《不会现在没人玩QQ农场了吧》 第1章 【001】不会吧，要挂？！ 水蓝星。 阿美莉卡。 俄勒冈大学外，两个青年拎着大包小包登上一辆猛禽。 车子发动…… 副驾的人掏出铁质烟盒，陶醉的将特质卷烟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 “老张！！”驾驶座的李钦看到那东西，喊了一声。 还不等他后话出口，张非凡嘿嘿笑道：“放轻松，放轻松，三个小时后我就要回国了，最后让我快乐一下都不行？” “而且……” 他拍了拍驾驶座中间的真皮扶手：“我不是说了嘛，我走了之后，这车你随便开，等你找到正式工作后买车，再帮我处理掉，或者……便宜处理给你？” 李钦神色松动了一下…… 这车……他真喜欢，也必须继续使用下去，否则在米国，没有一辆车寸步难行。 真让他用微薄的实习薪水买一辆二手车去开…… 不是买不起。 由奢入俭难啊。 这可是花了五万米金爆改内饰的猛禽。 当然。 李钦也没打算用太久，他会抓紧时间找到工作的，然后帮张非凡把车卖掉。 张非凡眼看李钦不再废话，兴冲冲点燃人生中倒数最后几根快乐麻…… 一边享受，一边絮絮叨叨：“真喜欢这地方啊，也真不想回家啊。” “如果我是你就好了，但无奈家里还有十几亿家产要继承。” “国内可不让抽快乐麻……” “还是俄勒冈好，老美竟然合法化了？！” 李钦嘴角抽搐…… 这b就不能少说几句？ 十几亿家产？据李钦了解，恐怕张家不止这个数！！ 至于快乐麻合法？ 呵呵呵…… 这几年老美的决策层越来越病态了。 大ma合法这不是开玩笑嘛。 但人家就这么做了，一群瘾君子高呼自由万岁，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资本家看中了十几个合法州的万亿大ma买卖市场，更能提供无数就业，改善近几年被东方巨龙之国碾压的经济情况。 很快…… 张大少嗨了。 拍了拍开车的李钦：“哎，要不我现在给你买张票，回国帮我？咱俩四年兄弟，现在分开……舍不得啊。” “我也不敢说多……年薪五十万，你给我当助理怎么样？继续留在米国，两年内你也不可能拿到这个数，更何况租房、消费都高啊。” “咱们留洋回去，至少被人高看几眼。” 李钦其实有些心动…… 但也早就心动过了。 跟着张大少回去，从同学、兄弟变成上下级，关系很难如现在一样自如，牵扯到金钱与权力，关系就变味了。 算了吧。 李钦苦学这么多年总算熬到毕业，在米国怎么也能混个中产。 不是他不爱国，不思乡。 家里早就没什么他值得留念的了。 父母高中车祸去世，留下一百二十万保险金让他继续生活，他也算争气，没有自暴自弃，最后考上了俄勒冈大学…… 本想学医。 但最后…… 学了个兽医，也算擦边了。 “以后再说吧，你毕业学分都是花钱买来的，你回家能不能当上老总，还得看你爸脸色，别回去当个小实习生哟。”李钦笑话他一句。 张非凡笑道：“实习生也行啊，这叫扮猪吃老虎，我看哪个部门经理敢给我脸色看！！” 两人一路闲聊着这四年的趣事，也畅想着未来的日子。 不知不觉，便到了机场。 车子在停车场车位停稳，车内两兄弟忽然安静了，然后默契的下车，一言不发。 李钦帮张非凡拿着行李，二人向着出发层去…… 一直到了安检口。 张非凡长出一口气，转身抱了抱李钦：“老兄，走了！多保重吧，在米国混不下去……回来帮我！” “车子，你要卖就卖，不卖就留着，过两年我肯定还要回来看看，旅游什么的……” “宿舍的东西，你随便处置，能用用，不能用丢了就是。” “行了，大老爷们别流泪啊，我走了。” 张非凡撒手。 转身时，李钦明显看到这货眼眶含泪。 啊呸。 明明你自己感性而已，老子会哭？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些离别的话，张非凡已经拖着行李走了，还背着身，装潇洒的挥了挥手。 李钦全程苦笑…… 但笑着笑着，也觉得鼻头泛酸。 俩人也算有缘。 入校第一天就认识了，然后又分到一个宿舍。 鬼知道校方怎么安排的…… 张大少一个花钱来米国学‘亚洲研究’的，能跟李钦一个学兽医的安排在一起？ 然后，就是四年欢欢喜喜。 李钦看着张非凡背影消失，嘀咕一句：“总算耳边清净了，不用听这货和大洋马的叫床声，md！！” 开车返校，就是一个人了。 孤独的气息弥漫全身，又在回到宿舍后到达巅峰。 来到张非凡的卧室，这货酒柜的存货不少，现在都属于李钦，开了一瓶威士忌，他打算买醉。 又一屁股坐在张非凡的电竞椅上。 一边喝，一边摆弄电脑。 张非凡没带走的，基本都是不要了。 就如他走时说的…… 猛禽，也可以不要了。 张非凡舍得下，但问题是李钦不会接受。 至于卧室里这些杂七杂八，李钦不会浪费，能用就捡来用了。 …… 不知不觉。 半瓶下去了。 李钦浏览着电影网站，却没什么兴趣，最后又打开qq……这东西现在用的人少了。 微信更便捷。 李钦还在用，因为留学来时，微信还不普及，高中的同学时不时用qq群跟他联络，问问国外的奇闻趣事。 只是现在…… qq打开，早就没了消息窗口频繁闪烁的情形。 李钦点开同学群，最后一条消息都是两年前的了，在成员名单中点开一个灰色头像…… 初恋啊。 空间里还有上学时的照片。 可如今，订婚了，将要嫁做人妻。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 李钦关闭了窗口，扫清复杂思绪。 然后…… 打开了qq农场。 李钦又笑了，脑子里蹦出张非凡往日里的调笑声：“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有人玩qq农场？！” 李钦就玩。 从初中坚持至今，可谓是骨灰玩家。 至于什么吃鸡、lol，他坚决不碰，怕上瘾，也就不会考来国外上大学了。 收菜、浇水、放蜜蜂、收蜂蜜…… 工坊里制作几个点心，再去小摊上售卖一些材料果实。 这都是农场后续更新的玩意儿，原来的老玩家都没见过…… 照例完成这些操作。 李钦起身，准备回卧室睡觉。 其实张大少的顶级硅胶床垫更舒服，可李钦嫌脏啊，万一碰到什么金丝的卷曲毛发…… 很顶的！！ 正要从电竞椅上起身，胳膊肘一碰。 李钦混沌的思绪猛地一紧，暗骂一声：“糟糕！！” 可再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酒瓶迅速下落，砸在地上。 没碎。 但剩下三分之一的酒液噗噗噗流淌出来…… 李钦无奈苦笑，喝醉了还要收拾地板？算了，明天吧！ 但他起身的动作还未完成。 眼角余光就看到酒水流淌的方向，带来了一丝浓浓的危机。 电竞套装的电插板就在不远处。 而此时。 酒水已经覆盖了上去。 不等李钦反应过来…… 电插板开始冒烟，迸射火花。 随后…… 砰！！！！ 滋滋滋滋滋。 李钦眼前一黑，只觉得浑身一震麻痹，同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思绪中仅剩下悲悯的叹息—— “不会吧，难道要挂？” 噗通。 他晕倒了。 而屋内的线路也在这一刻跳闸短路，灯光陷入一片黑暗。 只是在黑暗中…… 李钦意识内似乎有一道声音响起—— 【叮！】 【核对宿主qq号：238****11，空间名：≈放荡不羁的〃青春。】 【qq农场系统绑定成功！】 【正在启动……】 【1%……】 第2章 【002】系统激活！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李钦被惊醒，但浑身的酸痛让他睁不开眼，直到那电话声将要挂断，他才挣扎起身，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接通，听筒内传来一个粗犷男声—— “李，你在哪？” “该死的……” “新来的伙计是个蠢货，我的上帝，他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我怎么会把他招进来……好吧，我承认，是我贪图小便宜了，他只要了我500刀周薪……” “哦，我的李，亲爱的李，你在听吗？” 李钦头疼欲裂，但他知道这不是宿醉后的反应，而当目光看到地上的酒瓶与烧焦的插线板后，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md，老子没挂？” 电话内：“……” “嘿，李，你知道我听不懂你的家乡话，现在情况紧急，你能赶过来吗？”对方明显着急了。 李钦这才回过神，也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老鼠山农场的老板，老威尔。 他的老主顾。 “发生了什么？”李钦问道。 老威尔说：“那个该死的小杂碎，没等苜蓿烘干就喂给了可怜‘加菲’，加菲胀气了，情况很糟糕！！” “如果你现在不能赶过来，我想我只能求助兽医站了！” 李钦一听就心急了。 急性胀气只能用手术取出瘤胃异物，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完成这个手术，会得到450刀的报酬。 如老威尔所说，一个农场伙计的周薪也只是五百美金。 450美金的大生意，李钦可不常遇到。 因为，当地的农场主都没傻到会给自家的牛，喂新鲜苜蓿，这就是导致胀气的罪魁祸首。 所以，李钦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而要说老威尔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大三实习，他被学校分配到了老鼠山附近的兽医站，成为实习生，一来二去两人熟悉后，李钦就开始接私活。 不只是老鼠山农场，周遭几个农场都被李钦斩获。 毕竟，一个切开瘤胃手术，兽医站的报价是1000美金，而李钦的报价连一半都不到。 这就是华人在海外的求生之道。 勤劳、也廉价。 “别，我过去需要……”李钦看了一眼手表，“需要一个小时，听我说，‘加菲’体质很好，他能撑过去，但如果他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并且反刍异常，立刻联系兽医站，毕竟我们都不想看到加菲出事，但如果……” “他能撑下去，我马上就到！” “请保持电话联系，如果你最终叫了兽医站，你需要支付我八十美金的出行费，成交？” 一通话说完。 老威尔毫不犹豫就应道：“成交，李，你快来吧，除非加菲真的要死了，我不会请兽医站的，你知道，我负担不起他们的昂贵账单。” “好。” 李钦也不废话，挂断电话后，连忙出发，洗漱都来不及了。 快速冲出宿舍区。 开上那辆猛禽，直往老鼠山农村敢去。 加菲—— 一只血统还算不错的种牛。 也是老鼠山农场的至宝，一头牛的身价高达35000美金。 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威尔是请得起兽医站的有钱人。 他的农场濒临破产。 加菲是农场身价最高的财产。 而最近老威尔也联系了中介，对他的农场挂牌出售，仅仅只要十五万刀。 加菲占了五分之一。 剩下的价值来自于三百公顷的农场所有土地，这是永久土地，最令华人喜欢的东西。 说实话，实习快两年，李钦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个农场、牧场的老板，向往着他们的生活。 有人是富有的，配备着最新的灌溉系统，拥有着价值百万的种牛群。 也有人如老威尔一样，入不敷出，艰难度日。 但或许是因为华人基因作祟，以及喜欢玩qq农场的缘故，李钦对于成为一个农场主，拥有永久土地很是热衷。 可无奈何…… 他囊中羞涩。 父母去世后留下的财产在上学这些年早就花光了，如今他的存款不足两万美金。 …… 从俄勒冈大学所在的尤金地区出发，一直向东北，进入高原山区。 猛禽良好的越野性发挥作用。 五十五分钟。 李钦看到了老鼠山农场的入口招牌。 而更值得高兴的是，老威尔一路都没有给李钦打来电话，这大概证明‘加菲’的情况良好。 并且，李钦将会得到450刀的收入。 停车在别墅门前。 李钦拿着手术包冲向了牛棚。 可一进去…… 他嗅到了一股恶臭。 不是牛棚本身的味道，或是牛粪的发酵。 而是…… 牛反刍后的恶心气息。 在初学解剖时，有一段时间，李钦都不能正视华人爱吃的毛肚，因为常人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有多恶心。 当然，后来他释怀了。 不就是沾着绿色的反刍混合物嘛，福尔马林泡过之后，脆脆的，很爽口。 入目。 一头黑棕纹路间隔的安格斯种牛躺在地上，它因为纹路而得名加菲，是老鼠山的至宝。 而它的下体与牛嘴前，全是反刍的污秽与鲜血、粪便。 李钦愣住了。 颓废的声音，也从加菲身旁的老威尔口中吐出：“加菲，加菲死了……二十分钟前就死了。” “我应该听你的话，联系兽医站的，但是……” “一千美金啊！” “我想赌一次！！” “但我输了，我真的输了。” 老威尔一脸颓败，泪痕早就干涸，坐在地上，好似没了魂魄。 李钦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明确告知老威尔严重的后果。 但他还是没有及时联系兽医站。 甚至没有在中途电话联系自己，询问处置办法。 所以导致了加菲的死亡。 贪图小便宜？ 是的。 但1000米金对谁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老鼠山农场早就挂牌出售，老威尔显然也不愿意多为这个农场付出1000块钱。 而后果。 将是他更加无法承受的。 平复了许久。 老威尔站了起来，没有理会李钦，拿出手机拨出号码：“比尔，加菲死了，我愿意降价……七万，不，六万，我抛售了！” “对，最好在一周之内交易，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比尔是老威尔的中介。 六万米金抛售农场，不合理，但也无能为力。 农场唯一的种牛死掉，会让农场的价值大打折扣，种牛才是农场的希望。 当然，如果老威尔愿意去种牛拍卖市场花四、五万买下一头新种牛，他依然能够卖出15万的高价。 但很可惜，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也不敢去赌有人在短时间内以15万的价格买下农场。 很快。 老威尔挂了电话。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米金，递给了李钦：“你的劳务费，放心拿着，这件事与你无关，李，你是好人，之前帮了我很多，这是你应得的。” 李钦看着那钱，有些犹豫不决。 他出工了，就该收钱。 可眼前的情况对他而言，他无法接受这笔钱。 老威尔很可怜。 而就在这时…… 【叮！】 【qq农场系统启动完成……】 【正在与宿主世界进行同步……】 【同步完成！】 【系统激活需要宿主获取当前世界农场土地……】 【发布新手任务——】 【拥有自己的农场土地！】 【奖励：系统激活！】 第3章 【003】买下老鼠山农场！ 系统？ 李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幻听了？ 还是…… 昨晚被电傻了。 来时的路上，李钦还在回忆昨晚的可怕情况，真要在宿舍里触电身亡，那可真够倒霉的，且会沦为笑柄，为学校的华人同学抹黑。 其他种族的学生绝不会放过此类噱头，用来嘲讽其他华人。 而眼下，李钦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昨晚触电。 可就在他满是怀疑时…… 眼前视界中，一阵有蓝色的光芒汇聚，形成了系统界面，而界面上明确写着…… 【等待激活！】 【新手任务：拥有自己的农场土地。】 幻听，幻觉？ 不不不！！！ 或许，是自己撞大运了？！ 李钦猛地摇头晃脑，试图甩掉眼前的幻觉，可眼前的一切，却随着头脑的晃动，发生着同样幅度的晃动。 “卧槽！！” “系统？真是系统！” 李钦惊呼出声。 也引来老威尔的错愕，他心说，不是吧？加菲死了，他这么激动干什么？他在说什么语言？汉语？华人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与此同时。 系统声再度出现：“系统功能暂时冻结，请宿主完成相应任务后，激活系统……任务时间无限制。” 而老威尔的声音也到了：“李，李，你还好吗？放心……你不需要为我难过，拿着，这是你的报酬。” 他将一百美金塞给了李钦。 李钦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老威尔，但此时发生的一切，却需要他用时间来消化。 拿着钱。 李钦走了。 而老威尔也只是叹息一声，没在关注李钦的状态，沉浸于自己的悲伤。 …… 宿舍。 李钦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 任由昨夜电击后的麻痹酸痛作祟，他不断尝试着沟通系统，也尽可能用各种方式确定自己没有变成疯子。 最后的结果是…… “我没疯！” “我真的拥有系统了！” “激活系统需要完成任务。” 李钦倒抽凉气，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本小说？ 系统是什么，李钦不需要去查证资料，而事实上除了网络小说，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系统’的存在可能性。 但他需要考虑的是…… 激活系统的代价太高。 而如果这只是自己不正常的臆想，所费代价将会导致他陷入绝境。 毕竟，在米国拥有自己的农场土地，需要耗费不小的代价。 就算在他眼前…… 老威尔的老鼠山农场，就是一个很好的完成任务的选择。 可是。 六万米金的价格，对于李钦而言是无法负担的。 除非…… “把猛禽卖掉！！！”李钦忽然自语道。 这是唯一能支持他疯一次，验证系统是否真实存在的路子。 如果买下农场，他没能激活系统，就只能维持着农场生计，运气好……成为他后半生为之奋斗的事业，配合着他兽医的身份，能获得不少便捷。 运气不好…… 与老威尔一样，或是连老威尔都不如，穷困潦倒，被每个月的土地税务拖死。 可要是能激活系统…… 那就是走上人生巅峰啊！！！ “淦！！” “博了！” “大不了最后回国跟张大少打工！” 出路，是张大少的猛禽。 退路，就是给张大少打工！ …… 此时。 已经是傍晚。 李钦开车到了俄勒冈大学所在的尤金地区唯一的二手车市场。 尤金是俄勒冈第二大城市。 但对比起国内而言，大概就是五六线小城市的模样。 而偌大的二手车市场，如今只有两名员工在。 在听到了李钦的来意后，两人随着李钦去门外看车…… “16款的猛禽，改装了很豪华的内饰……” “如果这里是洛杉矶，不……就算是西雅图，也能有一个不错的价格。” “但你知道，喜欢驾驶猛禽的人群很局限……” “而大家使用它，更多考虑的是使用。” “这样的内饰徒增价格，却稀释了购买人群。” “我们愿意支付四万刀的价格回收，你看怎么样？” 二手贩子的路数差不多。 甚至没有国内人的伶牙俐齿。 但李钦现在无暇关心那么多，他需要的是现金。 新款猛禽现车在米国仅售不到8万刀，这车开了四年出头，折价一半很正常，但张大少所花的改装费用却达到了车价的一半。 然而，李钦若是狮子大开口，从内饰上提高车价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二人已经说明白了。 猛禽在米国是农民用车。 农场主，或是装修工人的座驾。 他们不会考虑内饰问题。 “六万，一口价，我相信我现在花费四个小时前往西雅图，能够卖到这个价钱！” 老威尔的开价是七万，虽然在中介的电话里，他说六万也卖，但真正到了谈判时，谁知道会是怎么样？ 而离开了老威尔的老鼠山农场，李钦很难找到第二个这么便宜的农场去激活系统。 除非前往其他州。 但问题是，李钦需要给自己留下退路，他对俄勒冈更熟悉，或得到更好的发展。 如果系统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臆想，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就算张大少不追究他挪用车款的事情，他也需要考虑，没有系统后，烂在手上的农场该如何处理，以及他未来的工作情况。 总的来说…… 李钦在面对系统的疯狂中，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性与底线。 毕竟。 他没有父母的支撑，只有自己一人，去面对这一切。 两个车贩子大概看出了李钦急用钱，完全是不卑不亢的样子：“五万五千刀，这也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你拒绝，那么我们只能期盼你在西雅图能卖一个好价钱了！” 李钦咬牙切齿，在心里将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最后，他目光瞥向一边…… “五万五，再加这辆丰田！” 李钦指着几人不远处停放的售卖二手车，几年前的老款，平民车。 标价3999米金。 但如果真要有人买，三千也能拿下。 而李钦在此时作为附加条件提出…… 两个车贩子相视一眼。 “成交！” 听到这两个字。 李钦松了口气，但面对他们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们再等等，我打个电话……” 如果车卖了，买不来农场…… 李钦可就无奈了。 他立即打通了老威尔的电话。 “老威尔，我是李。” “嘿，李，你是要安慰我吗？那来尤金的黑玫瑰酒吧喝几杯怎么样？我请！” 李钦一听老威尔在尤金，瞬间喜出望外，也直奔主题：“老威尔，我要买下你的农场，五万五！现在，就现在，我可以付现！你愿意吗？” 老威尔大概是在酒吧喝多了…… 想都没想就道：“五万五……该死的，李，你确定吗？不能……不能再加一点？” “就五万五！我只有这么多钱，如果你想要六万……”李钦用了个小计谋，“一个月后，等我攒够六万再说。” 一个月？ 老威尔可等不了那么久…… 更别提现在李钦是个人买家，不需要扣除中介的中介费！！ “成交，就现在，你要能把钱拿来，合同就在我身上！！” 有些时候。 老外还是有些蠢啊。 老威尔就没想过先付五万五，再付五千？ 不过商业交易就是这样，尔虞我诈。 丧失了‘加菲’的老鼠山农场，五万五的价格已经不低了！！ 此情此景，李钦笑了：“成交！！” 第4章 【004】如梦似幻 从二手车市场出来，大炮换鸟枪。 后视镜里，两名车贩子还在观赏着猛禽的肌肉线条，笑容间的闲聊极有可能将李钦当做了一个凯子。 在米国，‘华人’是有钱的代名词。 华人攒钱的喜好早就在米国深入人心，当地华人年纪越大越富足…… 而近些年，年轻的华人更是周身闪烁着金钱的光辉。 年轻的留学生可没有一个是穷鬼，就算有也只是小数。 李钦看着这一切，没再深想。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急用钱活该被坑。 而若是真的能激活系统…… 一辆猛禽算得了什么？ 转手就给他买回来！ 黑玫瑰酒吧在城东边缘，也是一群农场主最喜欢的消遣地，门口停的大都是老式皮卡。 三五个为了一袋快乐麻就能出卖肉身的老女人，正对着几个场工或是牛仔献媚，同样是各取所需。 李钦下车，迅速进入酒吧。 也在瞬间就找到了老威尔的身影。 “老威尔。” “李，你真的要买下我的农场？” 二人见面，直奔主题。 老威尔显然还处于震惊当中，李钦的身份他知道，俄勒冈大学的实习兽医，本应该没有这么多钱，但如果结合起他华人的身份，这才让老威尔有些相信他能办到。 “嘘，小声点，我不想惹麻烦！” 李钦左顾右盼，不愿意声张。 他身上还揣着五万五千米金的支票，以及一辆尚未完成手续变更的‘无主’丰田。 “去我车上聊怎么样？” 老威尔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顿时酒醒了不少，他也不愿意有人在这门生意里从中作梗。 一进一出，李钦带着老威尔回到车里。 发动后。 取车前往远处的街道停下。 老威尔这才道：“那辆猛禽呢？” 李钦掏出支票：“如你所见，刚刚卖掉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所以合同呢？” 此情此景。 完全一副地下党交易的样子。 老威尔没想到李钦会这么直接，于是乎，心里又有些坐地起价的小心思。 不过李钦可不会给他机会，转手就将支票揣了回去道：“老鼠山的情况我很清楚，我承认买下农场是我心血来潮，但如果你现在变卦，或是抬高价钱……” “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无法继续为我的心血来潮继续买单。” “所以，老威尔，痛快一些……” 从打电话，到现在二人见面。 节奏一直掌握在李钦手中，老威尔显然被打得措手不及。 而又看到李钦如此理性果断的样子，他还是慌了，毕竟老鼠山在他手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即抛售。 毕竟，加菲死了。 一个没有种牛的农场，根本是枯竭的河流，最后只会被代表阳光炽热的税务局给烤干！！ “成交，现在签合同。” 李钦身体细微的颤抖了一下，有些兴奋，也有些惊慌…… 买下老鼠山，就没有退路了！！！ 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检查合同，签字。 李钦当场支付了老威尔一万元的定金，后续款项要在明天手续办理后付清。 这笔钱是李钦的积蓄。 等明天提现五万五千块支票后，会重新入账，也会成为老鼠山农场的运营资本。 但说实话。 李钦并不知道怎么运营农场。 所期盼的，只是系统。 交易签订。 老威尔邀请李钦去喝两杯庆祝。 但李钦没那个闲心，约定好明天见律师的时间，再次回到了宿舍。 然后。 他看着手上的合约不断的打颤，咬着后槽牙，又一次呼唤系统，想要为慌张的内心找一丝安慰：“系统，合同我签了！” 系统：【以过户手续变更为任务完成标准！】 当系统声出现。 李钦松了口气…… 系统是存在的。 如果不存在…… 自己一个会无故幻听的人，也就废了，不用担心后续的人生了，直接去死好了！！ 在宿舍。 李钦用自己的笔记本浏览起了农场的经营指南，无非是农业种植与畜牧养殖，之后变现。 最后，他再次登录了电脑上的qq农场。 一切如旧。 紫晶土地x11。 金土地x13。 农场金币：58534418。 农场点券：20559。 农场系统到底能不能为他带来收益，依旧是未知数。 本应该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但无奈浑身的酸痛还是让他靠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 翌日。 被闹钟吵醒。 李钦不敢耽搁，立即洗漱后前往银行提前支票，再赶去约定好的律所见面。 抵达时，老威尔已经到了。 带着文件袋，给李钦看后道：“律师我申请好了，费用我来出，那可是八百米金，我昨晚想了许久，我肯定是亏了，但想要这么快卖出去这块烫手山芋，我应该谢谢你！” 文件袋里是地契与各类设施拥有权的文件。 三百公顷土地中，有七十公顷的大豆田，也是米国农场最常见的种植田。 三十公顷的天然牧场。 以及两百公顷的自然土地。 其中包括了一座山丘，老鼠山。 最后，则是老威尔的小别墅，建造于七十年前，但修缮完好，老威尔一直使用就不会有问题。 面见律师。 律师解释了所有条例后，确认二人同意…… 老威尔与李钦签下了名字，并且通过律师变更了一系列手续。 到了这一刻。 李钦有些恍惚…… 自己…… 就算在米国扎根了。 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三百公顷土地？！ 玛德法克！！ 律所门口，收下老威尔八百米金费用的律师，热情告别二人，并且给了李钦一个名片：“后续有任何问题，或是您有任何法律援助，都可以找我……我是吉米。” 吉米？ 李钦有些思绪飘飞。 而吉米还开了个玩笑：“当然，我不是索尔古德曼，那部电视剧深入人心。” 吉米走后。 老威尔也道别：“那么，李，我要离开了，农场别墅你可以直接入住，里面的私人物品我都打包好了，我要搬去西雅图了，我女儿在那里工作……” 这时候李钦才看到老威尔的老旧皮卡上，早就打包好了一切，恨不得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伤心地。 “最后，请你帮我好好安葬加菲，再见了，李，愿上帝保佑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农场主的！！” 老威尔走了。 驱车扬长而去。 而李钦还留在原地。 签字变更完成了。 可是。 现在不该发生一些什么吗？ 此时李钦的内心波动，就好似手持一亿米金彩票，明明号码全对，但……工作人员说，彩票损坏了，无法被兑换。 “所以……” “系统，你，你……” “你还在吗？” 李钦的声音嘶哑且颤抖着。 明明已经签订了合约，所以系统呢？ 就在下一刻。 一道犹如天籁之音的声音响起—— 【叮！】 【新手任务完成！】 【请前往‘老鼠山农场’正式激活系统！！】 一切，如梦似幻。 第5章 【005】王炸！开局就送五千万！ 五万五千美金买下老鼠山农场，真的值得吗？ 换算华币，仅仅三十六万而已。 在一线城市，买一个卫生间刚够数。 不提系统。 在不懂行情的人眼中，特别是华人眼中…… 血赚啊！ 三百公顷的永久土地。 并且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工作、营收，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但事实上…… 在米国，最不值钱的就是土地。 当然，城市里另当别论。 可在俄勒冈州。 地处米国西北，森林占据全州土地面积的一半，东半部全是高原，北部接壤蒙大拿，再往上就是加国。 西部是喀斯喀特山脉与海岸山脉。 当年留学时，看着城市宣传，俄勒冈是米国重要的高科技中心与金融中心，当地经济极为发达。 可真正到来后才发现…… 全tm是狗屁。 除了山就是山。 为什么说是米国重要的高科技中心与金融中心？ 因为各大科技公司，以及重要银行的金融数据库都建立在这里……例如苹果、亚马逊…… 所以，数据库建立在这里，就是金融科技中心了？！ 真实原因是…… 还不是土地便宜！！ 老鼠山就位于西部喀斯喀特山脉的东部边缘，接壤尤金地区。 而从农场种植物就可以看出…… 大豆田。 耐寒耐旱。 想种植其他的，只能如国内一样建设大棚。 可情况又与国内不同。 国内人多地少，平均下来一家五亩地，搞个大棚几个人就照顾过来了。 想在老鼠山搞大棚…… 不说未开垦的两百公顷荒地，只说七十公顷大豆田全部建设完成，所花费的金钱就是不可估量的。 且要全面覆盖全自动灌溉施肥系统。 并且雇佣不少于三十人的农场场工团队。 以美国周薪平均800来计算，一周的人工消费就是24000美金。 别谈什么投资就有回报。 一个种植期无比漫长，三个月的人工花费就要让一个百万身价的米国中产破产。 所以。 五万五千值吗？ 所以。 老威尔为什么要卖掉农场？ 当初，老鼠山唯一的收入全部来源于种牛的配种配买。 没错。 加菲为什么是至宝。 因为，这里有种牛配种拍卖…… 有漂亮的小母牛想要跟我们加菲做一次爱……他的主人要支付2000到4000不等。 至于那些大豆田，实则也只是半荒废状态。 有的收就收，用来交纳土地税，以及一些杂项。 没得收…… 老威尔只能祈求‘加菲’能多卖几次力了。 可怜的加菲啊！！ 五万五，李钦买来一个烫手山芋。 不过拥有系统…… 或许一切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 叮咚叮咚。 这不是车辆转向灯的聒噪声。 而是系统的提示声。 此时此刻。 李钦狂喜着，他一边开车，一边有半透明质地的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不断…… 虽然很影响开始的视觉判断，但这也证明着系统的存在。 一个幽蓝色感叹号后，不断提示着他前往农场完成激活任务。 甚至于…… 还有地图指向功能。 这tm根本是人行自走……gps啊！ 一个半小时。 丰田车走过最后一段烂路，抵达了老鼠山农场。 农场外的大门紧锁。 李钦干脆停车，开锁后也只是步行入内。 如同巡视领地的狼王，嘴角挂着憨批似的微笑。 只在他抵达农场别墅后…… 【叮！】 【新手任务完成！】 【激活农场！！】 哗。 李钦只觉头脑瞬间炸开，让他无比眩晕，随时可能晕倒，而眼前的系统界面，也四散光芒。 原本的gps地图，瞬间扩散，笼罩了整个农场。 他强撑着眩晕，审视着这一切变化。 发现整个农场三百公顷的土地，全部在他意识笼罩的范围之内。 于此同时。 幽蓝色系统光芒似乎从眼中四散出去。 笼罩在了七十公顷的大豆田上。 然后。 一块块犹如qq农场游戏中的土地规划小方块，自然覆盖上去…… 【叮！】 【请设置qq农场耕种土地……】 【现有土地为紫晶土地x11、金土地x13。】 【原有种植物自动铲除。】 【请确认设置或后续确认设置。】 这一刻。 qq农场内的所有游戏设置，都具现在了现实当中！！ 紫晶土地、金土地直接来到现实？ 那岂不是说…… 种植时间也会与游戏里一样？ 十几个小时收一茬果实？ 我尼玛，这是跟我开玩笑？！ 李钦正要确定。 可接下来的系统提示声，直接让他恍惚…… 【系统正在进行同步……】 【同步完成！！】 【检测农场金币为：58534418。】 【金币可转换为多种现实货币！】 【检测到宿主农场所在地为阿美莉卡，金币兑换比例为：0.1517。】 【可兑换米金：8879671刀。】 “……” “……” “……”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兑换比例：0.1517。 这是一个较为令人敏感的数字。 准确来说，对于每一个留学生都比较敏感。 “这，这tm不就是华币兑换米金的比例么？！” “也就是说……” “一个金币，等于1华币？！” “老子一下子拥有了五千八百万华币？！” “千万富翁？！！” “淦！！” 李钦炸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有什么是比钱更重要的吗？ 他赌这一次，不就是博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更好的未来是什么？ 金发美女、泳池别墅。 支撑这些东西的无外乎两个字—— 金钱！！！ 而转眼前。 五千万到账！！！ 芜湖。 起飞！！！ 噗通。 李钦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难以消化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而惊喜并未迟到，继续发散……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请确定数额！】 李钦咽了一口唾沫—— “兑换金币：10000000。” 系统反应迅速—— 【叮！】 【兑换成功！】 【响应兑换金额将会直接转入宿主账户内……】 【提示1：农场金额均为无风险资金，除宿主外无人有权查证资金来源，可放心使用。】 【提示2：农场内运营消费，如购买种子、花费需使用农场金币、点券完成，如需使用金币，可由现金兑换为金币，兑换比例一致。】 只在系统声结束…… “铃铃铃。” 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李钦第一次没接。 第二次又响。 又到第三次第四次，他才忍着震撼，接通了电话，声音嘶哑道：“谁啊？！” “哦，尊敬的李先生……” “我是****的客户经理艾米丽……” “您有一笔1517000美金的收入到账，根据银行客户协议，您已经自动升级为金卡用户，享有私人客服助理的待遇，另外……” “您是否有投资理财计划，相信我……我的理财项目会让您的资产得到一定规模的提升……” 前半句话令李钦震撼。 这么快？ 就到账了？ 而且是无风险资金？ 至于后半句话…… 投资理财？ 我需要那玩意吗？ 老子的qq农场，日赚五百万！！！ “不，不用了，谢谢你，我很忙，再见。” 挂了电话。 “芜湖！！”李钦大叫一声，几乎从地上弹射了起来。 然后…… 砰！！！ 手机被他狠狠的砸在了别墅小屋的外墙上，应声而碎。 用了两年的手机。 该换新的了！！ 而他的人生从此刻开始…… 也将焕然一新！！ 第6章 【006】别劝，让我浪！ 尤金city，华人更喜欢称呼为尤金地区。 一座在山上看着像菱形的城市，比起国内四五钱城市还要逼仄，没有太多现代化建筑，多数楼龄超过三十年。 但不得不承认，米国进入现代的时间很早，楼宇都很漂亮。 且不会建设一些摩天大楼。 至少在尤金，最高楼不过是城中心的大教堂钟楼，大约十几层罢了。 城东的二手车市场。 白天时候比夜晚繁华太多了。 无数二手贩子经理人正带着顾客在车海中浏览。 一辆不起眼的丰田驶入。 停在了办公室门前。 门内几个人看了一眼，全无起身的意思…… 小客户，谁爱接待谁去吧。 倒是有两个经理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是那个凯子？” “哈哈哈，我猜他是刚刚染了瘾，所以急用钱。” “华人总是这样，对快乐麻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白痴，快乐麻一袋也不过三千，他昨晚可是才拿到了五万五……” “那一定是……小白？” 二人走到门口，立即收声，脸上堆积出热情的笑容。 在他们眼中，车上下来的华人青年，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如果现在能将昨夜搭上去的二手丰田以2000米金的价格回收，他们还会大赚一笔。 “嘿，李，是车有什么问题吗？”二人客套一声。 车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都是开门的场面话。 但李钦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懵逼：“是的，车有很大的问题。” 二人愣住了。 又一次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道：“这，不太可能，李，这辆车是精品车，各项设备都经过了检修，你知道不符合规定的车，不可能出现在车市上……” 二人急忙想要撇清责任。 米国与国内不同…… 二手车交易对买家是偏袒的。 如果真的出现了问题，这两个经理人必须承担后续的责任。 而此时的李钦，笑了…… 目光转向了已经挂牌出售的猛禽，车顶标价牌——70000刀。 黑啊。 转手赚一万五？！ “这车的问题是……让我开不顺手，我想把我的猛禽买回来，六万，付现……” “？？？” “(ΩДΩ)” 二人大眼一瞪，全给听蒙了。 这凯子是真脑缺吧？ 但有人上门送钱，他们当然乐见其成，一人反应极快：“李，你在开玩笑吧……”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七万是明价，虽然你昨天只拿到了五万五，但这是你自愿的……” 呵呵呵呵。 李钦心下冷笑，脸上却面无表情：“六万，你们一晚上时间赚五千还不够？做人不要太贪婪。” “我只说一次，六万，我现在要提车，加上这辆车免费奉送……” “如果这都不能成交……” “无所谓，我重新买一辆新车就是了。” “只不过我对这辆车有感情而已。” 说完。 李钦毫不犹豫的拉开丰田车的车门，并且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也瞬间将二人唬住。 道理是明摆的。 一晚上赚五千美金，这样的好事不多见，甚至可以说……他们职业生涯都从未碰到过…… 如今标价七万的猛禽的确能卖出去。 但是什么时候卖，说不好。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车价只会越来越低。 特别是这辆车只是标准版改装内饰，内饰的确很用心，很豪华，但其他设施，并不值得一提。 或许在半年后，车子卖出去时，也只是六万的样子，多也不会多太多。 二人不知第几次对视，然后迅速冲了上去，拉开了李钦的车门。 “成交！” “六万！” 李钦这会是笑了。 目的，他达到了。 而等他们交易后，二人也必然将他当做凯子一样笑谈……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有钱，任性。 老子现在就是花钱买个爽！ 你们除了会哔哔，永远体会不到有钱人的快乐啊。 交易。 付现。 成交。 再次离开车市，猛禽相随。 突突突的v6大扭矩发动机完全能点燃男人的热血。 这波怎么说？ 就是舒服。 李钦也知道，这一波操作是自己的报复性消费，但又能怎么样呢？他就是要这么干！！ 一朝有钱，不tm享受够了，他很难平静下来，以至于后续作出一些错误判断。 所以…… 别劝！ 让我浪！ …… 返校。 先去做了学分登记，申请毕业。 米国大学毕业是看学分的，原则上不管你上多久，学分修够给你毕业。 李钦的144个学分早就修够了，迟迟不毕业，是想享受一下学生福利，不算便宜，但绝对不贵的学生公寓。 但现在…… 不需要了！ 登记学分就是申请毕业。 导师确认后，发来祝贺，但因为没在毕业时间申请，李钦没有毕业礼。 然后，他去了后勤又登记了搬离宿舍时间…… 半个月后。 这个缓冲期是学校给学生在外面找房子的时间。 但对李钦而言…… 只是给他疯狂半个月的时间罢了。 搞定这一切…… 毕业了。 天高任鸟飞。 出校门，开车，导航设定…… 西雅图。 大学四年，他只去玩过一次。 其实在出发前，他也考虑过到底是向北去西雅图，还是向南去旧金山、洛杉矶，但后者路程太远，不适合自驾。 飞机出行…… 麻烦。 到地方还要租车。 租车手续不算难，但最后一丝理性告诉李钦，他怕自己到了当地忍不住直接买一辆新车开…… 金钱容易使人膨胀啊。 所以…… 出发，西雅图。 猛禽在高速上咆哮，山脉海岸公路是别样的风情。 太平洋的洋流带来了凛冽的海浪。 与南部海岸的阳光、和煦，既然相反。 却也正好符合李钦此时此刻的心境—— 疯狂。 自由。 奔放。 天高任鸟飞…… 他的鸟，的确许久没起飞了。 张大少每次在隔壁运动，李钦也只能硬憋着，不是没钱没资格泡妞，也有人喜欢李钦，但李钦的心思不在那上面。 他没钱像张大少一样买学分，就只能刻苦学习，平日里还要跟农场、兽医所的动物打交道，回来不是恶臭一身，就是筋疲力尽。 潇洒的生活，与他太远。 而现在。 就在眼前。 西雅图…… 到了。 傍晚、昏暗、不夜城却在眼前。 第7章 【007】暴富后的疯狂 一路的疾驰。 疯狂平复不少，但李钦还没开始玩，怎么会玩够呢？ 不存在的。 太空针。 西雅图地标。 观景台是热门景点，无论白天晚上，皆有不一样的景致，而唯一相同的是…… 云雾弥漫在城市上空，犹如仙境的感觉。 虽然下方是钢筋混泥土丛林。 可别样的美，令人陶醉。 随着大流观赏，李钦也曾与身旁的外国小孩一同感叹不可思议…… 但当他们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灰溜溜的下塔时…… 李钦也只是坐电梯下了一层而已。 高空旋转餐厅。 “您好，先生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李钦穿着普通，却也没遭遇怠慢，只不过服务生的表情不算热情…… “一位，没有预约。” “好的，您是先看餐单，还是直接入座？”先看餐单，算是国外比较有意思的设计了。 也是为了避免一些顾客不知情菜价，而造成付款时的窘迫情形。 服务生算是比较善意的提醒。 而李钦更不会觉得他狗眼看人低。 善意，他接纳了。 但。 “不用了，直接入座吧，最好有窗边的位置……服务费是？” 窗边肯定是热门坐席。 服务费比例会很高…… 这都是米国常规。 就算吃个快餐也一样，黄金座位都会收取比平时高的费用。 “先生，是三十五。” “那你有得赚了。”李钦含笑一句。 撒钱。 也能为别人带来快乐。 果不其然。 听到这句话后，服务生瞬间兴奋了起来，热情也上涌。 点餐，李钦还是没看菜单。 请服务生通知主厨安排。 也就是说，吃主厨餐。 费用更高。 服务生乐开了花，也大概知道，眼前的华人是个不差钱的主，虽然穿着一般般，但…… 他是华人。 他是有钱的华人啊。 所以在前菜上桌前…… “先生，能让我为您推荐一款酒水吗？” 芜湖。 服务生也知道自己应该主动一些，为自己赚取更多的消费了，酒水可是一餐饭里的大头。 在国内，或许这显得很势利。 但在国外，这是对客人身份尊贵的一种尊重方式。 “请便，我不懂红酒，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一句话落下，李钦表情的淡然，就差没说…… 老子不差钱了！！ 很快。 红酒到位。 前菜到位。 牛排正餐到位。 服务生斟酒后远离，给予尊贵的李钦先生一个安静的用餐环境。 窗外是高空美景。 眼前是牛排红酒。 拍照。 用餐。 听着小曲儿，李钦逐渐融入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人设当中…… 最后，买单。 服务生送来账单。 李钦一看，眼神一顿。 而他的反应也让服务生瞬间慌了。 服务生心想…… 卧槽。 草率了。 法了个克的，不会千年不遇的霸王餐选手，被自己碰上了吧？ 之前一顿装，买单就露馅。 他注视着李钦，生怕他忽然暴起跑路，大闹一通。 而李钦，在短暂的震惊后，恢复了平静。 果然。 自己还是没有适应高消费的状态。 人设不稳啊。 账单上…… 8781刀，服务费另算。 百分之三十五。 意味着服务生还要收到三千小费。 真就离谱。 但转念一想…… 国内抖音博主吃一顿饭两三万，而真正有钱人，吃一顿五六万的饭也很正常。 更何况，这里是西雅图的地标，高空旋转餐厅啊。 深吸一口气。 李钦放松了下来，自顾自的一边嘀咕，一边拿出手机：“遇到事情不要慌……” “先拿出手机拍个朋友圈。” 咔嚓咔嚓。 拍照完毕，拼凑之前的观景台照片，以及方才的顶级晚餐与环境照后，完美的九宫格中间，还有一张本人自拍。 配文：孤寂而平淡的人生。 就离谱啊！！ 这文案，老凡尔赛了。 发送！ 搞定这一切，李钦才摸出了银行卡：“结账吧。” 服务商错愕。 接过卡片还不敢走，还怕这是废卡，然后李钦趁机会跑路。 李钦大概看出了他眼中的深意，淡淡一笑：“你也可以让你的同伴去刷卡，当然……服务费应该要算他一半吧？你随意就好！” 高深莫测的感觉又回来了。 服务生最终还是放手一搏，毕竟他也不愿意将三千米金分给别人，这样吃主厨餐的大顾客，他几个月才能碰到一位，其他都是预约客人，轮不到他来招待。 终于，刷卡完成。 服务生连忙赶来，又是感激，又是抱歉：“骚瑞，先生，我不该多想……” “没事，另外……我问你件事，西雅图晚上……哪里好玩？” 服务生看着李钦，瞬间会意，露出一副老司机的模样：“如果是您，萨克大街最好，但消费很昂贵，不过您只要出手阔绰，一定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如果您想刺激一些……” “我推荐……” 一番热情介绍。 对于夜生活的展开，李钦已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掌握。 拿上外套。 撤。 呼唤一辆优步专车，喝着巴黎水，抵达萨克大街。 在卡座就坐。 一瓶7000米金的红酒，瞬间就吸引了几个热辣美女的注意。 她们殷勤而来，询问是否能一起玩…… 李钦答应了。 便被众美环绕。 起初还很有意思，但聊着聊着…… 几个绿茶就将话题扯到了喜欢什么首饰、包包，并说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去逛街。 简单来说…… 现在去逛街买包。 晚上我就包给你了。 几个包就是几个人。 你累不累我不知道，但被耕的地，是永远不会感觉到累的，反而很爽…… 仅此一点，加菲肯定深有体会。 一时间。 索然无味。 就很物质啊。 没有爱情的火花，似乎很难让鸟起飞。 眼看李钦半天不答应，几个绿茶毫不犹豫决定放弃，转换下一个目标。 而一旁的服务生都看不下去了，过来善意提醒：“先生，其实只要一千米金，你就能带走一个，有时候……不应该太腼腆。” “呵呵，谢谢你的提醒。” 喝完，买单走人。 出了酒吧，西雅图夜晚清冷的空气，令人瞬间头脑清醒了过来……真就不该来。 七千米金白瞎了。 再次呼唤优步，找了家五星级酒店下榻。 刚刚泡了个热水澡。 微信响了…… 一看是张大少，李钦第一反应有些慌，约莫是一夜暴富怕为人知的心理。 可转念一想。 张大少是谁？ 回家继承十几亿财产的公子。 能在乎自己这一点？ 自己这五千万农场金币全部兑换成华币，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呢。 “哟，老张。” 视频接通—— “草，你小子可以啊，平时正经的我都相信了，我这一走，你就起飞了？” “西雅图高空餐厅，一万多啊。” “要不是看你开猛禽去的，我都怀疑你直接卖车疯狂去了。” “咋回事？日子不过了？” “还是没我陪伴，人就疯了。” 看看。 人家张大少才不在意呢。 纯粹是关心。 “呵呵，买彩票中奖了，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然后，话题就飞转走了，根本没在这上面停留：“md，回家第一天就来上班了，还tm被你猜中了，实习生干起，然后……部门经理是我表舅，tm对我呼来喝去，我还没辙，老爷子不糊涂啊，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逼逼赖赖半天。 大概说明白了张大少回国后的惨痛时光。 然后，他被表舅叫走了。 挂断前，李钦清楚听到一阵怒斥：“张非凡，上班时间打电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了？！” 李钦看着挂断的手机，一阵憨批的笑。 张大少也有今天啊！！ 而等李钦切换出去，才发现久久没看的手机，炸锅了。 朋友圈点赞破四十。 还有不少许久没聊的朋友、同学发来慰问—— “卧槽，你丫在米国发了？” “卧槽，干兽医这么挣钱吗？” “李老板，啥时候带我飞啊。” 全是眼红羡慕的。 但他们也只能干看着，想巴结……距离太远了。 唯一一条让李钦正色的消息是…… 第8章 【008】回归，焕然一新！ 整整一周。 李钦挥金如土。 浪遍西雅图。 整整消费十二万米金。 各类高消费场所都逛遍了，新电脑、新手机更不用说，一身行头也变成名牌定制款。 就这，也才花了十二万米金。 貌似口气有些大。 但事实就是如此，几乎所有富豪生活的体验，李钦都玩了一遍，甚至差点被导购忽悠得买下一个直升机。 因为听说他是农场主，农场主可不就要直升机来放牛？ 是的。 米国大型牧场都是这个操作。 直升机放牛，直升机打猎。 加特林一架。 突突突突冒蓝火。 下面的野猪、野鹿死一片，上面的人儿嗷嗷嗷乱叫，场面那叫一个狂野。 但最后…… 李钦还是理性的克制了。 从而也体现出米金的购买力很惊人。 一百五十万花了十二万就玩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至于打住他报复性消费的原因还有一点…… 来西雅图当晚，大妈的微信—— 【李钦，怎么胡乱花钱？有钱省着花……钱不够了给我和你大爹说！】 孤儿的人生中，还是有些温暖火花的。 大爹大妈就是大伯大伯母。 叫法不同，关系一致。 李钦父亲的大哥和大嫂。 李钦唯一的两位亲人。 在他身上，可不会上演什么暴富后，久不联系的亲戚迅速巴结的狗血故事。 大爹大娘都是好人。 高中父母车祸去世，监护权在他们手上，但就算如此，保险金他们一分不动，甚至那两年的吃喝、学费、穿着，全是大爹大妈买单。 甚至在录取通知书出来后，大摆宴席。 最后前往米国报道，大爹大妈还包了一个十万的红包给李钦。 亲戚，还是生分的叫法。 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所以，看到李钦的朋友圈，大妈一句话，令李钦有些尴尬，约莫是不懂事的孩子在国外潇洒，不知父母苦的感觉。 而那句‘钱不够了给我们说’，直接敲碎了暴富后的疯狂外衣。 亲情温暖，便是如此。 李钦当然不会置之不理，组织措辞后，也没打电话，因为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李钦很难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以后，也应该不会彻底坦白。 至多是说自己开了农场，赚到了钱，这都是后话。 所以只是在微信上道：“大妈我知道，最近收入一笔不错的收入，毕业几个同学一起出来玩，都是aa，您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您不是一直想来米国旅游吗？我大爹去年也退休了，你们有时间就过来玩吧，我给你们当导游。” 大妈回复：“好，知道崽儿最乖，有时间一定去，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还发了一张最近的全家福…… 大爹、大妈，以及五岁的小堂妹。 大爹大妈真是战斗力惊人啊。 李钦高三那年，直接搞出人命，惊呆四方邻里。 在西雅图的一周里。 李钦也有几次艳遇，但都止步于艳遇的开端，没火花，也不打算来什么一夜嗨皮。 因为，对方无不是看到李钦的财力后，自然黏上来的。 就很没意思。 一周后。 清晨，退房。 导航设定—— 俄勒冈，尤金。 焕然一新的李钦回来了。 …… 猛禽皮卡的好处就在于方便拉东西，抵达城区，李钦直奔俄勒冈大学，找来宿舍部的职员一起来退房。 又叫了几个熟悉的华人同学帮忙搬东西上车。 最后…… “走，一起吃顿饭吧，我也该走了。” 几个同学都是学弟学妹。 同级的早就毕业了。 几人一听都诧异：“李哥，你也要回国了？” “哈哈哈。”李钦大笑，“不是，我是定居尤金了，在西边买了个农场，这就打算搬过去了，你们有空可以过来玩，到时候我整几匹马，美滋滋。” 这话一出。 众人惊呆了。 因为曾经没有深交，他们也不知道李钦的情况，如今听来也只当他是富二代，所以很正常。 但买下农场，定居尤金的魄力，的确厉害。 这地方…… 山、山、山。 城周围全是山。 更别提李钦又决定搬进山里。 他们无法想象是什么促使学长这么做的。 不过，恭喜之词毫不吝啬，大家都是华人，也就不讲究aa那一套了，而李钦富二代身份曝光，少不得一阵痛宰。 吃了饭。 下午三点。 各自道别。 李钦开车回到自己的农场，是真正属于他的农场。 只在开车入内。 系统得掌控感瞬间涌入脑海，脑中gps地图扩散，覆盖整个农场，监控着每一处。 而系统界面上，带设置的东西还很多。 李钦打算慢慢研究。 下车，自然是先进别墅看看，衣食住行，住在第三位，可不能马虎。 原来他没进过老威尔的小别墅。 如今掏钥匙开门…… 好家伙。 一股子单身老男人的汗臭味。 房子倒是不缺不漏，问题是东补西补，看着老旧，家电都是几十年前的，全然没有现代化的感觉。 卧室里床铺倒是整洁，但弹簧床垫有一处凹陷，大概是老威尔与某个老女人的战绩。 一想到这里…… 可怕。 我要回宿舍。 当初走之前就应该找工人来翻新的。 可现在后悔，显然事已晚矣，宿舍都退了。 偏房也有床铺，应该是老威尔女儿原来的房间，其他几个卧室都成了杂物间，铺上自己的床单被罩，能勉强将就一下。 不过搬东西进来的打算，已经被李钦放弃…… 房子必须翻新。 甚至，推倒重建。 所以他只是拿来被褥，铺上后简单洗漱，便上床休息了。 靠着床头。 打开系统，研究了起来。 整个系统对于李钦而言，并不陌生…… 因为，作为一个qq农村骨灰级玩家，他太熟悉这一切了，而系统本身就是一个植入脑子里，并且可以融入现实的qq农场游戏而已。 一切都以游戏为准。 只不过，现在要做的设置很多。 例如，24块系统土地的确认，需要与现实的大豆田进行重合，具体放在什么区域，李钦没有想好。 而时间太晚了，现在他也懒得出去。 除此外，农场与牧场是绑定的。 牧场也需要空间却设置。 这都不急。 现在有钱，有闲，慢慢搞，慢慢试验系统的能力。 晚上九点。 在毫无夜生活可言的农场别墅，李钦孤独的入眠了。 明天，要开始步入正轨了！！ 第9章 【009】他捂嘴的样子很可爱啊！ 清晨。 李钦被冻醒。 俄勒冈的气温全年不高，毕竟沿海、高原、多山。 七月，城市里或许二十七八度。 山里？ 山里小风一吹，竟然还有寒意。 “md，房子漏风？推，推到重建！”早晨的起床气驱使着李钦蹦了起来，来不及洗漱就开车跑了。 拉着那一大堆家当，径直回到尤金，找到一家建筑公司。 国外的建筑公司很亲民。 因为他们负责的不是高层楼盘，而是别墅与自主屋的修建。 李钦入内，就得到了热情招待。 很可惜小城市没有漂亮的小姐姐，只有一个圆滚滚好似吉祥物的黑人大妈对李钦嘘寒问暖，然后将他带到了一个负责人办公室。 “我是尼克，建筑公司的合伙人，你想了解些什么，年轻人。” 李钦也不废话：“盖房子，用最短的时间，建造一栋令我满意的大房子，现代化的大房子！” 不管李钦形容的多么大，反正这口气在尼克听来就不小。 尼克打量着眼前的华人……又或者是当地人？ 不，当地印第安人可不会这么浮夸。 更不会将修建住宅的事情，交给外人来做，他们族群中早就培养出一大批工匠人才，甚至市区里也有印第安人的建筑公司。 该死的…… 华人与印第安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也不怪尼克认知困难。 尤金太小了。 所以华人也很少，这里毕竟没有唐人街。 且李钦个头高大健壮，因为实习一年半，在农场牧场当兽医，饱经风吹日晒，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与当地印第安人很像。 再加上他五官棱角分明，还真有好几次被当做印第安人。 如果这里是洛杉矶、西雅图那样的大城市。 人们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李钦的身份。 尼克经过一番机智的推理，得出了李钦的身份，开玩笑似的试探问道：“我明白了，但是你应该知道，修建房子需要土地，你应该是有的吧？” 李钦听出他的美式笑话，跟着笑了。 土地？ 我没有？ 开国际玩笑。 我华夏人民最热衷的就是土地。 “老鼠山三百公顷的土地都是我的！” “芜湖！”对方来了一句惊叹，这样的回答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他对老鼠山也有所耳闻，毕竟那片土地周围都是农牧场区域。 “你买下了老鼠山农场？还是，你替你的老板来办事？” “是我的，我买下的。” “那就……没问题了。”尼克瞬间收敛了玩笑模样，正色且热情起来：“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方案吧。” 与此同时。 尼克兴奋不已。 大生意啊。 自建屋比翻新可挣钱多了。 公司里现成的方案很多，且具有模型，二人来到设计室，便看到了几幢房屋模型，且有比例尺标明。 “忘记问了，怎么称呼？” “李。” “好的，李，你看看这几个房子你有没有满意的，大概建筑成本都有标注，至于讲价……放心，不同的用料，价格会有偏差，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折扣。” 李钦点了点头，打量了起来…… 到了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又有些暴富后的冲动了。 但是，真要让他住老威尔的破房子，他无法忍受。 反正，以后还是要重新盖的。 不如现在一次到位，一劳永逸。 至于钱…… 能花多少钱？ 自己八百万米金在手，请一个小城市的建筑师，想盖城堡都够了！ 于是乎。 胆子放大，口气放大。 老子一把ak，你一把来福，做大做强！！ 啊呸，串戏了！ 一番审视后，李钦全然不满意：“只有这几种？我觉得太小了，我希望大一些，未来我的亲人还会来住，甚至于……” “我可能会有妻子、孩子、孩子的孩子……” 尼克被逗笑了：“四世同堂，好想法。” 而他的笑容间，也全然是欣喜…… 因为。 大？ 大了好。 越大挣得越多啊。 “那，四层别墅怎么样？这套最大的方案，加高加宽，根据面积，价格上涨百分之二十。” “全木质结构，中空层用防寒材料，兼顾坚固与实用，并且后期修缮、改造都很方便。” 该死的木质。 米国人最喜欢用木头盖房子。 当然，这是为了环保考虑，水泥厂什么的，在米国很少见。 虽然木头会经过加工处理，例如老威尔的房子，七十年了，他与他父亲手工完成，如今也很坚固，只是破旧了而已。 完全不用考虑什么倒塌的因素。 但就李钦想来…… 不行。 害怕。 地震什么的怎么办？ 或者火灾？一把火全没了！ 而且中空楼板，咯吱咯吱响声很不舒服。 “石质的大屋你们能承建吗？我不要高，只要两层，但占地面积可以扩大，一层餐厅、厨房、客厅、会客厅、书房、以及保姆房等等……” “二层卧室、休闲区等等……” “我没有太好的想法，这些难道不是你们设计师的活儿？” 李钦大概说了一下想法。 尼克都惊了，虽然他很想说，法克，来死狗，咱们就这么干！ 可问题是。 不谈价格，说多都是白费。 “纯石质大屋？你确定？那样的房子至少可以保存几百年……好吧，我想说的是……你知道那要花费多少钱吗？” 李钦看着尼克目瞪口呆的样子…… 心里莫名的爽啊。 同时也明白了‘王多鱼’的心理。 我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与你相处，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了。 “你，说个数吧。”一句话出口。 芜湖。 起飞！ 尼克咽了咽吐沫，真被这个年轻人镇住了—— “以你描述的规模，七十万起步……” “如果要地下酒库的话……再加五万。” 七十五万。 米金。 这个数字说出来，尼克都觉得夸张了。 他心中计算，就得出自己能挣到不下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所以如果真能达成协议—— “我是说，七十五万，包括所有，所有的家用电器，绝对是市面上最高档的，任由你挑选。” 李钦其实也被吓了一跳。 自己口气是不是太大了。 一下子…… 搞出去七十五万？ 可真要细论。 老子在西雅图七天就花了十二万，还差点买了一个四十五万刀的直升飞机…… 这点钱不算什么。 毕竟，这是自己未来几十年住的地方。 卡里还有一百三十多万。 不用兑换金币，也足够支付这一切了。 所以，还考虑什么？ 摊牌就完事了！！！ “一个月，一个月能搞定吗？” 尼克：(ΩДΩ)！！！！ “法克！”他甚至都骂出声音了，然后口干舌燥：“你确定不是逗我？” “我是说……可以尝试，但……” “七十五万，你答应了？你为什么不讲价……” 最后一句话出口后，尼克就后悔了。 犹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心上人时，不觉失语。 然后，还慌忙捂住了嘴巴。 而在李钦看来…… 他捂住嘴巴的样子，真得很可爱啊。 “一个月建成，七十五万全款！超期的话，晚一天扣一万！” 尼克依旧恍惚：“成，成交！” 第10章 【010】李钦的钞能力！！ 三天后。 尤金建筑业内都震动了。 行内人都知道‘高山建筑所’的合伙人尼克，接了一个大单子。 与此同时。 李钦也在老鼠山周遭的农牧区域出名了。 原因无他。 建筑工都是底层，而大多数这类人都是身兼多职，例如来到老鼠山开工的人中，有超过三分之一，来自于周遭几个农牧场的场工。 等他们将消息传回去…… 李钦的名字自然响亮了起来…… 一个华人买下了老鼠山农场！ 而且花七十五万建筑自己的大房子。 哦。 老鼠山要崛起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多金的东方人，是否会招聘农场工人。 李钦对背后的议论声也略有耳闻。 原因无他。 有几个相熟的牧场主打来电话—— “李，传闻中的人是你吗？” “该死的，你怎么会这么有钱？” “天呐，当初你还为了八十米金，跟我吹胡子瞪眼。” 李钦享受着这一切：“呵呵，八十米金也是我应得的，不过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爱上了农场，所以我打算自己试试。” “哈哈哈，那只能祝你好运了，农场没那么好经营……” “当然，你有空可以来找我们聊聊，我们可以传授给你一些经验，咱们都是自己人。” 农牧场主有一个圈子。 时不时喝酒、烤肉或是冬季围猎。 因为大家本就认识李钦，现在李钦顺理成章以农场主的身份加入了进去。 大屋建筑开工，如火如荼。 李钦的农场事业起步，还是零。 而且他发现…… 系统激活后，他在网页登陆农场已经不行了。 所以想要在网页上玩qq农场赚钱是不可行的，现在只能吃老本，但他老本丰厚，随便吃。 这段时间，也就潜心跟一群老大爷们学习农场的知识，为开业做准备。 …… 俄勒冈的情况，李钦早就熟悉了。 气候、地理，烂熟于心。 但对农牧事务，一知半解。 尤金附近的农场有二十多家，挣钱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而所谓的挣钱，也只是不负债。 大多数都在负债经营，然后吃国家的农业补助，以及自然土地补助。 农场拥有的农林是自然资源。 所以国家会给予照付，但他们也要担负责任，什么山火啊、污染啊，一旦发现就是重罪，每年应付林业部门的监管监察就是一个头疼的事情。 除此外，种植范围很贫乏，以耐寒作物为主。 到了夏季可以种植一些瓜果蔬菜。 赚钱的还是肉牛与奶牛，不过还是那句话，挣钱的人太少了。 大概的情况就是…… 负债经营，欠着银行一屁股债但是我还不起，每个月付利息，你银行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国家给的补助我吃吃喝喝…… 也算活在中产阶级，消费水平达到了，但存款是一点没有。 流动资金只够发工资、照顾场工。 得知这一切…… 李钦只想说，这tm不就是一群老赖嘛。 但没辙…… 银行真敢回收资产，先闹起来的不会是农场主，而是数百名受雇的农场场工以及牛仔。 还有上千名关联农场产出的副加工品工厂工人。 农场没了。 这些人就面临失业。 谁也担不起责任。 而这一出死循环在一群农牧场主眼里，却不是压力，反而乐于讨论，他们玩的很溜。 李钦是不会这么玩的。 就算想，他也没办法这么玩。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哈哈哈哈。 了解归了解，他全然没有一个筹备开业农场主的自觉性，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发展。 因为…… 获取系统这么久，系统土地都还没绑定，到底系统能发挥什么功效，依旧拭目以待。 …… 一转眼。 二十五天后。 “老板，钱不够了，我还需要十五万刀。” 一大早。 李钦被尼克堵在了尤金一家高级酒店的门前。 老威尔的破房子早就变成建筑废料被拉走了，李钦这段时间都在酒店居住，没事去监工，或是找一群‘老兄弟’们聊聊农牧场的事情，喝酒吹牛。 “十五万？你跟我开玩笑吧！一周前你才拿走了十万。” “动工时就给了你十五万。” “这么算下来，你已经要从我手里拿走四十万了！” 尼克一脸愁眉苦脸人下人的模样道：“不不不，老板，是你说的，你需要的是华夏速度。” “工人我都招聘了三倍……” “不给钱就发不出工资，就该停工了。” “如果停工，一个月建好的协议完不成，可不是我的责任。” 尼克四十老几了。 如今也不会对李钦呼喊什么年轻人，年轻人了。 一口一个老板喊着。 全亏李钦的‘钞能力’教他做人。 而所谓的华夏速度…… 说起来也是好玩。 签合同当天，尼克就有些反悔的意思，说一个月恐怕建不好…… 当即。 李钦拿出国内建一百层大楼的视频…… 三十五天。 一百层封顶。 我给你三十天建两层，你给我说建不好？ 一辈子都在尤金的尼克，简直就是井底之蛙，被华夏技术深深震撼，然后…… 他发愤图强，立志要在尤金创造一段壮举。 用三十天时间，建好……两层房子。 哈哈哈哈。 老美的速度是真慢。 双休不说，准时准点下班，加班要三倍加班费。 这么算下来…… 尼克被坑惨了。 百分之四十的利润他已经不敢想，现在最多百分之三十，甚至二十！！ 不过他的名声也响亮起来…… 大家都被这样的建筑速度所震撼。 或许未来一段时间，尤金的建筑行业都会因此而改变。 李钦听到这话，问道：“现在什么进度了。” “今天给材料商结款，晚上就能封顶，未来五天，我打算以超人的速度完成内部装修……” 李钦盯着尼克：“你可别偷工减料啊，你知道的，我找来了西雅图的监查公司来做质检，不合格的话，你是违约，双倍赔偿。” “法克，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啊老板……” 然后尼克还小声嘀咕：“难怪网上那么多人黑你们华人，都是吸血鬼！” “嗯，你说什么？” “哈哈哈。”尼克打着哈哈，“我说，我说我不会偷工减料的……” 李钦白他一眼，的确有些吸血鬼的模样了：“行，跟我去银行拿钱！” 夜晚。 封顶。 李钦在场。 偌大的石头大屋伫立眼前，李钦欣喜若狂，豪宅啊，真正的豪宅啊，放在国内…… 这么一栋房子不得个几百万啊。 不对…… 在国外，我花了七十五万，也是几百万呢。 但也是划算的，这可不是什么国内的别墅住宅小区，真正的农场豪宅，巨石累积的房屋，有一种厚重的霸气感。 一群工人在装上主梁后，累的半死。 正准备收工。 李钦作为一个优秀的华人，让他体验了一次华人的慷慨—— “来来来，封顶发红包，里面50200刀不等，一人一个，全凭运气！” 法克。 一群人直接疯了。 一阵疯抢。 二百米金？！ 足以维持他们一个家庭半个月的生活开支了！ 一声声感谢老板，乐得李钦龇牙咧嘴。 尼克走来搓着手：“老板，那我呢？” “呵呵，黑心建筑商，七十五万建筑款我都没还价，你好意思问我要红包？赶紧吧，最后五天软装不完成，晚一天你要给我一万！” 轰轰轰。 李钦开着猛禽走了。 只留下尼克咬牙切齿……却也不敢怒骂。 一群工人现在都是李钦的眼线，拿了李钦的钱，可不得打小报告啊？！ 钞能力，简直可恶！！ 第11章 【011】芜湖，起飞！ 接下来的五天。 李钦开始挑选家具。 尼克说的，家具任选，但范围仅限于卡丝扣商城、以及宜家家具。 简单来说，最顶级的也不会贵得过分。 最后结账，8万出头。 总算让尼克松了口气。 这样算下来，他的利润比例还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当然。 李钦也没太狠，以后在尤金，少不得打交道，而他考虑的也不全面，只想着先买必需品，后续没有的一点点补齐，自己不缺那一点买家具的钱。 整整三十天。 大屋建筑完成。 内饰是粗犷混杂着现代，毕竟是石头屋，里面若是农场白漆明亮色系，也觉得不伦不类。 欧美厚重风格就很不错。 所以，大多装修材料还是纯天然木料与石质的。 甲醛一说不存在。 来自西雅图的监查验收，很中肯的赞叹：“这个屋子是可以传承的……” 老美不太说传承，因为这个词比较厚重。 他既然说了，这屋子的质量至少两百年起步，反正李钦坟头草二十米高的时候，他也塌不了。 听到这样的话，李钦的钞能力就蠢蠢欲动，临走前又是一记千元额外红包将监查一波带走。 不过，就算没甲醛。 李钦还是开门开窗透了一周。 又顾专门的家政完成了全面清扫，包括建筑后，屋外的草坪恢复…… 草皮，就是米国人的脸皮。 代表一个家的整洁程度。 即便是私人农场，但也有待客的时候，草皮修不好，直接关系到人品问题…… 奇怪的老米啊！ 但又让人无法反驳。 不治家，何以治天下？ 时间早已来到八月。 这天清晨。 李钦决定入住了。 搬着轻便的行李进入新房，收拾一番也只是花了半天。 脑海中…… gps扫过。 农场附近无人靠近。 他已经等待许久的系统设置，总算可以开始着手了。 开上一辆老式越野摩托，这是农场原来就有的，同样的破旧，应该是老威尔买的二手，至少能用……改天再用钞能力处理它。 一路来到种植地。 呼出系统。 只在瞬间。 眼前光芒乍现！ 24块土地笼罩在种植地上……竟然还超出了70公顷范围，系统人性化的给出了笼罩区域范围面积—— 100公顷，平均每块土地4.16公顷。 看起来无比整端。 与游戏里一模一样。 当然，横竖方向可以改变。 需要李钦用意识进行调整。 不过，李钦并没有直接完全覆盖在这70公顷土地上，因为这个位置太靠外，因为还不确定系统土地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他继续骑车深入农场，靠近了老鼠山下，才决定覆盖下来…… 总结：占据原有开垦土地20公顷，占据荒地80公顷。 【是否设置土地：是否！】 李钦：“是！” 毫无预兆。 李钦眼中光芒大放，好似超人镭射眼一样，涌出射线，但他确定，这玩意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旁人不可见。 这段时间他多次想要设置土地，就在建筑工人的面前，但对方并没有发觉异常。 而此时。 光芒抽空。 随之而来的还有李钦的体力被抽空…… 几乎是眼前一黑。 “艹……”也只发了半个音节…… 噗通。 他晕死过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李钦意识苏醒，周遭早就是一片黑暗，星星点点，挂在夜空。 他正要对系统大骂…… 却被周遭的情况所吸引。 未开垦的荒地，变得整洁起来，似乎有犁地机工作过……并且更夸张的是…… 游戏里的紫晶土地是紫色的。 而眼前的，也是紫色的。 当然，李钦发现，这是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在关闭系统后，他所看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土地。 而gps中显示的，自然与游戏画面相同。 11块紫晶土地。 13块金土地。 在系统视觉里无比耀眼。 而意识指向—— 【紫晶土地：非紫晶土地种子种植在紫晶土地上，增产30%，缩短时间30%，有1%的几率增产100%。】 【金土地：增产20%，缩短20%。】 【注1：种植过程与qq农场程序相同。】 【注2：种植期，将会以所终植物应有的发育形态进行呈现，开启系统可发现真实种植情况，并进行系统收割，无需人力操作，若需人力操作，请直接进行采摘收割，系统会对现实出现的异常，进行完美掩盖。】 两种土地功能差距不大，无论哪种都要逆了天。 而更让李钦高兴的是…… 土地不会被旁人发觉异常。 并且，系统说得很明白，拥有系统种植果实，与游戏里的过程一模一样，而如果李钦招聘工人，他们也不会发现异常，只要在相应成熟期让他们去收获就可以了。 照这么说…… “一切如我所想……” “以我现在的土地等级，种植收益最高的【弹簧草】，每个种子花费金币7800，预计收入137500金币。” “首次成熟49小时。” “再次成熟20小时。” “成熟五季总合129小时，也就是说需要5天又9个小时。” “最后计算加成，11块紫晶土地增产30%，计利润453750，加上原有产出1512500，则是1966250。” “13块金土地增产20%，得357500，加原有产出1787500，合计2145000！” “总收入4111250！！” “整整四百万啊！！” “平均到日薪收入：77万金币，兑换米金是……11.7万刀！！” “一个月……三百五十万刀。” “一年……四千二百万刀！！” “咕嘟……” 李钦人傻了。 他对农牧场行业不了解，但估计下来……最赚钱的牧场，也不会有他这么赚钱吧？ 只不过问题是…… “系统，每年四千万刀的兑换，你确定不会被有关部门发现？” 系统：【不会！】 李钦：“就两个字？你让我信你？” 系统：【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x10086次！】 “好了好了，我信了，你别刷屏，老子头快炸了！” 这可是系统哎。 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与此同时。 系统继续道：【是否进行后续设置——牧场、蜂蜜窝、鱼塘……】 李钦：“……” 自己差点忘了。 还有其他功能！ 那岂不是说…… 四千万年收入都打不住了？ 不行不行，心里有点慌…… “先，先不设置了！” 系统：【恭喜宿主作出妥善决策，奖励每日签到系统……今日签到+15888金币。】 【注：牧场开拓建议拥有土地：1000公顷。】 卧槽，一千公顷土地。 草率了草率了，暂时没那么大。 至于签到系统…… 每天啥也不干就送钱么？ 哦，对了。 “系统，点券是干什么的？和原来一样吗？” 系统：【点券关系到土地升级，蜂窝升级等功能，请宿主自由探索……】 果然，一切都跟游戏一样。 发了。 现在是真tm发了！ 还等什么。 先来一波弹簧草……啊，不，刷金草…… 刷他一个小目标。 李钦的小目标不多，一天11万刀…… 芜湖，起飞！！ 第12章 【012】他是我爸爸！ 这天深夜。 在俄勒冈州，尤金地区的老鼠山农场中…… 一道人影伫立不动。 这人正是李钦。 五个小时过去了…… 哗。 一地种子自然长成了小草。 又几个小时过去了…… 哗。 一地小草长成了大草。 如果有人问，你见过钱从地里长出来过吗？ 李钦，答：“有，我见过，而且长得老快了……” 尤金凌晨四点的天空。 蒙蒙亮，很漂亮。 李钦回到自己的豪宅，睡觉了。 而在远处的土地上，金钱正在哗哗哗疯长，老快老快了。 也从这一天开始…… 李钦每天都多了一件事可以干。 清晨。 他用打印机打印了一张‘小马哥’的照片，放在了桌前，点燃三根香烟，毕恭毕敬聚在头顶，对着照片三跪九叩…… “马哥别介意……” “今天程序草率了……” “您放心！！” “明天我就找人塑金相……” “再从国内少林寺空运高香，每天早上必定三注……” “保您全家安康，幸福美满，长命万岁，多子多孙，企鹅称霸全宇宙……” “礼成！” 李钦起身，正准备离开，又猛地一拍脑门：“坏了，今天没有沐浴更衣……希望马哥勿怪啊！” 转身，再拜。 然后出门。 哇。 弹簧草已经有常见的坟头草那么高了。 风儿吹来弹簧草的味道，都带着一股新鲜的油墨味……这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心里默念—— “马哥，万福金安！” …… 隔天。 弹簧草长成。 关闭系统的样子，只是一群个头巨大的卷曲奇怪植物。 李钦尝试用镰刀收割—— 弹簧草（果实）x1。 价值：500金币。 “五百块，啊，不……76米金，到手！” 收割后，自动变成小草，又会在几小时后长成大草，大草长成米金…… 这是一个美妙的循环。 最后。 李钦当然不会一个个收割。 太累。 捡钱的感觉，太累太累。 “系统，一键收货！” 系统：【收获完毕！】 哗哗哗。 上千个弹簧草直接进入系统仓库。 系统：【宿主可从系统仓库中直接提取……或贩卖金币，或创建工坊进行‘糕点’加工，赚取点劵。】 加工坊也是农场后续更新的产物。 不过…… 李钦不打算这么早让他出来。 摊子还太小，咱们一点点来…… 一季收割完成，八十多万金币摆在仓库里…… 而这时候呼出仓库，他才猛地发现，自己仓库里还有无数果实存在。 玩农场的都知道…… 那种收获果实，但不立即卖出，攒个几百万金币再卖的快感。 芜湖…… 仔细一看。 所有产物卖出，还能为李钦带来700万金币的收入。 如果，加上牧场呢？ 不敢想，不敢想…… 有些事情不敢细想…… 一细想，李钦就想去拜一拜…… …… 五天后。 五季果实收割完毕。 四百万金币到账。 舒舒服服。 而这一次，铲除枯草，李钦没打算种植弹簧草了……因为他这几天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问题的来源…… 就是来找李钦结算工程尾款的尼克。 “嘿，李，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当尼克到来。 李钦有些慌，但这个家伙似乎对远处的绿油油一片，并不在意，李钦还在想…… 他看不出来，那是属于美钞的绿色么？ 而且更主要的是…… 李？ 这也是你叫的？ 难道老外都这么天真，以为搞定了工程，就可以重新当大爷，过来当债主要债？ 麻烦你搞清楚。 欠钱的才是大爷。 或许，李钦应该用其他农场主对待银行的办法，对待他？让他尝尝什么叫被老赖的滋味？ “呵呵呵，尼克，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成问题……” 李钦在笑。 而尼克，瞬间慌了。 又是一种被吸血鬼注视的感觉。 他吓得后退一步，却撞到了大屋里的一个高桌，高桌上的一个造型古怪，且一看就是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祭祀器具’倒了。 尼克愈发恐惧了…… 这是什么仪式？ 来自南美洲的牙教？ 不，遥远的东方似乎比南美洲更加神秘。 还有…… 李祭拜的人怎么西装革履…… 还有…… 这个照片上的人，为什么嘴角带笑？ 最后还有…… 他的笑容，与李好像…… “你在看什么？”李钦皱眉。 尼克口不择言，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他是谁？” 李钦毫不犹豫：“我爸爸。” 尼克：“……” 尼克继续：“他的笑容很可怕！” “法克，不准你这么说我爸爸……” 无论如何。 尼克还是怕了。 “老板，行行好，还有材料商费用没结，而且按照合约，我的确在三十天内搞定了工期。” 李钦满意了，拍了拍尼克的肩膀：“放心吧，咱们去银行，我给你转账，对了……以后对我客气一点，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我……我下次有机会，还会用钞能力砍你！” “因为，是兄弟就砍你！” “你，懂我意思吗？” “三百块……三百块……” “啊呸，串戏了！” 尼克听得一知半解，但总算还是明白了…… 他一想。 咝。 也对。 这位神秘的东方青年，很富有。 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说…… 推倒！ 我要在老鼠山盖摩天大楼，那他尼克，岂不是就发了……用地产业起家，成为俄勒冈最大的地产商，以此发迹…… 最后，说不定还能竞选总统。 嗯，一切皆可期啊！！ “老板，你说得对，我们是该相互尊重，我喜欢你用钞能力的样子……” …… 尼克的到来，让李钦有些措手不及。 尼克是个蠢货，不会在意那么多。 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注意。 特别是，这么大的农场，在加菲死后，没有养牛，也没有种植其他作物。 怎么看都很奇怪。 “弹簧草不能再种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四千万刀太夸张，每年保证个两千万就差不多了，间隔种植……” 于是乎。 李钦咨询了各位老兄弟都在种什么蔬菜…… 得到的答案是…… “各类蔬菜都可以。” “但是，很难赚到什么钱……” “你知道的，蔬果没有多少利润，而且……你要注意防寒，夏季很快就要过去了……” 赚钱？ 我靠卖菜赚钱吗？ 我地里会长美钞你信不信？ 但无论如何…… 李钦的农场，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他要开始种蔬菜了！！ 第13章 【013】我，白金，擅长adc 一周后。 一个黑人男子拿着账单，找到了李钦。 “李，一共600000刀，成果你看到了，它将会是喀斯喀特山脉（老鼠山所属喀斯喀特山脉）农场中最漂亮的大棚……” “而且按照你的要求，我们用的都是来自华夏的玻璃。” 远方。 一公顷的玻璃大棚，呈现眼前。 这才有些现代化农村的样子。 正如黑人所说。 李钦要求用华夏的玻璃，因为质量好……老板还爱做慈善，就是那位在米国开厂的大佬。 一公顷连工带料，花去了李钦整整六十万美金，但这是问题吗？ 不是！ 投入就有回报。 为了掩人耳目，这些钱必须花！ 有了大棚，今后就算冬天种出西瓜，别的人也无话可说，至于产出过多，产出异常，产出不符合科学道理…… 李钦会告诉他们…… 你tm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蓝猫淘气三千问？ 滚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老子种多少东西出来，与你无瓜。 你说我土地变异要研究？ 跟联邦当局先去谈。 老鼠山是我的私人土地！ 当然了。 李钦也不会太嚣张。 真要惹来当局，事情很麻烦…… 不过再麻烦又能怎么样？ 因为他咨询过系统了。 系统说：【搬迁农场需要花费100000点券，请谨慎操作。】 小意思啦。 点券李钦现在就有两万，之后攒一攒，保证100000点券的安全数值，随便别人来搞事情！！ “你做得很好……” “走，跟我去银行。” 米国办事很不方便，但也没辙。 四十万米金大额交易，总是要去银行的。 网银也可以，但很可惜…… 这位尤金的大棚建筑工头，并不相信网络，在李钦谈及网络交易时，他道：“no，网络是黑暗的，金钱会被黑客卷走，相信我……来自华夏的李，你不知道网络世界的黑暗。” 可怜的米国人民，依旧生活在黑暗之中。 殊不知现代科技的光芒。 大棚。 有了。 种菜，还需要请人，这都是掩人耳目所必经之事。 一场大型农场招聘会开始了。 关于老鼠山农场李的名声，早就在尤金当地的行业内传开了，多金、善意、慷慨，不少其他农场的场工都打算跳槽。 而当李在农业畜牧协会放出风声后…… 无数场工，闻风而动。 “周薪1000？这是真的？” “干满三年，薪资翻倍？” “法克！！”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周薪一千，一个月四千米金，无数场工疯了……而无数农场主也说李钦疯了。 这是打破行业规则的。 甚至于三年翻倍。 法克。 几位濒临破产的农场主都想要试一试了。 不过李钦也说了，只录取两人，大学学历是底线，无犯罪历史，仅是这两点，就刷掉百分之八十的人。 为什么？ 大学学历在米国倒是家常便饭，社区大学也算大学学历。 但犯罪史…… 呵呵呵。 快乐麻法案是去年通过的。 简单来说，大多数俄勒冈州的底层，都有过快乐麻经历，包括被警方抓捕、起诉。 也就是说…… 除了大学学历，不能食用快乐麻，也是硬性标准。 李钦有原则。 而且他的农场需要可靠的人，秘密太多啊，如果遇到几个疯子或是瘾君子，他不保证他会不会买凶杀人灭口之类的。 虽然，他的秘密，常人不太可能发现，却也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招聘会当天。 来到老鼠山应聘的只有十五个人。 在李钦问到学历时，其中六个直接淘汰，他们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没想到李钦会这么坚决。 剩下的就只有九人了。 招聘时，李钦虽然无权查探他们的案底，却可以获知是否有过犯罪经历。 剩下九人，全部通过调查，以及学历认可。 那么，到了最终的答题闯关时刻…… 九选二。 李钦给没人发了纸笔，告诉他们：“题目是……你们对华人的看法，不需要写姓名，写你们最真实的想法，最后在我得到最满意的两个答案后……” “我会念出我最喜欢的答案……” “不要想着冒领，我会要求你们再写一遍。” “包括……” “如果你们有人冒领答案，并且字迹很像，我会画几千美金，找到字迹鉴定专家帮我核对。” “所以……现在开始！” 九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问题？ 对华人的看法？ 其中五个人，灵机一动，瞬间动笔…… 开玩笑。 现在就是夸老板的时候，不夸还等什么…… 剩下四个面面相觑，等了五六分钟，苦思冥想才开始动笔。 半小时答题时间。 李钦开始收卷。 并且告诉众人：“放心，你们招聘资质合格的几人，就算没有被我招录，也将会得到红包……哦，杰克逊，你帮我盖过房子对吧？你知道我的人品！” 一个黑人连忙点头…… “是的，先生。” 然后，又对其他人说：“老板在封顶时，给过我两百米金！” 其他人惊叹。 两百，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后。 李钦开始阅卷。 像模像样，找了个高桌子……但绝对不是那个祭祀台。 我……哥……不容侵犯。 答案一：“华人，是我心目中的优秀人种，与雅利安人一样，都是最高等的种族，他们智慧、美丽、勇敢，曾经有一位骑士甚至席卷了整个欧亚大陆……” 等等。 骑士？ 成吉思汗？ 在座的不愧是大学学历。 第一个答案就是有东西的。 但问题是…… 崇尚雅利安人高等血统的思维，你很危险啊。 886。 答案二：“我最喜欢的伟人，就是毛！他是英雄！” 李钦：(ΩДΩ)！ 这个答案，很难评价，但要因此而通过，也不科学，因为早在十年前，就有米国人将那位伟人的头像纹在胳膊上…… 待定。 答案三：华人都很好，特别是李，超级帅！ pass。 答案四：华人都会功夫，我很喜欢。 pass。 答案五：boss，如果你选我，我愿意以周薪八百留在这里！ 李钦：“……” 如果是原来的他，他就心动了。 可现在…… 你在拿钱羞辱我？ 魂淡！！ 而且你答非所问，目无领导，不遵从指令！ pass！ 答案六：“我在洛杉矶的唐人城待过，华人，对我来说是可怕的，他们有时和蔼，有时暴躁，我曾得到饺子餐厅老板价值二十美金的新年礼金，大概是这么说的，也曾看过一个华人三合成员解决叛徒，我很难评判他们的好与坏，但他们至少是勤劳的，我想学习这一点。” 说实话。 看前文还不错，很朴实无华。 但最后，难免有些捧臭脚。 不过…… 李钦有些动容。 因为，他描述中可以看到的是…… 最早一批华人来到米国后的样子，并且传承了下来，有些人走了不一样的道路，但他们这些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友。 以及，叛徒的处置方式…… 咝，血腥啊。 他不会混过什么道吧？ 先留着。 答案七：捧臭脚。 答案八：同上。 答案九：我，召唤师峡谷白金段位，擅长adc、打野！ 当李钦看到第九个答案…… 惊了。 然后忍不住抬眼扫视在座的各位。 其中一人竟然露出笑容，然后捏紧了‘拳头’，对准了不远处桌面上的照片…… 第14章 【014】会报菜名的黑人 他的一番动作。 很具有深意。 但李钦看懂了。 拳头，代表拳头！ 并且，他认出了我马哥！ 就算看在马哥的面子上，这个人也必须录取！！ 至于剩下一个人…… 选纹身哥呢？ 还是选小作文哥呢？ 李钦有些难以抉择。 所以…… 他打算先录取确定的人选。 “德玛西亚！！”李钦忽然发疯似的大喊。 那个伸拳头的，与李钦年纪相仿的人站了起来：“人在，塔在！！” 四目相对。 旁人惊叹。 “你被录取了！”李钦点了点头。 对方也很识趣：“谢谢老板，我是本，尤金本地人，今年22岁，我的父母是蔬菜经销商，他们得知您要招伙计，就让我来应聘，并且我敢肯定，我对华人抱有崇高的敬意，我最喜欢的人是污渍，永远滴神！！！” 漂亮！ 深的我心！ “好，你过来吧……” 本，乖乖走了过来…… 打游戏的男孩纸一般不坏，就怕有网瘾，但李钦这里的管理不会太松懈，他敢消极怠工，李钦就敢开除他，所以网瘾……不怕不怕啦。 眼看第一个人被录取，且是用他们全然不懂得暗号通过…… 剩下八个人都慌了。 李钦也只能怜悯的看着他们。 知道lol的不在少数。 但问题是…… 知道我们马哥的，很少很少。 希望他们经此一劫，能明白一个道理…… 马哥保平安。 马哥保富贵！ “那么……”李钦再次开声，瞬间让剩余八个人紧张起来，“最后一个人选……这样吧。” “纹身哥，和自觉写得最长的那个人站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 又一个青年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凶悍的模样：“我写的是纹身，毛！” 之后，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黑人老哥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饱经沧桑的感觉：“我写的很长，但都是我的真心话。” “其他人可以走了，另外……” “红包！” “一人五百！” 李钦可不会吝啬这点钱，他需要一个好口碑。 他们拿到钱必然出去吹嘘，在米国，口碑称号对人百利而无一害。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 简直是大喜大悲。 喜于平白无故拿到五百刀，悲于没有录取成功，这样慷慨的老板去哪里找？ 五个人，拿着钱走了。 最后，除了本，就剩下两人。 “你们的最后时刻，用一句话打动我！” 黑人纹身哥瞬间就急了：“我真的很崇拜毛，他是领袖，是伟人，他和布鲁斯李，在我心中都是偶像。” 李钦皱眉…… 李小龙的确厉害。 可问题是…… 你把我伟人与李小龙作比较？ 而且喜好的原因也是过于片面了，怕是说不过去吧？ 至于另一位大叔，只是微微皱眉：“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在的工作也不错，但你所开出的薪水让我动容，我原来在洛杉矶，但是……” “我现在有了一个女儿，我需要为她负责。” “我希望薪水能高一些，就这样。” 李钦：“……” 美国人很现实，有一说一。 所以，后者的答案，并不能说服他。 李钦考虑了半天，深吸一口气道：“这样吧，你们一人说一句华语，谁说的好，我录取谁！” 黑人小哥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显然。 他做过功课。 “泥好！” “尼豪！” 两句说完，他颇具得色的站在原地，甚至又戏谑的看向了旁边，与他一样肤色的黑人老哥…… 黑人老哥显然被这眼神激怒了。 但他释放愤怒的方式，很高级…… 对，没错，很高级。 他的表情是说，你以为我不会说？ 不，我会说。 但你说的太简单。 而我说的很高级。 你品，你细品。 你以为你在第一层，并且看破了第二层。 但很抱歉…… 我，在第五层。 于是乎。 黑人老哥发威了：“尼豪！” “新尼夸乐。” “大计大李。” “我哎尼。” “你是摔哥。” “尼是没绿。” “空泡切肯。” “青椒漏丝。” “烧画押，烧资各，酱计，鲁猪，猪易朵。” 李钦：“……” 这，这，这…… 这tm是王炸啊！！！！ 他听过无数报菜名，却从没想过…… 酱鸡卤煮之后…… 竟然能接‘猪耳朵’三个字！！！ “好好好！” 李钦怒飚汉语：“没想到我小小的老鼠山农场，会同时招揽到卧龙、雏凤，二位人才！！” 三人：“(ΩДΩ)！” 但李钦毫不打磕绊：“你，可以走了！” 纹身哥瞬间颓败。 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功课。 没想到，对方竟然开挂…… 老年人…… 也不讲武德啊！ 他羞愤离去。 只等客厅安静下来，李钦道：“本，我已经认识了。” “那么你呢？” 黑人老哥道：“我是威利萨姆森，中文名是：阿伟，我二十年前就在洛杉矶唐人街打工，这两年才回来。” 也就是说。 阿伟……花了二十年的努力，才因缘际会，得到这份工作啊！！ “那我就……叫你老魏？” 阿伟，太年轻了。 粤省人的叫法，李钦不习惯。 老魏就不错。 “冇问题！” 哈哈哈。 李钦又被逗笑，可以的…… 如今，两名场工确定。 李钦带着他们前往大棚…… 种子，他早就播种完成了！ 如今，绿油油的一片。 米国人最喜欢的蔬菜，从快餐店就能看出来……土豆、番茄、洋葱、西兰花、生菜。 二十四块土地被他分别播种了这几种蔬菜。 当然，一公顷大棚，还不足以覆盖一块系统土地，但无所谓，现在天气还热，棚内棚外无差别种植，这几人还找到理由去怀疑什么。 等后面…… 李钦还会加盖大棚。 就算把所有土地盖上大棚能怎么样？ 一公顷花了四十万。 一百公顷，四千万刀而已，一年的收入！！！ 老子不差钱。 大棚内，自动机械灌溉设备都有。 其余土地，就需要灌溉洒水车了。 李钦没来得及铺设那么多管道，但也在着手准备当中……告知二人工作内容，他们点了点头…… 不觉得太难。 自动机械灌溉只需要记牢时间，至于洒水车，什么作物他们都有经验，这些事情还不需要李钦去教。 更何况。 系统的土地…… 你们啥也不干，老子照样能种出东西来！！ 而如今。 早前播种的蔬菜，早已经快到了结果期…… 李钦的计划很简单。 第一波收割，他们来收，反正是机器收割他们也搞不准具体是多少数字，就算他们觉得不对劲…… 也只能感慨，啊……这片土地太肥沃了，我的上帝啊，结果太丰盛了巴拉巴拉。 安排好一切。 李钦让二人回家了。 一千周薪，外加一百车补，节假日红包另算，但农场恕不借宿，如果后期盖了工人宿舍还可以考虑，且要试探工人的人品。 然而…… 就在一天后，几种种植物成熟，等待收获时…… 李钦发现…… 自己……又tm草率了！！！！ 第15章 【015】the-king-of…… 清晨。 大自然的味道从窗外飘来，柔软舒适的硅胶床垫，仿佛又粘人的魔力，让人不想起身。 睁开眼，打开手机…… 翻翻朋友圈。 国内时间晚上十点，哇哦，竟然还有社畜正在加班？！ 李钦很想下楼做一顿美味早餐，再拍个九张图发上去，悠闲的农场主的闲散生活……可是想想……太高调了。 最近膨胀的有些厉害。 是时候收收心了。 他正要起身冲个澡。 惊叫声忽然从楼下传来…… “老板！” “李！” “你在吗！出事了，农场出事了！” 李钦站在浴室门口，整个人愣住了…… 农场出事？ 开什么玩笑！ 第一时间，他呼出系统，系统检测整个农场，gps覆盖，各项指标大到气温与降雨概率，小到空气与泥土的湿润度，一切数据良好。 更别提…… 那农田里的果实们了。 一个个都成熟，等待收割。 不过，楼下的老魏与本，肯定不会胡嚷嚷。 李钦觉得有些不妙，连忙穿着睡袍冲下了楼……只见本与老魏早已穿戴整齐，一身农场工的打扮。 一旁则是还处于发动中，怠速的越野四轮摩托。 从农场大屋到农田，可是有段距离的，想必他们才从农田那边回来…… 所以…… 农田出事了？ 这不科学！ “发生了什么，老魏？”李钦询问威利。 可老魏还来不及说，本就跟见了鬼似的，一边大喊，一边手舞足蹈起来…… “big，歪瑞big……” “特美头咝，歪瑞歪瑞big！！” 看他双手比划。 大概一个瑜伽球大小的动作…… 李钦，人傻了。 几乎在瞬间，不妙的情绪顿时蔓延…… 本，说的很明白。 西红柿。 很大。 超级大。 大的不对劲！！ 而此时，老魏也总算开了口：“老板，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西红柿，难道是上帝造物时除了什么差错？！你应该赶紧去看看！” 李钦：o((⊙﹏⊙))o 所以。 还等什么呢？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冲向了四轮摩托。 松离合，拧油门。 污污污污…… 车子疯狂冲了出去，险些一个侧滑翻车。 只等李钦走远才听到后面本的呐喊：“慢一些，老板！！” 慢？ 现在还怎么慢！ 出大事了哟！ 夭寿了，夭寿了！！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大概试想一下了…… 系统具现化后，在一百公顷的土地上，分成了二十四块‘qq农场土地’，每块为4.16公顷。 这是什么概念呢？ 大约大小是六个足球场的大小。 简直就离谱。 在种植‘弹簧草’的时候，李钦本应该就预料到这一切，但问题是……弹簧草不结果实，达到成熟期后，就是一根根好似巨型海带一样的植物，长在地里。 一百公顷的弹簧草成熟的感觉，大概就是一百公顷玉米田的模样。 而作为qq农场老玩家的李钦…… 当时并没有发现…… 农场植物在具现到现实后，得到了巨幅变异。 那么现在理解一下西红柿播种后的画面—— 一个西红柿种子，将会生长出21个果实。 再加上紫晶土地的增产，最后结果为27个果实。 所以，当李钦骑摩托抵达农田时……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 大约六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地，零散分布着27棵巨大的绿色‘大树’，每个树上都挂着一个好似瑜伽球大小的【巨型西红柿】。 只给人一种误入巨人国的感觉。 李钦跳下车…… 啪！！ 一巴掌呼在了脑门。 他，人傻了啊。 所以。 现在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当年貌似有什么太空水果问世，就是nasa将农作物种子带入太空后，发生变异种植出来的巨型瓜果。 可问题是…… 就算是太空南瓜来了，在【巨型西红柿】面前，也就是一个弟弟啊！！ 山中冷风吹乱了李钦的发丝。 也吹乱了他的心。 整个人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身后传来本与老魏的声音—— “老板。” “老板，我们来了！” “你，你还好吗？” 好？ 我怎么好的起来啊！ tm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招你们两个来入职了。 老子自己种田，自己玩，岂不是更好？大门给他锁紧，谁tm有权利来我农场调查？ 就算我农场不挣钱，别人也不能挑毛病啊。 现在好了。 【巨型西红柿】出世。 所以…… 我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李钦是守法公民，杀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老板。”老魏走到身旁，“这，难道是什么新品种？” 新品种？ 我tm就算说是，你敢信吗？ 就算你信，别人敢信吗？ 但说来说去，就算不信又能如何？ 东西已经种出来了。 别人想挑毛病，你tm管得着吗？ 李钦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没错，这是‘王柿’，一种奇异的品种，是我独有的品种……” 嗯。 他着重提到了‘独有’。 而本与老魏听到这话，只剩下了惊呼感叹：“thekingoftomatoes？我的上帝，他们的确是西红柿之王！” 一边感慨。 二人一边走进了农田，观赏着奇异种…… 李钦想要阻止，但想了想…… 算了。 来不及了！ 现在就想该怎么办吧！ 农场作物，系统可以进行回收。 但现在问题是…… 当初招工，并且种植西红柿等家常作物，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告诉外界自己的农场‘是正常的’。 现在好了。 东西种出来，直接被打上了变异的标签。 至于系统回收？ 卧槽。 这么多巨型果实，本和老魏问起来，自己怎么交代？就算说，卖回了华国，但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运输等等各方面渠道都会露馅…… 卖回华国？ 来拉货的卡车，分明拉了个寂寞。 用封口费更是自己找死，给别人增加更多的好奇心。 啪啪啪！ 李钦猛锤自己的脑门。 头大啊。 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可是，就在这时…… 老魏与本回来了，手上抱着一个篮球大小的紫色事物，一老一少，两脸憨笑，对着李钦好似邀功一样呐喊—— “嘿！” “老板！” “这难道是……” “kingofonion？！” 李钦双眼发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他忘了，他不止提前播种了西红柿，还有洋葱、土豆、辣椒…… 洋葱之王？！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 第16章 【016】年赚四个亿 很糟糕。 一切都很糟糕。 农场大屋里。 李钦喝着咖啡，时不时抓耳挠腮。 大屋外的空地…… 【巨型西红柿】 【巨型土豆】 【巨型辣椒】 本与老魏好似好奇宝宝一样，围绕着三种作物惊叹不已，如果不是李钦下令，不允许对农场的私人物品拍照。 恐怕…… 老鼠山农场的大名，已经火遍‘非死不可’了。 巨型番茄犹如瑜伽球那么大。 土豆还好。 根生作物，也不知系统怎么判定的，大概是排球大小。 洋葱好像个篮球，有的比篮球还大一些，大小并不一致。 “所以这叫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钦快哭了，却又觉得欲哭无泪。 实在不行。 存存点券搬家？ 找一个更偏僻的地方重操旧业，以后就靠刷弹簧草为生，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大富翁？ 这似乎是一条路子。 不然，总不能拿着自己现有的现金，直接不干了吧？ 不过就算不干了，现在的财富，也能安安乐乐一辈子了。 李钦脑子一团乱。 而本，还要跑进来给他添乱：“老板，老板……我刚才和威利讨论了一下……” “就这样的西红柿之王，一个最少能卖到上千美金！他们很特殊，一定会受到外界人的追捧！” “是的。”老魏也跟着道：“不只是西红柿，洋葱、辣椒、土豆都可以卖出一个天价，我记得曾经有过类似的拍卖……” “所以，老板，你要发财了！！” 发财？！ 钱？ 老子缺钱吗？ 法克！ 老子缺得是怎么解释这一切的借口！ 李钦想要赶他们滚蛋，可如果这时候放人走了，这件事必然会流传在尤金的各大农场之间。 法克。 怎么办？ 李钦实在没辙了，内心咬牙呼唤系统：“系统，现在怎么办？农场作物变异，我怎么给外界交代？！” 本来就是撒气似的发泄。 谁知道…… 【系统：鉴于系统具现化出现变异bug，系统特颁发相关专利证书，与植物研究鉴定，以保证宿主权益，除此外……作物种子除农场土地外，其余地区不可种植，无发生长！！】 【相关文件将会在近日送达！】 等会…… 专利证书与鉴定文件？ 那照这么说，自己可以合理合法的种植了？ “你确定能搞定？” 【系统：可以！】 “就凭你一句话，我怎么信你……” 【系统：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x10010！】 呼。 李钦松了口气。 至少，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有专利与鉴定证书在，自己就不怕有人搞事情……虽然，巨型作物的事情过于骇人，但眼下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系统，能不能优化一下作物种子？不要搞那么大？” 【系统：系统优化正在进行，请稍后查阅商店详情！】 【系统：优化完成后，今后宿主种植可选择‘优化’与‘原始’两种作物种子。】 李钦笑了。 这才对头嘛。 “我为你的人性化点赞！” 优化过的种子，总不会太夸张吧？ 至于眼下…… “本，老魏，你们说，这些果实真能卖到上千米金？”对于金钱相关的事情，李钦有着相当的敏锐度。 因为…… 农场回收价格，西红柿只值26金币，1金币等于1华币，兑换米金才3.9刀。 拜托。 瑜伽球那么大的西红柿，你给我4刀？ 想屁吃啊！ 而如果…… 真像老魏和本说的，一个西红柿卖到1000刀。 那tm还种什么弹簧草？ 一块土地就能产出27个【巨型西红柿】，整整两万七千刀，二十四个土地总计下来，那可是648000刀。 这么对比下来，弹簧草有个卵用啊！ 更别提西红柿是低级作物，17小时成熟一次，一天下来净赚一百二十万刀。 十天一千两百万，一百天一亿两千万……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整整四亿米金的纯收入啊！！！ 要什么自行车还？ 当然。 李钦也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 更不会让这种作物在市面上过于流通，不然奇异总会引人注目，偶然放出几个，拍卖一下就可以了。 真正刷钱…… 弹簧草就不错。 年赚四千万刀，让人心安理得。 年赚四个亿…… 李钦害怕出事啊！！ 若是引发有心人的注意，搞他一下，他孤家寡人的可有些受不了…… 而此时。 听到李钦的询问，本与老魏立即正色，后者道：“一千刀肯定没问题，毕竟它们非常特殊，一定会有人买账的。” 然而本跟着就大呼小叫起来：“nonono，一千刀太少了！老板……你听我的……” “如果你愿意将它们交给我来销售……” “准确的说，是交给我的父母来销售，至少三千……不，四千刀，我保证！！” 哦。 差点忘了。 本的父母是当地的蔬菜经销商。 其实，就是蔬菜小贩。 若是炒作炒作，正如他说的，三四千刀不成问题，甚至于……本的父母还有得赚啊！ 但是…… 东西是我的，你本更是我的员工。 谁允许你做中间商赚差价了？！ “呵呵，本，我提醒你一句，也只提醒你一次，你是我的员工，所有的考虑，要从我的角度出发，不然……你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李钦警告起来，表情严肃。 开玩笑。 薅自己老板的羊毛，你怕是喝多了吧。 本一听这话，瞬间吓住了。 道理就摆在明面上…… 他若是想从中得益，那就是让老板吃亏，怎么还能继续干下去？而如果丢掉工作…… 法克。 周薪一千米金的工作，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更别提，干满一年薪资翻倍。 这可比俄勒冈科技区那些软件工程师都不逊色了。 至于他的父母…… 哦，本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了。 米国家庭是很具有独立性的。 所以，本很没必要为了父母的短暂收入，而砸了自己的高薪饭碗。 很快，本就表明了态度，小心翼翼道：“老板，你听我解释，今天的事情太过于让我震撼了，所以我有些飘，你懂我意思吗？” “我现在向上帝发誓，以后只会遵从您的意志。” 李钦笑了，敲打敲打就可以了。 毕竟眼前二人都接触到了他的秘密，既然不能杀人灭口，总是不能撕破脸皮的。 “好了，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没看错你！” “今天心情好，来，你们都有奖金。” 李钦回头进屋。 拿了两沓现金出来，另外还有一份刚刚在电脑上敲出来的保密协议…… 协议很简单。 关于农场的任何事物都不允许透露出去。 签字，拿钱，整整一千刀…… 本与老魏都很兴奋。 而李钦，也乐见其成！ 第17章 【017】农产品节 奖金封口。 其实本与老魏都懂老板的意思…… 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 总而言之，对二人而言，这的确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且以几种作物的情况…… 他们的老板势必要发财。 跟着这样的老板，以后肯定不会过苦日子。 老魏已经考虑好了…… 今天回家，就把欠下的债务还上。 然后，等下周发薪水，将他的女儿换到富人区的优质小学，日子也就变得好起来了。 “那么，让我们来尝尝这些家伙的味道吧。” “番茄炒蛋，我亲自下厨。” 品尝作物的味道很有必要。 李钦也只是拿着小刀，在【巨型西红柿】上开了一个小口子，割下一小块，就足够烹饪了。 顺带，还给他们品尝了一下生吃的味道。 嗯。 怎么说呢。 比普通西红柿没什么区别。 倒是水分充足，酸甜口感分明，用本的话来说：“这绝对是优良级别的果实，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它们竟然还能生长的如此巨大。” 除此以外，再没什么特殊之处。 短暂的上午茶，三人胡吃海塞了一顿正宗的中餐，西红柿炒鸡蛋的美味是足以俘虏米国人的，本与老魏都赞不绝口。 后者更是夸奖：“老板，你的手艺比唐人街的餐厅还棒！” 而饭后。 当然要干活了。 “收割，全部收割，收入仓库里。” 这可是一份工作量巨大的工作。 西红柿的分量可不轻，本与老魏比较健壮，勉强能抬起来，放在越野摩托的牵引车上，每次只能放下五个，然后反复拉走。 土豆、洋葱就苦恼，只能一个个掘地取出。 今天必然是干不完了。 但李钦并没有提出要额外招工。 几种作物种植，当然也不是天天结果，两个劳力就足够了。 至于农场原有的现代化收割设备是用不上了。 变异果实，个头太大。 与机器型号不匹配。 一天下来。 包括李钦这个当老板的也累成了死狗了，但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只能自己善后。 并且在下班时，李钦提醒本：“你可以大概了解一下销售渠道，但记住……这是我们的生意，我不希望有人在我手上扣钱。” “我懂，我懂，您放心，我会做好的。” 送走二人。 李钦洗漱一番，犹如烂泥pia在了床上，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了。 然后，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二天一早。 开工继续。 但这次，李钦可不打算上手了，当老板就要有当老板的样子，指挥着本与老魏干活，二人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毕竟在别的农场，就算没有这么大的果实来回搬运，辛苦程度确实一致的。 再说了，这茬果实收割完毕后，他们暂时还看不到他们后续的工作项目，也就是说…… 或许能够放松下来。 这班上得，跟捡钱没区别。 连续三天。 二人辛苦劳作，总算将所有果实收割完毕。 而在过程中，老魏还提醒关于果实保鲜的问题，如果不能立即卖出，必须进行妥善处理。 不过，李钦想的是…… md。 这波卖不卖还不一定。 大不了烂掉最好。 钱，他不缺。 低调最重要啊！ 不过最终发现的结果是，最早一批采摘的果实，并没有发现什么腐败异常，新鲜度异常出色。 老魏与本感慨时，李钦只能用改良品种来搪塞。 到了第四天…… 李钦收到了邮件，一个usps小哥开车到了农村，送来一个文件夹要李钦签收。 打开一看…… 专利文件、研究数据、鉴定文件，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拿到手，李钦总算情绪稳定了。 就跟护身符一样，令人安心。 而他也可以放心去考虑…… “到底要不要卖呢？” 就很慌。 卖与不卖的差别当然很大。 烂在手上，大不了告诉本与老魏，自己不想卖，你们两个手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若是卖，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但现在有了护身符，倒也不怕有人调查。 甚至于，这批果实，会给李钦带来丰厚的直接收入。 另外还要考虑的一点是…… 果实也收割完了。 接下来要给本与老魏安排什么工作呢？ 一定不能让他们闲下来。 钱，不是白花的。 最后…… 下一波作物该种什么？ 弹簧草刷钱？ 本与老魏又是个问题，但如果结算好成熟时间，支走两人，也不算太大的问题，毕竟……二人也签订了保密协议。 原来，李钦还想着凭借系统，舒舒服服过小日子。 谁tm想到，现在哪儿哪儿都是事儿啊！！ 苦思冥想许久…… “卖！” “农场肯定是要出货的，否则外人看起来还是觉得不对劲。” “至于东西奇异……反正有鉴定书了。” “这次就算一次测试，如果之后引起的风波太大，以后不种了就是，最不济……” “搬家走人！” 心中确定了打算。 第二天。 李钦询问本：“本，销售渠道了解的怎么样？” 本却有些苦恼：“不太理想，因为我了解后发现，尤金地区不是太能消化这些作物，毕竟我们的要价会很高。” “就算将东西给了我的父母，他们也会选择去往大城市。” “倒是……有一点我考虑了两天，但没告诉您……” “是什么？”李钦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即追问。 “主要是您太低调……” 低调？ “从何说起……” “您不是还让我们签保密协议了嘛。”本一副憨笑的模样，尽可能流露着人畜无害的模样，生怕老板理解错他的意思而把他炒鱿鱼，“威利说，华人都是低调的，您应该也是这样，才会让我们签订保密协议。” “所以……” “所以什么，说明白，低调与否我自己判断，你有什么好想法，直接告诉我。”李钦都被他绕蒙了。 不过从中也得到一个好消息…… 老魏是明白人。 知道保密与低调，这就很不错嘛。 如果不是前两天刚发完一千刀的奖金，李钦都想再来一波钞能力。 本听到这话，立即道：“波特兰，俄勒冈最大的城市……夏季是玫瑰的种植期，并且在波特兰会有玫瑰节……” “玫瑰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钦莫名其妙。 本道：“我是说，玫瑰还没成熟前，波特兰会有一个为玫瑰节预热的农产品节，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但……可能会引起很大的关注。” 李钦一听…… 咦。 有点意思啊！ “行，就这么干了！”李钦很满意，但对本的说话方式很不满意：“但是本……以后希望你在表达方面下下苦工，不要再让我觉得你跟我绕弯子，我喜欢直接的人，你懂吗？” “哦，我懂我懂……那咱们就去波特兰？”本开心道。 “嗯，具体的时间呢？”李钦道。 “后天，如果可以，明天咱们就该启程了，需要提前预约展位。” “另外，还要联络货车租赁……” 第18章 【018】二脸懵逼…… 租？ 我李钦是会租别人东西的人吗？ “不，本，我觉得老鼠山农场很有必要购置一些新东西，走吧，让我们去车市看一看……顺便，叫上老魏。” 财大气粗。 牛的。 花钱的事情，没人不喜欢。 本与老魏一听老本要买车，一个比一个兴奋，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 要说，卡车有什么好兴奋的？ 拜托。 这可不是国内那些样子普通，只强调功能性的卡车。 搞不好，李钦弄一辆擎天柱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帅，就完事了。 尤金当地就有卡车经销商。 毕竟这边的农牧场很多，以及边缘地区还有伐木工厂存在，卡车是重需求品。 而在当地，卡车司机也是一份职业，薪水不错。 抵达车市。 说明来意，三人得到了热情的接待，因为李钦可不只是来买卡车的，小型农用运输车与叉车都需要。 采摘巨型果实搬运时，李钦可是搬出心得了。 不添配点家伙什可不行。 两个员工听到老板这么大手笔，险些热泪盈眶。 其实，他们纯手工干也可以，毕竟还有摩托拉牵引板车呢，就足够了。 但老板执意如此，他们也只能感慨老板的慷慨与仁义了。 最后下单。 货柜卡车一辆。 农用小型运输车两辆。 多功能工具车，兼具叉车和小型吊机一辆。 前者有现货，三人提车就走，后两者需要等待厂家配送，预约了一周后送达，那时候应该就从波特兰回来了。 买完了东西，李钦开着悍马返回，卡车交给老魏与本。 本没有相关驾照，但老魏是老司机了。 本跃跃欲试，打算过些天抽时间去考一个升级驾照。 这大家伙，轰轰轰的大引擎声，就连李钦都有些心动。 回到农场，李钦指挥二人开始装货。 叉车什么还没来，就只能辛苦他们了。 一直忙活到半夜。 二人也毫无怨言。 要知道，在米国加班是有加班费的。 更别提…… 农场大部分都是住宿制的，李钦不包住宿，他们干完活还要自己开车回家。 不过…… 两个都是聪明人。 加班工资？ 二十米金有什么意思。 老板上次一出手就是一千刀的奖金，好好干，老板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当然啦。 若不是李钦不想钞能力使用过于泛滥，肯定会给打赏的，心下考虑一番，等下周发薪水时，加个二三百意思意思就够了。 另外……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带上几件换洗衣服，跟家人交代清楚要出门，明天中午再过来报道，我们去波特兰！” 看看，就很有人情味。 明天还能睡个懒觉。 二人感谢的道别，内心更是将李钦夸了不知多少遍。 …… 第二天中午。 李钦自己做了一顿午饭吃完，本与老魏就来了。 再次检查了一下货柜，长达一周也不见腐败迹象，令人惊叹，而其中也提前垫了一些干草与干草垛防撞，当地农牧产品市场就有的售卖…… 但事实上，这类东西都是农场自产自用的。 也就李钦一个败家农场主，能真的去花钱买。 从尤金到波特兰一个半小时就足够了，不过因为还拉着一车货物，车速较慢，两个多小时才抵达。 根据之前做好的功课，按照地图指引来到农产品节的开幕地——劳雷尔小镇。 当地周边也是玫瑰花产区。 正如本所说，农产品节只是预热，为了之后的玫瑰花节做准备。 除了各地农场主慕名而来，也有牲畜售卖，算是一次不小的盛会，主办方甚至邀请了来自田纳西的巡回乐队演出。 周围是啤酒摊，波特兰原产地的玫瑰啤酒，不少人带着牛仔帽在舞台下摇摆…… 嘿，李钦来了兴趣，也整了一顶戴上了。 氛围很好啊。 也就是有钱了…… 这一切才会觉得有趣。 其实李钦原来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只不过经济条件让他放浪不起来，现在也算找到了真我。 玩闹一阵，三人找好停车位就前去小镇办公室。 对方得知来意，很痛快给了一个不错的展位，甚至连售卖品都没看…… 当然。 这是李钦拿出农场文件与产品鉴定证书后的结果。 没有这些东西，手续也不会这么轻松。 明天，才是农产品节的开幕。 所以…… “老板，我们能不能去玩玩？放心，不会喝多的……你知道，我还是单身……那边有不少漂亮的女孩。”本心猿意马了。 李钦笑着打趣：“那老魏呢？我记得你女儿都上小学了。” 老魏摸着锃亮的黑色光头笑道：“嘿，老板，男人就应该找一点乐子，当然……我不会越界的。” “或许，你应该跟我们一起？”两人蠢蠢欲动，还打算带坏李钦。 李钦会答应吗？ 当然…… 不会！ “你们去吧，我自己逛逛，那边好像有卖马的，或许我会有什么收获！”李钦指了指远处的牲畜栏。 不只是马，还有牛羊，甚至有牧羊犬兜售。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养牛的准备…… 倒是…… 搞一个马来玩玩，很有感觉啊。 谁让，今天搞了顶牛仔帽呢？ 谁知，老魏小声道：“老板，你还是看看就好，买马的门道很深，最好是我们在尤金当地找马经济……” “而且，那些印第安人不太好惹。” 老魏一提醒，李钦还是收敛了心思…… 的确。 身在异乡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被坑不要紧。 就怕，有人见财起意。 他可是一个华人，一个在外人看起来有着‘富有’代名词的华人。 “我明白，放心，我就是去看看，或许等会我就去找你们了。” 二人点了点头，开开森森的跑掉了。 李钦虽然打消了买马的兴趣，但还是跑过去围观了一会儿，最后被马粪臭到，最终向着舞台那边去了。 但这时候再想找到那两个牲口，显然不现实。 他们又不是李钦这样具有辨识度华人。 “很糟糕啊！” 李钦目光巡视半天，一无所获…… 但当他正准备放弃时…… 目光却被一个女孩子吸引了。 与自己一样的肤色，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 鼻梁笔挺，但没有当地人那么夸张，模样看起来很和谐，甚至李钦必须赞叹一句……漂亮！！ 更有趣的是…… “嘿，她也带牛仔帽了？” 身在异乡，见到华人总是有些亲切感的。 李钦想了想，准备去打招呼。 可没想到的是…… 对方看到李钦，竟然也凝视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主动走来。 “卧槽！！” “难道今天撞大运了？” 实话实说。 就事论事。 李钦能将目光在她身上驻留，自然是有心动的感觉，更别提……对方似乎也有这类想法。 于是乎，他深吸一口气，也迎着对方走了过去。 当二人只有一人的距离时，几乎同时开了口—— 李钦：……%￥#……* 女孩：￥#%……*…… 然后。 o((⊙﹏⊙))o o((⊙﹏⊙))o 二脸懵逼…… 第19章 【019】人生苦闷事 李钦很肯定自己说得是水蓝星的语系。 但面前女孩说得是不是…… 他就不敢肯定了。 反正在他听来，叽里呱啦蹦擦擦。 火星语大概就是这样。 然而。 对于这个女孩而言。 她也非常肯定，自己说得是水蓝星语言。 而面前的大男孩…… 噢。 他说得是什么语言？ 为什么如此凌乱，让人难以理解。 于是乎。 在音乐躁动的舞台边缘处，一男一女呈现出了懵逼的画面，沉默不已。 然而，又在沉默之后，两人竟然又很有默契的同时开了口—— “你不是华人？！” “你不是印第安人？！” 这一刻。 他们总算在沟通上，达成了共识。 英语，总不会错了吧？！ 所以，李钦听懂了。 女孩也听懂了。 他们也分别从彼此的话中，获悉了对方的身份，又一次错愕的同时发声—— “你是印第安人？” “你是华人？” o((⊙﹏⊙))o o((⊙﹏⊙))o 沉默，再次来临…… 同时他们也开始打量着对方。 在米国四年，李钦当然见过印第安人，包括在俄勒冈大学中，就有不少当地的土著学生。 他们有着黄色或是褐色的皮肤，粗糙又野性，并且五官立体，有人常说华人与印第安有相似之处…… 但至少在李钦看来，除了黄皮肤以外，二者很容易能分辨出来。 可这一次。 他失误了。 实在是眼前的女孩，肤色白皙，五官细腻，与正常意义上的印第安人有着极大的差距。 正因此，他开口就是汉语，认为见到了老乡。 而女孩…… 同样对于面前皮肤黝黑的李钦，产生了错误判断。 真要怪—— 只能怪李钦之前对待工作太认真刻苦了。 为了赚钱，东奔西走与各个农场为牲畜看病，日晒雨淋，一身皮肤呈现古铜色，也饱经风霜，没有了华人的细腻感。 女孩是印第安人，在看到这样一个挺拔健壮的大男孩时，下意识就当成了自己的同族去考虑。 并且在这几天…… 的确有不少其他部落的人相聚在这里。 只不过她很少待在部落‘保留地’，所以也不见得所有族人都认识。 沉默之后。 终于…… 女孩率先开了口：“哦，抱歉，是我误会了……实在对不起。” 李钦反应得也很快：“不不不，你不该道歉，因为我……也误会了，所以……你刚才说的是……” 女孩耸了耸肩，让自己放松下来，也在试图缓和方才尴尬的气氛：“我再找我的同伴，准确的说是我的弟弟……哦，该死的，他不知在哪里鬼混，但事实上，我们准备返回了。” “我以为你是我的同族……我是说……嗯，这次的农产品节来了不少部落的人，因为我不认识他们，就误以为你是了。” 李钦有些失落…… 怎么，就是个印第安人呢？ 当然，他自然不会种族歧视，在米国……最没有权利种族歧视的就是华人，毕竟华人深受其害，才是真正的鄙视链最底层。 只不过…… 一段原本美好的艳遇时刻，可能会就此画上句号。 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我可真是个倒霉蛋！ “好吧，因为你很漂亮……与华人很相似……不，我不是在表达对印第安的偏见，我是说……你个人很漂亮，也很想华人……该死的，我该说什么？” 李钦有些凌乱，但最终，他还是咬着牙道：“好吧，我想说……你的确很漂亮，很美丽，我是想跟你搭讪……” 扑哧。 女孩笑了：“好吧，我明白，我理解你……那么……实在抱歉，我现在真得很着急，我的弟弟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 “所以……再见？” 女孩的确很着急，一边说着最后的道别，一边就迈起了步伐，目光也又一次左右张望起来，寻找着她的目标。 李钦又一次失望了。 好吧。 他非常希望能要到这个女孩的电话。 但现在看来…… 嗯，没戏啊！ 人家对他根本不感冒。 “好吧，再见，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弟弟……另外，我是lee。” “好的，李，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雪山’，再见。” 下一刻。 女孩径直离开了。 即便看得出来她的确很着急，但也可以理解为……她的确对李钦不感冒。 至少在说名字的时候就很敷衍。 只等她离开很久，李钦还一头雾水，一个人楞在原地：“雪山？雪山？认真的吗？” “又或许，叫雪儿？！” 正当他呆愣时……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从错愕中惊醒。 回头。 当然不是那个女孩。 老魏的黑色大光头与本面红耳赤的醉态，出现在了眼前：“嘿，老板，你总算开窍了……康忙，让我们一起去嗨起来吧。” 李钦第三次失望了。 看了看二人…… “好了，二位，我在小镇东边的酒店等你们，会帮你们开好房间，我很累……要去休息了。” 说罢。 李钦撤了。 玩？他现在是在没心情。 方才的好心情，都被那个女孩给毁了。 而本与老魏，一如他方才一样呆愣了许久，才对视一眼：“老板怎么了？” “不知道……”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赶回去看看？” “咝，你是对的……你知道的，我们的老板喜怒不定，本，你也不想丢掉工作吧？” “该死的，我还约了漂亮妹子，好吧，撤，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贴心的两位员工，很快追上了李钦的步伐。 但他们并没有敢第一时间询问情况。 只等着李钦带他们吃了饭，又点了红酒喝起来，二人才追问道：“老板，发生了什么？你脸上的表情透露着忧虑，或许我们可以为你分忧呢？” 李钦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二人…… 分忧？ 老子为了女人发愁，你们一黑一白，黑白双煞有什么本事为我分忧？ 至多找几个为了钱就能跟我上床的随便女人罢了。 我能看上那种货色？ 西雅图的高级绿茶，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没什么，人生的苦闷总是很多。”李钦淡淡一句，不想再谈。 然而。 本与老魏这时就没了方才的机灵劲，还在一个劲的追问，想要在这时候表现作为下属对老板的关心—— “老板，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些，放心，我们是你最好的倾听者……” 倾听？ 老子遭遇一见钟情，又瞬间失恋的事情，岂能告诉你们两个家伙？ 你们也知道自己是下属？ 就搞不明白，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 “呵呵。”李钦冷笑，因为失恋的糟糕情绪一股脑吐了二人一脸：“我是在发愁……” “为什么我总是在半夜时分惊醒。” 老魏与本道：“哦，该死的，是失眠吗？” “老板你听我说，失眠不是一件小事……” 但不等二人说完。 李钦就将他们打断：“不，我是说……我是说，我怎么会这么帅！” “帅？” 二人傻了。 老板帅吗？好吧，他是一个健壮的男人，他的体格在华人中很少见…… 但帅，他们不太能分辨…… 毕竟人种审美不太一样。 更主要的是…… “帅与失眠的关系是？” 李钦微笑道：“我总是在大半夜，被我的帅气给帅醒，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苦闷的事？” 老魏与本—— “？？？” 黑人问号。 第20章 【020】卖不出去？ 美丽但不美妙的邂逅，并没有在李钦的思绪里停留太长时间…… 因为。 一夜之后。 农产品节正式开启。 原本贩卖马匹、牲畜的印第安人都不见了。 李钦最后的思绪大概是—— “哦，雪山昨天说了，她们要离开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大早。 一主二仆开始忙碌。 卡车停在展位上，用草垛搭建简易的展示台后，来自老鼠山农场的【巨型蔬果】第一次面世了。 然后。 震惊了与他们一起在清晨时分，布置展台的同行们—— “我的法克！！” “见鬼了！” “这是什么？” “蔬菜模型吗？” “该死的，不对劲，只是真的西红柿！” “为什么会这么巨大？” “嘿，兄弟，你们来自哪里？nasa？这难道是最新的太空蔬菜？但是……不对劲……” “转基因的蔬菜不是早已经被证实，具有不稳定性，对人体有害吗？” “好吧，转基因的事情我们不懂，该死的……他们太巨大了！” 几乎是轰动，在展会开始的第一时间，李钦的产品率先在供应商的群体中火了。 然后就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由来，以及展示证书与检疫报告的过程。 李钦起初还挺有兴趣。 因为这是属于他的事业。 但随着询问的人越来越多，他开始口干舌燥。 而也反应过来…… “该死的。” “我跟这群供应商有什么好聊的……” “他们又不是买家！” “法克，本、老魏，不是诚心买的不用再理了，我们是做买卖的，不是来当猴子，给他们展览的。” 反正已经火了。 静观其变就是。 然后。 上午九点半。 第一批金主陆续抵达，果不其然，李钦的产品再次吸引了围观了，但让人无奈的是…… 贬多于褒—— “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太空蔬菜，但是转基因早已被否定了。” “你们不该来农产品节，应该去博览会那样的秀场。” “哈哈哈，太空蔬菜，这是炒冷饭啊。” 李钦听到这些话语，自然会愤怒。 毕竟，这是自己的东西。 遭遇旁人的贬低，或多或少会不爽。 而老魏与本，心都凉了半截，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的见识是多么的可笑天真。 奇异的蔬果不一定是好的。 转基因…… 哦，该死的。 这的确是很早之前的事务了，这三个字并非是什么好的词语。 而他们的老板呢？ 为了前来农产品节，还专门购置了卡车与许多设备。 该死的…… 农场不会因此破产吧？ 两人忧心忡忡。 生怕会失业。 于是乎，本很真诚的对李钦表示了歉意：“老板，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些……转基因，是不受大众认可的，抱歉！” 老魏站在一旁，不知做什么说辞，只是用尽量无奈的表情，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李钦撇了撇嘴，心说…… 这两人怎么也跟那群白痴一样听不进去话呢？ 转基因？ 转个毛啊！ 方才展示证书都展示那么多次了。 上面有说转基因吗？ 有机天然蔬菜，听不懂英语？ 不过，事到如今，他都懒得解释了，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回去全部丢到系统仓库回收，换成金币。 这连损失都算不上，本来就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既然不成功。 以后不种就是。 安安心心刷钱，调整好心态，做一个无忧无虑，尽量不要被自己半夜帅醒的、富有的男人。 所以，很快李钦就调整好了情绪。 更加懒得跟他们解释了，只是对本与老魏道：“摆到今天结束，我们撤退……” 眼看二人还想劝慰，李钦没等他们开口就抢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放心好了，你们不会丢了饭碗。” “就这样，不要吵我睡觉！” 盖上牛仔外套。 李钦躺在了草垛上呼呼大睡起来…… 外界的叽叽歪歪，全部与他无关。 就可笑…… 老子一个亿万富翁，需要跟你们一群白痴多说什么吗？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李钦正做梦，梦到了昨天的邂逅。 梦中的剧本有着完美的开端。 李钦帮助雪山美女找到了他的弟弟，作为感谢……倒也不是以身相许，但李钦成功拿到了雪山美女的电话号码。 并且，他们约定了接下来的晚餐。 在即将吃饭时…… “老板，老板，快醒醒，我们来生意了！” “老鼠山农场有救了！” 睁眼。 正是老魏的大黑脑袋。 以及一口带着浓浓墨西哥辣酱气息的奇异口臭，很冲鼻，应该来自于他中午吃的塔可卷饼。 然后。 李钦差点彪了…… “法克！” “我说了，不要打扰我睡觉！” “该死的，你知道我差点就要和她共进晚餐了吗？” 老魏傻了。 而一旁原本等待邀功的本，更是吓得一言不发，只等到身后人的催促，他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老板，但是……我们真的来生意了。” “有人看中了我的蔬菜，想要下单。” 嗯？ 李钦皱眉。 是哪个白痴这么有眼光？ 以出发前的预计，他可是带着赚大钱的心思前来展会的，虽然上午时遭遇滑铁卢…… 但…… 真要能以上千米金的价格卖出去。 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李钦揉了揉惺忪的脸，一屁股滑下了草垛：“有生意来了？在哪儿？” “嗨，我是亚当斯，我拥有一家创意菜馆，正在向着米其林三星努力……我对你的蔬菜很有兴趣。” 一个大腹便便，带着金丝眼镜的小矮个出现在李钦面前。 李钦一听…… 米其林三星？ 似乎有戏啊。 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中规中矩与对方握手：“我是李，来自尤金，老鼠山农场的老板。” 亚当斯寒暄笑着，夸赞了本与老魏，试图拉近关系：“你有两位称职的员工，是他们不懈努力的介绍，才吸引到了我。” 与其说是拉近关系…… 不如说，是在试图拉低李钦蔬菜的价值。 你听听…… 他在说什么鬼话？ 不就是想告诉李钦，是你的员工死皮赖脸，才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你要求着我。 李钦很烦…… 弯弯绕他很不喜欢。 如果是以前的他，大概不会放过这样赚钱的机会。 可如今…… 钱？ 我缺钱吗？ 玛德法克，你是在小瞧谁？ 虽说是膨胀吧，但这就是事实！！ “呵呵，其实我已经放弃了，下午收摊回家，所以……你打算购买多少蔬菜？需要什么品种？” “哦，对了，本与威利还没有告诉你报价吧？” “嗯，西红柿、洋葱与土豆的售价一致，我们不按磅数兜售，是按个出售的……” “每个……三千米金，不包括送货服务。” “so，你需要多少？让我们赶紧完成交易吧！” 第21章 【021】老板真是一个销售天才！ 他！ 一定！ 是疯了吧？！！！ 当李钦的话说完，眼前三人的脑子里，全部蹦出完全一致的想法…… 李钦疯了。 显而易见，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看出李钦寡淡，甚至不耐烦的销售态度。 一个三千米金？ 哦，来时本与老魏的确是这么说的。 但这只是美好的预想。 而眼下，他们遭到了冷遇。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客户，李钦的态度，只会摧毁这笔可能完成的订单…… 本看向了老魏，目光错愕与复杂，似乎在说：“该死的，你不是说，华人都很聪明，善于经营吗？” “为什么老板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老魏就更懵逼了。 想说：“我tm皮皮虾个溜溜球的怎么会知道？” 而亚当斯，那个米其林餐厅的主理人，表情就更是变化多端了……没错，变化多端。 起初，是错愕。 又在几秒后变成了震惊。 接着是恼怒。 最后，又变成了嗤笑。 并且认定，这个华人青年脑子出问题了。 但偏偏，在这个无聊的下午，他觉得自己应该找找乐子，所以在复杂情绪后，他的表情又变成了调侃：“好吧，李，你似乎对你的蔬菜很有信心？” “当然，不然你也不会来跟我聊天吧？” “不，我刚才就说了，是你优秀的员工为你争取到了我。” “哈。”李钦笑了，“不不不，我说了，我已经准备撤退了，我并不期待达成订单，所以不存在争取……” “报价我告诉你了，所以，亚当斯，你需要多少蔬果？完成交易，我就该走了。” 两人你来我往，明显是斗气的样子。 “这些是太空蔬菜吧？转基因的产物！”亚当斯继续道，“你开价三千米金？不，如果是十几年前，这个概念刚刚出现时，这个价钱的确不错。” “但现在，恕我直言，他们一文不值……” “当然，以市场价格售卖，我或许会考虑。” 亚当斯明显在拿捏腔调。 但这些钻进李钦的耳朵里，无异于废话。 不过他也决定了，成与不成，这是最后一笔买卖，然后他就该回去了…… 李钦想念自己石屋豪宅的柔软大床。 如果现在出发，他们能在天黑前回家，泡一个泡泡浴，然后在恒温加热浴缸里喝着红酒，看一出电影。 然后。 李钦转身，拿出了不知拿出多少次而无人重视的鉴定证书：“这是我产品的相关文件，你可以看看，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亚当斯玩味的接过去…… 鉴定证书？ 假的吧。 但等他注视在手中的文件上时，眼神顿时严肃了起来…… “国家农业部的专利文件？！” “该死的，这不是真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上面将相关细节描述的很清楚，外加上各类公章，怎么看怎么像一回事。 翻页。 有机农产品的鉴定证书，以及品种特殊性的相关描述。 【西红柿之王】…… 农业科技下的产品。 农业与科技结合听起来很奇怪，甚至让人觉得不靠谱。 但事实上，水稻之父就是靠科技喂饱了全球一半的人。 并且在米国。 与科技挂钩的东西，都会镀上一层金色的外壳。 等亚当斯看完…… 他收起了玩味的笑容与调侃的表情。 也是他的情绪转变，让李钦高看了他一眼：“似乎，你不是白痴，能认识英文……我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去介绍这一切，竟然没有人去在乎这些文件。” “好吧，那只能是他们的损失，一群高傲的米国人让我很生气。” 李钦也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 如今一番话，也算告诉亚当斯，自己情绪不好的原因。 你的同胞所展示的愚蠢，让人气愤。 亚当斯虽然不是什么爱国小粉红，但对于种族的事情方面，有着与所有白人一样的想法…… 所以…… “嘿，年轻的华人，你要知道，在米国，伪造这类文件是重罪！”他异常严肃的说。 李钦撇了撇嘴，一把抢过了文件，指着自己的招牌道：“看到了吗？尤金地区，老鼠山农场，上面有我的地址，你随时可以起诉我，甚至举报我。” “我等着fbi来找我麻烦。” 说罢，他指挥本与老魏：“收拾东西，我们回家，来这里真实浪费我的时间，一群奇怪的人！” 李钦满不在乎…… 而亚当斯，不知所措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高傲的农场主，或是蔬菜供应商。 能被米其林餐厅选中，那是他们的荣幸。 可眼下…… 看看那巨大的奇特蔬菜。 外加上那似乎很正式的专利文件与鉴定书。 他心动，无比的心动。 巨大的蔬果会带来噱头。 并且，能创造新的创意菜肴。 例如，用巨大西红柿作为器皿，在里面完成一次菜肴的制作，这绝对是不可复制的创意菜式，能引起轰动。 “好吧，三千米金，我答应了！” “李，我想我们应该和气的谈一谈……” “你知道，我只是在谈生意，所以公事公办，如果因此让你误会，觉得冒犯到你，我现在向你道歉……” “但是，我希望知道，你怎么证明这些证书是真的？” 三千米金…… 他答应？ 本与老魏都呆了。 卧槽！！ 难道，这一切都在老板的计划当中…… 这是源自神秘远东的奇特销售手段吗？ 该死的。 难怪别人说，精明的华人不亚于狡猾的犹太人，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专家！！ 老板真是一个销售天才啊！！ 而李钦，听到这番具有诚意的话，也第一次笑了：“你很有眼光，但我并不需要证明真假，不是吗？” “我能拥有展台，就得到了主办方的认定。” “如果你想要做所谓的检测，我很期待你买下我的产品后去自行检测……” “这样吧，为了表达我方才冒失行为的歉意，两千八百米金一个，这是我的最大诚意！” 李钦笑眯眯看着他…… 倒也不期待他能买下多少。 哪怕卖出去一个，邮费也赚回来了，包括本与老魏下周的工资，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亚当斯真是被他吃死了…… 他很苦恼，自己怎么会不是一个年轻华人的对手。 “西红柿、土豆、洋葱，每一种我要三个，但是我要提醒你，因为为了蔬菜的健康品质，我的确会去检测中心检测，如果出现问题……” “我会起诉你的，没问题吧？” 三种各要三个？ 九个？ 9x2800=25200。 两万五千二百刀到手？ 李钦笑着伸出了手：“合作愉快！那么，你可以找人来提货了！” 第22章 【022】吾日三省吾身啊 亚当斯有一种颓败感。 他好歹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却被眼前二十来岁的青年，拿捏的死死的…… 在他心中，甚至有一种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算鉴定证书是假的。 他也认了。 “好吧，我承认，你赢了，稍等片刻，我去叫我的伙计来搬货。”亚当斯与李钦握手。 表情中，对方大概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尊敬。 而李钦也忽然有了某种明悟…… 果然啊。 只有你强硬起来，外人才会对你表示尊重。 华人在米国为什么地位低下？ 大环境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大部分华人不愿意惹事，也没有惹事的资本，总是硬气不起来…… 哪怕是我们那位张公子呢。 够有钱了吧？ 在学校惹到‘白人兄弟会’那群狗东西，还是得退避三舍。 而现在的李钦就不一样了。 现在是买卖关系。 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没等着你的几千米金吃饭。 到我面前就是一顿冷嘲热讽，给谁看呢？ 或许，有人觉得李钦的态度过于嚣张跋扈，但在米国……很多时候，这就是当地人对待华人的一种态度。 蛮横不讲理啊。 李钦如今体验了一把，果然很爽。 并且…… 他觉得要一直这么爽下去！ 毕竟，在资本主义盛行的米国，有钱的就是爸爸。 亚当斯很快走了。 本与老魏冲上来，若不是碍于旁人，早就仰天长笑了，而如今只是压低声音道—— “法克，法克！” “老板，你太厉害了！” “这是你的营销手段对吗？” “太神奇了，那个沙雕竟然真的愿意买下我们的蔬果？” 沙雕？ 人家可不沙雕。 迄今为止，第一个认真看过鉴定证书的人。 反而是你们…… 玛德，自家卖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们好意思在这逼逼赖赖？ 不过，两万米金的销售额，的确令人欣喜。 不知者不怪。 更何况，身边有两个傻白甜当属下，或许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李钦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今天，一人五百米金奖金，康忙……动起来，把亚当斯需要的东西搬出来，另外……收拾好行囊，我们该撤了。” 本与老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对对……是该撤了，不然被冤大头反应过来，可能会有麻烦。” 李钦，微笑脸。 这两个棒槌啊！！ 没过一会。 亚当斯领着几个员工到了，员工看到【巨型蔬果】时，少不得一阵惊呼，并且也有人发出质疑，这是不是转基因产品。 亚当斯喝止了几人的议论，干脆拿出了现金，与李钦交易：“按照方才的约定，两万五千二百刀，这些钱是你的了。”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我会去鉴定的……” “如果……” “鉴定结果没问题，我可能会需要再次订购，所以方便留下你的电话吗？” 李钦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没问题，但还是老规矩，我不包送货！” 是否继续售卖巨型蔬果。 他有些没考虑好。 但看在两万多刀的面子下，留一个电话还是没问题的。 大不了，就给亚当斯一家供货。 每次预留三块系统土地种植，就足够应付订单了，也会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并且达成掩人耳目的目的。 “ok，那么合作愉快。” 亚当斯让人带走了九个巨型果实，原本还想邀请李钦去一趟西雅图的餐厅做客。 不管他是抱着拖延李钦时间的态度，又或是什么…… 李钦都没有答应。 着急回家啊。 农产品节的白痴太多了，他不想应付了。 更何况。 这里也是一处伤心之地。 哦，可怜的爱情，总是一闪而逝。 与亚当斯的交易结束。 李钦去主办方办公室办理了退租手续，然后等待本与老魏装车后，两辆车三个人，踏上返回尤金的路程。 两个小时后抵达农场。 天色刚暗。 “那么，这是你们的奖金……一人500刀。” 二人欢天喜地。 这份工作，简直太美妙了。 于是乎，两个苦哈哈在钞能力的促使下，又将一整车蔬果搬进了仓库…… 等他们离开。 李钦在仓库没走。 看着采摘已经达到一周的蔬果，呼唤系统：“老兄，蔬果不会腐败变质吗？” 【系统：系统商店果实具有特殊性，依照数据参数显示，蔬果采摘后自然受到系统仓库功能的笼罩，处于永恒状态。】 【温馨提示：宿主可以随时将系统作物收回仓库空间。】 对哦。 每次玩农村，为了攒金币，仓库里的果实放个半个月才清空一次嘛…… 虽说那原来是游戏，是系统数据。 但现在…… 游戏里的所有一切都具现到了现实当中，不会腐败也是应该的。 这么看来…… “嗯，我短时间内不需要再种植蔬果了，等这些卖干净再说。” “另外……” 李钦走出仓库，看着远处夜色下，隐隐出现的大棚轮廓，他拿出了手机：“喂，尼克，帮我买几个电子门锁来，要精密度高的，装在大棚上，另外还要警报器与一整套的系统……” 尼克：“？？？” “老兄，我是建筑公司的设计师与合伙人，不是超市雇员，该死的，你打错电话了吧？” 李钦笑道：“你肯定有相关人脉嘛，如果你帮我……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建员工宿舍、牲畜棚等等，我也是会帮你的。” “如果你拒绝了我，呵呵呵……” “奥，法克！”尼克无奈了，“收起你那阴森的冷笑，我受够了！好，我会帮你安排的，但是该死的……我建议你找一个经理人，农场经理人你懂吗？” “他会帮你处理所有小事，并且比你这个外行更加懂得经营。” “我会考虑的，但我希望明天我要的东西就会送达，再见。” 请经理人？ nonono。 本与老魏都需要考察，别说再找一个人来探析自己的秘密了。 不过…… 李钦倒是觉得，可以请一个外部事务秘书。 不插手农场的事，只帮他处理一些农场之外的小事，例如他让尼克帮忙联系的电子门锁…… 哦，对。 大棚以后要上锁。 系统作物成熟时间过短，平日里上锁，本与老魏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等到李钦要种植时再开放，第二日也就成熟结果了。 大棚内有灌溉系统，平时不用人打理。 虽然这么做，也有漏洞。 但就本与老魏，现在所凸显出的棒槌气质，应该还发现不了什么…… 现在的李钦需要时时刻刻反省自己，找出农场所存在的漏洞与危机，而对于有钱人百无聊赖的生活，这是他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乐趣之一。 第23章 【023】不简单的小老头 从波特兰回来的第二天早晨。 尼克为李钦展示了他的工作效率，好吧……虽然他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带着一个叫史密斯的安保公司经理来了。 “这是史密斯，也是我建筑所的合作商之一。” “本地银行的外围安保也是有他的公司负责……” 尼克正在介绍。 李钦已然惊呼起来：“干的漂亮，伙计……没错，你很了解我，我要装就装最好的，对，银行级别的安保系统正是我需要的……” 尼克：？？？ 史密斯：？？？ 你tm在跟我开玩笑？ 你一个种地的，需要银行级别安保做什么？ “不不不，李，你知道什么是见面的寒暄吗？当然……史密斯的确承包了当地银行的外围安保系统……” “但他的主要业务还是家庭住宅的安保系统。” “况且，你也不需要太高级别的安保对吗？” 尼克都疯了。 这个李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李钦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他承认自己会错意了，但是……“既然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去选择呢？你说对吗？史密斯？” 李钦这才第一次打量起史密斯。 一个五十？六十？或者六十五岁的小老头，穿着皮夹克，看起来还算健壮与健康，只是年龄的天然压力，不得不让他的腰杆有些弯曲了。 小老头很安静，感觉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好吧。 到了这个年纪，李钦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充满了故事。 “哦，法克，好吧，随你……但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钱吗？你的土地是种植蔬菜的，不是种植黄金的！”尼克耸了耸肩，完全一副任你疯的作态。 李钦笑眯眯看了一眼在门外看热闹的本与老魏。 二人得到授意，走了进来…… “不，尼克，你搞错了，我老板在土地里的确种植着黄金……该死的，昨天你真应该跟我去一趟波特兰。” “三个西红柿、三个洋葱、三个土豆，我们卖出去了两万五千二百刀。” 尼克表情不变，根本没被吓到，反而嘲笑着点头‘附和’：“哦，yes，yes，你们的老板真厉害，我想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西北地区最大的农场主……” “嗯，蒙大拿的那些土地主们，也比不上你的老板。” “你不信？”本有些生气。 被人质疑的感觉很不好，他这一刻有些理解老板在农产品节时的暴躁脾气了…… “我信，我为什么不信……”尼克显然还是不信。 老魏笑了，指了指厨房地板上的事物：“你应该看看那是什么……” “什么？”尼克回头。 史密斯的目光也平稳的移动过去…… 这一下，尼克皱眉，看到一个巨型西红柿：“西红柿模型？” “哈哈哈哈。”本大笑。 年轻人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他一弯腰，随手从牛仔皮靴里摸出一把匕首……在这个过程中，史密斯充满褶皱的手抖了抖，隐约向着腰间移动。 当然，这些小细节无人发现。 而这时，本也走到了厨房角落，正要下刀…… “嘿，等等。”老魏不得不提醒一句：“老板没有同意，你知道它的价值……” 本愣了愣……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装x过头了。 但让本与老魏都没想到的是…… “时间还早不是吗？”李钦开了口，“我可以邀请两位客人留下来吃一顿午餐……” 本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刀子毫不犹豫插进了西红柿模型里…… 扑哧。 鲜嫩的汁水喷了出来…… 是的，它在喷水！ “法克，法克，它喷了我一脸。”本在惊叫，他是一个跳脱的小伙子。 也惹得李钦与老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在这个时间里…… 尼克笑不出来…… 而史密斯，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哈哈哈，看到了吗？尼克，史密斯，那是真的西红柿，是真的！我们老板称它为thekingoftomatoes！西红柿之王！”老魏也在叫嚣。 到了这时候，尼克忍不住了，跨大步飞快走了过去，沾着汁水舔了一口：“玛德法克，这是真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东西价值……三千刀？”一个精明的商人当然很快能从两万五的总价算出来单价。 “是的。”李钦点了头，“我的室内种植基地，将会主要种植这些巨型蔬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转基因？no，他们是真正的有机蔬菜，只是我得到了华国某个顶尖植物细胞研究所的支持，获得了他们的专利。” “这是一种全新的蔬果，全世界只有我拥有。” “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我是不是需要银行级别的安保措施？！” 当然。 在昨天电话沟通时，李钦并没有想这么多。 但没想到，尼克会为他带来惊喜，带来了史密斯…… 所以，在本与老魏看热闹时，他让二人进来，顺理成章完成了一次展示表演。 的确，李钦应该保守自己的秘密。 但他也需要给外界展示自己财富的获取渠道。 反正在农产品节上已经面世，其实也就不需要过于隐藏了，而眼下的展示后，他也将进行严密的安保措施安装。 一切都是这样的顺理成章。 “我，明白了……该死的，难怪你那么有钱！”尼克咬牙切齿，那脸上的表情，大概写得是‘嫉妒’二字。 而听到他的话，李钦的目的也达到了。 午饭。 史密斯与尼克被留下了。 享用了一顿正宗的中餐，让他们赞不绝口。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聊？”尼克准备撤了，牵扯到银行级别的安保系统，他不该留下来听取信息，这会让人觉得不靠谱。 “ok，不送。” “但，李，你要记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生意上的……有什么好事，记得联系我。”尼克现在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 为李办事，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放心，我在尤金没什么朋友，你算一个。” 尼克走了。 本与老魏也被李钦用眼神赶了出去。 史密斯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上，拍了拍扶手，眼中尽然是享受。 李钦笑道：“喜欢？” “嗯。”史密斯抬头，话不多的他第一次让李钦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你知道，步入老年，我的时日无多，所以为什么不享受呢？” “呵呵，那我的订单，会让你买下一套这样的沙发。” 史密斯摇了摇头：“或许吧，但我很缺钱……算了，说正事吧，鉴于你农场的特殊性，我建议你安装覆盖整个农场的全套设备，不仅仅只是大棚。” 李钦稍加思索，点了点头。 其实…… 系统就完全覆盖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但，如果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不太好解释。 有了全套安保就不一样了，双层保险，也能对外界解释自己对农场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同意，那么给我一个报价……” “我有两套方案……”史密斯坐直了身体，“一，单纯的安保系统措施，安装后，一切会跟警方系统联网，出现问题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二，安保系统不与警方联网，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安保团队，负责你的对接，我相信他们会比警方来的更快。” “前者，除了安装费外，每年只需要四千刀的联网费，后者，按照事故处理付钱……任何麻烦，听清楚孩子，我是说任何，他们都会帮你处理妥当。” 话落。 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 李钦忽然发现，这个小老头，不太简单啊！！ 第24章 【024】农场作物的检测结果 下午三点。 最后一杯红茶饮罢。 李钦送史密斯上了车，一辆红色的老旧福特皮卡，发动时发动机哗哗哗的响，感觉随时会拉瓦报废。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 具体达成了什么协议，别人并不知晓。 所以。 等史密斯离开后，本与老魏走了上来：“老板，成交了吗？” “嗯，明天会有人来安装，你们负责带领他们去往农场边界，施工日大概是一周，这一周有你们忙的了。” 李钦早前还头疼怎么给两人找活干，没想到现在就有了。 安装系统，当然要有人盯梢。 本与老魏算是自己人，也就不需要李钦去亲力亲为，不然花钱也不是请他们来天天享受中餐的。 “ok，我们会跟进到底的。” “另外。”李钦认真看着两人问道，“史密斯你们认识吗？他是什么人？” 本有些疑惑：“老板，你觉得他不靠谱？” 是有点。 在方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虽然对方没吐露什么信息，只是公事公办的谈两种方案的细节，但李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史密斯这个小老头，感觉会是个不稳定因素。 “但，他的确是安保公司的经理，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我家的安保系统也是他领人来安装的。”本说了一番废话，基本没有什么信息。 倒是老魏，沉吟一下道：“老板，史密斯我算比较熟悉，我女儿和她的孙女在同一间学校。” “贫民窟？不，我是说，差一些的学校？”李钦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以至于口不择言。 老魏苦笑摇头：“好吧，可以说是贫民窟，但尤金的情况会好很多，这里没有太多的争分，只是我们的确过得穷一些。” “但问题是……”李钦眉头越来越紧，“他的收入应该不低吧？为什么会这样？” 孙女在不算太好的学校上学…… 而他的座驾，也看起来快要报废了。 这可不是一个安保公司经理应该展现的东西。 并且他提到过，他很缺钱。 老魏道：“史密斯原本是尤金的警官，不过后来退休了，这也是安保公司聘请他的原因……” “至于说缺钱……哦，又有谁不缺钱的，如果我有一个病重需要透析的儿媳妇，我可能过得还不如他。” “癌症？”李钦懂了。 所谓米国良好的医疗系统，与高额医保费都是狗屁。 医保费是不少，但治疗费用也高的吓人。 良好的医疗系统永远服务富人，穷人？中产？癌症会摧毁一切…… “是的。”老魏点头。 一旁的本也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一副吃瓜的表情。 “那他儿子呢？” “也是警官，但牺牲了，被‘烟草贩子’干掉了，他们家全靠史密斯在支撑，而他显然做得还算不错……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几年。” 意思很简单。 史密斯老了，要不了五六年他或许就要被迫退休，或是……直接狗带？ “明白了，是个可怜人，但希望……他不要想着从我身上捞钱吧。”李钦自语道。 他现在的情况很容易被人盯上…… 史密斯的口碑虽然不错，但财帛动人心啊。 且行且看…… 而李钦也在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答应史密斯，对接他安排的安保公司…… 这样看来的话，警方会更靠谱一些。 非官方的人，都存在风险。 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波澜。 李钦也没太放在心上。 第二天。 史密斯带人来进行安装，李钦没跟着，只是嘱咐本和老魏多留个心眼，他就去忙自己的重要事情了。 这件事…… 就是…… 与一群农场主们聚会，喝酒吹牛。 其实也是学习的过程。 “今天的消费，我买单。”李钦钞能力发作，大手一挥，引得俱乐部酒吧里满堂喝彩。 “哦，慷慨的李，你是我们的英雄。” “你知道吗？拉拢好我们对你没坏处，毕竟你在行业里只是一个新手……” “哦，对了，下周有一个畜生拍卖会，你应该去看看，给你的农场填一些生机，或许你会得到一头新的加菲？” 养牛？ 李钦还没这个打算，“有马吗？” “马？哈哈哈，年轻人还是喜欢玩乐，但谁又不是呢？可很抱歉，没有……马市会在夏天过去后开放。” “为什么？” “你知道，俄勒冈的好马都在印第安人手上，夏天他们要转场放牧，需要马匹，另外还有各类马匹竞赛在夏天举行，这时候就算有马市，也不会有好马存在。” 李钦很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例如一匹马，但现在……想法被扑灭了。 于是，他问起了今天来的重点：“蔬果保存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要保存？哦，好吧，按照种类你需要无菌冷库，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很费钱……” “为什么不直接把蔬果卖掉呢？” 你tm管我？ 李钦在网上搜索得到的答案也是一致的，只是他想看看农场主们会不会给出更专业的答案。 结果…… 他们只是一群会薅官方羊毛，每日买醉的棒槌。 系统作物是永恒的存在的，至少系统是这么说的，但对于本、老魏，李钦需要营造一个幌子。 毕竟，这是一件长期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这么做。 钱？ 玛德法克，我李大老板缺钱吗？ …… 与此同时。 西雅图。 “康特博士，结果怎么样？” “耶稣啊，奇迹，这堪称奇迹……蔬果内的细胞生命力极其惊人，但偏偏他们与市面上的正常蔬果没有什么基因上的不同。” 胖子亚当斯扶额：“抱歉，有更直白的回答吗？” “好吧，我是说……他们没问题，不属于太空蔬菜或是转基因的范畴，反之……这些蔬菜会很健康，是有机的。” “你曾经告诉我，这是一个新的植物专利？该死的，创造他们的人难道就没想过，将细胞生命力的作用浓缩起来？” “如果是这样，这些蔬果将会具有奇异的特效……例如，抵抗疾病，让人延年益寿。” “但偏偏，他们的生命力全部被用来生长体型了，这也是他们变得无比巨大的原因……” 一个疯狂的教授在咆哮，感慨科学力量的雄伟。 而亚当斯…… 满脸陶醉的笑容。 “我赌对了！那么，这批蔬果会让我赚一大笔钱！！” 第25章 【025】尼克的生日派对 “这里，到这里……我需要一个新的仓储建筑，对，就这么大……为了以后的生产做考虑……” 李钦在指点江山。 面前是一块空旷的土地，而一旁则是原本农场的仓库。 他需要建筑新的冷库仓储系统。 冷库系统是额外添加的，而在此之前，他显然需要一个新的仓库作为安装冷库系统的主体。 尼克，就在李钦的身旁。 看着他发散着钞能力…… 哦，该死的。 李为什么会这么具有魅力？ 令人着迷！ 好吧，这或许就是金钱的能力！ 尼克从没想过，时隔一天，他就得到了李钦的生意上支持，他感谢自己没有做错误的决定。 “老兄，你确定要这么大？”尼克感慨，这个仓库如果建成，恐怕要比尤金地区的官方冷库还要厉害。 也就只有李能这么糟蹋钱…… 每个月的电费支出将会是庞大的，而他显然也不会对外出租自己的冷库。 但，whocares? 尼克要赚钱，李钦要仓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更何况…… 李钦的蔬果的确很挣钱，它们的确需要一个很好的保存措施。 “是的，我们华人喜欢长远的看待未来，今后它会派上用场的，我希望能很快完工，你知道的……我喜欢华夏速度，而不是尤金速度。” “当然，你尽管放心，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啊，哦，也会有一个完美的折扣给你，该死的……我真想有一个女儿，能够嫁给你，你还是单身吧？” 李钦：？？？ 老子拿你当商业伙伴。 你tm想当我爸爸？！ “我是单身，但我不会欺负好朋友的女儿……” “哈哈，但是我不介意，只是我办不到，我有一个儿子……你取向还正常吗？” “法克，该死的，闭嘴，我听你说的快吐了！” “okok，那么让我们来制定方案签约吧。” 话题总算回到正轨。 又在两天后，除了安保系统的安装队外，老鼠山农场又多了一个仓库建筑队。 在李钦眼中…… 一切是那样的欣欣向荣。 而在本与老魏眼中…… 挥金如土。 奢侈啊。 老板疯了。 冷库可以有，但完全可以在原有仓库上改建啊。 但是，他们无权提出建议，本有过尝试，可他差点被李钦用眼神杀死。 …… 一周时间。 史密斯的工程结束，农场边界被安装了警报触发器，并且本与老魏也对农场周围的防护网进行了修缮。 交工，付尾款。 “合作愉快。” “当然。”史密斯浅浅笑着，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然后他在离开前给了李钦一个字条，“这是我的电话，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李钦奇怪道：“我有过你的名片。” 对方摇了摇头：“那是公事的电话，这才是私人的，相信我，你用的上，但我也希望你用不上。” 莫名其妙的老头走了，很潇洒。 李钦只有一个感觉。 这老头再给自己下套，就算有麻烦，说不定也是史密斯自己搞出来的，然后过来圈钱。 该死的。 这种感觉很糟糕！！ 他很生气，自从拥有系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愤怒，却无力……简称，无能狂怒！！ 他奈何不了史密斯，因为史密斯并没有做什么。 “玛德法克！” 他转头就将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可是…… 没出半个小时，他还是回头捡了出来：“总是要找得到人才行……” 不知不觉。 八月收尾。 仓库早已建设完毕，在安装最后的保温层后，进行冷库的安装，与此同时…… 在某天夜里。 李钦将原本仓库里的蔬果，收入了系统中…… 然后，算好日子，在室内种植基地播种了新的种子，这次他学乖了，只是在大棚内三块土地种植…… 毕竟，他也只有三个大棚。 在冷库完成的同时，他让本与老魏收割果实，并在尼克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收入来源。 最后，将他们放入恒温无菌的冷库保存。 温度设置有讲究，不至于冻坏果实，也不至于导致腐败，但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果实本就不会腐烂。 “那么，尾款什么时候交付？” “明天怎么样？我去市里找你，顺便补充一些我的日常所需。” “ok，或许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尼克邀请道。 李钦并不孤僻，最近早就成了农场主俱乐部的常客，大家都很喜欢有钱的李。 但那都是逢场作戏。 尼克不一样，算是朋友。 “你生日了？还是说，你想骗一份生日礼物？说吧，你想要什么？”李钦开玩笑道，尽管他的样子很臭屁，不像是开玩笑。 然后，尼克当真了，“该死的，我什么都不缺，我在尤金好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以为我是街头的混混吗？” “哦，这样啊，我还想送你一个西红柿，让你出出风头……”李钦这回是笑着说的，免得尼克开不起玩笑。 尼克傻了：“你确定？你要送我一个西红柿？法克，那可是三千刀！！” 他早就代入了李钦编织的伪装骗局当中…… 好吧，也不算骗局，西红柿本就价值三千刀。 “如果你要去变现，我会很失望。” “所以，这是真的？哈哈哈……我承认三千刀很诱人，但是……我更愿出风头，那么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 李钦开着皮卡出发了，后面用篷布遮盖着巨型西红柿，免得造成轰动。 与尼克见面，去银行交付了尾款，两人才去了他家。 富人区的独栋别墅。 好吧。 如老魏所说，尤金的生活水平相当，一条街外就是所谓的穷人区，但房子也看起来不错，只是生活质量比不上尼克这样的人。 二人到时，已经有不少人到场。 生意伙伴，亲戚朋友，更多的是周围的邻居。 当巨型西红柿出场…… “偶买噶，这是什么？” “这难道是太空蔬菜？” “该死的，真特别！” 尼克臭屁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李，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哈哈，你们尽管震惊吧。” 有人不屑道：“是很特别，但转基因的东西，我想还是不要吃的好！” 该死的自以为是的人哪里都有。 而这么一番话，显然在场内显得充满敌意。 “嘿，金，你不该这样说我的朋友，你应该尊重他，还有……这可不是你所谓的太空蔬菜，更不是什么转基因产品，它是健康的，并且每一个价值三千刀。” “呵呵。”那人摇头，“三千刀？反正我是不会买。” 李钦有些头疼，tm自己也没招惹那人啊，怎么就被针对了？ 尼克或许也知道解释无用，只能抱歉道：“骚瑞，那是我的大舅哥，一个自以为是的金融家，他总是瞧不起我，很抱歉连累了你。” 这时候，尼克的妻子也到了：“抱歉，李，金总是这样无礼，不过他很快就会离开，你放心好了，其他人对你都很好奇，你在尤金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农场主了。” 小有名气？ 大概是暴发户的名声吧？ 但的确，那位嘴炮金融师很快走了。 然而。 说来也巧…… 酒宴开始，尼克正在看电视的儿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指着电视机道—— “嘿，大家快来看……这难道就是李的产品？” “它上电视了……” 第26章 【026】女朋友能比游戏好玩？ 巨型西红柿本就是派对上的热门话题。 当尼克那位大舅哥走后，其他人可不会那么刻薄，反而他们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 而当尼克的儿子呼喊起来…… 电视？ tv秀？ 米国人的虚荣心总是爆棚。 他们身边相关的东西竟然上电视了，那可是大新闻。 一群人包围过来，李钦也被尼克拉着走到了人群的最中央，毕竟他才是话题人物。 李钦也觉得奇怪。 怎么会上电视？ 但等看到电视画面后，他懂了。 电视上，一个身着厨师服的胖子正在对着记者侃侃而谈—— “哦，谢谢你们的夸赞，但我全部笑纳了，因为……哈哈，这是我应得的。” “当然，有人会说，我是用了材料取胜，这才能够在厨师大赛上问鼎……” “但我很负责的说，好的食材，本就是菜肴的一部分。” “这些巨型蔬菜来自我一位农场主朋友，如你们所见，他们不是转基因的产品，而是有机健康的，经过专业的鉴定。” “而且，这些蔬菜的价值你们难以想象……” 记者问道：“冒昧问一下，这些蔬菜值多少钱？” “五千……一个！” wow！！！ 不论是电视采访周围的人群，还是电视外，尼克家的所有朋友们，全部发出惊呼。 五千？ 确定是米金吗？ 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值钱？ 而且，能在厨师大赛上获得第一名，他所用的食材必须经过严格的鉴定…… 这一下，在场无论早前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如今都坚信不疑了。 电视上都这么说，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这可是价值五千刀的蔬菜啊。 李钦淡淡笑着…… 电视上的亚当斯当然说谎了，抬高了蔬菜的价值，但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如今得到了在场众人的尊敬。 也在这时。 电视继续播放采访：“亚当斯主厨，您在大赛上做展示的菜肴，会在您的餐厅上线吗？” “当然，但因为这种食材的稀有与昂贵，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并且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一份用巨型蔬菜烹饪的套餐，我的定价是一万……我知道现在肯定会有很多人质疑我的定价。” “但，这就是它们的价值所在，稀有、昂贵！” 电视采访结束。 而别墅内，也鸦雀无声。 尼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赞叹道：“好吧，看来今天我主人公的风头，彻底被你压过去了……” 话落。 全场轰动，竟然还响起掌声。 这是属于老米的庆祝方式。 李钦笑了笑，举杯示意：“虽然我对抢了尼克的风头表示抱歉，但是我有一个提议……” “不如，让我们一起来常常这个西红柿的味道？虽然我可能做不出一万刀的味道，但你们听到了，它本身就价值五千刀。” “哦，李万岁！” “这太棒了，是我们的荣幸！” 派对彻底陷入了疯狂。 而李钦也称为大厨，去烹饪西红柿炒蛋。 尼克被抢了风头？ 不，反而他依旧炙手可热。 因为他是李的朋友，李钦也是他邀请来的。 李钦做饭，尼克则在旁侃侃而谈，说着与李钦认识的过程以及交往的趣事。 “你们不知道，李的手艺真的一绝。” “西红柿鸡蛋，可是来自远东的名菜……这跟你们在中餐厅吃的完全不一样。” 总而言之，一阵吹天吹地。 等菜肴出炉…… 人们品尝，却也自然而然代入情绪…… “哦，天呐，真的很棒！” “酸酸甜甜的，鸡蛋也有奇怪的口感。” “不愧是价值五千刀的美食……” “不，一万刀！” 全场再次疯狂，派对的牛排都无人问津了。 的确。 西红柿鸡蛋很符合老米的口味。 外加上外部因素的感染，他们当然会觉得好吃，这是心理作用。 一阵疯闹。 派对在十二点才结束，毕竟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不是年轻时候能够彻夜疯狂。 李钦喝多了，尼克挽留：“嘿，谢谢你李，给了我一个美妙的夜晚。” “法克，该死的……我并不想和你发生什么……”李钦晕乎乎道。 尼克被逗笑了：“好吧好吧，但是你应该留下，单独的客房，你喝多了，不应该开车回去。” 李钦摇了摇头：“要回去，你知道，我的农场中全是宝贝……放心，我会让本送我，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随后，李钦打了电话，叫来了本。 二人挥别尼克，开车返回老鼠山。 或许是看到李钦喝多了，本还发起牢骚：“该死的，老板，我刚才是晋级赛，结果因为你的电话……一切都结束了，我会被举报封号的。” 李钦的确醉了。 以至于思维方式都变得奇怪起来，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你每天回家都在打游戏？” “对啊。” “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本忍不住看向自家老板：“女朋友？why？老板……你不会觉得，女朋友会比游戏好玩吧？” 李钦：？？？ 难道不是吗？ 还是说，只有我孤独寂寞？ “好吧，你赢了……好好看路开车。” 车内沉默一阵，在快要出城时，本又道：“老板，其实，你如果想的话……我知道哪里有能帮你排忧解难的地方。” 李钦脑子一热，热度甚至迅速蔓延全身…… 要不要，去试试？ 该死的。 哪个有钱人会像自己这么纯洁？ 他正要答应下来…… 可，铃铃铃。 电话响了。 “靠边，我接个电话，顺便透口气。” 本照做，等车挺稳，李钦下车就是‘哇’得一口猛吐，吐完了才接通号码，晕乎乎道：“嘿，李，记得我吗？我是亚当斯……” 亚当斯…… “哦，我看到电视节目了，你……似乎要发财了。” “nonono，是我们都要发财了……李，我还需要你的蔬菜供货，现在我就从西雅图出发前往尤金，你的货源充足吗？我需要签订长期订单……” “四千，我的报价是四千刀……每个！” 李钦脑子混乱，但对于金钱有着强烈的敏感性，“见了面再说，我现在喝多了，不能谈生意，所以……哇，呕……再见，明天见！” 一阵猛吐。 聪明的本已经去不远处的商店买来了矿泉水，“老板，你喝点会好受一些……” 一阵折腾，漱口喝水，又吹了吹风…… 呼。 李钦这才好受多了，二人重新出发，只是这时候，浑身的热感已经消退，单身狗的悲哀继续延续…… 等到农场时也彻底清醒过来：“本，明天和老魏早点过来，亚当斯可能要来提货……貌似是，四千刀一个……” “法克，老板，你要发财了！” “呵呵呵，大概吧，好好干，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第27章 【027】长期订单合约 上午十点。 李钦苏醒，头疼欲裂。 来到米国四年，除了张大少走得那晚上，这是他唯一一次醉酒，感觉很不好。 但不得不承认…… 喝酒时头脑眩晕，一切感知被麻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但在醉酒后…… “哦，玛德！” “好难受……” 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坐在了浴室里的浴缸里，等热水浸泡了全身，才让人觉得舒服了一些。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忆一下自己昨晚有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喝多了容易搞事情。 万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可是会社会性死亡的。 想了半天，李钦松了口气，至少他的酒品还不错。 另外…… “昨晚，亚当斯给我来电话了吧？” 他隐约记得这么件事，所以只是在恒温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就迅速冲洗出来。 下楼。 本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一见到老板下楼，他连忙将手机暗灭，屏幕熄灭的最后一秒，隐约响起吹波q的声音…… 大概率，是坑了队友的。 李钦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算他会做。 上班时间打游戏？ 你是没事情做了吗？ 本也做贼心虚了，主动道：“老板，你醒了？威利去修整农场围栏了，之前只是做了漏洞修补，还有不少不结实的地方需要加固一下……” “本来我也是要一起去的，但您知道……亚当斯先生要来，我怕他来时您还没有苏醒，所以就留下来等候。” 摸鱼当然要想好借口。 算他过关。 事实上，农场的确也没什么活给他们做，老魏有职业危机，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薪资丰厚的工作不想丢掉，自然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忙起来…… 本，就太年轻了。 他以为老魏就想不到，迎接亚当斯要在大屋里留人吗？ 可老魏为什么没选择留下？ 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啊。 本被算计了，却还自己偷乐，以为能摸鱼。 但阅历尚欠的他，哪里知道职场的人心险恶。 李钦对此觉得很满意…… 勾心斗角？ 挺好！ 有竞争才有压力嘛。 他可不想自己每个月花出去几千美金，养了两个废物。 “给我倒杯酒，威士忌就好。”李钦坐在沙发上，发号施令。 本愣愣的：“老板，你确定？你才……刚刚酒醒。” “华国有一句话叫‘回酒’，保持适当酒精量留在体内慢慢排除才不会觉得难受，好了，赶紧去，别废话。” 等本去倒酒的档口，李钦拿出手机，主动给亚当斯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 “嘿，李，我正要联系你呢，现在方便过来吗？” “我凌晨就到了尤金，现在正在四季酒店，随时可以出发。” 李钦道：“来吧，地址你知道？对！出城往西北的县道走，地方很好找，我等你。” 挂了电话。 本将威士忌端来，笑嘻嘻道：“老板，亚当斯来了？” “嗯。” “四千美金？”他脸上弥漫的尽是收获财富的喜悦，仿佛赚钱的不是李钦，而是他自己。 “昨晚是这么说的，但我没想好要不要提价。” 咝。 还提价？ 四千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上次拉走九个巨型蔬果也只是试水，这一次亚当斯亲自来拉货，要货量肯定不会少。 如果能出售二十个，那可是整整八万米金了。 在米国，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的年收入，也不过如此。 当然。 老板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他来教。 老板可是销售天才啊。 一杯酒下肚。 宿醉感减缓了不少，又泡了一壶淡茶待客。 约莫五十分钟。 大屋外响起了鸣笛声…… “我去开门。”本跑到新安装的安保控制系统上，打开了电子门，一套都是全新安装的，包括农场外的大门。 李钦也站了起来，与本一起走出大屋，站在空地等待。 一共两辆车。 一辆皮卡，一辆是小型货柜卡车。 胖墩墩的亚当斯从皮卡上下来，就张开了双臂，无比热情的走来要与李钦拥抱：“嘿，李，好久不见了。” 对比初见时的态度。 根本是天差地别。 亚当斯现在显然是明白了，谁才是爸爸。 李钦笑着与他拥抱：“一路辛苦了，进来喝杯茶，本，招待一下这几个伙计……” 老板谈事，杂鱼都在门外就好了。 大屋外的廊道很宽敞，足够几个伙计休息放松。 “你的房子很棒，我的梦想就是在城外乡下有一套这样的大别墅，能自己种种菜，李，你已经完成了我的人生梦想。” 李钦笑了笑没说话，客套什么的好烦。 到了会客厅。 “请坐，亚当斯。” “直接谈正事儿吧，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喜欢墨迹的人。” 亚当斯见怪不怪。 第一次见面就见识过李钦的古怪脾气，现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拿出一份商业合约：“四千米金一个的长期合作合约，每月我需要三十个【巨型蔬果】，另外……你需要保证我的唯一性。” “唯一性？”李钦嘀咕一句。 亚当斯以为他不懂，解释起来：“你也知道，物以稀为贵，如果市面上的其他餐厅也出现了你的产品，我想我给不出四千米金的高价。” “而且，一个月三十个的需求量，那可是十二万刀的巨款，稳定收入……” “合约为期一年……” “等于说，你会成为百万富翁！” 亚当斯自以为自己的循循善诱，很具有诱惑力。 抬出总价，迷惑人心。 什么十二万刀，什么百万富翁。 若是别人，可能就心动了。 但对于李钦而言…… “你跟我开玩笑吗？” “百万富翁？” “不会吧，不会吧……” “你不会以为我缺钱吧？” 亚当斯：…… 李钦摇了摇头，调笑着看着他：“供应量我可以保证，但独立销售？不太可能，而且亚当斯……你要搞清楚，在我这里，是卖方市场，话语权在我手上……”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给我提条件？” “如果我不卖给你蔬果，你的餐厅会遭受质疑吧？”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在上电视节目前，就先来找我确定合约的，但现在……谢谢你帮我做了广告。” 亚当斯蒙了。 他来时，自以为算计好了一切。 谁知道被对方两句话就破了功…… “你想怎么样？”亚当斯无力瘫坐在沙发上，一副任人宰割的肥猪相。 “嘿，老兄，放轻松，咱们是谈生意，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如果你要地区独立销售的唯一性，可以……六千米金一个，每个月三十个供应量，我保证整个华盛顿州只有你一家拥有货源……” “你看怎么样？”李钦笑着，笑得有些老奸巨猾。 第28章 【028】这是病，得治！ 六千米金？ 价格飙升了整整50%。 在电视节目中，亚当斯声称一份巨型食材烹饪的菜肴售价为一万刀，原定四千刀收货，他的利润还有整整六千米金。 如果按照李钦的定价，等于大头都被李钦赚走了。 不能忍啊！ 可唯一销售权他必须拿到…… 也正如李钦所说，广告是他打出去的，现在根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贵了，太贵了，李……” “华盛顿州能消费起这样顶尖食材的，只有西雅图，你不如说，我的唯一性只涵盖西雅图算了，我不能接受！” 李钦听后，不紧不慢，谈生意就是这样，讨价还价嘛。 “那不然呢？” “全美只有你拥有我的货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转手卖出更高的价格给别人？” “没有人能从我手中赚差价，当中间商。” “nonono，我们可以将协议写进合约里，我不会卖给第二个人。”亚当斯着急道。 李钦摇了摇头：“但我为什么这么做呢？明明我可以向全美铺货，但因为你，我只能在西雅图售卖，对我而言，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亚当斯还在坚持：“但你也知道，物以稀为贵啊，如果铺货全美，他们的价值会被贬低……”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问题是…… “拜托，亚当斯，整个米国难道只有西雅图才有富豪？富豪的数量大大超出你我的想象……” “价值贬低？不可能的，每个州我都会选择一个合作伙伴，限制出货量，在全美富豪的追捧之下，价值只会节节高升，不可能下降。” “所以，亚当斯……” “你如果要跟我谈什么商业逻辑、商业套路，我想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这样吧，作为我的第一个客户……我可以给你优待，五千五百米金，每个月峰值五十个蔬果，整个华盛顿州只有你一家拥有货源。” 说到这里，李钦起身，一副送客的作态：“不着急，你可以先回西雅图，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不介意去一趟西雅图，帮你送货，顺便签订合约。” 开玩笑。 李钦是在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明明掌握着主动权，凭什么给别人让利。 少一个亚当斯，并不会影响大局，经过电视节目的播出，相信会有不少人觊觎自己的蔬果。 亚当斯选择放弃…… 那么他的竞争对手就会选择合作。 更何况。 餐厅售卖巨型蔬果所制作的菜肴，可不是单一利益收益。 六千收，制成后一万卖？ 如果这么想，那就太蠢了。 巨型蔬果菜肴是噱头，吃得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但却会因此吸引无数人前来消费，带动餐厅的整体经济。 这才是实际的经济意义。 此情此景。 李钦的态度俨然是坚决的。 亚当斯傻了，有些不甘的大喊起来：“李，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但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一州的独立销售权还不是诚意？亚当斯，你要知道，如果我愿意，这种每个州的‘独立销售权’应该经过拍卖获取，而不是我直接给你。” “现在谁都知道，拿到我的巨型蔬果，会为他们的餐厅带来生意……好吧，我也承认是你帮我扬名，但我不也给了你优惠吗？” 李钦依旧不卑不亢。 而亚当斯，萎靡了，又沉吟了片刻，咬牙切齿：“好，我答应了！一州的独家协议，但我要一次签三年的，还有……你说过，每月50个供应量，这个必须保证，写在合同里。” “当然了，我的朋友。”李钦伸出手。 亚当斯即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与他握在了一起，深吸一口气，彻底放弃了挣扎：“你这个可怕的华人，我输了！” 合约经过了小改动。 李钦留了个心眼，发给了尼克，让他找专门的律师帮忙鉴定一下…… 毕竟他对法律事务不熟悉。 并且，各州的法律还有极大的差异。 他可不想被亚当斯给骗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尼克回了电话：“合约没问题……法克，李，你发财了，什么时候举行庆祝派对？你的豪宅可比我家宽敞多了。” “派对？算了吧，我酒还没醒……改天再说。” 接下来…… 签约，付款。 亚当斯一次支付275000刀的货款，打算一次拉走本月的供应量，是的，这属于八月份的份额，而按照合约，时间进入九月后，他还能再来一次…… 至于说卖不卖的出去的事情…… 没人担心。 电视节目后，亚当斯的餐厅已经被订爆了。 “我本打算狠狠敲你一顿饭的，但是……好吧，我的餐厅很忙，李……虽然这笔交易让我很不愉快，可我们是朋友对吧？” “下次来西雅图，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那么，我们要走了。” 寒暄后。 亚当斯带着伙计们踏上返程的路。 这时候老魏已经回来了，准备吃午饭，正好看到亚当斯等人离开，问道：“交易完成了？” “老板，卖了多少钱？” 不等李钦开口，本就夸张的道：“五十，整整五十个巨型蔬菜被亚当斯带走了……” “五十个？十五万刀？”老魏震惊。 而本，也是目瞪口呆，不断吞咽着口水。 李钦倒是没瞒着他们：“准确的说，是二十七万五千米金，我涨价了，六千刀一个，但亚当斯享有整个华盛顿州的独立销售权。” “法克！” “我的上帝……” “这，这不可能吧！” “我是在做梦？” 两人大呼小叫起来…… 六千米金？ 那可是他们两个月的工资，结果……连一个西红柿都吃不起？ “放轻松，伙计们。” “这只是赚钱的开始，全美还有很多地区等待我们开垦，相信要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的供应商上门。” 隐瞒真实价格没必要。 随着后续交易增多，本与老魏肯定会得知真实情况，到时候反而显得李钦小家子气，不信任他们。 再说了，钱多钱少也与他们无关。 “今天我很高兴，有些想给你们发一笔奖金……但是，说实话这么多天你们的工作很清闲，所以这样吧……一周内，加固好整个农场的围栏，奖励你们五百米金的额外奖金，随下周的周薪一起发放。” 钞能力发作…… 这是病，得治啊！！ 第29章 【029】去马市 李钦有钱烧得慌？ 嗯，可以这么说…… 就是有钱任性怎么滴吧！ 但他到底保持着一丢丢理性，奖金不是随便拿的，所以……本与老魏需要用劳动来换取。 五百刀算什么嘛。 李钦愿意，天天用钞票擦屁股都行，但就怕得艾滋。 鬼知道老米们为什么喜欢用钞票卷筒，去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 接下来的一周。 本与老魏忙得脚不沾地。 整个农场的围栏修补工作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虽然仅仅是加固，且有便捷的机械工具，但顶不住农场的范围大。 也好在，老鼠山那边是没有护栏的，老鼠山已经属于‘原始森林保护区’的范围，当地官方可不允许人工干预自然。 而李钦，潇洒得过着每一天，且计算着时间，种植农场作物，以备后续的出货…… 但与他之前预想的有出入。 除了亚当斯要货，暂时没有第二家餐厅联系老鼠山。 信息闭塞？ 或是信息渠道被亚当斯刻意封锁？ 有这种可能。 除了亚当斯，没人知道巨型蔬果得自于哪里。 李钦倒也不气，甚至不着急，随着亚当斯的生意火爆，消息总会走漏出去…… 并且，在这段时间里，也可以观察一下，巨型蔬果的销售，是否会带来什么不良反应。 赚钱都是次要的。 就算不接轨市场，李钦照样能当亿万富翁。 所以，农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不知不觉。 九月。 俄勒冈的天气在一次暴雨后，温度骤降，特别是山里，已经需要套上厚夹克。 “嘿，李。” 李钦接到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储存号码才确认：“贾维？不是说你回爱尔兰探亲了吗？” 贾维，一个爱尔兰裔米国人。 尤金地区农场主中的一员，也是极少有的富豪。 在多数负债经营的农牧场里，贾维有着丰厚的财富。 这得益于他的家族传承。 第一次淘金热前后，大批外国人涌入米国，包括华人在内，也有不少爱尔兰人。 那年头的爱尔兰人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信仰与土地等多重原因，被大鹰帝国人不待见。 贫困、饥荒比比皆是，于是乎大批人选择来到新大陆米国讨碗饭吃。 而他们所做的大多是苦力工作。 工人、苦力、渔民等等…… 好吧，历史原因不多阐述。 贾维的家族是老实人。 其对人生的追求与华人有的一比，勤劳、低调，然后厚积而薄发。 贾维祖爷爷的父亲赚取第一桶金后，从沿海城市的渔工，变成了一家小农场的主人，农场就位于尤金。 而他家在爱尔兰就是以农牧业为生，这下算是重操旧业。 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并且因为驯马的技能，与当地土著印第安人交上朋友。 一百多年的积累，让贾维的家族得到财富的沉淀，他家的农场也是尤金地区最大的。 作为一个华人，李钦从小就听一句话，要跟学习好的同学玩，别跟学习差的渣渣混在一起。 在经营农场一事上，贾维显然是优等生。 再经过李钦的有意经营，二人的关系已经足够称得上朋友了，但还不等过多深入…… 贾维上个月回爱尔兰老家了。 但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联系了李钦。 “鬼的探亲，我家的亲戚早就找不到了，我去是联系种马，但该死的……我看好的马，原主人带它去了一场障碍赛，拿下了冠军。” “法克，他的身价翻了二十倍，我一无所获。” “我记得你对马很有兴趣？明天是周末，马市开了，要不要陪我去转转？” 李钦一听，那还等什么？ 赶紧就答应了。 “我需要带些什么？” “支票本，现金，随你，希望我们都能有所收获！” 第二天一早。 李钦开车出发了，本与老魏看守农场，开工资不是给他们闲逛的，虽然农场围栏修补完成，但…… 冷库里还有价值上百万的巨型蔬果，当然要有人看护。 伯恩农场的岔路口。 李钦见到了伯恩贾维的车，悍马h2，虽然是老款车却厚重沉稳，更不失霸气。 “嘿，李，跟着我，我们要抓紧了，第一场马市往往有好东西，去晚了就只有用来施肥的马粪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 目的地，保留地区域。 用国内的理解，可以称之为自治区，专属印第安人。 他们也有独立的自治律法，以及自己的警官，看起来很独立，但其实……日子都不好过。 大意就是…… 米国人认为，你们既然要独立，那就不用享受官方红利了，一切官方颁布的福利与你们无关，毕竟你们是自治区域。 所以，所谓的独立都是狗屁，米国人的算盘永远是等着印第安人自己玩完，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还留下一个好名声。 因此。 印第安人为了赚钱也是绞尽脑汁。 最简单的粗暴的办法就是…… 当已进入保留区的界限，李钦远远就看到了赌场的招牌，而在往前走就是伫立在森林、荒野与青山包围下的豪华赌场酒店。 各州或许会禁止赌博。 但保留地不禁止，吸引着周遭城市的烂赌鬼前来消费，印第安人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拥有财富的，永远是那一小部分人。 半个小时后。 车子在马市外停下。 一个跑马场，被分割成无数的小区域，除了马匹还有牛羊牲畜的售卖。 但规模…… 绝对要比波特兰的农产品节大了好几倍。 带着羽冠的印第安人占了大半，当然也有人穿着现代服饰。 停车，贾维给了李钦一个拥抱，这时候才算正式打招呼，然后继续道：“李，在这里你要听我的，你懂吗？这里是保留地，不要惹麻烦。” “放心，我今天就是你的小跟班。” “明智的选择……跟我来，见见我的印第安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李钦单独前来，在这儿根本找不到门路，可跟着贾维，先是找到一个印第安人，然后由对方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室内马圈。 “我的朋友，贾维，这里的马都是精品……” “如果要我推荐……” “这匹红翎，看到了吗？脖子上那搓红毛，你应该很熟悉才对，他的祖先从当年那群可恶的入侵者手中逃走，又被我们驯服，那是属于悍马的标记！” 虽说，对方的印第安式英语，带着一股大碴子味，但李钦也能听得明白…… 可问题是…… 这么些语言组合在一起，他听不懂了。 一脸小白相的看着贾维：“什么意思？这马有来头？！” 第30章 【030】入门级宝马 贾维卖了个关子，没着急说。 等马经济去试骑展示时，才说道：“对老派的养马人来说，的确是有来头……” “这匹马的祖先来自我们爱尔兰，是第一批被带来的马匹祖先的后裔。” “哦，对了，原来美洲没有马。” what？！ 李钦一脸懵逼，险些就惊呼起来，最后克制一下才压低声音道：“美洲没有马？可电视上那些马上牛仔，以及印第安人骑马击退入侵者的历史从哪里来的？” “哦，你真是个历史白痴，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贾维毫不客气的给了李钦一个白痴脸。 然后，才一边欣赏展示，一边絮絮叨叨讲了起来…… 美洲大陆最早是有马的。 本土马。 但据说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灭绝了，一种说法是因为印第安人过度捕猎造成的，但具体如何，难以考证。 以至于在后来的几千年里，美洲的确没了马的存在。 那么李钦概念里的牛仔与印第安人骑马反击的印象从哪里来？ 故事，当然还是要从欧洲人抵达美洲说起。 他们带来了马匹。 而据说，当印第安人第一次见到马时，感觉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至于李钦所知道的历史，都是美洲大陆被发现，欧洲人踏上新大陆带来马匹繁衍后，所发生的事情。 牛仔当然是存在的，但历史很新，与米国历史一样。 而印第安人，也因为他们彪悍体格与运动基因，很快成为了驯马人，用皮革换取马匹、火药，铁质工具，再与入侵者们杀个你死我活。 好吧。 言归正传。 “面前的红翎，应该是当年那些马的纯血后裔，当年有少部分马匹在踏上新大陆后，逃窜离开，成为野马，繁衍后代，但这种事情的概率很小，以至于纯血很难保证。” “除此以外，印第安人崇尚野性，在他们眼里，当年从入侵者手中挣脱离开的马，都是好马。” “综合这些原因，就是它的价值所在。” “但也正如我说……”贾维摇了摇头，颇为淡然：“老派养马人看重血统，但我不是……混血马与新培育马种在各大竞赛中的表现可是非常突出的。” “我明明花两万美金就可以买到不错的马，为什么要为了它所谓的血统，花五万买单呢？” 听完这些话，李钦觉得…… 嗯，涨姿势了。 大概就跟国内人对外国人保持质疑…… 你们竟然不承认尧舜禹的存在？ 别国的历史，真的很难渗透到外国人的思维当中，即便李钦在米国生活了快五年，对于贾维所说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另外，从贾维对纯血马的态度中也可以看出…… 为什么伯恩家能在尤金农牧场主中脱颖而出。 活该贾维有钱啊。 思想随着时代进步，血统什么的根本不在意，能跑的就是好马。 印第安马经济展示一圈，贾维捧场的鼓掌…… 即便看不上，面子总是要给的。 “很棒的马，所以它的价格是？” 马经济道：“七万刀，我想会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贾维顺势看向李钦，一副‘你看，我说吧’的表情。 “再为我们展示那几匹吧！” 贾维兴趣缺缺，对方倒也不在意。 买马有时候也看眼缘，第一匹就成交的概率很小。 李钦看着那匹红翎，倒是有点兴趣。 或许，是因为背景故事吧。 就跟艺术品一样，有故事才有价值。 “这匹马不行？” “还可以，但价值虚高了，况且它的确很有野性，想要驯服他，不是新手可以做到的……哎……你不会感兴趣吧？” “七万刀，你可以拿到普通赛级的后裔了。”贾维瞪大眼睛，审视着李钦。 李钦笑着搓了搓手：“入门嘛，吃吃亏我不介意的，你帮我砍砍价？改天俱乐部的消费我包了。” 贾维倒也没有嘲讽什么…… 反而，他很喜欢李钦这种真性情，这也是愿意跟他交朋友的原因。 “喜欢才能热爱，既然你喜欢……好吧，我支持你，但你知道怎么做生意吧？伙计，放轻松点，别让那个狡猾的马经济看出破绽。” 李钦鬼笑起来：“放心，我很明白买卖心理，等会就交给你了，我肯定‘兴致缺缺’。” 几圈下来，展示完成。 贾维大手一挥，点了两只，讨价还价，总共消费三万五，正如他所说，血统不重要。 只要能拿到竞赛名次，从获奖那一刻起，这匹马就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血统，身价倍增。 等这边交易完成。 贾维才说起正题：“你说的那匹红翎，四万五怎么样？我这个兄弟想试试。” 好家伙。 开口就斩两万五，李钦都吓了一跳。 不过全程，他都面无表情，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深浅。 马经济一听，目光审视起来，等了一会才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成交的价格……不过，马主人急售……” “六万，一万刀的让步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四万八。”贾维坚持。 “五万八。” “四万九，你要再不松口就不用谈了……”说着，贾维拉着李钦转身就走。 眼下这一套…… 大概就是东北大妈在服装市场的套路。 一步，两步，三步……表面镇定，心里就等着老板那句：“哎呀，行了行了，当我赔本卖给你了……” 而事实证明。 这种套路哪里都适用。 “五万二，中介费是对方支付，另外还有一套手工马鞍，你朋友肯定喜欢……” 贾维看了一眼李钦…… 意思是，价格差不多了，看你接受不接受。 七万砍到五万二，李钦能不接受？ 如果这会钞能力的疾病发作，他都想说，零头就免了，我出十万，你要卖的话……当我没说，咳咳咳。 “成交！”李钦主动开了口。 贾维笑了。 马经济跟着松了口气：“说实话，这匹马的价格卖亏了，但幸好我不是马主人，那家伙是个败家子啊。” 絮絮叨叨，签约付钱。 对方取来一个马鞍，油光锃亮，皮质浸入了油脂，比什么爱玛士的皮具好看多了…… 懂行的一见就喜欢，贾维道：“我出两千，你把马鞍转给我怎么样？” 李钦笑得老奸巨猾：“no，盘出包浆了，我得自己留着……” 马经济跟着大笑，调侃贾维：“你的朋友做过功课，你就别想插手了，这马鞍可是几代人传下来的……红翎一直在用它。” 简而言之，算是一个小古董级别的了。 拉马回家，两人都没带拖车笼。 因为贾维的关系，对方愿意送货，但要支付路费，这都是小意思。 “你回去赶快弄一个马圈，找一个牛仔帮你驯马，你也可以跟着学学，但相信我，那个活太辛苦，你干不来……” 李钦点了点头…… 光想着买马，什么前期准备都没有。 养只猫还要猫粮猫砂盆呢。 何况这种大型动物。 “能给我三天时间寄养吗？三天后你们负责送来，我给寄养费……”李钦问马经济。 对方听到有钱赚，当然不会拒绝。 甚至于，对方犹豫了几秒道：“驯马的牛仔呢？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李钦拿不定主意，看着贾维。 贾维点了点头，也算给了对方一个面子，夸道：“他找的人还是很靠谱的……” “那么，合作愉快！” 第31章 【031】女牛仔 “老板，你买马了？” “是的是的，赶紧，我们有三天时间搞出一个跑马圈，另外去旧仓库改一个马圈……还有，你们会养它吗？” 回到老鼠山。 购物后的喜悦心情，当然需要分享。 就好像，女人买了新衣服，迫不及待要让男人点评一样，但往往男人get不到那个点。 但换言之…… 男人买了ps5，女人还真有可能当路由器。 本与老魏一听，面面相觑。 虽说他们能get到老板的喜悦，但显然…… “抱歉，我不会，那是有钱人和土著人玩的东西。” “我原来只负责基础工作，农场养马是需要牛仔的……” 不会养马，也不能说人家棒槌。 事实就是如此，这里也不是蒙大拿，场工们并不是万能的。 “我让马经济请了牛仔驯马，你们到时候跟着他好好学……那么，动起来，改造马圈，要给它一个舒适的环境。” 两位苦工又有了新的工作。 李钦则开始上网搜索养马的常识…… 按理说，熟马不需要驯服。 红翎很特殊，属于半放养状态，原主人想让它保持野性，也算一种溺爱，因为他们似乎并不指望红翎去参加比赛。 所以，具体来说，红翎还是一个半生马。 因为原主人需要钱了，才被拉出去换钱。 这也是需要驯马的原因。 不过马经济也说了，一周内保准给李钦一个乖乖马，前提是他要学会如何骑乘，而这一切只要给付钱利索，过去的牛仔会愿意倾囊相授。 而网上的信息，七嘴八舌。 李钦并没有找到专业论坛，而一些普通论坛里的发言，总看起来像是儿戏，大概率…… 是键盘侠啊。 大概就是没车的人张口就能说出各种功率型号。 有车的人反而听得一脸懵逼。 常识大概掌握了，李钦就没继续看下去，每天忙着督促本与老魏建设马圈和跑马圈。 跑马圈不需要大，主要用途就是让马儿不停的在里面绕圈跑。 牛仔负责恐吓，这是一个人与马儿角力的过程。 马儿累了，人还在甩圈，它也就臣服了。 越有野性的马，越难臣服。 所以，牛仔的专业度就凸显出来…… 有时候需要牛仔来霸王硬上弓。 你不听话，我就骑你。 骑到你服气。 不过牛仔也要冒着被甩下来受伤的风险。 基本上。 三天时间让李钦了解了养马的基础知识，不至于等红翎来了两眼一抹黑。 本与老魏的工作本来两天就完成了。 但黑心老板很不满意。 价值五万多的马可不能受了委屈。 看看他们建得什么玩意，木头还带毛刺，必须打磨干净，划伤了马儿他们赔得起吗？ 李钦的过度反应，被本与老魏理解为三分钟热度—— “老板上头了。” “他连骑马都不会……” “我赌五十刀，老板一个月内就会放弃热度。” “我赌一百刀，两周就够了！” 两个苦工背地里拿老板下注。 李钦若是得知情况，可能会很想掺一脚，我赌自己一直爱马，下两万……因为，输了我也不差钱，更何况我为什么会输？ 一个无聊的有钱人，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才行。 所以，为什么说养马是有钱人的运动。 因为我们很无聊啊。 马市归来的第四天早上。 李钦接到了马经济的电话：“我们现在出发，你准备好了吗？李？” “欧服扣死，康忙，我等不急了！” 为此。 李钦特意穿上了牛仔裤，昨天还专门去户外商店买了‘踢不烂’的登山大黄靴，在专业人士眼中肯定不伦不类。 但…… 咱们就是玩票的老板，你就酸吧。 一个多小时后。 门铃响了。 李钦开门后，跑到空地迎接，在仓库铺设干草的本与老魏也闻讯而来…… 期待啊。 马跟车一样，给人一种驾驭的快感。 而前者，更有一种征服欲。 车子到位。 常见的皮卡，拉着拖车笼，车子挺稳后，还能听到马匹烦躁不安的踢踏撞击与出气声。 马经济下车，看到李钦扶帽点头，就一个帅字。 李钦也想戴上之前在波特兰农产品节卖的牛仔帽，但在内行人面前装x，容易让人尴尬癌，太羞耻。 “李，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帮你聘请的牛仔，雪山家的女儿。” 不等李钦回过神。 一旁的本与老魏就大呼小叫起来—— “奥，女牛仔？” “这很少见啊，马匹能被娘们驯服吗？” 言语间，充斥着大男子主义。 其实，没什么恶意，好吧，没恶意就见鬼了，明显是瞧不起女人。 米国人就是这么直接，但无论是说者，还是听者，谁要是不满意，大可以用互怼来解决问题，又或者打一架。 当然，更多情况时被质疑的一方，用技术折服对方。 有能耐的人，才有话语权。 李钦当初很不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但后来……也就慢慢见怪不怪了，也有人质疑他的兽医技能，但最后的结果是…… 周遭没有人不喜欢‘便宜李医生’的治疗，技术好，价格低廉。 皮卡车副驾驶。 一个带着牛仔帽的女……女孩下车。 模样很年轻，身材高挑而曼妙，但在本与老魏看来，弱不禁风。 而对于质疑。 马经济甚至没有开口帮腔，或是为李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女牛仔，只是笑着调侃：“看来，你要获取这份工作，需要展示一下实力才行！” “我会的。”女孩的话很少，甚至正脸都没漏，从副驾驶一边绕道后面，就打开了拖车笼的大门。 “法克，就她一个人？” “要不要我们帮忙？” 马经济摇了摇头，自顾自点燃卷烟，站在李钦身旁：“先看看你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帮你再找……” “不过她要价最低，并且……嗯，也最合适驯服红翎。” 李钦没说话，就是直愣愣盯着拖车笼，整个人…… 有些呆傻。 不多时。 马匹躁动，嘶鸣，踢踏，在拖车笼里不断撞击。 本与老魏听到动静都吓住了，连连说…… 可别被马踢出骨折，他们还要叫救护车。 但很快。 女牛仔就用实力，狠狠抽了他们的脸。 十几分钟的折腾，马儿疲惫了。 女孩挂好缰绳，将马儿拉了出来，仅仅是马儿一出现，就抬起前腿，高昂展示着自己的野性。 而女孩，则熟练且迅速的让缰绳绕在手上，双手一扯，身体后倾，依靠技巧性发力，硬生生被马儿拖拽了半米，但却熟练将马儿顿住。 “放松，放松……” “红翎是好孩子……” “吁，吁……” 抚摸马头，安抚躁动。 马儿虽然依旧喘着粗气，但神奇的不再挣扎。 女孩确定安全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跑马圈，也没跟李钦等人说话，牵着马儿就进了跑马圈，顺手解开缰绳，马儿就疯狂的开始在跑马圈里撒欢奔跑，发泄着不满。 到了这时候，她才回身，按了一下摇摇欲坠的牛仔帽，帅气的归来…… 这一幕。 本，傻了。 老魏，也傻了。 女孩则无所谓的走到马经济与李钦的面前：“一天三百刀，不低于五小时的工作时长，时间我定……一周内我让红翎听话，成交？” 一天三百，不是小数目。 时薪60。 一周就是2100刀。 价格不可谓不贵了。 但技术工种就是这样，更何况马经济说了，她的要价最低，或许因为是女人的缘故，不好找活儿。 李钦看着面前的牛仔女孩，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呼之欲出，却还是忍住了，点着头：“成交，但你还需要教我骑马……我想，时间会不短，你有时间吗？” 女孩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当即道：“没问题，我会负责的。” “那么，今天开始工作？”李钦又道。 “ok！”女孩还是没有多余的话，转头就去了跑马圈。 第32章 【032】羞涩的李钦 女牛仔一系列操作，可谓是人狠话不多。 本与老魏也不敢瞎比比了。 至少在对付马上，他们整不过这个小妞…… 甚至于，这小妞一番操作后，让人折服，心服口服，给人一种帅气的感觉，魅力都仿佛发散了。 虽然，他们并不喜欢印第安人的长相。 两个人立马到跑马圈看热闹。 马经济则对李钦道：“那么，我的工作完成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电话联系我，李。” “等一等。”李钦叫住他，“她叫什么名字？” 马经济笑了笑，看了一眼女孩：“好吧，她的确不好打交代，皮克妮瑞提亚，意思是雪山上的蓝色积雪，你可以叫她雪山，至少我们称呼她的家族成员，都是这样……” “雪山？不能叫瑞提亚？” 马经济愣了一下，总觉得李钦别有深意：“这是你和她的事，不是吗？虽然我不想多说，但……李，你最好不要招惹这个女孩。” 说完，人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李钦。 倒也不是不礼貌，交流方式如此。 更何况，在种族方面，印第安人的确不喜欢与外人相处，马经济是看在贾维的面子上，才对李钦客气了不少。 等他走了。 李钦站在原地呆了一会。 许久后，才将目光落在跑马圈内的女孩身上：“真是……因缘际会啊！雪山？好吧，我们又见面了！” 女孩，正是李钦在波特兰农产品节见到的人。 一个不算美丽的邂逅。 本以为就是昙花一现。 谁知道，今天她自己出现在李钦的面前，还成为了他的牛仔。 这世道的奇妙……谁说得准呢。 但很令人失望的是…… 对方显然忘记了李钦。 “雪山？瑞提亚……还是提亚好听一些。”李钦自顾自呢喃着。 又看了看挥舞套索，早已汗流浃背的女孩，最终没有过去打招呼…… 有些胆怯。 害怕，就跟上次一下，瞬间梦碎。 至少，女孩还要在农场工作很久，李钦的机会还很多。 “玛德法克……” “幸好老子机智，还让她教我骑马……” “一定能成的！” “不就是泡妞嘛！” “加油，李钦，你是最棒的。” 然后。 某人回了大屋。 拿出手机就开始查印第安的姓氏问题。 雪山，算是家族称号，类似图腾，而拥有称号的多是大部族，或曾经是大部族嫡系的家族。 不熟悉的家族间相处，会这么直接称呼。 而本命，就是拗口+弹舌+喉音的奇怪印第安语，当然也能从发音直译成英文。 就如马经济介绍的…… 皮克妮，瑞提亚。 印第安语中代表着雪山上的幽蓝色积雪。 好吧。 李钦承认他发情了。 主要这女孩的颜值，就长在他的审美上。 且…… 一次偶遇邂逅。 本以为一切结束。 结果又碰上了…… 华人，很讲缘分的。 缘分摆在眼前，还不抓住，那是叫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没？” 本与老魏的新工作，就是跟着提亚学习养马……这是一早李钦就安排好的。 所以，两人又可以奉旨摸鱼了。 等着提亚驯得马儿累了，他们就咨询喂养等事宜，并且与提亚进行了友好交谈，毕竟之后还要一起工作一段时间。 李钦很想过去…… 可就是心虚啊。 爱情这玩意是很古怪的，无论男女，都会因此而变得痴呆。 一直等五个小时过去。 提亚主动过来敲门，李钦走了出去，她就道：“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不能让红翎太累，它需要适应，适应环境，适应新主人，明天希望你能过来跟我一起，至少让它一点点熟悉你的味道。” “以后的工作时间，我希望放在下午两点到七点，当然，这是我的提议，一切以你为准。” 李钦真想说…… 你记得咱们见过吗？ 可这不是明摆着的？ 人家明显忘了，问了就是自取其辱，最后发现……哇，小丑竟是我自己。 “ok，按照你说的办！” “另外，你叫什么？” “雪……瑞提亚。”她本想说雪山，但又改了口。 李钦心里边也忽然有了释然…… 难怪第一次见，她直接说雪山。 当初她不是把自己当成印第安人了嘛。 “我是李。” “好的，李，那么明天再见……” 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瑞提亚转身走下了楼梯，向着农场大门外去了。 紧接着…… 本与老魏过来凑趣：“老板，红翎是一匹好马，虽然我不懂，但它很有野性。” “我们问了我们的牛仔女孩，她教给了我们喂养办法。” “今晚不需要去马圈，最近都要让它待在跑马圈……” “我们没有准备马槽，下班前我和本会搞定的。” 李钦全程不在状态，没听进去，直接让他们负责去搞。 只等两人下班后，他才平复了情绪，走到跑马圈外，欣赏了一番属于自己的马匹。 拿出手机，拍个照片。 发朋友圈就算了…… 西雅图炫富还可以解释。 真要搞匹马出来，不好说啊。 大爹大娘率先就要懵逼，自家大侄儿在米国干什么违法勾当了不成？ 关于财富的显露，还是一步步来。 …… 李钦面对爱情的措施很不主动，甚至最近的气场都沉稳了许多……到底是华人骨子里的羞涩。 当然，也有不少人会选择主动出击。 例如张非凡。 张大少对待女孩就毫无理性，只要是他看对眼的，立马变身疯狂泰迪兽。 只是李钦做不到，这种事情因人而异。 但低调的行事结果，就是李钦只能暗藏心声，每天跟魔怔了一样，期待着下午两点的到来…… 并且祈祷着两点以后的时间变慢一些…… 不过随着驯马进程推进。 两人的接触多了，李钦也能逐渐正常起来，第四天的时候，七点下班，李钦主动道：“你要回保留地吗？我正好过去有点事，我送你？” 经过几天的观察。 有一件事很值得注意。 瑞提亚似乎没有车，每天都是步行来到农场，再步行离开…… 在米国没车很令人惊奇。 但农场外的公路上就有去往保留地的巴士。 或许她每天是公共交通出行呢？ 李钦第一次主动出击，可是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与谋算的，且经过这么几天相处，瑞提亚应该不会拒绝。 可谁知道…… “不，我要去尤金，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们不顺路。” 李钦：？？？ 当场懵逼！！ 而更让他头大的是…… “啊？瑞提亚要回尤金吗？我正好顺路……老板，不如我送她吧，保证完成任务，正好今天我本来就像请假一小会……我弟弟的家长会需要我出面，我父母没时间。” 本跑来凑趣，还拍着胸口…… 一副‘老板我为你排忧解难’的态度，顺便再让我摸鱼提前下班。 李钦能怎么说？ 不让本去送？ 或是说，自己突然改了主意，也要去尤金，自己来送？ “……那么，好吧！本会送你过去的，明天见。” “嗯，明天见。” 李钦，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本给手撕了！ 等瑞提亚坐上本的小破车离开，李钦站在原地，眼神充满杀意…… 却不知。 不远处的老魏，笑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33章 【033】我这么明显吗？ 一次处心积虑的相处时间狗带了。 李钦很愤懑。 以至于后续如何继续攻略，他一头雾水。 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钞能力攻陷？ 可算了吧。 大概能看出来，瑞提亚不是那种女孩，李钦真要敢玩钞能力那一套，保不准两人就不会再见面了。 求不得这种情况最难熬，做什么都怕做错，以至于让人不敢去做。 却不知，背地里…… “本，昨天什么情况？”第二天上班，老魏拉住了本闲聊。 本一脸不明白：“什么什么情况？老兄，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送瑞提亚回家啊，发生了什么？快讲讲！”老魏继续道。 听到这话，本瞬间一副恍然的样子，紧随其后，又是低声骂道：“法克，威利，你不是吧？你看上瑞提亚了？” “该死的，你可是有家庭的男人。” “况且，她是印第安人。” “你以为她会看上你吗？” “天呐，威利，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 本一通大呼小叫，抒发着自以为很男人的正义感。 老魏吓得直冒汗，瞬间捂住他的嘴：“白痴，闭嘴……你给我小点声……” “呜……你松开……呜呜……我要告诉老板……”本还在挣扎。 老魏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一边拖着他远离大屋，一边道：“该死的，你这个白痴，听我说……” “看上瑞提亚的不是我……” “还有，你没发现老板最近很不正常吗？往常他都回去农场主的俱乐部，可最近就算有人打电话，他也不去了吗？” 老魏颇具深意的话，让本安静了下来…… 不是他察觉了什么。 而是…… 他需要冷静思考，老魏想表达什么。 然后，本说道：“老板不是要学驯马吗？不去聚会很正常啊！” 威利松开了他，拍了拍脑门，只觉得本无可救药了：“蠢货，就算学习驯马，每天也只有两三个小时。” “而且驯马结束，老板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来不露面。” “到了昨天下午，老板竟然主动说，要送瑞提亚去保留地……还说什么……顺路？” “你想想，老板有什么事情要去保留地？” “这么明显的谎言，你竟然看不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本再傻，也明白了什么，一副惊恐的模样道：“你是说……老板看上瑞提亚了？” 老魏点头：“你总算懂了，白痴！” “该死的，我不是白痴……可，可老板既然喜欢瑞提亚，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在害怕什么？” 本实在不能理解。 喜欢就说啊。 发起攻势啊。 请吃饭啊。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难道……老板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想要用灵异的方式，得到瑞提亚？ 本越想越害怕…… 特别是想到了‘小马哥’的照片，被摆在桌子上供奉。 咝。 “所以，我问你，昨天发生了什么？另外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昨天犯了大错，你们走后，老板看着你们离开的方向，那眼神几乎要杀人！”老魏提醒道。 话落。 本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虽然罪不至死，但如果老板不高兴了，完全可以把他辞退的。 更何况，他也非常明白，夺人所爱是很严重的事情。 “威利，老兄，你，你要救我……” “现在怎么办？” “老板后来说什么了吗？” “我现在应该怎么挽回这一切？” 老魏与本不一样。 他在唐人街打过工，对华人很了解。 老板的奇怪举动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也能理解老板的心态，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你放心，老板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开除你。” “而且，他应该不希望声张这件事……” “怎么挽救，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但我想……最终如果能让老板如愿以偿，咱们会得到不少的奖金。” “所以，你需要告诉我，昨天你们都聊了什么，做了什么，瑞提亚的家在哪里？！” 本总算放松下来…… 而听到奖金时，更是双眼发光。 还有什么是比美刀更美妙的事情吗？ “嗯，昨天我们离开，也没怎么闲聊，你知道，瑞提亚不怎么爱说话，而且她似乎很疲惫，我想说了一句，她没有回答，我就没再说了。” “最后去的也不是她家，而是医院，她睡了一路，到了医院就下车了。” “医院？”老魏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而两人的议论，也没有持续太久。 到了下午两点…… 瑞提亚来了。 李钦照旧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老魏在瑞提亚开始驯马前道：“瑞提亚，你没有车吗？为什么总是走来？” 瑞提亚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车在家，但最近我没有回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我和本可以轮流捎你一程，不然你在公路上等巴士很浪费时间，而我们也是顺路，每天要回尤金。” 瑞提亚露出真诚的笑意：“那太感谢了，你们帮了我大忙。” 晚上七点。 瑞提亚离开，在老魏的示意一下，本去观察李钦的情况，而他则开车送瑞提亚去尤金。 李钦站在门廊笑着挥别…… 但只等车子离开后。 本清晰的感觉到，老板周身弥漫着单身狗的酸味，以及眼神中的期盼与挣扎。 “该死的，威利猜对了！” “这件事要好好合计合计！” 两人商量好了…… 老魏今晚送瑞提亚，获取信息。 本再去确定一下老板的态度，两面开工。 …… 第二天。 “怎么样？威利，有什么进展？” 老魏道：“我觉得，事情应该有戏……今晚就能让老板有所收获……” “什么意思？” “瑞提亚的家人在住院，并且瑞提亚晚上还要去印第安人开的酒吧打工……我们可以帮老板制造偶遇……” “那太棒了！”本开心道。 “现在就要看，老板的态度了，但至少我们能凭借这些消息换取老板的喜悦……” 二人合计一番，进入大屋，找到了李钦。 李钦见到二人犹犹豫豫的表情，表示疑惑：“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老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本吞吞吐吐。 李钦最烦的就是他说不清话的毛病：“该死的，本，我讨厌你绕弯子的样子，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就滚出去干活！” “nonono，老板你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 “你喜欢瑞提亚吧？” 本、老魏，一脸小心翼翼，同时在期待着李钦的答案。 而李钦双眼瞪了起来：“我……这么明显吗？” 第34章 【034】老板是个狼人！ 面对李钦的质疑。 两人正色点头…… 李钦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被看穿了，好像也没必要隐瞒：“好吧，是的，我喜欢瑞提亚。” “那你怎么不告诉她？”本问出了这两天来内心最大的疑惑。 老魏一拍自己的黑脑门…… 果然。 本就是一个大蠢货。 自己告诉他多少遍了，华人羞于表达，这不是给老板找难堪吗？ 果不其然，李钦皱眉：“你在……教我做事？” 奥，法克。 本吓得差点爆粗口了，猛地摆手：“no，我没有，不是我……” 老魏知道，这时候他不救场，本的结局会很糟糕：“老板，其实我和本已经调查清楚了，瑞提亚的家人住院了，这两天我们送她，她都是在医院下车……” “另外，在看护完后，她回去城里印第安人的酒吧打工。” “我明白，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所以我想……您如果不想太过直白，可以适当制造偶遇。” 看看。 看看人家老魏。 这才是人才啊！ 老板的所思所想，他都能领悟上意。 对于爱情的理解，也是有很高的层次的。 李钦一听，脸上的怒意果然消退了：“你们的意思是……愿意帮我？” 本道：“欧服扣死，太愿意了啊老板！” 本与老魏都无比欣喜。 他们赌对了。 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他们都能获取老板更多的信任与好感，接下来的打工生涯会更加愉快。 正当二人要出注意时，李钦忽然开口—— “要住院的话，肯定不能装病，不然会露馅……” “这样吧，两千米金，你们谁愿意用锤子砸断自己的手？” 本：w(?Д?)w 老魏：(っ°Д°；) 砸断自己的手？ 法克。 你是魔鬼吗？ 本吓得瑟瑟发抖：“不不不，老板，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我是说……我们可以去酒吧偶遇啊。” “你想想，几杯酒下肚，什么好事都成了！” 对于老板的脑回路。 二人不敢恭维，更不敢怠慢，否则看李钦的架势，似乎已然跃跃欲试打算去找锤子了。 然而，李钦摇了摇头：“不，瑞提亚在酒吧是工作，环境不合适，反而医院……最能让人心思柔软。” “就这么决定了，想个办法混进医院！” 老魏反应迅速，直接退了一步，意思很明白…… 本，你挽救这一切的机会来了。 可本一想，砸断自己的手，法克……这谁能干得出来？ “老板，我怕疼，而且……手对一个电竞爱好者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那你们给我想一个办法出来。”李钦道。“就算装病，也只能装一次，我想后续继续探望，可就不能继续进行了！” 是的。 既然发现了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要从其可持续发展的路线考虑，珍惜机会啊。 老魏与本傻了。 这tm怎么办？ 真要给自己一锤子？ 他们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趟浑水了！ 下午两点。 瑞提亚准时上班，这一次她开车来了，一辆老旧的福特轿车，估计车的年龄能有本的爷爷那么大了。 浑身遍布锈迹，但至少还能发动。 踢里哐啷的作响…… 显而易见。 接下来送人的环节被终止了，就算李钦想要借口去市区买东西，也不行了…… 医院偶遇，是最好的办法。 老魏与本想得焦头烂额，冷汗不止。 但其实…… 为了两千米金，受一点小伤也不算什么吧？ 又或者，老板会考虑提价也说不定？ 正当此时。 李钦出来，瑞提亚站在跑马圈中道：“李，今天可以尝试上马了，我先演示一次，你好好看着，等会你来……” “这么快吗？它不是还没有被彻底驯服？”李钦这时候倒是扫清了念头，有些惧怕道。 这些天驯马，他可是好生见识过红翎的暴脾气。 骑马虽然威风。 但小命更重要啊。 “作为它的新主人，你当然要参与到驯服过程中，不然你永远无法与它沟通契合，还是说你打算放弃？”瑞提亚皱起了漂亮的眉毛，似乎有些瞧不起李钦。 李钦一下就上头了。 被别人说不行……不行就不行了。 被自己喜欢的人说不行…… 法克。 “好，我会认真看着的！”李钦咬牙切齿道。 瑞提亚笑了一下，不再多说，训跑几圈，让马疲惫后，翻身上去了…… 红翎的暴脾气又一次体现。 只是刚刚被瑞提亚骑在胯下，就躁动的前后踢踏蹦跳，想要将瑞提亚甩下去。 但早前的训跑发挥了作用。 红翎早就没劲了。 蹦跶两下，便安稳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表示这极大的不满，但也任由瑞提亚骑乘。 “看到了吗？这就是驯服的过程，我们要将它的脾气收服，至于如何驾驭它，很简单……” 瑞提亚一边解说，一边操作起来…… 牵引缰绳，扯动的方向就是前进的方向。 现在的红翎，直接变成了听话的孩子。 李钦、本与老魏都看呆了。 他们这些天可是领教过红翎的野孩子脾气。 走了几圈，瑞提亚翻身下来，摸了摸红翎的马头，红翎很不服气的出气，口水从它震动的嘴唇里喷出。 明明应该是很恶心的事情…… 瑞提亚笑得却很开心，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你们看到了吗？它在跟我调皮……” “趁着它心情不错，来吧，李，轮到你了，先站在我旁边，试着摸摸它，就跟前几天一样。” 李钦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瑞提亚的身旁…… 说实话。 有些恐惧。 但等手触摸到马头，而感受到红翎刻意的磨蹭，他也就放松了下来，整个过程经历了一分钟。 “我牵着他，你拉着马鞍上去，记住一定要轻缓一些，不要吓到他。” 李钦开了个玩笑壮胆：“希望它不要吓到我。” 小心翼翼的上马。 跑马圈外的老魏与本都屏住了呼吸，这可是‘男人的一刻’，可千万不要失败啊，那样就太丢人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李钦顺利上马。 这一次，红翎甚至没有蹦跶，就任由他上去了。 “yes，老板成功了！” “老板，你太tm牛了！” 场外观众忙捧臭脚。 李钦倒是没有得意，深吸一口气尽量镇定问：“瑞提亚，接下来呢？” “我会放手，你按照我刚才的方法，让它带你溜一圈，放心……你可以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你都做得很好。” 米国人的鼓励式教育真的不错。 至少李钦有了自信，暂且不去恐惧…… 然后，轻轻拽动缰绳，红翎果然慢慢悠悠在跑马圈里走了起来…… 整个过程都是非常刺激的。 大家都没有出声惊扰。 李钦也是紧绷神经，尽量按照前两天瑞提亚的口头教学，放松身体，让摆动幅度与马保持一样的节奏，他很快就找到了窍门。 一圈，两圈，三圈…… “成功了！李，你很有天赋！”瑞提亚笑着夸赞。 本与老魏也对视一眼，觉得老板厉害，并且幻想，他们之后是不是也能学着上马？ 李钦看着瑞提亚由衷祝福的笑容，心里边那个喜啊…… “哈哈哈，瑞提亚，我成功了！” 李钦，有些上头了。 被心爱的人夸赞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欲仙。 “芜湖。”他开心的坐在马背上大叫。 又或者，他忘了自己还在骑马。 在呼喊时，双腿不自觉的一夹马肚子…… 瞬间。 瑞提亚脸色大变：“不要！小心！李！！” 几乎在声音破口而出的同时…… “嘶……”红翎暴躁的嘶鸣，前后一个蹦跳，直接将李钦甩在了后面。 李钦顿时腾空了，脸色煞白。 而他还看到，一双健壮的马蹄，冲着自己的胸口踹来…… “卧槽！！” 来不及想了，他几乎下意识用双臂抱住了胸前。 砰！！ 李钦被踹了出去，砸在了跑马圈的栅栏上，又翻滚着掉在了圈外。 本与老魏人都傻了。 只有提瑞亚，踩在栅栏上，一个翻身，冲了过去…… “你没事吧？！” “该死的……” “你的手臂断了！” “去医院，威利、本，去开车……我现在只能祈祷他的肋骨没事……” 本、老魏对视一眼，忍不住倒抽凉气…… 咝。 这不会是预谋吧？！ 老板，真tm是个狼人！！ 第35章 【035】老演员了 此时的李钦…… 疼，超级疼。 不只是小臂，大脑反射疼痛遍及全身。 甚至，还想吐…… 小腹有一种痉挛的感觉。 人体是脆弱的，面对这种程度的疼痛，自然而然产生了应激反应。 也幸好李钦体质好，不然来个当场休克也不一定。 瑞提亚早就跑了过来，蹲下抱着李钦对着本与老魏大喊：“该死的，不要发呆了，动起来……去开车！” 到了这时，本与老魏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老板，狼人也。 可惜那三千米金了，他们是无福消受。 “本去开车，开老板的猛禽的，要是在客厅走廊的衣架上挂着。”老魏推了本一把，跟着跑到了李钦身边。 “老板，感觉怎么样？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李钦强忍着不适感，嘴角蹦出两个字：“可……可以……” 惨啊。 即便如今被瑞提亚抱着，也全然没有想入非非的功夫，甚至脑子里都忘了…… 奥，我可以去医院了！！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吗？ 猛禽开来，瑞提亚与老魏将李钦搬上车。 老魏可聪明着呢。 非常识趣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本开车。 想来，后排躺在瑞提亚腿上的老板，一定很幸福吧？ 但说实话…… 法克！ 李钦无福消受。 疼啊。 一边忍受疼痛，一边还要顾及自己的人设，男子汉大丈夫，可能不能因为这点疼痛就嘤嘤嘤…… 所以，就只能咬着腮帮子，硬扛。 “你还好吗？” “本，你把车子开稳一些……” “李，你放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有手臂疼对吗？肋骨的感觉怎么样？” 瑞提亚关心着李钦。 或许是荷尔蒙发散，李钦竟然渐渐觉得好受了一些…… “嗯，还行……” “肋骨不疼。” 然后，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瑞提亚。 眼下的情形。 大概就是短视频上所说的，观测女友的死亡角度吧？ 从下而上，入眼就是下巴。 可是呢。 瑞提亚的棱角线条真的很完美。 丑？ 不存在的。 如果能忽略疼痛，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了。 李钦，中毒很深。 抵达医院。 老魏找来了轮椅，搀扶李钦坐上后，由瑞提亚推着，几人前往急诊…… 黑人医生询问了情况后，大概看了一下伤势，就安排了各项检查，并且安慰道：“应该没事，这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但骨折是一定的，至于要不要手术复位，还要看造影的结果。” 本着急道：“需要住院吗？” 开玩笑。 老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来了医院，要是不能住院岂不是亏大了？ 老魏也是这么想的。 但问题是…… 哪儿有你tm这么问问题的？ 医生当即的反应就是可住、可不住，但还不等那话出口，老魏立即补救—— 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对本咆哮：“法克！本！老板对你不差吧？他现在这么严重的伤势，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这可是手臂！要是有什么后遗症，老板后半生就毁了！” “难道就因为上次老板骂了你两句，你想要报复他？” “法克，我看你是欠揍！” 本都懵逼了。 什么鬼？ 这是什么剧本。 怎么提前不知会我一下？ 不过，就算本的反应再迟钝，等老魏义愤填膺的抓住他的衣领，他也就入戏了：“法克，你给我松开！我就是随便一问，你不要挑拨我和老板的关系……” “我是在担心他好吗？”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医生都被吓住了，连忙道：“嘿，你们两个快松开……” “李的病情……的确需要住院观察，不要再争执了，否则我就去叫保安，要闹事出去闹！” 老魏心下松了口气，表面还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本，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是男人，就跟我出去！” 本愕然。 他一个游戏宅男可干不过老魏。 但只等老魏眼神眨动，他就明白了…… 哦。 还是威利有本事。 现在两人借故离开，老板不就又能跟瑞提亚独处了吗？ “该死的，出去就出去，我们走！” 两人一前一后，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周遭人先是惊讶错愕，但很快就一笑了之。 这种情况很常见。 暴脾气的男人，总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包括那位医生都对李钦道：“你有两个不错的员工……” 李钦这会儿虽然疼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他们就是那样，总是吵吵闹闹，但都是善良的人……” 瑞提亚全程没发现异常，注意力都放在李钦的身上：“李，我送你去造影。” “谢谢你，瑞提亚。”李钦真诚道。 内心，早就野人咆哮起来了…… 芜湖！ 这波怎么说？ 就起飞啊！！ 老魏是个人才，必须重赏。 本虽然蠢了一点，但在本届老鼠山电影节上，拿一个最佳男配也是没跑了。 至于最佳男主角，肯定是李钦本人，他可是用身体负伤的代价，换来了这一切。 老魏当然是最大功臣…… 最佳导演奖，非他莫属啊！！ 瑞提亚正推着李钦去造影室，医生看着两个年轻人，又笑了一句：“你也有一个不错的沟服软的。” 李钦瞬间浑身紧绷。 瑞提亚笑了笑，很爽快答了一句：“谢谢。” 当然，这是出于礼貌的回答。 等离开了诊室，李钦才说：“抱歉，瑞提亚，给你添麻烦了，还让别人误会……” “不，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一切，反而是我……导致了你受伤，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李钦…… 心都要化了。 漂亮！！ 这波血赚。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两人就能确立关系了。 造影后，等待结果。 瑞提亚全程陪伴，还在自助咖啡机买了咖啡：“味道不是很好，但你需要补充一些热量，需要吃东西吗？我可以去买。” “谢谢你瑞提亚，先等结果出来吧，我不是要住院吗？晚些时候再说……” 李钦对瑞提亚的交流，逐渐应付自如，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不久后。 结果出来，进入诊室…… “情况不好不坏，小臂骨骨折，还带有轻微错位，需要用支架固定，其实可以回家调养，但这样的情况的确可大可小，建议是住院观察复位的情况，当然医疗费用会高一些……” 李钦一听，当然不会拒绝：“还是住几天吧，我没什么太多的事情，账单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 接下来，就是安排住院。 一直等到李钦到了病房，本与老魏才去而复返…… 各自脸上带着对对方的不满。 显然，这是在外面说了戏才进来的。 敬业啊。 “老板，你没事吧？” “情况怎么样？” 李钦道：“没什么事，但要观察复位情况，只不过农场那边……” 本与老魏心中赞叹…… 果然，老板是有预谋的，后面的台词都铺垫好了。 他们道：“农场交给我们，但是……您也需要照顾，医院应该有护工……就是还要花钱……” 话到此处。 李钦摇了摇头，很自然道：“没关系，就请护工吧，你们看顾好农场那边……” 但话还没说完。 “不，因为这场事故我有责任，我来照顾你，请务必不要拒绝我，不然我心难安。”瑞提亚很严肃的说。 这一刻…… 本、老魏与李钦眼神交换。 那眼中的内容，只有他们能懂…… 三只狐狸，臭味相同啊。 第36章 【036】你可能不知道…… 骨头复位时，李钦当然又遭罪了。 但头可断，血可流。 绝不可能嘤嘤嘤。 以至于复位结束，李钦的头发都被汗给浸湿了。 体力消耗过大，干脆就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本与老魏，跟瑞提亚打了招呼，先一步赶回农场，当然做戏要做全套，还争取了一下前来轮流照顾的机会，但最后被瑞提亚拒绝。 开车回去的路上。 “不知道老板能不能成功。” “希望吧，但瑞提亚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哦，对了，本，你要记住……无论这件事成不成，你都要把真相烂在肚子里。” “当然，放心吧！” 一切都是意外。 虽然最后经过了三人戏剧的艺术加工，但李钦觉得是值得的。 一觉睡醒，手臂疼痛减缓不少，毕竟服用了止疼药，以及手臂固定后，根本动弹不得，不运动就不会疼得太夸张。 挣扎的坐起来…… 瑞提亚在一旁看杂志，这时也站了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不怎么疼了，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李钦有些感动，但心里也知道，这是出于善良的责任，跟感情没什么关系。 “总要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吧？我去买！” “都可以，辛苦你了。” 瑞提亚板正脸：“我说了，这件事我有责任，所以……不要再说感谢的话了，好吗？” 李钦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我想吃牛排和沙拉，最好还有蔬菜汤，里面不要有胡萝卜，我不喜欢。” “你说的算……我去了，很快回来。”瑞提亚笑了一下，转身出门。 李钦松了口气…… 既有些计谋得逞的欣喜，但其实还是担心。 “万一人家有男朋友，或是不喜欢自己，那可就多此一举了。”看了看带着固定器的手臂，简直一个惨字。 当然，他也知道，凡事总要尝试的。 如果真的不成，也强求不得。 做到这一步，就到头了。 约莫四十多分钟。 瑞提亚提着两份餐盒回来了，“这份是你的，这是我的，一起吃吧，我把床桌打开……” 李钦拒绝：“不了，我下来跟你一起，只是手臂骨折，我的腿可没事。” “也好。”瑞提亚负责打开餐盒，两份套餐摆好。 李钦的食物正是他要求的。 瑞提亚只有一份素沙拉与烤芝士面包。 “你就吃这点？还是素食主义者？”李钦好奇道，也想要了解她。 瑞提亚摇了摇头：“我吃的少，而且餐厅的饭菜不合胃口，我很喜欢鸡肉，但外面卖完了。” 李钦暗暗记下，等病好出院，等闲搞一顿黄焖鸡让她尝尝，就不知道会不会合胃口。 “介意聊聊吗？” “当然可以，聊什么？” “你一直是牛仔？我是说主业。” “牛仔也是兼职，但从小会帮家里放牧……”瑞提亚沉吟一下道：“几年前我父亲有四十匹马，但你知道，现在都是贷款养殖，欠了银行很多钱，赚取的也只是生活费。” “后来我父亲去世了，马匹卖掉后，我在保留地的高中教课，最近是放假，会来找一些兼职来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有件事我瞒着你，红翎是我的马。” “我对它不舍，但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卖出去，我想看看它能否找到一个不错的主人。” 信息量有些大。 原住民放牧家族，经济条件不好，且现在有麻烦。 本职是老师……但保留地学校的待遇不会特别好。 如果是为了红翎而来…… 她是真的很不舍得出售，但显然遇到了麻烦。 结合老魏的调查。 可能与她住院的亲人有关。 并且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等开学季到来，两人很难见面。 “这不算隐瞒，属于你的隐私，你如果愿意，等以后有空可以常来看看它。” 瑞提亚有些惊喜：“真的吗？” “当然。” “那你……不会怪他吧？他让你受伤了，不是吗？” 李钦开了个玩笑：“当然不会，这是我技术不到家，要怪也是怪你这个老师，哈哈哈。” 瑞提亚跟着笑了，捂着嘴，原本的大眼睛眯成了缝，美艳动人，还有些许可爱的样子。 “那你呢？你是华人，怎么会想到开农场？” 听到华人的字眼。 李钦有些激动，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记得我了吗？ 谁知道，瑞提亚接着就道：“本与威利说起这事时，也是非常惊奇，不过听说你做得很不错，有一种巨型的蔬果种植技术。” 咳咳。 想多了啊。 那天只是惊鸿一瞥，虽然有交流，但现在回忆起来…… 那时候的瑞提亚很着急，事后忘记也很正常。 “是的，也是因为这门技术，我选择买下老鼠山农场……不要说我了，你平时都会做些什么？有什么爱好吗？我是说……不要聊工作，聊些轻松的事情。” 瑞提亚并未觉察什么，想了想说：“阅读吧，另外我也喜欢写作，但最喜欢的还是历史方面的东西，听起来很无趣吧？” “当然不会，我也很喜欢阅读，你有作品吗？” “有，但你可能不会感兴趣，哦……说起来，我大学的论文还获得过优秀奖学金，其实……我原本可能会在大学教书。” “哪一所大学？” “密歇根。” “哦，天呐，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李钦有些惊，常春藤……单是去读书都不是谁想去就去的。 留校任教这么好的机会，瑞提亚竟然没把握？ 老师的福利待遇能顺利让她成为中产，而不是在尤金老家打零工。 而想到这里…… 李钦也意识到了问题，连忙道：“如果有难言之隐，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我只是下意识的好奇……冒犯的地方，实在抱歉。” 瑞提亚放下了面包，目光直视着李钦，带着几分感谢理解的柔软，但沉默一阵，她还是道：“的确，那会是最好的结果，我能很快偿还几十万的助学贷款……” “但，我有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与许多保留地的孩子一样，他走上歧途……当然，拯救他并不是我的义务，但我在那段时间忽然醒悟了……” “像我一样从保留地走出来的孩子很少很少，很多人都选择了更好的工作环境。” “以至于保留地的教育情况一直很恶劣，没有人能很好的引导他们。” “所以，我放弃了那个机会，选择了保留地的高中任教，哪怕在我的培养下，有一个孩子能上大学，走上不一样的道路，我觉得是值得的……” “可能当我说这一切时，你觉得过于伟大……或者说，正义？光明？” “但这一切就是事实，因为你无法想象我们印第安人所处的环境。” 李钦静静听着，有些动容。 无法想象与理解吗？ 他想说，不是的。 其实任何地方都有一样的情况。 国内山区的孩子，不也是一样吗？或许保留地的情况会更复杂，但不正是有与她想法一样的人，前赴后继的奔向大山的学校，才让国内的情况一天天好转？ 这可不是什么伟正光，而是一些人的梦想。 他们不该被调笑嘲讽。 应该获得尊重。 “我尊重你的选择，发自内心的，并且，你让我敬佩……能说说你弟弟的情况吗？” 瑞提亚似乎放开了许多，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你可能不知道，他也在这家医院住院，因为吸食过量而昏迷，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不得不卖掉红翎。” 李钦有些做贼心虚…… 咳咳咳…… 想说，你可能也不知道，我还真就知道你家人在这里住院，不然我也不会来啊。 第37章 【037】正式邀请 心虚归心虚，李钦掩饰的不错，并没有被瑞提亚发现异常。 且李钦也在尽可能消化着信息。 吸食过量…… 哦，该死的州法。 张大少也好那一口，但至少克制，更多是寻乐子。 人家亿万家财等着继承，没必要把大好的人生毁掉。 保留地的孩子可就说不好了，并且一些商贩会加重‘产品’的效果，以达到上瘾的目的，这样他们才能赚大钱。 “他的状况还好吗？他多大了？” “17岁，只是昏迷，鬼知道他到底弄了些什么去祸害自己……算了，不说他了。”瑞提亚情绪瞬间低沉了下去。 李钦当然不会继续追问。 饭后。 确定李钦状态不错，瑞提亚就走了。 应该是去探望她的弟弟，然后去酒吧打工。 李钦没跟着…… 倾诉归倾诉，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让李钦去探望的地步，更何况这种糟糕的事情，也属于对方的隐私。 至少，今天聊了不少，相处起来的感觉越来越亲近自然了。 “现在，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嘿嘿嘿……” 等瑞提亚走了，李钦一个人在病房里傻乐。 二天一早。 老魏来了，挤眉弄眼道：“老板，怎么样？和瑞提亚的相处还算融洽吧？” 也就是老魏…… 如果是本，保不齐来一句：“老板，昨晚上了几垒？滋味如何？” “还不错，我们聊了不少，现在算是朋友……” “嗯，一步步来吧，之前的事情，你们给我烂在肚子里，现在……就这样吧，循序渐进，我并不着急。” 李钦提醒一句。 昨晚想了想，他也想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继续耍花招容易露馅，更可能适得其反。 “我懂，我懂……” “那我就去农场了，我和本计划好了，每天轮换在农场守夜，就在一楼的沙发上将就一下。” 李钦不在，农场必须留人。 冷库里放着上百万米金的巨型蔬果，可容不得马虎。 李钦想了想道：“去一楼客卧休息吧，但要保持卫生，床单都是新的，必须洗了澡再进去。” 老魏一听，顿觉欣喜，还提出意见：“当然，我们不会乱来的……不过老板，你应该提前计划修建一下员工宿舍了，哪怕在原本的老仓库改一个小房间也行。” “以防万一嘛，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和瑞提亚的好事成了，我们肯定不方便再进您的大屋。” 李钦当初就考虑过。 没有动工是觉得自己一直在，没必要在农场留人，且留下来的人靠不靠谱也没把握。 至于现在，老魏和本经得住考验。 假设以后要去保留地找瑞提亚约会，农场岂不是又没人了？ “嗯，我会考虑的，等我出院再说。” 李钦还是没着急下决定。 正好这几天不在，他打算趁着这个自己不在的空白期，好好考验一下老魏和本。 大屋的柜子里，就放着几十万的现金，没上锁。 他们谁敢动心思，那就果断报警开除。 除此以外，仓库里的宝贝也是巨大的诱惑。 上百万啊。 而且是米金。 老魏和本要是狠下心，卷走那批巨型蔬果，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都能滋滋润润了。 李钦的系统，可是能够远程监控的。 系统gps地图显化，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至于说，他们真动手了，李钦的损失该如何计算？ 呵呵。 我李大老板缺那点钱？ 老魏和本真愿意好好跟着他混，以后升职加薪，百万富翁也不是不能想，杀鸡取卵，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老魏走后。 约莫十一点，瑞提亚来了，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你昨晚很晚才回去？你的脸色很差。”李钦明知故问是有一手的。 往常瑞提亚夜班打工回去，至少能睡到下午一点，然后才去农场驯马。 现在为了照顾李钦，能睡到九点就不错了。 李某人心里有些愧疚，心态上是矛盾的，有些后悔自己住院了。 而钞能力也蠢蠢欲动。 真tm想说一句：我养你啊。 瑞提亚没坦白自己还要打夜工的事情，而是道：“今天早起去学校帮忙登记录取了，所以很累……” “好了，李，别说我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疼痛感降低很多，早上护士带我去造影了，结果下午回出来。” “那就好，中午想吃什么……” 午饭。 两人依旧边吃边聊，非常愉快。 饭后，瑞提亚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完全对李钦卸防了。 下午又聊一会，等医生过来下诊断后，又是一阵天南地北的闲扯，悠闲的时光过得飞快。 接下来的几天…… 一切同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两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而医生在确定骨骼复位没问题，通知了明天出院。 “恭喜你，李，总算康复了，但未来还需要小心一些……我明后天还会去帮你驯服红翎，接下来就需要你多跟他接触，不一定要骑乘才能培养感情，你懂吗？” “之后我就不去了，等你彻底痊愈，咱们可以约周末的时间，我教你骑术。” 瑞提亚轻声祝贺。 在李钦听来，犹如噩耗。 这叫什么？ 有得必有失。 关系虽然增进了，可接下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而且，伤筋动骨一百天。 未来三个月，李钦别想骑马…… 三个月啊。 会发生的变化是难以预料的。 万一，瑞提亚恋爱了，李钦可就傻眼了。 “瑞提亚，明晚……不，或者后天，我能请你吃顿饭吗？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李钦深吸一口气道。 若非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关系增进，这种正式邀请，李钦还不太敢发出。 瑞提亚眼神注视着李钦，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正式邀请吗？” 李钦心头猛跳，瑞提亚的口吻，明显另有所指，大家心照不宣：“当然，我……” 瑞提亚没等他说完，笑着打断：“再过些天吧，我最近很忙，让我考虑一下……你有我的电话，不是吗？” 咝。 所以，这算什么意思？ 婉拒？ 还是说，真得是慎重考虑一下，再给自己答复？ 李钦瞬间有些挫败。 瑞提亚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拿你当兄弟的作态，至少李钦是这么感觉的。 次日。 出院，本与老魏来接。 瑞提亚昨天就说好了不来送了，所以两人一脸懵逼：“老板，瑞提亚呢？” “难道，你们没成？” 李钦垂头丧气：“或许吧，我邀请了她吃晚餐，但她说过些天，我也不知道瑞提亚是什么意思……算了，这件事不提了，回家，我受够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第38章 【038】我有道德底线吗？ 回家。 李钦躺在大床上，发出感慨：“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由奢入俭难啊。 在医院那几天睡得可不是滋味。 不过眼下……三米的大床，略显孤单，今后的午晚餐，也不会有佳人相伴了。 对于瑞提亚的拒绝。 李钦当然不开心了一阵。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他与瑞提亚现在能称得上是朋友了。 回家的第二天。 下午两点。 瑞提亚如约而至，完成最后两天的驯马工作。 与李钦见面，两人表现的都很正常，不过气氛更加欢乐从容，一边与红翎交流，一边笑谈着闲话。 第二天工作结束。 两人拥抱道别，李钦原想再提一提邀请的事情，没想到瑞提亚主动道：“照顾好红翎，有空我会过来看他的，如果时间充足……我想我们可以共进晚餐。”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虽然是空头支票，但也给了李钦足够的期待。 那就…… 顺其自然吧。 如果瑞提亚是讨厌自己的，也不会主动提出这事儿。 而等瑞提亚离开后。 李钦也在思考…… 一见钟情什么的不靠谱，正经恋爱都要有过程，瑞提亚将时间拖长，也是给两人冷静期去慎重抉择。 当然，这些只是李钦的单方面臆想。 为了确定一下瑞提亚的态度，李钦以一个朋友的口吻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安全到家了吗？（笑脸）”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二十分钟后。 手机响了…… 李钦赶忙拿起来，却脸色一变。 “嘿，老兄，明天我会过来拉九月份的份额，收到请回复——亚当斯。” 法克。 李钦低声骂了一句…… 破坏心情啊这不是？ 虽然，这意味着又有几十万米金入账，但钱不钱的……李某人根本不在意好吧。 以至于又过了三十分钟，亚当斯第二条短信发过来，李钦才回复：“没问题，等你。” 紧随其后。 嗡嗡嗡。 这一次，终于等到了瑞提亚的短信回复：“谢谢关心，刚才忙着洗漱，没看到你的消息……明天要正式工作了，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你也早点睡，另外推荐你读一本书……” 一长段文字显得冗长。 不过…… 嘿嘿嘿。 这不就是好的开始。 “我明天就网购一本，好了，早点休息，祝你明天工作愉快。” 临睡前，手机就放在枕边，偶尔一个推送都让李钦紧张的看上一眼，最后困得不行，才昏昏欲睡。 …… “哦，李，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糟糕……”第二天，亚当斯带人来了，看到李钦带着固定器的手臂惊叹道。 “没什么，学习马术的代价，只是轻微骨折错位……倒是你，又胖了，看起来生意不错？” 李钦拍了拍亚当斯的大肚腩。 人逢喜事精神爽。 亚当斯这富态的样子是相由心生，赚得盆满钵满，整个人都有一种油腻的感觉…… 是富得流油。 “哈哈哈，上次的蔬果已经全部卖掉了，这一批已经全部预定到了十月中旬，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再多卖我一些……” 李钦想了想道：“六十个，原价，但仅此一次，这是我对待朋友的诚意。” “哦，上帝，李，谢谢，太感谢了，愿上帝祝福你。” 两人情绪都很不错，勾肩搭背，好似多年老友。 但实际上也只是金钱勾连的关系。 虚与委蛇。 装货，付钱。 “一共三十六万刀，十六万现金，另外二十万转账怎么样？” 李钦当然没意义。 只不过看着十六万的现金有些头疼，他柜子里已经放了不少钱了，并且没有上锁。 所以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拿这么多钱，不嫌麻烦？” 亚当斯嘿嘿笑着道：“嘿，老兄，我可是为了你考虑，全部走银行账目，你的税务会增加不少，这十六万现金等于全部属于你。” 李钦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 法克。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农场经营交易属于商业行为，俄勒冈会征收商业税，交易额的百分之六左右。 而个人所得的最高限度为百分之九。 为什么很多富豪要搞什么慈善基金会，而不是将自己的财富放在公司账户，或是个人账户，就是为了合理避税。 否则上百亿美金的资产，每年就要给官方送出去一个天文数字。 而眼下。 二十万走银行转账，报税时以农场收入名义完成，李钦只需要缴纳百分之六，如果想进入个人账户，那就是百分之九。 狗屎……在米国赚钱，税务问题会让人头皮发麻。 也因此，各大会计所富得流油。 另外十六万现金，李钦可以拿着，如亚当斯所说，全部属于他…… 但前提是，不能被发现。 简单来说，不能进行大额公开交易，否则税务部门就会调查你的现金来源，看你是不是逃税。 但是去超市、修车，以及私下个人买卖交易，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不过真要客观归纳…… 这十六万属于灰色收入。 除非李钦去主动报税，否则使用方面受限。 再说亚当斯…… 他似乎道貌岸然的说，是为了李钦好。 但话说回来…… 恐怕这么大笔现金，也是他从别的地方拿到了灰色收入，因为花不出去，便跑到了李钦这里‘洗刷’，变成蔬果，再经过餐厅销售，走商业税彻底变得干净。 这里面的弯弯绕很复杂，门道深。 至于是否合法，或是惹出麻烦…… 问题其实可大可小。 因为多数人都会这么干，不被发现就皆大欢喜，发现了就是巨额罚款。 不过，十六万的现金，李钦倒是不在意…… 因为。 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大不了，老子把现金全部兑换成‘系统金币’嘛。 金币再兑换米金…… 嘿，你从哪儿查税收税？ “系统，我的想法靠谱不？你会被查吗？” 系统：【出于道德考虑，不建议宿主这么做，但宿主如果没有道德底线……请便。】 李钦：“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我怎么又犯贱了？ 系统：【信我，信我，信我，信我，信我……x10010。】 李钦：“……” 所以， 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吗？ 不，我不是，我没有，道德多钱一斤？ ——我论吨卖。 “感谢你的提醒亚当斯，那么……走吧，今天的午餐我请客。” 第39章 【039】这批有问题！ 午饭后。 亚当斯满载而去。 李钦也乐呵呵的，因为发现了新的系统黑科技……有钱给米国官方交税，我多买几根少林寺高香它不香吗？ 也算给国内创收，增加gdp了。 开车回家。 李钦哼着小曲，还给瑞提亚发了个短信：“书我买了，送来可能还有几天……工作怎么样？今天过得还不错吧？” 瑞提亚的回复一直到李钦到家才来：“我想说借给你，但抱歉，我实在走不开，而且它放在哪里我也不记得了，或许等它到了你手上，我要问你借……” “今天还不错，保留地委员会加大了教育资金拨款，几个辍学的孩子又回来上课了，我很开心。” 不错的互动。 让心情又好了不少。 下车。 本与老魏走了过来，他们身旁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不等李钦询问，本就兴奋道：“老板，这是韦尔斯先生，想要求购我们的蔬果……” 来生意了？ 李钦有些欣喜，谁会嫌钱多呢？ “你好，李，我是韦尔斯托比，来自洛杉矶，我对你的巨型蔬果非常感兴趣，方便带我去看看嘛？” “当然，远来是客，韦尔斯先生不用客气，走吧……我们去冷库瞅瞅……”李钦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行人出发。 一边走，他一边道：“韦尔斯先生是从哪儿得知我的蔬果的？” “电视上，亚当斯主厨拿到了主厨大赛的冠军，这件事早就传遍全美了，不过……您的地址的确不好找，我也是花钱买通了亚当斯餐厅的伙计才能找到这里……” “哦，对了，亚当斯先生对于您的存在似乎特别保密，原本我来之前，还怕遭到拒绝。” 对方的话说罢。 本与老魏瞬间恼了…… “该死的，亚当斯竟然敢这么做？他是怕别人也拥有了蔬果，跟他抢生意？” “法克，可他就没考虑过老板的利益吗？” “这个肥猪果然不是好东西。” 李钦也皱眉，只是反应没那么大。 亚当斯隐瞒蔬果来源…… 倒是正常。 市面上的流通越少，他的名气越大，甚至如果只有他一家销售，那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所以，即便让人生气，但也能原谅。 毕竟两人的合同里并不包括亚当斯要为农场宣传的责任。 以及。 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有眼前这一人找上门来，李钦其实早就猜到了亚当斯的举措。 但世上显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随着本与老魏的牢骚声，几人抵达冷库。 当巨型蔬菜出现在韦尔斯面前，他自然发出感叹：“这一切太过于神奇……” “虽然我也怀疑过他们的转基因成分，但亚当斯似乎早已确认过了结果。” “成分问题您大可放心。”本主动介绍，“我们是有鉴定证书的，以及专利权的……是吧，老板。” 李钦点头：“如果是转基因，亚当斯也不会名声大噪，并且赢得比赛。” “方便去您的种植园看看嘛？”韦尔斯忽然道。 李钦顿了顿…… 种植园可是他的核心秘密。 但人家上门求购，自己当然要尽力展示。 “没问题，我们走，不过收购早就完成了，那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还是去看看吧，顺便聊聊合作，下午的时间还很漫长，不是吗？”韦尔斯很绅士的样子，和善的笑容很能引起人的好感。 至少…… 本与老魏很喜欢他。 特别是跟亚当斯那个肥猪比起来……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故意隐瞒老鼠山农场的位置，要不是韦尔斯来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但对李钦而言…… 啧。 这种和善的笑，显得伪装性很强啊。 亚当斯虽然油腻，但一眼就能让人看穿他的意图。 相比之下，李钦更愿意跟亚当斯打交道。 很快。 抵达室内大棚。 土地上还残留着没有收拾的巨型藤蔓。 “太不可思议了。” “我感觉进入了巨人国度……” 韦尔斯发出惊叹。 本与老魏觉得很受用，在韦尔斯面前，他们的淡定显得很优雅，而穿着得体的韦尔斯，此时却显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整一个土包子啊。 “李，我想我要的就是他们了……怎么合作？” 说道正题，李钦进入状态：“我现在只接受区域性合作，例如亚当斯……他拥有整个华盛顿州的独立销售权。” “我记得你说你来自洛杉矶，那么你们应该不冲突。” “蔬果售价是六千米金，每个月我可以供应三十个巨型蔬果，但除此以外……你需要支付一笔地区合作费，三十万米金。” 地区合作费，也可以说是加盟费。 亚当斯因为是第一个客户，李钦没有收，但接下来的……李钦可是不会手软。 三十万，你拥有名额，不愿意掏钱那就谢绝合作。 那是那句话，卖方市场，话语权在李钦手上…… 你不交钱，那我也不逼你买我的东西。 对方听后深吸一口气：“比我想象的条件，还要苛刻，但……你的巨型蔬果的确拥有这样的价值。” “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本激动起来，忍不住抢话道。 “当然。”韦尔斯点头。 李钦愣了愣…… 这也太痛快了吧？ 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且蔬果每个六千米金，也是骇人听闻。 “那就，现在签约？”李钦虽然狐疑，但有人送钱，他没理由拒绝啊。 “签约……呵呵，先等等。”韦尔斯蹲了下来，用手指拨弄着土地，细细打量，又放在鼻间嗅了嗅。 “关于合作，我是很有诚意的，但是……蔬果的相关数据与鉴定，还需要验证一下……” “这不是信任问题，只是商业合作的基本，也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钦皱眉：“所以呢？” “签约前，我希望先进行化验与鉴定……当然，鉴定费是我负担，而所需的鉴定蔬果，我也按照六千米金来购买，每个品种只需要一个就可以了……” 对方话说得漂亮。 只说合作基础，这才能建立信任。 但是…… 李钦就不喜欢这种不爽快的人。 刚才一口一个没问题，合作，签约…… 转头来给我玩‘虽然但是’？ “如果你要化验，那就是一万的零售价，六千米金是我给渠道商的定价，毕竟……我要对亚当斯负责，不能让他的独立权益受损，禁止市面上的流通，你明白吗？” 李钦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而对于这个价格。 韦尔斯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一万……太高了，我只是需要鉴定而已……” “可我的合作准则就是这样。”李钦并不退让。 韦尔斯没着急回复，而是说：“李，稍等……餐厅并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要问问我的合伙人，等我打个电话好吗？” “请便！” 当他走到一旁打电话时。 李钦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本与老魏是紧张。 他们了解老板的脾气，如果对方不答应，合作肯定不会达成，但一个上门的生意被放走，他们又不舍。 而李钦，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不差钱，不差钱…… 爱要不要的生意准则，贯穿到底。 约莫十五分钟，韦尔斯收起电话走了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忐忑：“我们可以答应……但我的合作伙伴比较谨慎，除了蔬果，我们希望能鉴定藤蔓与土壤，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毕竟我们必须百分百确定，它的所有生长环节都是健康无害的，当然……价格就如您所说，一万刀。” 话落。 本与老魏全然是欣喜，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李钦，就等着老板开口了。 可是…… 李钦心下却乐了…… 嘿，鉴定蔬果都不够，你tm还要鉴定土壤？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买老子的土，去做菜呢。 这批，要是没点问题…… 李钦倒立拉翔，边拉边吃。 且现在想起来…… 进门就玩挑拨离间。 接着要来种植园。 先装豪爽，再演为难，最后弯弯绕绕一个电话扯到什么合伙人的谨慎…… 我去你奶奶个皮皮虾的。 李钦正要骂街赶人，可心头却是一动…… 第40章 【040】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钦瞬间呼出系统。 “系统！！” “土壤、藤蔓的检测会出问题吗？” 系统：【系统相关的一切，无法被外界科技解析破解……宿主你信我吗？】 不信……啊呸，不能犯贱！ “我信，肯定信啊！” 切断沟通…… 李钦笑得人畜无害。 所以， 为什么不鉴定？ 鉴定啊！ 一万一个。 土豆、西红柿、洋葱、辣椒，四个四万刀。 钱跟白捡一样。 至于说，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钦需要担心吗？ 反正，你们也鉴定不出什么来…… “韦尔斯，你有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那么好吧，我答应了……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办。” “老魏。”李钦发号施令，“去拿个麻袋来，给韦尔斯先生装一包土！” “本，你砍一株藤蔓，让韦尔斯先生带走。” 两个憨憨又知道什么？ 纯粹沉浸在交易达成的喜悦当中…… 而且，一下入账四万，太美妙了。 “yes，sir！” “老板，我马上就来……” 再看韦尔斯…… 他有些傻了。 打电话当然是幌子，不过是对着电话唱了一首贾斯丁比伯的歌曲，然后转过头提出他的最终目的。 他也担心过，对方会察觉什么…… 没想到。 这个华人只不过是个白痴。 短暂的呆愣后，他回过神，也爽朗的笑了：“李，跟你这样的人做生意，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nonono，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韦尔斯……” “不，请叫我托比！” 两人握手，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而心下，各怀鬼胎，将对方当成了白痴看待…… 很快。 本与老魏回来了。 铲土的铲土，砍树的砍树。 一番忙碌，整整三十公斤的土壤装袋，外加一株巨型藤蔓，少说也有六七十斤。 “那么，现在去拿蔬果吧。” “好，我顺便给你转账。” 等来到冷库。 李钦也收到了转账通知…… 四万刀，入账。 就是这么轻松。 老魏开来之前买的工具车，将蔬果与土壤、藤蔓装上去，一群人也坐在板车上，回到农场门口。 韦尔斯开来的是一辆奔驰轿车。 本有些为他发愁：“韦尔斯，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放？” 韦尔斯毫不在意：“就放在后座和副驾驶，里面空间不算小，应该可以放下。” 一边说着，他就动了起来…… 像个开心的孩子，丝毫不介意麻袋上的土壤弄脏西服。 然后将麻袋放在了副驾驶的地板。 等一切装车。 好好的奔驰，一片狼藉。 “那么，李，两位，我就不久留了，等结果出来，我会联系你们的。”韦尔斯归心似箭啊。 李钦点了点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我送你上车。” 他亲自为韦尔斯拉开车门。 等韦尔斯坐上去，又帮他关上。 韦尔斯发动了汽车，摇下车窗，最后道别：“李，感谢你的信任，那么，再见……” 李钦呵呵笑着：“嗯，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啊，韦尔斯，要是检测失败，我欢迎你下次再来，不过因为独立销售合约，我不能再为你提供果实，但是……” “土壤我可以无限出售……” “一麻袋五千米金，你看怎么样？” 韦尔斯听到这话，人都傻了…… 你是白痴，还是你把我当白痴了？ 心中恼怒，脸上却不能流露出来：“你太客气了，李，相信这一次检测就够了……再见。” 终于，韦尔斯走了。 一直等车子离开了农场大门，本与老魏才放下了挥动道别的手，对李钦道：“老板，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马上就又有一个大客户了。” “哈哈，是是是，是值得庆祝，晚上我请客，去尤金吃海鲜大餐，可以带家属。” “芜湖，老板万岁。” …… 整整一天一夜。 韦尔斯奔走一千多公里，回到了洛杉矶。 他没撒谎，他的确来自洛杉矶。 只不过他没有餐厅，也不是什么合伙人，反而供职于一家生物研究机构。 他们盯上的巨型蔬果的时间不长…… 消息的来源也并非什么实验室。 而是一名被称为康特博士的植物学专家。 双方有科研成果上的交流。 这位博士，正是为亚当斯做第一次检测的人。 实验室内。 蔬果、土壤与藤蔓被人抬了进来…… 几名研究人员全部激动不已。 其中，康特博士也在：“没错，就是他们，我在蔬果的上面发现了极高的细胞生命力。” 周围人相视一笑：“那么，开始我们的工作吧。” “如果他的技术来自于东方……” “那么，我相信我们的技术也绝对不会差，一定能够破译成功……特别是，我们拿到了藤蔓和种植土壤！！” 研究开始了。 韦尔斯不属于研究人员，只是静待结果…… 不过他知道，如果真能破译，巨型蔬菜的市场将会被他们掌控，而不是被一个华人拿捏在手。 更别提，根据康特博士的初次检测研究…… 如果能破译细胞的生命力的结构来源，或许能延伸到生物医药的方面使用，那才是真正的利润所在。 整整一周。 实验室高负荷运转。 无数人等待着结果…… 然而。 结果出炉…… “巨型蔬果的细胞生长速度很惊人……” “可该死的，研究样本还不够，我们无法彻底破译。” “藤蔓只是普通的西红柿藤株……它没有什么不同……” “土壤结果呢？” “这土壤与尤金地区采集的土壤样本，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失败了！” 消息一经确认。 所有人垂头丧气…… 韦尔斯也在错愕，这与预想的不太一样……甚至于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耍了！！！ 回忆起那天。 临走时，李钦的一番话。 “我欢迎你下次再来……” “一麻袋土，只要五千米金……” 法克！！ 他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当韦尔斯发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哦，那种羞耻的感觉，几乎要让他想要跳楼。 实验人员气馁归气馁，但检测结果却让他们更加兴奋，非转基因的巨型蔬果，与细胞生命力的异常，绝对是值得探究的。 “我们能不能和他达成研究合作？” “恐怕不能，他拥有完整的专利与技术，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 “那……能不能拿到新鲜的藤蔓回来研究？我想结果或许会在那里……” “韦尔斯，可以吗？” 韦尔斯恨得咬牙切齿：“我想，他能让我带走这一切，就知道我们无法破译，他那天就猜到了我不是餐厅的负责人……” 尽管羞耻，他还是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沉默。 “再试试，如果能拿到新鲜藤蔓的样本，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可如果没有呢？” “没有，就放弃，我们损失的不过是几万米金的经费而已，又或者……可以再找找他的农场里，是否存储了什么资料？” “报告上去，看看高层是否同意……” 韦尔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且燃烧着怒意，他想报仇：“我一定会拿到申请！！！” 第41章 【041】新兴趣的拓展 李钦从不认为自己多聪明。 但他，也不傻…… 特别是身在异国他乡，保持警惕心是基本要素。 更何况，如今有了系统黑科技，对别人的猜忌一定要有，至于要是猜错了…… 那就皆大欢喜。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宁可错杀，不可不杀啊。 不过就现在而言，系统的答复给了李钦底气。 别人解析不了农场的土壤与种植物。 所以，有人想搞事情，那咱们就碰一碰嘛。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看这个韦尔斯，还有什么后手了……” 对方要能知难而退最好。 如若不然，李钦还等着‘卖土’赚钱呢。 再怎么说，这也是法治社会。 李钦身正不怕影子斜，韦尔斯的出现的确让人有些紧张，但这种事，今后也避免不了。 且是李钦早就预料到的，否则也不会给农场布置这么多安保措施。 所以话说回来…… “竟然还有些小兴奋啊。” 想到这里。 李钦拿起电话，犹豫一下，拨出一个号码—— “嘿，贾维。” “哈哈，李，最近没听到你的消息，骑马上瘾了吗？”贾维的笑声传来。 李钦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之前说，有个射击俱乐部？最近有没有空，带我去玩玩，我掏钱买单……” “咦，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家伙吗？说什么很危险……哈哈，但是我告诉你李，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枪械的，那射击后散发的火药味，是我觉得最迷人的香气……” “那我是该体验体验，约个时间吧。”李钦笑着道。 他们这个农场主小圈子，就有一个狩猎俱乐部，类似车友会一样的存在。 毕竟每年会有冬捕，防止山里的野生动物因为饥饿，下山袭击农场的牲畜与工人。 农场主会号召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冬捕队，申请狩猎许可后，对数量过剩的野猪、北美灰狼进行捕猎。 而在非捕猎季节的时候，也会经常在一起玩玩射击。 李钦原来没参与是觉得有危险，枪炮不长眼啊，万一一个走火，把他小名交代了，可就不妙了。 自从有钱之后，他总算明白有钱人为什么那么惜命了。 老子怎么多钱……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钱没花了，人没了。 太痛苦。 而现在。 李钦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农场，没点自保的家伙，有些心虚……要知道，在米国，过半的家庭都有枪械储备。 前提是，无犯罪记录，保持几年的社保缴纳，以及心理健康评估。 李钦要是想搞持枪证不算难。 虽然是外国人。 但他资本是够格的。 烟酒枪械管理局显然不会认为一个千万美元富翁，会想不开拿枪报复社会。 与贾维约好了时间。 第二天。 “老魏，本，跟我走，去练练枪。” “你们都会吧？” 李钦暂停了两人手头上的工作，而事实上两人的工作可以称得上闲散。 只是喂马，隔几天处理一下田地里的杂草，并且开启浇水设备保持土壤的干湿度而已。 更多的时候，做做样子，别让老板觉得他们太闲。 二人一听招呼声，全都兴奋了…… “老板，要去射击吗？” “哦，上帝，我只玩过一次枪。” 本，大呼小叫。 但就连老魏也情绪高涨，点着头来了波分析与建议：“老板，其实我早就想过要给你提议，咱们应该置办一些家伙什了……” “各个农场都会布置一些家伙，因为总会有突发情况预料不到，例如老鼠山后的狼来了，我们恐怕不能很好的处理。” “不过之前觉得您恐怕不会喜欢枪械。” 李钦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搞枪的初衷，并非防狼，而是防人。 不过老魏说的也对…… 不论是狼，还是人，只要存在危险，枪械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虽然李钦一直很不认可米国的国法与州法，但在自保处理方式上，他鲜有的认同。 私人领地，非请勿进。 若不然…… biubiubiu…… 带着两个员工，一行三人出发了。 与贾维见面，由他领路，前往射击俱乐部。 距离倒是不远。 因为农场区已经是郊外了，射击俱乐部也很少开在城里。 这时候李钦才知道，这家射击俱乐部其实就在他们平日里聚会的酒吧后面。 一个铁棚厂房的样子。 之前以为是加工厂。 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看看吧，喜欢什么，这可是尤金最大的弹药专柜了，而且是会员制度的，只要你想要的，他们都会有，当然价格不会便宜，以及你需要取得相应的证件。” “对了，李，差点忘了问，你的胳膊……” “骑马摔了，小事而已，至少我的右手一点问题都没有，先让我入入门，手枪怎么样？” “没问题，九毫米比较轻便，后坐力也不大。” 两人说着，贾维从陈列架上取下一把手枪，各种型号屁啦帕拉一阵炫，听得本一副小迷弟的作态。 老魏就镇定多了，只是搓着手，跃跃欲试。 李钦挥了挥手：“老魏，你也是行家吧？带着本去玩吧，最后结账我来付款，随便玩，最后选几个趁手的家伙带回农场，以后你也是咱们农场的保安官。” “ok，老板，我会做好的。” 枪可不便宜。 老魏家只有一把长管单发猎枪，也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古董，他倒是想买枪，只不过买不起。 现在老板付钱，就算是放在农场，他没事也能放两枪打打鸟，爽歪歪啊。 本就别提了。 跟李钦一样是小白，紧张又兴奋，就等着去靶场了。 很快。 几人各自进入设计室。 贾维全程作为导师，给李钦讲解，顺便找一找优越感，点评一下各类型号的不同与优劣。 李钦可没心思听…… 他对这些专业知识根本不感冒，就想着能学会，以便防身就足够了。 “那么，开始吧，射出你的第一枪，老兄。” 贾维站在李钦侧后方，笑着道。 李钦一听有些发蒙，掂量着手中的手枪道：“姿势呢？直接射靶子？没什么技术指导？” “我记得……什么三点一线啊，瞄准之类的。” “哈哈哈。”贾维大笑，“那都是狗屎，初学者别学什么瞄准，那样只会让你进入误区……” “等你彻底入门后，再研究那些技术……” “首先，你需要的是体验枪声与射击的感觉！” “不要去刻意瞄准，目光要放在远处，你的目标上，如果盯着准星，你肯定射不中……不信你试试。” 李钦听了，不明觉厉。 贾维肯定不会胡说，但他还是不信邪的瞄准了一下。 砰。 jiu…… 子弹打在了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摩擦的啸声，距离靶子十万八千里。 “哈哈，看，我说的没错吧？信我，看着你的目标，就跟投飞镖一样，七分感觉三分运气，等你熟练了，再全部凭感觉，真正入门后，再去练习瞄准与百发百中。” 这一次，李钦照做了。 凭着感觉，看着远处，右手平举…… 砰！ 五环！ 还真就上靶了。 心里一种成就感，跃然升起…… 李钦回头看着贾维畅快道：“玛德法克，真tm爽啊！” “哈哈哈，看来你入坑了！” 第42章 【042】狗洞 砰，砰，砰！ 午夜时分。 老鼠山农场的深处传来枪声的轰鸣，声音很快被夜色与深沉的山峰密林吞没。 甚至，林中的夜莺都没惊走几只，在短暂的沉默后，又是嘤嘤嘤的叫了起来…… 鸟儿们早就习惯了。 森林外三个愚蠢的人类，根本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 鬼知道他们为什么天天对着大树放空枪。 “芜湖，我中了，八环！” “不错啊本，你的进步要赶上老板了……” 李钦吹了一口左轮枪口冒出来的白烟，丝毫不在意自己命中十环的事实：“子弹全射完了吧？行，射击训练告一段落……” “老魏，明天去射击俱乐部重新补充一些子弹回来，我可不想遇到危险的时候找不到他们。” 取得持枪证已经一周了。 这也意味着李钦完成了整整一周的射击训练。 最初是为了自保，结果在第一天就上了瘾，变成兴趣，在之后就是买枪回来，每晚在老鼠山农场的深处，挂上靶子，轰轰轰的发射。 老魏与本沾了光，这些天子弹不要钱一样的乱射。 这对于他们枯燥单调的工作生活，可是一剂兴奋剂。 不过…… 好事就到头了。 老板的意思很明白。 练枪计划终止，下次想玩…… 或许要等到冬捕的时候？ 毕竟，打枪伤身又费钱。 子弹是用钱买的。 而这几天的高强度射击训练，也让几人的虎口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特别是李钦…… 虎口裂开一条血缝，左臂还打着绷带，他只能用右手去撸枪。 能够坚持下来，纯粹靠着内心的贪玩支撑着。 不过这么多天下来，玩心也疲倦了。 收拾家伙。 本与老魏负责将枪械搬回家后，与李钦道别，下班离开。 李钦洗漱后。 倒上一杯红酒，坐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安保系统是可靠的。” “现在有了武器防身……安全系数+1。” “室内种植与冷库的安全措施，与安保系统是绑定的……所以，基本来说，不用担心泄密与安全问题了。” 没错，李钦在做计划分析。 其实就是心血来潮的举动。 韦尔斯的出现，的确让他生出了危机意识，但他并不相信有人敢偷偷潜入自己的私人领地。 米国乱归乱，法律却不是儿戏。 真要出现什么问题，韦尔斯作为接触过老鼠山农场的人，肯定要被列为嫌疑人。 一个能拿出四万刀的心怀不轨的商人，大概率不会胡来的。 至少距离史密斯离开已经超过十天了。 或许，他已经在检测后放弃了图谋不轨。 写写画画半天，所谓的安全风险评估，就被李钦撕碎丢进了垃圾桶，其实这玩意屁用没有。 然后，躺在床上抱着手机，与瑞提亚闲聊了起来…… 这些天。 李钦与瑞提亚的感情升温。 貌似也只是止步与短信联系，但其中已经开始夹杂一些暧昧的言语，当然……并不是什么关于身体与性趣的描述。 只是一些小玩笑，与旁敲侧击对爱情的渴望描述。 从这些短信中，李钦能看出来瑞提亚是喜欢自己的。 现在需要的只是继续推进下去…… 依靠时间的发酵，让爱情真正绽放。 也可以等待当初约定好的晚餐约会，彻底捅破窗户纸。 半瓶酒下肚。 李钦昏昏欲睡。 瑞提亚明早还有工作，两人道了晚安后，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入眠。 …… 凌晨两点半。 一道影子摸进了老鼠山农场。 折叠工兵铲在围栏下方的土壤中刨出一个狗洞，刚好足以一个成年人钻入。 而在他进入后，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甚至连看也没看旁边的巨石大屋，径直向着仓库与冷库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他来到冷库一侧，摄像头覆盖的死角，才拿出了手机—— 咔嚓。 拍摄照片。 然后又隐没在黑暗中，从另一边绕行，靠近着棚内种植基地。 抵达后，故技重施，拿出手机拍照。 最后。 他走向了更远的地方，抵达了农场围栏的边缘，又是拍摄……好像一个旅者，在进行着拍照留念。 半个小时后。 人影从狗洞爬出，并未引起任何波澜，将土壤回填后离去。 孤身一人，走了整整二十分钟，来到密林中的某处，掀开树枝覆盖的伪装，钻进一辆车里。 拨出号码—— “喂，是我……” “基本情况我勘探好了，不过价格要重谈……”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这个农场布置了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并且我发现，他们购置了枪械用以自保。” “农场冷库与种植园的照片我发给你了，密码锁应该与安保系统连接……” “我要破解，需要花费大代价才不会被发现。” “你也不想我引起警报，最后被抓住吧？” “我要多少？” “十万！” “你要反悔？呵呵呵，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要这些土壤与植物活体样本干什么，但从一开始，我就录音了这一切，如果后续这个农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将证据交给这个农场主。” “是的，我在威胁你，但我可以保证，任务完成，我会乖乖拿钱走人，你知道我身上还有一桩命案……我要离开米国。” “当然，你可以尝试报警抓我，但……韦尔斯先生，在警察找到我之前……我率先找到你，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哈哈哈，你是聪明人，那么……合作继续，明天早上老地方见，我要看到现金，别想耍花招，毕竟我们的合作，互利互赢。” 电话挂断。 车子被这人发动，驶离密林，顺着公路远去。 …… 翌日。 太阳升起…… 蒸发了密林中的水分，在老鼠山的半山腰形成阵阵雨雾。 李钦苏醒，站在卧室的阳台，眺望着山峰，身心愉悦，更不忘拍摄一张照片发给了瑞提亚—— “天气不错……” “我最近再学射击，冬天可以一起去打猎，有兴趣吗？” 消息发出，李钦转身，关闭了阳台门。 一如电视里常看到的有钱人，穿着睡袍，慵懒的走到茶柜前，布置一番，泡好一壶热茶，来到了大屋门廊的茶桌落座。 享受美好一天的开始。 在这个过程中，唯独令人不满的是…… 少了一些佣人。 李钦在想要不要请几个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保姆，毕竟大屋里的卫生也有好一阵子没收拾了。 至于他本人…… 并非是懒，有钱人需要自己干活吗？ 嗡嗡嗡嗡。 电话的响铃，终止了他的念头。 他满心欢喜的认为是瑞提亚打来的…… 可在拿到手中…… “大娘？”他愣了一下。 第43章 【043】惊喜 与家里的联络不多…… 远在异国他乡，没什么话题是其一。 其二，现代年轻人难免有些社恐的情绪，即便大爹大娘是最亲近的人，但问题是现在不在一块生活…… 怕就怕，打了电话说了两句不知道说什么。 对此。 大爹大娘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 更多时候是微信上的聊天，问一问近况与身体，除非国内的除夕拜年，大家才会电话聊上许久…… 这还是用了一年时间才积攒下来的话题。 当然。 李钦对于大娘的电话并没有什么排斥，反而有些高兴，少于联络不代表他不思念亲人。 但还有一点是…… “我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国内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大娘这时候打电话来，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钦的心里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二老身体健壮。 不然也不会那么大年纪搞出人命……李钦的小堂妹。 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番念头流转，以至于李钦在电话响了五六声后，才按下接通：“大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都做好了面对哭诉与混乱的准备。 谁想…… “哥哥，哥哥，嘻嘻嘻……” 电话里，却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声。 还不等李钦反应过来，大爹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吓了一跳吧？是乔乔的声音……” 一边说着，大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别逗人了，吓着李钦，我来说……” “李钦啊，我是大娘……” “我们在波特兰呢，刚上了大巴，估计中午就到尤金。” 波特兰…… 大巴…… 中午到尤金？！ wtf？！！ “大，大娘，你，你们来米国了？” 电话又被大爹抢走了：“哈哈，是啊，昨天就到了，不过时间太晚，没给你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呢，到尤金在联系你，你大娘又说体谅你，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你到时候措手不及。” 李钦整个人都傻了…… 这还不够措手不及吗？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精致茶壶，在看看自己身后的豪华大屋，又放眼扫视这偌大的农场与景色壮美的老鼠山…… 我tm怎么搞？ 这一切怎么解释？ 大爹大娘怎么突然就来米国了？ 也在这时。 一阵车子的引擎声传来，紧随其后，本与老魏下车，看到李钦就遥遥的呼唤—— “老板，早上好！” 李钦这才回过神，而电话里大爹原本兴奋欢喜的语调也减退了：“那什么……李钦啊，是不是太突然了？” 突然，当然突然。 可一听到大爹迟疑的声音，李钦瞬间急了。 人都来了，李钦能不欢迎？ 慌张过后，便是迸发喜悦。 “大爹，我，我就是被你们的惊喜给吓到了，哎呀……你们早说，我开车去接你们啊？我这什么都没准备……要不你们下车，我现在去接你们。” 李钦站了起来，兴奋与欣喜是发自内心的。 那头的大爹总算也笑了起来：“好啦，你别来了，车子都开了，而且你这一来一回，太麻烦，你到时候去车站接我们就行。” 李钦想了想，没坚持…… 不然自己开车过去，中午才到，再开车回来，一天时间就没了。 “那行……那就中午见……” “不过大爹，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来了？” “而且，乔乔不该开学了？她该上一年级了吧？” 大爹正开口，结果电话又被夫人抢走了：“我来说，我来说……本来是开学了，结果乔乔生水痘了，学校不让去，得隔离。” “打了一周的吊针痊愈了，结果我想想，乔乔现在去学校，好像又晚了一些，错过认识小朋友的时间，她年纪又小，我怕融入不进去。” “最后跟你大爹商量，就说干脆出来转转，给乔乔办了停学，明年再入校一年级。” “我们也想，乔乔长大还没见过你呢，我和你大爹呢，也太久没见你，趁着现在身子骨还不错，就想来看看你，不然说不准啥时候再见呢。” 李钦听到这些话，才转而明白经过。 而最后一句……更让他心里泛酸。 怎么说，也是他回去见二老啊。 “那，那太好了，签证是多久的？你们多待一阵吧，我带你们好好转转。” “签了一年的，不过海关那边最高给了两个月的停留期，不过我们也待不了那么长时间，不能影响你工作啊，如果你方便，我们在你那待四五天，就打算去别的地方转转。” 四五天？ 那哪儿够啊。 不过大爹大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所以才会这么说。 李钦也没解释，只说见面再商量，又嘱咐他们注意安全，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这时候。 本与老魏也牵着红翎到了跑马圈。 吃喝完毕，红翎撒丫子跑了起来，二人才走了过来：“老板，早上好。” “早上好……”挂了电话，李钦的头疼复原了，捂着脑袋不知该怎么办，但也提前给二人打了招呼：“我家人刚才打电话来，中午到尤金。” 本与老魏相视一眼，皆是高兴起来：“这是好事啊。” “老板的家人，那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一定热情招待。” 说完。 他们才发现李钦脸上的焦虑。 “不过，老板，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你不喜欢你的家人？哦，这种事情我们能理解，我跟家人的关系有时候也不太好。”本开始过度解读了。 李钦白了他一眼：“我们关系很好，我是在想别的事情……算了，你们只需要知道，对待我的家人，就跟对待我一样，他们同样是你们的老板。” “谁要敢怠慢，小心我扣工资！” 听到这话，本就不敢乱说话了。 老魏还是细心一些：“老板，他们会说英语吗？交流上会不会有障碍？” “会，我大伯年轻时就出国出差过，我伯母也会一些简单的交流语。” 李钦大伯是国企的销售中层干部，早年就去过欧洲。 大娘虽然只是普通职工，年轻时跟着大伯耳濡目染的学习过一些，简单交流不成障碍。 唯独是乔乔…… 不过人类幼崽这么萌的家伙，也不需要会说英语，就足够赢得大家的喜欢了。 而李钦现在要考虑的是…… 自己拥有的这一切，该怎么解释？！ 第44章 【044】强行解释 关于这个问题，李钦老早就考虑过…… 却没考虑出个结果。 当时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在，车快到了…… 李钦傻了。 主要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所以，怎么搞？ 等本与老魏去忙了，李钦坐在长廊上，热腾腾的红茶与眼前的景致一下子都不觉得香了…… 倒是瑞提亚的短信发来—— “好啊，到时候我们可以带着红翎一起。” 这让他好受了一些。 甚至思绪飘飞的想到…… 如果大爹大娘知道自己马上有对象了，应该也会非常高兴吧？ 思考的时间，既让人觉得煎熬缓慢，却又在一眨眼间流逝，等李钦再次回过神…… 大娘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李钦啊，司机说还有四十分钟就到了，你准备好就过来。” 李钦一拍脑门，尽量克制着烦躁的情绪，强颜欢笑：“好，我这就出发，待会见。” 起身，更衣。 准备上车前叫了本与老魏：“中午我们在尤金吃饭，估摸着两三点回来。” “收到。” “老板你放心去吧。” 开上猛禽，李钦迅速开向城区。 尤金的巴士站很简陋，应该说米国大部分地区都是这样，因为人少与基建停滞不前，远没有国内那么新。 坐在车里等了许久，也最后挣扎着思考办法…… 一辆灰狗巴士在站前停下。 李钦立即下车走去。 不一会，人群中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并带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家伙。 这时候内心的挣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全然被喜悦占据。 李钦招手：“大爹，大娘，这儿……” 大爹大娘一听到熟悉的汉语，眼神瞬间望了过来，脸上都在第一时间堆积满了笑容。 李钦也迅速跑了过去：“大爹，大娘。” “哎，好，好啊……”大爹笑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 大娘更是如此，喜极而泣，眼眶一下子涌出泪水，抬起手摸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李钦的脑袋，不断摩挲：“大孩子了，都长大成人了，崽儿乖……” 李钦蹲低了身子，也很享受这一切。 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小家伙身上…… “乔乔，认识我吗？” 原以为小家伙会认生，没想到她毫无惬意，张开手就任由李钦抱了起来：“哥哥，哥哥，我是乔乔，乔乔看过照片的。” “真聪明。” 血缘联系这种事情说起来很微妙。 但李钦真觉得跟小家伙很亲，也不枉大爹大娘这么大岁数搞出人命了。 用脸颊磨蹭着小家伙的脸蛋，逗得她咯咯咯大笑不止。 “走吧，先上车，咱们去吃饭。” 李钦一手抱着乔乔，另一只手却还挂着绷带。 大爹大娘这才注意到这一幕：“哎呀，李钦，你的手怎么了？” “说来……话长了，等会再解释。” 几人来到车跟前。 行李全部放在车斗里。 安顿大爹大娘坐在后排，中间夹着小家伙，尽量安全一些。 “没安全座椅，你们得护着点，万一碰上交警也能好说一些，运气差就罚点款。” 大爹大娘点了点头，觉得法律新奇，也认为有道理。 上车，大爹才道：“这车是你同学的吧？” “嗯……”李钦犹犹豫豫，现实问题还是要交代，“他走了，就留给我了。” “还是早点帮人家卖掉，你自己换一辆，钱不够大爹大娘给你补。” “嗨，这事儿吧，再说，咱们先去吃饭……”李钦尴尬道。 “别啊。”大娘又说，“先找个酒店吧，把行李安顿好，不然到哪儿都拎着太麻烦。” 李钦深吸一口气，打算逐渐坦白了：“大爹大娘，晚上你住我那儿就行，不用去酒店。” “你租房子了？”他们倒是能联想到。 毕业了，从宿舍搬出来，肯定要租住处的。 “算是吧，不过位置挺远的。” “空间够吗？其实没必要的，我们住酒店更舒服……” “哎呀，你们别跟我争，到了这儿，就听我的，先吃饭……东西放在车斗，我把车盖锁上就行。” 一边说着，李钦打开了电动车盖，直接封闭了车斗。 他们看到这一幕，也就放心了。 并且相视一眼，最终没跟李钦争，就想着如果最后住不开，再去找酒店也不迟。 午饭，是在一家西餐厅解决的。 尤金不靠海，但距离海岸线也没多远，每天都有从波特兰送来的新鲜海产品。 什么虾蟹鲍鱼，李钦挨个来了一遍。 烹制方法当然都是西式的，略微掩盖本味，但几道刺身吃得二老赞不绝口。 乔乔是毫不忌口，什么都吃，最后吃成了花猫脸，还被服务生小姐姐带着去洗了脸。 酒足饭饱。 李钦才转入正题—— “大爹，大娘，有件事我得给你们坦白……” “我买了一家农场，现在正在学习经营。” 出口，便是语出惊人。 大爹大娘根本反应不及，全愣住了。 十几秒后，大爹才道：“农场？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钱？” “嗯，前前后后，投入了一百多万……米金。” “这……”大爹大娘都吓住了。 包括乔乔，也被大人的震惊感染，睁大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其实心里什么都不懂。 不等他们询问，李钦就‘从实招来’—— “其实，我前段时间，中了彩票……” “就是去西雅图旅游之前。” “我当初就想告诉大娘，但是又怕你们担心，觉得我说谎，毕竟数目比较巨大……” “原本我想过段时间安稳了告诉你们，没想到你们就直接来了米国……” “不过，现在也好了，你们来了，也省去我解释了，等会咱们回去就什么都明白了。” 大爹和大娘当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中彩票？ 开玩笑吧！ 这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 怎么听怎么不真实。 可李钦都说了，买农场花了一百万，还是米金，如果不是中彩票，这笔钱哪儿来的？ 大爹倒算是沉着，平复一会，压低声音道：“中了多少？” “税后……一千多万。”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我谁也没告诉，包括……我农场里的两位员工，他们都以为我本身就很有钱，依靠家里。” 说到这里，李钦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了。 说自己中彩票，当然很假。 可大爹大娘不会去调查这件事的真伪，且巨额金钱形成的冲击力，也会让他们丧失思考能力。 除此以外…… 提及本与老魏两位员工。 打一个信息差。 华人都是低调的。 大爹大娘如今听到侄儿中大奖了，自然而然会保密，不会宣扬，更不会去询问老魏与本。 也因为两个外人的存在，他们甚至会选择遗忘这件事，财不露白……不然的话，要出事的。 “那，那就好，别人不知道就行，不然……还真有危险，你做得对！” 一阵冷静，一家四口离开了餐厅。 李钦又带着他们去了超市，买了蔬菜水果的储备，并且购置了洗漱用品与床上用品，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大家就没在多聊。 一方面是累了。 一方面，二老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四十分钟后。 车子回到老鼠山，本与老魏前来迎接。 李钦能发现，大爹大娘对视一眼，都将关于‘中彩票’的事情，抛之脑后…… “嗨，我是威利，这是本，我们是李的员工，欢迎你们到家。” 大爹最后深吸一口气，出离震惊的状态，变作交友模式：“我也叫李，不过为了区分，你们可以叫我杰克，杰克李。” “这是我的妻子，苏珊。” 大娘本名就叫苏珊，英文名就直译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苏珊，很高兴认识你们……最后，这是乔乔，我们的女儿。” 乔乔嘻嘻哈哈，似乎早就经过了少许的语言培养：“哈喽，哎母……乔乔，咯咯咯……”她笑个不停。 第45章 【045】家 大爹大娘打量着本与老魏。 他们也同样如此。 老板的长辈，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至于乔乔。 哦，多么可爱的小天使。 而华人的长相在米国人看来很年轻，他们也没说什么老来得子的惊叹。 一切都很和谐。 这就够了。 “走吧，先进屋，这房子才建成不久，房间很多，我考虑到你们以后要来……以及，嘿嘿，我要生小孩了，小孩也生小孩了，四世同堂。” 李钦的话将他们逗笑了。 大娘更是附和：“你能这么考虑最好，老大不小……而且……稳定了，也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催婚，长辈专用技能。 老魏和本听不懂汉语，否则肯定要嚷嚷瑞提亚的存在。 等进屋，他们就没跟着…… “房子真不错……花了多少钱？” 李钦也不隐瞒了，反正谎言已经甩出去了，钱的来历问题就不再解释：“几十万吧，有一半砸在了这里面，剩下的投入在种植大棚和冷库上……” 大爹点了点头，又沉吟道：“不过，你还是冲动了……一百多万的投入，如果没产出的话，可是坐吃山空……” 不等他说完，大娘就打断：“行了，你别说这些了，孩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李钦对此并不在意，心里勾勒一下说辞，继续开口道：“其实，已经开始产出了，我机缘巧合拿下了一个全新农产品专利，能种植出巨型蔬果……” “现阶段跟一家米其林餐厅签订了合约，月收入在二十万米金以上。” 系统早就有了很好掩饰方法。 有专利在，怎么解释还不是任由李钦来说…… 至于专利怎么来的…… 大爹大娘不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 与其之后再说赚钱的事情，倒不如趁着这会中彩票大奖的机会，一次性把问题抛干净…… 震惊+震惊+震惊。 效果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果不其然，二老诧异了一下，语气并没有之前那么夸张：“这么挣钱吗？” “也是运气好，独立专利，全世界也至此一份。” “未来不好说，但近些年肯定会赚钱，而且加上‘原有积蓄’，吃喝不愁是一定的……” 说到这里，李钦话锋一转：“所以，大爹大娘，你们就好好玩上一阵，让我给你们尽尽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要能留下来就最好了。” 大爹大娘又一次对视一眼。 一千多万的奖金，那可是快一亿华夏币了。 侄儿这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担心。 更别提，他农场已经开始产出…… 他们没什么可操心的。 包括说留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考虑，但……他们一把年纪，可没有李钦这个年轻人的魄力，能那么果断的选择留下来。 选择房间，那就全凭喜好了。 楼上的主卧有三间，都是自带浴室的，大小也差不多。 大爹大娘选好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摆放，还要洗澡换衣服，李钦教给他们如何操作热水，便先一步下楼。 不多时。 他们忙碌完，大娘带着乔乔睡午觉就没下来。 大爹却兴致冲冲：“走，带我去看看你的农场，我刚进来看……还养马了？” 李钦苦笑一声，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喏，罪魁祸首就是那家伙，不过也是我不小心……您要想学，到时候我请人来教，另外找一匹乖巧的马。” 大爹倒是没太担心，开明道：“以后小心点，不过……这下也长记性，以后就不会出事了。” 带着大爹出了门。 本与老魏也跟了上来，他们发现杰克的英语很不错，除了带着点口音，但正常交流却非常从容。 随即便取代了李钦，帮着一路解释过去…… 仓库啊，棚内种植啊…… 等到了冷库，剩余的巨型蔬果，可是将大爹吓了一跳，惊叹连连，而在看到实物，他也彻底相信了李钦的话…… “这样奇特的东西，能卖出高价倒是不稀奇，物以稀为贵嘛。” 一番巡视。 老鼠山农场其实没什么太多的东西。 但就算如此，也打消不了大爹的热忱，最后干脆跟着老魏与本去农田里除草。 李钦想阻拦…… 大爹道：“放心吧，我跟着去玩玩，你不知道，我就想有这么一片地，自己种种东西，养养小动物，之前给你大娘说，去乡下买个房子，她不叫我折腾，现在算是如愿了，哈哈哈……” “你先回去吧，乔乔睡不了一会就能醒，别等你大娘下来，发现咱们都不在……” 说到最后，他换成了英语：“有本和老魏在，我相信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当然，先生。” “老板你放心……” 大爹知道外国人的相处方式，干脆道：“叫我杰克就好，不用那么客气，未来我们还会待一段时间呢。” 眼看他们相处的不错，李钦也就放心了。 本与老魏也是老实人。 面对老板的长辈，他们也不敢搞出事情，就随他们去了。 李钦回到家，便开始收拾超市买来的东西。 以及一些日用品的摆放。 例如水杯啊……原来只拿出一两只，现在整套都搬出来，洗洗涮涮。 还真别说…… 孤单的感觉没有了，大爹大娘一到，大屋总算有了家的气氛。 忙碌没一会儿。 大娘带着乔乔下楼了：“洗菜呢？时间还早吧？” 李钦道：“晚上留老魏和本一起吃饭，你们熟悉熟悉……大娘你要觉得不方便，那就咱们一家人吃。” 大娘笑道：“当然要一起了，得认识认识，顺便让他们陪我练练英语，刚才陪乔乔休息，我想了想，这一个月就留在这儿，之后再出去玩，签证停留期有两个月，等会再问问你大爹的意思……对了，他人呢？” “跟老魏和本去拔草了，我不让他还跟我急！” “哈哈哈。”大娘大笑起来，“你大爹自打退休，就想去农村乡下，现在他可是如愿以偿了，随他去吧。” 接下来…… 李钦便跟着大娘一起准备晚餐。 五点半。 一行三人回来了。 大娘主厨，稀里哗啦搞好一桌子菜，本看着那翻炒冒火的姿态，惊得嗷嗷乱叫…… 老魏颇有成就感道：“这就是炒菜，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哦对了，杰克，苏珊，我在中餐厅打过工的。” “竟然是这样，难怪你叫老魏……哈哈。” 一时间。 满堂笑语，和睦且欢乐…… 第46章 【046】系统隐患的解决 深夜。 李钦躺在床上，呼唤系统—— “系统！” “能不能想个办法，掩盖一下系统用地作物生长过短的情况？你知道，例如番茄的生长期只有二十几个小时，便达到成熟收获……” “如果被别人发现，我该怎么办？” 这是他一直以来比较头疼的问题，之前没有考虑过解决办法，是因为农场只有本与老魏。 且每次播种，他都是一个人完成，平时的大棚都是上锁的，其他人不会进去。 可现在…… 大爹与大娘来了。 李钦不得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而事实上，也不只是针对大爹大娘，李钦想要继续使用系统，就必须想办法解决。 除非他不再与其他人打交道，并且辞退老魏与本。 否则总有一天，会有人觉得不对劲，甚至直接发现农场作物的可怕生长速度。 系统的回应令人出乎意料—— 【针对宿主诉求，系统功能完善……】 【宿主今后可设置系统作物的对外展示状况。】 李钦听到这话，几乎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惊喜来得太突然。 “具体呢？” “怎么操作？” 系统：【宿主可进行尝试操作，了解新功能……】 而在同时。 悬浮在眼前的系统面板上，也的确出现了新的【幻化】选择，选定后…… 【土地1：可选择幻化阶段——播种、幼苗、成苗、成熟。】 【土地2：……】 看到这里，李钦心中一动，迅速下床，披着睡袍蹑手蹑脚出了房间，下楼后直奔外面而去。 大棚外，输入密码。 购买种子，播种…… 【幻化：幼苗期！】 一番操作后。 “咝。” 李钦倒抽一口凉气：“真的可以？问题解决了？” 面前刚刚播种的土地上，原本什么都没有，却在选择幻化的瞬间，生长出了绿色幼苗。 而在系统面板上，土地与作物的真实情况才展现出来—— 【番茄（种子）：1小时29分钟发芽】 狂喜之时，他有些想骂系统，自己头疼这么久的问题，他怎么不早说？ 但貌似……自己也从来没有问过啊。 甚至在最近，他很少对系统进行探究，只顾着赚钱享乐，将摊子铺开了。 “这下，农场里就不存在隐患了，只要我在计算时间方面不出错就没问题……” “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 不是不相信系统，实验才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 李钦需要谨慎。 十分钟后。 他离开大棚，锁好了大门。 而在大棚内，三块系统用地已经完成了播种，而表面上……已经变成了颇具规模的【巨型树藤】状态，这就是幻化的功能。 …… 转眼，一周。 “李钦，起来了吗？”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李钦半梦半醒。 然后，平躺的身体感觉被重物压了上去，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 再之后，睡意褪去。 又听到大娘的声音有些严厉：“乔乔快从哥哥身上下来，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哥哥手臂受伤了！你不能胡闹……” 这时候，李钦才彻底苏醒，睁开了眼。 他身上正是被训斥的乔乔，大眼睛正准备酝酿一波眼泪攻势，如果真等她完成一次技能的释放，伴随的还会有‘baby嚎哭’令人眩晕的debuff。 人类幼崽的可可爱爱都只是表象。 一周了，混熟的乔乔展现了天使背后恶魔的一面。 “乖乖乖，乔乔最乖了，大哥是大懒虫，早上不起来还要乔乔来叫……” “昨天说好了，今天爸爸跟哥哥带乔乔去钓鱼……” 李钦起身，揉了揉乔乔的脑袋。 小恶魔身份与天使无缝对接，乔乔脸上又洋溢起天真浪漫的憨笑：“哥哥吃饭……eat……” 接着又转头对大娘‘哼’了一下，跟个小大人似的双手环抱。 “你就惯她吧，这几天都没个样了……好了，先让你哥洗漱，咱们去楼下等他。”大娘还是拉走了乔乔，给李钦留下私人空间。 一周时间。 最初李钦也想过，自己跟大爹大娘的相处会不会尴尬、陌生，毕竟这么多年没在一起生活过。 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两个字概括…… 幸福。 慈父一样的大爹，絮絮叨叨的大娘，古灵精怪的乔乔，为原本空荡荡的大屋，填满了生活的气息。 而在此之前，李钦只能说自己在活着，只不过比大多数人活得滋润无数倍。 早饭后。 一家人出发了。 带着昨天和大爹去尤金买的渔具，以及大娘准备的餐点餐布、折叠椅子，向着农场深处出发。 老鼠山北边就有一条小河，水源来自山林的地下水，贯穿这一片农牧区。 老魏早前在另一家牧场工作，知道小河里面的渔获不错，如果只是在自家农场领域钓鱼，甚至不用考虑去办理‘渔证’，包括…… 如果不道德的钓走了限制鱼种，也没人会来开具罚单。 上午，山脚下的气温稍冷。 不过等日头到了正上方，阳光洒在身上，有一阵暖洋洋的舒适感。 李钦与大爹在钓鱼，大娘总算能带着乔乔在浅滩上玩水了。 “这几天的日子，真是神仙般的。”大爹感叹，他很喜欢老鼠山农场，或者说这就是他退休生活的渴望。 喂马、种地、钓鱼，喜乐而平凡。 “那就留下来吧，也算……帮帮我？而且乔乔如果在这边念书，对她以后也好。”李钦说道。 但毫无意外，大爹笑了笑，没接茬，注视着水面的鱼鳔，大概是在考虑，并带着对彻底离开家乡的抵触情绪。 李钦这番话可不是客气。 他在大爹大娘到来的当天就提起过，但关于自己秘密的隐患问题没有解决，他才迟迟没有开口。 而如今，经过几天的测试与系统作物幻化状态的观察，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对如今的家庭氛围是依恋的。 当初家里出事，如果不是大爹大娘无私付出，帮助自己走出难关，继续学习，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换言之，假设没有系统…… 一个孤儿能在父母去世后，远赴海外深造，这份恩情是无以为报的。 而现在，既然有钱了，李钦当然要想办法回报他们。 “农场很大，占地三百公顷，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 “我知道可以请帮工，例如老魏与本那样的人，但他们说到底也是外人，等摊子真正铺开，雇佣的人越来越多，还是要有人帮我盯着一些……” “现有土地，我只使用了很小的一部分，之后一定是要让土地利用率提升的，那将是数百公顷的经营任务。” “包括，我后续还要考虑开设牧场，饲养牛羊等等……” 这既是李钦挽留的说辞。 也是对未来的打算。 听到李钦这么一番话…… 大爹总算有了反应，犹豫的天平似乎向着李钦这边倾斜：“时间还早，我们还要在你这儿待一个月，还要看你大娘的意思，等有时间我再跟她聊聊，包括我自己也得考虑一下……” 对于这个答案，李钦十分满意。 还有一个月呢。 暂时不着急…… 如果大爹大娘真的拒绝，那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从其他方面去补偿了。 第47章 【047】我喜欢莽夫！！ “本，这就是水阀控制器？” 大爹指着一个电箱对本与老魏发问，带着几分学习的态度，显得很认真。 本与老魏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板…… 只见李钦点了点头，他们才介绍起来：“是的，不只是浇灌系统，还有聚光板的控制器与通风门，杰克，你其实不用知道这些的，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大爹笑着道：“我对这些很感兴趣……嗯，果然很先进，走吧，咱们再去看看那些西红柿。” 李钦没做阻拦，反而喜闻乐见。 大概，是那天钓鱼的诱导起了作用，大爹开始有留下的想法。 本在前面带路，老魏则慢了一步留下：“老板，真要让杰克先生跟着我们干活？” “为什么不呢？他很喜欢不是吗？” 老魏苦笑，想说…… 喜欢没问题。 关键是，农场本来就没什么活可干，杰克现在抢了，他们的价值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本那个憨批，根本意识不到职业危机感。 可老魏很清楚，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就如今农场的工作，老板与老板的大伯就足够胜任，不再需要他们。 李钦看着老魏的表情觉得奇怪。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威利，放心，农场刚刚起步，未来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们忙碌，杰克不一定会留下，但我心底是希望他能跟我一起生活的。”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帮助他熟悉农场的一切，明白了吗？” 话落。 老魏明显松了口气，能听到切实的答复，让他的担忧一扫而空，甚至由衷的感谢道：“您是一位仁义的老板，我会做好的。” 三人去了大棚。 李钦就没跟着，没必要再去抢本就不多的工作。 优哉游哉回家。 大娘正在准备午餐，乔乔抱着图画书，用蜡笔填色，玩得非常投入。 眼见李钦进来，大娘在厨房窗户看了一眼几人去往大棚的背影，无奈道：“你大爹就说不听，又去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没有。”李钦凑上去，依着门边，“大爹是帮忙，哪里是添麻烦，不然他闲着也没事，会憋出病的。” “而且，大娘，我心里是想让你们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大娘脸色稍有变化。 ……是明显的犹豫。 但不等她开口，李钦就变着法道：“哪怕不久住，乔乔今年肯定不去学校的，我找人帮你们把停留期延长。” “住一年，你们想回去再回去都行。” “再或者……咱们一家人过一次年吧。” “我已经好久没有过年的感觉了。” 说着说着，李钦脸色沉寂了几分…… 三分真情，七分伪装。 其实还有功夫偷瞄大娘的表情。 结果…… 嘿。 成了。 “好了，我跟你大爹商量，尽量吧，至少……过了这个年。”大娘拍了拍李钦的后背，是真觉得大侄子难过了。 搞定这件事。 李钦浑身轻松，陪着大娘说笑几句，就去找乔乔，成为人类幼崽的陪玩工具人。 不一会儿，脸上就被蜡笔画了无数图形。 无害的，就是不太好洗。 快中午的时候。 大爹领着本与老魏回来了：“我让他们一起来吃饭。” 本嘻嘻哈哈搓着手，老魏倒是想开口解释一句，这是杰克先生强行邀请的…… 原本二人的午餐，都是自带三明治解决，李钦可没工夫给他们备饭。 大爹邀请，李钦肯定不会拒绝：“来吧，希望他们吃得惯。” “怎么可能吃不惯，我早就开始回味杰克和苏珊来的那天的晚餐了，苏珊的厨艺让我震惊。”本的大脑，或许还没有跑马场的红翎灵光，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还嘻嘻哈哈的捧哏。 老魏却是找机会对李钦说了句抱歉…… 农牧场行业里其实有一条潜规则。 阶级。 场工就是场工，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老魏作为资深场工是明白的，本是新人，啥也不懂。 而李钦…… 他早就经过农场主老兄们的言传身教了。 “不要对场工太好，恩威并重才行，否则多人的团队很难管理。”其实就是企业管理学。 一定要把农场视作公司。 所以哪有老板天天跟员工吃饭的道理？ 当然。 这些情况，大爹还不懂。 李钦觉得这种事不需要点破，可以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许，修建员工宿舍的事情，的确要提上日程了。 毕竟，现在大屋里不只是李钦一个人住了，有家属和女眷。 没事儿的时候，他们还是少进大屋。 吃饭时。 大爹说：“我看西红柿树上已经有大果了，颜色还需要沉淀着色，才会变红，准确的成熟时间有吗？威利和本说，他们并没有做过相应记录。” 这话是用英语说的，算是吃饭时的工作讨论。 大娘听得一知半解，努力理解，也在吸收着英语单词。 李钦心下一动…… 看看。 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布置，系统用地的漏洞很大啊。 不过现在…… “一周后成熟，出果周期是……三周。” “如果没有病害问题，藤蔓可以持续生长出果，保持一年，第二年重新播种……” 如果按照系统生长规律。 一期果实收获后，就会枯萎，又是漏洞的体现。 所以李钦打算在【大叶】【小果】【大果】【成熟】四个阶段进行【幻化】掩藏，成熟后保持【大叶】状态，一周后变成【小果】，并且调整大小，最后是【大果】【成熟】，完成一整套循环。 而这些操作，他都可以直接在系统版面上完成操作。 唯一要辛苦的就是计算好时间，不能出错，但早晚错几天，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总的来说，李钦能应付的来。 “三周结果？循环生长？你说真的？”大爹错愕问道，脸上体现着对答案的质疑与不可思议。 同时，老魏与本也是呆滞。 前者是资深场工，后者也是生活在蔬菜经销商的家庭，对于基础的农业知识还是有的。 正常西红柿，完整生长期在一百天以上，四个月基本完成一个周期。 然后就是重新播种。 从没听过，可以反复结果的案例。 其实…… 常识李钦都知道。 可如果按照正常的生长周期【幻化】，产量就只能降低，大棚如今只覆盖了三块系统用地，他需要保证供应量的充足。 所以，就只能撒谎了。 虽然三周循环出果过于骇人听闻，但【巨型西红柿】的存在本身，不就是惊世骇俗的吗？ 三周已经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情况了。 李钦心中镇定，脸上保持轻松的笑容：“专利品种嘛，【花期】被省去了，更多的生长营养供给在了结果上，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贸然买下农场的。” 这样的说辞…… 令人震撼，却也无从反驳。 他们不是农业学专家。 就算是…… 李钦甩出专利，农业学专家也只能懵逼，除非李钦给他看相关的研究文件，但这是不可能的…… 大爹和老魏还沉浸在呆滞中，本已经一副憨批的样子，给李钦打起了助攻—— “就是说嘛！” “咱们的【西红柿之王】，哪里能是那些普通品种可以比的？” “不然，咱们也不能卖到6000米金一个的高价啊！” 李钦笑容不变，但眼神中酝酿出几分夸赞…… 本虽然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李钦，喜欢这样的莽夫。 “好了，都快吃饭，以后饭桌上不准聊工作。”大娘一开口，全家人都不敢说话了。 老魏和本在这多年的相处下已经发现…… 苏珊是不能惹的。 她说的话，老板和杰克都必须听。 至少，在家事上是如此。 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家的boss。 第48章 【048】夜色 晚饭后，本与老魏下班走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着100寸大电视，电视播放着国内的电视剧，是李钦通过手机投屏播放的。 “我刚下单了电视盒子，过几天能送来，到时候家里就能看到国内的电视台和节目了。”李钦放下手机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看电视。 所以李钦之前没准备。 他偶尔才会在电脑上看看网飞出品的最新热剧，也只是偶尔，曾经的他没有太多闲工夫消遣。 “那签证和停留日期呢？要不要我联系国内的人？”大爹发问，大娘也投来了目光。 做饭时，大娘同意了留到国内春节后。 饭后大爹大娘就经过了沟通。 他们的签证是单位帮忙办的，渠道比较方便，但如果说想要延期停留，李钦并不认为国内的单位能帮上忙。 “不用了，我来想办法。”李钦大包大揽。 别说延长停留期了，就是办移民，以他现在的资产数目，移民局是非常欢迎的。 等到九点，乔乔犯困，大娘带着她洗漱休息。 李钦陪着大爹喝了两杯红酒，也各自回到房间。 眼看时间还早，他讲电话打给了尼克，询问的正是停留手续的事情…… “你家人来米国了？” “延长停留的话……” “拜托，老兄，我只是一个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不是公务员，也不是移民中介。”尼克在抱怨，但能听出是玩笑的意思。 然后他继续道：“我没有国外的亲戚朋友，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不了解，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联系当地的移民局咨询情况，他们很乐意帮忙……” “当然……我可以先帮你问问其他人，反正你亲属的停留期限还早对吗？” 李钦满意道：“那就麻烦你了……另外，过段时间我打算修建员工宿舍，放心，这单生意肯定是你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正如尼克所说。 这件事不着急，先打听打听情况，实在不行再去移民局，或是找中介。 挂了电话，他给瑞提亚发去了短信，“休息了吗？” 这几天两人交流的频率有些减少，原因是李钦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大爹大娘的身上…… 关于这件事，李钦自然告诉了瑞提亚。 她表示能理解，也希望李钦多陪陪家人。 “正准备，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鲁普醒了，医生说他的状态不错，很少有人能在这么久昏迷后，保持记忆。” “不过还有一个麻烦事，警方要找他的麻烦，确认在他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情况会很糟糕，因为鲁普从来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他惹祸的本事跟他的名字一样，是莽撞冲入羊群的狼，但最终面对的会是猎人的火枪。” 鲁普是瑞提亚的弟弟。 印第安语是勇敢的狼，但瑞提亚说，也可以成为莽撞的狼。 而李钦，更愿意理解为无知愚勇的狼。 他还小。 十七岁，容易受到不良事务的影响与诱导，以至于犯下大错。 更糟糕的一点是…… 十七岁，刚好超过十六岁完全承担民事责任的年纪。 甚至于，如果警方对他进行涉嫌非法药物交易的指控，他还要背负刑事责任。 米国各州的州法刑事认定不同，李钦也不知道这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需要我的帮助吗？或者，你现在方便吗？我们可以聊聊，一起来想办法。” 消息发出，瑞提亚的电话打了过来，情绪还算稳定：“李，谢谢你的支持，我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没关系，跟我你不需要客气，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和想法，或者我能帮你什么？”李钦很果断道。 并且稍微沉吟一下，补充道：“你知道，我在有些事情上能够给你很大的帮助，你不需要不好意思，这涉及到鲁普是否会锒铛入狱。” 其实，也就是隐晦提及，李钦能提供金钱帮助。 资本社会，找后门不难。 瑞提亚听了后，非常感动，但还是拒绝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事情不会过于严重，我明天可能会去找酋长，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如果能将鲁本带回保留地，他需要接受的就是保留地治安官的调查。” 咦，这是一个好点子。 他们是印第安人，带回保留地，保留地肯定会护犊子，而尤金官方也要顾虑是否会引起与保留地之间的冲突。 如果在国内，地区引渡这种事不会发生，就算是自治区也不行。 可在米国，保留地的自主性很高，且时常会发生相关冲突，引起种族矛盾。 “有把握吗？酋长会愿意帮忙？”在李钦看来，酋长位高权重，那可是一个地区的负责人，甚至可以说统治者。 “应该会，酋长是忠于族群的，而我的外公是雪山家的族长，如果不行，我会让外公出面。” 李钦对瑞提亚的家庭条件不了解。 不过听到这话，大概能脑补出一些信息…… 一个家族的族长，代表着大量的选票。 保留地也遵从选举制度。 如果鲁普的问题不是太严重，酋长会给这个面子。 “那太好了了，但你一定答应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李钦真诚道。 瑞提亚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这个老好人……” 好人卡？ 李钦嘴角抽搐。 却又听瑞提亚说：“如果鲁普的事情结束，我很期待见见你的家人，好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要忙碌。” “我也很期待，晚安，提亚。” “晚安。” 放下手机，李钦心情很不错。 两人的关系又进步了。 即便，这么久以来，他们并没有见面。 瑞提亚愿意来家里做客，虽然不是国内见家长的意思，但这也代表她的心意是愿意靠拢李钦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李钦笑得像个憨批…… 他觉得，今晚会有一个美妙的梦境。 甚至也该考虑一下，把瑞提亚的存在告诉大爹大娘，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吧？ 关了壁灯，李钦闭上了眼睛。 渐渐，熟睡了过去…… …… 老鼠山农场外的松树林。 一辆不显眼的皮卡，从公路拐了进去，顺着被车轮曾经碾压过的痕迹，抵达了一个足以停车的空地。 车子在树林间隙中掉头，最后熄火关闭灯光。 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的男人下车，从车后座取下背包，一边向着树林深处前进，一边熟练摸出了背包侧边挂着的折叠兵工铲。 铁丝网围栏旁，他驻足…… 又取出了一个夜视望远镜，看到的是已经熄灯的农场大屋…… “希望你们都睡了，不要给我、或是你们自己带来麻烦！” 冷酷的自语，他刨开了曾经的狗洞。 土地松弛，很轻易的完成后，男人钻了过去…… 然后， 一步一步，向着农场内部深入，最后融入夜色。 第49章 【049】滴呜，滴呜…… “一切如常……” “最可能出现风险的，可能是大棚与冷库的安保系统警报……” “如果不能成功破解开门，只能放弃果实的收集，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男人在勾勒着自己的计划，没什么过于深沉与精密的算计。 对于一个行动派而言，最简单的战术才是最有力的。 多余的动作只会为事情增加更多不确定的因素。 农场冷库的大门上，两个监控摄像头，闪烁着运行中的信号灯……可那男人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站在了摄像头下…… 甚至挑衅的抬头凝视，遮住半张脸的头套下方，嘴角泛着笑意。 长时间的观察与筹划让他确定，这家目标农场没有守夜人，也就别提什么监控摄像的安保人员了。 这，也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农场而已，不是什么博物馆与银行金库。 他很肯定，今晚他会得手。 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上交目标物，之后离开米国。 后续的调查尽管会发现他的痕迹，却也无济于事。 他内心有一种戏谑的嘲弄…… 很想知道，等一群愚蠢的调查人员确定他逃犯的身份后，却只有无能狂怒的表情。 猫鼠游戏的乐趣，就在于此。 驻足十几秒，他选择了离开…… 冷库不是第一目标，对方要的是活体植物样本。 因为不能确定他的设备能否在不惊动警报的情况下，打开大门，所以他选择先去大棚。 此时的他并不像是窃贼，大摇大摆走到了大棚门前。 依旧无视了摄像头的存在。 拿出一个精密仪器，扣在了密码锁上…… 如很多特工电影一样，开始对密码锁进行着破解，而到这时候他才稍微打起几分精神，面罩下的表情严肃起来。 直到五分钟后…… 滴滴。 咔。 开锁提示声伴随着弹簧滚珠的拨动，大门开了。 没有警报，一切如常。 “成功了！” 但他没有着急动手，而是任由大门敞开，退后到了阴影处，一边观察摄像头的动态，一边用望远镜看着农场大屋的方向。 五分钟后。 摄像头没有寻觅的转动。 农场大屋也依旧一片漆黑，望远镜内并没有出现任何人影。 这基本已经宣告了任务的完成。 他会因此赚到十万米金。 很轻松的任务。 但他认为，这是得益于自己的谈判手段。 需求目标物的人，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地下交易的普通人，他们哪里知道黑吃黑的道理？ 所以，才会被抓住把柄，以此要挟，坐地起价。 从黑暗中走出…… 他终于进入了大棚，在看到巨型西红柿株植的时候，他俨然流露几分震惊，不过却也一闪而逝。 目标物的信息他知道，只是如今亲眼所见，有些不可思议。 也大概明白了那家生物公司的人，为什么需要盗取农场作物的活体标本。 “如果，我多带走一些，是不是能卖给别的公司？” 他想到这里，笑容更浓，自得于自己发现了目标物的潜在价值…… 还是那个工兵铲，被他奋力刨出了第一下…… …… 美妙的午后。 一家咖啡馆，李钦正在与瑞提亚喝着下午茶，闲谈间瑞提亚笑得无比开心……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出了光晕，为瑞提亚更添了几分美丽。 “我弟弟出院了，谢谢你，李。” 李钦依旧笑着，只不过有些疑惑，难道事情解决了？ 本地警方认为鲁普没有问题？ 不过既然解决了，他似乎没有理由再去担忧什么，“那真是太好了……那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我那里？我是说，见见我的家人？” 瑞提亚出奇红了脸，点了点头：“嗯，没问题……” 可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闯入。 李钦还在呆愣，瑞提亚已经站了起来：“鲁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外公家吗？” 鲁普？ 这就是鲁普？ 我的小舅子？ 李钦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鲁普的模样。 似乎是窗外阳光射入的光晕造成的…… 却又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迷幻。 不等他思考，鲁普已经开了口：“该死的，警察在追我……他们就在我身后，我撒谎了，我没有接受调查，是自己从医院跑出来的……” “什么？”瑞提亚惊慌失措。“现在怎么办？” 光晕下的鲁普没动，而是转向了另一边…… 就在同时。 滴呜，滴呜，滴呜…… 大片的警笛声正在靠近…… 紧随其后，咖啡店落地窗的光晕，被红蓝色的警灯闪烁所替代，无数的警车停在了咖啡店外，将咖啡店团团圆包围。 一大群真枪实弹的警察出现…… 甚至，李钦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swat的标志。 “玛德法克！” “怎么会是特殊战术部队？” “就为了抓一个孩子，他们出动了swat？！” 李钦吓傻了。 而在同时。 哐啷，一声。 眼前的一切破碎，而他好像掉入深渊般，浑身出现了失重感。 “啊——” 他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全身都是冷汗。 然后，大口喘着粗气…… 周遭…… 华丽温馨更不失舒适的大房间，正是他的卧室。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 只有他自己，显得无比焦躁…… “是梦，是梦……” “我tm……%￥#” 李钦低骂了一句，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 就在这一瞬间。 【滴呜，滴呜，滴呜，滴呜……】 熟悉的警笛声再次响起…… 与梦中， 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鬼？”李钦吓了一跳，“swat真来我家了？” 他猛地跳下床，拉开窗帘，向外面看了过去…… 可外面只是漆黑的农场，以及远处深沉的山脉丛林，并没有见到任何警报灯闪烁的痕迹。 而那警报声连绵不绝…… 正当李钦觉得自己幻听了，猛地拍打着脑门。 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 【滴呜，滴呜，滴呜……】 【警报，警报……】 【用户（帕特里克.菲尔顿）偷取了“西红柿”x26……】 【滴呜，滴呜，滴呜……】 【警报，警报……】 【用户……偷取……】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声反复出现。 李钦傻了。 什么鬼？ 警报是系统搞出来的？ 因为…… 有人偷菜？？？ 第50章 【050】系统日志与机械犬 这一切，堪称魔幻。 李钦甚至有些难以分辨梦境与现实…… 不只是梦境与现实的警报声重叠。 因为，【偷菜】这件事本就很魔幻。 这年头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玩qq农场吗？ 而且，还tm大半夜跑来偷菜？ 这tm可不是零几年那会儿了，大半夜定闹钟也要爬起来把同学农场的菜都偷一遍…… 然后，在第二天上学时，感受着对方的懊恼与悔恨，很有成就感的向对方发出一声鄙夷—— “呵呵，昨天晚上我家没人！” “所以，我半夜爬起来开了电脑，偷走了你的果实……” “下次小心点吧，略略略……” 好似一个中二少年。 不，就是中二少年本年。 想到这里，李钦哭笑不得，很想对系统破口大骂……不就是有人偷菜嘛。 你至于这么大反应？ 还搞出警报来……吓我一跳…… 可念头弥漫时，李钦还没开口跟系统埋怨，就忽然觉得不对劲。 “等会儿……” “系统绑定具现后……” “我的qq农场已经登录不上去了……” “按理说，没人能偷菜啊！” “这是什么情况？” 李钦呆住了，一时间根本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可系统却很快给出答案—— 系统界面自然跳出。 悬浮在眼前。 监控整个农场的gps雷达图像出现。 模拟地图中，一个小光点竟然出现在了系统用地的位置上。 而小光点延伸的文字—— 【帕特里克.菲尔顿】 只在这一瞬间。 李钦脑袋都炸了…… “不是有人在qq农场偷菜，是tm有人跑到我农场偷菜了？！” 与此同时。 系统面板的左上角，一个小喇叭不停的闪烁，忽大忽小…… 李钦知道，那是系统日志…… “打开系统日志……” 系统日志： 【今天3：11分——帕特里克.菲尔顿来农场摘取，摘走了26个西红柿……】 李钦眼神发直，脸色更是一片怒红…… 目光，转向墙上的钟表—— 3：20。 偷菜时间就在九分钟前？！ 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就在自己的农场大棚内？！ 震惊难以回转…… 尚未关闭的系统日志竟然再次出现变化—— 【今天3：21分——帕特里克.菲尔顿来农场摘取，摘走了26个西红柿……】 “又摘走了？” “那个人……还在行动！！” 愤怒，冲脑。 李钦立马就要冲出房间，叫醒大爹，一起去抓人。 可他还没打开房门，却顿住了…… 燃烧的愤怒，逐渐冷却，甚至很快被恐惧替代。 来偷菜的人，必然知道农场作物的价值。 而知道这一切的，除了亚当斯，就是韦尔斯…… 前者没理由这么做，至少在现在的相处看来，他是正经商人，如果说谁有偷盗嫌疑，那肯定是韦尔斯。 他们的检测结果必然失败。 与其继续花费重金来求购，不如直接来偷…… 甚至，他们的目标…… “很有可能是我的活体植物样本！” 一念至此。 李钦彻底冷静了下来…… 目光重新回到了系统日志上…… 他这时候才发现，日志上的信息，不只有今天的，向上来滑动后，还有别的信息—— 【昨天11：01——李崇科来到农场游览，并未摘取。】 【昨天11：01——威利.萨姆森来到农场游览，并未摘取。】 【昨天11：01——本.怀特来到农场游览，并未摘取。】 【昨天……】 【前天……】 【9月……】 【9月7日3：22分——帕特里克.菲尔顿访问农场。】 又一次出现了…… 九月七号。 大爹大娘抵达的前一天。 这个人一周多以前就来过农场…… 再往前翻…… 八月的日志已经被清空。 不过整个九月，老魏和本只要来上班，就会载入日志，抵达农场是访问，如果进入系统用地，也就是大棚内，则是游览，提示摘取与否。 李钦早前并没有发现系统日志的情况。 而现在…… 九月七号有一次对方的到访记录，并且到访时间是也是凌晨三点后。 当初，对方势必是来踩点的。 然后等待到了今天，才准备动手！！ 李钦脸色低沉紧绷，犹豫停滞在门把手上的右手，还是打开了房门，但他并没有去打搅大爹大娘…… 而是确定他们没有被自己方才的惊呼吵醒后，蹑手蹑脚下了楼。 来到大屋的工具房。 打开了监控的屏幕。 切换大棚外的画面…… 大棚门是打开的。 再切换棚内图像…… 一个人影正对着西红柿藤株挖掘着，在他身旁，已经顺利挖出了两个藤株。 只不过因为【幻化】问题，他并不能看到，倒下的藤株旁，成熟的西红柿已经散落在地上。 西红柿早已成熟。 只不过因为掩藏，李钦将他幻化在【大叶】的阶段。 挖走藤株后，系统的判断就变成了摘取。 而李钦的目光也立即放在了那个人影的身上…… 健壮，高大。 并且腰间还挂着凸起的事物。 高清摄像头可以放大、移动，可现在的李钦根本不敢打草惊蛇……并且即便看不清楚，用屁股想，也知道对方前来偷盗，不可能不带家伙。 在米国，想要获取枪械是非常容易的。 看到这里。 李钦松了口气，有一种庆幸。 庆幸没有叫醒大爹大娘…… 如果让他们知道，农场进了贼，并且可能携带武器，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而在庆幸之后，便是恐惧与愤怒的交织…… “为什么警报没有起作用？” “老子花了十几万米金搞得的安保系统，竟然犹如无物？” “九月七号就潜入一次，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可如今的愤怒，无济于事。 李钦走出工具房，径直去了地下室，之前买来的枪械都在这里……当他取下手枪，发现右手在颤抖。 怕，当然怕啊！ 射击打靶和正面冲突的火拼根本是两个概念。 更何况，李钦只是新手…… 还残疾了一只手，想要用大火力压制都不可能，他能使用的只有手枪。 “或者，我不应该去理会这件事……” “让他将东西偷走……” “只要不来大屋，我就不去管它。” “保护好大屋的入口，躲在暗处，他要赶紧来，我开枪也不犯法……但最好他不要来！” 李钦从地下室出来，带走了那把他已经熟悉的手枪。 回到工具房…… 对方已经收割了四个藤株。 正准备将它们拖走，而事实上西红柿并没有被带走。 因为，他根本看不见系统幻化的真实场景。 只见那人拖着四个藤株离开，甚至还在大棚外的摄像头停留，向上眺望…… 然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发现了我发现了他？” “不，他在示威！” “在挑衅！” “卧槽妮玛……” “好憋屈！” 李钦抓紧了枪把，恨得咬牙切齿。 而脑子里也瞬间蹦出一个念头…… “或许，我现在应该报警？” “不，不行。” 李钦晃着脑袋：“从尤金过来，至少四十分钟，就算晚上不堵车也要三十分钟……” “警方不一定能抓到他，甚至最可怕的结局时，双方正好照面，火拼，乃至逼迫他到大屋躲避，抓我们作为人质……” “该死的，到底怎么办？！” 安保系统就是一坨屎。 农场系统倒是起了大作用…… 可问题是…… “系统，有人闯入，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系统：【系统只针对偷盗行为进行警报，如宿主需要（偷盗防护措施），请自行购买农场看护犬……注：需使用点劵狗粮。】 防偷盗看护犬？ 你tm真当现在还在玩游戏呢？ 为了防止同学偷菜……冲qq币氪金？ 李钦有些无语…… 正想吐槽，又怔了一下，语速瞬间加快道：“系统，你是说……看护犬可以具现？” 系统：【请宿主自行探索。】 我探索妮玛个皮皮虾！！ 李钦呼出系统，打开商店…… 装饰小狗： 空白！！ 哦，对了。 很早之前，狗狗就不单独售卖了，应该是绝版了。 不过…… 作为qq农场的骨灰级玩家……打开装饰栏，李钦可是有不少当初做任务获得的【无限期】狗狗。 似乎是买装饰赠送的？ 【牧羊犬：收入加成2%，防止盗取果实。】 【斑点狗：收入加成2%，防止盗取果实。】 【万圣哗鬼狗：收入加成3%，防止盗取果实。】 【太空机械犬：收入加成10%，防止盗取果实。】 “还有收入加成？草，我怎么忘了这事儿……” 李钦选定机械犬，确认装扮…… 系统：【是否提供狗粮？】 【普通狗粮：提供一周的看护工作，售价：5000点券】 【高级狗粮：提供一个月的看护工作，售价：10000点券】 李钦看了一眼自己剩余的两万多点券，狠狠一咬牙…… “高级狗粮！” 系统：【喂食完成，太空机械狗开启工作……】 开启工作？ 现在还来得及？ 李钦有些茫然…… 却发现，系统地图上，又一个小光点出现——【太空机械犬】。 它正在移动。 以超高的速度…… 移动向冷库的方向…… 这一刻。 李钦浑身狂颤，有些不可思议：“难道，难道真的有效……” 第51章 【051】任务完成 系统界面…… 代表机械犬的光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着…… 李钦的心口如遭重击，砰砰砰的猛跳，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迫切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了……” “监控！！” 转身，操作监控视频。 画面跳转…… 冷库。 带着头罩的男人还在行动，他是一个优秀的窃贼，一切举动都显得是那么从容…… 破译器早已安装在了冷库的密码锁上…… 这是帕特里克在黑市花大价钱租来的。 没错，租来的…… 搞定这一单，他就要离开米国了。 何必花冤枉钱呢？ 这一单的收入，足以让他在一个海岛国家富足的过好后半生……哦，对了，他的雇主只需要两颗植株，但他现在带走了四个。 帕特里克是聪明人。 韦尔斯既然花大价钱让他来偷这个活体样本，那么这东西就很值钱，他方才已经想好了…… 与其麻烦的联络其他生物公司，不如将剩余两个样本，藏在某个地方，等到他离开米国后，再联系韦尔斯，从他身上榨取最后一笔利润。 而冷库内的巨型蔬果是额外目标。 韦尔斯说了…… 如果他能带回来，每一个按照五千米金的价格收购。 所以，他没着急走，而是来了冷库。 既然破译器是有效的，没有引起警报，他为什么不多赚一笔呢？这不是贪婪，这叫能者多劳。 多劳，才会多得。 滴滴滴。 破译器破译完成。 门开了。 “赞美上帝！”帕特里克笑了，拉开大门，冷气扑面，他看到了内里的巨型蔬果，眼神露出一丝惊奇，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进去。 而是望向左右…… 发现了一个手推车。 想要带走这么多东西，是得有个运输工具才行。 他走到一旁，推来了推车。 这时候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窃贼，窃贼哪有这么大大方方的？ 车轱辘滚动时，轴承因为缺少润滑油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但他并不在意…… 这里距离农场大屋很远。 声音传出去，很快就会被夜色吞没。 一步，两步…… 起初并没有什么…… 直到，帕特里克听到了轴承噪音以外的声音。 咚咚咚咚！！！ 密集的踏地声，像是马匹奔跑的声音，但频率极快，绝不是马匹能展现的速度……更像是犬类。 可…… 声音为什么这么沉闷？！ 帕特里克侧目。 只在瞬间…… 头罩下的双眼圆瞪，之内的瞳孔更是猛然缩放。 “那是什么？！” 也在同一时间…… 监控室内的李钦倒抽一口凉气，冒出一句国骂—— “卧槽！！” 法克都说不出来了，大脑的转译功能出现停滞，说到底李钦还是土生土长的华人。 此时，他已然不在意对方是否会发现监控的移动了。 更准确的说…… 是无暇在意。 手中拨动监控摇杆，只想要摄像头将冷库前发生的事情呈现出来…… 那是一只狗。 大小如拉布拉多一般的犬只。 却显得格外苗条，仿佛只有骨骼，没有血肉。 月光下，它反射出钢铁的冷硬质感。 准确的说…… 它就是用钢铁铸造而成的。 双眼是两个红色的光点，更是透露着诡异与肃杀。 李钦整个人都怔住了，呼吸顺势凝滞，就好似看灾难恐怖电影时，鬼怪出没，将要对主人公造成致命威胁…… “法克！！”帕特里克嚎叫。 几乎是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向着一侧躲避，更是将推车大力甩了出去，砸向了面前的‘钢铁怪物’。 而那钢铁怪物根本没有躲避。 任由推车砸在身上，也只是出现半秒的停顿减速，就向着他冲了过去…… 机械组合的狗嘴，张开了…… 如果此时有慢镜头播放，便可以看到狗嘴里的精密撑杆与螺丝组合的变化。 有着机械的迟缓顿涩，却也代表着未知却一定可怕的力量。 四肢下蹲。 飞跃…… 机械犬飞扑了起来！！ 砰！！ 狗嘴的咬合钢板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 但很可惜的落空了。 紧随其后。 砰，又是一声。 机械犬撞在了冷库的墙壁上，碎石飞溅，它瞬间落地，拟生状态的摇摆身体，分毫未损。 相比之下。 帕特里克的反应更快。 他恐惧、慌张。 对于未知事物的惶恐，促使着求生本能无限激发。 一把手枪被他迅速取了出来，几乎没有分毫的考虑，抬手就是一阵猛射…… jiujiujiujiu…… 消音器掩盖了大部分声音，剩余的小部分再次被宽广的农场夜幕吞噬。 机械狗身上泛起擦碰的火花。 可直到一梭子弹打完，它也丝毫没有损伤。 不断迟钝摇晃的钢铁狗尾巴，仿佛是一种极致的嘲讽…… “法克，法克，法克，法克……”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帕特里克惊叫着，动作却没停，求生欲支撑着他在极端的恐惧下后退…… 而到了这时…… 机械狗再次动了。 合金犬牙在开合时冒着寒光，身躯又一次沉了下去，做着一次蓄力的飞跃…… 嗖！ 它跳了起来。 帕特里克无疑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 双腿猛瞪，想要向着冷库大门内躲避…… 咔嚓。 第二次咬合命中…… 可咬中的并非是人身肉躯。 帕特里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因为躲避而坐到在了冷库大门之内的地上，眼睁睁看着厚重的钢铁大门…… 弯曲，龟裂，粉碎…… 在钢铁生物的咬合下显得不堪一击。 机械犬再一次落地…… 狗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过去，闪烁着电子红光的眼睛，最后一次锁定在了目标的身上…… “不，不，不……！！！！”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上帝，上帝！！” …… “咕嘟……” 李钦，咽了口唾沫。 他早就傻了。 从机械狗登场的第一时间就陷入了呆滞。 现场传来的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甚至于，在机械狗第一次飞扑后，因为摄像头死角的问题，他已经看不到后续发生了什么。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机械狗的可怕。 黑科技啊。 系统是凌驾在科学与自然之上的事物。 它能幻化土地。 它能提现金钱。 它能生长出诡异的巨型蔬果…… 所以，现实力量能跟它抗衡吗？ 李钦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断的喘着粗气……以至于兜里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时，他也毫无所觉。 一直到系统声响起…… 【滴滴滴。】 【太空机械犬守护任务完成……】 李钦惊醒。 并且发现…… 系统地图上的光电，只剩下了一个…… 第52章 【052】你，在干什么？！ 光点——【太空机械犬】。 “……”李钦沉默，并且感觉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了。 地图光点只剩下一个代表着什么，他不敢去想。 尽管浑身因为惊骇而生出脱力的感觉，可李钦还是颤抖着站了起来，略带摇晃的走了出去…… 当然，他没有忘记拿上自己的手枪。 ——以防万一。 农场的一切躁动，只限于发生地。 至少李钦出门时，大屋还处于一个静谧的状态中…… 终于。 他来到了冷库。 大门上是可怕的损毁痕迹，铁皮翻起，内部夹层也粉碎成了一地碎末。 当李钦抬眼…… “唔！！”他瞪大了眼睛，更是捂住了嘴，克制自己发出惊叫。 血，全是血。 流淌了一地。 监控视频中的男人，倒在血泊中，了无生机。 “死……死人了……” “死人了！！” 李钦吓得脸色苍白。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身体颤抖，摇摇欲坠，最后只能支撑着门边，堪堪立足。 就在这时…… 黑暗中走出一个影子。 咚咚咚咚。 沉重却灵巧的步伐。 咯吱咯吱，机械犬憨厚的摇动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模样，更像是在邀功。 李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精神吐槽—— “你，你tm还有脸摇尾巴？！” 机械犬仿佛听懂了。 一股子电子合成的模拟声音出现，‘呜呜呜’，竟然是委屈的嘶鸣。 这一次。 李钦没空理会它了。 不是说好了米国种田文男主角人设吗？ 你tm给我搞出人命…… 我还怎么玩？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逐渐恢复了意识。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不停，从他离开大屋到现在，逐渐令他烦躁。 取出一看…… 警报提示。 李钦皱眉，看了看损坏的冷库大门，明白这是大门损毁后，引发了警报的联通报警。 “tm进了贼你没反应，现在来反应了……” “我曹尼玛啊！！” 破口大骂，其实是给自己壮胆提气…… 可胆子还没壮起来…… 李钦眼神猛地一顿，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安保系统联网的是……防盗报警装置……” “现在警报激活，意味着……” “卧槽！！” 李钦看着眼前的尸体，已然不知所措了。 警方要是来了，这一切该怎么解释？ 正当防卫？ 虽然对方是私闯民宅，实行盗窃，并且有摄像头作为记录，但问题是……机械狗的存在怎么解释？ 以隐私法来解读，官方的确没有资格调查李钦的私人物品，但只要警方看到了监控，发现机械狗的可怕，必然会层层上报。 因为就机械狗展现出的威力，已经不是科技产品可以诠释的了。 这tm根本是武器级别的。 到时候，fbi请李钦喝茶将会是必然结果。 机械狗不能留，监控也得删除…… 李钦整合了思绪，瞬间呼唤系统：“系统，收回机械犬。” 系统径直给了操作…… 李钦面前，机械犬瞬间化作一片光点，莫名消散。 他显然没心思去感慨系统的神奇…… 再看一眼那黑暗中的死尸，根本来不及处理了。 首要问题是…… 删除监控记录。 对方是来盗窃的，从农场各处痕迹都能体现，他的死亡可以归结为正当防卫…… 当然，前提是李钦要打一场不短的官司，并且请一位厉害的律师压阵。 至于其他疑点…… 以及，死亡的方式。 李钦只能隐瞒！！ 疯狂奔跑，李钦回到大屋，蹑手蹑脚进入监控室，操作着删除所有记录……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放心。 “后台肯定能看到我删除了记录……” “怎么办？” “必须找专业人士一次性清除才行！” 按理说，李钦现在应该还处于见到死人的恐惧当中……但事实上，当自身受到威胁时，所能考虑的只有保全自己了。 死人？ 那是你tm活该！！ 现在害的老子可能要坐牢，老子管你那么多。 “警报刚响没多久……” “警方要赶来肯定需要时间……” “如果现在能找到专业人士处理问题，或许来得及……” 李钦尽可能保持冷静的去思考。 “可以找史密斯，他负责安保的安装，肯定知道怎么清除后台记录，但我不知道他来后，会不会保守秘密……” “或许可以砸钱买通他？” “老魏说，史密斯很缺钱！” “但是……” “不对！！”李钦神色又是猛地一顿，他再次意识到一个关键处，“警报是可以取消的……” “我回复确认安全，警方就不会出动！！” “卧槽，我怎么这么蠢！” 急中生智的并不晚…… 李钦拿出手机，打开安保系统的控制软件。 果不其然，上面有威胁解除与误报的选项。 “呼……”解除警报后，他总算松了口气…… 也才发现。 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 冷库里，还有一个尸体等待他处理。 并且，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凌晨四点。 留给他处理尸体、血迹的时间，仅仅剩下三个小时，甚至更短。 这时候，李钦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没有使用机械犬，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 任由对方将东西偷走不就好了？ 可如今说这些，根本无济于事。 至于自首…… 呵呵呵。 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李钦华人的身份，本就在米国司法体系里不占优势，而他富豪的身份更会成为别人贪婪的目标。 死的，可是一个白人。 就算存在偷窃嫌疑，但死得那么不明不白，疑点众多，李钦也逃不过涉嫌杀人的罪名。 “毁尸灭迹，只能这样了！” 谁tm能想到…… 原本是拥有系统，走上人生巅峰的局面。 现在搞成这样？ 李钦相信一件事…… 只要存在过，必留下痕迹。 就算这件事最后得以过去，他也要背负心理阴影，担惊受怕很多年…… 离开大屋。 他看了一眼楼上的卧室。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大爹他们回去了，总不能害了他们。” 冷库。 李钦忍着恐惧，拖动着残破的尸体。 即便没有仔细观察，也能从余光中大概判断出，他死前经历了什么……机械犬根本不讲人性啊。 哦，它是只是一直可可爱爱的小狗，小狗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将尸体报上拖车。 拖车内早就被李钦垫了装修剩余下来的塑料布，尽可能减少后期清理血迹的麻烦。 甚至于…… 他现在不敢启动越野摩托。 那玩意的噪声绝对会把大爹大娘吵醒…… 老人家睡眠浅，更何况，黎明将至。 所以，李钦只能硬拉着拖车，向着农场外走去……他认为，农场外的松树林是一个很好的埋尸地点。 当然，这并不保险。 可现在并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转移尸体，他还需要去抓紧时间清理冷库内的血迹。 而现在，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拖车很沉重。 他只能用牵引绳拉着，犹如江道拉船的纤夫，低伏着身体，用体重下坠的引力拖拽。 终于，他到了农场大门…… 小心翼翼的拉开后，他有些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转身，捡起了绳子继续行动…… 却没想到…… 一个声音乍响…… 更是在李钦脑子里炸出一片空白—— “你，在干什么？！！” 第53章 【053】取得信任的第一步 轰！！ 李钦根本听不清那声音里的字句。 大脑凝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谁？ 是谁？ 糟了，被人发现了！！ 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该怎么办？ 杀人藏尸，还tm被人逮个正着，这tm是什么狗屎剧本？ 李钦甚至不敢抬头，内心的恐惧弥漫，更是在放大到极致时，生出了恶念…… 这是本性…… 他在想，要不然连这个人……也杀了！！ 一不做，二不休！！ 机械犬会搞定这一切！！ 人在恐惧下，往往会作出最极端的选择…… 而在这时，那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看来，我的选择对了，今晚也来对了……” “你应该感谢上帝，我今晚难得空闲……” “你需要我的帮助，对吗？李！” 一番话落下。 李钦顿觉错愕，终于下意识抬起了头。 眼见来人…… “史密斯？”不就是那个负责安装安保系统的小老头？ 此时，还是当初见面时的一身皮夹克，油光锃亮，仿佛多年不洗，抬头纹浓重，一直延伸到秃顶处才变得光滑。 一双小眼睛总是波澜不惊，透着故事与深邃…… 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淡漠无比。 并不觉得震惊。 “你，你什么意思……”李钦颤抖的道，而心中并没有放弃那个可怕的念头…… 他不能相信别人。 因为相信别人，就可能害了自己。 史密斯面无表情，但从眼神中能看出……一丝喜悦。 喜悦？ 李钦都觉得自己是看差了。 可又感觉的真切…… 不等他开口，史密斯道：“我是来帮你的，当然，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很难相信……” “这么说吧，你的安保系统我没有对接警方，虽然……你当初选择了联通警方防盗系统的方案。” “我承认我耍了你，但现在发生的事情，也正好证明了我的安排对你是有利的。” 李钦听得发怔…… 没有联通警方？ 这老头…… “什么意思？”他再次问道。 史密斯很干脆：“无论连接警方，还是对接我，赶来救场的时间是一样的，甚至于……选择我，我赶来的时间会更迅速。” “反之，选择前者，有些事情会向不可控的情况发展……例如现在。” “我知道你农场的情况，嗯，准确的说，我调查过你，默默无闻的俄勒冈大学学生，忽然买下了老鼠山农场……你闹出的动静在这片地区不小……” “我怀疑过你是有钱的白痴，心血来潮才买下农场，但在我完整看过你农场的情况后，我相信你是有经营实力的。” “巨型蔬果的名声不小，我听过本和威利的吹嘘，它很赚钱，并且是新型专利，后来的电视节目也证明了这一点……哦，你知道，老年人打发时间的项目只有电视机了。” “那么我们回到正题……” “你是华人，有钱，有技术的华人，这会引起别人的觊觎与贪婪……你愿意花十几万安装安保系统，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害怕有人来找麻烦……” “所以，我当初给了你两个方案，并且自作主张的帮你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因此，我来了，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而你，需要的只是支付给我相应的报酬。” 史密斯的语速很快，仿佛是在轻描淡写的跟李钦完成一次闲聊，至于对那死尸，他根本没一点反应。 所以，他的解释很容易让人理解…… 他经过了调查，所以留了一手，想看看能不能从李钦身上赚取到报酬…… 这与他的情况吻合。 老魏说了，他缺钱！ 综合所有逻辑，他的解释是合理的。 但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史密斯笑了笑，但说实话，他笑起来很吓人，让李钦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心里随时可能召唤机械犬来大开杀戒。 他道：“放松，放轻松……” “我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相信我，也没有理由相信我……” “死人对你来说，很可怕，很棘手，但对我来说……却是稀松平常的。” “你可以回忆一下我当初跟你说的……” “选择后一种方案，我会为你处理任何事，我说的是任何事！” “例如眼下，我的开价是五万刀。” 李钦还是不信，正常人都不会信，更别提他又把握在干掉这个老头，只不过这也意味着他要负担更多的风险。 所以，李钦在挣扎：“钱，我不缺，但我很难相信你。” “意思是你答应？”史密斯笑容更浓了，也更加令人觉得害怕了，“那太好了……” 话落。 史密斯抬步，走了过来…… 李钦吓了一跳，压着声音呼喝：“别动，站住……你要，你要干什么？” 史密斯抬起了双手，笑容不变：“孩子，放轻松，相信我……这是你和我取得信任的第一步……” 李钦的反应很大…… 所以，史密斯放慢了脚步，并且双手高举，握在一起：“你看，我握的很紧，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取得你的信任。” 李钦深吸一口气，终于是闭了嘴，向旁边让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准备做什么…… 很快，史密斯来到了拖车旁。 当他看到拖车里的尸体，原本平静的表情，终于荡起一丝波澜，然后不同寻常的看了李钦一眼…… 不明白，李钦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尸体的惨状，像是被野兽撕咬，咬合力大概等同鳄鱼，否则不会连骨头都被咬碎。 但他并没有多想，一如他所说，他是来帮忙的。 只见史密斯毫不在意的抓起了死者的手臂…… 然后，掀开自己的衣袖。 撕啦…… 用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刮出几道血痕，鲜血瞬间就从皮肤内涌现了出来。 李钦蒙了…… 这tm是什么操作？ 自残？ 还是特殊的lian尸@@癖？！ 动作完成，史密斯晃了晃死尸的手，严肃道：“那么现在……我的朋友，我和你是共犯了！” “他的手指缝里有我的皮肤组织，就算我现在报警，事情也解释不清楚了……” “你，相信我了吗？！” 李钦全然没想到，史密斯会这么搞…… 共犯？ 那还有什么不信的？ 可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有了把柄，被这个小老头攥在了手心里，当然……这是相互的。 李钦有些头疼，不……是非常头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史密斯却依旧淡定，随意放下了衣袖，看了一眼老旧的腕表：“时间不早了，除了清理尸体，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解决……” 第54章 【054】诡异的现场（4更求一切） 李钦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凝滞空白…… 转移尸体，来到松树林。 两人一起将尸体丢下拖车，老史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人都有第一次，不是吗？放轻松，伙计，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在俄勒冈，每年都有上百人死于非命，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人发现……” 很负责？ 你凭什么负责？ 李钦想吐槽，可看到史密斯淡定的目光后，却又说不出口，他似乎还有话说…… “当然，你或许不信，但你知道，俄勒冈通过了合法吸食的法案，为了某些利益，难免会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据我所知，你们这片农牧区就有不下于五家，在非法种植相关作物。” “否则他们可赚不到钱……” “你现在的情况可能跟他们不同……他只是个干脏活的，背后还有主谋，所以处理会麻烦一些。”他看了一眼尸体，头一次露出较为严肃的表情。 “不过，你放心，我的要价，物超所值，毕竟我跟你是共犯了，不会让你出事的……也正如我说，这在俄勒冈只是小事。” “走吧，回去看看现场，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率先走了。 李钦停了两步，看着他的背影，无言以对。 一条人命啊。 就这么稀松平常？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真是安保公司的经理？”李钦追了上去，想要获取更多关于史密斯的信息。 “如假包换。”史密斯一副闲聊的样子，娓娓道来，其实也是为了打消李钦的顾虑，“不过是挂职，我不坐班，有订单才有钱赚。” “因为我原来是尤金的警长，所以才用面子换来了这份工作……” “平时的安装都是小单子，勉强混口饭吃，偶尔……我会做一些类似今天的工作。” 对了。 老魏说过，他是警长出身，后来退休了。 他还有个当警官的儿子牺牲…… 从他的职业履历上来看，处理这种事情的保险性会大增。 “那么，现在你要告诉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以及你都做了什么处理，我需要所有细节，如果你现在还不信任我……但凡最后出了纰漏，你跟我都要倒霉，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史密斯边走边说。 李钦深吸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儿。 机械狗不能说，与系统相关的一切都不能说。 他只能告知，自己发现了闯入者，最后产生了冲突，结局很显然，自己赢了，对方死了。 至于处置办法，他当然没有遗漏…… 删除了监控，之后就是转移尸体被发现。 “很含糊，好吧，希望你没有太多重要细节的保留……监控删除后，系统的后台还要处理干净，不过不着急，等处理完现场，我再去搞定后台的事情，现场在哪里？” “冷库。” 两人加快脚步。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天色蒙蒙亮起，李钦甚至不能保证大爹会不会早起而发现这一切，至于老魏和本，他们倒是很准时，不会早到，也不会晚到。 不过李钦还是给他们发了个消息…… 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史密斯称赞道：“你做得很好，也表现的比我想象的镇定……至于你的家人……如果苏醒了，你要拖住他们。” “没问题……” 正说着。 二人到了冷库。 也就在史密斯还想开口说什么时，他神情一顿，目光凝固在厚重的冷库大门上…… 虽然不是纯钢制造，但想要造成破坏也不简单。 可眼前…… 大门像是被什么生物咬碎。 出现一个缺口。 铁皮翻卷，龟裂，显示着巨大的破坏力。 回忆起那个尸体…… 史密斯也以为是什么生物咬死的，但现在看来……法克，什么生物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他的目光旋即转向李钦，凝视着他。 即便无声，也透露着一个意思…… 你tm到底干了些什么？ 李钦被他的目光搞得有些心虚，但要解释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对吗？只要处理好痕迹，我们不会有危险……” 史密斯叹了一声，无奈拍了拍自己的小臂，道：“我有些后悔了，但……也来不及了，开始工作吧，你去找工具，消毒水，尽量多的垃圾袋，最后帮我把风，我来处理这一切。” 李钦照做了。 找来工具的同时，也得到了两个员工的短信回复…… 老魏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 本大大咧咧，直呼老板万岁。 李钦回复老魏后，就收起了手机。 然后。 一边观看着史密斯干活，查缺补漏，一边注意着大屋的方向，保证大爹他们不会过来…… 整整一个小时。 血迹被清理干净了。 得益于冷库的冷冻作用，血液凝固，被史密斯用铲子铲除，当然其中会有一些残留痕迹，被史密斯用外面的尘土暂时伪装成脏的痕迹。 “这边事情暂时搞定了，我需要回去带些专业的清理工具再来收尾……” 年迈的史密斯有些气喘，浑身带着些颤抖，冷库的温度显然不那么令人舒服。 “等你的家人醒来，我们去搞定监控后台的问题……” “最后，尸体我会处理掉，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着我，另外我会去调查这个人的身份，最后清理掉他在尤金的所有痕迹。” “当然，这需要你率先支付我一万刀，其中我可能需要打点花费。” 李钦表示赞同：“等会进屋，我给你拿钱，清理尸体我要跟着……” 史密斯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很谨慎，这是好事。” “另外……有一点补充。”李钦想了想，道。 史密斯看着他，等待着后续。 “那人的名字我大概知道……”李钦说道。 史密斯皱眉：“你知道？你们认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你们有过交集，事情会很麻烦。” 李钦立即摇头道：“不认识，但我因为一些关系知道他的名字，我可以保证，我们没有交集，当然……今天是第一次。” 史密斯彻底搞不懂了。 方才他也检查了尸体，对方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而面前的李钦…… 又说知道名字，又说没有交集。 整件事都透着诡异。 还是说，李钦拿走了对方的身份证明？ 不过，他选择信任，因为李钦作为真凶，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帕特里克.菲尔顿，这是他的真名，希望能减少你的工作量！”李钦也是不得以道出。 史密斯要处理手尾，他必须尽可能提供信息，这对他的安全有利。 “我知道了……” 史密斯点燃香烟，抽了起来，吞云吐雾时，两人保持沉默，也消化平复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一直到大屋亮起了灯光…… 他丢掉香烟踩灭：“走吧，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另外……我的身份是安保公司经理……” 史密斯又看了一眼那个诡异破碎的大门：“我来是因为冷库温差，导致大门爆炸，引发了警报，你可以给你家人这么解释……” 第55章 【055】处理手尾 “这是史密斯，安保公司的经理，一个……可靠的老伙计，农场的安保系统是他负责安装的，昨天晚上冷库出了问题……” 按照史密斯的人设铺垫，李钦的介绍没做改变，因为这份说辞相对比较合理。 介绍时用的英文，大爹应对自如，还送来了咖啡，全程没有任何怀疑。 大爹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大侄子昨晚刚杀了一个人！！ 清理后台。 李钦全程看着，以免史密斯耍花招。 所谓的信任可不是一次埋尸合作，就能彻底达成的。 机械犬的存在痕迹必须清除。 史密斯知道李钦的顾虑，一边操作监控系统，一边介绍着使用方法：“这里能登陆后台……然后清楚所有后台痕迹，你如果不放心，还可以找专业人士来看看。” 李钦从头看到尾，没发现纰漏，而他也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我去给你拿钱。” 取来现金，给了他一万刀，没多给……乱开口子，史密斯可能会坐地起价，变得贪婪。 李钦没有什么拿捏人心的本事，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甚至于…… 一直到史密斯准备离开，他心里都没谱，怀疑着这老头会不会反手来一个欲擒故纵，跑到警局报警。 “我会很快回来，看好尸体，不要让人靠近。”史密斯嘱咐道。 李钦终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尸体刮伤史密斯，是李钦亲眼所见。 现在农场监控记录也被清理干净了，正如史密斯说的一样，他在这件事里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内心的不信任，只是处于危机状态下，本能的多疑。 而事实证明…… 史密斯很靠谱。 再次折返是两个小时后。 在这个时间里，李钦坐在大屋的廊道喝茶，这个位置恰好能将藏尸地的方向收入眼底，确保没有人会过去。 这一次，史密斯带来了所谓的清理工具，与李钦照面后，径直去了冷库里处理，没有惊动大爹大娘。 而大爹大娘正伺候着乔乔洗漱换衣，准备早餐。 忧心忡忡解决了早饭，大爹才看着李钦疑惑道：“本和老魏怎么没来？” 李钦随便找了个‘放假’的借口搪塞过去，然后笑着道：“今天你们开车去城里转转吧，我得处理一下冷库的情况，就不陪你们了，顺带买一些日常用品回来，再给我们乔乔买些衣服，来的时候就带了几身吧？俄勒冈马上就要冷起来了……” 大爹大娘也正有此意。 既然打算多待一阵，肯定要适应生活环境，自己开车出去转转，再好不过了。 大爹在来之前就申请了国际驾照，开车没问题的。 一家人前脚刚走…… 李钦立即赶去冷库。 地上的残留彻底被清除，已然看不到任何痕迹，史密斯一看就是专业的，即便肉眼已经难见，还在用不知名的药水擦地。 他看到李钦到来，便说：“你把大门的残骸收敛一下，到时候一起清理掉……” “另外，我在你农场外围的护栏，看到了他进来的痕迹，等会我们把它填平，最后是松树林里的卡车，我会把它开走，但你需要开着我的车把我送回尤金。” 老史密斯很疲惫，上了年纪干这么多活，也是难为他了。 不过李钦支付的薪水可不低。 整件事的报酬50000刀，李钦不信打点关系会用去超过一万。 四万，乃至更多，都是净赚。 “好。”李钦废话不多，也跟着帮忙。 不多时，两人彻底处理好冷库的情况，带着东西出门，先开着史密斯的破皮卡到了农场道路的出口。 史密斯下车，果不其然从松树林里开出另一辆皮卡。 二人打了个手势，继续出发。 从县道拐入一个偏僻的小路，沿着方向辨认是去往尤金的，只不过道路非常破败荒凉。 李钦有些心虚，并且后悔自己没随身带着家伙。 万一这老东西搞事情，自己可能要栽了。 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至少车子是自己在驾驶，出现意外只能一脚油门踩到底。 不过情况没有想象的糟糕。 车子沿着小路，逐渐靠近城区，又走另一条岔路，拐向尤金城区的北边，较为荒凉的工业区。 在这里，史密斯带李钦到了一家垃圾处理场。 驶入后，史密斯打手势让李钦不要下车，他去交涉。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人将那辆皮卡开走，史密斯才折返上车，淡淡道：“知道你不放心，所以我们多等一会。” 李钦没问。 静静等待…… 大约十几分钟…… 只见远处的吊机，伸出巨大的钳子，将卡车吊起，丢进了一个垃圾压缩处理器内。 机器开启。 嗡嗡嗡后，伴随的是钢铁粉碎的声音。 等吊机重新将车子夹起来，便已经成为一块铁饼。 李钦看的有些震撼…… 这处理渠道太吊了。 史密斯道：“明天会有人将东西拉去钢联厂，一切痕迹都会损毁，接下来的事情你帮不上忙，我会调查帕特里克，清理掉其他痕迹，你等着我的消息就好。” 李钦点了点头，但心头还绷着一根弦：“尸体呢？” “今晚十二点，我带你去处理。” …… 夜晚。 李钦躺在床上全无睡意。 从昨天半夜惊醒到现在，他根本没合过眼。 与瑞提亚的闲聊都索然无味了。 一边一次次确认大爹大娘已经入睡，一边等待着史密斯的联络…… 十二点半。 史密斯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钦轻声下楼离开。 在藏尸地，与史密斯会和。 早前两人并没有挖坑埋尸，只是用松针覆盖。 史密斯带来一个陈尸袋，将尸体收敛还不算完，指挥李钦一起将周遭带有血迹的泥土挖出来，一起带走。 最后，搬运装车，摸着夜色，开车向着东方丛林山脉而去。 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 地势越来越高。 按照这条路走下去，能抵达东部的海岸线，但史密斯显然没打算走那么远…… 在一处山区路段的转弯处停车。 李钦心里发紧，这地方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了？” “到了。” “到了？” 史密斯笑了笑，径直甩门下车，跑到车后斗：“来搭把手……” 李钦茫然，却也照做了。 随同史密斯，搬运装尸体的陈尸袋，走到了转弯处的悬崖边，这里甚至连护栏都没有。 下方…… 深不见底，一片漆黑。 远方倒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现出原始森林的模样。 “这下面原来是个矿洞，不过你放心，从1900年以后就彻底废弃了，我们身后是尤金的农牧区，前方是以前的县道公路，不过你知道x县道不在这里，所以这里很少有车辆通过……” “除了伐木工人与运送木材的卡车。” “把他丢下去……” 李钦微微发愣：“你确定不会出事？” 史密斯都懒得理他，他一撒手，李钦单手抓着袋子的手也拉扯不住，任由尸体落地…… 然后，被他一脚蹬了下去。 这时候才解释：“前方是无人区，下方是原始森林，袋子是可降解材料，入冬后会迅速因为低温破裂，尸体的恶臭会引来过冬的狼群吞噬，一切痕迹都会归入自然。”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下面不只这一具尸体，尤金不少手上沾血的恶人，都会把尸体丢在这里，或许有一天，那骸骨会堆积上来吧，但显然以我们的年纪，看不到那壮观的一幕了。” 史密斯还在开玩笑…… 但李钦显然笑不出来。 上车，回返。 第56章 【056】回到正轨 史密斯开车送李钦回到了农场。 临下车前，他再次开口：“明天我会带人来重新安装你的冷库大门……你也不希望更多的人看到你冷库大门的异常对吧？例如尼克。” 李钦点头。 也突兀反应过来一件事。 史密斯是尼克介绍的。 他不由产生联想，问道：“尼克和你是一路人？” “不，他是正经商人，但这世道谁说的准呢？说不定他也会遇到类似问题，但至少现在没有。”史密斯实在提醒他，尽量规避这件事。 “我懂了，那尾款……” “明天给我，尸体已经处理掉了不是吗？最后的痕迹清理我会做好，毕竟全程我都在陪着你做事，你不用担心。” “好！” 李钦下车，静悄悄摸回了房间。 他却依旧没有睡意。 倒了一杯酒，也没敢立马喝。 而是坐在床边，一点点整理着整件事的头绪，生怕自己有半点遗漏。 他甚至都想上网搜索一下—— 【关于如何毁尸灭迹的手段】 但如果真这么做，那就真是傻叉了。 假设东窗事发，就凭搜索记录也可以让他身陷囫囵。 最后反复从头到尾思考过后，李钦总算松了口气……猛地灌下了一整杯威士忌，呛得他咳嗽了好半天。 不适过后，彻底放松下来…… “应该，不会有事了！” …… 翌日。 李钦依旧没敢睡懒觉。 史密斯一大早再次过来，带着新的冷库大门，以及两个拉丁裔，也是米国社会最底层的民工。 来自墨西哥。 “从招工路边找来的，放心，原来的大门我会带去处理厂处理掉。” 李钦没多说…… 等新大门安装好，他摸出准备好的信封。 史密斯打开看了一眼，眼神一亮，抬头看着李钦：“比说好的要多……” “总共八万。”李钦的意思很明显，封口费。 “你其实不用这么做，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史密斯甚至准备将多余的钱拿出来。 李钦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果决，安全感又增加了几分。 但他按住了史密斯的手：“我坚持……” “而且……” “我听说，你的情况不太好，有一个患癌症的儿媳妇要照顾，还有一个小孙女，你需要钱，不是吗？” 话落。 史密斯动作停滞。 眼神严肃的盯着李钦，深邃、阴沉…… 可是，又在十几秒后，变作笑意：“随便你，不得不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 史密斯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而方才十几秒的眼神交锋的内涵，两人心照不宣。 李钦多给钱，封口费是一方面，也是威胁他，我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有一个儿媳妇和孙女，所以咱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尽量还是不要闹出幺蛾子。 而史密斯，当然也不需要什么威胁的言语……不要动我的家人。 因为大家都知道…… 只要二人各自保守秘密，谁也不会乱来。 而各自的家人，就成了保守秘密的枷锁，并且李钦不需要担心……史密斯会贪婪的一次又一次索取，将他当成提款机。 这不是事后的卸磨杀驴。 只是李钦的自保手段。 所以，史密斯不会恼怒，一手钱，一手货，明码标价的交易就算告一段落了。 “草！”李钦忍不住低声骂着，“草草草……” 他很愤怒。 不是针对任何人。 只是对这件事的发生而宣泄着情绪。 等回身前往大屋时，他就调整好了一切，重新带上了笑容的伪装。 心底则在重新考虑着…… 要不要让大爹大娘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 李钦的状态很糟糕…… 不只是心理上的，或者说，因为心理原因，他大病一场，高烧不退。 去医院输液三天。 大爹大娘悉心照顾才得以痊愈。 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发现异常，无论是两个员工，还是大爹大娘。 恐惧与担忧一点点磨灭。 又在出院当天…… 李钦彻底放下了，因为收到了史密斯的电话—— “一个好消息。” “他是在逃逃犯，身上命案不少，就算他的雇主发现他失联了，也不会报警，所以你可以彻底放心了。” 他甚至没等李钦开口，径直挂了电话。 李钦有些反应迟钝…… 等了许久，才真正意义上的吐出心中郁结的浊气，如释重负。 杀人。 正常人都会有心理负担。 经过这些天的调整，李钦还会时常做噩梦。 可如果被杀者是逃犯，且作恶多端…… 那么好吧。 圣母的心态，完全可以放下了。 “老子这是惩奸除恶啊！！” 消失已久的真诚笑容，重新浮现在了脸上…… 至于事件主谋那边…… 呵呵呵。 有本事就继续来搞事情，老子奉陪到底。 李钦可不会忘记韦尔斯。 就看韦尔斯能不能知难而退了！！ 且有了那一晚的惨剧。 李钦学聪明了。 “系统，替换机械犬……”他脑子里蹦出乔乔可爱的模样，想了想道：“要斑点狗吧。” 学名：大麦町犬，亲人的犬只，也能与小孩和睦相处。 而系统犬只本身就具有高智商，从上次机械犬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斑点狗被更多人当做观赏宠物狗。 但它最初的使命，其实就是一只工具狗，驯养后能够帮助人们长途押运马匹和牛车，充当护卫。 且系统犬只，可不怕子弹，这一点是经过与系统核实的。 真要有人在敢来…… 那么不好意思。 老子开着摄像头等着你被咬死。 还tm不用负责任！ 说起来，当初如果雇佣的不是机械犬，事情也不会向着超出预计的方向发展。 “乔乔，看看这是什么？” 李钦假装出门一趟，开车进入农场的一瞬间，将斑点狗召唤了出来。 开门下车，带着乖巧的斑点狗进入别墅大屋。 漂亮匀称的花纹，显示着它高贵的血统。 乔乔一见就喜欢上了：“哇……狗，大狗狗！！” 大爹大娘也被美观所俘虏，但又吓了一跳：“这会不会有危险……而且，大家养狗不都是从小开始养吗？” 李钦解释道：“这是受训过的狗，能看家护院，绝对不会攻击主人。” 这一点，李钦可以保证。 因为只需要在系统里设置守护人群就可以了。 大爹、大娘、乔乔以及本、老魏都在保护目标里。 他们起初还有些担忧。 但随着斑点狗表现出极致的聪慧后，逐渐放心了。 倒是本那个奇葩，在后几天，犹如发现新大陆一样告诉李钦：“老板……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怎么了？”李钦疑惑。 本说：“杰斯（给狗取的名）好像从来不拉屎……我百分百肯定，我观察好久了，只吃不拉……”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你丫闲的蛋疼啊？ 李钦有些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系统狗的确不拉屎……但至少能吃东西。 神奇的消化系统，也只能归结于系统的黑科技了。 “你很闲啊？月底扣一百刀奖金！！” 日子，逐渐回到了正轨。 第57章 【057】李钦：？？？（3更求一切） “坐好！” “哼！” “坐好！” “哼哼！” 大娘在跟乔乔较劲。 原因是，大娘让乔乔学习，而乔乔并不愿意。 李钦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可可爱爱的人类幼崽，也只需要可可爱爱就行了，为什么要学习呢？ 当然，作为与乔乔处于同一阶层的李钦，可不敢忤逆大娘。 小孩子的教育问题要跟上。 至少大爹就很聪明的不去理会这件事，老来得子，他很想宠溺，可大娘总是看得透彻，不想让乔乔成为刁蛮公主类型，万一…… 他们离世很早，乔乔很难独立。 不过现在…… 李钦倒是一个很好的托付对象。 当然，说这些还太早了。 “乔乔，你要听话，哥哥给你买一匹小马回来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骑马吗？”李钦循循善诱，打算用好处收买小家伙。 谁知道乔乔不吃这一套：“杰斯就是小马，杰斯……你说对不对。” 汪……杰斯很忠诚的匍匐在小主人脚边，彻彻底底一只舔狗做派。 大爹大娘也曾好奇，这一只外国狗，还听得懂中文？ 李钦知道答案…… 废话。 说到底系统也是原产自华夏的。 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大爹大娘询问过这是谁，李钦当然不敢说……这是他爸爸…… 只是说，这是一位他非常敬重的长辈，在米国给予了他重要的帮助。 大爹说：“那什么时候请人家来吃饭啊？” 李钦有些慌……他倒是想，就怕不够资格请动小马哥啊。 “嗯……他回国了……” 于是乎，偶尔的上香环节取消了。 李钦只能每天在心中默念，小马哥万福金安，长命百岁…… 尊敬，是放在心里的。 乔乔不好哄。 大娘快跟她吵起来了。 李钦也头大，最后打算先把小马驹买回来，等小家伙见到了应该就会动摇。 另外一个目的…… 大爹眼馋红翎许久了。 但李钦吊着的胳膊，却提醒着大家不要胡来…… 与大爹商量了一下。 大爹蠢蠢欲动，却有些不好意思。 买马属于奢侈消费啊。 李钦劝道：“我有钱，不只是那件事……农场本来就很赚钱，而且天天骑着摩托味道很大，最好以后全部改换马匹。” “如果不是赛级，不论血统，普通马匹很便宜的。” “再说了，我得孝敬您啊。” 大爹想想也是…… 大侄子是有钱人。 彩票中了不说，农场情况良好。 “行，但你大娘那边，咱们要一起应付。”爷俩打算同仇敌忾，统一战线…… “ok！” 妻管严不是坏事，这是和睦家庭的核心要领，大爹用几十年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 李钦给贾维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普通马啊，要不你来我这儿？马市不是天天有，我有几匹听话的母马，很温顺，年纪大了不好动，最适合新手练习。” “至于你说小马驹……” “我不建议，这玩意比人长得快，你要给小朋友骑，我可以帮你联系pony。” 李钦不太懂：“pony？” “矮种马，你不知道？” 李钦心说你tm给我飚专业名词，我tm哪里懂。 “行，我先去瞅瞅你的母马，你帮我联系pony。” 随后。 带着大爹就杀向贾维的农场。 贾维的产业很大，入门就显得大气，马厩、谷仓、牲畜栏应有尽有，抬眼望去是一大片优质草场，一直蔓延到后方山头上，占地约1300公顷，家大业大。 介绍了大爹的身份，友好交谈。 然后一人发一根雪茄，去跑马场看马。 贾维爱马，也经营马，据他所说，一年到头能赚个小几十万刀，但到底如何说不好…… 李钦很少来他这儿。 这次看了看规模…… 农场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牲畜，但他的牲畜群并不算数目庞大，李钦不自觉就想起某位心狠手辣的老家伙的提醒…… 这片农牧场区，不少人在干脏活。 李钦不打算探究，只是好奇，并且会严格杜绝这种事在老鼠山的发生。 那种违法事物，害人害己啊。 贾维的牛仔拉出三匹母马，全是十岁龄，刚过了状态巅峰期，生了三胎，如他所说，性格温顺。 与红翎不同，第一次大爹就骑上去了。 简单介绍了要领，很轻易操控的溜了一圈，就算跑起来也很稳当，速度不快。 李钦看得眼热…… 胳膊的伤势其实早就没大碍了，不过医生建议不要剧烈运动，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去跑了几圈。 然后决定…… “就他们了！开个价。” “打包八千刀，它们的身体健康，至少还能活十几年，并且属于优良种，当然他们不能劳役，是骑乘马匹，足够在你的小农场跑了。” 价格倒是不贵。 友情价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年纪不小了。 李钦干脆付钱，等大爹继续享受骑乘快感时，与贾维商量矮马的事情。 “那些家伙价格不菲，看你要好一些的还是差一些的了。” “好一些的，要幼龄能培养感情的，你知道我不差钱，那是我伯父的女儿。” “行，预算三万左右，我给你搞定，小孩子从小培养马术是不错的选择……” 李钦没想到开口就是三万。 两匹成年马才八千刀好不好？ 不过，为了乔乔，这点钱算什么呢？ “行，你尽管联系，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你可别坑我，我有专家帮忙鉴定的。”以李钦和瑞提亚的关系，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空。 确定好这些事，贾维派了两个牛仔，将马装车，跟着李钦返回。 回到老鼠山。 卸车时，两匹马也很温顺，没有红翎当初来时的躁动不安。 任由大爹牵着，乖巧的不行。 等两个牛仔离开。 大爹就准备上马兜风。 本与老魏眼热的走来，显然也知道他们也有的玩了。 不过还不等几人行动。 听到动静的大娘，带着乔乔走出来了：“买马了？” “谁的主意？”大娘可知道，他丈夫最近对马很感兴趣，时不时就要絮叨两句…… 李钦与大爹对视一眼，有些虚啊…… 前者正要开口。 没想到大爹很讲义气的率先站了出来…… 但李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 “都是你的好侄儿啊！” “我现在说他，他就不听，非要买马，还说什么要给乔乔买一个小矮马……” “我拉都拉不住……” “哎，孩子年纪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不管用了！” “你赶紧说说他吧。” 大爹痛心疾首，指着李钦，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钦：？？？ 说好的一起对付大娘，你，你出卖我？！ 不过大娘只是皱了下眉，随即舒展…… “是李钦啊。” “……那没事了！” “但是老李，你不准骑，多大的人了，伤筋动骨可是大问题……” 李钦呆滞的面孔瞬间松懈了，微笑的看着大爹…… 所以，这一波……您老怎么说？ 大爹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第58章 【058】疯狂砸钱 贾维的动作很快…… 不出三天就给李钦回信了。 “李，好消息，你要的矮马我联系到了，21000刀，血统纯正的设特兰矮马，上个月才到米国，现在正在加州一家专业马厩，刚满六个月，是一匹纯棕色的小家伙，我给你发了照片，你快看看。” 李钦没挂电话，打开贾维发来的图片。 憨憨的样子，皮毛很漂亮，主要是精神头足，乔乔肯定会喜欢。 “我要了，你帮我送来吧，钱我给你转账过去。” “没问题。” 关于辛苦费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老米做事很自觉，贾维也不会白干，或多或少有抽成。 李钦没着急告诉乔乔和大爹大娘，等矮马送到再说，贾维说需要几天时间完成交易，他正好要去加州办事，亲眼确定一下。 大爹这几天没能如愿骑马。 本与老魏是玩嗨了。 大娘的态度异常坚决，就是害怕出事…… 对此。 李钦表示无能为力。 尽管大爹说：“帮帮我吧，你知道你大娘的，我要敢说是我买的，这一个月都不会给我好脸色，那时候我不是吓住了，情急之下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哦呵呵。 叛徒，理应承受代价。 但其实，等小矮马到了，乔乔玩上，大娘也会松口。 农场的巨型西红柿再次收割，装进了冷库。 而除此之外…… 李钦联系了尼克。 “修建员工宿舍没问题，小工程，我派人来就能完成，毕竟也不是你住，装修要求不用太高吧？他们是来干活的，不是度假。”尼克没打算过来，他很忙的。 李钦道：“我觉得你还是过来一趟，我还要继续加建大棚。” “大棚？室内种植区？我上次不是介绍了一个人给你？”尼克表示疑惑，农业建筑不在他的经营范畴之内。 李钦笑了起来：“那个人要价太高了……除此以外，这次是大生意，我觉得你可以因此而拓展一下自己的经营范畴，大棚建造并不难。” “我打算加盖四十公顷的温室。” 话落。 电话内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又在半分钟后，才传来尼克的惊叫：“玛德法克……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钱吗？！” “李，你疯了吗？” “作为朋友，我应该提醒你，不要冲动……” “当然，我知道你的农场很赚钱，可是……四十公顷的温室，那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整个俄勒冈，不……就算是蒙大拿的顶级农场主，也不可能这么干！” 李钦知道自己的决定很疯狂。 但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系统用地必须形成温室覆盖，这才具有说服力，以及隐私性，而仅仅四十公顷的温室，也只能覆盖10块系统土地而已。 剩余14块还暴露在外。 这也意味着…… 李钦很难将它们利用起来。 想要靠系统土地赚钱，发挥作用，就必须去投资，大笔大笔的砸钱，掩人耳目。 而这也是一次性投资，一劳永逸。 “尼克，放轻松……” “我知道那是一大笔支出，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做。” “上次你找来的人，一公顷要了我600000刀，这一次，我希望价格能压缩到15万一公顷。”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我的报价很过分，但是你要明白，上次的安装施工，全是人工操作，但这一次，四十公顷的土地必须有‘机器进场’，施工费降低，且大批量的材料购入，也会拉低价格。” “你可以先制定方案，再跟我聊这件事……” 尼克听完，倒抽凉气…… 他听出来了。 李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心血来潮。 他，是真他娘的打算这么干啊！！ “你等我，我现在就来……”尼克瞬间挂了电话。 因为他明白，这涉及到近千万米金的交易，如果生意真能达成，他仅仅赚一小部分，也是上百万的利润。 而此时的李钦。 挂断电话后也有些心跳加速。 就算真能达到他预计的15万一公顷报价，10块系统土地，总计41.6公顷，费用高达六百万米金以上。 所以，这样的做法显然是疯狂的。 要知道，他银行卡的现金，如今只剩下五十万不到。 试问哪来的钱开工动土？ 答案是…… 吃老本。 【系统金币：48554418】 按照兑换比例，他能得到七百五十万左右的米金。 当然，金币不能全部兑换，要留一些购买系统物品，例如系统作物……以及雇佣犬只使用的狗粮。 系统狗粮是用点券支付的。 而金币可以用来兑换点券。 兑换比例堪称坑爹…… 一千万金币，只能兑换5000+280点劵，后面的280是系统送的。 也就是说，李钦花费一万点券购买的狗粮，相当于三百万米金的价格…… 这么去想，简直吓死人。 不过，赚取点券的手段也是有的。 鱼塘。 以李钦的农场等级，鱼塘早就满级了。 一次可以养殖10条鱼，所有鱼的成熟期都是24小时，点劵鱼每24小时可以产出3000点劵。 三天的功夫，李钦就足以支付一个月的狗粮钱。 唯一无奈的是…… 金币能兑换点券，点劵不能兑换金币。 不然李钦根本不用为钱发愁，一天的收入就是上百万刀。 所以，当务之急，李钦还有一个打算…… 开辟系统鱼塘。 这都会在建造大棚是同时进行。 只要鱼塘有了，李钦不需要担心入不敷出。 除了【点券鱼】，自然还有【金币鱼】。 每个月养殖四天点券鱼，足够支付狗粮后，剩余二十六天养殖【金币鱼】，每天能带来的收益是220000的金币收入。 一个月总合5720000的金币收入。 兑换米金88万刀。 这，还要什么自行车？ 根本不怕不赚钱，加上给亚当斯供货，一个月稳稳当当120万米金入账，任何问题都不会有。 更别提…… 李钦还有‘根基’在。 作为资深qq农场玩家，全部习惯性的储存仓库，积攒金币，为了一次性卖出获得大量金币的成就感。 所以，在他的系统仓库里，还盛放着高达三千万金币的收获物等待出售。 除此以外，牧场因为暂时没有位置开通，仓库无法使用，里面同样存在着巨额财富。 总而言之一句话…… 钱的问题不考虑，李钦能应付的来。 投入才有回报！！ 呼唤系统，李钦很果断就将仓库里的作物全部出售了—— 34165199金币到账。 【金币余额：82719617】 如果全部兑换米金—— 那可是整整1277万米金的巨款！！！ 当然，现在不着急…… 等尼克到了，先聊聊再说。 第59章 【059】有钱任性 尼克来得很快…… 半个小时，杀到老鼠山农村。 在李钦面前，他就没必要装模作样，玩什么商业场上的心理战了；这么粗的大腿不抱，等什么呢？ 下车。 尼克一看到门廊上的李钦，就快步走来，张开双臂：“噢，李，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你真是越来越英俊了……法克，该死的，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大呼小叫。 大娘牵着乔乔出来了。 尼克一见屋子里走出两个与李钦一样的华人，表情微微发怔……怎么还有孩子？ 所以，这是李钦的家人？ 他反应极快，脸上笑容瞬间堆积：“多么可爱的小天使啊，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乔乔似乎从来不怕生。 虽然最早也奇怪过‘黑人’的皮肤为什么那么黑，但在与老魏的相处后，早就习惯了。 “jojo，你呢？”一段时间的英语培养，还是起了作用。 主要是有语言环境。 为了锻炼大娘的口语，李钦和大爹尽量在家也用英语沟通，乔乔则是耳濡目染，小孩子的语言天赋一般来说都不错。 “尼克，你可以叫我尼克大叔。”黑人自带一种滑稽的语气，跌宕起伏的声调很有嬉皮感，逗得乔乔咯咯发笑。 与小家伙打完招呼，他才连忙对大娘自我介绍：“我是尼克，李的好朋友，真抱歉……他没有告诉我你们来了，不然我一定会带上礼物的。” “我是苏珊，很高兴认识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口语还不是很利索。 转头对李钦道：“你们聊，我带乔乔去找你大爹。” 二人走后，李钦解释：“我大伯与伯母来了，乔乔是我堂妹。” “哦，该死的，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你知道我这样空手而来很失礼。” 尼克在刻意讨好。 李钦笑了笑：“来吧，跟我进来。” 两人没在客厅停留，径直去了书房，免得大爹大娘回来，听到细节…… 数百万米金的投入，难保他们不能理解。 落座。 李钦问他：“喝点什么？” “威士忌，我需要一杯酒来压压惊。”尼克很果断道。 “但是你开车了……” “你这么大的房子，缺我一间卧室？好吧，大不了让威利送我回去，快，我需要酒精。” 李钦倒了两杯威士忌，其中当然馋了一些水，味道冲淡一些，今天就算不会谈到核心部分，保持头脑清醒还是必要的。 等尼克缓口气才蠢蠢欲动道：“李，你确定了？四十公顷的温室？” “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这笔投资太大了。” “你的资金充足吗？” “好吧，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但我是说，如果要贷款，你的压力会很大，而且以老鼠山的资产也抵押不出太多额度。” 他很着急，至少想要确定消息……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对钱的问题发愁？当然，这不代表我是个凯子……其实，你应该带着计划书来的，而不是空手而来，这样我们才能聊的更多。” 得到李钦的肯定答复，尼克深吸一口气，随后笃定道：“十五万一公顷的报价我不敢保证，但价格一定会压到二十万以下……” “当然，这个价格还能争取，或许真能做到你想要的价格。” “劳伦……就是上次帮你安装大棚的人，他是个人的小生意，正如你所说，成本自然会出奇的高，如果真能达到你所说的建造程度，我亲自去跑供货商，材料成本下来后，人工我会尽量压缩。” “这要归功于你……华夏速度让我对生意经有所领悟，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尽可能缩短工期，就算加高百分之四十的佣金，人工成本也会下降。” 李钦笑而不语，静静看他表演…… 等尼克话说完才觉得不对：“所以，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这种大道理我不知道？我需要的是实际的报价……所以我说，我需要你的计划书。” 尼克略显尴尬：“好吧，我承认我是着急了，你知道，这笔生意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来说去…… 尼克玩得就是小打小闹。 李钦的大屋已经是近几年他接到的最大生意了，如今一听数百万的大单子，他自然乱了阵脚。 包括，他也有危机感。 他与李钦的友谊其实并不牢固，全部得益于之前的交易合作。 老米很现实……不，准确的说，所有商人都很现实。 尼克当然明白，涉及这大宗的生意合作，所谓的友情不值一提，但他还是得第一时间赶来，稳住李钦这个财神爷。 “你放心，如果你的计划书让我满意，我会优先选择跟你合作，我们是朋友，对吗？”李钦笑吟吟道。 他的声音，就好似天堂之声，令尼克如痴如醉。 即便是口头保证，也让他觉得钞票就摆在了眼前…… 不等他阿谀奉承。 李钦径直道：“关于温室的计划书，你尽快做出来，现在来说说别的事……” “我想要在老鼠山下，引入一个鱼塘，这件事不用太多计划，你直接帮我办好。” “鱼塘？”尼克发呆。 怎么就说到鱼塘了？ “是的，鱼塘，面积一公顷就足够了，深度五米，我是说除淤净高五米，水源引入老鼠山下的溪流。” “最好农场湖泊的样子，可以是不规则的。” 李钦的想法很纯粹。 鱼塘肯定要第一时间建设好。 这可是【刷金币】的核心，支撑巨额投资的根本。 系统土地现在很难刷钱，至少在全面覆盖大棚之前如此，而【系统鱼塘】就不同了。 水下发生了什么，别人很难探究，也不会有人闲来无事去探究。 无论李钦怎么刷钱都无所谓。 不过这番话在尼克听来，实在是无厘头…… “老兄……” “在米国，很少有人干渔业养殖，特别是淡水养殖……” “你知道在亚洲鲤鱼物种入侵后，最不缺少的就是淡水鱼，还是说……你打算养殖本土的虹鳟？可我觉得一公顷的鱼塘，太夸张了。” 尼克的意思李钦明白…… 亚洲鲤鱼、草鱼物种入侵，有些泛滥区，鱼儿乱飞也没人捕捞，反而形成灾害，导致本土鱼种失去生存空间，甚至灭绝。 老米不爱吃淡水鱼，钓鱼只是玩乐罢了。 开养殖场的，也是温室养殖的观赏鱼种，还没听过谁养殖淡水鱼。 主要，就是没市场，老米不会烹饪。 而李钦的打算，当然不是养鱼卖鱼…… “你管我那么多呢？我就想要个人工湖行不行？” “贾维就有一个湖，我也想要。” 李钦懒得废话那么多…… 就一句话。 有钱任性。 你管我那么多呢！ 尼克着实无语：“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第60章 【060】基建贫乏 听到尼克的话，李钦露出微笑：“所以……给我一个报价。” 尼克也不含糊。 径直起身，到了李钦的书桌，拿出纸笔开始计算。 最后给出结果—— “五万方土，我建议三台挖机，二十天搞定。” “主要是挖出的土不好处理……” “计算需要1900+车次去运输……而且要考虑运输去向、路途，你知道尤金没有大型机构回收消纳土方，我得去联系。” “以100米金一车计算……综合挖机支出，在二十五万刀左右。” 二十五万，李钦倒是说不准划算与否。 但在这种小单子上，尼克可没胆子欺骗他，否则他就要担负起被发现后，失去温室建筑大单子的风险。 对李钦而言，还是那句话…… 钱，无所谓。 主要是时间效率。 “二十天我不是很满意，挖机不能雇佣更多吗？来六台，十天给我干完！” 尼克顿时哭笑不得，更是改变了称呼：“老板，三台满负荷运转，十天出头就能挖完，主要的是……” “1900车次的土方拉不完啊，一辆车一天最多10趟，一次平均26方左右，这才不到300方，十辆车一天最多带走2600方，你可是有50000方土要拉……二十天已经是极限了。” 李钦也乐了：“那就搞二十辆车啊？不行上三十辆，还怕我不给钱？” 他正笑着…… 尼克一句话让他笑容凝固。 “我恐怕找不到那么多的运输车，尤金没有大型建筑运输公司，你要抓紧开工，我只能找到10辆左右，除非你愿意从外地找，那样的话支出就更多了。” 李钦还真tm头一次听说，想找拉土车找不到的。 好吧。 这到底不是国内。 想我基建霸主国，土方车遍地都是。 尤金本来就是小地方，没有大型建筑产业支撑，自然不会有足够数量的拉土车。 而就算有大型建筑企业……人家也是自己的车队。 “你去找关系，想办法，就算从外地找，我也要十天完工，十五天内注水，这件事能搞定，智能温室的单子，我就交给你。” 李钦也是发狠了。 mmp，老子有钱，还怕找不到人？ 鱼塘必须尽快落成，晚一天就少赚三万米金，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你确定？” “鱼塘就对你这么重要？” 面对疑问。 李钦很干脆的点头：“鱼塘作为第一序列的待办事宜，明天你给我一个准确答复。” “法克，干了！”尼克骂了一句，觉得头大……谁让李钦说了，搞定鱼塘，才给他温室的单子呢？ “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你等我电话。” 干完最后一口酒，尼克就算打算走人。 李钦可不想让他出事，即便只是一杯底的威士忌，喊来老魏：“送尼克回公司。” 然后还对尼克开玩笑道：“你该请一个助理了。” 尼克撇了撇嘴，心说我开车回去也没关系…… 一杯底的威士忌而已。 “要是这几单生意都能成，我肯定要找一个助理！”全然一副寄希望于李钦的模样…… 等尼克走了。 大爹大娘才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我听本说，那是建筑公司老板？” 李钦没敢说盖温室的事情，只说先搞个人工湖，方便以后灌溉用水。 大爹当娘没有往深处想…… 就现在老鼠山铺开的摊子来看，大侄儿不是胡来的人。 中了彩票大奖，还能想着钱生钱，没有玩物丧志，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当天晚上。 李钦没有收到尼克的消息。 估计，这家伙想要把温室计划书也弄出来，双管齐下，一次性将两门生意都拿下。 但事实上…… 尼克家。 尼克愁眉苦脸，仅是对李钦要求土方车的要求，就有些无可奈何…… 她的妻子从后面抱着他：“要不然先休息？明天白天再想想办法？” “不，芭芭拉，你不知道李的性格，他追求速度和效率，而且四十公顷的温室啊，如果我真能拿下来，咱们就可以退休了。” “当然，我是说，以后不用再计较着生活费、孩子的大学学费，以及房屋贷款的分配比例问题，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富翁。” 芭芭拉显然也很心动，今天得知消息，就不断感谢上帝，让自己老公认识了李这么一位慷慨的富豪。 “要不然，你可以先做温室的计划书？” “不行，我能看出来李对鱼塘更在意，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如果我把这件事完成了，能拿下温室的可能性会增加很多……” “哦，对了。”尼克忽然想到一件事，“店里最近没什么事吧？下次我要去老鼠山时，你跟我一起，带一些甜点……” “李的家人来米国了，是他的伯父伯母，另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芭芭拉原本想问为什么呢，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露出笑容：“放心，我会做好的，我的手艺你知道，肯定能俘获他们的味蕾。” “而且，据说华人不喜欢太甜的口味，我会计划好的，只需要你提前半天告诉我就行。” 芭芭拉经营一家咖啡甜点店。 如果只是给李钦送甜点，显然对生意的事情无济于事。 但女眷与女眷间的关系拉近，却能促进他们的友谊。 李钦当然不知道…… 一个土方车的事情，会让尼克那么头疼。 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的躺在床上，与瑞提亚闲聊着—— “对了，你前天说，去找了你外公，事情怎么样？” 李钦关心着瑞提亚弟弟的事情。 其实就是关心她。 否则那倒霉孩子关李钦什么事？ 国外家庭的独立性，无需赘述。 瑞提亚并没有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而她母亲早逝，父亲又自杀后，只是独立带着弟弟生活。 除非聚会，她也很少去外公家，倒是没有国内亲戚那么频繁的走动。 但这并不代表不亲近了。 只是他们有着更独立的生活，不想互相拖累彼此。 想要解决他弟弟的问题，只能以类似‘引渡’的办法，将他弟弟搞到保留地。 这就需要外公出面，联系酋长。 瑞提亚道：“外公答应了，打算后天趁着集会，去找酋长聊聊……你不用担心我了，杰克和苏珊怎么样？他们来了这么久，习惯米国的生活了吗？” “非常适应，而且如果我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他们会非常开心的。” 李钦并没有告知大爹大娘关于瑞提亚的事情。 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两人的关系，如今就差一层窗户纸…… 随捅随破。 就差当初说好的一次晚餐约会而已。 “你这样弄得我有些紧张，好吧，我会好好准备的，希望到时候我去了，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第二天午后。 李钦总算接到了尼克的电话…… “更多的土方车我雇佣不到，但我有另一个想法……” 第61章 【061】尼克的献媚 “哦？说来听听？” 尼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卡车公司有租赁渠道，我们可以尝试租赁的办法，雇佣司机帮忙。” “只不过这样下来，费用增加，以及要承担风险，如果卡车损坏，赔偿不是小事。” 尼克也算鬼才了。 听他这么说，想找到更多的拉土车，肯定是没辙，否则也不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而涉及的风险的确很高。 毕竟是拉土方，万一出点事，赔偿问题让人头疼。 “没有别的办法了？” “暂时没有，或者再给我点时间，我了解一下外地拉土车的费用问题。” 李钦想了想，总不可能那么倒霉吧？ 只要合约签好，租车前看好车况，应该没问题。 “卡车公司知道咱们要拉土方？” “我说了，他们说没问题，因为他们不可能用新车给咱们使用，来的也是他们找的旧车，只是我们没有相关租车渠道而已。” 这么说，其实跟从外地找人是一样的。 只不过，外地连车带人过来，人工费更高。 租车，本地招人，成本则能降低一些…… “就这么干，合约罗列出来，你来找我签约吧。” 尼克说没问题：“明天中午吧，我带芭芭拉一起来，认识一下杰克和苏珊……” “对了，温室的计划书再等等，我正在联络材料厂家，等他们回复后，才能确定最终价格。” 温室倒是不着急。 等鱼塘修建差不多了，一步一步来。 挂了电话，李钦跟大爹大娘说了一声，明天有客人到，就是昨天大娘见过的尼克。 李钦也解释了二人关系。 朋友，但也是生意合作伙伴。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是尼克靠着李钦吃饭。 大爹大娘能不懂这突然到访的意图？ 要论人情世故…… 华人可比老米玩得溜多了。 次日中午。 尼克按时到场，大家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大娘亲自下厨。 尼克携妻到访，家里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这是芭芭拉，我的妻子。” “杰克，苏珊……李的伯父伯母。” “尼豪！”芭芭拉见面，张口一句歪瓜裂枣的汉语，比起老魏能报菜名的水平是差远了。 不过也足可见她专门做了功课。 明摆的过来拉关系，讨好人的。 这么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气氛热烈了不少。 “这是我做的甜点，你们尝尝……对了，苏珊，我在城里有一家甜点店，你要无聊的时候，可以来参加我们的茶会。”芭芭拉尽量将语速放慢说道。 “大家的年纪差不多，而且很友好，尼克告诉我你的语言还不是很流利，我想我们可以帮助你锻炼。” “如果你不能开车，我可以来接你。” 大娘受宠若惊。 看看芭芭拉的面容，至多三十多岁，她可都五十了。 “噢，我年纪大了，已经五十岁了，可能……我不太能融入。”大娘结结巴巴的说。 芭芭拉与尼克听完都是惊叹。 这倒不是装的。 “五十岁？你，你在开玩笑吧？” “嘿，杰克，你难道也五十岁了？” 大爹哈哈大笑：“明年五十六了，倒是苏珊，她明年才整整五十。” 二人一番惊叹。 芭芭拉那小嘴抹了蜜，深知夸赞女人年轻是拉拢关系的秘诀：“苏珊，你听我说，你的样子太年轻了，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你应该来茶会看看，哪怕只有一次，你不喜欢都可以不来的……但我相信，你来过一次就会爱上那种氛围。” 显而易见。 这是纯捧哏，阿谀奉承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李钦浑然不在意…… 包括大爹也明白，人家就是来求咱们办事的。 既然李钦说了，最后会交给尼克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说：“你可以去试试，不然成天在农场也很无聊……” “对对，带着乔乔，我的几位朋友也会带着孩子，他们会相处的非常融洽。” 于是。 下周茶会的事情就定下了。 芭芭拉到时候开车来接大娘。 李钦对此表示满意，有了朋友，才是真正融入了当地的生活，芭芭拉可不敢欺负大娘。 午饭后。 芭芭拉与大爹大娘闲聊，笑声不断…… 李钦、尼克到了书房，后者拿出合约：“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三天内随时可以开工……” 总价二十八万。 仅仅比当初预计的二十五万高了三万。 李钦在心里稍微一算，就知道尼克这一单根本没赚钱，白帮忙……其中意图也很明显。 包括眼下，尼克跃跃欲试……恨不得直白的告诉李钦这件事。 想要二人的友谊更深一步。 只能说啊…… 尼克道行不够。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大家心照不宣。 李钦倒也没逗他，笑着说道：“我知道，这一单你有心了……尽快把温室计划书给我，要求我说过了，尼克，你要把握住机会啊。” 这算是一个答复。 最后也没忘敲打。 把握住机会，就是别胡来的意思…… 乱报价，我还是会跟你翻脸，即便你在这一单上一分钱没赚，但要是在下一单狠宰一刀…… 我李某人不是白痴。 “放心，我会做到最低报价的。” 一直到下午三点。 尼克与芭芭拉才从农场离开。 期间。 李钦带着尼克去确定了一下挖掘地点，明天早上会有勘探员来确定地下情况，然后准备开工动土。 顺带着，李钦也给本与老魏打了招呼…… 农场不是闲吗？ 明天开始，就让他们跟着去盯梢监工，不懂不怕，站着唬人就够了。 晚上。 确定了一系列未来发展，李钦心情大好，洗漱完毕，一边喝酒一边给瑞提亚发消息闲聊。 结果一条消息发出去许久也不见回音。 整整等了半个小时…… 啧。 李钦有些急了，可不敢让人捷足先登的说…… 赶忙一个电话追了过去…… 瑞提亚接通的倒是很快，却压低了声音：“抱歉，李，我没有及时回复你，但是我正在警局。” 警局？ 李钦一听觉得事情不简单，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还是我弟弟的事情……” “今天外公带我跟酋长见面了，他同意了我的想法，保留地的治安官带我来了尤金城。” “但是，对方态度很强硬，治安官说事情很复杂，比我想象的复杂……我弟弟背后，好像牵扯了一个巨大的团伙。” “他们不打算放手，并且要求保留地给出犯罪证据，因为我们前来‘引渡’，就是以他在保留地犯罪的名义。”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鲁普真是个该死的魂淡！” 第62章 【062】越狱套餐了解一下？ 李钦听完…… 人都傻了。 这算不算骚操作？ 千辛万苦找了酋长，酋长让保留地治安官出面引渡，结果尤金那边直接说…… 啊？原来他在你们那儿也犯罪了？ 那正好，咱们一起收集罪证，把他判了吧！！ 李钦心下哭笑不得…… 但也意识到，自己那便宜小舅子，问题绝对不小。 忽然，他就想起当初瑞提亚来农场送马时，印第安马经济那句没由来的话…… 雪山家的姑娘，你还是别招惹的好！ 恐怕，瑞提亚弟弟的事情，在保留地是闻名的，甚至于马经济都知道这小子问题不小。 不然当初瑞提亚不会把心爱的红翎卖掉…… “保留地的治安官，应该不会乱来吧？”李钦想了想问道。 瑞提亚说：“不会，外公亲自给酋长做了保证，接下来的选期，依旧会给他票选，而且酋长也很愿意帮我……他知道我的情况。” 嗯？什么情况？ 倒不是李钦小心眼，可要是印第安酋长跟自己抢老婆，问题可不小。 李钦强忍着好奇，没有发问。 没想到瑞提亚自己就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在保留地教书，师资力量本就匮乏，我可能是学校里学历最高的老师了。” 好吧，看来这位酋长还蛮有责任心的。 就是不知道多大年纪。 “不能找找关系，送钱疏通吗？如果用钱可以解决，我可以帮你，哪怕算是你问我借的。” 钱的方面，米国人分的很清。 别说恋人了，有些夫妻的生活方式都是aa，签署婚前协议，不占有对方财产。 如果李钦单纯说帮忙，瑞提亚肯定会拒绝，两人现在连恋人都算不上。 瑞提亚苦笑一声，显得很疲惫：“恐怕不行，而且我也没有关系可找，尤金当地对于我们的偏见不少，更何况，鲁普惹出的麻烦真的很大，治安官说如果不是这样，对方不会这么强硬。” “我先不说了……我现在心很乱，等治安官出来后，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吧，抱歉了，李。” 说完，她很快挂了电话。 李钦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好吧。 他承认自己有些舔狗倾向了，但喜欢一个女孩子，与她分忧也没什么错…… 至于瑞提亚是扶弟魔…… 李钦万万不会认可。 这年头网络戾气太重，不是女权错，就是扶弟魔错，一个人为一个人付出，哪来那么多对与错，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并且不是盲目的，管别人怎么说呢？ 李钦灌了一口酒，心里琢磨着办法…… 他在当地可没什么关系。 找尼克疏通？ 拜托，一个卡车问题都难倒了他，他就是个建筑事务所的老板……啊不，准确说是合伙人。 正当他眉头紧锁时，脑子里倒是蹦出一个人影。 “那个老头……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史密斯。 貌似是前任的警长。 直接捞人肯定不行，但找找关系疏通一下，或许有可能。 但说实话…… 李钦很不愿意再跟他纠缠。 那老东西血腥味太重了，鬼知道还干过什么坏事，如今是敌是友不能定论…… 况且，李钦也没打算过要跟史密斯成为朋友。 貌似现在的李钦也不算什么好鸟了。 可跟史密斯比起来…… 小巫见大巫。 可瑞提亚的事情摆在这儿，让她焦头烂额，李钦于心不忍啊。 犹豫半天。 李钦还是给老家伙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李？” “是我。” “什么事？”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能在电话里说就告诉我，不能……或是事态很严重，我可以现在赶过去……” 看看。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又搞死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没事也不会联系他。 史密斯是很谨慎，死人的话万不能在电话里沟通，所谓的米国隐私权根本是扯淡，聪明人都知道电话被监听的事情。 “电话里可以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出事了……”李钦很干脆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下。 包括酋长与保留地治安官出面的情况。 史密斯全程沉默，等李钦说完才道：“你怎么跟印第安人扯上关系了？那个朋友跟你什么关系？” “我正在追求她。” “她？”史密斯重复了一边女她，然后道：“能换一个人追求吗？” 李钦：“……” 你tm管得还宽？老子就不！ “不行就算了，我找别人……” 史密斯笑了一声，大意是嘲讽：“呵，你找谁都没用，保留地治安官都出面了，警局还不放人，说明你女友的弟弟惹得麻烦不小。” “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不保证能行。” “如果最后事情变得很糟糕……我在监狱有关系，什么事情都能办。” “除了吃喝拉撒，也可以人间蒸发，当然价格不便宜。” “就这样……等我电话。”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 李钦呆坐在床上，一脸懵逼。 这老头噎人是有一手的啊。 先是让换女友。 再就是考虑监狱的居住环境问题了…… 吃喝拉撒好理解。 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 搞死鲁普？ 哦，不对，恐怕是越狱。 糟老头子的意思大概是……越狱套餐了解一下？！ mmp哟。 李钦气急败坏将手机丢在枕头边，也没工夫去想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等电话。 “提亚啊，不是哥哥不帮你……” “哥哥也不认识啥人啊。” “实在不行，我就拍一个越狱套餐，送你老弟去牙买加，至少能安然无恙，前提是你老弟别再自己把自己送进去了……” 又倒了一杯酒。 李钦喝得二麻二麻睡去。 …… 清晨。 被大娘叫醒。 尼克与勘探员来了，李钦也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袍跟他们去看了一下地块。 勘探员用钻地基取土地样本，忙活好几个小时，最后确定土地情况良好，没有太多石质。 “李，那就明天机器进场？” “ok，开工，按照你说的办……另外，你在做温室计划书时，顺带把员工宿舍给我搞定。” “能容纳十五人吃喝拉撒的，免得以后还要加盖，麻烦。” 尼克眼冒$星。 鱼塘让步的人情到位了，从员工宿舍开始就能挣钱了。 “好，到时候两份计划书我一起送来，位置放在哪？我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冷库旁边，随便选一块地。” 李钦正说着…… 电话响了。 他摆手让尼克自己看，才拿出手机……史密斯打来的。 “怎么样？” 史密斯道：“我还是建议你换女友……” 李钦直接骂街了：“玛德法克，这个玩笑不好笑……” “但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第63章 【063】难道她是王者？！ 史密斯的语气很严肃。 严肃到李钦皱起了眉，觉得这事儿……恐怕要牵连瑞提亚了。 但，不会吧。 瑞提亚总不可能沾染那些东西。 可是，若不然史密斯也不会再次说什么换女友的话，并且还说很认真。 “到底怎么回事？” “见面聊吧，你找时间，随时可以……毕竟，你女友弟弟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那还找什么时间，就现在！”李钦急道。 史密斯既然说能见面聊，那就肯定有后话。 帮不帮的了说不准。 但李钦听出了一丝希望的可能。 “现在？”史密斯没料到李钦这么着急，“现在不行……” “你逗我？一会可以，一会儿不行的？” “好好好，你来吧，‘绿草坪社区’，我在育儿园门口等你，那地方很好找，自己问问就行了。” 说完，老家伙又瞬间挂了电话。 李钦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呢喃：“绿草坪社区？” 他目光转向尼克。 那不是尼克的家吗？ 李钦快步走了过去，问了一下尼克。 尼克点头：“对啊，我家就住在那，你去过的，发生了什么？” “哦，没事，去见一个朋友，那我先走了。”李钦道。 “行，我还要一会，等会再跟杰克他们打个招呼再走，你忙你的……不过明天设备进场，前期的资金……” 李钦一边赶回大屋换衣服，一边道：“我等会去银行给你转账。” 合同都签了，尼克的公户李钦也有，等会顺道去一趟银行就把事情办好了。 回家换了衣服，又给大爹大娘说了一声，李钦火急火燎开车出发了。 在路上他嘀咕。 自己过去也都是三、四十分钟后了。 史密斯还能在原地一直等啊？ 不过他既然那么果断挂了电话，应该就没问题。 还算熟门熟路，李钦到了绿草坪社区，犹如国内的房地产小区一样，开发商建筑后命名。 但并没有围栏，全部是开放式的。 绿草坪社区可是富人区。 在路上停车问了一次路，李钦到了育儿园，规模不小。 如今是周末，活动场上却还有不少人。 李钦停车后左右张望一圈，没看到史密斯，正准备打电话，却在活动场地的人群中，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的老家伙。 依旧是一身不修边幅，但绝对整齐的装扮。 一脸都是笑得非常难看的笑容。 他也不怕吓坏别人。 李钦走过去，就听周遭一群女士们捧哏：“太谢谢你了，史密斯，你的捐赠帮了我们大忙，如果在活动场铺设了橡胶垫，孩子们活动的安全性会大大增加。” “史密斯，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 “大家都可以出钱的。” 只听史密斯说：“没关系，我跟艾丽商量好了，这笔钱我们家出。” 话落。 史密斯身旁一个年轻女人喜悦的点头：“是的，其实也没多少钱，几百米金的材料费，但施工史密斯会负责的，也只是出出力气。” 在米国，为学校捐赠很常见。 也因此会闹出关于捐赠得到大学学位的丑闻。 总而言之，全世界各地皆是如此。 因为有阳光，才会有阴影。 李钦并不在乎这些，他的目光聚焦在史密斯身边的女人身上……嗯，怎么说呢？ 一股子‘茶’味。 李钦虽然没多少恋爱经历，但品茶品得有一手。 相关技能，得自于我们张大少。 换女友如换衣服。 各类茶都有…… 他毫不忌口。 以至于为李钦鉴茶提供了非常坚实牢靠的学习基础，所以对于瑞提亚，他敢百分百肯定是个好女孩。 但在方才…… 史密斯那番话，让他对自己技能的信心，出现了稍微的质疑。 可现在看来…… 玛德法克。 老家伙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那女人明显一个绿茶。 史密斯出钱出力，这女人则享受于旁人的谄媚之中，优越感十足啊。 不多时，人群散去。 史密斯也注意到了李钦。 他身旁的女人也侧目望来：“他是……” “我一个朋友，购买定制了安保系统的客户。” 女人还对李钦笑着打了个招呼，不得不说……女人很漂亮，但比瑞提亚差了一个档次。 “那你们忙，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后续聚会的事情。” 女人摇摆着盈盈身姿走了。 史密斯才来到李钦面前：“去那坐坐，边坐边说吧。” 李钦鄙夷看他一眼，跟着来到路边落座，才讥讽道：“看不出来啊史密斯，这把年纪了还身强力壮？” 史密斯皱了下眉头：“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你为了女人，在这儿撒钱，我都看到了！” 史密斯摇了摇头：“那是艾丽，我的儿媳……” 啊咧？？？ 李钦怔了一下，脸色瞬间不妙了，沉默三四秒才抱歉：“额，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不过，我听说她情况并不好，可刚才看似乎气色不错……” “而且，你们的经济状况……” 史密斯翻了翻白眼，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抬头望天：“良性中期，没有扩散，治疗方案很不错。” “至于经济状况，呵呵呵，我不是才从你这里赚走了八万吗？” “李，我等着你后续的慷慨解囊呢。” 啊呸。 李钦被噎住了。 论斗嘴皮子，果然还是老姜辣嘴。 不过，就他那儿媳，啧啧，不太得劲，自己病重不能工作，全靠老史密斯养着……反而不知道珍惜金钱。 史密斯的日子，也好过不到拿去。 上次清理现场，没多久便喘粗气，过几天……还要来这里给幼儿园铺地板。 我就呵呵了。 史密斯大概感受到李钦的鄙夷目光，干脆岔开话题：“你今天就是来窥探我个人隐私的？” 李钦这才回过神。 哦，对。 难怪史密斯之前说不方便。 嗯，言归正传。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帮忙？” 史密斯淡淡道：“帮忙的事情再说，我调查了一下你的女朋友，当然……主要是他弟弟。” “他弟弟这次是被人坑了！并且是一坑到底，替人背锅。” “什么意思？”李钦着急道。 “鲁普背后有一个非法销售的团伙，种植区在保留地，销售渠道则在尤金，警方调查他们很久了……” “我听说，那团伙里，有线人提前收到了严打的风声，所以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简单来说，他们团伙为了息事宁人，减轻警方的追责，连人带货，推给了鲁普，他在被抓获当晚，房间里搜出极大数量的赃物。” 李钦听完，吓了一跳，人赃并获啊…… “可问题是，瑞提亚告诉我，他弟弟是吸食过量住院，并不是被抓的。” “呵呵。”史密斯冷笑：“两种可能，一，你女友骗了你，博取你的同情心，让你帮忙……” “二，她本人不知情。” 咝。 如果真是第一种可能…… 那瑞提亚的段位就有些高了。 李钦自诩鉴茶大师，难道她是王者？ 不不不，这不可能！ 第64章 【064】系统：你叫我？ 李钦脸上流露挣扎与怀疑…… 史密斯瞥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得意。 你小子不是嘴欠吗？ 现在舒服了不？ 不过，老家伙对于李钦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也知道，眼前这位是大金主。 “我只是分析，两种猜测都有可能，不过你说得对，他是吸食过量被逮捕的，整个抓捕行动简直是轻而易举。”史密斯若有所指。 李钦深吸一口气，没着急开口。 心里回忆着与瑞提亚的种种。 刻意隐瞒？ 不，真不会。 他弟弟的事情也是闲聊时说出来的，更何况瑞提亚始终的态度，都是不让李钦掺和这件事。 况且，李钦一个华人，就算有点钱，却也插手不到法律监管部门去，真想博取同情心，根本没作用的好不好？ “所以呢？警方不知道他们被耍了，那个团伙故意找人背锅？” “耍？”史密斯冷笑，“他们巴不得这样草草结案，我说了，这个团伙收到了线人的风声。” 啧啧。 信息量逐渐大了起来…… 果然，阳光与黑暗并存啊。 简单来说，人家就咬死了要让鲁普当背锅侠，这样警方有了成绩，团伙也能继续挣钱…… 而他们挣钱了，大家才能一起发财。 老米啊。 黑的不像样子，迟早被解放……咳咳咳。 “那我现在能怎么办？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 史密斯听到这话，微微侧身：“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事情的严重性，好让你知难而退。” “你还要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犯错的是他弟弟，跟瑞提亚有什么关系？”李钦坚持道。 史密斯凝视着他道：“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这么蠢……” “你难道还看不出事情的本质？” “治安官去了之后，没有帮上忙吧？但我肯定，他跟鲁本见面了，一定是要帮鲁本的。” “甚至于，鲁本自己在清醒后也知道，他要背锅，但他不敢告诉别人真相。” “知道为什么吗？” 话到此处，李钦倒抽凉气：“那团伙会下黑手？” “哼哼。”史密斯哼唧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建议你拉开距离……” “他家的事情没完，至少在鲁本彻底被判刑前没完。”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有人盯着瑞提亚，如果最后真的翻案，她的麻烦就大了。 那可不是一两个人的针对。 而是好几个利益群体的针对。 如果李钦继续这么下去，他也会被连累。 “法克，没有王法了？”李钦大骂。 史密斯拍了他一下，让他小点声，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说的再多都是废话。 这事儿没辙。 可沉默过后，李钦还是挣扎一句：“就一点办法没有？” “如果你有强大的实力，当然可以……毕竟，通往天堂路的你现在也知道在哪儿了，你要觉得可以，我给你提供情报，你去把那些人都干掉吧，事情就解决了。” 卧槽。 你tm太看得起我了。 不过这倒是一个建设性意见，李钦盯着史密斯：“史密斯，要不你开个价？” “滚开！”史密斯一瞪眼，“我只拿该拿的钱，要死人的钱，我不会拿，还有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如果继续这么执着也可以，等她弟弟判了，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应该不会有事。” 李钦深陷无力之中，也顿时明白了瑞提亚的感受。 瑞提亚想帮弟弟而不能。 李钦相帮她，也不能。 事到如今，李钦也没办法了，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消息……” 可他又不信邪的补充一句：“除你刚才说的假设，没有第二种假设了？” “有。”史密斯笑着道，但那笑容，根本是嘲弄：“如果你认识议员、大法官、或者是尤金市长，这件事很好解决，这个案子都不会再有人查，甚至那些背后的人，也不敢招惹你，就这么简单。” 啊呸。 我去妮玛的吧。 李钦恨得龇牙咧嘴，真想一枪崩了这个老头。 随即，转身就走。 可在转身之际，还听史密斯一句劝慰：“年轻人，这世界上的不公太多了，你还年轻，要学会适应……再有事情，记得找我，这次算你免费。” 与其说是劝慰。 不如说，他是还人情。 之前多给的一万米金，现在也就两清了。 并且，在史密斯眼里，李钦的确是一个大金主，以后说不定还有活能干，他很需要钱，这一次才会尽心尽力去调查。 留个念想。 李钦听到了这话，脚步却没有任何停滞。 上车，迅速驶离。 一脸愁容，去了银行，给尼克打了动工款，然后坐在车里没着急回家。 想了想，给瑞提亚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了。 “瑞提亚，在忙吗？” “没有，我在外公家……李，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鲁普惹得麻烦很大，外公劝我放手，我现在很难过。” “我母亲去世的很早，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以母亲的角色，照顾好鲁普。” “但现在看，我做不到，我只是他的姐姐，当不了他的母亲。” “我准备放弃了……” “酋长说，他请保留地最好的律师，申请减刑，至少是免费的帮助。” 李钦听到这话，既是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憋屈。 小舅子虽然坏吧…… 但这次的事情就是背锅。 李钦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tm越想越气。 特别是…… 再加上史密斯一顿冷嘲热讽。 就草tm了。 “李，你在听吗？” 李钦回过神来：“我在听，只是为你感到难过，我刚其实找了朋友询问情况，他也说没办法，原以为你这里有好消息，但没想到是双重打击。” “谢谢你，但是……就这样吧，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再等等吧，让我休息一周，我去老鼠山……” “我想红翎了……” “我也想见你……和你的家人。” 轰。 李钦脑子都炸了。 那软绵绵的话语，几乎是李钦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之二，另外一个是当初系统出现的声音…… 系统：【宿主，你叫我？】 李钦：你滚！ 然后，继续沉浸在美妙仿佛升天的喜悦中…… 瑞提亚说想我。 好吧，是‘想见我’……但都差不多。 “嗯，我等你，你好好休息一周，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 瑞提亚似乎也害羞了，很快挂了电话。 第65章 【065】工程叫停？！ 女人在遭遇困难时，很容易想要找一个依靠……好吧，其实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如果正好有一个人在身边支撑，大概率会促成好事。 当然，李钦可没有趁虚而入的想法，只是纯粹的喜欢，也因为这份喜欢，一直想帮她。 只不过结局不太尽如人意。 瑞提亚的事情，让人无能为力。 不过从这件事里，李钦倒是在史密斯身上发现了新大陆，这老家伙在尤金的关系网很过硬啊。 短短一天时间就查了个底朝天。 恐怕关于这件事的内情，就连瑞提亚都不知道。 小舅子背锅…… 啧啧，没辙啊。 作为姐夫，李钦能做得或许只是等判刑后，给他来一套‘监狱套餐’了。 听说米国监狱只要给钱给的足，待遇还是不错的。 吃喝不愁，也能省去抹马应龙的烦恼。 除非…… 小舅子有特殊癖好。 总体来说…… 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说越狱套餐……咳咳。 再说吧。 …… 第二天。 农场大门敞开，机器轰隆隆进场。 农场荒地正西方，三个大型挖机卸车后开挖，当第一钩土进了拉土车的车斗，大爹在李钦旁笑道：“放在国内，肯定得放一***个喜气。” 李钦嘿嘿坏笑，附在他耳边道：“大爹，地下室有来福，效果是一样的……” “来福？什么来福？“大爹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钦想说…… 来福啊，就是被常威打的那个…… 最后比划了一个开枪拉膛的姿势。 大爹瞬间秒懂。 眼神都冒光了…… “真有？” “你们来的前几天买的，合法渠道，在米国得防身，更何况这么大的农场呢。” 大爹跃跃欲试，真想放一枪。 但最后眼光瞄到大屋门廊的大娘和乔乔…… 老男人还是心虚了。 “算了，有机会再说，带我去打打靶，要在农场乱来，你大娘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的……几十年没碰枪了……” 一个好男人的体现就在于克制。 李钦笑了笑，没在拱火，反正机会有的是，不急于一时。 开工动土。 原本安静祥和的农场一下子烟尘滚滚，说实话……并不美丽，但却让人怀念起国内。 真不是黑，想我基建强国，蒸蒸日上。 在国外想找个拉土车，还得自己租车，招聘司机。 尼克联系了十二辆车，又租了十辆，这才勉强满足了李钦的需求。 两人在施工场地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便回到大屋，躲避烟尘，场地交给本和老魏盯着。 “大爹、大娘，要不趁这几天，你们出去转转？不然这成天成夜的施工，容易吵到你们休息，空气也不好。”李钦提出建议。 大爹大娘对视一眼，有些意动。 不过大娘心里还是有大侄儿的：“现在正忙，让你大爹帮你看看不是正好？” 李钦摇了摇头：“有老魏和本就够了，而且施工队是尼克的，靠谱，不会出什么事，你们就放心出去转转。” 听到这话，大娘也心动了，但还补充一句：“我还和芭芭拉约好了茶会呢。” 这次没等李钦开口，大爹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出去玩半个月就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了。” “嘿，把你能的……”大娘白了他一眼，最后点了头：“行吧，我们商量商量，决定一下去哪儿玩。” 李钦提出建议，其实也未尝不是没有私心。 农场转变施工地当然让人不适，不过后续还有温室建设的事情，李钦不想他们得知情况后，跟着瞎操心。 毕竟，几百、近千万米金的开发项目。 等于说李钦的‘彩票奖金’可是一下子掏空了。 所以，与其解释，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不如先斩后奏，事情发生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因此对于这件事，李钦表示出极大的热忱，当天晚上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去处，做了一大篇攻略。 先到西雅图，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加州肯定要去，最后直飞东海岸的纽约大城市转转，这么一算半个月就过去了。 大爹会英语，没什么可操心的，大娘也能在路上跟着学习一下。 只要住宿都在商业区的高级酒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商量妥当。 李钦给他们订了票，又干脆拿出五万现金：“你们就别去银行换钱了，我这里有现金，带着路上花。” 大爹大娘少不得一阵拒绝推搡，但最后没有执拗过李钦，最主要的是大侄儿的心意让他们很开心。 花不花，那就真是两说了。 二老其实不差钱，高级人才退休，退休金每个月能有一万五，放在米国也是小康之家。 第二天。 李钦就送二老和乔乔去了尤金机场，所谓的俄勒冈第二大旅客运输中心，规模其实还不如国内高铁站，那个寒酸啊。 听说…… 近几年一直有建设新机场，开发俄勒冈旅游的项目计划，但跟李钦没什么关系。 隐约记得，这是从农场主俱乐部听来的。 主要是…… 建机场，农牧区的地皮是首选，距离市区最近。 一涉及到征地上，无论国内外，那都是大把捞钱，一群入不敷出的农场主们，可等着翻身农奴把歌唱。 当然，这消息也是道听途说。 施工第三天。 鱼塘初见雏形。 预计十二天完工。 既然送走了大爹大娘，李钦可不怕打扰，还是老规矩：“给我连轴转，晚班三倍工资，我单出，不走合约。” 尼克哭笑不得，也懒得劝阻：“你说的算……” 早点搞定鱼塘，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这几天尼克一直忙着做最后的价格核算，想必很快就能将计划书给拿出来。 开工第十天。 工程队的管道小组上马。 鱼塘是需要引水的，水源来自于老鼠山下的溪流。 然而。 还未正式动工。 一个坏消息率先到了。 正是中午午饭，李钦正随便对付着，尼克火急火燎冲了进来：“嘿，李，事情不妙。”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钦皱眉。 尼克很少搞这么一出，这还是李钦头一次见。 一听事情不妙，那肯定不是开玩笑的。 “环境监管部门，让我们停工！”尼克郑重道。 李钦一听就骂街了—— “法克！” “停工？” “我在我的农场动土，关他们屁事？” 尼克深吸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哎，李，你听我说……” 第66章 【066】突破口（三更求一切） 尼克表情很严肃，也伴随着无奈…… 事情的起因…… “还是得怪我。” “李，你知道的，挖出的土方是需要处理的，我原本联系了一家土方建筑消纳公司，不过他们的出价并不合理，我最后干脆全部倒给了一家官方处理厂。” “不过他们近几年没吃过这么大量的土方，上面就关注了下来……” 上面关注？ 这不就是做买卖嘛？ 谈好的价格，签约合作，他们难道想反悔？ 或者是…… “以权压人？他们不想给钱了？”李钦只能这么去理解。 尼克摇头，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土方其实没问题，但他们在了解项目过后，得知你是要建设鱼塘，这才插手叫停。” 李钦听完都蒙了。 什么鬼？ 不是土方出事了？ 是我的鱼塘惹着他们了？ “可，不对啊，我的鱼塘在我自己的土地上，关他们环保部门什么事？”李钦瞪大了眼睛等着解答。 尼克也不卖关子了：“方案里，咱们是打算从溪流里抽水注入的，后续鱼塘和溪流也是联通的。” “这是你的要求，需要活水。” “但是这么做，鱼塘在环保部门眼中，就属于污染源了，他们需要先行调查你鱼塘的运营计划，以及水质保护过滤系统的安装，才能进行审批。” 李钦头都大了，哭笑不得问道：“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的计划书的？” “这样的工程量，本来就需要上报，不然五万方的土方，处理厂也不会接纳。” 法克！ 说来说去，还真就是尼克的锅。 他要不贪小便宜，找私人公司，也没这么多事。 现在环保部门一看计划书，事情就搞出来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吧？”李钦皱着眉，盯着尼克，事情是他搞出来的，他总得给个解决方案！ 而尼克，也真的有苦说不出。 他比李钦还要懊恼。 李钦只是建不好鱼塘，他要是惹恼了李钦，后续温室的大订单，肯定不会给他。 话说回来，尼克对于此类建筑项目还比较陌生，这才没有面面俱到。 不然，鱼塘建起来，环保部门也不会知道。 至少李钦不会往溪流里排污，没人举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钦想了想，继续道：“土方我不卖了，送给他们，或者想想法子，给他们塞钱行不行？” 尼克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来找你征求意见。” “那就这么干，我不想惹麻烦，只想赶紧完工。” 尼克表示明白，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让人蛋疼的话：“不过在事情没处理好前，我们必须停工。” “法克，那还等什么，赶紧搞定这件事啊！！”李钦真的火了，“要是处理不好，温室的单子，你也别想了。” 翻脸不认人？ 当然不是。 错是尼克犯的，李钦为什么要自认倒霉，尼克需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尼克吓得浑身一抖，赶忙撤了。 紧随其后…… 大屋外轰隆隆的机器声归于平静，大批工人撤场，当然机器还停留在农场里，整一副烂摊子的模样，令李钦愈发心烦意乱。 在他想来…… 环境监管部门的某些人，说不定还真想捞钱。 老米心黑着呢。 …… 当晚。 李钦再次联系尼克。 尼克说，他还没找到门路，让李钦稍安勿躁。 李钦都懒得骂他了。 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心里琢磨着。 实在不行，老子建死水塘行不行？ 不循环，谁还能找他麻烦？ 可农场的景色，就不是那么美了！ 想来想去，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哪怕是为了刷钱呢。 最后，李钦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 印象里，能处理这种事情的，除了尼克，也就认识一个糟老头子了。 老史密斯一听说这事儿，顿时笑了：“我说李，我不是万能的，我只负责安保问题，以及个人的私密事解决。” “我要真有那么大的能量，自己做生意不好吗？”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最后，以后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也很忙！” 嘟嘟嘟。 电话被撂了。 丝毫不近人情的嘲讽。 李钦气得差点砸手机……而现如今，也只能看尼克那边的消息了。 又一天。 尼克主动打来电话。 李钦接通：“怎么样？能不能解封？” 尼克声音都低了两度：“抱歉，他们不同意，说这事原则问题，监管部门的人还威胁我，说我行贿，但这次决定放过我。” “想要重新开工，只能按照规则办事，安装净水器，以及通过他们的检验调查。” “法克，法克，法克！！”李钦破口大骂…… 这世上还有用钱摆不平的事情？ 我信了你的邪！ “如果安装净水器和循环系统，要多久？多少钱？” 尼克苦笑：“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审批的问题……你知道的，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请水利专业的工程师，重新制定方案，整个周期要延长一个月。” 李钦：呵呵。 一个月？ 你知道一个月我损失八十八万吗？美金！！ 他也没脾气骂尼克了：“就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至少，我想不到。” 草！ 李钦焦头烂额，按了尼克的电话，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又开了一瓶酒，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死水塘也可以。 就是不美观，害怕臭。 安装净水系统需要重新做计划，时间不等人啊。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 李钦不养外来鱼种，且不会向鱼塘倾倒垃圾，又怎么会影响水质呢？ 要说，老米的素质真好，要求真高，为保护地球做了极大贡献。 呵呵，我就去年买了个表吧。 所谓的米国环境优越，还不是人口少，工业面积覆盖率低，不是说他们没有工业…… 而是这群狗东西，将低层次，造成污染的工业环节，全部丢在了国外。 反正我们老米是不搞那些生产污染源的东西，什么南亚啊，非洲啊……我管你死活。 但事实上…… 去看看米国的重工业州，化工集团照样污染着土地、河流。 只不过他们从不报道，且涉及到利益，根本不会阻拦。 最著名的‘不粘锅’事件—— 某化工企业将几十吨的有害化工废料，直接倾倒在地表水中，俄亥俄河，那可是密西西比河的重要支流，损害了上千万米国人的身体。 好吧。 这些都扯远了。 这一晚。 李钦有些喝多了。 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他拿起一看，是尼克。 接通…… “李，好消息，我想到办法了……” 嗯？ 想到办法了？ 就一晚上的时间？ “你确定？” “我不保证能成，但我们至少能尝试一下，这是一个突破口……” “你现在能来一趟城区吗？我们见面再说……就在芭芭拉的咖啡厅！” 第67章 【067】大快人心 在路上，李钦还是一头雾水。 尼克在电话里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只说见面谈，单从他声色中的喜悦，不难判断出事情的可行性很高。 这也让李钦心痒难耐。 一路飞驰而去。 到了芭芭拉的咖啡厅。 里面生意不错。 角落的僻静处，尼克显然等候多时了，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只等进门，尼克站起来迎接，舔狗态度十足。 并且，穿着围裙的芭芭拉也迎了上来，再次代替尼克道歉：“抱歉，李，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是尼克的错，他应该担负起责任，所以……昨晚我们商量过后，的确想到一个办法。” “你先坐，我们慢慢说……” “喝什么咖啡？”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李钦怨气十足，这时候也不好给芭芭拉摆脸色：“你推荐吧，我相信你的手艺。” “一定让你满意。” 这一等，又是五分钟。 期间尼克没说正事，只是道：“还是让芭芭拉来说吧，因为是她的主意。” 嘿。 厉害了。 印象里，芭芭拉就是个咖啡厅老板，能量一点没有，不过可能局外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吧。 等芭芭拉送来咖啡，李钦品尝后赞叹一番，才说起正题：“芭芭拉，到底怎么回事？尼克说让你来告诉我。” 芭芭拉道：“李，你知道马丁.海伍德吗？” 李钦顿时摇头：“没听过。” 芭芭拉继续道：“海伍德先生正在竞选尤金的市长。” 咝。 前一刻李钦还被这两口子搞得云里雾里。 就这一句话。 信息量就爆炸啊。 尼克认识市长？ 好吧，就算是竞选市长也有东西了！ 可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点用？ 李钦正着急要开口，芭芭拉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我认识海伍德先生的竞选助理，黛拉女士。” 李钦：“……” 他差点就要爆粗口了。 火热的心情，也瞬间凉了半截。 不过芭芭拉自我感觉良好，似乎很有信心，始终面带微笑，然后指了一下窗外的对面街道…… 李钦顺着看去—— 【马丁.海伍德竞选办公室】 这就不难想象，芭芭拉为什么会认识那位竞选助理女士了，保不齐人家是经常来喝咖啡。 所谓的认识，也就是几面之谊。 这种关系根本不靠谱好不好？ 当然。 李钦表面还是保持镇定，没有流露鄙夷。 只听芭芭拉继续道：“尼克给我说了你们的遭遇，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黛拉女士身上想办法……” “马丁海伍德虽然没有竞选成功，但他依旧是尤金城的大法官……通过他，我们可以申请对环境监管部门的投诉与状告。” 嗯？ 事情的走向不太对。 李钦原本以为，夫妻俩是打算找关系走后门，结果找了一个竞选助理帮忙…… 但现在听来…… 马丁海伍德原本就是尤金的大法官，这绝对是权力中枢级别的人。 找他帮忙撤销封锁可能不行。 但如果打官司…… “具体怎么说？”李钦来了兴趣问道。 这时候，尼克才接过了话茬，因为芭芭拉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是这样，我们在运输土方前，与处理厂签署了合约，并且处理厂也索要了我们的计划书，向环境监管部门递交。” “但在此期间，对方并没有对计划书提出任何异议，而我们已经正式开工，却在开工十天后，提出异议，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程计划准备与进度。” “如果重新进行计划改造，是需要金钱来承担的，但我认为这部分的责任，并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恰恰相反，作为政务部门，他们在收到计划书后，没有第一时间作出整改通知，才是真正的尸位素餐！！！” 话落。 李钦差点就拍桌子起立了。 tm的！！ 尸位素餐，说得好啊！ 大快人心！！ 对啊。 尼玛我们交了计划书，你们没动静，动工了来找麻烦，这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政务行动力，执行力呢？ 就知道给我们老百姓找麻烦，这不是找骂嘛。 更何况这还涉及到金钱损失。 在米国，相应的投诉可是很具有效力的。 如果闹上法庭…… 呵呵呵。 够他们喝一壶。 当然，简单来说，还是以施压、达到工程解封为目的。 而此时，没想到尼克的话还没完：“除此以外，我们还雇佣了二十二名卡车司机，以及三名挖掘机司机……” “为尤金这座城市，创造了二十五个短期就业机会。” “而我们更是以全尤金最高水平的薪水雇佣他们。” “但因为工程的停工，导致这二十五位公民的收入，受到了极大影响，连带着也影响到了他们家庭的生活质量，这是不可饶恕的。” 哈哈哈哈。 李钦快要笑出猪叫了…… 没看出来啊。 尼克也是蔫坏。 一番话，直接让问题上升一个高度。 二十五个就业机会，看起来数字很小，但只要牵扯到这四个字‘就业机会’，那就绝对是严重的问题。 毫不夸张的说…… 80%甚至90%的老米，都没有存款。 这也意味着打零工的人一旦丧失了工作，就会导致房屋贷款难以偿还，以及温饱问题的出现。 就凭这四个字，绝了。 李钦相信，那二十五位停工的工人，现在也头疼。 其中十人使用得租赁车辆，车子停在农场，现在也不敢接其他活去干，毕竟前期签了合约。 至于其他的人，挖掘机也没开走，拉土车的确是各回各家了，但情况同上，有合约在，他们不敢去干别的工作。 事实上，他们跟李钦一样着急，需要等开工拿钱吃饭。 李钦想说…… 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早知如此，随便请个律师也把这件事办了。 当然。 如果让这位马丁先生来操作，对环境监管部门的压力会更大。 尼克再次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这件事成了，对马丁先生也有好处，因为他为我们的员工解决了就业问题，虽然只有二十五人，但也是二十五张选票。” “我想，他有很大的概率会帮我们，毕竟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对。”芭芭拉也很有信心：“黛拉女士跟我的关系不错，而且她是马丁先生面前的红人，如果她愿意去张口，事情成功的把握会很大。” 话到此处。 那还等什么？ 李钦：“那么，让我见见这位黛拉女士吧！” 第68章 【068】老子不惯你！ 李钦话落。 芭芭拉前去请人。 很快，她就带着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性，走进了咖啡厅。 见面。 芭芭拉作为中间人，介绍着双方。 “黛拉，这是李。” “李，这是黛拉女士，马丁大法官的竞选助理。” 李钦不打磕绊，伸出手：“你好，今天实在冒昧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方倒也客气，笑着看一眼芭芭拉：“芭芭拉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情，我愿意听听……” 听听？ 李钦抓住了重点，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尼克和芭芭拉，根本没意识到对方字句里表达的公事公办。 要说，真能那么简单解决问题？ 大家想得似乎过于轻松了。 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啊。 方才还兴奋不已，现在心凉了半截…… 入座。 芭芭拉端来咖啡，尼克就说起正事儿，将三人方才商量的措辞，一股脑倒了出来…… 环境监管部门刻意刁难。 开工后发布禁令。 造成李钦的损失，也影响了二十五个员工的收入。 全程，黛拉安静听着，显得很感兴趣，等尼克说完，她才开口：“事情我明白了……” “在这件事里，环境监管部门的确有问题存在，我会将问题反映给议会。” “你们可以安心等待一下……对了，到时候我会把消息告诉芭芭拉。” 李钦沉默了。 所以，这就叫太极推手？ 可偏偏，尼克与芭芭拉全然没有感知，听到黛拉的话，立即感谢起来：“黛拉，十分感谢，这件事你帮了大忙，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黛拉依旧客气，那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但现在大可以理解为公式化的微笑：“没关系的，竞选办公室很愿意为民众解决问题，更何况……芭芭拉，你是我的朋友！” “哦，黛拉，你真是太好了。”芭芭拉受宠若惊，一副虚荣心爆发的样子。 殊不知，人家心里恐怕当你是白痴。 至于尼克…… 同样没脑子，全程憨笑。 “那么，李，很高兴认识你。”黛拉最后对李钦伸出了手，做了本次见面的收尾仪式。 言语间，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 李钦对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里已经在骂街了—— 这个婊子！！ 原本以为这件事很好解决，但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李钦也觉得自己够天真的。 竟然会相信，大法官的竞选助理会帮忙？ “黛拉女士。”李钦忍无可忍，开了口：“我希望有一个确切的答复，你知道，停工的每一天，我和我的员工们都在遭受损失。” 他尽量保持着平和。 至少尼克与芭芭拉听不出来什么…… 但那个黛拉，眼神闪过一丝不悦，继续笑得公事公办：“很快，李，你要有耐心，要相信我们，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空话，套话，毫无营养。 李钦基本已经确定了，这女人根本就是来走过场，谁也不得罪。 即便最后事情没办成，甚至压根没办，她也能用自己尽力的模样，向芭芭拉道歉，骗取好感，以及让芭芭拉觉得自己欠下了人情。 这就是政客？ 厉害了！ 但老子不惯你的毛病…… 李钦是真的生气了，老子大老远跑来，听你说空话？政客了不起啊，老子跟你不搭噶，不尿你这一壶。 “不，黛拉女士，你可能没明白，如果我拿不到确切的答复，只是虚无缥缈的等下去，我想我应该做其他的准备。” “毕竟遭受损失的人是我，我需要尽快的止损。” 李钦言语生硬了起来…… 尼克与芭芭拉都蒙了。 这，怎么就生气了？ 黛拉不是都答应帮忙了吗？ 他们不能理解。 而到了这时候，黛拉也不伪装了，脸色阴沉下来：“我们是为所有公民服务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手头的事情很多，每件事都要按照顺序去安排。” “你可以选择等，也可以选择不等……” “芭芭拉，你的朋友让我感觉到失礼，抱歉，告辞了！” 丢下一句话。 人走了。 干脆果断。 芭芭拉想要追出去都来不及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尼克倒是反应过来了，却对李钦发难：“李，你，你这是干什么？再怎么说，黛拉也是我和芭芭拉的朋友，她愿意帮忙，你还这样失礼，除了她，我们再想不到其他的任何解决办法了。” 李钦白了他一眼：“你把她当朋友？她可没把你当朋友……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咱们可以等多久？” “三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如果是一个月，我为什么不重新做计划？” “尼克，动动脑子吧，你把政客当朋友，人家只当你是工具人，别傻了！” 说罢。 李钦也懒得久留，径直离开。 坐在车里。 他扫了一眼竞选办公室。 眉头紧锁…… 现在得罪了那个黛拉，恐怕想要找环保部门打官司，也没办法了，人家可是大法官呢！！ 不过…… 李钦脑子里闪过一线灵感…… 尼克想法的初衷是好的，方向也是对的，只不过找错了人。 李钦拿出手机。 搜索起本地的竞选消息。 竞选，那可是好几个人的斗争。 他们需要汲取、竞争每一张选票，就如那马丁竞选办公室上的宣传语一样—— 【一切为了公民，我们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花花噱头摆出来，骗取信任，也是在获取选票。 同样，马丁大法官的竞争对手，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黛拉看不上二十五张选票。 又或者说，她并不认为，搞定这件事，那些人会投票给她的老板，甚至于…… 她本来就想靠着芭芭拉的信任，空手套白狼。 可不好意思…… 被我识破了。 那咱们就玩玩好了。 不就是选票吗？ 李钦现在就有二十五张，如果他愿意，以后还会有更多…… 他心里已经勾勒出了一个计划的轮廓；然后，在手机上迅速筛选出一个目标。 开车，启动。 没有离开城区，而是来到中心街区。 路边的店铺，一如那位马丁大法官竞选办公室类似的招牌—— 【亨利.安东尼奥竭诚为您解决一切烦恼！！】 门口还有一个人物海报……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眼神中透露着精明与干练。 李钦深吸一口气后下车，步伐沉稳的走了进去…… 一名接待员热情得迎了上来—— “您好先生，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第69章 【069】有那味儿了！（三更求一切） 接待员是一个极具亲和力的女性。 毕竟，一个好的门面担当，是获取信任的第一步。 但从她的笑容里来看…… 比黛拉差远了。 否则黛拉怎么能蒙骗芭芭拉和尼克呢？ 当然，人家黛拉女士可是竞选助理，而李钦面前的这位只是接待员。 李钦并没有着急开口，目光扫过墙壁上的人物介绍，核实着与自己掌握的信息相符—— 亨利.安东尼奥，尤金教育委员会议长、儿童妇女慈善基金会理事长。 下届市长的有利竞选人之一。 更是马丁大法官的死对头。 当然，介绍版上可没有说这些，但李钦从本地论坛上已经获悉了大概情况。 确定了信息，他才开口：“我想见见安东尼奥先生。” 接待员依旧热情：“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他现在不在办公室，您知道，亨利还担任着教育委员会的头衔，他平时的工作非常繁忙，为了孩子们的教育问题而发愁。” 呵呵。 套话说得挺溜。 李钦坚持：“能给我他的号码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谈谈，又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在……” 然而。 李钦话还没说完。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撞响了挂铃。 接待员顿时欣喜，介绍道：“真是太巧了，安东尼奥先生回来了……安东尼奥先生，这位先生想找您。” 随着他的声音，李钦转头。 一如人物海报上的胖子就在他面前，只不过明显比海报上胖了许多。 亨利.安东尼奥笑着对接待员道：“说了很多次了，叫我亨利，你总是记不住……” “那么……你好！”他疾走几步，狠狠握住了李钦的手，真挚而热情，“我是亨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钦与他握了一下：“我是李，一家农场的主人，如果方便，我想跟您私下谈些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没问题，请跟我来。” 亨利带着李钦进入办公室，亲自倒上了水：“抱歉，我最近很少在办公室，所以没有现成的咖啡，或许……我可以让我的同事帮你去买？” “不用了，水就不错。”李钦顺手关上了门。 这样的举动，让亨利眼睛微眯了一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所以，李，你想跟我谈些什么？” 李钦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着墙壁上的竞选日历…… 本年度的竞选，在六月份截止，而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 显而易见，竞选办公室正在为下一轮竞选做准备。 预选阶段将从来年的一月底、二月开始。 日历上都有标注。 所以，在这期间，将有三个月的时间，争取选票。 在掌握了这些信息后，李钦才开口：“是这样的，我的农场遭遇了环境监管部门的停工禁令……” 关于鱼塘的事情，他再次道出。 “我希望能获得你的帮助。” 亨利听后，略作沉吟…… 环境监管部门的禁令，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显然不是那么好操作的。 如果是李钦家的自来水压力不足，亨利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并且收获一个选民的好感。 而眼下这种难题，多数参选者都不愿意插手。 亨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摇了摇头：“抱歉，李，我的确很想帮你，但这件事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如果是你孩子上学的问题，我或许能帮助你，你知道，我在教育委员会工作。” “或许，你可以请一名律师帮助你？我想我有一个很好的人选推荐，他一定会为你的事情负责到底。” 又是搪塞。 但李钦已经见怪不怪了。 政客嘛。 不见利益不撒欢。 至于什么不在职权范围的事情，全是狗屁，能参加竞选，并且成为马丁大法官的竞争对手，亨利的关系网必然是过硬的，而他身后也有着强大的派系支持。 想要给环境部门施压，他能做到……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李钦凝视着亨利，冒出一句话，让他发愣：“我其实在二十分钟前，刚刚见过黛拉女士……” 一边说着。 李钦一边观察着亨利的表情。 眼前的胖子在听到黛拉时，原本亲善和睦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他怎么会不认识黛拉呢？ 那可是他竞争对手的竞选助理，竞选团队的左膀右臂。 “马丁的黛拉？”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但我可以肯定，李，你无功而返了！” 一连三句话，显而易见被李钦调动了情绪。 李钦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谈崩了，她在搪塞我，我很反感那样的政客，也可以说，我不打算支持他们。” “所以，你找到了我？可我说了……你的问题我帮不上忙，虽然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一句话又饶了回来，依旧是推脱。 李钦也不绕弯子了，直接亮出砝码：“如我刚才所说，我有二十五名雇员因为这件事停工……” “如果你能帮助我……或是我们，我想这二十五位雇员会对您非常感激，特别是……” “我已经做好了打算。” “如果正式复工，我会对这几天的停工支付补偿金，补偿金等同于他们的日薪，也就是说，这些天等于带薪休假。” “而这一切，都将归功于帮助我们解决麻烦的那个人。” 李钦的意思很明白了…… 你帮我解决问题。 我花钱安抚人心，更直白点说…… 也可以叫收买人心。 着重提出‘亨利’先生的仁义，工人们会不知好歹？ 当然。 这些事情不需要给亨利说破。 因为，他已经能与李钦心照不宣了，并且坐直了身体，面容中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二十五个坚定支持者…… 这个收获是喜人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 “李，你要知道，收买选票是违法的，如果你要说的是帮助我行贿，抱歉……我想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亨利话锋一转，瞬间严肃起来，甚至站起身子，下了逐客令。 李钦愣了愣，显得有些茫然…… 不过三五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因为除了一句呵斥，眼前的胖子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家伙。 还挺谨慎啊。 mmp！ 老子差点就信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拿出手机，摆在了亨利的办公桌上，并且将所有口袋翻了个遍…… “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竞争对手派来害你的，你可以打消这个顾虑了。” “并且，我可以告诉你……” “我准备投资数百万米金，修建四十公顷的智能温室，整个工期将会提供多少就业机会，你应该明白。” “所以，安东尼奥先生……我很真诚的恳请您，对我的工程项目提供一些人员上的指点与帮助。” “这才是我真正需要解决的麻烦。” 说罢。 李钦自信的笑了。 因为他现在有一种重新膨胀起来的感觉…… 谁说金钱摆不平事儿了？ 只是没找到相应的渠道而已。 此时此刻。 安东尼奥的震撼表情，几乎就跟当初的尼克一样…… ‘你tm再跟我开玩笑？！’ ‘四十公顷的温室工程……’ ‘法克！！’ “李，晚上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哦，对了，不要叫我安东尼奥，叫我亨利！！” 呵，有那味儿了！ 第70章 【070】利益共同体 并没有等到晚上。 在办公室聊到下午四点，亨利就急不可耐得想要表达一下对于李钦的敬意。 “蓝町餐厅，尤金最好的地方，我在那里存有一瓶路易十三，相信我，就算贾斯汀来了，我也没有拿出来过……哦，对了，他我们派系在俄勒冈州的新任党鞭。” 一边着重表示对于李钦的重视。 另一方面，亨利无不有在向李钦展示羽翼的意图。 路易十三，好几千米金呢，对你够重视吧？ 最后再顺势提出一州的党鞭…… 那可是政坛大人物。 别看我现在还没成为市长，但咱……上头有人。 李钦笑着捧哏：“亨利，华国有句古话叫相见恨晚，意思是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早一些成为朋友呢？” “先鸡很万？好，我喜欢这个词语，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早一些成为朋友，但是现在也不迟。”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办公室，在一群竞选团队同僚错愕的目光中，上车离开。 显而易见。 李钦的计划成功了。 二十五个选票只是开胃前菜，当他抛出‘温室工程’的方案后，亨利也无法保持镇定。 涉及数百万米金的工程，需求的雇工数量是庞大的，这并不仅仅代表着大量选票，也代表着创造就业机会的政绩。 亨利大可以在竞选演讲台上宣告这一切，这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是工程的非受益人，普通民众在看到亨利的能力后，也会更加倾向于将票选给他。 这就是竞选手段。 而事实上，如果李钦告知那位黛拉女士，自己的温室工程计划，她的态度也必然会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可惜了…… 蠢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流露过善意，所以她连当舔狗的机会也不会再有。 一顿饭。 两人干光了一整瓶路易十三。 亨利将肉疼的表情掩藏的很好。 等酒足饭饱，李钦转入正题：“亨利，既然我们都谈好了，那么我鱼塘的工程，什么时候能解封？” 原本，亨利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 听到这话，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眼神里还闪过一丝狡黠：“你放心，最多两天之内，我帮你搞定……” “你知道的，我跟环境监管部门没什么关系，需要联系上头去找关系施压，前提是……你温室工程的计划书，要先交给我。” “另外，明早你要是方便，我打算去你的农场看一看！” 呵呵呵。 这批鬼精着呢。 两人聊了一天，说到底还是口头支票，没看到实际利益前，亨利可不会随便上当，他必须确认李钦的情况不是虚假的。 李钦倒也不气。 交易就是如此，对方看不到底牌，自然不会愿意下注。 “时间可以稍晚一些，你知道我喝了不少，九、十点钟，你给我打电话……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两人交换了名片，各自回家。 餐厅就有代驾。 李钦可不会酒后驾车。 到家。 洗漱上床，李钦没着急给瑞提亚发短信，而是给尼克打了个电话…… “尼克？” “李……”他的声音显得沉闷。 李钦冷笑一下：“你在气愤我今天的举动？” 这家伙要是敢跟自己甩脸子，呵呵……李钦可不会惯他毛病。 很显然，尼克不敢放肆：“不，李，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我在苦恼鱼塘的事情怎么办……” “事实上，我让芭芭拉又联系了黛拉女士，她不同意再次见面，她很气愤。” “她气愤？”李钦笑了，“总有一天她会哭着来求我的。” “另外我要告诉你，鱼塘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电话那头的尼克怔住了。 在他身旁，芭芭拉看到丈夫的表情，好奇心快要溢出，耳朵也凑到了手机跟前…… 只听李钦道：“我找了其他的关系，两天内重新动工，另外，你的温室计划书做到哪一步了？我现在着急要，最好明天早晨十点之前，你能给我送来……” “这样，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wtf？！ 尼克浑身都颤抖了。 芭芭拉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李，你，你说真的？我们要开始下一步了？鱼塘的问题也解决了？” 李钦不耐烦道：“是的，我亲自解决的……这件事翻篇了，但这次的事情让我很不满。” “尼克，如果温室工程再出现问题，我想我们的友情就该告一段落了。” “最后，记住了，是明天早晨十点以前，我要看到计划书，即便没有全部完成，我也要看到初步的意向轮廓。” 说罢。 李钦干脆挂了电话。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夫妻俩，举着手机发呆…… 等了好半天。 尼克才猛地回过神：“芭芭拉，我今晚要熬夜，一定要把计划书拿出来……” “李对这次的事情很生气，这是我最后的补救机会。” 要说，鱼塘的事情的到底怎么解决的？ 尼克已经无暇关注了。 正如他所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芭芭拉点头：“我明白了，我今晚也不睡，我会准备好咖啡和吃的东西，尼克，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鱼塘工程已经到达尾声…… 最多三天就能结束，开始第一次引水。 紧跟着，自然就是温室工程的上马，李钦追求速度，一切安排能尽快完成最好，系统的利用率才会达到最大。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 李钦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工程被叫停。 诉苦无门。 还被一个婊子耍了。 虽然最后找到了亨利安东尼奥，一切问题解决，但这也意味着与虎谋皮。 亨利就是个笑面虎，准确的说……所有政客都是如此。 这一次让他尝到了甜头，难保以后对方还会有类似诉求。 毕竟人家掌握的是权利，而李钦只有钱。 因此。 如何利用现有资源，驱使这一柄权利之剑为自己披荆斩棘，就需要好好的思考与学习了。 不过暂时来说，与亨利合作是利好面更多。 并且要想办法将二人搞成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让那家伙以后不敢翻脸。 “嗯，先买本厚黑学看看……” “如果有收益，以后给李老先生也立个牌位，放在小马哥之下。” 最后，李钦才给瑞提亚发了短信。 暧昧期的准恋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因为喝多了，李钦沉沉睡去…… 第71章 【071】影帝的交锋 因为有约。 李钦昨晚定好了闹钟，八点半醒来，头疼欲裂。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爬起来，洗漱后泡上热茶让自己尽量清醒过来…… 本与老魏早就到了。 工程停摆，可农场还有活要干，给【幻化】的作物施肥浇水，另外确保其他种植土地的湿润度。 总而言之，没事找事儿也不能闲着…… 老板最近心情不好，小心被裁员。 李钦在门口廊道喝着茶等待，期间跟贾维在手机上聊了两句，给乔乔买的矮马已经到了，不过因为农场施工的原因，暂时寄样在了贾维的农场。 如果不是怕红翎脾气暴躁，那边没人能驯服，李钦都想让这家伙也去贾维那待一段时间。 施工中的农场，可是一片躁动与凌乱。 九点十五分。 第一个到的是尼克。 下车后，明显能看出步伐虚浮打摆子，类似当年上通宵从网吧出来的感觉。 等他走近了，凸出来的沉甸甸眼袋证明了他一夜的辛劳。 所幸黑人够黑…… 没有黑眼圈。 嘿，有意思啊。 这让还带着几分醉意的李钦心思飘飞的想……黑人这么黑，应该不用涂防晒吧？ “李，计划书，做好了，全部……” 这货是真的顶不住了，说话都是蹦单词。 也对。 四十好几的人，熬大夜可不容易。 现在的996社畜可比尼克惨多了，至少尼克这个工程下来，可是能实现财务自由的。 李钦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坐，自己倒茶喝。” 然后，他才翻看起计划书。 计划书很详细…… 借鉴了专业的温室建造方案，并且列举了几个实地的大规模温室案例作为参照。 材料费方面暂时没有一个准数，但上面标注了，厂家的建议价格给到了上次施工的三分之一。 相信如果确认签约，价格还有的说。 总合施工费用，尼克基本做到了接近李钦的要求……17万米金一公顷的造价，最终数字不会超过19万，也可能低于预计数字。 可即便如此…… 所有施工费用总合，高达可怕的七百余万米金。 眼看李钦看完后放下了计划书，尼克才开口道：“李，如你所见，这份计划书我耗费了巨大的心血，甚至于我敢打包票……” “整个俄勒冈，也不会有比我低的报价，我极大的压缩了我的利润空间，因为我们是朋友。” 尼克还是单纯。 所谓的‘朋友’在七百万米金的工程项目面前，不值一提，你可以说你压缩了利润空间，但不可能没得挣，着重提出来反而让人想入非非啊。 不过李钦毫不在意，至少证明了尼克是个老实人……嗯，这是褒义词。 “我知道……但在施工人员聘用方面，如果我要做调整，预算会不会有变化？”李钦直入正题。 尼克听了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员安排方面，我可能要让别人来负责。”李钦道。 这话一出。 尼克脸色都变了，黑的发红：“不，李，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做出来的计划书，你不能丢下我……” 这家伙想哪儿去了？ 李钦只觉好笑，但也想借此敲打一下他：“为什么不能呢？你要明白，我出钱，我是老板，我给谁做，谁就能做。” “你……”尼克险些背过气去，他完全没想到，向来好说话的李钦会忽然翻脸…… 哦，不。 貌似，从最开始，他就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只不过他被利益收买而迷惑。 尼克仿佛生无可恋，残酷的现实给他结实的上了一课。 李钦眼看差不多了，终于话锋一转：“当然，我是说，人员安排会让别人来挑选，而工程主体还是你的。” ？？？ “什么？”尼克回不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钦笑道：“我说了，工程主体还是你的，但雇员选择上，有人来办，他需要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哦，正好，他到了。” 正说着。 一辆老式林肯车开了进来…… 在米国，车子可没有强制报废一说，以至于不少老爷车依旧行走在路上，受人追捧。 这辆林肯就很符合车主人的气质。 且现有价值也是不菲。 尼克顺着李钦所指看了过去，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个身着长款风衣的胖子，脸上尽然是令人亲近的笑容。 另一个更像是助理，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对方见到廊道的李钦二人，胖子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哈哈哈，李，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说实话，要不是心中忧虑着你的困扰，我真会睡到下午。” “但现在，我来为你排忧解难了。” 呕。 这家伙的漂亮话向来说的漂亮，尽管只认识了一天，李钦早有领教。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钦也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迎上去一个拥抱，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道：“正如我昨晚说的，相见恨晚，似乎我们从生来就注定是朋友……你对我的担忧，我很感动。” 俩人一出大戏演的漂亮。 旁边的尼克和助理都快被感动了，以为二人是几十年的老朋友。 嗯，这是两位影帝的交锋！！ 等分开，几人到了茶桌前。 “尼克，鱼塘以及温室工程的负责人，也是尤金有名的建筑事务所合伙人。” “亨利……”李钦正要介绍。 尼克呆了一下，却猛地认出了对方：“你是，安东尼奥先生？我在去年感恩节的慈善晚宴上见过你。” “是我，尼克，但既然我们都是李的朋友……请叫我亨利。” 李钦接茬：“亨利正在竞选下一届的市长，鱼塘的事情，他会帮我们解决……” “另外，就如我们刚才讨论的，你不是说，温室工程需要大量的雇工，而你难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那么现在，你的救星来了，亨利先生将会为我们很好的解决用人问题。” 用人问题难以解决？ 什么鬼？ 尼克原本还有些懵逼，可一看到李钦的眼神示意，以及结合起亨利的身份…… 竞选市长。 他需要政绩和选票。 哦，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会帮我们解决鱼塘问题。 尼克不傻，毕竟李钦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不可能无法理解……所以，这是官@商勾结啊！！ 当然，他心下不会鄙夷。 这是米国常态。 只是尼克没想到，当初认识李钦，李钦还只是一个暴发户作态的农场主。 如今才多久？ 他已经成为竞选团队的资本支持者了？ “安东尼奥先生……哦，好吧，亨利，那么这是计划书，你看看，因为我之前不知道您会来安排人员，所以我提前做了一份预算，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亨利笑着点头：“当然，我只是介绍人，如何开薪，还是你们的事情。” 入座，几人对计划书开始了讨论。 第72章 【072】PY交易（三更求一切） 亨利带来的年轻人对建筑行业很熟悉。 计划书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提出了很多详尽的问题，以及关于李钦资金链的疑惑。 人应该是临时被请来做‘参谋’的。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亨利在打马虎眼—— “资金问题不是小事，李，如果你缺钱，我可以帮你联系贷款的……” 呵呵呵。 他是怕计划难以实施罢了。 至于帮忙贷款。 信他个鬼，李钦真要没钱，他跑得比谁都快。 而事实上就资金问题，尼克也保持着怀疑，毕竟总计七百多万的投入，不走银行贷款，那真是财大气粗了。 李钦也不打马虎眼，早早在心下呼唤系统—— 系统界面上：【金币余额：82719617】 “系统，兑换80000000金币。” 一边操作系统，一边假意摆弄手机…… 只等系统声音出现—— 【兑换成功！】 【钱款到账：12376000米金。】 嗡嗡嗡。 几乎瞬间，手机跟着响了—— “尊敬的运通卡用户****，股市投资入款金额12376000米金。” 李钦肉疼了一下…… 系统金币现在是一下子被掏空了。 仅留下两百多万作为系统功能的使用。 不过…… 搞定了亨利，鱼塘运营起来，每个月就有五百多万金币的收入，更别提从明年开始，李钦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温室里刷钱。 有投入才有回报！ 心下肉疼，表面却云淡风轻。 李钦把手机往桌面一放：“喏，刚刚提现成功，最近股市行情不错，投资赚了不少……” 这也得归功系统的强大。 所有资金兑换都是合理合法，无法被调查的。 所以，李钦要是愿意，单是帮人洗￥，都能赚疯。 众人的目光被手机吸引…… 亨利一看上面的到账短信，瞳孔猛地放大了…… 多少？ 一千二百多万……米金？！ 法克！！ 亨利带来的助理也是倒抽凉气，忍不住多看了李钦几眼，被这个华人的财富所折服。 尼克就光棍多了。 全场唯独是他拿起手机，一个个数字数下去，还看了一眼短信由来—— “我的天，真是一千二百万？号码也是银行服务号码，不是假的？” 嘿，还能是假的？ 李钦都懒得解释，这种时候解释，装x的级别就会直线下降。 反之…… 他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收回了手机，说了一句：“这只是一部分，大头还在吃红利。” 亨利：╰(*°▽°*)╯ 尼克：(⊙﹏⊙) 助理：…… 还有更多的投资，或是资金被李掌握在手里？ 卧槽。 那会是多少钱？ 尼克是呆愣，而亨利却是惊喜…… 他重新在心中对李钦做了评估打分，这个神秘的东方华人，背后说不定有东方财团的支持。 嗯，他可能是富二代。 如果傍上他，他至少在州府级别之内的竞选之路，几乎都不需要考虑资金问题了。 至于更高级别的竞选…… 嗯，那就要详细调查李的背景了。 联邦可不会希望他们这样的高级政客背后，有着东方巨龙之手的染指…… 当然，调查的时间还充足。 更何况李钦现有的情况显示，他是打算在尤金扎根的。 眼看几人震撼的模样…… 李钦心里就一个爽字。 装x让人快乐。 一直装x，一直爽。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可以，我希望在鱼塘工程完成后，尽快动工！”李钦又是淡淡一句。 此时的他，在众人眼中，似乎萦绕着一种光环，高深莫测。 尼克很激动，他知道他真正拿下了这笔生意。 亨利也在克制情绪，最后看了一眼助理，助理不着痕迹的点头后，他立即道：“没什么问题了……扎克比，你先去车上等我。” 助理告退，知道他们要谈正事了。 李钦道：“尼克，要不你去跟扎克比商量一下合约制定问题？毕竟人员方面是亨利负责，你们以后的交流会很多。” 尼克点了点头。 也明白，这是政客与资本支持者的关键交易时刻，官方用语也可以称为——py交易。 闲杂人等退场。 亨利看了一眼那边的施工场地：“三天内，我帮你解封。” 李钦皱眉，略作不喜：“亨利，我记得昨天在酒桌上，你说只需要两天，而今天已经是第一天了，难道我的诚意你还看不到？” “不不不。”亨利有些慌了，在金主爸爸面前，到底放下了架子，“你要知道，我的手伸不到那么远，如果只是单纯靠压力解封，这样会留下把柄。” “我们要为长远考虑，不能让其他因素影响到后续的事情。” “所以，我的打算是这样的……” 亨利耐心的解释起来。 大体是说…… 直接解封，留下把柄，后续温室工程开工，他的竞争对手会抓住把柄，对他进行弹劾，甚至因此影响到李钦的生意。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说的，真假需要辨别。 而真正妥当的解决办法是…… “我会对环境监管部门进行投诉，提出他们的工作问题，以及解释你鱼塘的合法性，你只需要让尼克给出相应的使用范围与计划就可以了。” 简单来说，与尼克当初的主意相同。 只不过执行人从马丁大法官，变成了亨利。 李钦表示可以接受：“那就听你的，三天我要解封，如果不成……” 他没说下去。 以亨利的脑子，能够对他的后话心照不宣。 李钦为什么找上他亨利？ 不就是被黛拉给惹怒了？但如果亨利办不好这件事，李钦还是可以去找马丁海伍德，大不了越过黛拉就是了。 而黛拉也会跪地求饶，请求他的原谅。 亨利严肃得站起来，郑重其事握住了李钦的手：“李，我们的友谊一定会长存……” “而且，在见过你的实力后，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保证。” “我的前途，比马丁那个老家伙长久得多。” “他只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上位。” “而我，背后有着几代人的支撑。” “他凭什么跟几代人的努力作斗争？” “相信我，选择我，比你选择任何人都要划算……我也可以保证，三天之内，必定解封。” 这可是很正式的说辞了。 也可以理解为亨利在亮底牌…… 李钦心下惊了一下，‘所以……这家伙背后还有一个政治家族？’ 他对此并不表示怀疑。 想要调查亨利的底细并不是难事，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是事实。 “哈哈哈，那么，祝我们友谊长存，以茶代酒。”李钦举杯。 亨利也笑了，严肃劲褪去，变作之前笑容可掬的样子：“友谊长存，哈哈哈……” 二人大笑声传出很远…… 车上的尼克与助理投去疑惑的目光，随即又很默契的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哦，py交易完成了？ 第73章 【073】鱼塘落成 三天后。 轰隆隆的机器运转声，再次响彻老鼠山。 亨利很靠谱。 靠谱到环境监管部门的负责人，专门前来向李钦道歉：“是我们工作的疏忽，造成了您的损失，鱼塘的计划书我们确认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也十分感谢您对尤金农牧业与环境保护问题作出的贡献。” 李钦接受了道歉。 即便，亨利提前告诉他：“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弹劾他，让他丢掉饭碗，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兄弟。” 这家伙是得理不饶人。 以正规手段搞定对方，充满底气，所以还想杀人诛心…… 呵呵呵。 有必要么？ 小人物而已。 李钦一下子觉得自己逼格上涨了许多。 同时，尼克抽时间跑了一趟材料厂厂家，签订了用料合约后，拿出了最终的温室计划书。 三方签约，这其中多出来的一方自然就是亨利。 他挂职一个项目监理，人员雇佣问题他来负责，双方彻底达成了利益交互。 而动工时间暂不确定…… 一方面要等鱼塘正式完工。 另一方面就更重要了。 亨利在人员提供上需要时间安排，但不会太晚，毕竟这代表着他将获得的大量选票，需要慎重一些很正常，不过那就不是李钦操心的了。 薪水还是按照预算走，用人合约也是李钦与工人签订，亨利不会插手。 简单来说，他并没有为此而付出太多代价。 这一波，稳赚。 毕竟李钦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得自于小马哥，小马哥能亏了？你在给我说笑…… ……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一。 机器出场，换来的是农场中心区域一汪波光粼粼的池水，与其说是鱼塘，更像是湖泊，令老鼠山添彩。 水源来自老鼠山的溪流，如果遭遇降雨，达到一定水位线后，水会排出到小溪，形成循环。 李钦并不打算在里面养鱼，反而本地的鱼种会因为循环而进入鱼塘。 当天晚上。 本与老魏下班走人。 李钦趁着月光来到湖边，呼唤系统—— “系统，建造鱼塘！” 眼前出现光晕组成的方框，与当初具现系统土地如出一辙。 一公顷的琥珀容纳系统鱼塘绰绰有余。 用意念移动到居中的位置…… “这样就可以了吧？” 他有些忐忑，甚至心里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但系统给了他底气。 【系统：具现位置符合系统鱼塘建造要求，请确认！】 李钦不再多想：“确认。” 然后…… 眼前光芒大放。 与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魔幻而神奇，瑰丽壮观……而这熟悉的一幕，也终于提醒了李钦！！ 要……出事！！ 果不其然。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的大脑就有一种仿佛被人重击的感觉……duang！！ 强烈的眩晕感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 “臣卜……木……” 槽还没草出东西。 他人没了。 静谧的老鼠山农场湖边…… 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又与夜色融为一体，安详而宁静。 此处应有讣告：全书完。 …… …… …… 李钦苏醒时，第一抹晨光洒在脸上。 浑身酸痛，冰凉。 “呃……” “难受……” 他艰难的想要爬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再缓缓，揉着太阳穴，等到一分钟后，才真正恢复意识，破口大骂—— “卧槽你m的系统……” “你玩我！！” 系统：【何出此言？】 “你tm明知道会让我晕过去，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你的问题不在人工智能解释范围内，如有其他疑问请致电——帐号及增值服务热线075583765566】 李钦心里高呼666。 “你牛皮，如果可以，我肯定打电话投诉你。” 但事实上，有用吗？ 李钦原来也不是没打过，但很可惜……当年的他，并不是心悦会员。 据说心悦会员也没卵用…… 毕竟，你赚不赚不知道，但我小马哥绝对不亏！ 从地上爬起来，李钦赶忙打开系统界面。 鱼塘的操作面板已经解锁。 等待他的投放。 鱼塘：深海迷城三星（等级）。 可养殖：010。 打开系统商店—— 鱼种：火兔灯（点券）。 鱼苗售价：180点券。 成鱼售价：15点券。 预计收入：450点券。 需求等级：深海迷城。 看看。 作为qq农场顶级玩家，李钦才能顺利刷钱、刷点券，真要是个小白用户，鱼塘等级不够，只能抓瞎，现在连【系统狗粮】的点券都付不起。 “购买10条【火兔灯】。” 系统确认。 十条鱼瞬间出现在了系统监控当中…… 与此同时，李钦才第一次打量起系统加持后的鱼塘…… 只见原本因为初次注水而浑浊的水质，变得无比清澈，池水深邃幽蓝，其中隐隐出现了随波飘荡的水草。 而十条火兔灯，已然游荡其中…… “搞掂！” 李钦欣慰。 总花费1800点券，收入4500，净赚2700，四天够一个月的狗粮，之后转金币鱼养殖刷钱。 这一下，就算彻底步入正轨了。 而系统本就可以远程操作，李钦也不怕别人发现什么。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完成，内心是欣慰的。 除了尼克，别人可不知道李钦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所幸经过李钦的努力，这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搞定回家。 必然要洗个热水澡，然后补一觉。 系统具现，掏空身体，不为人道，而李钦投诉无门，只能认栽；洗漱后吃了些东西，给还没来上班的本与老魏发了短信，就安心入眠。 一觉醒来，生物钟彻底乱了。 晚上七点。 本与老魏都下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了一天。 然后打开系统日志，确认了一下安全…… 这已经成为那件事后，李钦每天必做的事情，万一再有人闯进来搞事情…… 哼，关门，放杰斯，无责任杀人，想想就刺激……咳咳。 确认后，李钦准备找点吃的。 没想到亨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还在蓝町，但今天可没有路易十三了。” 李钦想了想，自己这睡了一天肯定没困意，不如去吃吃喝喝一顿，最后找代驾把自己送回来。 更主要的是…… 与亨利联络感情，也是今后比较重要的事情。 “行，四十分钟后到……” 李钦简单收拾一下，开车出发。 抵达蓝町。 入门时，餐厅经理认出了李钦：“嘿，李，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听安东尼奥先生说你是农场主？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呵呵，安东尼奥先生等你很久了，提到你要来，我才过来迎接。” 啧啧，亨小胖很有牌面啊。 这家餐厅可是尤金最好的餐厅之一，受人追捧，餐厅经理也水涨船高，对于普通客人只是公事公办，很少表露热情。 所以，我算是沾光了？ 李钦略有些不爽，没由来说了一句，才走向餐位：“合作？你们这小餐厅可能买不起我的蔬果啊，哦呵呵呵……” 餐厅经理：？？？ 玛德法克，我招你惹你了？ 第74章 【074】亨利的计划 亨利在蓝町有专座。 最靠内的窗边，有三块屏风包围，算是一个小隔间，窗户必然挂着窗帘，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内部的情况。 这家伙在第一次吃饭时就臭屁过…… “我是公众人物，不方便吸烟，时时刻刻要保证自身的良好形象啊。” 于是乎。 李钦刚一到隔断门口，就看到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的亨利……用他的话说：‘在包间吸烟就没问题了。’ “哦，李，你总算来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要不是有雪茄的陪伴，我都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段无聊的时光。” 见面先说漂亮话，然后推了一下桌上的小木盒：“来一根吗？上好的雪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绝对是个人工作室出品的精品，州府的那帮家伙特别追捧。” 李钦摆了摆手：“我只抽华子，其他抽多咳嗽。” “华子是什么？” “一种名贵香烟，产自东方，我相信华人商店有售，你下次可以尝尝。” 李钦说得煞有介事，亨利竟然信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下次到波特兰我去找找。” 等他落座。 服务生就送来菜单，两人随便点了些小菜，没要牛排，出奇的都没胃口。 李钦是昨天被系统掏空，脱力后的症状。 亨利则是道：“我这几天很忙，你知道的，我要对你的工程负责，不能找不靠谱的人……哦，天呐，我都感觉我瘦了。” 呵呵。 你胖的冒油，几乎都能炸薯条了。 你跟我说你瘦了？ “所以呢？你搞定了吗？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你确定人手，温室工程就可以正是开工了。” “马上进入十月，后续三个月工期，我希望能在圣诞节前搞定这件事，我可不希望在圣诞节那天，还听到嗡嗡嗡的噪声。” 计划书上，工期设计是三个半到四个月。 但以他李某人的尿性，肯定会催促加速的，七百万都花了，也不在乎多掏个百八十万。 亨利听到后笑了起来，探头望了一下隔断外，才压低声音道：“今天找你来，就是说这件事。” “人选我找好了，原本想带他来见见你，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先给你打个招呼。” 李钦皱眉…… 还要提前打招呼，至于这么谨慎吗？ 除非，人选有什么问题？ “怎么回事？” 亨利拉着凳子靠近了过来，搂着李钦的肩膀道：“我找的是退伍军人，全部都是……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李钦愣了一下，随即就瞪大了眼珠子：“退伍军人？你搞什么？我是搞建筑，干工程，不是打仗，而且他们能听话吗？” 如果是在国内发生这种情况，李钦举双手欢迎，人民子弟兵懂纪律，爱人民啊。 米国…… 我就法了个克了。 兵油子坏的很，总体分为两类。 第一种是混不下去被开除的，重入社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肚皮怨气，心态失衡，很容易搞事情。 近几年米国各地发生的恶性事件中，这类人群占据很大比重。 第二种是正式退役，仗着履历牛皮哄哄，不停管教，但凡闹出事儿来，就拿退役军人身份说事儿，当地警官有时候都那他们没辙，否则就闹出什么不善待退伍军人的丑闻。 所以，李钦当然不乐意找那些人来做事。 开玩笑，真要闹个不好，不说工程完成与否，造成流血事件才是让人头疼的。 亨利早就猜到了李钦的反应，否则也不会有方才的说辞，他继续循循善诱：“你的工程，也代表着我的政绩，他们要是真干不了，我所有的努力也将白费，明年的选举，我必须上位，否则……只能灰溜溜回老家了。” “所以你放心……” “老兵占据多数，他们年纪大一些，经过社会打磨了，现在就是求一碗饭吃，剩下的年轻人凑个数，也能听老兵的话。” “我找到的人是一位退役二十年的老兵，在尤金当地，大家都很尊重他，他本人一直都是建筑工……所以你懂的。” 我懂？ 我懂个毛线。 “就非他们不可？”李钦皱眉，依旧不太情愿。 可亨利既然开口了，这事儿很难有变化。 果不其然，他点了点头：“是的，因为这里面有些内情，涉及到我后面的安排，而且……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李钦没脾气了，白眼看他。 “十月份，退伍军人节，对你来说很陌生，但当地人都知道，我打算在那天召开一次演讲会……” “一方面，宣布我们的所作所为，为尤金的退伍老兵提供了就业机会，趁着节日，我的政绩效应能达到最大化，甚至登上州府的新闻，嗯，我会请新闻媒体来……” “到时候你也出名了。” 啊呸。 我出名干什么？ 人怕出名猪怕壮，老祖宗的教导绝对没错。 “我不会上台的，我只想低调做人，所以你搞错了，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亨利愣了愣，没想到李钦拒绝的这么干脆。 这年头还有不爱出风头的人？ 哦，对了，他是华人。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米国商人，早就要跟亨利抢c位了。 对于这个结果，亨利心下很满意，如果李真的要上台，他的光芒是比被分散掉一部分。 现在正好，两全其美。 “那你听听另一方面嘛……” “咱们的事情一播报，你猜猜谁最难受？” 嗯？ 李钦来了兴趣，盯着亨利：“你是说……” “呵呵，马丁海伍德，那个老家伙肯定要气吐血，年底最后三个月不可能有机会让他收获像我这么大的政绩，毕竟他失去了你，而本地不会再有第二个富豪有你这么大的手笔。” “哼，那老家伙翻不了盘！” “到时候，马丁宣布退选……你想想当初招惹你的黛拉，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亨利的话术很厉害，一环套一环，深知李钦与黛拉的瓜葛，所以抓住了这一点去渲染。 李钦不爱出风头可以理解。 但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啊。 “玛德，干了！”李钦还就吃这一套了，出风头他不喜欢，但默默的装x真的很爽。 “但是我得提前申明，要是你的老兵耽误了我的正事儿，我可是会翻脸的，到时候你既没了选票，到手的政绩也变成污点，那就不好看了。” 亨利严肃的点头，他知道，自己也是再赌。 真要相安无事…… 就凭为退伍老兵安排就业机会的成绩，市长之位必是他的，若不然……就如李钦所说，好事变坏事，污点加身，谁也救不了他。 “我会提前给他们打好招呼的，等明天，我带你一起去见见他们的领头人。” 第75章 【075】开工演讲 “汤米，这是你的小费，早点回学校吧。” 农场大屋，李钦被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孩搀扶到门廊，他是蓝町的门童，也兼职代驾。 上次就是他送李钦回来的…… 这次聊了两句，发现这家伙还是俄勒冈大学的学弟。 慷慨的学长给予了他100刀小费，汤米的眼神都变了变……俨然是无比的崇拜与尊敬。 汤米怀揣幸福走了。 而李钦在享受过来自学弟的崇拜目光后，也心满意足，宣告了朴实无华一天的结束。 100米金享受一次‘受人尊敬’很贵吗？ 当然不贵，如果觉得贵，那你只看到了第一层，并且以为李钦站在第二层，但事实上……李钦他在第五层。 相信很快，俄勒冈校园里就会流传一段传说…… 【震惊！！毕业学长一晚蓝町消费数千米金……】 【震惊！！毕业学长已经能与尤金大人物亨利先生谈笑风生，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些故事，都将从汤米的嘴里发酵出去。 芜湖。 李钦又成功的装了个x，甚至不需要他亲自现身，江湖上就将流传他的传说。 这，才是装x的最高境界。 洗漱，上床。 用微信确认了一下大爹大娘带着乔乔玩得很开心，又与瑞提亚联络一阵感情，确定了等大爹大娘回来，就带她来家里吃饭。 李钦美滋滋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 李钦自然苏醒。 躺在床上确认了鱼塘的成果，【火兔灯】（可收获），操作系统一键收获。 系统日志上：收获【火兔灯】x10。 仓库里，可出售点劵4500。 出售完成。 然后，继续购买操作，静待二十四小时后，又是2700点券的净收入。 养殖三天点劵鱼后，就开始刷金币。 稳定，踏实，令人安心。 昨晚与亨利敲定了用人问题，两人约好今天中午前去与退役老兵的核心人物见面。 见面时，尼克这个工程负责人肯定也要在场，李钦将电话打了过去，告知了关于昨天的谈话。 尼克听后的态度与李钦一致…… “李，我并不支持雇佣那些人，但我知道这应该是你与安东尼奥先生‘商量’的结果，可如果施工过程出现问题的话，我想责任的承担不应该是我。” 尼克不傻。 当然知道这批人员的任用，全是两人背地里py交易的结果，他一个打工仔是无权过问的，所以将丑话说在了前面……反正我不背锅。 李钦明白这个道理，让他安心：“这个工程对亨利也很重要，他会跟进到底，出了事他负责，你只管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等会与老兵见面，你跟我一起。” “好，我随时可以出发。” 挂了电话。 李钦揉了揉眉心，他自然很头疼。 昨天晚餐，亨利漂亮话说得好听，但现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如今只能暗自祈祷不会有太坏的结果。 与政客做交易，得失各占一半，很难做到最大的完美。 而说到祈祷…… 李钦可不信什么上帝。 走到客厅小方桌前，笑容可掬的马哥依旧是那么迷人，这张照片百看不厌啊。 为了求一个好兆头。 李钦打开手机，默默充值了888个qq币。 花不花都无所谓，充值了就算态度端正，有一个献祭的仪式感，否则成天烧香，太庸俗，qq币才是最实际的。 充值成功，口中默念法决——我充值，我变强！！！ 朴实无华的一天开始了。 …… 中午。 与亨利在竞选办公室见面，等待没一会，尼克也赶来。 最后的正主竟然是最后到的…… 一个大胡子大叔，约莫五十岁的样子。 亨利很热情的起身，一副政客收买人心的嘴脸：“哦，老乔治，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老乔治很客气：“托你的福，那天你说得事情让我的失眠症状都得到了缓解……” 他将目光落在李钦身上：“所以，这位就是我们今后的老板？您好，我是大胡子乔治，一个退伍老兵，也是一名建筑工。” “至于尼克，哈哈哈，我认识，我为你干过活，记得吗？” 乔治很健谈，也很和气。 初见的第一印象不错，而尼克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对于这件事的排斥感减弱…… “当然记得，你的工作能力让我敬佩，起初……我还有些害怕，如果是你乔治，我很放心。” 说着，尼克对李钦解释道：“乔治在建筑业很受尊敬。” 所以…… 充钱起效了？ 可以啊。 这人尼克都觉得靠谱，工程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双方见面实际意义就是认个脸熟，寒暄好一阵后，尼克拿出合约与薪资标准。 老乔治看了一眼后，十分满意：“三个多月的工期，能让我们一群伙计过一个美满的圣诞节……感谢你，李，你是一位慷慨令人尊敬的商人，今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帮忙……” “亨利知道，我在尤金很有些人脉。” 最后，李钦拍板：“那就，明天正式动工？” “没问题。” 一切皆大欢喜。 散场，亨利还有别的事情，没有留李钦。 李钦与尼克倒是在猛禽车上聊了两句…… “所以，那人没问题？” 尼克点头：“老乔治有口皆碑，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他来领头，一群退役老兵不会不听话，而且我们的工钱开得不低，除了我们，尤金不会有这么慷慨的工作给他们，最主要是长期稳定的。” “行，那就好好干！” 次日。 温室工程正式开工。 机器材料与工人同时进场，亨利也到了，简单来了一出‘开工动员大会’，其实就是收买人心。 李钦本来抱有怀疑态度…… 就凭几句演讲，真能为亨利收买人心？ 还不是提供了工作，他们才愿意投票。 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事实上…… 亨利在台上一番慷慨激昂，宣称他会再接再厉，为大家创造更好的就业环境，改造尤金的城市面貌…… 一大堆空头支票，惹得台下一群工人热血沸腾。 到了最后，高呼着亨利的名字，仿佛这一刻他已经成为尤金市长了。 李钦整个人都看傻了。 甚至于，他也被调动了情绪，险些要跟着喊起来……所幸最后克制住了，不然就太羞耻了。 mmp。 这蛊惑人心的有一手的，跟tm传@销似的。 但事后想想，老米神经线有些直楞，简单说就是粗线条，没那么多思前想后的弯弯绕，并且崇拜个人英雄主义，才会被这种演讲方式洗脑。 而李钦则完全是被现场热闹的氛围而带动。 演讲结束。 正式开工。 亨利还请来了专业摄影师，对施工景象，以及方才的演讲盛况进行记录。 “这是，要上新闻？”李钦问他。 亨利嘿嘿笑着，脸上肥肉乱抖，与李钦勾肩搭背走到一旁低语：“会上新闻，但不是现在……这份素材会保留，然后等‘退伍士兵节日’的当天，随同直播画面，一起播出在州府电视台。” “如果现在放出去，效果不大，要憋，就憋个大的，也给我们的马丁大法官一个惊喜，你说呢？” 我说？ 我说你这个肥猪，蔫坏蔫坏的…… 不过，我喜欢！！ 第76章 【076】预约晚餐 开工一周。 工程的进展如火如荼，进度推进喜人。 只不过在此期间，施工工人还是起了几次口角，都是小冲突，顺利被乔治镇压。 退役士兵都是暴脾气，这一点无法改变。 所幸，老乔治很靠谱。 李钦对此表示满意，所以在福利体现上下了功夫，每天包三餐，全是从尤金一家饭店订购的套餐，味道没的说，偶尔发发【下班啤酒券】的福利，让他们能在下班后去酒吧，醉生梦死。 就这工作，他们能不勤力去干？ 要说发钱，李钦没敢。 升米恩，斗米仇。 这跟短期工程不同，相处三四个月，要是李钦投食太猛，人心贪婪会发酵，搞出事情就麻烦了。 同时。 在米国各地环游大半个月的大爹大娘回来了…… 一见到农场的施工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大爹问道。 李钦解释：“温室大棚建造，没提前给你们说，怕你们担心，所以就先斩后奏了，嘿嘿。” 大爹大娘少不得追问投资额，李钦没瞒着，不过打了个对折：“三百多万米金，就这一笔投资，以后不会追加了，真要继续……等把本钱赚回来再说。” 听到这话，两位老人虽然还是担惊受怕，怕钱都打了水漂，但看李钦还算克制，没再多说。 只不过大娘幽怨白了李钦一眼：“难怪忽悠我们出去呢，说什么嫌我们怕吵，现在回来了，还不是吵，一吵就是三个月。” “嘿嘿嘿。”李钦尴尬挠头：“就前期挖地基吵一些，过了这半个月，安装固件不会有太大动静的。” 然后，他赶忙施展【话题转移术】道：“哦，对了，大爹大娘，我还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一直聊得也不错。” “我们约好了，等你们回来，让她来家里吃饭。” 话一出口。 大爹大娘炸锅了…… “啊？交女朋友了？” “认识多久了……” “哪里人啊。” “她是做什么的？” “身材多高？屁股大不大，好不好生养……”咳咳，最后一句应该没有，大爹大娘都是体面人。 李钦无奈，心说搞定了一件事，现在又有一件事要去解释，早知道不说了，先把人带来…… “瑞提亚，印第安女孩，不过长相跟咱们亚洲人很像。” “她是保留地的高中老师。” 然后，就是一番介绍，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巴拉巴拉。 华人长辈对于幼崽的婚姻大事，向来有着无比的热情，这一缠就是大半天，话题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却不厌其烦。 最后更是说让人姑娘立马就来…… 李钦解释人家上班呢，这才作罢。 “等周末吧，如果吃饭到太晚，让瑞提亚住客房，也不会影响她工作。” 大娘道：“好，那我得准备准备了，正好在纽约唐人街买了不少咱们国内的食材，还有一大箱干鲍鱼和鱼翅，冬季要滋补，特别是你，这几年在国外就没吃过正经东西，趁着这次给你一下补回来。” 大娘絮絮叨叨，将她买来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仿佛献宝。 大爹则拿出信封：“喏，你的钱没花，拿回去吧。” 啧，李钦有些烦。 可眼眶有些发烫的感觉。 嗨，这就是久违的家人的感觉吧。 “留着买菜嘛，别给我，不然我不让瑞提亚来了……”李钦威胁道。 大爹却坏笑：“你不让人来，你小子能憋得住？哈哈哈。” 乔乔是最乖的，对于大人的事情全然不懂，只是拿着棒棒糖往李钦嘴里塞：“不rua得，吃糖。” 李钦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小乔乔，可想死我了。” 其乐融融。 …… 夜里。 李钦给瑞提亚打了个电话：“提亚，我伯父伯母回来了，我告诉了他们关于你的事情，他们很期待见面，我伯母甚至已经开始准备食材做饭了。” “哦，天呐，可是我周五放学后才能过去，现在就做饭，不会坏掉吗？”瑞提亚显得很害羞，至少能从话音里听出来。 “哈哈哈，是一种干制食材，需要泡发熬煮，高汤甚至要煮几天几夜，属于华人的顶级料理。” 瑞提亚哪里听过这种事情，惊得一愣一愣的：“你说得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最后两人确定了时间。 李钦周五四点出发，去保留地的高中接她。 临挂断，他忽然想起鲁普的事情：“那件事怎么样了？提亚，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 不等他说完，瑞提亚道：“我明白，谢谢你，李，你真是太贴心了，但……鲁普的事情很糟糕。” “酋长请了保留地最好的律师帮助他，不过胜算几乎没有，虽然鲁普也没有认罪，但我们能做的就只是拖延时间。” “除非尤金当地警方愿意松口，让他回到保留地，否则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外公的意思，希望鲁普能在监狱里受到教训，最多十年他就能出来，毕竟他的年纪还小，法官会在这方面给予人性的通融。” 李钦听了，略作沉默。 就如史密斯说，小舅子背锅，那是被人绑了铁索的，甩掉不可能，人家吃死了他这个无名小卒。 并且，人家也知道，鲁普一旦回了保留地，就不可能再被送回来，自然不会放人。 不过…… 咝。 当初我拿这件事没辙。 可现在，不是有亨利在了？ 如果他出手的话，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李钦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改变一些口风：“嗯，拖延时间也是好的，或许未来能有什么转机呢？” “算了吧，我觉得外公说的没错，鲁普需要遭受教训……不说他了。” 两人又闲聊一阵，才挂了电话。 李钦没告诉瑞提亚，是不想希望变失望。 这件事麻烦不小。 亨利能不能做，能做到哪种程度都不确定。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 李钦凭什么让亨利帮忙？ 因为两人的‘友谊’？ 哦，狗屎！！ 李钦与亨利可没什么友谊，只是纯粹的py交易关系。 当然，李钦的确可以让亨利尝试帮忙，但他必须付出一定代价，而除此之外，这么做也会漏底。 让亨利抓住李钦的把柄，假设二人因为什么事情翻脸，这将成为亨利的有利武器。 所以，这件事需要好好斟酌思量…… 再说了。 瑞提亚说得对，便宜小舅子应该受到教训。 他现在不过十七岁，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啊不，正是人生灿烂时。 第77章 【077】被表白了？ 这个周五很重要…… 侄媳妇初次登门。 一家人严阵以待。 李钦也趁着这个时候，一点点渗透关于瑞提亚的事情，鲁普的情况很糟糕。 虽然这不是瑞提亚的错，但难免大爹大娘以后知道了，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瑞提亚。 所以不如提前坦白。 大爹大娘的反应倒是没有李钦想得那么激烈，只是略微担心：“姑娘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弟弟……只是，他弟弟那么胡来，会不会惹到什么人啊，就怕连带着麻烦。” 要不然说，姜是老的辣。 李钦当初都没往深处想，大爹开口就是一语中的，看得长远。 不过，李钦要连这事儿都怕前怕后，那就太离谱了，史密斯也说了，那些人干完这一票，不会牵连瑞提亚。 再说了。 李钦也不是原来的李钦。 钞能力的触手已经伸向了高级政客…… “瑞提亚跟着事儿不挨着，而且她和她外公也都想鲁普去监狱受到教训，况且以她的学历，待在保留地高中任教，保留地的酋长很看重她，而她家在保留地也很有人脉，不会有事。” 李钦解释一通，大爹大娘逐渐放心。 “反正你喜欢就好，你的年纪也该谈婚论嫁了，早早结婚，来年生个小崽子，以后乔乔还有个玩伴。” 嘿，这就安排上了？ 李钦笑笑没说话，只在心中憧憬与瑞提亚未来的生活。 …… 时间转瞬周五。 这一整天下来，度日如年，每一分钟都是折磨，一直到三点五十，李钦再也等不了了。 上车，准备出发去保留地。 大爹大娘同样如此，着急忙慌穿着打扮，不给大侄儿丢面。 李钦开车时，手握方向盘都有些抖…… 与瑞提亚的相处只有那么几天。 后来都是手机聊，并且彼此也没有表露心声，心照不宣确立一个隐性关系，但就算是隐性关系，也足够让人不能自已了。 约莫是一种网恋见面的感觉。 不过好处时，李钦早就鉴定过瑞提亚的颜值，绝不会翻车。 车子驶入保留地区域。 其实与其他的米国小镇没什么区别，现代化的街道、建筑，以及别墅小区，只不过人群中更多是印第安人。 李钦也就来过一次，跟着贾维买马的那次，并且没有怎么逛过。 根据导航。 李钦到了高中。 停车在门口，给瑞提亚发了消息，暂时没有得到回复，一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大批学生走出，五六分钟后，瑞提亚才发来消息：“啊，你到了吗？稍等，我很快出来。” 李钦做着深呼吸，尽量保持镇定…… 然后下车等待。 一群学生成群结队，对于明显经过改装的猛禽很感兴趣，还对李钦发出哨音…… 米国高中生很开放的。 但李钦很不喜欢，他感觉遭受到了挑衅。 真有种冲上去爆锤小朋友的冲动。 终于。 瑞提亚的身影出现了，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白人女性，两人快步走来，并且驱散学生。 学生倒是听话，老师对学生的身份压制很起作用。 “抱歉，李，那些学生太调皮了……” 李钦淡淡一笑：“没事，我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心里却全然是mmp。 草的，老子下次再来，一定带枪，看谁敢屁话。 “对了，这位是？”李钦疑惑看着瑞提亚的朋友。 “吉娜，我的同事，负责数学，这是李，我的……朋友。”最后介绍李钦时，瑞提亚有明显的停顿。 李钦能感觉到，那个boyfriend差点就要出口了。 但他现在只能后悔…… 玛德法克。 老子怎么不早点表白。 吉娜笑着打量李钦：“你在追求瑞提亚？嗯，她说你是华人，我到现在都不信，你的确长得很像当地人。” “所以，你是做什么的？” 闺蜜查户口，这是基操啊。 李钦也没什么反感，认识瑞提亚的朋友，才能真的融入她的生活，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在少数。 他笑着就要开口…… 可没想到。 一辆警车忽然开来，停在了李钦的猛禽一侧。 警察查车在米国很常见，类似于保留地这样的区域小镇，镇子里的车他们大多认识，有外来车辆难免会询问一番。 李钦到口的话噎了回去，而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一个年轻的印第安警官。 李钦正等着人家盘问，没想到吉娜率先开了口：“明克副警长，有什么事情吗？” 副警长？ 他们还认识？ 他下意识就观察起瑞提亚的表情，显然她也认识。 而副警长的话更让李钦头皮发麻：“我是来找瑞提亚的，我刚下班，想邀请瑞提亚吃饭，顺便聊聊鲁普的事情。” 卧槽妮玛的皮皮虾啊！！ 老子杵着呢，你丫看不到？ 墙角硬撬？ 李钦能忍？ “原来是副警长先生？你好，我是李。” 明克看了一眼李钦：“哦，没注意到你，我是明克，保留地警局的副警长……” 紧随其后，瑞提亚开了口：“明克，我今天有约了，要去李的家吃饭，所以不好意思。” 李钦的心稍微回落。 至少现在来看，瑞提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而同时。 他的大脑里也刮起了头脑风暴。 成天电话联系，不靠谱啊。 他用屁股看，这个副警长都是对瑞提亚有意思，人家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且看看人家怎么说的？ 我请你吃饭，顺便聊聊鲁普的事情……对于瑞提亚最近最头疼的事情，表示关心。 甚至于，人家说不定就在负责这件事。 此时。 听到瑞提亚的拒绝，副警长先生并没有放弃：“可是，这件事很重要，我们获得了一些新线索，或许真正能帮到鲁普。” 说到这里。 明显能看到瑞提亚动摇了。 即便嘴上说希望鲁普受到教训，但如果真有转机，她也不可能对亲弟弟见死不救。 十年光阴，千金不换。 这会儿的李钦是真想骂街了…… 这批就是要跟自己硬碰硬啊。 但这种时候，李钦根本不能插嘴，毕竟人家都说了是关于鲁普很重要的事情。 李钦开口就是输。 虽然不愿意承认人家的段位高，但在眼前这种情况，李钦进退两难，被吃得死死的。 只见瑞提亚的目光出现了挣扎，但最后—— “可以现在说吗？我和李的约会，已经计划了很久，今天也是为了去见他的家人，所以明克，就在这里告诉我吧，关于鲁普的事情，李也很关心。” 话落。 吉娜的表情是讶异的。 明克也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而李钦…… 人傻了。 所以，最后是瑞提亚跟我表白了？？？ 第78章 【078】李，你是一个好人 好吧。 即便不算正经表白…… 可也彻底堵死了那位副警长先生的路，至少瑞提亚态度明确，我对你没有意思，而我现在的约会对象是李。 芜湖。 瞅瞅副警长先生的表情。 真是令人愉悦啊。 “原来……是这样。”明克开口，已经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但他看一眼瑞提亚，还是强行克制着：“如果你坚持，那好吧。” “我们逮捕了一个小偷，他想要为自己开脱罪名，提到了鲁普的事情，他说鲁普是被冤枉的，被人栽赃陷害的。” 听到这话。 瑞提亚、吉娜，包括李钦都愣住了…… 前二者是震惊于这个消息本身，如果真有这回事，那鲁普的事情，会不会就有转机了？ 至于李钦心里想得全然是…… 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保留地警方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 人家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你们没调查到就算了，最后还是从一个小偷嘴里得知的？ 不过。 这样延伸下去…… 史密斯那个老家伙的能量就有些厉害了。 他可是仅凭一天的调查，就给出了事情的最终答案。 “那结果呢？你们掌握了证据吗？”率先开口的人是吉娜，关于瑞提亚弟弟的遭遇，她心知肚明。 瑞提亚也紧张望了过去，期待着答案。 李钦这会是彻底不care了。 保留地警方的能力早就有所体现，更何况一个小偷能掌握什么证据？否则的话，那个幕后黑手早就让他人间蒸发了。 “暂时没有，但我们还在抓紧调查……”说出这句话，副警长先生的底气一泄而空。 却还做着最后的坚持：“当然，我想我一定会得到答案的，这也是酋长办公室的命令。” “谢谢你，明克，但晚饭今天真的不行，我和李约好了，如果下次有机会，我请你，感谢你对鲁普的付出。”瑞提亚干脆，爱憎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如她喜欢李钦……也会有所表达。 反而是李某人…… 懦夫，渣渣，还等着女孩子先表明心思。 “那好，祝福你们有一个美妙的夜晚，再见。”明克走了，失魂落魄。 李钦大概能从他最后的眼神中，发现一抹绿光…… 但这绿光对李钦而言，显然代表着幸福的含义。 幸福绿，就离谱。 只等他开车离开。 吉娜道：“瑞提亚，你不该拒绝明克，他为这件事付出了很多……当然，李，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知道鲁普的事情让瑞提亚伤透了心。” 哦？ 闺蜜似乎被明克所感动，不过话说回来，副警长先生在这件事里，的确像一个英雄的角色。 “吉娜，别说了，鲁普的事情很难解决，仅凭一个小偷的言论，不足以取信法庭，酋长先生跟我说过，这件事比我想象的复杂，但他没有告诉我具体是什么。” 瑞提亚是明白人。 而另一个明白人就是那位酋长先生了。 或许他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不过……牵扯利益，李钦不保证酋长是否在默许那个幕后黑手的作为。 毕竟，史密斯给出的真相是……幕后黑手就存在与保留地之内。 事情很复杂。 这也是李钦犹豫找亨利的原因之一。 “好吧。”吉娜无言，不想再聊下去了。 “那，我们上车吧？对了，李，如果可以，能不能拜托你捎带吉娜一程，去13号公路的巴士站，她要回尤金。”瑞提亚道。 李钦哪能反对，心里思量一下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农场，我让本或是老魏开车送她回去。” “吉娜？”瑞提亚看着吉娜。 “我没问题，谢谢。” 吉娜的反应很不对劲。 或是不喜欢李钦，又或者是……她喜欢明克？ 但如果是后者，她应该乐于见到李钦与瑞提亚在一起，这样她不就如愿以偿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在方才的事情中，明克是弱者，而吉娜更愿意同情弱者。 好吧，女人的心思琢磨不透，李钦也没功夫琢磨除瑞提亚之外的女人的心思。 上车，出发。 瑞提亚看出吉娜不开心，一路上找话陪她聊，李钦偶尔附和一下，尽量少开口，免得吉娜讨厌。 抵达老鼠山农场。 远方的施工地还在运转，将会持续到晚上七点半，原本是五点下班，但李钦对工程速度不满意，额外开了加班费。 “李，那边在做什么？”瑞提亚表示好奇。 “温室工程建造，已经开展一段时间了，我没告诉你，觉得你不会太感兴趣。” 瑞提亚的确不怎么感兴趣，目光很快落在灯火通明的大屋上，面容间流露出一丝丝紧张。 却不想，吉娜忽然道：“李，你是在这里工作？” 李钦看着她忽作震惊的表情，有些疑惑，但没多想：“算是，也不是……这个农场属于我。” “什么？！”她再次惊叫起来。 瑞提亚都奇怪了：“怎么了？吉娜……” 吉娜眼神复杂，又变得闪躲，看着瑞提亚时的目光不再单纯：“没，没有，我，我就是惊奇……” 李钦道：“呵呵，华人在尤金开农场，我的确是头一个，我去找本和老魏，看看他们谁愿意送你回去，但我相信，没人会放过为美丽小姐服务的机会，特别是本。” 他小小开了个玩笑，属于米国幽默。 本还是单身汉。 只不过这家伙似乎觉得，游戏比女朋友好玩多了。 然而。 还不等李钦前往，吉娜再道：“那个，我知道我很冒昧，但……瑞提亚，你知道我家里现在没人，我父亲还在加班，我能不能多待一会？” ？？？ 什么鬼？ 这姑娘之前不是还挺讨厌我吗？ 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了？ 更何况。 喂喂喂，你都知道我们是约会，强行电灯泡是怎么回事？ 李钦有些着急，心下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表面却不能流露出来，只是带有绅士的笑容，并且对瑞提亚表露出‘你做主’的模样。 瑞提亚并没有觉得奇怪…… 吉娜的事情，她知道，现在回家会很无聊。 而且，她现在想得更多的是……有些胆怯于独自面对李钦的家人，但如果吉娜在，她会轻松很多。 “那……” “李，让吉娜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可以吗？如果你的家人不介意……” 5555555…… 李钦向给瑞提亚发送一个哭泣表情，虽然这会很雷人…… 而表面，继续故作坚强：“当然不会介意，我也希望吉娜在，你能更轻松从容一些……” 吉娜听到后很高兴：“太感谢了，李，你是一个奈斯的人，我是说真的……” 第79章 【079】哪一次？ ？？？ 李钦的头上应有问号…… 他实在不能理解吉娜忽然间的态度转变。 而现在也没机会多想了。 因为，大爹大娘已经出来了，二人的脚前是乔乔，拽着一只狗链子，‘杰斯’很听话的蹲在那里。 “你们跟我来……” 他领路。 并且低声道：“瑞提亚，放轻松，就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他们都很友好，但我伯母的英语不太好，乔乔是完全不懂，但我大伯肯定很愿意跟你交流。” “我明白。” 三人到了门廊，李钦介绍：“杰克，苏珊，我的伯父伯母，这是乔乔，以及她的宠物杰斯。” “瑞提亚，我跟你们说过的……” “and吉娜，瑞提亚的朋友，今天也来一起吃饭。” 不等瑞提亚开口，大娘就用早就排练好的英语道：“瑞提亚，欢迎你，哦，你真是太漂亮了，很抱歉我的英语还不是很流利，也希望你不要有负担，我真的很喜欢你。” 瑞提亚受宠若惊…… 正常来说，米国式热情很常见，而在米国的华人大多比较内敛，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面对晚辈女友时，华人家长所流露的热情将会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苏珊你好，你也很漂亮，我是说真的，我不相信你是李的伯母，还有杰克，乔乔，你们好……” 大爹笑容慈祥：“好啦，大家都不用客气，以及……吉娜，欢迎你的到来，你们都是漂亮的姑娘。” 寒暄后，一群人进屋。 李钦对屋内的情况做着介绍，现在想想，当初瑞提亚教马术时，几乎没有进来过…… 瑞提亚表现的更像是国内的羞涩女友，不善言辞，尽量熟悉着一切，然后不知不觉……被李钦拉住了手，脸颊一下子滚烫。 反倒是吉娜…… “哦，天呐，这是那款华为100寸电视？我在网上看过测评！我现在用的就是他们品牌的手机……” 这句话很能吸引大爹大娘。 老人家爱国心态一下子爆发了，觉得与有荣焉。 包括李钦，也有些许自豪。 但又觉得…… 喂喂喂。 喧宾夺主了啊。 我们瑞提亚才是主角。 到了饭桌，大娘宣布开饭，李钦将瑞提亚安顿坐下，没想到吉娜又去抢戏，到厨房帮忙端菜。 厨房内发生了一阵争抢，最后语言不通的大娘落于下风，无奈笑着任由吉娜帮忙。 大爹评价：“吉娜真是一个好姑娘。” 瑞提亚竟然附和：“是的，吉娜是很好的人，在学校也很照顾我。” 大爹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看了李钦一眼。 不了解大爹的人，可能以为他看不上瑞提亚，但其实…… 大爹鬼精着呢。 称赞吉娜那句，根本是说，这女孩不简单。 而反之，瑞提亚显得太单纯了。 单纯的姑娘才让人喜爱。 瑞提亚想不到那么多，所以才会傻傻的坐在这里。 丰盛的饭菜上桌。 倒上红酒，大家共同举杯。 没有官方祝酒词，就是感谢彼此的相识，以及今天美好的氛围，然后正式开动。 桌上，大爹调动气氛，聊着他们这次出游的见闻，引得笑声不断…… 总的来说，一顿饭下来，大家都轻松了不少，没有刚见面时的生涩。 饭后，李钦包揽了洗碗的工作，给大娘一些时间与瑞提亚接触。 等他回来，大家聊得不错，但显然吉娜还在抢戏：“我一直想去华国看看，但从来没机会，你们能跟我讲讲华国的事情吗？” 李钦头疼。 洗碗的时候，他都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吉娜忽然变了个人？ 我tm也没招惹她啊。 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坐在瑞提亚身边，小声道：“提亚，咱们出去走走吧？带红翎散散步，你想它了对吗？” “好，可是吉娜……” “别管她。” 李钦拉着瑞提亚就从阳台门出去了。 大爹大娘心照不宣，拉着吉娜说着‘她爱听的华国故事’，吉娜也没强行跟上来，眼光瞥了一下，就继续热聊。 出门。 清凉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瑞提亚倒是身体颤抖得打了个冷颤，李钦连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瑞提亚感受衣服残留的温度，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李钦。 李钦就是憨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到马厩，瑞提亚抚摸着红翎的脸，暴躁的家伙似乎认出了主人，着急的踢踏马蹄想要出来。 “需要缰绳吗？”李钦询问。 “不用了，它会听话的。” 将红翎放出来，果不其然，红翎只是撒欢跑了一圈，就很顺从跟在两人身后走着，走走停停，吃一吃杂草，最后来到湖边低头饮水。 “变化很大，上次来这里没有湖泊。” “嗯，刚挖的……” 气氛有些微妙。 不是尴尬，而是李钦想要表达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简直急死个人。 瑞提亚似乎看出了李钦的意图，竟然主动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她定睛看来，湖水的粼粼波光似乎都映照上去，令人一下子安宁下来…… 两人挨得很近。 彼此鼻息的余温都有所感知。 李钦荷尔蒙总算爆发，憋着一口气，一下子道出：“瑞提亚，做我女朋友吧！” 谁想…… 扑哧，瑞提亚笑了。 李钦一头雾水，更是着急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很好笑：“你，你笑什么？” “好！” “啊？” “我说好，我们试着交往吧……” 咕嘟。 李钦猛咽唾沫，一下子热血上头就亲了上去。 “唔！”瑞提亚瞪大眼睛，显得责怪，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回应了起来…… 良久。 唇分，没拉丝，很唯美。 两人喘着粗气，李钦在傻笑。 “刚吃了东西，你也不嫌……” “当然不了，我想这一天想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见你的那一次。” 瑞提亚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看着李钦。 李钦狐疑：“又怎么了？我说得有问题？” “不。”瑞提亚双手环抱李钦的腰，仰头凝视着他：“我是想知道，哪一次……” “是在波特兰的那一次。” “还是在农场的那一次……” 李钦：？？？ 下一刻。 “你，你认出我了？” 瑞提亚笑了，撒开李钦，转身翻上了没有马鞍缰绳的红翎，双腿一夹，红翎瞬间飞奔起来，最后只留下一句话飘来：“你猜吧。” 李钦整个人都恍惚了。 搞了半天，人家一直耍猴呢。 还我猜？ 你猜我猜不猜？ 第80章 【080】心机女孩（三更求一切） 瑞提亚的马术令人惊叹。 与红翎的契合度，堪称完美。 即便没有马鞍，也在奔袭中显得游刃有余。 李钦有些羡慕，他的手臂才刚好，但最后看着看着就痴了，脑子里翻滚着念头—— 瑞提亚是我女友了。 嘿嘿嘿嘿。 等待了十几分钟，瑞提亚玩够了，回到李钦面前：“抱歉，让你久等了，但我想红翎了，你看到了，它也想我。” “我明白，如果不是太冷，我建议你多玩一会，不过明天的时间很充足，今晚留下来吧……” “我是说，你可以睡客房。” 其实，李钦有些无奈。 如果大爹大娘，以及吉娜不在的话，今晚说不定能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 可，家里有人，那没事了。 瑞提亚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那走吧，带红翎回去，我们不能让杰克和苏珊久等了，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不礼貌。” 而对于见面的哪一次，两人都心照不宣了。 李钦只能赞叹，瑞提亚的演技，丝毫不输自己，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暴露过…… 她心里早就笑话死自己了吧？ 送回红翎。 两人总算回到大屋。 三人间的热聊还在继续，乔乔自顾自玩着玩具，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而吃饭时的红酒早就被干掉了。 大爹、大娘与吉娜又开了一瓶，如今见了底。 李钦看了一眼瑞提亚，想知道……她真的没有觉察出吉娜的不对劲？ 瑞提亚大概懂了李钦的意思，小声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怒无常，我也琢磨不透。” 三人看到他们回来。 吉娜道：“来，一起喝点吧？我们聊得很开心呢，你们两个家伙，跑去过二人世界了？不过时间也太短了吧？” 瑞提亚想起方才的亲吻，印第安式羞涩了一下，就大方点头：“李跟我表白了，我想我们会试着交往……” “哇。” “真的假的？” “李钦，你表白了？” 三人惊讶，全是急切问了起来…… 李钦闹了个大红脸，点了点头：“是的，我喜欢瑞提亚，所以表白了，那么……今天高兴，我去拿点存货来，大家不醉不归。” 李钦跑去了地下酒窖。 存货其实不多，就是从超市买来的中档红酒，其中倒是有两瓶当初从西雅图带来的高级酒，今天干脆就都拿出来消费了，不差钱。 回到楼上，一群人坐着继续闲聊，大爹大娘很喜欢这种氛围，来到米国后，还没这么热闹过，更别提大侄子的喜事，说不定就快定了。 又有一个心机女孩凑趣，气氛真的不错。 等到十点。 大娘带着乔乔上楼休息，嘱咐大爹别喝太多。 又过一个小时，李钦搀扶大爹上楼，顺势被还没睡的大娘拉了进去，而迷迷糊糊的大爹也清醒了几分—— “好事成了？今晚不走吧？” “你怎么安排的？” “还有，那个吉娜怎么回事？” 二老演技惊人。 李钦顿时发现，自己身边的都是老演员了。 “就是答应了交往嘛，以后还要磨合，今晚瑞提亚会留下，看吉娜的意思也不打算走，她们俩睡一起好了。” “吉娜是她同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来蹭饭，哎呀，我也不清楚，不想了，你们早点休息。” 李钦跑路了。 下来时，俩女干掉了最后半瓶红酒。 总合战绩，五个人七瓶红酒，绝对是李钦这么多年喝得最多的一次。 瑞提亚白皙的皮肤，泛着嫣红，娇嫩欲滴。 李钦大灰狼本色要被酒精点燃…… 但可惜的是…… 瑞提亚道：“吉娜也留下吧，我们今天睡一起。” “好的，你们跟我来，客房也有独立卫生间和浴缸，你们可以泡澡好好放松一下。” 带着她们到了客房。 看到大床，吉娜蹦了上去，开心大叫：“这里真是太棒了，我们等会一起泡澡吧，对了，我还要喝……” 李钦都无奈了，这女人是老古拉加斯了啊。 他想劝阻，瑞提亚摇了摇头：“满足她吧，不然她会一直疯下去，我也睡不着。” 李钦只能答应了：“但你不要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噢，你们开始了？继续啊，可以当我不存在的。”吉娜大呼小叫。 李钦彻底没辙，只能去取酒过来。 最后临走前再次确定：“你确认没问题？” “相信我，没问题的。”瑞提亚推着李钦出了房间，用脚勾带一下房门，给李钦来了个壁咚+睡前吻别。 “快去休息，别胡思乱想，明早见。” 瑞提亚走了。 留下李钦靠在墙壁上发呆，忍受着天雷地火的折磨。 玛德法克。 就那个管杀不管埋？ …… 客房。 大浴缸里盛满了水，恒温开启。 两个纤瘦的美人鱼泡在里面，旁边的小茶几放着高脚杯。 “所以，瑞提亚，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吉娜的眼神饶有兴趣，言语间也似乎若有所指。 瑞提亚只当是她问确立关系的事情，笑道：“就那样了，我的确喜欢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见钟情吧。” “呵呵，是啊，大概是啊，你可真够走运的，难怪你选了李，没选明克。” 瑞提亚眉头挑了一下：“我和明克没什么的，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哈哈，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去冲一下睡觉吧，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又或者，你想上楼找李？” “别胡说，我先去冲。”瑞提亚出水，钻进了浴室。 而只在她离开。 吉娜的笑容收敛，微微皱眉，低语一句：“没想到你也是那种市侩的人，难怪看不上明克，跟我还隐瞒什么呢？我还会跟你抢吗？” 嘀咕着，她也跨出了浴缸。 任由一身水渍，淋在地毯上，拿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吉娜，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朋友家呢，今晚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略作沉吟：“你恋爱了？好吧，我不过问，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外面的臭小子没几个好东西……” “我要睡了，明天的工程很紧，等这周薪水发下来，我打算给家里添置一个新的烤箱，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好啦，我知道了，老乔治，谢谢你为这个家的付出，但如果你早一些这么上进，妈妈也不会走了。” “哦，我喝多了，我只是在抱怨，你别在意，晚安爸爸。” 挂了电话。 吉娜吐出一口气，看着浴室玻璃门内隐约的身影：“呵，千万富翁的女友，真让人羡慕啊，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第81章 【081】你真不知道？ 周六，工程队可没有休息日。 准确的说，就算让他们修他们也不乐意，慷慨的老板给予了2.5倍的加班费，干满一个周末，相当于平时五天的薪水。 更别提…… 每个周末老板都会发【啤酒券】，尤金牛仔人酒吧最便宜的大麦拉格可以畅饮，美滋滋啊。 所谓的米国福利好那是扯淡。 类似他们这样打零工的人，周末无休，也绝不会有所谓的双倍、三倍薪水。 你不乐意可以不干。 想闹事？ 呵呵，那你试试好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给你工作机会。 所谓的立法，那是给中上阶级的福利，他们要是打官司，那是一告一个准，可农民工……呵呵，全世界待遇相同。 但在老鼠山…… 一群退伍老兵乐开怀。 别说闹事了，就算想偷懒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丢了饭碗。 背地里可有不少人怀揣鬼心思……假如能赶走一个，介绍自己的亲戚朋友来干，那不是一桩美事？！ 初期工程后，安装玻璃就是搭把手，这工作兼职跟度假一样。 清晨。 工人到位，本与老魏照例端来了一个保温大锅，里面是冲好的速溶咖啡。 看看，就连咖啡钱都省了。 开工前，稍微提提神，已经成为惯例。 “嘿，老乔治，你看起来昨晚没睡好？难道去找哪家的寡妇共度良宵了？”有人举着咖啡杯调侃着刚到的老乔治。 周遭人哄笑。 可老乔治脸色一沉：“法克奥夫。” 咝。 众人愣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了？ 只见老乔治推开那人，径直到了咖啡壶边接咖啡，然后坐在了角落闭目养神。 老乔治发火，没人敢惹，他辈分最高，还有一堆簇拥。 而且，眼下的工作可是老乔治找来的，没人敢对他失礼，而方才……那当然只是米国式幽默。 相熟的老伙计凑了上去，拍了拍老乔治的肩膀道：“怎么了？乔治，遇到什么烦恼了？咱们这帮老兄弟肯定给你帮忙。” 老乔治抬眼看了那人一眼，摇了摇头：“你们帮不上，吉娜的事儿，昨晚她没回家，似乎在外边喝多了酒，又在说我以前的事情。” 众人一听就恍然了。 就说嘛。 这么长的时间里，可是他们人生少有的高光时刻。 薪水一发，回家甩到老娘们面前。 往日里逼逼叨叨嫌他们没本事的妻子都刮目相看了，就连晚上在床上摇的那两下子，都卖力了许多。 老乔治的老婆很早就走了。 离婚后，听说在路易斯安娜州重新嫁人。 丢下老乔治和一个女儿独自过活。 原因就是老乔治年轻时太浪，纸牌抽烟样样精通，只等老婆愤然离开后才幡然悔悟，但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乎，这就成了心头痛。 也是女儿常常诋毁讽刺他的把柄。 一帮人围了上来，劝慰道：“吉娜也长大了，恋爱的事情你控制不了，你也别痛苦了，看看我们现在……这个工作完成，只要不乱花，应该能存个养老的本钱。” “到时候吉娜嫁人，你也不用她操心，自己就照顾好自己了。” 道理老乔治都明白，只不过是单纯伤心罢了。 他摇了摇头，不愿再聊，干脆宣布开工：“好了，收拾收拾，该干活了，都给我动起来。” 农场大屋的门廊。 吉娜穿着睡袍，倚靠在护栏上，静静看着远方的躁动，与一个大胡子男人。 “都是人，有的人卖苦力，有的人买苦力，真是奇妙啊。” “你说什么？”李钦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吉娜回身，一脸妩媚的笑容：“哦，李，你起来了？去看瑞提亚了吗？我可是特意给你留机会了，现在进去，她可能还没穿衣服。” “我起来了。”瑞提亚冒出来，没好气道。 她很自然的拉着李钦的手，已经进入了恋爱状态：“就等你了，苏珊做了早餐，看起来很美味，她说还具有醒酒的功效。” “哦，苏珊的手艺太棒了，我一定要抽时间跟她学学做饭这件事，中餐让我着迷。”说着，吉娜率先跑了进去，又开始新一轮讨好。 李钦奇怪道：“她向来如此？” “也不是，可能她比较喜欢你的家人吧，但这是好事对吗？你跟我的朋友相处的不错。”瑞提亚可爱笑着。 早餐，又是热热闹闹。 饭后吉娜没有继续留下，打算返回尤金。 李钦肯定要开车去送，干脆包揽了采买蔬菜的工作，瑞提亚跟着一起，她会住到周一早晨，然后再去上班。 一车三人出发。 “开农场的，还要在外面买蔬菜，李，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吉娜在后排吐槽。 “如你所见，农场正在建设中，暂时没有运营，对了……你家地址呢？我输入导航里，先送你回去。”李钦只想让这女人赶紧走人。 可结果，不尽如人意。 “我也要去超市买些东西，一起吧。” 李钦：“……” 不过刚到超市门口，李钦接到了亨利的电话。 “怎么了？” “李，我刚看到你的车了，你在尤金？” “对。”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找你谈谈。” 李钦皱了皱眉：“我现在没空，改天不行吗？” 亨利很坚持，谄媚道：“拜托，老兄，就算没看到你的车，我今天也会联系你，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很着急，半个小时，你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话，李钦倒是不好拒绝了。 答应后挂了电话，李钦对瑞提亚抱歉道：“我突然有急事，要不然你们先在超市逛，我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回来接你们。” “当然，采买单给我……但我看不懂中文。”瑞提亚没异议，李钦干脆发了个英文版在瑞提亚的手机上，迅速离开。 只等他走后。 两女进入超市，推着一个推车，边走边聊：“李还真是一个大忙人呢，也不知道你们以后有没有时间谈恋爱。” 瑞提亚道：“他不是说突然有急事吗？李的时间相对自由，反倒是我，被学校捆住了。” “那你等结婚后，可以辞职啊，李应该能养得起你。”吉娜眼睛眯着笑。 瑞提亚没有丝毫犹豫：“我自己可以工作，为什么要他养我？我不会放弃工作的，而且，李赚钱也不会容易，我知道农场不好做。” “不好做？”吉娜笑意更浓了，忽然停住脚步，审视得看着瑞提亚：“瑞提亚，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吉娜看着瑞提亚恍惚的表情，反而愣了：“所以，你是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李啊，李的农场啊，他是千万富翁，我父亲就在他的农场做事，他说，老鼠山的温室工程整整投资了六百多万……米金！！” 第82章 【082】亨利求助 瑞提亚并不关心这一切，对于金钱也没有太多敏感性，因此从没有想过李钦有多少钱。 毕竟，两人还没有到谈论资产的阶段。 更何况…… 李钦的钱，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 吉娜的话还是吓到瑞提亚了：“你确定？他真的那么有钱？” 一边疑问。 一边瑞提亚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严肃起来：“吉娜，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李钦很富有，才跟他在一起的吧？” 吉娜想说，那不然呢？ 可她到刚刚才发现，瑞提亚竟然是如此清高。 “哈哈，别那么严肃，我就是奇怪你竟然不知道这一切，当然……也可能是李没有告诉你，我听说富豪们都喜欢隐瞒自己的财富。” “我只是在闲聊，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瑞提亚，我要提醒你，像李这样的男人，你可要把握住了，他的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妖艳贱货们。” “作为你的闺蜜，我有必要为你敲响警钟，不是吗？” 瑞提亚放松了下来，略作沉吟后，摇了摇头：“我们只是纯粹的喜欢，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欢了，无论是我，还是他，我都会选择放手的。” “当然，你的提醒我接受，我会注意的。” “但不得不说，吉娜，你真的很扫兴，这才是我们宣布在一起的第一天……” 瑞提亚动手了，双手掐着吉娜腰间的痒痒肉。 “哈哈哈，别闹……” “你这个疯女人，恩将仇报？” “该死的，我会告诉李你的本性，让他在床上好好收拾你。” …… 安东尼奥竞选办公室。 李钦进门，带动了挂铃，一群办公员看来，露出笑容，与李钦打招呼：“嘿，李，好久不见。” “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钦一一回应。 大家对于他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也被亨利打过招呼，要恭敬对待。 谁惹了金主爸爸，谁就滚蛋。 亨利听到响动，已经出现在了门边，爽朗笑着：“李，你可算来了，其实……应该是我亲自登门的，但不是正好看到你的车来了尤金嘛！” 李钦与他拥抱：“找我干什么？” “嘿嘿，进来说。” 二人入内，关闭了房门。 “快尝尝，最正宗的巴西火腿，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配着白兰地，口齿留香。”亨利一边说着，一边倒酒。 李钦吓了一跳…… 这家伙办公桌上摆了一大块火腿，夹在架子上，上面已经被切开一些皮肉，陈列在盘子上，摆设的很漂亮，晶莹剔透。 “你就是叫我来吃火腿的？” “你先尝尝嘛，好吃正好带走。” 李钦觉得有些奇怪…… 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亨利没安好心。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钦尝了口火腿片，又抿了一口酒，啧巴着嘴笑道：“不错，那我……就真带走了？” 他打量着亨利的表情。 这么大一块火腿，价值不比上次的路易十三便宜。 这家伙肯定要肉疼。 可结果…… 亨利满面笑容，对于李钦的笑纳，竟然觉得很满意。 卧槽。 送礼送这么重。 这是要在自己身上割肉啊。 原本打算看笑话的李钦，现在反而有些慌了神：“亨利，你让我感到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出手如此阔绰。” 亨利端着酒杯，搂着李钦在沙发落座：“以咱们的关系，我就不绕弯子了……” “我近来手头有些紧，需要你的帮助。” 要钱？ 亨利张口要钱了？ 这对李钦来说，是一个不错的讯号。 但凡事有两面性，就怕这大肥猪胃口大，一次一次变本加厉啊。 所以，给钱可以，但要斟酌着来。 李钦心里虽然无所谓，但表面露出几分谨慎与故作小气，指着办公桌上的火腿：“你有闲钱买这么大的火腿，你跟我说你手头紧？” “拜托，这还不是给你准备的？掏空了我最后的积蓄啊。”亨利这次流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然后，开始了给李钦诉苦：“你知道的，上次开工演讲，请来电视台的人，那是需要花钱的。” “接下来的‘退伍士兵节’，我要向请直播，也是一笔巨额开销。” “你不会想看到我因为囊中羞涩，而导致这件事半途而废吧？” 李钦翻着白眼：“你最开始计划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资金问题？” “嘿嘿，有啊。”亨利笑得意味深长。 简而言之。 你不就是我的资金储备？ “玛德法克，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李钦‘生气’道。 “嘿，老兄，放轻松，我知道我这么开口，很失礼，你也没有义务为我提供选举资金的帮助。” “但你要明白，如果我真得当选市长，今后在尤金，我们两兄弟可是要横着走的，我会在官方渠道上给你提供帮助。” “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好。” 李钦需要他才能赚钱吗？ 呵呵呵。 就算他给李钦一些官方的工程项目，李钦也没兴趣，系统农场刷钱不比干工程舒服多了？ 当然，面子上，他还是得流露几分心动的样子，然后摇头：“现阶段而言，你的说辞，都是空头支票。” “你先说说你要多少。” 亨利听到李钦松口，立即兴奋起来：“二十一万，这笔资助一定能让我成为市长。” 二十一万刀，一百多万华币。 这批是真不打算要脸，敢张口啊。 “不可能！最多……八万。” “十五万吧，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不然不可能找你开口。” “九万，而且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十二万，我一定帮你办成。” “十万……” “不，十一万，李，拜托了，再少……我只能考虑提前支取家族基金了，但那些钱是为了州府竞选准备的。” 看看。 亨利鬼不鬼？ 到了这时候，还不忘隐晦提出他背后有人。 之前就说，他背后有一个政客家族支撑，如今提及家族基金，无外乎是想李钦跟他捆绑的更紧，只要现在投资，以后必然有所回报。 “行，十一万，你什么时候要？” “最好是今天，明天也行，我要去一趟波特兰。” “那就，等会吧，你跟我一起去取钱……但是，你还要帮我一个忙。”李钦正色道。 亨利点头：“你说，只要不难……哦，我是说，我一定做到。” 第83章 【083】演，就硬演 亨利开口二十一万。 李钦砍掉一半…… 这家伙显然不是彻底弹尽粮绝，否则绝不会有心思买什么火腿给李钦送礼。 大概是囊中羞涩，要为后来布局考虑，提前准备资金。 否则，一个政客临做大事之前，说自己没钱了？ 开什么玩笑！ 李钦的做法，也是在提醒他，从自己这里搞钱，不那么容易：“其实，是两个忙……” “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亨利故作大气，也没扯什么一个麻烦变成两个，只是说：“作为朋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说看。” “先说小事吧……” “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惹了些麻烦，被尤金批捕了，不过他是印第安人，自己也有些办法，能把人调回保留区，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别人操心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查查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帮忙！” “当然，假设不行，也无所谓，那家伙罪有应得，我只是出于朋友才答应帮他试试。” 亨利听完，倒没觉得棘手。 只是问问嘛。 而且牵扯到保留地，既然对方有办法调动人员，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李也说了，成败不重要，尝试而已。 “那第二件事呢？” 李钦道：“我伯父伯母的签证只有三个月停留期，你帮我延长一下，这件事必须完成，不然我们一家人可不能一起过圣诞了。” “这事儿啊，我得找人问问，牵扯到移民局不太好办，你知道的，政策相关，就怕有人钻空子移民，特别……你还是华人。” “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相信你的为人与实力。” 亨利表露出一些难办的样子，但并没有说办不了，其实也是在给李钦演戏罢了。 但殊不知…… 李钦比他可会演多了。 签证是小事，鲁普那件事才是真正的大事。 只不过，李钦只是探探口风而已，如果真要办，未来必然要付出巨大代价。 但无论如何，李钦不能表露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临出办公室。 李钦将鲁普的信息给了亨利，这件事只需要在警局一问就知道，不需要怎么详细，然后告诉他：“我伯父伯母的护照，我让场工下午给你送来？” “行，放办公室就行，既然你把钱现在给我，我今晚就去波特兰，签证的事情我找人问问，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两人出发，去银行取了十一万现金，交给了亨利。 “好兄弟，你的恩情我不会忘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亨利喜滋滋拿钱走人了。 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李钦长出一口气，这算是真正的权钱交易了。 以后这种事情少不了。 所幸…… 他还真就不差钱。 鱼塘的金币刷的飞起，一个月八十八万刀，那是开玩笑的吗？ 李钦坐在车上思虑几分钟，没敢再耽搁，重新杀回超市，两个女孩慢慢悠悠，倒还没有采购完。 “生意人回来了？”吉娜若有所指的打趣。 瑞提亚这次是听懂了，在她腰间掐了一下，才对李钦道：“李，忙完了吗？” “嗯，杰克和苏珊的签证要延长，我托朋友办一下，他说过几天给我消息，否则圣诞节，我可就是孤家寡人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 李钦已经开始提前预约了。 虽然知道瑞提亚的家庭情况，但也只是一个大概，万一她要去外公家呢？ “好啊，我很期待，这些年都是我跟鲁普一起。” “丧良心女士，你把我忘了？”吉娜在旁不满抗议。 “哦，对，去年是跟吉娜一起，还有乔……” 没等瑞提亚说完，吉娜抢白道：“……还有我父亲，不过我们家的氛围绝对没有老鼠山那么棒。” 话落。 吉娜对瑞提亚眨了眨眼…… 瑞提亚虽然不懂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李钦，老乔治是她父亲，但既然她不愿意，瑞提亚就没说下去。 李钦一无所觉，笑着道：“那就说定了，圣诞一起过。” 心里啊，美滋滋。 很快。 东西采买完成，到了收银柜台。 “一起付吧，吉娜，也希望你能在学校多照顾瑞提亚。” 瑞提亚眼前闪过一丝光亮，她也买了不少东西，少说二百米金了，但下一刻她就拒绝了：“抱歉，不认识你的时候，瑞提亚一直都是我在照顾，所以用不着你讨好我。” 她把东西区分开，率先结账：“那么，我先走了，也不用你们送了，东西不多，我散散步就到家了。” “另外周一早晨，我希望能搭个便车，我会坐巴士到农场门口。” “没问题。” 李钦就差感恩戴德了。 这姑娘总算撤了。 剩下两人，如漆似胶，带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真有那么几分过日子的模样，开车回家。 …… 瑞提亚在老鼠山待了两天。 李钦高兴，大爹大娘和乔乔也高兴，另外还有被冷落许久的红翎，撒丫子狂奔了许久。 唯独是两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初恋当中难免的羞涩，更别提还有长辈在…… 周一一大早。 李钦开车送瑞提亚上班，在农场外的公路接上了讨人厌的吉娜。 “瑞提亚的皮肤好了许多，看来是得到了滋润啊。” “别胡说，吉娜。” 李钦红着老脸，不是害羞，而是惭愧…… 很抱歉，还没有滋润到，法克！！ “晚上你们有空吗？我来找你们吧，一起吃晚饭。”李钦提议道。 吉娜娇笑着：“你是真不怕麻烦啊，来回加起来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你能为恋爱买单，坚持多久。” “我想会是永远。”李钦干脆呛了回去。 瑞提亚则是担忧：“太辛苦了，其实……一周见一次也可以。” 其实，后半句明显带着些口是心非。 刚与热恋中…… 一周见一次，开什么玩笑。 更何况，如果李钦不知道有那位明克副警长的存在也就罢了，现在危机四伏，李钦可得看着点。 “就这样吧，只要我有空，我就来找你，听我的，别拒绝。” “嗯。” 吉娜：呕…… 从保留区回来，就是上午九点了。 李钦在工地转了一圈，顺便带着本与老魏，收割了一波新的巨型蔬果。 估摸着亚当斯又要来提货了。 一个月好几十万呢。 不是小数目。 种植一定要跟上。 这是系统土地暂时而言唯一的收入来源。 而系统鱼塘，每天早上李钦只需要在系统界面进行操作，自动收获入系统仓库，然后卖出得到金币。 兑换现金不着急，不计算工程支出，他的流动资金还有近七百万，富得流油。 中午饭点。 一家人正在吃饭。 亨利的电话打了过来…… 时隔两天，总算来消息了。 “嘿，亨利，事情怎么样？在波特兰有收获吗？”李钦也开始说漂亮话了。 演，就硬演，即便他心里嘀咕着鲁普与签证的事情。 “我的事情没问题，倒是你的事情……” “呵呵呵……” “李，我感觉我被你耍了。” 第84章 【084】证据！！ 李钦起身。 示意自己要讲电话，从饭桌上离开。 一直走出了阳台，拉上玻璃门才酝酿好情绪，故作震惊道：“怎么了？签证的事情很难办吗？我伯父伯母可都是体面人，合规出境，以我的亲属身份，按理说可以延长停留期才对。” 李钦敢肯定，亨利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计谋，否则也不会打电话来戏谑调侃，兴师问罪。 但又能怎么样？ 哎，还就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死不承认，你怎么说？ 亨利显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 他见过无耻之徒，却没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到底的。 难道说…… 其实是自己想差了？ 那个印第安男孩的事情，本就跟李没太大关系？ 亨利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被李钦的虚虚实实搞得有些迷糊，与其试探浪费时间，倒不如敞开来说…… “李，签证的事情没问题，最多一周我给你办好。” “不过今早，我被迪克西市长叫到了办公室，是因为我的秘书正在调查这件事……另外，马丁那个老家伙也在。” “该死的，你不知道我今早面临了什么。” “那两个老家伙竟然诋毁我，说我与印第安男孩是否有关联，希望我提供他更多的犯罪证据。” “李，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迪克西和老马丁的关系很好，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想往我的身上泼脏水，这是污点，这会影响我的竞选之路。” “玛德法克，你知道吗？印第安男孩的事情有多么严重？这是食用快乐麻立法以来，最大的贩@毒案件。” “整个俄勒冈都高度重视啊！草！” 亨利越说越激动，嘴里不断飚着脏话，显然是被气到了。 这件事可是事关他的身家性命。 当然，也不排除，亨利还在给李钦演戏，苦肉计嘛。 李钦早知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没想到有亨利说的那么夸张，他连忙道：“奥，天呐，老兄，所以你没事吧？他们有继续为难你吗？” “哼哼，他们想为难我？凭什么？” “我只是正常询问，根本没有实际操作，他们拿不住我的把柄，无非是想恶心我。” “但是，李，你要明白，就算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到了那群政客嘴里，都会变本加厉，弄假成真。” “我现在也搞不懂，你跟印第安男孩有什么关系，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了。” “而你，也不要继续下去，否则会引火烧身，你懂吗？” 李钦表情总算严肃起来…… 史密斯那老家伙的话，多于危言耸听，可亨利也这么说，那就真没办法了，他必须高度重视。 俄勒冈虽然立法，合法食用…… 但也正因此，非法种植的那些东西，将成为重大打击目标。 为什么？ 因为非法种植贩卖，不需要交税。 而俄勒冈州府就指着这玩意，每年汲取大量税收。 当然。 整件事背后，还有很多阴暗面，不为人知，也绝不是亨利所说的那么直白。 想要窥探真相，应该将史密斯与亨利的消息总合起来…… 李钦深吸一口气，真诚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么……这件事就算了，我本身就不在意。”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违心之言。 折磨啊。 李钦带上了痛苦面具，原以为有希望，现在又落空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瑞提亚，否则她会更加难过。 “希望如此吧，嗨，没事了，我情绪有些激动，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李，多谢你提供的资金帮助，州府电视台的关系我已经走通了。” “退伍士兵节那天，我们将迎来光明……” 两人寒暄一阵，最后挂了电话。 李钦收起手机后，还有些沉默，一直到大娘来叫，才回过神：“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想事情太出神了。” “那快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李钦回到饭桌，带给大爹大娘一个好消息：“签证延长的事情，我找朋友办了，估计一周就能拿到手，今年一起过年，哦……还有，瑞提亚也说，圣诞要一起过。” 大爹大娘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已经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也期盼着一起过年，现在签证好了，才算尘埃落定，没有希望落空。 “我们的苏珊女士，后天要去芭芭拉的茶会了。” 李钦惊喜：“哦，说好了？” “嗯，芭芭拉后天中午来接我，所以你们自己搞定中午饭。”大娘说着英语，自从旅游回来，口语再次进步了不少。 饭后。 李钦进了书房。 消化着糟糕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瑞提亚已经逐渐放下鲁普的事情了，李钦也没必要干着急。 至少，他付出了努力。 很快到了下午。 李钦重拾心情，提前打电话预定了鲜花，送货上门，然后打算前往保留地与瑞提亚赴约。 谈恋爱就要有谈恋爱的样子。 保留地高中在下午三点半放学，之后则是补课与兴趣小组的活动，例如科技小组，橄榄球队等等…… 李钦停车后就准备给瑞提亚打电话。 没想到通讯录还没翻出来。 吉娜小跑着出现，远远呼喊道：“李，嘿，这里……” 李钦放下手机，迎了上去，然后往身后看，疑惑道：“瑞提亚呢？怎么只有你？” “瑞提亚被明克副警长叫走了，她手机刚好没电了，还放在办公室充电，让我看到你来，告诉你一声。” wtf？！ 这tm没完没了了？ 老子没确立关系也还算了，现在确立了关系，你丫还敢墙角硬撬？ 李钦当然不爽，还有些吃醋。 不过瑞提亚手机没电，也是没办法。 “生气了？你放心，瑞提亚可不是乱来的女人，另外……我是坚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你稍等我两分钟，我拿上包和瑞提亚的手机，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面对吉娜的安慰，李钦好受了不少。 当然也明白，瑞提亚被叫走，一定是因为鲁普的事情。 中午与亨利的电话，又一次浮上脑海…… 啧。 这事儿还能有什么办法？ 继续下去，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等了一会儿。 吉娜去而复返，拿上了包和手机，坐在副驾驶指路：“7号街区尽头左转，那里有一家酒吧。” 两人赶去。 来到一家当地酒吧，印第安氛围浓郁，里面飘荡着一股子烟熏草的味道，来自于当地土著人的习惯。 在卡座，发现了瑞提亚与明克。 表情严肃，显然不是什么谈情说爱。 两人走去…… “李，你来了，抱歉，手机没电，没能提前告诉你。”瑞提亚拉着李钦坐下，如此态度让李钦醋味全消。 再看那位副警长，脸色难看。 “那我们继续说……” “那个小偷说他有证据，或许可以证明鲁普的清白。” 李钦心里都笑了…… 哦，那可真是厉害了。 我找史密斯、亨利，全无办法，你倒是从小偷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然而。 嘲弄还未在心下发酵…… 副警长先生的话，让他脸色直接僵硬…… 第85章 【085】新生意上门 “他说，他拥有一个账本。” “来自一个非法种植团伙，里面涉及到许多交易细节，如果真能曝光，或许能将对方一锅端掉。” “鲁普的罪名，自然会被洗清。” 话到此处。 李钦其实还有些不以为意…… 可谁知道，明克接着道：“我已经掌握了账本中的十页，来自于小偷的亲属，他为了体现诚意，提前支付了这十页账本。” “至于剩下的，只有我为他洗脱罪名，才能全部交给我。” 李钦：“……” 如果只是小偷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取信，他也是为了自保，或许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只要罪名洗脱，远走高飞，明克想抓他，离开了保留地管辖范围，那真是天高任鸟飞了。 可结果呢？ 人家是真有料啊。 说账本，就有账本，还愿意拿出十页来证明。 照这么说…… “鲁普，有救了？”瑞提亚声音都是嘶哑的，这一刻变得口干舌燥。 吉娜紧跟着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帮他脱罪，或者……是不是可以从他亲属手上先拿走全部账本？” 明克摇了摇头：“这个人很聪明，他的账本得自于一次入室盗窃，账本放在保险箱内……” “他不是惯犯，还是新手，那天的行动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很慌张，连带着现金与账本一起带走了。” “事后他发现了账本的存在，才知道惹了麻烦……” 这是一个蟊贼。 初次犯案，又涉及一个牵连众多大人物的账本，他不敢直接销毁，害怕那天的盗窃，留下线索，被人找上门来。 如果直接销毁，什么也说不清了。 甚至，被直接杀人灭口，人间蒸发。 他思考了许久，最后决定将账本分为几部分保存，这都是为了求生的无奈之举。 结果事发很久后，这件事也没有掀起波澜，他才彻底放心。 谁知道，后面的作案，就被逮捕了。 依旧是为了求生，他抛出了这个线索，因为他在审讯室，无意听到了明克与其他警官对鲁普案件的讨论。 “所以，想要拿到所有账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强行去拿，但他的亲属也不知道其他的部分放在哪里。” 李钦在沉默后，疑问道：“如果他只有这十页呢？” 明克虽然讨厌李钦，但的确正在为了这件事而努力：“我们只能选择相信，至少这是鲁普最后的希望。” 说实话。 李钦都要被感动了。 明克能做这些，不论是因为喜欢瑞提亚，还是因为一个副警长的职业责任，都是令人敬佩的。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是希望瑞提亚不要放弃，我们还有机会。” “但你们一定要保密。” “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我一定给鲁普一个清白，也会捣毁那个非法团伙。” 卡座内。 明克成为了主角。 李钦则是一个小透明，心里不是滋味也没辙，人家手握利刃，正披荆斩棘。 九点。 几人散场。 明克没有久留，将空间还是留给了李钦、瑞提亚和吉娜。 “李，抱歉，今天的约会被破坏了。”瑞提亚道。 李钦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你在胡说什么？鲁普的事情我也很关心，今天所收获的，可要比我们的约会令人喜悦。” 他很想说…… 自己也有在背后操作这件事。 可没有结果的邀功，实在显得滑稽。 吉娜在旁道：“我觉得，你们俩要考虑考虑如何感谢明克了，虽然……明克明显是冲着瑞提亚来的。” “但我跟李已经在一起了，我也不喜欢明克，吉娜，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李钦头疼，如果给钱作为报酬…… 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们副警长先生了？ “以后再说吧，只要鲁普能出来！” “那么……我送你们回家？吉娜呢？去尤金还是……”李钦道。 瑞提亚道：“吉娜周内住在我家，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回去，你回农场还需要很久，不用麻烦送我们的。” “我坚持，走吧，女士们，上车了。” …… 开车回老鼠山的路上。 李钦心里琢磨的还是鲁普的这件事…… 明克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账本后续是完整的，也如小偷所说涉及大量交易细节，鲁普必然获救。 可不知道为什么…… 李钦心里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偏偏想破脑袋，也摸不着头绪，明明这件事呼之欲出。 到家。 瑞提亚发来短信：“李，你不要多想，明克是在帮忙，我会从其他事情上感谢他，但我是喜欢你的——” “爱你的瑞提亚。” 李钦心下安宁。 瑞提亚端得清，爱情是爱情，帮忙是帮忙，互不相干。 他回复道：“当然，感谢的事情我也会慎重考虑的，我更不会质疑你，早点休息，明天下午见。” 李钦追逐爱情步伐绝不会停息。 每天往返时间，加起来才一个多小时，算不了大事，国内大城市的社畜，通勤时间都不止这些。 只不过…… 计划不如变化快。 李钦忘了日子已经进入十月。 亚当斯在一大早打来电话：“李，我来了，另外还带着一位朋友，下午两点我们会抵达农场。” 两点才来…… 法克。 时间赶不上啊。 李钦想了想，只得给瑞提亚提前发了消息，告知自己有客户上门，需要接待。 瑞提亚表示理解，她本就心疼李钦跑得太辛苦。 午后。 大娘带着乔乔午睡。 大爹原本是要去工地的，虽然不用干活，但他更愿意与一群老兵工人联络感情，促使他们更卖力的干活。 不过得知亚当斯要来，他打算一起见一见。 两点出头。 四辆车开入农场。 两辆suv，两辆小型货柜卡车。 与亨利的胖不同，亚当斯胖的圆润，前者却更显得油腻。 “哦，亲爱的李，又是一个月不见了，手臂痊愈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消息，晚上我们会留在尤金，明天再走，一起喝一杯？” 亚当斯走来，与李钦拥抱。 李钦笑着点头：“好，我请客，另外……这是杰克，我的伯父。” “哦，上帝，又是一个与李一样的老帅哥，真搞不懂你们华人的身材为什么会这么匀称。”米国式漂亮话不要钱的乱飚。 大爹也打了招呼。 亚当斯才介绍从另一辆车下来的女人，样貌身材都很不错，穿着气质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该死，竟然冷落了我们的女士……” “乔安娜.西奥多，来自加州，与我一样是一位知名的主厨，她的餐厅遍布加州各个城市。” “至于来意……” 西多奥女士笑着伸出手：“李，我对你的巨型蔬果很感兴趣，我很真诚的希望能达成合作。” 第86章 【086】钱真好赚啊！ “很高兴认识你，西奥多女士。” “拜托，叫我乔安娜就好，我是来交朋友的。”乔安娜温婉笑着，然后扫视农场：“看得出来，农场欣欣向荣，那边是在做什么？” “新的大棚建筑，将会覆盖四十公顷。” 话落。 不只是乔安娜，亚当斯也流露震惊：“这是少见的大手笔。” “但不会影响现有的蔬果质量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烟尘弥漫的施工场地。 “如果质量不达标，按照合约办事就好，那么……是进屋坐坐，还是先去冷库？” “冷库吧。” 一行人前往冷库参观。 自打那件事后，李钦很少来冷库，采摘装库也都是本与老魏去完成……心里有阴影了。 总感觉，冷库里阴森森的，飘着某个人的影子。 好吧，冷库不阴森就见鬼了。 两位主厨查看蔬果情况，都表示满意。 “没什么问题，那我先装货，你们聊？”亚当斯对李钦炸了眨眼，示意他站在李钦这边，什么也没说，怎么谈是二人的事情。 李钦会意，邀请乔安娜前往大屋。 大爹则在冷库盯着…… 不是不相信亚当斯，总得有人清点数目，而本与老魏都在工地帮忙。 “具体情况您都知道？”李钦开门见山。 乔安娜点头：“单个售价6000刀，每个月有额定数量，除此外，我如果了解的不差，我们会签订单独销售协议，例如亚当斯拥有华盛顿州的独立权。” “而我想要得到的是加州的独立销售权利。” 李钦确认道：“是这么回事，物以稀为贵，我需要为你们这些客户的利益考虑……” “不过，想要拿到合作权，你需要缴纳一笔费用，类似加盟费。” 对方听到后，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加盟费的事情，我可以接受，但数目是？” 李钦早就有所考虑。 当初与亚当斯签约时，就提到过，这个加盟权是要收费的，但因为他是第一位客人，这笔费用免除，至于其他人…… 李钦没必要那么客气。 “五十万，三年合约期。” 乔安娜这时就不会淡定了，适时表露震惊：“不是一个小数字。” 但也在接受范围内：“所以，一年十六万？” “当然不是按年算的，三年一次付清，协议项目与亚当斯相同，我们商定一个月供给数量，然后我供货，确保你的独立性，你也要遵守合约规则，禁止在除协议区域外的任何地方经营。” “但我的需求量很大，亚当斯只有三家餐厅，而我拥有十家连锁的高档餐厅，遍布加州最富裕的区域。”乔安娜直白道。 李钦明白她的意思。 五十万，人家不在意，在意的是供给数量问题。 “具体数目呢？” “一个月300的份额，而售价要降低到4000米金。” 讨价还价开始了。 四千？ 一下少赚三分之一。 李钦能答应？那就见了鬼！ 当初出售巨型蔬果就是试试水，最后在农产品节遭受冷遇，他都放弃了…… 更别提，后续因为巨型蔬果，还闹出了人命。 李钦现在的态度很明白…… 有人要合作，他自然乐意收钱。 可要是有人想讨价还价，那没事了……我不是求着你合作，爱要不要。 “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售价、加盟费都不可能降低，甚至于你要求的数量，也需要降低，我只能承诺每个月150的份额。” “你也清楚，大量的倾销，会让价值受到影响……” “以及我需要声明的是，我这个人从不让步，因为如你所见，我并不缺钱，四十公顷的温室建筑我投资了六百多万，正式落成后，具体花费还会更多。” 乔安娜倒是没有流露鄙夷，眼前华人的实力，她在一进门就有所掌握。 虽然这只是一家小农场，但投资额已然能够买下上千公顷的优质农场，质量远大于数量。 “李，我很有诚意，你看到了，我带来了运输车，想要今天就促成交易，带走我十月份的份额。” “如果价钱上不能让步，数量上必须满足我，我有十家餐厅，并且位于加州，无论哪一个城市，都要比西雅图的客源充足。” 李钦沉吟起来…… 后续农场的规划，显然要将系统土地利用率最大化。 而一笔账，早就算得清清楚楚。 现实售卖系统作物，远比种植系统利润率最高的【弹簧草】刷钱要高出十倍。 四千万与四个亿的利润差距，李钦不可能不动心。 与餐厅合作，的确要考虑饥饿营销的问题。 但乔安娜说得也没错…… 华盛顿州与加州不同。 亚当斯在乔安娜面前，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300的份额，平均到十家餐厅，每家不过30个份额，每天仅有一份巨型蔬果套餐能出售。 也达到了炒作的需求。 “好，一个月300，我答应你，其他方面你要没问题，我们随时可以签约。” 李钦一边说着，一边心头计算。 一个月三百个，单价6000刀，收入整整1800000米金。 仅凭亚当斯与乔安娜两人，李钦的收入就达到了整整两百万，这还是在给予亚当斯5500优惠的前提下。 如果计算上鱼塘刷金的刷量…… 芜湖。 月入三百万，还是米金！！ 大棚投入算个鸟，两个月就收回来了！！ 而这一切只是起步，如果辐射全美各州呢？月收入数千万米金，也只是计划当中的事情。 与顶级富豪比起来还差很远，但绝对能称得上富甲尤金了。 这时候。 乔安娜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李，合作愉快，我期待我们未来更加密切的合作……请记住我今天的爽快。” 她若有所指。 李钦当然明白，这笔交易的促成太轻松了。 虽说她的到来，是因为有亚当斯生意爆棚的前例，但这么爽快却很让人意外。 眼前的女人根本是在刷好感，为了以后做铺垫，至于她未来有什么要求…… 不急，且行且看。 但不得不说，李钦的确对她观感很不错，如果要作出如亚当斯那样的优惠让步，也不是不行。 随后。 立约签字付钱，一气呵成。 一百八十万刀+五十万刀加盟费，总计二百三十万刀。 以及亚当斯的275000。 当天收入，二百五十七万米金。 一起前往银行的大爹，当场就惊呆了…… 照这么说。 大侄子投资‘三百万’的建筑款，这就收回来了？ 米国佬的钱这么好赚？ 简直是人傻钱多嘛！ 夜晚。 李钦做东，众人前往蓝町用餐。 刚进门，餐厅经理就惊呼起来：“李，欢迎光临，亨利打过招呼……如果是你来，就用他的预留位……” “哦，等等……” “你是亚当斯大厨？” “哦，天呐，西奥多女士，你是乔安娜.西奥多？！你是我的偶像……” “李，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李钦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觉得很丢脸，但看在亨利的面子上，还是解释一句：“他们来我农场买菜的，我是他们的供应商。” “什么？可西奥多餐厅在加州……我是说……李，看来我要去你的农场看看了，西奥多女士看重的食材，一定是最顶级的。” 李钦都懒得废话…… 早告诉你了。 你买不起！ 第87章 【087】茶话会（四更求一切！） 用餐时，经理很识趣的没有叨扰。 到底是尤金餐饮业的招牌，经理也希望他们的服务，得到两位业内大神的认可。 酒足饭饱后。 亚当斯与乔安娜给出了不错的评价，让那经理差点当场高朝。 等几人上车前，拉着李钦才道：“李，我真的想跟你合作，我相信亚当斯与乔安娜的眼光。” 呵呵呵。 我需要别人来抬高身价吗？ 也不是李钦瞧不起他，蓝町只是尤金最好的餐厅，但消费群体的层次与数量远远不够吃下老鼠山的蔬果。 如果蓝町在波特兰还有分店，那李钦没问题了。 所以，事情还是说清楚…… 李钦瞥一眼他的胸牌：“弗瑞，想与我合作是加盟制的，加盟费三年五十万刀，蔬果售卖另算，六千一个，你考虑好随时来找我……就这样，亨利有我的联系方式。” 话落。 李钦上车，打算送二位去酒店再道别。 弗瑞傻呆呆站在原地，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五十万加盟费，一个六千……” “玛德法克，他当他的蔬菜是什么？他疯了吧。” 看看。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也只能呵呵呵。 与不在一个层次的人，根本说不到一起，太low！ 在酒店道别二人，李钦与大爹才返回农场。 一路上。 少不得大爹的喋喋不休。 一下子狂赚二百多万，简直就离谱。 相信这几天下来，大爹都很难平静……因为，这只是开始，以后月月都有这么多钱入账。 消化平复，是需要时间的。 而事实上，李钦心里也在狂喜，谁嫌钱多啊。 这与系统刷金还不一样，做生意更有成就感。 临睡前。 照例与瑞提亚通了电话，询问今天过得怎么样，又约定了明天的见面时间。 你侬我侬。 …… 二天一早。 照旧早起收获鱼塘，虽然比起蔬果订单，鱼塘都算小钱，但一个月八十八万，李钦也不能不要。 “哎，就当赚赚辛苦钱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飘了，就飘了。 脸上大写两个字—— 膨胀！ 搞定鱼塘，躺在床上摆弄手机，搜索着钻戒，结婚的事情还早，但不妨碍提前了解嘛。 碳元素这玩意是智商税。 但李钦愿意为了与瑞提亚的仪式感而买单。 到时候搞个几个克拉大钻石求婚，那就叫有牌面。 九点半…… 乔乔来找麻烦了。 “不rua德，这个裙裙好看，还是这个裙裙好看……你快起来嘛！” 李钦被闹得没辙，艰难爬起来，被乔乔扯到房间，发现大娘也一身精心打扮，才想起来：“哦，今天是去芭芭拉的聚会？” “是啊，你看看我穿这身可以吗？”大娘说着。 然后乔乔凑热闹：“苏珊好看，还是乔乔好看？不rua的，你说……” “乔乔，没礼貌。”大爹端着茶杯在旁训斥。 大娘却是不在意了：“入乡随俗嘛，乔乔学英语比我学的快。” 李钦哭笑不得…… 对于称呼这事儿的好与坏，不置可否。 国人讲尊老，老外讲随和，但也可以说是没礼貌，毕竟欧洲具有历史底蕴的国家，依旧遵从着称谓。 米国……二百年历史，你搁着跟我讲随和？ 但面对乔乔…… 啧，小孩子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乔乔被大爹一训斥，到底是害怕了：“对不起，妈妈。” “好啦，乖乔乔，妈妈不怪你……” 老来得女，难免的宠溺。 而且今天高兴…… 这不是等着出去聚会嘛。 十一点。 芭芭拉来了，少不得对大娘与乔乔一阵夸赞：“你们一定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临上车，李钦少不得嘱咐：“芭芭拉，苏珊和乔乔我就拜托你了。” 鼓励大娘走出去是好事，但这第一次，也需要特别关照。 李钦需要让芭芭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芭芭拉笑着点头：“放心，大家都很友好，苏珊和乔乔一定会很开心的。” 三人出发。 大屋就剩下李钦跟大爹了。 大爹本性流露：“他们说，晚饭时间才能回来，要不……咱们去靶场转转？” 离了老婆的男人，放飞自我了。 李钦很想满足大爹，但问题是：“大爹，我和瑞提亚约好了今天见面，昨天因为生意就没去，要不然……等周末，我和瑞提亚一起带你去靶场？” 大爹一听是因为瑞提亚，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嗯，谈恋爱重要，尽快结婚最好……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其实先生孩子也行，我知道米国挺开放的……” 呵呵呵。 苏珊在，怎么不见你说话这么好听？ 会说出本书吧？ 打靶没戏，大爹拿着鱼竿去老鼠山下的溪流钓鱼了，鱼塘是摆设，大爹知道里面没鱼。 真想钓，也要等几次涨水循环后，才有可能有外面的鱼苗进入鱼塘。 而李钦确认过系统—— “系统鱼种不会吃钩吧？” 系统：【不会，你信吗？】 李钦：“……” 下午两点半。 李钦也准备出发了。 他正要上车，结果农场大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只见一辆白色轿车驶入…… “这不是芭芭拉的车吗？” 他下意识再次确认一下时间。 刚刚两点半。 不是说，晚饭时间才能回来？ 三人相继下车，李钦就走了过去：“结束了？怎么这么早？” 芭芭拉的脸色有些忐忑，正想说什么，大娘却抢白一句：“这还早啊，都去玩了三个小时呢，挺好的，芭芭拉的甜点味道很好，我还带回来了一些，给咱们明天早晨当早餐。” 李钦看着大娘的笑脸，也就没多想。 注意力全放在乔乔身上，揉着小脑袋：“乔乔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乔乔点头，然后道：“不rua德，下次我想带杰斯一起去……” 杰斯听到呼唤就跑来了，呼哧呼哧伸着舌头，任由乔乔揉弄狗头。 李钦觉得好笑：“为什么要带杰斯，杰斯可不能吃甜点和巧克力。” 其实是无所谓的。 正如本所说，杰斯有大问题，只吃不拉。 乔乔忽然奶凶奶凶道：“带着杰斯，我就可以让它咬坏蛋了……妈妈说，有个坏蛋说乔乔和妈妈的裙子不好看！” “不然乔乔还想多玩一会呢……” “可是妈妈就带着乔乔走了……” 嗯？ 李钦愣了。 眼角余光更是看到一直没开口的芭芭拉，身躯猛地一个恍惚颤抖，险些没站稳的退了半步。 李钦脸色瞬间黑了：“芭芭拉，我可能需要你的解释……” 芭芭拉的黑脸竟然发白…… “李，你听我解释……” 她声音颤抖。 大娘叹了一口气，帮她开脱：“李钦，其实没事的，不怪芭芭拉……就是后来有一个叫黛拉的人来了，可能人家不太喜欢我，我就没多待。” 黛拉？黛拉女士？ 马丁大法官的竞选助理？ 我……就草了妮玛的臭嗨了！！ 李钦火冒三丈，依旧盯着芭芭拉，咬牙切齿：“但我觉得……对于这件事，你还是要负责！！” 第88章 【088】暴躁的李钦 芭芭拉的眼眶，瞬间有眼泪夺眶而出。 李是什么人？ 她家的金主爸爸。 为了温室建筑的单子，历经多少磨难啊？ 她哪里敢得罪李的家人？ 可这件事真不怪她！ 芭芭拉一边摸着眼泪，一边道：“李，我没有邀请黛拉，你知道黛拉经常在我这里买咖啡……” “她那时候来了，看到我们的聚会，就过来闲聊。” “谁知道在得知了苏珊的身份后，她就有意无意的针对，其余人一看，自然冷落了苏珊。” “但我可以发誓……” “大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你知道，黛拉因为上次的事情……” 不等她说完。 大娘打断道：“好了，真没事，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原本的好心情被人打扰了。” “下次如果没有那个黛拉，芭芭拉，我很乐意再去参加聚会的。” “你先回去吧，李这里交给我，你快走，听我的。” 大娘觉得这事儿可有可无。 在路上芭芭拉解释过了，李钦与黛拉有过冲突，那人家的作为就无可厚非了。 如果现在责怪芭芭拉。 也属实没必要。 因为在现场，芭芭拉还是尽力维护着母女俩。 更别提，因为合作关系，两家人算是朋友，芭芭拉的热情虽然是利益驱使，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是大娘的大气。 可是。 芭芭拉敢走？ 她动一下试试！！ 李钦死死盯着她，眼神冒火。 芭芭拉的确不敢动，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啼啼，这种场面僵持了十几秒…… 李钦猛地泄了口气：“你走吧，这种聚会，不会有下次了。” “李……”芭芭拉还想说什么。 “闭嘴，趁我没翻脸之前……” 芭芭拉彻底吓住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听从李钦的怒骂，上车……一溜烟跑路。 大娘走上前安抚李钦：“好了，臭小子，跟谁面前耍威风呢，难不成现在还要我安慰你？” 要不然说，说话是门艺术。 大娘这句话出口，李钦还真就不能继续生气：“对不起，大娘，我没考虑周全，你真没事吧？” “没事，你没看乔乔傻乎乎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反倒是你刚才一嗓门，把乔乔吓住了。” 乔乔果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懂不rua德为什么忽然发火。 “哎。”李钦叹了口气，把乔乔抱起来：“乔乔，哥哥是气有坏蛋欺负妈妈，不是在对你们发火，乔乔刚才说得对，以后出去，你就带着杰斯，谁敢欺负你们，乔乔就让杰斯帮忙。” 乔乔傻不兮兮点头，奶凶奶凶挥舞拳头：“嗯，杰斯最听乔乔的话，咬坏蛋！” 杰斯：汪汪！！ 这会儿，李钦可没心思出门了。 陪着大娘和乔乔回客厅，并且解释一下与黛拉的冲突。 大娘听后依旧随和笑着：“行了，我知道了，本来就没生气，你太过于紧张了，对了……这件事等你大爹回来，你不要告诉他。” “他跟你一样，容易上火，其实没必要的。” 李钦当然不敢告诉大爹。 tm这种破事儿给大爹气出个好歹，真没必要。 不过黛拉…… 我去妮玛的！ 安抚好了大娘，李钦站在门外，给瑞提亚发了短信，说了一下大娘的遭遇，今天还是不过去了。 瑞提亚还在上课，没有回复。 随即。 李钦给亨利拨号过去，开口就是—— “亨利，我要黛拉那个婊子去死！！” 亨利吓了一跳…… 两人认识这么久，别说没见过李发火了，就算在他的意识里，李钦也不是一个会这么暴躁的人。 那么，现在发生的事情，一定非常严重—— “怎么了？李，你慢慢说！” “我能理解你的暴躁，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李钦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亨利的声音也瞬间冷了下来：“呵呵，说的没错，黛拉的确是个婊子……” “老马丁今年五十多岁，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却爬上了他的肚皮，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可我可是清楚，老马丁的妻子因此跟他分居。” “但你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成为污点……毕竟我们这样的男人，包括你我，都控制不住裤裆里的那点事。” 李钦听到这里，不耐烦道：“我不是听你来分析的什么狗屎裤裆与男人本性的，我说了，我要整死那个女人……” 亨利这下有些苦恼了。 因为…… “李，冷静一些……” “我能感同身受你的气愤，但是……就如你字面意思上的要整死她，你确定就能出一口恶气？” “请你相信我，再有两周半，‘退伍士兵节’的演讲开始，我们的光明就到来了……” “老马丁的竞选之路将会堵死，错过今年，他不会再有机会竞选，竞选办公室也将解散。” “到了那时候，你与我的所作所为，会让他们后悔与煎熬。” “黛拉？她付出一切，却得来一场空，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折磨的。” “我们肯定会整死她，但不是现在。” “如果你相信我，等到那天之后，我甚至有办法让那个婊子趴在你裤裆下，对你阿谀奉承！” 李钦快吐了：“所以你在恶心我？那样的女人给我舔鞋，她都不配！” 亨利也是真的无语了。 但也能体会李钦的高傲。 这家伙动辄几千万资产的富豪，家人被一个小婊子摆了一道，这叫什么？ 这叫憋屈！ “听我说，老兄，你现在找上门去，最多让她受点皮肉之苦，老马丁也必须为她出头，她在玩阴招，而你上钩了，你就输了。” 亨利也算苦口婆心。 不断进行着劝说与安慰。 到了最后，李钦甚至都懒得听他废话：“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意义，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嘟嘟嘟。 李钦挂了电话。 心里边是越想越气…… 手指滑动，翻找着通讯录，史密斯的号码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上，老史密斯很可怜…… 李钦愿意给他一个赚钱的机会。 他或许会不太情愿。 但李钦会用金钱砸到他喜笑颜开的送黛拉，去往尤金东边的天堂之路。 李钦正要按下拨号键…… 手机屏幕却猛地一跳，来电显示上—— 瑞提亚。 李钦愣了愣，心下暴戾的狂躁一下子得到安抚，或许与瑞提亚聊聊会冷静许多？ 他接通，开口就要发泄怨气…… 但没想到瑞提亚开口的速度，比他更快—— “李，出事了！” “明克，明克死了！！” 第89章 【089】明克之死 农场大屋阳台外的草坪上…… 李钦楞在原地，瞳孔放大，眼前都失了焦距。 明克，死了？ 那位副警长先生死了？！ 什么鬼？ 李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个消息就好似西海岸的凛冽海风，瞬间吹散了李钦心中的怨气。 什么狗屎黛拉，还重要吗？ “李，你在吗？你在听吗？”瑞提亚的声音响起，显得无比焦虑：“我需要去保留地警局接受调查，现在就要走，度西斯警长正在学校外等我……” “如果可以，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很害怕……” 不等瑞提亚说完。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催促的声音，瑞提亚不得不挂断电话：“我要挂了，就这样，李……我等你。” 电话断了。 李钦久久不能回过神…… 同时，他心下刮起一阵头脑风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那天在得知‘账本’消息后，到底遗漏了什么…… 老史密斯的警告。 亨利的忌惮。 假设‘账本’的真实性没有问题…… 那么，幕后黑手可是会杀人灭口的。 李钦当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是忘了提醒明克，注意保护‘线人’的安全。 但谁能想到…… 死的会是明克副警长？ 副警长的身份，让李钦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出问题，可事实上，也正因为他的身份，让幕后黑手忌惮。 那就只有杀人灭口的结局了。 而要说…… 明克的死是单纯的意外。 李钦真要这么想，接到的下一个死讯，可能就是瑞提亚了。 “草！瑞提亚可不能有事！”李钦想要立即赶去保留地，但内心也有一丝恐惧。 保留地的副警长都能暴毙。 去那真是安全的？ 不是羊入虎口？ 可要不去，他还算男人吗？ 他需要人帮忙。 亨利…… 不合适。 还只能是史密斯。 史密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也能在这时候给出建议。 李钦快步走上了猛禽，杜绝电话被人听到的可能，才给史密斯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什么事？”老史密斯一如既往的省略了漂亮话的开场白。 李钦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道：“保留区有一位副警长一直在调查鲁普的事情，他抓住一个小偷，小偷自称拥有一个账本，涉及到非法种植团伙的交易细节。” “他已经获得了账本的十页，后续需要帮小偷脱罪后，才能拿到全部……”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 “但就在刚刚，我得到消息，副警长死了，我的女朋友正被警方带去调查。” 一股脑，将事情原本道出。 不需要与史密斯解释因前后果，他对这件事的掌握，远比明克副警长更多。 史密斯沉吟了几秒，道：“你在哪？” “农场。”李钦说了一句，又补充道：“我准备去保留地……” “先待在原地，哦，不……去13号公路等我，我三十分钟后跟你汇合。” 史密斯没在电话里多说，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事情。 即便电话监听还够不到他们普通人的身上，但用他的话说，官方那这么干，个人也能这么干，不想留把柄就谨慎对待。 听到史密斯愿意赶来，李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这个老头不简单。 而且是现阶段唯一李钦能指挥动的人。 砸钱就可以了，他极度需要钱，而李钦……不缺钱。 出发前。 李钦又安慰了几句大娘，说自己出去办事，大娘还以为他要乱来，少不得千叮咛万嘱咐一阵，不要责怪芭芭拉。 芭芭拉当然不是罪魁祸首。 但李钦绝不会放过黛拉，只不过现在瑞提亚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好说歹说，让大娘安心。 李钦开车到了农场外的13号公路，刻意开远了一些，停在路边等待。 半个小时后。 史密斯那辆锈迹斑斑的老福特，出现在后视镜中，他越过了李钦的车，开到了路边的草地才停下。 老家伙下车，一瘸一拐的走来，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上来。 李钦奇怪：“你受伤了？” “呵呵，你还有心思管我？”史密斯嘲弄一句，没解释由来，径直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管这件事，但你不听啊，最好的结果就是分手……” “法克，我找你来是听你讽刺我的？”李钦怒道。 史密斯一句话又令李钦沉默：“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眼神微眯，依旧一副戏谑的姿态，看着李钦。 对啊。 自己找他做什么？ 其实，就是壮胆。 他一个人不敢去保留地。 “我是想你给我一些建议，接下来怎么办，然后……陪我去一趟保留地。” 史密斯看着脸色难堪的李钦，倒也没继续落井下石了，伸了个懒腰，将座椅放倒了一些：“那就出发吧，至少先确定那位副警长是怎么死的，我们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钦照做，发动了车子，又忍不住道：“你不会以为，他的死，只是意外吧？” 史密斯都懒得理他，翻了白眼，闭目养神。 李钦被噎住了，却还不能说什么，求人办事，莫过于此。 一路向北。 路上，李钦也自顾自琢磨着这件事。 想要保证瑞提亚的安全，最简单的就是不继续调查下去，小舅子锒铛入狱，黑锅硬背。 幕后黑手做了这么大的案子，无论是自保，还是警告的意图都达到了，大概率不会继续为难瑞提亚。 所以，今天过去，一定要保持底线…… 不继续过分接触这件事，就不会被人盯上。 很快。 抵达保留区。 李钦还想设置导航到警局，史密斯却轻车熟路的指引起来：“警局对面有一个炸鸡快餐店，车子停到那里的停车场。” 他没有多问，一切照做。 等车子停稳：“给你女朋友打电话。” 电话拨出。 瑞提亚接了：“李，你到了吗？我在警局办公室，笔录已经做完了……” 李钦正要开口，史密斯作着口型示意：“怎么死的。” 瑞提亚听到李钦的话道：“自缢，明克的母亲在车库里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但没有遗书，度西斯警长认为是他杀，因为明克没有自杀的理由。” “酋长先生也在这里，他安慰了我许久，让我先去外公家待几天，学校那边也最好请假几天。” 李钦开着外音，史密斯也因此能听到这些话。 只见他眉头紧锁，然后点了点头，指了一下警局，李钦会意，立即道：“你在原地别动，我去找你。” 随后，电话挂断。 李钦对史密斯道：“所以，现在怎么办？” “你的车给我留下，我要在保留地了解一些情况，至于你和你女朋友……就按酋长说的办，请假，不要去学校上班了，最好是你们能一起回农场。” “我会盯着监控系统的，确保你们的安全，而且听说你的农场最近很热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敢乱来。” 李钦还是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史密斯没瞒着：“现在有一点很有趣……事件的核心物品，警方没有提及，他们找到了瑞提亚录笔录，但并没有询问‘账本’的事情，那么账本或许就在那位酋长的手上了。” “可……或许他们不知道账本的存在？”李钦道。 “哦？那你告诉我，明克为什么会死？”史密斯反问道，催促李钦下车：“这件事我会尽量了解，确认你会不会受到威胁，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希望你不要有更多的不必要的联想……” 第90章 【090】账本！ 对啊。 如果‘账本’的消息没有走漏，明克就不会死。 且警方没有询问瑞提亚，关于账本的事情，那么证明他们大概率已经获取了账本。 笔录中，瑞提亚也势必会提到两天前见面的事情，警方这都没追问下去，肯定被史密斯猜对了。 李钦走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不断思虑着。 一直到进入警局，思绪才被中断。 瑞提亚被几人簇拥着，一个四五十岁，身穿土黄色西装的中年人在安慰着她，身披警徽的高个警长则站在中年人之后。 “李。”瑞提亚看到了李钦，对身边人道：“接我的人来了，他是李，我的男朋友。” 李钦走上前。 中年人审视得看着李钦：“你不是保留区的人。” 瑞提亚解释：“李不是苏族人，他是华人……李，这是酋长先生，庞狄。” 李钦第一次见到印第安酋长，与印象里的差距甚大。 至少眼前这位，除了长相上很印第安人，一身打扮与气质，都更像是米国商人做派。 当然，还带着几分掌权者的威严。 “你好，酋长先生，我是来接瑞提亚的，对于明克的死，我表示遗憾，如果可以，我想带瑞提亚去我的农场住几天，那里相对舒适安全。” 酋长点了点头，没与李钦多说，只是嘱咐瑞提亚：“我的电话你有，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多保重，注意安全，明克的葬礼暂时不会举行，至少……” “我们需要给他与他的家人一个说法，苏族人的灵魂不该罔顾而亡。” “瑞提亚，去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李钦有些别扭，但也没在意，搂着瑞提亚离开警局。 等到出门，他才有些头疼，车子被史密斯拿走了，现在只能打车了。 “我的车被人借走了，来时是打车的，我们现在也打车回去吧。” “嗯。”瑞提亚还沉浸在伤痛中，没有多说。 李钦在app上加价，才叫来一辆车，尤金跑网约车的人很少，因为人人有车，只有大城市这项生意才做得起来…… 回农场的路上，碍于司机，两人也没多谈。 到了农场外的公路，李钦叫停，二人下车，他才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所以我更倾向搞清楚事情真相，给明克警长一个清白……” “瑞提亚，你能告诉我警局发生的事情吗？” 这也是史密斯在李钦下车前的嘱咐。 尽可能获得消息与警方的态度。 瑞提亚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说辞与在电话里的沟通，基本没有差别。 李钦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而瑞提亚的状态，可以称之为糟糕，李钦不能继续问下去。 “那这几天，就待在农场吧。” “嗯。”瑞提亚点头，“我会调整好情绪的，不会给杰克与苏珊带来困扰。” “无所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在伤痛的人是你。” 虽说，大爹大娘知道死人的事情，肯定会觉得害怕，但事实就是如此，事件已经发生，李钦不保护瑞提亚，那真不算个人了。 回到农场。 大娘看到瑞提亚到来，非常开心，但很快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李钦安排瑞提亚先去休息，才简单解释了一下大致情况。 没提账本与整件事的牵连，只说一个好朋友去世。 大娘没多想，心疼着瑞提亚：“可怜的姑娘，命运多舛，李钦，你这些天要好好安慰她才行。” 大爹在傍晚回来，后知后觉，李钦又解释一遍，他才得知情况，少不得暗骂米国治安的混乱。 李钦稍有些头疼…… 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二老在年后继续留下的计划。 但就算他们最后离开，也无可厚非。 毕竟，觉察黑暗弥漫的李钦，现在也觉得心里不踏实，但至少在农场里不用担心。 有杰斯在…… 实在不行，关门召唤机械犬，来多少杀多少。 系统是底气所在。 晚饭，瑞提亚没什么胃口，就没来吃。 大爹大娘只是安慰，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明白人在这种时候需要时间来安抚心情。 等到九点多。 李钦走到客房，叫醒了熟睡的瑞提亚：“我做了一些沙拉，多少吃一些，不能把身体饿坏了。” 瑞提亚这次没拒绝，她也真的饿了，狼吞虎咽解决了一盆沙拉后道：“李，能陪我喝点吗？我怕我睡不着，今天睡得太久了。” “没问题。” 接着就是酗酒环节。 李钦没拦着，买醉虽然不好，但在这种情况下，远比什么安慰有效得多。 一直等三瓶红酒解决掉，瑞提亚昏昏欲睡，李钦安顿好她，确认熟睡后，离开了客房。 在书房内。 李钦给史密斯打了电话…… 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 十一点临睡前，再次拨打，结果如旧，李钦也没了等待下去的心劲，最后给系统下达了命令，系统犬只保护大屋，有情况立即叫醒自己。 李钦回房安睡。 只不过睡眠质量很差劲，半梦半醒…… 又在几个小时后。 他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电话来自于史密斯…… 没等李钦开口，老家伙的声音传来：“我在今天碰头的地方等你。” 随即，电话挂断。 草。 就不能先给点消息？ 李钦一下子清醒了，穿戴整齐，也没忘带上一个家伙。 步行离开农场。 又向北走了十分钟，才看到亮着车灯的猛禽。 李钦远远确定了车内只有史密斯一人，小跑过去，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什么情况？你才回来？” 史密斯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脸色在室内灯下显得愈发苍白，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喏，工伤。” 李钦这才错愕的发现，他手臂上有一个弹孔，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还有可怕的血迹：“你中枪了？怎么回事？” 史密斯拿出手机，调整到相册上，丢给了李钦：“自己看。” 李钦被手机吸引…… 低头一看。 “这是账本？你怎么搞到的？” 图片放大，一些交易金额记录，详细的记录在册，每张图片拍摄了两面纸张，图片总计三十多张。 史密斯道：“账本就在酋长办公室，我不能带走，仅仅是拍了些照片，所幸是全部拍完了，不然可对不起我的胳膊。” “你被发现了……我是说，他们会不会追查？” “如果会，我也不会联系你了。”这批就不会好好说话，但点燃一根烟后，指着手机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在账本上并没有看到酋长与这个团伙的交易，至少证明酋长是干净的，他会尽力保护瑞提亚。” “至于坏消息……” “他只会做到这一步，不会让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 李钦茫然：“什么意思？” 史密斯冷笑：“还不懂吗？账本早就在他手上了，那位死去的副警长在死前就上交了账本……” 李钦吓住了：“你是说，明克被杀人灭口，真凶是酋长？！” 第91章 【091】最好的结果 老史密斯的本事吓住了李钦。 潜入酋长办公室，拍摄账本……这位大佬真是退休警长，而不是特工？ 但更要命的是这则坏消息…… 酋长是真凶？ 卧槽！！ 开什么玩笑！！ 李钦尽力脑补着，可史密斯跟着就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李钦：“你在想些什么？” “保留地警局是酋长的暴力武器，警长、副警长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会自残？” “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李钦傻呆呆的，搞不清楚原本。 史密斯叹了一声，不耐烦解释道：“账本的内容如果你全部看过，就知道这是死证，一大帮人都要倒霉。” “酋长在保留地言出法随，他只需要一句话，账本上的人都要遭殃，根本不用等下去，在副警长上交的当天，就可以行动。”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并且导致了副警长的死。” “再来说副警长的死……” “幕后黑手得知账本的消息，自然狗急跳墙了，正如我所说，账本是死证，他们必须拿回来，只能对副警长下手。” “可最终结果……他们晚了一步。” 李钦恍惚道：“说来说去，明克还是白死了。” 史密斯发笑：“呵呵，不会白死的，那位庞狄酋长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会为自己的副警长讨回公道。” 李钦又一次听不懂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会说，酋长不会允许事态继续发展，一会说……他会讨回公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并不矛盾。”史密斯淡淡道，“讨回公道很简单，一命抵一命就好了，他会抓出杀人凶手的，这就足够了，但账本后续的事情，不会在进行下去。” “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 “账本上出现的人物，都是保留地有头有脸的几位人物，知道他们代表什么吗？” “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代表着大量的苏族人。” “包括种植团伙所雇佣的种植工，也绝对是自己人。” “如果一网打尽，头脑人物锒铛入狱，这些人背后的苏族人绝对会对庞狄提出抗议。” “知道吗？在保留区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印第安人自以为拿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却被白人政客们精神荼毒。” “选举制的引入，为白人解决了很多烦恼，保留地虽然拥有极大的自主权，但往往他们内部打得不可开交。” “所以，白人根本不需要在意苏族人，以现在各州的局面看，印第安人会自己把自己逐渐玩死。” 随着史密斯的玩笑，李钦的思绪一点点清晰…… “你是说，从掌握账本那一刻开始，酋长就没打算动手，准备视而不见？” “没错，因为事态的爆发，他失去支持者，反之……如果掌握账本，秘而不宣，这反而成为他的武器，继续控制着选票与权利。” “当然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如果等到机会，庞狄最终还是会解决那些人，因为这个种植团伙的存在，始终是一个毒瘤，他也绝不会允许那些人壮大到有资本跟他抗衡的。” “庞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酋长，他如今是在养牛，牛肥了，才会落下屠刀，享受饕餮盛宴！！” “至于你说的副警长……那些人很快会找个替罪羊出来交差。” “而你，你的女朋友，绝对会得到酋长的庇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最后，你如果愿意，可以考虑为你女朋友的弟弟，准备一下监狱里的安排了。” 李钦，沉默了。 整件事绕来绕去，最终回到了原点。 但这其中当然不是没有变化的。 明克付出了生命。 而酋长，作为唯一获利人，满载而归。 简直可以说可笑！！ 车内。 史密斯放任李钦消化着一切信息，只等五分钟后，才打破沉默：“现在的结果很不错，你和你的女朋友，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而你就算不找我的关系，庞狄也不会让鲁普在监狱里过得太差。” “不过……” “我给予你的这些帮助，不是免费的。” 李钦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史密斯的伤口，沉沉点头：“去农场，我给你取钱，五万够了吗？” “不得不承认，李，你是一个慷慨的人。” 两辆车回到农场门口，都没有开进去。 李钦步行回到大屋，取出现金，交给了史密斯。 史密斯准备离开…… 李钦却忽然叫住了他：“那些图片给我，全部，毕竟我付钱了。” 史密斯皱了下眉头：“你不会还不死心吧？如果是这样，随便你……但我肯定，你会后悔！” 李钦无言。 史密斯凝视他半晌，没再说话，低头操作手机，不多时将所有图片发送完成。 他留下一句话：“如果下次接到你的电话，还是这件事，我不会帮忙，因为这不是钱的事情……” “我承认我没多久时光了，但这不代表我想尽快去死！” 话落。 人走了。 李钦也沉默回到家中。 卧室里。 李钦翻看着图片，里面牵扯到的人不少，他一一在网络上查询，正如史密斯所说，几位头脑人物，全是保留区的大人物，出现在商务、政务的新闻报道中。 索要图片，当然是有些不死心…… 但更多的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李钦想要更接近真相。 不过真相就是如此—— 惹不起！！ 貌似他现在掌握线索…… 但如果敢曝光。 那就是全村吃饭。 如果明克走得慢一些，半道上还能见一面，只不过一个去见耶稣，一个见阎罗王，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史密斯说的没错…… 现在是最好的结果，死小舅子不死姐夫，好好过日子才是王道。 观看账本，想入非非，最后索然无味。 可正当他想删除时…… 一个条目引入眼帘。 【1月12日，迪克西收入50万，科林警长收入15万，记录钞票编号……】 不起眼的一则记录，令李钦眼神大亮…… 迪克西？ 尤金的现任市长？ …… 清晨。 保留区。 度西斯警长出现在了庞狄家中，美丽的妇人端来咖啡后离去，将场面留给两个男人。 “怎么这么早过来？难道他们送出了替罪羊？” 度西斯摇头：“不是这件事……昨晚，办公室被人潜入，人没有抓到，账本有被动过的痕迹。” 庞狄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归复平静：“查出来是谁了吗？” “还没有，对方是老手……他被我射中了手臂，但现场没有留下血迹，更让我疑惑的是他并没有带走账本。” “没带走账本？”酋长先生沉吟起来，但很快却又笑了. 度西斯脸色难堪：“不会有麻烦吗？” 酋长喝了一口咖啡，摇着头：“跟州立法对着干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第92章 【092】私生子 整整一周。 瑞提亚都待在老鼠山，最初两天，她情绪低沉，所幸有李钦一家人的宽慰陪伴。 到了周五，李钦找来了吉娜。 吉娜与明克的关系稍远，她是尤金本地人，起初并不认识副警长，来到保留地高中后，也全是因为鲁普的事情发生，瑞提亚与明克来往多了，才间接认识。 明克的死对吉娜冲击也不小，但绝对要比瑞提亚消化的快。 说到底。 两人只是保留地高中的老师。 在这件事里，帮不上忙。 “瑞提亚，我们应该相信酋长先生，你不是也说了吗？酋长给予了承诺，而且是当着一众警官的面作出的。” 瑞提亚的心得到了开解。 周天。 她给酋长打去了电话，征求了复工上班的建议，酋长答应了。 而李钦，没有劝阻。 事情发生这么多天，明克之死没有给出确切结论，事关账本背后的案子更是犹如一潭死水。 老史密斯是预言家啊。 一切都被他猜中了。 那么正如他所说，酋长会保瑞提亚，而瑞提亚在这件事里，本就没有太多瓜葛。 所以在周一，李钦开车送两人回到学校。 吉娜与上次相同，提前再农场外的13号公路等待，手捧三束鲜花：“走警局那条路，我听人们说，大家在街角为副警长祈福祷告，鲜花我带了。” 瑞提亚表示感谢。 而在祈福点，李钦见到了副警长先生是多么令人爱戴…… 可惜了。 人死后，不一定能看到这一幕。 否则，明克或许后悔吧，不深入调查这件事，不拿劳什子账本，尚好的青春依旧灿烂。 现在呢？ 李钦最近做梦，会梦到明克在自己腿上写了一个惨字。 “老兄，总得为你做些什么……我试试，但麻烦你别托梦了。” 李钦不是戏谑。 死者为大，内心深处表达着尊重。 因为，如果一切按照史密斯的分析，除了李钦，没人会帮这位副警长去做什么了。 一命抵一命？ 有意思吗？ …… 尤金城。 安东尼奥竞选办公室。 “亨利，下周就是‘退伍士兵节’了，准备的怎么样？”李钦从保留地一路来到了这里。 几天不见，亨利竟然瘦了。 大事临近，难免的身心俱疲。 而对于李钦的到来，亨利表示几分谨慎，两人最后一次联系是一周前，而那时候的李……很暴躁啊。 “演讲不可能出错，我也不允许出错，这次要一战成功，李，我们的好日子要到了！” “所以，相信我，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黛拉的事情，那天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提到黛拉。 李钦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这件事……” “我是想问问你，你对迪克西怎么看？” 亨利愣住了。 迪克西？ 李怎么跟市长大人又扯上麻烦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呵呵，一个黛拉都能对我玩阴招，我敢招惹市长大人？放宽心，我就是随便聊聊。” “我好奇，假设你市长竞选成功，迪克西会怎么样？” 亨利越觉奇怪，但还是顺着李钦的话道：“当然是高升了，以迪克西的年纪，肯定要再上一步。” “他这些年早就做好了铺垫，州议会上，会有一个议员的席位给他。” “尤金市长还当选不了议员？”李钦疑惑道。 亨利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尤金只是小地方，整个俄勒冈的政务部门有多少？更别提，商界的大老板们，才是竞选主流，他们资金充沛，能获得很大便利。” “尤金市长算什么？如果毫无背景，距离权力中枢还有一段距离。” 李钦沉吟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亨利，也不说话。 这么一看，把亨利看毛了。 他坐立难安：“老兄，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吧，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李钦这才开口：“你说毫无背景的市长不能当选议员，那你呢？如果是你成为市长后，应该有把握成为议员吧？” 话不需要说开。 亨利当时就懂了…… 肥猪脸上流露出‘我心向往’的神色，州议员啊，多么荣耀的身份，无数政客所求而很难实现的一步。 可幻想终归是幻想。 亨利很快回归现实，有些心虚的笑了起来：“虽然……嗯，我是说我有背景支撑，但你知道，尤金市长的地位还太低，想要成为议员，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真要那么做，不划算……对，不划算！” 呵呵呵。 划算不划算，还不是看有没有实力？ 李钦六百多万米金砸出去，修建智能温室，有考虑过划不划算的问题？ 当然，系统傍身，另当别论。 但在外人眼中，包括亨利……四十公顷的温室投资，那是极大风险的操作。 简而言之。 亨利的背景似乎不过硬啊。 而且，李钦最近查了一些资料。 俄勒冈似乎没有一个姓安东尼奥的人，位列高位，除了即将可能上任的亨利市长。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支持你更上一步，一次到位呢。” 亨利一听，神态挣扎起来…… 既是心动，又是无奈。 好像面前摆着大块的肥肉，而不得享用。 议员啊。 梦寐以求的事物。 如果有李钦这样的财力支持，不是不敢想，但人家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除非，顺水推舟，他亨利要有把握上台，李钦再给予一定支持，好事可成。 “李，我说实话吧。” “议员的位置没那么容易搞到手，迪克西铺垫这么多年，也才得偿所愿。” “我还年轻，未来的机会还多……” “而我家里的情况……” “除非我凭自己努力达到一定高度，否则他们不会给予太多支持。” 李钦脸色拉了下来…… 话说到这一步了，你丫还说得不到支持？ 那你背后的家族有个卵用？ “亨利，我感觉我一直在遭受欺骗，这不是一个朋友应有的态度。” 李钦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但眼角余光，依旧观察着亨利。 只见那个肥猪脸色愈发挣扎，仿佛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一直到李钦将要走到门边。 亨利忽然大喘气：“好吧……法克，我坦白！” “我是个私生子……” “你知道，私生子很难得到家族的帮助，我的姓氏也是随我母亲的，但我发誓，他们一定会帮我，因为你也明白，仅凭我一个人，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 “包括，这次前往州府，联络州府电视台的事情，我一个竞选尤金市长的小人物而已，人家凭什么过来直播采访？” “这都是我父亲的功劳……” 李钦：？？？ 第93章 【093】我想试试 李钦万万没想到，自己一通演。 演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私生子？ 哦，法克！！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族的远方亲戚呢。 如果是私生子的话…… 李钦表情很微妙了。 而亨利，肥猪脸滚烫，如今早已没了之前矜持拿捏身段的做派，快步上前将李钦拉了回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你知道，这个身份在米国不是那么容易见得了光。” 这在华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词汇。 亨利继续道：“所以，我不是刻意隐瞒，但我发誓，就如这一次的关键一步，就是我父亲帮我搞定的。” 好吧。 李钦其实并不在意亨利是不是私生子。 如今至少可以确定，亨利的确上头有人，只不过不太能驱使的动。 甚至于…… 亨利的身份，对李钦而言，明显是一个利好消息。 这家伙如果身份吓人，李钦未来难免被他吃死，但眼下看来，亨利想要继续进步，还要靠自己的帮助。 因此，李钦并没有瞧不起他，反而流露无奈与抱歉：“哦，亨利，你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不是故意戳到你伤心事的。” 亨利松了口气。 方才眼看李钦要走，他是真的慌了。 金主爸爸要是没了…… 他爸爸恐怕也要没了。 本届竞选，他的胜算只是卢姥爷。 如果不是李钦忽然出现，犹如神兵天降，他也不可能算计谋划这么多，甚至最后请动了他老爹。 爸爸和爸爸的作用是相互的。 更通俗点来讲…… 李钦要比他亲爸爸待他更好一些…… “你不用自责，我早就习惯了，再说了……倚靠家族，又算什么男人？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一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芜湖。 牛的。 就不知道你跟你爸爸是怎么说的。 我反正听着不太对。 获得了这个消息，李钦心中有所确实，他今天来当然不是闲聊的…… 亨利的背景，是整件事的核心。 “亨利，其实，我今天来，的确有些目的，正如我方才所说，你既然已经成为了市长，为什么不考虑更进一步呢？” “成为议员！！” “迪克西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你也做不到，毕竟你有我……还有你爸爸。” 早前，亨利听到这话，还有些上头。 因为真相并未吐露，他自己还处于一种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异常牛皮的假象中…… 现在遮羞布去掉。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了。 “不可能的，州议员数量是死的，本次换届的人选早就确定了，就算想试一试，也要等下一次。” 李钦拍了拍亨利的手，目光慈爱：“那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有一个备选议员出现问题了，你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备选议员出现问题？ 亨利一愣，脸色瞬间紧绷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在意的并不是机会。 就算有空缺，后面的饿狼多着呢，他亨利算哪根葱？ 所以，亨利只是惊讶于，李钦获取的消息，有备选议员要出事？ 那可是一次大动荡了！ “我的意思是……” “你能不能借此当选。” 李钦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亨利急的抓耳挠腮：“李，实话实说，就算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不可能当选，你就别卖关子了……除非，我能做出更大的成绩，远比你这次对退伍军人的帮助……” “更要能轰动州府的。” 李钦眼神亮了。 这个‘除非’很棒啊。 简直是为这件事量身打造的。 轰动州府？ 涉及上千万米金的非法种植团伙，算不算轰动州府了？ 李钦不再多说，拿出手机，翻找到提前准备好的图片，递给了亨利：“你看看这些吧。” 亨利大为不解，接过手机时，还不断大量李钦的表情，但最后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图片上…… 而这一眼，就是万年。 他彻底投入了进去，仿佛见得此生挚爱，深情不渝。 一张，两张，三张…… 直到最后…… 亨利身体狂颤，脸色一会青白，一会紫红，仿佛下一刻就要高朝去世。 李钦都想开口关切一句，让他别太激动，万一心肌梗死，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个村请人。 私生子的身份不太光彩啊。 终于，亨利回过神来，攥着手机，咯吱咯吱发响，不愿归还：“你，你从哪里得到这些的？” “这我无可奉告，但我想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 亨利咬牙切齿：“不知道。” 这句话并非否定。 而是他概率大小的问题。 图片，自然是账本。 保留区竟然存在这么大一个非法种植团伙，如果仅仅如此，亨利也不会那么激动。 但偏偏，里面还牵扯到了尤金城的高层。 有高层受贿。 迪克西赫然在目。 李钦花了几天时间才确认了这件事可以做，而亨利一眼过后，就已经看到本质。 俄勒冈吸食立法就在这几年，所带来的收益爆炸。 这事关很多人的巨大利益，以及普罗大众的饭碗。 而当一个立法州在做这样的事情。 其他人就不允许去做。 牌照，都是有数的，每年缴纳巨额费用，非法种植一不交费，二不交税，还平白拿走市场份额。 凭什么？ 这些账本一旦曝光，就是震惊州府，甚至全国。 但要说能不能帮到亨利…… 亨利拿不准。 可他…… “我想试试。”亨利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但我需要知道这个账本是从哪儿来的。” 当他发问。 李钦趁他不注意，先将手机拿了回来。 “你……”亨利蒙了。 李钦笑道：“别急，我得自保，这件事我惹不起，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的原本，再决定要不要做……而我也需要考虑，要不要将证据给你。” 不是李钦怂…… 好吧，他就是怂。 他如今可是以一己之力，挑动一个大盘。 明克只是搜集账本就被上吊了。 李钦要是成为点火主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一切，要看亨利的态度。 亨利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后，静待李钦娓娓道来：“这件事要从鲁普说起，他是我女朋友的弟弟……” 随后的一整天。 两人都关在办公室里。 竞选办公室的文员数次进来，都被拒之门外，就连午饭都没吃…… 这让人难以接受。 一个竞选市长的人如果忽然宣布出柜。 哦，上帝啊。 尤金很排斥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直到傍晚。 最后一名留守助理，看到两人出来，亨利一路将李送到门外的车上，两人还拥抱，恋恋不舍…… “我今晚就会去州府。” “这一切要看我父亲的决策……” “但我发誓，这些东西，只是一次匿名举报，李……我们永远是如手足的兄弟！！” 第94章 【094】降维打击 发誓？ 李钦笑了笑，发誓最不可靠了。 但可以肯定，两人经过此事后，关系会升温加剧，反正肯定比他爸爸要亲的多的多。 “一路顺风。” “好。” 两人分别。 李钦也上车赶回农场。 因为与亨利的密谋，他提前告知了瑞提亚今晚有事，不去保留地了，瑞提亚表示理解。 毕竟李钦陪了她整整一周，几乎寸步不离。 吉娜早说李是千万富翁。 那么他需要忙碌的事情，一定比自己想象的多。 所以，这一周的陪伴，让瑞提亚十分感动。 到家。 李钦吃了大娘留下的剩饭，亨利处于激动之中，也没说请李钦搓一顿。 但这都无关紧要了。 饭后在书房坐定，李钦有些扬眉吐气。 去找亨利。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且李钦早就想好了，找他也不见得将账本拿出来，但得知亨利私生子的身份后，反而是意外之喜。 不是李钦自降身份，觉得两人身份对等，以后能更好合作，不用担心被黑吃黑。 爸爸永远只是爸爸。 这个爹，我当定了。 再说账本…… 这东西在尤金地区，属于烫手的山芋，谁碰谁死，就连酋长先生都需要忌惮，为了自身选票而考虑。 可如果交给州府呢？ 那就是降维打击！！ 当然。 如果不是认识亨利，且这件事对亨利有好处，李钦也不会把账本交出去，作什么良好市民，为民除害。 否则还没起风波，李钦先被平了。 而反之，屠龙刀交给能用的人，就是大杀四方。 武林盟主，亨利去当，光芒四射，吸引火力。 李钦是谋士。 悄咪咪的数钱。 真要出事，也是亨利背锅，李钦独善其身。 更别提，亨利为了表示诚意，已经给出了底牌，他亲老子在俄勒冈是王炸。 这东西到了人家手上，就是利益资本，根本不会有半点威胁。 最后最差劲的结果…… 也是亨利一无所获，他老子吃独食，平了一群尤金的臭虫，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好吧，高层的黑暗更加可怕，但那就不是李钦操心的了。 书房里。 李钦一阵复盘。 浑身上下，从头爽到了脚趾。 这也算体会了一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就tm三个字，芜湖起飞。 一直到十二点。 李钦的电话响了，亨利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当电话接通，是亨利颤抖的声音—— “成功了……” “明天会有调查委员会，与我一起前往尤金，负责人是我父亲的心腹，这件事至今为止只有你我、我父亲与负责人三人得知。” “只要消息不走漏出去……” “迪克西死定了！” “你知道吗？我父亲今晚对我无数次的夸赞，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他也肯定了一点，迪克西出让的位置，将会属于我。” 李钦原本已有睡意。 听到这番话，又是兴奋难耐。 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 而兴奋之余，还有些慌慌的：“保留地方面怎么解决？” 亨利意气风发，冷笑起来：“保留地也归州府管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在明天被清算……” 这是雷霆行动啊。 李钦只觉尘埃落定，起声道贺：“那么，我是不是该叫你议员先生了？” “哦呵呵呵，还差点，这将是暗箱操作，功劳不会记在我身上，你知道的，这件事你我都沾染不起。” 听到这话，李钦更觉放心。 亨利老爹要拿功劳，那就必须承担责任，他们两个小人物，就跟在后面喝汤好了。 无风险的收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当晚。 李钦失眠了。 期待着明天的大事发生。 一直到早晨，他一夜未眠，顶着黑眼圈与家人吃饭，却嘴角始终带笑。 尤金。 上班时间的政务大楼，如今一团凌乱。 无数人为之色变，只因…… “迪克西被带走了。” “联邦探员查封了办公室，据说还有道德委员会反贪调查组的人……” “迪克西市长贪污，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 红日山赌场。 同样的一群调查局人员涌入，迅速来到位于二层，俯瞰整个赌场大厅的酋长办公室。 “庞狄酋长先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抓捕行动，这是来自联邦的直接逮捕令，我们需要保留区的支持。”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度西斯脸色僵硬，可当他看到酋长先生的淡然时，又逐渐放松…… 只见庞狄站了起来，面对众人：“度西斯作为保留地警长，将全权代表我配合你们的工作。” 短短一上午。 保留地所有嫌疑人逮捕完成。 而事情未完。 尤金政务大楼与保留区红日山赌场，被新闻媒体围堵，全国知名电视台赶来现场直播报道。 【尤金市长贪污被捕，并涉及警长！！】 【保留区非法种植团伙涉及数千万巨额交易，为吸食立法以来破获最大组织！！】 两方受难。 更有两人举杯庆祝—— “结束了，也是一次开始！” “为我们光明的未来，干杯！” 安东尼奥竞选办公室。 李钦与亨利，喝着亨利从他爹那带来的路易十三，满面红光！！ 对比起外面的大局…… 这两人更像是下水道的老鼠。 即便不好听…… 但也是事实。 并且，就是这两只老鼠，撬动了大盘，搞死了不少人啊。 要说报复？ 谁又知道他们是谁呢？ 除非亨利的亲老子，要搞死他儿子，否则要算账，也是找亨利他爹。 李钦，深藏功与名。 三天。 州府震动，全国震惊。 李钦只是与所有平民一般，看着电视新闻，又跟老魏、本或是农场建筑工们闲聊两句八卦。 而让他惊奇的是…… 史密斯从头至尾没有出过声。 仿佛从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老家伙真够谨慎的。 当初说不理会此事，还真就视而不见了。 这也给李钦一种踏实的感觉。 亏得史密斯能赚黑钱，人家就是能沉得住气，担得住事儿。 也在这天中午。 瑞提亚打电话告诉李钦：“李，杀害明克的凶手被逮捕了，而且庞狄酋长告诉我，鲁普也会减轻罪名，但这些事情要等所有案件查清后宣布，到时候也会举行明克的葬礼。” 背锅小舅子也算得救了啊。 欣慰。 只是明克，拖了这么久还没举行葬礼，你们有人考虑过明克的感受吗？ 可怜的副警长啊…… 第95章 【095】葬礼 10月的第四个周一。 退伍军人节。 其他各地李钦不明情况，但在尤金这样的小城，节日与无数家庭息息相关。 因为参军福利优厚，一些家庭会选择建议让孩子去服役，以至于退役士兵数量较为客观。 往年不论…… 而在今年，经过亨利的操作，阵势绝不同以往，规模异常盛大。 并且，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 “李，哈哈哈，我父亲给我来电话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关于这次的直播与新闻报道，会加大力度宣传。” “因为非法种植团伙的丑闻，发酵的过于剧烈，州府需要一个大新闻来转移众议院与全国民众的视线。” 哦。 走运的肥猪。 一不小心，继续吃上了那台大戏的后续红利。 而今天，老鼠山工程停工，一群工人将会成为退伍军人代表，在演讲台上发言，为亨利镀金。 至于李钦，并没有去凑热闹，尼克会作为工程的负责人，小小露脸，算是代表了李钦。 李钦倒也没闲着。 他另有安排。 需要参加一场迟来的葬礼。 保留区的族地。 也是他们朝圣祭拜的地点。 与米国常见的葬礼不同，毕竟信仰不同，普通的苏族人只会有简单的土葬。 而明克并不普通，他被冠以了英雄与武士的头衔。 在保留地非法种植大案中，他被追谥了应有的功劳，得到了不同的葬礼待遇。 遗体埋葬在庙宇之下，由当地的大祭司主持。 人群中。 李钦与瑞提亚并排，然后在队列有序推进到祭台前，奉上鲜花与对祭祀的感谢。 一场葬礼仪式格外隆重，也总算给了副警长先生一个交代。 现场，酋长先生就在大祭司身旁。 祭拜完成，酋长对瑞提亚露出微笑：“瑞提亚，最近还好吗？不要过度悲伤，明克得到了他应有的待遇。” “我知道，感谢您，酋长先生，你让我看到了您对明克的承诺。” 李钦在旁无言，也可以说是无语。 tm要不是老子点炮。 你能给明克追谥？ 更别提，明克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你害死的。 二人的寒暄，李钦并未插嘴，只想赶紧离开，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保留地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特别是…… 面前站了一个黑山老妖。 可没想到的是，临别前夕，酋长目光转来：“你是……李，我记得你，那天在警局是你接走了瑞提亚。” 李钦微笑点头：“是的，酋长先生，很意外你还记得我。” “瑞提亚是好姑娘，希望你珍惜他，如果有一天，我很乐意参加你们的婚礼，但前提是……你要获得托亚的同意，他是瑞提亚的外公。” 李钦觉得酋长是话里有话。 但瑞提亚很淡然表示：“外公会同意的，李是个好人。” “那么，祝福你们……” “瑞提亚，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找我，也感谢你对保留地孩子们的付出。” 话落。 总算道别。 李钦心下松了口气，对瑞提亚道：“今天去农场吧？明早我送你回来，乔乔吵着要见你呢。” 因为葬礼请假一天，没必要再去学校了。 “好。”瑞提亚答应了。 两人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土路上。 车辆停泊成了长龙。 另外也有保留地的警官维持秩序，这么高规格的葬礼，在保留区不多见，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而当二人靠近猛禽。 几名警官却在车旁，对着车子查探着什么。 一直到二人靠近，为首的人才对瑞提亚打招呼：“这是你的车？” “是李的……” “李，这是度西斯警长，也是明克的长官与好友。” “李是我男朋友。” 瑞提亚居中相互介绍一番。 可就在话落。 度西斯的目光瞬间逼来，笼罩在李钦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李钦不明所以然，只觉得很不舒服，干脆打招呼道：“度西斯警长你好。” “呵呵，你好……车子，也不错啊。”他没由来一句，还趁手拍了拍引擎盖。 “那么你们要走了对吗？请便。” 一次照面，显得奇奇怪怪。 李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慌，上车后对瑞提亚道：“度西斯警长有什么问题吗？他怎么看起来有意针对我？” “我也觉得奇怪，但不应该啊，你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上次在警局也并没有说过话。” “你别想了，或许度西斯警长只是觉得这辆车不错……” 车不错？ 李钦扫了一眼保留地的警车，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车友。” 保留地也属于牧区。 警车使用的全是清一色的猛禽。 那就难怪了。 或许他们觉得内饰改的很好，有些眼馋吧。 开车离开。 准备回农场。 走到半路，尚未离开保留区，李钦看着街道上聚集的人群有些疑惑：“这是示威？发生什么事了？” 瑞提亚看了一眼，有些无奈：“他们在抗议……” 抗议？ 咝。 有东西啊。 难道说，酋长先生也要倒霉了？ 李钦可记得预言家的分析，事情发酵，酋长先生就算是清白的，也难以独善其身，必然丧失选票支持。 然而。 李钦正想着，瑞提亚下一句话直接让他愣住—— “州府查破了种植团伙，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涉及到很多人的工作，现在示威游行的人，都要求州府为保留区立牌，建立合法的种植区。” “而这一切，都是酋长先生在争取，他最近为了这些事情焦头烂额。” “虽然我不愿意看到保留区出现这样的种植区，但这就是我们苏族人的现状，贫穷、失业率高涨。” “但我想，如果合法确立后，混乱的情况会改善，至少不会再有像鲁普一样的孩子，被引入歧途。” “良性的管理，或许是一条路，至少酋长先生是这么说的。” 李钦：？？？ 所以。 无论事态发酵与否。 这位酋长先生都是大赢家，笑看风云？ 这tm才是高手啊。 就算自己撬动大盘，但人家屁都没干，就躺赢……法克，道行真高。 很快，车子越过示威人群离去…… …… 祭祀地。 度西斯走到酋长身旁低语两句，然后二人走到一旁空旷处。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酋长疑惑道。 度西斯严肃道：“那晚监控里出现的皮卡车，我可能找到了……” “哦，是谁的？” “瑞提亚的男朋友。” 酋长的目光瞬间深邃起来，沉默许久道：“能确认？” “八成，但那个偷账本的人，不是他，远比他个子矮，瘦小……我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查，但不要惊动他们，毕竟，如果真是他，那他可是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瑞提亚真是找了个好男朋友啊。” 第96章 【096】光明降临 与瑞提亚到家。 李钦还琢磨着酋长，以及保留区合法种植的八卦。 酋长能让人去示威，那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最后成功率很大，而就算不成功…… 呵呵呵，民众也对酋长表示尊重。 印第安老狐狸，可怕啊。 中午吃饭时。 本与老魏都在，今天可是有大事发生，本大呼小叫起来：“快看，要开始了，咱们农场要上电视了。” 电视台所播放的‘直播’，其实是录播。 李钦早就收到亨利的消息，演讲那边大获成功，他正跟着媒体与州府大佬吃饭。 而如今电视台播放的，就是早上的采访实录。 外地民众当然不知道这些事…… 新闻开始。 对于老鼠山农场的事情，只是简短介绍…… 【尤金历史以来，最大的农业项目投资，极大提升了农业发展与质量品格的提升……】 然后就是关于农场雇佣退伍军人的消息。 当然，这一方面对于农场主的信息，只字未提，这是李钦的要求，且光芒也尽可能聚焦在亨利身上。 全是安东尼奥先生的不懈努力，才为这群退伍军人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工作机会。 电视上的亨利，脸上还打了显瘦的阴影，不那么油腻了，显得英姿飒爽，颇有政客风范。 新闻结束。 屋子里全是爽朗笑声…… “那不是老乔治吗？今天还穿了西装！” “该死……布鲁克竟然也上台了！” “为什么没有提老板的名字？他们在搞什么鬼？” 本与老魏议论纷纷。 瑞提亚也表示疑惑：“对啊，李，为什么新闻上没有提到你？这一切也有你的功劳，我觉得你付出的远比那个政客更多。” 李钦笑道：“亨利是我朋友，嗯，以后给你介绍，而且我并不爱出风头……” 大爹大娘在旁笑而不语。 一方面欣喜于大侄子事业有成。 另一方面更是欣慰他没有博出位。 老祖宗说得好啊。 人怕出名猪怕壮。 悄咪咪的数钱，才是王道。 再看看瑞提亚…… 唔。 事业爱情双丰收。 两位老人心满意足了。 而李钦观看新闻，所生出的情绪与所有人都不同，成功是必然结果，这一切也都在计划之中…… 背后发生的大事，与这则新闻相比，差得远了。 他只是在想…… 算账的时候，也该到了。 对于非法种植案，李钦只能背地里玩阴的，可要是连黛拉一个小人物都搞不定，也别混了。 用亨利的话来说：“我们的光明降临了……尤金，是属于我们兄弟俩的！！” 芜湖，起飞！！ 果不其然。 只在傍晚，亨利的电话到了—— “李，我刚送走了州府的人，你知道谁来找我了吗？哈哈哈……你想都想不到，老马丁！” “我的人告诉我，他在我的办公室外，整整等了两个小时……” “他征求我的意见，想要在这届后退休，并且询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大法官一职。” 急流勇退啊。 李钦嗅到一股悲凉的味道…… 真香啊，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法官任选，是市政高层投票选举，但其实主要高层就可以拍板了。 假设亨利只是一个新扎市长，副市长、大法官还可能联合起来搞他。 但现在…… “老马丁肯定收到了风声，我会成为州议员，他在向我示好求饶，他一直是迪克西的人，现在迪克西入狱，有消息称他也需要接受调查。” 正如亨利早前所言…… 尤金市长算不得什么，如果各方面压力袭来，想要发挥权利宝剑的空间不大。 而如果是市长跻身州议员，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这将会是亨利的一言堂。 “以及，警长也会重新进行任选，哎呀，事情太多了……” 李钦听他絮絮叨叨，就两个字—— 膨胀！ 不过到了最后，亨利也没忘了正事：“马丁的竞选办公室会解散，另外我也向他提到了关于黛拉的情况。” “你如果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我安排一下，让黛拉那个婊子给你谢罪。” 听到这话。 李钦甚为满意。 亨利再飘也没忘了自己的事情。 接到电话时，他还嘀咕着黛拉呢。 可现在真正听到谢罪…… 呵呵。 索然无味啊。 只要李钦愿意，让那女人匍匐身下都无所谓，但李钦显然没有捡破鞋的习惯，更何况…… 那还是老马丁吃剩下的。 呕。 但是…… “周三吧，我不会出面，她怎么招惹的我伯母，就怎么去道歉。” 亨利笑道：“就这样？太简单了吧！你真能出了这口恶气？我记得那天，你可是要杀人的反应。” “呵呵呵。”李钦说起漂亮话，也不输亨利：“我怎么也是亨利议员的好友，不可能做太掉价的事……” “还有啊，亨利议员，今后咱们说话办事，可要上一个台阶了，不能过于低级。” “哈哈哈哈……” 亨利在电话里大笑起来，听筒都过载出现了噪声。 “你说的没错，李，我们要改变，要升华，法克……我现在还觉得这一切是一场梦。” “你要来吗？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李钦拒绝了：“我在陪瑞提亚，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另外……帮我问问鲁普的情况，大概什么时候有一个定论。” “没问题，交给我就好……联邦的调查已经彻底结束，鲁普的问题现在归尤金法庭管，马丁现在只想赶紧退休，他会乖乖听我的话的。” 鲁普的问题其实也不小。 到底牵扯一个涉及非法交易的问题，但现在超额持有的罪名解决了，事情会容易操作很多。 大不了就是花钱保释，以及社区服务时长。 …… 周三。 芭芭拉的咖啡厅。 苏珊与乔乔被一群女士们簇拥。 大娘原本不想来的，但李钦坚持，并说有一个惊喜给她。 最后的结果就是…… 失魂落魄的黛拉，在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的向大娘表示歉意。 哭不是觉得屈辱，而是对如今处境的不知所措。 老马丁说了…… 他不干了！ 不只是不竞选，更是不干大法官了。 并且，他也不打算干她了。 分道扬镳，划清界限。 未来如何，只能自求多福。 黛拉也非常清楚，她当初看不起的华人青年是谁，就是主导安东尼奥演讲的幕后之人。 如果当初她愿意帮忙，结局可能会完全不一样。 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现在她只有一条路，离开尤金，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第97章 【097】开庭时间 大屋厨房。 大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准备着晚上的晚餐。 李钦刚从工地回来，进门就听到了动静，悄咪咪走过去，吓了大娘一跳—— “呀，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钦嘿嘿笑着，也不说话。 中午大娘跟芭芭拉去了茶话会，这一回来便身心愉悦，情况如何自然无需赘述了。 眼见大侄子笑得很有内容。 大娘又一副怨怼的姿态：“你这臭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今天非让我和芭芭拉过去，结果上次那个黛拉，哭哭啼啼给我道歉……” “也真是的，老大不小一个人了，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都不忍心呢……” 呵呵呵。 还不忍心？ 老凡尔赛了。 不过就算没有找回场子，大娘也早就忘了这事儿，但最后事情成了这般模样…… 人前显圣，在芭芭拉一群闺蜜面前扬眉吐气，又是另当别论。 人嘛。 都有虚荣心。 但这件事…… “还是别告诉你大爹了，咱娘俩的小秘密。” 李钦笑着点头：“行，听您的，那您今后还去不去芭芭拉那里了？” “去啊，乔乔玩得开心，我也能练习口语。” 大娘的社交圈算是定下了。 在国内，无非是与同龄人搓搓麻，打打毛衣，到了这里，一群不到四十岁的‘小年轻’，还能陪着大娘聊聊八卦，学习一下年轻人使用的app。 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这是好事。 至于大爹。 农场里的工作，他都喜欢干，如他之前所说，这就是他退休后的梦想生活。 想来…… 年后留下二老，不算太难。 …… 周六。 尤金城举行了大型‘小镇派对’，派对是假，‘临时代理市长’选举是真。 迪克西被捕入狱，尤金政务体系的一把手空缺，选举制中可没有空降一说，代理市长将从原有副职与竞选该职位的竞选人选拔得出。 简单来说…… 这就是我们亨大胖上位的第一步。 亨利的造势已经成功，尤金高层也早就收到消息，安东尼奥被提名‘州议员’，这是上层的态度信号。 因此，代理市长职位非他莫属。 周六周日两天狂欢过后…… 新任市长正式入驻迪克西的市长办公室。 老米不讲玄学。 因此对于上任倒霉市长的办公室，并没有抵触情绪，反之亨利在入驻当天就给李钦发来自拍——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德性。 李钦笑着回拨了电话：“鲁普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办，老马丁整合了所有案件资料，以及从州府调查组拿到了主犯的口供，可以证明鲁普是被冤枉的，预计三天后开庭，最好的结果是当庭释放。” “不过，他以未成年人身份吸食过量的罪名，不能免除，可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戒断管理培训。” “当然，在调查期间，戒断管理已经在进行，时间可以相互冲抵……” 亨利详细介绍了情况，李钦对于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了。 聊完电话。 李钦给瑞提亚发短信，简短说明了情况。 到了中午休息，瑞提亚回复：“替我谢谢亨利市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庭吧。”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要陪你。” 对于便宜小舅子…… 李钦无甚好感，这种半大不小，刚刚塑造人格阶段，自认为自己怼天怼地，无所顾忌的熊孩子，最难料理。 叛逆期都算说轻了。 特别是跟一帮不法分子接触过后，是否能将他引回正途，很不好说…… 头疼啊，甚至有一些些后悔。 其实真要能让他一次碰壁，在监狱蹲个几年，说不定治疗情况会好一些…… 米国又没有电疗学校。 不然李钦肯定要让雷电法王教他做人。 但具体如何，还是等见面才知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长时间的关押调查，这小子也该害怕了才对。 开庭时间暂时没有准信。 李钦也不急。 老鼠山。 一个月的工程进展，温室已经初见规模。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进行下去，说不准十二月中旬就将完工，远超计划的三个半到四个月。 而在这个基础上…… 李钦提出了计划变动，这几天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一直到想法成熟后，找到尼克—— “现有完成温室骨架搭设的，有18公顷了吧？” “我想先对已完成的部分，进行完善覆盖，投入使用。” 李钦有些着急。 原因是现在的出货量有些跟不上了。 其实原有大棚的系统土地满负荷运转，是足以应付给亚当斯与乔安娜的交付任务。 但满负荷运转，就因为着李钦每天要定时定点，进行一次收割与幻化。 说实话，有点累…… 而如果哪天没准时起来，错过了成熟时间，种植时间又乱套了。 不如尽早将更多土地利用起来，就不用那么紧张。 否则交货出了问题…… 违约金是小事，一个月二百多万米金的收入啊，李钦才刚刚尝到甜头。 尼克对此有些异议：“计划中，线路管道铺设都是一体化建筑的，如果先进行一部分的竣工使用，后期线路计算又要重做。” “但我坚持……”李钦也不用解释太多。 尼克苦笑，他又有得忙了：“好，我安排一下，更改施工方案。” “最快要多久？” 面对大老板的步步紧逼，尼克也习惯了，知道李向来追求时间与速度：“两周，我确保安装完成。” 还是慢。 但李钦也知道，这事儿潦草不得。 “行，就这么干！” 大老板要求提速。 打工人们肯定要受苦…… 不过对于老乔治一帮人而言，这种苦他们希望来的更多，加班意味着加班费。 整个尤金也再没有李这样慷慨的老板了。 原定的七点下班，一下子加多两个小时，这都是绿油油的米金啊。 幸福的绿色，让人泪目。 又是一个周五。 亨利传来消息：“定了，周一开庭上午九点开庭，另外……今晚有空一起吃饭？” “好，我带着瑞提亚，或许还有一个她的朋友。” “倍感荣幸。” 下午瑞提亚下班。 李钦开车去接人，果不其然，吉娜这个电灯泡死咬不放，一听说去蓝町，兴奋脸都红了：“先送我们回住处，总要换一身漂亮的衣服……” 蓝町在尤金的地位很高。 而对于吉娜这样的保留地高中教师而言……消费不起，她们每个月工资还要负担大学时期的助学贷款等等。 瑞提亚的表现就淡定许多。 李钦的注意力全不在此，而是期待与第一次去参观瑞提亚的家…… 第98章 【098】保留地 保留地属于自治区。 在行政级别中，仅比州府低半级，州府法律覆盖，但保留地的‘自治’程度也会存在很多漏洞。 这也是最开始，为什么可以提出‘引渡’鲁普的方案。 而在非法种植案件中…… 庞狄酋长也必须配合州府，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很复杂。 而就环境而言。 保留地虽然级别高，但经济差了尤金城太多太多。 除了中心城的现代化建筑，囊括了各类基础建设外，只有保留地富豪与做生意的白人住在城里，更多人则在郊区。 越往郊区走，先是零星的别墅，后来变成集散棚户区。 主体住房竟然全是房车车厢。 整一个贫民区的氛围。 瑞提亚看到李钦眼神中的讶异，无奈解释道：“保留地的生活就是如此，城市外围住在房车里的人更多是打零工的家庭。” “再往远处走，抵达牧区，才是拥有土地的苏族人。” 更加深入。 情况果然有所变化。 坡地草场上出现了牛羊群，与之前的半现代贫瘠生活环境，分割成两个世界，虽然依旧看不出贫富，但牛羊群代表着收入。 以及，房车被一层的木屋别墅取代。 大多是五六个木屋组成一个家庭群体。 简单、朴素。 远没有尤金城里白人的房子那么漂亮。 “到了，就是那。”瑞提亚指着远处土坡上的三幢木屋，“中间是我家的，旁边两栋是我父亲的表兄弟，他们曾经一起经营马匹生意，后来赔本失败，马圈就荒废了。” 三个木屋前，还有十几个圈起来的跑马圈。 这些算不上投资，当地人去山上找些木材就自己完成了，马匹经营与银行贷款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银行自然会强制收回马匹抵债。 李钦听了心中无奈…… 这种现象在尤金也很常见。 例如老鼠山附近的农牧区，一群农牧场主，不就拿这件事津津乐道嘛。 欠着银行的钱，他们这群债主反而是大爷。 原因就是债多不压身了。 家大业大。 他们如果倒闭，会影响就业生态循环，第一个不愿意的是依靠农牧场生存的下游产业。 再者，农场主们非常抱团，银行敢施压，或是强制收回，那就是群体事件。 惹不起，惹不起。 瑞提亚父亲与表兄的情况，则另当别论。 摊子太小，没人陪绑，任由银行拿捏。 最终造成惨剧。 不过瑞提亚早就释然了，说起这些事时，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猛禽停在屋门口。 两栋房子里的小孩就围了上来，三人下车，原本在屋门口驻足的妇女也笑着走来—— “瑞提亚，这是谁？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两个身宽体胖的妇女，饶有兴趣打量着李钦。 不等瑞提亚开口，吉娜就道：“当然是瑞提亚的男朋友，看起来还不错吧？高大帅气，而且在尤金有一个三百公顷的农场。” “wow！！”两人惊叹了一下，眼神流露出艳羡，心下或许在感慨瑞提亚运气不错。 “丹和米尔叔叔呢？”瑞提亚扫视一圈，没发现两家的男主人，开口问道。 “呵呵。”其中一个妇女冷笑，“参加示威游行去了，他们觉得只要出力，顺利立法后，能在种植区找一个工作，但整个保留区多少人眼馋这件事，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 倒是另一人，有些憧憬，犹豫挣扎片刻道：“瑞提亚，你是不是可以跟你外公说一下，酋长或许会愿意帮他们？” 场面一下子有些凝固。 李钦微微皱眉，并没有插手瑞提亚的家务事。 先不说种植区立法能不能完成，好吧……就算老狐狸酋长的雄途大业早在计划中，但去种植区真不会有麻烦。 沾了那些东西，人很容易荒废啊。 当然。 种植区管理肯定会很严格，毕竟每一颗植物都代表着米金，但工人难免贪婪，背地里偷奸耍滑，悄悄带走一些都是麻烦。 瑞提亚无奈：“现在还没有立法，如果真有机会，我会帮忙的。” 在此期间。 吉娜数次看向李钦，发现他不为所动，眼神流露一丝赞许……李倒是不傻，不会自找麻烦。 万一他愿意接纳丹和米尔，去老鼠山干活，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情呢。 这不是对二人的歧视。 更不是对苏族人的鄙夷。 贫穷在当地已经促成了恶性循环，如果吉娜会汉语，她更愿意用‘穷山恶水出刁民’来形容这一切。 在这种地方做善事，那是傻子的行为。 终于，寒暄后进入木屋。 瑞提亚简单介绍了一下简易的屋子后，被吉娜拉着进去换衣服了…… 其实没什么可介绍的。 整个屋子还没有李钦大屋的客厅大。 等二人出来…… 李钦眼前一亮。 瑞提亚穿着吊带长裙，收腰处将她身材展现的曼妙，虽然只是简单的碎花纹路，具有苏族特色，但凸显一种文艺女青年的气质，类似在国内滇南旅游的女青年打扮。 吉娜，有些浮夸。 特别是胸部，抹胸短裙，显得妖娆，但至少没有浓妆艳抹，不得不说她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李钦发呆…… 两人或多或少有些脸红，即便是吉娜：“嘿，老兄，少看两眼，绅士一些好吗？” “咳，抱歉，你们的打扮很漂亮……出发吧，时间不早了。”李钦慌忙夺门而出。 两个女孩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离开。 两个妇女与一群孩子相送。 每家都有三四个小孩，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养的过来……即便有生育抚养津贴，但她们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工作，一家人吃着津贴过活，一定很艰难。 在路上，李钦道：“你那两位叔叔如果愿意，我可以介绍他们去尤金打工，尼克的建筑事务所……好吧，你们没见过，但他会听我的，两个建筑工的收入不会太低。” 吉娜在后排，眼神复杂。 这就是找到可靠男人的好处吗？ 他父亲上两个月都没什么活，因为李钦的农场温室工程，才富裕起来，但这只是阶段性的。 老乔治早说了，圣诞后工程就会结束…… 他们会因此攒下一大笔钱。 吉娜听到这些话时很无语…… 一大笔钱？ 又能花多久呢？ 难道他不会为此悲伤，因为温室工程结束后，就要没饭吃了？ 而眼下，李钦一句话，就能给那两个废物叔叔安排一个长久的工作…… 呵呵，瑞提亚，你真是好福气啊！！ 瑞提亚沉吟一下，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去的，尤金城不属于他们，他们属于保留地……” 第99章 【099】我要说说你了 瑞提亚的拒绝让李钦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 米国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紧邻印第安保留地的城镇，反而很少见到苏族人。 原因是各自的排外情绪。 白人打心眼里瞧不起苏族人，觉得他们贫穷、凶狠，陋习无数，而且……你们不是有自治区吗？何必到我们的城市工作，抢走我们的工作饭碗？ 苏族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在自己家呆着不好吗？何必去白人的地盘看人家脸色？ 更何况…… 该死的白人有什么可牛叉的？ 他们是强盗，是窃贼，他们抢走了原属于我们的土地。 各自为营。 绝没有国内的民族交融，共同进步的局面。 毕竟，二百年历史的新国度，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彼此交融。 迄今为止。 南北战争遗留的历史问题，还让南北两地人彼此敌视，地域黑似乎哪里都少不了。 就太稚嫩。 粗糙的米国人啊。 “对了，李，今天的饭局还有别人？”吉娜有意无意岔开了话题，打破了沉寂。 瑞提亚也回过神，看着李钦：“是亨利？” “对。”李钦笑着点头：“亨利.安东尼奥，现在是尤金的代理市长，也是州府的准议员了，他被提名了，估计会在年底大会上通过任选。” “鲁普的事情，我就是拜托给了他。” 瑞提亚若有所思的点头：“那要好好感谢他了。” “哇。”吉娜则是惊呼起来，显得兴致勃勃：“我们竟然要跟市长先生共进晚餐？这是极大的荣幸，该死的，李，你该早点提醒我，让我做一些准备……” 李钦瞄了一眼后视镜…… 吉娜一副快高朝的样子。 相处这么久，他要还不知道吉娜是什么人，那就太愚蠢了。 这女人有些物质的厉害，对于权贵富豪总流露出一些趋炎附势的模样。 也就不难解释当初第一次见面，她态度翻转的原因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崇拜强者。 从而也衬托了瑞提亚的洁白。 哦，白月光谁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路上…… 全是吉娜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气氛热烈，前排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偶尔开声附和，消磨着时光，很快到了地方。 蓝町门口。 李钦并没有把车开到停车场。 在行车道上暂停，就有一个熟面孔迎了上来，率先给李钦打招呼：“李先生，您来了？！” 一句简短的招呼后，他赶忙为两位女士打开车门。 李钦也下车：“汤米，叫我李就好，我们可是校友。” “瑞提亚，这是汤米，我的学弟，在蓝町打工，我们也是前段时间才认识的，他经常在我酒后送我回老鼠山。” 瑞提亚莞尔一笑：“你好，汤米，感谢你的付出。” “不，这是我的责任，当然，也是对李崇敬的表示，他是我的偶像，我发誓，近几年毕业的学生中没有比李还要有本事的了。” 汤米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李会如此重视他，并且表现的无比友好。 这也没辜负他最近在学校吹下的牛皮—— 华裔学长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啊。 与安东尼奥先生都是好友。 什么？ 华裔算个鸟？ 安东尼奥又是谁？ 呵呵，安东尼奥原本不是谁，但现在……他是市长了！！餐厅里有人议论，安东尼奥先生很可能成为州府议员。 而我们的华裔学长，可是能跟议员大人谈笑风生的存在啊。 汤米想到这里，连忙道：“李，安东尼奥市长已经等候您许久了，我是说……我等会能冒昧的过去，跟你们一起合影吗？” 不等李钦开口。 汤米又一副难以启齿的作态，结巴道：“是我说起关于您的事情，但是学校里的人不信，我就想跟市长和您合影……” 李钦微微摇头：“汤米啊，作为学长，我就不得不说你了。” “我能理解你的炫耀的心态……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成就让你与有荣焉，还是因为认识我，能让你的同学高看你一眼？” “人只要自己强大，才能被人看得起……” 说到这里。 李钦拍了拍汤米的肩膀，赋予厚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记住我今天的话，你未来必然成功。” “当然，关于你的小愿望，我也会满足你，但我希望这不是你炫耀的资本，而是激励你前进的动力。” 话落。 场边三个人…… 人傻了！！ 瑞提亚眼神中爱意更浓，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爱错人。 吉娜呢？ 完全被李钦的魅力所吸引。 李真的太棒了，拥有财富而不浮躁，与市长是好友，也从不骄傲……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被人看得起。 哦，我的上帝。 他也太man了吧！ 至于汤米…… 早已被洗脑，如果不是天生的直男属性还算牢固，很可能逐渐gay化…… 不是炫耀的资本。 而是前进的动力！ 玛德法克，这不比博人传燃？ “我明白了，李，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这也将成为我后半生的座右铭。” 李钦看着汤米快要热泪盈眶…… 芜湖。 这波怎么说。 装x成功！ 仅是一张合照怎么能提现自己的逼格？今晚的遭遇，将成为一段传说，再次在俄勒冈大学源远流长。 “好了，我们进去吧，车子交给你了，汤米！” 李钦留下钥匙，揽着瑞提亚的纤腰前往餐厅入口。 三人进门。 弗瑞经理早就等候多时，即便有过前几天不太愉快的遭遇，但对于李，他保持着崇高的敬意—— “嗨，李，好久不见……哦，天呐，这两位漂亮的女士是……” “瑞提亚，我女朋友，吉娜，瑞提亚的同事。” 弗瑞自我介绍，还亲吻了两位女孩的手：“你们好，希望蓝町能为你们今晚的时光添彩。” “李，还是老地方，需要我带领吗？” “不用了。” 穿过餐厅。 瑞提亚与吉娜好奇的张望，但都很克制。 令他们惊奇的是，不少人都认识李钦，当路过时，招呼寒暄不少。 单是吉娜认识的就有不少城中富豪。 这才是真正的高端圈子啊。 终于…… 到了亨利的‘包厢’。 他今天倒是没有吞云吐雾，但空气里依旧残留着雪茄的余韵，显然是提前享受过了。 见到人来了…… 他起身，饶过李钦，先是与瑞提亚一个面颊礼：“亲爱的，你一定就是瑞提亚了，李多次跟我提起过你，我是亨利安东尼奥，也是李的好友，拜托了，一定要叫我亨利，不要称呼什么市长之类的头衔……” “那样会让我在李的面前丢脸的。” 市长先生的热情，再度让吉娜震惊。 反观瑞提亚，淡定依旧，因为她最近知道不少关于亨利的事情…… “亨利，很高兴认识你，我来介绍……吉娜，我的闺蜜，与我一起在保留地高中任职。” 亨利目光偏移，落在金发的吉娜身上…… 眼神忽然有些恍惚，仅仅是一闪而逝。 李钦注意到了这一幕…… 这肥猪看上吉娜了？ 然而，亨利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李钦，仿佛在说—— 卧槽。 表面当人，背地当狗……还是泰迪？ 李钦：？？？ 发生肾魔事了？！ 第100章 【100】晚餐后 哥俩的眼神交流，止步于两秒内…… 然后，各自收敛情绪。 亨利略带意味深长再次打量吉娜一眼，便寒暄邀请入座。 两个女孩并未察觉什么。 享受着李钦与亨利的服务，为她们拉开座椅，又缓缓落座，注意力还沉浸在餐厅的高级氛围中，与远处小提琴表演的奏鸣。 “点单吧，女士优先，但我强烈推荐这里的刺身，当天捕捞的渔获，来自奥提斯港的海鲜，以及珍宝蟹肉沙拉，一定很符合女士的胃口，低脂健康……” 来蓝町吃素？ 刺身那玩意吃完嘴里淡的慌。 李钦正要开口，吉娜就优雅点头：“谢谢你的建议，那么好吧，就这样……我最近的确追求更健康的饮食方式。” 呵呵呵。 农场bbq，你丫吃得最多。 也奇怪了…… 吉娜有那么放不开吗？ 以她的性格，见到亨利本利，岂不是要原地高朝，各种凑近乎？ 哦，对了。 她在营造淑女人设。 那没事了…… 反正李钦不会委屈了瑞提亚的胃口：“牛排吧，还有咖喱龙虾，味道都不错，要不尝尝鹅肝，没有异味，绝对入口即化。” “好，我听你的。” 于是乎。 上菜…… 亨利、吉娜全素宴，李钦与瑞提亚则吃得满嘴流油，吉娜多次瞥来目光，显然非常后悔。 但装杯，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亨利…… “你真的觉得晚上吃沙拉就能减肥？你需要运动，亨利。”李钦忍不住白话两句。 亨利最近的确在减肥。 所以…… 他方才拉上了吉娜垫背，两个人吃素，总比一个人会更有胃口。 “最近很忙，你是知道的，以及州府那边的提名会加快进度，我最近要往返波特兰与尤金……” 说着，亨利凑近了一些：“有消息说，因为这次大案，全州要立法通过全类别吸食法案了……” “还有保留地那边闹得很凶，合法种植的产业，他们要分一杯羹……我父亲最近很头疼，悲喜各半。” 李钦皱眉：“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通过全类别吸食？这次的大案，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造成极大的乱象，而且那些东西荼毒了很多人的健康，快乐麻还不够吗？” “立法当然会克制一些，有一些规范在，但你知道，相关产业在立法后，大家尝到了甜头，就会变本加厉，变得更加贪婪。” “保留地一直没有拿到营业牌照……而这次他们的意志很明确，必须拿到种植区的名额。” “这等于抢了别人的饭碗，那些人自然想要拓宽产业链。” 李钦无言以对。 意思难道说，没有这次大案，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也不对。 那些政客，商人的贪婪，哪里是别人能影响的？只不过这次契机很不错，各方人马顺水推舟，想为自己谋利。 就算没有这次，下次、下下次，他们还是会这么做。 “我有点想离开尤金了。”李钦低语，“我讨厌混乱的环境，更不想周遭充斥着瘾君子与流浪汉。” 立法通过。 必定让一批人极度富有，也必定让一群人堕落至深渊。 老米到底怎么想的？ 大环境都不要了，自己一小部分爽就完事了？ 魔幻的世界……哦，不，只有魔幻的米国。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是吗？但这也是机会，说不定你的农场以后也会安排上种植名额呢？这可是绿油油的米金啊。”亨利畅想着未来。 李钦却厌恶至极：“别再说了，我不会碰那些东西，行了，话题到此为止，我可不想404。” “好吧，吃饭，吃饭……” 两人低语，瑞提亚与吉娜都没有侧耳亏听，毕竟与她们也无关。 李钦心情一下子被毁掉了。 也幸好，系统是允许搬家的…… 如果未来的环境真的糟糕透顶，那就扯呼。 饭后。 瑞提亚与吉娜先上车了。 亨利这才拉着李钦，说起开饭前，二人眼神交流的内情：“李，吉娜也是你的女人吧？” 他一副吃死李钦的模样。 男人嘛，谁还不懂呢？ 李钦傻了：“法克，你胡说什么？” 然后，他皱了皱眉，反应过来：“你不会再试探我吧？那你可以放心了，吉娜跟我没关系，你随时可以发起追求。” 亨利：？？？ “所以，是我会错意了？可吉娜不是老乔治的女儿吗？你如果与她发生关系，她应该会很听话的，能看出来，这是个很有眼色的女孩，只需要一些好处，她不会影响你和瑞提亚的感情。” “什么？”这下轮到李钦吃惊了，“吉娜是老乔治的女儿？” “该死的，你不知道？”亨利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奇怪了，而李钦的表现，绝不是装模作样。 否则也不会误会他对吉娜感兴趣。 哥俩面面相觑，直接无言。 许久后。 李钦才疑惑道：“可她怎么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我不知道，但如果事情是这样，这个女孩就不简单了，你要小心一些，否则会翻船的。”亨利另有所指。 李钦懂他的意思，但是…… “华国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更何况，我并不是乱搞的人……” “如果你对吉娜有兴趣，我希望你能为我解决烦恼。” 亨利笑了：“抱歉，我也是正经人，我在没有结婚前不会乱搞，因为……说不定我父亲会给我安排一个联姻对象，我不想在感情问题上出现污点与不必要的麻烦。” 卧槽？ 这妮玛是什么逻辑？ 结婚前不能乱搞，婚后就为所欲为了？ “懒得理你，我走了，周一开庭你去吗？” “不了，老马丁那里我打点好了，你放心就行，明早我回去州府，可能最近我们没时间见面了。” 道别。 李钦上车。 因为喝了酒，又找了汤米作为代驾。 吉娜并没有跟着，李钦说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李钦愈发肯定她在刻意隐瞒，害怕两人撞见。 所以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乔治是她父亲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当然，说不说是人家的自由。 但李钦总有种被隐瞒的不适感。 在路上，因为汤米的存在，李钦没有对瑞提亚发问，等到农场后，两人没着急进去，李钦才开口—— “瑞提亚，吉娜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亨利说，他是老乔治的女儿，但她没有告诉过我。” 瑞提亚懵懵懂懂：“这是什么问题吗？” 李钦还被问住了，有些发愣…… 瑞提亚想了想，道：“或许，吉娜不想因为她，而让你为难，给老乔治更多的照顾吧？” 李钦不敢苟同。 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反正…… 要跟吉娜拉开些距离才行！！ 心眼多的女人，大多是麻烦，即便她没有恶意，但李钦不想去做某种尝试…… 心下是纯净的。 但夜晚。 李钦从梦中惊醒了…… 靠在床头沉思。 他刚才梦到……他与吉娜发生了关系！！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定是憋得太久……”李钦下了床，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猛灌两大口，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然后，推开了瑞提亚的房间。 黑暗中…… 瑞提亚熟睡的轮廓在目。 李钦凑近了，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充斥着酒精的气味…… 瑞提亚睡得很浅，眉毛挑动，缓缓睁开了眼—— “李……嗯，李？” “瑞提亚，我……能上来吗？”李钦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与胸腔产生了共鸣，听起来好像发疯的野兽。 “你这家伙……就不能早点来吗？”瑞提亚的声音轻轻的，却好像点燃稻草的火苗，一点即燃，熊熊燃烧…… 第101章 【101】今晚吃生蚝 李钦从不认为人是专情的。 都是动物。 对某种事物有着原始本能的欲望冲动。 只是人会理性克制罢了。 所以做梦梦到吉娜，没什么可丢人的。 有钱人的糜烂生活他可早有见识，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至少现在他不愿意…… 一夜疯狂。 从最初两人的不适，再到食髓知味，瘫作烂泥。 黎明的白昼前。 两人喘着粗气拥抱在一起…… “我是你第一个？”李钦有些意外。 瑞提亚娇羞点头，下巴埋在李钦的脖颈上，还在厮磨：“等待是值得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特别是今晚。” …… 上午十点。 大娘敲开了李钦的房门，随后在看到空无一人后，先是错愕，接着是震惊，然后是老年人对子孙的渴望…… 悄咪咪下楼。 凑到大爹身旁…… “哎，孩他爹，我给你说，事儿成了！！” “什么事？” “哎呀，就瑞提亚啊！” “咋？李钦那小子打算求婚？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呀……李钦没在他房间，瑞提亚的房门还关着呢。” 说到这里。 老两口瞪大眼睛，相视沉默，然后竟然是一丝丝羞涩面红，他们是过来人…… 更别提老来得子。 对于那事，似乎还有些余力。 “要不，晚上庆祝一下，我带了大力丸的……” “老不修的，要死啦！！” 大娘气得挥拳锤人，但其实……没用力，连砸三下后…… 大爹懂了。 更产生了联想…… 他想到了西游记，想到了菩提老祖，想到了孙猴子，然后不知不觉……想到了为乔乔添一个弟弟妹妹的美妙憧憬。 “咳咳，所以……咱们等会怎么办？要不先出去转转，去城里的超市，免得见面尴尬。”大爹提议道。 大娘直接否决：“可不能这样，当做不知道，以后俩人更难在一起了，就当没事发生，我听说米国人很开放的，最好他俩能奉子成婚，那可是大喜事，听我的没错，我反正可喜欢瑞提亚。” “小姑娘文文静静，没心眼，最适合为人妻。” “哦哦，你说得对，就按你的办，那晚上……要不买点生蚝……我意思给那小子补补……” “嗯，我多买点。”大娘红着脸走了。 只留下大爹，一个人傻乐。 一直到午后。 大娘鼓起勇气去敲了门：“瑞提亚，吃饭了，你俩快起来……” 屋内。 李钦早就醒了。 听到声音，有一丝丝尴尬…… 怎么说呢。 咳咳。 倒是瑞提亚，微微转醒，连忙回应：“好的，苏珊，我们很快就来……” 其实，昏暗的房间里，瑞提亚脸上也挂着红晕。 她是内向的女孩。 但既然发生了，她选择面对与接受。 “亲爱的，去洗澡吧，别让苏珊和杰克等久了，你先去好吗？我还需要收拾一下床铺，总不能让苏珊为这件事烦恼……” 床单上的红印并不多。 李钦也没脑残到说什么保留…… 卧槽，那是什么玛丽苏小说剧情。 不过…… “还是我来收拾吧，虽然口说无凭，但我发誓……瑞提亚，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瑞提亚娇羞笑着，幸福而痴迷。 忍不住的亲吻。 差点又战火连天。 所幸两人很克制，匆忙洗漱后，李钦抱着床单被褥去了洗衣房，最后才上了饭桌。 大爹大娘早有准备，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很开放的态度。 “瑞提亚，等会陪我去超市吧？买些晚上的食材，对了，你能带我去买些衣服吗？我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 瑞提亚想了想，点了头：“没问题，但我对尤金也很陌生，或许可以叫上吉娜，为我们出出主意。” 饭后，两人出门了。 这一走…… 大爹怪笑得看着李钦。 李钦无奈：“您能正常点吗？” “嗨，我不是高兴嘛，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该抱孙子了。” 李钦：“……” 就无法克说。 扯呼。 农场追赶进度，应李钦的要求，提前对18公顷的温室进行系统安装。 如今的工地上已经初见雏形。 其实工程问题不用他操心，尼克很靠谱。 所以过来也只是躲一下没皮脸的大爹，结果…… “嘿，李，看看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老乔治走了过来，与李钦打招呼。 李钦瞬间有些无奈了…… 脑子里不自觉蹦出了吉娜的模样。 法克。 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昨晚还梦到跟你女儿…… 但其实，是无感的，特别是与瑞提亚食髓知味，心里可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只是因为吉娜的隐瞒，李钦现在对于这一对父女，有些膈应。 “不错的，我很庆幸亨利找到了你们，对了……啤酒券的那家酒吧还不错吧？需不需要我换一家？” “哦，布兰的啤酒味道是最好的，不用换，我们很喜欢。” 简单寒暄。 李钦又撤了。 跑到鱼塘看了看自己的金币鱼，然后他接到了乔安娜的电话—— “李，明天我会过去拉货，你方便吗？” 哦。 十一月了。 李钦差点忘了这事儿。 “当然，只有你，还是与亚当斯一起？” “一起，但我们显然不会同时到达，我们并不在一个地区，另外……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是否可以开展一下送货的环节？好吧，我的确想偷懒，但等以后你的生意扩张，也不想见到无数的合作商在月初登门，将农场挤爆吧？运输费用我们可以出的，希望你认真考虑。” 送货？ 倒不是不行。 之前买的卡车，一直荒废在一边。 本与老魏的活很轻松，月初安排他们送货，也算加加担子。 “那你们可以不用来了，我可以送货。”李钦很干脆道。 乔安娜笑道：“也不用这么急，不，准确的说，是我现在很着急货源，所以明天我会亲自来，顺便与你对接一下对公账户，你知道的，各州税法不同，以后方便给你转账，就这样，明天见。” 挂了电话。 李钦喊来了老魏跟本：“以后农场负责送货，你们两考虑一下，因为有远途，所以会有长途出差费……” 老魏和本可不会拒绝。 谁能不爱钱呢。 老板向来出手阔绰。 只不过…… “老板，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人手不足吧？农场需要人的，以及，未来送货地点增加，我们忙不过来的。” 招人？ 李钦没这个打算。 人手明明够用，何必增加支出？ 至于送货地点增加…… 合作商只要两家，就算添置五家，只需要多买一辆卡车就够了。 李钦不愿意有更多的外人入驻农场。 “再说吧，至少现在有你们两个就足够了。” 本与老魏没多说。 只是单纯建议，老板的意志才是第一位的。 下午。 瑞提亚开着猛禽回来了，大娘高兴的招呼李钦来搬东西…… 食材只有少部分。 更多的却是…… “看看，我给瑞提亚买了不少衣服，你都放进你主卧的衣帽间去，以后瑞提亚肯定要常住，或者两头跑，也别搬来搬去了，两边都放些换洗的。” 十几大包衣服鞋子…… 跟过年差不多了。 瑞提亚觉得很有负担，等与李钦上楼时才道：“苏珊坚持买单，而且雇员似乎也不愿意听我的……” 李钦看了一眼品牌，全是名牌专柜出品。 大娘与瑞提亚走在一起…… 谁更有钱不用说了。 好歹也是国内商场血拼培养出的气质，大娘往店内一走，稍有点眼力见的也只有这位是大金主。 肯定不会听瑞提亚的啊。 “别有负担好吗？苏珊是想表达对你的喜爱，因为华人总是这样，愿意给予爱的人礼物，并且不求回报，这是华人长辈表达爱的方式……” 当然，李钦的表述或许并不准确。 只求让瑞提亚宽心。 “好吧，或许，下次我可以带苏珊去保留地转转，我们苏族的服装也很有特色，最主要的是，不会这么昂贵……” 第102章 【102】瑞提亚的坚持 大娘的做法，让瑞提亚感受到甜蜜的负担。 不过这都是小事，几件衣服而已，虽然价值不菲，但礼物的交换不在于价值，而在于心意。 或许很快苏珊的衣橱里，就会多出几件来自保留地的印第安风格民族服装。 两人一夜交融。 关系中无形的桎梏被打破，更加亲密了。 就如李钦当初所想…… 如果不出意外，提亚是他想要一辈子的那个人。 现在，得偿所愿。 幸福啊。 晚餐。 一桌两大盘生蚝看得李钦眼神发直，这也太明显了吧？强行滋补起来了？ 但在看到大爹狼吞虎咽时，大娘霞飞双颊…… “呵呵呵，原来不是为我准备的？所以，我可能会多一个弟弟妹妹了。” 李钦用汉语在大爹耳边一声嘀咕。 某位老人狼吞虎咽的动作一恍，一口咬在了生蚝壳上，唇角瞬间被锋利的外壳刮伤。 “你小子……呜……疼疼疼！” 坐在儿童椅上的乔乔瞪大眼睛：“布拉德，布拉德……” 大娘也瞬间慌了，跑去找来医药箱：“哎呀，你吃这么急干嘛？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一样……” 饭桌上乱作一团。 始作俑者李钦，笑而不语。 他从不怀疑大爹大娘的战斗力。 虽然乔乔出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但就看二老这些年的保养，至少大爹不成问题。 大娘那边…… 嗯，记得前段时间她还买了卫生巾。 医学奇迹啊。 这年岁还没绝经？ 问题在于高龄产妇生产很危险。 李钦沉吟，要不要提醒二老，做好安全措施算了，有一个乔乔小祖宗其实就够了。 办事不一定非要搞出人命的。 那样太凶残。 一阵闹腾，晚餐结束。 大爹正要找李钦算账，李钦岔开了话题：“明天乔安娜和亚当斯会过来拉货。” 嗯？ 大爹收敛讨伐的怒容，瞬间变作农场二把手‘杰克’的作态：“这么快？哦，十一月了，这是好事啊，明早我就和威利去清点库存，提前给他们装箱……” “价格没变吧？” 李钦笑道：“签了合同的，哪能说变就变？我寻思着，明天交易完成，大家一起去车行，猛禽我常用，大娘买菜需要一辆，农场需要一辆应急车储备……” “另外，提亚，你喜欢什么车？” 瑞提亚有些茫然，但也知道李钦是什么意思：“我有车，不过最近被丹开走了，他的车在大修，上班都是他送我和吉娜。” 李钦用屁股想都知道提亚开得是什么鬼东西。 “换一辆吧，我偶尔也会忙碌，你大概也不想我每天都往返与保留地吧，有时候你可以自己开车过来……” 就瑞提亚对衣服的态度，李钦知道她不愿意接受。 但换一个说法就不同了。 刚需。 而且李钦往返来跑，确实辛苦。 刚刚食髓知味的两人，近来恐怕很难两地分居了。 “好吧，我听你的，但是……我希望在财务方面，我们能区分开，李，我知道你很有钱，不过那不属于我，我有我的坚持。” 瑞提亚忽然义正言辞。 听得大爹大娘都蒙了…… 放在国内，某些家庭听到准儿媳妇这么说，估计得笑疯，更不会存在什么因为房本写谁名字，而闹得不可开交了。 可眼下…… 啧，为什么还觉得有些烦恼呢？ 大娘回忆起今天下午逛街的遭遇…… 她觉得稀松平常的消费，瑞提亚很抗拒。 对了。 就是这个原因。 以李家现在的情况，绝大多数消费都会毫不在意，但对瑞提亚的消费水准而言，就会形成负担。 贫富差距过大的两人，生活在一起…… 那可不是件好事，容易产生矛盾。 这件事想来，简直是诡异…… 大爹大娘相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瑞提亚的坚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包括李钦，也在琢磨相同的事情…… 保留地教师工资绝不会高。 想要解决这种麻烦，最好的办法是给瑞提亚换一个工作……但似乎她对保留地的教师岗位，有着崇高的追求。 在李钦住院那几天的闲聊，二人就对这个话题有过深入探讨。 瑞提亚希望因为她的负责，能让保留地高中的孩子，走向更良性的发展…… 啧。 麻烦了。 只能且行且看。 夜晚。 瑞提亚搬入了李钦的房间，客房收拾出来，重归原样。 好似新婚夫妻入洞房的作态，两人都很羞涩，但在几杯红酒过后，彻底放开了…… 天雷地火中，将所有的枷锁崩坏湮灭。 最后，黑暗中只剩下两人耳边厮磨的声音—— “李，我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提亚，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放松一些，这里就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 一段关系，在每一个环节中，都需要融合。 李钦不是老司机，但至少在学生时期有过一个女朋友，现在能尽量引导瑞提亚。 更何况，两人本就是抱着结婚目的在谈恋爱。 所以其实只是发生关系的一天后，瑞提亚已经能在大屋里有几分主人的气质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本与老魏的捧哏—— “嘿，瑞提亚，今天拉来了新草料，你要去看红翎吗？” 两个场工很明白瑞提亚现在的身份。 卧槽。 原来的马术教练，真就成老板娘了。 要知道，当初二人为了瑞提亚和老板的好事，可没少出力。 李钦见到这一幕…… 嗯，得赏！ 趁着瑞提亚去骑马遛弯，李钦拉来两人：“一人888，之前的事情给我烂肚子里，另外，等会乔安娜和亚当斯过来，你们跟他们聊聊路线问题，下个月开始，你们负责送货。” “差旅费按照正常卡车司机一半的时薪计算，别觉得我苛刻，你们本来就有一份丰厚的薪水。” 苛刻？ 本当场就急了：“老板，我的升级驾照还没拿下来……我是说，我能暂时跟车吗？跟着威利学习，哪怕薪水再减半……哦，我是说，哪怕不要差旅费呢。” 本鬼精着呢。 赶紧拿到升级驾照才是正事。 卡车司机一半时薪的差旅费，可是一笔不菲的数字，他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 “时薪照发，你跟车吧，前期你们一起送货，到未来，肯定是要各自负责一辆车了。” 卡车不便宜。 但每个月两百多万的收入，是开玩笑的？ 李钦不在意那些小开支…… 午后。 乔乔拉着瑞提亚做游戏。 亚当斯与乔安娜到了，瑞提亚似乎有意无意避开李钦的生意，丝毫不关心……或许这就是她所谓的坚持。 李钦有些无奈，真希望能用钞能力‘感化’瑞提亚，但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啊。 在线等：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心甘情愿花自己的钱呢？ 就挺着急的！！ 第103章 【103】车友再见面 “李，我跟乔安娜商量过了……” “我们希望下个月送货的时候，能是十二月与一月两个月的份额，你知道，十二月底是圣诞，我们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 如果放在两周前，李钦听到这话，肯定要坐蜡。 货源不够啊。 能‘幻化’的土地只有现有温室。 其他地方都在施工，就算他想幻化，也要担负风险。 不过现在…… 李钦感慨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18公顷的温室完工后，他可使用的系统土地达到了五块，还都是最高级别的紫晶土地。 “没问题，只要你们的资金充足，谁又会嫌弃绿油油的米金呢？” 李钦也是在提醒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送货前一天你给我电话，我会转账的。”乔安娜很靠谱的道。 她是米国有名的大厨，加州顶级餐饮连锁的老板，根本不差钱。 就说李钦现在的身价，比起她或许还要差一些。 不过超越也只是时间问题。 装货完毕。 一行人去了银行。 资金到账，李钦喜笑颜开，没留二人吃饭，送走他们后，打电话给瑞提亚，让他们出发来车行。 这次就不是二手车市场了。 新车稳定性能高一些…… 至于什么品牌安全系数能最好，李钦没研究，只相信一点……钱到位了，车级别上去了，绝对最安全。 但这其中还要考虑瑞提亚的情况，不能太高调，也会对她造成负担…… 农场用车首选suv和皮卡，最后敲定一台顶配猛禽。 大娘的用车是bba。 拿下一辆新款宝马5系，什么防弹版就别扯了，太夸张。 最后是瑞提亚。 一辆沃尔沃suv，宝蓝色的车身，很符合她的气质。 当拿到车钥匙。 瑞提亚少不得悲喜交加，依旧是甜蜜的负担，但李钦在旁好一阵劝慰，还是昨晚的措辞，最终完成了安抚。 然后岔开话题：“明天的假你请好了吧？按照亨利的说法，鲁普应该会当庭释放。” “嗯，我请了两天的假期，另外……度西斯警长也回来，酋长先生联络了我，他更倾向于引渡措施，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先把鲁普带回保留地最好。” 嘿。 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啊？ 当然，这不是瑞提亚的主意。 而酋长先生也是出于好意，他与李钦不熟悉，自然不知道李钦背后站着亨利。 引渡，呵呵，老狐狸酋长很谨慎啊。 …… 二天一早。 李钦与瑞提亚在家吃了早餐，开一辆车前往法庭。 “对于鲁普，你准备怎么安排？” 瑞提亚显得很无力：“最好的结果是继续上学，但他不会同意的，或许是在保留地找一份工作吧。” 李钦差点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两位表叔的工作还没着落。 小舅子一个小家伙，还能率先找到工作？ 虽然李钦很不情愿跟这种小杂碎产生过于密集的关系，但因为瑞提亚，他还是开了口：“你知道，我再很多方面可以帮助他，只要你愿意。” 瑞提亚感受到李钦的温暖，眼眸泛着雾气，攥住了李钦握着档杆的手：“我知道的，但这不是拒绝，只是鲁普是个大麻烦，而且他也不会离开保留地。” “而这次的事情也让我明白，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为了他操碎了心，却也无能为力……” “如果再犯事，我不会再管他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卖掉红翎是让我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知道那笔钱我用来干什么了吗？除了医药费，更多的是还债，鲁普真的……很该死！” 瑞提亚很少向李钦这样吐露心事。 李钦一直以为瑞提亚是无比在意鲁普的，但没想到，她已经被鲁普折磨到了极限。 嗯，这是好事。 “好了，随他去吧，希望这次的事情后，他已经受到了教训。” 法庭门口。 几辆警车团聚。 黄皮肤的瘦高个警长很显眼，度西斯，整个人有一种老鹰的气质，或许没有健硕的肌肉，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危险人物的感觉。 他正与几位尤金的警官交涉…… 眼见李钦与瑞提亚下车，漫步走了过来：“鲁普已经被带进去了，还有十分钟开庭……” “看尤金这边的意思，的确会放人，但我们还是回选择引渡他回去。” “当然，到了我们的底盘，我会送他回家的，又或许……你们要一起？” 瑞提亚感谢道：“度西斯警长，谢谢你的帮助，也由衷的感谢酋长先生对这件事的关注。” “没关系，我们是自己人……”说到这里，度西斯瞥了李钦一眼，仿佛意有所指。 李钦愣了愣…… 你看我搞毛啊！ 咱俩认识吗？ 还有，意思我是外人呗。 “李。”度西斯再次开口，这是李钦没想到的，“时间还有一会，不如我们聊聊车子怎么样？” 瑞提亚并没觉得奇怪，葬礼时，度西斯似乎就对李的猛禽很在意…… 李那时候也说…… 他们是车友。 男人们奇怪的兴趣。 她是无法get的，心里更着急见到鲁普：“我先进去，你们聊。” 瑞提亚当时就走了，李钦蒙了。 哎哎哎。 我不想跟这个家伙聊天啊。 也只在这一刻。 度西斯的眼神更加犀利了，搂着李钦的肩膀，走到了车旁：“很不错的猛禽，虽然这种车很常见，但这种程度的改装，整个尤金也只有这一辆吧？” 还真是聊车啊。 李钦点了点头：“原本是我朋友的车，他回国后，就交给我了。” “哦，那你有没有把车借给别人？我是说……某天晚上，我在保留区见到了与这辆车很相似的车。” ！！！ 轰！ 李钦头皮炸了。 一阵阵的发麻…… 到了这时候，他才慢半拍的组合起几次与度西斯见面的场景…… 他的确在意这辆车。 因为，这辆车出现在保留地，与一起事件有关！！ 对啊。 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竟然还多次开着这辆车在保留地乱转？ 或许是对史密斯的极度信任？ 他说了，后续不会有麻烦。 李钦脸色发白，但还是在强颜欢笑着：“这辆车一直是我在开，警长先生是不是看错了？” 谁知，度西斯坚定摇头：“不会看错的，这是一辆好车，你也是一个好人……那么，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草草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钦大脑飞速运转着，以至于脸色很不好看。 到了法庭，度西斯走开了，李钦则来到瑞提亚身边……瑞提亚疑惑道：“李，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李钦摇头：“胃不舒服，早餐吃多了……” “没事吧，要不你先去医院？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可以。” 李钦的确想走。 因为接下来，还会有与度西斯的接触。 但，不对啊…… 我为什么要怕他？ 账本被偷，动手的人是史密斯，他们没证据不说，更何况最后事态的转变，都是对老狐狸酋长有利的。 他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反之，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所以…… 玛德法克！ 度西斯在故意诈我？！ 第104章 【104】示好？ 李钦猛地侧头…… 果不其然。 度西斯正笑着，虽然是和善的笑容，但依旧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带着几分饶有兴趣。 李钦心头暗骂，却也不敢过多停留，对瑞提亚道：“没事，一起见见鲁普吧，他需要知道他多了一个姐夫。” 瑞提亚没多想，只是拉着李钦的手，紧紧攥了攥。 而李钦想得就多了…… 心下又过了一边整件事的利益纠葛。 状态重新回归。 玛德。 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能找我麻烦不成？ 再说了，老子现在可是亨利的资金支柱，背后还靠着州府大佬，你丫一个保留地酋长再牛逼，管得住我？ 惹急了，我让杰斯去玩暗杀。 李钦早就做过实验，系统犬只可以离开农场。 一番思绪过后。 李钦心下长出一口气…… 他不是怂，只是没习惯现在的身份地位。 也更能体会，有钱人惜命的态度。 但其实…… 他现在怕谁？ 谁都不怕！ 大不了搬家，从头来过，若是谁要硬碰硬，呵呵呵……那还真有的玩了。 而最后赢家，也绝不会是别人。 说到底，人的成长是需要过度的，李钦就正在成长。 宣布开庭。 场内肃静起来，鲁普出现了，被几个警官带入被告席……原以为会是一个瘦猴，因为吸食而营养不良。 没想到却是一个身材不输李钦的大男孩。 “那就是鲁普？” “是的。”瑞提亚没有多说。 因为审理直接开始。 宣读了一切调查结果与指控废除，尤金官方宣布对他无罪释放，而这时候，度西斯出场…… 提及保留地对鲁普的后续调查问题，直接进行移交手续。 过程并不繁琐。 倒是法官台上的老马丁，脸色有些难看，结束后还没离开法庭，就拿出手机拨打出去…… 紧随其后。 李钦接到了亨利的电话：“怎么回事？保留区来人要引渡？出了什么事？” 看来，老马丁现在真是自己人了。 不，准确的说，他是害怕没有完成亨利所交代的事情。 他花费了大功夫，才免除了所有指控，要知道，鲁普被捕时是有明显吸食过量的，但最后都推锅到了大案的主谋身上…… “没什么问题，保留区万无一失的手段而已，我忘记跟你沟通了，再次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亨利。” “啊，这样啊，呵呵，那就没事了，我人在州府，后天通过提名，我就是议员了，哈哈哈哈……李，等我回来好好庆祝。” “ok，我还要陪瑞提亚去保留地，到时候见。” 李钦打电话时，瑞提亚先一步出去了。 等他到了停车场。 保留地的警车已经出发。 “李，我们也赶紧走吧，度西斯警长说，会直接将鲁普送回家。” “好。” 跟着前行，前往保留地。 最终目的地是瑞提亚的家。 抵达时。 得到消息的两位表叔都在，李钦也第一次见到二人，很普通的苏族人。 当鲁普下车，与二人拥抱。 随后，他才转身…… 瑞提亚的表情很复杂，恨铁不成钢，又伴随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该死的，鲁普，不会有下次了，一定不会，下次我一定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没等瑞提亚说完。 大高个男孩笑着走了上来，一把抱住瑞提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姐姐，我不是没事出来了吗？相信我，这次我是被坑了，我也接受到了教训。” “我会好好生活的，相信我。” 瑞提亚无可奈何，原本想挣扎，但最后还是如长辈一样，揉了揉这小子的脑袋：“一定是最后一次，鲁普，答应我。” “答应你！” 二人分开。 李钦没想到，鲁普走到了自己面前，开口道：“你是李？我的姐夫？” “额，是的，但……你怎么知道的？” 鲁普表情严肃：“那么，我的确应该感谢你……因为在路上，度西斯警长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得救，你的功劳最大，但当我问到为什么时，他没有告诉我。” “只是说，酋长先生是这么告诉他的，酋长先生向你表示敬意。” “李，我发誓，如果没有他的这番话，你想得到我的姐姐，我不会同意……” “呵呵，一个华人，你配不上我姐姐。” 玛德法克。 你丫再说一句，老子抽你信不信。 不过，愤怒只是一闪而逝。 李钦最终愣住了…… 度西斯什么意思？ 不，重点不是他，而是那位酋长，他应该早知道鲁普的脾气，所以提前给鲁普说起了自己与瑞提亚的事情。 并且，帮自己立了人设，解决了一个小烦恼？ 这算是…… 示好？ 李钦回头，想寻找度西斯警长的身影，可那警车早就下了土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在他呆愣时，鲁普放下了严肃的面具，笑着拥抱上来：“那么，欢迎你的加入，李，我认可你了！” 李钦并不知道，度西斯一番话为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便利。 紧随其后。 丹、米尔两位表叔也走了上来…… “你是李？你获得了酋长先生的尊敬？” “好吧，即便你不是苏族人，但你应该是一位勇士！” “欢迎你，李！” 瑞提亚这时候也有些发愣。 但她很快露出笑容，她知道李钦在这件事里的付出，但不知道他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度西斯警长不会胡说，因为那是酋长话…… 瑞提亚很高兴，自己的男人得到苏族人的认可。 “鲁普，认不认可不是你来说的，而是我……你给我走开，一身臭味，别沾染到李的身上，赶紧给我进去洗澡。” 鲁普嘿嘿笑着，撒开了李钦，转身跑进了屋里。 两家表叔与李钦热情交流…… 全然接受了李钦是瑞提亚男人的身份。 午饭。 一群人在瑞提亚家里进行。 两位表婶主厨，玉米饼与牛肉汤，以及煎烤的羊排、简单的蔬菜，却异常热闹。 “虽然我不愿意管你，但你需要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瑞提亚一副家长的作态，盯着鲁普道。 鲁普却诧异起来：“你不知道？” 瑞提亚皱眉：“知道什么？” 鲁普沉吟一下道：“度西斯警长让我后天一早去酋长办公室报道，据说……保留地拿到了种植资格，要我去帮忙，也是对我的保护，那些原来坑我的人，可能还会报复我。” “所以我觉得，跟着酋长先生做事，是最好的选择。” 话落。 桌上忽然出现短暂的寂静。 不只是瑞提亚一家人，李钦也错愕了…… 保留地的种植立法项目成功了？！ 第105章 【105】庞狄的野望 好吧，这一切本就在酋长的计划之内。 从亨利透露出的州府的风声中，就能看出，保留地种植牌照基本是稳了。 只是李钦没想到会这么快…… 更没想到，酋长会找鲁普去做事。 保护鲁普只是一方面，如果没有其他缘由，酋长为什么帮忙？ 保留区如今无数人游行，就是为了工作岗位。 炙手可热的位置，凭什么给鲁普？ 或许，是因为瑞提亚的外公。 啧。 厉害啊。 选票又到手了。 各方经营，每一步都被老狐狸算计在内…… 这也让李钦想到史密斯的赞叹，庞狄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印第安酋长。 饭桌上。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喜悦。 鲁普得到岗位，而且是去乌曼赌场报道，那里是酋长办公室，直面酋长的话，那么获得的地位不会低。 或许…… “我们也可以参与进去？” “鲁普，好好干，或许表叔以后要看你了。” 鲁普很享受这一切，他甚至觉得，这一遭折磨不亏，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瑞提亚的态度很平淡…… 她虽然赞同种植区成立，但也怕鲁普继续沾染恶习—— “鲁普，我还是那句话，再出事，没人会帮你，你以为酋长是保护你？如果没有外公，他不会请你去做事！” “种植区是合法的，所以你要敢在里面动手动脚，酋长第一个会处理你！” 鲁普正色：“放心吧，我还没傻到跟酋长对着干！” …… “结束了？” “嗯，鲁普对您的安排很惊喜，并且我按照你的意思，转达了对那个华人的敬意，他应该不会为难对方。” “意义不在于是否会为难李。”庞狄靠在老板椅上，闭目享受着燃烧的香料气息。 “那是什么？” “李是个人物，我需要让他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在对他示好……” “他也配？” “他当然配！你只知道是他偷走了账本，也是他曝光了这件事，让我们因此得利，但这一切并非是巧合……” “李的背后，站着尤金的新任市长，而据我所知，这位市长即将提名州府议员，与他有良好的关系，对于未来是有好处的。” 度西斯发愣，然后对于自己的愚蠢，有些惭愧：“我以为你是看重雪山家族的选票。” “呵呵，托亚那个老头早就不管事了，否则当年也不会轮到我来当酋长，他会支持我的，因为我的主张与他相同……” “苏族人应该拿回更多原属于我们的土地。” 度西斯听到这话，有些兴奋：“要开始了？” “不急，种植区成立，早前堆积的成品换成米金后，再动手……没有钱，我们无法拿回土地。” 办公室的墙上…… 是一副地图。 除了保留地区域是实线外，又延伸出虚线，一直延伸向南，最后包裹了大片尤金的农牧场区域。 庞狄转动椅子，看着地图：“或许有一天，俄勒冈会成为自治州，我坚信！！” …… “你确定不在家住两天？” 临走时，李钦没着急发动车子，询问着拿了行李，打算搬去农场常住的瑞提亚。 “你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我们一直在一起，只是鲁普才出来……你不该安慰他吗？” 瑞提亚摇头，甚至主动按下了一键启动：“你觉得他需要安慰？他正沉浸在喜悦中，而且他是一个男人了，他回来了，我不方便与他继续住在一起，更别提还有吉娜。” “我会告诉吉娜的，让她回学校的教职工宿舍。” 哦。 听到这话，李钦倒是有些开心…… 鲁普都是小事。 与吉娜减少联络，李钦喜闻乐见。 虽然两人还会在一起上班，但工作后的相处必然会减少，毕竟瑞提亚是要住到农场的，吉娜不可能一直跟着。 至于鲁普…… 呵呵，那小子得到酋长的看重，以及看顾，应该不会再犯错了。 倒是没想到……瑞提亚的外公能量很大啊。 最后挥别。 两人离开了瑞提亚的家。 回到农场后。 大爹大娘对于瑞提亚的决定，异常开心，不过想到瑞提亚上班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 两人开口：“瑞提亚，不如换一份工作？尤金应该也有学校吧？” 直接说，闺女啊，别工作了，李钦养你…… 可那是不可能的。 只说重新找工作，或许还有机会。 但结果，瑞提亚毫无意外的拒绝了—— “不是很远，况且，我们不是买了新车吗？只要每天跟李在一起，我愿意这样往返。” 哦，那没事了。 大爹大娘见好就收，没必要对这件事过于坚持。 李钦也明白，想要换工作，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或许未来会有什么机会呢？ 而大娘则找机会拉着大爹道：“最近我会尽量把晚餐做得滋补一些……” 大爹惶恐不安：“老婆，大力丸……就只有一些，我们应该省着点用，要不，我让国内的老唐再快递一些过来？” 大娘脸红了，似乎想到了某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又气急败坏：“老不修的，想什么呢，我是说……” “瑞提亚要是怀孕了，她还能跑那么远吗？” “印第安学校的孩子再重要，有她自己的孩子重要？” 大爹如释重负，然后嘻嘻哈哈，竖起大拇指：“高！你这招真高！！” “就怕他们带措施，要不……我找机会去戳几个洞？” “好主意！这件事交给你了……” 两位阴暗老人的密谋，李钦全然不知。 况且，他从来没带措施…… 瑞提亚也没提过。 两人似乎对结婚的事情，心照不宣了，只想着……顺其自然吧。 …… 周三。 请假两天的瑞提亚，开车上班去了。 李钦原本想送，结果被瑞提亚强硬拒绝了：“如果买了车，还要你跑，我想我们可以退掉这辆车，我记得车行说过，一段时间内可以选择退货。” 怕了怕了。 惹不起行了吧？ “那，你注意安全，我是担心你，提亚。” “好啦。”瑞提亚很主动的搂着李钦的脖子，亲吻嘴唇，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我也很希望能跟你多呆一会，哪怕只是上班路上的时间，但我又不想占用你的时间，我们的未来时光是一辈子，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 “乖乖在家等我，我会想你的。” 李钦心潮澎湃，就那个感动啊。 又是磨磨蹭蹭好半天，瑞提亚才开车走了。 而在不远处。 正在做卡车保养检修的老魏，不住摇头：“真是幸福的一幕啊，想想我与我的妻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腻歪过了……” “呕！这难道不是恋爱的酸臭味吗？女朋友有什么好的，还没有游戏好玩！”本在吐槽。 “呵呵，你还是孩子……哪里知道女人的滋味……” “呵呵呵，你这个老头，哪里知道五杀的快感？” “啊呸，网瘾少年……” “啊呸，老y棍！” 第106章 【106】嫉妒 保留地高中。 瑞提亚红光满面的到校。 不少人笑着打招呼，直呼她的气色棒了不少…… 只有吉娜在心下笑着—— 有棒了，能不棒吗？ 然而，她心下的笑声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瑞提亚随手放在桌上车钥匙吸引了。 “瑞提亚，你换车了？之前可不是这个电子锁。” 瑞提亚依旧一副甜蜜负担的样子：“是李坚持的，因为我要常住农场……” “哦，上帝，我能去看看吗？”吉娜惊呼。 瑞提亚疑惑：“你原来并不是很喜欢车啊。” “我是不喜欢破车……”她拿走了车钥匙，跑到停车场，按下解锁后，看到那辆宝蓝色的沃尔沃。 吉娜的神情，一下子复杂了。 从最开始的羡慕，变成最后赤果果的嫉妒…… “因为瑞提亚不在意吗？所以才会得到一切？”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在进办公室的前一刻，调整好了情绪，走到瑞提亚身旁：“不错的车。” “还行吧。” 嗯……吉娜又顶住了。 瑞提亚关心道：“对了，宿舍安顿的怎么样？实在抱歉，因为鲁普回来了，我不能继续跟他住在一起……” “哦，不，这不关你的事，前段时间你的留宿，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或许……”瑞提亚想了想道，“你如果要回尤金，我可以捎带你一程？” “我还在考虑，嗯，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才不会客气呢。” 一天，一晃即逝。 瑞提亚与吉娜分别：“吉娜，我要走了，李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肯定着急了……” 吉娜笑着祝福：“该死的甜蜜恋人，你够了，瑞提亚，赶紧消失在我的眼前。” 瑞提亚着急撤退了。 而吉娜看着那背影，又恍惚了。 独自一人回到学校旁的宿舍，简单的开间，装修明亮，保留地对教职工的福利很不错。 因为酋长先生很重视教育。 据说，他是保留地第一位常青藤毕业生，因为他见识到知识的魅力，才希望更多的孩子得到教育，为保留地的发展做贡献。 哦，这是一位很有发展远见的酋长。 可此时…… 吉娜想得不是这一切。 在她眼前，原本五脏俱全的温馨公寓，一下子有些灰暗，让她索然无味。 她是孤独的，所以当初会去瑞提亚家居住。 而对比起那明亮豪华的农场大屋。 “狗屎！！这一切都是狗屎！！” 她气愤的跺脚，转身离开了公寓。 赶着最后一班巴士，前往尤金。 昏昏沉沉。 半个小时后，路过了那座农场，在公路上，依稀能看到松树林后隐藏的灯火通明的大屋。 以及，探照灯下的工地烟尘。 吉娜的心情愈发压抑。 回到家。 一栋临街三层小屋，老乔治亲手修建的，又在几年前翻新过一次，很温馨，但对吉娜而言，没有家的感觉。 她吃着路上买来的快餐，不知不觉喝起了酒…… 晚上十点。 房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大胡子大叔晃晃悠悠走进门，看到客厅的灯光，惊喜的冲了过来：“吉娜？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饭桌上醉醺醺的女人，抬头看着同样醉醺醺的男人：“哦，对啊，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去用免费的啤酒券，这样就不用让我喝掉你宝贵的存货了！” 老乔治瞬间酒醒了，看着喝醉的女儿：“发生了什么？谁让你这么生气？” “我没有！” “不，你有，告诉我，如果是哪个臭小子，我会让他死的，而且死的很惨！！” “哦，是，就像你当初揍我母亲那样？” “你……” 老乔治发蒙，不知所措。 堂堂的工头，被人尊敬的退伍军人协会会长，却对自己的女儿束手无策。 吉娜晃悠悠站了起来：“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要早起，以后我会往返尤金的，我不想住学校。” “瑞提亚呢？是你们吵架了？” “跟她没关系……而且，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眼看女儿上楼。 老乔治继续关切道：“吉娜，我会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你可以开车去学校，我会搭便车去工地……” 吉娜脚步停住了…… 车？ 她回头，看着老乔治：“你是让我开你的破皮卡去丢人吗？够了，不要再跟我说话，我tmd的烦死了！” 老乔治呆在原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 众人都发现老乔治抑郁了，但没人敢追寻缘由。 倒是到了下午…… 老乔治找到尼克：“嘿，我要请半天假。” 尼克错愕：“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最近工期很赶，而且，请假半天对你的损失很大。” “没办法，我女儿的事情，拜托了尼克，该克扣的你随便，但我不会耽误明天的工作。” 尼克想了想道：“我会跟李申请的，算你带薪休假，你知道，李很看重你这个带头人，但是……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太感谢了，你帮了我大忙，相信我，工程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 老乔治匆忙走了。 工友们觉得奇怪，而更人讶异的是……在晚上的啤酒时间，也没见到他。 吉娜在晚上八点到家。 家里空无一人，她知道自己昨天喝多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但她不想道歉……因为这一切都是老乔治造成的，他不配作为一个父亲。 回到房间，听着音乐，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 吉娜很早起床，她需要在所有人抵达前，赶到学校，并且做出她依旧住在学校宿舍的假象。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伪装什么，或许这就是一个物质婊子最后的坚持。 洗漱穿戴后下楼…… 老乔治竟然就站在楼下。 见到她，他没说话，为吉娜打开大门…… 就在这时。 门外街道旁，一辆崭新的奥迪两厢车停在路边，门把手上还打着代表礼物的蝴蝶结。 直到这时候，老乔治按下了解锁按钮，憨笑着伸出手中的钥匙：“礼物，是我太蠢了，不……是之前没钱，我早该给你买辆车，而不是让你开我的破车去学校丢脸。” “我发誓，我想给你最好的，我会尽力的……” “这车应该很不错，我听销售经理说，在信息中心上班的白领，都开这辆车。” “我最近不会去喝酒了，我在尤金的库管区找了个夜班门卫的活，相信我……那里的工作很清闲，我就算睡大觉也不会有人发现。” “最多半年，我会偿还清贷款，而且我发誓，我没有动用太多这些天攒下的积蓄……” 老乔治像个孩子，絮絮叨叨说着说不完的话。 仿佛再向面前的，明明是他女儿的吉娜邀功。 吉娜愣了，楞了许久…… 然后眼泪哭花了眼影，不断耸动着肩膀，独自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对不起……” 老乔治依旧憨笑着：“不，是我对不起，但是原谅我好吗？不要再用那些冰冷的言语针对我了……我会改变的。” 第107章 【107】翻了五倍 十一月。 俄勒冈进入雨季。 七天的阴雨连连，依旧没有一个停歇的意思…… 因为，这样的天气会持续三个多月，俄勒冈全年降雨量的八成会在这个季节完成。 大爹大娘很不适应。 但没辙，谁也管不到老天爷的心意…… 更别提这边归上帝话事。 李钦早早点燃了壁炉，以及用空调平衡空气温湿度，任他外面风雨飘零，家里永远是干爽温暖的。 而唯一的好消息是…… 18公顷的温室，赶在雨季前竣工了。 “系统调试完成了，接入了中控系统，灌溉、聚光都没问题……这该死的雨季，虽然我早就计算到了，但今年气温低，户外雨中作业，进度会更慢。” “但我保证，圣诞前结束所有工程。” 尼克向李钦做着汇报。 保证工程进度是必须的…… 不过李钦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雨中作业，动辄4摄氏度的低温，就算给工人的雨衣都是最好的，两三个小时的户外作业，人就成冰棍了。 这些天感冒发烧的工人不少…… 短时间或许能抗。 长久如此，就算李钦开得工钱丰厚，人也会有怠惰与逆反心理。 不过还是那句话，没办法…… 只能硬扛。 18公顷温室竣工，答应乔安娜、亚当斯的圣诞货源就有了保障，这可都是绿油油的米金啊。 想到这里，李钦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也没忘夸尼克一句：“伙计，干得漂亮，工程交给你，我很放心……对了，芭芭拉的茶会最近很频繁啊。” 大娘的个人娱乐生活，日渐丰满。 上次人前显圣，大娘苏珊已经成为小圈子的核心人物，而经过芭芭拉的介绍，大家也都知道，苏珊背后有一个千万富翁的侄子，没人会小看她。 尼克笑道：“雨季很无聊，女人们就喜欢聚在一起闲聊八卦……” 两人闲聊两句，尼克撤了。 而大爹那边也没闲着，李钦给他办了俱乐部的会员卡，偶尔去靶场放两枪。 “走啊，贾维打电话了，说俱乐部到了一批‘自动’的家伙……好多人都玩上了。” 嘿。 李钦一听也来了兴趣。 米国可以申请持枪，例如李钦就弄了些家伙放在地下室，不过全是单发的家伙…… 自动？ 别说自动了，连发都不行！ 大范围杀伤的家伙，威胁太大，因为出过事，后来立法就修改了，靶场也很难搞到这种家伙。 但是，总有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立法前拥有的自动连发，是可以合法存在的。 以至于，这种家伙的价格超高。 用坏一支少一支，稀罕着呢。 “走，看看去。” 爷俩出发了。 抵达俱乐部，进门时就听到突突突的枪声，让人热血上头。 跟贾维碰面，李钦与大爹如愿以偿了。 一人五梭子，几乎瞬间打完。 爽完就是贤者时间…… 因为射出去的全是绿油油的米金。 索然无味啊。 米国全年军费支出七千亿，米金。 打完自动，就不难想象高额花费出在哪儿了，当然还有各项研究、培养人员的经费存在。 而等李钦、大爹和贾维三人闲下来。 看看旁边…… 突突突的声音络绎不绝，伴随着一群大老爷们激情的嚎叫…… 李钦觉得有些奇怪：“哎，不对啊，贾维，那群小气鬼什么时候这么豪爽了？子弹不要钱吗？打多少了！” 贾维笑得神秘，拉着李钦坐在休息卡座，喝上咖啡才道：“那几位最近发财了。” “发财？发什么财？我记得他们个个都是欠了一屁股债的穷鬼吧？这么大额消费，银行不找他们闹？” “呵呵呵，钱还清了，当然就不会有人闹了。” 还清了？ 李钦听了错愕。 就连大爹也感兴趣的凑上来…… 对于周遭农场主的情况，大爹这些天也有所耳闻，大侄子生意做得好，真是走了大运。 实际上的农牧场生意很不好经营。 以至于一群农牧场主中大半都是负翁。 自动的家伙，他们刚才体验了…… 分分钟几百米金打出去。 咱老李家月入二百万都心疼，那群负翁竟然还能玩下去？ 当然，这是华人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 “怎么回事？怎么就还清了？”大爹追问。 贾维道：“有人买了他们的农场，价格超出市场价五倍，他们现在一个个富得流油，别说欠账了，每个人户头上至少放着过百万米金。” “他们中还有人直接跑拉斯维加斯潇洒了几天……”贾维说着，竖起了三根指头：“这个数，三十万啊，回来还跟我们炫耀，一点没有心疼的样子。” 李钦与大爹听完，面面相觑，全都傻了。 壕无人性啊。 不是说这些农牧场主壕，他们充其量就是暴发户，这样的疯狂不可能维持太久。 如果不好好管理资产，没多久就会翻车。 真正壕的人是买农场的人。 五倍的价格，疯了吗？ “尤金农牧区的行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李钦忍不住感慨。 老鼠山值多少钱他最清楚。 当初老威尔几乎是半卖半送，才把农场这个黑锅丢给李钦。 如今五倍的售价…… 老威尔要是知道消息，指不定气吐血。 贾维点燃了雪茄，不紧不慢道：“不是农牧场行情好了，而是土地行情好了……我听说，下手的公司要在那片区域建设度假村酒店。” 大爹都听不下去了：“度假村？就尤金这鬼地方……好吧，风景的确不错，但天气很差啊，就这个雨季，谁愿意来这里度假？” 李钦倒是沉吟了一下，道：“雨季之后，就是雪季了，俄勒冈的雪场很出名，不少人在冬季会慕名而来……” 李钦也喜欢滑雪。 上大学时，没少跟着张大少蹭玩，尤金倒是没有大型雪场，但想要开发太简单了。 更何况，当地本就有不少人在这里滑野雪。 但是…… “就算建度假村，这个‘五倍’也过分了吧？投资商不怕赔本？” 贾维的笑容愈发有东西了，显然有什么核心问题没有点破。 李钦看出这家伙卖关子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意追问，让这家伙有点成就感：“伙计，有什么秘密你就告诉我吧，我想……整个尤金，没人能比你的消息更灵通了。” 贾维爽了。 于是乎，总算道破真伪：“最近的新闻看了吧？立法的事情，全类别吸食法案通过……” “拉斯维加斯为什么能火爆？因为它具备吸引力！” “而度假村，除了雪场、温泉……更大的吸引力就不用我说了吧？” 玛德法克。 原来点子在这儿…… 第108章 【108】大势无敌？ 亨利早前提到的全类别立法消息，在十天前成真。 而眼下…… 那几位负翁完成农场交易，正好是亨利透露消息的那几天。 这就可以想象了，某些人早就确定了立法会通过，果断开始了提前布局。 真要是等到现在…… 呵呵，贾维都看出猫腻了，更多的人也会随之回过味。 率先拿到土地的人，就是赢家。 尤金的地理位置不算好，俄勒冈腹地，周遭被山脉与森林阻断，经济发展的价值早前说过…… 各大科技公司的计算机房所在，因为土地便宜。 而如果换个思路，来开发旅游业。 冬季雪场是一个卖点。 但投资风险将会很大。 可如果将目光放在立法上，呵呵呵……就如拉斯维加斯，尤金或许会成为下一个迈阿密。 哦，不。 迈阿密的吸食品来自进口。 我们俄勒冈可是自产自销，内行都要直呼666。 听完贾维的话，大爹总算明白了事情本质：“所以，尤金会成为麻窝？而且就在咱们附近？” 李钦脸色肃重，他最担心的事情，似乎还是发生了。 而真要细品…… 似乎早在两个月前，农场主的聚会里，就有人提出过关于旅游开发的事情。 现在想来，tm根本就是那些人提前的布局，恐怕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人在推动立法了。 可怕！！ 可以试想一下，老鼠山隔壁就是一群麻友开派对的景象，人还怎么生活？更别提周遭的治安环境或许会变得恶劣。 贾维大概能理解这两位异国人士的心态…… 他们还没有彻底的融入米国。 贾维的家族也是外来者，祖辈的一些日记里不难看出，他们曾经对这片土地各种魔幻变化的错愕。 但凡事都有两面…… “这或许是好事，我是说对我们这些农场主而言，首先……度假村开发只会具现一小部分区域，自然环境不会被破坏。” “开发的首要意义，还是雪场、温泉，打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才能吸引客户，否则立法全州适用，人家凭什么来尤金？” “那些人之所以看上了我们的土地，就是因为尤金拥有州府第二大机场……我不敢说以前交通是否便利，但随着度假村开启，各大航空公司都会闻风而动，相继开通各地直飞尤金的航线。” “所以，度假村就是一个家隔壁的酒店，投资商也要负责维持当地治安，我们所拥有的土地，将成为尤金的富人区，我坚信富人的人身安全是得到保证的。” “最后，如果情况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能以超高的价格出售土地……” “我收到消息，有人还想对其他的农牧场出手，已经有人开始接触了……” “李，相信我，你的土地将会变得无比昂贵，你发财了！” 发财？ 我发妮玛的臭嗨！ 李钦差点就爆粗口了，猛灌一口咖啡觉得味道不对，喊来服务生倒酒，边喝边道：“贾维，你知道的，我不缺钱，并且我的农场正在进行巨额投资改造，近千万的温室投资，想买我的土地？没几个人能出得起让我心动的价格。” “我不会搬走的，我也反对开发项目的存在。” 贾维唏嘘：“反对无效，没人会支持你。” “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也一样，伯恩农场是我的祖业，我不想看到他们变成一堆无用的钞票，很多人说什么资本为王，但我的家族经历过几次大萧条时代，明白钞票是最无用的东西。” “土地，粮食，蔬菜，牛羊……” “我们可以自给自足，早年的经营早让我们富得流油。” “但很可惜，我们都胜不过大势。” 贾维也算掏心窝子了。 他与李钦能玩到一起，大概就是能在很多时候感同身受。 可也正如他所说…… 大势无敌。 李钦喝酒沉默着…… 刚建好的温室丢掉，换个地方另起炉灶？ 不是不行，就是很可惜，一千万打水漂不说，好……就算有人出价弥补损失，李钦也觉得自己虚度了时光。 心里边是越想越气…… 不过…… 等等！！ 李钦忽然抬头，看着贾维：“你说得这件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贾维不解李钦的反应，但还是给出答案：“农牧区大部分人都知道，农牧区之外，稍微有点敏感性的也会察觉……” “官方呢？”李钦道。 “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官方是最先对接的啊。”贾维笑道。 话落。 几乎在瞬间，李钦骂娘了：“玛德法克！我们该走了，我要去一趟城区。” 如此反应，让贾维和大爹都愣了愣…… “怎么了，李钦，冷静点！” “哦，天呐，李，你不会要去政务大楼示威吧？” 李钦扫了一眼自己喝掉的半杯酒：“我没醉，也没疯，就是找人聊聊天，你们不用担心……” 他逐渐平静下来，的确没有冲昏头的样子了。 李钦不过是气住了。 气某只肥猪，竟然到现在都一声不吭？ 有人收购农场的事情，还是从贾维嘴巴里吐出来的。 好吧，就算亨利早就说起过立法的事情，但度假村的事情跟立法消息又是两个概念。 麻友基地开到家门口了，还有人想收购农场。 你丫一句话没有，过分了啊肥猪！！ 随即。 两人出发。 大爹开车带着李钦回了农场，李钦喊上了老魏，让他担任司机，免得酒驾被查。 一路直到政务大楼，径直前往市长办公室。 可才进门，就被询问盘查…… 李钦无奈拿出手机，但还没拨号，一个脸熟的青年笑道：“嘿，李，你怎么来了？是找市长先生吗？我来带路怎么样？” 亨利的竞选助理之一。 如今也跟着飞黄腾达。 而对于李钦的价值，这些人可不敢忘怀。 警卫看到对方是市长身边的人，不敢怠慢李钦，恭敬打了招呼：“抱歉，先生，我还不认识你。” 李钦摆了摆手，没多说，让青年带路。 青年也明显察觉到李钦的不对劲，路上没有言语，一直到了办公室，主动敲响门，提前给自家老板打一声招呼：“市长先生，李先生来找您了，我再楼下碰到了他……” 这种弯弯绕，李钦能不懂？ 小青年鬼精。 给亨利打预防针呢。 没听到亨利的声音，下一刻，门直接开了。 亨利张开双臂，开始发散演技了：“哦，亲爱的李，你要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好久不见了，我很想念你！！” 第109章 【109】你能奈我何 眼见亨利主动开门…… 小青年就主动退去了，自家老板跟李有什么问题，他们肯定能自己解决。 而李钦被亨利一抱，心思也稳健下来…… 没必要冲动。 与政客打交道不就是虚与委蛇吗？ 亨利在这件事里一声不响的态度，已然坐实了李钦之前的想法…… 这群机关算计的狗东西不能信，利益才是最好的关系链条。 “路过城区，就说来看看你，我可没来过你的新办公室呢，看起来很棒啊。”李钦走进去，四处看着。 亨利关了房门，邀请他落座：“快坐，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起初我也很喜欢这个办公室，但新鲜的味道，很快就过去了。” “老兄……说说吧，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我们之间没必要掩藏。” 亨利倒是很主动的开门见山了。 李钦明白，他知道这件事藏不住……早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所以，也没必要绕圈子了。 “我听说，有投资商要开发度假村？就在农牧区？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亨利眼神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味道，然后继续笑道：“只是初步意向，并且……根据开发计划，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开发地段更加靠近北部，而你在最南边。” “那如果，有人真要收购我的农场呢？我的温室投资算什么？温室投资可是你的政绩之一。”李钦道。 听到这里。 亨利略显无奈，他之所以迟迟没告诉李这件事，就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 不过这么多天，他在搞清楚开发计划后，早有了说辞与决定：“李，相信我，你的农场不在项目计划中，而且我保证，没人能影响你的经营。” “更何况，农场是否出售，你是主人，你说的算，没人能影响你的决策。” “最后，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担心立法后的治安问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没人知道的消息……” “尤金将会成立农牧区治安委员会，这是除城区治安以外的独立治安主体，我们会给治安会配备大量警力，以及足够的家伙、子弹，确保未来的治安。” “而初建的委员会成员，我拥有最大的建议权，如果你愿意，你会成为创始人之一。” 看看，人家早就做好一切应对办法了。 知道度假村开起来，以及立法后，诸多治安问题会相继出现，于是直接组建治安会。 大体结构，等于城区的警局。 如亨利所说，农牧区治安会是独立属性的，这想到与权利武器傍身…… 李钦成为创始人与成员，这就是一道护身符。 任何扰乱治安问题的小杂毛，都不敢招惹李钦这位治安会大佬！！ 听完后…… 李钦沉默下来，虽然还是有些气亨利，但眼下补救的措施似乎不错。 十几秒后，他看向亨利：“我持有绿卡，但未入籍。” 未入籍代表着没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 “哈哈哈。”亨利知道他气消了，笑着道：“我早考虑过了，农牧场主中，你的面积最小，但投资额绝对是最大的，以财富定位，你属于经营规模最大的人。” “所以，对你的财产保护问题，官方一定会加大力度，你想当老大可能不行，但成为其中主要成员是没问题的。” “毕竟，人员选拔也是从农牧区选择，你们拥有一定的自治权。” 自治权？ 厉害了！ 这就等同于，农牧场主拿到了权杖，保护治安只是字面意义，而如果换一个角度理解…… 再发生有人闯入农场的事件，李钦还真就可以无视闯入法的细则问题，干掉对方。 包括，类似鲁普被人调查监禁，治安会也有权利申请移交审问。 这是真正的权利之剑。 不过李钦也没忽略重点：“会长的位置，应该是投资商的人吧？” 亨利笑得有内容了：“投票，投票选举的……毕竟是为公众服务的机构。” 其实真正的含义是…… 投票，那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不等李钦开口，亨利再次拍胸保证：“李，我发誓，你对治安问题的忧虑是多余的，我在尤金的任期至少是四年，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我是认真的！！”亨利严肃起来。 政客的自私，他有。 但对于朋友的感恩，他也有。 市长宝座哪里来的，他是最清楚的。 李钦叹了一声，拍了拍亨利的肩膀：“老兄，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以后再有类似消息，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等我从别人那里听到，觉得你忽视了我。” “如果有一天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会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我早说过，我可以选择离开，搬家，蒙大拿有无数的土地等我收购开垦，我正逐渐讨厌尤金……” 亨利跟着也叹了一声：“好吧，李，这次是我的错，但很多时候，人身不由己，度假村的开发，也会有我的功劳，我承认我被成绩冲昏了头……” “就这一次，我深感歉意……” “下午不要离开了，蓝町，我向你赔罪，一定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到了这时候，李钦还能说什么？ 凡事见好就收吧。 还是那句话…… 未来的环境真要不堪入目，离开俄勒冈便是了，系统搬家需要花费点劵而已，刷一周的点券鱼，足够离开了。 夜晚。 李钦、亨利两人独醉。 落于尾声，亨利顶着醉意嘱咐：“项目收购还没彻底完成，而后才会组建治安会，这段时间你先别急，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李钦点头知悉。 先目送亨利离开，他才回到车上，老魏一直在车上等待。 “你其实可以回家的，餐厅有我熟悉的代驾。” “哦，老板，是杰克的要求，他说你今天心情不好，要我看着你一点，更何况……我是您的员工。” “走吧，回家。” 回到老鼠山。 大爹大娘还没睡下，包括瑞提亚，也忧心忡忡在沙发上等待。 “怎么喝了这么多？”瑞提亚担心的走来，搀扶着晃悠的李钦，眼神中不是埋怨，只是忧虑。 “哈哈，和亨利聊了几句。” “那位市长先生？”大爹道。 “他怎么说的？难道真跟你大爹说的一样，要不太平了？”大娘也跟着着急。 瑞提亚将李钦扶到沙发坐下，他才将今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亨利在这件事上不敢骗我……” “治安会是独立的警力存在，我担任主要成员，安全问题不用操心，还能得到整治当地治安的权利。” “先这样吧，如果不行，我们搬家，把农场卖了就是……” “可温室投资……”大爹有些头疼。 “一个月二百万米金，三个月回本，四个月净赚，就算后来我不卖土地，把他们荒废在这儿，也足够恶心某些人了！！” 李钦不差钱，就有底气。 真要熬，老子放个荒废的农场，在你们的娱乐基地旁边，哎……怎么说？你能奈我何？ 第110章 【110】不需要理由 总体来说，度假村的投资开发对李钦一家人不是好事。 但眼下的情况只能接受…… 温室还在建设。 他们需要继续经营。 而投资建设的时间规划，至少还有一年，这一年李钦早就收回投资成本，大赚特赚了。 假设最后真有人收购老鼠山…… 七百万米金投资可是要翻倍的，否则我凭什么放弃农场？ 你不答应？ 呵呵呵。 那就是李钦说的，老子不要温室了，就荒废在这里，搬迁系统另起炉灶，最后恶心的人是你们罢了。 这样想来…… 嘿，竟然还有点暗爽。 …… 夜晚。 床上的小两口都没睡。 瑞提亚今晚第一次得知李钦的收入情况，有些被震得回不过神，但这都不是重点…… “李，你未来可能会搬走？” 李钦愣了愣，搂着瑞提亚，一时有些担忧，沉默几秒才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瑞提亚的回答，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当然……我愿意跟你在一起，虽然我放不下家人，但远嫁的苏族人也很多。” “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悲观，你最担心的是治安问题，但治安会的成立，不是能解决吗？” “而你只需要经营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了。” 李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从小到大生活在这片魔幻土地的瑞提亚，哪里能知道李钦一个生长在太平盛世人的心理？ 吸食，是最大的原罪…… 并衍生出无数的邪恶。 想想就很头疼了。 当然，他不需要解释这么多，或是展开什么辩论，因为没意义…… “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唔，瑞提亚你知道，我每天早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你早早起床离开了我的怀抱……” 瑞提亚的脑袋凑了过来，耳边厮磨：“我知道，所以……晚上的宝贵时间，我们应该抓住……” “唔……” 李钦被强吻了。 接着，便是战火滔滔。 殊不知隔壁…… “好像开始了？” “不会吧，我没听见……” “这房子隔音太好了，你出去听听……” “别了吧，你如果听见了，那肯定没错，记录一下，距离小小钦的诞生应该快了……” 黑夜中的窸窣，简直无耻！！ …… 接下来的几天。 除了盯着工程进度，李钦与大爹多是前往农牧场主常驻的俱乐部，品酒品茶，闲来无事放两枪……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开发计划的动向。 贾维也是如此。 但他的反应没两位华人那么剧烈。 农牧区土地价值增加，这是好事，他才不担心什么治安问题呢。 就如他说…… 来玩的都是客人，治安太恶劣，谁还敢来？ 大家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找麻烦的。 倒是这幅说辞，令李钦与大爹收敛了几分担忧……再说了，还有治安会呢。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又不是没后路。 俱乐部里的暴发户可是将俱乐部老板乐坏了。 每天豪掷千金，几乎三天一个晚宴派对，大赚特赚。 而不到一周…… 贾维在某天早上忽然打来电话：“李，醒了吗？” 李钦刚送走瑞提亚，准备在雨天补觉呢，接到电话有些发蒙：“老兄，这么早就要去嗨？太早了！” “不不不，今天中午有土地拍卖会，我是叫你一起过去看看……就是农牧区的土地拍卖！” 话落。 李钦几乎从床上弹射起来：“今天？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 贾维却笑了起来：“因为，有人打了投资商一个措手不及，投资商有了对手，两家人要打对台了，拍卖会是临时开启的……要我们所有农场主相互转告。” “对手？”李钦有些没反应过来…… 贾维道：“印第安人，据说那位大酋长亲自出面见了几位农场主，他也要收购土地。” 印第安人？ 什么鬼？ 这闹得是哪一出？ 难道印第安人也要搞度假区？ 李钦还想追问，贾维却着急挂电话了：“见面了聊，地点就在俱乐部，我还需要联系其他人。” 等电话挂了。 李钦匆忙洗漱，喊上大爹准备出门，电话却又响了…… 这一次是亨利。 “李，你接到通知了吗？” 得嘞。 亨利估计也蒙了。 他才刚刚收到消息…… 这是酋长先生对农牧场主发起的聚集，以至于市长大人也被摆了一道。 原本是单方面收购的独家生意。 现在有了竞争者，那可是会坐地起价的。 “收到了，我正准备出发，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吗？” “什么情况？该死的，苏族人买土地还需要理由？”亨利真是被气到了，破口大骂。 “先不解释了，我跟投资商会赶过去，我们到时候见面说……” 度假村投资，可是亨利上任后的大项目。 李钦的温室建造，所带来的只是临时建筑用人的安顿问题，而度假村…… 吸引全国客户，带来人流，牵动的是全尤金地区的产值起飞，现在有人横插一手，亨利能不气？ 哎，等会…… 这么说来，度假村想落成，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李钦笑了：“今天有好戏看了！” 大爹疑惑发问，李钦解释了一遍，大爹跟着笑了：“哈哈，鹬蚌相争啊，就不知道谁是渔翁了，看来这几天，咱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不过苏族人买土地干嘛？” 李钦摇头…… 亨利说，苏族人买土地还需要理由？ 看来要等过去才知道原委了。 爷俩开车出发。 熟门熟路到了地方，门口不说车水马龙，也是一副难得一见的盛况。 李钦看到两辆保留地的车牌…… 不是警车，但度西斯赫然在列，正依着车门抽烟。 李钦示意一下大爹，走了过去：“度西斯警长，好久不见了。” “以后见面的机会会很多。”他说话总是不明不白，配合冷硬精瘦的外表，总不让人太舒服。 李钦道：“酋长先生要收购农牧场的土地？为什么？” 这次，没等度西斯回答。 一行人忽然从俱乐部里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庞狄。 “李，这不需要理由，因为在几百年前，这片大地的每一寸砂砾都属于苏族人，当然……时代变迁，总会有些妥协与不堪发生，但我总是坚信，我们会弥补一切……” 李钦猛地回头，看着庞狄酋长。 这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李钦只想吐槽……犯病啊？！ 可庞狄…… 玛德法克。 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钦这一刻竟然很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们也有一块缺失的土地，总有一天是要拿回来的…… 第111章 【111】战平 话落时分。 大爹也有些发蒙…… 不过并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时间，酋长背后一个老人走了出来，带着羽冠，开口就让李钦措手不及。 “你就是李？我知道瑞提亚因为一些原因住在了你家，但如果你是一个负责的男人，你们应该尽快结婚才对。” 额，抱歉，你哪位啊？ 李钦真敢这么问，老头或许会拔下头顶的羽毛戳死他。 庞狄道：“托亚，好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否则苏族人也不会被只拥有贫瘠渺小的土地，我们要顺应时代的变化。” “李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你应该接纳他。” 老头不卑不亢：“我如果不接纳他，也不会让他们尽快结婚……总之，这件事我会跟瑞提亚提起的。” 说完。 依旧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酋长一行人走向出入口，正此时……一个车队急匆匆到来，显而易见他们不是出来迎接李钦的。 投资商到了…… 同时，圆滚滚市长先生也在其中。 紧随其后。 早到的农牧场主也从门内走了出来，看着好戏…… 李钦与大爹纯是局外人的作态，懵逼树下你和我。 “那是谁？” “投资商……” “不是，刚才的老头……” 李钦苦笑，太阳穴都感觉抽搐跳动了两下：“好像是瑞提亚的外公，保留地一个大家族的族长。” 度西斯慢了一步，因为要掐灭了香烟，抬脚前留下一句：“托亚是前任酋长，李，你难道不应该找个时间，登门拜访？” 李钦回头，明明是提醒，为什么从他语境里听出一种指点江山的味道？ 所幸贾维等人走来，转移了李钦与大爹的注意…… 与亲家的第一次见面，似乎不太融洽。 而现在，李钦与大爹也总算搞明白了酋长先生的意图。 就是执念，也是夙愿。 赎回属于自己的土地，扩充到保留地之中，一步步膨胀起来…… 亨利那句话的含义很明白了。 他们买土地，不需要理由。 而如果延伸思考下去…… 度假区项目如果投资落成，保留地想要扩充面积的打算就落空了…… 因为度假区的规划地块，就在接壤保留地的农牧区北部。 简而言之。 酋长先生志在必得，也绝不容许土地被别人拿走，否则无法接壤的土地是无意义。 以及度假区一旦落成，只要经营不出问题，未来几十年，他们都不会再有类似的机会。 局势一下子好看了起来…… 众人入内。 俱乐部餐厅早就布置完成。 贾维坐在李钦身旁道：“酋长先生见了我们中的不少人，没给具体定价，只说了一句话……” 这批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卖关子大师。 李钦了解他的脾气，只能无奈捧哏：“说了什么？快讲讲……” “只要是拍卖，印第安人的出价，一定比别人高！” 牛啊。 且绝不是狂言妄语。 印第安人很贫穷，却也很有钱，他们的财富是聚集的，而他们也拥有白人不具备的赚钱方式。 开办赌场。 大肆敛财的终极意义，就是收购土地。 很快。 庞狄登台，开门见山：“今天聚会的意义，大家都很明白，我听说近来有人出售了农牧场的土地，而对于土地，我们苏族人想来有着极高的兴趣。” “那么，来一次公平的竞拍吧，大家愿意出售，也肯定希望得到一个更高的价格。” 台下，亨利与几个投资商代表恨得咬牙。 李钦看到这一幕，心下却在发笑…… 哦。 这波怎么说？ 比起度假村落成，李钦更倾向苏族人得手。 投资商代表登台，一个漂亮的女人，身着套裙，金发束起，显得无比精干，气场甚至压过了其他成员。 “各位都知道，度假村投资拔高了土地价值，而酋长先生的出资则代表什么呢？” “我来告诉各位，代表着土地的贬值，他每拿走一块土地，就意味着保留区的扩张，没有人会愿意在保留地的边界做生意。” “而最终只剩下印第安人一个买家时，你们的土地，将会一文不值！” 说到这里，女人大方道：“当然，我们同意拍卖，并且为了拍卖的公平性，每次落锤，我希望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这笔钱是不可退回的。” “愿意出纳土地的农场主，可以上台进行签约，随后我们直接开始拍卖程序。” “最后，我是多洛莉丝，萨克曼投资集团的首席投资官，各位应该对我们集团并不陌生。” 女人的一番话，可谓挑动了战火。 酋长一方人脸色难堪，即便是庞狄本人，也脸色冷硬起来…… 因为，人家说的就是根本原因。 现在土地价值为什么翻了五倍？ 根本在于要开度假村。 这是商业价值。 如果土地被印第安人拿走，他们会用来做什么，很难说，并且在自治土地下，律法不同，没多少人愿意在保留地进行大型商业活动。 大生意基本被保留地人包揽其中…… 这番话出口。 农牧场主都要掂量着后果。 当然，打算出售的农牧场主大可以无视这些后来的事情，但对于现有农场主的境遇，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不少人为之变色。 例如贾维…… 他是不准备出售土地的人，自然而然会站在投资商这一边。 当然也有打算出售土地的人…… 我卖后，管你们洪水滔天？ “厉害啊！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很有手段，原本我意味印第安人的插足，会让局势一边倒，没想到现在直接战平？”大爹嘀咕着。 李钦则摇头：“但是，只要今天有人出售土地给印第安人，这就是投资商的失败，拉拢了我们这些不出售农场主的阵营根本没有，或者说……没有实际利益。” “那他们还坚持什么？顺着印第安人开展拍卖？” 李钦摇头，这也是他看不懂的地方。 庞狄打定主意要抬价，今天就必定有所收获，拿到地块就算赢，投资商稳输了。 贾维深吸一口气：“不要小看这个多洛莉丝，萨克曼投资集团是华尔街新秀，这个女人出现在电视节目上很多次，被人成为‘蛇蝎杀手’，她促成了无数经典的金融案子，也为集团侵吞了很多财富，偏偏，又生的美丽……” “你是来欣赏女人的？”李钦无奈笑着。 贾维一副洒脱的模样：“我来看热闹的，所以，为什么不能欣赏呢？反正我不卖，谁，我也不卖，但我更支持多洛莉丝小姐，因为她会让我们的土地升值。” 李钦则微微摇头…… 升值？ 麻友基地带来的升值，他不要也罢。 可要说…… 让庞狄得手。 啧。 这老狐狸野心巨大。 他如果得手，自己早晚是盘菜，又或许……看在瑞提亚的面子上，人家不在意自己三百公顷的土地？ 真要这么想，似乎又有些太天真了！！ 第112章 【112】真正的大赢家 台下，尽是交头接耳的农场主。 投资商一方也在议论，商量对策。 唯独酋长等人，一言不发，他们似乎早已有了计划，也正如李钦、贾维分析的…… 只要得到地块，他们就不输。 约莫五六分钟。 愿意出售土地的人，准备上台签约了。 数目竟然超出了一半…… 不得不提到的是……投资商早前的铺垫很好，率先在背地里买下了几块土地，让其他人看到了发财的甜头。 揣着几十上百万不好吗？ tm每天提心吊胆被银行催债，即便嘴上说得好听……老子真聪明，能和银行斗智斗勇。 那你可太机灵了。 但背地里，指不定在家mmp。 阵势很大。 如果签约，今天必分一个胜负。 多洛莉丝小姐给出的预付百分之十定金，很有阴谋的味道……酋长不是要玩狠的吗？ 那就狠到底，大家也别背地里玩阴招了。 直接亮底牌，一次***成功，杀个你死我活，台面上出价，真金白银的拿出手才是真的。 如果只是凭空喊价，那还有什么意思？ 签约很快完成。 真正的重头戏也随之登台。 “史密斯农场8号地块，430公顷，起价50万米金，拍卖开始……” 嚯。 场内一片哗然。 一直说五倍溢价，真到这个节骨眼，却才是真正震撼人心的时刻。 当初老鼠山才喊价7万，李钦更是砍到5.5万。 只希望老威尔不知道这些消息，不然老家伙可能真会吐血。 定价一出。 酋长方喊价：“55万。” 另一边不甘示弱：“58万。” 双方争斗激烈，脸色凶狠，而台下人却是喜闻乐见，恨不得赶紧完成交易，下一个轮到自己登场。 第一轮竞拍，价格达到100万终止。 毫无意外…… 酋长方胜出，他们打定主意拿地。 “情况不妙啊，8号居中，后续接壤9、10、11，只要拿下三块，就能跟保留地接壤了。”贾维有些着急，他的意志很明确，投资商胜，土地升值才是实际利益。 李钦却没说话。 他谁也不站。 “9号585公顷，68万起拍。” 争斗不止。 当最终价格喊道220万落锤时，台下一个中年胖子都跳起来惊呼了，他发财了！！ “接下来，10、11号合拍，占地903公顷，起拍105万米金……” 重磅到来…… 场内一下子安静了。 第一个起价破百万的土地竞拍，也关系到保留地与投资商的胜负。 台上的印第安人，胜券在握。 投资商的脸色则很差。 贾维同上：“看来是输了，他们怎么就不早点拿地，全部搞定呢？” 李钦道：“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庞狄？资本家也希望能把价格压一压。” “所以，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贾维吐槽，早已对胜负悬念没了兴趣。 结果不出所料…… 喊价最终高达360万。 胜负分出。 连拿四块土地的印第安人，大获全胜。 台下的人都疯狂了，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快要烂在手里的土地，如今反而成了金饽饽。 “多洛莉丝小姐，还要继续下去吗？据我所知，你拿到的土地距离建设项目计划，还差很远，现在你已经输了。”庞狄的声音响起，又让场内一静。 不继续了？ 什么鬼！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大家一时间有些惶恐了，这不是耍人嘛。 多洛莉丝淡然喝着红酒，全程一言不发，这倒是让台下的农场主松了口气…… 别直接认输啊。 我们还等着发财呢！ 李钦觉得奇怪了：“有些不对劲。” 贾维不明白，疑惑皱眉…… 但还不等他开口，大爹也点头：“是不对劲啊……” 嗯？ 大爹也感觉出来了？ 李钦看过去…… 谁知，大爹呢喃道：“我还以为农场多贵呢，如果不是两边争的凶，起拍价也不过几十万嘛，最终落锤也才一百到三百万不等……” “这可是几百、近千公顷的土地啊。” 贾维：？？？ 李钦：？？？ 我说，大爹啊。 您啥时候这么膨胀了？！ 但转念一想，也是……老鼠山一个月入账二百多万，可都是真金白银的，现在的拍卖交易额不过680万，已经拍卖掉2000多公顷的土地了。 而老鼠山光是对温室的投资额，就与这个数目持平了。 想到这里…… 李钦思路忽然清晰了。 现在只是开头，接下来还有许多地块出售。 按照这个程度…… 酋长能有那么多钱？ 印第安人也得吃饭，赌场运营，税务缴纳都是重额标准，以及当地的公共支出，都是自己在负担。 酋长家里也等米下锅啊。 李钦忙道：“等会，贾维，多洛莉丝拿得地是哪几块？” 贾维有些迷糊：“好像是兰德里、尤米和布鲁斯的农场……” “都在中部？” “嗯，中部偏西北一点……” “玛德法克！”李钦直接骂了一句，所幸声音压得很低，但周遭还是不少人看过来。 贾维和大爹都迷茫了起来…… “李，怎么了？” “你想到什么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投资商的目标不在北边，他们一开始就考虑到保留地的存在了，更理解印第安人的诉求与心态。” “他们恐怕一开始就打算在农牧区南部立项，机场在靠近城区的地方，他们在靠近保留地的北边做开发，脑子一定进水了。” 亨利说的项目计划在北边……那都是扯淡，不……准确的说，亨利也被耍了。 那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一直在玩烟雾弹。 贾维很明白周遭地块的情况，结合现在发生的事情，一点即透：“所以，多洛莉丝在演戏？故意卖破绽给庞狄？让他们花重金先拿地，真正动手的地块，是在农牧区南部？而中间还隔着他们已经到手的地块？” “可酋长难道想不到这一点？” “盲区。”李钦盯着台下喝着红酒的女人，“酋长需求的是与保留地接壤的土地，他们在害怕这个女人拿走边界的土地，所以边界土地是必争的。” “只需要拿捏住这一点，投资商就利于不败之地了，哪怕北边的土地全部被拿走，她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南边还有大把土地给她开垦，而那时候……” “酋长已经没钱了！” 贾维整个人都狂喜的颤抖了起来…… “这么说，我们赢了？” 赢妮玛的大头鬼！ 老子不想见到度假区开起来…… 甚至，李钦想提醒一下庞狄，老狐狸啊，圣人千虑必有一失，你可动动脑子吧！！ 李钦有些着急。 而此时。 下一项拍卖开启：“15号土地，接壤8号地块，起拍价89万……” 台上的酋长，大声喊价，意气风发……却像个憨憨。 投资方紧咬不放…… 而那女人，全程没有开口，一杯酒刚好喝完，起身去了吧台：“麻烦给我来一杯莫吉托，两块金桔谢谢……” 她，才是大赢家啊！！ 第113章 【113】波本牧业 大爹早年是国企中高层，对于经营事有着极高的敏感性。 眼下的情况虽说复杂…… 但还能复杂得过早些年国企改制中的各种倒灶事儿？ “酋长是要以重金砸出一片天地，让投资商知难而退，哪怕投资商提前收购了几块地皮，看到无利可图，也只能宣布撤资，土地还是会回流到印第安的手上……” “但他没想到，那女人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请君入瓮，保留地拿到再多的北部土地，至多只是扩充了地皮，但南边的土地还是会被投资商拿走，拿捏七寸。” “厉害啊！” 大爹一通分析自语，纯一个看热闹人的姿态，不觉感慨万千。 李钦瞥了大爹一眼，有些无语…… 真要让那女人得手…… 麻友基地可就在家门口了，真正意义上的家门口。 那可不是搓麻的麻啊！！ 而就现在的局面看…… 印第安人赎回土地，那是长久计划，投资商建设度假村，却是马上要付诸行动的。 李钦有些着急，却也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新一块土地再次成交。 酋长以超高价格得手，所谓五倍溢价，早就在两边的喊价对垒中，超出数倍以上。 仔细观察投资团的人…… 多洛莉丝如局外人般，在不远处的吧台喝酒，其余人等恨得咬牙切齿，绝不是装出来的表情。 唯独…… 投资团喊价的男人，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每每喊价都恰到好处，要将价格喊到极致才放手。 故意消耗对方资金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酋长等人，连拿八块土地，胜券在握。 “第九次拍卖，21号地块，波本牧业，内含肉牛、种牛数量若干，除地块价值外，需额外消纳农场其余资产……” “地块712公顷，起拍价83万美金。” 声音一出。 台下再次安静了起来，无数人目光搜集着波本牧业的主人，然后又很快展开窃窃私语—— “波本施耐德也要卖农场？” “他家生意可是农牧区经营最佳的几个。” 无数人诧异。 这其中包括思绪飘飞的李钦，以及贾维。 施耐德，李钦很熟悉。 老威尔，施耐德，曾经都是他的老主顾。 话说回来，施耐德还是加菲的原主人，后来因为一次‘种牛’体检指标不合格，就被老威尔以低价捡漏。 最后李钦一检查，加菲闹肠胃炎了，大概是吃了混杂个别霉变的草料引起的…… 话说回来，加菲的肠胃一直不好。 最后也是死在了肠道梗阻的问题上，老威尔当初若是狠下心请兽医站的人过来，治好加菲，也不至于低价转卖农场了。 嗯，说起来，李钦竟然有些思念‘加菲’了。 言归正传。 波本的牧业的确很大，仅次于贾维，贾维农场玩得比较高级，养马驯马；波本牧业就是最常规的经营办法，大规模的肉牛养殖，算是尤金最大的肉牛供应商。 他出卖农场，大家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就在于他不至于。 养牛场是下金蛋的鸡，如今变卖牧场，无异于杀鸡取卵。 很快。 大家找到了波本施耐德的位置。 只见他微微举杯示意，并未多说什么，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贾维的声音在李钦耳边响起：“波本是聪明人啊，遇事果决……” “现在农场溢价拍卖，所有的最终成交价几乎都达到了20倍以上，过了这个节骨眼，很难找到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更别提，他还提到了消纳农场内资产的条件。” “土地能让他大赚一笔，而肉牛、种牛更能全盘出售，养殖经营的收入是细水长流，哪有人会一下子吃下他那么大的产业？” “这次机会，绝对能给他带来数百万米金以上的现金流，有了这笔钱，完全可以退休养老了。” 贾维一通分析，也算合乎情理。 波本施耐德年纪不小了，经营虽然不存在问题，但肉牛行情一年一个变化，保不齐某年要亏本，一旦负债经营，就跟那些负翁一般，苦恼于跟银行纠缠。 倒不如，急流勇退，而且是大发横财的急流勇退。 台上主持介绍过后…… 酋长一方人忽然喊停，询问起具体情况。 “除了土地资产，牧场内的其他资产总计多少钱？他开出什么价格？” “其他资产以市场均价交割，除了数百头肉牛外，a级种牛十头，aa级种牛二十头，还有尤金今年的种牛王也是他家的，总计超过三百万米金。” 酋长等人听完就坐蜡了。 捆绑出售合乎情理，之前几块土地都是负债经营，其中资产并不值钱。 可换成波本牧业就全完不同了。 以之前的成交价来看，这700公顷土地，最终可能会达到二百多万，乃至三百万的高价。 如果加上实体资产，总价高达六百万。 这是不划算的。 至少苏族人没打算接受经营什么养牛场。 他们喜欢的是赚快钱……赌场、最新立法的种植园区，何必去当什么养牛场老板？ “我们的钱不多了。” “波本施耐德打主意是想要在我们两家争斗中获利……” “除此以外……”有人拿来地块图，展开给众人看：“迄今为止，我们拿下的八块土地，都在13号公路的东边，而波本牧业在13号公路的西边……” “就算我们失去他，也并不影响保留地的扩张。” “而且，他的位置太靠南了。” 一通分析。 酋长却默不作声，方才积攒的笑容也随之湮灭。 他觉得……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次的反攻计划进行的有些过于顺利了。 虽然是资金交锋，但对方迄今为止一块地都没拿下，总在最后一刻放手…… 他目光凝视地块图，终于发现了问题：“我们中计了！！” “什么？”一群人错愕，目光疑惑的看着庞狄。 托亚老头有些紧张：“怎么回事，庞狄？” “起先拍卖的都是东侧土地，西侧一块也没有拍卖，而据消息来看，萨克曼投资集团拿到的土地，都在东侧。”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察觉了什么…… 庞狄的眼光比李钦狠辣多了。 不等身边人开口，庞狄继续道：“我们被耍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争，打算消耗我们的资金，他们的项目计划在13号公路的西侧。” 公路是地块分界线。 尤金农牧区的地块虽然是一体的，但居中的13号公路，却将地块分成两半，好似短裤的形状，分居东西。 “这……”众人哑口无言。 就算现在发现问题所在，却为时已晚。 托亚深吸一口气：“但至少我们没输，扩充土地的意愿达成了。” 这显然是自我安慰。 花了超过十几倍的价格，拿下那些土地，难道还不算输了？ 就在这时。 一直没有声音的多洛莉丝，不知什么时候从吧台回来了，走到台边：“暂停时间够长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她笑了。 笑得妩媚。 像是迷人的海妖琴女，笑容的背后，却是血盆大口。 “开始！”庞狄咬着牙关，已然是认命的姿态。 第114章 【114】反转 台上。 酋长等人的脸色变化，被众人收入眼底。 台下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李钦、大爹和贾维，却心知肚明。 “惨啊。”大爹还在笑，看客思维，互不相帮，两方争斗必有胜负。 只不过整件事的反转速度太快，令人应接不暇，又忍不住拍手叫好。 贾维同样在笑…… 正如他之前称赞的一样。 投资商赢了，他就赢了，土地升值，就算未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拍卖机会，某天他要出售土地，价值也会不菲。 而李钦…… 一言不发。 他仿佛再沉思着什么…… 但台上的进度却没有继续停滞，酋长话落，拍卖继续进行：“21号地块，波本牧业开始拍卖，起价83万米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波本施耐德就是其中的渔翁，不需要太多算计，只是选择参与拍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无数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最终土地+资产全部变现，老波本才是真正的发财了。 “起价83万，请喊价……” “请喊价……” 然而。 台上画风一变。 起拍价出炉，一时间内竟然没有人出价。 所有人反应过来，顿时错愕：“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喊价了？” 波本更是着急，陡然站了起来，不明所以然看着台上两方人马…… 刚才不是争斗热烈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哑火了。 时至如今，多洛莉丝的獠牙显露，调笑看着酋长等人：“酋长先生对这块地皮没兴趣吗？” “那我们可出价了，84万。” 噗。 波本喷了，一口压惊的酒还没咽下去，化作水雾，混杂着唾液直接喷在了前排一个人的头上。 那人也来不及愤怒。 只是对眼下的情况表达着错愕情绪…… 酋长身边人道：“我们不喊价吗？至少要抬抬价吧？难道就让这个女人赢得这么轻松？” 不忿是必然的。 被人做局，即便达到了苏族人的本来目的，但这种被人戏耍的滋味，实在不爽。 苏族连续拿下的八块土地，全部接壤，并且与保留地连接，考虑到13号公路分界线的问题…… 他们已经没必要对西侧土地下手了。 眼下的局面，实则达到了平衡。 大家都对地块有兴趣。 但因为多洛莉丝的布局，恰好将蛋糕分配完成，你们苏族人拿东边的土地，我们要西边的，互相不干涉。 哦，我的确耍了你们，牵着你们的鼻子走。 不过你们又能如何呢？ 要不然继续斗一斗？ 惹急了老娘，信不信老娘继续抢你们东侧的土地？ 这份平衡是心照不宣的。 酋长冷哼：“够了，既然大家达成了‘共识’，没必要继续抬价，让那群农牧场主获利了。” 简而言之…… 资本大盘上的两只老虎闹够了。 准备开始割韭菜止损了。 但凡方才签约的人，接下来的土地拍卖，价格都不会继续抬高。 “84万一次……还有没有人喊价。” “84，84万！” 台上主持都蒙了。 怎么回事？ 不抢了？ 这tm到底是为什么？ 而最为愤怒的，当属波本施耐德—— “你们在搞什么？” “为什么不喊价？” 多洛莉丝冷眼看着对方：“酋长先生对你的土地不感兴趣，似乎不是我的问题，而且起拍价就是溢价五倍，施耐德先生，你应该知足了，更何况我们会按照市场价回购你的其余资产。” “狗屎！我拒绝拍卖，我退拍！”施耐德疯狂的喊着。 如果土地不能大赚一笔。 那他此举，就真成了杀鸡取卵了。 “合约上，白纸黑字，你要退拍，便需要支付违约金，方才在签约时，律师已经给你们各位说清楚了。” “谁要退拍，随时可以。” 台下…… 轰。 炸开了锅。 剩余还未拍卖的人，至少十余家。 即便起拍溢价五倍，但对比起前面的饕餮盛宴，他们怎么能安于现状？ “黑幕，这是黑幕！” “你们在耍我们！” “狗屎，万恶的资本家……我们要抗议！” 对于场上的声讨，多洛莉丝根本不为所动，扫视众人，不屑的撇嘴：“考虑好，随时可以退拍，你们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大门，但未来的一段时间，将要迎接的就是我们萨克曼投资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函。” 打官司…… 所有人都腿软了。 这里面大部分人哪里有钱跟资本家打官司？ 原本就欠着银行的债务，事情一旦上了法庭，银行看到有人愿意接手还债，肯定也要落井下石。 趁他病，要他命！ 五倍溢价…… 该知足了！ 波本施耐德身体猛颤，脸色发白，最终一屁股倒在了椅子上…… 多洛莉丝满意的看着眼下战局。 如今依然是胜利者的姿态，俯瞰众生。 拍卖师即便也被两方人的操作，秀了一脸，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质，很快调整过来—— “那么，84万，84万第一次……” “84万第二次，84万，还有没有人喊价……” 酋长等人一言不发，早就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贤者模样，他们今天大出血了，怎么还会管农牧场主的死活。 “84万，84万第三次……” 落锤已经要拍在案上…… “等等！” “100万米金！” “我出100万！！” 一道声音猛地炸开，毫无征兆。 拍卖师举起的锤子在半空猛地停下，他是真的愣住了，目光猛地向后撇去…… 发现，酋长等人并未做声，反而惊奇的看着台下。 多洛莉丝目光顿时阴冷起来，同样扫视下方，搜寻着声音着来源…… 而很快。 一道声音吸引大家的瞩目。 “李，你，你干什么？”贾维惊呼，一下子让李钦被众人发现。 李钦站了起来：“施耐德先生，我对你的农场很感兴趣，我们是邻居，正好能够为我扩张土地。” 波本施耐德跟着站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钦：“李……你要购买我的农场？” “如你所见。”李钦笑着举杯。 一时间。 所有人目光聚集。 李，竟然是李？ 他怎么会横插一手？ 哎，等等，李好像就是很有钱。 老鼠山农场的投资，还上过州府电视台呢。 “一百万，一百万，有没有人继续出价？”拍卖师对于这样的反转，喜闻乐见啊。 他见多识广，也被今天发生的几次反转给镇住了。 “等等，这位先生似乎不具备拍卖资格吧？”多洛莉丝冷硬的声音响起，俨然是要将这个捣乱的人，踢出局。 李钦毫不在意：“公开拍卖，方才也只是简单签了竞拍合同，那我现在补签一份好了，似乎没有规则说，不允许中途参与。” 非正规拍卖会，哪里有那么规规条条。 李钦硬要插手，没人能说不行。 否则…… 一群即将被割韭菜的农牧场主，第一个就要翻脸。 你们不让退拍就算了。 现在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却不让人插手，这不是黑幕是什么？打官司也稳赢！！ 第115章 【115】农场扩张！ “这位先生，百分之十的付现是当场完成的，你确定？”多洛莉丝还不死心。 就算她知道不能阻止对方加入，如今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除了地块费用……” “波本牧场的资产统计高达二百七十万到三百万，按照规则……” “你要付出的定金或许会达到5060万米金。” “如果后续无法支付，这笔钱就打了水漂。” 这个女人很懂话术。 资产统计不过三百万而已，定金其实就是30万，她偏偏说成五六十万。 言下之意是在威胁李钦…… 你要跟我抢？ 那最终的成交价，绝不会低过方才的竞拍。 土地售价抬高到300万。 总价就超过六百万了！ 要知道，六百万刚才拿下了2000公顷的土地。 但是，李钦早就盘算好了。 波本牧场同在老鼠山，甚至两家人所拥有的灌溉用水，都是老鼠山下的同一条河流。 比邻的两块地，总计1000公顷。 系统的全部功能并未开发完成…… 李钦曾想要落成【牧场功能】，系统的建议是至少拥有1000公顷土地。 如今这次他不下手…… 就没有下次了。 老鼠山位于农牧区的边界，在老鼠山的南边，就是尤金的林地，不会随意出让。 至于更西侧，老鼠山后是国家森林公园。 除非当地政务出现资金问题，无法照料森林环境，才会出售给私人，否则李钦没有机会拿到手。 更何况，这之中还隔着一座小山丘，对李钦而言，不好开发。 现在再来看波本牧场的地理位置…… 对李钦而言，得天独厚。 只需要取掉两家之间的围栏，就能融为一体。 且对别人而言，棘手的养牛场、肉牛、种牛，对李钦而言，都是现成的经营资本。 系统牧场一旦落成，他还不信赚不到钱。 更别提…… 几百万而已。 我李某人缺钱？ 你在跟我开玩笑！ 最后的最后…… 大屋在老鼠山，买下波本牧场，就能有一个缓冲区，尽可能隔绝掉度假村与家里太近的问题。 事到如今。 李钦也懒得跟对方废话，他本就对这个萨克曼集团没好感，现在公平竞拍，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李钦端着酒杯，走到波本面前，放眼道：“如果施耐德先生愿意，拍卖成交后，我可以当场支付全款，然后再进行后期的验资工作，多退少补。” 话落。 “我同意！”波本立马喊道。 面前的李，根本就是他的救星…… 其余被资本家恶心到的农牧场主也没二话了：“我也同意，凭什么李就不能加入竞拍？” 他们抱有幻想，如果李能参与进来，他们或许能稍微抬高一些价格！ 一时间，农牧场主竟然抱团了。 同仇敌忾。 包括贾维也高呼：“朋友们，李在支持我们，我们也要支持李！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家伙…… 嗯，怎么说呢。 现在发生不一定就是对李钦友情的肯定。 价格太高，他的土地才能升值。 如果真是按照多洛莉丝的手段继续下去……土地升值与否，都在人家一张嘴上…… 也就形成了一家独大的情况。 苏族人占据东边土地。 投资方拿走西边土地。 没了第二个竞争者，人家出多少钱，都是人家说的算！！ 随着贾维一句话…… 轰。 场内又一次炸锅。 “支持李！” “李应该参与竞拍！” “该死的吸血鬼！想喝我们的血肉，我们不答应！” 哦呦，一瞬间就上升高度了。 甚至有人大喊：“李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台上。 多洛莉丝无言了，但她竟然依旧能控制好情绪，没有震怒，没有撒泼，只是凝视着李钦，眼神发散敌意。 投资商等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事情反转，怎么又跳出一个变数来？ 唯独是亨利…… 市长大人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捂着脸，生怕跟李钦有所交集，他站在投资商一方，可不好跟李扯上关系。 而台上。 庞狄笑了，拍着托亚的肩膀：“怎么样？这样的男人，足够做你的孙婿吧？” 老头子有些恍惚，却还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具体评价。 其实他还在复盘这整件事…… 原本以为是土地的南北之争，没想到对方巧妙的四两拨千斤，变成了东西各占，形成微妙平衡。 也在这时，庞狄放声—— “我也赞同，所以多洛莉丝女士，准备新的合约吧。” 庞狄的声音，却让一直忍着怒火的女人…… 破防了。 她猛地转身：“酋长先生，你再挑衅我？要知道，拍卖还会继续进行下去……” “我挑衅你？年轻人……你知道你再对谁说话吗？你的度假村投资，如今就在未来保留地的对面……” “我发誓，今天的仇怨，苏族人不会轻易忘却！！！” 庞狄站了起来，眼神深邃凝视过去，那庞大的气场，远超多洛莉丝。 他是酋长。 万人之上！！ 保留地所拥有的权柄，实力，不是一个所谓的投资集团可以睥睨的。 简单点来说…… 苏族人这里就是地头蛇。 萨克曼是华尔街新贵？ 不好意思，我们苏族人玩的是实体产业，不搞金融，真要到了度假村开业，你看老子不玩死你！！ 今天还让苏族人花费数倍资金收购土地，这个仇怨不是说说而已。 庞狄愿意促成平衡，也可以认输。 但这不代表，有人能挑衅他的威严！ 就在这时。 投资商团队里一个老头站了出来，拽了拽多洛莉丝：“够了，今天的局面已经比我们预料的好……” “你要以大局为重。” 明明老头一副德高望重长辈的模样。 多洛莉丝却根本不尿这一壶—— “老迪伦，你再教我做事？” 老头苦涩一笑：“好好好，你最大，但我是监理，你要听我的建议，否则事情不受控，你回去也不好给集团交代。” 多洛莉丝是吃软不吃硬，深吸一口气，总算下了台，不再言语…… 显而易见。 她默认了这幅局面。 她其实也害怕，农牧场主抓住机会，取消本次拍卖。 但她的目光，却未离开李钦—— “给我查，他是什么来头！” 李钦上台。 与律师核对合约后，顺利成为竞拍人。 拍卖会继续进行…… “一百万，一百万，请继续喊价！” 多洛莉丝示意了一眼身边人：“继续！” “一百五！” 李钦毫不意外，对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松让他得逞：“一百六十万……” “170……” “200……” “210……” “……” “……” “320万一次，320万两次……” “成交！恭喜李先生，获得本次竞拍土地——波本牧业！” 第116章 【116】渔翁得利 落锤声，犹如天籁…… 波本脸色依旧很红，却是兴奋的高朝。 他拥抱着李钦，不断道谢。 而周遭农牧场主，更是簇拥上来，犹如众星捧月，将李钦包围在中心…… “谢谢你，李！”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李钦一方面喜于得手，三百万高价贵了，但如今局势如此，他不下手，以后就不好找机会扩充土地。 虽然早前一直是咸鱼心态，但机会摆在眼前，开发后续系统功能，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另一方面，则是苦恼于现在的情况…… 众人一副追捧的姿态。 但事实上…… 老兄们。 你们想太多啊。 我对你们的土地没兴趣，波本牧业吃下来，就要花六百多万，哪来那么多的钱继续玩？ 更何况，没必要嘛。 心下，对于这些农牧场主有些怜悯，只是李钦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帮助他们。 交割时，拍卖暂停片刻。 在投资商一群人恨意满满的眼神中，李钦给波本支付了定金…… 方才所谓的支付全款，波本也没好意思提出。 只是道：“回去验资后，咱们再交割吧，李，我信得过你！” 呵呵呵。 当然信得过，李钦要是反悔，定金他就笑纳了。 支付完成。 李钦重回座位。 只是忽然电话震动响起，他掏出一看，却不能不接，只得走到吧台的冷清处，接通—— “提亚，怎么了？” 瑞提亚突然致电，李钦觉得意外。 这时候正是工作时间啊。 瑞提亚的声音反而也是诧异：“李，你跟外公、酋长先生在一起？” 李钦傻眼了。 目光不自觉瞥向台上的一群人。 而庞狄也正看着他，如果没有这个电话，李钦大体不会多想，但现在…… “是，但你怎么知道的？” 瑞提亚道：“度西斯警长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但……” “他说现在酋长先生不方便跟你多说，所以让我转告，希望你能尽可能抬价。” 抬价？ 对后续竞拍？ 李钦瞬间就会意了。 酋长先生是不忿吃了哑巴亏，被多洛莉丝摆了一道，现在正好自己跳出来了，就希望自己出手。 要说酋长为什么不自己干…… 还是怕激怒对方。 而投资商显然不知道，背地里，李钦与印第安人还有一层关系在…… 就算她面对李钦的抬价愤懑，也无法迁怒与印第安人。 所以说…… 这tm是叫我背锅？ 凭什么！ 李钦当然不能答应。 而瑞提亚跟着道：“李，我只是传话，因为是酋长的意志，但如果这件事对你不利，你不要理会就是……” 瑞提亚的话让人感动。 到底是自家老婆。 可话中的字句，却让李钦忽然反应过来…… 不利？ 那无非就是背锅而已。 但又能如何？至多是被人记恨上罢了，李钦自己独立经营，跟投资商扯不上关系，难道需要看他们脸色？ 更何况…… 酋长让度西斯立即联系瑞提亚，转达意志。 嘿。 这是想达成联盟合作啊。 换言之，投资方事后真要敢刁难李钦，酋长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管，要知道…… 现在保留地的势力范围，已经在拍卖后，不断南下扩张。 今后，就处于度假村的对面。 度假村、老鼠山、保留地，三方鼎立，而后二者却在背地里是同盟。 草！ 我怕个鸟！ 那恶毒的女人摆了所有人一道，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坑她一手？ 一群农牧场主也不容易。 倒不是圣母心态，这么做既恶心了投资商，又让其他各方欢喜，何乐不为呢？ 建造麻友基地，本来就是原罪！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晚上早点回家，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 李钦冲着某个方向晃了晃手机。 酋长先生顺势收回了目光，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二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李钦回场。 所有农牧场主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当他落座，贾维都攥住了他的手：“李，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 你以为我也是财团资本家？ 不过既然答应了庞狄，李钦自然不会手软。 至于说，投资商那边砸盘？ 不可能的！ 项目情况准备那么久，现在印第安人放弃了13号公路西侧的土地，他们必须得手。 李钦这个变数即便让他们头疼…… 但别忘了，他们方才也让酋长头疼了。 大家都用一样的价格拿地，很公平的好不好？ 倒是大爹，全程没说话。 眼神冒着兴奋的光芒，对于土地的热忱几乎写在了脸上，毕竟大爹刚才就膨胀过…… 几百万，就拿到上千公顷土地。 美滋滋啊。 咱老鼠山不缺钱。 波本牧场贵是贵了点，但人家固定资产很喜人，接手就能经营。 “李钦，你自己拿主意，但要克制一些。”大爹以为李钦还要下手，虽然激动，但还是提醒一句。 李钦笑着点头…… 而这时。 拍卖继续。 “18号地块，拍卖开始，起价66万。” 投资商喊价：“67万！” 酋长未动，他们松了口气…… 但紧随其后…… 李钦如救世主般的声音，在每个农场主耳边响起：“80万！” 与此同时。 滋啦！ 投资商坐席，多洛莉丝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剐蹭出巨大的噪音—— 目光仿佛要杀人了！ 李钦根本没有理会，按照方才的喊价程度喊就是了，只要不是太夸张，投资商只能接招。 最终，落锤150万。 萨克曼投资集团得手！！ 轰。 全场欢呼。 明明付钱的人是投资商，却所有农场主却对李钦投来感激的目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交锋继续。 酋长等人笑而不语，全程旁观。 虽然李钦的叫价保守了一些，但至少也让投资商出血，早前丢了的场子，也就算找回来了！！ 参与拍卖的农牧场主就别提了…… 全部对李钦感恩戴德。 包括没有参与其中的农牧场主，依旧如此…… 投资商或许是抬高土地价值的人。 但方才的一系列举动，明显就将他们当傻子戏耍，即便他们是金主，也丝毫不值得让人尊敬。 反而是李…… 在拍卖会宣告结束…… 一群农牧场主拉住了李钦：“李，明天请务必参加我们的宴会……不，是属于你的宴会！” “我们一定要对你进行感谢。” 李钦受宠若惊。 目光瞥向酋长一方人，他们已然准备离场，没有显露关系。 而投资商，目光狠辣盯着这边，却也没人有过激举动，因为最终结果…… 各方满意，谁也没吃亏，又或者说…… 大家一起吃亏，满足了农牧场主！！ 唯有一人，胖乎乎的脸上，肥肉颤抖，趁着没人注意，像李钦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与投资团离开。 就……怎么说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钦觉得，就收获而言，自己自诩渔翁，也不差太多了。 第117章 【117】小姨…… “那么，明天见？早饭后我们过去……”李钦与波本约定了见面时间。 只等着波本先走一步，贾维靠上来：“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鉴定农场资产这方面我在行。” 拍卖前只是大概估值，最终成交价要实地评估计算。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 近十年来，尤金农牧区最大桩的农场交易案，大家都想去凑凑热闹，但一方面他们与李钦不熟悉。 另一方面，各自都还有事情要忙。 该交割土地的，要对苏族人、投资商对接，而没有出售农场的老板们，今天过后，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处境了。 农牧区的环境一下子复杂起来。 贾维当鉴定师没什么问题，但除此以外，李钦还需要一个办理额外手续的人。 一直说想找个小蜜，迟迟未动，现在找了女朋友，女秘书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一步错，步步错啊。 所以，一个短信给了尼克：“明天留一天时间给我。” 甭管尼克是怎么想的，但他短信绝对回复的不慢：“ok！” 温室工程中，他的角色与李钦的私人助理没什么区别，工地的事情没什么可操心的。 随后。 各方散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大爹兴奋难耐，叨叨不断。 所拥有的情绪，大略与在国内买新房了一样，只不过当下是土地，大片的土地，整整七百公顷…… “算上老鼠山，可是整整一千公顷啊。” “换算成亩……” “万亩良田，放古代那是豪门大家族了，没想到我老李家还有这么一天……” “就是门庭硕大，子嗣单薄啊！！” 李钦：？？？ 画风变得这么快吗？ 他侧头看了大爹一眼，某个老不修猛挑眉毛，根本不是暗示了，就差没把‘生孩子’写在脸上。 李钦没接茬，这种事情顺其自然。 与瑞提亚一直也没带措施。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系统功能拓展的事情…… 心下呼唤系统…… “系统，现在可以开发牧场系统了吧？” 系统：【牧场功能开发，建议拥有土地：1000公顷，以土地变更持有后为准，届时系统功能将进行升级……】 李钦放心了。 qq农场中…… 牧场的地位与农场齐头并进。 想想原来，大半夜定闹钟起来，就为了抢先把别人家牧场的‘粑粑’扫掉混经验就觉得好笑。 没想到吧？ 这世上还有人喜欢抢屎。 鱼塘刷钱很可观，但这玩意是附加娱乐项目，对比起牧场，差了几条街。 李钦的牧场等级，早就超过最高牧场养殖动物的要求等级，【窝】【棚】全部满级。 养殖数量：1010。 这才是刷钱机器。 当然，具体如何操作，还要等验收波本牧业后考虑。 牧场大概没有农场那样的烦恼，【窝】【棚】每处养殖物不过10只，非常容易掩藏。 只要…… 李钦不要养殖什么【貔貅】【椒图】【睚眦】之类的神兽就好了…… 哎，等会。 牧场能养神兽？！！！ …… 到家。 不过下午两点。 大娘刚伺候小祖宗乔乔睡着，小孩子闹腾起来，午睡时间就很不固定。 大爹进门就拉着老婆子道：“孩他娘，哈哈哈，好事啊，咱家马上有万亩良田了……” 大娘稍显淡定，反而皱眉，怨怼拍着大爹的臂膀：“小点声，好不容易才把乔乔哄睡着，怎么回事？” 李钦解释道：“拍卖会上，给咱家拍了块地，就咱们农场北边的牧场，波本牧业。” 大爹不甘示弱的接茬，支棱一个7的手势：“700公顷啊，加一块……一千公顷，什么概念知道吗？一万五千亩地，放古代，那是大财主。” 咝。 大娘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发直…… 李钦都怕把人吓住，正要解释一番，谁知大娘跟着道：“花了多少钱？” “不多。”大爹道，“土地三百万，还有很多牛羊，养殖场之类的……总计大概六百万，具体要等明天验资之后确定。” 李钦着急，瞪了大爹一眼，你干嘛说这么直白？ 万一大娘承受不住呢？ 六百万，米金。 快四千万华币了。 结果…… “啊？那划算啊，土地才三百万米金，两千万华币，在北上广的地段，才一百多平的三室，在这儿能买下七百公顷土地？” “好好好，崽儿啊，好好干，大娘相信你！” 李钦：？？？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娘竟然也膨胀如斯？！ 不过真要用这种逻辑去想…… 没毛病啊。 两千万在北上广连豪宅都算不上，就是中上阶级的普通住宅，真正的豪宅，动辄上亿。 而李钦现在花四千万，拿下一门细水长流的生意，还有大片土地，真不算亏。 更别提…… 系统在手，米金我有。 土地扩张这是大喜事，大娘张罗着要去买菜，今晚好好庆祝，拉着大爹就开车进城了。 二人前脚刚走。 李钦的手机跟着就响了…… “嘿，你在哪？” 亨利的声音传来。 李钦道：“老鼠山，你要过来？” “马上到，等着我，你今天……哎，害死人啊！”亨利埋怨着，但绝对谈不上火气。 毕竟，只要投资商项目落成，他的政绩是板上钉钉，至于投资商花了多少钱，也跟他无关。 李钦还想说，你不用跟我避嫌？ 但转念一想，人家真想调查二人的关系，稍微了解一下退伍士兵节的情况就明白了，这不算秘密。 不多时。 亨利的老林肯到了。 李钦在外迎接，他独自一人走来，上了廊道掸了掸身上的雨水，看着李钦面露苦涩：“李，你怎么想的？投资项目的事情你不是认同了吗？” “你这样横插一手，投资商后来知道你我的关系，未来肯定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你这是让我难做的。” 李钦邀他进屋，烧水泡茶时，才背对着他幽幽答道：“我可从没有认同过度假村项目……” “反之，我很排斥，你知道原因的。” “买地，也不是横插一手，我的确很需要那片土地，一是经营需要，二，我也要将自己的家，与未来的度假村之间，形成一个缓冲带。” 李钦端着热水壶走回来，看着亨利道：“他们的投资项目不会改变，至少今天的局面，皆大欢喜了。” “亨利，你也不用这么一副舔狗姿态吧？好歹也是州议员了，那些投资商的态度对你这么重要吗？” 亨利一副苦恼的样子，全然没有议员的风范。 他迟疑半晌，最终吐露心声：“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坦白……我可以不重视投资商的态度，但需要重视‘多洛莉丝’的态度。” “她在亲属关系上，应该算……我的小姨……” “我是说，远房的！！” 李钦：？？？ 一种画面感，猛地飞进了脑海…… 诱人的小姨.avi？？？ 第118章 【118】家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思绪一下子就走远了…… 李钦愣住。 亨利显得毫不意外，也等待着他消化一下信息量。 等了一会儿。 他回过神道：“你们还讲辈分？” 在李钦印象里，除了德裔教会家庭，以及苏族人外，米国很少有特别在意辈分的。 更别提…… 亨利快四十了，多洛莉丝有没有三十岁真不好说。 这种年纪小的长辈辈分，大多时候是不成立的。 亨利听后一瞪眼：“重点是这个吗？” 李钦恍惚过来：“哦，不是……重点应该是……亨利，你不是私生子吗？你父亲是政治家，你母亲似乎只是普通人，多洛莉丝是你小姨……你似乎并不用在意她。” “法克奥夫！！”亨利气急败坏，面红耳赤：“你非要挑明这一切吗？” 李钦倒是没想惹他生气，但看到亨利的猪脸通红，偏偏觉得很好玩：“我这不是在屡清楚你们的关系嘛！她的年龄肯定比你小……” “是是是。”亨利无可奈何，也知道李钦在故意戏弄他。 他想赶快翻篇，所以干脆坦白道：“她是我小姨，但是非血缘关系的那种……” 哦。 远房的小姨.avi。 剧本越来越契合了。 亨利还在解释：“她不是我母亲的妹妹，准确的说，她是我父亲妻子的妹妹。” “多洛莉丝来自席勒家族，那是一个商业豪门，虽然近年来没落了，但他们家族成员的个体都发展的不错。” “例如多洛莉丝，萨克曼首席投资官，你知道她才多大吗？二十六岁！！” “她跟我父亲的关系很好，准确的说，这次投资项目有我父亲的首肯，我在她面前可抬不起头，你知道原因的。” 正妻的妹妹。 亨利父亲的小姨子。 那就难怪了。 私生子没人权，更别提是在主家正妻妹妹的面前了，根本抬不起头。 更别提那女人明显很厉害的样子…… 再听亨利说。 二十六岁？ 妮玛大学才毕业吧！ 李钦对萨克曼集团不熟悉，但也知道华尔街新秀是什么概念，一只冉冉升起的资本巨兽，首席投资官的地位可是非常重的。 不过话说回来。 李钦就是对投资方没好感。 管她是谁呢。 但亨利到了面前哭诉，李钦倒不好太直白，开口就是甩锅：“亨利，这我就要说你了，你要早告诉我这一切，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这就是你隐瞒我的代价，一切都要怪你啊。” 亨利：“……” 我竟无言以对。 沉默半天，亨利再次开口：“算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接下来治安会的事情，或许不太好办了。” “你知道，治安会创建的出发点，就是因为投资商的到来，你现在得罪了他们，他们大概不会希望你存在于治安会中……” 李钦皱眉：“你现在是要反悔？” 亨利摇头道：“不，当然不是，但你知道，我说得是事实，并且我发誓，在这件事上我会尽可能的努力挽回。” “如果可以，我可以作为中间人，让你跟多洛莉丝见一面。” “说不定大家会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 见了鬼！ 李钦一番操作，让投资商至少多花了上千万，这能成为朋友，当人是白痴啊。 “够了，亨利，你知道这不可能，我对投资商没有好感，除此以外……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必须办到。” “如果你到现在还分不清谁是自己人，我会很失望的。” “多洛莉丝只是投资官，未来她是会离开的，她只是管理客户资金的掌舵手，而未来，尤金是我们的尤金。” “而你更应该明白，在关键时刻，只有我会帮你，家族？他们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李钦说得全是事实。 没有李钦早前的支持与推波助澜，亨利别说当州议员了，便是尤金市长的位置，或许还要掂量…… 此情此景。 李钦也能明白亨利的心思…… 私生子的身份低人一头，对方又是家族重要人物，天之骄子，难免有种夹起尾巴做人的样子。 话题谈到这里，亨利干了茶杯的茶，站了起来：“我明白，但……好吧，治安会的事情我会努力的，我还要去应付多洛莉丝的怒火，她是个疯女人。” 李钦送他出了门，拍拍亨利的肩膀道别：“老兄，乐观点，现在的局面，大家都达到了目的，你只需要顺其发展。” 亨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家族阴影重压之下，这货很难抬头做人。 但至少，他今天愿意来见李钦，证明两人的关系链还是牢靠的。 这家伙说话做事没准，很有心机。 似乎是来叫苦，心思里也未尝没有前来刷好感的意思……大体也是想告诉李钦…… 你看，我都这么难了，还站在你这边。 老兄，我们是永远的兄弟。 亨利走后。 大爹大娘不久后回来。 瑞提亚也提前下班，她心里担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于是将课后辅导的工作暂停…… 听完李钦的赘述后，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们今天在同一场拍卖会？而且，波本牧业将会是你的？” “不，是我们的。”李钦搂着瑞提亚，纠正她的措辞，“至于酋长那边的嘱托，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是顺势而为，更何况那些投资商真的很让我觉得讨厌。” “另外，一个好消息……” “如果接下来事情顺利，我们可以将红翎迁移到波本牧场去，它可以撒欢的跑了，或许农场里还会有它的同伴。” 瑞提亚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敏感。 甚至于，她现在或许还不知道印第安那边大肆购买土地，扩充保留地的计划。 等李钦说完，她就放下了心思，憧憬于以后的美好。 倒是在饭桌上…… 大爹忽然开口：“瑞提亚，今天我们好像见到了你的外公，他叫托亚？” 瑞提亚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担心：“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大爹嘿嘿笑着…… 不好，倒也没有。 怪老头态度有些冷硬。 但为人家长的……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说怪老头的态度，深得大爹欢心。 包括大娘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跟着开口道：“你外公好像说……建议你和李早些结婚，你的意思呢？” 结婚好啊。 结婚了就要生孩子。 老李家地主老财的地位有了，接下来就是开枝散叶呢。 瑞提亚的脸，‘唰’一下红了，羞答答看着李钦：“我……们会考虑的，或许我们应该抽时间去见一下外公了。” 第119章 提前的上架感言 本来不想发这个单章，但评论和本章说戾气实在太重了…… 好吧，可以理解我是玻璃心…… 但我还是想说说…… 小说会在三十万字上架，大概是下月一号。 就现在的成绩，辛辛苦苦两个月，大概是吃不饱饭，为爱发电了。 不过还会继续坚持下去…… 这书写得不尽如人意我也承认，个人水平如此，实在对不起大家。 但我一直觉得，没必要过多贬低、嘲讽或是谩骂吧？ 不喜欢，删除书架，拒绝订阅就是了，在评论区、本章说一顿喷，什么主角低智，作者无脑，毒性过大，你们抗毒属性超高，能为你们带来什么？ 就是骂人很爽么？ 看书与否，来去自由，不喜欢走人就是了，显示一波存在感，再带一波节奏……我也不说断人财路了，这书写出来也赚不到什么钱，但最起码……你白嫖免费字数这么久，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这个码子民工？ 我也知道，各位学历思路知识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但这就好比咱们在一个包厢唱歌，现在恰好是我在主麦，你听了我的歌觉得不好，大可以离开，这是个自由的房间，但没必要大骂一句‘哇，这批唱的好难听’吧？ 对于那些支持、投票的大佬，我无比感谢……你们的每一次投票都是对我巨大的勉励，让我继续坚持的动力，感谢大家，好人一生平安。 最后，上架收费是肯定的，接下来还有一周多的免费期，我提前告诉大家，也是给各位避坑，如果真的不喜欢就可以提前结束阅读了。 对于骂人者们……求求各位，就当我错了，污了您的眼，但您忍一口戾气，今年一定发大财。 最最后…… 一直想建书友群，但估计没有太多人加入，或许上架后会开放，大家没事聊天打屁……不知道有喜欢猫的吗？我家有三只小流浪一只美短，哈哈哈，写书攒猫粮，大家也可以在群里云养猫啦。 最最最后，感谢所有人一路的支持，哪怕你骂过我，我也说一句辛苦您嘞！ 就这样，求票求票求票！！ 第120章 【119】验资与招工 夜晚。 李钦与瑞提亚泡了个澡，冲洗过后，帮着她吹干头发，然后闲聊饭桌上的事情—— “瑞提亚，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去见托亚？” 瑞提亚拿不定主意：“其实，李……我觉得还太早了，外公是保守的苏族人，但我不是，我希望我们用更多的时间磨合。” “但杰克与苏珊的意思，似乎与外公相同……” “我可以答应他们，但我怕未来……” 李钦明白了，又故意戏谑她：“所以你是信不过我，觉得我不能给你一个依靠与未来？” “爱情很难说，不是吗？” “真的会有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吗？永恒的话题其实是虚伪的，恋爱关系的最后，都是成为维系家庭关系的亲属，我有些惧怕那种感觉……” 挖槽。 瑞提亚难道有恐婚症？ 可她家庭里似乎没有不好的婚姻关系存在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瑞提亚抬头看着李钦：“我只是客观的表达这一切，但我绝对是相信你的，可时间真的太短了……而我也很矛盾，我很希望真的嫁给你……” “我不知道。” 哦，李钦懂了。 不是恐婚，正常人哪个在结婚时没点心理压力呢？ 而就二人的情况来说…… 称之为‘闪婚’也不为过了。 瑞提亚是内向的女孩，没有那种疯狂的恋爱脑，她需要的是平稳过度。 李钦大概懂了她的心思，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吉娜最近怎么样？” 嗯？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tm怎么会提到她？ 好吧，只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吉娜……好像有些不正常。”瑞提亚忽然开口，整个人也有些发愣的样子。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意料…… “怎么回事？” 瑞提亚微微皱眉：“她好像在刻意疏远我，但又似乎不是……我不太懂，不过有件事她没告诉我……” “别的老师说，她已经搬离了宿舍，并且每天开车往返，但这件事她始终没有告诉过我，如果是这样，我们每天明明可以顺路的。” “哦，她还买了新车，如果是原来，她肯定会来给我分享这一切的喜讯。” 疏远？ 这不是那女人的性格啊。 至于分享喜讯，大可以理解为炫耀。 但现在…… 在我们提亚面前炫耀？ 所幸她还没疯！ 对瑞提亚而言，吉娜的疏远是困扰，但李钦却喜闻乐见，吉娜这女人不太靠谱，不是说不能交往，至少保持一个朋友该有的界限肯定没错。 “可能是你想多了……” “大概吧。” 翌日。 李钦起了个大早，送走瑞提亚后，尼克到了，听完昨天发生的事情，难免流露震惊，又很快归于见怪不怪的情绪中…… 李是富豪，购买土地很正常。 即便老鼠山温室还在修建，就新开经营项目在外人看来很不理智，但人家有钱任性啊…… 或许，这就是尼克只能做合伙人，而李已经是千万富翁的原因吧。 敢想敢做！！ “好，这件事交给我，只要验资没问题，手续交割的事情我去办，不会太麻烦。” 一行人出发。 大娘没跟着，想等落实后，再去巡视领地，留在家里照顾乔乔。 事情顺利的话…… 不只是红翎舒服了，放在贾维农场的小矮马也可以接回来了，儿童马术课即将开始。 波本农场就在隔壁，只不过他们显然不会翻栅栏过去，否则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七百公顷的土地，不是开玩笑的。 开车走13号公路往北，约莫三公里，看到了入口的道路，宽敞的柏油路，一直延伸进去。 与老鼠山不同，波本牧业需要时长运输肉牛前往屠宰场，没有良好的道路情况可不行。 李钦三人抵达时，贾维提前到场。 与波本一起迎接他们。 见面寒暄后，直接进入正题：“左侧是牛栏，李，你知道的，我的那些种牛宝贝都在那里……” 对于波本农场的情况，李钦心知肚明，原来没少过来给牲畜看病。 不过对具体价值没有估量。 波本拿出了做好的估值册子，贾维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一个个项目扫视一圈，李钦点了头：“最终估值，算上土地售价，584万刀没错吧。” 波本一家人听后，眼冒精光，吞咽着唾沫道：“是的，没错，除此外，对于这片草场的投资，我并没有计算其中，你知道每年播撒草籽也是一笔投入。” “除了老鼠溪的东侧，河西岸我也打理过了，每年的转场会让肉牛长膘态势良好，这也是波本牧业得以盈利的根本。” 转场，累啊。 按照牛群的规模，雇佣几名到十几名牛仔，驱赶牛群过河转移，中途很容易发生意外，并且需要驻扎在外一段时间。 当老板的，真能当甩手掌柜？ 那么这样的农场主肯定不能盈利，牛仔虽然都是称职的，但他们到底不会心疼这些属于别人的肉牛资产。 李钦被波本牧场的草场所吸引…… 与老鼠山不同，当面就是老鼠山的阻断，虽然山脉也在农场属地范围内，但山上并没有开发出经济价值。 眼前的草场一马平川，即便在雨幕中，也能清楚见到老鼠溪蜿蜒从老鼠山农场方向奔涌而来，穿过草场，哺育这片土地。 “我很满意。”李钦说了句漂亮话，“那就办手续吧，接下来的事情尼克会负责。” 尼克站出来与波本握手，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今天只是验资，而波本家也不会那么快搬走，李钦等人并未久留，交由尼克负责后续事情后，干脆回家汇报喜讯。 短暂的回家路上，大爹依旧话语不断：“我看波本家的别墅也不错，修建时间不算太早，咱们到时候可以两边住嘛。” 两边住…… 倒也不是不行，但住之前肯定要翻新，不然别人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总让人觉得膈应。 假设员工宿舍没有修建，李钦倒是希望波本家的别墅改造成员工宿舍，那边需要人手负责看守。 不过，留作待客的房屋也可以。 这些都是后面考虑的事情。 现在要考虑的是…… 招工！ 原有的牧场员工，李钦不打算全部留下，留下的人必须符合他的标准，同样，符合标准的人，也会拥有与本、老魏一样的高薪待遇。 但就李钦所了解的，原来的那批员工，没几个能留下来。 这件事交给老魏去做…… 招工后，他与本会成为农场场工的老大。 当然，前提是能服众，在米国可不是论资排辈的，一切以能力为上。 消息一经散播…… 老鼠山又热闹了！！ 第121章 【120】抗拒 老鼠山第一次招工，就引起过不小的震动。 福利待遇从优。 更别提…… 农牧场地块拍卖会上，李钦大出风头，消息早就传遍行业内了，各农场的场工想跳槽的不少。 要说这会不会得罪农牧场主？ 当然不会，米国人很现实，利益至上。对农场主而言，留不下的人不会做无畏的坚持，因为他们也明白，李出价高，他们比不上。 更何况，几个场工而已，每年来来走走的场工太多了，包括牛仔们很多也只是兼职，并没有太多人会将这件事当做事业来干。 而招工条件一出。 率先劝退大部分人…… 甚至有人抱怨，全新立法都通过了，老鼠山农场竟然不接纳吸食者与曾经吸食者？ 接着就是学历问题，本科以上……社区大学也可以。 最最后，才是能力问题的考量。 以及，李钦个人对这个人的喜欢程度。 不过这些都是初步意向，等农场正式交接完成后，才会进行实际操作。 而让李钦没想到的是…… “听说了吗？老鼠山要招工，薪资待遇很不错，这可要比我们打工的福利好太多了，而且任职期满一年后酌情薪资翻倍。” “而且本与威利说过，老板时不时就给奖金。” “大家干了这么久，大概也明白那位华人老板的态度吧？他是个慷慨的好人。” 温室工程的建筑工开始了议论。 在温室工程中尝到甜头，没人希望在工程后就丢了饭碗，虽然这是既定的结果，但说不定能有转机？ 至少在工程中，他们的表现不错。 有人找到老乔治提议…… 老乔治也眼神发亮：“是可以试试，但听说限制要求很高，我们可都没有学历，而且你们中不少人，可都曾有过吸食……包括现在。” “玛德法克，我戒了还不行……”这人说着，又嘀嘀咕咕：“我只在我自己家享受，又有什么错？” 老乔治瞥他一眼，记住了这个人。 至于其他人，想要接下这份工作的人不少，但就算老板愿意开口子，能成功的也是极小一部分，这事儿不好继续声张讨论下来…… 免得人心不稳，这工程可还没结束呢。 “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去说的，但现在，伙计们，不工作可没有薪水，你们知道工期的重要性。” 圣诞节前结束工程，尼克可是许诺过会有一笔奖金，更为主要的是，大家都期盼着能过一个富足的圣诞。 夜晚。 老乔治难得休息。 他在尤金仓库区的库管工作也有休息日。 早早给女儿发了短信，得到的回复是今晚会有一顿丰盛的家庭晚餐。 哦…… 生活真美好。 自从那天过后，他与吉娜的关系仿佛真的父女一样……好吧，原本也就是亲生的。 想到未来…… 吉娜结婚生子，他或许也有一天能坐在摇椅上，哄着外孙，安享晚年。 但想要这些事情发生，自己也要努力啊。 不拖累是前提，最好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今天工地上大家议论的事情，老乔治可没有忘却，而是放在了心上惦记着。 到家。 尚未开门，便嗅到了牛排与蘑菇汤的香气…… 寒冷的雨夜需要一锅浓汤驱寒。 开门后，带着围裙的吉娜听到动静，探出一个脑袋：“爸爸，你先去洗澡，如果速度不太慢，我们正好可以开始晚餐。” 幸福啊。 老乔治险些泪目。 也隐约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前妻的影子，如果当年没有那么混账，或许日子会更加美满。 当然，那些破事儿，他也不打算再提，免得又让女儿伤心：“知道了，谢谢你吉娜，我已经开始期待晚餐的味道了。” 匆忙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 饭菜果真上桌了。 “我买了红酒，少喝一点，也能帮助睡眠。”吉娜开瓶，为两人醒酒。 一顿饭，自然融洽。 老乔治听着絮叨的女儿，说着学校工作上的事情，女儿有些话痨，可他真的很喜欢听，似乎想要趁此机会将这二十多年的缺失，一次弥补回来。 等到酒过三巡，吉娜反而没了说话的欲望，一个人发呆，不知道想起什么…… 老乔治有些慌张，就怕吉娜酒醉时想起曾经，连忙岔开话题，而他也早有想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的打算—— “吉娜，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吉娜恍惚抬头，露出笑容：“怎么了？” “你不是担心我的未来的工作问题吗？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吉娜惊喜：“难道是库管区愿意招纳长期工？是几年的合约？你们谈拢了？” “不！”老乔治摇头，带着神秘的笑容。 吉娜疑惑不解：“不是？那是什么？” “哈哈哈，是老鼠山啊！你知道的，我们的薪水一直很不错，但对比起农场的场工还差得远……” “老鼠山的老板是一个慷慨的人，他刚刚收购了隔壁的波本牧业，你知道的，尤金地区最大的肉牛养殖牧场，现在需要重新招纳场工和牛仔。” “尤金的男人，年轻时都在农牧区打过工，我的技术也没有忘记……” “虽然，李的招工标准很高，但因为工程的关系，我想他会答应我的请求……” “实在不行，我也会找亨利帮忙游水，你知道他在选票问题上承我的情。” “工地里不少伙计都有这个愿望，但我觉得我的机会最大，到时候我就有稳定的工作了……” “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只要李经营没问题，我想我不会再游手好闲。” 一番话，激情澎湃。 人都有私心。 老伙计们想当场工，老乔治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人会不受高薪工作的诱惑。 也正如他所说，选人有条件限制，但因为工程与私情而言，李或许会网开一面。 而相比之下，老乔治本人的入选概率，远高于别人。 这一番话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显然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老乔治都做好了被女儿拥抱的准备。 可是…… 当他叙述后恢复平静，将目光放在女儿的脸上，却发现吉娜出奇的平静，不要说欢喜了，反而隐约带着几分抗拒。 老乔治吓了一跳：“吉娜，你怎么了？” 吉娜没开口，而是猛灌一口酒，定神看着父亲：“爸爸，我同意你去为你的伙计开口……但我不希望你去老鼠山做场工。” 老乔治人都傻了……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鼠山的工作机会很难得，最主要的是……薪水……” 没等他说完，吉娜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瑞提亚最近就住在老鼠山，她是李的女朋友。” 第122章 【121】介绍人 “什……什么？” “瑞提亚在跟李交往？” 老乔治一声惊呼，这才陷入震惊呆滞当中…… 他跟瑞提亚很熟悉。 女儿的同事闺蜜，有一年圣诞节还在一起庆祝，结果现在瑞提亚却跟自己的老板联系在了一起…… 对老乔治而言，有些魔幻……即便尤金只是一个小地方。 而他的想法很直给。 愣神后的第一反应却是…… “那是好事啊，这样一来，瑞提亚可以帮我说些好话，李肯定不会拒绝。” 人情关系，放在任何地域都是适用的。 “不，我不希望你成为李的员工，也不想你用这份人情，我和瑞提亚是朋友，我不想你成为她男友的手下……你懂我意思吗？” “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想被人看扁！” 吉娜严肃的说道。 老乔治再次呆住了…… 他知道女儿有些物质欲的思想，却没想到这么严重，给闺蜜的男友打工很丢脸吗？ 她不应该这么去想…… 可现在如果坚持，老乔治敢肯定，一场美妙的晚宴，会演变成争吵。 他很珍惜这份工作机会。 不过前提是…… 讨得女儿的欢心，否则做一个中年啤酒大叔混日子有什么不好？何必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如何奋斗？ 但…… 等等！！ 老乔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吉娜，你也认识李？你们见过？或许我感觉的没错……你也喜欢李？只不过成功的是瑞提亚？” 吉娜的脸颊‘唰’一下红了…… 喜欢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年少多金的男人，千万富翁，哪个尤金女孩会不喜欢？ 男人的构造不都一样？ 与其选择那些一事无成的男人，所以为什么不找一个富豪作为依靠？ 所谓的‘爱情’都是狗屎。 而在这一刻…… 吉娜忽然有了一丝明悟……哦，瑞提亚所追求的就是爱情，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纯粹态度去的。 还是那句话，因为不在意，所以才拥有。 而舔狗，一无所有。 或许，自己嫉妒的不只是她如今恋爱关系的现状，同样嫉妒着这份与别的女孩不同的纯粹豁达？ 思绪一片混乱…… 吉娜又一次倒满了红酒，一口干掉半杯才道：“我当然希望能找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显然我的运气不好，瑞提亚很早就认识了李，大概在假期的那段时间吧……” “我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谈不上竞争，只不过是羡慕、眼红罢了。” “老乔治，答应我好吗？别让我丢脸！！” 此情此景。 老乔治真想以父亲的身份口吻，拉着吉娜的手告诉她：‘孩子，不至于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一切要跟金钱挂钩呢？’ 但他知道，自己不配。 因为在吉娜小时候，他并没有创造一个富裕的生活。 女要富养，好像一点没错。 老乔治有些沉默，与吉娜的动作如出一辙，猛灌半杯酒后，最终点了头：“我明白了，也尊重你，工程结束，我不会留在老鼠山的。” 一顿晚饭，最终在沉默中结束。 老乔治想了很多…… 想到了某天夜里，女儿买醉发疯的模样。 看来，那天也是因为瑞提亚与李的事情才导致的？ 而真要往深处想…… 人都是现实的。 包括老乔治，也忍不住蹦出一种想法，如果自己女儿的未来老公是李……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 清晨。 父女俩在餐厅见面。 昨夜的‘小事故’被二人心照不宣的放在肚子里，吉娜照旧做着二人的早餐。 老乔治顶着黑眼圈的状态不太好，他一夜未眠。 而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他觉得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给予支持，而支持只能是她所需要的—— “吉娜。” “怎么了？” “我想了一晚上，我不该去老鼠山打工，但是我可以借你的关系，帮几位老伙计争取工作对吗？” “只要我不去，就不会让你为难，甚至我的做法，还会让你能抬起头做人。” 吉娜听后，微微呆滞，转而心下自嘲…… 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妒忌，瑞提亚与李从来就没在意过自己好吗？ 但只要老乔治不去老鼠山，她就觉得足够了。 “随你……快吃饭吧，我要迟到了。” 饭后。 父女二人各自出发。 两辆车一前一后，又在13号公路，老鼠山的岔路口分开。 老乔治看着女儿车子的尾灯，稍作沉思，然后赶紧开车进入农场。 以往，车子是停在工地的。 但今天，老乔治在别墅大屋的旁边停下。 正巧。 屋内走出两个年轻人。 面孔很熟悉，老乔治都认识…… 他适时下车，露出一副惊奇的表情迎了上去：“哦，天呐，瑞提亚，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 瑞提亚稍稍呆了一下，也顿时惊喜起来：“老乔治，我听说了你在这里工作，但一直没有见到你，至于我跟李……嗯，我们在交往，吉娜没有告诉你吗？” “啊？”老乔治一副惊讶的表情，猛地摇头，大胡子的演技竟然非常不错，“我完全不知道，你竟然和李……在交往？” “哈哈，那正巧了，有件事我可能要拜托李。” 到了这时候，他才看向李钦：“我听说农场后续要招募场工？” 李钦有些头疼。 老乔治的意思…… 不会要来上班吧？ 其实，也无所谓，只是他稍有些抗拒与吉娜的过密接触，但只要自己恪守原则就好了。 “是的，我早知道你是吉娜的父亲，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特招进来，老乔治你知道的，招募是有限制要求的，不过我们是朋友，对吗？”李钦道。 话落。 本以为老乔治会喜出望外，却没想他淡淡摇了摇头：“哦，你理解错了，我很喜欢建筑工的工作，虽然并不稳定，但……就是个人喜好吧。” “我是为了几个老伙计来开口的。” “我知道你的招募要求很高，他们远远达不到，但就工作技能与态度来说，他们都很有优秀。” “以及，我可以为你整理出一份名单，对于前来应聘的人，是否有吸食经历，以我的人脉可以很轻松的调查清楚。” “怎么样？李，考虑一下。” 李钦有些懵…… 老乔治不打算来？只是来当介绍人的？ 哦，那没事了。 他瞥了一眼有些跃跃欲试，又不好意思给自己张口的瑞提亚，干脆答应了：“行，但你的人我也会观察一段时间，希望你不要把这个消息太早告诉他们，否则会影响我的判断……” 然后，说着漂亮国人最喜欢的漂亮话：“最后，找一天时间，叫上吉娜，我们一起吃饭吧。” 老乔治大笑：“哈哈哈，让瑞提亚跟吉娜商量吧，有些事情是需要女人来做主的……” 第123章 【122】正式交割 小小的插曲后。 瑞提亚与两人道别，开车上班。 老乔治也没久留，寒暄两句，前往工地。 而只剩下李钦一人时，他才有些回过味来……老乔治不是在演我吧？ 不过貌似没什么必要。 人家都拒绝了来工作，而是充当介绍人而已。 不影响自己保持距离的初衷。 至于答应下来……被介绍来的人也是有试用考察期的，考察期过不去，也可以辞退，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李钦也只是提供一个机会而已，应聘的人自己要把握才行。 “愣着干什么呢？现在出发？”大爹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李钦回过神：“走。” 他们要去贾维的农场，‘进修’一下肉牛养殖的知识，其实找波本最合适，不过这两天他还忙着。 既然接手了波本牧场，相应知识还是要有的，系统需要正常的经营作为掩盖。 …… 三天后。 一切手续变更完成。 李钦与波本一家约定了中午见面，完成最后的交割，其实就是见面寒暄道别罢了，钱款早就支付过了。 而这一天…… 绵延的阴雨天，意外停歇。 即便天空上依旧乌云密布，积雨云厚重得像是黑色的大块棉花糖，但在中午时分，被洗刷无数天的洁净天空上，乌云游走时交错的缝隙，向大地洒下一抹金色的阳光。 “好兆头啊，这么多天不见停，偏偏今天正式交接，雨过天晴？” 听着大爹强行拉好彩头的话，李钦笑道：“天气台说，明天开始会有暴雨灾害预警，这都是假象……” “呸呸呸，今儿是喜事，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笑骂着，两人出发。 波本牧场内，一切未变。 只不过别墅被半空了，波本一家大包小包整理完成，雇佣了搬家的货柜车。 波本的妻子、孩子倒是很兴奋。 孩子们从出生就生活在牛粪的气息当中，糟糕透顶，去城里上学还经常被笑话，早就受够了。 而女人也显然希望能搬进城里。 并且他们本就这么决定的。 唯独波本有些难过：“忽然要离开了，竟然有些不舍得，这是我奋斗一辈子的地方……” 老家伙有些要泪目的意思。 贾维也在场，送上几句安慰：“但你们要去加州了，那是好地方，总要比俄勒冈的乡野舒适的多。” 听到这话，波本好受了一些，忍不住吹嘘：“我前年就在洛杉矶看好了一栋庄园，距离城区不远，一切都很便利，我的妻弟在好莱坞做群演，我早就想试试……” “今后衣食无忧，或许有一天，你们会在电视上看到我，哈哈哈。” 波本很乐观…… 不乐观也不可能好吧。 六百万美金，加上他的积蓄，一位小千万富翁诞生，今后的人生就是‘享受’二字，谁tm有病才喜欢与牛粪味打交道。 所谓的米国农场卫生标准很高…… 但大规模养殖情况下，异味根本难以避免。 想到这里…… 李钦越来越满意自己拍卖会上冲动的决定了。 养殖场不能开在居住环境附近。 不然人顶不住。 现在的结果最好。 往后，将栅栏拆除，修建一条内部道路，随时想要过来，一脚油门的事情，也不需要再绕路了。 “最后……”波本开口，“我听说了你招工的条件，农场里符合标准的……或许只有一两人，不过他们的合约是到一月份的，在你没有招募前，可以继续使用他们。” “如果要提前遣散，需要支付一笔费用，但并不多，一人几百米金的补偿而已。” “这笔钱我可以出，到时候给我邮寄账单就好。” 波本显得很大气。 李钦更不差：“这点小钱没必要折腾邮差了，波本……有缘再见，一路顺风。” 正式道别后。 一家人上车，踏上远赴加州的旅途。 接下来…… 便是与农场场工的对接。 一共七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 “老板，我是金，波本牧场的经理，大小事务都是我在统筹调配。” 他很健谈，也很直接：“我听说，您要重新招募场工？” 话落。 其余六人脸色跟着变了变…… 老鼠山招募场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农牧区。 而作为要被替换的‘当事人’，他们不可能还不知道这一切。 眼下，俨然有了些对峙，要一次将事情说清楚的意思。 李钦看了一眼尼克，尼克早就进入了助理的角色，从公文包拿出几份表格…… 他们当然早有准备：“这是竞聘表格，你们按照要求填写，尽可能真实，不要有虚假成分，否则后续考察不合格，你们会被提前剔除出去。” 趁着几人被表格吸引，李钦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对牧场存在感情，而就现实问题来说，这份稳定的工作机会，对你们也很重要……” “但我的招聘要求就如表格所写……” “我可以保证，在符合要求的前提下，你们会被优先招录，而落选者，我会给予三个月的薪水补偿。” “而接下来的一到两周内，我希望你们继续保持现有工作状态，且这段时间的周薪，按照我的标准来计算，表格上都写清楚了。” 众人听后，脸色好了不少…… 优先录取，怎么听都很诱人。 而且，就算不合格，三个月薪水补偿也不算差了。 更别提，接下来这一两周，他们拿到的薪水，是老鼠山的薪资标准。 有人开口道：“那……如果我们落选，补偿的标准是……” 李钦根本不在意这些小钱，只希望这些人最后的几天，能维持好牧场运营，给他充足的时间招聘人手：“补偿标准也是老鼠山员工的薪资标准。” “所以，各位放心，即便成不了主雇，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漂亮话说够了。 一群人脸上露出笑容。 等待他们填写完成，李钦收走了表格，这才离去。 只不过…… 等他走后。 “你们就这么轻易被收买了？”金的脸色阴沉，好似这雨季的天空。 有人道：“可他的确出手阔绰，补偿方式令人满意！” 金冷笑：“狗屎，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饭碗，凭什么让给别人？一笔补偿金你就被收买了？你知道新来的人，每个月会赚到好几千米金吗？城中心的白领，也不过如此了。” 一番话煽动情绪。 刚刚被安抚的众人，一下子有些脸色难堪。 金饭碗就在眼前，却不是自己的？明明他们现在才是饭碗的拥有者。 金眼看着众人色变，准备继续开口…… 如果大家一起闹事，或许会有机会。 可谁知…… 一位稍微年长的人呵斥道：“金，够了，别再煽动他们了，迪伦和维克多是符合资格的，不符合的是我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大家跟你一起闹事？别傻了，你知道李现在在农牧区的口碑吗？” “拍卖会上，他帮了不少人，而没有出售农牧场的老板们，也很尊敬他。” “我们敢闹事，就不只是丢掉饭碗，丢掉这份补偿的后果了，未来如何继续找工作，都会成为困难。” “你要闹事，我只能举报你了，或许我会因此得到工作的机会……” 金脸色瞬间苍白，又转而变作恼怒：“真有你的，我是为了大家考虑，你却污蔑我，随便你们……活该一辈子当穷鬼！” 第124章 【123】强降雨 气象台从不骗人。 至少在俄勒冈是这样…… 大型灾害性气候，必须提前通知民众做补给，与充足的准备，甚至要预防停电、停水的危险。 暴雨在午夜时分，如期而至。 噼里啪啦砸着屋顶与玻璃窗。 李钦、瑞提亚都被吵醒了…… “明天可能不用上班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瑞提亚从床头柜拿来手机，最后确实了消息：“放假一天，之后的变动，需要看天气条件而定。” 随后，二楼出现了哭声。 乔乔被吓住了。 李钦与瑞提亚着急的出门，发现大爹大娘也醒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大娘一边抱着乔乔，一边担忧道。 大爹洒脱多了：“这房子我早就研究过，结实着呢，只不过是暴雨，不是冰雹，我倒是有些担心工地……” 李钦一听也才反应过来。 温室的玻璃强度，就算冰雹也可以应付。 但现在并未安装完成。 他有些担心：“我出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吧，风雨太大了。”大娘道。 瑞提亚却说：“我陪李去，这不算什么，俄勒冈的雨季总是这样……” 李钦哪里肯答应。 但最后的结果是…… 瑞提亚不去，李钦就不许去。 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危险，两人拿着强光手电，穿戴雨衣出门，除了双脚很快被湿透了，上身还算干爽，这可是为了工人们在雨季作业买的最好的雨衣了。 查看了情况，并没有任何问题，小两口这才放心折返。 回来洗漱一番…… 既然全无睡意，风雨夜不做些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了。 窗外，噼里啪啦…… 啪啪啪啪。 …… 暴雨持续一夜不停。 随之到来的就是电网的停摆…… 相关消息还是李钦启动了地下库房的发电机组后，打开电视才得知的…… 尤金北部三分之一的城区停电。 大爹看着电视吐槽：“所以，电视台给一群看不到电视的人发布警告？” 扑哧…… 大娘跟瑞提亚都笑了。 而温馨的大屋，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前段时间，李钦就做了过冬准备，预约柴油车往储备罐内输入了两吨的柴油。 不论是发电，还是供暖都不成问题。 而只要有电力，水源也无需操心，滤水系统对接的是老鼠溪。 随即，尼克打来电话：“今天只能停工了，很多家庭都手忙脚乱，芭芭拉早上去了超市，多采购了一些食物，等会我会送来。” “辛苦了，城里情况很糟糕吗？” 尼克见怪不怪：“常态了，城区线路老化，还要保证信息中心各大公司的机房运转，如果明天雨小了，情况就会缓解。” “不过看天气台的说法，未来一段时间都是中大雨，我担心的是工程进度……” “其实可以雨中作业，但问题是……” 不等他说完，李钦打断道：“实在不行就休息吧。” 气候原因没辙，他继续压榨工人，那就不是资本黑心了，而是人性问题。 米国的现代化基建设施，年代久远，应对自然灾害的问题，束手无策，而政务职能管辖又相对分散，根本做不到积极应对。 约莫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漂亮米粒坚，魔幻每一天。 尼克送来食材是中午，但没想到中午雨势开始放缓，可又在傍晚加剧…… 李钦已然不抱什么希望了。 而下午时，养殖场的金打来电话，说明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发电机组运行，除了牛群心情躁动外，没什么问题。 李钦赞许几句，很快挂了电话…… 这个经理有些心机，能从电话里听出讨好的意思，明里暗里是想得到一个留任的答复。 不过…… 竞聘表格正在调查中，他不会随意给答复。 示好没用的，我要的是靠谱的场工。 特别是未来麻友基地建成，他的农场是百分之百杜绝一切内部风险因素的，特别是有过吸食史的人。 “明天中雨，学校恢复课程了。”瑞提亚接到消息，有些无奈。 却并不是对上班的焦虑。 她告诉李钦，担心的是居住较远的孩子的上学路途问题。 李钦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多安慰几句。 第二天早晨。 雨势依旧，没在俄勒冈生活过的人，很难想象天空怎么会有下不完的雨。 但事实就是如此。 全年降雨集中在这三个月一次性爆发，简直离谱。 李钦都想好了今天的安排，温习一下肉牛养殖的知识，再研究一下历年波本牧业的收入报表。 可谁想…… 在书房待了没多久，大爹着急忙慌跑了进来，一脸震惊说不出话的样子。 李钦错愕，连忙问：“大爹，怎么了？” 大爹苦笑指着外面：“工人们来了……” “啊？”李钦走到书房窗边，看到远处工地，十几辆车停泊，早前搭建的工棚，也在雨幕中亮起光晕。 “这群家伙疯了？” “我去看看。” 然而还不等他出门，尼克却一身湿漉漉的闯了进来，看到李钦也是哭笑不得…… 他没卖关子：“老乔治组织的，来了一半的工人，都是老兵那一部分，我说放假，他说没必要，不能影响进度，否则大家都不能过一个满意的圣诞节。” 圣诞还有一个半月。 就算工期真的延后，圣诞也会放假。 说到底，就是托词…… 而实际意图…… 啧，老乔治是示好啊，想让那些他介绍的老伙计能端上饭碗。 李钦深吸一口气，最终收起了过去的打算：“那就让他们干吧，这几天强降雨上班的人，计算成双倍工资，气候平静一些后恢复正常。” “好，我去给他们说……”尼克转身出门。 李钦原想说不用了。 但如果现在不表达清楚，老乔治就算有凝聚力组织力，手下的伙计难免会情绪不定…… 毕竟，最终招收的人，也只有区区两三人，其他人的付出是达不到回报期待值的。 所以，翻倍的薪水，应该可以抚慰情绪吧？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即便大爹大娘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人家付出了劳动与诚信，我们自当投桃报李。 等尼克再次回来，露出了笑容：“一群老家伙们都叫唤起来了，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 工程进度继续进行…… 而强降雨也在四天后平缓下来。 唯独太阳，始终不见。 11月23日，中雨。 清晨，工地开工。 老乔治今天没开车，从强降雨作业开始，他们都是拼车前来…… 车子停稳。 几人说笑着准备下车。 可只是脚一沾地…… 哗啦。 脚面竟然被积水没过，溅起水花。 “wtf？！” “怎么回事？！” 几人抬眼望去…… 远处较低洼的土地，水波粼粼，随着风雨一次次形成了小浪花，冲刷着土地，又逐渐蔓延过来…… 继续向前眺望！ 人傻了—— “洪，洪水？！” “玛德法克！” 第125章 【124】洪水 洪水对俄勒冈人并不陌生。 一个雨季集中的地区，往往在强降雨后会出现这样的惨剧。 但大多时候…… “气象台并没有报道！” “这不科学！” “威拉米特河的情况良好，前年新的水电站建成后，政务部门发誓不会在出现这样的情况……” 威拉米特河位于尤金市区，源出喀斯喀特山脉，因为地势向西北流淌，最后灌入波特兰的哥伦比亚河，奔腾入海。 早些年水灾不断，但新的水利系统修建后，灾害情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更别提…… “老鼠溪不是威拉米特河的支流，它的最终目的地是国家森林的白鹿湖。”老乔治反驳了众人对洪水来源的猜测。 老鼠溪是单一存在的。 他最终会在下游地区，向西部的原始森林而去，汇成一片深潭湖泊，在夏季时是游客的避暑胜地。 而眼下大家担心的显然不是洪水的存在，而是洪水对工地工程的影响。 老乔治脸色愈发难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昨天的辅助立柱你们打上固定螺丝了吗？” 话落。 几人面面相觑，尽然是沉默，而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老乔治顿时暴怒：“该死的，你们在搞什么？” 众人吓得缩了脖子，有人忍不住小声辩解：“昨天晚上大家都很疲惫了，辅助立柱不承重，应该不会有事……” “狗屎！”老乔治破口大骂，毫不犹豫踩着积水向着工地深处迈进。 其余人不敢懈怠，跟着前行。 而到了目的地。 原本摆放有序的物料，四散一地，全然被积水冲散。 所谓的辅助立柱倒塌，正巧倒在了前两天刚刚完工的温室大棚上，砸出一个窟窿。 一时间，所有人色变。 “赶快，抢救物料！” “找个人去通知老板……” “联络尼克！” 老乔治发号施令，让众人在凌乱中找到一丝秩序，但所有人都非常狼狈。 此时的李家。 早餐已经结束，瑞提亚刚走，李钦照例想要去书房学习。 只不过还不等他坐定，门外传来了威利的叫喊—— “老板，老板，不好了！” “发洪水了！！” 洪水？ 李钦满脑子问号，猛地窜出来，大爹大娘在客厅也是愣神，只见威利一身湿透的样子，站在客厅中央还在滴水，将价值不菲的地毯淋湿。 “怎么回事？” “老鼠溪涨水，漫上了工地！” 不等李钦反应过来，大爹率先叫嚷起来：“这怎么可能？老鼠溪水量不大，更何况河床是很低的。” 对于老鼠溪的熟悉程度，大爹首屈一指。 雨季到来前，他可是溪畔常客，甩杆钓鱼乐不思蜀。 而顺着他的话去想…… 李钦也是不解。 对啊。 老鼠溪地势不高，河床距离堤岸至少两米，怎么可能淹没工地？ 更何况，溪流是单一存在的，并没有其他支流汇入，老鼠山时溪流的源头。 可威利能在这时候开玩笑？ “该死的！立刻带我过去！” 李钦也来不及穿雨衣了，喊上威利就冲了出去。 大娘在身后呼喊，但也来不及阻止，只能让大爹带着雨衣和雨伞跟着过去…… 结果，大爹哪里还有这些闲工夫：“哎呀，来不及了，真要发水，能淹到工地，前面这些大棚也要遭殃，最后就是咱们家，出大事了！！” 屋外。 一切还显得正常。 这也是为什么，李钦一家人并未发现危险的来临，一路狂奔，最初建成的温室并没有遭受影响，这让李钦松了口气。 但站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后方的景象，早已与原来天翻地覆。 老乔治带着工人正在进行着物资抢救…… 李钦再不敢怠慢，迅速靠近。 关于什么情况已经不用多问，要紧的是损失……他已经看到了立柱砸坏前两天刚完工的大棚棚顶。 “老乔治，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乔治一身狼狈，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很多物料被冲走了，但最要紧的是……” “我们前几天的工作全部白干了！” “昨晚安装了辅助立柱，但因为时间太晚，没有打螺丝，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会水漫大地？立柱被冲倒了，砸坏了我们的心血！” “这是我们的失职，李，抱歉！” 李钦一肚子火。 却不是针对众人的。 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更别提……前几天的强降水，老乔治组织工人冒雨追赶工程进度，李钦能埋怨他们？ 此时。 他一言不发，向着更远的地方推进。 “李，不要过去！”老乔治提醒。 威利跟着道：“老板，那边的情况如何，我们捉摸不透，很危险……” 李钦顿住脚步：“我总要知道，溪流涨水涨到了什么程度吧？” “开车，开车过去！”大爹姗姗来迟，依旧阻止了李钦冲动的做法。 李钦看了一眼水漫金山的场景，头皮发麻。 最终还是忍住了。 也来不及让威利回家开车了，上了工人们的皮卡，一行人向着远处进发。 后续土地，积水蔓延也并不深，刚刚覆盖过轮胎部分，不到轮毂。 一直靠近了溪流。 安静。 诡异的安静。 以当前的情况，与近些天的雨势，完全不匹配的安静。 老鼠溪应该泄水才对，发出轰隆隆的水流声…… 可眼下，静谧无比。 终于，到了能看到溪流的地方。 老乔治踩了刹车，不敢靠近了…… 远处。 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原本的山下河床，全然被河水覆盖，蔓延至堤岸下不过三十公分的地方。 老鼠山上，雨水汇集成几条溪流，还在不停注入其中，形成的水波，不停溢出堤坝，冲刷上岸。 水波的确在流淌，但流速很慢。 原来只是溪水，如今却成了滚滚长河…… 大爹顺着河流流淌的方向眺望，独自呢喃：“好像，下游被什么堵住了……” 只是这一句…… 李钦脑子里电光石火的炸开…… “下游，下游是波本牧场！！！” “老鼠山都淹成这个样子，那牧场……” 话到此处。 一车人脸色剧变…… 李钦眼神凶狠，他想不明白，都这个节骨眼了，波本牧场的场工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开车，去波本牧场！！” 第126章 【125】下游！ “我们去牧场看看，你留在家里。” 在大屋旁停车，大爹下车给大娘知会一声。 大娘欲言又止，但最终只能嘱咐一句：“注意安全，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你劝着点李钦。” 只从大爹的表情来看，无需多问，也知道情况糟糕。 大娘害怕李钦怒火攻心，只得让大爹多于看护。 “我知道，哎……” 这情况如果得不到缓解，可是要出大事。 洪水继续蔓延的后果，已经可以预见，使用中的大棚被水淹没，农场作物就全毁了。 12月、1月的产品供给出了问题，不只是损失四百万米金收入的问题，还要赔付违约金。 车子出发。 李钦早就摸出了电话，给牧场经理打了过去…… 大爹紧张等待着。 但电话没通，李钦就收起了手机，脸色愈发难看：“电话关机！” “草！” “到底在搞什么？” 大爹骂着脏话，车上其他人听不懂汉语，也能感受到李家人的愤怒。 倒是尼克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农场发洪水了？我在赶来的路上！” 李钦长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和：“老鼠溪下游被什么堵住了，老鼠山的工地都被淹了，你可以想象一下牧场的情况。” “我……知道了，我会直接赶去牧场，十分钟就能到。” “另外，需要官方救援吗？” “暂时不用！”李钦挂了电话。 车子也到了牧场入口。 牧场地势两边高、中间低，平原草场形成一个极浅的v字型，农场建筑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可若是眺望河道的方向…… 洪水漫过了三分之一的草场，竟将草场变作了一汪湖泊。 但在如此情形下。 牧场内部，寂静无比。 只见场工宿舍亮灯，李钦等人立即大步流星的走去，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处于反锁状态…… 证明屋内有人。 李钦没有丝毫犹豫，抬起一脚，猛地踢开了大门。 砰！ 他率先入内，其余人跟上。 屋内。 几个架子床上，几名场工竟然还在睡觉…… 屋内酒瓶凌乱一地，桌上还有吃剩的食物。 巨大的噪声，也总算将一群睡得像死猪的场工惊醒，有人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 “啊？老板？您，您怎么来了？” 李钦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后槽牙咬得咯吱发响，整整沉默了五秒，才冷漠的开声：“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那人错愕：“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余人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对于老板突然的查岗，急得面红耳赤，但还是连忙解释起来：“最近没有出栏任务，所以我们喝多了一些……是金安排的。” 金？ 牧场经理？ “他人呢？”李钦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影。 “金不住在这里，而且……这两天他都没有过来……你知道，他是经理，我们管不到他！” “法克，玛德法克！！”李钦破口大骂，揪着一个人的衣领，凶狠的将他拖出了宿舍。 “给我看看，看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个头并不高大，在李钦健硕的身材面前，好似一只虾米，被提溜到门口，还有些恼怒。 可就在他抬眼看向草场…… 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 “洪水，发洪水了！！” “我的上帝！！” 惊呼声弥漫。 其余人也总算恍惚过来，一个个冲出了大门，然后吓傻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前天还好好的……” “虽然一直在下雨，但也不可能有这样规模的洪水！” 一直没有发声的老乔治抓住了重点，冷笑起来：“前天？也就是说，你们在这个屋子里，已经整整呆了两天没出门了？” 场工门听到这话，仿佛被抓住把柄，一言不发。 而老乔治嗅着屋内隐约残留的味道…… 目光扫视一圈，瞬间发现了什么。 他大步走去，拎起了一个密封袋，袋子里还剩下小部分枯黄色的干草…… “法克，一群废物，所以你们在屋子里整整享受了两天啊！” 至此一刻。 李钦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那人还在狡辩，着急冲上来，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老板最痛恨的是什么：“不，都是金，这些是金拿来的，他蛊惑了我们，这不是我们的错！” 大爹无暇关注场工的问题，只是走出屋檐下，站在雨地里眺望远方：“问题不在牧场，还在下游……” “一定是什么东西堵住了河道。” “否则不会有这样程度的洪水。” 为首的场工立即道：“对对对，每年的雨季，老鼠溪就算会涨水，也不会有这么夸张的景象！” 老乔治猛地回头：“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你……”对方恼怒，可又被老乔治凶神恶煞的模样劝退。 而李钦。 沉思看着这一切…… 下游。 问题还在下游？ 下游是什么地方？ 是…… “度假村的开发用地！！” “继续走，去下游，一定要把洪水的原因查清楚！！” 李钦大喊一句，催促众人继续出发。 可就在这时…… 旁边养殖场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内部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一步步靠近，来到李钦等人面前，不等他们追问，就继续道：“这些天，金的表现很不对劲。” “你们那天拿出竞聘表格后，他就在挑拨是非，煽动大家的情绪，想要反抗，不过被我制止了。” “后续，我还听到，金似乎给您打了电话，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留任答复？” 对方话语间，凝视着李钦。 李钦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等待他的后话。 “呵呵，那就可以联系起来了……” “就是那通电话后，他气急败坏砸了东西，又给其他的人打了电话，但我没听到具体说了什么……” “随后，就有一个工程队进场了，他告诉我们是隔壁开发商修正栅栏的人。” “就在昨天夜晚，我忽然意识到不对，抹黑去了河边，但还没走到地方，溪流已经弥漫了上来。” “洪水的淤堵，应该跟度假村开发商有关……” “我大概听说了，老板在拍卖会上得罪了他们。” “即便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可以肯定，金在这件事里，一定也有极大的关联！” “农牧区只有这一条水源河流，开发商如果要用水，显然会对河道进行改造……” 话音未落。 李钦凝视着他：“为什么昨天夜里你不来找我？” 对方无奈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怎么回事，您也知道，雨季涨水很正常，且最近的暴雨太频繁了，以及……” “一群人在屋子里嗨皮，我需要在暴雨天照顾安抚牛棚里的牲畜。” 一边说着，他一边展示了一下他身上狼狈的模样。 不只是此时被雨水浸湿的模样，浑身上下还沾染着牛粪与草料的污秽…… 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邀功。 第127章 【126】报复 这人言语的真假，其实很好判断…… 养殖场内有监控。 这些天这些人都做了什么，李钦只需调动监控，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此时邀功？ 这人怕是找错时候了吧？ 但他的一系列分析，也的确点醒了李钦众人。 也在这时。 一辆车子快速驶入。 车门打开，尼克姗姗来迟，看到远处可怕的景象，面孔扭曲：“法克，情况怎么会这么糟糕？！” 李钦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 “问题还在下游的开发商用地上。” 二人眼神交汇。 长久以来的默契，已然让尼克知道了什么：“这群该死的开发商，他们私自改动河道是违法的！” “没时间在这里控诉他们了，我们走！” 违法？ 那也得看当地政务部门的态度了。 只要是对度假村开发有利的事情，官方的态度可见一斑，加之亨利对那位小姨的惧怕。 呵呵。 亨利啊亨利。 你这次要让我失望了，就别怪我年轻人不讲武德了！！ 李钦并没有着急联络亨利，一行人再次出发，向着北方前进。 波本牧场的隔壁，原本是兰草农场。 如今大门已经封闭，贴上了开发商的封条，并且有明文张贴：“1921号工程用地以原‘西蒙农场’为施工进场入口。” 即便如此，李钦还是让人进去看了一眼…… 得到的答复是：“里面没人，早就搬空了，这边的河道两岸地势高，似乎经过了人为修正。” 人为修正。 答案似乎逐渐清晰了。 李钦没有多说，只是让大家继续前往下一处。 这次就省去了很多功夫，直接前往曾经的西蒙农场，这一次他们找对了地方。 农场大门变作了施工警示围栏。 内部不少机械停泊。 车子刚到门口，就被门卫阻拦：“这里是施工用地，你们是做什么的？” 尼克出面交涉：“我们是南边老鼠山、波本牧场的人，老鼠溪发洪水，淹没了我们的土地，我们来调查情况。” 门卫脸色微变，却很快调整过来，似乎早有预料，不咸不淡道：“哦，这样啊，那你们要找我的上司联络获取通行证，不然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私人企业施工用地！” 呵呵。 这tm要不是故意针对，那就见了鬼了！！ 尼克脸色难看，还在坚持：“我需要你上司的电话。” “拜托，我只是个打零工的门卫，我没有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你们最好去城区的开发商办公室看看。” 就在这话落下…… “法克奥夫！”老乔治已然推门下车。 毫无犹豫，一拳甩出去，砸在对方脸上，将对方撂倒。 紧随其后，冲进了门卫室。 按下了放闸的按钮。 “我找妮玛的负责人，上游被水淹了，要是出了人命，你的负责人能负责？给你乔治老爹在这里讲规矩，老爹今天就教你做人！” 一句怒喝。 一群场工的热血都被调动了。 本就是一群老**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该死的资本家，都是婊子养的！” “法克，老乔治，干得漂亮！” 众人怒喝。 被打倒那人即便爬了起来，也连忙缩在角落，不敢作为。 李钦全程没说话，只是从副驾跳到了驾驶座上，发动车子，直接驶入内部。 施工工地只是开端，连地基还没有打下去。 可在深处，靠近河流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湖泊，从周遭的痕迹来看…… 与当初老鼠山的鱼塘完工的场景，如出一辙。 尼克在旁确认：“这是新建的，能看得出来……而且，你们快看那……” 众人放眼望去。 极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泥建筑，阻拦了溪水向下流动…… “那是什么？” “水坝？！” “该死的，他们到底在建造什么？” 尼克目光深邃，已然道出了答案：“是小型水电站的雏形，我敢肯定……” “度假村的规模很大，1921号土地并不是他们的开发主体，我想这只是一个前期的水电工程！” “后续需要支撑度假村开发，与后期的运营用电！” “所以，他们要在老鼠溪建造一个水电站！！” 大爹也肯定道：“应该错不了，国内早期的农用水电都是这样的规模……” “可是，他们搞这种水利工程，难道不应该通知所有人？” 就在这时。 李钦笑了…… 扑哧一声。 众人被这笑声弄得发蒙…… 但只在看到李钦的笑容后，所有人觉得一阵不寒而栗的气息弥漫，好像疯人院的疯子，又好像变态的冷血杀手。 大爹吓了一跳，赶忙拍着李钦的后背安抚：“李钦，你别这样，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划算。” 周遭的人，一言不发。 因为大家都能理解老板此刻的心情…… 不明不白。 农场、牧场双双被淹。 损失惨重。 就现在波本牧场的情况，洪水不作处理，冬天到来后，大片草场被水冰封，变成冻土，来年草场全废。 更别提，下游水电已经初见雏形，取消是不可能的，草场被淹没的状态会变成常态。 老鼠山的情况也将会岌岌可危。 开发商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啊！ 你老鼠山不是要抢地块吗？ 行啊。 我直接让你废掉，自己滚蛋。 至于李钦为什么笑？ 呵呵。 度假村投资开发，某人一言不发。 水电站建成，某人还是一个屁不放。 真当李钦是傻批了！！ “都走吧，今天开始放假，为期一周。”李钦忽然发声，对众人说道。 老乔治不知什么时候赶来，深深凝望了一眼远处的水坝道：“李，你要怎么做？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这群退伍老兵一定站在你这边。” 现实点看问题，不谈什么情感，二者间利益相关。 工程继续进行，他们才有钱赚。 更别提，李钦向来慷慨。 即便他们是亨利找来的人，但谁给他们开工资，他们可不会分不清楚。 李钦又笑了，来了一句官方发言：“都是小问题，我想……水电站的开发，不会没考虑到上游的问题，相信官方会帮我们解决的。” “你们可以下班了，这些天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开工，我让尼克通知各位。” 一群工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感同身受也只是安慰的说辞罢了。 老乔治最终也是无言，拍了拍李钦的肩膀，转身带人离开。 等他们先走了。 大爹正要张口，但被李钦抢先了一步：“尼克，开车，先去牧场……” 第128章 【127】心机场工 尼克的车上。 三人保持缄默。 安慰的话在此时看来，无济于事。 恼怒、无力的情绪弥漫在车厢内…… 三人都清楚老鼠山、波本牧场的投资，数以千万计，米金。 而现在，一切都可能付之一炬。 重回牧场。 一群场工正在宿舍里呆坐。 原本桌上、地上的狼藉早就被收拾干净了，牧场淹水，金失联，即便无法将二者相关，联系在一起，但总给人一种冥冥之中有事发生的感觉。 他们也明白…… 妄想继续留下工作的可能，已然归零。 李钦三人走了进来，众人正襟危坐，都不敢出声。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个中年瘸子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在农场负责什么？” “我是杰罗姆，负责草料整理、饲养与养殖后勤，但我原来是一个资深牛仔，在波本这里干了有十年了。” 他想表达自己是一个本分人。 在一个农场履职十年可不容易，但李钦并不认为这就可以称之为本分。 这人的心机远比那个牧场经理金要厉害。 否则，他不会在所有人嗨皮的时候，一个人跑去养殖场内独自忙碌，特别是在即将被解聘的节骨眼上…… 以及作出对金的一系列分析。 “带我去监控室，我要知道这些天牧场发生了什么。” 杰罗姆一瘸一拐的带路。 与此同时。 其余场工脸色大变…… 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这些天干了些什么。 波本的主要盈利在肉牛养殖上，因此监控覆盖在肉牛养殖场的每一处。 到了监控室，李钦独自查看的这情况…… 约莫十几分钟。 他就心里有数了。 的确可以说杰罗姆有心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唯一一个在这些天保证工作程序的人。 至于其他场工。 喝酒吃肉。 而更为主要的一点是…… 正如杰罗姆所说，三天前，金将一群施工队放了进来，其中有大型的挖机，前往老鼠溪下游方向。 老乔治的人在兰草农场看到的人为修整，大概就是那时候完成的。 而西蒙农场的水坝建设，肯定更早…… 现在想来，西蒙农场是投资商最早拿下的土地，恐怕在交易完成后，水坝的修建就已经开始了。 否则不可能在拍卖会结束这短短十几天，完成那么大型的工程。 人家每一步，都在计划内进行。 李钦眉头紧锁，再一次给‘金’经理拨打了电话，对方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到了这时候，他才离开了监控室。 目光落在杰罗姆身上：“金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没人知道，他是农场的老大，我可管不到他，不过根据猜测，他或许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毕竟您拒绝了他，不是吗？” 李钦瞥他一眼：“这时候就没必要挑拨了，他不会被留任，而你……” 李钦没往下说。 杰罗姆一时间有些紧张。 他这些天保持工作状态，当然是有目的性的。 否则别人都在大吃大喝，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埋头苦干？ 不过李钦不给准话，他也没法继续追问下去。 很快。 二人回到宿舍。 一群场工依旧在呆坐着。 大爹询问情况：“监控里都有什么？” 那些场工脸色陡变，即便李钦还没开口，大爹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 李钦道：“按照我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诸位尸位素餐，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杰罗姆，在我招聘新场工前，你一个人能负责好农场的工作吗？” 跟着进来的杰罗姆，喜出望外。 他摘下牛仔帽，捂在胸前，微微鞠躬：“乐意效劳，我的老板。” “那么……”李钦扫视众人，“其余人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我会按照你们与波本签署的合约，对你们进行补偿。” 话落。 有人站了起来：“不，你之前不是这么答应我们的，你说最近的薪水报酬会提高，辞退补偿也会按照老鼠山的标准。” 李钦冷笑起来…… 就这儿，还有脸要钱？ “是，我说过。” “但你们似乎也答应过我，要好好照看牧场的，但据我在监控里看到的情况，你们似乎都在大鱼大肉的吃喝，而真正在工作的人，只有杰罗姆。” “消极怠工，你们已经违反了场工协议，所以我可以开除你们，而之前我的‘口头’许诺，全部作废。” “当然，对于杰罗姆，依旧继续适用的。” 杰罗姆笑得眼睛都跟着眯了起来，继续微微躬身示意，那股得意劲就别提了。 一众人愤怒起来…… 他们起初怨恨金，误导了他们。 但现在，杰罗姆一个人悄悄表现，却也犯了众怒。 原本留下的人，应该是迪伦和维克多才对。 有人顿时大喊：“杰罗姆不配，他有吸食经历！！” “对，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李钦看过杰罗姆的竞聘表格。 他在吸食史的标注是：是！ 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需要一个熟悉的人，继续经营照顾这一切，而不是几个在宿舍里吃喝的废物。 他正要开口。 却不想杰罗姆抢先了，一瘸一拐走了上来，先对李钦鞠躬：“尊敬的先生，我可以发誓，吸食问题早就被我戒除了，早年是因为我受过伤……” “如您所见，我的腿脚并不好，会有神经疼痛的问题，所以需要靠一些药物进行疏导。” “但后来，我发觉上瘾后对个人经济、身体都没什么好处，就已经戒除了。” “当然，誓言对很多人并不适用……” “我更相信科学。” “我申请做毛发检测，证明我至少在半年内，没有过任何品类的吸食经历。” “另外，您也可以对这些人做一次检测，我想只需要尿检就足够说明问题了，特别是……迪伦与维克多。” 李钦听完都蒙了。 这人这么有自信？ 毛发检测按照程度不同，69个月后都能有所呈现，这么说杰罗姆的确已经戒除了。 而迪伦与维克多……明明是干干净净的小白，似乎被金给蛊惑戏耍，在这几天沾染了那些东西。 老乔治之前已经找出了证据。 所以，尿检就能证明一切。 “该死，杰罗姆，你在激怒我们所有人！”那人还在喧嚣叫喊…… 杰罗姆非但没有惧怕，更是一拍桌子：“闭嘴，小家伙，金在我面前都不敢放肆，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我愿意，波本绝不会把经理的位置给他！” 第129章 【128】质问 杰罗姆气势汹汹，一群场工都被吓住了。 而事实上，除了两个小年轻，其余几个稍微年长的人，都对杰罗姆流露出几分忌惮的模样。 更何况，这件事里，本就是他们理亏。 牧场出现重大情况，而他们却连续嗨皮了两天，什么都没发现，老板就算要告他们渎职，他们连狡辩的机会没有。 别说什么离职补偿了，没让他们赔偿损失，都是仁至义尽。 “我退出。” “我也是……” “李，我对我们的行为深表歉意……” 几人放弃了挣扎，低头认错。 两个小年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也知道大势已去。 李钦面无表情，对这些人提不起怒火，因为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诸位可以离开了，尼克，按照波本和他们签订的合约，支付一下补偿款。” 尼克拿出了支票本，为几人签下相应金额。 他们的行动也很块…… 农场宿舍什么都有，他们的私人物品无非是一些衣物，装包后一个个背着行囊，拿着支票，头也不回的离开。 雨幕中的背影，俨然是狼狈的。 但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李钦拿出手机，拍摄了牧场被水淹没的情况，而后回头道：“杰罗姆，养殖场的事情，我就暂时交给你了，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乐意效劳，先生。” 李钦三人这才上车…… 尼克第一句话便是：“李，要不要去见一下亨利？” “回老鼠山，总要拿着证据去找他谈吧？” 大爹沉吟了一会儿，在车子发动时道：“私自改动水道不是小事，官方肯定是知情的，从这个角度看，亨利恐怕不会帮我们，他是政客，眼前的现实利益才是最大的……” 是，李钦帮过他。 二人早前的合作，也称得上相得益彰。 但在那之后，亨利数次的迟缓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跟政客谈良心，你在想屁吃。 “老鼠山温室、波本牧场，我总计投入了一千二百万米金，作为市长，他总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这件事您甭操心了，我自己解决。”李钦转为汉语对大爹道。 可现在的情况，哪是两句话就能安抚的？ 之前还未拍下波本牧场而沾沾自喜，觉得血赚不亏，万亩良田，豪门伫立。 而今呢？ 下游水电站的问题不解决，牧场一文不值。 肉牛、种牛的价值只是一锤子买卖，现在想要找片土地饲养牛群，那真是难如登天了。 高品质肉牛是需要散养的，不是靠草料圈养。 波本牧场的天然草场，才能与肉牛养殖相得益彰。 眼下唯一不至于让人心如死灰的，大概就是大侄子的专利种植技术了。 大不了，那就是换个地方重起炉灶。 回到老鼠山。 工人早被遣回，一片狼藉的工地依旧被水淹没。 只不过开发商也没做的太过分，下游流速被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不至于让洪水趋势继续发酵。 李钦拍摄了照片视频后，准备出发去城区。 临走前，大娘少不得一番劝慰……别太生硬，咱们是外来人，再不行搬家、回国，路子多着呢。 李钦只能强笑着应下，只是为了不让大娘担心。 真要说拍拍屁股走人？ 我放妮玛的臭嗨屁。 老子花了一千多万，你说淹就淹？ 城区。 政务大楼。 李钦来过一次，早已轻车熟路。 包括门内警卫见到李钦时，也猛地停住了脚步，跑来政务大楼的华裔是少数，对方显然记得李钦的来历，安东尼奥市长的好友。 而在上楼时。 李钦给亨利打了电话：“我在楼下，准备去你办公室，你在吗？不在我可以等。” 上次的兴师问罪，李钦还把这家伙当朋友，可以肆无忌惮。 今天…… 呵呵呵。 是我冒昧了，大概是不配当你市长大人的朋友。 所以还是公事公办吧。 亨利接到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也听出李声音中过度的平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直接上来，我在！” “不过，发生了什么？听你的语气，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李钦道：“见面说。” 当他到达走廊时，亨利早已出门迎接，照旧露出笑容，与李钦拥抱，而后才进入办公室，关闭了房门…… “坐吧，李。”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电话联络我的。” 李钦没有撒泼，更没有发散怨气，只是平和的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看看，往下翻……” 亨利先疑惑的看了李钦两眼，才慢吞吞接过手机，显然对于李钦这样冷硬的态度不满。 可只等他看到照片…… “噢，狗屎！！” “这是怎么回事？” “老鼠山被水淹了？洪水？” “该死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洪水情况竟然如此恶劣……” “等等，水坝，哪里的水坝？” 翻阅照片，惊呼连连。 亨利也被吓住了。 而李钦，始终保持平静，审视度量着他的反应…… 眼看李钦半天不说话。 亨利察觉到了不对劲，面露冤屈之色，又带着几分不忿：“老兄，你似乎在怀疑我些什么？” “但我以我生母的名义发誓，我对你的糟糕遭遇，一无所知。” “我知道现在的问题很严重，但你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该死的，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李！清醒一点，我们是朋友！” 如果是之前。 李钦也就信了。 可现在，他既无法分辨这位仁兄是给他演戏，更没这个心思去猜测这一切。 “亨利，洪水发生在老鼠溪，记得吗？我的鱼塘引水，就来自那里，溪流位于老鼠山的下方，一直向北流淌，而北边的土地，就是波本牧场，我的新地盘。” “如你所见，它也被洪水淹没。” “但这次的洪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你所看到的水坝，位于度假村开发商的用地，如你所见，水坝的建成不是一天两天……” “这样影响上下游的水利工程，你作为市长，却告诉我一无所知？！” “安东尼奥市长，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令我造成了上千万米金的损失。” 第130章 【129】杀我一人，造福一方？ 李钦没有咆哮，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对他发出质问。 偏偏如此…… 亨利面红耳赤，答不上一个字。 开发商导致了李的损失，而水坝的修建，他一无所知，作为市长……他的确应该自觉惭愧。 沉默整整持续了半分钟。 亨利摇头，他想证明自己：“李，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当着李钦的面。 他拿出手机拨号，电话很快接通了…… “米奇，我忽然得知度假村项目内，有一个小型水电站项目？这件事我原来怎么不知道？” 电话那头…… “市长先生？哦，抱歉，我没听出来是您……水电站？您说您不知道？天呐，我以为您收到过消息。” “上级环境部门的审批，是直接从州府下达的，投资商团队里有一个老头，迪伦，他直接拿着文件找到了我。” “度假村建设需要用电，而后期的投入运营也需要电力支持，并且这项工程也能为农牧区解决用电问题。” “虽然只是小型水电站，但功率是足够喜人的。” 外音开启。 李钦听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反应可不似与亨利对过剧本。 亨利真不知道水电站的情况？ 他正想着，亨利挂了电话，依旧没有与李钦交流，再次拨号，等待接通…… “迪伦，我是安东尼奥。” 对面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小了：“哦，市长先生，你是要找多洛莉丝？” “不，我有她的私人号码，我是找你！”亨利眉毛跳了两下，显然对那个女人的名字很敏感。 “发生了什么事？” 亨利道：“我忽然知晓，你们在老鼠溪下游建立了水电站项目，但在此前，我一无所知，一位对尤金发展有巨大贡献的农场主找到了我……” “他的农场被洪水淹没了，而起因，就是因为下游水电站的节水所导致的。” “他所遭受的损失，恐怕高达上千万米金，这个问题你们必须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对方一听，倒抽一口凉气…… “洪水？” “市长先生，你那里有照片吗？” 亨利道：“当然，我发给你。” 电话暂且挂断。 亨利发送照片后，才第一次看向李钦：“李，如果这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无话可说……” “在你家，我告诉过你多洛莉丝的身份。” “她有足够的实力，驱使州府的人，甚至直接越过我去办理一些事情，度假村的存在，所涉及的利益牵扯，包含很多人。” “而那些人不一定信得过我，特别是……” “土地拍卖会后，你跟我的关系肯定经受过调查。” 李钦凝视着他：“但水坝的建成，不是一天两天了。” 亨利无奈：“我知道，所以……我也被耍了。” 二人正说着。 亨利电话响了，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再一次打开了外放：“迪伦，所以你有什么说法？” “呵呵呵……”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女人的轻笑声。 李钦、亨利同时变色…… 而笑声过后，也未停顿：“亨利，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跟我沟通吗？你知道，项目的事情，我全权负责，老迪伦只是监理，我的助手。” “照片我看了……情况的确很糟糕，我要向你的朋友道歉，或许……他现在就在你的身旁？” “那么好吧，水坝的事情，是经过环境监管部门与州府审批的，在开展之前，我们经过了科学团队的认证。” “水坝的存在，的确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但这只是暂时的……” “首先，强降雨问题导致了水量过大。” “其次，自然河道经过人工修改后，会有一个适应期，河床需要被水力自然拓宽，这需要时间。” “最后一点很关键，因为水坝修成，发电机组暂未安装完成，只要等这几天的大雨过后，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安装发电机，到时候发电程序启动……” “我发誓，水漫的情况不会再发生，同时我们会对周遭农牧场主的用电进行成本价的供给。” “你知道，这是福利大众的工程。” “当然，我们的工作延缓，导致了其他人的损失，这是我们的失职，不过你要说涉及上千万米金的损失，那就太夸张了。” “关于赔偿，我会请专业的审计人员过去统计，无论是十万，五十万，只要审计合格，我会给予补偿。” “但最后……我不得不说一句，波本牧场的情况在我的考虑范畴内，所以我会想要拍下牧场土地，减免他人的损失。” “可你的朋友却横插一手……很抱歉，这不是我的错。” 话到此处。 李钦真是忍无可忍了：“所以，这是我的错？多洛莉丝女士！！” 对于李钦的存在，对方显得毫不意外：“看来我猜对了，你们在一起？” “呵呵，那么好吧，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说最近的天气……不是很明朗啊。” 亨利看着李钦要发怒，连忙插话道：“多洛莉丝，我需要一个具体时间，你知道李在遭受损失，先不说赔偿问题，你至少要先解决他被水淹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多洛莉丝没在煽火，沉吟一下道：“我看过天气预报，一周后，天气或许会放晴，我能保证，二十五天内，水淹情况会得到缓解，我们会在这个时间内，尽早安装发电机组，怎么样？” 二十五天？ 孕妇坐月子都坐完了！！ “不可能！我要求你们立刻开闸放水！”李钦道。 对方不咸不淡：“我也要告诉你不可能，放水后，我们无法在未来安装发电机组。” “如果接下来要对这件事展开辩论，那么我无暇奉陪，我很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联络我们的律师团队。” “以及……亨利，我要提醒你，水电站是造福大众的项目，你作为市长应该支持，而不是为了一个个体商人考虑，放眼大局吧，否则我会告诉你父亲，你在任期内的表现。” “哦，对了，未来我会在尤金待很多日子。” “那么就这样……再见！”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忙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一声声轻柔的电子合成声，却好似一个个巴掌，抽在二人的脸上。 啪啪啪。 面红耳赤！！ 李钦如今可以相信亨利的屁股，到底坐在哪一边了，但现在看来，这已然不重要了。 “李，你不要生气，多洛莉丝的脾气向来如此，我相信她是在报复你，给我些时间，我去跟她协调。” 协调？ 呵呵。 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杀我一人，造福一方。 李钦站了起来，拍了拍亨利的肩膀：“多洛莉丝说得对，水电站建成对大家都有好处，既然二十五天就能解决问题，我可以等……告辞了。” 第131章 【130】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李，李，你等等！”亨利在后追逐，拉住了李钦的胳膊。 李钦倒是没有挣脱，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一下：“亨利，这件事既然与你无关，那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改天一起喝酒。” “不，李，你想做什么？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会去跟多洛莉丝交涉，毕竟水电站引起了洪水，涉及到你的财产损失，你应该信任我。” 若是以前，李钦也就信了，市长大人的保证，应该是一言九鼎的。 可现在…… 市长也不过是资本力量下的傀儡。 首先要明白一点……在米国，是资本催化了权利，而不是权利催生了资本。 投资方有能力越过亨利去做很多事情，而亨利在这些事的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也无能为力。 多洛莉丝都能在电话里威胁亨利，又怎么会把李钦放在眼里？ 哦，最后也别忘了…… 亨利只是私生子，人家却是他父亲的小姨子，话语权的分量，高下立判。 更别提，一个是华尔街投资集团的高级操盘手，手握无数大佬、权贵的资金，帮着他们在赚钱。 放古代是财务大臣，皇帝眼前的红人。 亨利？ ‘尤金市长’四个字对普通人而言，貌似有些含金量，但在资本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县知府，那还不是想换就换掉了？ 假设他担任市长多年，成了地头蛇，那或许还能被人高看几眼，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会选择站在李钦这一边？ 当然不会，他的选择一定是更上层的资本团体。 至于现在…… 他的屁股还坐在李钦这一边，无非是高攀不起别的人，而李钦的财富，对他有所帮助。 看清楚这些核心问题，李钦自然不会在亨利的身上抱有太多希望了。 也可以说，之前的他，过于天真。 “我想做什么？呵呵，亨利，我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投资商拿到了州府的开工许可，而在政务部门里，我认识最高级别的馆员，就只是你。” “你都没办法，我一个手持绿卡的外国人，能有什么作为？” “我只是累了，要回家休息，如果你有什么好消息，可以给我打电话。”李钦淡淡说着。 亨利审视他的表情半天，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我送你出去，但你一定要想开一些，我会去为你争取权益，等我电话。” 回到家。 一家人坐在客厅。 大爹大娘追问着亨利的答复。 李钦也没隐瞒：“投资商从州府拿到的项目许可，现在节水是为了后期安装发电机组，亨利联系了开发商负责人，给出了二十五天的答复。” 二位老人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二十五天？黄花菜都凉了！即便不说温室工程的进度，二十五天后，整个波本牧场的草场都要废掉。” “就算肉牛的过冬草料全部依赖外部购买，但肉牛也需要活动空间吧？他们可不是圈养的肉牛品种。” 大爹这些天也么闲着，自学了不少相关的养殖知识。 大娘一心操持小家，此时说不出太多道理，只是叹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钦摇头：“没有，只能等……” 二老沉默。 冥冥之中好似又听李钦嘀咕了一声—— “若是老天开眼，说不定他们的水坝哪天垮了呢？” 垮了？ 哪有那么容易垮？ 别把米国人看的那么蠢，这种大型项目内的后期支柱性配套产业，绝不可能存在豆腐渣的可能性。 一番呢喃，无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傍晚。 阴雨绵绵，犹如一家人的糟糕心情。 瑞提亚回来了，察觉到不对劲，才后知后觉淹水的事情。 “他们怎么能这样？那我们遭受的损失，谁来承担？亨利市长就没有解决办法？” 李钦道：“投资商会来人额定损失，至于解决办法，我不是说了吗？二十五天，等发电机组到位。”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瑞提亚，你不用为我担心，这只是小问题。” 瑞提亚道：“怎么会是小问题？” “好了，提亚。”李钦搂着瑞提亚，安抚着后背：“给我些时间，我会想到对策的，你不要生气了。” 瑞提亚这才扫清怨气，却是抱歉道：“李，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安慰我，这种时候应该是我来安慰你才对。” “哈哈，我真没事，一起看看电视节目吧。” 李钦刻意岔开话题。 一家人也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讨论不出个解决办法，反而让人心情无限糟糕。 在这件事里，他们帮不到李钦太多。 …… 二天一早。 亨利的电话到了…… “老迪伦在我这里，他带了财产鉴定师，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如果你接受，关于赔偿问题，他们愿意今天支付。” 李钦皱了下眉，并没有拒绝：“我在老鼠山等你们。“ 挂了电话。 他告知大爹：“投资商的监理带着鉴定师过来，谈赔偿。” 大爹与大娘听到后，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算是……好事？” “呵呵呵。”李钦皮笑肉不笑：“总比没有好，就看他们愿意出多少钱了。” 约莫一个小时。 几辆车抵达。 如电话里所说，带头的人是老迪伦，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人，在拍卖会上见过，劝阻了多洛莉丝与庞狄酋长公开撕破脸皮的那位。 见面，对方送上寒暄：“李，对你的遭遇，我们深表歉意……带我们去看看情况吧，萨克曼投资集团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补偿方案。” “希望如此。” 温室工地。 积水的惨状如旧。 水势并没有上涨，也没有下落，物料被抢救到地势较高的地方，但倒塌的立柱与砸坏的温室大棚并未处理。 鉴定师与老迪伦沟通一下，对众人道：“工程在建，并未投入使用，且考虑到雨季的问题，工期本就会延后，我们愿意补偿损坏设施报价的三倍金额。” “除此以外，考虑到农场土地被淹的情况，同样属于未开垦土地……总计补偿方案五万米金，你看怎么样？” 五万？ 呵呵呵。 李钦差点就笑出声了。 打发叫花子呢？ 但大爹的反应更快：“五万？你知道我们的大棚建成，收益是多少吗？每延期一天，损失超过八万米金。” “八万？”鉴定师反而先笑场了，然后流露一副米国式幽默：“杰克对吗？你的意思是说……农场日收入八万米金？月赚二百多万？” 大爹破防了，顿时破口大骂：“玛德法克，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第132章 【131】拉尔的悲伤 谁也没想到大爹忽然会爆发…… 场面瞬时寂静下来…… 尼克也早就接到消息赶来，站在一旁赶忙打起圆场：“事实就是如此，老鼠山有一项‘巨型蔬果’的专利种植技术，出产的产品被米其林餐厅看重。” “所以，李每个月的收入，的确在二百万米金以上。” 投资商团队听后，面面相觑。 种菜什么时候这么赚钱了？ 这群乡巴佬当我们华尔街的人没见过世面吧？ 现在想坐地起价，把别人都当傻子？ “或许如此，但你们需要提供收入报表与缴税单，否则你们无法证明这一切……” 大爹毫不退让：“看就看。” 老迪伦眼神颤动一下，觉得有一丝不妙。 他们在拍卖会后就调查过老鼠山的情况。 投资数百万米金，修建温室工程，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这样的大型工程别提尤金，就算整个俄勒冈州都是首屈一指的。 而更多类似的项目，所种植的却是吸食品的原生植物。 超高利润，超高回报。 但老鼠山显然没有相关资质，他们也不可能大张旗鼓搞出这么大阵仗后，背地里进行种植。 难道说，这是真的？ 月入二百万米金的高科技农场？ 那事情可要糟糕了！ 可就在这时，迟迟没有动静的李钦，开了口：“五万，没得谈了？” 鉴定师趾高气昂：“有相关证据，我们可以进行赔偿估算。” “呵呵，那么……就五万吧，我们去下一处。”说完，李钦转身就走。 搞得所有人一头雾水。 完了，这就完了？ 不再挣扎一下？ 也不说投资商了，只说大爹就是最不能理解的，快步跟上去道：“李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他们提供证据，如果计算所有温室建成后的总收益，远超两百万月收入的标准，他们要赔偿的更多。” 大爹的主意很正。 两百万的月收入，仅限于现在投产的温室，而受损延期的工程面积更大，如果这些大棚投产，收入的数字还要翻倍。 那就不是一天八万的损失了。 他们要证据，那就给他们，看他们拿到证据后，还能笑得出来？ 李钦懂他的意思，平静道：“他们不过是来逢场作戏罢了，对方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只认为我们是普通的农户。” “对啊，所以我们才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爹道。 李钦摇头：“我的意思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会提出补偿方案，当赔偿数字不在他们的接受范畴内，你觉得他们还会乖乖赔钱？” 大爹不能理解：“还没有王法了？” “王法，是王对普通人的限制措施，这件事听我的，我有自己的打算……”李钦郑重的看了大爹一眼。 即便他还想说下去，最终欲言又止。 而在身后…… 尼克、亨利都不能理解李钦的态度。 只是在思考后认为，李或许是想息事宁人？投资商来头过大，不好招惹。 投资商根本没想那么多…… 如那鉴定师的态度，五万，也是我们出于人道主义的赏赐，别得寸进尺，真要闹大打官司，你们不一定能赢，就算能赢，拖我们也能拖死你。 这就是来自华尔街资本力量的蔑视。 上车。 众人前往牧场。 这里才是损失的重头戏。 下车后，李钦鄙夷得开了个玩笑：“各位，欢迎来到波本牧场看海……” 众人听出嘲弄，但在看到草场被洪水覆盖的惨状，也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即便不懂农牧知识的人也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问题，这个草场废了。 杰罗姆听到动静赶了出来…… 带着一身牛粪味靠近，向李钦鞠躬问好：“老板……这些是……” “亨利市长，以及度假村投资商的代表，他们来为牧场定损。” 杰罗姆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屁股应该坐在哪里，所以毫不掩藏对这些人的敌意：“哦，那可真是辛苦各位了，定损？那我来说说吧……” “受损的草场，总计75公顷，这些是经过多年培育、播撒草籽的优质草场。” “河岸西侧的天然草场并未遭受洪水淹没，但如各位所见，渡河的道路与浮桥已经被掩埋，数百头肉牛将无法抵达放养地。” “被淹没的草场本是过冬饲料的根本，现在全毁了，但如果问题不解决，冬季过后，肉牛也没有第二条饲养方案。” “以及，长期的圈养，会影响肉牛的健康指标，普通肉牛的身价或许不会遭受影响。” “但农场内有价值超过一百五十万米金的种牛，他们的健康指标一旦受损，身价将会暴跌，以我个人的预计，折半是大概率发生事件。”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各位，报价吧。” 杰罗姆一番长篇大论，听得众人发蒙。 谁也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满身牛粪的瘸子，竟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 投资商一方感受到压力。 草场是永久性损失，这样评定下来，涉及高达几十万米金的赔偿，如果在加之肉牛、种牛身价暴跌的连带因素…… 该死的。 一百万也不够赔！ 他们开始了商议，李钦等人则在旁静默的等待。 整整二十分钟后，这些人才有了结果，这次不是鉴定师，而是老迪伦亲自开口，清了清嗓子后，道：“李，我们经过了商议……” “初步的方案是，我们愿意承担整个冬季三个月的优质草料费用，总价不低于十五万刀。” “你知道，多洛莉丝给出的时限保证是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发电机组到位，开闸泄水发电，你农牧场的淹水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而我们的补偿方案，具有极大的诚意，整个冬季的草料供给，如我所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们可以选择拿现金，也可以选择我们提供草料，合计老鼠山农场的损失，你就可以得到30万米金的补偿，你看怎么样？” 话落。 李钦一方久久无声。 三十万？ 还是算上老鼠山的五万，就把人打发了？ 一个瘸子场工都能算清楚的账，他们算不清？ “你在开玩笑吧，老头子？！”杰罗姆恶声道。 “你知道牧场最名贵的种牛值多少钱吗？四十五万米金！！” “它只要做一次爱，就能得到800012000米金的报酬。” “我来为你们科普一下……一次的交配，只需要三分钟，我们就能赚到这个数，而你花钱找来的高级技女，从白天干到晚上，也不会赚到这么多钱。” “种牛的发情期总计有三个月，每个月只需要它卖弄十次，三个月我们就能赚到三十万。” “但前提是，我们的宝贝种牛之王‘拉尔’的健康指标没有遭遇变故……” “一旦他的健康指标下跌，他的造金能力会成倍的降低。” “你们应该能想到才对……” “到时候就不是别的小母牛花钱来找‘拉尔’了，而是我们‘拉尔’白嫖，别家的优质小母牛也不会愿意……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拉尔的悲哀，你们明白吗？” 第133章 【132】李钦犯病了 “……” 沉默，充斥室内。 拉尔的悲伤，我们明白吗？ 我们为什么要了解一头种牛的悲伤？ 好吧，扯远了。 不过随着杰罗姆的嘲讽，投资商等人，面颊臊红，但在华尔街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显然还顶得住…… “这只是假设，不是吗？” “二十五天不一定会影响种牛的健康指标。”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我希望贵方提供证据，能够证明种牛是因为此次事件而导致的身体素质下降。” “除此外，我也不得不提醒诸位……两件事并不具有‘绝对关系’，每个人需要承担对个人财富保值的责任，而不是全将财产损失的责任定性在这件事里，我是说……这番言论只针对‘种牛’价值涨跌的问题。” “当然，我们是承认，下游水电站项目的存在，对你们构成了一定损失。” 这番话并非出自老迪伦之口，而是另一人道出。 紧随其后。 老迪伦趁热打铁，他们深知红白脸齐唱的道理：“诸位，都放轻松一些，现在只是初期的讨论，大家畅所欲言。” “另外，李……”他看向李钦，“我们的补偿方案，并没有说完，你可以先听听。” “除了冬季草料的供给，也就是那二十五万米金外，在水电站建成后，我们愿意为你的农牧场，提供两年的免费供电合约，当然……这个合约的成立，建立在正常用电的基础上。” “你看，怎么样？” “我自然也明白种牛的价值，但二十五天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不是吗？”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谈判的。” 话落。 杰罗姆都笑出声了，微微摇头，也懒得废话。 现在的场面是二位老大的交涉。 农牧场的损失，甚至不需要详细计算，就能得出结论，这些批还在装看不见……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而李钦，一言不发。 饱含深意的目光，转而望向大爹—— 所以，您老还在期盼他们的高额赔偿？ 别说老鼠山能提供切实证据，来证明两百万的月收入了，就眼下……损失的金额是外行人都能明白的，可他们偏偏要装傻充愣。 跟他们谈赔偿，人家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认真你就输了。 两年的免费供电，还只是建立在正常用电基础上……到底怎么算正常用电，还不是人家来定规矩？ 李钦要是搞个‘矿场’挖币，这些资本家都能急得跳脚。 这些事是可以预见的。 大爹沉默了。 也总算明白李钦之前的态度，因何而起。 人家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 王法？ 李钦说的没错，王法是上层对下层的压迫。 米国人不讲武德。 就在这时。 亨利忽然开了口：“迪伦，你们过分了！” 谁也没想到，市长先生会在此时发生，而且选择站在了李的那一边…… 老迪伦皱眉，却没有多洛莉丝那么直白的轻蔑。 “市长先生，你要知道，水电站是公众项目，除了草料补偿，我们还会提供免费供电协议，这难道还不具备诚意吗？” 亨利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所以，李不算公众？他因为这个项目，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你们一再压低赔偿条件，所有的一切让他自己承担，这是诚意吗？” 李钦也没想到亨利能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 泪目啊。 不过，真心没必要。 “够了，诸位，停止争吵吧！”李钦开了口，扫视众人，而他下一句话，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三十万，现在支付，我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大爹瞪大了眼睛：“李钦，你别着急，想清楚再说。” 杰罗姆也蒙了…… 老板都不再争取一下？ 就算拿不到更多，四十万，五十万都可以争取一下。 亨利也莫名其妙…… 喂喂喂。 老兄！ 我都忍着利害关系，帮你开火了，你自己怎么就放弃了？ 投资商自然喜闻乐见。 虽然诧异，但这正是他们乐于见到的结果。 老迪伦道：“你是说真的？” “对。”李钦直接点头，“三十万，外加两年的免费供电，我答应了，签约、付钱，我们两清。” 事到如今。 他们哪里敢做犹豫…… “好！” “成交！” “合同我们准备好了，你看后签字，我立刻给你签支票。” 一群人傻了，欲言又止。 可看到李钦正色的样子，却没人在多说什么……只当是认栽了。 李钦没再多说。 等看完合约后，径直签了字。 用电协议上，每月电费使用不能超过历年上限的百分之三十，倒是白纸黑字，没玩猫腻。 但其实…… 李钦根本不在意这些。 正如大爹脸上写着的‘憋屈’……农牧场双双被淹，得不到权益保护，打发叫花子似的补偿，他真能不在意？ 不在意的只是眼下这狗屎一样的补偿。 眼看李钦签了字。 老迪伦也拿出了支票本，写下三十万的数字后，交给了李钦：“随时可以兑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联系我。” “好的。”李钦淡淡道。 老迪伦还在寒暄，一副不打不相识的模样：“不得不说，李，你是一个大气的年轻人，我相信你未来的成就，是我想象不到的。” “呵呵呵。”李钦笑了，笑得很真诚，他甚至搂住了老迪伦的肩膀，一副忘年交的模样—— “老迪伦，借你吉言了。” “不过就这件事而言，只能说我运气不好，如果不是强降雨到来，我想也不会发生这样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景象。” “人呐，运气很难说，华人有句老话叫‘三灾六病’，人行走一世，难免会有运气糟糕的事情，所以我们应该看开一些，顺其自然……”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我们不应该被一时的困境所打倒！” 老迪伦：？？？ 投资商等人：？？？ 他，是认真的？ 这家伙是白痴？还是间断性精神病发作？ 老迪伦一头雾水，但听到这番话，细细琢磨，还觉得很有道理，运气很玄学：“李，这番话似乎蕴含哲理，我忽然对华人的文化很感兴趣，或许我们以后有时间能一起交流？” “当然，我乐意至极，那么……诸位，我送送你们。” 李钦起身送客，目送他们上车。 等车门关闭，还笑着摆手道别。 他们只是一脸懵逼的离开。 只等人走后，亨利才忍不住道：“李，你，你真是这么想的？我为什么觉得，你太不对劲？” 李钦耸了耸肩：“当然，这就是运气的缘故，你知道的，我们华人很看重气运、风水，给你讲了你也不懂。” 亨利听得一愣一愣的，包括杰罗姆，嘴里也不停嘀咕着…… 犯病，犯病，犯了带病！ 可对大爹而言…… 他能不知道李钦的脾气？ 什么华人追求气运、风水，忽悠鬼佬还行，他可不信。 不过大侄子这么做，绝不可能没道理…… 一直等散场，回家。 尼克与亨利都离开后，大爹才道：“李钦，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好什么对策了？” 第134章 【133】雨中远足 “什么对策？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大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回家也别再讨论了，免得大娘和瑞提亚跟着担心。” “水淹只是一时的，我们今后的利润足够弥补损失。” 大爹这次是真吓到了…… 起手摸着李钦脑门：“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你知不知道读者又要喷你怂了？” 李钦却不以为然，笑着道：“大爹，每个人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今天是我，明天是别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简直……恐怖如斯！” …… 到家。 即便带着一肚子疑惑，大爹也没再多说。 大娘得知三十万的补偿与两年的免费供电，也只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好了好了，解决了就好，不是说二十五天嘛，咱们就耐心等等。” 大爹欲言又止…… 你大侄子肯定憋着坏水呢，可他不告诉我啊！ 大爹是担心的。 虽然愤怒上脑，但他更害怕李钦会做什么傻事。 可李钦打定主意不说，他也没辙。 夜晚。 雨势停了。 今天谈判补偿也结束，似乎……整个事情，好起来了？ 瑞提亚回家得知情况后，也有不忿，但没再纠葛，只是劝慰：“雨停了，李，或许不需要二十五天，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但事实上，天公不作美。 第二天清晨。 雨幕再一次笼罩大地。 在送走瑞提亚后，大娘提出要进城采买，顺便带着乔乔出门走走，每天憋在家里也不行。 李钦没跟着：“那我看家，学习一下养殖知识……” 二老带着乔乔出发。 这些天的娱乐活动，也只能是逛逛商场超市了。 而感恩节将至…… 大娘一头扎进了特卖会场就出不来了，中午还给李钦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吃饭。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家三口才折返回来。 却看到李钦留下的字条：“我去保留地接瑞提亚。” “嘿，瑞提亚不是自己开车吗？他怎么去接？俩人开两辆车？”大爹觉得不对劲。 紧接着，乔乔大喊：“杰斯，杰斯不见了。” “哦，可能被你哥带走了。”大娘想了想道，“别管了，人小年轻说不定有啥约会呢，成天在家也不方便，你也别瞎操心，保不齐今晚都不回来呢。” 时间回到上午。 二老出门时，李钦跟着就走了，带着杰斯。 车子尾随一起到了城区，只不过李钦没去超市，而是径直前往卖场采买了一番…… 而在上午九点半，他就已经抵达了牧场。 杰罗姆的工作态度很认真。 李钦的到来他无法估计，但每次到来时，他几乎都在养殖场内照看着…… 见到李钦，他有些诧异：“老板？您怎么来了？” “我的牧场，我不能来？”李钦笑着打趣，一边从车上搬东西下来…… 杰罗姆跟着来帮忙，有些奇怪：“您这是要远足？似乎天气并不太好！” 他看到的是崭新的户外装备，以及一只看起来无比温顺的斑点狗。 李钦漫不经心：“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雨季还会持续很久，但我不希望等雨季结束后，才对我的新资产进行深入了解……” “我打算去老鼠溪的西岸走一走，有办法渡河吗？” “这……”杰罗姆错愕。 现在，去河西岸。 就算雨势不大，但在外行走不出半个小时就要浑身湿透，老板是认真的？ 可还不等他多想，李钦又道：“对了，今天我还带来了新的合约，雇佣合约，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将成为老鼠山牧场的第一位正式员工，待遇项目都在合约上，你可以看看。” 突兀的惊喜，让杰罗姆脑子转不过弯了。 前一刻的疑惑都烟消云散。 别的事情，哪里有自己的饭碗重要？ 眼看着手中合约，他就沉浸进去，周薪一千，奖金另算，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夜间加班补贴。 与本、老魏相同。 但对杰罗姆这种常驻牧场的人而言，更是天大的福利。 每周一千，额外加上五百夜间补贴，就是1500刀，算上奖金……一个月五千刀，要什么自行车？ “您，您是认真的？我是说……这份薪水？” 李钦勉励的拍了拍他：“你的表现我看在眼里，至于薪水，只是基础员工标准，如果你干得不错，后期牧场招人，我希望你担任经理，经理的薪资标准还会增加。” “我的上帝，老板……你简直是我见过最慷慨的农场主。” 杰罗姆签字。 一式三份。 搞定后，李钦妥善收好，老话重提：“所以，有办法过河吗？” 杰罗姆想了想：“有，牧场有一艘木舟，原来是给波本的孩子在涨水期游玩的，现在可以用来渡河。” 他没有继续追问李钦的目的。 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 杰罗姆很清楚，李忽然要求渡河，并且拿出合约，就是让他闭嘴…… 想做自己人，有些事，就要有选择性的看不见。 知道的多，并不见得是好事。 李钦很满意他的识趣，等杰罗姆找来木舟，他也更换了装备…… 拖着木舟，到了积水较深处便可以漂浮了。 水势因为下游的阻隔而平缓，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钦带着杰斯上船后，杰罗姆道：“西岸向前三公里，有一个木屋，是夏季转场时的补给点，里面有一个越野摩托，您如果会更换机油的话，应该可以发动，但已经有大半年没用了，我并不保证……” “或许，您也可以放弃今天的出游计划，等我安排好一切？” 李钦摇头：“不需要了，你提供的信息很有帮助……另外，更深处有些什么？” 杰罗姆接续道：“草场一直蔓延到老鼠山的西侧，也就是山背后，最后被‘白鹿森林’阻断，其实森林公园有一部分区域，也属于牧场的范围，我们有监管义务，但也属于私人领地。” “其他就没什么……” “哦，对了，雨季中，野生动物的问题您需要注意，补给房中有家伙，您可以带上，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还有杰斯！”李钦笑着答道，摸了摸杰斯的狗头。 但杰罗姆对于一只家养宠物狗，并没有什么信心……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老板，虽然我不在意您的目的，但为了安全考虑，我们之间应该约定一个时间，如果您几点没有回来，我应该求助救援队……”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为我今后的饭碗而考虑。”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李钦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且留下的字条本就限制了他的活动时间…… “下午四点吧，我还要去保留地，四点前我一定会回来，如果有意外，你可以联系救援队。” 说罢。 李钦也不再耽搁，划着木浆，向着‘一片汪洋’的西岸出发。 杰罗姆一直驻足原地。 等了十几分钟，见李钦顺利渡河，并且将木舟拖向高地，才转身离开。 养殖场内。 牛粪味在潮湿空气中被发酵，愈发浓烈。 可杰罗姆丝毫不在意，走到角落的小隔断内，坐在床上，点燃一根香烟，拿着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古董钢笔，在牛皮笔记本上写着—— 11月23日。 老板接纳了我，肯定了我之前的努力，‘金’那群蠢货要是见到雇佣协议，一定会气歪他们的鼻子。 李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他或许在对投资商进行着某种报复行动，我觉得这是不理智的，如果出事，我的饭碗可能会再次没有着落。 但我更希望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写着写着，杰罗姆脸上露出憨笑，又将他的猜测全数抹除涂黑。 然后，躺在床上，抚摸着枕边的金腰带—— 【1999rodeo大赛——致敬最出色的牛仔（杰罗姆）。】 很少人知道，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135章 【134】系统牧场建成（求首订一更） 木舟很轻便。 正如杰罗姆所说，这应该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它也顺利承载李钦渡河。 拖行过程并不费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钦将它送到了很高草坡上才放下，免得被潮水卷走。 然后，向着草场西部出发。 在牧场，可以看到整个草场是呈v字形的地势，而爬上西部草场，前面便是一片开阔，一直延伸出去，在雨幕中看不到尽头，仿佛天地连成一线。 一直行走了三十分钟。 李钦看到了杰罗姆所说的木屋。 房子可不小，进去后发现是三居室，能够让人长时间休息，而偏房则是工具房，停放着摩托，以及放牧所需的套索、工具等。 更换机油并不麻烦，忙碌了十几分钟搞定。 最后倒入汽油，打火，小排量摩托有脚启动，省去了搭电的烦恼。 很快机被器发动，传出嗡嗡嗡的躁动…… 李钦骑上，有些担心杰斯是否能跟上。 但出发行进一段后，他知道自己多虑了…… 系统犬不能以常理度量。 甚至于，他还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杰斯没有脚印？” “幽灵犬？” “系统，系统，怎么回事？” 久违的系统声响起：【系统犬只为系统数据体，离开农场将丧失拟生态。】 “说人话。” 系统：【系统犬离开农场系统范围，不再属于生物体形态，更超出正常生物体生物极限……若宿主智商过低，可理解为系统设定如此。】 李钦：“……” “你全家都智商过低。” 不过细想一下也不难懂。 系统犬仅属于农场系统范畴内，原来玩游戏时也没见雇佣了系统犬，就能防止别人偷牧场的养殖产品。 牧场与农场二者有些数据是不互通的。 而离开了系统范围内，就丧失了系统伪装效果……毕竟，这玩意就是系统黑科技中的一串数据或者代码。 这也可以解释某些人想要盗取农场作物研究，却始终研究不出结果的原因了。 除此外，系统黑科技，也不应该存在于世，用玄幻小说解读……嗯，二者所处的法则不同。 “幽灵犬就幽灵犬吧……不过，它的能力没有丧失吧？” 系统：【系统犬超出系统领地，请自行尝试。】 李钦：“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你的问题不在人工智能解释范围内，如有其他疑问请致电——帐号及增值服务热线075583765566】 李钦：“……” 对不起，是我自己犯贱，打扰了。 …… 测试很简单。 拧动油门，车速提起，杰斯开始了奔跑，连气都不带喘的，好像一个无情的奔跑机器。 “杰斯，咬。” 李钦指挥它攻击前方的灌木丛。 只见这家伙一个飞扑，瞬间咬碎了胳膊粗的树干，可嘴边的毛发都不带凌乱一下的，就更别提出血牙崩了…… 最终得出结论…… 离开系统属地，这玩意就是数据体，连伪装的拟生态功能都丧失了。 不过其个体实力并未丧失。 挺好。 但也提醒了李钦，如果乔乔要带杰斯出门，那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否则杰斯就暴露了。 为了以防万一，李钦干脆提前给它下了指令，除了自己，其他亲属无法驱使他离开系统农场范围。 鉴定了杰斯的能力，李钦心中大定。 否则一人在这雨幕荒野中，说实话……有些心里发憷的感觉，牧场可在国家森林边缘。 野生动物的数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李钦的目的地……还没选好。 他就是来找目的地的。 至于目的…… 土地扩容到1000公顷，系统牧场可以落成了。 与农场种植物不同，牧场养殖可都是生物，动静太大，显然不能再靠近居住地的地方落成。 暂定计划是，找一个偏僻地落成，纯粹当成刷金工具。 反正随时可以取消、搬迁，出了问题再撤回就是了。 有了越野摩托，行进速度大大加快。 波本牧场与老鼠山农场紧挨着，很快李钦就绕到了老鼠山的山后…… 老鼠山低矮，但整个山丘的面积却不小。 山后，李钦总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白鹿原始森林。 与景色的欣赏也不过几分钟……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山后的悬崖边，这里是一处极为宽阔的高台，下方是十几米的悬崖，而背后倚靠的是老鼠山的断崖山体，形成一个特殊地势结构。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很好的掩藏体。 呼出系统…… “现在可以开启系统牧场吗？” 系统：【请选择‘窝’‘棚’建成地，点击确认后，系统落成……】 与农场、鱼塘建成时相同。 李钦眼前光芒大放，幽蓝色的光芒，形成了虚拟的牧场‘窝’‘棚’造型，好似玩建筑模拟经营类游戏，只要地势平坦且有足够空间，就可以落成。 但这次，李钦可不会不长记性了。 模拟好建成位置…… 从背包里拿出三罐红牛，一顿猛灌，就这还不算完，又拿出一些药店买的提神药物往嘴里塞。 最最后…… “杰斯，我如果晕倒了，一定要踩醒我！” “那么现在……我们来一次演习，记住，力量别太大，不要伤害到我……” 为了确保杰斯能听懂。 李钦发出一声‘龙’叫：“芜湖！” “……我晕倒了！” 然后，倒地不起。 仅在他倒地的瞬间，杰斯就蹦到了身上，不停的蹦跳，有些轻微疼痛，在接受范围内。 李钦起身，揉了揉这一团数据：“好狗……” 到了这时候，便要进入正题了。 眼前的模拟体覆盖在悬崖边的平台上，窝与棚分离两侧，位置刚刚好可以放置的下。 李钦一咬牙：“确认建成！” 系统：【系统牧场启动中……】 轰！！！ 李钦眼前被一阵光晕覆盖。 而紧随其后，他整个人眼前发黑，只觉脑袋仿佛被重物敲击，剧烈的疼痛后，又双叒一次丧失了意识…… …… …… 意识的恢复初期，整个人是混沌的。 随后，李钦感觉到了他的‘物理叫醒法’的功效……起初只是不适，而等意识逐渐清晰后，所感受到的是疼痛。 不只是头疼欲裂。 他还感觉自己的肋骨快断了。 努力了许久后…… 李钦总算睁开了双眼，一句话几乎从嗓子眼挤出来：“stop！” 表情木讷的数据狗总算停了下来…… 李钦苦笑：“我，我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 当他有力气起身时，掀起衣服就看到肚子上的淤青，骨头没断，但皮肉是受到了暴击。 更别提，脑袋仿佛撕裂的痛处…… 往常需要一夜的昏睡调整。 而经过‘物理苏醒法’的帮助，他仅仅昏迷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他被自己的狗，虐了整整一个小时。 再次躺在地上，舒缓了十几分钟…… 李钦爬了起来，兴奋的望向【系统牧场】的方向。 可就是这一眼…… 如万年。 他人傻了…… “你，你是谁？！” 第136章 【135】我拥有了侏罗纪？（求首订二 李钦惶恐惊呼…… 在他面前。 一个牛仔伫立。 老旧的牛仔帽泛着油光，恰好成了阻隔雨水的防水涂层，不经修正的胡茬凌乱，嘴上叼着雪茄，烟气滚滚，遮挡了面容。 而在他双手之上…… 两把老式长管左轮显得极为刺目。 这玩意劲很大，不只是后坐力，子弹的威力足够把人头炸的稀烂。 李钦有些窒息。 这人从哪里来的？ 自己被跟踪了？ 他要干什么？ 探索自己的秘密？ 或者，杀人泄愤，他是被雇佣的职业杀手？ 不怪李钦浮想联翩，系统生成牧场后，头晕目眩，而突兀出现的人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在牧场的边界被人凶杀，雨幕是最好的线索清理助手，如果在将尸体拖进森林掩埋，李钦并不相信米国警方会顺利找到自己的尸首，为自己收尸。 惊呼声落下…… 对方纹丝不动，若非雪茄的烟雾还在吞吐，更像是一个雕塑。 很快。 李钦发觉了不对劲…… 雪茄在燃烧，但并没有缩短，甚至在风雨中不见烟灰的飘洒。 此情此景。 约莫一种‘鸟在半空中振翅，却纹丝不动，仿佛被空间定格’的画面。 总结…… 这tm是地图bug啊？！ “等会儿……” “系统！！” “这是什么东西！” 李钦排除了‘人’的选项。 系统：【看守员西部牛仔（未命名）：可以抓住前来偷取牧场动物副产品的好友……未缴纳工资，牛仔不会抓人。】 西部牛仔？看守员？ 我去妮玛的！！ 吓死老子了。 李钦松了口气，只觉虚惊一场…… 系统牧场看守员。 氪金玩家的专属。 当年为了减少被好友偷取副产品的损失，李钦没少充钱付工资，抓住盗窃副产品的好友，罚金全归自己所有。 并且能帮助玩家自动购买、添加牧草。 没有牧草，动物的生长会暂停。 只不过后来农牧场早就没人玩了，李钦单机刷钱，不担心被人偷取，自然用不着氪金。 它的存在，类似农场的系统犬。 李钦站了起来，绕着西部牛仔走了一圈，bug稍微有些明显，雪茄无限燃烧，让人一眼就发现问题。 如果看过‘西部世界’，眼前的【西部牛仔】就好像这个美剧里的npc，系统数据合成……不注意的话很难分辨真假，但仔细查探，很容易发现数据逻辑上的不严谨。 而且，西部世界里的女主真美……啊，呸，扯远了。 “或许，支付工资后，会有改观？”李钦猜测，至少不会跟个雕塑一样站在这里。 呼出系统…… 打开牧场商店。 看守员工资同样需要用点券购买。 10000点劵：30天雇佣期。 与系统狗粮价格相当。 李钦有鱼塘刷点劵，倒是不在意这点小钱。 “系统，购买‘看守员工资’。” 系统： 【购买成功，扣除点劵：10000。】 【支付完成，命名后功能启动……】 命名还需要想？ 果断致敬一波西部世界…… “泰迪.弗勒德。” 【系统命名成功！】 只在系统声落下的瞬间…… 唰。 泰迪甩动双手的左轮，玩了一个漂亮的花枪，将两把左轮收入枪夹，一手夹烟，一手扣住牛仔帽，将帽子取下，捂在了胸口—— “尊敬的先生，我是泰迪。” “很乐意为您效劳。” 与此同时。 李钦眼前似乎有一道马赛克乱码，在泰迪的身上一闪而逝，紧随其后，他手中的香烟bug总算被修复了，烟灰落地，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走两步我瞅瞅……” 泰迪照做：“如您所愿。” 一举一动都符合真人，再也看不出一丝bug，拟生态无敌了！ 而李钦更是浮想联翩…… 系统看守员，应该又是不死数据吧？ 类似系统犬，威利无敌。 恶趣味发散…… “你敢不敢给自己来一枪，大腿就行……” 砰！ 枪响。 毫不犹豫。 泰迪的大腿处，再次出现数据图的乱码，但同样是一闪而逝后迅速被修复了。 “six！six！six！” 然后。 “跳两下……” “再做个俯卧撑。” “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啥构造……” 泰迪被玩坏了。 摆弄了半个小时，李钦才索然无味…… ……进入了贤者时间。 注意力重新回到正题上。 窝棚已经落成。 原始的围栏造型，以及木材、稻草搭建的简易结构，与游戏里一模一样，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 两个围栏内现在空无一物。 而李钦更关注的却是…… “打开仓库！” 系统：【当前动物产品总价值：89112300金币。】 他笑了…… 搬仓鼠的喜悦，油然而生。 老玩家都喜欢囤仓库，无论农牧场，不存几千万上亿金币，肯定不会往出卖。 现在看来，玩法思路很正确啊。 系统绑定具现。 金币，代表的可是绿油油的米金。 近九千万金币，0.1517的兑换率。 13000000米金入账。 幸福的绿色，令人泪目。 早前购置牧场花费六百万，李钦的现金储备减少，可现在……算上12、1月份的农场产品出售，李钦的现金要突破两千万米金。 不过，不着急兑换，他现在不缺钱用。 仓库金币只是一锤子买卖。 牧场可是刷金利器，长期盈利。 【窝】：010。 收益价值最高的是66级生物【红腹锦鸡】，粗略计算每小时产值700金币只，10只就是7000。 【棚】：010。 【狐狸】每小时产值600，10只6000。 综合计算下来，每小时总产值在13000金币左右，如果在收获时间的计算上不出差错，平均日收入在2830万金币。 一个月可就是近九百万金币。 远比鱼塘刷钱快了一倍。 月入一百三十万米金，李钦做梦都要笑出声……貌似这没有出售巨型蔬果来钱快，但这玩意儿不承担风险，系统生产，系统回收，闷声发大财，美滋滋啊。 喜悦并未持续多久。 毕竟有农场、鱼塘的前例，人就很膨胀。 小钱，小钱……这都是小钱。 “泰迪，收获的事情你能帮我搞定吗？”李钦有一个新思路，立即问道。 泰迪点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又是一个好消息。 等于李钦不需要每天往返于农牧场做收割，牧场看守员可要比农场鱼塘刷金便捷多了。 而在系统背包内…… 有着大量的幼崽储备。 除了早前一次性购买的大量【商店幼崽】，还有许多系统活动赠送幼崽。 以及…… 科研幼崽。 老玩家可能不知道牧场还有‘科研系统’，这是后来更新的玩法。 李钦的目光，落在了科研幼崽上，口干舌燥…… 【暴龙】（棚）39级科研幼崽：一种灭绝的古生物。 养殖：110。 他屏住呼吸，仿佛心跳都漏拍停跳，目光转向【棚】的围栏内…… 只见一只暴龙幼崽，赫然出现！！ 即便是初生体，已然达到了一人的高度。 李钦眼神发直，但还是下意识来到围栏边，翻越进去，幼崽摇摆着身体靠近过来，用脑袋拱着他的身躯，险些要将他撞倒。 此时此刻。 李钦的身躯在颤抖…… 一边伸手抚摸着幼崽，一边尝试将它带出窝棚。 然后…… 竟然成功了！ 系统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出现—— 【牧场系统生物离开窝棚，视为生长终止，不再具备生长条件，宿主可选择收入仓库进行变卖，或自行操控处置。】 听到这话，李钦就发现系统【棚】的数量上发生了变化…… 【棚】：010。 原本110的幼崽数量归零，但幼崽并没有消失，只是失去了系统判定。 这与他早前的想法基本契合，农场作物具现化后，存在与现实中…… 那么牧场动物，也可以存在于现实。 李钦、泰迪、暴龙幼崽，三者共处一个画面中，显得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魔幻吗？ 可既然系统这种东西都能存在…… 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 “我……拥有了侏罗纪？！” 第137章 【136】与托亚的会面（求首订三更） 关于牧场的情况…… 李钦在很早之前就有过猜测与假设。 农牧场的数据是有部分互通的，所以大可以理解，系统具现化后，类似功能也会一致。 而这一次，他不仅猜对了，更是超出了预想的范畴。 灭绝的暴龙可以养殖的话…… 牧场商店里的所有动物都可以养殖。 比如说，龙生九子…… 比如说，珍稀野生动物…… 可真要这样肆无忌惮，李钦很容易翻车。 超出现实体系的生物，还是尽量避免养殖的好，而牧场的常态刷钱，就没什么问题了。 【红腹锦鸡】，外国佬可不认识，且模样并不算过于特殊。 棚内生物的【狐狸】，自然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即便有爱好徒步户外的驴友，从白鹿森林闯入了牧场，看到系统窝棚，也不会过于震惊。 更别提…… 系统牧场还有【泰德】照看。 一旦出现问题，先把人控制住，李钦收到牧场日志的通知，也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想到这里…… 危机感大大降低。 而另一件事，也随之浮上心头。 …… 下午三点半。 杰罗姆走出了养殖场。 毫不在意的站在雨地里，注视着西岸，眉头紧锁，显示着凝重…… 但也就是五六分钟后。 杰罗姆的眉头就舒展了，嘴边也露出了笑容。 远方。 两个小黑点出现在地平线的高点，逐渐靠近后越来越大，一人一狗，安然无恙。 他们走到木舟旁，拖拽着木舟再次下水，向着东岸划来。 杰罗姆也靠近过去，走到水深过膝的地方，接到了来人：“老板，再次见到您，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所以，今天的旅行还愉快吗？” “还不错，让你担心了，杰罗姆。” “这是应该的，如果您再晚十几分钟，我可能就真的需要拨打救援电话了……” 李钦笑了笑，没接茬。 不是我吹。 只要给我时间，在我的地盘上，来个swat部队，老子也能教他们做人，攻占米国都只是时间问题……咳咳，当然，李钦还没疯到那个地步。 “来，搭把手，把木舟收好，过几天我还要用。” 杰罗姆狐疑了半秒，过几天？ 但他显然不会多问。 回到屋内。 李钦换掉了一身湿透的户外装备，准备离开，上车前跟杰罗姆交换了号码：“牧场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不管时间多晚……” “当然，我明白。” 一直等李钦驱车离开。 杰罗姆的目光才好奇望向了西岸，又瞥了瞥放置屋檐下的木舟…… 蠢蠢欲动，又很快沉寂下来。 …… 保留地高中。 李钦按时抵达。 做戏做全套，他并不希望今天发生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 离开牧场后，他驱车前往尤金。 把车子交给保养站的人作养护，然后预约了网约车，赶往保留地。 接人的说辞也就严丝合缝了。 瑞提亚下班见到李钦，意外的惊喜：“李，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最近没什么事，怕你一个人开车孤单。”李钦卖了嘴乖。 “那我们走吧，你来开车好吗？”瑞提亚起初满脸甜蜜，但随后话锋一转，“另外有一个消息告诉你……明天开始是白人的感恩节假期，一直持续到星期天。” “以及……外公联系了我，要我抽一天时间，跟你一起去见见他。” 见家长？ 咝。 想起托亚老头的严肃面孔。 李钦还有些小紧张…… 而且，瑞提亚似乎对这件事也不太高兴。 “你在抗拒？”李钦问道。 瑞提亚道：“不是的，外公会催促我结婚，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不喜欢所谓的感恩节。” 李钦这才恍惚过来。 白人的感恩节，却是苏族人的耻辱。 但因为法定节日的关系，学校等公共部门都会按照律法进行休假。 可对印第安人而言，这是极度打脸的事情。 感恩节？感恩什么？ 感恩几百年前，强盗远渡重洋来到你家，疾病、饥饿让他奄奄一息，你大发善心，给他吃穿，为他治病，一直到他康复，然后他举枪屠戮，杀人全家…… 与强盗一起感恩吗？ 苏族人还没疯！ 这可是感恩节的黑历史。 李钦想明白了因果，攥着瑞提亚的小手：“提亚，华人也不过所谓的感恩节，你在家不会有什么负担。” 瑞提亚这才好受了一些：“其实，都是历史，都是过去式了……” 等到上车后。 瑞提亚发现了杰斯的存在，转移了注意力，抚摸着昏睡着的杰斯道：“你怎么还带着杰斯？” “打了疫苗，医生说注射后会嗜睡，别管他了。”事实上是李钦命令它进入睡眠。 如果活蹦乱跳的…… 很容易出现bug。 安然无恙到家。 唤醒了杰斯，一切如常。 大娘掐着时间准备好了晚餐，饭桌上瑞提亚也主动提及托亚的邀请。 不过邀请只针对一人，还没到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 如此消息。 对二老而言，喜闻乐见。 他们巴不得李钦和瑞提亚早点结婚，然后名正言顺的生孩子……而这也算是近段时间糟糕事态中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十一月第四个星期四。 感恩节。 西方传统节日。 李钦提前告诉了二老苏族人对这个节日的态度，这类科普国内华人可不知道…… 也让大爹大娘一副活久见的表情…… “米国人这么无耻？” 好吧。 魔幻漂亮国的骚操作数不胜数。 所以，这些天李家相对平静，也谢绝了待客，例如尼克、亨利都有打电话来…… 一方面是节日问候，另一方面也是关注一下李钦的状态。 投资商补偿事情虽然结束，李钦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他们心下当然还是抱有怀疑…… 真就这么过去了？ 等感恩节第二天后。 李钦与瑞提亚出发，前往保留地。 这次的路途远要比瑞提亚家漫长，一直深入保留地的原生态族地核心区域。 错落的木屋，形成一个小型的部落。 据李钦了解，这种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在全米境内都不多见了。 当车子缓缓驶入，车子就很快被部落的人包围。 瑞提亚放下车窗后，才让紧张的气氛缓解。 得到消息的托亚，在车子停稳后出现—— “年轻人，雪山部落欢迎你……” “李，是我们的客人。” 族长的宣读声后…… huhu…… 原始的苏族呼喊传遍这片土地。 既让人感受到热情，更带着几分待客的郑重。 木头堆砌的圆形房屋类似蒙古包。 内里结构非常相似，中央是燃烧的火炉，让热能充斥整个房间。 居住与炊事都在一个屋檐下完成。 大家席地而坐…… 很快两个妇女抬来了烧烤的鹿肉，散发着印第安独有香料的味道，令人食欲大开。 而入口的味道也让人眼前一亮。 鲜嫩可口，远要比外面餐厅售卖的更容易咀嚼下口。 等观察了鹿的体型就能明白，小鹿崽子，肉自然不会老。 酒过三巡。 托亚第一次开口对李钦道：“我听说，你的农场被水淹没了，外面可耻的商人在针对你……我想知道，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李钦正要开口。 可瑞提亚却悄悄点了一下他的大腿，紧随其后抢白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作出了具有诚意的赔偿！” 李钦不明所以…… 而听瑞提亚的话，更觉得迷惑。 具有诚意的赔偿？ 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不过在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瑞提亚谎言的缘由…… “雪山部落的人，什么时候也会说谎了？！” “我要听他说，而不是你！” “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处理，他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李钦眼神发直。 糟了。 人家早就听说了事情的原本。 结合瑞提亚抢白的举动，托亚对自己的处置办法很不满意？ 至于凭什么不满意，人家也解释的很明白…… 你能随意被人欺辱。 凭什么照顾我们苏族人的女儿？！ 第138章 【137】老而不死是为贼（求首订四更 对尤金农牧区的动向，苏族人肯定所有关注。 土地拍卖会上交恶。 两边人就结了仇。 观察敌方势利的一举一动，属于正常操作。 而关于水电站项目的问题，在洪水事发后也不再是秘密，公共项目会进行公示。 电力工程最后会辐射整个农牧区。 包括苏族人买下的土地，也将会受益…… 这里面可不存在敌对关系，开发商禁止给苏族人供电，否则这种问题一搬上台面，就是涉及歧视的大问题。 而换一个角度来看…… 李钦如果与苏族人没关系也就罢了。 可将他看做苏族人的女婿。 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被人欺负成这个批样，结果无所作为，崇拜勇士的苏族人只会将李钦看做是懦夫。 眼下。 气氛极度紧张。 李钦多次想要开口，但对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并没有提前准备好相应措辞。 瑞提亚着急道：“李只是普通的农场主，度假村投资商与州府官方对接，李无能为力，但至少……他们的确支付了相应的补偿。” “外公，你想李做什么？像鲁普一样冲动，无脑？最后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吗？” “那样的男人，我更加看不上！” “我需要的是一个家庭，一个稳定、安宁的环境，以及一个可靠的人，李在这一点上做的很让我满意。” “我不希望我的爱人是一个满脑子复仇思维的疯子！” “时代变了，外公，你要与时俱进，而不是被糟糕的历史影响了思维，否则……当初您也不会在酋长的连任上落选。” 咝。 瑞提亚这是上头了啊？！ 不过维护之心，令人感动。 托亚是老酋长的事情，李钦上次已经从度西斯口中得知，就算苏族人团结对外。 但这件事总是托亚的伤心处。 这么顶牛…… 要糟啊。 可托亚的应对态度，让李钦大感意外，他的面容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恼怒。 好吧，就算是老家伙养气的功夫老练…… 但就这份表情管理，可以出道了！ 而站在托亚的角度。 李钦也能理解这位老人……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嫁给一个废物。 短暂的沉默后。 托亚喝了一口酒水，才再次发声：“我要听他说，而不是你提亚，当然……如果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才是那个保护者，而他是被保护的对象，那么我无话可说。” 李钦听到这话，心下发笑。 至于原因…… 托亚给人的即视感，与国内的老丈人没什么区别。 不一定对女婿要求有多高，但至少需要一个态度，而不是唯唯诺诺的一副弱鸡模样。 大可以理解为是考验吧。 李钦摸透了老头的心思，也就不那么慌了。 演技发散…… 与托亚一样，不紧不慢喝了口酒，润润嗓子，才拉着瑞提亚的手道：“外公……好吧，或许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这么称呼您。” “那么，老托亚……” “未来我们应该算是自己人。” “所以，今天我们的交谈，我不希望第二个人知道，您能保证吗？” 瑞提亚发呆。 错愕的转头凝视李钦，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托亚原本无波动的表情，也总算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味道：“说来听听……” 李钦依旧坚持：“我需要一个保证，特别是庞狄……我不信任他。” 托亚的兴致高涨，愈发好奇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要说什么？ 不过，特别提到庞狄…… 呵呵，倒是一个谨慎的人。 “我退休了，保留地的事情与我没有太多关系，而你也听到了我的糗事，庞狄是赢家，而我输了。” “我可以保证！” 李钦满意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老托亚……水电站不会投入运营，他的存在只是暂时性的。” “什么？”这声并不是来自托亚，而是瑞提亚。 赔偿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 本以为事情翻篇，但她没想到，李钦竟然还有其他打算？ 托亚忽然冷笑：“我不喜欢懦弱的人，但至少它们明白该如何保命，所以我更讨厌的是盲目自大的人……” “盲目自大，往往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苏族人的历史，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老头表达着不屑。 原因很简单。 开发商的水电站项目不可能被取缔。 否则，李钦在找到亨利时，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近百公顷的草场被淹没，不仅仅涉及财产损失，还担负着自然灾害风险。 不过眼下的损失是暂时的，放眼大局，度假村建设与投产，电能得到解决，且覆盖了整个农牧区。 如官方发言所说…… 这是福利大众的公共项目。 李钦开口就是水电站不会投入运营……你看，拉尔上天了，飞的好高好高呢。 瑞提亚从她外公的表态中就能明白，这件事不容易做到……不，是不可能做到。 再者说，如果真有办法，李怎么会接受那样的赔偿协议？ 而到了这时，李钦也没必要卖关子了。 今天见家长，算是提亲第一步。 不展示一下羽翼，老家伙能看得起自己就见鬼了。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李钦道。 托亚目光扫视，最终落在了瑞提亚身上：“事情没落定前，你不要见瑞提亚了！” “年轻人，你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去证明自己！” 不等李钦开口，瑞提亚就抢先道：“我不同意，而且……我不是赌注！” 李钦将瑞提亚的手攥的更紧了—— “我同意，瑞提亚不是我们的赌注。” “不过您既然要赌，那就用金钱做筹码吧，一百万米金，就赌我能不能做到！” “或者，数字可以更低一些？”李钦很友好的为托亚考虑了一下金钱问题…… 放在国内，跟未来老丈人一家这么玩，可是要出事的。 不过托亚很痛快—— “呵呵，你是怕输得太惨？两百万我也答应！” “部落在保留度委员会有股份，这一点用不着你操心。” 苏族人看起来穷。 那是因为资金集中在一起，各族群长老统一调配，或是放在保留地委员会进行投资。 以托亚的身份，足够跟李钦完成赌约了。 “那么，成交？！” “成交！”托亚肯定道，“虽然我们不立字据，但事后你要耍赖……我会以最大的能力，阻挠你们的婚事，你大可以试试……” 李钦笑了一下…… 有些无语。 眼瞅着托亚褶皱苍老的模样，只想说…… 什么话都被您说了。 那要是您最后不给钱，我能真问您要？ 古人诚不欺我—— 老而不死是为贼！ 第139章 【138】月黑，风高……（五更求订阅 离开保留地时，只有李钦一个人…… 不是瑞提亚被扣留，只是正常留宿，与托亚许久未见。 托亚还没疯到限制人身自由。 且两人的关系，其实就差领证婚礼那一步而已。 今晚发生的一切，也只能看做老丈人一家最后的坚持，给毛脚孙女婿增加一些难度。 太容易得到，不会珍惜。 赌约可以看作是打压，无论输赢……输了算敲打，赢了……那没事了。 你很牛批，配得上我们瑞提亚。 当然，这都是李钦个人的想法，托亚到底是什么思维，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回家的路上…… 李钦回忆着今晚的细节。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真正确立印象的却是今晚。 托亚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苍老，以及与年纪相匹配的睿智与狡猾，他还没有到脑子转不动的时候。 貌似始终是针锋相对，其实也没少给李钦透露出讯号。 庞狄不值得信任，托亚是默许了的。 且开口便是对赔偿事宜的质问，也无外乎在告诉李钦，你的一举一动，我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别人显然也盯着你。 这些事情，可以心照不宣。 也算给李钦提了个醒…… “似乎，接下来的行动，要更谨慎一些了。” 回到家。 大爹大娘没看到瑞提亚，明显想多了，吓了一跳，李钦没打磕绊，赶忙解释，并且略作隐瞒的描述了一番今晚的愉快晚宴。 托亚很友好。 也很看重我…… 他说我俩结婚要给瑞提亚一百万陪嫁。 嗯，赌约是一百万，也可以这么理解。 大爹大娘这才放心，连连隔空遥祝老人家长命百岁，眼光如炬，知道我们家大侄子是值得托付的人。 稍晚些时候，李钦想打电话给瑞提亚，聊聊今晚的事情…… 结果。 米国的电信供应商残忍斩断了鹊桥。 就离谱。 国内山里都能打野开直播，就算是在山村边上…… 但雪山部落一片平原，你给我说没信号？！ 临睡前，李钦、大爹一块去了温室工地，现在一天两次观察水情很有必有。 在确定无恙后，二人才放心回返。 翌日。 瑞提亚的电话总算通了，主动打了过来：“李，你不要胡来，我昨晚劝过外公了，赌约可以取消。” “他也不会阻挠我们的感情关系。” 李钦险些没哭给瑞提亚看…… 你这是坑亲老公啊。 一百万呢，你说不赌就不赌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钦赢了，还真不好意思要钱。 “你不用担心，昨晚的事情，你全部忘记就好了……现在你要回来吗？我可以去接你。”李钦岔开了话题。 瑞提亚道：“今天回不去，外公要我再留一天，鲁普会过来说说种植地的事情，后天我直接去上班，等下午下班时，我们在学校见吧……” “李，你别在意外公的话，他只是希望我能幸福，只是他过于传统，喜欢刁难别人。” 李钦当然不在意，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瑞提亚父母不在了，老托亚当然要担负起责任，在这一点上，他强过很多长辈了。 至少比那与瑞提亚生活在一起的两位叔叔靠谱。 而得知瑞提亚无碍，李钦也放心了。 约定后天下班见……本想继续聊两句，又被该死的信号中断…… 到了客厅。 大爹大娘在看电视，大娘回头道：“新闻上说，明后天有雷暴预警，可能城区供电又会中断……” 大爹跟着道：“我意思，咱们提前上发电机吧，免得忽然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李钦点头赞同。 之前买了两吨柴油，两年都不愁用。 倒是新闻上的消息，让他微微出神…… 雷暴？ 真的假的？ 启动发电机，一家人安心了，第二天又赶大早去市里采买补给一波，其实这些天家里的东西全然不缺，但预备的更多，心里更踏实一些…… 大爹大娘带着乔乔逛超市。 李钦则去了卖场。 等买完东西后碰头，驱车回家。 搬东西时，李钦没让大爹大娘动手，叫他们打伞先送乔乔进屋…… 然后，他才慢半拍的打开猛禽车斗的盖子，先把食材物资拎出来，接着拎出了一个睡袋造型的事物。 只不过上面的英文写得却是—— 便携式救生艇。 下午时分。 雨势减缓，最后干脆停了。 可天空上却堆积成团状的云彩，好似棉花糖成团，又有牛奶细腻似的质地，成团成串挂在天上…… 李钦在俄勒冈生活五年，早就熟悉这种可怕的气象了，乳状积雨云，既显露大自然的壮丽，也透露着它的恐怖与威严。 大爹倒是见识广泛，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还嘀咕道：“遇到事情不要慌……拿出手机先拍个朋友圈……” “浓云挂奶，冰雹要来啊。” “今晚恐怕真是雷暴。” “不知道水会不会涨起来啊……” 李钦安抚二老：“雷暴只是一阵，应该很快会过去……” 一直到晚上七点。 不见一滴雨落下，但低气压的感觉愈发沉重，这雷暴可不是说说而已。 九点。 李钦招呼着大爹大娘小酌，免得晚上被雷暴吵醒，也强拉着乔乔玩游戏，消耗体力，小家伙后半夜才能沉沉睡去。 至于他自己，并没有喝多少…… 十点，他收拾残局。 十点半，上楼洗漱，又在洗漱后，确认大爹大娘已经安睡。 也在这时…… 李钦在外面用钥匙反锁了自己的卧室门。 轻手轻脚下楼，出门，来到车斗后开盖，上次用过的户外装备都在车上。 湿水过后，沤得有些发臭，但也无暇顾及那么多。 一身装备穿戴整齐，他并未开车。 带着新买的充气艇，前往老鼠山深处，一直抵达积水处，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确认水流平缓。 拉掉了一次性自动充气阀，充气艇迅速膨胀。 “杰斯，上！” 一人一狗…… 摸着夜色前进。 值得欣喜的是，暴雨尚未到来…… 顺利渡河。 李钦并没有翻山。 呼出系统…… 农牧场系统整合，全区域虚拟地图覆盖，选择一条小路，绕行前往牧场方向。 徒步四十分钟。 李钦站在坡地上，隐约能看到‘汪洋’东侧，牧场建筑的轮廓以及隐约的灯火。 他并未停留，转身…… 一路向西。 到木屋，发动摩托…… 引擎的嘶鸣声被夜色吞没。 又在半个小时后。 呼—— 风起了。 豆大的雨点落下，打在脸上生疼…… 在前奔跑的杰斯提前发出犬吠，预告着目的地的抵达，李钦立即减速停下。 不远处，漆黑的空间中…… 一个圆形的火星，忽明忽暗。 当风迎面吹来，扑面是浓浓的劣质雪茄的气息。 雨势大了。 雨幕中走出一人，头戴牛仔帽，两把左轮，一只雪茄，帅的压批！ “尊敬的先生，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您所愿，牧场成熟期的动物，我并没有回收，您现在可以下达进一步指示……” 李钦有些许激动，不知是半两酒意上头，还是人性深处的原始暴戾发作—— 芜湖！！ 月黑，风高…… 炸坝夜！！！ 第140章 【139】眼见它楼塌了 熄火。 摩托车灯跟着熄灭。 周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李钦没有打开手电，希望眼睛都尽快适应黑暗，跟着泰迪向着崖壁平台前进，杰斯很聪明的守护在靠近悬崖的那一侧。 崖壁后的平台，呼啸的寒风被阻隔，只剩下暴雨的前奏，雨点拍打地面的地面的声音。 而很快…… 呼哧，呼哧。 低沉的喘息声响起，让李钦瞬间紧张起来…… 紧跟着是‘咚’‘咚’‘咚’，沉闷的脚步声，令地面都跟着颤抖…… 李钦都来不及考虑崖壁平台的坚固程度，是否能容纳隐藏在黑暗中的大家伙…… 就在这时…… 轰隆！ 远方夜空，闪过一道白昼，巨大的雷声跟着炸响。 一瞬间的光芒，让李钦看到了面前的庞然大物，以低伏的姿态，低垂头颅，将脑袋送到了面前，血盆大口…… “卧槽！” 李钦吓得踉跄后退。 泰迪迅速拉住了他道：“先生，不要害怕，它很听话，是在对你示好。” 到了这时，李钦可没有什么让眼睛适应黑暗的心思了。 打开手电照去…… 李钦大张着嘴巴，表达震惊！！ 巨大的恐龙身躯看不到尾。 凶残可怕的模样令人窒息，仅是它的两个后肢，就有李钦两倍的高度。 但很显然…… 它并不存在攻击性，否则现在已经人没了。 李钦做过功课，这玩意体长至少十二米，恐龙时代食物链的顶层。 而即便知道牧场系统的可怕能力…… 他还是被眼前的事物吓住了。 这与暴龙幼崽，根本是两个物种。 短短五十个小时的生长期，直接让他达到成年状态。 不过，李钦对于恐惧的适应也很快，说到底，这玩意儿就是系统数据，在对暴龙幼崽做过尝试后，心里还是比较有底的。 而掌握神秘力量的感觉，更让他的内心迅速膨胀。 不只是豪情壮志。 而是君临天下的疯狂—— 给我时间，老子能让恐龙大军降临米国！！ 水坝？ 发电站？ 我去妮玛的臭嗨！ “跟我来！” 轰轰轰。 脚步身震动，令人耳膜发麻。 但系统的声音要更清楚一些，直接出现在脑海意识中回响——【牧场系统生物离开窝棚，视为生长终止，不再具备生长条件，宿主可选择收入仓库进行变卖，或自行操控处置。】 …… 西蒙农场。 门卫室亮着灯火。 罗森是资深门卫，他喜欢自己的工作，薪水虽然低廉，但很清闲，只需要照看好大门不要让人随意进出就好。 至于不开眼的窃贼，想从他的眼皮下捞食儿，那要问问他腰上的家伙。 但如果真的发生开火事件，就算最后丢了东西，他也不需要担负太多责任。 反之，老板需要给他聘请心理医生，安抚好他受伤的心灵，或许还有几天带薪休假。 这是行内人才知道的‘秘辛’。 所以很多人总以为门卫的活不好干，很危险，担责任，但其实……快活啊。 例如今晚。 雷暴呼啸。 偷鸡摸狗的事情百分之百不会发生。 而他，提前准备了好酒好肉，牧羊人酒吧的酒保在下班时专门送来了一桶鲜啤，以及大包炸鸡。 吃着，喝着，生活乐无边。 唯独…… “要能有电视看就好了，嗝……希望赶紧通电，否则我就要购买最新的美女杂志解闷了。”罗森已经喝多了，坐在椅子上的身躯都有些晃悠。 酒意上头，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的镜子，脸上的淤青还未消退…… “该死的！” “老乔治，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找回这个场子！” 上次被殴打，纯属意外。 对方人多势众，他不敢乱来…… 更别提，罗森早就收到过消息，可能会有上游牧场的人来找茬，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 道理，罗森都懂。 水坝封水，上游水势增加，况且最近是雨季，不发洪水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投资方也不会提前给南边的兰草牧场，进行河道加高加固。 所以，其实那天只要放他们进去就好。 只不过，他演的太投入，总要表现出几分门卫该有的样子…… 而最后，他承认自己犯贱了。 老乔治那一拳可不轻。 不过眼下，他也只能口花花的自我安慰，他只是个混日子的肥宅，不善于和人打交道。 老乔治是退伍士兵协会的老大，跟他过意不去，那就是跟自己的皮肉过意不去。 不过，他自我安慰的想：自己比老乔治年纪小，等再过几年…… 哼哼，早晚有机会。 而就在这时…… 轰隆！！ 突兀的轰鸣，吓得罗森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炸立，整个人更是从椅子上摔倒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 “……爆炸？” 他望向窗外。 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白昼。 远方天空雷电闪过，照亮天地，紧随其后…… 轰隆隆！！ 又是一声亢长的炸响。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该死的雷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迷迷糊糊。 罗森并没有反应过来，光速远比音速快。 所以，为什么在‘雷声’后，才有闪电响起呢？ 仅对于这一点…… 李钦考虑到了。 “停下！” “等我的命令……” 黑暗的森林边缘，李钦肆无忌惮的呼喊着，因为声音被大雨所覆盖，他并不担心什么。 而就算真被人发现了…… 热血上头的疯狂之时，李钦不介意给暴龙开荤，吃牧草长这么大简直不科学。 在他面前…… 庞大的暴龙立于水中，只有一个巨大的脑袋浮在水面。 水电堤坝不只是加高，还要下挖，力求存取更多的水，形成落差后才能进行发电，同时也有防洪的作用。 否则，老鼠山农牧场两地的惨状，可能会更加糟糕。 所以，尽管是巨大的暴龙，也堪堪露出水面。 方才已经进行过一次冲击…… 与他猜测一样。 暴龙在离开系统牧场范围后，成为了与杰斯一样的数据体。 第一次的冲击，暴龙毫发无损。 更准确来说，冲击多少次也不会有损伤。 而现在…… 李钦在等。 看着夜空躁动，与远方雷电的忽明忽暗。 他相信，只需要再来一下，今晚就将大功告成，而为了避免引起门卫的注意。 他在等一个更近的雷电。 十五分钟后…… 约莫四、五公里外，电光闪过黑夜，再次照亮了这片天地。 也在这一瞬间…… “就是现在！” “给我撞！” 水下的可怕生物动了，掀起巨浪，庞大的头颅撞向了高高的堤坝。 天上，雷声才跟着抵达。 恰巧与撞击声重合。 轰隆—— 砰！！！ 横在水面的水坝，忽然陷落，向着下方倒塌。 河面上更是出现了旋涡，卷动着一切，向着干涸许久的下游涌去，庞大的水力更是将本就破碎的水坝，尽可能的摧毁。 “系统！” “回收暴龙！” 李钦眼前…… 蓝光，一闪而逝。 前一刻即将被水流卷走的巨大生物，凭空消失。 滚滚水流，被雷雨声掩藏。 李钦看着这一幕。 看痴了，也笑了…… 眼见它开度假，眼见它起水坝…… 眼见它，楼塌了！！ “上游的洪水问题，解决了。” “可下游……” “唔，我走后，管你洪水滔天呢！” “要怪，就怪运气不好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简直恐怖如斯……” 而系统，很应景的回响，为这份喜悦加码—— 【回收‘暴龙’收获期，获得金币+25000】 第141章 【140】怎么就塌了呢？ 亢奋中…… 李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 电视上的蟊贼，总显得很蠢，而现在他能够理解了……因为做完坏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头脑发蒙的状态中，言行举止不受控，与酒蒙子也没多大差别。 所以，做坏人，也需要学习的过程。 克服了犯罪心理，才能成为一个职业罪犯。 哦，对了。 史密斯那家伙肯定深谙此道。 一身的狼狈与泥泞，并没有让李钦感觉到不适。 毕竟，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炸了水坝的愉悦，更让人上头的呢？ 进门前。 李钦调整呼吸。 在调整好状态后，蹑手蹑脚的进门，又在关闭大门后，阻隔风雨的躁动，一切归入平静。 大爹大娘睡得很熟。 确保没被发现后，李钦彻底放松下来，进入卧室后，迅速洗漱，也将一身衣服丢进了洗衣机盥洗。 等一身洁净出来后。 他才开始复盘这一切…… 水坝的监控还没有安装上，在当初前往下游的西蒙农场查探情况时，李钦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初步计划的轮廓，在那时候就定型了…… 之后，就是一点点的完善推进。 建立系统牧场就是第一步。 牧场生物在离开系统覆盖范围后，与离开农场的杰斯相同，变成数据体，不存在脚印之类的东西。 但在波本牧场范围内…… 一长串的恐怖脚印无法覆盖，脚印整整蔓延了大约八公里的长度。 李钦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回返时，将靠近边界的脚印填平，否则紧靠雨水冲水，想要抹除暴龙脚印那是说梦话。 至于其他的…… 这些天可以继续修补。 与波本牧场紧邻的是兰草农场，范围约为四百公顷，这等于一个缓冲带，穿过兰草农场后，才抵达水坝的所在地，西蒙农场。 而跨入兰草农场范围后…… 暴龙就变成了数据体。 脚印不复存在。 宛若幽灵，行走在农场的森林中…… 最有可能的留下痕迹的并不是暴龙，而是李钦，但别忘了暴雨连天…… 他个人的痕迹会被很快抹除。 最终可以肯定…… “完美的作案，柯南来了我都不怕。” “因为……” “这一切的发生，根本就不符合科学道理！” “哈哈哈哈。” 复盘完成，李钦倒在床上，好似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翻来覆去。 更无比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原本的精神紧张松懈，加之一夜的疲惫，李钦最终昏昏欲睡。 …… 翌日。 李钦合眼安睡，却觉得隐隐的刺目。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孩童玩闹的喜悦声…… 朦胧间。 浑身酸痛，不愿意睁眼。 可最终挣扎的开眼，一抹晨光直直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面颊…… “天，晴了？！” 李钦猛地坐了起来…… 但这时，光线又阴暗下去。 他走到窗边，正对的是老鼠山，山间云雾缠绕，水气成型，又似乎与天上厚重的云彩重合，仿佛仙人的福地洞天。 天上云朵厚重，但离得很远，又被风吹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向更远…… 李钦驻足一会儿。 云走开了。 方才所见到的一抹阳光，再次铺撒大地，也洒在了他的脸上。 云之后的天空，如洗的洁净。 而在楼下。 乔乔追赶着杰斯，发出憨憨的笑声…… 大爹大娘驻足一旁，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 即便还有些困倦，但李钦不想错过这久违的晴朗。 穿戴下楼…… 大爹大娘听到动静走进来：“早饭刚好，可算放晴了，人的心情都愉快起来……” “哈哈哈。”大爹爽朗笑着：“谁说不是呢？照这个情况看，水电站那边该准备机组安装了吧？赶紧安装完，开闸放水。” 李钦也顿时一喜，深以为然：“原定二十五天，现在看……咱们的补偿也不算少了？两年的免费用电呢，他们要是毁约，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大爹不屑，“我算是看清楚那些资本家的嘴脸了，想从他们嘴里扣出钱来，难啊！” “不过你说得对，比之前预计的早……” “只要洪水褪去，牧场那边的草场，损失应该不会太重。” 一家人喜上眉梢。 吃起饭都津津有味。 只在饭后，李钦的电话急促响了…… 杰罗姆。 李钦顿时‘慌了’，对着大爹道：“牧场那边打来的，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吧？”大爹跟着紧张起来，“雨都停了，水不可能再涨吧？” 李钦皱着眉头，很是苦恼…… 接通电话时，他都闭住了双眼。 可就在内里声音传来…… 眼睛猛地睁开，冒出精芒—— “你，你说什么？！” “水退了？” “杰罗姆，这个玩笑不好笑……你不想干了是吗？信不信我开除你！” “什么？真的退了？要是没退，你自愿辞职……” “这，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李钦的手自然滑落，就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断，就垂落一旁…… 大爹对这番沟通，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表情与李钦一致…… 水退了？ 水真退了？ 这，这怎么可能？！ 而在半分钟后，面色呆滞的爷俩，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李钦大喊：“杰罗姆说，水退了，我们现在就去牧场！” 大爹跟着站起来，拉住李钦，展现着长者的睿智：“不，先去工地，如果牧场的水都退了，那么老鼠山这边的情况会更加乐观……” 爷俩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冲出了大门。 大娘正要阻拦…… 可脸上也是对答案的焦急之色。 而此时，乔乔又来添乱：“杰斯，乖狗勾，来此购！” 乔乔紧随其后，跟着冲了出去。 大娘气急败坏，也只能放声呼喊冲在前面的两个男人：“哎，你们看着点乔乔！” 温室工地。 原本浑浊的积水，已然不复存在。 李钦、大爹毫不在意土地的泥泞，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河道进发…… 对于方才大娘的呼喊，充耳未闻。 于是乎。 他们身后一个小小只，连滚带爬，很快成了泥娃，而它身旁，还有一个‘黑狗’的陪伴。 逐渐靠近…… 不见其态，已闻其声。 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在小河谷内回荡而出。 对于这个动静，大爹这个老钓友再熟悉不过，面色红的发烫，一边继续行进，一边呼喊着：“退了，真退了，肯定退了。” 终于。 一老一小抵达岸边。 河道下陷，污泥充斥河道堤岸，而在河道内……潺潺流水，冲刷着鹅卵石滩。 阳光洒下，又是一片金灿灿的耀眼，波光粼粼。 “哈哈哈哈……” “水退了！” “李钦，水退了！” 大爹跟个孩子一样，拉着李钦就是一个熊抱。 而李钦整个人陷入呆滞，半天回不过神…… 一直到…… 手机再次响起。 他拿出一看，是亨利。 接通，外放—— “李，你在哪？！” “出事了！” “昨天晚上，西蒙农场的水坝塌了！” 大爹震惊了。 而李钦，更是嘴角颤抖抽搐，表情管理破防…… 心中暗道不好—— ‘糟糕！’ ‘要破功！’ 但说时迟，那时快…… 只在大爹目光瞥来的瞬间，李钦捂住胸口，整个人表露出一副难言的苦痛—— “这，这，这……” “这水坝，怎么就塌了呢？” 第142章 【141】洪水过境 大爹都没有发现李钦的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亨利，更来不及多想：“我现在要跟老迪伦碰头，他现在麻烦大了！” 李钦心下乐着，深藏功与名。 老鼠溪是13号公路西侧农牧区的用水来源，流经十几家农牧场，最后才蜿蜒流淌向更西方，注入白鹿原始森林的白鹿湖。 水坝起。 老鼠山、波本牧场水漫大地，但下游并未受到影响，雨季不缺水用，更何况水坝也只是控制水流，并非完全节水。 可若是水坝塌了…… 堆积多日的洪水，将会一股脑倾泻。 水库泄洪见过吧？官方是要通知下游提前做好开闸防水，远离河道的警示。 否则一个意外，就是真正的水漫金山了。 而投资商可不会为其他农牧场主加固河道，自然河道哪里能承载水库泄洪？ 轰轰轰…… 洪水过境，便是一片苍凉。 所有河段的农牧场主都将遭受洗礼。 而归根结底的罪魁祸首是谁…… 不言而喻。 李钦的表演还在继续：“麻烦？什么麻烦？” 亨利声音拔高几度，情急之下，嗓子都捏了起来：“十几家农牧场主，在清晨围堵了度假村投资办公室，不少人负伤，据说还有场工被冲走，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老鼠山农牧场的洪水，全部泄空，那是灾难，巨大的灾难，犹如上帝洪水灭世，你无法想象。” “救援队已经开始出发搜索了……” “我们可能会赶往西蒙农场的水坝查看情况，你要有时间，一起来吧，这是涉及整个农牧区的大事。” “就这样，我要出发了……” 呵呵。 现在是涉及农牧区的大事了？ 老子一千公顷农牧场遭受影响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放个屁来听听。 老鼠山洪水灾害，整整两周时间。 真以为下游的农场不知情？ 河道水流明显减少八成，作为资深农牧行业的人，用屁股想都知道上游是怎么一副糟糕的景象了。 再者，河道是公共所有，西蒙农场居中建设水电站，肯定属于侵犯了下游权益的。 但从始至终…… 有谁说过话？ 恐怕早就被收买了。 包括贾维！！ 而相关话术李钦都能猜到，老迪伦一脸和善笑容，拿出一纸合约：“水电站嘛，福利工程，我们出钱，大家享福，今后以成本价格供电，这些天的节水，大家就担待一些。” 利益在前…… 哦？你说什么？ 老鼠山被淹没了？ 法克，管我吊事！ 所以…… 李钦需要怜悯那些人？他可不是圣母！真要概括……亨利那句形容说得好…… 上帝洪水灭世。 老子是上帝还差不多！ 电话挂断。 天空上，嗡嗡嗡的轰鸣声靠近，很快就看到直升机飞过的影子，搜救队出发了。 李钦看着天空沉思…… 大爹也在发呆。 最后，却是乔乔的声音，将二人叫醒了：“灰机，灰机，哒哒哒哒哒……” 二人一低头…… “omg，乔乔，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乔乔一身黢黑，只顾着傻笑。 现在挽救也来不及了，只等着回家洗澡吧。 而大爹恍惚过来，眼神颤抖，闪烁着兴奋：“李钦，水坝……真塌了？” 李钦点头，瞥了一眼老鼠溪的情况示意：“不然洪水怎么会一泄而空？而且是亨利打来的电话……” “好，塌的好，老天开眼啊，凭什么就指着我们一家欺负？” “哈哈哈，现在好了，洪水侵害了所有西侧的农牧区，我看他们怎么交代。” 大爹畅快的笑着…… 样子看起来……比吃了大力丸还开心。 早前的阴霾，无力，憋屈，只在今日，犹如雨过天晴的阳光般灿烂。 爷俩带着乔乔转头回家。 本与老魏忽然驱车赶来，这些天场工放假，李钦也给了二人一段假期，大棚内的蔬果早已采摘完毕，足够应付后两个月的交付。 两方人刚好在大屋门前碰上…… 本大呼小叫：“老板，出事了，水坝塌了。” 老魏向来稳重，此时也憋不住笑意：“哈哈哈，农牧区的农场主把投资商办公室都砸了，带了好多场工示威……我们来的时候，城区里已经乱套了。” 李钦含笑点头：“我听说了，牧场的杰罗姆打电话告诉了我，走走走，先进屋，等我换身衣服，然后，咱们去西蒙农场看热闹。” 把乔乔交给了大娘。 大娘都来不及生气，在听到情况后，笑得前俯后仰—— “虽说幸灾乐祸不好，但就这一次吧，哈哈哈。” 四人驱车出发。 从老鼠山到西蒙农场很近，他们现在过去，亨利与投资商肯定还没到。 所幸先去了牧场查看情况。 洪水褪去。 草场发出一阵沤出的恶臭，污泥覆盖了大片草地，虽然样子看起来很糟糕，但杰罗姆却笑着道：“老板，这是好事，污泥会成为养料，晒几天就会被草场吸收，来年我们会有一片丰沃的草场，如果再晚几天……就又是另一幅情况了。” “肉牛怎么样？” “可以再撑几天，至少要等阳光消毒后，才能带他们出来。” 洪水过境，浸泡多日会滋生细菌。 这时候的草场可不能食用，暂时依旧用草料饲养。 随后。 李钦才介绍三个场工相互认识。 今后少不得打交道。 在牧场巡视一圈，李钦电话又一次响起，这次是尼克打来的：“李，我在来的路上，消息你听说了吗？” “当然，洪水已经退了，你也来看热闹？”李钦笑道。 尼克同样忍不住乐子：“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不该幸灾乐祸，但这对我们是好事，工程可以复工了……” “但就是怕……” “他们会重建水坝。” 重建？ 可把他们能死了！ 先不说这次李钦同不同意，下游受灾的农牧场主第一个不答应，除非赔偿可观，但涉及那么多人，投资商真愿意破财？ “重建？那也要等到他们处理好现在的麻烦再说。” 收了电话。 一行人出发，杰罗姆也跟着来了……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两辆车刚到牧场门口，从城区方向开来一个大型车队，各式的皮卡中央，夹着两个商务车，显然就是投资商与农牧场主们。 亨利的林肯也在其中，路过时还摇下窗户招了招手。 一直等车队过去，李钦才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心下…… 其实稍有一些慌张。 牧场的脚印还没处理，但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从水坝的始发地，搜索那么远的地方，毕竟中间还隔着兰草牧场一个缓冲区。 李钦有得是时间抹除最后的痕迹。 第143章 【142】灾害清算委员会（四更求一切 西蒙农场。 二三十辆车停泊在施工空地上。 李钦到时，众人已经下车，一个个农场主脸色难堪，像是要吃人的嘴脸。 而投资商…… 衣衫褴褛，恐怕在来之前，已经经过了撕扯。 李钦下车第一眼就看到贾维。 伯恩农场同样在13号公路西侧，他必定遭受了损失，而且……贾维此时缠绕着绷带，脸上既有着病态的苍白，还带着几分筋疲力竭的困倦。 几人走去…… “贾维，哦，该死的，你这是怎么了？” 贾维回头才看到李钦：“李……上帝，昨晚水坝溃堤，洪水席卷了我的农场，许多马匹受到惊吓，冲出了马厩，我和场工为了控制情况，都受了伤……” “还有人去拉拽掉入河水的马匹，被水冲走了。” 李钦痛心疾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这是我近来听到最悲惨的故事……” 贾维感动，下意识的询问：“老鼠山的情况怎么样？” 可等他问出声音…… 整个人就呆住了。 老鼠山可是在上游。 所以…… “哎，洪水倒是退了，但草场经过浸泡，情况糟糕，但总是比之前的情况好了许多。”李钦脸上mmp，心里笑嘻嘻。 “哦，那我们……都是受害者。”贾维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能将李钦归纳为同类。 毕竟李才是最先受灾的人。 当初他一言不发，现在轮到自己倒霉，终于良心发现，觉得惭愧。 没再闲聊…… 他们跟着大部队到了水坝前。 深挖的小型水库早已见底，偶尔见到淤泥里奄奄一息的淡水鱼蹦跳。 而水坝…… 原本混凝土高墙中心，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密集的钢筋向着外部暴露出去。 投资商站在最前面，脸色凝重且焦急。 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硬着头皮跳下了堤坝，被老迪伦指挥着查探情况，其中一人刚下去就摔了个狗啃屎，艰难起来，扒出一条腿，皮鞋就陷落在淤泥中…… 模样是滑稽的。 但场间，无人发笑。 李钦等人倒是憋着笑意，可周遭的氛围无比沉重。 很快。 下面的人靠近了水坝，仔细查看着情况。 李钦的注意力却不在下面，而是不经意瞥着昨晚自己驻足过的地方…… 脚印早就不存在了。 昨晚的暴雨，可是在天光后才停下。 嗯，那没事了。 等了许久，工作人员没有回声，老迪伦忍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答案，水坝为什么会崩塌！”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复。 可下面的两人面面相觑—— “我们认为是人为爆破……” “但如果真是爆破造成的溃堤，即便是水下爆炸，也会对周遭墙体造成高温灼伤……” “可眼前，没有任何痕迹。” 另一人更是忍不住呢喃：“这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造成的。” 撞击？ 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利？ 挖机臂安装工程拆除锤吗？ 可这附近哪里有半点痕迹？ 这人说话跟讲谜语一样，整一个谜语人。 “该死的，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门卫呢，昨晚看守员在哪里？” 只在话落。 一个中年男人被投资商的保镖推搡出来…… “这是罗森，最近都是他在进行看护工作……不过早上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满身酒气。” “门卫室中，有一桶喝完的鲜啤。” 老迪伦听到这话，气急败坏，甚至都懒得去咒骂此人了。 倒是…… 亨利身边，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出来，尤金的新任警长，不少人还不认识。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尽可能的回忆一下……另外，这里没有监控吗？” 罗森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 酒蒙子刚醒，宿醉后头疼欲裂。 而在得知水坝溃堤后，更是脑中惊雷炸响……溃堤？他起初不信，但等他看到情况后，人傻了。 他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须对这件事负极大的责任。 甚至于，背锅也是有可能的。 可即便知道利害关系…… “我，我不知道……”罗森猛烈摇头，“昨晚的暴雨很大，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进出工地。” 投资商团队中走出一人，愤怒的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保证？一个酒鬼的保证，谁能相信？你要拿不出证据，那我们只能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或者你还有其他同谋。” “嘿，放轻松！”新任警长上前将两人拉开，“现在需要调查取证，我会带他回去询问的，并且调集13号公路昨晚的出入监控，另外……” “对于水坝溃堤的问题，你们需要自己请人研究调查，我们是外行。” 老迪伦皱眉，又回头看了一眼水坝的样子…… 上面的确没有爆破痕迹。 可想要将堤坝搞出这么大的窟窿，除了爆破，还有其他办法吗？或许是什么化学溶解？ 方才那人说的没错…… 这个窟窿，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用蛮力撞破的。 他在沉思。 不过周遭的农牧场主却不会给他时间。 “该死的，我不是来看你们调查水坝溃堤原因的……我要赔偿！我的农场被洪水摧毁，应对冬季的上市蔬菜全部付之一炬，我的大棚也被洪水卷走，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对！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偿？今天必须有一个说法！” “还有……我的场工现在下落不明，如果出了事，赔偿问题也是你们来负责。” “……法克！！” 一人点火，所有人都炸了。 对着老迪伦等人声讨，又随着言语将情绪带动，一群人再次簇拥上来，将老迪伦团团围住。 头发花白的老家伙，吓得脸皮颤抖。 不断解释，但他的声音被农牧场主的叫嚷所覆盖。 亨利一直没开口，这时却不得不发声了：“都给我住手，该死的……艾萨克警长，快制止他们。” 警长脸色沉重。 眼见形势危机，但看看自己仅仅带来的三名手下，也都脸色难堪，根本无计可施。 “市长先生，我们可能拉不开他们，所以……选择鸣枪示警了。” “可以，开始吧！不能让投资商受伤。” 艾萨克正要动手…… 可枪夹还未打开，就被另一人的动作吸引。 只见李钦拉开了车门，坐在驾驶位，扭了钥匙，按下了方向盘…… 嘀—— 刺耳的喇叭声，瞬间传遍全场。 摄入耳膜，令所有人一阵头脑眩晕…… 躁动解除了。 所有人转头看来。 而李钦离开驾驶座，跳上了发动机盖：“诸位，现在逼问老迪伦，你们不可能得到结果……” “我同样是农牧区的一份子，诸位应该也都认识我这个华人面孔，可以说……我比你们遭受损失的时间还要早许多，应该有人听说了，老鼠山因为水坝问题，而遭受洪水淹没吧？” “各位，听我一句劝，现在的愤怒，争取不到任何东西……” “而且老迪伦是一个好人，在我的农场遭受灾害时，他为我提供了令人满意的赔偿。” “萨克曼投资集团是华尔街的新秀，他们的资产令人信服，我非常相信，老迪伦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于现在，我希望各位组成‘灾害损失清算委员会’，一起与投资商进行谈判！” 说到这里。 李钦跳下了车，走向人群。 人群竟在此时自然散开，让他来到老迪伦的面前：“老迪伦，我的提议你答应吗？我们一起回城区，坐下来好好谈谈！” 老迪伦看到李钦控制了场面，总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早前对李钦，谈不上喜恶。 可现在…… 简直就是他的大救星啊。 他攥着李钦的手就不愿意撒开了，觉得有安全感，然后才对周遭发声：“诸位，李说得没错，我们坐下来谈谈，一定能找到弥补诸位损失的办法……” “我提议，就让李成为‘灾害清算委员会’的会长。” 第144章 【143】卧槽，这也行？（五更！！） 李钦一番话，让众人冷静下来…… 现在争吵愤怒，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灾害清算委员会’？ 这倒是一个好思路。 他们应该抱团，一起争取，否则该死的资本家肯定会赖账。 在拍卖会上，大家早就见过这群人的嘴脸。 倒是那个华人…… 对了，他叫李。 在拍卖会上大出风头，还为一些出售农场的人抬价，他是好人！ “我赞同，李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年轻人。” 贾维第一个蹦出来附议。 李是自己人，从他早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而其余认出李钦的人，也都微微点头—— “我赞同！” “就让李来领头！” 李钦受宠若惊…… 但事实上，他快笑出声了。 对米国的思维方式与处事办法他太了解了。 米国人崇尚独立？ 那只是单指个人生活习惯，但在各行各业中，却存在着诸多例如‘工会’，校园‘兄弟会’的存在…… 这是一种底层向上层提出诉求的方式。 最早是工人团体对抗企业家的办法，而尝到甜头后，类似抱团的行为开始愈演愈烈…… 所以，米国人爱游行示威。 提出‘抱团取暖’，他们一定会接受，毕竟他们对抗的是资本家。 而崇尚个人英雄主义的米国人…… 显然会对提出这个建议的人，高看一眼。 除此外…… 老迪伦显然更信任李钦。 李是好人啊。 当初遭受损失，也痛快答应了补偿，当初或许觉得是对方脑子不够用……现在看来，他有着如天使一样的善良心地。 当然，老迪伦或许忘了…… 天使也有坏天使…… 路西法，总喜欢毁灭一切。 面对无数的赞同声，李钦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应该挑选一个遭受损失最严重的代表……” 不等李钦说完，贾维再次放声道：“李，你不要再推脱了，在拍卖会上，我们已经见过你的态度，如果不是你出手喊价，某些可恶的资本家，恐怕让无数我们的同行血本无归。” “你是我们的主心骨……”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贾维信得过你！”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贾维是农牧区的知名人物，他都赞同，别人无话可说，更别提他言之凿凿，很有道理。 李的态度，大家早就见过。 虽然大家不是受益的人，但李为其他牧场主抬价的举动，无比仁义。 “就让李当会长！” “李，答应我们，我们信得过你……” “是啊，你是我们的头，带着我们一起打到这群资本吸血鬼！” 眼看说着又是群情激愤。 老迪伦快吓尿了：“李，拜托了，帮帮忙，现在只有你能控制局面了。” “哎……”李钦叹息，“让我怎么说呢，我真得不想承担责任啊……” “但既然各位都这么坚持，好吧！我会负责到底的。” “现在，大家都上车，我们回城区。” 所有人欣喜。 也不再理会老迪伦。 一个个围上来，与李钦打招呼，或是称赞他的义举，如众星捧月般，疯狂刷着存在感。 主要还是有贾维附议，以及拍卖会上的力挽狂澜。 否则实话实说…… 一个华人领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 投资商见人群向着李钦去了，也终于松了口气，并且开始商议对策…… 亨利走过去：“迪伦，多洛莉丝怎么还没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负责人必须露面，以及……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件事涉及到大型灾害……” “财产损失是小，但有人因为洪水失踪，我相信尤金的媒体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影响一旦扩大，就是轰动全国的事件。” 老迪伦深知其中利害。 但他现在也无计可施：“多洛莉丝在州府，我已经打电话，让她尽快赶回来了，另外我们邀请了工程类专家，到时候会彻查事故原因……” “现在，市长先生，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先将农牧场主的情绪安抚下来。” 亨利鄙夷笑着：“李做得很好，不是吗？老迪伦，我要是你，我会无比羞愧，当初如何对别人，再看看别人如何对你……” 说罢。 亨利率先上车走了。 带着警长等人离开农场。 现在让我们的市长先生站在投资商一方？ 那是犯病！ 多家农场受灾，还涉及人命，各农场场工的家庭都在尤金，一旦他们闹事，别说担负责任了，政务部门躲还来不及呢。 谁惹出的麻烦，谁背锅。 终于…… 众人上车。 一同前往市区。 老迪伦用电话预订了酒店的会议室，因为投资商办公室在早上已经被砸毁了。 出发。 李钦先将杰罗姆、本和老魏送回，才与大爹一起前往市区。 没人时，大爹才不解道：“你干嘛帮着迪伦说话？他们害的我们还不够惨？” 李钦这时就没必要演戏了…… “我可不是帮他们说话，只是为了站出来，早些将农牧场主拉拢到一起。” “否则，真要等投资商反应过来，又玩逐个击破的套路，谁都得不到好处。” 大爹愣神，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 投资商的手段阴着呢。 只要花钱解决一部分人，其他人也就闹不起来了，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可是…… “不对啊，这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当初我们受灾，也没见农牧场主发声，就算我们现在帮他们，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咱们的赔偿，可都敲定过了，现在不会多拿一分钱。” 李钦忍不住笑了：“对啊，老迪伦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多拿一分钱，所以他会提议让我担任会长……” “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别卖关子了。”大爹忍无可忍，佯装恼怒。 李钦哈哈大笑：“哈哈哈，大爹你想想……” “赔偿真的全部给付了？” “当初我答应他，是因为我们将享有两年的免费供电，现在……水坝都塌了，哪来的水电？” “没了免费供电，之前谈好的一切都不作数。” “他害我损失多少钱，就给我赔偿多少钱，早前那三十万，只是赔偿款的首付！” “白纸黑字的供电赔偿协议，写得清清楚楚。” “现在既定的赔偿给付不达标……” “他不赔钱？” “呵呵，行啊。” “再把水电站给我建起来呗。” 听到这里。 大爹蒙了，忍不住飚了句国骂—— “卧槽！” “这也行？！” 第145章 【144】你小姨呢？ 尤金。 高级酒店会议室。 灾害清算小组与萨克曼投资集团的讨论，近乎无休无止。 众人在中午抵达。 对方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讨好着各个农场的老板，但就这些小伎俩，真的管用吗？ 答案是否定的。 大家不是傻子，更不是良善之辈，特别在利益诉求面前，你敢少我一分钱，我就敢组织场工示威。 灾害事件尚未处理完全，集体游行示威再一出现…… 芜湖。 各大媒体最喜闻乐见的一幕就将出现。 午饭后。 老迪伦为首的投资团反应也算迅速，径直给出了‘两倍赔偿协议’的答复。 分发给众人表格，填写损失项目，进行事先预估。 当然，相关赔偿需要在后期定损后确认。 此举也是想尽快安抚众人。 但贾维在听到赔偿价格后，第一个就表示反对了。 “我的伯恩农场，总计伤亡的马匹高达20多匹，其中包括赛级、准赛级，以及名贵血统种，总价涉及两百万米金……” “你说两倍，行啊，我给你这么多钱，你给我重新把他们买回来就是了，我也不要你赔偿了。” 他鄙夷发言，目光直视投资团。 老迪伦并不懂行，但投资商团内有人知道行情…… 赛级、名贵种，有价无市。 即便价格制定如此，但想要求购，却需要几倍溢价。 老迪伦听完解释，直接无言以对。 紧随其后…… 某个农场主的儿子站了出来：“诸位，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我是一名正在就读的法学研究生，根据州法指定条例，涉及人为故意造成财产损失的，可获得的赔付高达35倍。” “我们现在要清楚一点……” “水坝的溃堤，尚且没有定论，而作为投资方，他们要负全责，在这起事件中完全可以定性为人为事故，即便不是故意造成我们的损失……” “赔付金额也不止两倍！” 话落。 场面彻底炸开锅了。 贾维不同意两倍赔付是有原因的，而其他人其实已经动心了，但再听到我们同行大外甥的一番‘学术言论发表’，贪婪之心再次攀升…… 双倍？ 人家高材生说的是35倍啊。 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 文化人赛高。 既然能争取更多，王八蛋才不愿意。 “五倍，五倍赔偿！” “玛德法克，我妻子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们一定要负责到底！” “不行就打官司，打到底……” 不过投资团律师很快就给出答案：“相关条例是存在的，但事故原因尚且不明确，且对于相关法律的准确性，这个孩子说得偏差过大，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请律师来对接。” “请就请。” 聘请律师，又是花费两个小时。 然后，就是双方律师对本次事件的辩论大赛，活生生将谈判的会议室变成了法庭。 再夹杂着一群大老粗的嚎叫…… 啧啧，整一个罗马斗兽场的模样。 而在此期间。 李钦保持缄默。 静观其变。 亨利市长全程陪同，这种轰动尤金的大事，他根本脱不开身，也想尽快安抚。 但事实上，经过一整天的讨论，他发现他根本插不上嘴。 农牧场主都是莽夫。 萨克曼投资集团，一个个鬼精，死活压价不松口，双方形成拉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直到下午五点。 投资商安排了高级自助餐，晚上的辩论大赛还将继续。 而这时候…… 大爹已经忍无可忍了，率先回家。 大侄子一直不开口，他也不好多说，或许……时机未到？！ 自助餐。 双方熄火。 各自围聚探讨着‘攻坚方案’。 李钦这个‘会长’名存实亡，因为一直没发生，存在感开始降低。 他也不急，自顾自喝着名贵红酒…… 白嫖，谁不喜欢？ 亨利在此时走来，坐在他身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对劲。” 两人的默契还是有的。 亨利不蠢，更知道李钦的脾气。 当初马丁大法官的竞选助理招惹了他，他恨不得要杀人。 结果呢…… 老鼠山洪水，他沉默不言。 面对极低的赔偿，也最终接纳。 这都不算完…… 今早站出来安抚大众，为老迪伦控制局面，才是最诡异的。 李钦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会道出缘由。 最近一段时间，亨利的表现让他的信任度降低。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那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哈哈大笑。 不过李钦也不是什么都没说，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老迪伦等人，对亨利道：“你不觉得……投资商的态度，有点问题吗？” “什么意思？”亨利不解。 李钦摆弄着刀叉，将餐盘里的豆子，分成了两波，中间又撒上茄汁，形成如今的局面…… “茄汁是火，烧得是投资商。”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新闻媒体已经都知道了，他们不想着赶快安抚农场主们，事情肯定要闹大。” “一旦农场主翻脸，进行示威游行，别说赔偿问题，就是度假村的后续投资，都要停摆……” “而他们现在的投资金额，可不低了，很难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你看他们有解决问题的态度吗？下午，三倍的赔偿方案，农场主都同意了，他们还在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 “律师已经说明了，即便上了法庭，也是至少三倍的赔偿……”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最终闹上新闻，导致萨克曼股价大跌，倒不如赶快破财消灾啊。” 对投资商而言。 现在的局面是无解的。 可正如李钦所说，他们就是在莫名的拖延时间。 否则，他们如果答应了三倍赔偿方案，李钦早就开口了……三倍是吧？老鼠山的赔偿，咱们也得算算！ 可偏偏，他们一直不表态，李钦就不能率先亮底牌，否则他们有了防备，自己的打算就落空。 要说李钦的举动诡异。 投资商才是最诡异的。 亨利听完，眉头紧锁，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但李钦却笑了。 “你笑什么？”亨利愈发困惑了。 李钦道：“我想来想去吧，也就一个可能……他们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水坝的事故定性！” 亨利一听，眼神亮了：“咝……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调查清楚事故原因，只要不属于他们的事故责任，赔偿幅度就会降低……我只能这么去猜测……”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可以佐证我的说法。” “什么？”亨利的好奇心被李钦勾得爆棚。 李钦却反而一副疑问的模样，看着亨利—— “你小姨呢？！” 第146章 【145】嫌疑 “？” 亨利脸上肥肉震颤…… 心说，你到这时候还要开我玩笑？ 可李钦的玩笑，却是重点。 事发十几个小时了，多洛莉丝始终没有现身，老迪伦只是项目监理，真正的负责人是她啊！！ 亨利到了嘴边的‘她是你小姨’，瞬间变成了：“你是说……多洛莉丝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现在在西蒙农场？” 李钦撇嘴：“很有可能！” 这样的分析是靠谱的。 但亨利愈发疑惑了：“不对啊，如果你都猜到了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农场主们？让他们赶紧行动起来？” 李钦呵呵笑着：“我肯定有我的打算……” 其实，是屁话。 真正原因是，李钦有自信，他们无法对水坝事故定性。 内心的恶趣味发作…… 你们不是想拖延时间，两面开工吗？ 可最终得不到结果，嘿嘿……最后还不是无用功。 亨利被李钦的话噎得半死，也失了兴趣继续聊下去…… 饭后。 谈判会继续。 双方的胶着也在继续。 亨利在吃饭时听完李钦的分析，现在愈发觉得厉害……李没说错啊。 老迪伦就是在拖延时间。 他甚至有些好奇的想派人去西蒙农场看看了。 但就赔付一事，跟他没多大关系。 无论那边达成目的，这件事都会解决，他所想的也只是尽快搞定一切。 八点。 九点。 十点。 投资商兴致勃勃，表现出极大的谈判耐心，但农牧场主是真的困倦了。 不说一整天的谈判，让人费尽心神。 只说昨夜，不少人大半夜被洪水惊醒，又是抢救，又是负伤，现在身心俱疲。 终于，有人开口：“今天不然先到这里？明天咱们继续？” 这话一出。 农场主们纷纷点头。 而李钦与亨利都注意到，老迪伦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完全是阴谋得逞的味道。 散场。 众人各自离开。 老迪伦却叫住了李钦：“李，今天的事情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最初控制住局面，我想事情会很糟糕。” “其实，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了，毕竟这件事跟你的关系不大，等到最终结果出来，我会通知你的。” 卸磨杀驴，不要太明显。 李钦审视着他的目光，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东西……难不成，他猜到我的打算？现在是在规避风险，免得我倒戈？ “呵呵。”李钦避而不答，反而问道：“老迪伦，怎么不见多洛莉丝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露面？” 老迪伦眼角抽搐一下，却很快平静，跟着笑道：“她原本中午就回到，但因为负责水电项目的工程师有事，只能耽误一天了。” 我信你个鬼。 李钦心下冷笑，干脆快走几步，懒得跟他废话：“那就明天见。” 想让我不来？ 你以为我傻。 眼看着李钦的背影，老迪伦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他的身后，一个助理走出来道：“迪伦，他可能会用之前的补偿协议，对我们进行威胁。” “我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解决？” “大不了，就一起赔了，水坝倒塌这件事……” “只能算我们倒霉！” “一个小农场而已，赔不了多少钱，之前也给了他三十万。” 助理不再多言，准备上楼休息。 他们在酒店预订了房间，投资商一直住在这里。 可老迪伦正准备起步…… 却猛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倒霉？” “运气？” 他嘴里嘟囔：“我怎么觉得很熟悉……” 思绪飘飞。 不久后，他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是他！” 回忆起与李钦的赔偿谈判过程，李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接受的太快了。 最后还说什么，人的运气总有好坏。 “难道，水坝的事情，跟他有关？” 这不是凭空猜测。 归纳嫌疑。 老鼠溪节水，上游淹没，水坝被摧毁最大的得益人就是李钦！！ 老迪伦暗骂一句‘该死’，拿出电话就拨了出去：“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我现在有个猜测，李……就是拍下波本牧场的华人，他很有可能是嫌疑人。” …… 李钦上车。 往家的方向赶去。 但在市区的手机店停了下来，进出一趟，手里多了几个袋子。 到家。 大爹大娘在客厅，谈论着今天的事情。 一见李钦进门，他们着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李钦摇了摇头：“明天谈判继续，今天没结果。” 而更多的猜测，他没对家人说。 大爹稍显无奈，他还惦记着赔偿呢，不过具体情况，还没给大娘说，免得她操心。 大娘倒是更在意其他事情：“瑞提亚今天怎么也没回来？是不是她家出什么事了？或者……她外公那边……” 俩人去了一趟保留地，瑞提亚就不着家了。 即便李钦回来各种夸下海口，大娘也觉得疑惑了。 李钦笑了笑：“没事，瑞提亚的弟弟也去了，外孙外孙女多陪陪老人家，没什么大不了。” 但其实…… 瑞提亚今天就该回来。 可下午，李钦接到短信，瑞提亚说外公让她多待两天，她也纳闷是什么原因呢。 李钦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缘由。 水坝溃堤，托亚老头肯定收到消息了。 输了赌局是其一。 老家伙可能想看看李钦怎么应对，今晚保不齐还要问问瑞提亚，关于自己的事情，深入了解…… 但瑞提亚心思单纯，可没有他这个老狐狸那么复杂的心态，想了解也无处下手。 深夜。 大爹大娘睡了。 李钦给瑞提亚打去电话，果不其然还是没信号。 他也不再多想…… 悄无声息离开了家。 两个小时后。 牧场深处，老鼠山的断崖。 泰迪的雪茄不停冒着烟，手里摆弄着一个发光的事物，觉得新奇，又在李钦的话后，将那东西收在了口袋里…… “工作任务明白了吧？” “当然，尊敬的先生，只需要一夜，我肯定将工作完成。” 李钦非常满意。 泰迪的拟生态极高，与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至少……在牧场范围内如此。 填平脚印的工作，李钦交给了他。 去而复返，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他匆忙入睡，明天还有谈判等着他呢。 而在西蒙农场。 轰隆隆的三台柴油发电机供电。 一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团队，摆弄着一大堆高科技仪器。 许久后。 为首的人拿到了机器打印出的报告单—— “多洛莉丝小姐，结果出来了，但……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多洛莉丝秀眉皱着，从车座上假寐醒来…… “但你们总要给我一个结果，不是吗？” 第147章 【146】甘珀森法则 检测调查，进行了十几个小时。 多洛莉丝很苦恼…… 早上第一批调查组的答复，令她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溃堤不属于质量问题，承载水电项目的水坝，理论使用寿命是超过两百年以上的，而我们在破损处的墙壁上并未发现爆破高温燃烧的痕迹……” “当然，这不排除有化学药剂溶解的可能性。” “除此外，堤坝崩坏所呈现的趋势很像暴力破损，但在周围，我们并未发现大型施工机械的存在。” “这里面不存在抹除痕迹的可能。” “因为暴雨让土地泥泞，能够破坏水坝的机械进场，所留下的痕迹不是一夜间就能抹除的。” 一番调查结论，等于没结果。 于是乎请来了相关专业的人做检测，也就是此时面前的年轻人。 而他开口的话，就让人心情跌入谷底。 可能不会让人满意？ 多洛莉丝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对方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检测前，我们就看过溃堤处，破损口是由内向外造成的，否则暴露出的折断钢筋也不会呈现向外扩散的趋势。” “检测结果很正常，没有检测到任何爆破物与化学试剂成分，我赞同调查组的判断，这是纯粹的力量造成的。” 呵呵呵。 纯力量造成的？ 又不是重型机械，那会是什么？ 漫威的雷神下凡，用雷神之锤破掉了水坝？ “这不是答案。”多洛莉丝不满道。 那人苦笑：“我明白，但我也实在想不到是什么器械造成的事故，但可以肯定是人工干预的结果……” “因为，没有什么天然生物体拥有这么大的力量，而人也需要借助现代仪器才能达到这样的破坏力。” “多洛莉丝小姐，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多洛莉丝强撑着笑意，对司机指示道：“送他们去机场。” 只等人走后。 她爆发了。 “该死，该死，该死！” “那是什么造成的事故？灵异事件？未解之谜？我需要答案，答案！！” 助理与几名工作人员面色紧张，一言不发。 他们了解自己的老板…… 这种时候上前安慰，得到的只会是谩骂，因为安慰就是认输，是懦弱的表现。 而老板的压力，他们更加清楚…… 这是集团近几年最大的投资。 事情进展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初步资金已经砸了进去，购买土地，获取资质，而现在，水坝溃堤的洪水造成了极大损失。 事故性质无法确定，他们要负全责，也就意味着超过一千八百万米金的赔偿。 成本的提高达到25%。 且后续重建水电站，肯定会受到巨大阻力。 反之，放弃水电项目的结果就是，对接商电，后期运营成本与盈利都会与递交给总部的计划相悖。 而当下最紧要的问题是…… 年轻的首席投资官，将会面临重大工作失职的职责，甚至被人踢出局。 在行业内，年轻并不是筹码与加分项。 萨克曼做得不是高风险投资，而是要稳健的为客户赚钱，所以更需要的是老成持重的人。 多洛莉丝上位，早就引起许多人不满。 这一次事故，一下子让她被架在了火上烤……集团高层可不管过程，只看结果。 水坝溃堤原因不明？ 那集团与客户的资金受损，是不是你的责任？ 在她一通发泄时…… 一辆商务车驶入。 老迪伦拖着疲倦的身体下车：“结果怎么样？” 多洛莉丝并未收敛暴躁的模样：“没有结果，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老迪伦，我很怀疑，我被人算计了！” 老迪伦皱眉：“多洛莉丝，你不会怀疑我吧？况且这种事，集团内部谁有胆子干？一旦被抓住，就不是职位晋升，取而代之的问题了，而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 “我们合作也有两年了，你应该了解我，我在计划退休。” “我当然没有怀疑你，但我有理由怀疑其他人，这件事找不到任何线索，那我只能想，有人里应外合，给我搞出了这件事。”多洛莉丝依旧冷硬。 老迪伦无奈摇头：“我的怀疑呢？你又考虑过吗？” “李？那个华人？”多洛莉丝脸上是戏谑，“一个小小农场主，凭什么做到这一切？他会远东巫术？还是他背后有什么东方的特殊力量？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的怀疑显得有些可笑。 但是—— “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结果……我们调查不出任何线索，这件事就好像是灵异魔幻事件。” “所以，任何人都有嫌疑。” “你应该听过‘甘珀森法则’，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一定能发生，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可能发生。” 多洛莉丝忍不住笑了：“你在跟我讨论哲学？” “不，这是反概率学术理论……随手丢掉一根燃烧尽的火柴，可能会引起森林大火，可在家用三盒火柴，点燃了所有报纸，却也没能点燃炉火内的木柴。” “定时定点的妄想家，每周二都会去家附近的加油站，买一张乐透彩票，却从未中过，可偏偏是路过的司机因为讨厌硬币找零，第一次接触彩票却中了百万大奖。” “你可以认为我说的都是废话，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应该放弃任何线索。” “够了。”多洛莉丝可不信这个邪，所谓的概率事件跟玄学有什么区别？ 甘珀森法则？ 一个不知名的所谓的科学家，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受到小众猎奇读者的关注，这才得到传播，不觉得无聊吗？ “我现在要做的止损，赔偿问题我们是逃不过的，但是我希望能减少损失，你们的谈判内容做一下更变。”多洛莉丝岔开了话题，也可以说进入正题。 老迪伦有些意外：“你有什么打算？” “现金赔偿损失太高，用度假村分红替代。”多洛莉丝道。 “你疯了！！”老迪伦大喊，却在看到旁边助理时，压低了声音，“股份怎么能随便出让？总部不会同意的！” “工程建设计划是两年，这两年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进行挽救，只要在工期传出一些停摆的风声，想要重新收回股份不难，而现在只需拿出百分之十就可以填补现在的空子。” “这件事我已经给董事会汇报过了，或许明天中午、下午，你就能收到电话通知，同意与否，他们来做决定。” 第148章 【147】同意赔偿？ “你……哎，董事会真能同意？”老迪伦欲言又止，最终算是接纳了这个结果，毕竟报告已经交上去了。 “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不同意那就赔钱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认命。” 认命？ 老迪伦恍惚，脑子里又蹦出了李钦的身影……米国中餐厅总有一些幸运小饼干，咬掉后有纸条写着近期运势。 这叫fengshui。 难道那个李真会什么巫术？ 心里所想的，老迪伦没再说出口，多洛莉丝不喜欢听这些废话，而他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大概是到了年纪，总会有一些神神叨叨的吧。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面前的漂亮女人却摇了摇头：“我需要静一静……” “别太晚……”老迪伦没坚持，“如果董事会同意了你的建议，我希望你明天能出席谈判，股份分红的赔偿方案他们不一定会选择接受，在蛊惑人心这方面，你比我厉害。” “呵。”多洛莉丝冷笑一声，就当你是夸我吧。 老迪伦走了。 工地上只剩下多洛莉丝与助理等人。 后者无可奈何，即便疲惫一天，但老板不走，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见多洛莉丝站在河堤边，看了看下游河道的狼藉，又将目光落在了上游…… 她承认，不做通知节水，是有报复那个华人的意图。 在拍卖会上搅局，令她遭受损失，这个仇一定要报。 而顺着这个思路想…… 老迪伦说的没错。 他有嫌疑，更有作案动机。 水坝节水，让他的农牧场发生了水灾，他一定是最想炸掉水坝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可，他们没有实际证据去证明这一切。 “甘珀森法则？” 她皱眉沉思，目光出神看着淅淅沥沥的溪流…… 忽然。 猛地转身。 “重新组织一个调查组来，我要最厉害的线索搜寻专家，继续给我排查！”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灵异魔幻……” 助理错愕：“现在？” “就现在！” 五点，天未亮。 一个调查团抵达西蒙农场，自华盛顿州乘坐包机来的专业团队。 多洛莉丝并未出面迎接。 她付出了高待遇、高报酬，没必要给一群打工仔嘘寒问暖。 但其实，耳边始终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早晨七点。 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忽然车门被人拉开，冷气灌入，让她惊醒。 而凑到面前的是助理既疲倦，又亢奋的油垢面颊，嘴巴里还带着通宵后的口臭气…… “老板，有发现！！” 有发现？ 多洛莉丝调整了电动座椅，慢慢坐了起来：“什么发现？” “他们在林地里发现了脚印，并且声称是新的脚印，时间不超过三天。” “呵呵呵。”她笑了起来：“来来回回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踩出来的？” 若是往常，助理肯定要讪讪笑着离开，可如今却非常笃定道：“老板，脚印是真的……我去看过了，脚印一直蔓延到巨杉林的内部，绝不是调查组的人踩出来的，只我看到的，就蔓延出去一千米，后面还有更长的痕迹……” 咚。 多洛莉丝一侧身，双脚落地，披上了羽绒服外套：“带我过去！” 对岸。 几名调查组成员就在发现脚印的位置旁。 一见正主到了，连忙解释：“脚印是新鲜的，并且有往返的两部分存在……” “如果工地近段时间被封锁，且不是内部人员徒步远行造成的，那么我们可以充分怀疑，脚印的来源是林地内部……” “您的助理给我看了相关地图，周遭几个农场都是紧挨着的。” 工地的内部人员徒步远行？ 谁有病才会在雨季玩这个。 脚印有来回，三天内…… “你们能搜索过去吗？搜索到源头！” 对方等得就是这句话。 找到线索，除了正常雇佣费，还有高额奖金，他们询问了早前调查组的调查情况，并在查看溃堤处发现无解后，迅速改变了搜索方向。 这就发现了这处脚印的痕迹。 现在继续找寻到源头，他们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当然，我们是专业的，不过您要跟着的话？或许应该换一身装备……似乎又开始下雨了。” 天空飘下雨点。 落在衣服上，还有细小的冰晶融化。 可多洛莉丝却没有时间叫人去买什么户外装备：“就这样走，你们的人留下一个，把他的外套给我。” 很快。 一个搜索团队出发。 林地外的脚印很清晰，但深入后，痕迹变浅，专业人士也需要搜索判断，但最终都能很快确认方向，并且找到下一处脚印。 可多洛莉丝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除了脚印，再没有其他了。 而就脚印的数量分析，也只有一个人的痕迹而已。 这并不能将水坝的溃堤与其关联在一起。 不过…… 三天内的脚印线索，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她心中更是再一次想起老迪伦的‘甘珀森法则’，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 本来无解的调查，忽然发现了新线索…… 即便这个线索显得无苍白无力，不太可能验证事实，但或许偏偏就会指向真相。 早晨的森林很冷…… 雨势大了。 防水的户外服也开始被渗透，可多洛莉丝还在坚持…… 上午十点。 大胡子队长拿着地图道：“我们到西蒙与兰草农场以及白鹿森林的边界了……脚印还在延伸向南。” 说着，他看了一眼嘴唇冻得发紫的漂亮女人：“或许，我们可以原地休息半个小时，点燃篝火取暖？” 多洛莉丝却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心里想的却是…… 向南，线索向南？ 那如果……脚印继续延伸，超出了兰草农场的范围呢？ 老迪伦的猜测，难道真得是对的？！ 她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心中的震撼所致：“继续走，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好吧，如你所愿。” …… 与此同时。 城区酒店的会议室。 新一轮谈判正在进行…… 亨利昏昏欲睡，忍不住对身旁的李钦吐槽：“我发誓，这比下午三点的家庭肥皂剧还无聊，我不明白他们到底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李钦笑着正要开口…… 但老迪伦的手机响了，站起来走到窗边，吸引了他的注意。 而等他回来时…… “诸位。” “三倍赔偿的方案，我们同意了！” “不过关于赔偿方式需要做一些调整，我们希望以度假村的股份分红作为你们损失的赔偿……” “如果你们愿意……” “我很荣幸的告诉诸位，你们将成为度假村股东的一员。” 第149章 【148】难道还要炸一次？ 度假村分红股？ 沃德法克！！ 只在老迪伦声音停下，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一扫早前的吵杂喧闹…… 所有人坐直了身体，或是嘴里无声的嘟囔，或是在心里品味着那番话的意义。 亨利当然也愣住了。 度假村投资远超亿元，这还只是基础建设方面的费用，俄勒冈州法通过全类别吸食，但这玩意当然还有限制条例。 公众场合自然还是被禁止的。 度假村的投资核心意义就是能让前来旅游的顾客，无忧无虑的享受起来…… 因此，投资方肯定会申请相关牌照。 当然。 股份还是按照赔偿金额来计算，即便是损失额最高的人，也不过二百万米金，三倍赔偿六百万，或许也才能拿到2%3%的股份。 可这样的投资机会却是难得。 如果是现金赔偿，拿到手现钱投资不当是要贬值的，度假村的项目却稳定利好。 更别提度假村开业后，长久盈利，每年都将得到极大收益。 这种机会，不会随意出让。 萨克曼是投资机构，但想要将钱交给他们管理投资，也需要门槛。 所以，这绝不是一群乡巴佬农场主可以享受到的福利。 亨利很眼馋，但这件事与他无关。 不过既然事情有了进展，怎么都算一件好事。 再看在场的农场主，脸色变化，明显全部动心了…… “呵，天上掉馅饼了？有这种好事？”李钦低声吐槽。 这句话也只有他与亨利能听到。 亨利错愕：“不是吧，度假村项目可是绝对的稳赚不赔，这种好机会，你还嫌弃？” “哦，对啊，你都知道是稳赚不赔的了，他凭什么让利给农场主？干脆赔钱不好？你总不会说，萨克曼拿不出这么多钱吧？”李钦翻着白眼。 亨利仔细一品。 貌似，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让别人随意入局，现在赔钱是一劳永逸，今后看到农场主年年拿分红，可是要心里滴血的。 更别提，如果经营情况良好，股份价值也会水涨船高，根本不用担心投资额贬值的问题。 亨利又看了李钦一眼，觉得奇怪：“不过这件事跟你没太大关系了吧？” 呵呵呵。 李钦笑而不语。 心里却着紧盘算着老迪伦的意图。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般不可信，更何况……度假村建设过程中变数很大，朝令夕改的事情没少见。 貌似项目所牵扯的利益团体无数，倒也不可能随意让工程烂尾。 但股份还是虚无缥缈的，人家是专业金融机构，后期玩账目游戏，虚假注资，稀释股份，农场主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仅对李钦个人而言…… 什么也没有到手的现金香。 他会眼馋度假村的收益？ 拜托，我鱼塘、牧场每个月系统刷金就超过三百万米金，一年三千多万，这还没算农场收入。 现在现钱到手，我继续将后续的系统土地全部盖上大棚，今后明晃晃刷钱也一点问题没有。 需要你帮我赚钱？ 笑话！ 不过他也明白。 萨克曼既然提出这个赔偿方案，就很难改变了，巨大的诱惑之下，一群农场主全部上了头。 “老迪伦，你说真的？” “以定损额度的三倍，给我们计入股份？” 老迪伦点了头：“没错，但这只是分红股，不存在任何经营投票权，不得变卖，除非我们主动进行回收。” 他们所设置的条件，一定是对自己有利的。 至于后期会怎么操作，挽回损失，李钦一个外行人也说不上来，但‘坑’的味道是真的很浓。 “我可以给大家时间商量，明天给我答复，我也会尽快将相关合约带来……” 一听明天，农场主们急眼了：“不不不，今天的时间很充裕，我们可以现在就商量……” “如果你能拿出合约范本，那就更好了。” 老迪伦目光内略过一抹狡黠…… 集团内部都同意了，还能没有合约范本？ 所谓明天，都是算计罢了。 欲擒故纵，想要尽快确定这件事。 赔偿方案大家都同意了，这件事便算是翻篇了，水灾事故的影响必须要尽快解决，不然迟则生变。 “既然诸位坚持，好吧，我联系一下总部……” 说罢。 他拿着手机，去了一旁沟通，没多久更是暂时告退，前往隔间联络，声称要给总部做详细汇报，尽快满足大家的诉求。 装得像那么回事…… 而李钦，有些慌了。 投资商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假设股份赔偿协议通过，水坝肯定会再次整修……这与他讨要赔偿的计划相悖。 毕竟。 早前双方是签过赔偿协议的。 水坝重启，两年免费供电再次生效…… 自己可就拿不到一分额外赔偿。 而后续整修，他们也不可能在雨季节水了。 难不成…… “老子要再炸一次？”李钦忍不住呢喃出声。 可就在这时。 亨利猛地转头望来，一脸疑惑道：“你说什么？” 咝。 幸好用的是汉语。 李钦强装镇定：“没事，想我吉格斯的熟练度不高，后面可能会多加练习……” “吉格斯？”亨利更不懂了。 “电脑游戏，你不懂……”李钦呵呵笑着，心里又在开小差，准确的说……自己应该算翠神吧？ 他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些没用的想法清除…… 所以，现在怎么搞？ 真要再炸一次？ 有过前车之鉴，水坝肯定会安装摄像头了。 难不成真搞出一次震惊世界的‘暴龙灵异事件’？ …… 与此同时。 隔间内。 老迪伦悠悠喝着咖啡，在拿捏住农场主的情绪后，也的确跟总部沟通了一下…… 他心里赞叹多洛莉丝的手段。 股份赔偿的方案，集团高层竟然真的同意了？ 不过在看过内部文件后，他就懂了，以专业针对外行，以后多得是机会玩死这些农场主。 华尔街人士能被成为吸血鬼，可不是空穴来风。 在金钱面前，绝无仁义。 虽说高层的态度也有些恼怒，但现在的解决方案，几乎是最佳的。 至少现在而言…… 高层没有撤回多洛莉丝负责人头衔的态度。 毕竟。 “那些人还是要看卢克家族的脸色啊。”老迪伦感慨，想在俄勒冈搞这种度假村，州府官方可不能没人。 否则仅凭多洛莉丝的业绩在怎么优秀，高层也不会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一个小女孩。 等了一会儿。 老迪伦再次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结果提示关机状态，他也没多想……多洛莉丝气的不轻，做完没睡好，现在可能还在补觉。 又过了十几分钟。 老迪伦缓缓而来：“合约正在传真过来，诸位稍等。” 约莫五分钟。 工作人员拿来了合约，复印成多份，交给了所有人翻阅。 李钦手上也有一份…… 不过老迪伦却走了过来，在他与亨利身旁坐下，勾着李钦的肩膀：“李，看看怎么样？作为会长，你可要给他们多提一些建议啊。” 眼神中，流露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年轻人啊，别想太多。 李钦心里直犯恶心…… 嘿。 你的水坝被我炸了，你还成赢家了？ 能得你！ 老子能炸一次，就能炸第二次！！ 可就在这时。 李钦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思绪…… 手机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却让他不由得神色一紧：“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第150章 【149】不请自来 上午十一点。 巨杉林。 气温并没有因为中午来临而升高，反之因为雨雪飘落，愈发刺骨。 调查团离开西蒙农场，向兰草农场迈进…… 痕迹依旧清晰。 队长领头，前方更有一只巡回犬口中喷吐热气，每次周游在下一个脚印处，提示着方向。 “足迹很奇怪，如果是穿林远足，从脚印的痕迹来看，明显在绕路……” 一边走。 队长拿着地图，呈现给身旁的漂亮女人看。 大概是在用指甲勾画着脚步痕迹的路线，先从西蒙农场向西抵达白鹿森林边界。 这才开始转而往南，又在靠近兰草牧场的附近，迂回在原始森林与兰草牧场的分界线内外，哪里路好走走哪的样子。 如此讲解对他这样的专业人士很轻松…… 所以眼角还有余光，瞥向身旁女人绝美的容颜。 就这份身段模样，足可以当模特了。 鬼知道人家怎么会是大型金融集团的高管？ 可惜了。 如果是维密天使，这份身材一定能够满足无数男人。 若是往常。 多洛莉丝早就发现这不轨的眼神，甚至对方很直白的可以斜视，向着羽绒服开襟的深洞望去，隐隐能看到蕾丝的边界。 只是现在，她的体温极低，包括大脑都仿佛要被冻僵了。 昨夜熬了许久，整体睡眠只有三个小时。 车上也根本休息不好。 人体能量消耗过大，现在似乎根本不产热了。 她能感觉到脚指头失去了知觉，开始僵硬，并且僵硬感传遍全身，一直到她现在的鼻头都没了感觉，仿佛被冻掉了。 所以，无暇关注其他，只是看着地图指画，仅剩的活跃脑容量还在思考着水坝的事故，以及这个脚印的由来。 队长大饱眼福，最后更是摸出一个特制暖炉献媚：“试试看，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里面用航空煤油供暖，虽然仅仅只有巴掌大，但足足可以燃烧一天。”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圆形巴掌大的事物。 只是取出，就呼呼冒着热气。 喜好户外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而最早是用煤球供暖，一个能烧大半天，现在的人经过改良优化后，功能更强大。 其实队长早就想拿出来了…… 但他很机智的忍了一手。 即便不懂汉语，他也知道类似‘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最关键的时刻，往往会产生最大的作用。 如果工作结束之余，还能有一次艳遇，或是完美的恋情，他很乐意与这样的美女金融高管成就一段佳话。 少奋斗十年啊。 多洛莉丝看着暖炉，几乎要流口水了……主要是嘴唇也没了知觉。 她想拒绝，但迟迟开不了口。 队长更是展现出‘霸道总裁’的气质：“听我的，你的状态很糟糕……” 他站定脚步，在一群同伴属下羡慕的目光下，拉开了多洛莉丝的防水外套，以及羽绒服拉链。 内里的米色毛衣，展现着傲人的身材。 他径直将火炉塞进了羽绒服胸口的内袋中，而在这个过程内，手背不经意有所触碰。 多洛莉丝呆了。 即便身体再僵硬，也没有完全丧失触感。 只是脑袋发蒙让她反应跟不上…… 一直到对方重新为她拉上拉链，她的嘴角才抽搐了起来，暗咬银牙，脏话呼之欲出…… 甚至想要一脚踹在这男人的人中处。 可她忍住了。 现在翻脸不是时候，且周遭都是他们的人，等任务结束，她有的是办法调教这群狗男人。 “谢谢你了。”颤抖的声音发出。 队长红光满面，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继续前进，并且开始了侃侃而谈：“我曾经挑战过珠峰，那是所有登山者的终极梦想……” “国家登山队的史蒂文是我堂兄，其实我被招募过，但你知道，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去谈梦想，而在我梦想实现过后，需要为生活考虑。” “所以创办了这家搜救探索公司，如今的利润还不错，已经在业内有些名气，否则你们也不会找到我。” “……” 废话连篇。 多洛莉丝自动过滤了这一切…… 而麻木的大脑本就转不动了，除了惹人心烦，她还能够忍耐。 寒冷的天气。 叫人度日如年。 但精神麻木时，时间又一晃而过。 巨杉林出现了尽头，远处的光线明亮，豁然开朗，绿油油的草场坡地很洁净，并能看到隐隐的泛白。 草尖凝结了冰霜。 “这里……就是波本牧场了吧？我们穿过了两家牧场，按照痕迹来看，脚印的由来，就是从这里出现的。” 队长停止了自吹自擂，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图，作出判断后，带着团队靠近过去…… 走近后。 “这里的栅栏是新修复的样子。” 农场分界线是有栅栏的，波本牧场靠肉牛养殖经营，放养时需要提防肉牛钻进森林。 如果是那样…… 农场主不必要的争端就会出现。 心眼坏的，不承认肉牛是波本牧场的也有可能。 所有人的领地意识都很强。 他们观察着栅栏木质的崭新程度，并且…… “脚印消失了。” 与自然林地内的泥泞不同。 草地是很好的缓冲，经过骤雨连绵，细小的痕迹都被抹除了…… 可是有人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就在新修复栅栏的前方…… “你们看这是什么？” “草地有被翻覆、填平的痕迹……哦，我的天呐，这个痕迹一直延伸了出去。” 多洛莉丝的目光跟着追寻过去…… 脸色大变。 痕迹是刚发生不久的。 并且…… “痕迹跨度很一致，左右错落，像是人行走的步伐，可是……这样庞大的规模显然不是人造成的……” “难道，是什么大型机械？” “但……不，不对。” “痕迹只存在牧场中，林地里并不存在。” 队长说出了多洛莉丝的不解。 脚印终止了，变成了其他痕迹…… 虽然二者看来不属于同一事物造成的，但硬要说二者没联系，鬼都不信。 否则怎么解释脚印与痕迹的出现时间基本一致呢？ “顺着摸过去！”多洛莉丝开了口。 队长迟疑一下：“据我所知，这里不属于你们的土地吧？如果要进去，我们是不是要跟主人联系一下？” “毕竟，我们的人数不少，这样做事冒犯主人的行径。” 联系主人？ 那她找来的意义是什么？ “出了事我负责，波本农场最近处于待业状态，这一点我清楚，后续我也会给主人打招呼的。” “还是说……你不敢？” 说着。 多洛莉丝已经拖着僵硬的身体，翻越了栅栏，随后才转头，目光怏怏，蔑视而去。 一群大老爷们哪能被一个女人鄙视了？ 更别提，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伙计们？还等什么？要被多洛莉丝小姐看扁吗？”队长一开口。 其余人都毫无异议。 虽然，队长泡妞与他们无益…… 第151章 【150】我该处决他们吗？ 一个团队，算上多洛莉丝一共八人。 以及一条看起来凶悍的猎犬。 接下来并不需要刻意搜寻了，草地上的痕迹很明显。 路上，除了多洛莉丝，其他人并不在意痕迹的形成原因，因为这与他们无关。 即便知道他们的雇主女士，是为了调查水坝事故才搜寻这条线索的。 可常识就摆在眼前…… 痕迹没有离开牧场范围。 且一路走来的森林里，除了一个人的脚印外，再没有其他的。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甚至可以避开这个话题，继续闲聊着其他事情…… “俄勒冈的气候真糟糕。” “该死的雨季，甚至要比亚马逊丛林的骤雨更让人烦躁……” “多洛莉丝，你去过令你感觉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 多洛莉丝如今思绪混乱，想要搞清楚痕迹的由来与水坝事故的联系，可却也明白，希望渺茫。 而当下身体、心情都差到极点，仅剩下心里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望在支撑前行。 到了这时候，她甚至有了一种错觉，耳边有人说话，唤醒思维竟然是一种好事。 她大概明白极地探索环境下，同伴的重要性。 即便，这是一个令人倒胃口的猥琐男人。 一群人都不抱打算能听到答复。 可多洛莉丝却偏偏开了口：“纽约。” “沃德法克？” 有人惊呼。 其余人也跟着诧异。 队长觉得看到了深入交谈的机会，连忙问道：“怎么会是纽约？” 他尽力脑补：“难道你小时候经历过那件大事？” 计算多洛莉丝的年纪，应该差不多。 不然，纽约为什么会是令人感觉危险的地方？ “不，我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曼哈顿南区百老汇大街至东部河的路段。” 听到答案。 一群大老粗面面相觑，更是不明所以然了。 那里并不是双子大厦的地址啊。 他们不懂，却也不想丢脸的发问，沉默持续了许久，一直到某个年长的队员猛地醒悟—— “哈，我知道了！” 他忽然惊叫起来。 众人回头，包括多洛莉丝也看了过去。 中年人却不着急答，反而卖关子起来：“多洛莉丝小姐说的没错，那里的确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哦，狗屎！” “天呐，布鲁克，我讨厌你这样的聊天方式。” “所以呢？哪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名为布鲁克的中年人哈哈大笑：“你们这群蠢货，就连那里是‘华尔街’都不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华尔街更危险的地方了。”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倾家荡产，为此跳楼，你们见过大萧条时期的样子吗？” 所有人愣了愣。 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 “我懂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梗！” “但真的很好笑。” “没看出来，您是一位这么幽默的人。” 多洛莉丝只是浅笑，不再多说。 而众人的气氛高涨，笑闹声持续不断，他们似乎忘了如今正在入侵他人的领地。 犹如在自家后院的饭后散步，惬意悠闲…… 唯独可惜的是，要是天气晴朗就好了。 他们快冻死了！ 不只是多洛莉丝，这些人半夜仓促而来，并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且在雨雪中探索林地的计划，也是临时发出的。 一个个忙碌一夜，状态都不是太好。 当然。 一群壮汉远要比多洛莉丝强悍的多。 队长更明白这个漂亮的女人，即将达到身体的极限，但那时候不正是英雄救美的时候？ 他有充足的信心在她脱力后，将她背回去，享受肢体接触的温存，以及埋下代表恋情的种子。 哦，那是多么美妙的故事。 沿着痕迹。 不断前进。 在翻过一个草坡后，他们看到远处山丘的轮廓，查看地图得知是老鼠山，那里也是波本牧场的分界线。 如果痕迹到那里还没有终止…… 前面的路也没多远了。 农牧区的尽头，就是老鼠山农场。 而很快。 众人发现痕迹的走向并不是向正南，开始拐向西侧的白鹿森林，可以看到……远方森林与他们所处的草地具有一个落差。 大概是悬崖。 那里必然是目的地的终点。 队长告诉了众人他的判断后，大家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包括多洛莉丝，咬着后槽牙，最后的好奇欲望催促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进。 不久后。 “快看，那边有建筑……” “是围栏……” “在山崖背后！” “似乎是圈养栏？这家牧场的主人，为什么会把圈养栏建造在悬崖边？” 一群人好奇不已。 而靠近了山体，凛冽寒风减弱。 他们迫切想要避寒取暖：“快过去，法克……我快要冷死了。” 当他们走去。 痕迹也在这里终止。 这就是目的地？ 所有人都在疑惑…… 也就在这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悬崖平台的拐角处传来…… 踢踏，踢踏…… 是类似硬质牛仔靴的质地。 并且伴随着铁链的碰撞声，老式牛仔靴的后跟都有锐器，装饰是其一，也帮助打斗。 不过那是一百年前的风格了。 现代可没人会那么干，会被人当做危险的疯子。 而到了这时候。 他们也终于紧张起来…… 意识到，他们是擅入者，而来人，应该是牧场的主人家。 所有人处于一种静默。 怀揣忐忑，也有着好奇…… 不过静止并未持续几秒，有人嗅到一股香气：“什么味道？” “好像是雪茄……” 就在话落时。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 牛仔帽下，看不清相貌，反而是他们嗅到的雪茄，忽明忽暗，格外显眼。 浓浓的烟气从口中冒出…… 似乎熏到了他的眼睛。 可这人的行动却没有一点停顿，两侧双手，不紧不慢的下落，充斥着仪式感…… 类似，西部牛仔的决斗。 “诸位，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不该擅闯……” 一句冰冷的话语后。 众人终于注意到他双手的去向…… 腰间两侧，巨大的左轮，分居左右，银色的枪管透露着比这雨雪天气更刺骨的寒气。 探索团都是老手了。 荒野探索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危险…… 人为的，或是野兽的突袭。 对危险的预警，几乎印刻在他们脑子里。 但众人也很意识到，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家伙，只是一次正常的搜索任务。 “法克！” “他要开枪！” “散开，全部散开！” 队长惊呼，同时也摸出了腰间的事物…… 一个小型的信号枪。 他的速度迅猛，还不等对方摸到把手时，就已经瞄准，打开保险，扣下扳机。 砰…… 咻…… 烟道从管道内喷射。 下一秒。 一个巨大的火光在对方身上炸开，同时燃烧出巨大的烟尘。 趁此机会，两个配合默契的队友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抓住了那人的双臂…… 抬脚。 一个勾绊，动作有力。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心下已经松了口气，他们的潜意识可以作出判断……危险解除了。 可是…… 砰！ 三人脚步的碰撞，发出闷响。 牛仔没有倒下，反而是左右两个发力者，感到脚下传来剧痛，仿佛踢到一块铁板，施力不成，丧失了身体平衡。 “入侵者主动攻击……” “应当……处决！！” 话落。 牛仔双臂一甩，反抓二人的手臂，猛地丢了出去……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被丢出了好远，重重砸在了墙壁上痛苦低吟。 短暂的呆滞。 牛仔靠近了另外的人，左轮被他拿在了手上，却不是瞄准的姿态…… 枪托作为武器…… 砰，砰！ 砸倒两人。 砰，砰！ 又是两人。 在牛仔面前，身体素质引以为傲的探索队员，好似几只弱鸡…… 最后的队长，已经傻了。 吓得连连后退，又在确保距离安全后，转身就跑，将他心目中的女神落在了原地。 多洛莉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位落跑男…… 但下一刻，她的恨意得到了满足—— 牛仔看着跑出去的男人，慢悠悠收起了左轮，拿出了腰后挂着的绳索。 绳索套圈，被巨大的力气抡了起来，发出‘呼呼’的风声…… 丢手。 套圈精准缠绕在队长的脚踝处…… 猛烈一拉。 砰！ 迎面栽倒在地，头晕眼花。 牛仔拉着绳索，好似拉一头待宰的绵羊，将他硬生生拖拽着回来，一直到了脚下…… 队长双手聚在眼前：“不，不要伤害我，我没有恶……” 咚。 厚重的硬质牛仔靴，踩在了他的脑门上，后脑与地板发生碰撞，整个人晕死过去，没说完的话，也只是化作余音，隐没风雪之中…… 多洛莉丝呆滞得看着这一切…… 她的气力已经消耗殆尽了，无力挣扎，面对一步步走来的牛仔，眼眉低垂，更是在最后一刻，沉沉晕厥了过去，软到在地上。 泰迪走到身边…… 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将毫无知觉的女人抓起…… 砰！ 手刀砍在脖颈。 “唔。”晕厥的女人苏醒了，她不明所以然，眼神中带着对这一整个世界的困惑…… “醒了？不行！”泰迪又是一手挥了下去。 多洛莉丝：？？？ 他，是魔鬼吗？ 我明明已经晕了…… 砰！ 双眸再合。 泰迪满意的将她丢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仿佛觉得污秽肮脏，然后犹若对待珍宝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 手机！！！ 不算熟练，但绝对不糊涂的一顿操作…… 滴滴滴滴。 方方正正大红色的老年机发出按键的回响…… 嘟嘟嘟。 电话通了。 “先生，您的睿智让我惊叹……” “您的判断没错，有人入侵了牧场，全部被我抓获，请问……我该处决他们吗？！！” 第152章 【151】这个老板不简单（四更） 会议室。 李钦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亨利笑着道：“这个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老迪伦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李钦的背影，笑着回应亨利：“李是一个有所成就的年轻人，不是吗？现在的忙碌是必要的，否则步入老年，就会跟我一样，为了生计而奔忙。” 身后事，李钦已然无暇关注。 因为，来电号码令他精神紧绷…… 昨夜返回前。 李钦去电子产品商店买了新手机，产自国内的老年机在国外也很有市场，毕竟电子支付并不发达，还没到全年龄覆盖智能机的时候。 更别提……这玩意信号确实好。 手机是给泰迪的。 虽说带着人工智能是否能用手机的疑惑，但最终尝试令人满意…… 泰迪除了离开系统牧场范围，会显露拟生态的bug。 但除此以外，他的智能程度已经与正常人无异了。 留下手机，便于沟通。 李钦担心有人会潜入牧场…… 到了窗边。 他才按下了接通，一边看着身后没人跟来，一边将手机放在耳边：“泰迪？” “先生，您的睿智让我惊叹……” “……有人入侵了牧场，全部被我抓获！” “请问……我该处决他们吗？！！” 话音入耳。 李钦倒抽一口凉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出了系统，切换到牧场面板，打开了牧场日志—— 【今日13：08分，好友（多洛莉丝.席勒）访问了你的牧场……】 【今日13：10分，好友（安迪.布鲁克）访问了你的牧场……】 【今日……】 一连串的访问记录，总共有八条。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系统牧场建立后，【窝】【棚】虽然建成在老鼠山后的悬崖，但牧场默认范围却是牧场现实登记的面积。 也就是说，一个小时前，他们入侵了牧场边界。 “多洛莉丝竟然找了过来……” “是因为我个人留下的足迹？” 意识到这一点。 李钦也并不慌乱，因为这根本不算证据，证明他去过西蒙农场又如何？ 却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罪魁祸首。 我闲来无事出去遛弯不行吗？ 更何况，脚印或许留存，但细节痕迹早就被大雨磨灭了，这甚至也不能证明是李钦本人的脚印。 换句话说…… 你现在有所怀疑？ 喔~，那可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你觉得是我干的，可你就是拿我没办法。 哎？ 这波怎么说？ 就是恶心你。 想到这里，李钦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老迪伦的背影上，脑子里反复是他方才的暗中嘲讽…… 可事实却是，我深藏功与名啊。 “先生，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是否要处决八名入侵者？” 泰迪的声音再次入耳。 这一次。 李钦吓了一跳。 处决？ 你用词这么草率吗？ 还是说，你真打算这么草率的干？ “哦，不，他们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泰迪：“八名入侵者对我进行了主动攻击，我将他们顺利控制了起来，八名入侵者处于晕厥状态。” 奶思！！ “原地待命，一个都不能放走，我立刻赶过去，再有其他情况，你可以随时联系，给我汇报。” 泰迪：“如您所愿。” 挂断电话。 李钦回到座位前，却没有坐下…… 他拍了拍老迪伦与亨利的肩膀：“两位，我忽然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先离开，谈判今天应该不会正式完成吧？我是说……如果有确实消息，希望你们第一时间联系我。” 李要走？ 两人都显得比较诧异…… 不过亨利更无所谓一些，老迪伦却微微皱了下眉，因为得知赔偿方案后，他终于放弃了？知难而退？ 好吧，这不正是他乐意看到的吗？ “当然，作为灾害清算委员会的会长，一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不得不承认，李，你最早的提议，帮助了我们所有人。” 老迪伦假模假式的赞叹，漂亮话说得深入人心。 李钦笑了一下，又单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毕竟我也是受害人之一，与他们没什么区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嘛，那么……告辞了。” 亨利与老迪伦脸色一滞。 他们当然听出了李这句话里的嘲讽。 只等李钦离开，二人对视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 亨利道：“你要理解，老迪伦。” 老迪伦耸肩：“当然，毕竟我们的确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不便与损失，年轻人能做到他这样有涵养的，已经不多了。” 涵养？ 我爆破鬼才吉格斯可没涵养这东西…… 咱们，大可以拭目以待嘛。 李钦下楼，发动车子后，迅速赶往牧场。 没在老鼠山停留，也没有选择绕路，抵达牧场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 车子开入牧场空地。 杰罗姆闻讯出来，惊奇道：“老板？现在不是谈判的时候？” “有人入侵牧场，我去看看。” 入侵牧场？ 杰罗姆都傻了…… 我在这儿看护得好好的，没见到人啊。 李钦也是想趁这次机会，介绍一下泰迪的存在：“入侵的人，当然不会走大门……” “我聘请的另外一个牛仔，最近一直住在西岸，只不过因为安排的仓促，一直没有让你们见面。” “毕竟，之前你还没有与我正式签约。” 李钦最后补充一句，算是解释了全部。 杰罗姆瞬间展开脑补…… 果然。 不经常来牧场的老板，并非不在意牧场的情况。 恐怕他老早就安排了人手过来暗中监视、审核他们的情况，这样一来…… 也就能说通，上次他为什么会忽然渡河远足。 说不定，就是为了给安排的人手送去补给。 而现在坦白…… 显然是因为信任自己了。 这个老板，不简单啊！ “原来是这样……情况危急吗？要不要我跟过去？”杰罗姆说道。 牧场被入侵，那可是大事。 老板说西岸只有一个人，或许有可能应付不来。 “你？”李钦看了看他不便的腿脚，摇了摇头：“你继续做你的事情吧，人已经被控制住了，等会我们会一起回来，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杰罗姆张了张嘴，最终没说……我其实可以骑马的。 腿脚不便，也不影响他的骑术。 他可是一位优秀的牛仔，曾经。 但既然人被控制了，他也就放心了。 洪水退去。 溪流平缓，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没过膝盖，可见当初毁灭下游的洪水有多么恐怖。 李钦的户外装备都在家，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蹚水过去…… 杰罗姆在身后呼喊：“补给小屋有衣服可以更换，虽然破旧也许久没有清洗，但至少是干燥的。” 李钦到了河对岸，打了个ok的手势，匆匆出发…… 第153章 【152】泰迪，要学会绅士啊（五更） 从水里出来…… 双腿很快就被冻僵了。 雨夹雪落在身上，浸湿衣物，也在迅速抹去身上的温度，即便感觉到极大的不适，李钦还是咬牙加速前行…… 气喘吁吁的抵达补给小屋，得以暂时喘息。 在房间的衣柜发现干净衣物不少，干脆先换了一套，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接着找到了雨衣，一次穿了两层，虽然影响行动，但接下来就不需要步行了。 发动摩托，轰鸣声中…… 冲进风雪当中。 路上，李钦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处决？ 当然不行了！ 他们一路搜索而来，肯定有其他人知道…… 而想到这里，李钦有些疑惑。 咦。 老迪伦不知道这个消息？ 还是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李钦稍微皱了下眉，就很快舒展了，入侵私人领地被抓现行…… 呵呵呵。 我不让你喝一壶，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等找到了人，干脆报警算了…… 投资商负责人闯入私人领地，怎么说面子上也挂不住的，而一想到他们已经遭受皮肉之苦，李钦的笑容就止不住。 终于，老鼠山的尽头在目。 李钦目光所及…… 一个渺小的人影，已经驻足等待在外。 摩托靠近。 泰迪摘帽，捂在胸前：“先生，一路辛苦。” 懂礼貌的好牛仔啊。 李钦翻身下来，又忽然注意到泰迪身上沾染了灰烬：“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即便是数据体，也要给他一丝尊重。 泰迪受宠若惊：“哦，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这是那些入侵者开枪造成的。” “我擦，tm的开枪了？”李钦猛地爆出一句国骂。 泰迪目光晃动一下，竟然跟着点头，发出流利的汉语：“是的，但似乎不是正经的家伙，打在我身上，全是燃烧的烟火，还有俩逗比想绊倒我，却被我丢了出去……” “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厉害？” “先生，我是您最坚实的看守员。” 李钦：？？？ 所以，你还有汉化包？ 哦，对了。 系统本来就是madeinhuaxia。 只不过，这个画面看起来很违和…… “干得漂亮！”李钦变更语言，拍了拍泰迪的臂膀…… 泰迪啧巴一口雪茄，对于主人的夸赞，显得无比受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人呢？”李钦回到终点。 泰迪领路：“请跟我来。” 两人走向平台处。 刚到山体拐角，李钦就看到了雨地里的几人，七个白人被牛仔绳索捆在了一起，背靠着背，耷拉脑袋。 绳索在他们身上累出皮肉的痕迹…… 仅是看上去，就很痛苦。 但可惜的是…… 他们晕了，感受不到啊。 从装扮来看，应该是什么户外专业队员。 李钦本想说叫醒他们，目光却落在了落单的女人身上……多洛莉丝。 拍卖会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近距离见面。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标志的美人，符合东西方任何男人女人的审美。 只不过现在的模样，颇为狼狈。 一身泥泞不说，白皙的皮肤更显的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叫醒她！” 泰迪吞云吐雾一口，大步走上前去……李钦都来不及劝阻，他已经一只手粗鲁的拽起了多洛莉丝的衣领。 然后…… 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又落下。 砍在了女人的脖颈处。 闷声的触碰，令李钦觉得脖子后面抽抽了几下……这一定很疼。 多洛莉丝眼皮跳动，嘴里也在此时发出呜咽：“唔，嗯……” 然后，整个人依旧呈现无力的状态，处于半昏迷之中…… 对此一幕。 泰迪表达着困惑：“这不科学……我砍醒她一次，也砍晕她一次，这一次应该是砍醒才对！” 等会儿？ 李钦瞪大了眼睛…… 先不说，你叫醒人的方式是否存在问题…… “泰迪啊……你到底砍了她几次？” “三次……第一次她似乎在装晕，我砍醒了她，第二次我看她醒了，又砍晕了她，现在是第三次，她应该苏醒才对……” “先生，不要怜悯这群该死的入侵者，让我再砍一刀……” 噗噗噗。 “stop，让我来，作为绅士，应该在对待女性时，显露温柔……哦，这里特指漂亮女性，下次你要注意。” 泰迪若有所思，抽着雪茄，嘴里发出与之前话音不匹配的电子合成音：“电子扫描匹配，记录‘宿主’所指‘漂亮女性’范本。” “先生，具体匹配度应该设置多少。”泰迪煞有介事的完成了一次人脸识别扫描。 李钦哭笑不得…… 如果以多洛莉丝作为美貌标准，她在95分左右。 但其实只要不低于60分及格线，似乎都不至于被泰迪‘砍来砍去’…… “75吧。”李钦郑重道。 所以及格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要‘良’才行！ 李钦快步上前，一手拦住了多洛莉丝的腰，而入手就是一阵沉甸甸湿漉漉的触感。 慢慢将她放下，李钦触摸她的脸蛋…… 整一个透心凉。 而试探鼻息。 “卧槽！” 李钦吓了一跳，极其微弱。 这可别出人命了…… 他连忙将人拖到【窝棚】内稻草上，脱掉了她湿漉漉的外套…… 好大……的麻烦啊。 李钦定了定神，虽然也觉得寒冷，但现在不救人，是要出大事的，所以只能选择脱掉自己的衣服，覆盖上去…… 然后又将她紧紧抱住，传递体温。 这种取暖方式来自爱斯基摩人。 只是李钦只做对了一半……所以效果并不理想。 约莫两三分钟…… 他才反应过来，还是赶紧带人走吧。 可就在这时…… 多洛莉丝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注视着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双眸的瞳孔猛地缩放…… 然后。 她挤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膝盖，准备给李钦的后腰子来一个了断…… 这来自于防狼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李钦反应不及，并庆幸人苏醒了。 可是泰迪却脸色大变，几乎一步跨来，抬脚就踩在了女人的脚踝上：“没有人能在泰迪的面前，公然袭击牧场的主人！” 咔。 “嗯哼……”多洛莉丝身体抽搐颤抖一下，嘴里更是发出痛苦的闷哼。 李钦回头，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泰迪，说好的绅士呢？” 泰迪：“抱歉，先生，需要调整保护与绅士序列的顺序吗？” 李钦想了想。 生命安全当然高过一切…… 他叹了口气：“你做得对！” 但至少，女人醒了。 再也无力挣扎，但因为新的伤势，整个人又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可她竟然还是硬撑着呢喃道：“水坝……是……你干的……我肯定！” 李钦叹了口气，没承认也没否认，干脆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对泰迪道：“我带她先离开。” “至于这些人……” 李钦走过去，狠狠就是一脚，将七个捆在一起的人球踹翻。 几人瞬间就醒了…… 也可以说，方才在装睡，他们身上因为寒冷的颤抖，早已经出卖了他们。 第154章 【153】他们八个打我一个（六更） 七个人组成的人球，发出呜咽…… 寒冷，疼痛，眩晕，交杂一起。 而更多的却是恐惧…… 的确，有人早就醒了。 但他们不敢真的‘醒来’，与他们交手的牛仔，根本就不是个人啊。 大家明明看起来体型相当。 可两个壮汉却摆平不了他一个，更诡异的是…… 信号枪在他身上爆炸。 别说他毫发无损了，就连那根雪茄都没带动一下的。 人家的雪茄你都撼动不了…… 还打什么打啊！ 当然，信号枪威力有限，也可以理解为浸水后变成哑弹，威力大幅度减弱…… 可话说回来。 那人打电话时的话语，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先生，我要处决他们吗？】 玛德法克。 这个一百年前装扮的牛仔，根本就是个变态！！ 而牧场的主人到来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总要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态度吧？ 如果真要‘处决’，也要等动手的最后一刻尽力一搏，否则难以生还。 现在，被人踹醒，他们就装不下去了…… “朋友，放开我们吧，我们只是收钱办事，这个女人要求我们闯入你的农场调查痕迹，但我们绝无恶意。” 队长在求饶。 昏昏沉沉的多洛莉丝眼皮跳动，嘴里似乎呢喃了一句：“该死……男人！” 李钦深以为然。 tm出卖人你有一手的？ 我这辈子最讨厌叛徒了，虽然多洛莉丝也是我的对手，但你这种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当然，李钦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泰迪，是这样吗？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恶意？” 泰迪：“他们先开枪了！我发誓！” “不不不。”另一位人球组成体道，“是他，是他先摸他的左轮的，我们是正当防卫。” 李钦看向泰迪…… 泰迪点了点头：“但我只是想威慑他们，先生，您应该知道，现场只有我‘势单力薄’的一人，而他们有八个……” “可我还没有摸到我的左轮，他们就开枪了！”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你们八个人欺负我的牛仔，还敢说没恶意？”李钦上去又是一脚，“好好在这儿待着吧，如果我心情好，晚上会让警方来领人……” “那样我们会冻死的！”队长痛苦的呼喊。 李钦瞥了泰迪一眼，低声道：“检测他们的生命体征，真要快死了，预留三个小时联系我，我找人来救他们。” 能扫描判断漂亮女性的泰迪。 一定可以扫描生命指数。 泰迪果不其然点了点头：“遵命，先生，我一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正如您所说，我们是绅士，应该慷慨，他们罪不至死……” 泰迪活学活用是有一手的。 聪明的牛仔啊。 李钦撤了。 只留下几人疯狂求饶呼喊，又在李钦上车前，听到了几声被痛殴后的嚎叫…… “啊……你不是人！” “放我们走！” “该死的，别打了……” 嗡嗡嗡。 摩托启动，李钦将多洛莉丝放在前面，好在是四轮摩托，一手操作，一手拉着她，才不至于翻车。 风雪愈发大了。 而前面挡泥……挡风板的状态很糟糕。 李钦原想直接将人送医院，但回去的路程可不马虎，从牧场再到尤金城区，又是一个小时。 低温症需要尽快抢救回温。 抵达补给小屋。 他干脆带着人进去，关闭了大门后，将之前脱给她雨衣扯掉，以及潮湿外套、毛衣，最后只剩下内衣。 紧随其后，将所有房间的铺盖抱到了壁炉前，用被褥将这个女人团团裹住。 李钦开始点燃壁炉。 柴火都是现成的，补给小屋的屋子一般是完备状态，并且就连喷火气罐都有，根本不用费工夫，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炸响，却也给周遭带来温暖。 在确认给这个女人裹严实后，外部被单发烫，李钦自个才跑进去重新找干净衣服换上，哆哆嗦嗦搬来椅子坐在炉火边烤火，最后又将两人的衣物搭在一旁…… 拿出手机。 整个人如释重负喘了口气…… 手机虽然湿了，但没有损坏，防水功能是有的，只要不浸泡在一定深度的水池里。 而他这才发现，一去一回花去了四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李钦赶忙给大爹打了电话：“我在牧场这边，晚些时候回去……瑞提亚？我联系她后给你回复。” 正要给瑞提亚打电话。 却才发现她的短信，在两个小时前就发了过来，只是自己那时候没工夫注意—— “酋长先生邀请了外公晚宴，我和鲁普都会前往，今晚还会在保留区，明天我一定回家……想你。” 看完，李钦又给大爹短信报备一声后，却还没闲下来，一通电话拨给了杰罗姆。 “我在补给小屋取暖，晚些时候回去，泰迪……就是我的牛仔还在看守那些人，总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再放人。” 杰罗姆笑了笑，表示赞同，如果不是风雪受阻，他都想过来看看热闹。 打完这些电话…… 李钦才彻底放松下来。 至于谈判会议那边，不敢保证老迪伦会不会通知，亨利既然没来消息，那么今天的谈判肯定还没有彻底落实。 度假村的分红股份让人心动，但农牧场主也需要讨论商议，不是一天就能彻底作出决定的。 想到这里…… 李钦看向昏迷中女人的目光，再度不善。 现在的情况，对他不利。 即便后手早就想好了，该炸还得炸…… 但这是最坏的打算，且会闹出不必要的连锁反应。 虽说。 这女人现在看起来挺惨。 但还不够解气啊！ 可在女人微弱的呼吸传来，并伴随着无意识的痛苦低吟，李钦还是有些人性的光辉弥漫…… 嗯，这不是心软。 人之初，性本善啊。 想着想着…… 李钦抱着毛毯，将双腿蜷缩在躺椅上迷瞪住了…… 而再次醒来。 火光忽明忽暗，他被冻醒了。 低头。 一双明晃晃的眼神，从下而上注视着他。 明亮，且有神，不再是那么虚弱的。 “醒了？”李钦放下了双脚。 多洛莉丝原本皱着眉，但此时却猛地轻呼惊叫：“啊——” 柔柔弱弱，惨惨兮兮…… 令李钦大为慌乱。 “怎么了，怎么了？！” “头发，你压到我头发了？” 嗯？ 这句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似乎，瑞提亚也偶尔提及，只不过场合与此时不太一样。 李钦低头看去，才慌忙挪开了脚，尴尬道歉：“抱歉，没注意呢。” “该死的魂淡！！”多洛莉丝暴躁怒骂，却又在声音落下后，剧烈咳嗽了起来…… 风寒入体，凄凄惨惨。 李钦笑了，不紧不慢添着柴火，将火烧旺…… 而窗外。 夜渐渐深了。 第155章 【154】我们谈和吧！ 李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泰迪没打来电话，才放下心，否则小睡一觉，把几个人冻死就好玩了。 而此时再看咳嗽不止的漂亮女人…… “我送你走吧。” “你入侵我牧场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说完，李钦拿着烘干的衣服准备去房间穿戴。 可还没走出两步…… “咳……你等等！”女人强忍着不适，喊住了他，“水坝溃堤，是你干得对不对？” 李钦神情都没变一下…… 如果留有证据，他或许还会有所恐慌。 可对方根本拿自己没办法，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想多了，虽然我很希望水坝溃堤，但我真做不到……”说着他就准备进屋。 多洛莉丝锲而不舍：“除了你，不可能是第二个人，那你怎么解释遍及两个农场的脚印？” 李钦笑了，这才转过身，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什么脚印？” 嘿，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套话？ 当我傻吗？ 眼看李钦佯装无辜，多洛莉丝气得咬牙切齿：“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懦夫，软蛋！” 懦夫？ 软蛋？ 所以，所谓的金融高管，就这素质？ 他随手将衣服丢进了房间的床上，转身走了过去，蹲在女人的面前，脸色阴沉：“对，你猜对了，是我做的。” “可是……” “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证据、线索你一样没有。”他摸出口袋，拿出另一个手机，是之前从面前女人的身上搜出来的，“即便我现在告诉你全部经过，你连录音都做不到啊。” “我是懦夫、软蛋？” “呵呵……” “我今天可以明确告诉你……” “股份赔偿方案后，你们如果再建水电站，建一次……我炸一次！” 李钦就是在威胁她。 玛德法克，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多洛莉丝神色错愕，又很快愤怒起来：“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你能为所欲为吗？” 李钦真得被逗笑了…… “我是疯子？我为所欲为？” “麻烦你搞清楚，这场战斗是你打响的……水坝兴建，我的农牧场被水淹没，到底是谁在为所欲为？” “别说你是无意的，拍卖会上我得罪过你，你说我敢做不敢当，那么你呢？现在敢承认吗？” 多洛莉丝嘶吼着：“对，我就是在报复你，有问题吗？” 李钦嗤笑：“没问题，所以……” “我也在报复你！” 既然要挑明一切…… 行啊。 不装了，摊牌了。 也麻烦你搞搞清楚，现在谁掌握着话语权。 我就算告诉你一切，你能奈我何？ 话到此处。 他站了起来，径直进入房间换衣服，彻底失去了继续跟人嘴炮的兴趣。 而炉火旁。 女人再次剧烈咳嗽起来，但目光内，充斥着彷徨与恐惧。 他承认了，是他干的。 可迄今为止，自己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线索去证明这一切，得到答案又怎么样？只是让自己心情更加糟糕。 水坝事故堪称诡异。 而如果这种诡异持续下去……并发生第二次，没有人能扛得住这样的损失。 她坐了起来，扯过了挂在椅子上的衣服，被单滑落时，看到身上仅剩内衣的状态，秀眉微蹙。 当李钦出来时，发现对方也穿戴好了。 “可以出发了？”他淡淡道。 多洛莉丝迟疑了一下：“等等。” “嗯？”李钦狐疑看着她。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女人道。 李钦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注视对方：“你觉得呢？” 她叹了口气，又是几秒的停滞后，开了口：“唉，谈和吧！我认输！” 李钦愣住了。 谈和？ 太草率了吧？ 他审视着多洛莉丝的表情，想从上面发现阴谋的味道，但对方目光诚恳，也毫不在意他的打量—— “我承认我怕了，我也受不起第二次损失。” “你想怎么谈？有什么条件诉求，现在可以告诉我。” 李钦又是呆愣。 就这样？ 她服软了？ 但转念想想，多洛莉丝没有任何办法，水坝事故将她震慑住了…… 这样的服软，可不简单。 全是自己争取来的…… 如果不是疯狂的炸了水坝，李钦不可能掌握话语权，而面前的女人也永远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他酝酿片刻道：“行啊，我农牧场遭受了多少损失，你们按照相关法律进行赔偿就可以了。” 话落。 却又轮到多洛莉丝呆滞起来…… “就，这样？” 她有些不明白：“农牧场的损失，我们已经做过赔偿了吧？” 李钦被她逗乐了：“三十万米金？就是赔偿？” “不然呢？三十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多洛莉丝并不认为一个农场能损失多少钱。 不过，李钦现在就教她做人…… “呵呵，三十万不是小数目，那请问……你知道我的农场一个月纯利润多少吗？” “我来告诉你……高达250万米金！后续建成的温室投入运营后，这个数字还会翻倍。” “即将到来的12月、1月，我的产品已经预售出去了，收入将会达到500万以上！” “你们的过失，导致我的工程停摆，种植计划遭受影响，每天的损失达到16万米金！” “并且，这并不包括我牧场种牛、肉牛遭受的影响，以及草场损失。” “30万赔偿金，外加两年免费供电，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 李钦一番话后。 多洛莉丝强忍着咳嗽，惊呼起来：“你认真的？可这……这怎么可能？” “收入记录、合约副本，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审核定损！” “你既然要谈和，那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 李钦凝视着她，等待一个结果。 而潜台词更是摆在明面上…… 不谈和了。 那就一切照旧。 多洛莉丝明白这个道理，但在听到这些农场盈利数据后，心中无力…… 一天定损16万。 他敢这么说，就不是空穴来风。 即便可以尽量压价，也不可能低于十万，受灾时长高达十五天，这就是一百五十万，这还并不包括牧场损失。 总数假设超过两百万。 按照最低三倍赔偿，将高达六百万米金……这还只是她最保守的计算结果。 “你知道，我做不了主，我只是项目负责人……”多洛莉丝声音出现了颤抖。 因为她明白…… 即便按照她设计的股份赔偿方案，六百万只是李钦一家，别忘了还有下游十余家农场主在嗷嗷待哺。 听到这话。 李钦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一来一回被这女人搞蒙了，语调变形：“做不了主？你说要跟我谈和？” 第156章 【155】我制服了你小姨！ 质问。 多洛莉丝一言不发。 对方的诉求很直接明了，按律法规定赔偿，一笔勾销。 但这笔数字实在太大了…… 置之不理。 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真的再炸一次水坝？ 等了许久，她才再次开口：“就没有其他的补偿办法了吗？” “那么，多洛莉丝小姐，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案，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李钦饶有兴趣看着对方。 心里更是吐槽…… 你看。 你当初为什么就非要惹我呢？ 但他也明白，这就是生存法则，人家华尔街的精英，自然不会将自己这种乡下农夫放在眼里。 真要归纳原因…… 嗯，只能说运气不好。 偏偏踢到了铁板。 多洛莉丝无言以对，即便大脑在高速运转，也没有得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也在这时。 李钦电话响了…… “喂？” “先生，这些入侵者看起来撑不住了。”泰迪的声音响起。 李钦一听撑不住了，吓了一跳：“不是说让你提前三个小时给我打电话吗？” 泰迪：“是的，先生，我觉得他们最多只能撑三个小时了。” 李钦笑了…… 泰迪还挺调皮。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 李钦拨出了‘乃万万’：“你好，我是13号公路2号老鼠山牧场的负责人，有人入侵了我的牧场，他们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现在需要你们来接管他们，最好顺便联系一下救护车……” “对，原来的波本牧场，但现在被我收购了。” “有几个人？八……七个。”李钦瞥了一眼多洛莉丝，最终没有让她遭受牢狱之灾，“对，麻烦你们快一些赶到，否则他们可能会因为低温症丧命，我没有责任担负这些入侵者的生命保障。” 从市区赶来，不过一个小时。 李钦预留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赶到了…… 只要不出人命，李钦不需要对这些入侵者负责，他们被冻死了？那是他们的原因，我可没有迫害他们，只是将他们简单控制了起来…… 你说为什么不早点报警？ 该死的通讯运营商收钱不办事，信号总是那么差…… 收起电话。 李钦没忘将她的手机递过去：“那么，我们走吧……灾害清算委员会还没有做出最终方案。” “所以，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多洛莉丝回过神，眼神带着几分怨怼，却不敢流露的过于明显…… 隐隐的，还带着几分怯弱。 仿佛老鼠见到猫的气质…… 早前霸道高冷女总裁的模样，一下子荡然无存。 嘿。 就是说嘛。 这人啊，就是得治。 李钦出门，多洛莉丝沉默的跟随，等她也出来了，李钦才反锁了房门。 摩托重新锁进车库，如果骑到岸边无人收敛，接下来的冰雪天气可能会让它出现故障。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老鼠溪走去…… 约莫五十分钟。 抵达河边。 刚刚蹚水过境，牧场外就响起了警笛声…… 救援队到了。 杰罗姆走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直到发现老板已经回来了，才让李钦接管了场面。 李钦只见到警察，却没看到救护车…… 心下有些为那群人惋惜。 不过这就与他无关了，报警电话里，他把具体情况已经介绍过了…… 于是乎，警方询问了大致情况，得知不通车后……竟然呼叫了救援直升机。 “你方便的话，简单跟我做一个笔录。” 李钦可不吃这一套：“还真不方便，我是受害者，你们先把入侵者的情况调查清楚，有其他问题再来找我……哦，对了，我跟亨利市长是好友，或者，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后面的副警长认出了李钦，昨天在西蒙农场时，他的确与市长先生友好的拥抱过…… 而不久后。 直升机轰鸣夜空，一来一回，警方在得到已经接到人后，便与李钦友好道别。 在这个过程中，多洛莉丝全程没插话，虽然她是‘主谋’，但她显然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进一趟局子，等那些人将问题交代清楚，她会安排律师前往的。 “我要回家了，你呢？”李钦询问了一句…… 虽然，还是敌人。 但既然对方有改过自新的态度，咱们也得学会宽容。 多洛莉丝不好意思道：“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早说嘛。” 等她联系过后。 约莫十几分钟，就有一辆商务车赶来…… 他们本就在西蒙农场驻扎，所以距离并不远。 多洛莉丝上车前，对李钦郑重道：“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希望你耐心等等。” 李钦和善笑着点头：“我有什么可不耐心的？你知道的，我能等，等到你们重建水坝都没关系的，呵呵呵……” ‘你……’暴躁的女人似乎又要发作。 但她现在显然已经明白…… 谁才是大爷。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打搅了。”多洛莉丝一声抱歉，灰溜溜走了。 李钦…… 心里那个爽啊。 差点都没忍住给亨利打个电话—— 哎哎哎，老兄。 你小姨被我制服了。 就问你怕不怕！ 杰罗姆全程在旁观望，最后还是没忍住道：“老板，那妞是……” “投资商的负责人。”李钦还在回味，脸上带着笑容。 “您和她在补给小屋难道……发生了些什么？”杰罗姆一脸‘男人都懂’的笑容。 当然，这是开玩笑嘛。 李钦没有责怪他，只是佯怒打趣：“别胡说八道，我可是快结婚的人了。” 说到这里。 李钦也逐渐正经起来…… 他可以发誓，对那女人没什么非分之想。 多余的笑容与回味，不过是胜利者的喜悦与欣慰罢了。 回家。 大爹大娘还没睡下，李钦这一整天不回来，他们心里着急，也惦记着谈判的事情。 对于牧场入侵的情况，李钦没说。 但是…… “赔偿总会有个说法的，今天我单独见了他们的负责人，就是拍卖会上的那个女人。” “多洛莉丝？”大爹还有印象，“那姑娘看起来不好惹吧？她怎么说？” 不好惹？ 多洛莉丝也是这么想的。 “没具体给答复，但我觉得，总会给一个交代，至少那三十万赔偿金打发不了咱们。” 第157章 【156】小舅子上门 第二天。 李钦根本就没去谈判会。 拜托，该谈的我都跟你们老大谈过了，那种小场合我就不需要露面了。 而在上午十点。 亨利打来电话，李钦以为他询问自己怎么没去，结果…… “老兄，昨天有人入侵了你的牧场？” 原来是这事儿。 听他大惊小怪的声音，李钦就知道怎么回事：“亨利，你不如说明白些，是你小姨入侵我的牧场。” “该死，我就不该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你们见过了？” “废话！不然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亨利却道：“哦，我发誓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多洛莉丝很少跟我交流，我是从警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副警长说昨天你报警了，而审讯结果是……投资商的人入侵了你的农场。” “所以，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和多洛莉丝没有什么不愉快吧？” 李钦呵呵笑道：“没有，反而很愉快，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不去谈判会了。” “你们谈妥了？” “不算吧，但我发现你小姨挺好说话的。” 亨利：“……” 他觉得里面有问题…… 但又说不上来。 然后便将话题扯到了谈判会上：“今天的情况很奇怪，老迪伦又开始拖延时间了，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拖延时间？ 基本操作嘛。 多洛莉丝在没有解决自己这个问题之前，可不敢贸然做进一步决定。 她或许还在苦恼…… 但这就不是李钦该操心的事了。 最后的结果无非两种…… 要么，给钱。 要么，炸坝。 他们真要抱着侥幸心理硬碰硬，李钦不在乎搞出一场侏罗纪‘暴龙秀’的大新闻。 挂了电话。 李钦悠哉悠哉跟大爹大娘喝茶，并打电话叫来了尼克，芭芭拉也跟着来了。 “明天宣布复工吧。” 尼克的工作态度令人满意：“我早已经通知下去了，原本打算今天就开始，但很多人因为不确定后续工作安排，手头有零活，我给他们一个缓冲期。” “当然，你放心，没人愿意错过老鼠山的工作。” 李钦点头，又安排道：“除此之外，牧场那边的工程也启动吧，我需要一条连接农牧场内部的道路，不需要太宽，足够一辆车通行就可以了。” “另外，牧场大屋也做一次加固翻新，最后……牧场你去看过，老鼠溪上有没有可能架桥，你有相关经验吗？” 尼克原本是来做工程日志汇报的。 谁想到…… 唰唰唰。 几个新单子又来了！ 他发现，自己都不需要接别的工作了，就指着李一个人就能发家致富啊。 这才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架桥？当然没问题！毕竟这不是多大的工程。” 李钦郑重道：“洪水的情况你见过，我需要的工程质量，至少要能承受住那种情况下的。” 尼克跟着正色起来：“我明白，这一点你放心，我会尽快做一个计划出来。” 不远处。 正跟大娘唠嗑的芭芭拉，面红耳赤，不是负面情绪，而是兴奋的，她显然听到了男人们的谈论…… 一顿漂亮话，开始不要命的往出飚—— “哎呀，苏珊，你的皮肤似乎又好了许多，到底是什么保养秘诀，你一定要告诉我……” “哦，不，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秘诀能达到这个效果……” “不得不承认，苏珊，你的肤质好过百分之九十的女人。” 大娘被夸的心花怒放，表现娇羞：“哪有，就还行吧，主要我们家经常煲汤，哦，是一种华人的饮食习惯。” “那你一定要教给我……” “这样吧，下次的茶话会，不如换到‘厨房教室’，你教我们一些菜谱怎么样？” 大娘很高兴：“真的吗？佩吉她们会喜欢吗？” “当然，你相信我，她们经常在背地里议论你……” “议论我？”大娘愣住了。 “议论你是不是去整容了，因为你的皮肤状态真的保持的太好了。” 大娘连连摆手摆手，娇羞更浓：“哎呀，哪有啊，我都五十岁了，可没有那个必要……不过你说得对，杰克最近也常夸我身材变好了，我还觉得是因为跟你们年轻人经常在一起运动，才发生的变化。” 另一边。 坐在李钦、尼克身旁的大爹嘴角抽搐…… 我不夸能行吗？ 上次点赞个朋友圈都骂我三天，非要让我比较一下你跟家属区舞蹈队的张大妈谁漂亮。 人家可在国内呢。 而且……人家老头还没死呢。 尼克与芭芭拉在家呆到了下午三点，然后满载而归……发家致富，全靠李钦啊。 大娘正说要去市区购物…… 结果一辆车开进了农场。 黑色的猛禽。 车身上甚至贴着蓝白标的‘police’贴花。 听到动静，大爹大娘看去，瞬间慌了，呼喊在书房的李钦：“李钦，快出来……有警察来了。” 嗯？ 李钦不明所以然。 难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做笔录？ 不应该啊。 上午亨利才打来电话，他既然已经知情了这件事，不可能再叫人来麻烦自己。 走到客厅，看这落地窗外。 李钦才发觉不对…… 这警车。 不是尤金城区的。 而是保留地的。 他刚拉开了客厅通往外面的拖拉门，车子也停稳了，驾驶座下来一个黄皮肤的青年。 紧随其后…… 副驾的门也开了。 大娘愣住了，愈发害怕，但人还是在李钦之前冲了出去，拉住来人：“哎呀，瑞提亚，怎么回事？你怎么做警车回来了？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出什么危险了？” 瑞提亚反而被吓了一跳…… 慌忙道：“苏珊，我没事，这，这是我的弟弟，鲁普。” 弟弟…… 鲁普？ 大娘：？？？ 大爹：？？？ 不是说，这小伙子是叛逆少年吗？ 而且还有那啥的黑历史…… 咋还开上警车了？ “哎哟，我的天呐，这车不会是偷的吧？”大娘都来不及转变英语了，拍着大腿就叫了起来。 大爹赶忙出来安慰：“哎呀，老婆子，胡说什么呢，瑞提亚是那么没谱的人吗？你可别叫了，让人家小辈看了笑话。” 李钦这时候总算慢半拍的走了出来…… “这车是……” 鲁普也被眼前的一幕搞蒙了，反应了几秒才道：“这是我的配车，我现在是实习警官了。” 话落。 大爹大娘都听懂了，全然愣住…… 吸食叛逆精神小伙当警官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李钦虽说也惊讶，但很快就消化掉了情绪…… 庞狄让鲁普跟着他做事，还要负责‘种植区’的事务，肯定要给他一些职权。 否则，小家伙难以服众。 “没事了没事了……” “我来介绍，鲁普，提亚的弟弟。” “这是我的伯父伯母，杰克、苏珊，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说实话……老弟，你也把我吓了一跳。” 第158章 【157】托亚的一百万（四更） 李钦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鲁普的肩膀。 鲁普嘿嘿笑着，有些得意：“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的机会……当然，这只是实习期，多亏了庞狄先生的信任。” 呵呵呵。 他能不信任吗？ 不拉拢住你，托亚怎么会把选票给他？ 至于说，有案底还能当警官？ 人保留地的自治权很大，只要鲁普不惹出乱子被人曝光，没人会在意这些小问题，更不会在保留地得罪酋长大人。 一家人准备进屋。 瑞提亚解释着：“因为昨晚的宴会，耽误了工作，我请假了一天，外公让鲁普送我回来……” 鲁普点了点头：“说实话，李，我没想到外公会这么认同你，昨晚的宴会上，外公甚至在酋长先生的面前，对你表示赞赏。” “而更让我意外的是……” “酋长先生对你的态度，似乎比外公还要热切……我一时间甚至搞不清，谁才是瑞提亚的外公。” 小鲁普智商欠缺。 当然，他现在接触的事情太少，需要成长。 李钦笑而不语。 目光倒是被鲁普从后排座椅拎下来的旅行袋吸引。 不过他也没问。 一家人进屋。 大娘虽然无解于提亚的弟弟怎么成了警官，但表情管理很到位，热情端来水果，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闲聊。 并且，在听到瑞提亚外公的表态。 大爹大娘都很兴奋…… “鲁普，所以你外公的意思是……提亚跟李，什么时候结婚？” 鲁普挠了挠头：“我不太清楚，外公并没有说起这件事，但至少……李是受到外公与酋长先生的认可，这件事并不存在阻力。” 说着。 鲁普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放在脚边的旅行袋拎了上来：“对了，外公在出发前交给我的，让我带过来给你。” “什么东西？”李钦疑惑道。 鲁普摇头：“我不知道，外公不让我打开。” 然后，李钦看向瑞提亚。 瑞提亚也表示疑惑。 再看大爹大娘好奇的目光…… 李钦干脆拉开了拉链。 撕拉。 ！！！ 客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拉链口露出的绿色光芒，目光呆滞…… 钞票。 成捆的钞票！ 装满了整整一个旅行袋！！ 大爹、大娘的呼吸都快静止了。 而鲁普的反应更大：“这……怎么会是钱？法克！这到底是有多少钱？” “外公是不是搞错了？” 瑞提亚也有些呆滞，但很快就回过神，拉上了拉链：“没搞错，这些钱是外公给李的。” 唰唰唰。 鲁普、大爹大娘的目光瞬间落在李钦身上…… 李钦哭笑不得…… 实话实说。 他没想到托亚会信守承诺。 还真把钱给他了。 “提亚，外公没告诉你？” 瑞提亚摇头：“没有，因为那天我劝过他，希望那些事情不作数，但没想到现在……” 两人打着哑谜，说着只有小两口能懂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鲁普忍不住道。 大爹大娘能克制情绪，但对于鲁普的追问，也喜闻乐见，希望得到答案。 李钦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真相。 赌约，涉及到自己的秘密。 托亚或许也很好奇，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不会问。 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响让鲁普将钱送来…… 李钦想了想，将旅行袋推了一下：“钱拿回去吧，你告诉托亚，当初的事情只是一个小玩笑。” 可谁知…… 瑞提亚持不同态度：“外公不会接受的，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而李……你不需要有负担，印第安人信守承诺，这是我们的教条。” 眼看瑞提亚严肃起来…… 鲁普也点头：“既然是外公给你的，那么我不能带回去，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单独讨论。” 所以…… 这钱我不要还不行了？ 怎么觉得，有些占老人家便宜啊。 而到此为止。 大爹大娘还是一头雾水。 最终没忍住道：“这钱……没问题吧？” 瑞提亚并没有生气，她与大爹大娘相处这么久，早已对他们的性格有所了解…… “苏珊、杰克，你们放心，这笔钱是的合法收入，外公在保留地的多个项目里有股份，但至于原因，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了。” 李钦补充，并且尽量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哈哈哈，大爹大娘，你们就当是瑞提亚的嫁妆嘛，到时候我还要给彩礼的，一二百万的事情，不算大事。” 行吧。 大爹大娘这下没意见了。 这么大笔钱送到家里，总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感觉。 不过说到结婚事宜，那就没事了…… 到时候再给人亲家还回去就好了嘛。 反正咱老李家不差钱！ 而因为这大笔钱的冲击，大爹大娘没再久留，找了借口上楼说悄悄话去了，或许是商量之后给彩礼的数目。 人印第安人要不要是两说…… 但咱华人的礼数要到位。 彼此尊重嘛。 客厅内剩下三人，气氛就松快许多。 “下个月是外公的生日，希望你能到场……另外，这也是酋长先生的意思，他似乎有事情要跟你谈，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托亚生日肯定要去…… 但如果加上庞狄的邀请。 咝。 感觉有东西了。 不过时间是下个月，对方既然没有直接邀约见面，李钦倒是不需要太在意…… 随后，闲聊半个小时。 鲁普没有久留：“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李，你是值得信任的男人，照顾好姐姐。” “当然！”李钦笑着道。 对于小舅子现在的状态，他还是很满意的。 身兼重任，看顾种植区。 只要不犯病…… 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送走了鲁普。 李钦看着那袋子钱发愁：“提亚，你存在你账户上吧？平时家用支取，这是属于我们的钱。” 瑞提亚皱眉，似乎在判断这笔钱的归属…… “但，这是你赢来的。” “可这也是外公给的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和托亚做赌注，好了……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钱，而你偏偏很抗拒使用我的钱。” “这一百万就作为我们共同的财产好吗？” 这次，瑞提亚没在坚持：“好吧，我听你的……” 李钦满意了，几天没见甚是想念，上前抱住瑞提亚，亲吻着脖颈：“好啦，小富婆，告诉我……想我了吗？” 瑞提亚脸色绯红，却没有推开他：“嗯。” 然后…… “呀。”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过记得拉窗帘。” 大娘从楼梯下来，走到一半发出惊呼，吨吨吨……又匆忙跑了上去。 噗噗噗。 李钦老脸一红…… 继续？ 我还咋继续？ 还有，你想多了啊大娘！ 瑞提亚更是狠狠掐了李钦一下，既是幸福，又是幽怨：“都怪你！” 第159章 【158】他急了…… 对于托亚送来的一百万，李钦心里想了很多…… 赌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许老头子未尝没有给嫁妆的意图？ 他知道李很有钱，自然也明白瑞提亚的态度。 总不能让外孙女的日子过得太惨吧？ 或是叫人瞧不起。 苏族人的家庭经营之道，有些类似部分清教徒，大家长制度。 例如国内不少西北地区，前往一线大城市开牛肉面店的家族，兄弟几家共同经营…… 上面一个老爷子把持大局。 你无法想象这些看起来其貌不扬，衣服款式破旧的面店伙计，其实在西北老家三四线城市人手一套房。 但他们的日常花销却堪称吝啬。 儿媳妇想给儿女买一个棒棒糖，都要斟酌着最近自己的表现，再去找老爷子要五块钱，多退少补。 有人说钱不是省出来的…… 可人家还就是省出了几套房。 苏族人大部分是贫穷的，原因同上，大家长掌握财政大权，集中投资盈利，但他们所赚到的钱却不是花在儿女身上的…… 而是疯狂购买土地。 始终怀揣着赎回土地的远大愿望。 就正常人看来，这种操作是病态的，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民族使命感就是很强。 往更深一层去看…… 瑞提亚属于‘泼出去的水’，按理说托亚不会这么大方，否则瑞提亚的父亲也不会在‘养马生意’失败后，极端的选择自缢了。 他知道托亚不会帮他擦屁股。 所以瑞提亚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李钦。 一百万算是示好，或是一种长远的关系投资。 李钦的实力受到认可，那么在托亚眼里，两人的关系是对等的，所以这也可以看成是双方信任建立的第一步。 瑞提亚是李钦与苏族人的关系桥梁。 这么说似乎显得过于现实，不存在什么人情味。 但苏族人要是有人情味，也不会手握大笔资金，不想着如何帮主居民奔小康，而是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哦，或许在人家眼里，不讲人情味也可以叫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翌日。 李钦忙碌了起来…… 工程复工，老乔治等人喜笑颜开。 他们的好日子总算盼到了…… 这些天停工，又是雨季，不少人即便想找零活也不好找，而即便找到了……在体验过老鼠山的待遇后，很难得到满足。 所以在尼克宣布复工时，几乎所有人都推掉了手中的零活。 赔偿罚款？ 前几天的工资不结算？ 我可去你的吧。 老子在乎你那点？ 这两个多月我在老鼠山拿到的免费啤酒券，都不止你这点破钱了。 所有人干劲十足，几乎在中午就率先修复了砸坏的棚顶，预计三天内搞定新一块独立温室。 李钦在早上做完工地巡视后，叫了本与老魏拆除了老鼠山农场与牧场的一小部分栅栏，留出一个可供通行的缺口。 其他却是不用拆，后期肉牛放养容易乱跑。 测量距离，观测地形。 抵达牧场后。 杰罗姆走了出来，得知修路计划，给出一个小建议：“柏油浇筑？气味与污染都很大，虽然影响可能微乎其微，但早前因为洪水事故的原因，肉牛的健康状态令人担忧。” “有没有其他更环保的方案？” 他掷地有声。 李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看向尼克，尼克却是无所谓，李需要什么样的他都能建造。 “石板路怎么样？只要不过重型车辆，只是为了方便农牧场的通行，甚至不需要混凝土加固。” “只是造价……”说到这里，尼克直接闭了嘴，笑嘻嘻看着李钦。 果不其然。 李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跟提钱！” “杰罗姆，你的提议很棒，这周的奖金加一百。” 杰罗姆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走起路来都顺畅了很多…… 而此时。 本与老魏对视一眼。 他们感受到浓浓的危机感。 咋办？ 多了个抢生意的捧哏。 而且看起来……似乎比我们俩都聪明的亚子？ 老魏看得开，他们可算是‘开国元老’了，低声嘀咕着，信心十足：“没事，农、牧场没有太多业务往来，我们马上就要开始送货工作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本一听，放心了，又嘻嘻哈哈起来…… 牧场哪里有农场重要？ 这可是老板的根本。 温室投资都好几百万了，且利润大家都看得到，今后的送货工作，一车价值数百万米金，这可都是他们在负责。 杰罗姆？ 牧场头号牛仔，无非也就是个看大门，铲牛粪的！ 呵，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随后，一行人又到了波本一家原来的住宅。 老房子，但前几年经过修缮，且因为一直居住，看起来明亮温暖。 不过李钦有些许心理洁癖…… “全部翻新加固，嗯……木质结构我不喜欢。” 尼克差点都要泪目了…… 要不然，咱推了，再搞一幢老鼠山的巨石大屋？ 可李钦到底还是有点理性的，这地方不常住人，今后待客用就不错，所以话锋一转：“先这样吧，尽量加固，隔音什么的做好一些……” 最后一点补充，也是为了给自己跟瑞提亚一个偶尔进行二人世界的空间。 隔音，很重要。 尼克心里有些失落。 人胃口总是越来越大。 但一想到有修路、修桥的单子，就又很快开心起来…… 当初觉得接了大屋订单，就够吃两年了，最后又拿下了温室工程，这是能吃一辈子的。 而今，新生意不断，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这种贪婪的思想很危险，要杜绝。 出发前。 李钦给泰迪打了电话，让他来牧场总部。 牧场境内，泰迪不会出现bug，今后少不得露面，提前给众人做个介绍。 等众人在溪流边商量修桥的位置时…… 泰迪到了。 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硬质的牛仔靴，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却还是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并伴随着靴子根部铁器的抖动。 牛仔帽压低。 粗大的雪茄忽明忽暗，时不时喷出一股浓浓的烟气，被风吹到身后，自然形成一幅背景墙。 两把银色左轮更是非常惹眼…… 如果做一个全球牛仔评选，他肯定榜上有名。 “我来介绍，这是泰迪，牧场内部的看护员，如果遇到什么入侵情况，杰罗姆你可以随时联系他来处理。” 杰罗姆眼神犀利起来，盯在泰迪身上，竟然流露着几分敌意…… 他能感受到泰迪的厉害。 这是属于同为高手的第六感判断。 如果是十几年前的他，风采绝对不输对方。 泰迪却是没那么多心思…… 脱帽，对李钦问好：“尊敬的先生，上午好，您的神采令我一天的工作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啧巴一下嘴。 雪茄烟雾缭绕，看起来很装逼，但真的……很帅。 杰罗姆不经意的颤抖了起来，那个雪茄……真的很加分啊！ 而一旁。 本快笑声猪叫了，强忍着哼唧声，在老魏耳边嘀咕：“快看，威利……他急了，他急了，哈哈哈！” 第160章 【159】出尔反尔？ 杰罗姆有了竞争对手。 本和老魏就更放心了…… 坐山观虎斗。 他们才是老板心中那个最体己的小可爱。 毕竟当初，老板娘都是他们帮老板拿下的……走夫人路线，往往收效最大。 “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李钦吩咐道。 泰迪小心翼翼拿出了他的大红色老年机，一个系统人工智能得到老板现实科技的馈赠，这是多么大的恩德与重视啊？ “你的号码是？” 杰罗姆愣了愣，现在还有人用这玩意？ 不过想想，牧场内部信号弱，不用这玩意还真不好联系。 “我是杰罗姆，以后请多指教。”杰罗姆虽然不喜欢泰迪，但还是有种惺惺相惜的尊重。 泰迪呵呵笑着，喷着雪茄：“为老板工作，是我们的荣幸。” 一旁。 本在心里用小本本记住了这些话术。 这家伙三句不离老板，他要多学着点才行。 见面认识过了…… 泰迪准备回去。 临走前主动提出请求：“先生，是不是可以在【窝棚】养殖马匹，方便我的出行。” 李钦心里跳了一下，生怕泰迪说漏嘴。 而其他人也注意到‘窝棚’的描述。 牧场内部还有养殖区？ 杰罗姆是最奇怪的。 李钦强装镇定：“嗯，我会考虑的，过些天过去找你。” 转头，对杰罗姆道：“泰迪很早就驻扎在牧场内部了，修建了简易的居住点，平时你们多联系，他需要补给时，会给你打电话。” 其实，不用补给…… 但总是要伪装吃饭的。 这一点也不需要操心。 经过对‘杰斯’的观察，系统生物是可以进食的，只不过会出现‘只吃不拉’的尴尬场景。 但应该没有人无聊到会去关注一个人什么时候拉屎吧？ 李钦瞥了一眼本…… 除了他！ 杰斯不拉屎就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思路清奇。 然后又将泰迪拉到一旁，低声下达一些禁令。 例如不要提及窝棚与系统存在。 而在他返回时。 杰罗姆拉来了一匹马。 李钦有些为泰迪捏把汗，但系统既然设计他‘西部牛仔’的人设，应当不存在不会骑马的问题，而且想要饲养马匹也是泰迪自己提出来的。 然后。 翻身上马。 随手取下马鞭。 腰杆挺直，最后面对李钦摘帽致敬，双腿一夹，马匹高抬前蹄，下一刻就冲了出去…… 荡起一阵微风。 人影很快消失在草坡的地平线处…… 原地，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雪茄味，令人印象深刻。 杰罗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心下叹息……有时候不得不服软啊。 不过等发了工资，他也要买点雪茄。 “路桥方案尽快拿出来，房屋改造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风格吧？”李钦对尼克道。 尼克点头，却又担心的看了一眼老鼠溪下游：“水坝的问题，不会成为阻碍吗？如果要架桥，一段时间内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水情波动。” 重建水坝？ 呵呵。 李钦自信笑着：“没事，你放心建……” 然而，这话刚出口。 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放在耳边，李钦的脸色骤然大变，最后也只有一句话：“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神色间的凝重，只是让现场几人感到压力袭面。 李钦的眼神落在尼克身上：“……桥的事情再缓缓吧。”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同样低沉起来…… 杰罗姆皱眉：“难道又出什么问题了？” 前一刻，老板还一脸自信。 结果现在就被打脸了？ 本虽然也错愕于这种情况的发生，但还是没忍住瞥了杰罗姆一眼…… 就你这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斗不过人家泰迪的！ 李钦没做解释：“没什么，只不过赔偿方案通过了，具体细节我还不知道……” “但也不想知道。” 说罢。 李钦率先走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貌似很霸气，但……咳咳，总有些无能狂怒的样子啊。 几人各怀心事，当然不敢在这时候乱说话。 本、老魏、尼克跟上，一起与李钦返回老鼠山，杰罗姆也回到了岗位。 一直到了大屋门前。 本与老魏前往工地帮忙，尼克才道：“工程不会再次受到影响吧？”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最坏的结果我们都经历过……况且雨季已经要过去了。”李钦进了家门。 尼克没再跟着。 雨季会持续到来年一月，当然，接下来的降雨会变成降雪，倒是不会出现洪水灾害了……即便水电站项目重启。 他也只是无奈与愤懑：“投资商，也太欺负人了！” 进门。 李钦收敛了难堪的脸色。 对于赔偿这件事，大爹大娘都觉得已经翻篇了，没必要给他们徒增烦恼。 亨利的电话里没说具体…… 也可以说，李钦根本没听下去，就果断撂下了电话。 “赔偿协议达成……” “定损额三倍，兑换成度假村分红股，发放给各家受灾农场主。” “具体签约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 “老迪伦希望你能出席，毕竟你是委员会的会长……” 显而易见。 这个赔偿方案里，与李钦没有任何关系。 而赔偿完后，水电站项目，也势必会重启。 李钦就奇怪了…… 那女人是真的大胆妄为啊。 以为自己诈胡？ 忽悠她呢？ 拜托你搞清楚，我不是诈胡，我是炸坝！ 李钦的恼怒不在于现在的赔偿方案进度，而在于……他觉得自己被羞辱，被戏弄了。 昨天某个女人可是主动求和呢。 转眼就变了卦？ 还是说…… “我遗漏了什么？被她抓住了把柄，所以她才肆无忌惮起来，并且昨天的情况，都是伪装？” 李钦在分析。 但很快，他就觉得可笑…… 自己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嘛。 对方拿不出任何证据线索，怎么反制自己？ 即便他承认了是罪魁祸首，可昨天李钦连她手机都没收了，想录音都没可能。 想到这里…… 李钦彻底放下了顾虑。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你不当讲究人，也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 慢慢等。 等到春暖花开时…… 看她修度假，看她起水坝。 看她…… 嘟嘟嘟。 李钦电话忽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上一个陌生的号码让他皱眉，不耐烦的接通…… 而内里的声音，让他方才的暴躁情绪，暂时被冻结。 就…… 摸不着头脑啊。 “李？” “我是多洛莉丝，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我们应该谈谈……” 第161章 【160】李钦，你变了！ 电话里，是熟悉的声音…… 还伴随着几声轻咳。 当然这不是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 谈谈？ 谈个毛！ 赔偿方案明天签约，现在你要跟我谈？谈什么？谈赔偿里也有我的一份吗？ 如果是这样，亨利的描述不会这么简单。 “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 “当然，你如果觉得可以劝说我……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女人现在来电话…… 无非是安抚、劝慰，更有可能画饼。 无论如何先稳一手，有没有解决办法，都可以从长计议。 李钦没工夫跟她纠缠。 该说的。 昨天说过了。 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珍惜，反手还要打我脸，那我还跟你谈什么？ 电话那头的多洛莉丝，咳嗽不断，身体情况不是很好，但依旧坚持道：“李，我知道你应该收到了赔偿方案确定的消息，我现在绝没有安抚你，或是拖延时间的意思……” “相信我，我昨天的‘谈和’是充满诚意的。” “你应该跟我见一面，然后听听我对这件事的补偿方案，或许会让你满意。” “这只会耽误你一点点时间……” “拜托了。” 电话里。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诚意，似乎还隐隐带着几分祈求。 苦肉计？ 还是美人计？ 我是真没必要跟你废话啊。 你见过拥有黑匣子核按钮的国家，会跟小国废话吗？ 米国最早搞出橄榄球手提包，去哪儿都拎着，真以为是炫耀？无非是告诉你…… 别想着跟我废话。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 我说什么你就听，让你干什么你就做。 别惹我，你惹不起。 而眼下。 李钦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力量……亨利他小姨啊，你惹不起我，我都愿意跟你谈和了，你跟我叽歪个什么劲啊。 “抱歉，我很忙。”李钦果断拒绝了。 可多洛莉丝并没有放弃，甚至道：“我就在老鼠山农场的门口，请你相信我，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只需要你见我一面，我现在就进来……” 找上门了？ 跟我死缠烂打？ 李钦很烦躁，举着电话走到窗外，果然看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他迟疑几秒…… “门口等着，出去谈！” 大爹大娘都在家，谈什么都不方便。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下一次了，你现在最好提前组织好你的措辞。” 说罢。 李钦掐了电话，穿上衣服，给大爹大娘打了招呼后，开车出门。 门外。 多洛莉丝倚靠在商务车门上。 见到李钦开车出来，站直了身体，愣了一下：“你可以不用开车。” 李钦摇头：“找个地方，谈完各回各家。” 多洛莉丝没在坚持：“我对尤金不熟悉。” “威拉米特河岸路餐厅，位置很好找，我在那里等你。”李钦说完，就开车先走了。 后视镜里，女人也上了驾驶座，掉头出发。 其实可以去蓝町。 但李钦注意到，这女人没带司机助理，或许是想保密……李钦也就没选认识他人多的地方。 驱车来到城区。 威拉米特河算是尤金为数不多的景点。 茶余饭后，市民散步的热门场所，附近是大学城，不少小年轻在这里约会。 特别是雨季的尤金，颇有些英伦风情…… 条件好一些的会在河畔餐厅，来上一个烛光晚餐。 然后。 就可以去河岸酒店，畅谈生命科学的终极奥义。 到了地方。 李钦停车，还有闲心思给许久没联系的张大少发了个照片：“张公子，您还记得当年威拉米特河畔的莉莉安、伊莲娜、莎拉曼、安妮、茱莉娅……（此处省略一万字）……吗？” 嗡嗡嗡。 国内时间早上八点。 成为社畜四个月的张大少已经抵达了公司…… “该死的……” “我就不该回国，你勾起了我的浪漫回忆。” 然后。 滴滴滴滴。 视频电话打过来了。 “嘿，man！”张大少换了发型，中长发剪短，两边剃了青皮，头顶抹着八级风吹不动的发蜡，整一个精神小伙的造型。 “你很闲啊？现在不怕工作时间被抓了？” 张大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放弃了，上进是不可能的，只能摸鱼混混日子啦，我一个二十多岁精神小伙，不抓紧享受人生，难道要等七老八十，什么都干不动才享受？” “说人话。” “嘿嘿，前段时间吵了一架，我差点订票回来……你知道咱俄勒冈立法了，老爷子一听可是吓坏了，就怕我过去了胡搞，干脆对我放任自由了。” “现在，哥们是闲职副总，有事秘书干，没事……就扣手机，秘书是男人就很离谱。” “对了，你最近搞什么呢？房子租了吗？工作找的怎么样？不然回来，你当我秘书？”这货猛挑眉，没个正形。 “我现在一个月几百万，能回去给你当秘书？”李钦得意笑着。 张大少根本不当真，纯当李钦放了屁，还几百万，骗鬼呢。 不过这老兄够意思…… “反正你记住，我的茶水间，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拜拜了，准备开晨会。” 嘟嘟嘟。 这货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又发了个照片…… “看这妞怎么样？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总是笨手笨脚，昨天还把咖啡洒我身上了，直接吓哭以为要开除……” “你想我是多良善的人啊，安慰她好一阵，最后下班时，还开着法拉利送她回了家，她说她家热水器坏了，让我上去瞅瞅，我当时一个好家伙……” “我开法拉利的手，能修热水器吗？” “最后我只能带她去了酒店，享受恒温浴缸的洗礼……” 这货一边开会，一边实况直播发来照片，顺便讲述昨夜的……惊心洞破。 一时间。 思绪飘远。 李钦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忽然。 “李，你怎么没进去？外面很冷啊！” 李钦回过神，才发现多洛莉丝到了，他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机走进了餐厅。 经过服务生带领，来到风景最好的卡座。 空调暖风一吹，果然舒服了许多…… 多洛莉丝走来…… 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挂在椅背上。 李钦看着手机的眼神稍微偏移，心中一动，悄咪咪打开摄像头，拍了个照片，发送出去…… 然后。 “卧槽！！” “李钦你变了……” “这妞的毛衣……好结实！！” 李钦深藏功与名，没再理会这货。 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女人，给他品鉴一二，也能酸他一把。 任由那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 李钦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说吧，你找我想说什么？” 第162章 【161】漂亮女人很恶毒（四更） 李钦质问。 多洛莉丝却笑着，并没有直入正题：“先点些喝的吧？服务生……” 她直接叫来服务生。 李钦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电话里倒是可以凶残暴戾…… 但不得不说，这个看脸的世界，就很难对漂亮的人狠下心来，不然换个人试试，老子跟你废话？ 昨晚跟那七个人球，组成八大金刚，一起挨冻吧。 当然。 他也明白，这女人是想缓和气氛。 但无论如何，李钦的底线是存在的。 真要以为我吉格斯爆破鬼才，能放弃一生挚爱……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反之…… 来！尝尝大家伙！ 点单。 多洛莉丝要了咖啡，李钦则要了柠檬红茶，他对咖啡不感冒，又摆了两个切块蛋糕。 说实话。 这不是谈判的样子。 更像是一对情侣约会…… 多洛莉丝喝了口咖啡，似作闲聊：“你是在这附近读的大学？” 你调查我？ 好吧，基操。 李钦正要开口，没想到她有补充一句：“我是猜的，尤金的华人不多，只有留学生会选择留下……” 呵。 李钦忍不住笑了…… 能看出来，这女人是害怕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匆忙解释这一句。 可也正因此，让人纳了闷…… 你既然都知道怕我，还敢出尔反尔？ 又或者，她真有什么其他的补偿方案？ 李钦心里琢磨着，嘴上却做着答复：“是，今年刚毕业。” “真令人意外。”多洛莉丝心里无比好奇，就这样一个年轻人，是如何做到今天这一步的？ 农牧场投资，可以理解成家庭资产。 可月入二百万米金的纯利润，却不是家族帮助能做到的，好吧……技术相关可能也是家人提供。 想要调查一个东方家族，多洛莉丝的触手伸不到那么长…… 现在，她也只能去脑补，李钦是来自东方的富二代。 而他到底怎么毁掉的水坝，更是疑点。 东方巫术？ 多洛莉丝当然不会这么想，也不敢继续深入调查，万一揭开什么来自神秘东方的特殊背景，事情只会更糟糕。 聪明人都明白…… 知道的越多不一定是好事。 人有时候需要适当的装装傻…… 且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不一定要爬起来克服它，跌倒了，试着躺好，说不定就从前面的高墙下，发现了一个狗洞，可以爬过去。 这些道理话糙理不糙。 多洛莉丝有过类似经历，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成了华尔街都小有名气的金融高管。 她刻意牵引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李钦闲聊，时不时透露一些自己的故事，也探索着李钦的经历…… 拉近关系的小手段，虽然显得刻意，但不令人厌烦。 李钦心里门清…… 就看她最后能崩出什么彩虹屁。 也算是给闲散的下午，增添一丝兴趣。 一直到气氛渐入佳境。 多洛莉丝说着笑话，将李钦给逗笑了，才忽然话锋一转：“李，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有趣、善良的人。” “所以，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 来了！ 李钦心下发笑，嘴上也不饶人：“当不当朋友，可不是一顿下午茶能决定的……” “那要怎么样呢？”多洛莉丝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李钦。 咝。 李钦倒抽凉气…… 我咋感觉，这是开车呢。 这女人不会真想用美人计吧？ 好一个粉红骷髅，心思歹毒啊。 “赔偿方案明天签约，但这里面似乎没有我的事情，这与昨天我们的探讨核心相悖。” “多洛莉丝，我陪着你浪费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天也快黑了，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就是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件事……” “不好意思，我不是冤大头。” 多洛莉丝并没有着急…… 目光反而扫视着来往的人群，瞅了瞅隔壁桌的人，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知道，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有些话仅限于你我知道。” “之前的闲聊，也只是想对你进行一些了解，同样……我也在迟疑，要不要作出这个决定。” “但其实……” “我的决定，要取决于你。” 李钦：“？” 谜语人？ 现在的人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吗？ 非要绕圈子？ 李钦琢磨着她话语的含义，可不会读心术，楞猜是没结果的…… “什么意思？” 多洛莉丝又开始岔开话题了：“喝点怎么样？” 李钦是抗拒的。 可她却道：“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需要一些酒精的麻痹……服务生。” 那，没事了。 眼瞅她叫来服务生，点了一瓶价值两千红酒。 这已经是餐厅最贵的了。 与蓝町不同。 这里的消费层级偏弱。 听到点单，餐厅经理都来了，腼腆婉转的告知二人，这单需要先付钱…… 李钦也觉得饿了，干脆又加了一些晚餐。 账单拿来，正要递给李钦…… 多洛莉丝抢先：“我来。” 李钦无所谓的一言不发。 餐厅经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米国虽然崇尚aa，但这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跟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吃饭，你tm还无动于衷？ 不为人子！！ 李钦才不管那么多呢。 老子就不掏钱，怎么滴吧。 这女人欠了我大几百万，我tm反过头来请她？开国际玩笑！ 付钱。 小小的插曲过去了。 红酒倒入醒酒器，服务生本想服务，被二人劝退。 他们自行倒入高脚杯里，摇晃醒酒…… 等了一会儿。 “干杯。” “干杯。” 李钦只是浅尝，但对面的女人却一口结束，又添了一些，并且丝毫不遵守醒酒规则，咕嘟咕嘟猛灌起来。 不一会儿。 酒意上脸，只是微微粉红，显着妩媚。 李钦根本不在意，你自己灌自己，跟我没关系，所以…… “现在可以说了？” 多洛莉丝真有些醉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个男人还是如此不解风情。 好吧。 的确正事更重要，只是她自己有些恍惚了。 “你确定你能再炸一次水坝？而且……不会被人发现？！”多洛莉丝将身子伏了过来，唇瓣未动，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微小声音，吐着热气。 细小的动作，还是带起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如果是张大少，肯定能果断报出相关型号…… 李钦……闻个寂寞！ sixgod跟这个有什么不同？ 当然。 这些都不是重点。 李钦皱起眉，凝视着面前略带醉意的女人…… 问我，能不能炸水坝？ 呵呵。 故意买酒，喝了跟我装疯卖傻…… 你以为我会中计？ 李钦瞄着女人的身体，意味深长：“多洛莉丝小姐，录音器什么的拿出来吧，跟我玩这套……” “果然，漂亮女人都很恶毒！！” 第163章 【162】他的笑容很邪恶（五更！） 李钦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眼前的女人，给我在这胡扯了大半天…… 最后还要喝酒？ 拜托，咱们很熟吗？ 算上今天，第三次见面，第二次实际交谈，真没到这个份上…… 兜兜转转，最后给我来一句…… 哎，你能再炸一次水坝吗？ 李钦可不是中东神秘组织，每次做完一件事，都要站出来告诉大家……我宣布对此事负责。 假设被录音…… 问题可小可大。 但作为萨克曼这种大型集团的把柄攻击点，麻烦显然不会小，相同的把柄，在不同级别的敌人手里，所造成的伤害自然不同。 李钦很不爽的盯着多洛莉丝…… 而多洛莉丝，一脸慌张。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 你继续装！ …… “你该尝尝这家餐厅主厨的手艺，与我们之前吃的不同了，我认识餐厅的老板，他是我表哥的朋友，新任主厨经过蓝带学院的深造，这是花了大价钱聘请的。” 微胖的男人，向身旁的女伴介绍着情况，言语间带着几分优越感…… 进门时。 服务生更是热情招呼：“汤普森先生，欢迎光临。” 男人无比得意：“我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周都回来品尝不同的菜式。” “吉娜，你真该早点抽出空，上周的岛国海胆，令人难以忘怀，他们使用了最新的冰鲜运送链……简直跟我在岛国吃的一模一样！” “对了，你还没有出国旅游过对吗？” 汤普森亲切为吉娜拉开了座椅，一番侃侃而谈。 吉娜脸上带着笑容，二分真诚，八分客套…… 鬼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跟他来吃饭。 鬼知道这个男人的言语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愚蠢。 是啊。 我没有出国旅游的经历。 什么海胆、蓝带大厨更是遥远。 但麻烦问一句，你是来找优越感的，还是来泡我的？ 河畔餐厅在尤金小有名气。 但比起蓝町…… 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周遭是略显吵杂的笑闹，简陋舞台上的流浪歌手，所演绎的无非是自己感动自己的民谣。 所以，你知道什么是高级吗？ 知道什么是古典音乐吗？ 知道什么是每日限定空运，当日送达吗？ 知道…… 跟市长同桌吃饭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懂！ “汤米，你回来有多久了？记得我们上了大学，就没了联系。”吉娜叫着他的小名，岔开了话题，实在没眼看眼前的微胖男。 就，落差太大。 有人拿一顿饭找优越感。 有人资产几千万，依旧平平无奇。 这一刻。 吉娜有些理解瑞提亚了。 钱真不是重点。 有钱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更别提，有些所谓‘有钱的皮囊’，还真就不够有钱。 何必自己找罪受呢？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我表哥在技术中心担任经理，我的工作是他安排的，每周可是三休，准时下班，节假日奖金一应俱全。” “其实，我在硅谷有更好的选择……” “但你知道……” “我一直思念你，我在大学时常常看你的非死不可，只不过那时候的我，有些自卑……” “你懂的，当初的我是个胖子，可现在，我迷恋健身。” “哈哈哈，快看我的肌肉……” “怎么样，棒不棒？！” 汤普森拱起了手臂，展露毛衣下的大概隆起肌肉…… 吉娜赞叹：“真有（油）你（腻）的。” “哈哈哈，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刮目相看，快，看看菜单吧，你敞开点，这餐我买单。” 吉娜翻看着菜单，意外发现竟然有法国鹅肝。 河畔餐厅的档次还真就见长了。 蓝带主厨非同小可。 毕竟那是世界最好的厨师学校。 “我要一个鹅肝套餐，配黑松露调味……”吉娜很熟练，并没有露怯。 都是去过蓝町的人了，市面还是见过的。 服务生正要下单…… “吉娜，鹅肝对身体不好，是正宗的脂肪肝，饲养人会用蜜糖、牛奶为它们增添脂肪率，这对我们的身体是有害的，非常油腻。” “而且，我在大学时候，是动保协会的一员，其实这类食物对鹅造成很大的伤害。” 吉娜惊呆了。 他，认真的？ “可我想吃，就一次好吗？” 汤普森非常坚定：“相信我，这对动物是极大的伤害，对你的身体也有损伤……为什么不尝尝他家的特供牛排呢？他家的牛排供应商是波本牧场，那可是尤金最好的肉牛产出地了。” 波本牧场？ 呵呵呵。 你知道波本牧场，现在叫老鼠山牧场吗？ “一份蔬菜沙拉，还有炸鸡翅，谢谢。” “哦，最后再来一打啤酒……” “汤普森，别那么看着我，我突然想喝一点，你知道，教师的工作并不如意……” 原本要点牛排的汤普森，心花怒放：“那我要水煮鸡胸肉和沙拉，减脂套餐……酒……要两打。” 服务员微笑。 减脂套餐还要酒？你认真的？ 取消了鹅肝套餐与牛排套餐。 最终的结算余额，整整减少了一位数…… 可真够慷慨啊。 酒水率先上桌，两人拉开易拉罐碰杯。 汤普森的笑容，导致脸上还未减除的肥肉颤抖，似乎……都要滴出油了。 他似乎可以预见…… 酒过三巡后。 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来，吉娜，干杯……” “其实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让我表哥也安排你进公司，你不会it技术，可以当前台，工资也远超你在保留地当教师的数额。” “保留地的薪水很低吧？” “我听说了！你是因为在城区中学应聘失败，才只能辗转保留地……” “没关系，其实……你愿意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养你，你不需要工作！” “哦，该死的，我喝多了……” 吉娜：“呵呵呵呵呵……” 她早已失了兴趣。 甚至做好了决定，等会她来买单，只需要喝醉一些，回家才能遗忘掉这一段不美好的记忆。 听着汤普森的狂花乱坠。 吉娜觉得头脑烦乱，目光只能尽快偏移…… 可就在这时。 她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 吉娜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怎么会来这种普通餐厅，他在蓝町可是有专门的坐席的。 但很快。 她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 李的座位对面，一个金发蜂腰的女人，双手按着桌子，将红唇凑近了过去…… 而在此时。 李笑了。 目光审视着女人的身体，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欣赏什么…… 他的笑容很邪恶…… 大概就是那种以金钱与权势，胁迫对方的样子。 吉娜定睛看着，发现李钦开了口，她不懂唇语，可也能大概分辨—— “果然，漂亮的女人……” 第164章 【163】正房VS小三（六更） 李，正在赞扬一个女人？ 吉娜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脑袋…… 以至于后面的唇语，她没看到。 而她更关注的是那个女人…… 纯正的金发，不可能是染的，她爬前的姿势，在修身毛衣的包裹下，甚至显露出了腰窝。 丰腴的下肢才是最令人赞叹的。 爱好健身？ 汤普森真应该看看什么是爱好健身。 哦！ 重点不是这些……我在想什么？ 吉娜再次猛晃脑袋，任由桌子对面的男人继续侃侃而谈，可她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视着远处窗边的某个位置。 ……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多洛莉丝显露着慌张，她认为自己已经透露出极大的诚意了，可眼前的男人却丝毫不信任自己。 李钦对这句反问，丝毫不感冒。 笑容更浓…… “有意思吗？多洛莉丝。” “你觉得我是白痴？还是你是白痴？” “你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对比起亨利……你这个小姨的演技令人捉鸡，你不就想抓住我的把柄吗？” “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 “我们，谈崩了！” 李钦运筹帷幄，俨然一副看透本质的样子。 多洛莉丝呆了。 眼看李钦就要走人，她连忙站起来，挡在了李钦的面前，双手上下乱扫…… “你不信我？” “那你搜身好了！” “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所谓的录音器！” “这是我的手机，你放在了桌上……你也可以检查！” “来啊。” “你摸摸看！” 多洛莉丝着急道，甚至抓住了李钦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李钦也蒙了。 什么鬼？ 激将法吗？ 他冷笑起来，根本不中套。 这种狠辣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欲擒故纵可还行？ 真当我是白痴？ 李钦甩开他的手，大步就离开了卡座：“多洛莉丝，好自为之！！” 他走了。 多洛莉丝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而两人的冲突，引起周遭人的关注，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这是什么戏码？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被拒绝了？ 李钦到了门口时，多洛莉丝才回过神，快步追了出去…… 两人几乎同时出门。 但后者抓住了李钦：“你听我说！” 寒风一吹，她忘记了放在了椅背上的羽绒服，浑身发抖，抱住了双臂。 却也将她傲人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李……”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开房！” “在房间里，随便你检查我的身体……” 却不知。 二人身后。 第三个人紧随其后到来。 开房？ 随意检查身体？ 该死的。 她还要不要脸？！ 吉娜热血上头，即便她是嫉妒瑞提亚的，可……这也轮不到其他女人的插足。 之前她已经灌了两瓶啤酒。 如今，酒意上头。 吉娜冲上前去，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推下台阶。 李钦…… 蒙了。 他也少喝了一点。 以为自己眼花了…… 面前好好的女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然后他看到虚影略过，又一个女人从他眼前扫过，咚咚咚……走下台阶。 啪！！！ 巨大的脆响，令人觉得脸庞发烫。 “碧池！” “你敢勾搭别人的男人？” “你知道什么是廉耻吗？” “渴望男人检查你的身体？呵呵，不如让我检查检查啊！”吉娜疯了似的呼喊着。 一耳光，抽在多洛莉丝的脸上。 而多洛莉丝…… 蒙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李钦回过神来，连忙将两人拉开，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吉娜看着李钦，更加来气…… 她曾经以为，这是一个与其他人不同的男人。 可现在看来…… 呵，男人。 一丘之貉。 “你闭嘴！你能来，我不能来？” 李钦再次蒙了。 她是不是搞错什么东西了？ 可另一边，多洛莉丝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顿悟了，指着对自己出手的女人道：“你是他的女友？” 对李钦的调查，自然是进行过的。 瑞提亚。 一个印第安人。 这也就可以解释，当初在拍卖会上，李为什么会对萨克曼集团发难。 这里面有苏族人的阴谋。 吉娜听到这话，愈发气急败坏，甚至…… 她冲了上去。 一把抓住了多洛莉丝毛衣最结实的部分—— “你还知道他有女友？”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知廉耻？碧池！！” “检查身体是吧？” “现在我给你检查……哎哟，好大啊，假的吧？现在爽了吗？我可比男人的力气大多了！” 此情此景。 疯了，疯了！ 简直就是正妻大战小三，当街撕批的戏码。 终于…… 李钦忍无可忍。 “你给我住手！” 可吉娜丝毫不虚，瞪了李钦一眼：“你还敢凶我？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我……”李钦想要解释。 吉娜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喜欢这个野女人是吧？行，我走！但你记住……今晚之后，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说罢。 她转身就走。 李钦彻底懵逼了…… 我tm…… 造的什么孽啊！！！ 可就在这时，多洛莉丝走上前：“快去，快去追，别让她误会了，我们的事情，改天再谈！” “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录音，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一手捂着脸。 一手抱着怀。 很显然。 受伤不轻…… 甚至，更肿了。 且在没有外套的禁锢下，修身的衣物将她包裹完全，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凸起事物。 即便最新的录音设备，也很难掩藏…… 除非。 她放在另一边没被袭击的地方。 但李钦定睛看了看…… 不像！ 圆润归圆润，纹理归纹理，没有一丝多余。 “那……” “我先走了，明天……明天约时间！” 说罢。 李钦跑了。 追着奔赴远去的吉娜，达到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餐厅内。 汤普森走了出来，脸色难堪：“所以……我终究是错付了？！这个婊子！还一直给我装清纯！”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第三者的身上…… 额，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比吉娜更漂亮……即便只是漂亮一丝丝。 两个姿色绝顶的女人，为什么会对同一个男人着迷？ “你是他们的第三者？”他最终忍不住问出了声了。 多洛莉丝捂着两处疼痛…… 又看着眼前的猥琐男，早已没了耐心。 李，我收拾不了。 李的未婚妻，我也收拾不了。 我还收拾不了你一个看戏的？ 抬腿！ 防狼守则第二式…… 尝尝鸡（duan）蛋（zi）变（jue）煎（sun）蛋（jiao）！！ 砰！ “嗷~~~！！！！”嘶吼从嗓子眼发出。 多洛莉丝爽了…… 丢下一张名片。 “起诉，看病，随时联系我的律师，肥猪！” 第165章 【164】信息量巨大 在停车场，李钦追上了吉娜。 “嘿，你等等！”他抓住了吉娜的胳膊。 “放开！”吉娜大喊着，目光带着要杀人的意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近来，与瑞提亚相对疏远，好闺蜜正往普通朋友的状态越走越远。 瑞提亚被绿了？ 这难道不是好消息？ 自己在这儿发什么颠？ 李钦当然不会放手，这事儿得说清楚，免得吉娜在瑞提亚面前乱说一气，即便自己解释的清楚，也难免让人膈应。 “你误会了，那是萨克曼投资集团的负责人。” “这件事你父亲应该知道，我的农场被淹，以及水电站项目导致下游农场洪水事故，最近我们在谈赔偿方案。” 李钦一口气将事情解释清楚。 吉娜听完后，整个人呆住了…… 谈判？ 萨克曼负责人？ 所以……丑，竟，己？ “你，你说真的？” 眼看她安静下来，李钦松开了手，捂着脑门：“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我跟瑞提亚都要结婚了，怎么可能出来乱搞？” 吉娜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可，可……” “我明明看到她凑到你面前，要亲吻你……” “而且，她在门口还让你摸她，说去酒店开房。” 李钦哭笑不得。 这女人看起来不像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不是亲吻，她在说谈判细节，但我们谈崩了，如果你一直注意着这一切，你应该看到，我率先离席，是她追了出来。” “就算我们有什么猫腻，我的表现也没问题吧？我拒绝了她。” 至于搜身。 李钦没解释了。 言多必失，这里面还涉及他与多洛莉丝的秘密，只要让吉娜搞清楚情况便足够了。 “哎，算了算了，既然已经闹成这样，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次，吉娜没在挣扎。 整个人呆滞的跟着李钦上了车。 尴尬啊。 都想跳威拉米特河一了百了。 等车子走出一半，她才平复下来，猛地想起她是开车来的，但现在已经晚了。 且坐在副驾，看着身旁的李钦，一时又有些眼神迷离。 “我……”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李钦头也没回：“小事，本来我们就谈的不愉快，我准备走了，你这么一闹……呵呵，她也吓住了，说不定反而要找我来道歉。” 对这事儿，他不想多提，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 “有人约我……”吉娜下意识的开口，但话音到了一半，她就后悔了，连忙解释：“以前的高中同学，大学就没联系了，他现在回尤金工作，约了我好几次，我实在推不掉了。” 李钦饶有兴趣：“追求你啊？人怎么？” “算是追求吧，但我不喜欢他，他有些装……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其实没什么成就，总拿自己厉害的亲戚朋友去吹嘘的人。” “他跟你差远了，我更喜欢你这样的……我是说，你这种类型……” 越说，吉娜越着急。 酒精迷醉时，口不择言。 李钦也蒙了。 我说大姐…… 差不多点啊。 你才刚打完小三，难道自己就想上位？ “呵呵，你可别夸我，我会当真的。” “不是夸，是真的喜欢……”吉娜猛地侧过身，一句话后抿着双唇，约莫是豁出去的样子。 李钦吓了一跳…… 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表情，却装作视而不见，装模作样打开车窗，手肘搭着吹风，笑嘻嘻再次岔开话题：“对了，上次我约了老乔治一起来家里吃饭，他说要征求你的意见，可后来一直没消息了……” “等过段时间吧，农场赔偿的事情结束，我给老乔治打招呼，你们一起来家里坐坐，瑞提亚还说你最近很忙，也没时间跟她一起玩了。” 公式化的客套…… 击碎了吉娜的臆想，也让她整个人冷静下来，随后重新将身体陷入在椅背里，轻轻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李钦询问了地址，车内就是长久的寂静。 到了她家。 老乔治已经回来了。 听到动静后，打开门，正好看到李钦下车为吉娜开门，他也是错愕：“李？吉娜？你们怎么在一起？” 李钦上前打招呼：“在河畔餐厅碰见了，就说顺路送她回来，今天工作怎么样？不算太辛苦吧？其实你作为工头，可以以指挥为主，不需要做太重的活。” 老乔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他明显感觉到女儿不对劲。 而且，带着浓浓的酒气。 “啊？对，不辛苦，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高……额，李，要进来坐坐吗？” 李钦当然不会答应，笑着婉拒：“该走了，瑞提亚还在家等我呢。” “对了，刚才我跟吉娜也说了吃晚餐的事情，等最近一段时间忙完，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ok？” “没问题……” “那我走了，再见。” “注意安全……” 李钦上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就尴尬啊。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今天这场连锁闹剧，属实让他应接不暇。 等他离去。 老乔治搂着吉娜进门，忍不住道：“我记得，你今天是跟汤米吃饭？怎么会是李送你回来？你和他不会……” “没有！你别乱想，瑞提亚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会乱来，只是意外……我们恰好碰见了。” “那汤米呢？”老乔治道。 “别给我提他，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肥猪，跟李比起来，他差远了，好了……我要洗澡睡觉了，爸爸晚安。” 短暂的沟通，也没个结果。 老乔治哭笑不得…… 跟李比起来差远了？ 那不是废话嘛。 数遍尤金，有哪个年轻人有他厉害？ 要说啊，就是运气不好，如果你早些遇见李，爸爸肯定帮你把他捆起来送房间里。 可惜了！ …… 到家。 李钦收敛了心思。 瑞提亚早早洗漱完，陪着乔乔做英文训练的小游戏，大爹大娘两张慈祥脸看着这一幕，人生圆满。 李钦进门，大娘跑去接外套…… 他道谢后对瑞提亚道：“刚跟人谈事情，碰到吉娜了，她好像跟什么人约会，后来发生了些小意外，我送她回的家，另外约了过段时间吃饭，明天你去了学校，你俩可以商量一下。” 瑞提亚意外道：“啊？吉娜答应了？她最近很忙……约会的事情我知道，她在办公室告诉大家了，说是什么程序员，以前的高中同学。” 李钦回来了，大娘就接管了乔乔。 小两口可要卖力些，才能发生生命奇迹啊。 等进了屋…… 李钦将今天的事情全盘道出，甚至没隐藏多洛莉丝的存在，当然具体内容略过……着重提出吉娜正义出场，大闹餐厅。 瑞提亚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更是忍不住捂嘴发笑：“哎呀，吉娜怎么这样啊？她还信不过你？好啦好啦，明天去了，我要跟她好好聊聊这件事……” “你快去洗澡吧，咱们早点休息，我给你放水去。” 瑞提亚刚进浴室。 李钦电话震动了两下……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但现在他知道号码的主人是谁了。 上面就一条短信—— “证明诚意……” “我之所以那么问你，是想跟你合作。” “如果你真能再一次做到‘那件事’，有没有兴趣……你和我两个人……吞掉度假村的项目？” “这条短信不用回复，明天下午两点，西蒙农场见，我等你。” 咝。 李钦倒吸凉气…… 这个信息量，就有些巨大了！！ 第166章 【165】这女人属骆驼的 “李？水放好了，快去洗吧。”瑞提亚出来，打断了李钦的思路。 李钦猛地回过神，露出笑容，亲吻了瑞提亚：“谢谢你，亲爱的。” 而手中的手机，并未放下，带着进入浴室，果断将短信删除。 然后，躺在浴缸里，震惊、错愕与迟疑交织一起—— “疯女人！” “这就是个疯女人！” 水坝事故演变至今…… 已然无解。 萨克曼想要继续重启项目，就必须给李钦支付相应赔偿，否则就是李钦所说的那样…… 你建一次，我炸一次。 最后的结果…… 项目废除。 萨克曼出现巨大亏损，第二次对农牧场主赔偿后，凄惨收场。 而李钦…… 除了发泄了愤怒，赔偿照样一分拿不到。 再看多洛莉丝…… 即便水坝事故调查不出原因，她也不可能继续被公司委以重任，这样的巨大损失，更会让她在业内名声扫地。 纵观所有人在这件事里的收益与损失。 唯一得利的，竟然是下游的农牧场主们。 什么事不干，坐等收钱。 而且一收，还是两波。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整件事，大概就是两军对垒，实力相当，杀的难舍难分，最终损失各半，草草收场。 多洛莉丝就是萨克曼集团的大将。 败军之将，弃之不用，境遇悲惨。 可是…… 如果这位大将，临阵倒戈呢？ 李钦一方大获全胜，而作为立下汗马功劳，另投明主的多洛莉丝，也将成为赢家的那一方！！ 细思极恐，更是……恐怖如斯啊！！ 一整夜。 李钦难以入眠。 全然被敌军大将送来的投名状，给勾去了魂。 当然。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假设李钦的威胁，都是夸大其词。 那么多洛莉丝也不会有任何损失，项目继续，水坝重启，她不需要在担心李钦的威胁，按部就班，搞定这个项目。 反之，李钦做到了…… 她临阵倒戈，与李钦一起吃下大盘，享受丰硕果实。 这tm就是个疯女人，更是机关算计。 利益面前，她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 与其给别人打工，倒不如自己翻身当老板来得舒服，更别提……她背后还有亨利父亲的支持。 自立门户，是早晚的事情。 早晨。 瑞提亚开车上班去了。 李钦度日如年，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只想着赶快到下午两点…… 但他还不能提前到场，表现出渴望。 并且…… 李钦也还在盘算。 合作吗？ 吞下度假村项目？ 自己的初衷，明明是排斥度假村的成立，他完全可以不选择与多洛莉丝合作，炸了水坝，让项目终止。 可是…… 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情况有不同了。 大概，就是双标狗的心态…… 别人开度假村赚黑心钱不行，但是这钱给我来赚…… 嘿。 我管那些鬼佬的死活呢？ 且摇身一变成为度假村投资商，地位、实力都将达到另一个层级。 人家将肥肉送到了嘴边…… 不咬一口，真有些说不过去啊。 午饭过后。 时间逼近，李钦依旧没有一个决定…… 肩膀上好像站了俩小人—— 一个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个说：“你真需要用那种方式赚钱？” 说实话。 第一位仁兄说得在理。 而第二位仁兄的话，听起来婊里婊气，绿茶味十足。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俄勒冈能立法全类别，就说明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会做。 独善其身听起来高大上。 但事实却是，你不做，别人就去做，而最终结果就是事态反而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还是度假村这件事…… 假设是李钦一开始投资拿地呢？后面还会出现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被人欺辱后，才决定愤然反抗，一场被动的战役，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就在这时。 李钦电话响了…… “李，签约完成了！”亨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让李钦反应过来，签约日就在今天。 早上没人通知自己。 而亨利的话音落下，电话竟然被老迪伦接过去：“哈哈，李，知道你忙，就没叫你过来。”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也多亏了你之前的提议。” “对了，水电站重建会在冬季进行，相信之后不会再对你造成影响，而且……” “你最快在明年年初，就能用上免费的供电了，我要祝贺你啊。” 祝贺我？ 我曹尼玛的臭嗨！ 老子一听这事儿就来火…… 对啊。 我的损失始终没有得到弥补，现在凭什么不吃下度假村这块肥肉？ 别人谈笑风生，老子被当成了憨批。 而且…… 李钦忽然发现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一点…… 第二次炸掉水坝。 供电协议还是会作废。 到了那时候…… 欠我的，你们一样要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再拿你们的三倍赔偿，投建度假村…… 哎哟喂。 这tm是送财童子啊。 “吃饭就不必了，老迪伦……尽快通电吧，我快等不及了！”说罢，李钦径直挂了电话。 时间…… 中午一点。 李钦干脆拿上钥匙出门，发动车子，向着西蒙农场开去。 路上，拨给了那个陌生号码…… 对方几乎秒接。 “李？” “我现在过去！” 多洛莉丝笑了：“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西蒙农场。 门卫早就被撤掉，残骸遗址可不需要额外付人工费去看守。 李钦驶入，多洛莉丝从商务车上下来…… 两人见面。 “所以，你能来，就是答应了？” 李钦上下打量着她，一言不发。 多洛莉丝脸色瞬间红了：“你不会还在怀疑我，要检查我是不是有录音设备吧？” 嗯…… 我这人向来谨慎。 不过，也不是非检查不可。 毕竟，现在也不需要详细沟通，等水坝建起，炸掉之后再谈也是一样的。 李钦正准备开口，让她可以准备办辞职手续了。 可谁知…… 这女人转身走到商务车前，拉开了门，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只剩下两个小件时，哆嗦着走来，脸上带着幽怨—— “可以了？” 咳咳咳。 “其实不用这么直接，你可以先辞职，等我把事情搞定，我们再谈细节。” 多洛莉丝愣了一下：“你不怕我骗你？或者撇开你单干？咱们总要签个合同，并且组成联合公司吧？” 李钦却是笑了—— “你确定要甩开我？” 他冲着水坝残骸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很明白—— 我炸得一，炸得二，当然也炸得三。 这女人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的亚子…… 可有时候……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这女人大概是属骆驼的…… 智商偶尔不在线，就被储存在巨大的驼峰中。 而她显然是高智商人才。 所以她的驼峰…… 真的很大。 第167章 【166】千万别惹他 想甩开李钦单干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不建水电站，对接商用电，但全美都用电紧张，尤金这个小地方动不动就意外停电。 这么一个大型度假村不搞自发电，成本剧增不说，频发的意外停电既影响口碑，也会出现额外支出。 客人因为停电摔倒，你赔不赔钱？ …… 灾害清算委员会的赔偿案，在悄无声息中低调完成。 水坝事故属于丑闻。 投资商同意三倍赔偿的前提就是保密条例，股份……我给你们了，咱们以后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把自家生意毁掉吧？ 农牧场主们笑容满溢，全然是舔狗作态，仿佛赔偿是恩赐与奖赏。 李钦，没再露面。 这件事…… 在水坝重建以前，与他无关了。 风雪三日。 尤金再度放晴，李钦带着大爹大娘和乔乔去了贾维的伯恩农场。 农场的基础建设受灾并不严重，在定损后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洪水冲刷后的痕迹，显得几分恐怖。 但对主人家而言…… “李，你总算想起你的小矮马了。” “乔乔，看，这是你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贾维笑成眯眯眼，逗着乔乔。 乔乔从来不怕生…… 这是从国内培养出来的。 想当初，大爹大娘搞出人命，惊呆四方邻里，自打乔乔出生，就被一群能当她爷爷奶奶的叔叔阿姨们包围。 这个叫大伯，六十五岁，他孙子今年刚上大学。 那个叫小姨，退休干部舞蹈队队长，还肩负着逢年过节的退休职工礼物发放重任。 画面叫一个滑稽。 而此时。 乔乔看着被场工牵出来的小矮马，伸手就要摸，吓得场工猛把马头往回拉。 这一幕稍显凶险。 贾维笑着解释：“这家伙在矮马里，算脾气大的，不过等接触一段时间就好了……来，我的牛仔看护着，先让它的小主人跟它熟悉熟悉。” 大娘是满脸黑线。 搞不懂家里俩男人，为什么要给乔乔搞这种危险的活动。 乔乔骑马，她是寸步不离的看护。 三个大男人则在一旁抽着雪茄。 贾维意气风发：“李，要我说，你可以跟老迪伦商量一下，把你的赔偿协议，也变成股份嘛。” “你看看我现在，占股2%，已经可以进入股东大会了。” 李钦笑而不语。 是啊是啊。 成为股东，就成了共同风险承担人了。 你说，万一水坝再塌了，因为自己的产业工程疏忽，摧毁了自己的农场，左手打右手，你该找谁说理呢？ 同时，李钦与多洛莉丝坐收渔翁之利，也不需要考虑对受损商户的赔偿承担问题。 说起来…… 老贾啊。 我对你还有些过意不去呢。 大爹这时候是有些苦闷的。 上次听大侄子说，或许能要回赔偿，结果最后了无音讯，人家一个个都成了股东，自家却被排除在外。 要说，当初就不该草草接受赔偿。 拖到现在，也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草率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也不希望让大侄子难受…… 没看李钦现在还在强颜欢笑吗？ 大侄子啊！ 心里苦啊！ 咱做长辈的要多关怀。 所以，忍受着贾维的自得吹嘘，等乔乔玩够了，一家人准备离开。 贾维其实没什么坏心思。 无非是显摆炫耀的心理。 李钦没拿到合理补偿，与他无关，要怪啊，只能怪李钦自己咯。 “对了，要不要我派个牛仔过去照看一下？”临走前，贾维主动提议。 李钦拒绝了：“杰罗姆是一个专业的牛仔，可以应付。” 再说了还有泰迪呢。 两家人告别…… 先将小矮马送到牧场，交给杰罗姆，今后有时间就让大爹带着乔乔过来骑马，杰罗姆负责训练。 然后，李钦又一人回到老鼠山，拉着红翎装车。 现在有了大面积草场，也该让这家伙过得舒适一些…… 而这段时间的感情培养，红翎也知道，它的主人选项中多了一个李钦。 因为在李钦身上，总能嗅到女主人的味道。 嗯，姑且让这男人伺候着吧。 这一来一回，一天就过去了。 晚饭后，给尼克打了电话：“明天应聘一下新任场工、牛仔，牧场要五个人，农场留两个人，其他人的资料先保留，以后如果需要再添人手，从他们中抽取。” 尼克毫无异议。 虽然，他是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 但就指着李钦一人吃饭，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李钦的员工，早就对于这种吩咐没了抗拒心理，反而一心想着表现。 “ok，上午九点开始怎么样？” “没问题。” …… 尤金城。 高级酒店。 多洛莉丝的助理负责着行囊，而她自己则与老迪伦在套房客厅喝着酒…… 后者的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 “多洛莉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项目，虽然董事会对你这次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最终的解决方案几乎完美。” “只要后续收回股份，你依旧占据最大功劳。” “现在退场，等于将功劳让给了别人。” “你知道高层里的人对你褒贬不一，这次你表现出消极态度，他们很可能会就此对你进行打击。” “而且，你身上可是有竞业协议在的，想要加入其它金融公司，就要支付巨额违约金。” 多洛莉丝笑了笑：“我只是累了，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在华尔街厮杀，看起来风光，操纵大笔资金……” “但我们不过是高级打工仔。” “你就不想自己给自己干活？” 老迪伦嘴角抽搐了一下…… 走到他们这一步的人，哪个不想着自立门户？ 但希望渺茫。 市场就那么大，别人凭什么让你进来分蛋糕？ 萨克曼成立之初，也是有金融寡头的注资。 想单干…… 有实力，没底气不行。 因为华尔街有实力的人太多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但我现在老了，萨克曼当初能接受我，也是看在我多年从业经历的份上。” “最多五年，我就打算退休了。” 多洛莉丝瞥了一眼助理，压低声音：“那……把未来的五年交给我怎么样？” “你——”老迪伦吓了一跳。 她能这么说，是打定主意要单飞啊。 可注意到旁边还有外人，他也连忙收敛震惊：“你有钱赔违约金？” “我又不从事金融相关的生意，不存在竞业规则内……所以，等我的好消息吧。” 不从事金融行业？ 老迪伦愈发不懂了…… 可多洛莉丝显然没有多透露的意味。 …… 翌日。 老迪伦送多洛莉丝抵达机场。 临别时，两人拥抱，多洛莉丝忽然在他耳边道：“对了，后来的负责人到位，你这个监理就不要冲在前面了，既然想来摘果子，总要担负起责任。” “另外……” “有空多跟李接触接触，能成为朋友最好，不能……也千万别惹他。” “就这样，拜了~！” 第168章 【167】这个思想很危险 多洛莉丝与老迪伦，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却亦师亦友，初入萨克曼时，她跟着老迪伦学习。 在展现出令人惊讶的实力与眼光后，后来者居上，青出于蓝。 这个行业里的人情味不多。 所以，多洛莉丝很珍惜这个小老头…… 老迪伦同上，因此很在乎她的这番话。 眼看漂亮女人的背影，潇洒离去。 老迪伦：？？？ 和李交朋友？ 如果我猜的没错，咱们说得是一个李？ 还让我别惹他…… 咝。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弥漫心间，老年人的头脑已经大不如从前，但对于某些事的敏感度，却非常之高。 水坝事故至今为止没有定论。 他上次给多洛莉丝提过，李是最大嫌疑人，我们应该对他更重视一些…… 可现在怎么反过头来，是她在提醒自己？ 难道，多洛莉丝查到了什么？ 老迪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越往深处想，觉得脑仁生疼：“不交朋友也别惹他，那我不惹他好了，交朋友的话……有些难度。” 赔偿方案过后，两人很难再有什么交集。 …… 十二月。 多洛莉丝辞职的事情，惊动了整个集团。 高层态度不一。 有人挽留，希望她继续完成度假村项目，在这里面未尝没有看重她背后人脉的深意。 后续度假村成立，想要获取某些特殊经营资质，如果是她来出面，麻烦会小一些。 多洛莉丝很负责任道：“与俄勒冈州府的前期对接已经完成，这件事不会因为我离开而半途而废。” “只要项目继续，州府乐意见到一个高纳税项目，拉动尤金的整体经济。” 换言之…… 项目的老板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而更多的人却是喜闻乐见。 一个小姑娘压在他们头上的滋味可不少。 无论是真心实意的引咎辞职，还是被猎头看重准备跳槽……但竞业协议不是儿戏。 他们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在离开萨克曼后，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可别忘了。 华尔街蛇蝎美人的称号，是萨克曼赋予她的。 二者相互成就。 但离了多洛莉丝的萨克曼依旧是华尔街新秀，可离开了萨克曼的多洛莉丝……就只是一个待业女青年。 12月5号。 新官走马上任。 在农牧区俱乐部，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与一群农牧场主小股东谈笑风生。 李钦也在…… 他是来蹭饭的。 顺便看看…… 到底是谁这么倒霉，硬往枪口上撞？ “我是韦伯斯特，大家私底下可以叫我韦伯，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我会对大家进行一次项目汇报总计，希望大家能愉快相处，共同进步。” 韦伯斯特大出风头。 一下子掩盖了老迪伦的光芒。 明明之前，身为负责人的多洛莉丝很少露面，老迪伦反而站在台前。 现在情况对调，虽然这才是正常的情况，但那老头如今显得有些落寞了。 老迪伦看到了李钦，记起多洛莉丝临走时的留言…… “嘿，李，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钦晃着酒杯，淡淡道：“该吃吃，该喝喝，生活乐无边，你呢？” “尽职尽责吧，我这个年纪，能有一份大型工程的项目监理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寒暄着想要坐下。 但李钦…… 可不喜欢这个老家伙。 “其实要我说，一把年纪的人，早该安享晚年了，你看杰克，每天逗逗女儿，钓鱼骑马，多开心？” “要不你也试着生一个？” 老迪伦：“？？？” 然后，他当然没心情落座了。 憋着怒容，假笑离开。 谁知李钦还不放过他：“多洛莉丝小姐都辞职了，你还留在这儿，不得不说，你胸怀广阔，抗压能力很强，我要向您学习啊。” “%￥……%#！！” 你干脆说我脸皮厚得了。 老迪伦回到位置，生着闷气。 不一会儿，见到李钦走了，才松了口气，不再是喝闷酒，嘴里的酒液多了几分滋味。 可酒过三巡…… 他脑子里仿佛闪过一丝灵光。 原本慵懒的身体，猛地坐直了：“等等！！” “他怎么知道多洛莉丝辞职了？！” “项目人士变动，与辞职可不相关！” “在座的人里，除了韦伯，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消息，中低层职员也只当是她去休假了！！” 老迪伦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想了很多。 甚至拿出手机，想找多洛莉丝问个清楚。 但最后，还是随着酒意迷醉，再次慵懒起来…… 不过。 从这天开始。 农牧区俱乐部会所，多了一个老头的身影，他似乎总在等着什么人…… 却又始终没有个结果。 因为。 李钦很忙。 新场工、牛仔到位，岗前培训，还要刷一刷老板的存在感与威严。 牧场新到五人，全部交给杰罗姆管理。 不过李钦也没立即给他升任经理，还需考察他能不能做好管理工作，如果只是铲牛粪与对老板的忠诚。 这一点不用怀疑。 农场新增两人，是新员工中最憨厚的。 大爹大娘对这二人不是很满意。 “他们看起来不太聪明。” “这样的人能干好工作吗？” 李钦却很喜欢。 人傻好啊。 太聪明的才是烦恼。 二人交由大爹调教着，因为最近本在增驾，他与威利将要进行一项更重要的新工作。 产品运输。 早在进入十二月的第一天，乔安娜女士就迫不及待打来了电话，想要再次确定蔬果份额，做好应对圣诞、新年的餐厅预订部署。 如果不是怕产品保存问题，她现在就想要货。 李钦告知了蔬果就位，会在十二月中旬给她送到，她这才放心，并且当天就进行了转账。 亚当斯在随后几天也打来了款项。 总计收入五百一十三万刀。 这再次证明系统作物上市的决定是正确的，显然要比系统刷钱的速度快。 同时，李钦注意到一个问题。 尼克找他请假一天，打算做年底清账报税的工作。 每年税务季在24月。 四月就截止了。 那时候还没搞完的，税务部门就要开始邮寄信件，类似大资产结构将会面临登门拜访。 所以一些企业会在年底找到相关会计所，开始审计工作，来年尽早完成。 李钦一听就心里打鼓…… 详细计算后，今年收入已经逼近千万级别。 商业销售税的比例是很高的。 可能有三成多的利润要变成米国财政收入。 作为一个华人。 我竟然要给米国建设添砖加瓦？ 不，这不可能！！ 所以—— “系统，兑换金币。” 系统：【请输入兑换金额……】 李钦：【兑换8000000刀】 “兑换成功！” 系统界面—— 哗啦。 金币入袋的清脆声响起…… 【金币收入：52735663】 【金币剩余：62226542】 滴滴滴滴。 李钦手机忽然开始了震动，是一种能让爱人叫出来的频率—— 不一会儿，手麻了。 打开一看…… 无数条资金变动短信出现，八百万现金从多个渠道来回转入提出，最终进入慈善捐助渠道。 系统的资金变动，一去一来就会变得干干净净。 “芜湖！！” 李钦舒服了。 只不过又有些牙痒痒…… 就这，我还种什么地？ 如果经营一个国际专业清洗机构的话……哦，不不不，这个思想很危险，要尽快杜绝！！ 第169章 【168】不速之客 开挂归开挂。 报税程序还是要走。 除此以外，八百万也不是全部收入，其余利润投入在温室建造与牧场土地购买上。 所以这部分的税务，他逃不掉。 下次就要记住了…… 收了钱先给系统过一道。 别说添砖加瓦了…… 我们的目的是力求不给米国提供一粒沙子。 而这部分工作…… “尼克，再给你放一天假，把我的税务也办了。” 尼克：“？？？” 你管这叫放假？ 尼克早已习以为常，拿了李钦的一应资料就走了，且之前购买土地与工程的流通款项记录，也都是他在负责。 而到了下午三点。 尼克的电话打来—— “李，你似乎不用交税！！” 嗯？ 李钦正要询问…… 尼克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相应记录里看到，你给慈善机构捐献了大笔款项，这是有政策福利的……” “温室工程与波本牧场的交易数额，没有超过免税额。” “我从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大爱无疆的人，捐了超过一千八百万米金。” 李钦：“……” 有这么多吗？ 哦，之前金币提现的钱，也被系统操作过了。 这么算下来…… 还真捐了那么多。 咳咳咳，其实到底捐没捐，只有系统知道。 这么说来…… “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尼克正经道：“你不该这么谦虚，你的精神值得我学习……那么，税单我给你提交上去了。” 事情搞定。 李钦心情大爽。 虽然之前有小疏忽，但最后还是没有让税务系统得到一分钱，咱这也算爱国商人了吧？ 十二月十号。 最后一个温室分体大棚的主体完工，只差玻璃安装。 即便早前经历了停工事故，但工程进度却大大出人意料……包括一群负责工程的工人也是懵逼的。 “我们做得这么快吗？” “该死的……” “那现在怎么搞？” 薪水，是按照时长计算的。 但因为李钦各项福利，以及动不动就双倍加班费，节假日三倍薪水的，他们已然忘记考虑拉长工期的操作了。 现在眼看工程完结，也就等于…… 他们失业了。 由奢入俭难啊。 离了老鼠山，他们哪儿还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尼克反馈了相关情况。 李钦琢磨了一下：“给一笔奖金吧，一人一千，以圣诞红包的名义……” “红包是什么？” “就是圣诞礼物……我懒得买礼物，直接发钱！” 芜湖。 一群工人泪目。 当天工作结束，一个个跑到大屋门前抹眼泪，大呼‘李老板仁义无双’，具体词句当然不是这么说的…… “李，你是最慷慨的老板。” “我恨不得永远做你的工人……” “对，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永远为你打工……” 怎么还搞出奴性来了？ 大爹一脸懵逼，连忙劝阻各位。 大娘起初是震惊，但很快就时不时瞥着屋内……哎呀，今天好不容易吃生蚝，凉了就腥了，他大爹都吵吵好几天了，就等着今晚配着生蚝送药。 大力丸加生蚝，一夜不熄灯。 李钦看各位热情不已，也有些热血上头…… “那要不，后续再建六十公顷的大棚？” 现场，鸦雀无声。 尼克更是瞪大了眼睛，差点领头给跪了…… “你，你说真的？” 工程继续，他能吃两辈子了。 一群场工，新一年的收入也稳了。 “就这样吧，过几天给我个计划，等圣诞新年过后再考虑，各位到时候如果想继续干活，可以找尼克报名。” 感激之词，biubiubiu…… 闹了快一个小时才收场。 继续建造大棚…… 总计一百公顷，所有系统土地都会囊括其中。 现在不建，以后还要建。 之前是心疼钱。 现在多了乔安娜的稳定收益，李钦也不怕大爹大娘反对，当然……其实他们原本在生意上的事情就很少插嘴。 在老鼠山，纯粹抱着安享晚年的意思。 嗯。 就最近的情况看…… 二老定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都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且大娘的意志占据主体，就尼克妻子芭芭拉那张嘴……能把她哄上天。 回国？ 老年舞蹈队争风吃醋。 某个老东西还成天瞄着人家张大妈。 哼，回去干嘛？！ 等人群散去，老乔治留了一步：“李，周日一起吃饭怎么样？我会带一只烤火鸡，另外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在告诉我。” 之前约吃饭说了好久，现在工程也要告一段落了。 老乔治虽然不太情愿女儿继续跟李过多接触，但就最近……牧场里有两位新员工是他的伙计。 这都是李给的面子。 而接下来新工程继续，老乔治总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其实…… 如果女儿不多想。 与瑞提亚、李保持良好关系，这对她的未来有好处。 李钦当然答应了，且瑞提亚道：“很巧呢，我和吉娜商量的也是这个周末，她最近很苦恼，汤普森一直在纠缠他……哦，该死的，她不让我告诉你。” 老乔治愣了愣，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 “没关系，我不会表现出来我知道的样子。” 老乔治又不明不白瞥了李钦一眼：“好吧，我也承认，汤普森不够优秀。” 李钦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情绪。 咳咳咳。 你瞅我干嘛？ 寒暄后，老乔治走了。 …… 翌日。 李钦本想去见见泰迪，安排一下系统牧场的事情。 牧场落成到现在，除了一只暴龙出栏，到现在没有收益，是时候将刷钱提上日程了。 可不等他出发。 家里却来了客人…… “迪伦？怎么是你？” 老迪伦开车到来…… 下车后，李钦表示疑惑。 老迪伦笑吟吟的，表露着亲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知道，快到圣诞了……工程那边暂时还在做前期准备。” “圣诞后，水坝会重修……” “我来提前给你说一声，以免又出现上次的不幸。” “看，我带了礼物，不请我进去坐坐？” 老迪伦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杜荷夫雷司令。 李钦不懂酒，但上面拍卖会的封装标识却认识…… 这酒至少不低于五千刀吧？ 虽然是拍卖会，但拍卖会规格也有高有低，这世上哪有随随便便就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且俩人关系没到那一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请进吧！” 两人入内，李钦连杯茶都没倒…… 不打笑脸人没错…… 所以，他没打，就是没招待而已。 “你就是来给我提醒的？那提醒完了，还有别的事吗？”李钦温声细语…… 其实就是送客。 老迪伦表情僵硬，却又很快舒展…… 他在俱乐部等了很多天，也没等到人，脾气早就被磨平了。 “李，我知道你对我没好感，但这都是误会，记得吗？我说过，我很跟你了解一下fengshui。” 了解风水？ 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跟我家风水相冲，请你离开！ 第170章 【169】汗血宝马 当然。 人都坐下了，李钦也没着急送客。 只想看看这老家伙想玩什么把戏…… 任由老家伙牵着话头，若有似无闲聊着没营养的话题，李钦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 画面，有些诡异。 两人都明白，二人中间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挡着，老迪伦很想将其剔除…… 但李钦一般不乱捅膜，更别提是男人的。 而老迪伦也明白…… 早前的仇怨太深，现在还真不好化解。 只能一步步来了…… 坐了不到三十分钟。 老迪伦自己起身道别。 李钦送他出门，上车时他才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多洛莉丝的意思，他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李，之前的误会，我可能无法弥补，但我至少可以保证，接下来的水坝工程，一定不会再对你造成损失。” 说完。 老头有些意志低沉的走了，没再迟疑。 而李钦…… 楞在了原地。 等会儿，多洛莉丝让他来的？ 从上次西蒙农场事后，两人就没在交流，只是前几天，多洛莉丝发来了短信告知情况—— “辞职程序走完了，静候佳音。” 李钦没回复。 在没有正式组成合资公司，拿下项目前，可不会深入谈论那件事，免得被人阴了。 女人的话不可信，漂亮女人的话尤其如此。 而多洛莉丝也应该对此事保密才对…… 李钦皱眉想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老迪伦应该不知情。 否则也不会说什么水坝重启，他不会让自己受到损失。 所以向自己示好……应该是多洛莉丝的授意。 想到这里。 李钦给多洛莉丝发了一条短信—— “老迪伦是怎么回事？” 没过五分钟，有了回复：“他找你了？我还以为他拉不下那张老脸呢，呵呵呵……我没告诉他那件事，因为需要保密不是吗？” “老迪伦是人才，我信得过，后续如果有他继续做项目监理，我们能剩下很多麻烦。” “这也算是我给他的面试期，最终是不是启用，你说的算。” “就这样，我正在夏威夷度假，今晚的主菜是象拔蚌。” 这女人顺便发来一个照片。 碧波大海，清澈见底，捕鱼船上，土著在甲板用刀切割巨大的象拔蚌。 卧槽…… 怎么感觉下体一寒呢。 该死的疯女人！ 至于老迪伦…… 多洛莉丝只是用这种方式，让二人自己调解问题。 后续项目继续让这老头当监理？ 李钦不情不愿，至少现在他没有这个打算。 …… 老迪伦的到访，并没影响李钦的安排。 下午驱车前往牧场。 装模作样带来了一些补给，借着送补给的名义去见泰迪。 新到场工、牛仔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能看出来他们被杰罗姆调教的很好。 杰罗姆一改成天满身牛粪味，脏兮兮的模样，换上了蓝条纹衬衣，皮夹克，以及水洗牛仔裤。 头上顶着牛仔帽…… 脚下的尖头皮鞋擦得锃亮。 很精神。 颇有些牛仔经理那味了。 不过…… “你这雪茄是怎么回事？”李钦后知后觉发现了他嘴上的雪茄，忽明忽暗，烟气喷吐。 而走进一闻，他整个人都像被烟泡过，大概那种在网吧修仙三天三夜的味道，呕的有些发臭。 杰罗姆呵呵笑着，一副选美大赛选手等待评委点评的样子：“老板，你对我的新形象还满意吗？” 满意吗？ 我满意个鬼！ “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啊，一身烟味，难闻死了！” 说罢。 李钦捏着鼻子走了。 杰罗姆，凌乱在风中…… 哦，不。 不是这样的！ 你对，你对泰迪可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李钦出发了。 如果能听到杰罗姆的心声呼喊…… 你跟泰迪比？ 人家是数据，你是个人……所以，还是好好当个人吧。 划着小木舟过河，徒步前往补给小屋。 其实如果骑马的效率会很高…… 但，马术训练不太过关，没有瑞提亚的看护，李钦一个人不敢去动红翎。 再过不久就是寒假了。 李钦决定恶补一下骑术……一个农场主不会骑马，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在补给小屋骑上摩托，李钦很快到了系统窝棚。 老远就能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牛仔，靠在山体墙壁上吞云吐雾，等李钦下车，他优雅的脱帽致敬—— “令人尊敬的先生，见到你是我一整天最幸福的事。” 啧啧。 就没可比性啊。 帅是与生俱来的，也会伴随一生。 “投放一下养殖动物，【窝】【棚】全部留一个空闲位置，今后收获副产品和收获期动物的工作，你自己完成，收获后重新添加，没问题吧？” 如果是游戏……当然不能这么干。 自动养殖，那跟当初开挂一样，自动偷取、自动铲屎刷经验。 不过系统具现到现实，有些功能得到了延伸。 泰迪领命：“当然没问题。” 饲养狐狸x9。 饲养红腹锦鸡x9。 预留位置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要用到暴龙那种巨型生物，直接一个电话让泰迪动手。 搞定这一切，李钦满意了…… 自动刷钱，美滋滋。 倒是泰迪迟疑了一下，道：“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李钦有些好奇。 泰迪还会主动提要求？ 这拟生态真心无敌啊。 泰迪道：“我希望能经过系统养殖一匹马，当做我的坐骑，您知道我的存在依附与系统之内……” “非系统生物，很难与我一直在这里生存。” “如果遇到入侵者来犯，我也很难第一时间赶往目的地。” “当然，先生，这是一种尝试，所有的启发来自于您的睿智。” 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 李钦能带着暴龙离开窝棚，就证明系统动物不只可以存在于窝棚内刷金币。 泰迪想要一匹马，一匹同为数据体的马，就不需要喂养了。 而早前他骑回来的牧场马匹，已经放回牧场总部，马匹自己认识回家的路。 所有的启发来自于我的睿智？ 瞅瞅…… 人泰迪多会说话？ “一匹马还不简单，我瞅瞅啊……” “棚，39级，汗血宝马。” 咝。 李钦看着这玩意都有些口水，世界最古老的马种之一，古代历史上都有名的名贵马种。 红翎跟这玩意儿比起来……可能都要差点意思。 若不是生物体离开系统领地范围内会出bug，李钦都想说……卖马不比卖巨型蔬菜赚的更多？ 第171章 【170】家庭晚宴 不过系统设定如此，李钦也没辙。 这与农场植物还不同，动态生物容易出现bug。 李钦琢磨着…… 思绪飘远。 而想着想着，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 “泰迪啊，你的启发倒是提醒我了……” “如果下次由你去完成炸坝任务，是不是也可以？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泰迪也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可以，只是……我的数据呈现，会受到波动限制……” 李钦明白他的意思…… 骑兵嘛。 脸上、身上容易被打码。 但这不正好？ 黑灯瞎火的西蒙农场，夜黑风高，就算高清夜视摄像头监控，也拍摄不清泰迪的模样。 那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灵异事件了。 一个自带马赛克的牛仔，带着不可能存在的暴龙，出现在现实世界…… 李钦一个炸坝内行都要直呼666！ “没关系，下次就这么干！” “哈哈哈哈，泰迪，你的启发帮了我大忙！” 李钦大笑着：“看赏！” 购买汗血宝马，一只小马仔瞬间出现窝棚内，血红的皮肤，从小就展现出英武的身姿。 李钦纯属外行，也知道这玩意的珍贵。 泰迪无比感激，再次脱帽致礼：“感谢您，令人尊敬的先生，您的慷慨让我铭记一生……” “我的启发算不了什么，这一切都是您睿智头脑的体现。” 漂亮话乱飚…… 所以我的睿智让他得到启发，又让我脑洞大开，所以还是我的功劳？ 这么会说话，出本书吧。 搞定了一切。 李钦准备返程，临走时让他自己处置汗血宝马，动物副产品可以收获刷钱，收获期的宝马就给他当坐骑了。 嗯。 只要不离开系统范围内，就不会有bug。 等过些天，不行再养两匹，也算给瑞提亚一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红翎会不会吃醋啊。 …… 12月11日。 周五。 原定圣诞完工的温室工程，宣布竣工。 下午两点，布置了简单的竣工仪式，李钦也拿出大笔现金，当场派发…… 尼克早前已经做出了新工程的预案，等圣诞新年假期后，工程就会重启。 一帮工人泪目，一个个热情的不想走，甚至想留下吃饭。 李钦：？？？ 最后还是老乔治出面—— “都给我滚蛋！” “拿了钱赶紧去享受吧，免得被你家娘们全部收走了，一分也落不下……” 众人哈哈大笑，更深以为然。 结算的剩余工资肯定要上交的…… 不过李额外给的红包，他们就中饱私囊了，男人嘛，总要有些私房钱。 一群人闹了很久才散去。 老乔治没走。 他今天特别整理了一下仪容，大胡子都梳理的格外整齐，只是看起来怪怪的。 身上穿的倒是牛仔裤与衬衫。 不过头上戴个小礼帽…… 显示对李钦一家的重视程度。 今天是约好的晚宴。 就等着瑞提亚与吉娜下班回来，一起吃饭。 而在早上来时，老乔治就送来了一只生火鸡与制作材料，还有两大箱啤酒。 大家进屋。 带着老乔治参观了一下大房子，惊得他说不出话来，在老鼠山工作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豪华的别墅。 家具、电器，全是最新款的，就那张摆在客厅角落的按摩椅，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商场售价一万八。 什么人工力学按摩科技。 他当初还暗骂商家是吸血鬼，是疯子……但在商家体验活动尝试后，舒服的差点低吟出来……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每天下班后，能在家里享受一番这样的按摩。 但他买不起。 大爹看出他的意图，搂着他肩膀过去：“试试？很舒服的……” 老乔治这才意识到自己露怯了，老脸一红，连忙摆手：“哦，不必了，我还是去烤火**，你们应该不会烹饪这道菜，我本想买超市的成品，但吉娜说这或许有些不尊重，她上次跟苏珊聊过，苏珊好像更喜欢自己制作的东西。” 大娘听到这话，笑着从厨房走出来…… 在她身旁还跟着芭芭拉。 “老乔治，你休息就好了，有芭芭拉帮我，我可是特意请她过来的。” 尼克这时才换鞋进门—— “哈哈，今天很热闹啊，三家一起吃晚餐，老乔治，杰克，李，我们不醉不归。” 见到了熟人。 老乔治放松了不少…… 且芭芭拉很坚持下厨，厨房里只有俩个女人，他还真不好进去了。 大爹大娘对于今天的安排很满意。 空荡荡的大屋，难得这么热闹。 李钦几个老爷们坐在客厅闲聊，老乔治也总算如愿以偿，陷入在按摩椅里…… 尼克道：“成本现在计算差不多了，六十公顷的温室，造价850万，还是按照你的要求，保证质量的同时，提高工程速度。” 老乔治听得倒抽凉气……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工作，却没想到李钦的投入资本会这么大？ 八百五十万刀？ 他如果拥有这么大笔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花。 一个高级按摩椅也才一万而已。 在尤金买一栋最好的别墅，不超过六十万。 跑车、手表、奢侈品衣服…… 即便是私人飞机都可以考虑一下，只不过养不起而已。 李钦并不在意老乔治在旁，这也不算什么机密：“行，你办事我放心！到时候就按这份方案做……” 老乔治忍不住插嘴：“李，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么多人，很难拥有这样高薪、持续性的工作，虽然感谢的话说过很多次，但我不得不再次对你表示感激。” 他一边说着，还坐直了身体。 李钦笑着正要说没事，大爹却抢先一步：“我们修建温室，请谁都是请，而且乔治啊……你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当初雨季施工时的事情，我现在还非常感动。” “其实，以我们的关系，你要担心后续的工作问题……可以来农牧场做事。” 李钦：“……” 他克制着情绪。 大爹啊。 别搞。 你想让他当员工…… 她女儿可能想让她爹……当我爹。 老乔治呵呵笑了一下，若有似无看了李钦一眼，很痛快的摇了摇头：“我对农场事务比较陌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是认真的，这不是客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爹也知道不能在坚持了。 虽然，他想不明白原因…… 农场场工的工作，那群建筑工可是抢着干。 李家开出的工资可是业内最高。 随后，就是闲聊。 一直到下午五点…… 瑞提亚与吉娜的车驶入农场，俩人说笑着进门，后者又是一副性格开朗的样子：“哦，我们俩姐妹解放了……寒假开始啦！” 学校寒假、圣诞、新年假期合计有一个多月。 各地情况类似…… 而尤金因为强降雪问题，放假时间总会提前。 人到齐了。 厨房里也飘香四溢。 一群人开始摆盘上桌，其乐融融。 第172章 【171】改天杀只暴龙泡酒 “都喝点？” 上桌开台前，大爹提议。 老乔治提溜起一箱啤酒，‘砰’的一下放在桌上，气势十足…… 吉娜瞥了一眼父亲，埋怨道：“哪有正式晚餐喝啤酒的？” 大娘摆手，用已经很流利的英语道：“不正式，不正式，就是咱们几家人坐下来随便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 “那分分吧，我陪老乔治喝啤酒，其他人喝红酒怎么样？”李钦说着就准备下地库。 大爹却又一摆手：“我自己有酒，前段时间在超市看到国内的五粮液，泡了两根人参，冬天喝了暖和，强身健体，滋阴补阳……” 外人听来只是好奇华国白酒是什么滋味…… 李钦与大娘眼神微动。 滋阴补阳，您……认真的？ “行吧，杰克喝白酒，尼克、芭芭拉呢？” “什么都可以。”夫妻俩丝毫不挑，心里还带着几分对‘衣食父母’的敬畏之心，表面上放得开，但懂得拿捏分寸。 李钦正要去…… 瑞提亚却指着一旁的柜子：“这不是有一瓶酒吗？白葡萄酒，先别去拿了吧，大家都等着呢。” 女主人都发话了，李钦没意见。 目光撇去才发现是老迪伦上次送来的酒，随手摆在那里已经放了好久了。 “行，你们去开。” 瑞提亚拉开柜门，吉娜垫脚将纸袋子取了下来，忽然惊呼：“杜荷夫啊，德意志的酒在米国很少见的。” 她撕开包装，取出一瓶酒液淡金的雷司令。 牛皮纸袋子却掉出一个小纸条。 吉娜将酒给了瑞提亚，瑞提亚拿着开瓶器准备动手…… 可刚刚蹲下的吉娜却再次惊呼—— “啊！” “等等……” “要不换一瓶吧？” 她支支吾吾，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瑞提亚表示疑惑：“怎么了？这酒有问题？” 李钦也皱眉…… 老迪伦敢给我送假酒？！ 尼克、大爹等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只见吉娜苦笑着，拿出刚刚从纸袋子里调出来的纸条：“这酒太昂贵了，是从拍卖会上买来的。” 贵？ 贵能有多贵？ 大爹不以为意：“没事儿，喝吧，今天高兴。” 吉娜还是哭笑不得：“这酒……两万三千刀。” “！！！” 场间顿时鸦雀无声。 两万三，一瓶酒？ 那可真是收藏级的了。 尼克与芭芭拉对视一眼，目光里只有一个意思……李家还真豪气啊。 而大爹大娘这时候也愣住了。 两万三千刀？ 折合华币岂不是要十五万？ 李家有钱是有钱，也没烧包到这个地步啊。 家里吃吃喝喝从不吝啬，隔三差五搞点燕窝、鲍鱼干给家人补补身体。 可要说十五万喝一瓶酒…… 疯了吧！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从吉娜的身上，转移到李钦的身上…… 李钦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接过了酒瓶，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开瓶器就捅了进去，两三下后…… 砰，一声清脆。 酒开了。 “呀！”吉娜惊呼。 大爹大娘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开了？ 李钦无所谓道：“喝吧，贵是贵了点，但不是我买的，上次家里来朋友送的，我可没有收藏爱好，酒不就是用来喝得？” 一群人面面相觑。 最终，默认了这个结果。 开都开了还能怎么样？ 大爹大娘听到是人送的，也松了口气，至少没有那么肉疼了。 瑞提亚表情变化最少，接过红酒，倒了一圈，这时候也没人说要喝红酒、白酒、啤酒了…… 两万刀的酒，可不都要尝尝？ “李，谁有这么大手笔？”尼克好奇。 大爹也奇怪：“最近家里来客人了？” 李钦却没坦白…… 与老迪伦，还是稍微拉开些距离的好，免得让人过多猜测。 “这事儿改天说，我对酒没什么追求，可犯不着花那么多钱买酒。” “还有啊，我说诸位，今天咱们可不是来品酒的，吃饭聊天最重要。” “那么……我提一杯？” 李钦举杯，众人也不在纠葛，纷纷端起了酒杯。 “其实，也没什么祝酒词。” “首先感谢大家赏光到场……其次，就是预祝来年平安、身体健康，也财源广进。” “最后，我也算提前说了吧，我和瑞提亚相处时间不久，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后半生非她不娶。” “这不算正式求婚与订婚，但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一起做个见证，祝福我们的未来。” 说到这里，李钦拉着瑞提亚的小手，深情告白：“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但至少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态度是认真的，即便不着急结婚，这段恋爱关系，也需要被所有人认可。” 瑞提亚努着嘴，眼眶瞬间冒起雾气…… 就像李钦很少做这样狗血的告白，瑞提亚也很少情绪失控，而在两人认识之初，她可是个高冷女牛仔呢。 大爹大娘先是激动，但听到后续说不是求婚、订婚，兴奋又削减一半，不过孩子既然自有打算，他们也不好多说。 尼克、芭芭拉只管凑趣，满脸都是真诚的祝福。 再看老乔治…… 目光扫过女儿的脸上。 吉娜双眸中的确略过一丝失神，但很快调整过来，脸上堆积出欢笑，既是祝福的，也有些艳羡之色。 “祝福你们，李，瑞提亚。”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七嘴八舌的祝福后。 乔乔坐在儿童椅上，端起橙汁，像模像样的大喊—— “干杯！” 一群人哄堂大笑，一同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十五万的酒都没品出味道，但此时这瓶酒的意义显然并不重要了。 开动…… 刀叉与筷子的诡异组合。 所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就解决了一瓶杜荷夫。 然后，啤酒、白酒、红酒轮番上阵，酒意上头便是欢呼笑闹不止。 李钦也喝多了，尝了尝大爹的人参酒，想着今晚好好卖力…… 起初与瑞提亚腻歪了一会儿，后续她就被吉娜拽走了。 临场表白，也明确一下态度。 某些人，不该想的就别想了。 除此外，也是转移大家对那瓶酒的注意力…… 老迪伦倒是舍得血本。 两万刀不是个小数字，李钦当初只以为这瓶酒至多几千块呢…… 送礼不拿走小票，骚操作啊。 但也是他表示诚意的方式。 可要说，两万刀就把自己收买了…… 你给我造成的损失，可是一百倍都不止。 当然，考虑到多洛莉丝的请求…… 李钦还是给老迪伦回了条短信：“有空一起俱乐部打枪啊，不过最近不行，有点忙。” 老迪伦几乎秒回：“哈哈哈，荣幸之至，你随时叫我，我都有时间！” 一顿饭后。 两家人都住下来了…… 开车是开不走了，这时候叫代驾也麻烦。 所幸别墅房子够多，尼克、芭芭拉一间，老乔治单独一间，瑞提亚被吉娜拽走了，留下李钦苦哈哈一人独守空房。 他很苦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爹的人参酒还真够劲……” “不过，嘿，改天我杀只暴龙，泡点龙骨酒，那不是要起飞？！” 迷迷糊糊，脑洞大开，他最终沉沉睡去…… 第173章 【172】喝一口白日飞升？ 二天一早。 一屋子人，昏昏沉沉吃着早餐。 与昨晚的疯狂对比起来，全都蔫了。 宿醉的头疼啊。 甭管多贵的酒，混着一喝，绝对要上头。 所幸大娘没喝多，还给大家做了醒酒汤，喝了之后舒服不少，一群人匆忙回家补觉。 温室工程完毕。 且距离圣诞节不过半个月，农牧场的道路修建与翻新工作，也都暂时放下，图一个清净。 瑞提亚也总算放假了，但却没闲下来。 晚宴过后的这两天，一直抱着专业学术书籍学习。 李钦不解：“这是干什么呢？” “我想写本书。”瑞提亚带着防疲劳眼镜，别有一番风情。 想着…… 青天，白日啊…… 不做点什么，很无聊啊。 李钦从背后抱着她，却被她扯开：“李，别闹，我在忙正事。” 某人只能委屈松开了手，将注意力放在一大堆手写笔记上：“历史论证？关于苏族人的？” 最早知道瑞提亚的兴趣爱好，就是那次住院的时候。 她说很喜欢写作，还差点留校任教。 但因为便宜小舅子不省心，最终放弃了那个机会。 瑞提亚点头道：“没错，我想写本关于苏族人历史的普及书，我在大学时的导师给我提供了不少建议，他虽然是白人，但愿意承认历史……” “她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希望以我的角度，写出苏族人最真实的一面，不只是历史以及现在，还可以延伸到对未来的思考……” “如果有可能，他会帮我出版，甚至推荐到一些大学的阅读课本推荐栏目中。” 李钦都惊呆了。 自家老婆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哪像自己…… 咸鱼一条。 只想当一个朴实无华的有钱人。 眼看李钦发呆，瑞提亚还有些慌张：“你不支持我？” 李钦回过神，连忙喊叫起来：“支持，肯定支持……你导师不给出版，我给你自费出版……别忘了，咱们可是有一百万小金库呢。” “我只是没想到，我们提亚有这么大的梦想……” “到时候成了知名作家，我还沾光，用华人的话说……这叫书香门第呢。” 瑞提亚听着李钦插科打诨，笑得花枝招展：“别闹，你就会逗我开心！”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我今天要列出一个大纲，发给导师看看……” 李钦只能告退，倒是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导师是男的女的？” 瑞提亚：“……” “男的！” “男的？” “他今年八十二岁！！！” “哎，那有时间咱们可要去探望探望他，我给他送点杰克的人参酒，要是有机会，虎骨酒也不成问题，延年益寿啊！” 砰！ 瑞提亚一本书砸了过来…… 呵，男人。 哪来那么强占有欲？ 李钦嘻嘻哈哈跑掉了，刚出门就被大爹目光锁定：“什么虎骨酒？你哪来的虎骨酒？你有渠道？” 李钦瞪眼：“您偷听我们说话啊？” “哪啊？路过路过……”大爹嘿嘿笑着，心里则惋惜，本以为侄儿侄媳妇能不浪费光阴，抓紧造人。 不结婚没关系啊。 先生孩子一样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寸光阴，一寸精啊。 他话锋一转，拉着李钦走到一旁，避开客厅的大娘和乔乔：“说实话，臭小子，你是不是有门路？虎骨酒在国内可能玄乎了，但在米国……咝，十五万的酒都有，其他的……” 不得不说，大爹很敢想。 就他这个危险思想，在国内能枪毙。 但在国外…… 还真有可能实现大爹的小目标。 李钦也确实有一个脑洞大开的骚操作…… 违法的事情咱不干…… 可你说。 系统牧场生物不能离开系统范围内，否则就会出现动态bug，可如果…… 把牧场生物宰了。 什么鹿茸啊、虎骨啊，不就跟农场作物一模一样了？ 当然。 照这么想，又觉得有些奇怪…… 那泡出来的到底是虎骨酒，还是‘数据酒’？ 更不知道，能不能有味道与功效。 李钦想着，悄悄呼出系统，翻找系统商店—— 糟糕！ 牧场竟然没有老虎？！！ 云豹倒是有，但没听过豹骨酒啊。 难道，真要宰一只暴龙，泡龙骨酒？ 想着想着，脑洞越来越大…… 【貔貅50级棚】 【饕餮54级棚】 【……】 龙生九子，里面样样俱全。 搞只神兽泡酒…… 喝一口，白日飞升。 喝两口，证道大罗。 喝三口，执掌九霄？？？ 李钦越想越夸张…… 几个菜啊。 修仙都敢想？ 大爹看他发呆，全身还颤抖个不停，连忙扯了他一下：“哎，想什么呢？怎么还抖起来了？” “哦，没事没事，忽然觉得有些冷，可能感冒了……那啥，我找朋友问问，看有没有渠道，等过段时间给您答复。” 大爹满意了。 在他想来，只要找了，就肯定能找到。 魔幻美利坚，疯狂每一天。 屁颠颠走远，李钦还听到老头子自言自语：“真有虎骨酒，我还吃什么大力丸啊……笑话！” 李钦：？？？ 这件事，可以试试，但得先从小动物开始。 另外，也要抽时间琢磨一下泰迪的那只汗血宝马，从它身上寻找经验。 第一个辩证问题就是…… 牧场生物到底是数据体，还是具有神奇功效，或是具有生命体基本素质？ 最简单的方式…… “瑞提亚啊。”李钦去而复返，找到瑞提亚。 瑞提亚疑惑抬头，防疲劳眼镜掉在鼻梁下……眼，眼镜娘好美啊。 他咽了口口水才道：“红翎是公的母的？” “母啊，你不知道？” “我没注意啊……我是说，我给她找个对象，你觉得怎么样？” “嗯？配种，倒也可以……不过等这段时间忙完吧，我要亲自给它挑选。” 嘿嘿。 汗血宝马当红翎的老公，她还要什么自行车？ 就是不知道，红翎能不能受得了数据体的折腾。 嗯，这件事容后再议。 …… 12月14日。 大清早。 李钦就忙碌了起来…… 咸鱼也是要工作的，不好好卖菜，就不能实现财富自由。 清点装车，打外包装…… 定下的送货时间是十六号，提前做好准备，查缺补漏。 忙活半个小时。 搞定了。 而李钦忽然发现不对劲：“威利呢？” 现场只有本带着两个新任场工。 本说：“威利请假了一会儿，估计快来了吧？” 正说着。 威利的车到了。 李钦远远就看到他手里还牵着个小姑娘，带着疑惑走了过去：“老魏啊，这个小女孩是……” 老魏有些慌张：“老板，这是我女儿贝蒂，我……” 他正要解释。 大娘在屋里问询赶来：“李钦，是我让威利带贝蒂来的。” 眼见苏珊出面，威利才松了口气：“老板，苏珊让我带女儿来陪陪乔乔，另外……后天我不是要出远门送货嘛，我老婆的公司有夜班保洁任务，我就说这些天我带着她过来上班，但肯定不会耽误工作……” 第174章 【173】送乔乔去上学 说话时。 小女孩躲在威利屁股后，探头打量着李钦，又在看到大娘与乔乔后，紧张感在稍微减退一些。 老魏是老实人。 干工作认真，也不会胡来。 他老婆在技术中心一家公司当保洁，两口子稳稳当当过日子，且因为威利的工作，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大娘带着乔乔上来打招呼。 乔乔的口语还有些生涩，但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差不多都是蹦单词交流。 两个小家伙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嘻嘻哈哈牵起了手。 李钦、大娘都松了口气……包括老魏也是如此。 “是这样的，乔乔也到该上学的年纪了，前几天我听威利提到她女儿，没想到贝蒂和乔乔同龄，我就想让孩子先接触一下，如果可以，就送乔乔去上学。” “好像有个什么预备班？” 说到这里，大娘看向威利。 威利点了点头：“对，学前预备班，其实贝蒂也该上小学了，但她性格评估方面有些内向，就参加了学前预备班。” “我昨晚咨询了一下老师，如果乔乔愿意去，可以在这段时间过去体验一下，等春季开学后，正式就学。” 李钦一听…… 嘿，好事儿啊。 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乔乔在国内原本就要上小学了，结果因为发了水痘，这才被大爹大娘带来米国旅游。 而且，照大娘现在的意思…… “大娘，你们不打算走了？” 大娘白了李钦一眼：“你想让我们走？” “嘿嘿，不想不想。”李钦憨笑着摆手，“我就是觉得很惊喜，嗯……乔乔也该上学了，不如明天就过去瞅瞅什么情况？” “另外，威利啊，你家里要忙，可以这些天带着贝蒂过来，乔乔好久没有同龄小伙伴一起玩了。” 威利受宠若惊…… 老板家的孩子可金贵。 不过，转念想想，不考虑大人所谓的阶级，孩子就只是孩子。 而且贝蒂也不比别人差。 因为家里的条件好了，他所选择的学校，也是尤金最好的小学。 “当然没问题，但这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不会，只要你放心贝蒂在这儿，我们很乐意她们一起玩，如果能一起上学就更好了。”李钦答道。 随即。 威利又陪了一会女儿，让她熟悉了环境，就指着农场道：“爸爸就在这里工作，你可以与乔乔和爷爷奶奶玩，要听话知道吗？” 小黑妞贝蒂点头：“嗯，贝蒂会听话的。” 乔乔嘻嘻哈哈：“贝蒂如果是好孩子，我就让它骑杰斯。” 两个小家伙的目光，看着一旁的斑点狗蠢蠢欲动。 杰斯：？？？ …… 小家伙玩闹，嘻嘻哈哈。 家里又热闹不少…… 瑞提亚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又知道大娘的打算后，赞同的点头：“这是好的想法，乔乔的口语练习其实足够了，而如果到了大环境内，进步才会更快。” “明天吧，咱们一起去学校看看。” 可大娘，还有些不放心。 老来得女，宠溺过分。 她原定想法是先让乔乔熟悉其他小朋友。 “要不，在等一段时间？” 大爹倒是看得开：“明天再让俩小家伙培养一天感情，如果没有闹别扭，熟悉的融洽，后天就去……不然这小祖宗天天在家跟土匪一样，把杰斯欺负的够呛。” 最终，意见统一了。 第二天。 所有大人暗中观察。 发现乔乔很善于交朋友，反倒是贝蒂偶尔会发脾气，但最终竟然被乔乔给收拾了…… “no，贝蒂！” “你不能大喊大叫，我们是小公主……要温柔！” “因为只有公主，才能拥有护卫……” “你看我……杰斯，冲，去咬本！” 杰斯嗖一下冲了出去…… 啃住了本的裤腿。 本：？？？ 呜呜呜。 我不是靶子啊小公主。 嗯。 总得来说，乔乔没有攻击性，只要上学不带狗就行，大多时候，乔乔喜欢以理服人。 12月16日。 农场装车完成，第一个目的地是西雅图，给亚当斯送达后，才一路向南，前往加州。 主要是第一次行动。 否则，本与老魏两头分开送货，效率会更高。 而在出发前。 威利带来了贝蒂，以及他的妻子。 “这是艾莉西亚，我的妻子。”一个身材有别于大多数肥胖黑人的苗条女性。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面对李家人，都忘了自我介绍。 瑞提亚出面道：“你好，艾莉西亚，我是瑞提亚，乔乔的……嫂子啊，今天让你过来，实在麻烦了。” “不不不，我有假期机会的，我特意请了假。”艾莉西亚有些过分老实了。 李钦笑了起来：“威利，这次送货回来有奖金，算是耽误艾莉西亚工作的补偿。” “不不不，不用了。” 本在旁凑热闹：“对，他不要给我。” 老魏：“法克奥夫！” “嘿！”艾莉西亚轻呼，“有孩子呢。” 老魏尴尬闭嘴。 没着急哄孩子，先让两个小家伙进屋去玩，免得贝蒂看到他爸爸走了会哭闹。 二人上车。 李钦在车下嘱咐：“一路注意安全，速度慢一些可以，但不要出事故。” 威利稍有些紧张，长途送货是第一次。 本倒是大大咧咧：“放心吧老板，我都拿到驾照了，我们俩换着开，一定不会有危险。” 启动引擎…… 出发。 半挂卡车离开了老鼠山。 李钦也顺便给亚当斯、乔安娜发了短信，告知货车出动，并附上威利和本的联系方式，方便他们损失沟通。 除此以外，李钦打开手机…… 卡车购买时，安装了定位，他能随时看到两人的实时定位，当然存在一些延迟。 回到家。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换好衣服。 艾莉西亚也放松了下来：“我提前跟贝蒂的老师沟通过了，他们很欢迎乔乔的加入，另外……学校还有华人助教，他们已经专门打过招呼了。” 华人助教？ 那是好事啊！ 一家人开了两辆车，外加艾莉西亚是三辆车，小车队前往尤金城。 到了地方…… 李钦觉得熟悉，自己好像来过。 但老师接到艾莉西亚的电话，提前等在了门口…… 而率先打招呼的不是艾莉西亚…… 却是其中一位中年教师。 “嗨，苏珊，天呐，还真被猜中了，真的是你。” 大娘慢了半拍，认清楚了人脸才走了上去，被对方热情拉住了手：“贝茨，竟然是你？” 大爹、李钦对视一眼—— “她们认识？” “我哪知道啊？” 第175章 【174】财富的力量（四更） 两个女人非常热情…… 等到艾莉西亚开口，才唤醒她们：“苏珊，你和贝茨老师认识？” 苏珊点了点头，也看向李钦等人：“贝茨是芭芭拉的朋友，我们在茶话会上认识的。” 贝茨也道：“我听艾莉西亚提起乔乔，就觉得可能是你们，最后得知是华人，就百分百肯定了。” “哦，你就是李了吧？你的伯母经常提起及，说你是一个有成就的年轻人。” “你是杰克？英俊的男士，这样才能配得上苏珊。” “哦，漂亮的小姐，你肯定是李的未婚妻？我听芭芭拉说起过你……” 这人走了一圈，将李家人摸了个底透。 谁能想到…… 在米国最擅长社交的竟然是大娘？ 贝茨继续道：“我是绿草坪学校的教导主任，只是前段时间放假前夕，工作很忙，没有去茶话会，否则我很早就想提出这个建议，让乔乔来上学了。” 寒暄过后。 一家人进入校园内。 绿草坪社区是尤金的富人区，所以……阶级很明确，来上学的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 教育质量，硬件设施以及学习氛围不用担心。 其实，艾莉西亚也是才让贝蒂转学过来…… 所以要上学校的预备班，进行适应过渡阶段。 学校已经放假了。 但预备班还在进行。 几人在外参观，并且让乔乔与贝蒂进去感受，贝蒂给一帮小朋友介绍着乔乔。 乔乔一点不怕生，大大方方：“我是乔乔，很高兴认识大家。” 对于一个华人面孔的孩子，不少孩子有些好奇，不敢上去交流，但也有一半的孩子冲上去，将新伙伴包围。 贝茨老师道：“乔乔是个好孩子，茶话会的时候我就知道……而看起来，她会很受欢迎。” “走，我们去办公室聊聊……” 接下来就是谈入学手续的问题。 还是从预备班开始。 这个学期的课程会持续到圣诞前一周，而开学时间会与学校整体开学一致。 开学度过春季学年，基本就可以进入一年级就学。 “除此以外，孩子的兴趣培养也要在这时候建立……艾莉西亚知道，学校在寒假期间，有交流营的活动。” “交流营在学校内展开，我们会聘请各种艺术教师，对他们进行艺术修养的提高……” 艾莉西亚有些意外：“可这个活动的名额不是满了吗？上次我丈夫来询问，似乎报名时间已经错过了……” 贝茨笑着对李家人点点头，又拉住大娘的手：“的确是这样，不过……如果是苏珊和乔乔，我会变通一下的。” “另外，贝蒂的名额我也会解决。” 艾莉西亚顿时感激无比，连声道谢…… 大娘笑吟吟，人前显圣很虚荣，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妙：“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嘿，苏珊，你跟我还要客气？” 然后，眼神又往李钦这边瞄…… 李钦微笑回应。 接着与大爹对视一眼。 爷俩心照不宣。 这就是财富的力量啊。 人一个教导主任能出来迎接，并且对大娘如此热情客气，肯定是芭芭拉渲染过的。 尤金农牧区的大富豪，身价几千万，尼克都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学校能不重视？ 虽然这种趋炎附势的行为可耻。 但…… 作为享受的一方。 那没事了。 聊完后，大家离开，将乔乔留下继续上课。 艾莉西亚也知道，拿到交流营名额是拖了李家的福，于是乎再次连连道谢。 课程会到下午三点。 一行人没有回农场，而是去了芭芭拉的咖啡馆消磨时间。 瑞提亚好不容易进城，则喊着李钦要去俄勒冈大学的图书馆：“李，陪我去一趟吧，我想借阅几本资料。” 李钦当然要支持老婆大人的梦想。 时隔整整半年。 重回母校，滋味奇妙。 瑞提亚去了图书馆，李钦没跟着进去，给张大少拍了几张照片，本以为国内凌晨两点多，这家伙早睡了。 结果…… “嘿，man！” 视频电话追了过来。 “卧槽，你还没睡？” “睡nmp起来嗨。”这货疯疯癫癫，一副喝多的样子。 而周围，是酒店布局。 估摸着啊，又搁这畅谈人生的终极意义呢。 “跟实习生啊？”李钦问道。 “不是，不是，乙方公司一个经理，你知道最近市场紧俏，合作不好促成，价格谈不拢啊。” “这个女经理就很有人情味，在我不泄的努力下，终于谈妥了！” 不泄的努力下？ 妮玛啊。 “吃药了，还不泄？” “那倒没有，喝了点药酒，等会还要再战……她下楼补充防弹衣了……” 李钦：“……” “反正你还是悠着点，小心玩出什么麻烦，更何况……身体最重要！” 张大少很无奈：“那怎么办？我身为公司副总，总要……大菊为重啊！” “滚滚滚，懒得跟你废话……改天有机会，我给你整点虎骨酒，别给你小子玩虚了。” “虎骨酒……卧槽，你有路子？” 李钦心说，你丫的反应怎么跟我大爹一样？ “就试试，不一定能找到。” “嘿，我可告诉我，那玩意我喝过，知道什么味，你可别拿牛骨头忽悠我，就算你是兽医，也搞不来那玩意吧？” 还兽医？ 那都哪年的老黄历了。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门铃响了，等你好消息！” 嘟嘟嘟。 张大少挂了电话，又去和乙方女经理谈合作了。 李钦一人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这时候瑞提亚也找到了资料，两人回返。 在芭芭拉的咖啡厅，瑞提亚看着资料，李钦只能独自扣手机。 下午三点。 放学接人。 乔乔这一天过得显然很开心。 临走时，不少孩子都跟她道别。 而周遭家长见到有新学生，还是华人，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 华人在尤金不常见。 而且，难免有些人带有异样目光。 不过贝茨老师很有眼色，又是热情与李家人交谈，将舔狗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钦一家人走后…… 就有人好奇上去询问。 “贝茨女士，那几个华人是？” 贝茨道：“那是老鼠山农牧场的老板，李。” “老鼠山知道吧？前几个月还上过州府电视台，就是投资几百万建造温室的……” “李跟亨利市长的关系很好。” “而且我听说，他们在新年后，还要投资八百多万，再次加盖六十公顷的温室大棚。” 什么农场，温室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听前前后后砸了快两千万…… 肃然起敬。 大都是中产阶级，对于富豪，他们是可望不可及的。 第176章 【175】卡车遭劫 回到老鼠山。 一家人围着乔乔，询问着这一天的感受，乔乔大大咧咧的：“上学好玩，我喜欢上学……” 大娘大爹泪目…… 欣慰啊。 前者抱着乔乔一个劲的蹭脸，然后给李钦和瑞提亚道：“乔乔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可听话了，别的孩子又哭又闹，唯独她每天最兴奋的就是上幼儿园了……” 大爹捂脸：“可不是么，班级一霸，欺负同学请家长就请了好几次，要不是幼儿园是咱厂办的，早被劝退了。” “你闭嘴！哪有这么说孩子的……” 李钦瑞提亚呵呵笑着，只觉得家庭的温馨。 任由他们一家三口闹着…… 瑞提亚拿着借阅的资料去学习了，李钦捧着罐啤酒，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美剧。 约莫到了九点半。 电话响了。 亚当斯。 “嘿，李，货收到了，十分感谢……圣诞有没有出游的计划，来西雅图啊，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李钦呵呵笑着，第一站安全抵达，早前悬起来的心放下了一半，与他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紧随其后。 本的电话也来了：“老板，我们从西雅图出发了，打算直接杀到目的地，老魏准备休息，等到了加油站，就换我驾驶。” “注意安全，晚上开车小心点，觉得瞌睡了立马找地方休息。”李钦提醒道。 “放心吧老板！” 十一点。 李钦准备休息。 瑞提亚不情不愿：“再给我些时间好吗？我现在思路很清晰……或者，你先休息？我很快就来！” 李钦没辙，他知道这件事对瑞提亚的重要性。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不要超过两点……” 瑞提亚答应的痛快。 结果深夜时分，李钦被瑞提亚的晚安吻弄醒，迷迷糊糊瞅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李钦一翻身，跟个八爪鱼似的，将瑞提亚抱住，两人这才一起安睡。 可也不知过了多久……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忽然响起。 李钦本来不想管，可吵杂声接二连三，他无奈翻身去床头柜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老魏打来的。 再一看时间。 凌晨四点二十。 “难道出事了？”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 按掉震动提示音，瞅了一眼没被吵醒的瑞提亚，蹑手蹑脚出门下楼，坐在客厅才按下接通—— “威利？为什么这个点钟打电话？出了什么事吗？”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李钦觉得奇怪，继续询问：“威利？老魏，你在吗？” 难道开车的时候，不小心误拨了？ 又呼喊几声，无人回复，李钦干脆挂了电话。 不过心底还是不放心，打开手机定位瞅了一眼，才松了口气：“走的好好地嘛，吓我一跳。” 车辆定位还在前行，如今已经快要抵达加州边境。 彻底放松下来，李钦上楼补觉。 二天一早。 一家人吃了早饭，准备送小祖宗上学。 瑞提亚这次没跟着，昨晚忙到三点她还不满足，早上起来，顶着黑眼圈，就泡在了书房。 大娘道：“别叫她了，咱提亚有梦想是好事。” 于是跟瑞提亚打了个招呼，一家人出发。 到了学校。 比起昨天的冷清，这时候显得格外热闹。 似乎除了预备班，还有其他学生到校。 贝茨老师在门口与送人的家长寒暄，见到李钦等人，立即走来：“呵呵，今天是交流营活动的兴趣品鉴日，报名的孩子都会过来……挑选一下自己喜欢的课程。” “等会我们乔乔也可以去挑选哦。” 她逗了一下乔乔，又补充道：“等学生确定兴趣后，我们这几天会安排老师，圣诞前有五天的课程安排，之后等新年节后继续开展。” 介绍了情况，一家人懂了。 大爹大娘陪着乔乔进去填写报名表，李钦则在外面等待，今天就没必要留在城区了，一天课程结束后再过来接她就行。 李钦正靠在车门上玩手机…… 忽然。 “李，你怎么在这儿？”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叫着李钦的名字。 李钦先是诧异，自己在城区里认识的人不多…… 等他抬头，顿时愣了半秒：“史密斯？” 眼前，一个穿着老旧皮夹克的小老头站在面前，可不就是史密斯？ 俩人自从账本事件过后，就再没有联系。 “你怎么在这儿？”李钦问道。 史密斯笑着：“这似乎是我的问题……” “我……妹妹在这里上学，学前预备班。” “这样啊。”史密斯点点头：“绿草坪的教学质量挺不错，我孙女也在这里就读。” 听到这话。 李钦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 自己昨天过来就觉得熟悉。 上次来找史密斯，两人的见面地点就在这里……目光远眺，学校内的活动场地，似乎还是史密斯捐助，并亲手建造的。 “嗨，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李钦恍惚一句。 史密斯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交流的兴趣，对于账本事件后续发生的动荡，只字未提。 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那么，告辞了，我今天还要去给艾丽申请新药名额。”他解释一句，匆匆走了。 李钦看着那孤独苍老的背影，有些意味深长：“这老头，还真能沉得住气！” 当初事发后，他没问，可能是怕惹火烧身。 可现在事情早就过去了…… 见了面还是一言不发，那可真是令人佩服了。 就李钦自己，都想主动跟着老头复盘一下，两人搞出来的惊天大事。 等他走了没多久。 大爹大娘出来了。 “孩子大了，进了班级都不理我们了。”大娘感慨起来。 大爹在旁哭笑不得…… 多大啊？ 五岁冒头的小不点。 搞得跟孩子上大学了一样。 上车，一家三口回家。 也就是刚刚进了农场大门，停好车，李钦电话响了，大爹大娘先进了屋。 李钦拿出来一瞧…… 老魏。 接通后，放在耳边道：“货送到了？你们要不要休息一天再回来？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李钦正笑着……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他笑容僵在了脸上—— “朋友，你的伙计和货，都在我手上，我听说这批货价值不菲，两百万赎金，我放人放货……” “别想着报警，准备好钱，你就可以出发了，往加州方向开……不用联系我，每隔一个小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李钦：！！！ 他不可置信…… 卡车被劫了？！ 第177章 【176】倒计时四小时 听着电话的忙音。 李钦愣了许久…… 他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米国卡车司机的工作虽然危险，但具体原因在于交通事故上，劫车都是老黄历了。 因为铁路网络的老旧与不发达，米国八成的货运都依托卡车运输，早年间的确混乱过……因为枪械法案松懈的缘故，经常出现劫车的事件。 但经过相关部门的严打，这些年已经很少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发生。 更何况…… 第一次出门送货而已。 这tm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遇上这种事？ 倒了血霉啊！！ 约莫半分钟。 他才回过神来，恨得咬牙切齿，也担心老魏与本的安危，电话拨过去…… 竟然，关机了！！ “卧槽tm！！” “毛的情况？！” 李钦破口大骂，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而很快，他想起卡车定位，打开手机软件后……卡车定位不见了！！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劫匪。 甚至…… 这极有可能是有预谋的事件。 有人，可一直盯着自己的巨型蔬果呢。 上次的窃贼被自己处理了，许久没有动静，难道说，对方到了现在还没有放弃？ 而且…… 李钦也想起昨晚威利半夜打来的电话，没有声音……难道说那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 回忆着昨晚的定位。 卡车那时候已经快要进入加州边境。 而翻看过往记录，信号消失时，卡车就在加州的43号公路上！！ “报警！”李钦甚至已经播出了乃万万。 可手指最终还是悬停在屏幕上方…… 报警是肯定报的。 但电话打到总台，等待立案调查，只会浪费时间。 所谓撕票，那也到等到对方发现警方露面才会干，否则匆忙撕票，李钦可不会提供给他们一分钱。 切换页面，电话最终打给了亨利…… “嘿，老兄，怎么想到联系我了？”亨利的笑声传来。 李钦没时间跟他废话：“我刚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我的两名场工，威利、本在送货途中被人绑架了！”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绑架？ “沃德法克！”亨利破口大骂，又很快压低了声音：“等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没过半分钟，他声音再次传来：“你确定吗？不是恶作剧？” “应该不是，对方开口就是一百万的赎金，电话是用威利的电话打来的。” “那会不会是威利监守自盗？”亨利所说的不是没可能，老鼠山的情况，以及那批蔬果的价值，老魏很明白。 做了这一票，摇身一变就是百万富翁。 但…… “不可能，威利是老实人，我知根知底，更何况……正因为他了解那批蔬果的价值，才不可能这么干！” “为什么？” 李钦很不愿意解释，但还是讲明缘故…… 威利不会为了一百万玩这一套，且他明白巨型蔬果的价值，就知道这东西不好变现。 能消纳的人，只能是高级餐厅。 而这东西但凡出现，就能被抓住线索，顺藤摸瓜也能找到出售蔬果的人。 且不明由来的蔬果，要价也不可能达到李钦的合约价。 六千米金一个？ 除了乔安娜与亚当斯这样的顶级大厨、餐厅老板，没人会为此买单。 亨利听完：“那还真可能是绑架了，你现在在哪？我和你在警局碰头，这件事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 李钦等得就是这句话，挂电话前道：“你把情况提前给警长转述一下，我不想等我到了，还在给他们解释情况。” “我明白，放心吧，这不是小事。” 收了手机。 李钦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下车…… 回到家，瑞提亚还在书房，大爹大娘则在收拾蔬菜，准备午饭。 李钦先对瑞提亚道：“我可能要出差一趟，去加州，乔安娜那边有事情找我商量。” 瑞提亚没起疑，只是有些不舍：“怎么会这么突然？要不，我陪你？” “不用，最多三天就回来了，主要是货送到，乔安娜有了新的合作计划，想找我面谈。” 说罢。 李钦又跟大爹大娘介绍了一下情况。 二人也觉得奇怪，但一听牵扯到乔安娜，那可是大金主啊。 “那，现在就走？” “要不要你大爹陪你？” 李钦摇头：“现在我还要去市里见一下亨利，然后才会出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那边还有威利和本。” 绑架的事情，李钦万万不可能告诉家人。 并且告知出差三天，也是不希望待在家里，忽然有所行动，被他们发现猫腻。 另外，还要稳住本、老魏的家人。 收拾行囊。 一家人送他上车。 李钦笑着摆了摆手：“行了，正常出差，搞得跟干嘛一样，两三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带礼物。” 出发。 四十分钟抵达城区警局。 亨利的助手在外等待，立即带他进入办公室。 进门。 亨利介绍：“这是艾萨克警长，你们之间见过。” 艾萨克直接道：“情况紧急，我开门见山……威利与本的家人，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他们依旧在城区内，并且我们对他们进行了监控……” “市长先生转达了你的分析，但只要有任何嫌疑，我们都不会放过……” “而接下来，我们要知道蔬果的运送计划，都有什么人知道，以及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批货物的价值。” 李钦道：“除了我的家人与两名场工外，那就是收货方了，但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这么干……” 说着，他又介绍了乔安娜与亚当斯的情况。 巨型蔬果是他们近来的盈利主体，赚得盆满钵满，没必要玩打劫这一套，杀鸡取卵。 而李钦猜测，这件事与上次的偷盗者有关…… 可他不敢说。 万一深究起来，可能会牵扯出一桩命案，他自己可就是杀人凶手。 “如果是这样……” “我们只能等待劫匪的下一通电话了。” 这话稍显无力。 但警长的态度很认真，又与李钦研究了一下卡车信号的消失点……没敢第一时间联络当地警方，免得打草惊蛇。 也在李钦进门十分钟后。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一屋子人瞬间紧张起来，目光袭来，鸦雀无声。 李钦打开了外音，率先开口：“我要和威利、本对话！” 而这次开口的竟然就是威利—— “老板……” “抱歉，这是我们的错……” “本的大腿中枪了，但情况还好，我……” 他虚弱的声音传来，但还未说完。 电话被人拿走了…… “我知道你在尤金，从那里过来只需要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之前我给了你一个小时取现，所以现在……” “倒计时四个小时，我需要你带着钱，赶到加州43号公路起始七公里的地方。” “钱到位，你的人和货会自行离开，如果我没看到钱……那不好意思，杀了他们，对我没什么损失。” “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我觉得情况不对，我也会单方面放弃这次交易。” “我知道你是一位华人，所以我需要你本人来送钱。” “接下来，每个小时我会给你一个电话，也必须是你本人接听，那么……” “四个小时后见。” 嘟嘟嘟。 电话再次挂断。 艾萨克警长喊道：“试试回拨……” 李钦照做，可对方再次关机了。 只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第178章 【177】你能帮我挡子弹？ 沉默持续…… 所有人心口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亨利率先憋不住了：“所以，艾萨克，你有什么办法吗？” 艾萨克摇头：“对方很聪明，所设置的条件，没有给我们考虑的时间……” “站在抓捕的角度上考虑，我们可以联络swat在43号公路蹲守，但人质将面临极大的撕票危险。” “而考虑人身安全问题……我们只能选择缴纳赎金。” “我认为，决策权在李的手上，毕竟时间不多了。” 这番话，也只能私底下说。 第一种方案，根本就是抱着随便你们撕票的打算去做的，能为李钦止损，运气好能找回货物，但员工的安危就不用考虑了。 就这番话，足够让他丢了饭碗。 但市长的朋友，尤金大富豪……他的生命显然比普通场工重要一百倍。 第二种方案就是按照劫匪说得去做。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亨利道：“我觉得，李不能以身犯险。” 不过只是两个场工而已。 没必要自己前往，把自己的命搭上…… 但李钦…… 不这么想。 本还年轻，而老魏……艾莉西亚是不错的人，且他还有一个半大的女儿。 李钦当然不愿意以身犯险，但除此以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对方提出…… 本人交易，一个小时一通电话保持联络，就是为了确保交钱的人不存在威胁。 且至今为止，对于对方的了解几乎为零。 正如劫匪所说…… 只要对方觉得情况不对，甚至不需要露面，直接撕票，无非是得不到钱，但也没有任何损失。 派人跟车？ 或是部署swat？ 前者存在被发现的风险，后者……动静就更大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心中叨念着：“冷静，冷静，要冷静……” 强制的安静下来后…… 他现在可以排除一个猜测。 这不是当初潜入农场的那一伙人。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赎金，如果只是为了蔬果而来，甚至不需要打电话威胁。 只需要抢走货物，干掉威利和本就够了。 要说…… 这是掩护的手段，想要伪装成劫匪的样子？ 真心没必要！ 万一李钦不答应送钱，事情只会闹大，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带走货物，等李钦发现，线索早就丢失了。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的一点事…… 他们就是职业劫匪，所为的目的就是赎金。 “我自己去！” 忽然。 李钦开了口。 办公室内，警长、副警长与断案专家都是震惊，而亨利更是怪叫了起来：“你疯了？” 米国著名的绑架案很多。 但也从没有事主亲自前往缴纳赎金的。 “就算你想救场工，等下一个电话打来，跟他们商量就行了……大不了……让本或是威利的家人去送钱也可以，找一个女人，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话糙理不糙啊。 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李钦这绝不是圣母心态发作…… 他只是很不爽啊！ 感觉，随便是个人，就能在自己头上撒尿了？ 是。 劫匪在加州，那不是我的地盘…… 但凡是在老鼠山，老子踏平你全家！ 可谁说…… 老子不在自己地盘，就不能搞事情了？ 没由来的杀人。 李钦或许还有负担。 但这种上杆子找死的…… 李钦很乐意满足他！！ “我找个朋友陪我，没事的，只是送一笔钱而已，钱到位了，他们应该会放人的。” 亨利直接无语了…… 这家伙真的疯了！！ 而李钦继续道：“另外，我需要两身防弹衣，以及……找个人帮我现在去取钱，我联系一下我的朋友。” “最好在半个小时内搞定，我们还要抓紧时间上路！” 艾萨克深深看了李钦一眼…… 目光中，流露着钦佩。 市长大人都说了，没必要以身犯险。 而在他眼里，李这样的富豪，也不可能为了场工，豁出性命这么干！ 可他，还是做下了决定。 “好！”艾萨克答道，又主动道：“我可以陪你一起，这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你的敬意！” 李钦摇了摇头：“我朋友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更加适合。” 艾萨克愣了，声调都扬了起来：“可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去做的，如果是我，我可以保护你！” 李钦笑了：“包括帮我挡子弹吗？” “如果是，那我同意了！” 原本对李钦充满敬意，且愿意涉足险境的警长先生语塞了…… 陪你去可以。 但你说挡枪子就过分了啊！ 眼看他不说话，李钦拿出银行卡递过去：“那么，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警方帮我担保一下，不然大额取款需要预约。” 艾萨克无奈，只能找人去取防弹衣，并且让人拿走了李钦的银行卡取钱，警方开证明，李钦也专门打了电话去银行。 搞定这一切…… 他才再次拨出了一个电话，内里的声音显得意外—— “今天似乎才见过吧……” “什么事？” 李钦道：“我的员工被劫匪绑票了，对方让我送一百万过去，我需要帮手……” “价格你开，必要的时候，你需要尽全力保证我的安全。” 有些话不需要说透。 李钦了解电话那头的人。 对方沉默了整整两分钟…… “没出事，十万！” “但如果运气不好……两百万，馈赠税的税后金额……两百万。” “不贵！”李钦淡淡道，“目的地在加州边境，去哪里接你？” “给我半个小时准备一下，出城公路口。” 嘟嘟嘟。 照旧的没有废话…… 电话挂了。 对于那边的声音，在场的人听不清，但李钦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 对方能为李钦挡子弹。 如果真出事了…… 二百万酬劳！ 卧槽。 早知道有两百万……我也行啊…… 可这种想法，又很快被摒除了。 有命拿没命花，谁tm愿意去做？ 自己都挂掉了，拿钱有什么用？ 所以，李钦说，自己的朋友更合适……你们不愿意，但总有人会愿意。 愿意用自己不久的生命，为自己的家人换取一份保障。 感觉，李钦在用别人的命换威利与本？ 但事实就是如此…… 有人就是愿意用灵魂跟恶魔做交易。 往往，很多人连这种机会都没有…… 而李钦，给了他一个机会。 办公室内，所有人惊呆了……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亨利听到这番话后，也松了口气，两百万买来的死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而同时…… 亨利也不住在心里想…… 李对待自己的场工，是真够意思啊！！ 自己最近与他的交往，似乎有些少了，如果这次没出事……可得重拾两人的兄弟情义才行！ “防弹衣不够，再找个全自动的家伙来！”亨利市长发话了，想为自己的好朋友添一份保障。 艾萨克一副‘你认真的吗？’的表情。 但最后，还是照办了。 市长最大。 且他现在的位置，也是亨利的功劳。 李钦笑了笑，只是道：“钱和家伙我等会来取，现在我要回家一趟……” 亨利顿时流露出一丝哀伤的情绪…… 似乎，李钦已经要入土为安了。 李钦没理他，出门，开上车就走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179章 【178】圣母会为之感动（四更） 老鼠山。 李钦没有进去。 呼出系统，调动了杰斯…… 不多时，一只斑点狗冲出了农场大门，而往常，它从不会靠近农场的边界线。 当杰斯出现，跑动的身躯明显出现了迟钝…… 并不是跑动速度出现了问题。 而是它身上的皮毛，与狗的形态，出现了类似网络延迟的模样。 离开系统范围。 拟生态出现极大的bug。 杰斯上车，命令它躺在后备箱熟睡，李钦没有停顿，一脚油门到底，再次向着市区杀去。 他也想过叫泰迪。 但人形生物的bug会更明显，万一路上遇到盘查，事情不太好解决。 且他已经报警…… 如果没报警，还可以考虑冒一冒险。 至于现在…… 有人陪着自己，外加上杰斯，够了。 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李钦二十五分钟回返，但这已经用去了一个小时。 警局前。 一个用旅行袋装得钞票被拿上了车。 另外，还有一个黑色的箱子，与两件崭新的防弹衣。 “箱子里是家伙……” “李，保重，一定不要出事！生命是最重要的。” 亨利嘱咐道。 在这件事里，他帮不上什么忙。 而那位艾萨克警长道：“箱子里有一部我们的内部电话，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拨出1号按键的快捷拨号，可以第一时间联系swat，他们会在半个小时内抵达。” “祝你好运。” 李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脚油门，迅速离开。 出城。 尤金城区边界。 路旁站着一个提着牛皮旅行包的老人。 不是别人，也只能是史密斯了。 李钦在他面前停车，对方立即坐上了驾驶座，车子再次启动，因为时间紧迫。 “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 “我也做了些准备……” 老头回头看了一下后排，倒是没看到后排后面的杰斯，只是笑道：“警用防弹衣，还是最新型号的，不错！” “这箱子是突击步枪？” “这件事警方知道？” 史密斯皱眉道。 李钦点头：“当然，如果官方能出手最好，但劫匪提出的条件限制很多，他们无法帮忙，除非……我不在乎那两位场工的生命。” 听到这话…… 史密斯忍不住看了李钦一眼，很正式的那种…… 而在半分钟后，他才道：“你很在意你那些员工？” “都是人命。”李钦道。 “人和人的命不一样，有些人的命，不值钱，例如我！”史密斯不屑道。 李钦笑了：“你的命值两百万呢，还不值钱？” 史密斯毫不在意：“那是因为，我的命为你的命做了保障。” “呵呵呵，那如果，我是场工，他们是老板，我肯定希望我能获救……” 史密斯继续道：“圣母玛利亚或许会为之感动。” 李钦笑了笑。 没跟他辩解什么。 自己要做什么，只有自己知道，现在多说……他也不会理解。 而史密斯也没工夫拌嘴。 自顾自穿上了剩余的那件防弹衣，并且拉开自己的背包。 李钦这才发现…… 那里面全是拆散的手枪配件。 在他缓慢却不失精巧的动作下，一个个组装起来…… 两把手枪。 编号是被抹去的。 分别被他放进小腿下方的抢夹，与怀中。 另外，就是一大堆子弹，分别装入几个备用弹匣内，最后还有用气泡纸包裹的事物…… 他拆开的动作愈发缓慢。 等李钦看到后，倒抽一口凉气，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疯了？这东西从哪儿搞来的？” 两个小菠萝造型的事物。 还不到巴掌大。 可它蕴藏的威力，李钦不敢想象。 “放轻松，都有合格的保险丝，看不出来吗？最新的米军配备，总有渠道能搞到，我可是花了大价钱。” “如果没出事，你要额外给我两万米金。” “不然……就算在那两百万内。” “当然，这些家伙没有使用，我会为你保存，我总觉得你会用得上……” 李钦：？？？ “我会用的上？狗屎！” 老史密斯将两个小菠萝妥善塞进怀里，才道：“就好像，我相信你会联系我一样……虽然我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但你的麻烦绝对不会少……” “这是直觉，也是判断。”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有钱人的手是干净的。”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那么，来说说具体情况吧，从你接到电话开始，一字不漏……” 李钦稍显无奈。 但似乎，对方说的在理。 这个老家伙的直觉的确很准，也正因为他的直觉，当初在农场安装安保系统时，才没有对接警方网络。 而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 入得红尘，就没人能一尘不染。 有钱人的肮脏，才是不敢想象的。 李钦一边开车，一边讲着事情经过，包括他的一些分析，车速很快…… 上了高速后，时速保持在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左右…… 沉稳的猛禽，也偶尔在颠簸时，出现了飘忽的感觉。 可还是那句话…… 他们的时间不多。 也在他们上路不久后…… “哈喽，亲爱的李，在路上了吗？如果没有，你可是会超时的，也可以放弃行动了！” “我跟你的两位伙计聊得很愉快……他们给我讲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 “哦，别怪这两个可怜的家伙……” “他们的嘴很硬，只是被我用拳头说服了！” 李钦咬牙切齿。 而在身旁，史密斯按着他的腿，让他冷静…… ‘我们在路上……’ ‘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一个场工……’ ‘我要知道交易的方式。’ 史密斯做着口型，李钦转述。 对方沉吟了片刻：“还有别人？” 李钦看了一眼史密斯，继续道：“路易斯，一个看起来显老的场工，我发誓……我没有报警，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对方没有翻脸，只是再次威胁道：“我说过，如果我觉得不对劲，我们的交易终止……”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尽快放弃吧。” “交易方式我会在第三次电话时告诉你，加速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嘟嘟嘟。 电话再次挂断。 而史密斯，低头看着他自己准备的地图，并对照着李钦手机的卡车信号记录。 许久后。 史密斯道：“信号失去的五十公里外，有一个休息站，我可以怀疑劫车事件在那里发生，根据信号记录，车辆在那里停留了超过二十分钟，而后才继续出发。” “如果我是劫匪，我会让你在信号终止的地方，将钱丢下车，不准停车，那里是林地无人区，没有人会在那里无故停车……” “所以，你的考虑应该是多余的。” “因为，我们抵达时，已经是夜晚了，郊区的公路没有路灯照明，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取走钱袋，没必要与我们交火！” “所以你确定只要我陪你走了这一遭就行？我并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不会说到做到……甚至，拿了钱后，贪婪的欲望，愈加疯狂……” 第180章 【179】他，要做什么？ 史密斯的分析很靠谱。 李钦在出发前也研究了地图，交货点位于肖德山脉的中段，公路两边是面积辽阔的原始森林。 地理环境为取钱的绑匪做了很好的掩护。 他们只需要将车藏在密林中，等确认李钦将钱袋扔下，车子会与其他车流一样前行，直到在丢下钱袋的位置，将钱取走便可。 在他的要求中…… 李钦扔钱的时候不准停车。 因此可以肯定，周遭肯定有他们的人盯梢，确保绝对的安全。 轻松拿到了赎金…… 但放不放人，还是他们说的算。 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李钦没有继续下去，他一半的注意力放在路况上，另一半的注意力，则勾勒着他自己的计划。 ‘我的钱，没那么好拿！’ 下午四点，李钦接到了出发以来的第二通电话。 劫匪很聪明的没有出声，想用威利与本的情况对他施加压力，也能尽量减少在沟通上泄露信息的风险。 “老板，是我，本。”本的声音远要比威利的情况差了许多，整个人似乎奄奄一息。 特别是对比起他往日里的聒噪，现在犹如去了半条命。 “本，你怎么样？威利说你中弹了，他们有给你包扎吗？”李钦着急问道。 可本的精神有些恍惚：“是的，我很难受……我似乎发烧了，老板，我想回家……” 说到这里，电话被人拿走，只留下一句再次挂了电话：“一个小时后再联络。” 车上。 李钦与史密斯一言不发。 史密斯其实很想告诉身旁的年轻人，你这样去送钱，只会是徒劳…… 因为换位思考，如果是他来做这件事。 在轻松获取那一百万后，必然不会轻易放人，详细布局，更换交易地点，最少还能再敲诈一笔。 那时候就算李钦不答应给钱了，他依旧有所得，至于两名场工……也肯定不会放归生还。 任何见过他们真实面容的人，都是风险的来源。 在森林中射杀，尸体会成为灰狼与野猪的食物，一切痕迹都会湮灭。 在史密斯眼里，李钦是心存侥幸的，抱着一丝不太可能发生的希望去做这件事，也不惜花费金钱的代价。 且那两名可怜的场工，也好似沙漠中的迷途旅人，处于死亡临界点时，总期盼着一丝奇迹的发生。 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史密斯没想打破这块反射童话的魔镜，事实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了，他不需要多此一举。 五点，逐渐靠近加州。 周遭城镇显现繁荣，加州的经济总量在全球前列，以一州之力碾压欧洲某些发达国家。 即便依旧身处俄勒冈境内，但边境的区域竟然比尤金看起来更加现代化。 因此，李钦二人经历了堵车。 也在这时。 又一通电话打来：“看来前面的路况不太妙，我允许时间延长半个小时，你的伙计刚吃了丰盛的晚餐，他们睡得很香，所以……让他们小睡片刻，下一个电话我会让你们继续沟通。” 李钦紧攥着方向盘：“我照你们的意思做了，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 “当然。” 嘟嘟嘟。 电话再次挂断。 史密斯脸色始终未变，看着前方略显拥堵的车流道：“看来，他们的人数不少，至少有余力分出一人来观察路况。” “看守人员不少于四人，否则看守风险会增加。” “取钱的人安排一个就好了，毕竟万一被设伏，有被一锅端的风险。” “所以，大概率不少于六人，甚至更多。” “你觉得，一百万，六个人分，他们能满足吗？”史密斯似乎在闲聊，其实也是在给李钦变相提醒残酷的现实。 李钦明白他的意思…… 但嘴角带着笑容。 “就不许他们窝里斗？六个人，杀掉两个同伙，就成了四个人，再杀两个，只有两个人，一人五十万，该知足了。” 史密斯跟着笑了，依旧是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意思的猜测，不过那也意味着你的场工麻烦大了。” 李钦懒得多说…… 通过拥堵路段。 六点后。 夜幕降临。 离开最后一个边境城镇后，两边风景再次变得荒凉，早前经过拥堵的通行车辆纷纷加速，似乎想要追赶丢失的时间。 正如史密斯之前分析的…… 从这里到下一个城镇，将会是一片无人区林地公路，没人会无端在这里停车，这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地点。 “距离43号公路起始点还有三十五公里。”史密斯看着地图提醒一句。 李钦扫了一眼手机导航，表示不解：“可我这里显示距离加州还有五十二公里。” 史密斯冷笑道：“所以这群绑匪聪明的一点就在这里……” “加州43号公里的起始点，可不属于加州境内，有十七公里的范围，还处于俄勒冈境内。” “这就像我曾带你去的‘天堂之路’，州交接边境区域，特别是公路所属与地界所属存在纠纷的地区，会存在一些法律漏洞，以及管辖空白……” “如果你没有带尤金的人来，在这里想报警抓人，会有程序上的延迟。” 李钦听后，懂了…… “也就是说，这些劫匪想要报警求助……可能也得不到帮助了？” 话落。 史密斯瞬间愣住了，皱着眉道：“你在说什么？” 可不等李钦给予答复，他的手机第四次响起：“快到了吧？” 李钦瞥了一眼史密斯的地图，按照他的计算回复：“距离43号公路起始点，还有三十五公里。” “很好……叫醒他们。”男人喊了一句。 电话那里传来吵杂与痛苦的低吟。 很快，李钦再次听到了威利与本的声音—— “老板，我是威利……” “我想回家……老板，救救我……” 两人的声音愈发萎靡。 李钦咬牙切齿，正想开口安抚他们，电话被绑匪接管：“43号公路起始点有标识，从那里开始计算，七公里的位置，丢下你的钱袋。” “按照计算，你还有十五分钟可以抵达，我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我要看到你在预定位置上，丢下钱袋。” “别想耍花招，也不准停车！” “我的人会去取钱，只要我拿到钱，你的人和货，我会全部归还。” “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联络……” “为了你的伙计，不要做傻事，那么……感谢你的慷慨，再见！” 电话再次断了。 可就在这时…… 李钦拨了转向灯，一脚刹车，猛地停在路边。 史密斯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你要做什么？” 李钦没有理他，朝着后排呼唤：“杰斯！” 瞬间。 嗖。 史密斯错愕看着后备箱处，一只斑点狗跳了出来，眼神呆滞的蹲在驾驶室后排。 车里有一只狗？ 可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什么样的狗能在长达四个小时的颠簸中，不发出一点动静？ 他觉得诡异，而更让人呆滞的是…… “把手雷给我一个，快，时间不多了！我们还要赶路。” 史密斯看着李钦，原本波澜不惊的深邃目光，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慌张与错愕—— “你，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李钦懒得解释：“武器费用我会报销，所以他们属于我，现在，给我一个……否则事后你拿不到一分钱。” “你疯了！”史密斯恨得咬牙，但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掏出了一个手雷交给了李钦。 因为在他的心里，也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李，到底要做什么！！！ 第181章 【180】得手！ 李钦是第一次摸这玩意…… 大杀伤性武器早被禁止，合法渠道极少能搞到，至少在尤金的农牧区俱乐部，这玩意是不可能出现的。 史密斯在出发前，只留了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李钦很难想象，这老家伙到底有什么关系渠道…… 当然，这玩意必然是非法渠道获取的。 手雷在手。 李钦没有停留。 只在史密斯错愕的眼神中…… “张嘴。” 杰斯木讷的张开了嘴巴，宛如一个机械狗，不具备灵魂，但又有着基本的拟生态。 对比起在系统范围内的样子，显然是差远了。 可对于不知道内情的史密斯而言，他也不会怀疑这是一只假狗，或是什么高科技产物。 然后，李钦将手雷放在了狗嘴里，杰斯很乖巧的闭合。 又在史密斯不可置信的目光下…… 李钦打开了后排车窗。 杰斯一跃而出。 李钦再次启动了车子，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全程，一人一狗没有任何交流。 史密斯整个人都凌乱了……高深莫测的高手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摇着头，不停嘟囔着：“你疯了，你一定疯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把手雷给狗？” “你难道想让这位‘狗特工’去强袭绑匪的基地？” 他不停说着，李钦根本没有理会。 一直到十几秒后…… 他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一番絮叨声瞬间静止…… 后视镜中。 那只斑点狗，竟然疯狂奔跑在公路一旁的林地中，时而在树林缝隙中显露身影，闪转腾挪，没有一丝凝滞。 十秒、二十秒…… 可以理解。 一分钟…… 五分钟…… 史密斯：？？？ “它，它怎么可能跟得上？！”史密斯看了一眼车的仪表盘，每小时七十五公里的速度，这只狗竟然丝毫没有任何疲累的状态显现。 “李，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钦瞥了他一眼，心说…… 这老家伙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嘿，现在不装杯了？ 但在遭遇超出正常理解范围的事情时，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镇定…… 这是不科学的，这是不合理的。 这狗…… 有带问题！！ 李钦学着史密斯方才的口吻，调笑道：“‘狗特工’会为我找到绑匪的巢穴，至于他会不会用手雷，这是一次很好的尝试！” 史密斯：“……” 他想说，这不可能！ 但当他扭头看着树林深处，神出鬼没的身影，根本吐露不出半个‘不’字。 心跳加速，既是惶恐，又是莫名的兴奋，肾上腺素在加剧分泌，这是这具老迈身体许多年不曾有的体验。 车速飞驰。 李钦提醒道：“进入43号公路提醒我……” 史密斯猛咽唾沫，口干舌燥：“我，我知道了。” 此时再看李钦…… 他意味深长。 十二分钟后。 “起始点到了。” 李钦点头：“七公里处，你把钱丢下去。” “好。” 两人的主次已然调换，节奏全然被李钦掌握，史密斯像是个初来乍到的新兵，只需要听从指挥，令行禁止。 …… “滋滋滋……” “鲍勃，情况怎么样？” 林地边，一辆普通家用车覆盖着枯木树叶掩藏，引擎并未发动，一切与黑夜融合。 车上一个胖子，拿着望远镜始终处于观察状态，不曾放下。 他另一只手拿起对讲机：“没有异常。” 回复后。 又一道声音响起：“沙克老大，你确定这单能成？就一个农场老板而已，为了两个场工会交出一百万？” “我怎么感觉我们被耍了。” 另一人戏谑的声音响起，似乎对这次行动没多少信心。 最早出现的沉闷男声道：“闭嘴，如果你不相信，到时候拿到了钱，没有你的一份，做好你的工作，等会与鲍勃对接……” “ok，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他的话音刚落。 林地车中的胖子猛地坐直了身体，对着对讲机呼喊：“袋子，我看到袋子了！” “一辆猛禽，丢下了一个行李袋！” 对讲机中没有立即传来声音…… 似乎，他们被震惊到了。 计划成功了？ 鲍勃很着急：“沙克，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去取钱？会不会有埋伏？” 这一次，沙克的回复到了：“……烟鬼，你看到了吗？” 早前戏谑的声音响起：“看到了，我在用望远镜追踪那辆车……他走远了，车速没减，现在远离了一公里。” “等待，继续等待，确保他走出我们预定的范围内……” “鲍勃看好钱袋，也注意来往车辆是否有异常！” 话音出口的同时…… 对讲机内还夹杂着欢呼与吵闹。 “哈哈哈，我们成功了！” “哦，两个小可怜，你们的老板还真是喜欢你们，说说看……你们谁付出了自己的身体？是你，黑鬼，还是你……我猜测一定是你，可怜的小白脸，你的叫喊声比娘们还要动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几个对讲机始终保持联络，相继汇报着线索。 一直到…… “沙克，走了，他们走了，那辆车驶过了五公里处，还在前进，他没有停车！” 只在话音落下…… “鲍勃，取钱！带着烟鬼回来！” 鲍勃立即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车尾在泥土地上左右晃动了两下，才急躁的从林地爬上了公路。 车身上的伪装，也被急躁的起步震动都掉。 靠近钱袋落点…… 停车。 驾驶座车门打开，胖子轻松拎起了钱袋。 没敢停留，继续前行。 又在一公里外…… 马路对面的山坡上，一个人影不要命似的冲了下来，甚至没有躲避来往车辆，径直冲到路对面。 鲍勃甚至没有将车彻底停下，这个瘦弱的身影已经拉开车门跳了进来…… “钱，钱呢？钱在哪？”他状若疯癫，兴奋的叫嚷着，将钱袋从副驾的位置上取到后排。 拉开拉链…… 绿油油的钞票，无比惹眼。 打开对讲机：“哈哈哈，钱没问题，没问题……好多钱，好多钱！” 对讲机内…… “钱全部倒出来，包扔掉，再看看钱里有没有跟踪器。” 烟鬼照做。 所有钞票倒在后座上，行李袋被他立刻丢出窗外。 而检查也很迅速：“确定了，没有跟踪器，我的信号探测器没有回响。” “现在立刻回来，我们该出发了，要尽快离开这里！” 家用车载着两人一路向南，只是到了某个早已看不出痕迹的丛林小路时，拐了进去。 …… 43号公路，二十公里处。 李钦停了车，拿着手机，来回放大缩小，操作着地图，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而史密斯，也早就隐忍不住了。 他始终观察着那只斑点狗的踪迹，却发现在他丢下钱袋后，那只狗停止了跟随，消失在他的视线探索中…… “你在找什么？” 李钦皱着眉…… 系统中。 系统虚拟地图始终标注着杰斯的位置，它属于系统数据的一部分，所以即便现在离开了系统范围，也标注着方位。 对照系统与手机地图…… “杰斯在西北方向十五公里的地方，但是我在地图上并没有看到延伸道路……” “它的移动速度很快，证明绑匪是开车来取走的钱。” 杰斯？那只狗吗？ 你怎么知道那只狗的位置？ 史密斯愈发疑惑，但也只能理解，是李钦在操作手机软件时得到的位置反馈。 而现在，显然也不是对那只狗的诡异之处，表示困惑的时候了。 史密斯打开了他的纸质地图—— “如果是西北方向……” “那里有一个砂石厂。” 李钦疑惑望去，的确在地图上看到了标注，以及一条延伸出去的小路：“我的地图上为什么没有？” 史密斯的手指，点了点地图的最上方—— 《1985版洲际公路图》 即便此时的气氛紧张，李钦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玩意，算古董不？ 第182章 【181】狗特工能行吗？ 金矿石砂石公司…… 六七十年代的古旧风格招牌，锈迹斑斑，几十年过去依旧伫立在丛林小路的路旁。 路边还有不少房屋倒塌后的遗迹。 可用的木材被人拆走了。 只留下残存的痕迹，显露着漫长时光之前的繁荣。 现代地图更新，数据更迭，会抹去很多历史存在的痕迹，这也给不少喜好户外的驴友，增添一丝探索的惊喜感。 国内同样如此。 深山老林里，偶然能发现废旧的苏式风格筒子楼与掩藏在山体附近的大型工厂痕迹。 地图上从未有过标注…… 当地年迈的老乡会告诉驴友—— “这里是代号xxx基地。” 最后令人感慨……先辈的艰苦奋斗精神与庞大的布局。 以沙克为首的团伙，显然不是什么驴友。 他们是职业罪犯。 每个人都有或大或小的案底，例如沙克就背负过人命，只是他总将事情做得漂亮，愚蠢的联邦警员无法抓住他的重要罪证，往往总在三五年的改造后出狱。 然后……重操旧业。 圣诞前夕。 是一个很好的作案节点。 努力工作一年的人们，在年末尾声，富得流油。 加州是一个富裕、且令人向往的地方。 来自北方诸州的人在冬季喜欢来加州享受圣诞的妩媚阳光，所以在关键要道守株待兔，一定会有所收获。 沙克的目标人群以出游家庭为主。 中产被他排除在外。 从他们的车辆型号就能有所分辨…… 最新型号的bba，但凡是低配、中配都被排除，因为表面风光的中产家庭，背后背负的是巨额贷款。 从他们身上榨不出太多油水。 作案时间长度被他控制在三次以内，免得暴露次数太多，有被抓住的风险。 所以，在这三次，他们必须要有多收获…… 然后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圣诞节。 罪犯，也是需要享受生活的。 高端车型，稀有老爷车，都是不错的选择方向……如果能在加油站便利店看到手持名表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极少数人才会贷款购置奢侈品。 而就算是贷款……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贷款偿还是物主的问题，而这块表会为他们带来满意的收益。 沙克团伙一共八人。 分散在几个要道进行评估。 谁有好的小目标可以直接动手，只有遇到肥羊才会整合起来，这样也能降低风险。 沙克很庆幸的是…… 最大的肥羊，被他发现了。 一辆最新款的卡车，最高级的引擎、装饰配备，两个衣装得体的司机，出手阔绰，吃着其他司机不愿意消费的华而不实的便当…… 他们似乎很着急送货。 因为…… “嘿，威利，你说这趟完了，老板会给多少奖金？我觉得能有五千刀。” “而且，马上就是圣诞新年了，你不是说，华人有给钱当礼物的习俗吗？或许我们会因此收获一万刀。” 一万刀的奖金？ 给两个场工？ 白人小伙身旁的黑人道：“别想那么多，最要紧的是将货安全送到，你知道这批货价值，出了问题别说奖金了，咱们打工十年也赔不起。” 沙克隐约听着两人的闲聊…… 目光也最终落在了卡车货柜上。 他忽然有了一个新思路…… 一个个货柜，更像是盲盒，会给人带来意外惊喜…… 而就算货物不那么令人满意。 这也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预感告诉他。 这车货物，价值不菲。 他拨通了伙伴的电话，通知集合，等待着两个司机上车，开车远远跟了上去…… 又在靠近加州边境的服务区。 他们动了手！！！ …… 不起眼的家用车，在废弃小路上颠簸行进。 后排是疯癫的瘦子，嘴皮翻动，流利唱着极具节奏感的说唱，歌词符合当下的情绪与情景。 钞票，黄金，拥有一切！ 我会用大金链子捆住碧池的脖子，让她跪在我的物质中沉沦……嗷，yo，yo，yo！ 开车的胖子也摇摆着身躯，肥肉震颤。 终于…… 他们看到了砂石厂。 隐隐约约的篝火，忽明忽暗。 车子停稳。 烟鬼下车，吊裆裤露出半个屁股：“嘿，老大，博恩特，萨米，康忙……快来迎接我们的财富吧！” 厂房内。 摇摇欲坠的门板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异响，让人头脑眩晕。 一行六人走了出来…… 同时来到车前，看着内里的钞票，发出大笑。 “我们发了！” “法克！这可是整整一百万，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该死的……我后悔了，我们应该索要的更多！！” “现在，一个人只能分很少一部分。” 有人说到了重点。 而他们身后，一个魁梧的墨西哥裔壮汉，点燃香烟发出打火机合盖的脆响：“按照规矩，我拿走三十万，你们一人十万，诸位……没有问题吧？” 话落。 场面顿时寂静了。 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流露出贪婪与不甘…… 但鲍勃最先开口，憨厚发声：“当然没问题，我的这条命是沙克给的。” 其余人看了一眼沙克，隐隐咬了咬牙：“我也没问题。” “沙克是老大，他应该拿得多！” “是啊，十万已经非常慷慨了，这比我之前跟着的老大好多了。” 沙克满意的扫过开腔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那瘦弱男人的身上：“烟鬼，你似乎不满意？” 烟鬼有些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气愤—— “沙克，你拿三十万我没意见。” “毕竟点子是你找的。” “而我和鲍勃才是真正出力的人，如果对方有埋伏，我和鲍勃已经被抓住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并没有出太多力气，只是看守人质而已，我认为我和鲍勃的份额应该增加。” 话落。 其余人脸色大变…… “玛德法克，烟鬼，你再说一遍？” “烟鬼，你以为你很牛批吗？要是在号子里不是沙克罩着你，爸爸早想干死你了，让你尝尝我的大家伙！” 几人跃跃欲试，想要动手。 烟鬼却丝毫不怯弱，看着沙克，想要得到一个‘公道’。 “住手！”沙克喝止他们。 然后，上前一步，凝视着烟鬼：“你的理由很充分……” 其余人脸色再次变幻。 烟鬼和鲍勃多分，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减少…… 十万以下，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烟鬼正要发笑。 可沙克的动作，却让他笑容僵在脸上…… 他拿出了手枪，递了出去：“去吧，你去把里面的两个人干掉，我做主，你也拿三十万，剩下四十万，他们六个人平分。” 烟鬼吓住了…… 杀人？ 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且这类事情总有被发现的风险。 到时候清算罪行，动手的人麻烦最大。 眼看他不接，沙克冷笑：“我的团队，每个人都要出力，分红的方式也是公平的，我起的点子，我策划了一切，所以我拿的最多……” “同意吗？” “同意！” “同意！” “剩下的工作你们分配，所以分红均等，同意吗？” “同意！” “……” 说到这里，沙克收起了家伙：“把那两个人带出来吧，他们见过我们的样子，不能留活口。” “博恩特，萨米你们四个一起把人做掉，就算是在这件事里出力了……” “烟鬼，现在还有问题吗？” 瘦弱的烟鬼，慌张摇头：“没，没有了！” 其余四人相视一眼，皆然笑了。 两人率先进去…… 将半死不活，一黑一白的两个司机拖了出来。 正是本与威利。 萨米是一个长相凶狠的光头，他舔舐着嘴唇，显露几分变态的气质：“我提议，用他们练练枪法吧。” “把他们绑在汽油桶上……” “我们四个按顺序射击。” “另外，有没有兴趣赌一把，谁能爆头，其他三个人多给他一千刀！” 话落。 “哈哈哈，我赞同！不过不是一千……五千怎么样？”几个疯子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而沙克没有阻止，抽着烟，任由他们施为。 殊不知，远方。 草丛里蹲伏的两人，脸色难堪。 即便是史密斯都在此时倒抽一口凉气…… 八个人。 他的分析没差太多。 而想要凭两个人的力量突袭上去…… 风险太大，太大…… 最好的办法是拍摄录像，尽快报警，将这些人的退路封锁，四十三号公路没有分支，即便两州边界的警方行动迟缓，也有很大的可能抓捕成功。 更何况，录像是最好的证据，涉及到这样的案件，两州警方不想闹出丑闻的话，必须要联合办案。 但威利与本，就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可史密斯并没有开口。 他凝视着身旁的李…… 李钦的呼吸很平静，对比起当初处理尸体时仓惶的模样，判若两人。 忽然。 李钦开了口：“等手雷响了，你有信心干掉他们吗？” 史密斯心头一跳…… 来了。 他目光开始搜索周遭。 那只斑点狗一定就在附近！！ 只不过…… 那位‘狗特工’真的能拉响手雷？！ 第183章 【182】一步杀一人，恐怖如斯！ 史密斯怀揣巨大的疑惑…… 而目光的搜寻，也并未得到答案。 他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在了远处的工厂门口，一边说着，一边将突击步枪的折叠枪托组合起来，挂上枪带，套在脖颈上—— “可以，而且我也还有一颗手雷，但现在距离不够……” 两人不敢靠的太近。 李钦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死的。 “不需要你那颗了，留着吧，你不是说，以后还能用上？” 史密斯嘴角抽搐…… 你丫还有心情开玩笑？ 而就在这时。 史密斯的余光猛地发现了远处草丛的动静。 几乎在同时…… 沙克等人也猛地转头：“谁在那？！” 巨大的叫喊，让八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他们的反应极快，都在第一时间掏出了家伙开始瞄准。 每个人的呼吸都急促着…… 难道，胜利的喜悦还未降临，噩梦就要袭来？ 不，不可能！ 沙克的策划没有问题。 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找过来…… 现有地图上都不存在这个废弃的砂石厂，砂石厂在几十年前就倒闭了。 几人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就在半分钟后…… 一个低矮的身形冒头，显得几分呆头呆脑。 沙克先是呆愣，紧随其后，放松了身体的紧绷状态，而烟鬼反应也很快，骂骂咧咧起来—— “法克，哪来的狗？” “大麦町犬！这是走失的宠物狗吧！” 有人摸着冷汗：“该死的，吓死老子了！不过既然来了……今晚吃狗肉！” 砰！ 那人径直选择了开枪。 子弹在土地上溅射出砂石与微弱的火花。 “噢狗屎，萨米，看来我们的赌注，你输定了。”另一人嘲讽着，也要开枪。 砰！ 依旧没中。 大麦町犬仿佛受到了惊吓，开始狂奔…… 但却并不是躲避，而是直冲而去。 沙克等人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拿出手枪，‘砰砰砰’的连续射击着…… 而远处草丛内。 史密斯屏住了呼吸，双目圆瞪…… 吸引火力倒是可以…… 但只要被打中了，就彻底没戏。 更主要的是…… 就算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没有过类似训练，也很难玩得了开手雷这种高难度操作。 砰砰砰！ 射击不断。 伴随着几人的疯狂嚎叫。 沙克瞄准…… 躯体摆动与呼吸的频率达到了一致，然后在经过了预判后，终于扣下了扳机…… “砰！” “中了！” “哈哈哈，中了！” “是谁？” “法克，竟然是老大，幸好他没有参与赌局。”有人放下了枪，兴奋的大喊大叫。 包括沙克也不紧不慢，取下了嘴上叼着的香烟，准备弹一下烟灰。 可就在这时…… 鲍勃指着已经靠近的大麦町犬惊呼：“法克！这，这不可能！你们看，你们看……这疯狗没有受伤！” “这怎么可能，我的上帝！” 随着惊呼声出口…… 众人跟着回头。 只见那只斑点狗浑身不见创伤，速度更快的奔跑而来…… 这一幕，让他们全部呆住了。 明明射中了。 为什么没有死！ 就算没有死，他怎么还能行动？ 那只是一只狗而已啊！！ 而史密斯…… 清晰看到了所发生的的一切。 子弹，的确射中了。 可狗的身上好像出现了菱形的光斑，成片组合在一起，一闪而逝。 狗的动作，在那一刻出现了迟缓，但几乎在半秒内它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所以…… 那是什么？ 上帝的眷顾？ 天使的守护？ 一只狗怎么能挡得住子弹？ 那明明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宠物狗而已！！ 史密斯大脑凌乱，但目光从未离开斑点狗的身上…… 它已经靠近了。 像一个冲锋战士，杀到人群中。 沙克等人阵脚大乱，有人拿起了地上的木棒准备迎击，有人跳起来躲避，有人慌乱的开枪乱射。 可那狗子…… 展现着与一群人截然相反的镇定。 只见，它张开了嘴。 有人在这一刻，隐隐约约看到了狗嘴里，椭圆形、表面带着规制纹路的事物。 好像一个小菠萝。 铁质外表显露着寒光…… 而狗嘴在张开后，又闭合。 沙克似乎在这一刻听到了‘咯嘣’一声，很清晰，像是什么东西被咬碎了……但又仿佛虚幻，因为他的大脑反应速度，已然跟不上下一瞬间所发生的的事情！！ 轰—— ！！！ 巨大的火光，仿佛从一个极小的黑洞中爆发扩散。 只在千分之一秒…… 热浪席卷，带着爆破的火光与四散的铁片、碎石，将他们八个人全部包括其中…… 他们眼前的世界、时间仿佛都凝滞了。 只是感觉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又看到手指、小臂从胳膊上分裂、剥离，皮肉撕碎，骨头断开锯齿状的纹路。 血肉成末，又在下一刻，被燃烧成灰烬。 砰…… 砰砰砰砰。 几人落地。 砂石、碎边也在周围洒落，仿佛冰雹洒下的声音。 “呃，救我……” “疼，疼……” 呜咽声，低吟声，渐渐弥漫。 一个个伤痕累累的人，躺在地上，抽搐颤动，全是肌肉神经下意识的反应。 沙克仰躺着，望着夜空…… 他觉得这一切是虚假的。 这是一场梦。 否则，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很快……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倒着的人影。 一个是六十岁的老头，手中夹着威力恐怖的突击步枪……而另一个人…… “嘿，朋友！” “钱收到了，还要杀人？” “不讲江湖规矩啊？” “那不好意思了，我撕撕票……” 撕撕票？ 史密斯还在回味这句话的含义。 咔哒。 李钦拉响了手里的枪栓，手枪爆发一道火光……下一刻，躺在地上的男人，脑门被炸开一个可怕的坑洞。 砰，砰，砰，砰…… 接连的枪响，络绎不绝。 一步杀一人，简直……恐怖如斯。 李钦走到最后一个胖子的身边，看着对方恐惧的表情向着自己求饶：“饶了我，我不想死……” 砰，砰！ “啊——”鲍勃痛苦的嚎叫，但他脸上却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细微表情。 至少，他没死。 而在李钦身旁，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所幸，留了个活口！ 再看面前的年轻人。 史密斯有些不寒而栗…… 到了现在，他还回不过神，一大堆疑问怀绕在头脑中…… 例如—— 那只狗呢？ 现场没有狗的尸体，哪怕连碎渣都不剩！ 他敢断定，手雷的威力不足以将狗化作灰烬。 所以……狗呢？ 史密斯想不明白。 又在看到李钦不住抖动的身体，他松了口气…… 总算，还是个正常人。 他，也在害怕啊！！ 第184章 【183】老家伙癖好特殊？（五更求一 李钦，的确在害怕。 但最终，愤怒战胜了恐惧，他下了死手。 凭什么你们觉得能欺负我？ 凭什么你们觉得能随便杀我的场工？ 所以，凭什么，我不能干掉你们？ 当一切平息。 肾上腺素释放的功能退去。 类似虚脱的感觉，自然让人不自觉颤抖起来……未经相关训练的普通人，不可能做到从始至终的冷静。 呼哧，呼哧…… 李钦在深呼吸…… 在这个过程中，史密斯并未打扰他，知道这个年轻人需要时间来平复情绪。 整整五分钟后…… “你去开车，威利和本的情况很糟糕。”李钦丢出了钥匙，交给史密斯。 史密斯点了点头…… 周遭已经没有威胁了。 不过。 “现场需要官方来处理，但我不建议你直接拨乃万万，似乎你跟尤金的大人物关系不错？”史密斯看起来很沉默，惜字如金，但他不说，不代表不知情。 账本事件后，他自然关注着一切，也分析出李钦与安东尼奥市长的py交易。 当下的情况交给当地警方处理，会引起诸多麻烦。 最好是熟悉案情的人来解决，而后才是与当地对接，走相应程序。 “我明白。” 听到答复，史密斯才放心离开。 李钦则上前查看了威利与本的情况…… 两人都昏迷了。 一天一夜前，他们匆忙赶路，而接下来就是残酷的折磨与囚禁，滴水未进，那群绑匪会给一群本就会死的人准备晚餐？ 狗屎！！ 呼唤几声，威利渐渐转醒，眼神中并不是意外，而是喜悦：“老板，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人已经虚脱了，精神错乱。 根本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 只希望，脱离困境。 即便眼前的李钦是幻象，他也心满意足，哪怕如今已经死了，但一切归入平静。 “休息吧，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而本…… 李钦没能唤醒。 呼吸微弱。 他的大腿中枪，只是经过单纯的包扎，里面还在隐隐渗血，整个人的温度冰凉。 李钦拿出手机，打给了亨利—— 几乎瞬间。 “李，李？是你吗？李！”他焦躁的呼喊。 李钦道：“是我。” “情况怎么样？钱送到了？人呢？他们放人了吗？你现在在哪里？艾萨克警长在你们离开没多久就带人出发了，我怕你出现危险，也怕对方察觉，所以没有告诉你。” 李钦倒是不觉得意外。 即便李钦的态度坚决，只想缴纳赎金息事宁人，没想过硬碰硬，导致场工的死亡。 但警方也一定会有所行动。 “事情解决了，八名绑匪，我和我的朋友干掉了七个……我的位置在43号公路起始点向南十公里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很隐秘的岔路，进来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亨利似乎没听到李钦的前缀…… 只是着急道：“好，我立刻让艾萨克警长赶过去，他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你呆在原地，千万不要动！” 电话挂断。 亨利着急拨号…… 可正当要拨出时，他愣住了…… “等会儿！” “事情解决了？” “八个绑匪，杀了七个……” “哦，该死的，我在胡说什么，我一定是幻听了！！” 五分钟后。 李钦的猛禽被史密斯开来，等他下车后，李钦道：“你带本和威利去最近的医院救治，我随后就来……” “艾萨克警长跟着我们出发了，他应该快到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露面，所以……你把人送到医院就可以走了，等我回尤金，咱们再约时间见面。” 史密斯点了点头，却拿起步枪…… 哒哒哒哒哒。 枪声密集。 李钦都懵逼了…… 沃德法克！！ 这老家伙爱好特殊…… 喜欢……鞭%￥尸？！ 史密斯看到李钦的表现，忍不住笑了，依旧笑得很难看：“做一些伪装处理，我会把指纹擦除，等会你也开几枪……” “至于手雷的问题，我想你应该能解决吧？这样的冲突，最好不要在录笔录时，显得过于诡异。” 说罢。 史密斯搀扶着威利与本上车。 李钦目送他们离去，才消化了他的深意。 这老家伙…… 是明白人啊。 他显然是在隐晦的说‘杰斯的问题’，一只狗子弹射不穿，莫名引爆手雷，还消失不见……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包括如何追踪都是疑问。 追踪问题可以胡编乱造，只要李钦说的，那就是答案……他喜欢推理，所以抓住了劫匪。 你说这不可能。 我说我头脑过人。 最后…… 就是火拼了。 你说手雷？ 哦，尤金的艾萨克警长给我防身的。 艾萨克警长是自己人，他会帮李钦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的，就算艾萨克本人也会对此事抱有好奇…… 但，不该问的，他不会过问。 李的身份，他惹不起，也没必要招惹。 …… 史密斯离开不久后。 两辆尤金牌照的警车赶到了…… 预估时间，他们应该没有跟史密斯碰上。 一群人匆忙下车。 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惨状，以及…… 一个抽着香烟，单手提溜着家伙的猛人。 李钦很少抽烟，没瘾…… 但这时候，他总觉得抽烟能让人冷静下来。 并且…… 也需要凹一个造型。 他其实更需要的是雪茄。 下次可以问泰迪借一根，所以……泰迪的雪茄应该属于‘电子烟’的范畴？ 场面…… 一片血腥与狼藉。 绑匪遭遇重火力压制，以及爆破，模样可怕。 即便艾萨克等人的工作特殊，也很难见到这种场面…… 艾萨克快步走来：“李，这，这发生了什么？” 李钦又抽了一口烟，觉得呛鼻，再说这是死人身上搜出来的，不吉利啊。 他一脚踩灭才道：“亨利没告诉你？八个绑匪，我干掉了七个，剩下一个在那……应该没死。” “胖人有福气啊，一个手雷都没干掉！” 鲍勃奄奄一息，在看到警方后，反而松了口气…… 如果史密斯还留在这里。 大概能明白李钦在车上时的那句话…… ‘也就是说，绑匪报警也得不到救援？’ 魔鬼，这个华人就是魔鬼！！ 艾萨克听到这话。 整个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放空状态。 一个人……哦，不，他还有个朋友……但就算是两个人，搞定这么多人，实在说不过去啊。 他朋友是特殊战术部队的退伍教官不成？ 但分析场地…… 有手雷爆破的痕迹，其实也能理解。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绝不是李所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艾萨克很懂事—— “手雷的渠道算我的？” “嗯。” “或许，这个案子，也可以作为我们一同完成的？” 咦？ 李钦倒是没想到这个解决方案，眼前大亮，紧随其后，激动的抓住了艾萨克的双手，不停摇晃—— “艾萨克警长，感谢，感谢你和你这些优秀的属下，成功营救了我的员工……” “我代表我个人与老鼠山全体员工，对您表示诚挚的谢意。” “您放心，事情结束后，我会为尤金警方送锦旗的，另外再捐献一笔赞助……” 艾萨克脸上皮肉抽搐，笑得牵强—— “嗯，这是我们的义务与荣耀，您过奖了！” “诸位，都过来……讨论一下战术方案。” 众警员：？？？ 现在，讨论战术方案？ 研究怎么攻打地狱之门，把劫匪再杀一次吗？ 喔，功劳给我们…… 那没事了…… “劫匪头目是警长一枪爆头的，警长超帅的。” “那个瘦子是我一拳打死的……” “那个光头被我一把撕掉了胳膊……这样不科学吗？那好吧，我换一种方式……” 李钦笑着看着这一幕…… 战术讨论，显得无比欢乐啊。 第185章 【184】打零工的想转正？ 八点半。 两州边境的县警介入。 唯一幸存的鲍勃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即便他看到了所有的事情经过…… 但我们热心肠的艾萨克警长，为他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利弊—— “你最终会移交尤金，定罪、审理都是我在负责……以及，那边那位你惹不起的先生，与尤金市长是好友……” “所以，想不想在牢里过得好受些？” “我需要得到这次案件的荣誉与功劳……” “所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鲍勃是老油条了。 非常明白一个办案警长的‘友情’对他的审判有多么重要，无论他配合与否，都要锒铛入狱。 所以，为什么不提前给自己准备一个‘豪华监狱套餐’呢。 未来在里面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在现场。 警方发现了藏在废旧工厂后面的卡车，货物没有太大的损失，唯独两个巨型西红柿被好奇的劫匪切开，为李钦造成了一万两千美金的损失。 随后，李钦前往笔录。 又在一个小时后，两位当地警员陪同他与艾萨克前往医院，对两位受害者进行调查。 而在医院停车场。 李钦看到了自己的猛禽，某个小老头倚靠在车门边抽烟，一言不发…… 史密斯显然猜到了办案流程，所以不会露面。 医院里。 本在进行手术救治，威利则苏醒了，有了些精神，对所遭遇的情况进行了详细赘述。 到此，事情算是解决了。 后面就是移交罪犯与审理手续，这些事情不需要李钦操心。 艾萨克对李钦道：“需要我送你回尤金吗？” 李钦摇头：“我还有些私事。” “那么好吧，等你回到尤金联系我，后续还有些手续需要你与你的场工出面，时间不要太晚，一周内吧。” 李钦送他出门：“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 艾萨克哭笑不得…… 感谢？ 明明是我占便宜了。 不过这种事不需要点破，大家心照不宣：“李，我欠你一个人情。” 等他离去。 李钦才走到自己的车边。 史密斯率先开口：“问题解决了？” 李钦点头：“功劳我让给艾萨克了，这件事里不会有你和我的记录。” “很棒，那么……我可以走了？” 李钦想了想：“你要不着急，陪我去一趟洛杉矶怎么样？” 史密斯问都没问，答应了下来…… 这次报酬是十万，老家伙自觉有些拿的理亏。 不过送货的事情不急。 李钦先给乔安娜打了电话，告知货物会延迟送到，她有些紧张，生怕耽误了生意。 李钦再三保证后，她才放下心来。 在当地酒店开了两间房。 史密斯先去休息。 李钦则在医院守候，晚上十二点，本的手术圆满完成。 他的运气不错，子弹并没有射中动脉，不然他现在不会在手术室，而是在法医鉴定台上…… 李钦也该给他预订一口上好的棺材。 或许明年今日，要是出4090显卡了，李钦也会给他烧过去，满足这个网瘾少鬼的心愿。 确保两位场工没事。 李钦留下了二十万米金，交给老魏：“威利，我还要去送货，这些钱是医药费，以及这些天的花销，等我送货回来，再来看你们。” 威利无比感动：“老板，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 “应该的，你们在工作期间受到威胁与伤害，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接你们转院回尤金。” 威利泪目。 他很清楚，如果换成是其他老板，才不会理会他们这些场工的死活。 别说来救人了，一百万赎金或许都不会考虑。 感激之词无以言表。 “老板，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钦：？？？ “呵呵呵，好好干……” 寒暄几句，李钦离去。 等他到了酒店房间，甚至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倒床就睡……即便他的身上还沾着些爆头时溅射的血，可一整天的惊心动魄，早就让他体力透支了。 更别提，还在医院等候了那么久。 昏昏沉沉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洗漱后，李钦将脏衣服丢掉，所幸出来时说得是出差，大娘帮他准备了一套换洗衣服。 清洁后，一身爽利。 给史密斯打了电话：“你在哪？” “餐厅，我也刚下来，需要帮你点餐吗？” “牛排，谢谢。” 在餐厅，两人见面。 史密斯抬眼看着李钦：“看起来，你平静的很快……而且不得不说，你的成长很快。” “成长？” “杀人时候的果决。”史密斯切开了溏心蛋，蛋黄汁液流淌出来，仿佛在营造昨晚爆头时的景象。 嘿，吓老子？ 李钦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态变化。 似乎，还真挺稳的。 比起之前面对那个窃贼时的慌张，简直判若两人。 真要归结原因…… 还是系统给他带来的底气。 老子能召唤侏罗纪，就问你怕不怕？ 这也就是在异地，真要在尤金，事情不需要这么复杂，泰迪一个人就把问题解决了。 而另一个原因：“他们该死。” 史密斯笑了，微微摇头，进行一番装杯发言：“没人该死，大家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求存，只不过……你比别人更强大，所以别人的生命就不值一提了。” 李钦皱眉，竟然无言反驳。 史密斯有些看破红尘了啊。 五十岁知天命。 这老家伙知了有十年了。 而老家伙的职业素养又在此时体现，他没再提昨晚的事情，甚至对于某些困扰他的因素，也没有一次追问。 只是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出发？” “嗯？” “你不是要我陪你去洛杉矶？” “哦，对，吃完就可以走了……另外，你会开卡车吗？”李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卡车执照。 史密斯看他恍惚的样子，撇了撇嘴：“算你运气不错……会！” 饭后。 两人就上路了。 猛禽留在了当地，等回返时再来开。 约莫晚上八点。 卡车进入洛杉矶。 按照导航，顺利抵达目的地，乔安娜餐厅的仓储部。 李钦联络了对方…… 乔安娜很意外是李钦本人来送货，在半个小时后匆匆赶来：“李？怎么是你？” 李钦倒是没说这次送货发生的遭遇，只是告知：“有两个蔬果出现了损伤，按照双倍来退吧，应该不会影响你的生意吧？” 乔安娜倒是大气…… 两个蔬果，价值一万两千刀，两倍可是两万四。 她笑道：“算了，你我的关系，没必要算得这么清楚……走吧，尝尝我餐厅的手艺……以及这位是……” “史密斯……”李钦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介绍了。 史密斯意味深长看了李钦一眼，补充道：“我是李的高级顾问，很高兴认识你。” 高级顾问？ 姑且算是吧。 一顿饭后，乔安娜安排了两人的住宿，又在第二天早上，二人踏上返程。 下午四点，回到威利、本住院的县区。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如果可以，帮我把卡车开回去？” 这叫没什么事了？ 史密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却又欲言又止…… 李钦看到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么，拿出他随身带着的包，正是为劫匪准备的钱袋。 之前给威利留了二十万，里面还有整整八十万现金。 他取出十万后，想了想又补了十万—— “二十万，这次的报酬，与你的合作很愉快，虽然我很不希望未来还有事发生，但如果有机会，我会再联络你的。” 可这时候…… 史密斯却没接。 李钦愣了愣，这可是比说好的翻了一倍，他不满意？ 但貌似，史密斯不是那样的人。 只见他犹豫片刻，总算道出心声：“钱，我可以不要……但，换一种报酬方式怎么样？” 李钦疑惑道：“你想要什么？” “一份工作，高级顾问的工作，我可以帮你处理很多事情，正常的、非常正常的都可以。” “月薪两万，帮我缴纳保险，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奖金你可以看着给，甚至早前那个条件，始终生效……必要的时候，我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最后只需要给我的家人，留下一笔抚恤金便可……” “两百万，我们说好的！” 打零工的想转正？ 老家伙路走宽了啊！ 第186章 【185】老鼠山养老院 月薪两万，缴纳保险…… 这都是小事。 等于二十万酬劳，分期支付了而已，而且还得到一个长期助理兼‘脏活打手’。 威利、本在农场的月薪，额外算上李钦时不时的钞能力病发，也能达到六千刀的样子。 而为杰罗姆设计的经理级职位，李钦的月薪标准就是七千刀，算上夜晚补助，破万轻轻松松。 这么算下来…… 聘用史密斯的性价比很高。 更别提，这还等于一道保命符。 对史密斯，如今也算知根知底，他家就在绿草坪社区，儿子殉职，留下一个患癌儿媳与可爱孙女。 一家支出与医疗费，都是史密斯一人打拼。 且他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太久，而赚钱的能力……也维持不了太久，他正在逐渐衰老。 运气好。 儿媳妇先死，医疗费支出可以攒下来，为孙女存一个基金，每月提取生活费、学费，还包含医保福利，到了十八岁成年，还能一次提现出来。 运气不好。 史密斯先死，他存下来的钱，会被无底洞儿媳吞干净，甚至留下来的房产也会变卖，最差的结果……他宠爱的小孙女会被送到福利院，要么被领养，要么最终成长为街头小混混，沾染恶习，荒废人生。 因此，史密斯很乐意拿命换钱。 两百万，他能为儿媳、孙女规划好将来，无论谁先死，都会留下一份保障。 可怜的老头啊。 也令人尊敬。 若将他看作死士，或许残忍，但对他个人而言，却是极大的仁慈与帮助。 不过这老家伙也贼精…… 在洛杉矶见乔安娜时，或许就想到了这一步，提前说什么‘高级顾问’就是给李钦打预防针呢。 或许在他眼里…… 老鼠山是他的养老院？ 每个月两万带保险，一年二十四万，他要活个十年，两百万也到手了。 草…… 我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而此情此景。 史密斯眼看李钦呆住了，便直言道：“只是一个小提议，你可以拒绝，或者……再考虑考虑？” 深邃的目光中，到底是闪烁着希冀的火光。 嘿。 到这时候了，还搁着装杯？ 李钦审视着他…… 知根知底，很容易掌控，就看老家伙对他孙女儿媳的态度，拿捏好这一点，不怕翻车。 并且，史密斯也接触到自己的秘密了。 按照常规剧本，这种人不是杀人灭口，就是收为己用。 但…… 还是有一种被套路，被人当做养老院的既视感啊。 “哎。”李钦叹了一声，“不考虑了，钱你拿走。” 李钦将二十万塞了过去。 史密斯脸色一僵，但看着手里的钞票，还是点了点头，面色如常，准备上车走人…… 可就在他爬上卡车，还没来得及关门…… “卡车送到我的农场，你见过杰克、苏珊，我会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一声……” “农场是早上八点上班，下午七点下班，但你的工作性质不同，所以下班时间我说得算。” “这二十万，算是这次行动的奖金，我不是亏待员工的人，不过后续事件的奖金就没这么多了……” “毕竟，我还要给你缴纳保险，以及提前准备好一笔抚恤金。” “如果没问题，等我回去，我会立一个雇佣协议。” 车上。 史密斯呆住了，眼神晃动，高深莫测的人设又一次崩塌，声色颤抖：“你，你是说真的？” 如此一幕，李钦很满意…… 这钱花的值啊…… 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能在自己面前装杯的人。 请记住…… 没有人，能在我李钦的面前装杯！！ 李钦没答，潇洒转身，任由午后微风吹动了风衣外套，留下一个炫酷的背影，随意的摆了摆手—— 我，李钦，言出法随。 自此之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芜湖~~！ 心下一声龙叫。 李钦觉得自己帅炸了。 只留下史密斯呆愣半天，回过神后哭笑不得，又在三五分钟后归入平静—— “谢谢。” 很少有人能对他感同身受。 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还要担负起儿媳、孙女的经济压力。 想方设法的搞钱…… 不惜身处险境。 更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再睁开眼…… 而现在，他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嗯。 老鼠山养老院，欢迎您的加入。 …… 经历一天的治疗。 本也苏醒了，只是外伤，所以情况稳定。 医生建议是继续住院…… 但经历一次生死大劫，正如在绑匪电话里哭喊得一样，年轻的本，现在只想回家。 李钦大手一挥…… 支付了高昂的费用，让本乘坐医疗直升机，转院回尤金。 威利只有些皮肉伤，苦哈哈跟着李钦开车回返…… 当然，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老板，他没有让威利开长途，只是舒服的坐在后排。 威利受宠若惊：“其实，老板，我可以。” “不，不可以，躺好！” “另外，绑架的事情我没说，你回去后，自己给艾莉西亚解释，最好不要告诉杰克与苏珊，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会给你们放个假，本休息到新年后，你觉得什么时候调整好，随时可以来上班。” 说完。 李钦冲着后排努了努嘴：“自己取十万，帮本也拿十万，算是你们的精神抚慰金。” 威利惊呆了，没敢动：“哦，不，结算医疗费后，还有整整十万在我这里……” 李钦不以为然：“那就一人十五万，算是圣诞新年福利，别给我废话……今后好好干，另外我找了人给你们培训，今后送货，还是要你们负责，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出了这次的意外。 李钦也在想要不要找专业运输公司负责送货。 但其实…… 卡车运输没那么危险。 这次情况特殊，根本就是倒了血霉。 且农场产物特殊，李钦不想别人觊觎自己的蔬果，即便当初的窃贼早已没了动静，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防范。 所以，送货还是自己人负责。 聘请了史密斯，花费高昂，所以肯定不是让他来养老的。 对场工进行培训。 以及，今后几个月的送货，史密斯押车……再想办法从合法渠道搞些大家伙。 李钦还不信，哪个不开眼的敢往枪口上撞。 有人敢撞…… 李钦就敢让杰斯给它送菠萝。 轰一下…… 人上天的那种…… 那种酸爽，你不敢相信。 第187章 【186】狗特工没死？ 大爹大娘与沉默寡言的小老头有过一面之缘…… 但他们不明白，明明是安保系统的供应商，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员工？ 李钦的解释是…… 农牧场高级顾问。 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可以让他耕田，可以让他喂牛，可以让洗衣做饭，甚至可以让他当场表演俯卧撑，给你们助助兴…… 嗯，拿了钱就得做事。 请记住，你史密斯不是来养老的。 “啊，这么多活给人家，人家会不会太辛苦？”大爹还有些不好意思。 李钦道：“这可是高级人才，我开了一个月两万的薪水呢！米金！” “哦……那没事了，我等会想去俱乐部打枪，找他当我司机吧。” 于是乎。 在大爹回来后，惊为天人…… “史密斯的枪法超级厉害的，他给我教了两下，我现在百步穿杨。” 呵呵，这都是基操。 史密斯最专业的，还是用突击步枪鞭%￥尸。 哒哒哒哒的，冒蓝火。 当然，您老是无幸得以一见了。 昨天回到家。 李钦的出差行程结束，一家人都没有怀疑，而对于本与老魏的请假，也表示理解。 快到米国新年了，休假很正常嘛。 老员工享受假节日福利，新员工还会继续工作就行…… 而对于史密斯的到来，一家人适应的很快。 因为，他话不多，你问什么，他说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天聊不下去了，把他当成透明人就好。 下午。 大娘要去接乔乔，司机史密斯再次出动。 而回来时…… 乔乔多了一个小伙伴。 扎着双马尾的白皙小姑娘。 大娘笑着道：“还不知道史密斯有个孙女呢，而且小茉莉还是乔乔的朋友，他们在交流营认识的。” 李钦皱眉…… 工作时间，办私事？ 谁让你接孙女的？ 但看到小茉莉后，李钦融化了，一个羞羞哒的小女儿，打扮的跟洋娃娃一样。 就那一身行头，至少一千刀。 老史密斯是真的秉持了富养女的原则，将小孙女宠上天。 并且小姑娘还很有礼貌：“大家好，我是茉莉，史密斯是我的爷爷，他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如果他吓到了大家，茉莉给你们道歉。” 呜呜呜，化了，化了。 再看自家小祖宗…… 小手捧着巧克力冰淇淋，吃得满脸黢黑，露出白牙傻笑：“我才不怕史密斯呢，他凶？他凶能凶得过我们杰斯？” “杰斯，来，表演一个咬本……” 嗖。 一只斑点狗冲了出来，左顾右盼，整个狗生迷茫……本，似乎不在？ 那我咬谁？ 而与此同时。 另一个人也是表情大变，眼神震动—— 狗，狗特工？！ 它没死？ 这是同一只狗吗？ 目光偏移，史密斯的震撼眼神落在了李钦的身上，李钦也正在这时看向了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菠萝爆炸后，李钦就收回了系统，免得完好无损太吓人。 而眼下，这也算是…… 一种威胁了。 对，你没看错，这就是狗特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所以，好好干，别有什么花花肠子，不然狗特工晚上就去你家送温暖……那种高温爆炸的温暖。 史密斯在看到这个微笑后，浑身一个激灵，寒气遍体而生…… 他不问，不代表他不会联想。 李，隐藏着大秘密。 幸好，他们现在算是自己人了。 于是乎。 从这一天开始，老鼠山多了两位常客，史密斯与小茉莉，前者依旧扮演者透明人的角色，后者则成为了与乔乔一样的心头宝。 …… “爸爸，你最近找了新工作？还是茉莉告诉我，你常带她去老鼠山农场？我听学校里的其他家长说，那家人非常富有。” 绿草坪社区，一栋漂亮的别墅，正是史密斯的家。 艾丽，一个漂亮的女人，用淡妆掩盖病态，不认识她的人，并不会将她与一个癌症患者联系在一起。 “是的，李是一个不错的人。” “薪水呢？比之前做安保生意怎么样？” 史密斯笑着道：“一万一个月，并且帮我缴纳保险。” “哇，那真是太棒了，圣诞时我们一家可以去新年旅游吧？隔壁的崔西太太一家去年就去了加州，那里的冬天会很温暖。” 史密斯依旧笑着：“恐怕不行，因为我请不了假，不过……这里是五千，老板给的奖金，你拿着给自己和茉莉买些新年礼物吧。” 他递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的现金。 艾丽的表情瞬间惊喜起来，完全没有因为史密斯的拒绝而伤心…… “太棒了……说到礼物。”艾丽拿出一个包装漂亮的礼盒，“其实原本是圣诞节我才准备拿出来的，一件新皮衣，我知道你喜欢这类风格的……” “等明天出去，我和茉莉再帮你挑一双皮鞋，你的衣服鞋子已经穿了很多年了。” “快，先试试这件。” 史密斯照做，欢喜的试穿，满意的点头：“谢谢你，艾丽。”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家人就该相互扶持！” 五千的现金，则被艾丽装在了包里。 如果是往年…… 史密斯不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 但现在不同，他有了稳定收入，且在李的手上，前前后后拿到了快四十万的报酬。 这笔钱已经被他想办法洗干净，变成茉莉的成长基金，如果一直不取用，等到十八岁时，她能得到一份巨额成年礼。 两万的月薪，一半作为日常支出，另一半还要存下来……如果有可能，史密斯也希望在自己死后，茉莉能有母亲的陪伴。 所以…… 他需要好好的规划财富。 最好，能在自己死前，为艾丽将病情稳固，并且留下一笔足够她花销的财富。 嗯，日子越过越好了。 第二天。 史密斯出门了，身上却依旧穿着那件被盘的发光的旧皮衣。 艾丽在屋内看着，有些无奈，还对茉莉发起牢骚：“你的爷爷总是那么固执，为什么不穿新衣服呢？明明他自己也说非常喜欢！” 茉莉原本趴在妈妈的腿上，却在这话落下后，跑进了史密斯的房间，拿着照片走了出来—— “妈妈，爷爷穿得是爸爸以前的夹克。” 艾丽的神情，猛地一僵，看着许久未见的全家福照片，皱着眉，眼睛终是泛起了雾气…… “那，今天给爷爷买一件毛衣吧，还有……跟爸爸曾经一样的皮带怎么样？他一定会喜欢对吗？” 茉莉嬉笑着点头：“嗯，肯定会的……妈妈，让茉莉送给爷爷好吗？” “好啊！我们茉莉最乖了……” 第188章 【187】卖马不比卖牛香？ 临近圣诞。 黑五过后的第二波购物热潮开始了，人们的疯狂完全不亚于前一次，而在尤金…… 感恩节因为强降雨导致人们出行受阻，压抑许久的购物欲，到了这时候，才正式解放。 作为交友达人的苏珊，与一帮小姐妹们约好了前往大肆采购血拼。 已经确立大纲，开始赶稿的瑞提亚，也不得以被苏珊强制性带走了。 “新年要买新衣服的，稿子什么时候都能写！” 一家老小出动…… 李钦苦哈哈的还要做年末的工作收尾。 带着史密斯，前往牧场熟悉人与环境，毕竟他的头衔是‘老鼠山农牧场高级顾问’，今后的一应大小事务，最好都能有他来处理，李钦则只需要把持大局。 这与李钦最早的初衷一致了…… 找个秘书。 有事秘书干，没事…… 让他俯卧撑助助兴吧，别的也干不了。 心目中的金发美女，变成一个秃顶小老头。 玛德法克。 养老院既视感满满。 杰罗姆对于他的新领导，有些嫉妒，才升任‘代理经理’尚未转正，头上就压了一个人，换成谁都觉得不好受。 查看牛棚。 数百头肉牛，规模庞大。 李钦心情大好，只想感慨一句…… 这，都是朕的江山。 而好心情还未持续多久，史密斯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这些肉牛要养到什么时候？为他们养老送终吗？” 养老送终？ 嘿，你越说我越来气。 我现在不就是为你养老送终呢？ 李钦心下正在吐槽。 史密斯的话音再次响起：“往年这个时候，波本牧场的肉牛已经上市……昨天我在超市里，并没有看到波本的牛排，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段，肉牛会很难消纳。” “圣诞新年，是肉牛消纳的黄金时期……” 说到这里，史密斯冷冷瞥了杰罗姆一眼：“我说的对吧？” 杰罗姆身形一颤…… 庞大的压力席卷全身，紧随其后，就是冷汗直流。 新来的领导…… 好凶！ 而且，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错漏。 该死的…… “老板，我……这是我的疏忽，往年屠宰与上市消纳的工作，都是经理在负责，我忘记了这件事。” 肉牛屠宰上市？ 咦，对啊。 我是开牧场养殖肉牛的，不是开动物园的，不卖牛肉，难道真要为它们养老送终？ 啊呸，我讨厌这四个字。 倒不是李钦蠢。 只是，依托系统，他已然忽略了常规经营手段。 波本牧场是农牧区少有的优质牧场，盈利一直不错。 “你怎么想到的？”李钦忍不住问史密斯，作为老板，他有些羞愧了。 史密斯啧巴了一下嘴：“昨天想买些牛排吃，没找到波本牧场的供应商。” 李钦：？？？ “所以，你只是单纯因为嘴馋了？” 史密斯很严肃的摇头：“不，是因为食欲为我带来了创收灵感，灵感来源于生活的每一处。” 我信你个鬼！ 李钦看向杰罗姆：“杰罗姆，这次的疏忽，我记你一笔，下次再有这种错漏，牧场经理的职位，你就别想了。” 杰罗姆猛擦一把冷汗，连连点头，补救道：“一定一定，我今天就召集屠宰工人，屠宰作坊明天就能运作起来……” 史密斯道：“别明天了，就现在……不然我……和广大尤金市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最好的牛排？” 呵呵呵。 还是暴露了吧。 不过，将功抵过。 屠宰场就在牧场的东北角，一间五百平米的库房，平时不启用时很不起眼，但等杰罗姆钥匙打开大门，才发现内部五脏俱全。 产销一体化。 肉牛在每个生长阶段都要做检疫，耳环有二维码，与农牧防疫系统相连接。 屠宰后送检一部分，符合要求就能上市。 波本的肉牛在尤金很出名。 基本只要屠宰开始，一个电话打给各大超商分销点，就有人能来提货。 杰罗姆在肉牛养殖方面，还是比较有心得的：“因为强降雨与洪水事故，至少有110头以上的肉牛达到待宰标准，这样能减轻我们的冬季饲养成本。” “以及，获得来年新肉牛幼崽的培育空间。” “当然，具体屠宰标准，还是以市场消纳情况作为参照，预先我们可以进行五十只的肉牛屠宰。” “波本牧场的肉牛属于优良种，每头牛出肉量在600磅左右，平均的出栏价格在6美金一磅，这里面包含牛皮等副产品收益，所以总体价格还是5美金。” 李钦大概计算了一下…… 一头牛在三千刀左右？ 五十头，十五万？ 额。 怎么说呢。 惊喜来得快，但远低于他的预期。 两头牛等于一个巨型蔬果，你跟我开玩笑呢？ 如今再看数百头肉牛……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了。 不过算上一百头牛出栏，三十万米金，抛开养殖成本，盈利率在百分之五十，十五万刀是净赚。 这在行业内已经算是高收入了。 一个米国中产，也就这个水平。 更别提，波本农场的出栏期不止一次。 要怪，就怪米国养殖业发达，散养成本很低，饲养成本都来自于牧场的天然草场，竞争激烈，所以售价也跟着低廉。 波本牧场的肉牛已经算是高品质了，否则逛逛超市就能知道，便宜牛肉大把，菜比肉贵。 李钦有些兴致缺缺：“这件事交给你们来处理……我去见见泰迪。” 史密斯微微皱眉，没有阻止。 杰罗姆也是错愕…… 嗯？ 老板感觉不太高兴的亚子。 往年这个时候，可是波本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刻呢。 等李钦走后。 史密斯道：“他一直都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也没有吧……嗯，我不知道，我跟着老板的时间还不久。”杰罗姆道。 史密斯又问：“泰迪是谁？” 泰迪？ 杰罗姆眼神深邃：“他是我一生之敌。” 史密斯皱眉…… 感觉这农场上到老板，下到场工，没一个正常人啊。 前往系统窝棚的路上…… 李钦不觉沉思。 农场与牧场收益完全不对等啊。 同样是系统，牧场变现能力太弱，无论是刷钱，还是现实售出变现，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抵达系统窝棚。 泰迪还是老样子，殷勤的脱帽致敬：“先生，好久不见。” 李钦笑了笑，正要与数据人互动一下，目光却被泰迪身旁的马匹吸引—— “这是……汗血宝马？” 泰迪抚摸马头：“是的，它前天刚刚达到收获期，我尝试将它带出系统窝棚中……很幸运，尝试成功了。” 李钦走上前，那马匹似乎也知道他是系统的宿主，主动伸出脑袋，磨蹭着李钦的胸口。 早前，那个大胆的想法，再次跃上心头—— “这是公的吧？” 泰迪：“是的。” “那我借走几天，让他尝尝当新郎的滋味……” 不是考虑如何变现吗？ 真要能育种，卖马不比卖牛香？ 第189章 【188】实验开始！ 想到这里。 李钦倒也没着急回返，因为脑子里的思维一下子活跃了…… 泡龙骨酒什么的…… 现在做太早。 不过。 牧场系统里，也是有肉牛的。 牧场神兽到底能不能食用，用‘系统肉牛’作为参考不就行了？ 牧场内有自己的屠宰场。 拟生态不会出现bug。 屠宰后，看看肉质情况，一切就都清楚了。 李钦也懒得等系统窝棚的动物达到收获期，全部收归系统。 然后，购买系统肉牛，进行养殖…… “泰迪，肉牛达到收获期后，将它们带出系统窝棚，然后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置它们。” 泰迪领命。 而李钦，翻身上马…… 生疏的马术，却在此时显得信手拈来，主要是身下的马匹很配合，它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安静、乖巧…… 即便没有马鞍。 李钦双腿一夹，它就跑了起来，每一步都踏得的很稳，李钦也只需要随着摆动频率摇晃身体，就能很好的掌控。 不多时，渐行渐远，速度也提了起来…… 只剩下泰迪在远方行注目礼送别。 …… 李钦去而复返。 史密斯还没有离开，杰罗姆也在忙碌安置人手。 因为这位顶头上司的安排，杰罗姆不得不临时召集屠宰工到场。 检测屠宰机械，准备开工……并且，联络了几家老客户，今晚如果有肉出厂，他们就会上门提货。 波本的口碑，令人信服。 而他们看到李钦回来，注意力瞬间被他身下的马匹所吸引。 史密斯是外行。 但作为资深牛仔的杰罗姆，却在马匹停稳后，惊呼起来—— “这马，难道是……” “阿哈尔捷金马？” 李钦一听被他认了出来，心下稍有些慌张，汗血宝马是国内的称呼，阿哈尔捷金马才是学名。 不过，这货很快被马匹吸引，状若疯癫，似乎并没有疑惑与马的来历…… “一定是，一定是的……” “我在竞技赛里见过一次，这匹的血统甚至要比我见到的那匹，更加纯正。” “老板，它有鉴定级别吗？我敢肯定，这个家伙的身价肯定远超百万。” 史密斯都蒙了。 一匹马，一百万刀？ 还是远超？ 我的一条命约等于一匹马？ 史密斯也不知道是昂贵还是廉价了。 可即便心中有所质疑，他的目光也离不开马身，淡金色的毛发，四肢体格的肌肉比例，几乎堪称完美。 双目绽放着神采，就连马蹄踢踏着土地，都显得几分优雅。 “这是我一直散养在牧场深处的宝马，最近打算来做配种……让它与红翎接触接触吧。” 瑞提亚还没同意…… 但李钦打算自作主张了。 别的先不管。 生米煮成熟饭，我看谁有办法，俄勒冈是打胎禁止州……哦，马是不是也禁止，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了。 红翎能不能怀得上，还是两说。 系统动物是否具备生态素质，这都是实验阶段……如果可以，李钦会成为世界最著名的马商。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 杰罗姆大喊起来：“不，不行！不能玷污这样纯正的血统……老板，相信我，一定要为它找一个同样高贵的阿哈尔捷金马作为伴侣。” 李钦能理解这位发烧友的坚持。 但是…… 我都不知道系统马匹能不能播种，你让我花上百万搞一匹‘真的’汗血宝马？ “行了，先试试配种，以后有机会了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一匹这样的宝马，价值不菲。” 听到这话。 杰罗姆只能萎靡下来…… 他也知道纯血配种不太现实，这种汗血宝马有价无市，基本都掌握在豪门家族，想找一匹一样的，难如登天。 随即。 他牵出红翎。 作为当年登陆北美的第一批马匹后裔，红翎的来历也不简单，只是没汗血宝马传得这么神乎其神。 红翎的性格暴躁。 像一个泼辣的刁蛮公主。 可在看到汗血宝马后，它竟然难得的温顺起来，马头磨蹭着汗血宝马的脖子…… 嘿哟，整一个小媳妇的造型。 李钦摸了摸两匹马：“好好相处，你俩以后就是夫妻了，尽快搞出小宝宝传宗接代吧。” 系统马匹应该是能听到李钦的发言…… 几乎在话落。 就搞出了惊人的一幕…… 哼哧哼哧。 霸王硬上弓。 暴躁的红翎竟然被它轻易压在身下，流露出欲拒还迎的美感。 李钦：？？？ 杰罗姆：？？？ 总的来说，试验第一步完成了。 李钦让他们生活在一起，等过段时间再看情况，另外还有实验的第二步…… 系统肉牛，十二小时就能成熟。 明天就能进行实验。 而与此同时。 屠宰场已经开始运转，第一只肉牛屠宰完成，李钦选了一条菲力拿回家，也没忘让史密斯中饱私囊。 到家时。 采购大部队已经回来了。 大包小包堆了半个客厅，主要是礼盒大，大娘道：“还是瑞提亚会出注意，让我给你们买的礼物，都包装起来，等圣诞节拆开，才有惊喜感。” “另外我还给尼克、史密斯他们准备了礼物，要是他们愿意，圣诞节我们可以一起过。” 李钦听了，看向瑞提亚。 瑞提亚点了点头：“我已经约了吉娜，到时候老乔治也会来。” “那我问问尼克他们吧。” “史密斯你呢？”李钦看向身后的透明人，史密斯想了想：“我回去跟艾丽商量一下。” 大娘催促：“来吧，小茉莉可讨人喜欢了，她和乔乔也能做个伴。” 说到小茉莉。 史密斯脸上露出了笑容，即便很难看，但相处几天下来，大家已然适应了。 “好，我们会一起过来。”老家伙被说服了，他也觉得，孙女与乔乔成为朋友是好事。 至少，能多一层羁绊。 自己死后…… …… 夜晚。 李钦坦白了。 红翎……被破了。 瑞提亚愣了愣，倒是没发脾气，只是询问那个马的由来…… 一听是阿哈尔捷金马。 瑞提亚惊讶：“你从哪找来的？” 李钦的谎话张开就来：“其实，去洛杉矶那次，就是为了买它，花了我一百二十万刀。” 瑞提亚：“……” “你不该那么冲动的，毕竟你不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李钦道：“买都买了，就想给红翎留个种，而且它真的很乖……” 听到这话。 瑞提亚动心了：“明天带我去看看。” 于是乎。 第二天。 小两口一整天都泡在牧场，骑马奔行，快乐无边。 唯独红翎…… 似乎很不情愿。 食髓知味啊！！ 她更想跟自己的新婚丈夫在马厩里快活……哼！该死的人类！！ 第190章 【189】系统肉牛出栏 下午，乔乔与小茉莉也来了…… 准嫂子变身马术教练，给两个小家伙进行学习培训。 大爹大娘当然要寸步不离，后者对乔乔学习马术持中立态度，学可以……但一定不能受伤。 除此以外…… 大娘也有了一位新朋友。 艾丽。 小茉莉的妈妈。 史密斯需要忙工作，陪伴孩子的任务就交给了她。 对于小茉莉学习马术，史密斯与艾丽都很赞同，前者对孙女是无限溺爱，恨不得将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孩子。 后者为人母，自然也希望孩子能变得更好…… 但二者的‘对孩子好’却有差异。 史密斯希望的是小茉莉开心快乐。 艾丽更看重的却是……这是一门高雅的贵族运动，在尤金，小茉莉这个年纪能学习马术的孩子，屈指可数。 既然有学习机会，那就要抓住…… “爸爸，你看看我们是不是也给茉莉买一匹小矮马？”艾丽流露祈求的目光，又转向远处的孩子：“这是对气质与素养的提升，而且你看小茉莉很有天赋，第一次接触马，学习速度不比乔乔慢。” 乔乔在骑术学习方面，却是不太理想。 但艾丽也不敢直言那孩子太笨。 说到底，还是被杰斯惯得，骑狗能跟骑马一样吗？ 更何况，杰斯是系统犬，乖巧之极，即便乔乔从不想着保持平衡，但杰斯总有办法让乔乔稳稳坐在自己的背上。 由奢入俭难啊。 地主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总显得不太聪明的亚子。 史密斯有些犹豫不决…… 主要是昨天杰罗姆那句一匹一百万刀，把他吓住了，人比马贱…… 不过，那匹汗血宝马好像是昂贵品种的？ 他现在手头有上次任务的二十万奖金，倒是可以动用，且他也很希望孙女能学习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有一个问题…… 他不希望儿媳妇的消费观念，提升得太过分，即便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可又一看小茉莉…… “我问问吧，如果不是太昂贵，我找老板预支一下工资，但下个月我们家就要节省一些了，你知道，即将上市的新药价格不菲，我希望你能接受更好的治疗。” “这样陪伴茉莉的时间才会更长。” 艾丽一听，满脸惊喜…… 她知道，史密斯如果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实现。 至于下个月节省一些的话，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如今只想着回家后与隔壁的崔西太太吹嘘一番…… 我们茉莉开始学习马术了呢。 不多时。 史密斯找上了李钦：“老板。” 嗯？ 李钦疑惑看着他，这老头几乎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怎么了？” 史密斯冲着小矮马努了努嘴：“我想给小茉莉也买一匹矮马，大概要多少钱？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今后能跟乔乔一起学习。” 李钦一听是这事儿啊。 那没事了。 钞能力病发，张口就来……那我给孩子送一匹。 不过话到嘴边，又瞬间打住了，不能给史密斯养成贪婪的坏习惯，养老院就算了，你丫现在还打算扩容业务，变儿童福利院？ 当然。 对于小茉莉的存在，李钦是很喜欢的。 所以…… “不用了，我还要再给乔乔买一匹，这匹的性格不合适他，到时候就给茉莉骑吧。” 史密斯顿觉惊喜，但听着又觉得不对：“性格不适合乔乔，就适合茉莉了？” 李钦翻了个白眼：“我买的这匹将近五万刀，你确定要，我帮你联系？” “嗯，我去屠宰场看看情况，对了……新包装好像也送来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米国小老头显然不傻。 李钦笑了笑，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下贾维，告知还想要一匹矮马，他要方便直接帮忙下单。 贾维最近意气风发。 水灾事故过去，摇身一变小股东，牧场受惊的马匹，除了几个心头好，其余卖的卖，选送参赛的参赛，近来正好有补充的打算，便接下了这个活。 搞定了这件事，李钦才忙起工作，任由一家人在看着两个小的学骑马，享受天伦之乐。 新包装是给上市的肉牛准备的。 前名波本牧场，当然要更替，尼克昨晚接到电话，就连夜设计了一个商标出来…… 老鼠山的低矮山丘造型，一头牛的阴影包含其中。 下文，老鼠山农牧场出品，括号（原波本牧场）。 市场熟悉需要时间，所以挂上‘波本’蹭蹭热度，城区里的人可不知道农牧区的交易变化。 不过，老鼠山倒也足够出名。 退伍士兵节大出风头，还上过州府电视台。 市场接受度应该不会差。 场工运送包装抵达屠宰场。 李钦跟着过去了…… 第一批肉牛已经下线，区分部位进行包装好，各大商户与消纳工厂上门拉货。 老客户很多，倒是不用操心销路问题，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李钦看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 这玩意实在不挣钱。 而泰迪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昨天养殖的肉牛已经达到收获期，全部被他领出系统窝棚。 只是现在时间、场合都不合适，李钦不好操作。 只是嘱咐泰迪，等明天一早，带领10头肉牛绕行兰草农场，到时候李钦会开车在外迎接，装车后运送回牧场。 就当是新收购的肉牛，也不会引人怀疑。 汗血宝马能不能一发入魂…… 这需要时间作见证，至少半个月出不了结果，最好的生态素质试验，宰了吃肉，一尝便知。 至于求助系统…… 李钦还真问过：“系统，牧场动物是否能让现实动物怀孕？” 系统：【你的问题不在人工智能解释范围内，如有其他疑问……】 “够了，闭嘴！” …… 翌日。 天还未亮，李钦按照约定时间出发了。 没有吵醒瑞提亚，跟做贼似的，开着卡车前往兰草农场。 兰草农场如今处于关停状态。 土地被投资商收购，水坝未重建前，不会继续施工，从这里绕行出来，不会引人怀疑。 泰迪将时间掐得很准。 李钦抵达后不过五分钟，就远远看到一群‘网络延迟’极高的牛群走来…… 泰迪也在其中。 画面极度诡异，好似十年前玩得网游，正在游戏上线高峰期，走一步退三步…… 对于系统bug，李钦无可奈何。 赶忙装车，泰迪也跟着坐了上来……趁着清早路上无人，连忙杀回牧场。 只在进入牧场大门的瞬间…… 泰迪的3d渲染效果一下子流畅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李钦松了口气…… 听到动静的杰罗姆带着场工跑出来，看到是李钦觉得意外：“老板，这是……” “我和泰迪连夜去外地买的高级种牛，先杀两头试试味道，再看看能不能配种……” 高级种牛？ 杰罗姆觉得奇怪，年末尾声可没有‘种牛拍卖会’。 更何况如果是高级种牛，谁舍得杀来吃肉啊？ 不过听到车厢内的动静，他们连忙上前，各自拿好了工具与套索，准备应付颠簸一路，可能发疯的牛。 可等大门打开…… 泰迪取下雪茄，潇洒的吹了声口哨，一群牛乖巧的下了车，似乎通了人性，还主动用牛头磨蹭他的手臂。 场工都惊呆了。 而杰罗姆打着手电，仔细观察—— “我，我怎么从没见过这种肉牛的品种？” 波本养殖的肉牛，多是肉牛发展早期，安格斯牛与和牛的杂交优选种，这也是价值高昂的缘故。 当然，肯定比不上正统和牛，只是吸收了多处优点，且经过几代培育，血统减退，形成了现在的独立品系。 而眼前…… 曾作为农牧区兽医的李钦也能肯定，这不是米国常见的牛类品种。 方才因为系统的拟生态bug，根本看不出系统肉牛长什么样子…… 现在看来…… 黄皮淡金，皮毛细腻，硬长角，体态庞大……不，准确的说是巨大。 似乎已经超出了肉牛的范围，类似水牛。 比起养殖场内的肉牛，大了两圈不止…… 但偏偏，观其皮肤，无比细腻，又没有水牛坚硬的牛皮，倒是发达的肌肉群让人觉得可怕。 要知道。 护犊发疯的水牛，能顶死一头非洲狮。 看完，人傻了。 杰罗姆道：“老板，这，这真是肉牛？！” 第191章 【190】这波又要发了 此情此景。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李钦，也险些露怯。 这跟…… 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他忍不住看向泰迪，想问一句，我昨天没搞错吧？养的是肉牛，不是水牛？ 呼唤系统…… 系统界面在眼前出现—— 【肉牛0级棚】（餐厅特供）可回收。 看到‘餐厅特供’的四个字。 李钦迷糊了一下…… 哦，是了。 这玩意儿属于qq餐厅的衍生产品，与牧场一样，农场出现后火爆，衍生出牧场，后续又有了qq餐厅的玩法。 不过李钦的系统里并未绑定。 所以，早前他在玩游戏时也没有养殖过肉牛。 系统既然认定是肉牛，那就肯定没错。 只不过品种…… 不好说啊。 就跟农场的巨型蔬菜一样，根本没得解释。 反正，它就是长这样。 并且，等李钦将注意力放在它的售价上时，吓了一跳…… 【肉牛0级棚】购买售价：43000金币。 四万三？！ 他昨天可完全没注意到这一条。 十头牛的价值，整整高达43万金币。 金币与华币兑换率是1比1的，而折合米金——66000刀。 一头肉牛的养殖成本就高达六千美金了。 要知道，李钦种植巨型蔬果，一个也才卖6000而已。 所以，系统设置的定价高，所以进行了一些数据魔改？创造出了新品种的肉牛？ 李钦只能说…… 程序员会玩。 而此时。 他深吸一口气，也渐渐镇定下来：“嗯，这就是肉牛，新品种，口感与饲养培育，还需要进一步尝试。” “先杀……一头尝尝。” 原本想说杀两头。 结果，谁想到这肉牛这么贵？ 而且，一头的重量可能达到900公斤以上，农场的肉牛品种只有700左右。 “真要尝啊？”杰罗姆看着这些牛，真心喜欢。 皮毛锃亮，体态健硕，整一个敦厚的造型，还显得几分可爱，自家的安格斯牛跟人家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说不定，人家牛粪味都会好闻一些。 李钦催促道：“尝，不尝怎么确定如何定价？怎么确定要不要养殖培育？” 杰罗姆这下没话说了，点头道：“我联系屠宰工过来。” 如今天还没大亮，屠宰工尚未开工。 杰罗姆打了电话。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有屠宰工人从市区赶来。 见到系统肉牛，同样大吃一惊：“沃德法克？这是什么品种的肉牛？我杀了一辈子牛，也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 我还没让你杀暴龙呢！ 咦，对了。 想拿暴龙泡酒，可那玩意咋杀？ 有牛羊屠宰工，可没有暴龙屠宰工啊。 看来…… 早前的一些想法还太单纯，需要稳步进行探索实验。 屠宰场。 肉牛被送进了固定围栏中，两边的铁架可以紧合，让牛被固定。 随后，就是尽量人道的屠宰方式，先让牛死亡，再进行切割。 不少大型屠宰场使用电击器。 不过波本这样的小作坊，还是比较原始的锤脑器，牛被固定后，一个类似液压锤的东西，将牛脑瞬间击碎，也就丧失了生命。 对于如此情形，杰罗姆还说让老板先出去等着。 结果李钦全程看得有趣…… 哎哎哎。 数据牛而已。 我不看着怎么杀，以后怎么杀暴龙？ 屠宰开始…… 整张牛皮取下，被储存起来，之后会有皮革商上门回收。 杰罗姆道：“这个牛皮质量看起来很不错，或许能卖上好价钱，应该跟其他牛皮区分开。” 李钦觉得有道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味道。 系统蔬果的味道没什么出彩之处，吃来吃去都是蔬菜，价值就在于奇异的巨大个头。 肉牛就不同了。 牛肉的好坏，味道、口感都是天壤之别。 系统肉牛的个头虽然也很大，但没有达到那么夸张的增幅，所以李钦会对此抱有一些期待。 一头牛屠宰不过二十分钟。 牛肉被分解成各种部位。 肉质呈现…… 现场的屠宰工看着取下的牛肋条，顿时发出惊呼：“好漂亮的纹路，油脂与肉质的比例太细腻了，这几乎能匹配m10的肉质级别。” 杰罗姆也惊呆了，连忙上去，用贴肉刀切下一小块，生吃入口…… 他的眼神几乎瞬间亮了起来—— “哦，上帝！” “老板，我们要发了，这牛肉绝不只m10，味道远比澳洲和牛浓郁，澳洲和牛的油脂香气不高，口味偏淡，我怀疑这块肉的品质能达到正宗岛国和牛的级别。” 李钦听他夸张的惊叫，却并未立即兴奋起来，而是问道：“有味道？” “有啊。” “很浓郁？” “浓郁的。” “是好吃的？” “对，非常好吃！” “吃了有没有什么感觉？” 杰罗姆：？？？ 好吃、浓郁，还要什么感觉？ 老板这是怎么了？ 李钦眼看他不解，继续补充道：“我是说，你吃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例如肚子痛啊，头晕目眩啊，类似中毒……哦不，就是不舒服的感觉。” 杰罗姆愣住了。 中毒？不舒服？ 难道，这肉牛有问题？ 因为品种特殊，所以存在一些弊端？ 哦，谢特！！ 杰罗姆猛地扣着嗓子眼，一口昨晚的啤酒混杂着刚刚吃下的生牛肉，一股脑喷了出来…… 李钦皱眉：“你吐了干嘛？” “这肉……不是有毒？” “有没有毒，你至少再等等才能确定啊……” 杰罗姆：“……” 等等，我还有救吗？ 当然。 就从杰罗姆入口的第一印象来评估，应该不会有问题，中毒什么的太夸张…… 只不过，李钦一想起这玩意是数据体，总觉得乖乖的。 要说，这和农场的作物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农场是有具现化的‘种子’体现的。 肉牛呢？ 购买即幼崽，凭空出现，少了一些必要的生长过程，让人心里膈应。 但，现在不就是为了做测试的嘛？ 经过李钦的循循善诱，杰罗姆最终又品尝了一块，但这一次，他拿回了场工的小屋厨房，简单炙烤了一下…… 淡红色的肉牛，喷香四溢。 就那味道，李钦都忍不住了…… 主动上手，尝了一丢丢。 选取的位置还是菲力牛里脊，肉质入口即化，带着纯粹浓郁的肉香，奶味清淡而不腻，比起他在蓝町吃得m12澳牛也丝毫不差。 早起的疲惫状态，在饱腹后，一扫而空。 至少证明…… 这是食物，能被人消化的食物。 而再看一头牛的出肉量…… 原以为900公斤的体重都是看低了，宰杀前的重量高达1200公斤，而出肉量因为油脂比例充沛的缘故，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但净重也达到了吓人的1000磅。 高品质的牛排部位只有特定区域才能取出，不是说一整头牛都属于昂贵的m12级别。 否则李钦做梦都要笑醒了。 但能取出高品质牛排，牛的身价自然会水涨船高。 以m12级别与岛国a5级别的和牛计算，李钦这一头牛的最终售价能达到30万华币，折合米金46000刀。 一头和牛不过15万的市场价？ 可眼前的是和牛吗？ 以体型与出肉量计算…… 这可比和牛多了整整一倍！！ 相同的品质，超出一倍的出肉量…… 这波，又要发了！！ 第192章 【191】新年快乐 “老板，以后咱们就养这牛吧？渠道稳定吗？” 品尝过牛肉的滋味，吃过的人都说好，一群没有品尝到的屠宰工都快馋哭了。 李钦沉吟一下…… 稳定是稳定，不过不太好操作啊。 系统农场作物都是植物，不会动的，投资建造温室覆盖起来就能打掩护。 牧场呢？ 十二个小时生长到收获期，李钦也不可能天天都拉来十头牛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养殖培育后代，用系统肉牛作为种牛，与其他品种进行杂交。 但现在的问题是…… 这玩意能不能怀孕，谁也不知道。 “嗯，先把其余九头牛照看好，分公母，跟其他牛进行配对，先看看能不能繁衍后代吧。” 杰罗姆可不知道老板的忧虑，兴高采烈去办了。 而李钦则琢磨着…… 实在不行，专门建设个养牛场，让泰迪照看？ 十二个小时，十头牛，四十六万米金。 一天九十三万刀。 成本也不过430000金币，折合米金66000。 净利润达到恐怖的八十万。 不过这种想法很危险，肉牛不可能天天出栏，养殖周期长达一年，即便李钦养殖上千头牛打掩护，每天十头出栏，也会被人发觉不对劲。 所以，贪婪的美梦很轻易的被破碎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育种。 以常规方式养殖。 只要养殖数量起来了，以年出栏500头计算，年收入也会达到可怕的两千三百万刀，对比起农场收入也不差太多了。 一个亿的小目标，达成不要太快啊。 当然。 这一切的幻想，都要建立在系统肉牛能配对生育的基础上。 肉牛孕期尿液检测需要三十天才能有效。 所以，结果还是要看红翎给不给力了，能不能搞出马命…… 想到这里。 李钦去了红翎小两口的豪华单间。 一看俩憨马都在睡觉，李钦恨铁不成钢，总算第一次理解了大爹大娘的感受…… “干什么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不做……爱做的事情，竟然还敢睡觉……” “都给我动起来！” 呼哧呼哧。 汗血宝马提竿上阵，红翎娇羞难耐，欲拒还迎，两匹马开始了幸福的晨练活动。 屠宰的肉牛，李钦带走取走了最好的部位，其余的大手一挥，分发给农牧场的场工，到时候带回家过圣诞享用。 咱们也尝尝一口肉几百块的滋味。 泰迪因为没了坐骑，又骑着杰罗姆的马走了，临走前请求李钦：“先生，我是否可以再养殖一匹汗血宝马？” “可以可以。”李钦抢了人家的马去配种，还怪不好意思的，立即就准了。 而且，汗血宝马好骑啊，系统马匹听话，李钦骑术再烂，也能驾驭得了，跟着瑞提亚撒欢的跑。 虽然不能离开系统牧场的范围。 但是…… 近朱者赤，近印第安人者圈地。 最近瞥了几眼瑞提亚写的初稿……嗯，对土地的热忱令人感动。 李钦都被感化了。 土地，当然是越多越好的。 以后购买更多的土地，并入系统牧场，还怕几匹马跑不开？ 回到家时。 大爹大娘都起来了，一看李钦拎着一大包肉回来，大娘苦笑道：“怎么又拿肉了？上次拿回来的还没吃完。” “而且，咱家不兴吃这个，上次没吃完的肉，我打算留着等圣诞节，让尼克、老乔治他们几家解决呢。” 李钦笑了笑：“这不一样，新品种，你煎一块尝尝就知道了。” 大爹很识货，等李钦将沉甸甸的袋子顿在台面，打开袋子一看：“嚯，好家伙，这叫什么霜降牛肉吧？尝尝！” 早餐。 牛排上桌。 对于牛排不感冒的大娘也吃上瘾了：“这玩意入口即化，跟吃豆腐似的。” “豆腐夸张了，明明就是肉……嗯，好吃好吃。” “你懂什么，这叫修辞手法，你问问瑞提亚……” 瑞提亚嘻嘻笑着，根本不搭腔，老人家恩恩爱爱的嬉闹，认真你就输了。 …… 转眼。 12月23号，平安夜前一天。 农场大屋已经布置妥当，屋外挂着彩灯，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扎在门前的土坑里掩埋。 树是真树，李钦专门从老鼠山上挖来的。 移栽在门前，以后也能纳凉。 树上也接着彩灯与圣诞铃铛，搞得像模像样，屋内同样如此，炉火旁放着锯掉的树尖，变作小圣诞树，下面摆着围栏，里面已经堆积了不少礼物。 礼物包装上写着名字，谁要给谁送，扔里面就是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拆。 大娘开始大扫除…… 李钦说找专业保洁，她还不同意，说什么怕丢东西，人家干的不如自己细致。 李钦也没辙，只能跟着动起来…… 瑞提亚也很勤快，从小就很独立，只是平常苏珊不让她动手，否则也是一个家务小能手。 到了24号，平安夜当天。 大雪，一夜间银装素裹。 屋内的取暖设备烧的暖烘烘的。 尼克、芭芭拉，老乔治、吉娜，史密斯一家全都来了，农场大屋顿时热闹了起来…… 住宿是肯定够的。 三楼的卧室一直没人住，一楼也有充足的客房。 大家对这个节日无比重视。 不只是对节日传统的热衷，也是对李家人在米国的第一个新年的祝贺。 厨房被女士掌管，一群大老爷们则坐在客厅闲聊。 李钦白天却是出了趟门…… 慰问了在牧场工作的杰罗姆，丢下一笔奖金，然后又开车去了一趟城区。 威利早能来上班了，不过李钦没允许，最近农场事情不多，新招聘的场工足够应付，所以让他过完圣诞新年再来。 去时拎着水果礼包与红酒，没多留……又跑了一趟本的家。 得到了本的父母的热情招待。 儿子被劫遭绑，老两口是在本住院后才得知的，不过这些天却是没哭没闹…… 十五万刀的精神抚慰金，足可看出李对他们儿子的重视，更别提警方可是说了，李钦亲自上门送得赎金，把人给救了。 本得伤势已经痊愈，下地走路也看不出毛病。 好一阵寒暄，李钦才得以回返。 平安夜的热闹正式开始。 四家吃喝笑闹，外加乔乔与小茉莉两个小祖宗，颇有些国内除夕的架势。 大爹大娘非常满意…… 即便身在异乡，但少了一分陌生，多了一些人情味。 平安夜大家没喝多，一边吃喝闲聊，一边瞅着电视节目，到了第二天圣诞，才是痛饮之际。 十二点过后，一群大人醉醺醺的，先看着两个小祖宗拆礼物，等他们瞌睡后，才是大人们的收礼环节。 大爹大娘第一次经历这一切，觉得新奇，总的来说，所有人满载而归。 圣诞结束，新年却没完。 未来几天，四家人依旧待在老鼠山，吃吃喝喝，跑马野炊。 一直等到年末的最后一天，晚上又是一顿丰盛晚宴，打开电视，准备一起跟着时代广场的倒数计时开始呐喊。 而在临近十二点时。 李钦接到电话，电话里面乌央乌央吵得人头疼：“我说，你有事儿么？” 电话里，一个女声传来：“我在纽约盛会现场……”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你能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多洛莉丝的声音几乎是喊着出来的。 李钦哭笑不得：“那你……错付了，我们一家人忙着呢。” 他也不知道这女人发得哪门子疯。 咱们很熟吗？ 虽然，你啥样我都看过。 但真没必要给我分享快乐…… 结果，好吧，其实是李钦自作多情了：“哈哈，逗你的，我再派对上，帅气的男模应有尽有……打电话是告诉你，公司我的成立手续我办好了……” “另外，新年第一周过后……项目，就要重启！” “希望你，做好准备喽，哈哈哈哈……那么新年快乐，再见。” 第193章 【192】前人挖泉，我洗澡！ 电话里的女人，大概是喝多了。 李钦挂了电话还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公司成立与水坝项目重启，倒是一个好消息。 而没多久，又一通电话打来，是亨利。 “老兄，新年快乐。”亨利的语气，显得意气风发。 劫匪事件后，两人见了一面，说了一下劫匪案的经过，并且与艾萨克完成了最后的定罪手续。 那时候亨利貌似告诉李钦，他今年受邀去州府，算是私生子登堂入室了。 如今听来，他心情不错，大概是受到了认可。 “新年快乐啊，你在州府？”李钦又确认了一下…… “是的，刚刚的家族晚宴上，我父亲当众夸奖了我，而玛利亚也没有表示出反感，饭后还与我闲聊了两句。” “哦，玛利亚是我父亲的妻子。” 听到这话，李钦思绪却是跑偏了…… 对啊，圣诞新年，大家都在团聚。 那女人怎么一个人跑纽约去了？ 就算是忙公司成立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你小姨呢？我是说，多洛莉丝。”李钦试探的问道。 亨利听了有些迟疑，似乎走到僻静处才压低声音道：“她惹事儿了，从萨克曼集团辞职，今后度假村的事情与她无关，而集团那部也剥离了我父亲的利益份额……” “圣诞前，他们大吵了一架……” “所以我想玛利亚是因为我父亲与的她妹妹吵架，才对我的情况有所缓和，想借此缓和我父亲与多洛莉丝的关系。” “哼，那个婊子，也有今天！”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明明水坝事故不算太大的事情，项目继续便是了，州府这边有我父亲站台，所获利益，大家都各取所需，可最终呢？” “全被那婊子给毁了。” 李钦听完愣住了…… 多洛莉丝跟家里闹翻了？ 而且…… “你父亲被踢出局了？这么大的投资案，没你父亲照拂能行吗？”李钦问道。 度假村的敛财之道，就在于特殊经营牌照，想要拿到这个经营资格可不容易。 亨利道：“这是块肥肉，大家认钱不认人，早前的合作只是口头协定，但现在，萨克曼似乎觉得分出来的利益太大，重新找了其他派系支持。” “而因为这件事，我父亲等同于丧失了一个巨大资金渠道，这对他未来几年的布局，有着沉痛打击，否则……常年被他挂在嘴边夸赞的多洛莉丝，也不会被他骂走了。” 李钦大概懂了。 亨利父亲作为州府高层，当然不会直接插手生意事，否则这种贪污罪证，一抓一个准。 但换一种方式就不同…… 支持度假村建设，帮助他们获取某些特殊经营许可，不占股……但萨克曼后来需要为他的竞选事业铺路。 或许亨利父亲的胃口太大了。 原本是小姨子与姐夫的狼狈为奸，可现在小姨子自动辞职，萨克曼也选择了跳票，转而领投别家。 姐夫丧失了资金链，自然火冒三丈了。 他们的事业，就是他们的生命。 而多洛莉丝显然解释不出一个缘由…… 试想一下。 亨利父亲询问：“你为什么辞职。” 多洛莉丝：“我干累了，想放松……” 最后的局面就是姐夫暴跳如雷，你想放松，害得我的大事也跟着落空？ 只不过…… 呵呵呵。 你现在一口一个婊子叫着。 可过段时间，还是要乖乖叫小姨！ 度假村项目一旦被李钦与多洛莉丝拿下，牌照运营依旧需要亨利父亲出手，当然……因此也就要付出一些金钱代价，为他今后的竞选铺路。 这都是小事，对比起度假村庞大的利润而言，不值一提。 同时，也就能明白多洛莉丝忽然打电话的原因了。 问候新年是借口…… 主要是想探听口风，李钦若是把她耍了，她现在的局面可不太好。 原本，她或许还能重回集团。 但现在，萨克曼直接跳票了，把亨利父亲都甩到了一边，她如今却是进退两难，只能投入李钦门下。 如果李钦再跳票…… 芜湖。 她最终只剩下无能狂怒的大骂一句：桑乐福碧池。 小姑娘……挺可怜啊。 也还真嘴硬，这么大的事儿，也闭口不谈？ 不过。 跟我有毛关系？ 先晾着你，让你紧张着吧。 李钦想明白了因果，与亨利寒暄几句，却也没再与多洛莉丝沟通什么。 既然现在掌握主动了，那自然要把身段抬高…… 首先一点就是…… 这件事里，谁主谁次。 只有你认清了谁是爹地，爹地才能帮你啊。 收了电话。 李钦乐呵呵回到客厅。 结果客厅人群早散了，有人走到雪地里打电话，有人在沙发上扣手机发祝福短信，大爹更是在家开着视频，一手白酒一手手机：“哎呀，老刘啊……” “哟，你们不过新年啊？呵呵，什么国内不兴这些，元旦节能不过嘛？只是我们这热闹一些……” “对，李钦，我那个大侄子，在米国可是挣大钱了，我给你瞅瞅，这一屋子都是我家员工。” “看这大壁炉，一块玻璃好几千米金，搁国内要上万呢。” “再看看这是什么……茅台，敞开喝，我大侄子特意让人从华人超市买的。” “这屋子也还行吧，三层楼，十几个房间，还有个地下室，你没见过枪吧？我家就有！” 大爹开始了凡尔赛模式。 包括瑞提亚与吉娜，也与同事视频，祝福着新年。 热闹啊。 十一点五十。 最后的黄金表演，著名巨星登台，又在最后的时刻，带领所有人倒数。 “十、九、八、七……” “三、二、一！！” 全家欢腾，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新年快乐！” 于是乎。 又是一夜疯狂。 水蓝星迎来了2021。 …… 新年伊始。 四家人一块出游，倒是没选太远的地方，就近去了滑雪场游玩。 到了中午歇息时，在休息点的咖啡厅烤着炉火，就听周遭其他的游客道—— “再过一年多，滑雪度假酒店就要开了，就在尤金农牧区，喀斯喀特山的野雪很出名啊？今后就要被开发了，缆车上顶……据说地质专家已经精准定位了温泉泉眼……” 度假村开发在尤金早已不是秘密。 开发商也有意炒作，虽然还没覆盖全国，但本地人都知道大概。 李钦一家人听了后，全部变色。 小心翼翼瞅了瞅李钦的脸色。 度假村…… 那可是他们的心头恶。 水淹农场不说，赔偿还没到位。 最后赔偿方案，李钦也没参与上…… 水坝虽然塌了，但又马上会重建。 李钦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根本没在意，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心里发笑…… 温泉都定位好了？ 前人栽树，我乘凉。 前人挖泉，我洗澡。 棒棒的。 以后咱家也有私人温泉了呢！！ 第194章 【193】我是多余的？ 1月5号。 老鼠山正式开工。 威利、本休假回归，俩人早就被李钦打好招呼，对于劫车事件闭口不言。 农场工作暂时交给那两位新员工，他们则开始跟着史密斯训练。 基础搏击，与简单的射击训练，一切都由李钦负担费用。 今后运输的事情，还要两人负责，当然，在最开始的阶段，还会多一个史密斯跟车。 威利与本对训练这件事并不排斥，上次命悬一线，他们也觉得应该学点东西傍身。 于是乎就能看到农场身处，两个人影跟死狗一样狂奔，每天下班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大爹大娘对此表示疑惑，李钦的说法是…… “培养俩保镖，咱们也是有钱人了，出门要开始注意了。” 保镖，是培训出来了？ 大爹狐疑一下，又想到了史密斯神乎其神的枪法，于是乎……他也跟着凑热闹，偶尔跑跑步，强身健体，主要练习项目是射击，纯粹消磨时间，冬天没法钓鱼。 另一边。 尼克将新的温室建造方案拿出来了，还是老模板，材料费与人工增多，估价820万刀。 李钦想都没想就拍板了。 除此以外，牧场也跟着一起开工，道路铺设是其一，其二就是度水桥与房屋的翻新。 李钦瞄了一眼系统金币余额：【62226542】 上次为了避税，兑换了八百万现金进来，眼下要继续做基建，肯定又要取出。 六千万金币，能兑换9000000米金。 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资产。 鱼塘刷钱已经四个月了。 呼出鱼塘仓库—— 【可出售价值：23858000】 牧场，更有价值九千万金币的动物产品等待出售。 金币余额：113000000。 一亿一千三百万啊！！ 一串令人眼晕的数字，兑换米金可获得整整一千七百万刀。 恐怖如斯。 反正不差钱，一次搞定最好，省得以后麻烦。 仓库里的金币李钦没着急卖，等到用时可以秒到账，而现存的余额里，留下200万金币作为日常系统作物的购买开销，剩余6000万金币全部变成米金。 足够应付接下来的建设项目了。 这样下来，农牧场的总投资额，已经超出两千万了。 李钦想想都头晕。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铺了这么一大摊子？ 如果不论土地面积，自己在蒙大拿那群顶级牧场主里，也算顶尖了吧？ 施工重启。 大爹大娘都习惯了。 赚钱是大事，吵闹一些没关系，反正大屋的隔音很好，关了门窗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距离瑞提亚开学还有些时间，她一门心思放在了写作上，几乎半天写，半天煲电话粥…… 李钦悄悄偷听了。 里面的确是一个苍老的男低音。 说一会儿话，还要喘半天，也倒是为难老大爷了，李钦更不该误会人家。 不过，乔乔的预备班已经开课，一、三、六上学，持续三周后，随小学开学时间一样恢复全日制。 而到了闲时，乔乔和小茉莉就去骑马，瑞提亚也能放松放松脑子。 印第安人似乎没有什么过完新年回娘家的说法。 李钦试探性问了一下，要不要回去看看，瑞提亚反而诧异：“你是找外公有事？” “啊？没有啊，就说你不想去看望他老人家一下？” 瑞提亚这才明白，华人在亲情这方面很重视，解释道：“我打过电话了，外公很忙，你知道种植区即将投入运营，包括酋长、鲁普，保留地所有的大人物，每天都在忙碌着。” “等我开学了，有的是时间回去。” “对了……下周，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纽约？” 她话题跳跃的飞快，李钦有些跟不上节奏：“去纽约？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见布朗，哦，就是欧内斯特教授，我的导师。” 李钦又是奇怪：“他不是在密歇根？” “哦，不，布朗退休了，他定居在纽约，专门做一些文稿整理与专业书籍编撰的工作。” 瑞提亚说着，又拿着自己的文稿，有些洋洋得意：“布朗说，我的内容没问题，这次让我去一是想见见我，另外就是谈谈出版的问题。” “我的天呐，真的假的？” “该死的……哦，不，我是说，这也太惊喜了。” 李钦惊呼起来，绝不是米国式漂亮话，激动的拥抱起了瑞提亚。 瑞提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整个人被抱到半空才惊叫起来…… 大爹大娘探头望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钦笑道：“瑞提亚的书要出版了，嗯，我们打算去纽约谈一下具体协议。” “这么快？” “真的假的？” “那岂不是说，提亚以后就是作家了？” 一家人兴奋不已，闹得瑞提亚一个大红脸。 而晚上，少不得又是一番庆祝。 虽说时间是下周，但李钦觉得可以提前去转转，权当旅游了。 工程有尼克负责，一线也是老乔治带队很靠谱。 再说了。 家里不还有大爹掌舵嘛。 一家人商量一下，大娘就开始收拾东西，吓得李钦连忙阻止：“衣服我们自己来，少带两件，去了大城市也能逛街买一些回来。” 大娘哦了一声，还是不能停歇：“那我去准备些礼物，给人提亚老师送去，出版可是大事，人家帮了大忙。” 礼多人不怪是没错。 但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走后门出版的？ 订了两天后的票。 李钦又安顿了一下手上的事情，小两口这就出发了。 史密斯开车送他们到了机场。 两个大行李箱，里面只有半个装得是衣服，其他都是大娘准备的礼品。 反正不管人家爱不爱吃，反正心意到位了。 李钦倒是懊恼…… 杀暴龙泡酒的事情一直没做成。 否则，给老教授送点龙骨酒，延年益寿啊。 …… 几个小时的飞机。 两人落地。 “大学毕业后，我就没出过门了，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瑞提亚左顾右盼，整一个好奇宝宝的造型。 李钦笑着道：“有机会带你回国看看，那才是颠覆你的认知。” 出了机场。 瑞提亚就给教授打了电话。 没想到对方说：“我安排了人去接你，你一定会觉得惊喜的。” 有人接？ 瑞提亚还想追问，但教授偏要保持神秘感。 小两口一脸狐疑，按照教授的指示，到了停车场……很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挥手…… 瑞提亚看到那人，惊讶的捂住了嘴…… 而那人也漫步走来。 手捧鲜花。 “瑞提亚，好久不见了？”他张开怀抱…… 瑞提亚快步就迎了上去，两人亲切拥抱。 松开后，瑞提亚才道：“柯林斯，你怎么会在纽约？” 高大的男人笑道：“和你一样，探望教授，不过不只是我，很多文学院的人都到了，我们没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对了，鲜花，送你的。” “哦，太感谢了……” 两人，你侬我侬。 所以…… 李钦：？？？ 我tm是多余的？！ 第195章 【194】同学会 吃醋，是一定要吃的。 即便米国思想开放，好友见面不分男女会有亲昵的表现，而伴侣在旁时，也多表现的不在意…… 他们叫这是绅士。 但李钦可不会认同这回事。 老子的女票，谁让你抱了？ 好吧。 心里怨气归怨气，李钦也没表现出来。 到了这时候，那位柯林斯才将注意力放在李钦的身上：“这位是……你的同伴？” 同伴？ 我同妮玛的臭嗨！ “李，瑞提亚的未婚夫。”李钦主动开口，并且伸出了手。 柯林斯诧异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瑞提亚，才与李钦相握：“哦，抱歉，教授并没有说瑞提亚是两个人来……” “我是柯林斯，我们在大学时是一个文学联盟的会员，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瑞提亚这才回到李钦的身边，她心思单纯，但却了解李钦，有着一颗敏感的心，所以…… 她双手抱住了李钦的胳膊，给他一丝安全感才道：“是的，我们订婚了，结婚日子还没选好，但如果到了那时候，我一定会通知大家的。” 柯林斯还是觉得意外，甚至眼神中流露几分惋惜…… 而看向李钦，他又笑着道：“嘿，man，你抢走了我们的文学女神。” 抢走？ 你觉得你自己很幽默吗？ “惺惺相惜罢了，但我承认，认识瑞提亚是我最大的幸事。” 寒暄过后。 柯林斯带着两人上车。 一路前往市区。 “酒店我已经订好了，不过……没想到还有你的未婚夫，所以不知道他的诉求，简单的套房可以吗？” 瑞提亚点头：“当然。” 然后她着急询问：“教授的身体还好吗？这次都有谁来了？你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她显然对旧友的事情很感兴趣。 李钦了解这种感觉，如果回国，少不得拉着一帮高中同学问东问西，再聊聊曾经的班头。 所以，吃醋归吃醋，他表现的比较正常。 只是心里腹诽…… mmp，什么叫‘你未婚夫’？ 这可不是对方对主权的认知，而是根本没瞧得上李钦。 人与人的交往总是如此。 并且，也总有人自视甚高，觉得高人一等。 两人寒暄。 李钦就没再插嘴。 等车子到了酒店，李钦都昏昏欲睡了。 “嘿，李，你似乎很疲惫？刚才我们约好了一起去酒会，你要一起吗？还是说，你先回房间休息？放心，我会将你未婚妻完整带回来的。” 对方掌握主权的架势，让李钦很不爽，而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瑞提亚。 瑞提亚眼中带着请求，意思是希望李钦一起去的。 不过对方言下之意，显然不希望李钦前往。 人家都是同学聚会。 李钦明显是一个外人。 不过…… 李钦偏偏不吃这一套，揉了揉眼睛就道：“一起吧，喝点酒解乏。” 柯林斯笑了一下，也没多说，领着两人先办了入住，接着就前往酒店餐厅。 酒店还是很豪华的。 入住一晚的价格在700刀。 上到四十层，俯瞰纽约夜景。 两人放了东西，也没换衣服，就再次出门，跟着柯林斯一起到了餐厅。 餐厅的一角，似乎被他们包了下来…… 人不是很多，约莫十几个。 三人到场。 柯林斯道：“嘿，朋友们，看看谁到了？” “哦，老天……瑞提亚！” “我们的雪山女神！” “该死的，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瑞提亚红着脸笑着，率先介绍着李钦：“这是我未婚夫，李，因为不知道你们都来了，就没有提前打招呼。” 众人目光转移…… 皆是好奇，但热情减少了几分。 “李，你是亚洲人？韩裔，还是……” 李钦道：“华人。” “哦，这样啊。”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认为瑞提亚不会找一个华人男朋友。 落座。 大家倒酒碰杯。 气氛炒得热烈，虽然过程中也没冷落李钦，但显然扎堆在这群同学中，李钦显得格格不入。 “布兰现在做了摄影师，专供服装杂志，混出了名声。” “科兹莫在众议院做文书，据说今年打算回到老家，参与镇长的竞选了，以后说不定会在竞选频道上见到他。” “柯林斯……哈哈哈，你猜猜他在做什么？” 一帮人说着近况，最后又聊到了柯林斯。 李钦早就看出来了…… 这群人里，这位老兄的关注度很高呢。 而此时，柯林斯也神秘一笑，打起哑谜，等待着瑞提亚的答案。 瑞提亚左顾右盼，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猜测，最后只能道：“柯林斯很受教授喜欢，难道也在做出版？或是，写作方面的工作？” 大家听完，哈哈大笑…… “哈哈，我们之前跟你想的一样。” “柯林斯，我们的超级学霸，当初以橄榄球运动员的身份入学，加入ncaa联盟，辅修文学还拿到了奖学金。” “结果人家毕业后，又转修金融，现在已经是华尔街人士了，他刚刚完成了一笔一千万米金的交易案。” 瑞提亚倒吸凉气：“天呐，怎么会这样？” 柯林斯喝了一口红酒，谦虚道：“没办法，文学很难出头，我尝试过写作，但是很遗憾，布郎教授拒绝了我的出版计划。”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发笑。 “ncaa发展也不乐观，你们也知道，想参与到nfl，希望渺茫，我尽力之后没有完成，只能选择其他方向了。” 有人笑道：“够了，柯林斯，你别谦虚了，当年要不是你为了追求瑞提亚，锻炼计划有松懈，否则现在肯定已经是nfl选手了。” 这人话落。 场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大家不由看向李钦。 又有个女人缓解气氛道：“好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瑞提亚和李都订婚了……对了，李，你看橄榄球吗？你是哪个大学的？” nacc是大学橄榄球联盟。 在往上就是米国人最爱的nfl顶级联盟大赛，著名的超级碗就是它的决赛现场。 比过年可热闹多了。 不过李钦对这个可不感冒…… 而今听到柯林斯的身份，大学时的nacc，那的确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 但又如何呢？ 还不是没俘获芳心？ 同一时间。 瑞提亚在桌下攥紧了李钦的手，也偏移了目光，希望他不要介意。 李钦当然不会介意…… 瑞提亚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 “我去年刚从俄勒冈大学毕业，嗯……橄榄球倒是不怎么看。” 一群密歇根的高材生，听到李钦的母校后，表情又是意味深长了起来。 “那你与瑞提亚今后的打算呢？准备在什么地方定居？” 瑞提亚这时抢白：“就在俄勒冈，尤金，我的家乡，李钦在尤金有一个农场，欢迎大家到时候来玩。” 俄勒冈大学，刚毕业，开农场的？ 比起柯林斯，可是差远了。 席间，自然无人多说，只是道：“田园风光一定很美好，慢节奏的生活，虽然赚的不多，但也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生计奔忙与发愁……” 一顿晚宴，进行了三个小时。 大家喝酒止于浅尝。 倒是李钦，稍稍多喝了几杯…… 不是气愤恼怒，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同一个世界，同一种心理？ 即便没那么直给的不屑，可但凡是同学会，总会有些阴阳怪调啊！！ 第二天。 一群人从酒店出发，前往布朗教授的家。 位于曼哈顿河岸的临街联排别墅，这块的房价可不马虎，据说是教授的祖产，否则就凭一个文学教授，很难有这样的居住条件。 第196章 【195】生命的奇迹 一群同学出发前，给布朗教授打了电话。 而等几辆车子到了教授家门口，房门就被打开了，众人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笑着迎接他们。 柯林斯永远走在最前面，在门廊楼梯前停住脚步，一手指着年轻人，然后回头对大家喊起来：“嘿，伙计们，看这是谁？” “不会是小布朗吧？” “哦，我的天！” “怎么一转眼这么大了！” 一群人迎了上去，无比热情。 瑞提亚倒是没着急上前，虽然她脸上也写着激动，但昨晚的聚会，也让她感觉到不适应…… 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李的。 作为一个印第安人，对‘歧视’的敏感度很高，很显然……自己的这些同学就算没有过分表现，但却是看不上李的。 心中的维护之心，高于一切。 “李，这是小布朗，布朗教授的儿子。” 李钦愣了愣…… 儿子？ 你确定是儿子？ 不是孙子？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欧内斯特教授今年八十有二了，让我们来做一个很简单的小学数学题。 某老教授的儿子现年1618岁，老教授现年82岁，问老教授在多少岁搞出了人命？ 8218=64岁。 或66岁。 李钦作为‘内行人’的亲属，也要高呼666了。 作为当年名动家属区退休干部群的大爹、大娘，也不过五十岁搞出人命，而大娘那时候还远不到五十。 所以，欧内斯特教授已经不能说搞出人命了。 应该说…… 这是生命的奇迹。 瑞提亚似乎看出了李钦的心理波动，笑着道：“男士在生理上有优越性，不过布朗教授的妻子年纪不大就是了。” “咳咳咳。”李钦尴尬看着瑞提亚：“我其实没那么八卦。” 瑞提亚轻笑着：“我知道，是我太八卦，忍不住说给你的。” 嘿，这丫头。 李钦苦笑一下，拍了拍她后背：“你快上去打招呼吧，我跟在后面拿行李。” 大爹大娘准备的礼物，可不能忘记。 只见瑞提亚走上去，小布朗眼前一亮，第一次主动开口：“哦，提亚姐姐？” 瑞提亚笑着将他搂紧怀里，狠劲揉了揉小布朗的脑袋：“现在是个男子汉了。” 小布朗急忙离开怀抱。 因为，与别人的怀抱不同，别人大概是许久不见的热情，可瑞提亚根本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他已经快成年了，不想再被当成小孩子。 “提亚姐姐，别这样……我明年就成年了。” 李钦一边拿行李，一边瞥了一眼…… 嗯，这个小家伙，孺子可教。 知道不能抱太久。 而且，困惑之心也解开了…… 17岁？ 和鲁普一样大？ 所以8217=65岁？ 嗨，要我说，欧内斯特研究什么文学啊，改行当生命科学家算了。 一群人在门口热闹寒暄。 等李钦拎着两个大箱子上了台阶，正好屋子里传来声音：“小布朗，还不把客人们请进来？” 小布朗这才恍惚过来：“哦，抱歉，大家快请进。” 一群人入内。 瑞提亚帮着李钦分担了一个箱子，即便李钦说不用，但她坚持，并且继续道：“上学时，我们就常在布郎教授的临时居所吃法，那时候小布朗还在上8年级，我们没少给他补课。” “因为那时候很难见到鲁普，我就把他当成了弟弟看待。” “或许因为这件事，布郎教授对我特别关照吧。” 前因后果明了了。 众人走到客厅，周遭似乎早就经过了收拾，显得宽敞整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坐在躺椅上，双腿盖着毛毯，摇摇晃晃。 等人进来后，才将手中的书与眼睛取下。 大概能看出来……他年轻时也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型男。 “我看看都有谁……” “哦，柯林斯，你让开些，你这个文学领域的叛徒！” 开口，就是个小玩笑。 几年分别的陌生感，瞬间被这个老教授给粉碎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 “布兰，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瘦。” “科兹莫倒是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所以……哦，天呐，提亚，你一点没变。”老教授略过了其他人，目光放在了瑞提亚身上。 瑞提亚上前时，老教授就站了起来，开心的拉着她的手：“好，好，就你一个算是继承了我的衣钵。” “你的稿子写得很不错！” 瑞提亚也亲昵搀扶着教授：“只是总合资料，从里面延伸出我的想法而已。” “但现在有想法的年轻人不多了……例如柯林斯，竟然转行当金融师。” 这时候小布朗不满意道：“金融师怎么了？” 大家奇怪的看了过去…… 老教授这才解释道：“这家伙今年刚靠近哈佛，也在学习金融。” 柯林斯早就知道事情始末，搂着小布朗道：“只要感兴趣就好，等实习时可以来我的公司。” “嘿嘿，但我更喜欢去投资公司，我不喜欢银行的沉闷。” 大家一笑而过。 又在这时，老教授的目光放在了李钦身上—— “这是……” 瑞提亚来时没有告诉老教授李钦会来，这才介绍道：“他就是李，我再电话里告诉过您，我的未婚夫。” “哦，来，让我看看……” 李钦笑着走了上去：“教授好，我是李。” 布朗眼神有趣，但没有鄙夷：“听说，你是华人？我曾经也有几个华人学生，还去过华国交流。” “额，是的，我是华人。”李钦明显感受到老教授对自己华人身份的喜爱…… 大概是喜爱吧？ 顺着话，李钦干脆推了推箱子：“这里面是我家人准备的礼物，都是一些国内的特产食品。” 老教授看着两个大箱子，连忙道：“快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其他人也对礼物很好奇。 毕竟，他们是空手来的…… 箱子打开…… 李钦一一介绍：“这是内蒙的风干牛肉，这是辽参，还有燕窝和鲍鱼干……最后还有大爹压箱底的一盒人参。” 一大箱子，都是从家里剩下的年货里挑出来的。 老教授看着，频频点头，又在发现人参后，惊呼起来：“山参？！” 李钦都愣住了，说不上字正腔圆，但能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您认识？” “当然！说起来我能生下小布朗，他又很大一部分功劳！我曾经在华国大学交流，别人送给我一个秘方，让我用他们浸泡白酒。” 泡酒？ 壮阳？ 不，你不是欧内斯特，你是杰克！！！ 李钦心里恍惚，跟着就打开了第二个箱子，箱子里装得满满的，里面是几个盒子。 还不等李钦介绍…… “天呐，茅台，这是茅台？” “太棒了，这样的礼物太棒了，我很喜欢！” “快，把我的酒罐取来，我现在就要把他们泡上……” 小布朗领命，很快抱来一个大玻璃罐。 众人脸色大变，觉得诡异…… 因为，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李钦呢？ 太熟悉了。 这玩意自家也有。 蛇啊、雪蛤啊、蝎子、蜂蛹…… 一堆一堆的。 最大的谜题解开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爱好，他们同样创造出了生命的奇迹啊！！ 听懂的已经在心中鼓掌了。 听不懂的…… “哦，谢特，这里面怎么还有青蛙，呕！” 第197章 【196】教授会玩啊 身后。 几个人不约而同，一声干呕。 欧内斯特瞥了他们一眼，根本不在意，自顾自的心上手中的山参盒子，才道：“不是青蛙，这是一种珍贵的稀有动物，生长在雪原中，每年会经过长达五个月的冬眠起，体内孕育的脂肪与油脂具有极高的氨基酸与营养物质。” 李钦听完，竖起大拇指：“厉害！” 老教授笑了笑：“你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李……但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李钦正要解释…… 老教授摇了摇头：“不，你不用骗我，你也看到了，我拥有这一切，我在唐人街有一个专门的药店购买这些中药材，所以我知道他们的价值。” “因此，真的要谢谢你。” 李钦苦笑，最终没在坚持，只是道：“不过茅台泡酒……不太合适，最好是高粱酒吧？” “我喜欢茅台里面的奇异香味，不要紧，我已经泡了好几箱了。” 好几箱…… 教授是老土豪了啊。 再看看他的临街别墅就懂了。 不等多说，打开一瓶茅台，就吨吨吨往里灌，一大箱装了四瓶，全部灌进去也不过将水面抬高了一点点。 一时间酒香四溢，其余同学都流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样子。 至于那山参。 拆开包装，都不需要清洗，径直被丢了进去。 扣好密封盖…… “送回去吧。” 小布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些父亲的学生，显然被父亲的骚操作给震惊了。 瑞提亚也在意料之外：“教授，原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爱好？” “带你们之前，我就喜欢华国的药酒文化了，不过那时候时间太少，也找不到好的药材。” “这几年退休，身体越发不行，我才重拾起来。” 说到这里。 众人看着他苍老的模样，又是稍显难过。 生老病死，无人可逃。 不过李钦听出了些别样的味道…… 身体不行，是指身体不行呢？ 还是指，身体某个部位不行呢？ 李钦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虎骨酒您听说过吗？” 咝。 两人再次对上了眼，老教授瞥了一眼别人后，同样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件事，有时间了聊……” 说罢。 他坐直了身子：“好了，都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好久不见你们，让咱们好好聊聊……” 场面这才重回方才的模样。 要说老教授爱好药酒？ 其实并不夸张。 米国华人在受到西方影响时，也在将华人的一些文化传递出去。 唐人街的著名中医，有不少名人富豪造访。 不讨论什么中西医之争，但人家就能让富豪心甘情愿花钱，总不能说富豪名人都是白痴，随便被骗吧？ 除此外，人参在米国每年的销售额高达几亿美元。 而这已经占据米国草药市场的百分之二十。 人参能续命，或许是营销说法。 但强身健体肯定没问题。 中产阶层以上，但凡有点身价底蕴的富豪、名人，哪个不想多活几年？ 简单点说…… 只要是无害，且有可能延长寿命的，他们都会尝试。 老布朗算是运气好，他早年去过华国，更精通一些土方子，滋阴壮阳，老来得子。 如今就跟大爹一样，药酒界的发烧友，简直恐怖如斯。 再说了…… 这些教授、名人，哪个没点怪癖？ 也因为送礼投其所好。 老布朗对李钦的感觉很好，众人在沙发落座，他就叫着李钦与瑞提亚在他左右。 聊得还是老几样。 学校旧事趣闻，未来发展倾向，现在所有成就。 最后话题又落在瑞提亚身上，老教授忍不住的赞许：“瑞提亚的文稿，已经通过了出版社审批，应该有极大可能推送到大学历史院系的读书推荐栏目。”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表示惊讶。 老布朗却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其实，当初毕业时，我就希望瑞提亚能留校，担任我的助理教员，在我退休前或许能成为在职教师……” “有了这本书作为基础，她可能会是学校最年轻的副教授。” 所有人看着瑞提亚，带着些许羡慕。 柯林斯忽然道：“其实，现在也有机会吧？如果有教授的推荐，就一定没问题。” 老布朗眼前一亮…… 可还不等他开口，瑞提亚就抢先道：“既然错过了，我就不想回头了，我现在的工作很好，能在保留地教书……” “除此以外，还有李，我们两的生活也更重要。” 李钦明白瑞提亚的志向。 在保留地教书，能够帮助当地的孩子。 不过在别人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大学才是知识传递的枢纽，如果你愿意，会培养出更多你一样的人。” “至于李……” “他如果愿意，可以与你一起前往，农场事业在哪里都可以进行，不是吗？” 柯林斯出谋划策。 显然是为瑞提亚考虑。 所以，李钦就算听出几分瞧不起的意味，也没什么怨气。 瑞提亚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梦想都是幼年时的事情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现在能出版这本书，对我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成就了。” “我现在只希望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罢。 她又紧紧攥住了李钦的手，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秀了一波恩爱。 布朗教授倒是没多少坚持，笑着点头：“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教书兼职写作，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业。” “而且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为你们感到欣慰，祝福你们。” 然后，他看向李钦：“李，在这方面，你要多支持提亚。” 教授算是这里面最正常的人。 没什么阴阳怪气，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学生考虑，希望她快乐，并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当然，我一向如此。” 到了中午。 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回来了。 模样中带着优雅的古典美，气质绝佳。 大概，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众人站起来打招呼，老教授还对李钦意味深长的炸了眨眼：“这是克拉克，我的妻子。” 咝…… 教授会玩啊。 以年纪估算，他六十五岁时，找了个三十……甚至不到三十岁的美女？ “呵呵，你们好，很感谢你们来探望老布朗，特别是你……瑞提亚。” “大家再喝一会茶，吃些甜点，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晚饭由我与老布朗来招待。” 第198章 【197】产品外流？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克拉克，都会忍不住联想…… 这女人是为了布朗教授的财产吧？ 好吧，李钦也是这么想的。 即便这女人气质高雅，但气质这玩意是可以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接触到所谓的上流圈子，学习一些礼仪，掩藏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就成了上流人。 不过在下午的闲聊中，他才得知…… 欧内斯特夫人竟然也很有才华。 曾经也是文学院教授。 最后被老教授所折服。 后来生育后，做起了家庭撰稿事务，最后又慢慢加入了大型出版社。 瑞提亚的作品，就是由她在负责对接。 晚上六点。 纽约的夜很早降临了。 外面飘起小雪，众人在这时开车出发。 一家星级酒店。 众人入内。 克拉克介绍道：“顶楼餐厅是新开的，但他们的主厨是蓝带教授，虽然餐厅还没有米其林定级，但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也是拖了朋友才预约成功的。” 话落。 众人惊叹起来，价格当然不会马虎。 柯林斯笑道：“我来过一次，味道的确很不错。” 科兹莫拍了拍他肩膀：“老兄，别显摆了，知道你富有。” 大家都是开玩笑。 老布朗还对自己的儿子道：“跟柯林斯多请教，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凭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消费吧。” 小布朗鄙夷：“那您呢？你是凭自己的努力，才能在这里消费吗？就凭大学教授那点儿退休金？文学教授可没有赚外快的渠道。” 克拉克都被儿子与丈夫逗笑了…… “你父亲的钱来自信托基金与房产没错，但至少他的精神也是富足的，我们希望你也如此。” 小布朗不说话了。 家庭氛围很不错，这应该就是书香门第了吧？ 李钦看着有些羡慕，不自觉思想飘忽到自己与瑞提亚生的生育问题上…… 带着期待。 上楼。 跟着服务生到了位置。 临窗的大方台，足够这么多人落座。 大家点了酒水，选择了套餐，就开始闲聊。 只见老布朗取出一个小酒壶，自顾自的斟了一个杯底，递给李钦示意：“我来前装得，来一点？” 李钦对药酒不感冒，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陪他两杯：“没问题。”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想尝尝。 但在酒液倒出来后，一股子腥味让人上头，直接选择了放弃。 瑞提亚很满意李钦能与自己的老师相处融洽。 而他们现在还在低语…… “你中午说，有虎骨酒？” “您真知道？” “我在东北做的学院交流，有幸尝过一次，不过据说在我走之后，就禁止流通了。” “毕竟是野生动物嘛……我有点办法，但最近还不行，或许过几个月，我能给您送来一些？我的伯父杰克与您一样，挚爱这些饮品。” “对了，他在五十岁的时候，为我生下了一个堂妹。” 老教授一听，一股子惺惺相惜的味道流露，恨不得那位‘杰克’就在身旁，然后又得意一下：“我是六十五岁，其实……男人也要保养，不过我就不给你传授经验了，回家问问你的伯父，他肯定懂。” 窃窃私语。 引得旁人瞩目，却又听不到俩人在嘀咕什么。 李钦心里发笑…… 你们还是不懂你们的老师啊。 你觉得他是文化人？ 不，他首先是个男人。 八十二岁还惦记虎骨酒…… 或许，老人家未来有机会申请一下吉尼斯纪录了。 李钦很想问，你还行不行…… 但关系没到那一步，也不好探听人家夫妻的隐私。 饭菜上桌。 各种套餐都不懂，荤素搭配，精致与味道并肩。 柯林斯坐在瑞提亚对面道：“你和李快尝尝，这是纽约最好的几家餐厅，在别的地方很难品尝的到。” 瑞提亚点了点头，入口后，眼前发亮，还对李钦道：“似乎，真的比我们在蓝町吃得还棒。” 这可怜丫头啊。 早知道没事多带她出门走走了。 也不至于被柯林斯在这儿找优越感了。 “下次有机会，我让亚当斯做给咱们吃。” 亚当斯可是喊请客好久了，就等李钦过去。 二人正说着。 背后传来声音：“欧内斯特夫人？” “哦……”克拉克抬头，不紧不慢用餐巾擦拭嘴唇后，才笑着道：“叫我克拉克就好，您还记得我？” “当然，我拜读过您主编的文学杂志，你们的主编对你更是赞誉有加。” 克拉克介绍道：“这是我的丈夫和儿子，布朗和小布朗，这些则是来探望我们的学生。” 对方与教授点头示意，而对于教授的年龄，没有流露一丝异样，即便他是主厨，也是学习过相关礼仪的。 老夫少妻在名流富豪圈也并不少见多怪。 “您好，欧内斯特教授，我是主厨罗伯特，也是这家餐厅的主理人。” 老布朗笑着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简单的寒暄。 主厨离场，出面只是刷刷脸熟，带给客人一种重视感，也是一种招揽客源的办法。 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始终欢乐。 李钦与老布朗干脆灌完了他带得要求…… 最后，又陪着瑞提亚一群同学喝起了红酒，俨然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瑞提亚与克拉克都慌了。 几次提醒…… “李，少喝点。” “老布朗，你知道你的身体，虽然我不制止你喝酒，但……” 李钦：“我知道，今天开心！” 老布朗：“呵呵，放心，我有数。” 两个女人无奈对视一眼…… 呵，男人。 酒过三巡。 老布朗有些顶不住了，不是醉的，而是他的肾功能显然不如年轻人，想去厕所。 李钦立马站起来陪他…… 经过服务生的指引，抵达卫生间。 等了大概五分钟。 老布朗才如释重负的出来：“老了啊，想当年……我水流如柱，现在却仿佛生了锈的水龙头。” 对于自嘲，李钦忍不住发笑：“理解理解，人都有这一天的。” 两人说笑着回返。 只是刚走到大厅，李钦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望去…… 整个人，瞬间酒醒了三分。 老布朗疑惑：“怎么了？李？” 李钦想了想，回过头：“没事，发现点东西……” 老布朗跟着望去，眼神也是惊奇：“咦，那是什么？装饰品？还是真的菜肴？” 李钦道：“我想是真的……因为你看。” 桌上，有人对着一个巨型西红柿切割入盘，然后闭眼品尝。 主厨罗伯特，正在为他们操刀。 李钦当然认得，那是自家的东西…… 现在，产品外流。 而根据两位加盟商的协议制定，这东西不该出现在除他们两家外的第三家餐厅。 否则，这属于违约啊！ 若不是碍于老布朗等人，李钦还真要找一个说法了。 不过，老布朗又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咝，有意思，不如我们也尝尝？” 他眼中，尽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第199章 【198】不，不是我…… 尝尝？ 那就尝尝吧。 尝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李钦很想知道，这家餐厅的巨型蔬果是从哪来的。 喝多了酒，神经反应有些麻木。 所以李钦甚至冒出个想法…… 难不成，当初被带走的巨型蔬果，被某家公司破解出来了？ 不，这不科学。 因为系统的存在，就不符合科学范畴。 两人没在过道里久留，回到座位上，瑞提亚忽然察觉了李钦的情绪变化：“李，怎么了？” “发现点事儿，先看看吧。” 李钦回答时。 老布朗已经唤来了服务员：“我们想点一个那边客人的巨型西红柿菜式。” 服务员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显然拿不定主意，因为他知道那道菜并不在餐厅菜单中。 “您稍等，我需要询问主厨。” “ok。” 老布朗忽然要加菜，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而瑞提亚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愣了愣，低声问李钦：“巨型西红柿，那是……老鼠山的产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这也是我想搞清楚的。” 约莫三分钟。 主厨罗伯特到来，一脸笑意：“打扰了，诸位，我听服务员说，教授先生是对奇异菜式感兴趣吗？” 老布朗点头：“是的，我从没见过那样巨大的西红柿，很想尝尝。” 巨大西红柿？ 桌上众人投来疑惑目光，一个个饱含期待。 罗伯特眼神亮了一下，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桌客人主动询问了，但笑容中的意味却是抱歉：“很对不起，其实那个巨型蔬果，属于我一位朋友的馈赠，并且我答应她不能贩卖……” “所以，它不存在餐厅菜单中。” “至于您所看到的，则是我另外几位朋友，这只是我们私下的聚会菜肴。” 听到这话。 桌上有人望向了远处，看到那巨大西红柿后，无不面露诧异。 柯林斯道：“转基因太空蔬菜？” 科兹莫道：“好像很多年前火爆过一段时间，各大新闻争相报道，但后来据说，转基因食物对人体有害。” 罗伯特笑着摇头：“那都是过去式了，这家蔬果的检疫标准完全符合标准，属于新农业科技下的产物，纯天然的有机蔬菜。” 说到这里。 老布朗只能面露遗憾：“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好。” 克拉克则对罗伯特道：“抱歉，我们没有让您为难的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或许过段时间，这里会有此类产品的上新，等会诸位离开时可以留一下电话，到货后，我会联系您。” “那真是太棒了。”克拉克赞叹。 全程。 李钦都没开口。 朋友馈赠的品尝物，不进行销售？ 这不超出协议范畴，因为协议中只规定贩卖标准，李钦可管不到两位合作伙伴是不是自己食用，或是馈赠给朋友食用。 早前的担心，显然变成了多余的。 再说了…… 就李钦的给乔安娜与亚当斯的供货量，他们自己都不够出售的，怎么可能转卖别家？ 之前听介绍，罗伯特来自法国蓝带，在厨师界的地位很高，也就不难想象他与乔安娜或是亚当斯的关系了。 瑞提亚这时看了李钦一眼…… 李钦则摇了摇头，低声道：“符合规定，没事。” 她明白了，也不再多说。 小两口有着出奇的一致。 低调。 或许在一群同学眼里，李钦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但这仅针对外在与物质方面。 如果为了这件事而辩解，也否定了两人的爱情观。 瑞提亚从不是因为李钦有钱，而选择了他。 李钦也绝不是用钱赢得了瑞提亚的芳心。 所以，有什么可证明的呢？ 罗伯特与众人寒暄几句，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 “嘿，罗伯特，在干什么？”一个女声忽然传来，伴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 罗伯特一回头，笑容满溢：“你迟到了，乔安娜，大家可是等了好一阵呢。” “该死的暴风雪，让我乘坐的航班盘旋了许久才降落……” 女人走近，看到桌前的客人。 “哦，抱歉，在远处没看到你在招待客人……”她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我是乔安娜，罗伯特的朋友。” 谁知，科兹莫看到来人，忽然惊呼：“您是乔安娜女士？我们见过的……在加州美食评选大会上，我为您的连锁餐厅拍摄过一段宣传影片。” 容貌精致的女人看了过去，笑容不变，但眼神中显然在回忆，最后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脑袋：“哦，你，你是科莫？” 科兹莫没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纠正：“科兹莫。” “对对对，科兹莫，你是伊凡导演的助手。” 眼看对方回忆起了自己，科兹莫颇为得意，连忙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乔安娜女士，享誉加州的‘西奥多餐厅’，就是她的产业……很多明星富豪都是她的顾客。” “天呐，我记起来了……”克拉克也忽然有了一丝恍惚，“我们出版社做过一次‘天下名厨’的报道，您的排名在世界前二十？” “虚名罢了，您太过奖了。”乔安娜又看向了罗伯特。 罗伯特明白他的意思，连忙介绍：“这位是欧内斯特夫人，纽约书屋出版社的副主编，以及这位是他的先生，欧内斯特教授。” “两位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乔安娜的出现，让气氛颇为热闹。 科兹莫算是出了风头…… 伊凡导演来自好莱坞，大家可不知道他曾经作为对方的助手，为乔安娜拍摄宣传片。 这算是人前显圣啊。 而眼前的乔安娜，更是一个行业，出类拔萃的王者。 约莫，是一种见到真正名流的感觉。 科兹莫不也说了，乔安娜的顾客遍及加州名流圈，那么她当然也是名流中的一员。 一阵寒暄。 罗伯特与乔安娜道别：“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隔壁还有朋友在等我们，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同祝……” “很高兴认识你，乔安娜女士。” “有机会我一定去您的餐厅品尝美食。” 桌上甚至有人站起来举杯示意。 如此一幕，就连罗伯特都有些羡慕…… 他蓝带教授的身份，行内人很看重，但显然不如乔安娜这么出名，或许有一天，他也能有这样的地位？ 两人准备离开。 乔安娜再次望了席间一眼，想要尽可能留个眼缘，免得下次见到没印象，上流圈子总是如此麻烦，甚至是虚伪。 可她忽然有一些奇怪…… 一桌的热情中，总有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老教授的身旁，一男一女的背影是那么独特，他们从头到尾没有开口…… 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一样。 乔安娜其实并不喜欢麻烦的应酬，但当自己被冷落时，又有一种很矛盾的失落感。 她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那个背影…… 忽然间。 心头跃上一抹熟悉的感觉。 可这时，罗伯特已经拉着她转身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猛地一顿。 罗伯特愣住：“怎么了？乔？” 乔安娜没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转身，再次来到方才的方桌前，站在那两个沉默背影后—— “李！” “是你吗？李？！” “……”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吗？ 结果，还是来了？ 李钦：“不，不是我，你认错了。” 第200章 【199】合作请求 乔安娜去而复返。 令一桌人错愕。 但听到李钦的话后，更是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不是我？’ 这算什么回答？ 你把人当白痴吗？ 只见李钦话音出口的同时，双手举过了头顶，一副投降的样子…… 小布朗第一个反应过来，‘噗’得一声笑场了。 而其余人，诡异的目光锁定在李钦身上。 李钦动作没变，回过头：“哦，乔安娜，好巧哦，竟然在纽约碰到了你？” “天呐！”乔安娜惊呼起来：“真的是你？你刚才怎么……” 怎么不站出来？ 乔安娜是想这么问，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很诡异，也很冒昧。 她的思绪转动很快…… 李是华人。 她所认识的华人都很低调，这其中不包括美籍华人。 至少，他没见过某个大老板是自己开卡车来送货的。 上次在加州见面时，两人经过了一餐的闲聊，乔安娜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人。 低调，朴实，仅从外表看，旁人很难知道这是一个月收入两百万米金的富豪。 李钦见被拆穿了…… 既然如此。 彳亍，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他放下手，笑着道：“就是开个小玩笑，我打算等会过去找你的，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你个大头鬼！ 乔安娜哭笑不得，她有一种被李钦耍了的感觉，心下有生出几分戏弄的味道…… 你不是想藏吗？ 我偏不让你藏！ “罗伯特，你先过去，给我在这桌加个凳子，就放在李的旁边……” 她正说着。 瑞提亚回头看她。 乔安娜又是一呆，知道这可能是李的女伴：“这位是……” “瑞提亚，我的未婚妻，她平时都在学校教书，所以你几次来找我，都没机会碰面。” 乔安娜打量着瑞提亚，华人女孩……哦，不对，身上的麻木碎花裙是印第安风格，尤金很靠近印第安保留地的。 “真是遗憾，这竟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瑞提亚，介意我坐在你的未婚夫身旁吗？” 瑞提亚嘴角翘起，瞥了李钦一眼…… 你不是还吃我醋吗？ 现在怎么说？ 我该不该吃你的醋？ 李钦只觉无奈，也幸好瑞提亚点了头：“当然，我听李说起你和亚当斯好几次。” 此情此景。 桌上一群人是懵逼的。 背后的罗伯特更是一脸茫然…… 乔安娜又回头，看他没动：“罗伯特，凳子啊？” “啊……可是，我……这位是……”他手足无措，觉得被当成了空气。 拜托，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怎么现在把我甩开了。 乔安娜也是因为见到李钦而惊喜过头，此时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该死的……我忘记了，你也有事找李谈……” “那就两张凳子吧。” “这是李，我现在最大的顶级食材供应商，也是你想要获取的那批蔬菜渠道的老板。” 罗伯特：？？？ 就是他？ 可，这事儿怎么会这么巧？ 罗伯特来不及多想了，连忙去找凳子。 回来时…… 克拉克对丈夫道：“老布朗，你让一让。” 老布朗还处于困惑中，这才回过神来，让出了两个位置，然后笑道：“看来，我们的主角隐藏的很深啊……” “来吧，让我们听听关于你的故事。” 老家伙瞥了一眼李钦，带着几分佯怒，一副‘你不老实’的样子。 这一幕，又将大家逗笑了。 即便还是好奇，但错愕的情绪还是收敛了不少。 两人落座。 乔安娜与罗伯特，大家都认识了。 反而，相处两天的李与瑞提亚，反而成了陌生人。 世界名厨。 纽约新晋顶级餐厅主理人，竟然都对他如此重视。 而听乔安娜刚才的发言，李似乎是她的供应商？ 到了这时候。 李钦再不主动解释，就太不给面子了，笑着道：“乔安娜，大家都认识了，我跟她是合作伙伴，我农场出产的巨型蔬果，应该算是她现在的主打产品。” 乔安娜笑道：“不，不是算是，而是就是！” “李的产品，现在被好莱坞与比弗利山庄的富豪追捧……有些人甚至开出一万米金一个，向我求购……” “但是，李每个月才给我300个份额，我一共十家连锁餐厅，每家餐厅一个月才能得到30个，哪里能卖给别人啊。” “即便如此，十一月份我们见面，我也是多次请求，他才答应一次性交付给我两个月的份额，让我度过圣诞新年这段时间。” 话落。 方桌前，鸦雀无声。 比弗利山庄的富豪……一万一个求购？ 李钦一个月要卖出三百个？ 那岂不是说，要赚三百万？ 好啊，就算进货价会低一些，但乔安娜敢在李钦面前这么说，两人的交易价格也不会低太多。 说着。 乔安娜对罗伯特道：“他是亚当斯介绍给我的。” “亚当斯？”罗伯特还有些陌生，他来到米国的时间不长，但脑子里一过…… “难道是今年……哦不，去年全美厨师大赛的冠军？” 乔安娜点头：“没错，亚当斯就是凭借李供应的奇异蔬菜，获得了巨大胜利，之前还上过电视新闻。” “哦，我想起来了！” 还是科兹莫。 “亚当斯主厨也来过美食评选大赛，他是一个看起来肥胖的中年人。” “对，是他。”乔安娜点头，“亚当斯先跟李认识，后来亚当斯又将李介绍给了我……” “而现在……” “李！罗伯特与几位纽约顶级餐厅的合伙人，也想要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获取产自老鼠山农场的食材。” 乔安娜后面要说什么，其实李钦已经能猜到大概。 否则，她也不会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货源，分润给罗伯特。 对于新生意上门，李钦当然喜闻乐见。 但关键是…… 你确定要在这个场合跟我谈？ 李钦有些迟疑。 可他的反应却让罗伯特紧张起来了：“哦，李，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的产品非常喜爱，也极具诚意。” “关于合作方式，乔安娜已经给我讲过了……” “每年加盟费五十万米金的条件我可以接受，另外在产品定价方面，我也没有意见，只是希望能在货源上得到更多的供应。” “我们会成立一个纽约餐厅联盟，多家餐厅希望得到你的货源。” 咝。 方桌上，众人倒抽凉气…… 加盟费就是五十万刀，而且只管一年。 每个蔬果的售价又很可能在几千米金以上，可就算如此，这些顶级餐厅主理人，丝毫没有议价的打算，只是恨不得尽快促成交易。 到了这时，李钦不得不直白点说了：“不，你理解错了，谈合作我很愿意……只不过，现在场合不合适，如果可以，明天我们约时间来聊，现在……是不是聊些其他的？” 李钦开口。 罗伯特瞬间闭了嘴，神情中是抱歉：“该死，是我冒昧了，作为赔礼……今晚这顿晚餐，算我的，诸位还想吃喝些什么，可以继续点单。” “哦，对了，仓库还有一份巨型蔬果，我亲自去调理烹饪，大家稍等。” 第201章 【200】浪漫故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简单计算，就知道李钦农场的价值。 年收入超过两千万，而新的合作眼看就要促成。 而在此之前呢？ 瑞提亚的男朋友，平凡无奇的华人，更多是将他看成是瑞提亚的附庸。 也不知道当年的文学联盟女神，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但如今，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人家李，可不是普通人啊。 柯林斯表情震撼，但心底，更多是一种吃了一只苍蝇的感觉，过往的情愫残留不多…… 即便在几年后又一次见到瑞提亚，他有过再次心动的瞬间，但也知道，两人如今身处两个世界。 他是华尔街人士，随时都可能在一次机遇中跻身上流。 而瑞提亚，只是一个乡村教师，或许……今后还能勉强算得上乡村作家？ 但她的作品，不可能受到广泛关注。 更甚至……他竟然找了一个这么普通的男人？ 呵呵呵，也就那样了。 但如此变故后…… 柯林斯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又有一种吃了两只苍蝇的感觉。 关于他的心情，无人关心。 前nacc橄榄球队员、文学系才子，转修金融的华尔街人士的所有闪光点都被掩盖了。 “瑞提亚，你怎么不介绍李的情况？” “哈哈哈，你难道是怕我们抢走你的爱人？” 几个女孩开始开玩笑了。 眼中透露着羡慕。 百万……不，千万……不不不……未来的亿万富翁未婚妻，这样的身份简直是童话故事中的剧本啊。 李钦明白她们的意思，所以不等瑞提亚开口，他就道：“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瑞提亚都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对了，第一次见面才有意思……” “我们在一次农贸节上相遇，台上是乐队的演出，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瑞提亚，同时她也看到了我。” 李钦很会讲故事。 也很会抓重点。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甚至克拉克都忍不住催促道：“然后呢？” 几乎所有女士都生出了几分对爱情故事的向往。 “然后，我以为她是华人，你们也知道，她的长相有一种特殊的美。” 这时候，瑞提亚笑道：“而李，你们也看到了，他在五官在某些角度也很想我们印第安人。” 小两口相视一笑，几乎异口同声—— “你好。” “你好。” 只不过在众人听来却是—— “%……￥￥#。” “*（%……” 大家都愣住了，显然没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布郎教授笑道：“李说的是汉语，瑞提亚说的是印第安语，他们似乎闹了个乌龙，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同胞。” 话落。 全场发出笑声。 而几个女孩更是眼神迷离…… “那之后呢？” 李钦道：“之后我们就知道，彼此认错了，那时候瑞提亚在找她走失的弟弟鲁普，我们没有交流就分别了。” “但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思念他。” “回到农场后，我想买一匹马，但又不会骑马，印第安的马商特别给我介绍了一个教练……” 克拉克笑了：“很离奇，但也很浪漫，我猜……那个教练就是瑞提亚？” “bingo！”李钦笑着打了个响指。 “哇，真的假的？” “太浪漫了吧！”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这时候，话题又被瑞提亚掌握：“不，李是一个木讷的人，而那时候我也没有充分了解过他。” “在教马术的时候，他意外受伤住院了，被马踢断了胳膊，我们的交流才变多了起来。” 布朗教授很不捧场道：“我猜，那是他故意的。” 瑞提亚愣了一下，忽而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看向李钦。 李钦吓得连忙摆手：“不是，真不是，我是真被马吓住了，掉下来被踢伤的，手臂骨折啊，那种痛苦可不是人能忍受的。” 老教授还是笑道：“但你这家伙得到了瑞提亚，不是吗？付出一点痛苦算什么？想当初我为了演苦肉计，说我腿脚不便，让作为我助理教授的克拉克，整整搀扶了我三个多月，每天接送我往返住处。” “so，你们搀扶出了我？”小布朗接梗，毫不避讳。 克拉克脸红了一下，但这种玩笑很正常：“是的，你父亲是一个狡猾的男人，所以我又生出一个调皮的你。” 气氛，一下子到了爱情故事上。 温馨、惊奇、热烈。 符合米国式浪漫与餐桌文化。 而这时。 服务生到来，送来一瓶红酒：“罗曼尼康迪，主厨的赠送，希望大家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后面的菜肴很快会到，请诸位贵宾稍等。” 大家看着那瓶91年的康迪，有些惊讶。 这瓶酒就算单卖也要上万米金，餐厅供给会更贵。 显然，这是李钦的面子。 米国人很在乎面子，也可以说是虚荣。 本就让他们仰望的李钦，再次拔高一层。 乔安娜笑道：“各位尝尝吧，等下次诸位去了加州，我也会盛情款待的！” 笑笑闹闹。 主题永远围绕着李钦与瑞提亚。 乔安娜也很会做人，得知瑞提亚的作品将要出版，又是一阵恭维…… 最后菜肴上桌。 大家惊叹于外形的奇特，以及味道的惊艳。 饭局一直持续到餐厅下班…… 喝了不少酒的众人，摇摇晃晃的离开。 可以肯定，明天一早，不少人或许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但李钦肯定不会忘记…… 因为。 “哦，提亚，我喝了布朗教授的药酒，我现在觉得我……无比雄壮，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某人洗完澡出来，光着身子在房间发疯。 瑞提亚早在之前就洗漱完了，依靠在床头本是整理文稿，明天要去教授家深度讨论…… 可眼下。 酒意上头，又看着她最爱的男人，耍宝可爱的模样。 霞飞双颊…… “关灯！” “我不！” “关……啊，你……恩！” 一声轻呼，李钦觉得自己肩膀被人咬住了，若平时肯定会疼痛，但此时酒意迷蒙，只剩下了兴奋。 …… 翌日。 已是中午。 两人才缓缓苏醒。 头晕脑胀甚至想放弃今天的约定，但瑞提亚坚持：“不行，我还要去教授家，明天大家就要分别了。” “而且，你不是还约了罗伯特谈生意吗？” 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鞭策他的女人。 李钦无可奈何：“怕了你，那走吧，我先送你去教授家。” 到了欧内斯特家。 一群同学都在，但唯独少了一人…… “华尔街开市了，柯林斯一大早就被人叫走了，哎，金融行业就是这样，有时自由，有时也身不由己！” 到底是不是如此，也只有柯林斯本人知道了。 对他，已无人在意。 除了小布朗：“哦，我还想跟柯林斯聊聊金融方面的知识呢。” 克拉克道：“有机会的，柯林斯一直在纽约，下次我和你父亲带着你，请他吃饭。” 李钦露了面，没有久留：“诸位，我还有事要谈，就先走了……晚上，晚上我请客，还在罗伯特的餐厅，请诸位一定赏光。” 众人笑着点头—— “快去吧，李，不能耽误你的生意。” “放心，今晚痛宰你一顿！” “瑞提亚就交给我们照顾了……” 不经意间，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 第202章 【201】各奔东西（四更求票） 在罗伯特的餐厅。 乔安娜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她是中间人。 而正主是以罗伯特为首的几家纽约顶级餐厅主理人。 大家见面后，少不了寒暄客套，最后进入正题，需求很明确摆在了桌面—— “是这样，我们只能以联盟的方式签约，我们几家餐厅作为一个主体，每个月从老鼠山进货，而加盟方式也是以主体为单位。” “相关条约，与乔安娜签署的一样，产品只存在于我们各自的餐厅，绝不外流。” “而在联盟中，有人退出，他也将丧失合作机会。” 李钦明白他们的意思…… 几家餐厅联合拿货，只需要缴纳一份加盟费，其他规则不变。 但，这与李钦的初衷不符。 他需要的是实力强大的加盟商。 例如乔安娜、亚当斯这样，在各自州府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他们底蕴十足，不会因为一些行业波动，或是经济不景气就忽然倒闭，终止合作。 不是李钦看不上小门小户，而是生意就是这样，合作伙伴一定是要稳定。 所以，李钦是不同意的。 乔安娜作为中间人本不应该发声，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李，纽约州与加州的情况不同。” “纽约虽然是全米最大的城市，但也正因此，没有人能达到垄断，这里的名厨无数，顶级餐厅更多。” “餐厅联合体，能吃下更多的货源，这能为你带来财富……反之，如果只单一与一家餐厅合作，他的吃货量肯定不大。” “所谓一州的代理人，名不副实。” 李钦可不听这些说辞。 “但据我所知，亚当斯在拿到我的食材供应后，在西雅图的生意，日益见长，新餐厅开业也在筹备当中。” “或许现在做不到垄断，但未来，一定可以。” 他说的很笃定，一定！ 好的产品，会为商家带来更多利好影响。 包括乔安娜也不能否决这一点，她的餐厅在这段时间的销量与名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峰。 所以…… 第一天的谈判，谈崩了。 但这些人对于李钦还是非常客气。 因为，李钦在当场也给乔安娜透露出一个消息：“我后续可能会出产一些m9+以上的牛排，最好的部位可能比肩a5，属于和牛范畴，但味道一点不输。” “甚至，我们在本土销售，你们可以打出当天宰杀，当天送货的噱头。” 不只是乔安娜，诸多主理人也惊呆了。 事实上，澳牛评级在m9就是最高，以上的都以m9+代替，但因为和牛的引进，澳牛也出现了对比岛国a5的评级。 虽然没有正经规制，但在行业内是广泛认可的。 所以，李钦也没扯什么m12，直接以a5作为等级替代，一群大厨们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正宗和牛？对了，你是华人，距离岛国很近。” 李钦笑了笑：“不，那不属于和牛，因为和牛已经成为一个品种的标杆，所以我只能以它作为对比。” “我的产品属于一种新的培育品种。” “当然，现在还没有出产，乔安娜有兴趣，到时候可以来我的牧场看看……” 乔安娜表情郑重：“一定，过段时间我就过去。” 正因为这一点。 主理人不愿意放过李钦这个顶级食材供应商。 巨型蔬果，还有顶级牛肉供应量。 后者虽然也好联络，但因为巨型蔬果的优异性，他们对李钦的产品抱有一种更大的期待。 谈判结束。 李钦提出要请客…… 不只是罗伯特，其他人都道：“李，我很希望你能来我的餐厅尝尝。” 李钦笑着婉拒：“罗伯特这里方便一些，但这次我是付钱的，我坚持，你不用拒绝。” 罗伯特苦笑接纳：“如你所愿，但……酒水我负责了，我还有几瓶从法国带来的收藏，这也是我的坚持。” 李钦没拒绝。 几瓶酒而已。 真要达成合作，到时候多送他两个西红柿，人情就还了。 夜晚。 晚宴继续。 李钦先回到教授家呆了一会，才和大部队重新来到餐厅。 在教授家，就有人忍不住问李钦合作谈成了吗？ 李钦道：“还没有，一些细节我不是很满意，或许会持续几天吧，我们会找一个共赢的方案。” “这应该涉及一年上千万的交易额吧？”小布朗忍不住道。 却被克拉克瞪了一眼：“小布朗，不能这么没礼貌。” 小布朗努嘴，但还是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钦当然不在意：“没关系，这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如果小布朗也是开餐厅的，我也会给他报价，只要是愿意合作，我来者不拒。” 李钦平淡说着。 大家听得却是热血沸腾。 李钦平凡吗？ 不。 这才是大人物的云淡风轻啊。 女孩们又忍不住对瑞提亚投去羡慕的眼神，即便瑞提亚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在意…… 但她还是觉得心底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 她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虚荣。 晚宴。 依旧丰盛。 乔安娜继续出席，甚至还露了一手，引得满场惊艳。 罗伯特在席间旁敲侧击，想得知李钦什么时候会离开，以便他们决定接下来的谈判对策，是速战速决，还是拖延时间。 李钦没那么多鬼心思…… 产品在他手上，达不到他的合作要求，他不会选择合作，所以也不怕告诉对方。 “应该会待一周，一周多的样子。” 老布朗却竖起指头：“两周，我和瑞提亚要谈的事情很多。” 李钦耸了耸肩：“那就是两周。” 不过一群同学们却要走了。 各奔东西。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忙碌。 今晚，算是分别宴。 在最后的尾声，李钦与瑞提亚发出邀请：“等结婚时，诸位一定到场，往返食宿路费，我们全包。” 既然露富了。 也没必要装了。 对此，大家并没有不适应，或是觉得装杯。 富豪婚礼，包机接送亲友太正常了。 有钱人不差这一点。 饭后，回到酒店。 一群人又在餐厅补了一顿酒，几个女孩与瑞提亚哭着道别，感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下子好得不行了。 李钦不懂…… 而科兹莫等人对李钦的态度也一样。 “李，有机会我能去你的农场采风吗？或是，婚纱照的事情交给我？” 李钦没拒绝，科兹莫算是比较厉害的摄影师了，总比他在尤金找的靠谱。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同样，听到这句话的科兹莫，也感到万般荣幸。 在其他人眼里，也抬高一节，恨不能自己也是摄影师，得到李的好感。 花花轿子人抬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晚上，大家又喝多了。 一个个被服务员搀扶回了房间。 李钦这次很清醒，因为他需要照顾喝多的瑞提亚，脱衣服，拖鞋，摆弄上床，然后看着这个熟睡的女人，露出幸福的憨批笑容。 第203章 【202】水坝项目重启 二天一早，大家没再见面。 昨晚就是正式道别，只是在李钦与瑞提亚起床后，收到不少来自各位同学的问候短信。 吃了早午餐，李钦与瑞提亚赶到布朗教授家。 克拉克送来咖啡后道：“不如你们别住酒店了，家里的空房间我可以收拾出来。” 结果没等两人开口，布朗教授就抢先道：“你的提议不一定是合适他们的，他们还是年轻人。” 克拉克听了一愣…… 再一看瑞提亚与李脸颊泛红，就全明白了。 她浅浅一笑，干脆不再多说，准备了一些茶点后，出门上班。 接着，瑞提亚与布朗教授的讨论展开。 李钦起初听得很有意思，但等深入核心思想探讨，就觉得乏味。 瑞提亚写得不是趣味读物，严肃题材的历史向专著，眼看两人讨论得不可开交，李钦脑袋都有些疼。 小布朗还没有开学，在家无所事事。 大学一年级的知识层次还不高，暑假期间并没有太多功课，同样显得很无聊。 李钦想了想：“要不要跟我去见罗伯特？” 与教授一家相处的不错，且在瑞提亚出版的事情上，老布朗显然花了心思。 谈判不涉及太多隐秘，不如带着这小家伙去见见世面。 “可以吗？”小布朗显得惊喜，“可那是谈判，会不会影响你们。” “只要你不觉得无聊，但我觉得应该会比待在家里有意思。” “那我去。”小布朗笑着露出整齐的白牙。 他的专业向，今后肯定会遇到大宗交易案，虽然这只是很单纯的商业交易，但也算增长见识。 两人没等到午餐时间就出门了。 与瑞提亚和教授打了招呼，人家根本置若罔闻。 “他总是这样，我父亲工作起来会忘记一切，我个人建议，这件事后，你要少让提亚姐姐跟我父亲接触，不然会传染。”小布朗还在吐糟。 出门。 两人决定步行前往罗伯特的餐厅。 在路上还品尝了路边摊填饱肚子。 一点四十。 抵达餐厅。 还是那个角落的座位，众人都到了，进入正题。 谈判就是攻守战。 各方守着自己的堡垒，想要夺取对方的领土，但实力相当，很难分出胜负。 所谈的事情，与昨天一致。 小布朗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商业合作模式，更知道主导权其实就在李的手上。 他一个大学生，很难想象一个农场主，竟然能做到两千多万米金的年收入。 而这次谈判结束，如果交易达成，他的收益会突破三千万。 可怕。 更不可思议。 谈判进行两个小时后…… 李钦的手机声忽然打断了谈判进程，他对众人道了句‘抱歉’，直接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李，你在哪？” 里面的女声很熟悉，李钦瞬间就听出来是谁了。 “多洛莉丝？有什么事吗？” 多洛莉丝道：“迪伦去了老鼠山，但你的场工说你不在家。” “他来是想告诉你，水坝修复工程动工了。” 水坝项目终于重启了？ 李钦眼中顿时绽放光芒，但话音依旧平淡：“好，我知道了。” “？？？”多洛莉丝有些懵：“什么叫你知道了？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到这话…… 呵呵。 她急了，她急了。 亨利早就告知了多洛莉丝最近的情况，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自己，新年倒计时的时候，她忍住没有多说。 但现在，水坝项目重启，这女人总算沉不住气了。 想到这里，李钦用眼神示意诸位，然后举着电话走到窗边，这才开口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们之前谈好的事情，你答应我的事情！”这女人也不蠢，不会在电话里乱说话。 李钦本想继续逗逗她，但又在听到她的话后，注意力被转移—— “因为上次的事故，即便没有调查清楚事故原因，但这次水坝项目重建，已经先一步开始安装监控系统了。” “从明天开始，就要进行水坝修复。” “两周内就能完工。” 李钦道：“两周？这么快？” 多洛莉丝笃定道：“不可能重新构造水坝地基，只是单纯修复，所以时间很短，他们要抢在冬季枯水期结束工程，否则气温升高，冰雪融化，水量会突然增大。” “他们就不怕不够坚固，再出事？” “总之，符合建筑规定了……”多洛莉丝有些气急败坏，她想听得不是李钦的废话，兜兜转转，没有一句是重点。 李钦笑了一下：“那你急什么？时间还早，两周后水坝才重建起来，而温度上升至少要到二月初。” 说到这里。 多洛莉丝沉寂了一下，陷入思考。 时间的确还早。 他们的计划与老鼠溪的水量，有着直接联系，如果只是摧毁水坝，并不能达到目的。 真正的需求是…… 洪水事件重新上演，让萨克曼再次遭受巨大损失。 到了那时候，才是接盘截胡的机会。 道理，大家都懂。 只是这么久以来，多洛莉丝没有得到一个靠谱的答案，她自己有些慌了。 外加上亨利父亲的压力。 如果拿不下度假村，没脸见人是其一，再者，她的事业将要遭到困境。 所以，李钦不着急，她却不能不急：“距离二月到来也不会有多久，你这时候离开农场，难道不需要提前做准备？” “你又知道我出门不是来做准备的？” 多洛莉丝被噎住了。 李钦知道她心里难受，到底还是没再耍她：“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毕竟这件事对我有利。” “两周吧，两周后我就从纽约回去，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挂了，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处理。” 说着。 李钦就取下手机，准备挂断。 可那手机里却隐隐传来呼喊—— “等等！” “李！” “你说你在纽约？” 听到这话，李钦不得不将手机重新举了起来：“对啊，怎么了？” 他问出这话的同时，忽然想起来…… 新年倒计时，多洛莉丝就在纽约，难道现在还没走？ 而他，猜对了。 “见个面怎么样？咱们可以提前办一下公司的过户股份手续！” 见面？办手续？ 瞧把她急的，恨不得立马将李钦绑上船。 “可以吗？毕竟，资金入股比例，我们还需要商议，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从萨克曼离职了，现在是值得你信任的。”她继续催促道。 这话倒是勾起了李钦的兴趣。 度假村股份分配，两人从始至终都还没聊过…… 第204章 【203】多洛莉丝到来 李钦回到座位。 罗伯特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李，可以继续了？” 李钦却摇了摇头：“其实，没什么可谈的了，你们的联合体我不能同意，而你们似乎也给不出一个解决办法。” “那这个办法我给你们出……” “我为你们供货，你们每家都以个体，向我支付每年的加盟费，其他合约细节不变。” 说着，李钦看了一眼乔安娜：“乔安娜昨天说的话，我虽然不认同，但也无关紧要。” “你们既然愿意彼此共存，又想得到我的货，那就按照这个办法来吧。” “各位缴纳加盟费，我为你们保证纽约不会出现除你们以外的任何一家餐厅，拥有我的货源。” “加盟费一次缴纳三年，合约也以三年为标准，因为我需要保证我的利益，如果谁因为经营不善，中途退出，这笔加盟费是不退的，至于违约金，我也懒得计较。” “如果你们同意，就按这个方式办，不同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因为，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如果不是多洛莉丝的电话。 李钦不介意给罗伯特等人一些时间，慢慢想出一个共赢的办法。 但其实，没那么麻烦。 李钦需求的是稳定的合作伙伴，不希望有人中途跳票，他们都是不稳定的群体，所以以加盟费与三年合约作为限制。 一百五十万，一次付清。 后续你们不干了，我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一百五十万我就笑纳了，这笔钱就当我重新找合伙人的经费。 听起来，貌似是霸王条约。 但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李钦食材的价值，已经得到体现，他们不要，有的是人要，只说乔安娜与亚当斯，就想加大货源的供应。 少了他们，无关紧要。 罗伯特七人听完，愣住了。 一次性拿出一百五十万，不是小数目。 但这就好比停车场的年卡一样，提前缴纳就没那么多事了，只是年卡有优惠，李钦这里没有。 “我同意！”罗伯特第一个开了口。 他的餐厅收益很高，开业三个月已经达到理想的盈利状态，且他之前也有很多积蓄。 原本对于乔安娜的推荐，他就志在必得。 其余人面面相觑，沉默一阵，又有三个人点头…… 只剩下另外三人，踌躇不决。 李钦不急：“你们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两周内给我答复……” 说罢。 他看向已经答应的四人：“你们也一样，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就算他们三个不同意，我也会继续和你们完成这门交易。” 五十万一年可以接受。 一百五十万三年，就令人犹豫了。 他们被捆绑了，如果后续不想继续经营，这笔钱就等于白送给了李钦。 的确需要慎重考虑。 众人散场。 小布朗忍不住惊叹：“李，这等于你一下子收入一千万加盟费啊，太恐怖了。” 李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多洛莉丝要谈股份的投资额占比，李钦必须要收拢一些资金入手。 系统仓库中可出售金币还有一亿一千三百万。 兑换米金一千七百万刀。 如果这次合约能促成，手握两千七百万资金，李钦应该能占据比较大的股份。 而且要知道，与多洛莉丝合作，不只是用钱收购项目土地那么简单，后续投资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都是需要钱的。 系统半年来为李钦带来的收益，他都不停变作了投资，如今再拿下度假村项目，钱包可是一下子就扁了。 如果是旁人，少不得心慌。 万一度假村项目最终失利，可是血本无归的。 但李钦有系统打底，今后的收入还会源源不断。 所以，值得搏一搏。 “他们不一定会答应，没签约之前，都是未知数。”李钦笑着对小布朗道。 “但至少有四家餐厅是有意向的……” “一百五十万，对于顶级餐厅主理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们一年的租金就是天文数字。” 李钦不可否认。 能在纽约顶尖餐饮界厮混的，没有一个是穷人，即便那三家犹豫不决的，也并非是没钱。 而是需要考量，未来三年，老鼠山食材供应的效益，是否能与现在的情况一致。 未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万一有类似的食材出现呢？ 那就不具备特殊性了。 一百五十万，算是一门投资。 老鼠山就好像是股票，三年后可能一文不值，他们都不会在购买老鼠山的食材，也有可能愈发火爆，加盟商的潜在价值上涨，而抢占先机的众人，大赚特赚。 生意就是一门赌博，没人能做到百分百的稳赚不赔。 现在李钦开出条件了…… 两周内，他们给出答案就是。 又或者，两周内他们也会想出另外的解决办法，但那时候就是李钦的意志为准…… 觉得合适，皆大欢喜。 不行，一拍两散。 不用再费时费力的谈判。 其他愿意合作的，也可以继续合作。 两人坐在卡位上没走，罗伯特送来小吃，还坐下与李钦聊了聊他未来的发展畅想…… 反正，罗伯特是对合作百分百肯定的。 五十万的入场券不贵。 因为一个巨型蔬果的单一利润就在四千米金，一个月销售五十个就是二十万的纯利，两个半月回本，接下来都是净赚。 更别提…… 这只是单纯售卖价值，附加值是无法计算的。 稀有食材会带来客源，这才是盈利的大头。 珍贵稀奇的食材，往往只会有价无市，而李钦为什么要搞加盟？无非就是要限制各州的食材数量，形成饥饿营销。 这一点，他非常赞同。 三人闲聊了四十分钟…… 一个服务员走来：“主厨，那边有位女士要找李先生……” 李钦干脆道：“我朋友，带她过来吧。” 很快。 一个标志的美人，走到了桌前。 大衣被服务生接管，裹身裙将她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面容上是淡妆…… 但更吸引人的还是那傲人的身材。 三个年龄不一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位是……”罗伯特等待介绍，又瞄了李钦一眼，心说李还真够花的，明明女友就在纽约，还敢见情人？ 可回答他的不是李。 小布朗竟然惊呼起来：“你是……多洛莉丝，女魔头，席勒小姐！” 李钦反而蒙了…… 多洛莉丝跟小布朗认识？ 第205章 【204】金羊毛投资公司 罗伯特在旁想入非非…… 多洛莉丝在拉丁语里属于较为暗黑向的名字，翻译是悲伤的c女，显然没到女魔头的行列。 再说了…… 有这么漂亮的女魔头吗？ 一时间。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布朗身上。 而多洛莉丝笑了笑，竟然道：“谢谢你的夸奖，所以……你是？” 夸奖？ 李钦、罗伯特皮肉抽搐…… “啊……” “我是哈佛金融系的大一新生，去年的入学典礼时，我见过您的开幕演讲。” 原来如此…… 李钦懂了。 多洛莉丝也懂了，但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与李的关系。 罗伯特则愈发蒙了…… 小家伙是哈佛高材生？而这个漂亮女人，竟然能为新生入学作开幕演讲，那肯定是往届的优秀毕业生了，更要在行业内达到一定成就。 这种人，都是天之骄子啊。 可她才多大？ 看起来，与李差不多…… 好吧。 李也够吓人的。 老鼠山农场的盈利程度，足可让他很快跻身上流富豪的行列。 “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小布朗。” “罗伯特，餐厅的主理人。” “然后，多洛莉丝，我未来的合作伙伴，我们要谈一些事情。” 李钦给三人介绍一番。 罗伯特即便无比好奇，但很识趣的离开：“那你们聊，需要什么随时叫我……” 他走后，到了后厨，拿出手机就开始搜索起来—— 多洛莉丝……貌似姓席勒？ 答案很快出来了…… 华尔街新晋女魔头，萨克曼投资集团头号打手，韭菜们的噩梦，入行四年，经手交易额超过五十亿米金，成名战…… 一家市值10亿的老牌企业，一夜之间被他们吞没，创始人破产自杀。 而第二天，这女人却风光在新闻专访中，谈笑风生。 看完，罗伯特打了个冷颤。 惹不起，惹不起。 …… 多洛莉丝落座。 就在罗伯特方才的位置上…… 小乔治则在李钦身边，整个人局促到不行，脸色始终保持着一种通红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因为偶像在对面。 还是因为…… 被女色所迷惑。 “合同呢？”李钦打量这女人一圈，胖瘦没太多变化，倒是肤色呈现一种‘健康色’。 在米国流行一种说法。 肤色渐深的人，一定是成功人士，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黑人，特指白人。 原因是……富有的人才有时间去度假、运动，享受阳光浴的洗礼。 如今看来不无道理，这女人辞职后，就闲散的跑去夏威夷度假了。 穷鬼都躲在家里避寒，肯定养的白白胖胖。 多洛莉丝看李钦这么直白，皱了皱眉：“你确定现在就要？” “不然呢？你找我见面做什么？”李钦反问。 女人有意无意看了小布朗一眼。 意思说，这不是还有外人在？ 李钦会意，搂着小布朗道：“这是自己人，再说我只是看看合约，谈谈股份分配，不涉及什么商业机密，以及一些不好的事情。” 多洛莉丝耸了耸肩，从包包里拿出合约，以及几份证明文件，就自顾自找服务员点单。 小布朗兴奋无比。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大咪s咪……哦，不，是大秘密。 李竟然要和多洛莉丝合作创办公司？ 她不是萨克曼的头号打手吗？ 为什么会和李合作？ 瑞提亚姐姐的未婚夫，隐藏实力简直吓人，多洛莉丝的商业案从未亏本过，无一例外，大赚特赚。 能与她合作是荣幸，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小布朗，包括这几天见过李的所有人，都对他远远低估了。 而等李拿出文件。 小布朗即便极度克制，还是没忍住瞥去目光—— 【金羊毛投资公司】 他一眼就知道这公司命名的含义…… 可李钦。 地铁老人看手机。 “什么玩意？金羊毛投资公司？就算我是开牧场的，你也不用这么讨好我吧？” 多洛莉丝：？？？ 小布朗：？？？ 后者连忙道：“李，这是希腊典故，金羊毛被视作稀世珍宝，得到他的人，会得到财富与权利，是无数国王、君主所求的事物。” 李钦：“哦，是我没文化了……但我不喜欢，改了。” 太中二。 照这么说，咱们叫招财猫啊，迎财神啊，恭喜发财投资公司不是更好？ 多洛莉丝咬着牙关，忍耐半天，只是蹦出一个字：“好！” “呵呵，别生气，想一个帅气点的名字不好吗？例如……”李钦其实也说不上来。 再看看英文字母的组合，貌似也还过得去。 “算了，这件事再说……” 他翻看几页公司文书，最后落在了初步起草的合作协议上，无非是投资额度与占股比例的问题。 “你是怎么想的？”李钦看完后问道。 多洛莉丝道：“总体建设费用肯定需要一亿以上，拿下项目的资金，我预计在三千到四千万左右。” “初步投资至少要四千万……” “我个人可以拆借到三千万，所以主要是看你。” 四千万初步投资确立股份。 你要丢三千万，岂不是你占八成？ 当然，多洛莉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让李钦抉择，他愿意投资多少钱进来…… 不过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李钦呵呵笑着，人畜无害：“既然这样，你投资三千万，我投一千万吧。” 多洛莉丝惊了：“你说真的？” 李钦点头：“当然……” “股份嘛，我占百分之七十，你占百分之三十。” “咳咳。”小布朗正在喝咖啡，顿时呛住了。 投资三千万的人拿小头，李丢一千万，竟然占七成？ 当然。 这里面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并不是资金占比就能诠释的。 果不其然。 多洛莉丝的反应并不是太大，只不过露出幽怨的眼神：“你胃口太大了。” 李钦很无所谓的耸肩：“因为我出力比较多嘛，没有我，这门生意也做不成！”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一人两千万，我四，你六！” 李钦摇头：“那后续投资呢？这笔钱只是拿下项目的资金。” 多洛莉丝理所当然道：“我会想办法拿下贷款的，当然也需要其他股东加入……” 贷款？ 其他股东加入？ 李钦对这两个方案都不满意。 自己的独门生意，为什么要让别人染指。 银行贷款的利息多高就更别提了，更不要说，度假村项目涉及特殊经营范围，银行方面肯定会限制还款时间，以及无限抬高利息，甚至想要插一手得到股份。 想到这里，李钦道：“这样，你还是出三千万，我出一千万，股份我占百分之八十五。” “你疯了？”多洛莉丝气急败坏，觉得李钦在故意耍她……刚才还是73分成，他现在竟然又涨价了！ 而李钦，笑着抬手压了压：“别急嘛，听我说完，后续的建设投资，我一个人包了，你仅仅投资三千万，就可以得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且是固定股份，我们可以签协议，一亿以内的后续追加投资，我不会稀释你的所有股份，超出一亿，你的股份才会被稀释。” “怎么样？心动了吗？”李钦无耻笑着…… 第206章 【205】李钦的承诺 千万、一亿，在两人口中显得平平无奇。 但在小布朗听来，每一声都是重击心门的巨大震动。 所谓项目与细节，他一概不知。 可涉及到这么大笔的投资，白痴都知道，这位华尔街新晋女魔头会有大动作。 而李，神秘莫测。 他的敛财实力，有目共睹。 年入三千万米金的收入，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一亿的巨额投资，风险巨大，他竟然排除掉了银行贷款的方案，这是不科学的。 银行的介入能分摊压力。 就算项目失败，也可以以公司名义申请破产清算，只要操作得当，他依旧是富豪，留下一堆烂摊子，足可出淤泥而不染。 而现在，他竟然要一人独自承担压力？ 初期三千万的投资，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多洛莉丝显然是稳赚的。 毕竟算到最后，李的出资比例才是最多的。 多洛莉丝陷入沉默…… 他与小布朗想法相同，李钦拿来那么强硬的底气？ 即便这个项目，她敢肯定稳赚不赔，但资金呢？一亿的后续投资，他能掏的出来？ 老鼠山的经营情况，李钦上次已经说过了。 但就算如此，那个数目也远远不够支持项目建设。 不过他既然说了，就肯定有把握。 “你确定？”多洛莉丝严肃看着他，又忍不住补充：“这可是要列入合同内的，如果后续资金链断裂，我肯定需要其他股东介入，到时候属于你的股份，你只能放弃。” 李钦知道这个利害关系…… 或许，现在别人都将他当白痴了。 但他有他的想法。 外人介入，很多事情就不好操作了，例如涉及到税收问题，企业财产税务申报，他无法用系统操作。 老子的钱，不会给米国买一粒沙子。 反之，这是独门生意，李钦需要顾虑得只有多洛莉丝一人。 至少她在这件事里，是可以信任的。 再就是贷款利息问题…… 老子既然能自己搞定，凭什么让银行赚钱？ 别扯什么贬值理论，这不是几十年的房贷，这样的项目上马，银行在放款时就会提出加快回收贷款速度的条件，项目正式运营后的利润到底足不足以偿还贷款，现在是未知数。 最坏的结果就是…… 入不敷出，项目强行被银行回收，一切努力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李钦占股85%，总体投资一亿一千万。 多洛莉丝占股15%，投资三千万。 照这个投资额的分配比例计算，李钦其实还有些亏了，但别忘了…… 多洛莉丝也有附加值的。 后续的经营问题，如何拿下特殊运营牌照，则需要多洛莉丝来负责。 李钦也不想做得太过分，大家一起出钱出力，按付出值拿回报，既然要合作，自然是要成为朋友的。 不然，搞内讧，这门生意干不起来…… “当然，我既然答应了，肯定能做到，而你……后续经营许可的事情，自然也要列入合同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到这话。 多洛莉丝眼前一亮，这比她预计的结果好出太多了，原以为这个男人会以水坝问题做要挟，狮子大张口。 没想到，现在是互利互赢的局面。 至于经营牌照问题…… “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李钦笑道：“我也一样。” 到了此刻。 多洛莉丝才得到一个确实的答复，虽然依旧不知道李钦打算怎么解决水坝问题，但都谈到股份分配了，她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今晚我会起草一个正式合约，等手续变更完成，我会雇佣人员，让公司进入运营状态。” “没问题。” “那……合作愉快！”多洛莉丝伸出了手，折磨她许久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了。 多洛莉丝并未久留，喝完咖啡就离开了。 李钦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五点，对小布朗道：“走吧，我们也回家。” “啊，哦……”小布朗还有些回不过神。 等到两人下楼。 被冷风一吹，他才有了些神采。 “李，你，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认识多洛莉丝，而且还与她进行合股经营公司。” “你知道我们学校里，有多少人仰慕她吗？” “她可是华尔街的新晋女魔头。” “比起柯林斯……柯林斯根本就是行业新手！” 李钦耸了耸肩。 多洛莉丝的履历，他也知道。 而这女人的手段，农牧区土地拍卖会上，大家都有目共睹。 回忆整件事…… 如果不是李钦不讲武德，只能被人家耍的团团转，一步步侵蚀农牧区利益，到最后李钦自己说不定也要被逼走。 女魔头，算是名副其实。 但，可惜了。 谁让她碰上我了呢？ 普通人怎么跟天选之子打？ 你只是靠着学识与头脑经营事物，搏杀金融界，似乎经历血雨腥风，处变不惊，但说到底，都遵循在一种规则之内…… 如果只是这样，她是斗不过我的qq农场系统的。 恩，台词似乎似曾相识。 李钦拍了拍小布朗的肩膀：“布朗，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如今。 已然视李钦为偶像的小布朗，连连点头：“李，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答应你。” “今天和多洛莉丝的谈判，你不要告诉别人，毕竟这里面涉及一些隐私与商业秘密。” “你听到了无所谓，我信任你，但如果消息传出去，总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麻烦的。” “如果你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暑假，我让你跟着多洛莉丝实习三个月怎么样？” “沃德法克？！”小布朗直接跳起来了。 然后抓住李钦的肩膀：“李，你说真的？真的能让我跟着多洛莉丝实习？” 小布朗的心思，李钦早就摸透了。 之前他对柯林斯就很在乎，因为柯林斯现在是金融行业从业人员，他视为目标。 但对比起多洛莉丝，柯林斯算个屁！ 一个是目标，总有一天会超越。 一个是偶像，可望不可即。 就他今天的反应与表现，李钦给他这种机会，不亚于他收到哈佛通知书时的感受。 毕竟，多洛莉丝的实力，已经在一个行业内达到了某种高度。 哈佛毕业生实习，也不会太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更别提…… 大一结束，大二伊始的时候，有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跟着偶像工作，这在他学校的实践成绩上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且只要不是家庭背景强大的豪门贵族子弟，几乎无人能及。 李钦学着瑞提亚刚见到小布朗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你觉得我会骗人？” 小布朗丝毫不抗拒，快速摇头：“当然不会。” “那么，成交咯？” “成交，我答应你！”一边说着，小家伙蹦蹦跳跳跑快了几步，还在一个劲的隔空挥拳：“yes，太棒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第207章 【206】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对小布朗示好，全是看在瑞提亚的面子上。 人情世故如此。 老教授或许是看重了瑞提亚的才华，才帮忙联络出版，并且费心费神帮她一起改稿，但李钦当然不能没有表示。 当晚。 晚餐在老布朗家进行。 多日的酒醉状态解除，因为饭桌上，师徒二人不愿浪费任何一点时间，继续拿着稿件探讨。 对此，克拉克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与李钦、小布朗只能自顾自的闲谈。 而很快，克拉克就发现，往日对非金融事务完全不感兴趣的儿子，竟然对李钦的农场产生了兴趣。 这很不对劲。 小布朗的性格上有些偏激，他喜欢的，就会一门心思钻研到底，不喜欢的，绝对不碰。 因此，小布朗严重偏科，sat考试前夕克拉克与老布朗没少费心思，家庭教授请了一大堆，最后压着分数堪堪过线。 如果不是他在米国高中生模拟操盘大赛中名列前三，有哈佛的额外分，否则录取都是难题。 而这其中，也托了关系，老布朗好歹也是知名大学教授。 饭后。 瑞提亚即便很不情愿，但在发现老教授的疲态，不得不与李钦离开。 等他们走后，克拉克就疑惑道：“你怎么忽然对农场的事情那么感兴趣了？” 小布朗还没答。 老教授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是了解儿子的：“有这回事？” 两位家长注视下，小布朗险些没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最后强行忍住，只是笑着搪塞：“我不是对农场感兴趣，而是对李这个人感兴趣。” “有些事我要替李保密，你们别问了，但我发誓这是好事，对我的未来成长有所帮助。” 夫妻脸面面相觑…… 很想追问。 但试想，李也不会教坏孩子，再者而言，小布朗即将成年，也应有自己的一些隐私。 “好吧，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克拉克道。 小布朗撇嘴：“你难道想说，李不是好人？” “当然不是，只是……算了，你也该提前接触一些成年人的世界了。” …… 第二天。 一切照旧。 瑞提亚与老教授继续探讨稿件。 李则带着小布朗去了罗伯特的餐厅，离家时，克拉克注视了许久，最终没有跟上去。 与多洛莉丝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两人提前十分钟赶到。 没想到人已经就位了。 除此外，她身旁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约莫三十岁，身着职业套装，金色长发束起。 显然，又是一个美人。 “这位是……” 没等多洛莉丝介绍，女人主动站了起来，声音特别干净，但显然少了些人情味的感觉—— “唐娜，专职律师，从业十年，上一份职位是纽约兰德里律所第四合伙人，这是我的简历。” 一段话，女人只用了五秒结束，但吐字异常清晰，令人觉得很舒服。 律师这行业分秒计费，口舌要是不伶俐，客户第一个不愿意搭理你，更别提法庭上需要强大的表述能力。 不过…… “什么情况？”李钦看向多洛莉丝。 多洛莉丝道：“签约需要律师，同样……接下来公司开展业务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法律援助。” “唐娜的履历你先看看，如果合适，我希望她能入伙，成为公司的法律事务方面负责人。” 李钦坐下，翻看简历。 小布朗也忍不住探头…… 他被这女人的气场吓住了。 而且，多洛莉丝请来的律师，一定不简单。 等二人看完简历，皆是倒抽凉气，李钦没表示出来，只是在心底反应，但小布朗直接兴奋的颤抖。 这个唐娜是超级精英啊。 兰德里律所在纽约排行前十，合伙人律师只有五位，她有一席之地，更不要提，履历中密密麻麻的案件列举以及成功率。 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抢着要啊。 所以，问题来了…… “我看完了，所以唐娜女士，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怎么会选择我们？与多洛莉丝的友情？还是别的什么？” “而且，我看你的薪资需求。”李钦点了点手上的简历，“两万米金一个月，你认真的？” 两万月薪真不多，老史密斯当牛做马一个月，也是这个数。 米国律师竞争激烈，想要从助理席熬到正式法官，不仅仅看学识与才能，还要看机遇。 以唐娜这样等级的律师，年薪一百万打底，还不算合伙人分红权益。 从眼下的薪资需求看来，肯定有猫腻。 多洛莉丝又笑了笑，没说话。 这件事，她希望唐娜自己告知。 而这个女人也没藏着掖着：“当然，作为老板，你有知情权，我的律师牌照被暂时吊销了……十年。” 暂时吊销…… 十年？ 你管这叫暂时吊销？ 李钦无解的看着两个女人，不知道多洛莉丝在搞什么。 “原因是我做了伪证，一件涉及我个人的案件，我没有作出合规的证据提交……原告对我进行诉讼强s暴，当然最后没有宣判成功，我是清白的，但因为伪造证据，我的执业资格被吊销了。” 李钦：？？？ 小布朗：(ΩДΩ) 这个女人，强了一个男人？ 沃德法克！ 什么鬼！ 然后，就听多洛莉丝补充：“对方是女人，一个喜好金钱的小婊子，唐娜很信任她，但她看重的却是唐娜的金钱，因为财务问题，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喔……女人啊。”李钦松了口气。 不然搞个女狂魔回来，我很害怕啊。 李钦意味深长看了小布朗一眼…… 小布朗，看到了吧？ 哥哥带你长见识了…… 所以，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事情原本揭开后，唐娜继续道：“执业资质虽然没了，但我的个人能力你不需要质疑。” “除了月薪两万，多洛莉丝还许诺了原始股。” 多洛莉丝跟着道：“创始人，当然有些红利了，这件事可以以后商定。” 李钦沉吟片刻，伸出了手：“那么，欢迎你加入。” 唐娜可是行业大牛。 类似失了神格的主神，但说到底还是神。 她自己不能打官司了，却对法律事务有着强大的操控力，今后随便找几个有执业资格的人站在台前，效果是一样的。 这等于李钦和多洛莉丝捡了漏。 而对于李钦的接纳。 唐娜似乎并不意外，她对自己有着极度的自信。 接下来…… 就是拿出了昨天谈好的合约，由唐娜进行细节讲解与录音，最后签字。 完成后…… 唐娜起身：“手续我去办理，三个工作日应该会生效，到时候我会电话告知你，李。” “好的。” 话落，她急匆匆走了。 李钦看着那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多洛莉丝道：“想知道案件细节？” “嗯嗯。”李钦猛地回神，疯狂点头。 一个绝美御姐，竟然是蕾丝，sixsixsix！ “但我不能告诉你！” 李钦翻了翻白眼，那你说个卵？ 两人又闲聊一阵，就各自分别，多洛莉丝还要忙公司开业的事情。 等她也走后。 小布朗倒是脑洞大开，在李钦耳边低语：“李，你说，席勒小姐是不是也是……” 咝。 我怎么没想到？ 感情受伤的顶级律师，最终投入了多洛莉丝的怀抱。 难怪她上次那么大方让我检查身体，看她有没有录音设备呢，原来人家根本不喜欢男人啊。 第208章 【207】红翎怀孕了？ 三天后。 唐娜拿来了相应的文件。 多洛莉丝没再出面，她提前返回俄勒冈，进行一系列布局与招聘工作。 李钦，舒舒服服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操心。 至于对方会不会玩猫腻。 没可能的。 白纸黑字的合约，企业记录可查，再说了，李钦不搞定水坝的事情，这公司就是个皮包货，没有半点存在的意义。 交割手续后。 唐娜道：“我在纽约还有一些私事处理，半个月后会去俄勒冈，多洛莉丝说，你如果有什么事处理，我可以担任你的专职秘书。” 专职秘书？ 芜湖。 自己总算有金发美女秘书了。 但是，看看唐娜一对a，我要不起啊。 说不定人家小姑娘就是因为这一点，跟她闹翻的。 成立公司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家人与瑞提亚，现在先搞出个美女秘书来，显然不太对劲。 就算，她是蕾丝。 但李钦也要为自己的感情生活考虑。 她能强别人。 就肯定能强瑞提亚。 这可是有前科的大佬。 怕了怕了。 “没事，你忙你的，到时候尤金见，我这几天也有私事要忙。”李钦婉拒。 唐娜点了点头，照旧不爱说话的样子，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 李钦就没再外出。 餐厅合作的事情，还没到最后期限。 金羊毛投资公司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只是在老布朗家，做做端茶送水的工作。 又在晚上，与瑞提亚一起，逛一逛纽约的景点。 抵达纽约的第二周。 稿子如约完成，递交上去等待出版方的最终审批，而合约已经签好了，首印一千册试水，但以老布朗与克拉克的预计，最终数量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因为是学术向书籍，内容更是冷门，不会有太多人喜欢。 当然，老布朗会给一些相关大学院系做推荐。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至少瑞提亚很满意。 而李钦…… 啧，忙忙碌碌一个多月，就这儿？ 瑞提亚乐观道：“只要有一个人认真看了我的书，我的付出就是有回报的。” 她都这么说了，李钦自然不会泼冷水。 乐观，就挺好。 到了这时，李钦也通知了罗伯特，最后让他们商议一下结果，而乔安娜早几天就回加州了，中间人的工作她完成了。 这天中午。 罗伯特邀约李钦来餐厅。 七家餐厅主理人都到位，无一例外，全部答应了李钦的合作条件。 签约完成。 1050万米金，干脆落袋。 李钦的资金得到扩充，但距离后续建设的启动资金，显然远远不足。 钱的事情可以再想办法，只要系统在，什么都好说。 这些事情解决。 两人的归途也提上日程。 瑞提亚要开学了，不能久留。 机场。 老布朗一家相送。 拥抱道别的最后一刻，小布朗忍不住道：“李，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李钦笑着点头。 瑞提亚则投来疑惑目光。 克拉克隐忍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笑着问道：“你们俩还有小秘密？” 人家家长都问了，李钦倒是不能不回答：“我是邀请小布朗来我这里实习，大二暑假的时候。” “实习？农场实习？”克拉克越觉奇怪。 小布朗用眼神征求李钦的同意后，才解释道：“瑞提亚这些天忙稿子，我陪着李可是做了几件大事的。” “李创建了一家投资公司，合伙人是华尔街著名的经理人。” “那位是我的偶像，等到今年暑假，李答应我跟着她学习三个月。” 听到这话。 克拉克的疑惑才解开，但又有新一层不解…… 投资公司？ 合伙人？ 那个人是谁，竟然能被儿子视作偶像？ 但到这个节骨眼，显然不好深究了，双方道别，李钦与瑞提亚登机。 一家三口开车回家的路上，克拉克才道：“小布朗，到底怎么回事？” 小布朗很守信用：“我答应李不说的，但投资公司的事情是真的，那个合伙人也非常厉害，我入学典礼时的开幕演讲，她是压轴登台的。” 克拉克无奈，显然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了。 老布朗是看得开：“你能管他几天？马上就开学了，今后的事情，他自己拿主意。” “既然能在哈佛入学典礼做开幕演讲，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就放心吧！” “更何况，我觉得李是个不错的人，我相信瑞提亚看人的眼光。” “克拉克你想想，他们来时，谁知道李的身家？我那些学生或多或少有些看不起李，但从始至终，李与瑞提亚都没有反驳。” “特别是那天晚上，那位顶级名厨过来……李明明认识，却一言不发。” “他并不想出风头，甚至根本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品质？” “小布朗，我支持你，大二暑假开始，你就去尤金吧。” “yes！哈哈哈，我第一次发现您这么帅。” 老布朗笑了，八十好几的人，也是第一次被儿子这么夸赞，挺不容易的。 克拉克无话可说。 仔细想想，貌似也是丈夫说得那么回事。 …… 尤金。 飞机落地。 起飞前，李钦就给史密斯打了电话。 与瑞提亚出闸，那个小老头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面，没有寒暄，透明人的气质依旧。 瑞提亚都见怪不怪了。 等到上车，李钦主动提问，才听到这老头的声音—— “最近农场怎么样？” “下游节水了，但冬季枯水期，并没有太大影响，其余的都很正常……” 到家。 大爹大娘那个激动啊。 小两口一走两周时间，可把他们思念坏了。 再看乔乔…… 两周时间，个头似乎又冒了一截，小家伙的成长速度一天一个样。 打开行李，是从纽约带回来的礼物。 瑞提亚一一介绍，把大娘开心的不行。 李钦看时间还早，前往农场工地看了看，又继续向后走，来到老鼠溪畔。 水流并未有上涨趋势。 但可以想象，等冰雪消融，就不是这样的情形了。 随后。 李钦又去了牧场。 他没开车，步行前往，因为尼克的施工队已经在进行两边的道路修正，他打算看看情况。 而抵达牧场后。 杰罗姆着急走来：“老板，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要憋不住了。” “干嘛？我走这些天，你没上厕所？” “哈哈哈，您真会开玩笑……我是说……红翎可能怀孕了！” 李钦：！！！ 红翎怀孕了？！ 真的怀孕了？！ 系统数据马，竟然真的具备繁衍能力？！ 第209章 【208】奉旨劈腿 “你说真的？”李钦兴奋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马厩走去。 杰罗姆道：“只是说可能……” 他不敢确实。 但李钦的兴奋并未湮灭：“具体说说。” 杰罗姆边走边道：“有怀孕征兆，我观察了几天，阿哈尔捷金马发情时，红翎非常抗拒，往常虽然也会有这种情况，但红翎这几次都暴躁的咬了对方。” 往常？ 往常那叫欲拒还迎。 那小浪蹄子，就会装杯。 而现在的抗拒，那就真有问题了。 母马在觉察怀孕后，会有一些自我保护举措，基本这种情况发生，育种的可能性很高。 当然也不排除有什么病痛。 两人抵达。 两匹马已经被分开了，现在看孕相是看不出来的，李钦牵来了汗血宝马，送进红翎的小单间。 可就在它刚进去时，红翎便急促的开始踢踏马蹄，显得非常焦躁。 眼见这一出，李钦可不敢继续了。 “你开车去一趟兽医站……算了，我自己去。”李钦还想吩咐杰罗姆跑路，但兴奋之意难耐，自己转身就跑了。 红翎怀孕可是大事。 李钦最重要的实验得到了证明。 系统动物与现实动物能够育种，这将为李钦带来巨大的财富。 首先。 可以进行汗血宝马进行培育，这些玩意跟移动运钞车没什么区别，一匹上百万，有价无市，绝不是单纯炒作那么简单。 再者。 那就是肉牛的培育。 系统肉牛的价值，无需多言，只要能培育后代，李钦发了。 系统牧场的收益绝不会比系统农场低。 抵达兽医站。 李钦是这儿的老人了。 只不过从获得系统后，半年多没来过。 刚进门。 一个中年女医生就惊讶道：“李，天呐，你有多久没来过了，听说你现在当老板了，哦，该死的……你不知道那些小姑娘们多么后悔，当初没有把握好你这个潜在的富豪。” 李钦笑着寒暄。 与兽医站其实没多少感情羁绊。 当初纯粹是个编外打工者，而面前的中年女医生当初对自己也并不是多么感冒。 只能说，人啊，还是物质的。 购买了几种验孕工具，不仅仅是对马匹的测量，还有牛的，红翎能怀孕，那么早前就被杰罗姆安排培育的系统肉牛，应该也会很快有结果。 拿到东西返回。 李钦兴冲冲回去做检测。 与一群场工将红翎放倒，好一阵忙活，接着就等待测试结果。 约莫十几分钟后，答案揭晓—— “红翎的确怀孕了！” “天呐，成功了！那这么说，我们今后还会有更多的阿哈尔捷金马？” 杰罗姆双眼冒着绿光，是属于米金的颜色。 李钦也满脸笑意。 虽然，最终还是要看幼崽的品质，但就系统汗血宝马的纯正血统，即便是杂交的二代，血统素质也不会低。 “接下来注意一下肉牛的繁育情况……” “我这些天会带来更多的种牛回来，为农场进行育种，尽可能快得完成整个牧场的品种更替。” 系统牧场产出速度惊人。 十二小时的收获期。 一天就能产下20只系统肉牛。 十天，200只。 肉牛只要不离开系统范围，吃喝拉撒都可以用系统幻化解决。 只要十天，李钦就能完成牧场的育种布局。 当即。 李钦走到僻静处给泰迪打了电话，命令他开始棚内的系统肉牛养殖，达到收获期后，领出系统窝棚等待，从明天开始，按照老办法，将他们名正言顺带回牧场。 而圣诞新年期间。 农场原有肉牛也宰杀完毕，清空了150只肉牛额度，正好可以用这批系统肉牛填充回来。 随后，就可以慢慢用系统肉牛的品种进行替代。 夜晚。 瑞提亚的书籍工作完成。 李钦却钻进了书房，写写画画。 现有资金，两千八百万米金。 等待度假村项目拿下后，将会锐减到一千八百万。 鱼塘一个月的收益在五百万金币。 系统牧场一个月能获得九百万金币。 总值：1400万金币。 兑换米金，200万刀左右。 农场收益： 亚当斯每月需求量为50，但新餐厅开业，他请求提高供货量到100。 月收入会翻倍至60万刀。 乔安娜那边不变，一个月300的份额，已经是李钦计划中一个州的极限，从她那里会得到180万刀。 除此外，就是这次纽约之行的收获了。 七家餐厅，需求量同样是300，又为李钦带来180万的收益。 总计月收入，农场420万刀，鱼塘+牧场系统是200万刀。 月入六百二十万。 这是李钦现阶段，所能做到的极限。 按照时间计算，想要正式拿下度假村项目，至少还有一个月，投入建设可以再延后一个月。 两个月的月收入为一千二百万。 合计买地剩余资产，能有三千万作为建设的启动资金。 度假村的工期设计为一年半到两年。 按照现有程度来看…… 李钦勉强可以支撑起度假村的建设投资……很勉强的那种，期间不敢有一点类似水坝塌方的错漏。 但就算真的出错，导致成本上涨，也不必太担心。 只是工期会再次延长。 因为李钦需要继续刷钱，储备足够的资金，才能继续动工。 这种感觉很不爽。 感觉自己钞能力，有些赶不上现在的消费速度了啊。 可也没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系统牧场只能按部就班，才能投入运营，最终变现。 这个时间长度可能长达半年。 勾勾画画。 李钦心里有谱了，最近可是不能乱花钱了。 所幸是农牧场的基础建设投入，都已经预留过资金，并且后期也没什么可继续建造的。 “哎，还真是一亿元难倒英雄汉啊，我要加油了。” 李钦嘟囔一句，喝了杯酒，回到楼上抱着瑞提亚睡大觉。 …… 从纽约回来的第三天。 瑞提亚开工了。 乔乔的预备班也正式开学。 李钦这几天就围着牧场转，兽医的本领没拉下，营养均衡的开始配食，每天保证运动量。 以及，将三天产出的60头系统肉牛领入牧场，顺便观察肉牛的情况。 红翎的成功已经肯定了繁育可能。 这天下午。 贾维打来电话，为小茉莉新购置的小矮马到了，让李钦过来拉…… 李钦瞅了一眼红翎，若有所思，却道：“贾维，你要有空，帮我送来怎么样？另外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看，我发誓，你肯定不会失望。” “你会有好东西给我看？老兄，你勾起了我的兴趣，那么好吧……你在哪？老鼠山还是波本……哦，现在是你的牧场了。” 李钦道：“牧场，你直接来，相信我，你会有很大的惊喜。” 挂了电话。 他一脸邪恶的笑容…… 不是对红翎的，而是对她男人的。 “作为种马，你就要有种马的自觉……不开后宫，你当什么种马？” “想当年的加菲……” “后宫无数……” “老鼠会所小加菲，无数富婆牛的心头好。” “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 “今天，你奉旨劈腿，不用在意你老婆……我话的！” 第210章 【209】老鼠山会所开业啦！ 汗血宝马显得很兴奋。 系统生物的灵性真的很高啊。 而红翎，嘶鸣一声，仿佛说：“呵，男马。” …… 贾维来得很快。 开着那辆悍马，挂着拖车厢到来。 下车，就把钥匙甩给了杰罗姆，杰罗姆去负责安顿，贾维则与李钦拥抱：“李，好久不见了，新年后我还来找过你，但杰克说你去纽约了。” “呵呵，最近又发福了？”李钦拍了拍他的肚腩，调侃道。 贾维毫不在意：“中年男人的标志嘛，再说喜事不断，难免胃口大增。” 这货还对自己能成为度假村小股东的事情，沾沾自喜。 李钦很想告诉他…… 老兄，按我们国家的老黄历算。 你可能都笑不出正月。 “说吧，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难道从纽约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我这一路上过来，可是期待了许久。” 一听这话，李钦心里一突突…… 带礼物，咳咳，还真没有。 他反应极快。 赶忙吹了口哨，一声呼喊。 汗血宝马瞬间从马厩里跑了出来，早前就没关门，专门给贾维准备了这么一出，希望第一时间把他镇住。 淡金色皮毛的骏马，毛色锃亮。 即便与雪地同属淡色系，却依旧显得极为惹眼，就更不要说那肌肉线条了。 贾维震惊了，嘴巴大大的张开…… 一直到汗血宝马来到李钦面前，享受他的抚摸。 他才回过神来：“这，这是阿哈尔捷金马？” 李钦很满意他的反应：“没错！” 贾维继续道：“这是送我的礼物？” 嗯？ 李钦愣了。 两人相视沉默：“……” 然后，李钦破口大骂：“玛德法克，你疯了，还是以为我疯了。” “送你，开什么玩笑？！” 贾维猛咽口水，他的希望落空，显得极度悲伤，然后又不好意思道：“我，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然后，他迫不及待来到马前，悉心抚摸着。 “太漂亮了！” “真是太漂亮了！” “我只在欧洲一次血统竞赛上，见过一次，没想到你竟然搞到一匹？！” “这家伙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宠儿！” 贾维整个人都痴迷了。 抚摸马匹，好像抚摸自己的爱人，手掌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损伤了他的皮毛。 “我能试试吗？”许久后，他请求道。 李钦笑道：“当然，但是不能离开牧场。” 佩戴马鞍。 贾维熟练的上马，甩弄缰绳，释放马匹的野性。 几乎同时，马匹高扬前蹄，一声明亮的嘶鸣，冲了出去…… 系统马匹非常聪慧，它会照顾骑手的感受，这是一种协调能力的体现。 而当贾维有所体会时…… 他吓住了。 太快了！ 快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稳定性。 与骑手的配合能力，是很难培养的，有些马匹天生就有，有些怎么教也教不会。 而拥有这种能力的马匹，无一例外，都是各类大奖赛的冠军得主。 下马后，赞叹不止。 “上帝啊，这匹马神了！” “我从未见过有这样完美的马匹，无论是速度、协调性、稳定性都达到了极致，这就是纯正血统带来的天生优异性吗？” “李，告诉我，这匹马你花了多少钱？没事，你放心说，五百万我都信！” 五百万？ 李钦吓了一跳：“能卖那么贵？” “当然，血统纯正，整体素质达到赛级巅峰，而且他应该才刚刚成年吧？这样的极品，如果到了拍卖会上，一定会成为压轴品，没有人会吝啬举牌。” 如此一番评价。 听得李钦想哭…… 要是能卖就好了！ 关键问题是卖不了。 这玩意就出不了系统范围内。 所幸，还有别的路子。 李钦道：“我找你来，一方面是欣赏，另一方面，则是有事拜托你。” 贾维依旧爱不释手抚摸着马身：“你说说看，你知道的，能帮的我肯定不会吝啬。” “我想出售交配权。” 灵感，来自于加菲。 种牛交配权，是曾经老威尔的主要收入来源。 可怜的加菲，身体一次次被掏空，为老威尔带来温饱。 现在…… 小汗也要卖身救父了。 李钦经济紧张，能赚一点是一点。 而他相信，汗血宝马的育种费绝对不会低。 贾维听后愣住了：“你确定……如果是这样，他的各方面素质会下降，马不是牛，后者是为了生育饲养，最后宰杀上桌。” “但马的存在，是为了竞技。” “只有退役的赛级马，才会开始育种。” 李钦懂他的意思。 这匹汗血宝马要去参赛，肯定会拿下诸多奖项，身价暴涨，成就一段神话。 这会为马主带来荣誉，也是一群爱马人的追求。 不过李钦对类似虚荣没兴趣。 更别提，系统马匹根本离不开牧场，总不可能人家的比赛在老鼠山进行吧？ 所以，还不如当成生育机器用来变现呢。 “我确定！”李钦肯定道，“我对马赛没兴趣，只是想多赚点，最近手头比较紧张。” 贾维有些遗憾，但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更何况…… 他来操作这件事，也能为他带来光环与人脉。 一头汗血宝马的育种权，无数马主会争相追逐。 “我可以帮你联系看看，但不保证能行，我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李钦表示理解：“不过我还有要求，育种必须来我的牧场，而不是将它带走。” “那是当然，它的身价这么昂贵，别人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贾维道。 李钦满意了，至于具体价格没问……不然显得太掉价了。 反正，肯定不会便宜。 当着李钦的面，贾维就打出了几个电话，又拍摄照片、视频，发送出去。 “现在就等消息了，几天内肯定有答复。” 他在牧场待了大半天，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对于马主而言。 拥有这样一匹宝马，是一生的追求。 临走前他还无奈：“我是没有好的母马，否则我肯定愿意来配种，十万一次我也愿意！” 十万？ 一个月配三十只，那岂不是三百万？ 这样做太伤马身？ 呵呵，系统马都是数据，哪来的伤身一说啊。 在老鼠山牧场，只有耕坏的田，没有累死的马。 只不过，这都是李钦在白日做梦。 出售育种权，一年能赚个百八十万，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针对这条发财路…… 李钦又一个电话打给了泰迪—— “今晚的肉牛收获期后，留五个空位，培育五匹汗血宝马出来。” 培育权赚钱太慢，那就加大生育规模。 培育出更多的二代。 卖马更赚钱啊。 而让李钦没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 贾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哦，上帝！” “老兄，你走运了！” “蒙哥马利看上了你，开价五十万刀，整整五十万啊，要跟你交配。” 李钦：？？？ “你等会儿，谁要跟我交配？我这个人没那么随便，就算是五十万……那也要看她长啥样！” 贾维：“……” “我是说马，你的阿哈尔捷金马！蒙哥马利是前几年的北美大满贯冠军马，他的主人在群里看到了我的消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赶过来了！” 李钦听完，有些发蒙—— 这么快吗？ 老鼠山会所就要开业了？ 第211章 【210】与贾维的合作 上午十点。 李钦与贾维在牧场碰面。 贾维的脸上只有‘疯狂’两个字，整个人好像发情了似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将要进行交配的人是他自己。 李钦忍不住吐槽：“老兄，至于吗？虽然这么快得到消息反馈，我也很高兴，但你的反应显然过激了。” 贾维根本听不进去：“蒙哥马利，你知道蒙哥马利意味着什么吗？” 李钦：“我知道，你说过了，前几年的北美大满贯冠军马，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不为此而感到荣幸？蒙哥马利将要跟你的马匹进行交配，繁育后代啊！” 被草出的荣幸，恕我不能理解了。 李钦哭笑不得，实在get不到爱马人的点。 不过。 五十万的育种费，也大大超出李钦的预料之中，管他是谁呢，只要愿意掏钱，李钦来者不拒。 “对方具体怎么说？” 贾维拿出手机，递给李钦后道：“视频和照片，对方都看过了，报价五十万，现在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对这个价格不满意，还可以再谈。” “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出具一份血统证明。” 血统证明…… 李钦心里有些发虚。 系统生物检测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不过至少农场作物是检测不出结果的，并且现在证明了系统生物的繁育能力，它们应该具备基础生物特性……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前提，检测时在牧场系统的范围之内。 具体是否能检测出结果，试过才知道。 而贾维，依旧在侃侃而谈：“这是蒙哥马利最后的生育机会，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我之前听说她也进行过很多次后代培育，但所诞生的子嗣，表现都并不是太好，远不能达到她当年所获取的成就。” “你看手机上，对方说的很明白……” “他还是很诚恳的，没有冠军马主的架子，尝试过无数种后代培育的方案，他已经不抱有太高的期望，只希望能找一个血统优良的种马，为蒙哥马利留后，也算留个念想。” 随着他的话，李钦注视着手机。 对方措辞的确非常具有诚意。 而在前往牧场前，李钦也在家做了些功课。 类似蒙哥马利这样的冠军马，退役后的身价依旧超高，因为它曾获取过历史成绩，证明了自己。 马匹是讲血统的。 而这里的‘血统’，并不单指马匹的种类、分支…… 阿哈尔捷金马是一种血统。 红翎作为第一批登上美洲大陆的马匹后裔，也拥有着一种血统。 而蒙哥马利作为大满贯冠军马，它的存在，在养马人眼中，同样代表着一个血统分支。 因为它曾有过优异的表现，所以它获得了如此殊荣。 养马人对它的后代血脉，颇为看重。 但不凑巧的是…… 她所诞生的幼崽中，并没有能继承它衣钵的存在。 传承，在养马圈内无比重视。 因为，如蒙哥马利一样冠军马的后代，有着皇位与殊荣，等待着他们去继承与捍卫。 李钦看着对方的长文字短信，大概能理解一个养马人的无奈与悲伤。 或许在对方眼中…… 蒙哥马利就是三国演义小说中的刘备，三分天下，掌握先机。 偏偏等它退位后，子嗣后裔就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 作为主人，他很想让蒙哥马利的光辉继续，但最终没能实现，如今的希望只有一个…… 找一个优良血统的种马配对，然后留一个念想。 当然，对方或许也抱着期许…… 或许，这次配对出来的子嗣，会踏上成功之路呢？ “其实，李，你可以适当给它打打折，尽量促成这次交易。”贾维又道。 李钦愣了愣，翻了个白眼给他看：“价钱是他开的，你现在让我自己给他砍价？” 贾维一副‘你在第一层，我在第五层’的表情：“以往蒙哥马利配种，都是别人向他支付育种费的，因为蒙哥马利拥有光环。” “这可是蒙哥马利第一次主动找别人进行配对。” “只要你们配对成功，消息一旦传出去，你可就出名了。” “无论蒙哥马利一年后生出的幼崽，是好是坏，但在这一年中，你都可以蹭着热度，大赚一笔。” “蒙哥马利开价五十万，别家最少也不能低于二十五万，一年配种十次，那也是近三百万了！”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散播消息，到时候……” “你给我百分之十的佣金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 贾维的真实想法总算暴露了。 或许，他方才对蒙哥马利的喜爱是真情流露，但与其真实目的也并不冲突，如果李钦真能与蒙哥马利促成交易，他有利可图。 百分之十？ 三十万？ 作为中间商，这个费用不算太高。 但李钦现在想的是…… 让我蹭热度赚钱。 怎么这么掉价啊。 虽然现在急用钱，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不过，赚钱的机会送到眼前，他如果不要，那才真是白痴，五十万刀呢。 李钦想了想，对贾维道：“价格先不要压，就按五十万来谈，至少等我先把血统认证做出来吧？如果五十万能成交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让别人捡便宜？” “我的阿哈尔捷金马你也见识过了，品质没的说。” 贾维听到这话，笑意更浓了，迫不及待道：“你说得对……所以，你答应了我的合作请求？” 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动动手指，扣扣手机就能赚来，贾维当然要争取。 李钦没有功夫去攻略养马人的圈子，不如就交给他代劳：“当然答应了，你可是我的挚友，几次买马的事情，你都帮了大忙。” 花花轿子人抬人。 贾维顿时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好，你放心，只要你尽快将血统认证做出来，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联络妥当。” 中午。 两人在老鼠山吃了午饭，感情似乎再次升温不少。 午饭后，贾维又拍摄了不少视频，还特别让他农场的骑手过来一趟，骑乘后展现了几种竞赛姿势。 李钦对这些不太懂。 但贾维在拍摄视频时，惊呼不断。 包括视频拍摄完成，骑手下来后，也是赞叹：“这匹马绝对有大奖赛冠军的潜质，只要会骑马的人，都能驾驭它！” 然后。 贾维又少不得劝说一阵：“其实，李，你可以让它参赛啊，骑手我来找，大奖赛的奖金可是有五百万刀，到时候你拿大头！” 李钦听了，眼中冒绿光。 五百万，快赶上我一个月的收入了。 但没辙…… 系统生物不能离开牧场。 他也只能强硬否决，让贾维将注意力放在商量好的事情上，并且帮忙联系一下血统认证机构。 第212章 【211】六匹马 当天下午。 贾维走后，李钦就从杂物间取来了家伙什。 每个农场都有医疗室，配备着简易的医疗器械，方便应对牧场饲养动物的突发情况。 老鼠山之前没有，因为规模太小，加菲辛苦卖身也只够老威尔的基础开销，哪里有闲钱做这些硬件布局？但波本牧场的规模，肯定有此设置。 找来针管。 李钦甚至都没让场工帮忙，命令汗血宝马躺平后，顺利抽出了几管血液，又收集了皮毛组织，放在恒温箱中保存。 贾维原以为李钦有血统证书，毕竟……这马是他‘买来’的。 但李钦却告诉他，没有这东西，只能现在做鉴定。 请专业机构上门是最权威的。 但速度很慢。 这件事需要预约。 更别提新年刚过，许多人都还在放假状态中，以老米的办事速度，少不得拖到一个月后。 所以，只能采取寄送的方式进行检测。 州府就有权威的检测机构。 但这种检测方式，显然存在作假的可能，不过时间紧张，且验证过视频后，没有人会认为汗血宝马是假的。 两人一商量…… 哪怕蒙哥马利的主人不放心，等见面后，再请专人当场做鉴定也来得及。 反正，现在先出具简单的证明，体现出诚意就够了。 李钦刚忙完这一切，准备回家。 手机却急促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泰迪的号码。 “尊敬的先生，汗血宝马达到收获期了，另外还有今天的15头肉牛出栏，我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 李钦一听，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昨晚打电话给泰迪，让他再饲养5匹汗血宝马，结果因为贾维这一通闹，差点忘了这件事。 李钦当即道：“就现在吧，还是老办法，从兰草农场绕一圈过来，我开车在路边等你。” 运送系统肉牛，早就运送出经验了。 挂了电话。 李钦先回家报备一声，然后开着猛禽，拖拽拖车厢前往约定地点等候。 夜幕中，13号公路显得寂静。 等泰迪驱赶牛马群到来，迅速装车，无惊无险。 只是在上车后，处于bug状态中的泰迪，竟然主动开口：“先生，这条路线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不适用了。” “溪流的水位正在缓缓上涨，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并且我方才注意到北方有施工的灯火。” 话音很流畅。 只是那嘴型与动态没眼看。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泰迪的提醒。 水坝修复工程正在进行，那么就意味着萨克曼集团肯定进行了溪流阻断，只不过现在枯水期，冰雪还处于冰封状态，水势上涨很慢。 但要不了多久…… 正如泰迪所说，这条路线就不适用了。 不过在那之前，李钦的肉牛品种更替计划，应该早已经完成了。 “最近运送肉牛时注意一些，如果有情况，你就立即后退，然后给我打电话沟通，运送不来没事儿，但不要被人察觉。” “我明白，先生。” 两人抵达牧场。 一到系统范围内，泰迪的拟生态再次恢复正常。 而听到动静的场工，早已见怪不怪了。 自从李钦从纽约回来，每天都会拉来20头肉牛，之前是早晨，但今早没来，晚上有了动静，他们瞬间就有了脑补。 杰罗姆带人出来，显得兴奋，但眼中也夹杂着疑惑：“老板，肉牛又来了？还是20只？” 对于别人的疑惑，李钦有所感觉，但根本不在意。 他不会做得太过分…… 也早就给场工打过预防针。 引进200头新品种肉牛就够了，至于渠道来源，就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了。 只不过，别人的好奇心，李钦无法控制。 “除了牛，还有五匹马，都是之前那匹的兄弟姐妹。”李钦淡淡说了一句，静待泰迪去开车厢门。 杰罗姆下意识道：“还有马啊？之前那匹的兄弟姐……” 话还未完。 声音戛然而止。 “又是阿哈尔捷金马？而且是五匹！omg！老板，你，你疯了！！” “这要花去多少钱啊！” 杰罗姆不敢置信，疯跑到车厢前等待。 五匹骏马下车。 展现神异。 他就差跪地尖叫了。 其他场工反应不大，却也显露着震撼，他们显然也或多或少知道这些马匹的价值。 原本一匹还能让人接受。 现在总计六匹！！ 总值肯定超过六百万刀了。 当初拍卖波本牧场，也不过这个价码。 老板的钞能力，令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李钦没给他们发疯的机会，一声令下，开始工作，将肉牛安顿下去，继续分公母进行配种饲养。 而五匹汗血宝马，李钦与泰迪亲自负责。 马厩的位置充足，倒是不用考虑它们的住处。 先依次关进去。 李钦想了想，似乎要给它们起名区分开才行，它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系统似乎考虑到了这一点。 马背绒毛上，有着不一致的毛朵，或长或短。 “最先来的就是大毛，然后小毛……三毛，四毛以此类推？”虽然不太好听，但主要是为了区分开。 然后，李钦写好标签，先给方才采集的血液标本，贴上了名帖，接着又开始依次采集起来…… 整个过程忙碌了二十分钟，最终封存完毕。 六匹汗血宝马，恰好公母各半。 这就是老鼠山马场开枝散叶的根本…… 母马留一匹，尝试一波数据马与数据马的繁殖可能，看看马二代是否属于正常生物，能不能离开系统范围。 其余五匹马，全部用作‘接客’赚钱。 忙完这一切。 李钦站起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还饶有兴趣的吆喝一声：“姑娘、少爷们，准备接客啦！” 嘿嘿嘿。 回到农场那边，李钦手上拎着恒温箱。 进家门。 史密斯还没走，因为每天放学后，小茉莉都会和乔乔一起回来。 李钦将他叫来，递出一张纸与保温箱：“这是地址，这里面是标本，你连夜跑一趟州府，送到地址上的检测机构去。” “恒温箱温度是设置好的，上车后你连接上车内电源就不需要动了。” “我需要尽快出结果，哪怕多花点钱呢。” 史密斯点了点头：“我送小茉莉回去就出发，另外……检测费用的问题。” “法克，你先垫着，回来给你报销！”李钦没好气道，老财迷斤斤计较的可以啊。 当晚。 史密斯出发前往州府。 几乎赶在第二天一大早，将标本送检。 电话取得李钦的同意后，以高价即时取得检测结果与一个简易证书。 然后拍照发了过来…… 李钦转手又发给了贾维。 没过多久。 贾维电话来了：“沃德法克？！” “李，为什么会有六张证书？” 李钦佯装恍惚，其实是凡尔赛发言：“啊？我没告诉过你吗？” “我一共有六匹阿哈尔捷金马，后五匹昨晚才送来，都是前一匹的兄弟姐妹！” 第213章 【212】五十万成交 “你是搬空了一家血统培养机构吗？” “找遍北美所有知名马厩，也没有一家能拥有六匹阿哈尔捷金马的啊！” 电话那头，传来贾维的怪叫声。 而此时的李钦，正在做今天的‘肉牛转运工作’。 下游的水坝工程正在继续，昨晚泰迪的提醒很有必要……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只要肉牛出栏，能运多少运多少，就怕之后没机会了。 要说，水坝事故再发，包括兰草农场在内的几块地不都属于李钦吗？ 但这件事需要操作过程…… 不是水坝塌了，立马就能易主。 假设水坝再出现事故，萨克曼肯定要集结专业人士，进行详尽调查。 一次算是意外。 两次三次，这不是惹了人，就是撞了邪，势必要搞出一个结果。 所以，在李钦早前的计划中，想要正式拿下度假村项目，至少也要等到一个月后，再到开工，往三四月份看吧。 李钦举着电话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为什么你只看北美、欧洲呢，比起驯马，我们华国的历史可一点不比你们差。” “喔~！”贾维惊呼起来，“成吉思汗……” 李钦歪了歪嘴…… 外国人也就知道这么点历史了。 多余的解释没必要。 贾维也迫不及待要过来看马。 用他的话说，就凭李钦这六匹汗血宝马，完全可以做成正轨的血统培育会所。 “老兄，你要发了！” 李钦笑道：“你也一样。” 贾维是有提成的。 当然，这也只是初期，等到老鼠山的名声传出去，也不需要他牵线搭桥，就有人慕名而来。 他能赚的中介费，掰着指头能数过来。 肉牛装车。 李钦返回牧场。 在贾维到来之前，就安顿好了一切。 又在十分钟后，悍马车快速驶来，在砂石路上急刹，拉出很长一道车轮印，足可知道他急切的内心。 那家伙一下车就着急忙慌往马厩走，根本不需要李钦招呼—— “快，那些小宝贝儿在哪儿？” 两人前往马厩。 一眼看到两侧马栏内的六匹马，贾维差点给跪了：“上帝啊，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 “李，打醒我！” 李钦嬉笑着踢了他的屁股，这家伙才清醒过来，置若珍宝似的去抚摸马头，嘴里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是祈祷还是梦魇症犯了。 好半天后。 贾维道：“带他们出来，挨个拍照拍视频，到时候我连血统证书一起发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阵忙碌。 贾维来时带得骑手可是有福了。 这样的宝马，骑一次都可以吹一辈子，更别说一次六匹。 对于一模一样的马匹，贾维并未感到疑惑，这证明了血统的纯正。 更别提在检测证书中写明…… 这六匹马无限接近于阿哈尔捷金马的原始基因，如果只凭证书，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作假。 现在货真价实的马匹就在眼前，可就没什么能质疑的了。 视频拍摄完成。 贾维连同证书一起发给了对方。 随后，两人就在牧场的员工宿舍喝茶等待，没敢离开，免得对方还有什么细节拍摄要求，他们还要跑回来。 约莫二十分钟。 对方打来了视频电话—— “伯恩先生，我是艾波克，你真是给了我天大的惊喜，给我一天时间，我下午就从家出发，明早我们应该就能见面，我不能开的太快，因为需要照顾蒙哥马利的情绪与身体状况。” “另外，冒昧问一句，马主人是否同意了我的价格？” 李钦点头，直接开口：“五十万可以成交。” 贾维也干脆将手机递给李钦。 对方看到李钦的模样，微微愣神，旋即又有了感慨：“难怪，我说从哪里忽然来的六匹阿哈尔捷金马，原来他们来自东方……我是艾波克，您是……” “叫我李。” “ok，李，另外还有个请求，我可以从三匹种马中任意选择一匹作为匹配对象对吗？” 李钦笑着答应：“当然。” 艾波克显得非常高兴：“太棒了，我很期待明天与两位的相见，我还要去准备路上用的东西，那么先断线了。” “好，再见！” 电话挂断。 李钦与贾维脸上都堆积着笑容。 五十万，到手。 而且这只是第一步。 等蒙哥马利配对完成，贾维放出消息，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 李钦没想靠这件事赚大钱，但能赚多少是多少，就当贴补家用了。 晚上。 李钦邀请贾维来家里吃饭。 算是提前的庆祝。 大爹大娘听说了这件事，非常高兴，但对于马匹的由来，丝毫不感兴趣。 倒是瑞提亚在饭后问了一句，李钦还是扯谎道：“上次去加州联系的，其实……一共订了六匹。” “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那时候对方还没答应，直到前晚才给我来电话，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瑞提亚对李钦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关心，只是笑道：“这是好事，至少牧场的业务又多了一项，等周末我要去好好看看那群小家伙们。” 说到这里。 李钦猛地一拍脑门：“啊，对了，最近忙忘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 “红翎她……怀孕了，是大毛的孩子。” “大毛？” “我给第一匹马起的名字。” 瑞提亚愣了愣，大概是在疑惑这个名字的由来，但很快她不淡定了，披上衣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红翎这时候一定需要陪伴，我要去看看。” 红翎可是瑞提亚的宝贝。 如今，竟然都对李钦生出些责备的意思。 李钦连忙跟上：“我发誓，我将她照顾的很好。” 两人上车。 从正在整修的农牧场道路直接开车过去。 杰罗姆听到动静出来，李钦挥了挥手：“没事，瑞提亚要看看红翎。” “哦……不用担心，红翎还是孕期初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现在可能在睡觉。” 的确。 来到马厩，红翎正在休息。 马眼合拢。 当听到动静，她微微睁眼，打着鼻鼾声，向瑞提亚示好。 瑞提亚走了进去，悉心抚摸着她：“抱歉，我才知道这件事，你还好吗？好孩子，你要成为母亲了，你明白吗？” 一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在瑞提亚眼里，红翎就是她的宝贝。 李钦看着瑞提亚散发母性光辉的样子，心下有些动容，等她们的亲昵时光结束，回家路上道：“要不，把红翎带回来，把她原来的单间重新收拾一下？这样你们距离近一些。” 瑞提亚摇头：“不用了，牧场安静、宽阔一些，她需要运动量，而且有场工时刻照顾，反而是你和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看护她。” “李，抱歉，我刚才只是着急了，所以对你发了火。” 那叫发火? 李钦丝毫不以为意，搂着她回家上楼：“我不在意，是我没做好，让你担心了。” 一夜安睡。 第二天一早。 瑞提亚刚上班离开，贾维就驱车赶来农场，冲进大屋：“艾波克到了，在市区，快，跟我一起去接一下他。” 第214章 【213】赎身可还行？ 在城郊公路。 双方碰头。 也没下车，打电话沟通后，向着老鼠山牧场返回。 来人开着一辆一体式房车，在米国很多明星很喜欢这种配置，类似大巴规模大小的房车，车上应有尽有。 贾维一边开车，一边发出感慨：“看到了吗？那就是蒙哥马利的保姆车，除了车子本身的减震系统，内部框架还有减震设置，以防长途的不适感。” “除此外，空调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它可比人的命昂贵多了。” 若在国内，肯定有人要说了…… 多少穷人吃不起饭，这是经典的人比马贱啊。 李钦无言反驳。 只能说，希望键盘侠下辈子当个大熊猫吧。 抵达牧场。 下车见面。 艾波克是典型的大峡谷人，皮肤黑黄干燥，毛孔粗大，因为亚利桑那的气候问题，不存在什么保养一说。 双反上前握手寒暄—— “我是贾维伯恩，二位的中间人。” “李，老鼠山农牧场的老板。” “艾波克，蒙哥马利的主人，知名马主，你们在视频里见过了……” “哦，我要补充一句，艾波克，我是你的粉丝。” 贾维这波血赚。 既赚了钱，还来了一次偶像见面会。 艾波克爽朗笑着：“不要那么客气，我先让蒙哥马利下来适应一下环境，等会我们就去看那六个家伙。” 车上包括艾波克一共四人。 一个是他的妻子，看起来是一个干练的女牛仔。 剩下两人是他的儿子。 如今都成年了，养马算是他们的家族生意。 就这样的家庭，基本上几代人吃喝不愁，技术有传承，即便蒙哥马利退役，但据贾维说，他们饲养的几匹马，依旧在各大联赛上展露光芒。 所以这一家看起来其貌不扬，实则是有钱人。 蒙哥马利是典型纯血马。 顶级马圈奉行血统论，还是那句话，有名气的马传承后代，这就是血统。 他们经过几代的配种杂交，已经丧失了原品种的基础特征。 然后因为他们的体魄健硕、速度、稳定性高，则被定义为‘纯血马’。 纯血马的祖先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末的三匹著名马匹。 蒙哥马利的后代，也可以称作纯血马，不过前缀是带着‘杂交’，但这并不是贬义词。 因为就如眼前…… 蒙哥马利将要与一头血统纯正的阿哈尔捷金马进行配对，两种血统强悍的马匹杂交诞生的幼崽，谁能不期待？ “太棒了，蒙哥马利，我的偶像。” 贾维压低声音欢呼着。 丝毫不敢惊扰与亵渎。 艾波克让自己的大儿子，带着蒙哥马利转悠几圈，算是适应了环境，接着又从车上拿出自己准备的水与饲料给她吃，免得造成水土不服。 忙碌一阵。 一家人才走来：“那么，现在可以去看看那些宝贝们了。” 他们眼中也是期待。 因为李拥有着六匹汗血宝马，就凭这一点，足可获得他们的尊重与敬意。 李钦呼喊一声…… 杰罗姆去马厩放马。 很快。 六匹马现身。 阳光雪地中，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他们的身上。 “omg！” “真的是六匹！” “太纯正了，我只在大英公爵家族府邸，见过一匹这样的阿哈尔捷金马，但相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汗血宝马。” 李钦呵呵笑着：“你们可以去试试骑乘的感受。” “真的？”艾波克感到不可思议：“据说阿哈尔捷金马很认生，难以驯服。” 贾维道：“但他们不同……” 一家人面露狐疑。 李钦不懂什么意思，但贾维笑道：“哈哈，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你们是怕他们丧失了野性？” “但野性并不是衡量马匹的唯一标准，你们骑乘后就知道了。” 他对汗血宝马深有体会。 而李钦听完后，也就明白了艾波克一家人的反应。 一家四口，留下大儿子看护蒙哥马利。 其余三人一人一匹公马，开始骑乘。 他们上马时，还打量着马鞍，觉得鞍不配马，这些反应李钦都看在眼里。 不过无所谓，重点不在马鞍，而在马。 试骑开始。 起初他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马匹狂躁起来，出现危险。 可在适应后，他们很快发现，一切真如李与贾维所说，马匹很听话。 这让他们的顾虑深沉起来…… 丧失野性不是衡量马匹的唯一标准，但这样的马，与拉车的奴役马有什么区别？ 他们跟蒙哥马利的后裔，肯定不会优秀。 试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李钦微微皱眉…… 不喜欢？ 这笔生意要告吹？ 贾维反而很有自信：“呵呵，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李钦听了，不置可否。 他不懂马，不知马的好坏之别。 不过贾维这么说，应该是有道理的。 在感受到马匹的顺服，艾波克干脆开始挥舞马鞭，早已没了怜香惜玉之情。 马匹立刻开始了奔驰。 可就在冲出一百米后，艾波克一家人的脸色大变。 快，太快了！ 仿佛不是驼了一个人在奔跑。 而它奔跑的姿势无比优美，似乎永远固定在一个奔跑幅度之中，每一步都在精准的计算范围内。 马上的人，无比稳定，摇摆的幅度不需要太大，似乎马匹正在调整适应骑手的节奏。 前方是农场的牛用水槽。 艾波克也不知道这一刻他是怎么想的，在没有与马熟悉前，竟然驾驭着马匹，进行飞跃。 奔跑，起跳…… 并不算低矮的水槽，显现着难度。 可就在这时…… 人与马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身影。 轻而易举，飞跃过去。 而落地后，没有停顿，速度几乎没有多少减弱，爆发力再次体现，继续冲刺。 他们，震惊了—— “不可思议！” “这就是阿哈尔捷金马？” “顺服，亲切，仿佛是人类的朋友。” “这是人马合一！” 艾波克的妻子发出惊呼，小儿子也呆愣不已。 不远处。 贾维与李钦相视一笑…… 买卖告吹？ 不可能的。 就算李钦现在提价，他们都不愿放弃。 艾波克驾驭马匹回返，在停稳后，还不断爱抚着马的背毛，他现在无比后悔抽出的马鞭。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我想拥有他！” “他一定会像蒙哥马利一样拿下北美联赛的大满贯！” “李，开个价，我绝不还口！” 嫖s客想要为小姐赎身？ 哪有这般道理。 那我这会所还怎么开下去？ 李钦表情严肃：“所有马匹都是非卖品，这件事不用再提……” 一家人都很丧气，因为李钦的态度非常坚决，也绝不是想坐地起价的态度。 第215章 【214】只欠东风 李钦的强硬拒绝，并未让气氛被破坏。 很快，艾波克一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马的身上。 他的妻子与儿子，也开始了尝试。 各种马术竞技姿势展现，李钦看得神乎其神，马……还能这么玩？ 涨姿势了！ 他大概明白了马圈人的喜好缘由。 三人一番骑乘。 大儿子也受不了了，呼唤弟弟换骑。 对方却强硬拒绝：“no，我还没玩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最终，艾波克下马，让大儿子上去。 可就在交换时。 蒙哥马利竟然凑了上来，好奇的嗅着阿哈尔捷金马的味道。 然后，竟然主动亲昵着对方。 “哦，这难道就是强者的相互吸引？” “乖孩子，再等等，我们一定给你挑选一个满意的对象，不要急躁，记得淑女一些。” 大家畅快大笑。 接下来，又是一番骑乘。 艾波克在马下观察，指挥家人对马匹进行多重测试。 务求从三匹公马中挑选一个最优选择，作为蒙哥马利的对象。 但半个小时后。 艾波克都蒙圈了：“似乎，他们的素质几乎一致，我很难有所分辨。” “这些马的素质都太好了，我难以想象……难道这就是古代名马的魅力与强大吗？” 一家人下马，围聚起来商量。 李钦与贾维不着急，生意肯定是稳了，就看他们选哪位小伙子出卖色相了。 又是五分钟。 艾波克一家走来…… “就选他吧，蒙哥马利之前对他有所好感。” 李钦看了一眼…… 啧。 这不是大毛嘛。 红翎啊红翎，不是我不帮你，人家点名看上你老公了，我也没辙啊。 “那接下来的程序是……” 艾波克道：“李，贾维，首先我要声明，这不是不信任你们，但对于马匹的血统检测，我们需要复核，我会邀请纯血马协会的专业人士前来……” “是要血统没问题，我们就可以签约了，五十万刀，这是我们谈好的价格。” “另外，这些天我们希望能在附近找一个住处。” “鉴定师会在三天内到来，而接下来的培育环节还需要时间，如果我们合作确定，我们需要在这里居住到蒙哥马利怀孕为止。” 这件事没得商量。 蒙哥马利的身价放在这里，他们不放心李钦来照顾，只能自己留下。 李钦对此没什么异议，瞥了一眼还没有开始翻修的原来的波本家别墅：“你们可以在这个别墅住下，也方便随时观察情况。”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艾波克一家开始搬东西，保姆车上虽然也可以居住，但显然不能让蒙哥马利一直受委屈。 又在马厩中安顿好了蒙哥马利。 一通忙活，一天的时间眨眼过去。 李钦原想请他们一家去蓝町就餐，但他们需要留一个人看马，所以只能否决。 这显然是不信任的表现。 但这种情况，也无可厚非，老米在这方面显得很直白，也很谨慎。 最后，李钦招呼大爹大娘，晚上在牧场这边bbq，也算热闹一下，欢迎客人到来。 当晚，气氛融洽。 听着艾波克一家聊着他们征战联赛的故事，即便李钦一家人对马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也觉得很有意思。 瑞提亚还给艾波克一家展示了一下红翎。 “哦，它是踏入美洲第一批马的后裔？” “太珍贵了！” 又在听说，他已经怀了大毛的孩子，一家人更是期待。 但很可惜。 如果现在临盆，他们很想看看阿哈尔捷金马的后裔是什么样子的。 …… 三天后。 两名鉴定师驱车赶来，车上携带着设备仪器，可以现场进行血统检测分析。 原本只是对大毛做检测。 李钦干脆占了个便宜，六匹马统统检测一遍，这样也可以得到协会的认证。 鉴定师对于六匹汗血宝马的存在，也吓了一跳。 但在听说‘马是从亚洲来的’，也就不奇怪了，否则米国忽然多了这六个重量级的家伙，实在匪夷所思。 反正，说辞都是李钦编的，他们无处求证。 鉴定结果半天出炉。 鉴定师都叫了起来：“太不可思议了，血统匹配程度，竟然比我们协会所保存的血统样本还要高……。” 李钦毫不意外。 废话。 系统出品，还能是杂种？ 大概可以脑补一下系统的造化能力，合成方式大概是直接根据物种的原始基因进行生成的。 检查结束。 李钦的马有了证书。 送走鉴定师后，双方签约。 以怀孕为标准，成功后付钱，若繁育时间超过一个月没有结果，艾波克有权单方面终止合作。 这也是怕马匹没有生育能力。 但在合约签完后，对方就支付了全款。 因为，一匹无法生育，还有其他两匹，大不了换对象就是了，他们是打定主意，要让蒙哥马利怀上阿哈尔捷金马的后代。 或许，蒙哥马利的荣耀，会在这个后裔的身上重现。 …… 艾波克一家在老鼠山牧场住下。 成为了李钦一家的临时邻居。 原本他们还想支付租房费用，但李钦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家子气，未来还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不如当成朋友相处。 所以，艾波克一家也很会做人。 在乔乔、小茉莉休息时，培养他们的马术技能。 这一家子可是大师级的马术教练。 就连李钦也被点拨，技术日渐精湛起来…… 两家人的相处过程非常融洽，时不时一起聚餐，大娘还带艾波克的妻子去茶话会，摇身一变就成了姐妹状态。 他们到来的两周后…… 李钦接到了多洛莉丝的电话。 “李，水坝项目已经完工了。” 完工了？ 李钦倒是没注意。 因为肉牛转运的工作已经结束，泰迪也没在去过兰草农场。 “我知道了。”李钦答道，又生出好奇心：“最近怎么没见迪伦？” 从纽约回来，李钦以为老迪伦会过来跟自己套套近乎。 金羊毛公司已经创立…… 第一位员工唐娜也就位。 多洛莉丝早就说过，希望老迪伦加盟，他这时候应该要现身才对。 多洛莉丝道：“老迪伦生病了，他有高血压的老毛病……昨天在通知我水坝完工的消息后，就办理了住院手续。” 高血压？ 狗屁！ 李钦一听就笑了…… 老迪伦这是开始避嫌了，或许多洛莉丝已经稍微透露了一些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现在找李钦见面，那是给后续的事故调查提供线索。 李钦举着电话，坐在电脑前，查看了一下未来的气象温度后道：“还有半个月，温度就会上升……别急，你安排好前期准备工作就行了。” 多洛莉丝这时候倒是不心急了，公司已经成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唐娜下周会去尤金，负责选址与办公室租赁工作，你要有时间，可以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她的底子很干净，不用避讳什么。” “好，那就这样，挂了。” 第216章 【215】托亚的邀请 “蒙哥马利可能怀孕了！” 就在多洛莉丝打来电话的第二天。 蒙哥马利传来了喜讯。 与红翎当初的状态相同，它开始拒绝与公马的交配，这是一种常见的判断标准。 消息一出。 李钦赶来，他到时贾维的车子也才停稳。 “真的怀孕了？” 艾波克兴奋道：“需要试纸检测……” 李钦立即道：“我早有准备，上次红翎怀孕时就买了一些回来……” 更别提，以后这是会所的常备物资。 服务行业嘛。 配套服务要跟上才行。 为蒙哥马利检测，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最终结果的确是成功了。 “李，我们准备离开了，如果时间再晚，蒙哥马利不适合继续长途跋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当晚，又是一番道别晚宴。 两周的相处，大家已经成为朋友。 艾波克一家邀请了他们到时候前往亚利桑那游玩。 二天一早。 蒙哥马利进入房车，两家人道别。 而到了这时，李钦拿出一沓现金给了贾维：“喏，中介费。” 贾维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反而，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昨晚吃饭时，我问了艾波克，他同意我们做宣传，那我就开始了？”贾维继续道。 啥事儿不干，平白收百分之十的提成，美滋滋啊。 其实李钦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借助艾波克的渠道，继续宣传…… 但，李钦为人善良啊。 都说了，贾维笑不出正月。 水坝事故一旦重演。 作为度假村项目股东的下游农牧场，不会再收到一分钱的补偿。 这一来二去，可就有意思了…… 第一次洪水，他们得到的补偿是股份。 第二次…… 作为股东的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损失买单。 这些中介费，就当李钦为贾维支付的补偿金了，且由他先笑着吧。 而当艾波克回到家，也给李钦来了电话：“我给几个圈内的好友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 “李，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带着他们参赛。” “但你的想法我也尊重，所以，祝福你生意兴隆吧。” 这笔钱，贾维可赚不到中介费。 不过，蒙哥马利的名马效应的确厉害。 贾维散播消息没多久，就告知李钦，有几家人愿意合作，处于考虑阶段。 初步报价是40万。 显然是溢价水平。 但这样的价格设置，也是为了预留还价空间。 李钦的想法却很直接：“蒙哥马利都花了五十万，给别人四十万本来就不合规矩。” “你就一口价四十万，只要他们见了马的水准，绝对会认为物超所值的。” 贾维对此表示赞同：“行，就这么干！” 一周后。 有两位马主同意了。 他们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兴趣使然。 甚至本人都没出面，让自己的牛仔开车带着马匹前来，阵势远没有蒙哥马利那么夸张。 不过这些马也都是名贵品种。 两家的牛仔都在尤金住了下来，但李钦并不同意他们在牧场居住，而是住在城区内的酒店。 毕竟，马上就有大事发生了。 …… 气温逐渐回升。 时间进入二月份，虽然依旧寒冷，但老鼠溪的流水速度开始加快，原本冻结的冰面，已经被水流冲刷出裂痕。 每天，都有浮冰顺水下流。 按照这个速度，农历新年后，水势就要上涨起来。 2月5号。 周五下班，瑞提亚回家后告诉李钦：“外公约了我们明天见面。” 李钦忽然想起，之前鲁普来送钱时，就发出邀请。 时间都过去两个多月了。 但因为瑞提亚的出版事宜，所以见面的事情被耽搁了。 “貌似，我们错过了托亚的生日？” 瑞提亚作为外孙女也是愣神：“好像是的……” 李钦无奈：“我们应该准备一些礼物，我现在去买？” 瑞提亚道：“明天吧，明天去一趟城区，然后直接去保留地，我去给杰克、苏珊说一声。” 然后。 大爹大娘又是大包小包开始准备礼物。 回娘家怎么能不拿东西呢。 甭管人家喜不喜欢，礼多人不怪。 而第二天，李钦、瑞提亚还是进城了一趟，买了许多酒水与保留地没有保健食品，驱车北上。 再次来到保留地。 与印象里有了很大的区别。 游行的人群不在。 而城镇的整洁程度得到提高。 显而易见，这是种植区成立的结果。 李钦很想问瑞提亚，所以种植区成立后，就没出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利欲熏心。 合法种植固然是在规范制度下。 但难保有贪婪者，会做一些小动作。 李钦最终没开口，因为他不希望让瑞提亚认为自己对苏族人有所鄙夷。 其实，就是纯粹好奇。 印第安人如何，李钦并不关心。 保留区的城郊。 岔路口立着牌子，努雅布庄园。 瑞提亚道：“这是酋长先生的宅邸，努雅布是他的氏族名。” 对比起在雪山部落见到的原始景象。 酋长先生显然是印第安人中引领现代步伐的先驱者。 从岔路进去。 荒野的杂乱逐渐被经过修建的园艺取代。 而在进入庄园大门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庞狄可是真之土豪。 尤金保留地的掌权者。 方圆上千里最大的土地主。 今天的邀约是酋长家的聚会派对，所以李钦到时，偌大的别墅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车。 路上，瑞提亚给鲁普发了短信。 所以二人一到，就看到鲁普倚靠在他的警车座驾旁，抽着雪茄，一脸享受。 二人下车。 他也走来，对瑞提亚咧嘴一笑，却是跟李钦拥抱了一下，脸上带着不对劲的笑容—— “哦，姐夫，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你的状态很不错，我姐姐对你还行吧？”他眨着眼，一副说黄段子的表情。 李钦无奈，也知道米国人的开放程度。 瑞提亚皱着眉，似乎嗅到了什么，看着他手上的雪茄：“谁让你抽这些的？” 李钦一听，也瞬间明悟。 这味道好久没闻过了。 自从张大少走后…… 他赶忙退了几步。 屏住呼吸。 这玩意，二手烟也上头，恐怖如斯。 而再看鲁普的状态，明显是嗨了。 “这是酋长送我的，‘内容’只有一点点，放心，我知道分寸。” 瑞提亚皱着眉，凝视着他，也不再说话。 鲁普脸色逐渐尴尬，最终掐灭了雪茄：“ok，你是老大，我认输。” 雪茄被他丢在地上，碾成了碎渣。 鲁普高举双手投降。 李钦叹了一声，少跟小舅子接触是正确的。 这么想来…… 小布朗要是亲小舅子就好了，人家多正常，一心求学，钻研金融，这才是好孩子嘛。 鲁普带着两人入内。 聚会上人数众多，端着酒杯闲谈。 很快，瑞提亚就被几个女孩拽住了：“哦，提亚，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要嫁给一个亚裔？就是他？哈哈哈，亚裔也有这么健壮的体魄吗？你可真有福气啊！” 李钦撇嘴…… 瑞提亚只能低声抱歉：“我可能要留下一会。” 鲁普也道：“让我姐姐玩吧，都是她从小的朋友，外公正好说要单独见你，我们快走。” 李钦点了点头，嘱咐瑞提亚少喝点，跟着鲁普继续前进。 路过大厅中央。 李钦看到了庞狄，对方也投来目光，向他微微点头。 酋长的一举一动，可是被很多人注视着。 他身旁的人随着目光偏移，看到了李钦，也流露出有趣的意味。 最后，到了二楼的房间。 大门打开，托亚正在与几个部族族长闲谈，其中显然以托亚为主，他曾是这个保留地的酋长。 在看到李钦，托亚挥了挥手，用苏族语言说了句什么，众人才离开。 鲁普坐在了一旁，却被托亚瞪了一眼：“滚出去，大人说话，你一个未长成的雏鹰没有资格参与。” 鲁普愣了愣，却是惧怕的离开。 最后，房中就剩了两人…… 第217章 【216】印第安人要截胡？（五更）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今天没有瑞提亚在旁…… “坐。”托亚指了指方才鲁普坐的位置。 李钦道谢后落座。 托亚从旁边拿起一个木盒，自己取了一根，又递给李钦的方向：“试试？” 李钦一看那造型，就知道跟小舅子方才抽的一模一样，苦笑着摇头：“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因为你不能正视对待！”老家伙严肃道，“本来是药物，你的心思不纯，才会惧怕。” 李钦嘿的一下乐了：“所以，托亚阁下认为您的外孙子上次是怎么倒霉的？” 托亚不说话了，只是瞪了李钦一眼。 不过，李钦也丝毫不在意。 如今他们都心照不宣，将对方看成自己人了。 而李钦也大概明白，今天的邀请意味着什么。 当初，鲁普到来发出邀请，是托亚的生日祝贺。 但现在生日都过去一个月了……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果不其然。 托亚开门见山：“听说，萨克曼的水坝又重建完工了？” 李钦觉得不妙，声音低沉道：“是的。” “一百万还我。”托亚面无表情的伸手，即便口中吞云吐雾，但丝毫没有鲁普那样享受的姿态，反而整个人显得精神集中起来。 他老了，的确需要一些精神药物刺激。 李钦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笑道：“一百万是上次的赌注……” “如果您希望再赌一次，我也乐意奉陪。” 托亚一听，那双苍老的眼睛，瞬间变得深邃起来……随即，他哈哈大笑，笑声久久不止。 最后。 老头子竖起大拇指：“我似乎在不断的低估你，而你却在不断刷新我对你的看法。” “很不错，年轻人，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局面。” 对此，李钦没什么可隐瞒的。 毕竟托亚之前就提前知道过一次水坝塌陷的事实。 今天过来，显然也是为了这事儿。 但只是单纯疑问？ 不，李钦觉得没那么简单。 心头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托亚似乎没有绕弯子的意图，竟然直接道：“那么，谈一笔合作怎么样？” “你知道，我们需要那些土地。” “我们联手，将它们拿回来。” 李钦心头的答案，瞬间清晰了，更被托亚摆在了明面上。 但问题是…… 凭什么？ 而且什么叫我们联手，将他们拿回来？ 就算咱们是自己人。 但这个‘自己’的范围，只限于小家庭内。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李钦说得很委婉，但其实就是在拒绝。 托亚明白他的意思，继续道：“为什么没有好处？土地是永久的，他会造福我们的子孙后代。” “你的土地与保留区接壤，我们今后会给你最大的照顾。” 这番话就搞笑了。 对李钦而言，连画饼都算不上，一句‘照顾’就想人给你当牛做马？ 在想屁吃。 更何况…… 托亚的措辞可是耐人寻味的。 一起拿地，就叫做‘为我们的子孙后代’造福。 可拿地之后，就变成‘他们会给李钦提供照拂’。 说到底，托亚其实分的很清楚。 李钦就是个外族人而已。 用得上的时候，他是‘我们’中的一员，用不上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个体。 工具人也没这么掉价。 所以，李钦一言不发。 托亚也不急，继续循循善诱：“当然，就算你不合作，结局也是一样的……” “我们会将地皮吃下……” “但作为‘功臣’，你一无所获，所以，年轻人，为什么不那些地皮，作为之前你损失的赔偿呢？” 因为，我tm有更大的计划。 李钦真想这么告诉他，但最后忍住了。 搞了半天。 托亚自诩渔翁，等着李钦与萨克曼集团蚌鹤相争，他坐收得利。 李钦有些头疼。 这件事完全在计划之外…… 甚至多洛莉丝恐怕都没想到，印第安人会这么执着。 假设，水坝事故再起…… 萨克曼决定砸盘，原本李钦能低价拿下的土地与项目，就会出现一个新对手……苏族人。 到时候价格抬起，对李钦是极大的损失。 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别人的嫁衣。 资金上，他与多洛莉丝只有四千万，就算砸上自己的积蓄，不到六千万米金…… 他不太确定能不能干的过保留地。 当初土地拍卖，保留地似乎囊中羞涩，但真要有机会一次性完整拼接所有的土地…… 李钦相信，他们会想尽办法去筹集资金的。 玛德法克。 事情好像超出了控制范围。 李钦脸色生出些愤怒，凝视着托亚：“这件事你们已经筹划好了？” 托亚疑惑：“什么意思？” 李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只是托亚个人的想法。 计划还未公布出去。 因为，他之前也并没有把握，李钦是否能再次让诡异发生。 “意思是说……” “如果你们要进行这个计划，那么你所期待的事情，可能不会发生！” 砰！ 托亚砸了一下旁边的茶几，眼神锋利起来：“你是想跟我为敌？” 李钦丝毫无惧，因为他也在气头上…… tm老子辛辛苦苦谋划这么久。 眼看着就要功成。 你tm站旁边看到桃子就想摘，当我是白痴啊。 “托亚，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针对萨克曼集团？只是因为报仇吗？” “如果是这样，我的仇已经报过了！” “你知道，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具有极大的风险，我何必一而再的去冒风险呢？” 托亚站了起来，抽着雪茄，来回踱步，似乎在组织李钦所透露的深意。 等了一会。 他目光落了回来：“你原本就想拿下那些地？” 李钦没说话，但用表情告诉对方……没错。 “全部？” 李钦这次点了头。 托亚愈发不理解了：“你的农场不需要那么大片土地，你对土地也没有什么诉求……” “等等。” “你不会是想……” 话到一半，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李钦。 而李钦，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时候不需要答案，托亚也知道，他没说完的话，就是最后的真相。 托亚明白…… 自己能想到的，李作为事主，也能想到。 所以，既然有利可图，他为什么不那么去做？ 沉默许久。 托亚再次开口：“这件事想完成，没有那么简单，你确定有把握？” 李钦可不会全盘托出，依旧遮掩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如果做不成，我可以把土地卖给你！” “但至少，我需要尝试。” 狗屎！ 这小子再给我打马虎眼。 托亚敢肯定，这小子的计划是肯定行得通的，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提出买地计划时，他竟然流露出焦躁与愤怒。 显然，他在害怕……怕他的布局，被自己扰乱。 “我知道了。”托亚道。 李钦皱着眉……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是不打算跟我抢，还是打算干到底？ 没等他询问，托亚继续道：“下个月会有大集会庆典，你的动作要快……不然，我不能保证这件事能压多久。” “我能想到的，庞狄也能想到……” “而他，不会那么好说话！” 第218章 【217】我的老婆是酋长？（六更） 一老一少，说话含糊其辞。 就算鲁普没有被驱赶出去，听了这么久，也会觉得两眼一抹黑…… 这哪是谈事儿啊。 这tm是说谜语，十五的灯会也没你们这么绕。 两个谜语人。 不过李钦在听到托亚的最后一番嘱咐，却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托亚道。 李钦不解：“可，为什么？你似乎没有支持我的理由，反而，这件事你如果坚持下去，会让保留地的目的达成。” 桃子就在眼前。 李钦实在不相信托亚会就这么放弃。 利益面前，六亲不认，更何况李钦算什么？只是尚未结婚的准孙女婿，关系差远了。 而托亚道：“因为我们是自己人。” 啊呸。 李钦要信，那就真成傻缺了。 方才的关系，人老头分得门清，‘你’，‘我们’，什么时候怎么用都是有讲究的。 现在说是自己人，李钦一万个不能相信。 托亚笑了：“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他说着。 走了过来。 本就挺不直的腰，低了下来。 李钦觉得不适，但并没有动。 只是感受到老家伙的呼吸，都拍在自己的脸上，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而细小的话音，也顺势钻进耳朵里—— “你是瑞提亚的男人。” “瑞提亚是自己人！” “我可能指望不上你，但能指望的上她，这次……我可以不坏你的好事，但相应的，我需要回报。” “你我都清楚那个项目是做什么的，而我们有你想要的东西。” “瑞提亚作为中间人……” “雪山部族的威信会得到提高，包括她，也会受到重视，我老了……总有人要站出来。” 说到这里。 老头重新支起了腰杆，转身向着窗边走去，最后在窗边停下，吞云吐雾。 许久后，又是一句话飘来—— “我不喜欢庞狄！” 李钦：！！！ 他身体不住颤抖了几下，这次并不是因为老头呼吸的不适，而是心下震撼所引起的。 托亚支持自己拿下那个项目。 为得是给保留地种植区打开市场…… 但相比之下，也远没有保留地拿到自己所热衷的土地那么重要。 可以说，他此举算是影响了保留地的终极目标计划。 而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有私心的。 他要给自己的雪山部族，提高威信。 瑞提亚作为自己的未婚妻，今后也是半个度假村的主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度假村项目也与雪山部族有了关系。 同时，瑞提亚站出来，为保留地种植区的生意打开…… 瑞提亚将成为保留地的大功臣。 她个人的威信力，也将会提升。 老托亚说…… 他希望后继有人。 显而易见，鲁普不是一个可托付的人，如果不是李钦暗中出手，他现在正在监狱里享受监狱套餐呢。 而托亚的其他子嗣…… 似乎都没什么成就。 有成就的人，唯独只剩下瑞提亚了。 高材生，一心为了印第安人，且……现在瑞提亚的身旁，还有了李钦作为助力。 所以，瑞提亚完全可以继承托亚的衣钵。 然而。 这些都只是次要的。 重点在于托亚的最后一句话—— 【他，讨厌庞狄！】 那么，李钦不妨大胆的继续想下去，瑞提亚如果可以继承雪山部族族长的位置…… 是不是也可以…… 挑战一下酋长的位置？ 至少从浅层意义上来看，李钦觉得自己没猜错。 但到底如何，李钦真不敢细想了…… tm这叫什么节奏？ 【我的老婆是酋长】 ？？？ 李钦跪了！ 而此时。 李钦望向托亚，托亚已经从贤者状态转回了身，抽着雪茄笑道：“那么，走吧，我们该下去了，主人家都在下面，我们这些客人可不好躲藏起来……” 此情此景。 仿佛此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托亚脸上的笑容，完全就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慈祥。 而他越是这样，李钦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老家伙…… 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可他不再说，李钦也不想多谈，至少现在确定，老托亚不会插手自己的计划。 且也做过提醒…… 下个月有印第安人的大集会庆典。 这应该是一件大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而这时候……也是李钦唯一钻空子的机会，尽快将项目拿到手！！ 两人下楼。 场下依旧是三五人聚成团的闲聊模样。 而庞狄在看到两人出现，又笑着对李钦点了点头。 这时的李钦…… 心里全然是心虚。 酋长大人啊。 您可别笑了，知道我老外公打算干什么吗？ 他想抢走你的位置！！！ 这时候。 酋长拿起金汤匙，敲击了酒杯，随着周遭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聚拢过来，整个热闹的现场都逐渐寂静起来—— “打扰大家的兴致了。” “但作为主人，我有必要说几句——” “首先，是对近段时间保留地事宜完美进展的感谢，感谢大地之母的馈赠与恩赐，种植区圆满落成！” 轰。 场间全然是赞美声。 苏族人信奉万物有灵论，大概与国内的巫神教派相近，每个图腾神灵都有自己管辖的领域。 种植区圆满，那肯定要感谢大地之母。 “其次，勇敢坚强的苏族人也不能放松警惕，我们的外敌始终在禁锢限制着我们！” “但总有一天，我们苏族人的荣光，会笼罩大地！” 欢呼再起。 但也伴随着怒骂：“该死的入侵者。” “该死的白人！” 咳咳咳。 李钦觉得尴尬。 虽然我不是白人，但你们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而在他身边，托亚老头喊得声音也无比响亮，又在声音落下后，在李钦耳边低语：“种植区的生意并不好做，州府万般无奈同意了我们合法种植，但他们的收购价压到了最低，我们的利润空间很小。” 一句话，点到即止。 算是对在楼上一番言论的解释。 就说嘛。 合法种植利润那么高，州府怎么会随便发牌？ 肯定会有所限制。 所以，如果他们为度假村供货，作为‘自己人’，价钱方面好商量。 并且因为此事，雪山部族与瑞提亚的光芒得到了提升…… “最后……”庞狄还在继续。 他的身旁是度西斯警长，从一旁桌上取出一本书。 李钦一看封面就认出来了…… “我们要恭喜瑞提亚！” “她为我们印第安人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她为苏族人而著作的书籍，已经出版上市……白人们总在用文化侵蚀着我们，而我们也可以进行反击。” “这也是我坚持保留地教育素质提高的原因！” “让我们为瑞提亚祈祷，为她所做的一切而感恩！” 现场，瑞提亚被度西斯请到了酋长身边。 所有人发出热烈的掌声后，低头祈祷。 李钦：“……”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托亚：“这也是您的安排？” 托亚呵呵笑着：“不，这是瑞提亚自己的努力，在大是大非上，我与庞狄没有隔阂。” “只不过，你上次见我时说的对……” “年迈的老头，被抢走了王座。” “但我想说……我的子嗣，会重新为我捍卫光荣！” 我尼玛。 你不装了？ 你摊牌了？ 你真要我媳妇当酋长？！ 第219章 【218】实锤了 聚会进行了到晚上八点散场。 瑞提亚好一阵应酬，她提前并不知道酋长先生的安排，写书是兴趣，也的确有文青发散苏族人悲苦的意图。 但绝没有想出风头。 酋长宣扬的态度，意义明确。 苏族人想要进步，就要学习，而不是似鲁普一样，少年人浪费大好青春，跟一群坏人搅和在一起。 鲁普是幸运的，背靠雪山部族，有一个族长外公，还意外得到了便宜姐夫的帮助，最后不仅没有锒铛入狱，反而成了保留地的警员。 而事实上，更多的少年，兜里摸不出一百米金，为了享受一口吞云吐雾，能持刀抢劫，最后前途尽丧。 所以，瑞提亚显然很适合作为一个榜样推行。 书籍出版，听起来就高大上。 即便实情是首印一千册，没有之后了，但对于苏族人而言，出版成书与他们的世界太远，对于未知的世界，自然感觉到伟大。 宴会初始，瑞提亚还觉得虚荣心爆棚。 可等与李钦上车返回路上，就流露一番疲态，陷入在座椅上一动不想动了。 李钦看着心疼…… 貌似托亚的‘密谋’让人热血沸腾，但其实是虚无缥缈，庞狄可不是吃素的。 从账本事件来说，原本是让庞狄置身险境，谁知道人家四两拨千斤，反而成了最大赢家，最后还拿到了合法的种植牌照。 更何况他还年轻…… 不可能那么快放弃权利。 再说了…… 托亚觉得自己的安排是为子孙蒙福，可他根本没考虑过瑞提亚的感受。 大家长思维：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 没有什么你喜不喜欢一说。 所以，瑞提亚可以被看做一个棋子，甚至是提线木偶，很轻易被人安排了。 路途到了一半，瑞提亚才回过神来，对李钦道：“李，抱歉刚才疏忽了你的感受，你在宴会上还好吗？外公找你说了什么？” 你外公先要坏我好事。 接着说想让你当酋长…… “还好，也没谈什么，就是问问咱们的近况，我寻思他老人家想抱重孙子了。”李钦的谎话是张口就来。 主要有些事，真不好给瑞提亚细说。 她看似是个傻白甜，但在有些时候又特别有主意，李钦都执拗不过。 瑞提亚权当李钦在开玩笑：“才不是呢，外公可不在意这些，他也早就有重孙子了。” 李钦怕她继续追问，干脆岔开话题，似作闲聊：“托亚之前是酋长？后来怎么退位的？” “病退，外公做了一次大手术后，就没精力去管太多事了，那时候庞狄先生也崭露头角，为保留地作出不少成绩……” 手术病退是真。 可要说托亚能‘禅让’，鬼都不信。 只是瑞提亚那时候可能还小，有些事情不知道。 否则，托亚也不可能隐藏着怨念，心里还有着巨大的报复。 李钦思绪变动，下意识问道：“对了，酋长能不能是女性的担任？” 其实这问题不用问。 托亚敢想，就肯定能。 果然，瑞提亚道：“大多数部族都是母权制，酋长之上权柄最高的是大祭司，但现代社会发展以来，大祭司的作用被降低了。” “听说有些地区的部族，的确拥有女酋长……” 瑞提亚开始了长篇大论。 给李钦进行着科普，丝毫没有觉察李钦的话外之音。 毕竟…… 任她怎么想，也不会联想到自己竞选酋长的事情上。 到家。 大爹大娘又是期待满满，询问今天是不是融洽。 未来侄媳妇尚未过门，那就存在变数，在对待亲家方面，可要小心一些。 反正，杰克、苏珊是认准了瑞提亚。 没心眼，善良，主要身材模样都好，不似国内一些以瘦为美的小姑娘，感觉小腿都能被男人折断。 大娘在茶话会上得到熏陶，算是与时俱进了。 峰腰肥臀是当下追求。 也与老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屁股大好生养啊。 瑞提亚天生如此，也没有那些健身房的妖艳贱货那么病态，总而言之就是匀称，怎么都看着舒服。 “好着呢，带了那么多礼物过去，您说的，礼多人不怪。”李钦笑着道，带着些吐槽的意思。 大娘啐了一下：“去，跟你说认真的，别给我插科打诨。” 瑞提亚笑道：“外公单独跟李聊了好久，离开时还送我们出了门。” 大娘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瑞提亚是越看越喜欢。 …… 老鼠山的一切，日新月异。 内部人感受不深，但如果细想，平地拔起的一百公顷温室，大换血的牧场种牛，修路、筑桥，几乎一天一个变化。 更别提，新业务开展。 艾波克的五十万，若等后续两位‘重金求子’的钱款到账，光是育种这门生意，就为李钦带来130万刀的收入。 这显然不是补贴家用的级别了。 直线提高了李钦的月收入标准，达到恐怖的760万。 总合年收入…… 一个亿的小目标，似乎并不远了。 这么看，度假村项目资金紧张的问题，也不算个大事。 当然。 有一个前提在…… 项目能顺利拿下。 李钦询问瑞提亚：“下个月保留地有大集会庆典？” “对，庆典日，我到时候也要回去待几天的，每年春季，要进行春祭，感恩万物复苏，新的一年牛马羊才能长的壮实，到时候牛市、马市都会开启，还有马赛，如果不是红翎怀孕，我肯定要参加。” 李钦懂了，微微点头。 而瑞提亚奇怪道：“怎么了？李，我发现你最近对保留地的事情很感兴趣。” “哈哈，就是你外公说了这事儿，想让我去玩，到时候我看……有没有时间吧。” 瑞提亚这才明悟。 第二天。 李钦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多洛莉丝。 对于如此情形，多洛莉丝被吓了一跳，因为李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难不成水坝的事情，又有了变化？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唐娜已经准备提前动身过去了……”她是说，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里，你有没有考虑到印第安人？” “如果事故再起……” “他们可能会来抢地！” 多洛莉丝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法克！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忘记了他们！” 李钦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这女人能运筹帷幄，把所有事情都计算好呢。 如今，也只能叹息：“你先别急，下个月印第安有春祭活动，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你把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争取到时候一次把事情搞定！”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2月8号。 李钦前往机场，接到了唐娜。 冷若冰霜的女人，一身从简，只有一个小巧的拖杆箱，穿着职业套装，格外吸引尤金土老帽们的主意。 “怎么安排的？”李钦道。 唐娜疑惑看着他：“你是老板，不是你说的算？” 我tm是双手掌柜！ 李钦想了想：“那就先去酒店办理入住，然后吃顿饭……接着给你找房子，最后办公室租赁的事情你自己办。” 唐娜看出来他是没安排，于是道：“直接找房子吧，高档一些的社区，多洛莉丝到时候也要来住。” 李钦听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但心里却呐喊着—— 实锤了，实锤了！ 她真跟多洛莉丝凑成一对了！！ 第220章 【219】花心唐娜 李钦对同性并不歧视。 反正你别惹我就行了。 也幸好，自己两位属下都是性别女，爱好女，所以不会……强人所男。 李钦自身至少是安全的。 今天来接人，他没有带任何人。 金羊毛投资公司的事情，暂时需要保密，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李钦都不打算显露台前。 以至于租房时，他原想找尼克帮忙，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至于，特意避开了‘绿草坪’社区。 尼克、史密斯家都在那。 更别提学校也位于绿草坪社区。 免得相互碰头，出现什么意外。 结果就是…… 明明就是给员工安排住宿问题，李钦弄得有种偷晴的感觉，心里还觉得贼刺激。 李钦对尤金非常熟悉，毕竟在这里呆了好几年。 从机场离开的路上，心下大概有了主意。 城南河对岸是新开发的精英住宅区。 其实就是为高科技中心的白领们准备的，尤金少见的高层楼在此处林立，显得格外怪异。 抵达位置。 除了高层公寓，自然也有独栋别墅。 别墅门前，草坪整端，许多邮箱旁伫立着牌子—— 【空房租售，经纪公司xxx】 李钦没着急打电话，先带着唐娜逛了一圈，然后征询她的意见：“你看中哪一栋了？” 唐娜答非所问：“这边似乎很偏僻？” “你喜欢热闹啊，可城区那边稍有些鱼龙混杂……”李钦不可能告诉她还有绿草坪社区可供选择。 “那就这栋吧。”她选中了社区中央的一处三层别墅。 算是其中最豪华的。 现代感的建筑风格，四面落地窗，采光极好，李钦看了都喜欢，与自家的石头屋完全是两种风格。 而外围，自然还有栅栏围墙包围，安全问题不需要考虑。 “买还是租？”李钦一边拨号，一边询问。 唐娜道：“这要看你了，住宿问题是公司解决，多洛莉丝是这么告诉我的。” 李钦：“……” 我还差一个亿开工费呢。 没事给你们买房子住？ 即便公司资产属于自己，但尤金的房产可没什么投资价值。 于是乎，他也不问了，电话接通就对房产经纪报了房屋编号，几乎十分钟，就有一个女人匆忙赶来…… “李？我是电话里的路易斯。” 介绍后，一起进门，李钦道：“这是唐娜。” 路易斯道：“您夫人真漂亮！” 李钦张口要解释，却见唐娜没反应，也就懒得废话了。 屋内家具电器俱全，这算是米国特色了，即便是新房也是拎包入住。 “出售价格在63万刀，但最近是促销期，有一个5%的折扣。” “如果是租住，二位需要交纳一万元保证金，以及2500刀的月租。” 这价格真不便宜啊。 一个月租房，快赶上一个场工的月薪了。 不过这是两位高管的住所，李钦也不能吝啬…… 最近钞能力退化。 他逐渐变得抠搜起来…… “那行，你们签合同吧，我先去上个厕所。”李钦转身走了。 而等他出来后…… 只见两个趴在厨台签约的女人，无比亲近。 唐娜正在拉着路易斯的白衬衫，细说着什么，而路易斯脸颊红扑扑的，带着一抹娇羞。 李钦看到后…… 卧槽！ 我tm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这个唐娜难怪会被前女友告呢。 这也太花心了吧？ 明明跟多洛莉丝确立了关系，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勾三搭四？ 一想到多洛莉丝，李钦就为她鸣不平：“咳咳咳。” 他咳嗽一声。 两人立即分开了。 路易斯显得有些惊惧，而唐娜却很淡定，一副老油条的作态，对李钦道：“签约完成了。” 路易斯跟着道：“哦，对……您，您夫人支付了保证金和月租，有关房屋细节，我也说明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落荒而逃。 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等她走后，李钦哼哼的发出冷笑：“我说，你能不能检点一些？” 唐娜不以为然：“公司没有理由管我的私生活吧？” 彳亍。 你赢了！ “那接下来就没我的事儿了？我先走了！”李钦想撤了，跟这女人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 唐娜却道：“你还需要带我看看城区，另外我也需要一辆交通工具，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风格的老板了，即便你不想管事，也需要把前期工作给我交代清楚。” 李钦听得老脸一红。 没辙，带着唐娜又是吃饭，又是租车，最后又逛了城区，他才被唐娜放走。 殊不知。 在他走后，唐娜一个电话打给了多洛莉丝。 对面声音吐露：“怎么样？安顿下来了？” “是的，但这个李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我很难理解，你为什么跟他合作，因为他有资金？还是别的原因，你不会喜欢他吧？” 多洛莉丝笑个不停：“哈哈哈，你吃醋了？具体原因，我不方便说……不过相信我，这家公司足够给咱们养老了，你不是也厌倦了大城市的浮躁！” “别那么多心，相信一下那个男人，他没那么简单……更何况，你难道不相信我。” “好吧，多莉，那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呢？空荡荡的房子，我很寂寞……” 两人絮絮叨叨，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 而多洛莉丝口中不简单的男人，正在超市采买，又被大爹一个电话催促，着急回家—— “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 “贾维来了，还带着那个韦伯，就是度假村项目的负责人。” “他们来干什么？”李钦道。 大爹道：“来给咱们道歉，因为下游节水，害怕之前的悲剧重演，特别来打预防针的。” 李钦听完，立马驱车回返。 到家。 贾维正陪着韦伯斯特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大爹、尼克与史密斯。 众人见到李钦，露出笑容。 贾维一副乙方的作态：“李，你可算回来了，韦伯先生可是等了很久……” 李钦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模样：“有什么事吗？” 那位负责人根本不开口。 显然要把做坏人的角色，安排给贾维。 或者，两人来前就商量好了。 贾维跟李钦是好友，可以尽可能的降低冲突发生。 贾维道：“还不是因为水电站的问题？机组下周就开始安装了，而最近气温有所回升，水位开始不断上涨……” “我们评估了一下损失程度，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涨水的问题，会导致你的牧场出现些麻烦。” “但我发誓，水位不会太高，甚至连上次的十分之一都不会有！” 话到此处。 韦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优雅的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就填好的支票，放在了桌面上—— “李，这里是五万刀，算是我们的诚意补偿，希望你不要拒绝，给你造成的麻烦，实在抱歉。” “不过请相信我，水电站上马后，我们会第一时间接通你的供电线路，我保证你是第一个用上免费供电的人。” 五万？ 还一副我会受宠若惊的样子？ 心里mmp，可脸上李钦的表现，很符合他们的期待：“哎，实在太感谢了，还辛苦韦伯先生走一趟……” 他收下支票，一副财迷的样子。 韦伯笑了…… 他觉得，这件事没有预想的那么麻烦嘛。 水坝也建好了，空置一周，开始安装发电机组，接下来就是度假村投入建设。 前期准备都不用他操心，只等着功劳到手！ 多洛莉丝还真是送给自己一个大礼啊！ 第221章 【220】他上钩了 众人没有过多寒暄，两人走了。 又在晚上。 韦伯与贾维在农牧区俱乐部吃喝，渐渐觉得无聊，因为周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打靶哪有开炮快乐啊。 人肉大炮的那种…… “贾维，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城区庆祝一番？” 贾维看懂了韦伯的暗示。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城区最热闹的酒吧。 经过贾维的带领，甚至免去了排队的烦恼，一个牛仔扮相的农场主，一个西装革履的高级总裁。 稍有些眼力见的女孩们，都知道两人来历不浅。 贾维不是个爱玩的人，即便到现在还没结婚，但也实在看不上酒吧里这群几乎能做他女儿的小姑娘。 更何况，人家或许也看不上他。 几个女孩走来，主动与韦伯斯特搭讪…… 几杯酒下肚，韦伯玩开了，小城市的姑娘虽然看起来土气，但也有好处。 他随便聊聊自己的经历与工作，对方就神魂颠倒。 若在大城市，不展示些财力可不行，总要点一瓶昂贵的红酒撑台面的。 而更多时候，女孩甚至会在他耳边低声报价…… 现实且充满了铜臭味。 一点征服感都没有。 男人喜欢的是什么？ 当然是女人为自己的魅力而倾倒。 哪像现在，真是在谈情说爱，一点金钱的恶臭都不会有。 “我要去方便一下，但我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韦伯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对怀里的女孩道。 女孩面颊一红。 已然联想到‘霸道总裁xx我’的桥段，一个乡村女孩或许要凭此跃上枝头做凤凰了。 “我陪你。” 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 其他女孩眼中流露几分艳羡之情，知道小姐妹已经得手了，只能感慨自己运气不好。 再看一眼卡座里，大腹便便的牛仔。 只觉索然无味，默默离场。 贾维哭笑不得，也没觉得难堪，自顾自的喝酒，只想韦伯赶紧搞定，或是前往酒店，他也能拍拍屁股走人。 约莫二十分钟。 一男一女从卫生间出来，整理着凌乱的衣物，韦伯摸出名片和一张钞票：“乖，打个车去威思顿酒店等我。” 女孩幽怨瞥他一眼：“那你要快哟。” 又是一阵你侬我侬，两人分开。 回到卡座。 贾维站了起来：“可以走了？” “可以了，要不要我介绍她的几个小姐妹给你？放心，今晚的花销我来负担。” 贾维举双手投降，多的话也不说，总不会表露出‘你是银棍而我不是’的态度。 两人买单，准备出门。 可就在路过吧台时，贾维的目光忽然被某个身影吸引了…… 与他穿着同一品牌的高档套装的女人，在吧台处显得鹤立鸡群，更别提那女人的气质，难得的高贵清冷。 只是一眼…… 他就生出了征服欲。 贾维眼看他停住了脚步，跟着望去，也忍不住眼神彷徨，但又很快回过神道：“可能是信息中心的白领……” 这话还未落下。 却见韦伯已经迈开步子，背影向他挥手：“贾维，明天见，我发现了更好的目标。” 法克！ 贾维内心笑骂，伫足看了几眼…… 见韦伯真坐在了女人身旁，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才默默离开。 “吁，塞尔维？波尔多左岸格拉芙产区的红酒，这个品牌在米国很小众。” 女人被他的话吸引，慵懒的转过头，用手撑着脑袋，妩媚迷离的双眼看着他：“你很懂酒？” “不算懂，只是一个小爱好……” 说罢，他对酒保指了指酒架上方：“开一瓶酩悦轩尼诗，谢谢。” 同时，韦伯摸出银行卡，轻轻推给了酒保。 酒保起初有些发蒙，06年的珍品在店里很难售出，更多时候担当着镇店之宝的作用。 但在看到这男人很随意拿出了卡片，他也不敢怠慢，拿出pos机便开始扣费。 扣费成功。 他愈发恭敬：“先生，需要为您准备一个包厢吗？” 韦伯斯特摇头：“不需要了，这瓶酒我想与这位女士分享，虽然很冒昧，但请认识一下，韦伯斯特……” 他伸出了手，等待着女人的回应。 女人妩媚的笑意愈发浓了，修长的手指在桌前的餐巾上点了一下，才轻轻与他手掌一搭。 看似随意，却让韦伯斯特感受到一股酥麻在手心划过，一直传遍全身。 瞬间，让他神魂颠倒。 女人似乎是无意识的，握手后就变回了慵懒的模样，唇齿微张：“酒钱，一人一半……” “我不喜欢占陌生男人的便宜。” 说着。 女人，也取出了银行卡。 服务生发愣，不知该怎么办了。 韦伯斯特同样错愕，这瓶酒的消费可不马虎，或许要赶上这女人半个月的薪水。 但他隐约觉出，若是自己不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有所进展。 “以女士的标准来吧。” 服务生如临大赦，等待刷卡完毕，又给韦伯退费，分别拿出两个单据，递给二人。 女人将小票随意塞进身旁的包里，接着才再次开口：“……叫我唐娜，感谢你没有表现得过于大男子主义，否则我可能会起身离开。” “唐娜？”韦伯微微念叨，而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心下猛地长出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就失败了。 但现在，迈出了第一步后。 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或许不会那么无聊了。 至于去往酒店的小妹，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乡村女孩哪有这样高贵的女人有滋味？ “唐娜，很高兴认识你！” “那么为了我们的相遇，干杯！” 凌晨午夜。 两人在酒吧门前道别。 韦伯恋恋不舍看着女人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最终没敢逾越半步…… 他明白。 这样高贵的女人好似红酒，需要时间的发酵与沉淀，才能获取品尝到她最大的芳华。 很快，他也上车：“去威思顿酒店。” 不得发泄的身体，总算还能找到一个安慰。 而另一边的唐娜，报出自己新家的地址后，拿出了手机。 页面上是一个新的通讯录名：韦伯斯特。 她随手关闭。 之后又打开短信，发给另一个号码—— “你猜的没错……” “他上钩了！” …… 老鼠山近来喜讯不断。 两位重金求子的客户得偿所愿，支付尾款后，相继离开。 而贾维说，又有新客户正在洽谈，至少有四家表露出强烈的意愿。 这都是绿油油的米金啊。 下个月的收入，显然会继续维持在700万刀以上。 李钦的二代马培育计划也没松懈，挑选了一匹系统母马与系统种马进行交配，成功育种。 最终就看是否能生出‘正常’的马匹。 虽然数据马与数据马的结合，从逻辑上来说，应该还受限于系统，但一切还是以实践为唯一真谛。 现实的逻辑，不适用于系统。 除此外，李钦准备等新一年印第安马市开市后，挑选几匹母马回家备孕。 阿哈尔捷金马，有价无市，就算一年卖十匹小马驹，那也是超过两千万巨款的收入。 当然，老鼠山会所的工作也不会搁置…… 育种一次四十万。 大毛小毛他们动动屁股的事儿。 真要统计起来，赚钱的速度与效率，远要比自己培育二代出售马驹高效的多。 同时。 第一批尝试交配的肉牛，也被确认怀孕。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唯独，天气渐暖。 老鼠溪的水流日益变大，农场这边不受影响，但下游的牧场，水势一天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抬高。 一周后。 水位超出了标准线，水波不断冲刷两侧草皮，将地下的黑泥显露出来。 杰罗姆忧心忡忡，找到李钦诉苦。 李钦查看情况，一言不发。 杰罗姆小心翼翼看着自家老板…… 他隐隐约约，竟然发现老板在笑？？？ 不，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果然，等他一眨眼的功夫，李钦的面色就恢复了严肃的模样，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第222章 【221】女人的算计 这一周。 韦伯斯特很清闲，也很忙碌。 水坝工程的发电机组正在运输当中，预计本周末尾才能送到，下周开始安装，这算是他工作的空窗期。 而事实上，现在的度假村项目还未正式展开，他每天只需要例行看一眼工地情况，再确认一下监控录像便足够了。 水坝落成，后期项目才会上马。 甚至于，后期项目的计划书也是现成的，前任留下，他根本不用操心，到时候照本宣科，按部就班便是。 所以，他现在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唐娜。 这也是忙碌的缘由。 因为，别说尤金，即便是纽约，这样气质的女人也为数不多，即便遇见了，但很难得手。 要么是独立女性，地位、财富比他韦伯斯特还要强大。 要么就是大人物的禁脔，早是名花有主。 如今碰到这么一个尤物…… 韦伯当然不能放弃。 所以，这些天他没少花心思，在酒吧相遇的第二天，就主动发短信邀约共进晚餐。 且在晚餐前，特意前往商城选购礼物。 不能太贵重，因为第一次的接触，唐娜并不在意物质，甚至很反感男人用金钱来粉饰自己。 也不能太廉价，不是说价值上的廉价，而是说……至少要有新意。 思来想去…… 两人以酒相识，那天一瓶酩悦一次性被他们解决。 他又辗转来到尤金一家酒庄，最终挑选了一个同样小众的红酒带去。 礼数周道，也不显得过分殷勤。 更主要的是…… 希望今晚在酒醉后，能发生些什么。 然而。 韦伯斯特想多了。 晚餐时候，两人言谈甚欢，关系更进一步，又在热聊时找机会并肩而坐，有了肢体上的接触。 但论及酒量，韦伯发现他远远不如唐娜。 一瓶红酒结束，又在餐厅加了两瓶。 喝到最后，韦伯每开口说一句话，都要艰难的组织措辞，否则肯定会语无伦次。 饭后，唐娜买单，整整三千刀，几乎与他带来的酒水价值相当。 餐厅外，两人再次分别。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韦伯的心气越来越沉，至少唐娜愿意见他，就是好的信号，他还不信拿不下这个女人了。 甚至于，又一日，唐娜主动邀约晚餐。 韦伯心花怒放。 而这次，他学聪明了，饭前在药店买了醒酒药，提前服用，只要能把女人灌醉，一切都能顺理成章。 即便还没到发生关系那一步，可酒后的事情，谁能说准呢？ 生米煮成熟饭，自然功成。 依旧是蓝町。 两人喝了四瓶，皆是烂醉如泥。 韦伯强撑醉意：“唐娜，我送你回家吧？” 唐娜笑了，眉眼间带着欲望，又有些俏皮：“韦伯，还不是时候，我们才认识三天……” “可，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还不等韦伯说完。 唐娜竖起指头，封在了他的嘴唇上：“别说得太早，爱没那么简单，我来尤金只是为了散心，我的前一段感情刚刚逝去，现在不想投入到下一段……” 韦伯快疯了。 他知道这种女人难搞，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谈情说爱他很乐意。 甚至于，他都做好了跟唐娜进行一段感情延续的准备，乃至到最后可以步入婚姻殿堂。 但在此之前，至少也让他确立关系，尝尝滋味吧？ 韦伯神情无奈，带着些许悲哀…… 两人四目相对。 唐娜似乎心软了，苦苦叹了一声：“好吧，你可以送我回家，但也仅限于此，如果你想更进一步，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好吗？” “包括，我有一些事情，并没有告诉你，或许下一次……我会袒露心扉。” 一些事情没告诉我？ 唐娜难道有老公？ 不对，她说她刚刚结束了上一段感情。 可也有可能是，他们还没有断干净！ 该死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唐娜的软化，却也让他看到了希望……是，自己不该那么着急，这只是第三天而已。 两人上车。 唐娜报出了家庭住址：“绿草坪社区85号。” 韦伯暗自记下了这个地址。 车子很快抵达。 韦伯让司机稍等，陪唐娜下车：“我送你进去，放心……我没让车子离开，确认你进了家门，我就会走。” 两人来到门前。 唐娜拿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转身与韦伯拥抱：“韦伯，谢谢你，你是一个绅士，相信我，也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向你袒露心扉的。” “那么，路上注意安全，祝你有个好梦，你到酒店后给我一个短信。” 韦伯感受那身体的柔软，心都要化了。 然后，完全沦陷在爱情中：“好，我相信你！等我回去就给你发消息。” 韦伯走了。 一步三回头。 而唐娜也没着急进门，一直目送他乘车离开。 只在出租车走后。 门内却是走出一人—— “唐娜，你怎么这么晚？不是说好晚上八点来签约吗？”一个女人揉着惺忪睡眼。 唐娜道：“路易斯，你睡着了？” 路易斯不好意思点头：“太困了，我今天带客户看了七家房子，没有一家下定……真的太累了……” “也只有你会这么大手笔！” “可，你为什么要多租一间房子呢？” 唐娜道：“这是我帮朋友定的房子，原本是想在我和李的旁边住下，但那边太冷清了，他喜欢热闹。” 路易斯恍然大悟…… 可要说热闹。 她苦笑望了望周遭黑灯瞎火的住宅。 绿草坪社区的确是尤金最好的富人社区，但85号房周边也是新建的，入住率并不高。 现今为止，也只有唐娜一人租下了这套房子，左右邻里一个没有。 比起她在河对岸的精英区还要冷清。 可这番话，路易斯可不敢说。 万一告诉唐娜实情，这笔生意肯定又要告吹。 随后。 两人进屋。 唐娜一次性支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却没有着急签约：“合同先给我好吗？保证金和房租我交了，等我朋友有空，我会让他签字，再把合同交给你。” 路易斯当然不会拒绝，她觉得唐娜很大方，不是那种会反悔的人。 “好，反正尽快吧，因为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职，离开尤金，我的母亲在亚利桑那州，她住院了，没有人陪伴。” “放心，很快就会搞定。” 商量好事宜。 路易斯走了，而唐娜则关门上楼，开始布置这个新房子，至少……要让它看起来具有生活的气息。 又是深夜。 唐娜拨出电话：“事情，进展的很不错！” 电话那头，则是多洛莉丝的声音：“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不会惹出麻烦？” “恋爱的事情，你情我愿，我没有逼迫过谁……所以，你想我什么时候搞定韦伯斯特？” 话语间，唐娜的渣女气质显露无疑。 多洛莉丝想了想道：“还需要看李那边的情况……” “他知道这件事？” “不，他不知道，他有他的工作，而我也有我的布局……所以这件事不要透露给他，等我消息，你就可以动手。” 第223章 【222】农历新年 2月10号。 家里开始准备过年的事物，圣诞新年的洋节是过得热闹了，但骨子里的风俗无法改变。 就算是当初上学的李钦，也会在过年时与一群不回国的留学生在教室搞包饺子活动。 今年俄勒冈大学华人小组的群里，同样准备了活动，报名缴费，布置会场。 李钦不打算去了，学校的留学生，一茬一茬更替，现在认识他这个老学长的人不多。 更何况，这也是瑞提亚过得第一个华国新年。 不过心里倒是回忆着过往几年的时光。 大学四年不曾回国，逢年过节，思乡的寄托全在那个小小的活动教室里…… 一群留学生或出身富贵，或出身贫穷，无一不是喝着廉价啤酒，一醉解乡愁。 几乎只要是头一年留米的，别管男女，都要哭鼻子。 想到这里，李钦干脆打了个电话…… 从学校搬离那天，还约了几个学弟学妹吃饭，现在联系的还是他们。 “啊？师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是一个东北姑娘的嗓音。 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也还不错。 但等李钦走后，关系自然疏远了，学校与社会毕竟是两个世界。 李钦也没绕弯弯：“我在威思顿酒店定了个总统套房，过年你们去那儿吧，我开了一周的房，吃喝都记账。” 小学妹听完人都傻了。 两句问候都没完，先整出一个总统套房来？ 而且，这真的假的？ 还是说，学长发达了？ 她半天说不出话，李钦也没多解释：“我等会找个人给你去送房卡，要是有时间我就去露一面，没时间你们一群小年轻就好好玩。” 不见对方回复，李钦又道：“听清没？” “啊？听，听到了。” 任由她呆傻，李钦挂了电话。 心下倒是没什么装杯的情绪。 同是过来人，他只是想让这些学弟学妹们能感受到点来自同胞的温暖。 然后，招呼本过来，嘱咐一遍，又拿了钱给他，最后将小学妹电话也告诉他了。 原想叫史密斯去办，但这老家伙模样太吓人。 威利年纪也大。 本二十多岁，最合适了。 电话那头…… 几个人华人留学生正在企划活动，见这位大三学姐挂了电话，一脸痴呆模样，忍不住问道：“学姐怎么了？” “额，李……一个学长，你们不认识，说给我们定了威思顿的总统套，让咱们去过年。” “威思顿？”众人惊讶了一下。 那可是尤金最高级的酒店，甭提什么总统套，普通套房也不便宜。 能来留学的，家里都有些底子。 而即便是富二代…… 只要不是张大少那样身价几十亿的，家里也不会给太多花销支持，毕竟是来出国学习的，不是让他们享受生活的。 更何况，真要是有这样的二代，过年肯定要回家的，没工夫与一群穷屌丝为伍。 “这事儿是真的假的？”大家面面相觑。 可学姐也说不清道不明，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钦毕业半年了。 这半年来也没信，之前最后一次吃饭，他好像说买了个农场什么的…… 可一周的总统套房费也不马虎。 要不然，他就是深藏不漏的富二代。 至于说开玩笑…… 那可要丢大人了。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留学生圈子可是很小的，一有糗事，甚至能传遍半个北美，这倒不是夸张一说…… 当年考学出国，总有些同学去了别的州。 偶尔电话联系说说趣事，很快就成了段子：【俄勒冈某毕业学长过年吹牛皮】。 然后再一深扒，李钦姓甚名谁都能一清二楚。 一伙人开始神不守舍。 还说让学姐打电话再去问问情况，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万一真是玩笑话呢？ 几人照旧开始统计人数…… 可就是一个小时后。 学姐电话响了，陌生号码，她心里一紧，连忙接通。 手机里的声音传来：“我是本，我们老板让我来送房卡，现在在大学城北区，你能出来吗？” 一番沟通，挂了电话后，几人都是忍不住好奇一起去了。 在校门口打了电话。 很快见到了正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一副农夫的打扮，显得匆忙：“这是老板让我交给你们的，有房间的回执单和房卡，里面预存了十万，应该足够你们花销……” “剩下可以当成社团经费。” “没事的话，我还要赶回去……” 下午是史密斯的射击小课堂，本可不想错过，特别是他在被绑架后，很想学一门傍身的技能。 今后谁敢劫车，老子干你丫的。 半年前的游戏宅，也开始成长了，最近的锻炼初见成效，显得几分健硕。 “啊，好，谢谢你。” 几人还是懵。 开了房，还留了十万做团费…… 我的妈呀，这么一大笔钱，他们总觉得不真实。 眼看本要转身上车，小学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对了，李现在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本还显得意外，他还以为这是老板的什么好朋友，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啊。 眼看几个大学生表情彷徨，他道：“老板在农牧区拥有1000公顷的农牧场，13号公路第一家，老鼠山农场。” “有空你们可以来玩，我想老板应该会很欢迎……不过你最好提前打电话，给我打也行，我可以开车接你们。”说罢，他不再久留，匆忙跑了。 几个学生又一次面面相觑。 看看回执单，似乎不是假的…… 但还是觉得不真实。 “要不，我们去酒店看看？” “走！” 忙碌跑到酒店。 拿着房卡与回执单核实情况，没想到的确是真的，如那场工所说，预存了十万花销。 询问时，经理都出来亲自接待，态度好到不行！！ 这下，没人不信了。 好消息立刻在群内公布，引来一片欢腾。 小学妹原想再打个电话道谢，但最后又没敢…… 这个学长神神秘秘的，而且一下子这么大手笔，大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不是贬义，只是她自己觉得，与人家差距越来越大…… 最后只是编辑了一长串短信，诚恳致谢。 李钦收到后，回复了几句，预祝新年快乐，也告诉她，要是在尤金有什么事，可以找自己解决。 而此时。 一家人正在超市采购。 尤金不似纽约那些大城市，华人数量屈指可数，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为华人新年准备的布置。 不过李钦早早在网上订购了灯笼、彩带一应事物，准备好好在家布置一番。 农历二十七。 农牧场统一放假，工程也停工一周。 只留下维持运营的场工留守。 李钦一家子也邀约了老乔治、尼克、史密斯前来，共度新年。 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被李钦一家布置的年味冲散。 不过该发生的，依旧在发生…… 老鼠山牧场。 溪流演变江河，又正覆盖草场。 想来再有一周，就又是一个‘看海’的好时候。 …… 除夕夜当晚。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农场大屋前轰鸣，随后又是璀璨眼花在上空点亮。 杰罗姆远在牧场，喝着黑啤啧巴着嘴…… 烟花时而在天上闪亮。 时而在牧场的水影中倒影。 美得有些凄惨啊。 不过他一个牧场经理，显然管不了老板的决策主意，烟花表演结束，杰罗姆返回宿舍酣睡…… 第224章 【223】肉牛销路 过年的欢乐持续了一周。 比起国内的氛围，自然是差远了。 也幸好有尼克、老乔治与史密斯三家人捧哏，才没搞出失落的样子，至少大爹大娘，还是很满意这第一次的异国新年。 李家的节日结束。 农场再次复工。 牧场噩耗连连，杰罗姆数次汇报糟糕情况，李钦与大爹每日都要去查探水情。 “他娘的，那个什么韦伯斯特面子上做得漂亮，提前过来送补偿，五万刀就把人打发了！” “现在的损失，远不止五万了吧？” “牧场才上了新品种的肉牛，眼看开春要饲喂，草场成了这个情况，哪里有活动的空间？” “就算想渡河去西岸的大草场，现在桥梁工程停摆，也没法子过去，总不可能买个船，一头头送过去，几百头牛，送到什么时候？” 大爹骂骂咧咧的，都懒得转译英文了。 早前水情，他们算是自认倒霉了。 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谁心里都不可能没气。 这不是欺负人嘛。 李钦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喜怒：“也快了，贾维不是说，机组已经开始安装了嘛。” 大爹一听更来气：“我现在才发现，贾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那群资本家做和事老，现在看到水情无法控制，最近也不露面了。” “要我说，你就不该给他什么育种的中介费，他现在每天打打电话，就能拿走10%的提成，我们家给了他好处，他是一点也不念好。” 利益面前，哪有什么朋友情谊？ 与贾维的关系，就是邻居朋友，真要论及利益乃至死活，指望一个邻居帮你？ 人之常情，李钦也犯不着气他。 如今也只是嗤笑：“人家可是度假村项目的小股东，肯定要为自己的事业操心。” “不过，咱们不是能有免费用电嘛。” 大爹道：“我打电话问了水利局分配到咱厂里的老钱，他可告诉我了，就算机组上线，水也不可能那么快排出去，必须控制一个蓄水量，否则怎么发电？” “咱们就是太蠢，被人家骗了。” “免费用电？那能抵回来咱们的损失？” 眼看大爹愈发生气。 李钦觉得头疼。 有些事…… 咱不能给您老明说啊！ 回家安抚好一阵，干脆又想到一个法子转移注意力：“亚当斯找我好机会，想让我去西雅图一趟。” “那边有唐人街，要不咱们一家人都过去玩几天，也省得每天心烦。” 大爹大娘面面相觑—— “这个节骨眼了，还出去玩？农场要人看着啊！” 李钦一副开朗的模样劝解：“咱们留在这儿，能改变什么吗？不能！农牧场都步入正轨，工程是尼克在负责，现在史密斯多能干你们也知道。” “咱们也就去玩个一周，过年散散心嘛。” “你们来这么久，我也没好好陪过你们。” 对此。 瑞提亚是赞同的，她也觉得杰克与苏珊最近情绪有些紧绷，被牧场的事情闹得。 但情况如此，既然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不看开一些呢？ “杰克、苏珊，我同意李的安排，而且马上就是我们印第安春祭了，我正好也要回去一段时间。” 瑞提亚不能跟着，一方面是有工作在身，另一方面就是所谓的春祭。 李钦忙跟着趁热打铁：“而且我去有正事儿要办，趁这个机会一家人就一起去玩玩吧。” 大爹大娘拿不定主意。 可面对李钦的坚持，又只能默许了。 于是一家人开始收拾行囊。 也不打算开车了。 预订了机票后，从尤金到西雅图不过半个小时。 第二天。 一家人就出发了。 而李钦说有正事儿办，也不是信口开河。 出发前，宰杀了一头肉牛，选择了几个主要部位，放入冷冻箱内带走。 在机场落地。 亚当斯亲自开车来接，找了一辆商务房车，给足了李钦面子，然后酒店住宿都是一条龙。 安顿下来后…… 一家人到他餐厅吃饭。 寒暄后，李钦与亚当斯去了后厨，拿出了带来的肉牛：“你看看，这是我牧场新培育的肉牛品种，到时候也可以为你们供货，这是昨晚宰杀的，然后急速冷冻。” 亚当斯看着肉质花纹，眼中冒着光。 肉质如何，无需分说。 他取来工具，分解出了肉片，然后静待自然解冻，最后直接生吃品尝—— “太棒了！” “油而不腻，上脑部位达到了a5+的级别。” “其他部位也不会差……” “你打算怎么卖？” 李钦明白他的意思。 肉质品质奇高，所以他可以专供一些极品部位，按照高档食材进行售卖，根据部位划分，几千到上万米金不等。 不过零售太麻烦。 每次需要以质估价，波本牧场之前在尤金的口碑不错，但没有加入相应协会，自然不会有相应的评级资质。 而对于类似协会，李钦没什么好感。 反正他有销售渠道，还是最顶级的奢侈餐厅，何必额外掏钱做等级认证？ “整牛你能消化吗？五万米金一头，出肉量在1000磅左右。” 李钦说着，看到亚当斯略微色变，赶忙改口：“当然，零售也行，我只是懒得分销。” 然而，亚当斯可不是对售卖方式的震惊，而是…… “整牛出肉1000磅？”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活牛出栏难道在1000公斤以上？” 李钦点头：“差不多，1200公斤以上！新品种，也是科技培育杂交出来的，和农场的巨型蔬果差不多。” 亚当斯有些难办了。 牛肉质量是有的，但这东西不如巨型蔬果，能吸引顾客的猎奇心理。 只能说，这是符合标准的珍惜食材。 没有高级餐厅是整牛消纳的。 可李钦主动开口，还带了货源，他不好拒绝，更别提这牛肉的肉质的确一绝。 更是胜在新鲜。 李钦方才就介绍过，如果今后供货，完全可以当天宰杀，当天送货。 而亚当斯的现有渠道，无不是冷链配送，新鲜程度会大打折扣。 “我要了，一个月给我来十头！” 亚当斯忽然开口。 李钦反而愣住了，注视着他严肃的表情：“老兄，不用勉强吧？我只是做推销，没有强迫你买。” 十头，一万磅肉。 就算他有几家连锁餐厅，也吃不下这个数量。 亚当斯很诚恳道：“不是勉强……其实我一直想做平民餐饮，如今我的地位与价值都有了，而西雅图市场受限，我做不到乔安娜那样的规模。” “所以不如换一个角度出发，做快餐餐饮。” “以我的招牌，营销效应不会太差。” “你知道，米国人最爱的还是汉堡，你供应的肉牛尖端部位，可以用作高端餐饮，而其他部位，完全可以进入汉堡店。” “真正意义上的和牛汉堡，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李钦依旧呆愣…… 这货，脑子转得是真tm快。 高档餐厅是很赚钱，但哪有快餐店来钱快啊？ 快餐店能做到世界五百强，可没有顶级餐厅达到这个目标，毕竟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消费主体。 当然。 亚当斯的快餐店，肯定也不是廉价快餐。 去年的全美厨神大赛冠军，纯和牛制作汉堡，可不是某家30+华币兜售的廉价事物。 基本上，想赔本都难。 十头牛一个月，李钦的月收入又能增加五十万刀。 “老兄，你再好好合计一番，我还会在西雅图待几天，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毕竟，我也不希望你遭受损失。”李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亚当斯笑了：“我发誓，李，在我心里你早是我的朋友，而并不只是生意伙伴。” 第225章 【224】动手！！ 甭管亚当斯是真情流露，还是表面上的漂亮话，但他能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这件事就肯定有的做。 否则真是消纳不下，也没必要答应，早点拒绝才是对策，免得两人面子上闹得难堪。 同样，李钦也并不是很着急为肉牛寻找销路，如果能在亚当斯、乔安娜两人这里达成合作，那就最好不过。 如果不行，极品的食材还怕找不到销路？ 李钦不过是犯懒罢了。 两人在后厨待了许久，大爹大娘也知道李钦是要谈事，所以不急，自顾自享用着美食，也感慨一下餐厅外大城市的风光。 从国内来到米国…… 只给人一种进了村的感觉。 李钦的老家也不是什么大城市，出行无非公交、出租，只是连地铁都没有，但至少高楼林立，夜色繁华，人民公园、滨江广场都是热闹的景致。 想去趟省城，高铁半个小时一班。 再想他们来时…… 西雅图落地，乘坐大巴摇晃好几个小时，到了尤金也只是浅赞于米国小城的温馨。 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老鼠山的农村。 早晨没了公园晨练的老头。 晚上没了广场舞的大娘大妈。 从13号公路进城时，俯瞰尤金城，除了南边见有高楼鹤立鸡群，整个城市都是低矮的一片乡村景象。 大爹大娘心里还是喜欢的，老人家很适应慢节奏的生活。 而如今看到米国大都市，俩人又有几分优越感：“感觉比魔都还差点意思。” “我看啊，和咱省城也没差，就是街上的都是洋鬼子。” 殊不知。 这二位才是老外眼中的洋鬼子。 “聊什么呢？”李钦回来，身边跟着亚当斯。 二老可不敢多说了，笑呵呵只说没事，几人这才入席，边吃边聊。 亚当斯是足够热情。 饭后送他们回酒店，约了明天全程陪玩，看看周遭景点。 然后安顿了大爹大娘，拉着李钦外出喝酒。 倒是没找什么荤事，安静的包厢隔绝了外面的吵杂声，只是对快餐店事物的讨论。 多是李钦听，这家伙在说。 最后还一通电话打给乔安娜，变成远程会议了。 乔安娜对亚当斯的想法赞同，但因为她没见到肉牛的品质，也不好判断太多，如今倒也被亚当斯勾起了兴趣，打算到时候约罗伯特一起去一趟老鼠山看货。 玩玩闹闹也没太晚。 十点钟，李钦回到酒店，给大爹打了个电话说明一声，就洗漱准备休息。 等他从浴室出来。 手机恰好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李钦就忍不住笑，接通放在耳边，却没离得太近，似乎猜到了什么…… 下一瞬，电话里就传来惊呼：“你不在尤金？为什么！” 多洛莉丝的质问袭来。 李钦下午才给唐娜发了短信，说了一下自己出游的情况，现在显然是两个女人有了沟通。 “我有生意要做，外出还要给你汇报？” 多洛莉丝气得说不出话，等了一会才道：“但你应该明白，什么事情更重要……” “听说积水已经漫上了你的农场，现在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钦不紧不慢：“等庆典开幕，你知道印第安人对土地的态度，既然我们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能顺应时机了，所以……现在时机还没到。” “庆典开幕，你就会动手？”多洛莉丝继续追问。 她在这件事里，完全处于被动。 所能做的，只是尽早成立公司，完成协议，说是拉李钦陪绑也好，说是抱紧大腿也好。 但至少水坝问题没解决，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结果。 到了这个节骨眼，李钦竟然又跑出去旅游了。 她不可能不着急。 当初走这一步险棋，就有很大的赌的成分在。 输了，她身负竞业协议，无法继续在行业内生存，最后只能重回萨克曼，但那时候的地位、光环，都大不如从前。 更别提，在度假村这件事里，她已经得罪了她姐夫。 合作取缔。 回萨克曼，两头不是人。 可如果赢了，就如之前所说，败军之将，弃暗投明，摇身一变就成了开国功臣。 手握15%的股份，翻身当老板。 要说，她与李钦合作的决定过于草率？ 其实不然。 水坝倒塌根本没由来，隐隐透漏着鬼神怪力的气息，李钦的威胁她不能不重视。 因为她也赌不起，水坝一而再再而三的倒塌。 再说了，人生际遇，不都具有不确定性？ 没什么人是一辈子顺风顺水的，舍得本钱，可能血本无归，也可能扶云直上。 李钦知道这女人已经被逼急了。 既然确定了合作，没必要继续难为她：“等到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动手，我的牧场再次被淹，现在受损失的是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好，我知道了！”多洛莉丝无可奈何，即便李钦的保证很没力量，但她如今也只能寻求自我安慰。 而在挂电话前，她提出要求：“动手前，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 李钦眼神一凛，对方看不到，却能听到他不再言语。 多洛莉丝知道他的想法与忌惮，苦笑道：“到了现在，你还不信我？觉得我是内鬼？” “我也有我的布置，最大限度扰乱萨克曼的反应速度，再有迪伦里应外合，我们才能以最短的时间，过继项目，以免夜长梦多。” 李钦自然是对她有所怀疑。 不过，相应的底气，李钦也不缺。 “呵呵，就算你是内鬼也没关系，得不到度假村项目，我也能毁掉它。” “说句玩笑话……” “就算有人日夜值守，该发生的事情，也一定会发生，没人能拦得住！”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等我电话就是！” 说罢。 李钦收了线。 而遭受威胁的多洛莉丝，无可奈何。 但冷静下来想想，李钦的自信，也为她带来了底气。 至少，大家的确是诚心合作的。 …… 翌日。 一家人游玩西雅图。 唯一苦恼的是，瑞提亚没能跟来…… 而当晚，瑞提亚打来电话，要提前回保留地居住，准备春祭庆典，保留地高中也有相应活动。 李钦一家人来到西雅图的第五天。 2月26日。 正月十五，元宵节。 老旧的唐人街热闹非凡。 而远在尤金…… 水电站项目竣工仪式完成。 发电机组开机，点亮了施工场地外，萨克曼的发光招牌。 农牧区不少人前来庆祝，如贾维一样的小股东，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作为尤金市长的亨利，自然也到场了。 仪式结束后，与农牧区老板们一同庆贺。 比起多洛莉丝，亨利自然更喜欢这位新来的负责人，至少人家还能尊敬自己这个市长。 不似某个小婊子，根本没将他当作人看。 “韦伯先生，一起去喝点？”市长亲自发出邀请。 韦伯斯特很给面子的答应了。 如今不过中午，并不影响他晚上的约会，近来与唐娜的关系越来越近，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踏出最后一步。 同一时间，俄勒冈州府。 某医院病房。 老迪伦躺在床上，全无病态，反而这么久的调养，气色愈发红润，皱纹都浅显了不少。 在他一旁是漂亮的女人，抓着红提吃得开心。 老迪伦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无奈，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今天水电站项目竣工了，韦伯斯特汇报了情况，据说董事会在内网消息上，大肆表彰了他，新的新闻通稿已经发出去了，合作媒体会帮公司炒作一波股价……” “或许，韦伯斯特能取代你原来的地位。” 多洛莉丝似笑非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也过去快两个月了，就算你有计划，也该开始了吧？”老迪伦追问。 多洛莉丝微微正色，心下评判着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告诉老迪伦…… 可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 当看到号码显示时，她‘嗖’得一下站了起来，表情凝重走到了窗边，接通后，一言不发。 老迪伦的眼神锁定过去…… 却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时间在今晚！” 多洛莉丝脸色大变：“可……你还在西雅图……” “呵呵。”电话里传来李钦意味深长的笑声。 多洛莉丝心下大骇，已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更何况，他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我知道了！”一句回答，多洛莉丝挂了电话，快步走回老迪伦的病床边…… “办出院吧！现在立刻回尤金。” 老迪伦莫名其妙：“怎么了？” “今晚水坝会塌，你回去主持大局！” 老迪伦脸色陡然大变：“你，你怎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多洛莉丝凝重看着他，语重心长：“萨克曼负担不起这第二次的损失，所以我要吞掉度假村的项目！” “迪伦……你会帮我的，对吧？” 咝。 老迪伦倒吸凉气…… 即便没有更多详情，但这么久以来的线索拼接，如今因果已经呈现。 多洛莉丝竟然提前知道水坝要塌。 而她，更要吞掉萨克曼的项目。 与她合作的人，已然不难想象了。 上次的事情，就是李所为！ 长久以来的谜团，瞬间揭开，既让老迪伦觉得心口沉闷，仿佛压着块巨石，又让他热血沸腾…… 年近六旬，却要当一次反骨仔？ 可一想到几十年人下之态，如今却能吃那华尔街巨兽的血骨，就算具有极大风险…… 他也想搞它一波大事，不枉此生。 再说…… 多洛莉丝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能没有万全的把握？ “韦伯斯特呢？”心中情绪被强压下来，老迪伦已经翻身下床，一边穿衣，一边询问。 多洛莉丝已然明白他的态度：“韦伯斯特忙着恋爱，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现在全集团对项目最熟悉的人只有你……你的决策，能最大限度的影响董事会！” 老迪伦：“……” 韦伯斯特也早就被算计了？ 想摘桃子的人，哪能想到这桃树摇摇欲坠，会把他自己砸死啊！！ 第226章 【225】不一般的爱好 尤金农牧区俱乐部。 热闹喧哗。 俱乐部老板是既欢喜，又惆怅。 现阶段，因为萨克曼的进驻与早前土地拍卖，让周遭穷得叮当响的老板变得富有。 近来的消费几度上涨。 否则他也不会花大价钱进货，早前还弄来了全自动的家伙，那种枪械在米国民间可是坏一个少一个。 即便不少都是十年往上的老古董，但售价绝对不菲。 但到了两年后。 度假村一旦落成，他这里哪儿还有什么生意。 或许凭着念旧的老主顾光临，不至于倒闭，但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偏偏，他还没脾气…… 因为近来他的确是占了便宜的。 现在所能打算的只有与萨克曼的人处理好关系，或许在度假村项目完成后，他能入驻其中，促成什么合作。 早前，这位老板与老迪伦已经交往的不错。 可谁知道那老家伙竟然生病住院，已经许久未曾来过了…… 所幸，贾维伯恩是项目的小股东。 与他搞好关系也有些许作用。 一群人饮酒作乐。 韦伯忽然接到电话：“老迪伦？你出院了？那太好了，我们正在庆祝，如果你来得快，或许还能赶得上！” 他如今意气风发。 虽然知晓老迪伦是多洛莉丝的旧属，但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再说这个老家伙也无法在攀爬向上。 年纪这么大把了，就算是监理部门的老总，但掌握不了什么实权，根本不用将他放在心上。 两人寒暄几句…… 又有电话打进，韦伯本不想理会，但抽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得不告饶一句：“哦，老迪伦，我有重要的电话进来，先挂了，我们尤金见。” 挂断后。 他匆忙起身走到一旁才小心接通：“宝贝，怎么这时候给我电话？” 韦伯忽然有些奇怪。 两人很少白天联络，也不知道唐娜具体是做什么的。 以她的气质身段与财富实力看，应该属于高管级别，但至今为止没有过相关透露。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唐娜的话就让他狂喜起来—— “晚上来家里好吗？” “我亲自准备了晚餐，还从法国预订了红酒……我明天可能要离开尤金出差一段时间，但我舍不得你。” 韦伯心中狂跳。 怎么可能不明白那种暗示？ 至于唐娜要出差？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今晚，必然要一尝佳人滋味。 “晚上七点好吗？我在家等你！” 韦伯哪有不允，甚至恨不得现在就飞奔过去，但此间应酬也不能放任…… 他主持项目一方面是维持大局，另一方面还要麻痹这群农牧场主，方便今后收回股份。 这都是集团密谋，不能坏了大事。 “好，唐娜，我正好也有好消息告诉你，晚上见。” 春风得意。 集团内部表彰，又得佳人邀约。 这叫什么？ 事业爱情两开花啊！ 回到席间，韦伯愈发快乐，不吝啬杯中酒水，与众人大肆喝了起来…… 下午三点。 老迪伦到了。 眼见一群人都喝得神魂颠倒，只是嘴角泛起冷笑，也很快加入其中。 但他滴酒不沾，刚刚出院痊愈，没人敢劝酒。 一直到了五点半。 酒局散场，各自离散。 老迪伦搀扶着韦伯：“你喝得太多了，我送你回酒店？” 韦伯迷醉笑着，整个人都不似人形了：“我还有事，不去酒店了，司机会送我……” “不过，迪伦啊，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再晚几天，我都想找其他监理过来了！” “这是近几年集团最大的项目，事情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如果你身体还有不适，可要提前告知，既不要耽误你的身体，也不要耽误集团的事务啊。” 如此说教，以前可不会有。 但如今形式不同以往，韦伯斯特或许要替代多洛莉丝上位，成为萨克曼台前人。 老迪伦算哪根葱？ 他要是不满意，换掉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董事会肯定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老迪伦眼神闪过一丝狠辣…… 屁股尚未坐在那个位置上，倒是端起架子来了？ “呵呵，你说得对，我早有退休的想法，这次回来就是想申请离职的。” 韦伯虽然喝多了，但听到这话还是颇感意外。 他原想着老家伙得到自己敲打，少不得要阿谀奉承，没想到人家真有离开的心思？ “行吧，这件事我到时候会跟董事会讲明。” 说罢。 他就上车，命令司机出发。 老迪伦目送他离开，干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把的离职书发出去吧。” 随后，他才上车，返回酒店的路上，订购了明天前往纽约的机票。 还不等他到酒店，手机就响了—— “迪伦，你要辞职？” “身体情况很糟糕吗？” 老迪伦笑道：“已经出院了，但我年纪大了，有了退休的心思，尤金的项目还要持续两年，我怕中途再有意外。” “我刚到尤金，方才参加了韦伯的竣工庆祝会，也跟他说了我要辞职的想法，他表示同意！” 电话那头的人骂道：“韦伯斯特他算什么东西？你的资历是集团认可的，哎……我也知道你与多洛莉丝关系好，为她伤神，但也没必要离开啊，如果能熬过两年，到你退休时，红利还会翻一倍。” “我的钱赚得足够安享晚年，不用劝了，我的位置可大可小，不如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回纽约，到时候集团总部见。” 对方最终没再劝阻，寒暄后挂断。 老迪伦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看似疲累，心下却乐开了花…… 多洛莉丝的算计，可谓深沉。 自己现在看起来不重要。 递交辞呈，也不过一通电话的假意劝阻。 可若是一切如多洛莉丝所说的那样发生，韦伯斯特又联络不上，自己的价值可就凸显出来了。 多洛莉丝已去。 对项目最了解的人只有他迪伦一人。 就是不知道…… 多洛莉丝对韦伯斯特是如何的安排！ 细节，他没过问。 因为他明白，这方面的事情，少不得擦碰法律边界，自己不知道远要比知道的好。 …… 城区。 韦伯斯特命令司机停车。 因为唐娜打来电话，让他买些蔬菜回来。 全然是小两口过日子的温馨模样。 在超市完成购买，他打车前往绿草坪社区。 下车后，敲响大门。 穿戴围裙的唐娜出现在眼前，拘束的围裙将她身前的体态显现的更加夸张。 酒意上头的韦伯，猛咽口水…… 唐娜嗅到酒气，埋怨着：“怎么喝了这么多？等会儿还能陪我吗？你真是讨厌！” 幽怨的小眼神发散，可她还是弯腰下来，为他取拖鞋。 贤妻良母的作态令人迷醉。 更别提在躬身时的显露，令人血脉偾张。 韦伯只顾着傻笑：“呵呵呵，今天工程竣工，喝了不少，而且集团对我进行内网表彰通报，或许过些天，你就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我的采访。” “真的假的？”唐娜惊喜，主动揽住他的脖颈，原想要亲吻，又嫌弃他的酒气：“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就能吃晚餐了……” 她又转身离去。 只是让韦伯望眼欲穿。 他上楼前往浴室，却在路过主卧时，忍不住停下脚步…… 主卧床上。 零散摆放着令男人喜爱的小巧服装。 甚至还有皮质脚镣，与带着绒毛装饰的皮鞭。 韦伯在颤抖着…… 不是惧怕，而是无边的兴奋。 他几乎不敢相信，高贵气质的唐娜，竟然还有这样不一般的爱好？！ 无数的精彩画面，频频在脑中上演…… 韦伯，已然要迫不及待了！！ 第227章 【226】见鬼了！！！ 晚上十点。 夜幕深沉，尤金小城陷入沉寂，除了闹市区的夜场酒吧还在上演喧嚣，其余街道也只有从便利店买了酒水的酒鬼，晃荡身影。 国外可不比国内。 夜晚不太平，正经人可不会出来晃荡，运气好还罢了，运气不好遭遇抢劫是常态。 几百米金的损失，或许会立案，但绝不会有人管，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绿草坪社区灯火通明。 但也只是前半区，从60号往后的街区，漆黑一片，就连路灯都舍不得开启。 漆黑中，唯有85号别墅，犹如夜海中的灯塔明亮…… 可只在房子大门被打开。 一个曼妙身影，拉下了房屋电闸，关门反锁，随手将钥匙丢在了邮箱里。 走出两步，回头看一眼漆黑的别墅二楼…… 若有若无有叫喊声传来。 可等唐娜在走出两步，那些声音就彻底听不见了。 打开手机，是一个刚录好的视频—— 一个全身精光的男人，四肢拷在床上铁架，迷醉酒意上头，开心的大喊—— “女王！” “唐娜女王，抽我，用力……” “嗯，我爱你，唐娜！” 唐娜看着觉得恶心，随手将视频转发出去，配着短信文字—— 【搞定了！】 几乎不到一分钟，就有了回复…… 【干得漂亮！】 …… 西雅图。 李钦带着大爹大娘和乔乔在唐人街玩闹一天，晚上又去了西雅图的塔顶俯瞰夜景，品尝晚餐。 一天下来，还是比较开心的。 乔乔小祖宗是见了哪儿哪儿都好奇，但大爹大娘未必这么想，刚刚出来时还有心思玩。 可时间逐渐流逝，老人难免心里挂牵老鼠山的情况。 特别是今天元宵过后，游玩的心气全然消散。 毕竟，老鼠山最近并不太平。 眼看大侄子一点回去的意思没有，大爹只能道：“晚上别出去了，我跟你说点事。” 亚当斯还约了晚上喝酒。 但被大爹这么一说，李钦笑了一下，也明白大爹的心思。 不过也巧了。 明天不回，后天也要动身。 毕竟今晚，可是有大事要发生的。 晚饭后。 回到酒店，大爹果然说得是家里的情况，想说早点回去，但借口却是：“咱们无所谓，乔乔还得上学……” “她这才跟同学混熟，别玩几天又忘了。” “而且，你就不惦记你媳妇？” “不是我说你，提亚是个单纯的，可你这次不带她出来，她难道真不会多想？” 不会。 当然他没敢这么说。 李钦太了解瑞提亚了。 两人间的信任，不由分说。 更何况，苏族春祭的事情不是小事，如果是从前，瑞提亚可能只需要陪伴家人，参加活动，或是为学校操劳。 但现在…… 老托亚的意思显露。 这次春祭肯定要让瑞提亚多多露脸。 更别提，托亚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在春祭上做些手脚，让保留区的人分不出心思。 等到他们察觉问题，李钦这边的事情也该处理妥当了。 “行，明天，最迟后天就回。”李钦答应了。 大爹这才满意回了房间。 只等那大门关上。 李钦呼出系统—— 【棚：1010。】 【狐狸：成长期（23）预计10小时收获。】 【……】 【……】 目光扫到最后—— 【暴龙：收获期，可收获。】 【暴龙：收获期……】 两只暴龙早已就位。 泰迪早就得了命令，所以没有回收，始终放在窝棚内。 而这次，不是李钦亲自操刀，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准备了两只暴龙。 远程遥控虽然舒服，但总有些不踏实的。 所幸…… 泰迪李钦是可以随时收归系统的，而暴龙也可以由泰迪收入仓库。 如果出现意外，套娃般的一通操作，一切痕迹都会泯灭。 至于说，泰迪被收回系统，下次雇佣出来的还是不是他，李钦也无暇关心。 大事重要，对系统的人情味，大可以往后放一放。 只不过，现在时间还早。 远程操控的顾虑就在于无法亲自查探水坝情况，如今那边形势如何，李钦两眼一抹黑。 而泰迪的拟生态虽然不差，但比起人心的算计，与对情况的把控却说不好，人工智能会不会随机应变，谁也不知道啊。 冬季可没有暴雨作掩护。 且那水电站的机组已经安装完成，经过前次事故，现在必然有工作人员位列。 甚至于，整个场地灯火通明。 暴龙出现，便曝光于灯火下…… 其实，如果找多洛莉丝让迪伦里应外合更好，也不说让他们切断电闸了，有可能被事后怀疑。 只说让老迪伦提供一下工地现状，也是对李钦帮助。 不过在这件事上…… 还真就要好好装一杯。 原因无他。 双方合作其实并不牢靠，看似多洛莉丝是上杆子巴结李钦，败军之将，弃暗投明。 可真到事情圆满后，利欲熏心之下，难免生出二心。 现在李钦可以用水坝威胁。 后面呢，可就是多洛莉丝以度假村琐事，以及经营牌照的威胁了。 要说，李钦照旧可以让水坝塌第三次。 但搞来搞去这么久，一点利益没捞到，纯粹浪费时间。 所以，这次李钦打算一次震慑到位。 既然要装杯。 就要装个大杯。 只要将多洛莉丝的傲气，在地板上摩擦干净，以后谁是爹地，她就能分得清楚了。 想到这里…… 李钦露出坏笑，有了一丝恶趣味。 心中顾虑消减，他也不想那么多了，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一边看着丧尸攻打高丽的奈飞剧集，一边喝着红酒。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 他昏昏沉沉，终于没忘了正事…… 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尊敬的先生，一切准备就绪。” “那么……出发吧，给我荡平水坝！” “如您所愿！” …… 老鼠山。 夜色昏沉。 两只巨兽踏出围栏，走过草场，留下一长串可怕足迹。 而在它们身下，一个渺小身影走在其中，帽檐下是忽明忽暗与飘忽的青烟。 凌晨两点。 萨克曼工地，灯火通明，几乎如李钦所想。 水电站成立，即便尚未连接线路，也需要运转试机。 两名员工正在坝旁的小房间里犯困，即便音乐震天响，他们依旧瞌睡不断，数次用脑袋钉在桌面，又猛地痛醒。 “我出去拉个屎，你看好机器数据……” “法克，你不是想跑去城里嗨皮，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吧？” “我可不想丢了饭碗，你如果不信……跟我一起，你晚饭不是没吃饱吗？” “狗屎，滚，赶紧滚！” 两人笑骂一阵，倒是精神不少。 一人踏出办公室，点燃香烟，跑到工地土包后面，脱下裤子蹲坑。 一边窜稀，一边摆弄手机，简直是现代人类的一大趣事。 翻看短视频，辣妹热舞。 男人跟着摇晃，忽然觉得屁股一热，似乎沾到了他自己的排泄物…… “哦，法克！” “该死！！” 他怒骂着，只能用纸擦干污秽，又变作边走边拉，这样才不容易出事…… 可就在这时。 噗通。 巨大的入水声，猛地回荡。 他吓得一哆嗦，险些没坐在屎上。 水坝蓄水来自溪流，这么大的入水声显然不是游鱼。 一想到上头三令五申强调，水坝之前出过事，这次一定要看好，他当然不敢怠慢了。 草草擦了屁股，立即冲上土坡。 只是一眼…… 他傻了。 水波激荡，仿佛掀起巨浪。 灯光并未照射水面，因此他看不到水面的情况，但却能看到水波巨浪不停拍打两岸堤坝。 仿佛…… 那水下有什么庞大巨物在游走。 这一楞，只不过三秒，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不敢上前，只是立即对着办公室大吼—— “快！转换灯位！” 一阵呼喊，不见动静，他才想起里面的人正将音乐调到了最大声。 恐惧与交集并存，他飞速冲了过去…… 却远远绕开了堤坝，一直到简易办公室的后方，也没敢入内，只是拍打窗子：“开灯！该死的……快开灯！” 屋内人被吓了一跳，看他状态，反而大笑：“哈哈哈，你还想用鬼魂吓我不成？太假了！” 然而，窗外的人只是面色愈发惊恐的大喊：“开灯，出事了！快，玛德法克……” 如此一幕。 屋内人有些慌了。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 闹鬼？还是……水电站出事了！ 他猛地转身，就想查探前方水坝的情况。 正在这时。 轰！！！！ 巨大的响声，仿佛爆炸，自水坝下传来，更是炸起大片水花，冲天而起。 包括二人脚下土地，同样跟着颤动。 屋内人摇晃一下，整个人都陷入呆傻，根本不等他反应，那水面再次掀起波涛巨浪…… 轰！！！！ 巨响再起。 滋滋滋。 电控系统传来警报…… 下一瞬。 电网彻底停摆，而到了这时，两人已经看到水坝上固定的机组发出滚滚浓烟，似乎是入水短路造成，不断冒出火花，隐约照亮堤坝…… 屋内人再不敢停留，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两人汇合，全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目光恐怖的看向水坝。 紧接着…… 轰隆！！ 比之方才两声更大的巨响传来，水坝石屑纷飞，钢筋炸开，半个水坝直接损毁，向外破开大洞。 轰轰轰…… 这不再是撞击爆炸的声音。 而是积攒一冬的积水，奔腾而下，仿佛一条水龙，向着早已干涸一冬的下游河道卷动而去。 大地在震颤。 同时，那水面下降，两人分明看到了两个恐怖的事物…… 噗通。 二人倒地，而那水中事物，竟然也一闪而逝的消失不在。 “鬼！” “鬼啊！！” “见鬼了！！！” 第228章 【227】什么叫现实！！！ 【叮……】 【收获暴龙?2。】 【金币+120000】 西雅图。 李钦还在昏睡，隐隐听到动静，也只不过翻身一下，就再次陷入昏沉睡眠当中…… …… 还是水坝。 两名员工已然跑远，一冬积水几乎在瞬间泄空，巨大的灾害正在向着下游席卷。 难言的恐惧之下，他们只顾逃跑。 上车后，急速冲出工地，却是将栅栏都直接撞开。 一直开到城区交界，一人才想起什么…… “对了，打电话，打电话汇报！” “快！” 另一人坐在副驾，拿出手机，却又几次没能抓稳，掉在地上，摸索半天才颤抖拨出号码。 而此时。 下游已是连天哭喊！ …… 威思顿酒店。 时至凌晨三点，老迪伦也没能睡下。 脸上、心中全是焦躁。 他不知，事情是成与没成。 烦闷时想饮酒，也只是止于浅尝，生怕喝多误了大事。 可时间到了现在…… 他已经不抱有太大把握了。 多洛莉丝说今晚会出事，但真要出事，早该发生了，何必等到现在？ 虽然不知道那个李钦打算怎么做，但若真有本事，还需顾虑其他？ 这件事本就是触犯了法律的。 如果今晚没成，那以后也不会成了。 老迪伦有些为多洛莉丝不值，甚至是他自己，如今递交辞呈，也丢了饭碗，集团的高层在昨晚九点，就用内网给了他回复。 辞职被董事会批准了。 速度那叫一个快。 毕竟，老迪伦资历够高，位置也不低，薪水、红利都是不小的数字。 与其留下他，不如找一位年轻监理，也不需要付出那么多的分红股，就能让人卖力下苦为萨克曼任劳任怨了。 职场如此，也是遵循世间生存之道。 不过，老迪伦是老了，对这些事务已无那么所谓，但他是真为多洛莉丝不值啊。 心中烦闷到了极点，干脆也无所顾忌了。 倒上满杯，自酌自饮，没那么多酒桌礼仪，猛地灌进嘴里…… 可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猛地响了。 号码，却是他最亲近的秘书。 他病假这些日子，也伺候左右，所以是知道多洛莉丝的安排。 眼看他的电话来了，老迪伦即便早已心灰意冷，可如今却猛地振奋到颤抖，立即接通—— “怎么……怎么样了！？” “快说！！” “塌了，真的塌了！！” “艾萨克警长接到报警，尤金农牧区西侧的所有下游农场，全部遭受灾害，与上次一模一样！” “亨利市长似乎也被惊动了，救援部队已经出动，政务大楼前也出现了不少官员。” 听到这里…… 成了！ 竟然真tm的成了！ 见了鬼！！ 老迪伦颤抖不已，又是猛灌一口红酒：“你先等着，我立刻联络多洛莉丝。” 也不等对方开口，他就挂了电话。 颤抖着拨号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花了一分钟才找到通讯录，拨打出去…… 而那边，几乎是瞬间接通。 “老迪伦！” “多莉！塌了！你说的没错，真的塌了！” 电话那头，寂静无比，只剩下了重重的喘气声。 许久，不见回声。 老迪伦忍不住道：“现在我们怎么做？” 这时，多洛莉丝的声音才传来：“电话关机，睡觉吧！” 老迪伦：？？？ 关机，睡觉？ 什么鬼！ “多洛莉……” 不等他说完，多洛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听我的就是！” 如果是往常，老迪伦也就罢了，多洛莉丝布局，总是故弄玄虚，但从未出错过。 就如这次，她说今晚塌，就是今晚塌。 但在这振奋时节，老迪伦却耐不住性子了，年近六旬的人却不如一个不到三十的小姑娘稳重—— “可你不是让我来主持大局？” “还是说……韦伯那边没有妥当？” 多洛莉丝知道他的激动。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但水坝塌了，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步，都不能错！ 李专门告知过她，印第安人觊觎土地，她必须按照之前计划进行…… “韦伯那边已经搞定了！” “但是，老迪伦，你要清楚一点……” “你已经辞职了，这件事与你无关，现在休息，明天一觉醒来，你就该回纽约了！” 老迪伦蒙了。 可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啊。 不是说……里应外合吗？ 他正要反问，可话还没出口，眼神就猛地一顿…… 对啊。 自己为什么要辞职？ 就是为了施压！ 如今水坝塌陷，员工肯定要层层上报，寻找韦伯斯特来主持大局，但现在韦伯已经被多洛莉丝控制。 最后消息传到集团…… 集团或许能派一个人来…… 但，没有真正接触过项目的人，只会手忙脚乱，特别是早前灾害清算赔偿，那群农牧场主已经展现过泼皮农夫的水准。 上次能得善了，全靠多洛莉丝足智多谋，想到以度假村项目的股份赔偿。 可这一次…… 已经成为股东的农牧场主，可不会罢休。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可能拿不到赔偿。 以及，水电站项目刚成就倒塌，他们上次拿到的赔偿，也就付之一炬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 集团派人来，谁能吃得住他们？ 韦伯斯特或许与他们联络的不错，关系日益进步。 可韦伯联系不上…… 最终，也只有老迪伦一人能扛起大旗了。 然而。 老迪伦却辞职了。 且集团董事会也已经审批通过。 这种时候，他们只能设法挽留，而老迪伦若是愿意帮忙，那就是集团功臣…… 到了那时…… 老迪伦说什么，集团都要慎重考虑。 甚至于…… 老迪伦说，这个项目开不下去了，他们也得信以为真，并且事实本就如此。 一念至此。 老迪伦又是颤抖不已。 只想说…… 玛德法克！ 就这番操作，萨克曼输得不冤！！ 小小年纪能被萨克曼顶在台前的多洛莉丝，并不应该被小瞧，可集团的人呢？ 眼见上次失利，就卸磨杀驴。 现在呢？ 人家自起炉灶，反咬一口，你们有什么办法？ 只能说自作自受了！！ “我懂了！”老迪伦对电话道了一句，又忍不住问：“那你呢？什么时候过来？” 多洛莉丝笑道：“有你在那就够了，而且仅凭你一个人的言语，不足以让萨克曼就范，我还要给他们施压……” “两次水坝事故……” “萨克曼是不可能瞒住了！” “不让他们股价跌破入底，他们恐怕不愿意看清……” “……什么叫现实！！！” 第229章 【228】幸灾乐祸 凌晨四点。 亨利被电话惊醒，与他这样的高位，万不能电话关机了，强忍着不适接通—— “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却是无止境的警笛与吵杂声。 “市长先生，萨克曼的水电站……” “塌了！” 原本还只是仰躺姿势的亨利，瞬间坐了起来，语调听起来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你说什么？！” “塌了，真的塌了！” “警局接到报警，老鼠溪下游十几家农场全部被洪水侵害，已经有人前往西蒙农场工地看过……” “水坝再次破溃，损坏了一半！” 轰！ 晴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发生？ 有过上次惨剧，工程质量绝不会出问题，请了多家监理公司审核，否则也不会拖到年后才能安装发电机组。 明明，昨天才是竣工典礼，不足十二个小时，便塌了？ “玛德法克，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老板！”电话那头是亨利曾经的竞选助理，此时也不叫什么市长了，言语间全然是苦涩：“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在开玩笑，艾萨克警长已经联系了救援直升机，据说今晚有一家人在河边烧烤，喝得烂醉，现在身死不明！” 亨利：！！！ “立刻来接我，去农牧区！” “联络萨克曼的人……让韦伯斯特滚来见我！” 市长威严发散。 若是往常，亨利对韦伯斯特还是很客气的。 一方面。 他顶替了多洛莉丝。 另一方面。 度假村项目本就是亨利任期内的政绩，这将会在未来成为他的竞选资本。 所以，即便度假村的事情已经与他父亲没了关系，但在新年过后离开州府，他父亲还是叮嘱他，看顾好项目。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 既然亨利能因此占到便宜，没必要与之交恶。 毕竟如今的亨利，也被视作了家族的政治资本之一，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可现在…… 狗屎！ 连续两次塌方，这已经不是投资开发为尤金带来发展的问题了，而是萨克曼是否有能力承建项目。 并且，尤金官方也存在重大失职。 亨利很有可能因此背锅！ 好处没捞着，反而两次陷入险境。 他还能对韦伯斯特与萨克曼有好脾气？ 亨利下床时，电话保持接通，可对面却苦笑：“萨克曼的几位职员联系了韦伯先生，但他的手机关机了，现在已经派人去酒店找了！” “法克，法克，法克！” “一群废物，该死！” 很快。 警笛声嘶鸣夜空。 又有救援直升机出动，惊扰了不少城中家庭。 无数车辆赶往农牧区…… 而当亨利到场，场面一片凌乱，场景似乎不比之前那次，因为水电站建成也担负着泄洪工作。 因此后期农场重建都远离了河道，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但在其中，偏偏有一家倒霉鬼，竟然大半夜在河边bbq，好死不死被洪水带走。 “市长先生，我们要见韦伯！” “对！让韦伯出来！让萨克曼的人出来！” 亨利如临大敌，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左顾右盼，想找到某个身影，可在其中……只见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杰罗姆。 亨利认出他是老鼠山的牧场经理，慌忙走去询问：“李呢？他在哪？” 杰罗姆强憋着笑意，表情滑稽到了极点，开口时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咳咳，老板……老板去了西雅图，已经一周了。” 今夜。 杰罗姆睡得很浅。 半夜忽闻震颤声，甚至以为是地震了，前年的确发生过一遭，出了不小的事故。 他猛地惊醒，却发现不是地震，循着声音出去才发现…… 弥漫草场的水，竟然退了！ 原因如何无需多想，必然是下游水坝出了事。 但杰罗姆发誓，他当时可从没想过水坝会再次塌方，只当是水电站竣工，为上游泄洪呢。 可不多时…… 便听到直升机来袭。 那一幕，似曾相识啊！！ 再到西蒙农场…… 上帝保佑。 水电站竟然又塌了！！ 所以，他现在能不笑吗？ 水电站塌方对别人是坏事，可对老鼠山是天大的好事啊。 幸灾乐祸或许沾边，但他作为老鼠山的场工，当然要为自家着想。 只在他话音落下…… 躁动的场间瞬间鸦雀无声。 杰罗姆只觉遍体生寒，然后就看到无数恶毒的目光袭来…… 同样。 亨利也吓住了。 心中已然开骂，这个蠢货这时候还敢笑，他就不怕人家生撕了他！ “法克！” “你在笑什么？！” “你觉得现在的事情，很好笑吗？” “你在找死！” 有人怒气腾腾的冲来。 周遭警员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可还不等双方接触，一个小老头挡在了杰罗姆身前，面无表情看着对方：“滚开！” “你让我滚开？老不死的……” 怒骂还未落下。 只见那老头一群砸在对方腰眼，又是绊摔将他放倒身下，毫无犹豫的一脚踹在了对方肚子上。 全程，一言不发。 只留下一幕残忍迅猛的手段。 此情此景。 周遭愤怒一下子偃旗息鼓。 无数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很普通的小老头，直到艾萨克出面，皱眉道：“史密斯，算了！给我个面子！” 周遭年轻警员都是愣神…… 倒是有些资历的道：“这是退休的副警长，史密斯，记住……以后别惹他，在尤金没几个敢跟他叫板的。” 亨利并不是认识他，皱着眉问杰罗姆：“这是……” 杰罗姆松了口气，感激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导后，才扯着虎皮扫视众人冷笑—— “这是我们老鼠山的农牧场高级顾问，史密斯先生。” “哦，对了，他还是以前的尤金副警长。” 史密斯走到亨利面前：“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情况，因为洪水退了……至于其他，我们老鼠山并不知情……” “老板一家正在西雅图度假，市长先生找他有什么事？” 这番话，还真把亨利问住了。 我找他…… 还真没什么事！ 就是上次的情况，便是李控制的局面，他在农牧区有些面子，可现在既然不在，却是没什么办法了。 眼看亨利不做声，史密斯也懒得多说，反过头去道：“眼下的情况很糟糕，我知道你们的怨气……但希望你们搞清楚，这股怨气该向谁发散！” 话落。 怒气再起，却不是对杰罗姆与史密斯的了。 “韦伯呢？” “萨克曼的人都死去哪里了？！” 亨利快哭了，但此时能做的，却也只是转嫁愤怒：“韦伯关机了，萨克曼的人正去酒店找他……” “大家围聚在这里不是办法，进城吧，现场会有警方封锁，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找到韦伯才是！” “萨克曼集团，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 亨利的态度已经明确了。 这件事，他不能背锅，谁的责任，谁承担起来…… 至于说，得罪了萨克曼！ 呵呵。 今日后，尤金哪里还有萨克曼集团的立足之地！！ 第230章 【229】控制不住的笑 作为市长，自然要保护人民。 亨利的态度中的强硬，大家都听出来了，所以不再纠葛，毕竟众人明白，真正能处理此事的，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只有萨克曼集团与韦伯斯特这个负责人。 所有人上车，前往城区。 而当众人离去…… 警方封锁现场。 史密斯与杰罗姆却没有走。 包括艾萨克，也站在史密斯身边：“史密斯，没想到你成了李的员工？” 史密斯担任警长时，艾萨克还是个新人。 关于这位大神的传说，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史密斯为什么离职。 不只是到了年纪，而是被压力逼退。 史密斯有一个儿子，曾经也是警员，只不过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也是为了给儿子复仇，单枪匹马挑了一个毒贩的老窝，在无行动命令下，干掉了不少人。 即便最后搜查到违禁物品，但他是万不能留任了。 史密斯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注意力继续放在了水坝的溃败之处。 艾萨克知道这位前辈的性格，倒也不愤怒…… 至于水坝。 这与前次几乎没有任何分别。 没有爆破痕迹，没有高温烧灼，甚至于破损的程度远比上次还要大了许多。 “你觉得这是什么造成的？”艾萨克询问。 史密斯依旧一动不动。 什么造成的？ 无言分说。 他从推理逻辑延伸下去…… 事发第一次，史密斯还未加入老鼠山，但不代表不知道水坝造成洪水的情况，当时尤金城里可是闹过一次风波的。 上次可以说是意外。 但这一次，可就无法认同‘意外’的说法了。 貌似眼下没有任何作案痕迹。 但也正因此，可以肯定这件事必然是人为，史密斯作为警局老人，有着独特的理解…… 无心之举，总会留下痕迹。 反而是有意为之，才会扫除所有证据。 正因为这条法则，他在干脏活时，信手拈来……高明的罪犯，绝不是精通毁灭证据，而是如何伪造证据，将调查方向引导到另一边。 显然，造成这些结果的人，不是一个高手。 但在爆破方面……他或许无人能敌。 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不会露出马脚。 所以，在搜索证据方面，几乎是无解的。 可在逻辑推理上…… 嫌疑人却很容易被圈定。 整个农牧区只有一家在此事中得到利益。 第一次如此。 第二次也如此。 而在史密斯眼里，李已经展现过很多次令人无法理解的作为了。 更别提…… 牧场被淹，他还有心思去度假？ 呵呵。 “我怎么会知道呢？”史密斯笑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好好工作吧，要是有消息了，也麻烦告诉我一声，满足一下我的个人好奇。” 艾萨克无奈。 目送二人离开，最后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在监控上：“看护好现场，在萨克曼的人到来之前，谁也不能动监控！” 水坝旁的监控，是现在唯一的线索由来…… 艾萨克有权现在查看。 但他是聪明人。 经历过前次的无解调查后，这次又发生了一样的情况，背后的人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既然有人要跟萨克曼对着干…… 神仙打架，何必殃及池鱼。 想要看监控，也是等萨克曼的人来一起看，否则……艾萨克可是害怕监控出现问题，黑锅丢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萨克曼接下来所面临的难题与损失，绝不是一个当地警长能承担的。 狗急了还跳墙。 华尔街的资本巨兽急了…… 亨利市长也要有麻烦啊！ …… 纽约。 萨克曼集团总部。 一大早，会议室已经吵成了一团。 “水坝为什么会塌？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呢？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公司总裁正在大发雷霆。 而下方，董事会重要成员与各部门高管，也只是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任由他发泄愤怒后，终于有一位董事会成员道：“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韦伯斯特。” “他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事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踪迹，我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话落，另一位高管怒道：“按照你的意思说，多洛莉丝在上次事故中，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显而易见，两方派系倾轧已经开始。 “她当然有责任，否则也不会自请离职……现在韦伯斯特找不到人，我建议召回多洛莉丝，帮忙解决眼下的问题。” “怎么解决？她如果有办法，上次也不会让出股份。” “呵呵，那你说该怎么办？韦伯消失了，或者你知道韦伯现在在哪？” 争吵不止…… 总裁终于忍无可忍：“够了，都给我闭嘴！” “迪伦呢？迪伦是不是还在尤金？” 说到这人，场面静了一下。 因为包括总裁在内的现场所有人，昨天都接到了老迪伦的辞职函，且经过简单的商议，辞职已经被批准了。 可现在，似乎也只有他一人能去救场了。 “应该在，他买的是下午的机票，但昨晚……他也联络不上。” “再联络……一定要让他帮忙，稳定住局面，否则……” 否则后果如何，大家都能想象。 然而。 这话还未完全落下。 会议室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部撞开，一名职员面色惶恐的喊道—— “出事了！！” “华尔街日报新闻台与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我们的事情。” “尤金项目两次出现溃堤，据说这次有一家五口到现在还生死不明，未被找到。” “有人投递了视频资料，将两次水坝塌方的情况，全部放在了电视台演播。” “我们的股价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了！” 话落。 会议室内瞬间炸锅。 无数人六神无主。 也只有那总裁还尽可能保持镇定，咬牙切齿：“想办法联络人脉，把消息控制住！” “尽快联络到老迪伦……他要能稳住尤金那边的局势，多洛莉丝和韦伯斯特的空缺，让他顶上！” 说到这里。 不少人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终于，有一人大喊：“通了！” 场面再次寂静。 那人打开外音，老迪伦困倦的声音传来：“哦，这么早联系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呵呵……放心，我起床后，就会去机场，下午五点，咱们就能在纽约见面了。” 所有人哭笑不得。 而总裁这时已经快步走来，抢过手机：“老迪伦，辞职的事情暂缓，我代表董事会请求你……暂时留在尤金主持大局！” “度假村水电站……塌了！” 电话那头…… 静止许久。 最终…… 咝。 老迪伦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不可能！！昨天的竣工仪式，韦伯斯特还说，机组已经正常运转，他要好好出去庆祝一番，休假几天……” “怎么会……怎么会塌了呢？！” 尤金。 威思顿酒店。 老迪伦举着电话，声嘶力竭。 可脸上，却是堆积无数皱纹的笑脸。 这一幕对话，他已演练了不下三十次，否则……那皮肉下的笑声，可能真会控制不住啊！！ 第231章 【230】这算工伤吧？ 早晨七点。 躁动的电话铃声，将李钦从朦胧中吵醒。 酒后可不一定能睡得踏实，或许是心里也惦记着事儿，因此有些神经衰弱，睡眠自然浅了。 睁眼后，却迟迟动弹不得，头晕目眩。 一直等那电话声响到了尽头，他才艰难爬起接通…… “水电站塌了！”低沉的男声响起，言语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很渺小的事情。 李钦下意识将电话拿开，看了一眼号码，确认了对方是史密斯。 终于也反应过来…… 昨晚的计划，成功了！ 呵呵。 意料之中嘛。 昨晚他刚睡下不久，就隐隐听到了系统的金币收入提示声，且没有泰迪的第二通电话，显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他嘴角忍不住带起笑意，可潜意识却告诉他……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史密斯当然是值得信任的。 不过该有的反应不能少。 “什么？这，这不可能！” 史密斯：“凌晨杰罗姆发现后，通知了我，我也去现场看过了情况，下游十几家农牧区受灾，市长先生也过来了。” “现场如今被警方封锁。” “当然，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反而牧场的洪水退去是一件好事。” 李钦倒抽凉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联系亨利……” 他正准备挂断。 可电话里又传来声音：“你确定没什么需要我做的？” 李钦一顿，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出声。 史密斯继续道：“监控应该被封存了，艾萨克碍于压力，在萨克曼的人未来前，应该不会启封，这是动手的唯一时机。” 李钦：？？？ 整个人都从床上蹦了下来…… 可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内心震撼无比，但嘴上李钦却不承认：“你在说什么，史密斯！” 史密斯笑了。 只听那笑声，李钦现在都能联想到他的嘴脸，势必带着鄙夷与嘲弄。 正当李钦想要继续否认。 史密斯开了口：“那么，我知道了，农场最近很好，您可以继续度假，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 李钦：“……” 几乎可以肯定，史密斯是认定了这件事是他做的。 人老头一如既往发扬风格，稳住人设。 话，点到即止就好。 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李钦死活不承认，或许他真没干……又或许，他干了，却有自信不会露出马脚。 那么，史密斯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他是见识过李的厉害的。 明明被炸碎的大麦町犬，却活生生重新出现在老鼠山，更别提那只狗所展现的诡异能力。 以及，这么久以来，真以为史密斯只是在农场埋头苦干？ 每每经过农场冷库…… 他都会想起第一次帮李钦处理尸体的时候，那冷库大门留下的惨状。 有些事情经不住推敲，细思极恐啊。 当然。 史密斯肯定是站在李钦的这一边。 否则，也不会主动提出，要帮李钦去收拾手尾了。 并且直指监控的问题。 在现场看过情况后，他唯一的顾虑就是监控，而他也认定李不是一个蠢货。 任谁有这么大的家业，也不会让自己置之生死之间。 李钦被这老头的洞察力搞得没办法…… 心中，也的确升起了让他去解决监控的想法。 不过真要这么做，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 李钦可以信任系统。 却无法信任史密斯。 不是对他人品的质疑，而是害怕他露出马脚。 如果是那样，反而是画蛇添足了。 到了这时，李钦深吸一口气，也不辩解什么，一改方才装模作样的惊讶口吻道：“我今天会回去，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嘟嘟嘟。 老头挂了电话，高冷人设依旧。 而李钦，只能笑骂：“该死的老头！” 不过，心下却泛起一阵踏实感。 至少，钱没白花啊。 史密斯是个忠心的。 一通电话的惊诧后，李钦也没了睡意，拿出手机预订了机票，并且给亚当斯发了个短信道别。 最后，手指悬停在多洛莉丝的号码上…… 却没有拨出。 眼下所想的却不是什么装杯的问题了。 自己该做的，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大家分工明确，李钦不需要，也没那个能力对她后续的安排指手画脚。 起身后，浴缸放水泡澡。 只等着大爹打来电话，他换好衣服出去：“机票我订好了，中午十二点就能走……” “另外，刚刚史密斯打电话来……” “度假村的水电站，又塌了！！” 大爹：“……” …… 尤金。 威思顿酒店会议室，吵闹的模样，似曾相识。 包括这个会议室，也是两个月前大家才使用过的…… 老迪伦坐在场中脸色难堪。 而场下…… “我们要见韦伯！” “韦伯斯特去了哪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老迪伦，我知道你最近不在尤金，但现在萨克曼既然推出你来主持局面，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质问怒吼，无法停歇。 也在这时。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亨利快步走了进来，放声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失踪的一家五口被找到了，已经被送往医院。” “坏消息……” 亨利咬牙切齿的盯着老迪伦：“萨克曼的股价暴跌，开盘至今，已经被交易所强制停盘。” “关于农牧区发生的事情，现在登上了全国新闻！” 话落。 萨克曼一众职员，脸色大变。 老迪伦更是身形晃动，眼神失了焦距。 如果李钦在这儿…… 一定给他颁发老戏骨终身成就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心里乐开花，面子上竟然跟死了老娘一样，如此演技，内行都要直呼666。 也在亨利坐定…… 老迪伦回过神来，扫视众人，声音颤抖着：“各位，现在不是你们讨要赔偿的问题了！！” 众人听后，全是懵逼，又很快转作愤怒。 贾维品味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他又不太确定，或者说是不敢去想。 正当众人又要喧闹，老迪伦一句话，令得场上鸦雀无声：“各位现在都是度假村项目的股东……” “萨克曼与诸位的一切利益是相挂钩的！” “如果项目破产，各位的红利不会再有，更不要说是所谓赔偿了……” “我们是一体的，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调查清楚事故原因，携手度过这次的难关啊！！” 老迪伦语重心长，似乎想博得同情。 而场间，寂静无声。 得不到赔偿？ 股份还要丢？ 携手……共渡难关？ “婊子养的资本吸血鬼！！到了现在，你还想戏耍我们？那第一次的赔偿，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 “卑鄙的家伙，你给我去死！！” 一个农场主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丢了出去。 砰！！ 老迪伦的脑袋，瞬间开花…… 当一抹鲜血流下，遮盖眼睑，他才渐渐有了眩晕的感觉—— 心中…… 这，这应该算工伤吧？ 一念至此，老迪伦晕了过去…… 第232章 【231】从龙之臣 一个烟灰缸引发的血案。 至此，场面彻底不受控制。 在场虽然有警员在，但现如今谁敢招惹这群怒火中烧的农牧场主？ 十几个老板，带着几十个场工，本就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而老迪伦那番话，跟自寻死路也没什么区别。 亨利刚刚坐下，却在此时吓得站了起来：“冷静！冷静！打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更何况现在只有老迪伦能主持局面……” 场面纷乱。 几名萨克曼的职员也躲在了市长背后，却无人理会老迪伦。 而在农牧场主间，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媒体肯定已经到了……他们既然想赖账，那我们就闹起来！” “该死的资本家，凭什么蚕食我的血肉！”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他们的可恶嘴脸！” 一声呼喊。 群情激愤。 所有人一股脑冲出了会议室，拿出电话，召集人手，俨然就是要大闹一场的模样。 尤金的农牧区雇工数量不少，更别提出了这么大的事，拖家带口示威是必然结果。 一直到所有人离场。 两名警员才赶忙上前，面对亨利道：“市长先生，现在怎么办？” 亨利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这已经不是市长无能了…… 老迪伦方才一番话是自己作死，他有什么办法？ 纵观全局，现在萨克曼不发声，谁能拿一群受灾的农牧场主有办法？ “召集警员，维持秩序，这群该死的农夫可能要游行示威，我们能做的只是维持好秩序！” “他们要闹，那也是萨克曼头疼的事情！” “现在，赶紧送人去医院！等救护车来，我怕这老家伙就要见上帝了！” 老迪伦的惨状，令人胆寒。 如果在会议现场在闹出人命，这件事可就真的大了。 …… 抵达医院时。 老迪伦已经苏醒。 脑门包扎绷带，只是皮外伤。 他自然是愤怒的，但在听说了眼下的局面后，心下却是无比得意…… 他知道自己一番话，会让农牧场主彻底翻脸。 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闹！ 闹得越大越好！ 否则，萨克曼怎么能认清现实？ 亨利到来的那句话，就让老迪伦知晓，多洛莉丝已经动手了，散布消息，甚至直接让萨克曼的股价跌至停盘。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激化冲突。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无妄之灾。 可对比起眼下的结果，一点点伤痛，却是值得的。 苏醒后。 亨利到来，先是询问伤情，才转入正题：“迪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克曼的工程连续两次出现问题。” “可就算这样，韦伯呢？韦伯斯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难道你们以为他不出面，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农牧区的游行已经开始了……” “全国的媒体，如今都将镜头聚焦在这里！” “我作为市长，现在只会站在市民的一方，这件事的所有责任，你们必须承担。” “我只给你们一天……” “二十四小时之内，如果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就别怪我亲自为农牧区站台了！” 事到如今，已然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亨利作为市长，无法为萨克曼继续发声，他的屁股不能歪，他的立足根本是市民选票。 显而易见，他不能为了如今已经倒塌的政绩，得罪农牧区那么多的场工，与他们背后的家庭。 更别提，这件事萨克曼本就不占理。 事情更被全国媒体曝光！！ 老迪伦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会立刻联络总部的，至于韦伯……我不知道他在哪！” 说到这里。 亨利无言离去，只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同时，在他离开后，老迪伦心下全是好奇…… 所以。 韦伯斯特到底被多洛莉丝弄去了哪里？ 可他无暇过问，一通电话打回总部，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以及自己被打致伤的事情。 “老迪伦，你的事情我一定会通报董事会的，但现在……务必要控制好农牧场主的情绪！！” “集团的股价已经崩盘……” “想要挽回一切，全部靠你了！” “这次事情如果能解决，你就是萨克曼最大的功臣，职位、股份任你选择。” “对了，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呵呵呵。 到了最后，才询问伤势。 不提老迪伦早就反叛，只说这番态度，可见萨克曼这个华尔街新秀的格局多么浅薄。 他之前所想工伤，可不是想找萨克曼得到弥补。 从龙之臣，‘身负重伤’，他未来必然在新主面前享有一席之地。 “我一个人很艰难……” “所以，还是尽快找到韦伯斯特吧！” “我在一个月前就住院了，工程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最清楚！” 电话挂断。 萨克曼纽约总部，已然是水深火热的景象。 外间工作区忙碌成团，又在这通电话后，总裁办公室的一幅名画被砸得稀碎，伴随着怒吼—— “韦伯斯特到底在哪？！！” …… 下午两点。 尤金。 绿草坪社区，85号别墅。 窗帘遮掩下的二楼主卧，一片昏暗。 只有缝隙透入光亮，隐隐将房间轮廓呈现。 床上。 一个精光男子四仰八叉。 双手双脚，全被手铐固定在床头床尾的铁架上。 当阳光偏移…… 一抹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昏睡中的男人才终于有了一丝苏醒的迹象…… 双手因为困倦而抽动，但又无能为力。 不适的感觉与刺目的阳光，终于让他睁开了眼。 挣扎的动作更剧烈了。 但他只感觉到了疼痛与束缚。 “我是谁？” “我在哪？” 韦伯斯特陷入沉默，又在看了自己的状态后，脑子里的思绪才渐渐清晰…… 昨晚。 酒足饭饱后，更是一番吸食狂欢。 唐娜将自己推在床上，竟然锁住了自己的双手，只在她的可怜祈求下，自己勉强答应了这种另类玩法。 而唐娜，犹如女王降临，手持皮鞭，鞭打着他。 初时的不适，很快变成禁忌的刺激。 韦伯斯特从未发现，这种另类玩法竟然如此的爽！！ 想到这里。 他看向自己不着衣物的样子，却死活想不起昨晚是否成功将唐娜拿下。 似乎，没有…… 但他确实记不清了。 现在的脑子还处于混沌当中…… 而当务之急更是…… “宝贝！宝贝！” “快，快来，给我解开！” “……” 呼喊声落下，却毫无回应。 而苏醒后，手脚束缚感愈发疲累疼痛，他逐渐有了焦躁的情绪—— “唐娜，别闹了！” “快来救我！” “快，我感觉不舒服了！” 又是呼喊。 可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声音的回响。 终于，恐惧弥漫心头…… “救命，救命！” “有没有人……唐娜！” “该死的，该死……”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婊子，唐娜你这个婊子，快把我放开……” …… 与此同时。 尤金机场。 李钦一家已经落地。 在机场外，登上史密斯开来的猛禽。 只是一上车，大爹就急忙在后排探头询问：“史密斯，水电站真的塌了？” 史密斯有意无意瞥了李钦一眼，露出一如既往的死人笑脸：“是的，对于这件事，老板应该最为清楚。” 李钦嘴角抽搐两下…… 妮玛的。 阴阳怪气个没完了？！ 第233章 【232】不上道 对于史密斯的阴阳怪气，大爹大娘自然听不出来，早知他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头，现在也就问一句答一句。 所说的，也无非是早晨在电话里与李钦说得那些…… 忽闻水退，接着就接到了杰罗姆的电话。 听完后，大爹细细琢磨道：“这一下，萨克曼的度假村项目可能开不下去了吧？” “光是农牧区的赔偿问题，就要让他们赔死。” “要我说，趁早将项目转卖掉算了。” 话到此处。 坐在副驾驶的李钦，心头猛地一跳…… 这么明显吗？ 当然，大爹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在阐述事实，萨克曼两轮赔下来要伤筋动骨，项目没了进行下去的意义。 更何况，尤金市政还能继续让他们开工不成？ 唯一的止损办法就是出售项目。 但其实，现在哪来的什么项目？无非是农牧区那些地皮值点钱而已。 不是谁都能支撑起一个特殊经营的度假村的。 大爹原来是国企干部，如今又是旁观者的眼光，一语中的并不算意外。 偏偏，这时候在车上说出这话…… 史密斯的目光又落在李钦的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 李钦咬了咬牙，没有理会。 只听后排又传来声音：“不过，也真是见了鬼，那水坝到底怎么塌的？别是咱们这块地有什么鬼怪吧？” 那么大的公司，项目接连出问题，肯定不会是工程质量不过关，大娘有些迷信，说不得就嘀咕起来。 大爹笑话起来：“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事情怎么样，等调查清楚就知道了，我估计现在城里又闹得不轻吧？” 史密斯点头：“农牧区组织了示威游行，我来时还看到不少媒体的采访车进入市区……” 说着。 这老家伙又一眼瞥在李钦身上。 李钦都佛了。 当然知道他的深意。 尤金可没有大型媒体驻扎，多数媒体分部都在州府，可从州府过来至少三个多小时，且还有前期准备工作。 如果无法确定是大案子，必然不会出动卫星车。 几乎可以肯定，媒体收到消息的时间很早很早，几乎与事发时间等同。 更别提，全国新闻已经曝光，萨克曼股价暴跌。 背后要是没人弄鬼，那才是见了鬼！ 到家。 一家人搬着行李进去。 李钦则对史密斯道：“明天出发，三月的份额亚当斯和乔安娜都着急要，这次要跑纽约州，没问题吧？。” 史密斯点了点头，倒是没露出阴阳怪气的眼神。 电话里早就试探过了。 且这一路上，对水坝事故的闲聊没停过，李钦真要有什么事情交代，现在肯定会安排，而不是把史密斯支走。 这老货聪明着呢。 “今晚就可以出发！我去安排。” 眼看他走远，李钦松了口气…… 信任无需操心。 就是这家伙太聪明了，自己的老底几乎被他抄了个干净，要不是对他情况知根知底，还有他儿媳、孙女的人质在手，李钦还真不敢招揽他。 如今情形，老史密斯就跟古时死士一般，我管你一家小老，你为我鞠躬尽瘁。 也就是他情况特殊，否则这花花世界，干什么不能赚钱，何必搞成这样。 进屋。 李钦走进书房，给亨利打了个电话：“市长先生，我听说……水坝塌了？” 言语间，流露笑声，根本不掩藏什么。 以他的角度，幸灾乐祸有理，反而为农牧区担心，那才是有问题。 更何况，墙倒众人推。 萨克曼如今是众矢之的，早已没了与农牧区缓和的可能。 “我的上帝啊，你还笑得出来，我快被人搞死了……华尔街那群人丑陋的嘴脸我总算看明白了……” “事发至今，韦伯斯特都没有露面，农牧场主施压游行，新闻媒体已经把市政大楼团团围住，要我给个交代。” “法克，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水电站也不是我建起来的！” 亨利已经不是抱怨了，而是怒吼疯叫……且在电话那头，也夹杂着吵杂声。 可以想来……市政厅已经乱作一团了。 遥想当初，亨利又是什么嘴脸？ 貌似他始终维护着两人的关系，但从投资商出现，到水坝兴起，李钦可是连续找他发过几次火了。 他漂亮话说得完满。 但那时候看重的自然还是度假村建成后的政绩。 当然，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如李钦，炸了水坝，吞掉项目，也是为了自己发财。 萨克曼没考虑过他的死活，现在也就别谈李钦心狠手辣了。 不过亨利是个运气好的。 现在惹麻烦，但该是他的政绩，等度假村建起依旧跑不了。 李钦如果这时候给他提点，肯定会落下一份人情。 可若真的开口。 那才是傻缺。 萨克曼与李钦二者放在一起对比，孰轻孰重，那还真不好说了。 亨利要是倒打一耙，呵呵呵…… 而听了他的话。 李钦还有些不明白：“老迪伦似乎在住院啊？” 亨利道：“是啊，可他庆功宴时回来了，据说那家伙已经决定辞职了，谁知道出了这件事，就被找回来主持大局。” “还不是因为韦伯斯特失踪，萨克曼找不到其他人来帮忙了！” 不是找不到，是找不到熟悉项目情况的人。 就算来个空降的高管，也得多参考老迪伦的意思，更别提这种情况下，真正身在高位的人，谁愿意出来背锅？ “失踪了？”李钦大为疑惑。“怎么会无端端失踪了，你没有派人去找？” 听到这话，亨利愈发来气：“找tm个臭婊子！现在市区警员都在维护游行治安，市政大楼都没有足够人手了，谁会管他的死活，要找也是萨克曼的人去找。” “李，你是不是回来了？帮帮忙，出面控制一下局面吧，老迪伦在谈判时，被人砸的留学晕倒，现在情况已经失控了。” “农牧区的老板们，似乎都愿意给你几分面子，你要能站出来说句话……” 让我出面？ 滚妮玛的臭嗨。 老子牧场被淹，有人给我出过头？ 就是贾维那家伙，也是闷不吭声，最近都很少来农场了。 “亨利，恕我直言，爱莫能助，这是萨克曼的责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或者……你可以求助一下你父亲？”说到最后，李钦还是生了恻隐之心，给亨利透了透口风。 眼下的情况，多洛莉丝势必会给她姐夫通气。 涉及这么大的事情，且今后还要亨利父亲的关系办理经营许可，多洛莉丝一言不发。 但李钦也只是点到即止…… 结果，亨利却道：“哦，上帝……发生这种事联系那老家伙，我肯定要被骂个半死，之前积累的好感也会败光，算了，我自己解决吧，等事情结束，我要没出什么事，一定要见面好好聊聊……” 李钦耸了耸肩…… 不是我不提点你。 你太不上道能怎么办？ 第234章 【233】笑不出正月 挂了电话。 李钦没有离开书房，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 事发至今，他也没有主动联络过多洛莉丝，还是那句话，大家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我该做的，搞定了！ 你要做的做不成，那咱们也没必要继续合作下去了…… 多洛莉丝的压力不小。 此时，也必没有功夫与李钦掰扯什么。 倒是，亨利一通电话里，信息量惊人。 老迪伦出院主持大局…… 韦伯斯特失踪？ 前者一定是多洛莉丝的安排，而后者……也透着几分诡异。 其实只需要试想一下…… 韦伯斯特在，老迪伦就没有话语权。 仅此一点，就能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不过。 这都不是李钦该操心的。 离开书房。 大娘在忙着收拾东西，大爹却出去一趟已经回来了：“我刚去了牧场，水还真退了……哈哈，咱们要不要去水电站瞧瞧热闹？” 不等李钦开口，大娘就训道：“这个节骨眼就别惹事了，到时候还冤枉咱家。” 李钦跟着道：“场地肯定被封锁了。” 大爹大感失望，其实也有些心虚：“这事儿还真奇怪，就跟你大娘说的，一次塌就算了，塌两次可还行？” “这里面唯一受益的就是咱们家，就怕有人泼脏水。” 泼脏水？ 李钦冷笑道：“无凭无据的，破什么脏水？谁要乱搞事，咱们官司场上见就是了……” “更何况……” 李钦正要说下去。 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 他皱起眉来，接通放在耳边，碍于大爹大娘在场，没有主动开口。 只听里面道：“新组建的谈判团队与投资经理都到位了，我们准备去进行第一次接触，多洛莉丝的意思是希望你前往施压。” 唐娜冷清的声音传来…… 李钦眉头更紧，干脆走出屋子：“要我施压？怎么施压？” “听说，你的农场在第一次灾害中受损，且是受损数目最高的，如果有你带头，萨克曼的压力会更大。” “另外，他们的股价已经停盘了。” “尤金市政发布通知，强制要求萨克曼在二十四小时内给出答复，现在的谈判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 “当然，如果这次不行，我们还有后手，但需要你的配合。” 李钦听完后，倒抽一口凉气…… 简短几句话，便足可见得多洛莉丝的布局。 而且…… 想什么来什么。 方才大爹还说，自家是唯一受益的。 他正想说，自家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只不过，签订了赔偿协议后，早就被人遗忘了。 可现在呢？ 水坝再塌。 这才是算总账的时候！ 只不过，李钦不敢贸然行动，多洛莉丝如何布置的，他一概不知，如果影响了什么布局，那才是罪过。 可现在有了唐娜的话，李钦当然乐意助攻。 “我明白了……” 说着，他还忍不住问了一句：“老迪伦和韦伯斯特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唐娜反问后，继续道：“韦伯被我关起来了，这才能让老迪伦有发挥的空间。” “沃德法克？！”李钦直接骂出声了。 “你们疯了吧！关起来了？关哪儿了？这种事情你们都敢干？” 唐娜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跟他谈了两周的恋爱，你情我愿，更何况我是把他锁在了床上，就算最后事发，我无法被判一个非法拘禁，属于保释范围内。” “但韦伯斯特现在决不能放出来！” 李钦倒抽一口凉气…… 不能放出韦伯斯特的缘由，他自然明白。 否则老迪伦的作用就全部丧失了。 但这么做，风险太大了吧？ 就算唐娜是资深律师，对判罚有把握，但…… 这女人就真不在乎身负污点了？ 不过，李钦现在可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什么才是大事他很清楚：“我知道了，就按你们说的办。” 挂了电话。 李钦就想给贾维拨过去，问问他们在哪儿。 可还不等他拨出，就收到了唐娜的消息。 一个视频。 视频上的男人李钦有过一面之缘。 不就是韦伯斯特嘛。 只见他躺在床上，四肢被锁，而拍摄人正是唐娜，挥舞皮鞭…… “卧槽！” “玩得这么花吗？” 李钦都静待了，倒不是受虐倾向，只是视频里，唐娜若隐若现的大腿，的确有东西的…… 若不是知道她是拉拉，咳咳。 又仔细一看，韦伯斯特明显是嗑了东西的状态。 这让他微微皱眉…… 只是个人不喜，但在俄勒冈已经通过立法了。 所以就算是这样，法庭上也不能定罪唐娜。 看完后。 李钦楞在原地许久，终于还是前往农场仓库，见到史密斯正在指挥几个场工装车，将他叫到一旁…… 史密斯也不询问，保持高手人设。 李钦叹了一声，原本没想找他，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涉及到这种脏事儿。 史密斯才是专业人士。 等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老头面无表情，不带丝毫波澜…… 李钦小声道了一遍事情经过。 史密斯沉吟片刻…… “要我把他送走？” 李钦：？？？ 他瞪大了眼睛，先是震惊，又是哭笑不得：“我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暴戾？” 史密斯狐疑的看着他…… 暴戾？ 你杀绑匪的时候，手段可不那么慈悲啊。 李钦明白他什么意思，叹了一声：“这今后是要做正经生意的，我也不想让人记恨，有些事情，我肯定不会露出马脚，但有些事情……” 话不多说。 大家都懂。 水坝不会出事，但别人那里出不出事，李钦不可控。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来处理！”说完，史密斯将手机还给李钦，走到库房门前。 “卸车，出发时间推后两天。” 说完，他又掉头回来：“我请两天假去处理，总要将事情经过调查清楚，这个女人信得过吗？” “嗯。”李钦倒是肯定。 “联系方式给我，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了。” 等拿到唐娜的电话。 史密斯走了。 李钦倒也没忘给唐娜拨回去：“我派了个人去处理韦伯斯特，他会找你了解情况……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唐娜：“知道了，我在忙！” 嘟嘟嘟。 李钦：“……” 所以，上到史密斯，下到唐娜。 这些批有拿自己当过老板？！ 搞定这些事，收敛了情绪，李钦才给贾维打去电话：“我回来了，听说了情况，你们在哪？我过去看看！” “大瀑布广场，我们刚刚接受完采访，现场直播……现在准备去市政厅门口，该死的，我们还不信堂堂米国，没有人权与法律了！！” 听着那愤怒声。 李钦笑了。 现在知道难受了？ 今天几号来着？哦，正月十六…… 都说，你笑不出正月。 第235章 【234】双簧 尤金城区。 示威游行的规模庞大，李钦赶到‘大瀑布广场’时，队伍正向着市政大厅前进。 犹如长龙，望不见头。 李钦直呼好家伙！ 要说，受灾农场其实也就十几家，即便算上各个场工的亲属，也不过一百人。 可眼下，哪里是什么一百人，一千人都有了。 农牧场主可都是聪明人，自知不把事情闹大，萨克曼不会服软。 因此，一呼百应。 除了受灾的那十几家，其余的农牧区老板都带着人来了。 米国工会的套路就是这般，出了事就报团取暖，抵抗官方，也抵抗资本家。 尤金农牧区虽然没有成立什么民间协会，但农牧区俱乐部的存在，就相当于将所有人拉到了一起。 如果要问，无关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好处就多了。 先说这么闹起来，亨利已经下了官方通报，要求萨克曼在二十四小时内给出解决方案。 在损失赔偿问题上，这群人得不到好处，但萨克曼引发这么大规模的游行，就要有所表示，安抚他们。 例如，项目继续，水电站第三次重建，给这伙人提供一下供电，就算不是免费的，价格折半也等于捡了便宜。 除此外…… 农牧区对外展示团结，这几乎是每年都会发生一次的事情，只不过规模不会这么大。 为什么？ 因为，一群农牧区的‘负翁’要给银行施压，别想着催债，你敢催债，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人民群众的力量。 想来，这次事后，银行又要头疼一整年了。 所以。 游行大部队的组成部分，除了各个农牧场老板，他们还请来了各个下游工厂、渠道商加入。 总而言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下游工厂与渠道商可不想见到农牧场倒闭，否则他们也要丢了饭碗。 李钦一路走一路看，觉得有趣。 眼看大部队前列都到了市政大楼前，他也不耽搁了，赶忙绕道去了大楼侧边停车，就快步赶了过去。 示威人群在市政大楼前呐喊…… 有组织有纪律，绝不逾越规则之外。 毕竟这是有目的性的宣示诉求，要是过界了，就丧失了道德制高点。 而一群新闻媒体，长枪短炮拍得起劲，添油加醋的对着直播镜头介绍着眼下的场景。 再看楼上…… 一扇扇窗户内，都有面孔惊惧的工作人员张望，生怕下一刻这群农夫冲了进来。 终于，大楼内搬出演讲台。 亨利带人现身，拿着话筒大喊：“各位，冷静，冷静一些，作为市长，我明白你们的苦衷，更明白那群该死资本家的阴险狡诈，尤金市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挽回大家的损失……” 堂而皇之骂脏话都是政客基操了。 议会议员扭打的新闻，也不是没见过。 崇尚英雄主义的老米，可不在乎什么平稳与和谐之道，只在乎声望选票与关注度。 政客有时候更像明星。 而现在，亨利毫不犹豫选择站在了农牧区的一边。 队伍前列。 贾维大喊着：“现在就让韦伯斯特出来！” “让萨克曼当着全国媒体的面，拿出方案……” 亨利一脸严肃，转身看向身后。 很快，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推着一个轮椅出来了。 李钦在远处一看…… 好家伙。 老迪伦被揍了？ 额头缠绕绷带，绷带上还渗着血。 只见如此一幕，一群媒体跟疯了一样开始抓拍，几乎要把镜头怼在老迪伦脸上。 李钦五米开外的女记者，仿佛做赛事转播一样慷慨激昂—— “现在我们看到了萨克曼投资集团的尤金负责人。” “据可靠消息称，该集团与遭受灾害的农牧场主的第一次谈判时，发生了剧烈的肢体冲突。” “不只是该负责人受伤，农牧场主也被对方进行了殴打。” 呵呵呵。 殴打个大头鬼。 萨克曼敢动手，这群人都出不去酒店会议室。 到了这时。 李钦走了过去，来到贾维身边，碍于新闻记者，他不想露面，只是低声道：“你们具体怎么计划的？” 贾维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认出李钦，又望着老迪伦深恶痛绝：“逼迫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钦笑道：“那现在差不多了，至少在媒体面前，亨利表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申请谈判，一个小时内，必须让他们拿出解决方案。” “现在外面正好有记者，他们一定会蹲守拍摄，一个小时后如果解决不了，就把事情搞得更大，到了那时候，萨克曼不低头也不行了。” 贾维一听，琢磨几秒，眼神亮了起来：“好主意，就这么办！” “各位！”他放声大喊，“现在听我一句……” “既然萨克曼的人出来了，市长也愿意帮助我们解决难题，那么……现在就开启谈判，一个小时内，让他们给出解决方案！” “各家各户都回家，去取帐篷、锅碗。” “他们要是能解决，那就最好。” “不能解决，我们这些被逼迫的农牧区穷苦家庭，就在市政大厅前住下来，一直等到光明驱散黑暗，将这群恶魔惩戒判罚，才算结束！” 李钦听得都快憋不住笑了。 别人我不知道，你贾维身家千万起步…… 穷苦家庭都整出来了？ 示威，你们是专业的。 还住下来？ 666，今天学到了。 贾维一开口，一群农牧场主对了眼神，也都赞同，开始对后面的人传话。 与此同时。 李钦的眼神不着痕迹落在了老迪伦身上，他也在此时看来，两人目光内都闪过一丝狡黠。 终于，场面得到控制。 亨利立刻让人安排房间，带领一群农牧场主走进市政大楼。 而外面的人，果真去取帐篷、炉灶、锅碗。 新闻媒体对此一幕，喜闻乐见。 一个小时，无论出不出结果，他们都有料可爆。 有结果，就宣布结果如何。 没结果，那乱子只会更大，更有新闻爆点。 而另一边。 李钦等人在会议室落座。 如今没了新闻媒体存在，李钦开始准备措辞发难了，按照多洛莉丝与唐娜的设计，他会成为压死萨克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没等他开口。 老迪伦却是一脸和煦笑意，目光锁定李钦。 李钦错愕，心头更是骂道…… 这老家伙被揍傻了吧？ 这时候跟我乐呵什么劲，不怕被人察觉吗？ 谁知，老迪伦开口道：“李，感谢你刚才的发声，我看到了，是你劝说了大家……” “上一次事故，我们就没来得及感谢你，没想到这次还是你伸出了援手。” 李钦听完愣了一下，心下变作笑骂—— 哎哟喂，个老货啊！ 要我搁着陪他唱双簧啊？ 就这演技，方才还真把自己给吓住了！ 在演技方面，李钦从不认输，顿时当着众人的面冷笑起来：“老迪伦，感谢的话不用说了，我也是来维护自身权益的。” “我的农牧场两次受灾，你们既然许诺我免费供电补偿，但水电站再次塌方……” “我想，之前的协议早该失效了吧？” “关于我的赔偿，我作出一个统计……” “总损失高达200万刀以上……” “今天你们要不将补偿拿出来，那我只能选择起诉了。” 说到这里，李钦站了起来，扫视身后的众人：“就这一个小时，他们不能满足我们的诉求，我们联合起诉，正好外面有那么多新闻记者，他们一定很乐意帮助我们曝光，联系全米最好的律师。” 贾维等人同仇敌忾：“对，联合起诉！” “找全米最好的律师，就算花钱，我们也要告死你们！” 老迪伦一脸错愕与苍白，捂着胸口好似要背过气去，然后指着李钦：“你，你，你……你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竟然敢跟我们萨克曼作对！” 李钦眼睛一下就红了，泛着血丝，怒意勃发：“好啊，萨克曼竟然还有种族歧视倾向？贾维，找人出去转告那些记者，萨克曼都对我说了什么！” “让所有人都知道，华尔街的吸血鬼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我告诉你，老迪伦，你的这番谩骂与羞辱，也会成为我在法庭上的供词！你等着死吧！！” 第236章 【235】接盘 谁也没想到…… 刚刚安稳没两分钟的气氛，再次被点燃爆炸。 而李钦也不得不说…… 老迪伦这波操作，简直吊炸天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世人讨厌内奸叛徒。 就老迪伦一句话，瞬间将事情抬高到另一个高度……种族歧视可是大问题。 特别又是在萨克曼面临如此困境时，必然会被新闻媒体大书特书。 这已经不是灾害与赔偿问题了。 而是这个公司的底子，就存在巨大问题。 现在看来，李钦才不是压死萨克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迪伦才是…… 完美演绎‘猪队友’。 然后，把萨克曼一波送走。 谁又能想到，被推出来主持大局的和蔼老人，会是叛徒呢？ 666啊。 眼看李钦与老迪伦的怒骂，农场主们再次狂躁起来…… 萨克曼自己往刀子上撞，他们岂能发起机会？ 几个人立即冲出了会议室，将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给萨克曼再添一把火。 亨利在旁都蒙了…… 他当然更希望能和平解决。 可老迪伦却自己作死。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而萨克曼的职员们也都惊呆了，老迪伦怎么能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给别人送刀子来砍自己吗？ 有人时刻用手机盯着电视直播，眼看方才出去的几人，进入镜头内就开始大肆宣扬。 萨克曼的人的脸全部惨白。 “迪伦，不要再激怒他们了！” “现在快想办法稳住局面。” 老迪伦羞愤不已，脸上也终于流露悔意，但他还是恶狠狠的瞪了李钦一眼，仿佛要将他活活吞了。 然后，站起身子，拿出电话拨打回总部——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可控了。” “不只是下游农牧场主索求赔偿，之前我们与老鼠山农场达成的赔偿协议，现在恐怕失效了，他们的老板出面，索要赔偿，而数字高达数百万。” “他如果要打官司，我们必输无疑。” “更何况，其他农牧场老板的问题，我们也拿不出解决方案。” 纽约，萨克曼总部。 董事会全员到齐，脸色或是惨白，或是愤怒。 老迪伦的话被扩音器扩散至办公室内。 有人立即拿出之前的工作报告…… “是有这么回事！” “我们经过后续调查发现，老鼠山农场投资近千万兴建温室，种植一种特殊的巨型蔬果，销售额惊人。” “当初虽然达成了赔偿协议，但现在水电站溃堤，那份协议自然失效，除非我们能重建项目，否则就算打官司也赢不了。” “可是……” 那人没再说下去。 因为问题大家都明白…… 重建项目？ 怎么建？ 如果消息在第一时间被控制，股价没有受到影响，他们的确可以再次调查事故原因，继续项目推进。 或是，考虑其他解决办法。 可现在，股价崩盘，举国震惊。 就算他们想继续承建，俄勒冈州府与尤金市政第一个就不同意。 再者，迄今为止，已经有不少客户抽走了交由他们运营的资金，甚至不惜损失违约金，也选择了离场。 大笔资金被抽空，萨克曼还要继续运营的话，着实不可能花费一亿继续推进项目建设了。 这几乎是一盘死棋。 更弥漫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水坝事故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吗？” 总裁没有着急给予老迪伦回复，而是询问其他人。 有人道：“没有结论，但我们派去的人，发来了水电站当晚的监控录像视频。” 话落。 屋内众人脸上都恢复了一丝生气，只要能找到事故原因，或是抓住背后搞鬼的人，事情就还有转机。 只是，方才说话那人，脸色难堪：“不过，上面并没有拍摄到有价值的东西……你们看……” 他将视频导入投影内。 会议室灯光自动熄灭。 投影画面上，几处镜头显露出来…… 可并未拍摄到水库全景，监控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水坝与发电机组，如果出现问题，这里是关键。 偏偏…… 监控画幅之外，明显有了什么动静。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激荡起巨大波浪，无数水流外溢，阵势越来越大。 仿佛，那水库河道之下，有什么庞然巨兽正在游走行动…… 这一幕，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只在五秒后。 水波之下，隐隐显露两个庞大的影子，即便摄像头是分辨率很高，但对于水下却拍摄不清。 就在这时。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从音响里陡然响起，将所有人吓得浑身一颤…… 水坝前。 巨浪炸起四五米高，遮蔽了画面，而紧随其后，又是一声巨响，再次炸起巨浪。 轰隆！！ 当水花落下，原本坚固的高墙堤坝，彻底变成残骸，发电机组全部报废，被水流冲走。 至此，摄像头断电，没了画面。 静。 极致的静。 整整一分钟，无人开口。 一直到某人下意识的憋气达到极限，才大口喘着粗气，惊呼起来—— “上帝！！” “那两个影子是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是魔鬼，还是什么史前巨兽？” 无人能给出答案。 魔鬼？真的有魔鬼吗？ 而史前巨兽，拜托，一条溪流而已，如果不是修建水坝，绝不可能隐藏下什么史前巨兽。 可…… 那到底是什么？ 没人能给出答案，更无法继续联想下去。 找出事故原因？ 找个吊毛。 就凭这个录像，谁来也无法继续调查下去，倒是可以送去电视台，变成灵异未解之谜的节目片段。 “他们只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只剩下四十五分钟了！” 老迪伦的声音，从未被挂断的电话里响起…… 会议室内，灯光亮起。 却鸦雀无声。 忽然。 大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人脸上竟然带着喜色，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总裁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想接盘尤金的项目，报价两千万刀！” 众人一愣，脸色各不相同。 “对方是谁？” 他们倒是没有对报价不满意，因为价格可以谈，但是……现在忽然蹦出一个要接盘项目的人。 就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人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阴谋论是华尔街人骨子血液里的东西。 不考虑多一些，早晚被人吞吃干净。 就如同现在，一遭不明不白的事故，韦伯斯特失踪，导致消息曝光，股价崩盘。 一夜间，萨克曼或许要面临瓦解。 “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成立于两个月前，来谈判的人是原来银行街的托马斯，他几周前离职加入了进去。” “托马斯？他从银行街离职了？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吗？” 那人自然也询问了一些信息才进来，直接道：“据说是一位亚洲投资人，我看了资料，没什么问题，而且托马斯的口碑很不错，多家基金会都再挖他，他选择加入这家公司，对方的开价肯定足够诱人。” 简单来说，这是实力的象征。 而亚洲投资人大多富得流油，无论是东南亚，还是华国、岛国等等…… 他们的富豪数量已经逐渐超过欧美。 “各位……怎么决定？”总裁咬牙切齿，已然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五千万，项目拿走，赔偿问题他们也接管过去。” “现在的萨克曼，只能尽快将这个烫手的项目丢出去，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有人问道：“那家公司叫什么？” “金羊毛投资公司。” 第237章 【236】翻脸 “就按这么说，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 听到这话，那人立即出门。 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又再度回返：“托马斯不同意，只是提高了一千万的报价，并且坚决反对赔偿转移方案。” 众人面色难堪。 大家都知道，这人就是来捡便宜的，又怎么可能接手现在的烂摊子？ 可另一边的电视上，还在播放着尤金示威的现场直播。 情况紧急。 “五千万，赔偿问题我们解决，这是最后报价！”说着，总裁扫视在座所有人。 那人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等一个统一的结论。 “我赞同！” “尤金的项目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不丢掉我们都要死！” “现在尽快解决冲突才是最要紧的。” “五千万，拿出三千万赔偿出去，剩余两千万也是之前购买土地的花销，我们并没有亏损太多……” 说到这里。 众人惨笑。 没有亏损吗？ 那跌停的股价算什么？ 萨克曼的市值在这短短半天时间，就蒸发了百分之六十，即便股价是华尔街的数字游戏，今后想要拉升并不困难。 但这次风波已经影响了他们在行业内的口碑，有客户携带资金离场，这才是真正的巨大打击。 “五千万，就这么说，对方如果还价……你再来汇报。”还有人想说狠话。 可时局艰难。 能有人主动出来接盘，已经是撞大运了。 那人出门。 这一次耽误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再次回来，脸上写着兴奋：“对方报价四千五百万，但如果……今天能签约，五千万可以成交。” “托马斯就在外面。” 咝。 会议室内，忽然寂静。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接盘可以理解，捡便宜嘛。 萨克曼在尤金的项目不是秘密，也被外界看好，但如此快的前来接盘，且要求今天内签约…… 明显，对方有备而来。 早就做好了前期的项目调查工作。 甚至于给人一种对方早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件事的感觉。 他们是凶手？ 还是说，对方只是巧合关注到了尤金的项目。 各公司项目重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市场很大，也没说不能做一样的事情，反而垄断才是重罪。 或许对方原本想做一样的项目，但现在萨克曼的情况，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华尔街可是消息最灵通，聪明人最多的地方。 更别提，萨克曼的新闻直播还在报道着，有人生出接盘想法并不意外。 可能，他们害怕别人截胡？所以强调今天签约？ 所有人面面相觑…… 包括总裁在内，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开口作出答复。 万一，这件事背后真有阴谋。 那第一个同意的人就成了罪人。 整整两分钟，寂静无比。 最终，有一个老人开口：“我们似乎没有时间深思熟虑了，迪伦还在等着答复。” “而尤金的事态不解决，明天开盘后，情况只会更糟糕。” “虽然损失巨大……” “但各位要知道，如果我们转让项目，秘而不宣，可以在股价最低点大肆回购一部分股票。” “然后放出消息，抬升股价。” 话到此处。 众人眼神亮了…… 但这就需要与对方好好洽谈一番，今晚签约可以，但正式交易必须是他们回购股票后。 否则，交易完成。 按照市场规则，他们必须将公司重大变动公开，以免影响散户投资者的利益。 但，市场规则从来不是为平民散户考虑的。 散户只是韭菜罢了。 总有漏洞与灰色地带可以给庄家钻空子。 “举手表决吧。”总裁还是不愿意背锅，提议道。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作出决定。 但最后，其实还是全票通过。 “叫托马斯进来吧。” “另外，老迪伦！” 电话内的声音再次经过扩音器扩散—— “我在。” “答应支付赔偿，但绝不可能记为两次灾害损失，第一次灾害我们支付过股份了，现在只是将相应股份重新变成现金。” “谁同意，谁拿钱，不同意的就继续打官司。” “另外，必须签保密协议，方才的事情你也听到了，项目正是转让前，我们不能让消息走漏。” 老迪伦沉默良久，老戏骨的职业素养告诉他，演戏要演全套。 一直到半分钟后。 “唉……”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韦伯斯特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不是他，萨克曼怎么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算了，算了……” “这次事后，我还是退休吧。” “这件事我会做好，各位放心。” 一番话落下。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动容。 老迪伦…… 真正的名士也，肱股之臣啊！！ “迪伦，退休的事情再说，但这次你控制了局面，董事会必不会亏待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了！” 电话终于挂断。 …… 尤金。 老迪伦从窗边走来。 狠辣的目光，又一次盯在李钦的身上，流露冷笑：“很抱歉，李……你可能要失望了！” 李钦表面大骇，但心里其实也拿不定主意。 所以，萨克曼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不等他与农牧场主们开口，老迪伦继续道：“现在，我要求你离场，关于老鼠山的情况，我们的律师会跟你谈。” 听到这话。 李钦懂了…… 这是，成了？！ 他差点没能忍住情绪，但最后还是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强行控制…… “凭什么？！” “我们是一体的。” 李钦怒道。 老迪伦冷笑：“你们不是一体的，他们是项目股东，而现在是针对下游受灾农牧场的赔偿会议，你没有资格旁听，你的事情我们的律师会跟你对接。” “诸位，先不要着急开口……” “如果你们真想得到结果，就麻烦配合一下，李与你们的情况不同，我不想在现场见到他。” 一听结果。 农牧场主瞬间激动了起来…… 再看李钦的目光，就没那么亲近了。 呵呵。 这世道啊。 李钦心下也在冷笑，但面子上却是惶恐，还佯装恼怒的看向贾维。 贾维却道：“李，你先走，在外面等我们，你放心……这次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到时候你的事情，我们也会帮忙！” “狗屎，贾维，你是要跟我翻脸，抛开我了？我们可是朋友！”李钦骂道。 贾维面红耳赤，不再说话。 老迪伦转而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亨利：“安东尼奥市长，想要解决问题，就按我的方法做，你说呢？” 亨利脸皮颤抖，竟然发怒：“那就叫你的律师现在过来，把事情说清楚，凭什么李就要离开？” 李钦万万没想到…… 这家伙……竟然在这时候站了过来。 不过脑子一动，也顿时恍然…… 亨利多猴精啊。 萨克曼就算赔偿了大家，最后还是要仓惶离场。 为了一个以后不会再见面的华尔街资本家，而去得罪李钦？ 这明显是不划算的。 既然政绩已经要没了。 为什么不把这位最早的盟友抓住呢。 呵，这就是政客吧。 不过，李钦全当不知，露出感激的神色。 而老迪伦知道李钦在演戏，如今也做了最后的收尾：“我们的律师半个小时内会到场，与老鼠山的事情，也会在那时交代清楚。” “大家不是着急得到结论吗？” “还是说，大家不急这半个小时？等我先与李把他的问题解决？” 他扫视农牧场主。 贾维终于又道一句：“李，拜托了，我没有跟你翻脸的意思，但现在我们必须争取自己的利益，这与友情是两码事。” “相信我，如果他们敢欺负你，我们一定会为你出头。” 李钦冷笑：“不必了，贾维，以后我们也别谈什么合作。” 借此机会，先把‘老鼠山会所’中介费的事情给他打掉，岂不是美滋滋？ 说罢。 他转身离去，大步出门。 也在出门的瞬间，嘴角终于控制不住的抽动起来…… 第238章 【237】深藏功与名 笑，当然憋不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多洛莉丝那边肯定已经得手。 因为，只从老迪伦的态度就能看出…… 这是最后的收尾了。 赶走李钦，是为了免除嫌疑。 最早与多洛莉丝商议这件事时，李钦就定了格局…… 我，是不会露面的。 低调为王。 深藏功与名。 华人投资在米国早就不算大事，但骨子里还是排外，无论各个阶层、群体，并不希望外国人染指，米国也有愤青。 特别度假村项目牵扯到特殊经营牌照。 就如同种植地一样，立法归立法，可如此一大快肥肉，如果被人得知落在一个华人手里，少不得生出觊觎之心。 隐藏幕后。 免了麻烦，也方便多洛莉丝便宜行事。 而纵观全局。 李钦不得不称赞，这女人厉害啊。 一步步设计精密。 看似囚禁韦伯斯特是显得手段粗糙，但却也是点睛之笔，如果不是韦伯斯特‘被失踪’，老迪伦就发挥不出作用。 更别提，这一夜之间，惊动全国的大新闻，在股市上就率先一刀砍掉萨克曼一半血肉，自乱阵脚。 否则，他们能这么快将项目出售？ 无论如何，事故调查都应该放在前列，真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局面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如果让李钦来做这些事，他肯定做不到。 就一点，找人沟通萨克曼谈项目收购，他就两眼一抹黑……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人士去做。 从市政大厅出来。 外面还是一片躁动，亨利的秘书亲自送他从后门出去，没想到后门也有人蹲守。 但只见一个华人出现，记者看了一眼就丧失了兴趣。 嘿。 华人不受重视，甚至遭到歧视，的确令人深恶痛绝，但也成了华人在异国求生的掩饰之道。 深埋暗处的富豪家族可不只世界闻名的那几家，动荡时期奔赴海外，携卷大量财富的华人家族才真正诠释了什么是低调。 出了大门。 亨利的秘书还接连抱歉：“李，实在抱歉，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市长先生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李钦早就收敛了笑容，变作气恼：“我知道了，不怪他，转告市长先生，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在好好聚一聚。” 道别。 李钦走到停车处开车离去。 回家路上，强忍着兴奋，最终也没有联络多洛莉丝。 装杯嘛。 办好办差总会有个消息，着什么急？ 嗯，史密斯果然有一套，往常不爱说话，就确立了高手人设，李钦觉得自己该学一手。 到家。 大爹大娘看着电视直播，见到李钦回来都急切站了起来：“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乔正在嘻嘻哈哈，指着电视道：“布rua德，电视上……看到你了。” 李钦走过去将乔乔抱在怀里哄了哄，才继续佯装无奈：“我本来想把之前的损失拿回来，不过被人赶出来了，老迪伦说会有律师来找我谈。” “先这样吧，反正水也退了，眼看那度假村恐怕也开不起来，咱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大爹大娘闪过一抹失望，又很快恢复平静。 赔偿就算了。 大侄子说得对，自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到底李家还是外国人，没有那么多底气。 “对了，我跟贾维翻脸了，这次算出气了。”李钦忽然想到这事儿。 大爹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钦将情况说了一遍，大爹冷笑：“做得好，那家伙属狗的，翻脸比翻书快，咱家给他好处，他不念好，之前一言不发就算了，现在还敢轰你走，行行行，以后也别交往了。” 李钦倒是觉得无所谓：“利益至上，人之常情，我也就是觉得最近关系太近了，所以适当拉开一些。” “再说了，中介费也让他拿了十来万了，差不多该切断了。” “您老也别气，咱们讨厌他，他反而不觉得，米国人在人情世故方面很浅薄，以后该去俱乐部玩，碰见了还是正常说话就是了，但以后再有别的事，也就不麻烦人家了。” “他之后肯定会懂的分寸，不会给咱们找麻烦。” 李钦也没求过那家伙什么事。 无非是几次买马找他，也都支付了佣金。 至于以后买马…… 我还需要买？ 别人求着我卖还差不多。 更何况现在名声传出去了，与马市的渠道，李钦的关系可比贾维强多了。 大娘唏嘘一句：“原来我还觉得米国人挺有人情味的，有点过去时候邻居亲近的味道，逢年过节还一起玩。” “没想到，其实都一样。” 李钦一听就有些急了：“大娘，你看你这不就是较真了？朋友还分人呢，也有远近之别。” “尼克一家、史密斯一家，还有老乔治父女，不都好好的吗？咱们跟贾维关系本来就不亲近，你想多了啊。” 大娘听后才恍然：“哦，也是，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回来你还没联系提亚吧？快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爹帮腔：“就是，我说你小子……一点不惦记你媳妇啊？怎么回事？” 这不是有大事要忙嘛。 李钦心里还挺委屈，但却不能道明情况。 “瑞提亚这几天肯定回不来，她前两天才回去，要不是惦记红翎怀孕的事情，咱们走的时候她就要回保留地了。” “人家苏族人的春祭是大事，比咱们过年都不差了，人家很多习俗保持的很好，所以规矩繁琐一些，这些天肯定回不来……” 李钦还想科普一番从瑞提亚那儿听来的故事。 结果，碍于两人逼迫的眼神，只得当面打了个电话过去…… 果不其然。 没人接。 李钦正摊手呢。 电话才回复了过来：“李，你和杰克、苏珊回来了吗？” 李钦开着外音，也让大爹大娘听到了，乔乔大喊：“提亚，提亚，乔乔想你啦。” 瑞提亚呵呵笑着：“乖乔乔，我也想你了，外面好玩吗？” 接着，就是一家人闲扯几句。 瑞提亚说明了这些天回不来，大爹大娘才放心下来…… 在挂断前。 瑞提亚又补充道：“对了，外公问你，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说话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意有所指，或是身旁有人。 李钦一听就明白什么情况。 将外音关闭。 对大爹大娘笑呵呵做个表情，跑进了书房。 二老相视一眼，就算好奇，也没有追寻的意思，人家小两口有私密话说。 就是不知道…… “李钦跟人外公有什么事？” “不知道，或许人外公托着帮忙干什么吧？别管了，孩子心里有数的。” 书房。 李钦关门后才道：“外公在你旁边？” “嗯，但他不方便接电话，就是转问一声……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李钦笑了笑，事前他不好坦白，但事后却是可以说了…… “等你忙完这几天回来告诉你。” “另外你外公那边……嗯，你就转达我的谢意就是了。” 瑞提亚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她非常信任李钦，也没有心思管那么多，只是哼了一下：“你就瞒着我吧，回来我也不想听……三月中旬前，我都忙不完！” “那我去找你？” “不许……” “哎呀，你就不想我？不想……” “你这个下流的男人，原来我怎么没发现呢……哦，该死的，大会要开始了，我要过去了，至少要等到三月的第二周我才能回来，亲爱的别闹了，我想你。” 李钦不敢催了，心里也知道托亚老头在春祭时，对瑞提亚有些安排：“没事，你去忙吧，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不着急，你好好给托亚帮忙……” 虽然不太情愿瑞提亚涉世太深，特别是保留地那档子事儿，但真要有机会…… 李钦其实也不愿意错过。 再说了，只是一个初步设想，想让庞狄下台，估计俩人孩子都上大学了，那家伙可是有史密斯认证的可怕。 第239章 【238】背后相助 保留地。 盛典前的准备工作非常繁琐，各个氏族都要各自忙碌，最后汇总部落联盟，掀开春祭帷幕。 老旧的习俗，当初是为了祭祀天地。 如今，一方面是普通苏族人的欢庆节日，并且为牛羊马市拉开帷幕，保留地牧区的工作展开。 另一方面，就是诸位保留大佬的新年布局工作会了。 今年要做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几个首脑人物沟通落实后，依次将工作部分发放下去。 保留地部落就是一个家族集团。 而今年，合法种植区落成，新的生意入手，分配工作……或是说分蛋糕的形式，愈发严峻。 因为，权利、饭碗就那么多。 例如种植区怎么划分，赌场的生意又如何执掌，全部有说法的，少不得明争暗斗。 瑞提亚往年只当普通节日去过。 但今年酋长发话，要对她进行公开表彰，感谢她对保留地教育事业的帮助，以及用文字的方式，为保留地发声。 出版书籍的实际作用或许不大。 可却是一种激励方式，希望更多的人向瑞提亚看齐。 所以，她如今就跟在托亚身旁。 趁着一个小会议未开启时，托亚笑呵呵道：“李说什么了？” 瑞提亚很平静，她几乎只在李钦面前表现小女孩作态，往日里都很冷清的一个人：“李说让我转达谢意……” “外公，虽然我不该对你们的事情指指点点，但李钦是个好人，我不想他惹什么麻烦。” 托亚凝视着瑞提亚，少见的对晚辈露出苦笑：“我是族长，是你和他的外公，我能给他添麻烦？” 瑞提亚不吭声，以沉默作以回答。 托亚觉得头疼。 对于瑞提亚的不卑不亢，显然有些不喜，但这偏偏又是他所看重的。 雪山部族可没几个人能像瑞提亚这样与他说话，做这样冷漠的表情。 外公、外孙女的关系就是个屁。 喊托亚外公的孩子不下三十个。 要是旁人，托亚早就震怒了…… 可如今。 托亚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主位上与几位部族族长说话的庞狄…… 庞狄说得不错。 教育是保留地的头等大事。 雪山家也就出了瑞提亚这一个大学生。 而庞狄自己，更是整个保留地第一个走出去的高材生，在外历练过，回来后便是以迅雷之势，积累实力，最终趁他疾病时，走上高位，大权在握。 瑞提亚的坦荡是一种资本，至少证明她是可塑之才。 回想几十年前。 托亚担任部族族长时，还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是等到后来被白人官方欺压，他被逼无奈，带人反抗，积累了声望，最终担任部落酋长，才逐渐有了现在这般威严。 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又被他拉回来，他竟然拉住了瑞提亚的手：“外公没有害你的心思，李是个勇武的战士，不只是我认可，庞狄也认可，不过他最终是外族人，我不会倚靠他，但你不一样，他是你的男人，应该为你遮风避雨。” 瑞提亚不懂外公在说什么。 明明问得是两人的勾当，怎么又把李一通夸奖？ 但她心里听了，喜滋滋的。 她不是虚荣的人，但在纽约一行，也确实觉得自己的男人没有选错。 “外公，你说这些干什么？” “呵呵，没事，就是让你知道，我没坏心。” 正此时。 周遭诸位落座，瑞提亚也坐在了墙根处的小板凳上，与一群部族长老作为旁听，需要时可以发声，但她肯定不会指手画脚。 “大家都到齐了，先说一件重要的事吧。” “我想为保留地申请社区大学的资格，白人的孩子不需要sat高分录取，也能得到高等教育，而我们不行。” “从前年开始，全米各境保留地都在申请名额，别人有的，我们也必须有。” “那么多孩子在高中后就成为工人、牧民，这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与落后，我们的未来都在孩子的身上。” “所以，今年所有赌场的营收节流，为社区大学建设做基础准备。” 话落。 场间一片紊乱吵杂。 赌场收入是保留地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就算现在有种植区在，但现在收入并不稳定，且税务压力巨大。 一年的收入被定向，很多人不能接受，这也等同于他们各自的利益受损，各个部族在其中都有股份分红。 正当有人要反对时，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赞同！” “瑞提亚的成就，大家都看到了。” “如果不是为了鲁本，她可能会成为大学讲师，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苏族人的苦难与悲惨。” “但就算如此，她也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为所有苏族人发出声音。” “瑞提亚可以做到的，其他孩子也可以，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孩子就比白人愚蠢。” “……” 沉默来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在庞狄与托亚身上游走。 退位的大长老什么时候跟庞狄站在了一起？ 可再一看瑞提亚，大家不仅露出笑容……社区大学的确是好事，谁家不希望有这样优秀的孩子？ 但一想到钱财流失，还是纠结不已。 瑞提亚这时站了起来…… 她原本不想开口，但庞狄与外公说的事情，她万般赞同：“社区大学的成立很有必要。” “就算他们不是如我一样，对文学热爱，也可以为他们自己的未来打下基础。” “拥有学历，就能得到好的工作，就连黑人都能成为政客、富豪、工程师、科学家，苏族人也一样可以。” 这番话稍显有些浅薄，但立意是好的。 对一群部族长老而言，几十年后的事情，他们实在不关心，就算大学在明年成立，又有几个孩子能真正成长起来？ 就眼下看来，太过虚无缥缈。 “举手表决吧。”庞狄直接发话，一副不可忤逆的严肃模样。 周遭人相视一眼，大多有了分寸。 而在托亚身旁，也有几人如此。 部族间抱团联盟是常态。 现在主心骨发话，他们自然不能否决…… 举手人群中，超过半数。 庞狄一见，根本不给其他人多说的时间，直接拍板：“这件事定了，下一个议题。” 有人无奈，也有人欢喜。 瑞提亚跟着坐下。 而在会议进行半个小时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赶来，跑到庞狄耳边低语。 庞狄脸色瞬间涨红起来，全是喜色…… 忽然道：“大家应该都得知了尤金农牧区的事情了吧？萨克曼的工程又出现了问题，农牧区示威游行，或许我们的机会来了！” 众人一听，皆然露出戏谑的表情。 斗来斗去，保留地什么也没做，谁想那华尔街来的资本家，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 托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瞬间安定下来，未被人察觉，忽然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土地又要扩张了，这是好事！” “不过……”托亚话锋一转，眼神望着窗外出神，流露着狠辣，“现在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先让他们乱下去吧，等到萨克曼全无活路时，那片土地自然会被我们收入手中！” 周遭人，皆是神往。 即便庞狄也喜形于色，似乎对未来景象幻想起来…… 约莫半分钟，他才收起笑颜，变作威严的酋长姿态：“好了，这件事不着急，我会慢慢谋划，到时候再做决断。” “现在开始下一项议题！” 殊不知。 长桌下，托亚紧紧捏住腿面的手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庞狄是个厉害角色。 他方才若不是看向窗外，很怕被他觉察什么，就算很难将事情与李联想在一起，但如果现在开始布局…… 外孙女婿的事情可就不好看了。 虽然方才瑞提亚转告谢意。 但在老家伙想来…… 事情也不会太轻松。 变数太多。 而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第240章 【239】唐娜去哪了？ 夜晚。 尤金城区，无比热闹。 如果是平常，很少家庭外出。 可因为游行示威的人群，很多人前来看热闹，生生将这里变成了一副派对聚会的场所。 还有商家推着餐车前来售卖食品。 位置，自然就是市政大楼门前…… 作为市长的亨利，脸色蜡黄，泛着油脂，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 他不能离开市政大楼，因为示威游行并未散去。 今天谈判，在李钦离开后，就连他这个市长都被驱逐出去。 里面到底谈了什么，他不知道。 只知道一群农牧场主脸色冰冷，虽然没再喧闹，但一个个保持沉默。 最为奇怪的是…… 他们离开市政大楼，被记者围堵，也不再说任何话，只是钻进了帐篷里，闭门谢客。 追问老迪伦，老迪伦只是搪塞，最后以要处理眼下情况，与集团总部视频会议的借口，匆忙离去。 市政广场。 新闻媒体依旧驻扎，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他们并不认为会很快落幕。 而在中央一处空地，十几个受灾农场主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也都显露疲态。 今天一通闹，一个个都想回家休息。 但无奈何…… 他们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并且继续维持现在的乱象。 “萨克曼的人真会赔钱？” “小声点！” “现在我们闹成这样，他们还敢乱来？再说初步协议已经签了，按照当初三倍赔偿赔付，不过要分三年支付。” “你们都同意？我们不再争取了？毕竟，这是两次灾害，凭什么只拿一笔钱？” “贾维，你说呢？这对你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事实上，第二次灾害，大家都没有太大的经济损失，毕竟上游水坝建立后，他们都将建筑与棚圈远离了河道区域。 损失肯定有，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是他们同意一次赔偿的原因，因为定损定不出太多，至多支付一些精神损失费与误工费。 但如果去为了这笔小钱打官司，老迪伦可是说了，他们萨克曼就不会那么痛快给钱了。 大不了就一直打官司下去，什么时候官司落定，什么时候付钱。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 真要现在不解决，时间拖久了，有些事情可就不好说了，一旦农牧场主丧失了舆论的宝剑，哪里斗得过那群资本家？ 贾维很无奈…… 原本以为自己都成了度假村股东。 如今却一场空。 赔偿分三年…… 也不是不能接受，到底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其他多余的想法，只要赶紧解决这件事，拿到补偿就一拍两散。 “好了，诸位，继续闹下去没必要，萨克曼要是狗急跳墙，我有能力支持律师费，你们呢？官司如果持续两三年，等你们拿到赔偿时，一半都要交给律师，你们愿意？” “就这样吧，按照他们说的做，等明天正式签约，咱们就带人撤退。” 有人赞同道：“各位，比起老鼠山的李，我们可走了大运了，他的农场受灾屁都没捞到，今天还被羞辱……不过，呵呵，他只不过是个华人罢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人发笑。 但也有人皱眉：“你对种族问题有看法？” “当然没有！” “呵呵，希望吧，我听说你的祖父是当年逃难的爱尔兰人，当年你们的境遇也不怎么好。” 眼看要吵起来，贾维咬牙切齿：“够了，别再说李了，也别再提什么种族问题……” “我也是爱尔兰裔，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你们也别忘了，就算各位没受过李的恩惠，但在土地拍卖会上，他可是帮了农牧区的。” “是，最后拿到拍卖费的人不是你们，但换位思考，如果真是你们，你们被该死的印第安人与萨克曼坑惨了，却无人发声，你们是什么结局？” “说到底，李受灾，也是萨克曼故意针对，我们帮不了他，也别再说他的不是。” 又有人冷笑：“可今天是你开口将他赶出去的，贾维，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以为你是谁？人权保护协会？还是大法官？我们不能说种族，你呢？” “还什么该死的印第安人……你敢去保留地这么说吗？” “玛德法克，你想跟我打架？”贾维站了起来，他今天本就不爽。 不只是丢了股份，赔偿还要以期限支付。 与李翻脸，他很不高兴。 但也没辙，那时候他需要坚持维护自己的利益。 李钦的理解没错，米国人就是这样，利益与朋友不沾边，他们将很多事情区分开，看起来是大方利落的模样。 但也不得不说，蛮夷无礼。 各国传统如此罢了。 此时。 眼看冲突起来，有人将二人按在椅子上：“够了，记者都在，你们想窝里斗吗？出了事，谁也讨不了好，别忘了我们已经签了保密协议的。” “呵呵，这次就放过你，爱尔兰白猪，鹰国人艹烂的技女生出的野种！” “咳，啐……是个男人种的，事后就跟我来干一架，到时候谁不来，谁才是婊子养的。” “来就来！” “你们够了！！” …… 威思顿酒店。 老迪伦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门口迎接。 很快，一辆商务车驶来，停在门口。 几人下车，为首那人四十多岁，看到老迪伦便是一脸苦痛与抱歉：“老迪伦，抱歉，让你受苦了。” 老迪伦惨笑：“别说这些了，只是小问题。” 他看了一眼楼上：“对方公司的人已经到了，可是……真要这么做嘛？” 说到正事，那人也无暇寒暄了，只是摇头：“没办法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挽救手段。” “但事后，他们也答应帮我们继续调查事故原因，不过其实大家并不抱希望，这件事简直诡异，董事会已经请了私人侦探展开调查，我们敢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老迪伦心下一颤，表面依旧不变：“哎，如果多洛莉丝在就好了，事情可能不会这样……” 说到这里，那人倒是思绪跑偏：“所以，韦伯斯特还没找到？” 导致这件事演变至今，韦伯斯特是最该死的。 那人询问时，也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老迪伦道：“白天警方在维持秩序，但现在警局已经开始调查，明天应该就有答复了。” “走吧，上楼吧，签约完成，我还要乘坐包机回纽约复命，集团内部一团糟，股市开盘后才有大事要做……”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细节更是不能说下去了。 萨克曼要在股市上动手脚，挽回损失，这属于违规操作，一旦消息走漏，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而面对老迪伦这样的功臣，他倒是无意隐瞒什么。 电梯内。 老迪伦心思颤动，如果不是现在没机会，他真想告诉多洛莉丝一声…… 我们是不是…… 还可以趁机抄底一波萨克曼的股票？ 但真要这么做，他们的密谋肯定暴露…… 因小失大，没必要啊。 上楼。 会议室内。 金羊毛投资公司的七人谈判团到位，其中为首的正是今早还在纽约，出面接触交易的托马斯。 大家见面，都是老熟人了。 进门后扫视一圈，大多是年轻人，姿态远不如托马斯一样的大气稳重。 “托马斯，你的老板不亲自来？” 托马斯不过三十岁出头，在华尔街绝对算是年轻才俊，他笑了笑：“那位老板我甚至都没见过，在我上头还有两位总裁压着，不过你知道，项目变更时，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准备，他们没有时间出面，只能由我来负责了……” “但放心，只要签约，全款入账……” “当然，现在时间不早了。” “再有半个小时就是十二点钟声敲响，到那时我可不保证五千万会不会变成四千五百万。” 托马斯一番话，裹挟几分威胁之意。 面对萨克曼高管也丝毫不落下乘…… 只有老迪伦知道，这人本就是多洛莉丝培养，背地里用资源投喂出来的暗线。 本是要未来加入萨克曼，到时候取代老迪伦的位置。 现在…… 却成了金羊毛的副总裁。 不过老迪伦还是忍不住皱眉—— ‘不太对啊！’ ‘唐娜为什么不出面？多洛莉丝不是说，她很早就接触了李？’ ‘这么大的事她该亲自出面才对……’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直入正题，早早布置好的摄像头开启，连接萨克曼纽约总部，开始远程会议。 第241章 【240】我们送他上路（四更一万字， 路灯损坏的街区暗巷里，一辆保时捷卡宴停稳，周遭皆然是恶臭污水与旁边快餐店排放的油渍。 这里是贫民区与闹市的交界。 时至深夜，本不该有这样的豪车驶入。 “你到底要做什么？！”副驾驶，女人的面色难看，眼中带着几分慌乱，但或许是职业生涯的历练与性情上的高冷让她维持着镇定。 驾驶座的老头面无表情，与他比起高冷。 年轻漂亮的女人，简直是温顺柔软的小媳妇。 “解决你惹出来的麻烦。” “该死的，用得着你解决？如果不是李打来电话，我绝不会上你的车……”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现在是谈判的最关键时刻，你不让我离开，你知道万一出现差错，所有的付出都会落空吗？” 老头依旧面色不变，靠在车座上假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唐娜女士，我只听李的吩咐，或许你们的确在做什么大事，但你方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将事情安排给别人了？” “所以，安分一些，不要激怒我，在我看来……既然你能将事情安排给别人，你的利用价值，就并不是不可取代的。” “这件事里，你的麻烦很大，如果有心人要查下来，你会很快被揪出来……” “当你被揪出来，李就会有麻烦。” “而李有麻烦，我就有麻烦。” “现在，你懂了吗？” 唐娜听完，气得猛砸前排的驾驶台，可她的双手却被手铐禁锢，砸了两三下，就痛苦的缩了回来，眼泪溢出。 而身旁的老头，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怜香惜玉？ 对于这年纪的男人来说，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因为他身子骨不允许啊。 就在这时。 咚咚咚。 车窗突兀被人敲响，吓得唐娜的低吟声都止住了。 老头却依旧淡定，车窗放下……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抽着香烟，打量车内一眼：“哟，史密斯，你的艳福不浅啊，这女人的姿色可不比你的儿媳艾丽差……” 还不等他说完。 “唔！” 他的脖颈被老史密斯一手掐住，拽了进来，车窗升起，牢牢将他卡主…… 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鼻骨上。 头晕眼花，却偏偏不见流血。 整个人的表情都狰狞痛苦起来…… 到了这时，史密斯才冰冷的开口：“你在找死？” 那人逐渐适应疼痛，抬眼看着史密斯冰冷的目光，顿时露出强笑：“史密斯……我，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你知道的，我对你一直很尊敬，也绝没有调侃你和……好吧，我闭嘴。” 到了这时，史密斯才放下车窗，让他的脑袋缩了回去。 “事情解决了？” “呵呵，当然！全城的监控线路都切断了，你放心……游行的事情很大，你中午就找到我做事，趁乱我就搞定了，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只会以为是那群暴徒搞得破坏。” “另外，如你所愿，这半个月的监控备份也都被我偷来了。” 说着。 这人摸出一个硬盘，却没有送出去的意思。 史密斯没说话，从车扶手取出三卷钞票丢了出去，那人入手后才嘻嘻哈哈将硬盘递给他，开始着急数钱。 史密斯道：“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吧？” 男人一边数钱，一边点头：“拜托，我们是什么关系，算起来我是你的徒弟，规矩我懂，要是拿钱不办事，你送我上路时，我都不会说半个字……” 然而话还未完，他声音一顿：“史密斯，我可没欺骗你，但你……这钱数不对吧？” “我们说好的两万，这里只有一万五，你……” 四目相对，那人声音渐渐压低下去。 史密斯这才道：“你欠独眼迈克的五千刀，我帮你还了。” “法克，那是他骗我的，那场赌局是他做的局……” “而且，你什么时候为他收账了？” 史密斯冷笑：“他也配我给他办事？他欠我五千，现在账目平了，你有意见？” “咳咳，那……那没有了，一万五就一万五，不过下次有活儿，你别忘了我……”男人很知进退。 首先。 史密斯是他原来的长官，他是见过史密斯的处世之道的。 其次，这家伙当年退休，单枪匹马挑了一个赌窝，这份战绩让人又敬又怕。 更别提，老家伙到年纪了，家里的情况不好，大家都知道这是亡命徒，招惹他那是自寻死路，但偏偏，史密斯又很讲规矩，这一点最让人信服。 再说了。 搞定一个监控而已，一万五的报酬，他尽管偷着乐。 只见史密斯缓缓点头…… 这人便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暗巷里。 史密斯看他离去，发动了车子，头也不回对唐娜道：“韦伯斯特现在在哪？” 这一次，唐娜安分了。 只因为这老头方才的手段将他吓住了，仿佛真的会杀人一样…… 而那人也说了，史密斯会送人上路。 “在……绿草坪社区85号。” 史密斯听完不再说话，开车赶去。 而一分钟后。 唐娜忍不住道：“你要怎么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与李考虑，但是你不要乱来。” “事情败露，我至多被判罚，缴纳了保释金就可以出来，相信我，我是资深律师，也是李现在的法律顾问。” “而且，你只是切断监控，偷走记录，但不少人都见过我们，今天我都告诉你了……” “蓝町餐厅，天使酒吧，我们去得次数很多。” 史密斯倒是没再沉默，冷笑一下：“你倒也不傻，但这些事我在白天已经解决了，没有人敢乱说话的。” 唐娜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们凭什么听你……” 可她没说完，就自己闭了嘴。 为什么？ 因为他说了，没人‘敢’乱说话。 这家伙显然就是地头蛇。 一个警员都被他吓得要死，餐厅酒吧的人？不想惹麻烦，肯定会管住自己的嘴。 尤金只是一座小城，阳光总是很难照亮所有的黑暗阴影。 想到这里，唐娜再没有多余的话。 85号别墅。 房门忽然响起…… 电闸拉上，灯光明亮。 二楼的床上，韦伯斯特被灯光照醒，可整个人已然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宿醉嗨皮过后，滴水未进至今，又嘶吼了半天，整个人都虚脱了。 很快，脚步声响起…… 他偏着头看去，当看到来人，顿时骂道：“法克，你这个婊子去了哪里？你疯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唐娜皱眉，一言不发。 而很快，韦伯斯特看到唐娜身后跟着一个老头进来，面色冷酷，他不知为什么，预感到一丝不妙——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老头自顾自走上前，拿出唐娜交给他的钥匙，为他解开手铐…… 韦伯斯特这才松了口气：“你是来救我的？谢天谢地……” 可正当他坐起来。 史密斯猛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事物，狠狠堵住了他的嘴，用劲的搓烂，让塑料袋里的东西封住抠鼻。 韦伯斯特疯狂挣扎，即便不断外吐，还是将不少东西吃进嘴里，吸入鼻腔。 渐渐地，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神迷离…… 最终，变成贪婪的模样，抱着那袋东西不愿撒手。 又是五分钟后，蜷缩在床上，不断颤动抽搐着。 唐娜吓傻了，甚至想哭…… 可史密斯没有停顿，将床单掀起，不将洒出来的东西在房间留下一丝痕迹，用床单将韦伯斯特包裹起来，好似一个巨大糖果，两头拧紧。 “搭把手吧……” “我们送他上路！” 第242章 【241】我不是帮凶 凌晨两点。 一辆保时捷出城，向南驶去。 驾驶座依旧是史密斯，脸上不见情绪，而副驾驶的唐娜却抽抽搭搭，像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但她衣衫完整，更别提某个老头有心无力。 哭泣时，还克制着呼吸，生怕惊扰了身边的老头。 车子出城开出很远。 一直到某个野炊营地。 周遭无人，只有鸟雀嘶鸣。 等进入小路，大约三公里的地方，车子刹停…… 唐娜浑身一震。 却是连哭泣都忘了。 “你，你要做什么？” 唐娜，纽约知名大律师，见过的风风雨雨不少，什么富豪政治圈的肮脏，深有体会。 可那些肮脏不会这么粗暴凶残，杀人也并非要亲自动手，可以用计谋，可以让人身败名裂，最后自寻短见…… 而今天下午，两人见面，李之前告诉她，有人会处理韦伯斯特的事情。 她没多想，只当是询问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谁知道这老头就带着她跑了一整天。 一直到方才，韦伯斯特没了人样，意识渐离，被两人如死猪般抬下楼，丢进了后备箱，现在还能听到那隐约的呜咽声。 眼下要发生什么，不用猜。 史密斯早已经告诉了唐娜…… 送他上路。 别说唐娜没做过这种事，只说……唐娜怕自己也跟着陪葬，因为这老头说了，她的利用价值不是不可替代。 此情此景，唐娜真的吓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一步，明明是被多洛莉丝邀请加盟，今后成为高管元老的创始人。 而眼下算什么？ 帮会杀手吗？ 或者，被人丢弃的弃子。 毕竟她是做下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旁边这个冷酷的老头有道理杀人灭口。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 咚咚。 车窗猛地敲响…… “啊——” “救命，救命！” 唐娜疯了似的大喊，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脸色惨白，布满了冷汗。 史密斯皱眉怒道：“闭嘴，我再听到一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呜呜呜……”唐娜惊恐的捂住嘴，真得不敢出声了，只是左顾右盼看着周遭。 到了现在，史密斯打开车门。 唐娜这才看到一个身影，在车内灯光的照亮下，露出一张还算漂亮的面孔，只是…… 这女人的脸色比她还要差，苍白无血色，好似命不久矣。 “你想好了？”史密斯淡淡道。 女人咬着嘴唇：“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上车吧。” 没有多余交流，那人上了后排。 车子再次启动，静默无声。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唐娜再不敢有多余的半个字，只是用眼神通过后视镜，不断打量着背后的女人。 女人也不说话，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似乎再看一张照片。 十几分钟后。 车子停了。 唐娜回神，看到了一汪湖水。 “下车。”史密斯道了一句，先一步熄火，也没忘拔掉钥匙。 唐娜见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乖乖顺从。 女人也下来了。 “搭把手……” “哦。”唐娜下意识跟过去。 “没说你！”史密斯皱眉。 另一个女人才走上来，打开后备箱门，将人抬了出来，放在地上。 被单打开，韦伯斯特还在紊乱之中…… 女人看了一眼，带着几分纠结。 “考虑好了就开始吧。” “当然，只要你做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算反悔，我也会强制性让你完成。” 女人沉默了，看了看韦伯斯特，看了看远处的湖水。 整整三分钟没说话…… 又突然开口：“你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反悔？” 史密斯沉默点头。 女人又道：“我怎么相信你？或者，你先把钱转给我……” 史密斯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难看，甚至让人惧怕：“这笔钱是不能进入账户的，否则会被查到，这样一来，我让你做的事情就没有意义了。” “你知道我跟你父母的关系很要好，你留下只会拖累他们，甚至让你儿子跟着受苦……” “你的癌症已经恶化了，不是吗？与其被病痛折磨致死，不如用生命来换一些金钱，为你儿子换来好的生活。” “我可以发誓，他会得到我的资助。” 一旁的唐娜，逐渐听懂了。 一个癌症将死的女人，托付给史密斯一个儿子，以生命换取金钱，能抚育儿子长大。 可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陪着韦伯斯特一起死。 她不敢说话，只是看着两人。 女人一脸挣扎，即便是信任史密斯的为人的，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甚至明白她本就离死不远。 现在死，与未来死没什么区别。 可当真正面临死亡时，却是抗拒的。 然而。 她目光逐渐偏移，落在床上的透明塑料袋上，脸上出现了狂热…… “这些，我也可以吗？” 史密斯点头：“当然，这也是为你准备的，尝尝吧，一定会让你满意。” 女人颤抖着蹲下，然后抓起了一点放在口鼻。 只一下…… 她亢奋起来，如痴如醉。 没有了矜持，只剩下与韦伯斯特一样的疯狂。 唐娜看出来了…… 这女人就是个瘾君子。 病入膏肓了，竟然还有这种嗜好？ 眼看她精神迷离…… 史密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始吧，别忘了正事。” 女人仿佛入魔般，傻笑着点头，竟然开始脱衣服…… 然后。 唐娜惊愕的看着，女人坐在了韦伯斯特的身上，一边享受事物，一边享受男人…… 她不可置信，更越来越迷茫。 转头看向史密斯…… 他已经带上手套，开始清洁车内。 整整二十分钟…… 地上床单的男女，归入平静，昏睡过去。 史密斯似乎也做完了工作，身上穿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雨衣，将韦伯斯特抱着放在了驾驶座上，又将女人随意丢在他的身上。 最后，关闭车门。 车钥匙启动后，又从车窗将钥匙塞到韦伯斯特的屁股底下…… 一切搞定。 他来到车后，推动车子，向着坡下渐渐移动。 唐娜想上去帮忙，却被史密斯用眼神制止，只是他一人将车子推下了低矮的土坡，土坡与湖面有一段距离，下方湖水在夜色下，看不到深浅。 扑通。 车子入水的声音最终响起。 唐娜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看着车子渐渐淹没下去，只隐隐露出一个车的轮廓。 史密斯一动不动，盯着水面……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 终于…… “结束了！唐娜女士，我们的合作很有默契，不是吗？”史密斯对唐娜咧开了嘴，笑得有趣。 唐娜既是恐惧，又是愤怒…… 合作很有默契？ 该死的…… 我不是帮凶，我是被迫的！！！ 第243章 【242】史密斯：？？？ 森林小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只凭月光照亮前路。 唐娜浑身冰凉，下午出来时也只是穿着职业套装，外面加了一件披肩外套，三月的俄勒冈冷风刺骨。 更别提，她方才经历的一切，才是让灵魂都冻结的所在。 恐惧，寒冷，疲惫，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她都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是忽然被打开车门的响动惊醒，抬起头才发现到了大路上。 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停在路边，史密斯已经坐了上去，并回头看她一眼。 唐娜上车，依旧沉默着。 或许是车内的温暖，让她冻结的思绪被融化，才开始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如果只是按照自己的设想，韦伯斯特获救后，她势必要出事，但结果无非是缴纳赎金被保释，算不得什么。 当然，这之后肯定涉及报复，以及萨克曼的警觉。 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那时候项目已经到手，萨克曼察觉又能怎么样？ 华尔街的人脏归脏，还没到杀人的地步。 而现在…… 她可以肯定，这件事无懈可击了。 当车子靠近城区，有了灯光照明，她也想明白了史密斯的布置。 女人是陪绑的。 两人吸食过量，在短暂的浪漫中，因为意外落水。 男男女女嗨皮过了头，在夜晚玩些刺激的很正常，而精神迷离之际，也无法自救。 这是事实，也是她所看到的。 车子沉下去后，里面没有半点反应，也算死去的没有痛苦了。 甚至于…… 唐娜可以肯定，蓝町餐厅与酒吧的人都会一口咬定，这两周与韦伯斯特交往的女人，绝不叫唐娜，而变成那个女人的名字。 如果史密斯是个浪漫的人…… 或许还会编造一个韦伯斯特与癌症患者的美丽爱情故事。 但他…… 不可能浪漫。 这就是个恶魔！！ 那个女人是无辜的。 就算能换来金钱，但凭什么左右别人的生死，看似那女人是情愿的。 但未必没有算计在内。 史密斯一定知道那女人是瘾君子，因此故意将那些事物留在床单一起带过来…… 女人明明有过挣扎。 可惜最终没有挣扎过病态的欲望，最后的一切，都是被精神错乱所支配。 当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现实角度看来，史密斯帮了她。 不过这显然是诱导杀人。 而全部过程，这老头都没有一丝犹豫，目的性明确，条理清晰…… 显而易见，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并且，最恶毒的不止于此。 明明他可以一人做完的事情，却拉着自己陪绑！！ 想到这里，唐娜顿时露出恶狠狠的眼神，转而望向史密斯…… 可谁知道。 史密斯也在这时停车，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唐娜吓住了，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我，我没有什么意思……你，你别乱来！” 史密斯流露鄙夷，不屑道：“你可以下车了，我还要去找李汇报这件事。” 唐娜恍惚转头，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回到城区了。 而听到史密斯的话…… 她又愣住。 等等！ 李？！ 对了，这件事是李让史密斯做的！ 该死的，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恶魔，是彻头彻尾的冷血杀手，是不择手段的死神帮凶。 唐娜终于懂了…… 多洛莉丝为什么说，这是一个不一般的男人。 他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在乎死活，甚至要将自己牢牢的禁锢在手中…… 该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轻信的多洛莉丝的话，投入到这个恶魔洞窟之内？ 这样的手段，比起纽约那些肮脏的富豪、政客，还要残忍，令人毛骨悚然。 唐娜无比后悔，可现在她已经没了退路。 眼泪，再一次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而史密斯，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变动，不住的皱眉。 就算是他。 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一会恍然大悟。 一会骇然无语。 一会又是恐惧的颤抖，倒抽凉气时，恐怕这女人自己都没有察觉…… 史密斯忍不住道：“我说，你难道要我送你？” 终于，唐娜反应过来，这一次她不再恐惧了，而是恶狠狠的瞪着史密斯：“呵呵呵。” 发出冷笑。 “你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罢了，不要以为自己多么厉害，既然我选择加入了你们……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而你，史密斯，我也记住了！” “早晚有一天，你只会变成我手下的一枚棋子！” “我会展现出比你更重要的价值！！” 咔哒，砰—— 唐娜摔门离去。 她大彻大悟…… 既然没了回头路，加入了这个恐怖的组织，那么，也只能奋发向上，一步步爬上高位。 只有这样，她的命运才不会像今天一样，再一次被人轻易摆弄与左右。 至少，那个李想要凭这件事控制她，那么她就是有价值的。 如今想想史密斯那句话…… 你的价值并不是不可取代？ 呵呵，狗屎！ 想骗老娘，如果不可取代，你们何必想要控制我！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史密斯跪地道歉！！ 至于李…… 一想到那个只见过几面，明明一脸和煦平凡的男人，唐娜就觉得愈发恐怖。 他的伪装竟然令人捉摸不透？ 自己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 这样的男人，她招惹不起…… “唐娜，记住，你现在正与恶魔起舞，不要着急，更不要愤怒，用自己的能力与优势去取得信任，到了那时候，你才能不被别人掌控生死，甚至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渐渐地…… 唐娜的背影消失在史密斯的后视镜内。 史密斯：“？？？” 杀人工具？ 加入我们？ 成为她的棋子？ “这女人有什么问题吧？她在说什么？”史密斯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因为实在是费解女人下车前的几句话。 也在回忆，自己哪里做得有问题吗？ 不，绝不会有。 放下心思后，史密斯才开车前往老鼠山…… 事情意外的顺利。 本以为要两天才能解决，没想到一天内就搞定了，主要是那个傻女人还算配合。 嗯，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出发送货。 这次要去纽约，可以给小茉莉带些礼物，似乎也不能忘了乔乔…… 如果我死后，看在乔乔与小茉莉的关系上，李应该也不会反悔当初的承诺。 史密斯一路皱眉，胡思乱想…… 一个小时后，抵达老鼠山。 来到屋前，发现了书房的身影，走到窗边。 很快，里面的人发现了他，拉开窗户：“怎么不进来？” “不必了，只是来告诉你，事情搞定了，唐娜非常配合，她现在值得信任。” 李钦大喜过望：“这么快？” “稍微花了些钱，不是小数目……”史密斯在暗示。 嗯？ 稍微和不是小数目难道不冲突？ 李钦倒也无所谓，当初就明说了，以后干这种事，会额外支付一些报酬的。 “想要多少？” “二十万。” “嗯……你说什么？！”李钦还正要答应，猛地发觉不对劲。 喂喂喂。 就是解决一个小麻烦。 你张口问我要二十万？ 疯了吧！ 当我白给你开工资的，五六万差不多就行啊！别太过分！ 史密斯皱了皱眉：“那十万好了……” 其实，他也觉得理亏。 找那女人配合，纯属突发奇想，而且关键答应了那女人，帮他养育儿子。 二十万，差不多足够那孩子从现在到大学的学费了。 不过他其实也夹杂私心，想着那女人可怜。 且既然答应了，不愿意反悔。 因为，大概是同病相怜吧，并且他自己都没完成承诺的话，别人也不会帮他料理身后事了。 所以，这笔钱他可以出……一半。 只要好好工作，五个月的薪水就能弥补，再帮李处理几次类似事件……并且节约成本开支，应该很快就能赚回来。 最好是能当死士的那种，一次两百万，他死都瞑目了。 李钦听到他的话…… 十万，啧，行吧！ 不是他小气，主要是今后用钱地方多，就怕这老头胃口越来越大了。 “等着。” 五分钟后，去而复返，李钦将现金交给他了。 史密斯看着那钱，还叹了口气，最终默然离去。 只剩李钦，楞在窗边：？？？ 第244章 【243】我小姨还没狗带？（7更！！ 已是凌晨四点多。 李钦一夜未眠。 主要是被电话吵醒…… 多洛莉丝的好消息终于到了：“签约完成了，正式交易在明天，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反悔的余地，否则违约金高达两亿，现在的萨克曼支付不起……” 李钦其实一直都不踏实，听到这话后，才彻底放心，不吝啬夸赞：“辛苦了。” “你也一样……” 两人心照不宣，大家干得都不是轻松事儿。 多洛莉丝在州府遥控布局，还要提前准备一应手续。 当她那位姐夫听说了情况后，自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召集人手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以及蛋糕的分配。 今夜，注定无眠。 她也只能抽空告知李钦一声…… “老迪伦的功劳你见到了，他的加入你不反对吧？” 李钦道：“当然，他干得很漂亮。” 多洛莉丝：“另外，新招揽了一位华尔街银行方面的人才，也是他负责项目交易与交接，这个人等我过来时介绍你们认识……” 李钦也无所谓：“你看着办就好了。” “最后，唐娜在这件事的功劳也不小，当然我不需要为她邀功了，她的能力与价值你是知道的。” “不过这些天沟通里，她对你不是太信任，我个人希望你能与她处理好关系，唐娜这个人才难得。” “当然，现有的人员构成都是我在安排，你有人选后，随时可以调整，但只希望不要忘记这几个人的功劳。” 多洛莉丝是极具诚意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最后一句话…… 李钦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难免嘀咕这女人会不会在背地里玩阴的，虽然股份自己占大头，可就现在发生的一切，足可见这女人的厉害。 要是被算计了，李钦没辙。 当然，他也有杀手锏，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再把水坝炸一次就行了。 至少，尤金是他的底盘，这女人掀不起风浪。 所以不如大气一些——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在经营事务上没什么经验，就如同之前说好的，你来负责就好了。” “我可以放权，但希望你也付出真心，你知道我这个人说话做事很有原则，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李钦老脸泛红，反正隔着电话，人家也看不到。 多洛莉丝声音诚挚：“放心吧李，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明白这一切得来，你的功劳最大，今后我们共同进退便是。” “我这边还有事情处理，等萨克曼彻底撤走后，尤金事态平息，我就会赶过去。” “好，到时候见。” …… 翌日。 李钦睡到自然醒，大爹大娘也没叫他。 大爹似乎知道这家伙半夜起来了一趟，在书房打了不短的电话，大侄子的生意看起来很轻松…… 但二老也不是傻子，一个月几百万的收入，真能轻松的起来？ 还不是大侄子贴心，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 起床后。 李钦前往牧场，为得是寻找泰迪。 水坝塌方，萨克曼一团乱麻，此时绝无调查的可能，且离开系统牧场范围后，系统生物不会留下足迹，但牧场内部的痕迹还是需要清理。 不是不放心泰迪，毕竟小心为上，李钦不想临了翻了车。 而结果…… 泰迪做得很棒。 牧场的长串脚印磨平，即便还能看出痕迹，但一周内就会恢复原样。 再说了，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痕迹，也能叫证据？ 城区。 游行示威的人群并未散去。 但事实上，媒体方面已经觉察不对劲…… 农牧场主并未再掀起骚动，且有几家媒体已经选择撤退，似乎收到了什么风声。 今日开盘。 萨克曼股价继续暴跌，但在跌至停盘临界点时，大笔资金涌入开始拉升盘面。 紧随其后…… 萨克曼集团官网发布公告—— 【尤金度假村项目详情说明】 【最终赔偿方案明细】 只在公告发出的五分钟后…… 股价开始大涨…… 当然，最终还是回落一半，但萨克曼已经达到了目的，从散户手中收割大笔现金，算是勉强回血。 一直到当天下午四点。 尤金市政厅召开新闻发布会—— 萨克曼集团与金羊毛投资集团对项目进行交接仪式。 受灾农牧场主出席会议。 在无数媒体见证下，与萨克曼集团握手言和。 这都在赔偿条款内…… 明眼人稍稍一品，就知道赔偿方案恐怕昨天就已经达成了，萨克曼可能完美的来了一次金蝉脱壳。 至于接盘的金羊毛公司…… 无人关注…… 除了亨利。 他一夜未眠，脸色差到极点，却不想一夜后事情圆满解决，还有人接盘了项目。 当萨克曼的人离去。 亨利作为市长，势必要亲自接待新到来的投资商，可他无比怀疑…… 这家公司有能力劝说州府，网开一面？ 要知道，萨克曼两次工程失利，造成轩然大波，州府必然震怒，项目是否能继续是需要州府审批的。 亨利作为尤金市长，当然对这种接盘的行为，喜闻乐见。 因为，他的政绩，失而复得。 可这件事他自己说的不算…… 如果对方抱着让自己帮忙联络人脉的打算，那他们可能会失望了…… 又或者，人家只是想要拿下地皮，做些其他的投资？ 总而言之，结果如何，见面试探过后一切能见分晓。 托马斯。 一个年轻俊杰。 在发布会上大家就见过了，并且萨克曼的高管亲自介绍：“托马斯，来自华尔街的才俊，萨克曼曾有意挖他，但他实在过于抢手。” “金羊毛投资公司一定是一个实力不俗的新朋友，他们一定会有不错的发展。” 呵呵呵。 漂亮话听听就可以了。 谁当真谁傻缺。 亨利甚至在那时候怀疑，这就是萨克曼金蝉脱壳的皮包公司而已，为了挽回损失，拉升股价的手段。 华尔街的人简直脏到骨子里了。 会议室内。 亨利与几位工作人员接待众人…… 落座后，亨利开门见山：“托马斯先生，不知道贵公司今后的计划布局如何？你们作为继任者，应该知道这个项目的特殊性，以及接连两次造成这样的惨剧，无论是尤金市政，还是州府都不会继续同意项目的继续……” 说到这里，他话音停顿，等着对方答复。 托马斯笑了起来，且流露几分意外的神色：“市长先生，难道你还没有听说？” 亨利错愕：“听说什么？” 托马斯正要开口。 却不想，亨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原本不想接通，可在见到来电显示后，不得不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先等等。 紧随其后，走到窗边—— 脸上，流露着几分谄媚：“父亲。” 手机内：“金羊毛的人你应该见到了吧？好好与他们相处，这是你的一次机会……” 机会？ 什么鬼？ 父亲跟他们认识？ “您的意思是……” 电话内继续道：“多洛莉丝很快就会赶过去，金羊毛投资公司是她创立的，但你要清楚，这个消息绝不能透露出去。” “虽然你的年纪比她要大，但多洛莉丝的成就与能力，你只能仰望，今后在尤金，你要多听她的安排与指示。” “我在州府已经打通了关节……度假村项目继续，这次如果办不好，或是再出什么水坝垮塌的事件，亨利……不要怪我不顾及你是我的骨肉，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三年后的大选，我要更上一步！” 亨利：“……” 玛德法克！ 这，这不可能！！ 我小姨还没狗带？！ 第245章 【244】这是魔窟！！ “你听到了吗？亨利！” “奥，父亲……我听，听到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亨利整个人都晃了晃…… 金羊毛是多洛莉丝一手创建的？ 她哪来那么多钱？ 当初她无非是萨克曼的高级合伙人罢了，个人资产积累不会太多，或者说……她动用了席勒家族为数不多的资产？ 这一刻，他的大脑都几乎缺氧，思绪困顿。 抬眼。 见面会刚刚开始，碍于场面与市长的身份，他实在不能流露出太多个人情绪。 入座，强颜欢笑，亨利张口想提多洛莉丝…… 但潜意识里对父亲的恐惧，瞬间提醒了他，不能将多洛莉丝与金羊毛的关系透露出来。 咝。 等会儿…… 为什么不能透露？ 难道，萨克曼水坝事故，农牧场主示威与媒体曝光、股价崩盘，都是她在背后一手促成的？ 如今是怕人报复了，只能暂且藏匿于幕后。 否则，现在出面的就不会是这个什么托马斯了。 玛德法克。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疯女人，这个婊子！！ 亨利瞬间改口，即便心里全是对多洛莉丝的咒骂，但表面已经堆积上了笑容—— “哦，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金羊毛……哈，托马斯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原来是自己人。” 托马斯：“呵呵，市长先生太客气了，那么，我们来聊聊后续的建设计划吧。” 如今，二人已经心照不宣。 对亨利而言。 他当然更希望萨克曼是项目的老板，特别是没有多洛莉丝的萨克曼。 对于这个女人，他极度反感，身份背景的高低之分，才智上的碾压，令他又惧又怕。 亨利只是私生子，成年以前甚至不知道父亲是谁。 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多洛莉丝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是哈佛娇子，背后还有一个席勒家族支撑，席勒财团江河日下，走向低谷，可对亨利而言，只能仰望罢了。 后来选择进入政坛，亨利才有了与亲生父亲的交流接触，可也远谈不上接纳…… 大多数米国家庭没有太浓的血缘亲情，独立性很高，更别提寡淡的政治家族了。 如果是嫡出肯定备受宠溺，但嫡出了个废物，也不会受待见。 当然，这单指一类人，类似亨利父亲，有着自己的人生追求，寄希望于高位，而对于子嗣如何，并没有太多执念。 与其说是独立性高于一切，不如说是人性的自私，但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也有那种想要占据高位，为家族谋财谋利的。 但说到底，就算是亨利的父亲，身居高位，哪怕不苛求财富与利益，这些东西也会自然而然的伴随而来，让家族兴旺、富有。 再说私生子。 糜烂的上流社会，拿出的亲子鉴定报告都有作假的可能，如果报告是真的，很多人却也不愿意承认。 所以亨利的想法很矛盾。 他非常希望受到父亲的认可，如今年的圣诞，他第一次在家族宴会上露脸，令他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生而为人的价值与目标。 偏偏又有些排斥家族的其他成员。 兴许是自卑。 也有对自身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愤怒，凭什么你们能享用一切资源，而我拼死拼活还不受待见？ 原本以为多洛莉丝这次就彻底倒了…… 谁tm能想到，这女人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成功吞掉萨克曼的项目后，大肆敛财，多洛莉丝会成为他父亲竞选道路上的重要资金支柱。 如今再比较起来…… 亨利成为市长，上位议员，靠得是他父亲的支撑。 可多洛莉丝呢？ 凭着自己的努力，却能得到他父亲的尊敬。 一个是想被接纳而不得。 一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尊重与敬意，甚至能平等对待。 无力啊。 人比人，气死人！！ 愤怒归愤怒。 但亨利已经明白，未来的几年，他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 …… 清晨。 早饭桌上，李钦一家人看着电视。 州府电视台还在报道尤金示威行动的后续解读，但时长没超过三分钟。 这个时代的新闻时效性很低。 网络发达，信息量爆炸，大家很难一直记得某件事。要不了两周时间，尤金发生的这些事，就会被所有人遗忘。 这对李钦而言，显然是好事。 被人遗忘不要紧，怕的就是被人惦记。 当然。 新闻时效是一码事，他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萨克曼肯定还会做后续调查。 饭后，多洛莉丝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一副一夜未眠的疲倦，竟然与李钦的想法不谋而合：“短期内，我不打算露面，唐娜站在台前主持大局，另外有托马斯负责对外公关，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你低调行事的风格，但因为我现在不能露面，工程队招募必须提上日程，我们要尽快修复水坝，赶在春季结束前，开始项目建设。” “我要负责与州府的联络，所以……” 不等她说完，李钦明白了：“好，我去跟唐娜商量就是了。” 说到这里。 李钦又忽然想到一件事：“唐娜之前与韦伯斯特有过接触，他现在出面不会有问题？” 话落，多洛莉丝反而奇怪道：“唐娜今早打电话告诉我，韦伯斯特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不是你的人出面处理的吗？” 李钦不方便问了。 只是在心里暗骂史密斯，每次做完事也不给个交代。 我也没让你写工作总结汇报…… 你丫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处理的啊？ 现在好了。 李钦要是说自己全不知情，老脸还往哪儿放？ “哦，对，没事了，你做好州府的联络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与唐娜商量着办，还有你说的托马斯……” 多洛莉丝道：“托马斯就在尤金，唐娜会为你介绍的。” 挂了电话。 李钦露出笑容，眺望窗外，远处的兰草农场和西蒙农场，心中尽然是豪言壮志…… 这，都是朕的天下！！ 离开书房，给大爹大娘报备一声，就开车出门。 驶出农场给唐娜打了电话—— “唐娜，你在哪？” 唐娜沉默了两秒，声色冷清，却隐隐带着颤抖：“在……信息中心11区大厦，我们在这里租赁了一间办公室，托马斯与招聘的新员工都在。” “那太巧了，我马上过来，四十分钟后你在楼下接我。” “知道了。” 李钦可没觉察什么不对劲。 而在信息中心某幢大厦高层…… 总裁办公室内，唐娜放下手机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脸上画着浓妆，隐隐遮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那个恶魔，就要来了！！” “唐娜，振作起来！！！” “消除恐惧的最佳办法，就是面对恐惧……你对他们有利用价值，只要发挥好本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平复许久，唐娜恢复常态，迈着步子走出办公室，来到办公区：“等会老板会过来，不过我要提醒诸位……保密协议大家都签过了，对于他的身份，你们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所有人表情严肃。 托马斯笑呵呵，打了个圆场：“都是在行业内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人了，该怎么做大家都清楚，只要做好事情，压力不用太大。” 唐娜对托马斯点了点头，两人也才见面不久，不是很熟悉。 但都是多洛莉丝招来的人，自然不俗。 唐娜转身回到办公室，却流露冷笑：“呵呵，托马斯可能还不知道，他踏入了什么样的魔窟！！” 第246章 【245】风趣你个大头鬼 尤金的信心中心全米闻名。 各大科技公司的大型机房都设立在此，但那几幢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里，除了各家公司的联络处外，实在显得冷清。 所以房租并不算昂贵。 唐娜到来不久，就租赁好了办公区，占据整层，现在人员稀少显得空旷，但随着项目后续的推进与完工，员工数量会逐渐增加，并且也会独立出度假村的办公区。 度假区属于金羊毛所有，但未来的金羊毛投资公司，肯定不会只有度假村一个项目。 这都是后话。 李钦很少来信心中心，上大学时有过几次参观，但都觉得索然无味，他一个兽医最好的出路，还是去宠物诊所，利润高赚钱多，也不算辛苦。 谁能想到大半年后，他能在这里拥有一整层的办公区，成为一家资产上亿公司的绝对控制人？ 舒服啊。 来到11区大厦，远远看到了楼门口的唐娜。 停车靠边，她犹豫一下还是坐了上来：“那边是地下停车库。” “好嘞。” 全程，没有交流。 唐娜的高冷，李钦早就习惯了。 而他并没有发现，唐娜的眼角余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偶尔脸皮抽搐，双手也跟着颤抖…… 停车，上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李钦才发觉不对：“你很冷吗？抖什么？” “没，没有……我，我昨天没休息好。” “呵呵，也是，你们太辛苦了，但一定要注意身体。”李钦呵呵笑着，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然后还主动打开话茬，其实就是想问问韦伯斯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对了，与史密斯的合作，还算愉快吧？” “他虽然为人冷酷了一些，但办事还是很靠谱的，韦伯斯特的麻烦解决了，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他，他什么意思？ 该死的，他难道想让我称赞他如同恶魔般的行事准则？ 唐娜快哭了。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露怯。 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一份子…… 而李钦，越来越觉得不对，看着唐娜浑身颤抖，脸色更是恐惧，连忙靠了上去，搀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你很不舒服？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 “不，不不不……” “我没有！” “李，相信我，我既然选择加入了你们，就一定会按照你们的行事准则去做事。” “与史密斯的合作非常愉快，他……让我刮目相看。” “我会好好做事的，你不要多心，我只是还不太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只在话落。 叮。 电梯抵达楼层，大门开启。 唐娜立即走了出去，并且站在门口，强颜欢笑，与李钦适当拉开距离：“到了，老板，你快来看看吧，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把多余关心放在我的身上……” 李钦：“……” 这女人是怎么了？ 难道，她就这么痛恨男人？ 可就算喜欢女人，也没必要讨厌男人吧。 啧，多洛莉丝找得这是什么人啊。 李钦莫名其妙，但还是恢复常态，走了出去。 跟着唐娜来到办公区。 金羊毛的招牌已经挂在前台接待处—— 一个卷曲的金色毛发！！ 李钦一眼看到就觉得难受。 虽然是羊毛。 但…… 该死的金色毛发！！ 前台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见到唐娜带着人到来，连忙起身：“老板好。” 李钦赏心悦目，微微点头，也没表露太多。 毕竟他现在是老板了。 接着来到办公区。 所有人起立，为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唐娜这时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笑着介绍道：“托马斯，公关经理，这是李，我们的老板。” 托马斯上前握手，带着几分恭敬与好奇。 恭敬来源于高额薪水报酬，与答应的创始员工分红，而好奇…… 与在场所有人一样。 老板太年轻了。 据说是华裔。 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华人，竟然能与多洛莉丝促成合作，萨克曼女魔头的大名，如雷贯耳。 经过一番简单寒暄。 李钦、唐娜与托马斯来到总裁办公室。 李钦开门见山：“多余的事情我不会管，但多洛莉丝想让施工队尽早落实，她现在不能出面，你们有什么想法与计划？” 托马斯愣了愣，原以为这些事不是他们操心的。 他的工作是对外往来，不过公司初创，职能分配还不明确，自然要能者多劳。 可李钦的态度，让他不是特别满意。 大概有种甩手掌柜的态度。 而唐娜…… 早已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托马斯在轻视李？ 白痴！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吗？ 唐娜立即道：“最好是能自己组建施工队，这是一个长期项目，如果托管出去，成本会大幅度上升，这件事我会和托马斯联络本地的建筑商，最好是能收购一部分股份，收为己用。” 外包建设成本增加。 而收购的建筑公司，也不需要规模太大的。 控制成本的同时，把控建筑质量与速度，后续项目完成，建筑公司继续独立运营，不需要他们多么赚钱，细水长流十年、二十年将投资的本钱收回就可以了。 李钦一听就琢磨起来…… 咝。 对啊。 我当初建造温室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尼克的事务所吃下来？白白让那家伙赚了那么多钱！！ 从大屋修建，到温室，再到现在牧场的工程…… 该死的钞能力，这是病，得治！！ 但现在决定还不晚。 毕竟度假村的投入高达近亿元，这笔钱不让人挣去就好。 “我有一个推荐，当然你们也可以多方面考察一下，条件同等的情况下，优先选择我推荐的，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 唐娜与托马斯点头应是。 然后，李钦又询问起二人的过往，算是对属下有一个了解。 约莫半个小时，从办公室出来，将尼克的建筑事务所地址给了他们。 “那我就走了，你们继续忙工作吧。” 唐娜还想去送…… 李钦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所以没必要过于苛求自己，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恶魔。” 他开了一个米国式玩笑，笑着走了。 托马斯乐了一下，他心底有些看轻李，但又觉得再这样一个人手下工作，没有太多压力。 既来之则安之嘛。 他当初的想法就是在多洛莉丝手下历练几年，如果公司有发展就继续留任，没有也能凭借这份履历当跳板，前往更好的公司。 “李，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呢。” “你说对吗？唐娜！” 唐娜笑得牵强：“是的，李……很不错呢，他怎么可能是恶魔呢！” “哈哈哈哈。”托马斯又被这个连锁玩笑逗乐了，“唐娜，你也很风趣哟。” 唐娜：我风趣你个大头鬼！！ 第247章 【246】捞尸 从信心中心离开。 李钦一身轻松。 见了面就足够了，后续事情他们来做，只需要电话联络就好。 倒是，方才电梯里被多洛莉丝一打岔，正事儿忘了问。 不过那女人不傻，如果麻烦没解决，肯定不会站在台前。 所以还是自己多虑了。 史密斯那么靠谱，肯定没问题的。 只不过，唐娜的‘病情’很严重啊，恐怕不只是取向障碍，还对男性有仇视心理。 可多洛莉丝第一个拉她入伙，证明了这个女人的能力。 当然，也不排除两人的私情在内。 “算了，只要能好好工作就行！”李钦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而对于接下来与尼克的接触。 李钦没打算透露给他。 公事公办就好了。 金羊毛与自己的关系，还是埋在水下最好，至少在近半年内，别让萨克曼回过味来报复。 要报复，也报复多洛莉丝。 他还是安稳当他的农场主。 …… 夜晚。 市政大厅。 早前的混乱平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在市长办公室，依旧忙乱，金羊毛的人递交各类申请，需要市政各部门批复。 并且在经历两次水坝塌陷后，亨利接到他父亲的指令，尽快成立农牧区安保委员会。 由金羊毛牵头，联合农牧区所有农场主，成立自己的保卫力量。 到时候项目推进，属于农牧区的警员必须驻守。 其实就是防范不要再搞出类似的事情。 亨利很头大，但必须尽心尽力。 对多洛莉丝的讨厌，也不能影响他上进的脚步。 度假村继续建设，以后将会成为他的政绩。 这么想来…… 嘿，也不亏！ 三五年，他比不上多洛莉丝。 十年、二十年，等我安东尼奥登上高位，你多洛莉丝也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罢了。 莫欺少年穷！！ 他正想着出神，大门忽然被敲响，他抬头道了声‘进来’，只见艾萨克警长大步走来。 “怎么了？”亨利见他神色不太平静。 艾萨克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几位工作人员后，亨利会意：“你们先出去吧，休息一会儿，让人送些咖啡点心过来，今晚还要熬夜。” 众人立即离开。 等办公室门关闭，艾萨克才皱眉道：“城区的监控线路全部损坏，而且备份硬盘也被人偷走了。” “我怀疑这件事跟韦伯斯特的失踪案有关。” 亨利一听，倒抽凉气：“人还没找到？” 艾萨克摇头，又道：“另外，有私家侦探找到了我，他们受雇与萨克曼集团，并且随同的还有一位fbi探员，要求我配合他们对水坝事故进行调查。” “该死的，他们都走了，还查个屁！”亨利大怒，“萨克曼搞出这么多事，现在还嫌闹得不够吗？” “怎么还请调查局的人出面了？” 除了愤怒，亨利还无比恐慌。 这件事决不能被查出来…… 如果多洛莉丝被曝光，项目又要搁置，到了那时候，别说什么政绩了，他父亲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作为尤金市长，还能让外人将手伸进来，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艾萨克，不要理会他们，随便派几个人打发掉……你要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真相，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艾萨克愣了愣：“可毕竟有联邦探员出面，这事儿本就闹得很大，而且监控录像出现问题，谁都能想到存在问题。” 亨利道：“示威游行有上千人，当中难道没有一些不法分子？故意搞破坏？这件事往那些帮会身上推，州立法刚刚通过吸食法案，难免有些肮脏交易存在，他们借此机会出动，很正常嘛。” 说着，他点燃雪茄，又给艾萨克发了一根。 眯着眼享受了半天才继续道：“找几个人出面把监控的事情扛下来……至于其他调查，随他们去。” “联邦探员怎么了？如果他们敢影响新投资商的项目建设，我一定在州议会上弹劾他们！影响尤金税收与发展布局的人，我绝不容许他们存在！” 艾萨克似懂非懂，但他是亨利的人，自然明白要怎么做：“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就怕韦伯斯特失踪这么久，可能会搞出命案，才平静的尤金到时候又要乱了。” “这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亨利道。 他能做的仅此而已，多洛莉丝一直没有联络他，需要他的协助什么，那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否则影响了他父亲的布局，多洛莉丝也顶不住压力。 “就这样吧，你盯好那几个人，别让他们搞得太过分了。” 艾萨克离开。 走出市政大楼后，坐在车里沉默了许久。 他敢肯定，市长先生必然知道些什么，否则反应绝不会那么大，甚至连监控录像的事儿，都模糊过去…… 啧，惹不起啊。 幸好他没有自作主张。 整理了思绪后，艾萨克拨出电话：“盯好那几个人，不经意的时候也可以适当为他们增添点难度。” “老大，我知道了，放心，那婊子养的探员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鸟玩意了，到了我们的底盘还装腔拿调……啊呸！” 挂了电话。 艾萨克摇了摇头，他能做得就这么多，华尔街公司高管失踪，不是小事。 对方如此大张旗鼓，肯定不会无功而返。 果不其然。 三天后。 还真被他们查出了线索。 审讯室。 “你确定你见过这人？” “对，他前段时间经常光顾蓝町餐厅，还有一个叫朱莉的女人……” “怎么证明？你们餐厅的监控呢？” “负责监控安保系统安装的公司，那几天来更新系统，全都清空了！” “该死的，是哪家安保公司？” “这……我还真不清楚，反正是老史密斯带人来的，他是那家公司的经理。” 艾萨克一听，不自觉心中发紧，立即道：“赶紧，去查查这个朱莉是谁！把她叫来询问！” 警员立即去办，可就在半个小时后…… “警长，朱莉的家人也申报了失踪案，我们的人早几天就在调查了，找人闻讯后……” “有人看到她有一晚和一个男人去了南郊的野营区，还从天使酒吧的贩子手中购买了大量的吸食……” “立刻，赶去野营地！” 当天下午。 野营地被警方封锁。 吊车从湖水中捞出了一辆沉溺已久的保时捷。 当私家侦探与联邦探员看到车牌号时，脸色骤变：“这是韦伯斯特租赁的座驾……” 车子落地。 无数人已经看到了里面两个光溜溜的人影，脸上还带着享受后的余韵，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只不过尸体已经发胀，配合着两名死者脸上的笑容…… 无数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更有涉世未深的警员—— 呕！！ 吐得污秽一片。 “该死的，滚开，不要污染现场！” 当天夜晚。 流言蜚语四散。 尚未平静几天的尤金城，再次躁动起来…… 第248章 【247】后知后觉（四更） 市政大厅。 又一次乱了。 亨利带头跑了出去，身后跟着无数人，上车启动，前往警局…… 当他们抵达。 警局外的拖车上，一辆被水浸泡过的保时捷，已然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众人入内。 私家侦探、联邦探员全部在列。 艾萨克介绍了亨利的身份后，立即解释道：“我们调查三天，总算找到了韦伯斯特的行动轨迹。” “前段时间，韦伯斯特在天使酒吧认识了一个叫朱莉的女人，两人消费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喝到很晚。” “据调酒师说，两人互有爱慕，韦伯斯特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对了……她患有癌症，晚期。” “后来，许多人见过他们约会的场景，并且有人作证，韦伯斯特购买了不在合法范围内的吸食品。” “尸检报告证明，两人在死前吸食过量，而韦伯斯特的血液内成分，甚至远超朱莉，应该在此之前就有过一次大量吸食。” “所以死亡鉴定结果是意外死亡。” 亨利听完汇报，整个人都愣住了…… 意外死亡？ 噢，狗屎！ 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能猜不到？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疯女人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而且所伪造的证据链，也是无懈可击。 当他回神，几个侦探与那名探员都是无可奈何，似乎认定了这样的结果。 有人已经开始打电话汇报了—— “是的，线索断了。” “我们调查过，韦伯斯特曾经有吸食史，可能来到尤金后，又成瘾了！” “水电站那边我们无能为力，本想从韦伯斯特身上找到突破口，但现在……好，我明白，我会带着报告回来。” 几乎可以肯定。 这件事至此宣告结束！！ 亨利又是恐惧，又是释怀…… 至少接下来金羊毛的项目，不会再受到影响，但他对多洛莉丝的看法，却有了巨大的改变。 从警局出来前，他下达了封口令：“尤金的民众，经不起折腾了！消息不能走漏，特别是不能透露给媒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吧！” 离开警局。 亨利无比烦闷，双手都有些颤抖。 常说，知道的太多并不见得是好事…… 亨利现在非常认同。 如果不知内情，他也不会太在意这起死亡案，但现在，他是真的害怕啊。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可以理解。 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 可凶手换成那个女人…… 该死的。 她怎么就这么狠辣？！ 最毒妇人心，说得果然不错！！ “今后，我还是少惹她吧。” 秘书开车道来：“市长先生，现在回办公室吗？” 亨利张口，欲言又止，却摇了摇头：“今晚休息吧，找人去安抚一下那个女人的家属，等明天我再代表市政厅去亲**问。” 等秘书离开。 亨利拿出手机拨号—— “李，出来陪我喝几杯！该死的，别找借口，我这几天快被逼疯了！尤金今天死人了知道吗？萨克曼那个项目负责人的尸体被人找到了，我见了尸体……人都泡肿了……” “我在哪儿？我现在去蓝町，算了……来我家怎么样？据说韦伯斯特在蓝町吃了好几天饭，我最近都不会去那个鬼地方了！” …… 老鼠山。 李钦挂掉电话，呆坐在凳子上…… 韦伯斯特…… 死了？！ 怎么就死了？！ 卧槽妮玛的史密斯！！ 李钦反手就准备打电话给史密斯，但还未拨出，动作又顿住了…… 脑子里蹦出三天前去见唐娜的遭遇。 恐惧，颤抖，不适…… “玛德法克！” “她以为这是我让史密斯去做的？” 李钦哭笑不得，但笑着笑着，又笑不下去了，这可是人命啊。 虽然自己也杀过人，但韦伯斯特显然不太一样，他没到必死的地步。 然而。 深入想下去，李钦又觉得…… 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死人才能封口。 否则唐娜肯定被查出来，连带着金羊毛也会被萨克曼盯上，跟着线索最后摸到自己身上，不是难事。 萨克曼要是知道水坝的事故，两次都是因为自己，就算他们没证据，也会想办法泄愤。 那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是天真。 大概就是自己这样了…… 而老史密斯恐怕在得听自己叙述事情后，就已经决定杀人灭口了。 因为，如果自己出事，老史密斯也没了收入来源！ 继续联想下去…… 那天深夜。 史密斯回来讨要报酬，开口就是二十万。 “草！” “难怪，难怪他狮子大开口！” “我tm总算明白了！” 总结线索，李钦从后知后觉中醒来，想打给史密斯问个清楚，但现在他与本、威利正在送货返回的路上，碍于其他两人，肯定不方便沟通。 至于打给唐娜…… 就看唐娜那天的表现，她肯定参与了。 史密斯不可能留下破绽，而让唐娜封口的最佳选择，就是拉她下水。 恐怕在唐娜眼里，自己早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了。 想要搞清楚事情原本…… 亨利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李钦起身，强压着不适，对大爹大娘笑着说：“亨利请客，我去一趟，今晚晚点回来，或者直接住他家了。” 市长邀约，大爹大娘笑呵呵送他出门。 一路上。 李钦自然想了很多…… 从震惊到恐惧，又到释怀…… 当车子停在亨利的别墅门前，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死人可怕吗？ 不可怕！ 死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家人才可怕。 至于这件事的因果，也没什么好说的，萨克曼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弱小的农场主当人看。 或许最初是利益冲突罢了。 但假设萨克曼的度假村开启，未来的争斗会少吗？ 绝对不会！ 就算再次闹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甚至是与老鼠山发生直接冲突！ 而现在，他将项目吞下，规避了一切风险。 他不该觉得恐惧，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我什么时候这么冷血了？” 李钦也知道，自己的三观，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人在获取力量的同时，自然蔑视了不如自己的一切事物。 说到底。 人都是自私的，天性之中隐藏着残暴，但其实就是食物链的根本法则。 下车，按响门铃。 亨利穿着睡袍出现在眼前，笑得肥脸震颤，哪里有方才电话里的低沉与惊骇？ “哎呀，等你半天了，快进来……” 李钦同样露出笑脸，方才的所有负面情绪都被抛之脑后：“本以为你的政绩要落空，现在失而复得，亨利，你的运气一直不错的。” 第249章 【248】织起一张大网（五更！！） 第二天。 多洛莉丝的电话打来—— “韦伯斯特死了？” “李，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了唐娜，但她让我问你。” 李钦这时还在宿醉状态中，反应迟钝，说了句稍等后，揉了揉脑袋，下楼灌了大一杯水后，走到外面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我可以发誓，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处理方式，但我的人考虑的更周道。” 多洛莉丝：“……” 她绝没想过会闹到这一步。 就算最后萨克曼回过味来，他们在俄勒冈的布局也都撤出了，报复？ 那也要掂量几分她的背景后台。 公司间的斗争，本就是血腥残忍的。 一方出招，另一方等着接招就是了。 最终一方落败，偶尔也会搞出人命，但绝不是亲自动手，就多洛莉丝帮助萨克曼吞掉的几家公司，没少造成家破人亡的局面。 所以，她可以接受现在所发生的情况。 只不过实在没想到，李竟然如此深藏不漏。 沉默许久…… 多洛莉丝道：“我知道了，但……唐娜是无辜的。” 李钦觉得头疼。 想起唐娜的反应，这女人肯定吓坏了。 大概情况，就跟自己当初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时一样…… 不过。 凡事都讲个熟能生巧嘛。 一回生，二回熟。 “等下次就好了……我是说，我在开玩笑。” 多洛莉丝：“……” “如果有时间，你应该劝劝她，并且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希望我们能沟通一下。” 李钦答应了：“当然，这次只是意外。” 挂了电话。 李钦深吸一口气。 看看。 多洛莉丝的反应也很平静，且说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提前沟通一声。 这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好人。 人性丑陋不堪啊。 至于说安慰唐娜…… 还是算了吧。 那女人现在怕自己怕得要死，这种事情总是需要自己消化的。 昨晚。 与亨利聊到半夜。 无非是案件细节，但李钦能看出来，亨利隐瞒了很多关于他个人的猜测。 然后就话锋一转，说起金羊毛投资公司的事情。 “李，我要对你说一句抱歉，度假村项目还会继续，不过换了一家公司……” “到时候你的牧场可能又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当然我会帮你尽量调解。” 亨利并不知道李钦才是金羊毛的最大股东。 而李钦，更不会显露什么。 接下来水电站建设，李钦还能让金羊毛淹了自己的牧场？ 那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倒是最后说起的事情，让他关心起来—— “之前说得农牧区安保委员会，最近就会成立，这件事我答应过你，让你成为委员会成员，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自身与财产的安危了。” “委员会配备的警员数量，不会低于城区的规模，并且有武器装备供给。” 简单来说，直属市政管辖，与城区警局平起平坐。 委员会主a席将携带警徽。 也可以称之为农牧区警长。 如果是之前，李钦能进委员会就很满足了，但现在亨利也说了…… “委员会由金羊毛公司牵头，所以他们占据一半的投票权，剩下一半属于所有农牧场主。” “而且他们肯定会收买一些农场主。” 呵呵。 那还说什么？ 警徽，我要了！！ 李钦本人当然不能担当职务，毕竟安保委员会已经属于公职机构了，可以有编外成员，但主要管理职务与警员的身份，不可能由非公民担任。 但是，他手下可是有一位资深警长呢。 当史密斯戴上了警徽。 等同于农牧区警局，成为了他的私人暴力武器。 就这儿…… 还想什么韦伯斯特之死？ 想什么度假村建起来会乱？ 以后别说什么干脏活了，所有脏活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 当然。 这里面具有一定风险。 如果被联邦调查局盯上深挖，史密斯肯定会被革职，但只要小心一点，不要做得太过分，谁会来调查一个小小的农牧区警局？ 不妨大胆一些…… 更别提，惹急了，李钦是会放恐龙的。 在尤金农牧区，他是无冕之王！！ 与多洛莉丝的沟通结束。 李钦准备好好休息一天…… 谁想，尼克又找上了门。 “李，有人联系我，想要收购我的事务所，该死的……这件事我说的不算，你知道我只是合伙人，另一位已经与他们达成了初步协议。” “到时候他的股份被那家公司拿走，我就只是小股东了。” “就怕影响接下来的温室工程。” 呵呵呵。 怎么会影响呢？ 你以后就是我的正式员工了呀！ 李钦当然不会坦白，只是道：“你跟他们沟通一下就是了，咱们有协议在，他们总不可能承担温室工程那么高昂的违约金嘛。” 尼克叹了口气，总觉得受制于人，但在大势面前，他一个小小的合伙人可没什么抗拒的办法。 等他走后，李钦就给唐娜打了电话，告知他们安抚好尼克，这个人有些本事。 不知不觉，李钦已经在尤金织起一张属于自己的大网。 而电话里，唐娜表现正常，或许心下还有恐惧，但肯定不会表露出来，也正在消化中…… 3月6号。 史密斯三人回归。 李钦给本、威利发了奖金，安排他们休息一天，却带着史密斯进了书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十万。 史密斯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之前不知道你做的安排，现在知道了……艾丽带小茉莉来的时候，也说了朱莉是她的病友，你肯定有所承诺吧？” 史密斯愣了愣，微微点头。 “那还等什么？拿着吧，我还能让你自掏腰包？不过以后再有这种安排，提前给我说一声。”李钦将钱塞给了他。 史密斯看着李钦，眼神内竟然流露一丝感动。 李能这么做，那么他当初的承诺，肯定也会言出必行，这才是他所重视的。 不过…… “我做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史密斯的意思，李钦明白。 真要哪次事发了，李钦不知情况是最好的，不会被过分牵连，而史密斯一定会抗下所有罪名。 到了那时候，李钦也该支付他承诺过的两百万抚恤金，安顿好小茉莉与艾丽。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农牧区要成立安保委员会，到时候会有一个警长的职位，配备武器、警员规模等同城区警局。” “你应该能猜到一些事情，我能将那个位置拿下来，而你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话到此处。 即便高冷如史密斯，也控制不住浑身一震…… 第250章 【249】感觉身体被掏空 韦伯斯特与朱莉的死，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未在尤金引起太大的波澜。 亨利控制了消息的扩散…… 包括萨克曼也不敢继续追查下去，否则重大项目负责人，因为是个瘾君子，而导致项目最终流产的事情曝光，本就处于动荡期的萨克曼，市场信任度会再次下降。 关于这个消息，作为内奸的老迪伦，给了确切答复。 “老迪伦一直在盯着他们，而因为他在这次事件取得了极大的信任，萨克曼内部对他没有隐瞒，这件事算是彻底结束了。” 多洛莉丝打来电话叙述了情况。 她与李钦心下都松了口气，因为这样一来，金羊毛与度假村项目才正式踏上正轨。 但还有一件事令人苦恼—— “我们的钱不够用了。” 两人注资总额其实只有四千万，多洛莉丝投入三千万占据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李钦投入一千万，并负担后续资金投入占百分之八十五。 当初总合资金，李钦多给了一千五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否则仅仅是支付萨克曼的收购款都不够。 而现在，多洛莉丝的手头只剩下不到三百万，偌大的公司跟一个空壳没什么区别。 李钦一听，吓了一跳，但也很快明白，启动资金都砸在了购买地皮上。 另外，尤金信息中心的整层办公区，按年缴费，支出不是小数目。 接下来想要收购尼克的建筑事务所，这笔钱也还没有着落。 也就更别提水电站重建，度假村项目正式开工了。 李钦皱眉，盘算着自己剩余的资金。 三月的蔬菜货款刚刚入账，为他带来了三百九十万的收入，但就算如此，他手上的现金也只剩下八百万。 所幸是温室工程与其他建筑项目的款项，早就预留了出来，否则现在真要出现资金断裂的问题。 倒是系统金币又有涨幅，系统鱼塘与牧场带来了1200万金币的收入，若非之前为牧场进行种牛更替，养殖了一段时间肉牛，这个数字还有上升空间。 呼出系统—— 金币余额：125000000。 全部兑换能到手1900万刀。 李钦正琢磨着，多洛莉丝开口：“我这里还能抽出两千万，但这是我的极限了。” “按照我们的约定，股份你占大头，所以这笔钱我可以按照正常银行贷款利息，放贷给公司，什么时候你方便了，什么时候还给我。” 李钦听了。 心头发紧…… 这女人怕不是现在就想搞事情，从自己手上抽走股份了吧？ 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定。 公司尚未起步，没有启动资金怎么能行？ 就算想搞事情，也是等公司有所气色后才动手。 所以，这应该是她诚心借钱。 李钦有些忍不住好奇…… 这女人哪来这么多钱？ 据他所知，多洛莉丝貌似背靠两个大家族，一个是亨利父亲的政治家族。 然而，亨利的父亲可没钱支援她，反而他自己是一个吸金魔窟，需要多洛莉丝为他寻找竞选资金。 为度假村拿下特殊经营牌照的代价，就是金羊毛将在必要时为亨利父亲提供资金上的支持。 另一个，多洛莉丝的姓氏，席勒。 席勒家族…… 李钦还好奇上网搜过，最后找到一些线索，但新闻来源竟然是八十年代的报纸备份。 席勒财团在南美洲金矿投资失利，损失巨大，宣告退市。 那次应该是席勒家族倒塌的根本原因。 “你很有钱吗？”李钦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 多洛莉丝苦笑：“之前的三千万是我全部的家族个人基金，提取他们我损失了超过七百万的手续费，你知道这些钱是逐年发放的。” “至于剩下的钱，我可以问我姐姐借，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些事情我不需要隐瞒你。” “你应该听亨利说过我的事情，席勒家族已经衰败了，但在衰败前，我们这些子孙后代都拿到了一笔最后的分红。” 她能坦白这一切，也是在警告李钦…… 现在你周转不灵，我可以帮你借钱，但我个人的钱已经全部砸进去了，再借就是问我姐姐借。 如果后来你还是没钱，借钱的方案就行不通了。 要么贷款经营。 要么拉投资人入伙。 不得不说，这女人每句话都蕴含深意。 李钦心下呼唤系统，立刻兑换了1.1亿金币，到手1800万刀。 做完这一切，少不得嘴角抽搐的肉疼。 这一次。 系统存货，就全部弹尽粮绝了。 “用不着借钱，等下我会往公司账户转入两千万刀，这笔钱至少可以运作三个月吧？” “如果三个月都不到就花完了，我可能要请专业人士查账了。” “三个月后，我可以给付第二笔运营资金。” 现在自己的全部收入维持在月入700万刀。 三个月稳稳当当2100万刀。 一百万留着，两千万大头继续砸进项目里，五个季度就足够支付一亿。 但事实上，度假村建设不会那么快，还要考虑俄勒冈该死的雨季。 李钦存够一亿刀时，项目进度可能才到一半。 多洛莉丝听后，也不免震惊…… 她的个人资产是家族沉淀。 难不成，这个李真是来自华国的顶级富二代？ 不过她可没有李钦那么光棍，还去探听别人的秘密，只是笑道：“不用三个月后查账，每一笔公司开销都会登记入册，你随时可以查证。” “这样的项目，我没必要从中捞钱，真正等度假村开业，才是我们发财的时候！” 挂了电话。 李钦将钱转入了公司账户。 从自己的八百万现金里，还抽出了两百万投入进去，这才凑够两千万。 心疼啊。 从书房出来时，大爹见他脸色发暗：“不对啊，最近提亚也不在家，你怎么……” 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所幸，大爹还有个人样，没有口无遮拦。 李钦哭笑不得…… 我是钱袋子被掏空了啊。 钱啊，钱全没了！ “这两天没休息好，事情比较多，我等会要去牧场，艾波克又介绍了两个育种的客户。”说到这件事，李钦好受了许多。 育种是真tm赚钱啊。 一次四十万刀。 算上现在过来的两位客户，李钦已经赚到了240万刀的收入，整体收入超过了系统鱼塘与牧场的月收入。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他。 只靠系统刷钱，速度还是太慢。 一定要想着法子，用系统功能变现才行！！ 第251章 【250】我又要犯病了！ 李钦的资金到位后，金羊毛与尼克的建筑事务所，完成了交易。 尼克在其中只占三成股份。 另一位大股东以七成股份，从金羊毛手上换来了五百万刀的回报，欢快离场。 其实，要不是两次温室工程的业绩，此人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 李钦听到这个消息时，好险没吐血。 mmp！！ 搞了半天，这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要换一个角度，看待此事。 如果只是二、三百万收购价，那人也不一定愿意卖，这家事务所在尤金经营的不错，收入细水长流。 也就是两次温室工程，让他吃饱了。 而此人也明白，老鼠山的工程结束，他很难再接到类似的大型工程敛财，倒不如趁此机会，以高价出售股份。 除此以外。 尼克的股份也遭到了稀释，变成了高级打工仔。 不谈李钦，金羊毛的背后可是多洛莉丝与托马斯两位华尔街精英，手段不可谓不脏。 收购建筑公司，就是为了控制接下来的建造成本。 他们可不希望因为度假村的项目，反而让尼克这个小股东，吃得盆满钵满。 因此，收购股份后，又注资五百万，作为接下来度假村的建设资金，只给尼克留下了区区百分之二的股份。 当然，摇身一变成为大老板的金羊毛，也给尼克开除了足够高的薪资福利。 算下来，也不比他原来的三成分红赚的少。 并且托马斯也告知—— “你应该知道，我们吃下了萨克曼的项目，接下来的度假村建设将由这家公司来负责。” 尼克听完就给跪了。 早前的不满，一扫而空，甚至觉得天上掉馅饼。 收入非但没有减少，甚至一个度假村项目下来的分红，也足够他完满退休。 更别提，如果顺利完成度假村项目，事务所必然升格，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高级打工仔怎么了？ 人家托马斯先生可是说了：“尼克，好好努力，接下来金羊毛的工程，我们都会给自己的公司干。” “你想想，二三十年后，建筑公司还是现在的规模吗？到时候你手上2%的股份价值，将会不可限量。” 尼克感激涕零，已然将金羊毛的老板视作再生父母了。 李钦听完这些事儿，差点没笑死…… 脏啊，真tm脏！ 把人孩子逼得只剩下百分之二的股份，你们一群华尔街来的吸血鬼，还不停的画大饼，让人当牛做马。 这不就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节奏？ 不过，我喜欢！ 现在的李钦，可不会犯钞能力的病了。 穷啊，锱铢必较！ 别人别想从我手上多扣走一分钱。 当然。 这件事尼克也告诉了李钦，原因是他觉得对不起李，水电站工程计划已经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水电站修复后，少不得又要造成积水事故。 李钦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咱们可以协调嘛，说不定人家金羊毛很好说话呢？” 尼克汇报上去，也吓了一跳…… 金羊毛何止好说话啊。 简直是资本界的良心！！ “我们的工程，决不能重蹈覆辙，如萨克曼一样，欺压农牧区的农场主，水坝修建时的水量控制，必须在一个额定范围内，就算提升成本，也绝不给其他人造成麻烦。” 这不只是对自家老板的恭维。 也是金羊毛接下来的处事方针，李钦与多洛莉丝有过商量，尽量塑造一个好的口碑，未来才方便行事。 例如，未来度假村出现什么麻烦，他们甚至可以利用农牧区来放大招…… 农牧区有什么大招？ 示威游行啊！ 这个工作他们是专业的。 到时候谁跟度假村过不去，在农牧区立下口碑的金羊毛，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不是李钦阴。 主要是他也忌惮这些农牧场主，与其各处树敌，不如拉拢过来，收为己用。 当然，真要有人不听话…… 未来即将上任的史密斯警长，会教他们做人的。 所谓的农牧区安保委员会，还没着急上马，亨利的意思是要等工程这个开启后，向州府提交申请。 毕竟，谁也不愿意见到下一个萨克曼出现，什么也没做，声势弄那么大，最后灰溜溜跑路，那才搞笑。 …… 3月10号。 李钦开车前往机场。 迎接乔安娜、与罗伯特等人到来。 纽约七家餐厅联盟，在收到第一批供货后的经营情况，直接爆炸。 物以稀为贵，极大满足了纽约富豪饕餮们的虚荣心与猎奇心理。 早前李钦就给乔安娜说起过，关于牧场肉牛的情况。 他们这次是来验货的。 主要是，亚当斯那家伙没吹牛皮，他的新快餐店选址已经完成，等装修完成，就准备向李钦提货。 普通部位可以用作汉堡与快餐牛排制作，牛骨、牛筋、内脏则成为他奢侈餐厅的食材。 而最高级的牛排部位，动辄上千刀一份。 贵？ 拜托，全美名厨大赛第一名的顶级大厨餐厅，你还嫌贵？食材本就是顶尖的，更不要提这份厨艺与餐厅等级的附加值了。 如果操作得当，李钦报价5万刀一头整牛，光是在亚当斯顶级餐厅的精华部位售卖，就能让他回本，其他数百磅肉都是附带。 他们既是名厨，也是商人。 一见有利可图，不甘于人后，所以乔安娜与罗伯特几人全都来了。 老鼠山牧场。 屠宰厂开工…… 当场宰杀肉牛，让众人品鉴，又在称重后，乔安娜等人当即拍板—— “我一个月要十头。” 纽约七家餐厅联盟则下单了14头。 如果再算上亚当斯，月销量34头肉牛，能为李钦带来170万刀的收益。 当然，牧场现在的系统肉牛都用来育种。 到时候出售的肉牛，再从系统养殖出栏，宰杀后用冷柜车送往三洲餐厅。 牧场系统变现的能力，也总算提升起来…… 肉牛协议与农场供货协定区分开来。 毕竟肉牛不具备特殊性。 只是顶级食材。 就按照正常采购合同走，合约为期一年，每个月不少于5头的购买量，上不封顶。 万一销量不佳，乔安娜等人也不希望肉牛砸在手里，毕竟每家每个月的支出高达五十万刀。 所以，以前一个月销量，预估下个月的用量，可多可少，便宜行事。 第一次要货，他们都按照报价数量要货…… 乔安娜需求十头。 纽约餐厅联盟需求十四头。 夜晚一边吃饭，一边给亚当斯打去电话，那家伙一听情况，少不得也得表示一番，先定了五头，让李钦的人送货来时签约。 而等他的快餐店开启，要货数量势必还要上升。 只要各家经营情况良好…… 肉牛的利润效益，可不比农场巨型蔬果差。 更别提，乔安娜还道：“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些客户，不敢说一定能达成交易，至少是一个意向。” 李钦听完后心动不已…… 就以三家的提货量，他的月收入已经提升到八百万。 如果再来几家…… 一个月，一千万刀也不是不敢想啊。 卧槽！ 我感觉我又要犯病了……钞能力的强度暴涨啊！！ 第252章 【251】最阴的还是托亚 第二天，送走乔安娜等人。 李钦一通电话打给泰迪，接下来的十天里，养殖系统肉牛进场。 原有的育种肉牛不能动，一方面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是接下来牧场经营的根本。 十天出栏200头肉牛，足够满足三洲餐厅几个月的需求。 如果这批肉牛都能卖光…… 这可是整整一千万的纯利，系统金币的养殖成本消耗则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如果销量不佳，接下来也只是三洲每月总计15头的供应量，直到合约期满，他们不会续约。 不过李钦认为，情况不会那么糟糕。 新合约签订，从本月开始送货，试水情况如何，很快就能有结果。 而想到送货问题…… 李钦找到史密斯：“本、威利训练得怎么样？” 史密斯的强训一直在进行，本与威利对此非但不抗拒，反而非常努力。 用本的话说…… 下次再有劫匪，老子用喷子打到tm都不认识。 原来的宅男，如今变得几分健硕，皮肤带着些古铜色，看来像个男子汉了。 “公路运输遇险只是小概率事件，而且他们练得不错，接下来能够应付。” 李钦点点头道：“你最后再带他们走一遭，接下来送货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负责了。” 史密斯会意。 那天李钦已经告诉他，对他接下来另有安排。 如果拿到了农牧区的警徽，史密斯自然不能经常外出，貌似有一身警皮在更具威慑力，但事实上县镇警离开辖区是需要报备的，且不能动用武器，否则联邦探员必然会找上门来。 …… 时间进入三月中旬。 气温陡然升高。 老鼠山上的冰雪每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金羊毛的工程手续批复已经下来…… 尼克忙碌起来，脚不沾地。 老鼠山的工程不能放任，但也仅限于每天上午的例行巡查，从上午十点半后，他几乎都泡在西蒙农场的工地。 建筑事务所开始招揽收人，为尤金创造了大量就业。 为此，金羊毛与市政厅举办了一场酒会。 为金羊毛扬名。 更着重点出安东尼奥市长，对尤金中低层就业的关切之心。 刷名望，亨利是认真的。 李钦从未露面。 表面上，他与金羊毛……一毛钱关系没有。 包括多洛莉丝也始终在州府远程遥控，她邀请了专业人士前来指点，水坝修复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电话里，多洛莉丝对李钦道：“等水电站运转，一期工程正式动工后我会过去，现在我回去的意义不大，还要提防萨克曼会在暗地里盯着。” “或许等一两个月后，他们会真正放下这件事。” “老迪伦还没有辞职，我希望他盯着萨克曼，金羊毛现有人手足够，等我前往尤金时，老迪伦会接替我在州府的工作……” “当然，还是暗地里行动，我与雷纳德的关系，不少人都非常清楚，短期内我们不能将这层关系放在台面，而经营牌照的事情也需要等工程过半后洽谈。“ 雷纳德正是亨利的父亲，多洛莉丝的姐夫。 当初萨克曼就是打算走这层关系，拿下特殊经营许可，因此二人的关系很明了。 短期内的确不适合显露出来。 至于未来…… 萨克曼的事故影响彻底消失，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了。 这些都是后话。 而李钦投入的第一笔建设资金，比想象中的经用，除却购买建筑事务所股份的五百万，与投入进去的五百万启动资金，剩余一千万分文未动。 且水坝修复的预算，仅仅在四百五十万左右，前期工程萨克曼都做好了，修复与购买机组用不了多少钱。 也就是说，建筑事务所的五百万，足够应付这一切开支。 在水电站建成前，不需要担心资金问题。 且剩下的一千万，足够一期工程开工，而到那时候，李钦已经又有了充裕的资金。 李钦道：“辛苦了，多洛莉丝，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我是说，你办事我放心，当然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可以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 电话那头的多洛莉丝嘴角抽搐……我知道你是甩手掌柜，但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吧？ 你要脸吗？ “没什么事，有需要我会找你的。”多洛莉丝岔开了话题，“另外，印第安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李钦听后笑了起来：“项目都拿下来了，能有什么情况？我估计庞狄酋长已经在大发雷霆了吧，我们的行动计划出乎意料的完美。” 正如李钦所想…… 春祭庆典尾声。 保留地才后知后觉，不是反应速度慢，主要是谁也没想到金羊毛竟然是真的来接盘的。 当初项目交接的记者会上，无数人只以为这是萨克曼金蝉脱壳的手段。 一直到前几天市政厅与金羊毛的酒会上，唐娜与亨利宣布水电站项目开始修复工作，保留地的一群长老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们错过了一次机会。 而且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春祭结束。 瑞提亚总算得以回家，整整半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不少，不过也将该丰腴的地方，衬托的更加诱人了。 “外公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到家，瑞提亚转达托亚的问候。 还带来了一些保留区的特产。 大爹大娘喜上眉梢，就现在的情况看，小两口的婚事很稳定，即便两人一直没提过什么时候结婚，但二老也不操心了。 夜晚。 李钦拥抱着瑞提亚，袒露心扉：“提亚，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也是你之前好奇的，我和你外公的秘密。” 他若不提，瑞提亚早就忘了。 如今听到这话，她猛地侧身，捧着李钦的脸，专注看着，等待着答案。 李钦亲吻了她一下，才道：“金羊毛公司知道吗？” 瑞提亚发愣，等了两三秒才点头：“酋长先生在部落会议上发了火，听说他们是接替萨克曼度假村项目的人，这件事阻断了酋长先生的计划，他甚至在会议上声明，将会与金羊毛成为死敌。” “外公也宣布，雪山部族一定会想办法找回这次丢失的脸面。” 李钦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 瑞提亚：“你笑什么？” 李钦坦白道：“金羊毛投资公司，是我创立的。” 瑞提亚：？？？ 而李钦的话还没完：“你外公早就知道这件事，他当初答应我，会帮我拖延时间，当然，我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说罢。 李钦心下叹了一声…… 庞狄盯上了金羊毛，可不是一件好事。 萨克曼再厉害，远在纽约，触手伸不到这么长，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会渐渐被淡忘，所谓仇怨也会消磨……庞狄不一样，他才是尤金地区最大的地头蛇。 要说，老托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狗屎！ 这老家伙心眼里想得怕不是让瑞提亚使美人计，一点点把自己掏空，甚至将这一切变成印第安的财富。 最阴的，还是托亚啊！！ 第253章 【252】视为死敌 瑞提亚侧躺在李钦的怀抱中，两人面对着面，李钦能看到她眼睫毛的颤动，瞳孔失去焦距—— “这，这不可能……” 李钦收了收心里的阴沉想法。 托亚想利用瑞提亚，也要看瑞提亚愿不愿意，这个女人就算开着自己买的车都极不情愿，真要财富共享，她绝不可能答应，更别提帮托亚完成什么阴谋了。 老头子过于想当然，也可以说，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外孙女。 所以，没什么可深想下去的必要。 李钦为瑞提亚捋了捋鬓角的发丝，才慢慢道：“有什么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我可是布局了很久，花费了无数脑细胞，可能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但其实，我能为你遮风挡雨，创造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提亚，你要相信我，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圆满、幸福、富有的，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一番话，令瑞提亚回过神来，眼神愈发颤动，写着感动。 但……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是说，外公，外公怎么会帮你拖延时间？虽然他不喜欢酋长先生，可却非常认同土地收拢的政策。” 噗噗噗。 原来你是疑惑这个？ 我要说，你外公再下一盘很大的棋，要让你当女酋长，你信不信？ 李钦心下叹了一声，没敢直说，只是道：“度假村成立，我能为保留地种植区提供销路，这就是我们的交易，当然……托亚也是看在我是你未来丈夫的份上。” 后一句，当然是狗屁。 “好复杂，至少我看不懂，如果这件事最后曝光，你会有很大的麻烦，李……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庞狄先生将金羊毛视为死敌，这不是说说而已。” “我往常并不关心你的生意，但是……我担心你，在这件事里，我真的会害怕，你知道鲁普之前发生的事情，保留地有些人的手段极为肮脏。” “这其中，也包括庞狄。” 李钦愣住了…… 瑞提亚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心中感动，自无需言表。 这丫头…… 连酋长先生都不叫了，改称庞狄。 瑞提亚的立场不用怀疑。 李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就因为害怕，项目就不做了，钱就不赚了？ 而且麻烦搞搞清楚…… 萨克曼是老子一手撵走的。 你庞狄凭什么摘桃子，搞得全世界都该是你家的一样。 “放心，我并不会露面，没人知道我是金羊毛的幕后老板，就算发生冲突，也是金羊毛与庞狄的冲突……金羊毛做的事情，和我鲁迅又有什么关系？” “鲁迅？”瑞提亚眨眼。 李钦：“咳咳咳，我是说，跟我没关系。” 瑞提亚微微点头，虽然依旧有些担忧，但还是提了口气：“多余的顾虑并不能解决我们的麻烦，既然你有信心，我就相信你能做好，真要出了事情，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再说了……外公也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呵。 托亚恐怕巴不得看戏呢。 我要与庞狄打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亲爱的，我想你了！”李钦一个翻身，压住了瑞提亚软绵绵的身体。 瑞提亚脸色一红，却一场大胆道：“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像一个……发情的小狗。” “哦，该死的，你敢说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嘤嘤嘤，别闹，哈哈，痒死了……” …… 翌日。 瑞提亚红光满面的开车上班。 大爹大娘很满意侄媳妇的脸色，饱精滋润啊。 这可不是ghs。 这是传宗接代的大事。 像我老李家，如今也是有万亩良田的大地主了，搁古代那是要三妻四妾，开枝散叶的。 不过现代也没关系，一年一胎太着急，可以两年一胎，或者五年三胎嘛。 越想越靠谱，就按照这个节奏，他们不想结婚，到时候奉子成婚也没辙。 “今天谁去送乔乔？” “我去吧，刚才史密斯发消息，从纽约州回来了，我在城里等他，然后去办点事。” 吃了饭，送乔乔前往学校。 又去芭芭拉的咖啡馆蹭了杯热牛奶，史密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刚到城区。” “行，在你家见面吧？” 开车前往。 见面时，史密斯一脸疲惫，这么大年纪的跟车跑长途可够糟心的，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路上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史密斯笑道：“返程路上我们歇息了一夜，在当地酒吧，我故意让本挑事，收拾了几个机车党的老嬉皮士，他表现的不错，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钦苦笑：“用得着这样？万一他到时候胆子大起来，故意搞事怎么办？” 史密斯摇头：“不会的，威利是个稳重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乱来，更何况如果不是我说要休息，他们更想早点回来，马上是斗牛节了，他们不想错过。” 印第安春祭后，牛马市开市。 伴随着斗牛、赛马活动炒热气氛，吸引大批市民与外地游客前来，这其中不乏有职业赌徒下注。 李钦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当地人很少错过这样的盛会。 “那就现在出发？上车吧。”李钦道。 史密斯摇头：“走路五分钟，就在隔壁街区……” 今天是来慰问老友的。 史密斯的老友，也是那个可怜女人朱莉的父母一家。 李钦出面是想给史密斯的朋友安排一份工作，光是金钱上的资助，意义不大。 让他去尼克手下干活，哪怕在西蒙农场工地看大门，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韦伯斯特的死，李钦早就释然了，且经过史密斯的解释，也知道这个女人的下场是最好的结果。 但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李钦可不想真成唐娜眼中，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花了一上午，寒暄慰问，对方答应了李钦的工作邀请，离开时史密斯交给对方一个信封：“这里是一万刀，前段时间朱莉和艾丽一起做透析时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从哪来的这笔钱。” 老两口震惊，看着史密斯久久无言。 艾丽能有钱？ 那可真是见鬼了。 “不，史密斯，你家也在用钱，你不用这么欺骗我们，我们已经感受到你的善意了。” “谢谢你，史密斯。” 史密斯摇头：“这是真的，艾丽的那个男朋友是个公司高管，或许是他给她的，我发誓我没骗人。” 老两口一听，又回忆起那件惨事，神色沉重，但也隐约相信了。 两人离开后。 李钦忍不住问：“现在你可以用这个借口，接下来呢？” 如何送钱还真是难事。 史密斯不以为然：“如果你的安排作数，成为警长后，我会给老汤姆一份兼职，你知道有些时候我们会有些额外收入，我会时不时多添一些给他。” 老汤姆与史密斯年纪相仿，但只是一个兼职警员的工作，倒也勉强说得过去，警长在警局内的权利还是很大的。 例如尤金警局，也有不少合约临时工，如果全部是公职人员，所谓的米国高福利体系政策也承担不住开销。 “随你吧，但你手底下一定要有一批可用的人，我可不想真成了养老院院长。” 史密斯眼神微眯：“当然，我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第254章 【253】招揽人马 返程时，只有李钦一人。 史密斯说要去联络几个帮手，为接下来的农牧区警局做准备…… 说是这样说，说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公然摸鱼。 不过等他走后。 史密斯还真就打了几通电话，在一间小酒吧与几个年轻人见面。 如果唐娜在场，肯定能认出这是当初帮助史密斯销毁监控录像的人。 “史密斯，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最近尤金可不太平，艾萨克是个该死的老古董，对各个渠道都在严打，他着急他的政绩，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渠道被打掉，可就没人上供了，我们用什么缴纳该死的燃气费？听说尤金燃气公司又要涨价，法克！” 一群人抱怨着，猛灌着啤酒。 即便一个个都在当值期间，身穿警服，也丝毫不在意周遭人的目光。 而旁人更是接话打趣：“哦，不如你们几位警官去把燃气公司的收费员都抓起来吧，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说不定他们会免除你们的费用。” 调笑过后。 史密斯瞥了一眼吧台后面的酒吧老板，老板很识趣的挥了挥手，让其他人走开一些，他也到了吧台的另一侧。 这都是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只见如此一幕。 几个警员都正色起来，压低声音道：“老史密斯，到底有什么事儿？听说卡洛斯前段时间从你这里接了笔大单子？赚了不少！” 卡洛斯正是偷走录像的人，神色瞬间紧绷：“该死的，闭嘴！你不知道艾萨克警长正在调查这件事？” 艾萨克虽然不在意监控损坏，但却在意有内部的人搞鬼。 能轻易损坏监控，并偷走备份的，警局内的人嫌疑最大。 几人看到卡洛斯紧张的模样，不在多说。 他们办事有规矩，谁要是口风不紧，口碑差了，今后很难找到活儿干。 就凭警员的工资，不足以他们潇洒，或是去保留地赌场酒吧，享受舞娘的服务。 眼见他们安静下来，史密斯才低沉道：“我听说，农牧区会成立新的警局，你们有没有兴趣过去干？” 话只是出口，几人都怔住了…… “成立新警局？我们怎么不知道？” “史密斯，这是哪来的消息？” 史密斯冷笑一下，高手的逼格越发深沉：“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或许，我有机会拿到警长警徽，你们要是愿意，最近就低调一点，到时候我会问艾萨克要人。” “当然，不愿意跟我干的，提前说好，也把你们的嘴管住，不然我不保证亲手将他们用订书机钉在一起！” 众人毛骨悚然，丝毫不认为这是玩笑话。 而神情，自然也是严峻。 史密斯的消息绝对是震撼的。 他竟然有可能当警长？ 要知道，早些年的事故，他留了案底，别说成为警长，就算是入职普通警员，也需要经过多方面的心理评估。 而史密斯…… 单枪匹马杀了三十几个人的变态，完全没有评估的必要。 当然，他能不能上任，不是他们几个小警员说的算。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眼神内流露的都是迟疑…… 跟着史密斯，当然有好处。 这位大佬这些年没少帮衬他们，虽然是互利互惠，互相帮忙，但给史密斯做事，有口皆碑，收入不低。 但是…… 在城区当差，赚钱的机会才会多。 街头违规贩卖吸食品的小混混，汽车旅馆外的接客舞娘，酒吧闹事者的进贡，以及一切做灰色勾当需要他们网开一面，甚至直接横插一手都能捞到丰厚的油水。 农牧区？ 就算如老史密斯所说的一样，他们也看不到捞钱的地方。 只有看不到头的丛林、草地，以及漫山遍野的牛羊，牛粪。 万一农牧场丢失了牛马，他们还要漫山遍野的寻找，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但他们常常以距离太远，出警时间漫长，很难搜寻调查为借口，搪塞过去。 真要去了农牧区。 呵呵呵，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几乎不到一分钟，有人已经有了主意：“史密斯，不是我不愿意跟你，你知道我家有三个孩子需要养……平时上下学我还要接送，去了农牧区，光是上下班的时间安排都是一件麻烦事。” 紧随其后，另一人道：“我也不去了，我对牛粪味过敏，哦……该死的，别这样看我，我甚至连牛肉都不吃，我家只吃鸡肉，你们是知道的。” 眼看剩下三人也要开口。 史密斯当即打断：“好，你们两个排除，卡洛斯、肖恩、安德鲁，你们跟着我吧，每个月除了固定工资，还有额外奖金，我个人出资。” “最初一个月五千刀，后续视情况而定，还有额外补助。” “哦，对了……这件事要保密，卡洛斯他们三个肯定不会说，但如果消息走漏出去，我会亲自来找你们两个的麻烦。” “就这样……买单。” 史密斯摸出钞票，按在桌上，转身就潇洒离开。 吧台上五人…… 全傻了。 每个月五千刀奖金？ 见鬼！ 他当我们都是白痴吗？ 尤金信心中心的白领们有没有这么多工资都不好说，一年下来六万刀，这已经是中产待遇了。 要知道，去舞娘派对玩一次，最漂亮的金发小妞也不过三百刀过夜费。 这tm等于说一个月能干十六次，两天干一次，只要他们的腰子受得了。 想到这里，卡洛斯、安德鲁与肖恩的脸上都乐开花了，被吧台的昏黄灯光照着，活生生三朵菊花。 而另外两人…… 就像是衬托菊花的牛粪。 “该死的，史密斯，你等等！” “把话说清楚……”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我们也加入。” “相信我，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开始还是有底气的呼喊。 可等到史密斯即将到了门口，那两人已经冲了过去，声音变成祈求，好似街边乞食的流浪汉，脸上不是谄媚与巴结，而是生怕放走了史密斯，两人就活不下去了。 开玩笑。 五千刀，什么概念，他们比谁都清楚。 酒吧内的人疑惑看着这一幕，并不知道史密斯与他们谈了什么，竟让他们这么着急。 最终，卡洛斯三人也走了过去，笑着道：“史密斯，给个面子，你知道臭嘴菲利普的几毛样子，从来吃了屎不刷牙的，他家的牙膏还是他妈妈在他上中学时买给他的，到现在还没用完。” “而且，具体怎么回事，你应该给我们说说……” 被叫做臭嘴菲利普的人，感激看了卡洛斯一眼，连忙补救：“史密斯，给个机会，拜托了，怪我，是我吃了屎不擦嘴，您可别跟我这种臭虫一样的辣鸡见怪。” 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包括酒吧内看戏的酒鬼们还跟着叫喊：“哦，菲利普是屎壳郎，他最爱吃屎！难怪他叫臭嘴菲利普呢，哈哈哈……” 第255章 【254】瑞提亚晕倒了？ 酒吧内，哄堂大笑。 可就在史密斯回头的瞬间，目光扫过那些人，声音顿时就熄灭了。 酒吧老板笑呵呵打了个圆场：“好了，都别看他们的笑话了，史密斯就算不见怪，小心菲利普事后找你们的麻烦，臭嘴菲利普也是你们这些酒鬼能叫的？” 一群酒鬼连忙低头，方才也是喝多了才乱说话。 如今悄悄抬头瞄一眼，发现菲利普没有看向他们，这群人才松了口气。 史密斯穿过五人坐了回去。 五个警员跟狗腿子一样，连忙簇拥过去，菲利普更是将台面的钞票，塞到史密斯的衣兜里，紧随其后摸出几张大面值钞票—— “拿酒，最好得酒，给我们史密斯大爷好好解解气。” “今天我请客！” 老板喜闻乐见，安排起来。 等倒了酒，又乖乖远离，给几人留下空间。 到了这时候，史密斯仿佛才满意下来，狠辣的目光低垂下去，显得人畜无害，又隐隐流露锋芒…… “你们两个要加入可以，前三个月没有固定奖金，只有行动补助！” “当然，你们可以现在就拒绝，但……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卡洛斯三人的条件照旧，因为他们能听我说完话，听话的孩子才会得到糖果，不是吗？” 卡洛斯、肖恩和安德鲁眼神一亮，史密斯这么说，那就不会骗人，肯定是真有五千的奖金。 至于菲利普他们，呵呵呵…… 就自认倒霉吧。 只见二人跟死了老娘一样难受，却还不能发作，另一个叫怀特，声称牛粪过敏的胖子道：“好，我答应了，但具体情况你能说说吗？我觉得，这五千应该不好拿吧？” 话落。 前一秒还高兴的卡洛斯三人，顿时神情一滞，对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想要拿到这五千，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史密斯冷笑：“怀特，收起你挑拨离间的鬼心思吧！呵呵，行啊，我现在告诉你们，只要按规矩当值，我就发钱，有额外行动，则有额外行动的补助，我只是需要人手帮我做事而已。” “而且，你们觉得我有闲钱自己不留着，让你们拿去找舞娘寻乐子？” 五人深吸一口气…… 总算回过味来。 对啊，史密斯家里还有个癌症的儿媳与孙女，他虽然讲规矩，但只要谈到钱的问题，必定锱铢必较。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史密斯凭什么说能当警长？ 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臭嘴菲利普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大，你是找到靠山了？这笔钱是背后的大老板发？” “如果是这样，我再无二话，第一个月的钱我也不要，您拿走给小茉莉买些衣服玩具，全当我的感谢。” 臭嘴菲利普的嘴臭，也是看人分时候的。 对上能巴结的人，他嘴里能喷出山间清澈温泉，令人如沐春风而不感到恶心与奉承之意。 就看现在，这漂亮话说的，其他四人根本无法开口。 因为他们知道，怎么说也说不过臭嘴菲利普。 只能有样学样：“我也不要。”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包括怀特：“我诚恳道歉，史密斯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的三个儿子跟小茉莉在一个学校，开销不小，所以刚才……” 到了这时，史密斯也不拿架子了，淡淡开口：“钱就不用给我了，但还是我说的，怀特、菲利普，前三个月没有奖金，只有行动补助金，没有额外行动连这份钱也没有。” “至于我背后依靠着谁，用不着你们操心，或许……你们以后也会慢慢知道。” “最后，给我一个确切答复，不要等我要人时，你们反悔，那样的话，我们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当然，我明白你们担心会有什么过于麻烦的事情，但我现在就可以保证，一旦出现什么麻烦，我一定冲在最前面。” 说罢。 史密斯喝了口酒，俨然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五人再度相视一眼，却都作出保证—— “我加入！” “我也是！” “放心，既然我们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十几分钟后，酒桌散场。 史密斯还拎着没喝完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回家，到家后才自顾自笑了起来…… 正当时，房门打开，艾丽看到公公的笑脸，有些无奈，公公是个好人，就是笑起来太难看，总感觉比不笑还凶。 不过更多是好奇：“爸爸，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史密斯倒没有收敛情绪，继续笑道：“后续会有些工作上的变化，算是好事吧。” 艾丽惊喜：“是李又给你升职了？薪水会不会提高？” 史密斯：“……” 心累啊。 “会，但是现在只是一个意向，过段时间才知道准不准确，你可不要到老鼠山时胡说。” 艾丽兴高采烈，忙着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跟李的伯父伯母只会聊孩子，对了，我给茉莉看好了一个马鞍，不是很贵，但性价比不错……” 史密斯对小茉莉从不吝啬：“你决定吧，钱你先支付，不够了再告诉我……嗯，这个月也快发薪水了。” 说完。 他站了起来，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我早上刚从纽约州回来，出去又跟朋友喝了几杯，这会要去睡一会儿，等下午我去接茉莉和乔乔，你有什么事自己安排吧……对了，最近身体觉得怎么样？” “身体不错的……那我就出去喝茶了，这可不是玩，苏珊下午会进城，就是芭芭拉的茶话会，我现在也是他们的一员了，这对我们和李家的关系有好处的。” 史密斯点了点头…… 他赞同艾丽与李家的接触。 以后等他死了，也会有一个好结果，李是一个靠得住的老板。 他正要上楼。 手机却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让他微微皱眉，接通后放在耳边，依旧高冷的等待对方的开口—— 只在听到电话里急促的声音后。 他眉头更深，道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然后，收好电话，重新穿上了皮夹克。 艾丽惊奇：“又有事情吗？可你不是说才回来要休息？” 史密斯摇头：“瑞提亚晕倒了，李打电话让我联系好医院……哦，对了，你的茶话会可能去不成了，不如送我去医院吧，苏珊和杰克肯定也很担心……你知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艾丽惊得捂住了嘴。 印象里那个漂亮的印第安女孩看起来很健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我们快走！”来不及多想，她拉开了房门喊道。 第256章 【255】求婚 老鼠山。 “瑞提亚晕倒了？怎么会这样？”大爹大娘惊闻色变，只看李钦招呼一声就转身走，二老却是连鞋也来不及换跟着冲了出去。 到了这时候李钦才着急道：“吉娜打来电话，她在上午第三课时的课堂上突然晕倒的，现在正开车往城区赶，保留地的医院不太靠谱……” 保留地的基建就甭想了，部落族长、长老住院看病都要来尤金，在保留区医院看个头疼脑热可以，这种突然晕倒的情况可是大事。 一家三口上车，谁知大爹喊了一句：“胡闹，再不靠谱也是医生，万一出了什么事，至少有医务人员抢救，这时候可不是分医院的时候，要是错过了抢救时机……” 不等他说完，李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让那话语顿住。 因为着急，李钦也有些不耐烦：“哎呀，我能那么傻吗？人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娘谢天谢地，入乡随俗这小半年，也学着鬼佬在胸口画起了十字，但十字画完却又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然后劝慰俩爷们：“你们都别吵了，提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阿呸呸呸，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这一下，一家人就不说话了。 满心焦急。 李钦实在想不通，以瑞提亚的身体，怎么会忽然晕倒了。 晕倒可不是小事，可别检查出什么大病…… 行出十公里。 李钦与吉娜的碰头，将车子开到路边停稳就推门下车道：“大爹你来开，直接往医院走，我让史密斯定了病房。” 大爹颔首，还拉了一把要跟着过去看情况的大娘：“不着急看，先去医院。” 等他上车，两辆车再次出发，疾驰向城区而去。 吉娜的车上。 瑞提亚躺在后排，脸色发白，与早上出门时面带粉嫩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李钦只是一看，就吓了一跳…… 可偏偏，瑞提亚还虚弱的嘀咕：“校医说了，可能是低血糖，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不等李钦开口，开车的吉娜就喊道：“哦，姑奶奶，你都晕倒了！是低血糖那么简单吗？我表亲家的婶婶一次晕倒后，就确诊了宫颈癌，没多久就去世了！” 她越说语调越低，最后在后视镜看到李钦如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盯着她，才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件事很严重，但瑞提亚一定会平安的，上帝保佑。” 李钦将瑞提亚抱在怀里：“提亚，别听她胡说，你也不用害怕，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哪怕舍家弃业，我也能给你治好，相信我……” 瑞提亚听着甜蜜，露出笑脸反而安慰李钦：“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算了，安心了，去了医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半个小时后。 两辆车抵达医院。 史密斯与艾丽早就等候多时，身旁更有医护人员就位，只等李钦抱着人过去，就被移动病床推走了，一家人一股脑跟着涌入检查室。 医生护士被吓了一跳，却没有赶人的意思。 艾丽小声道：“这是私人用医渠道，医生也是最好的，别太担心了，李。” 李钦没有答话，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医生与瑞提亚的问诊上。 又在聊到私密问题时，将他们赶到了待客区等候。 接下来就是化验，拍片，全面检查。 苦苦等待一个小时后…… 一名女医生拿着报告单走来：“谁是家属？” 李钦连忙起来：“我是她未婚夫。” 女医生看着他，皱起眉来：“那你可真不是一个负责人的未婚夫，你难道不知道你未婚妻怀孕了吗？” “她有先天性的低血糖，早孕期营养能量消耗过大，你们没有提起重视，更何况……你们昨晚还办事了？” “你真要感谢上帝，没有导致胎儿流产……” 女医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带着同为女性的感同身受与埋怨。 而李钦，愣住了…… 身后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钦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与他隔绝。 半分钟后。 听到消息的大爹大娘几乎跳了起来，大呼小叫：“怀孕了？瑞提亚怀孕了？我的老天爷啊，谢谢佛祖，感谢上帝……” 而到了这时候，李钦才从混沌状态中渐离，重新听到了声音：“我，我不知道……” “我……” “瑞提亚还好吗？” 女医生看着呆傻的李钦，彻底没脾气了：“她刚吃了补充糖分的药物，现在情况已经缓解了，虽然你很不负责，但我还是要祝贺你们……” “快去看看她吧，孕期的女人应该受到更多的优待与照顾。” 哪儿还用她说啊。 大爹大娘早就冲出去了。 全米部分州是禁止堕胎的，这与信仰有关，也与人口数量有关。 俄勒冈正在此列，因此医生在遇到这种问题时，大多是祝福。 更别提，大爹大娘那兴奋样子…… 此时。 即便是高冷的史密斯，也露出依旧难看的笑容，发出祝福：“恭喜了，李。” 艾丽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啊！” 吉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收拾干净，笑道：“你要当爸爸了，这是什么表情？” 李钦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还处于震撼当中。 晕倒是因为怀孕？ 瑞提亚有先天性的低血糖？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大意？ “走吧，我们去看看。” 几人这才跟了上去。 如医生所说，瑞提亚的状态恢复了不少，不似方才的脸色惨白。 而在大爹大娘的包围下，又流露几分羞怯。 米国很开放。 奉子成婚而已。 但对于任何姑娘而言，这都是值得紧张的事情。 眼看正主来了，大爹大娘才让开一些，给李钦留了空间。 他蹲了下来，表情扭捏，还带着几分苦涩：“其实……我是想好好准备一次求婚仪式的。” “但现在，戒指也没买，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你和我都明白，我们的未来是可以预见的，我们会幸福，会快乐，会开心……”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们的爱情，包括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源自这个孩子……” “但现在只能这样了——” “所以，瑞提亚，嫁给我好吗？” 场间，鸦雀无声，却人人脸上带着笑脸。 瑞提亚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落下泪来，一下子扑在李钦怀里：“好，我答应你，我嫁给你！” 所有人都能看到，李钦如释重负—— 呼！！！ 至此，才终于喜上眉梢，又带着将为人父的彷徨。 第257章 【256】婆媳关系很头大 检查确认。 一家人也并未离开医院。 只是前往妇产科，继续听从医生的安排。 瑞提亚的体质在孕期很麻烦，部分孕妇都会有低血糖的问题，但如果是先天有这方面的缺陷，问题就更加棘手。 “补充营养是第一，其次不能再进行繁重的工作，听说你是一名教师？我不建议继续上班，或者一天只进行三小时以内的工作时间。” “除此之外，因为体质特殊，我希望每周来做一次身体检查，确保一切风险能被控制。” “当然，其实你们不需要有太大压力，这不算罕见的情况，你们会有一个健康的宝宝到来。” 医生说得云淡风轻。 可听在大爹大娘耳朵里，已然成了病危通知，吓得脸色发白—— “对对对。” “不能继续上班了！” “在家养胎最重要！” “咱家不差钱，咱们要听医生的安排。” 瑞提亚压力巨大，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李钦最明白她的心思，真让她憋在家里，当个小媳妇备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真愿意，早就在家享受生活了，与怀孕没有多大干系。 而吉娜看到这幅情形，也不好驳斥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但还是岔开了话题，为瑞提亚分忧—— “瑞提亚，你也太心大了，怀孕了你不知道？至少你应该知道你是不是来了例假。” 瑞提亚一副憨憨的模样：“你知道，春祭的事情很多，我陪着外公做了很多事情，也就忘记了例假。” 吉娜苦笑：“拜托，你都怀孕快两个月了，这种事情都能忘？” 大爹大娘终于不再说工作的事情，开始计算时间：“已经两个月了，现在三月份，十月份就能出生？” “哦，该死的雨季，那时候万一下大雨，从家里过来很麻烦，到时候要提前做准备，尤金有没有月子中心？或者回国？还是去大承受……” “而且，结婚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总不能顶着大肚子举办婚礼吧？” “对了，照时间算，你俩是在去纽约的时候中招的？” 中招？ 一屋子人目光古怪的看着大爹。 大爹老脸一红：“咳咳，我就是随口一说。” 但随着他的话，李钦与瑞提亚对视一眼，小两口的默契一致，似乎都想起了什么。 瑞提亚捂嘴娇笑：“看来，我们一定要隆重邀请欧内斯特教授了。” 李钦也一副惊奇的表情：“难道，喝药酒真管用？哦，不对，备孕不该饮酒才对，但……现在怎么说？” 在纽约与教授吃饭那晚，李钦可喝了不少药酒。 到了晚上，便是生龙活虎一通施为。 大爹与欧内斯特都是靠药酒，造成了生命的奇迹。 没想到这事儿也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卧槽，药酒牛大了。 照这么说，龙骨酒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这玩意比送子观音还管用。 当然，怀孕是两个人的事情。 “既然没什么事了，接下来遵从医嘱就好了，我建议再去买一些营养品，另外……你们也该好好讨论一下婚纱、婚礼的事情，包括为小宝宝购买衣服用具。” “不如，去芭芭拉的店里坐下聊聊？” 艾丽开口，李钦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被拽出来。 瑞提亚眼前发亮：“好啊，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些经验。” 李钦苦笑：“不在这一时吧？你现在还是回去休息最好。” 大爹大娘跟着点头，就要发声。 可瑞提亚对李钦眨了眨眼，透露着几分深意，便站了起来：“看看我，真的没事了，杰克、苏珊，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最近太劳累了，以及忘记了吃糖，真的没事，我们一起去聊聊再回家……” “我现在想吃些点心了。” 一听侄媳妇要吃点心，那还说什么？ 走着！ 一家人总算离开医院。 开了三辆车前往芭芭拉的咖啡厅。 到了门口，大娘还要搀扶，被李钦拦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您老能别这么夸张吗？搞得瑞提亚都不自在了。” 大娘一愣：“可这不是才晕过一次嘛，可得小心！” 李钦无奈起来，只能着重了语调：“生命在于运动，你可别把老一套带入进来，我记得我高中时你生乔乔，医生也强调保持运动。” “不能疲累是对的，但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对不对？” 眼看李钦强硬起来…… 大爹觉出点儿味道，拉了大娘一把：“行了，你就瞎操心，人家瑞提亚自己很有想法，难道她不知道怀孕的事情很重要？” 然后，瞥了李钦一眼，嘀咕道：“你小子等着吧，夹在俩女人中间，你以后有的受了。” 李钦心下一叹，无可奈何。 瑞提亚为什么来咖啡厅她很明白，就是给大爹大娘打预防针…… 上不上班的事情，肯定要再议。 她不可能成天待在家里修养。 在这种事情上，闹得不愉快，可能会说重话，毕竟不只是东西方思想不同，年龄代沟也是一方面。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孤儿，还搞出婆媳关系这种问题了？ 不过，大娘应该能听劝，这件事慢慢来。 一群人进去后。 史密斯要走，李钦开车先送他回家。 到了地方，他下车前道：“人手我找了五个，到时候我把名单给你。” 李钦大感意外：“不是早上才说的事情，你就搞定了？” “早就有人选了，今天有时间就先谈好，给他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不过……”史密斯顿了顿，少见的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我许诺了一些条件，不然农牧区没人愿意来干，毕竟没有油水……一个人每月固定五千刀奖金，我们单出。” 五个人两万五？ 顶一个史密斯的月薪。 最近钞能力稍有恢复，李钦倒是不在意。 更何况，要人给自己卖命，干脏活，钱不给到位可不行！ 虽说他们肯定不会像史密斯那样成为死士，但这股力量必须是牢靠忠诚的。 而金钱的力量，是比任何情谊都要牢靠的。 “你做得很好，花钱不是问题，我需要忠诚！如果后续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会给额外的奖金，当然……你拿大头。” 史密斯满意点头…… 额外行动补助的事情他没主动说，就是知道李钦肯定会有这一手。 老鼠山的经营情况，他如今很清楚，这点钱对李钦而言，只是小意思。 与史密斯道别。 李钦回到咖啡厅。 只见尼克也到了，陪大爹坐在旁桌，而这边一桌被女人们填满…… 原以为是说笑。 谁知道气氛带着几分凝重，就连尼克与大爹也表情尴尬…… 等他们看到李钦，芭芭拉才打了个圆场：“好了，你们谁说的也不错，李钦来决定吧。” 李钦一头两个大。 俨然明白，婆媳双方刚才是摊牌了。 就不知道谁的火力更猛。 第258章 【257】翻了天了？ “怎么回事？”李钦询问。 其实，心下也明白不愉快的缘由。 瑞提亚与大娘都不开口，似乎在生闷气。 倒是一旁的艾丽道：“苏珊希望瑞提亚暂时休假，等生育完成后重新上班。” 吉娜也道：“瑞提亚不希望空闲在家，其实我也说了……上下班我可以负责开车接送，就是苏珊……” 大娘叹了一口气，觉得委屈：“往返两个多小时，也不说工作量是否能减少了，就是路上也不安全。” “万一又有类似今天的紧急情况，你们也说了，保留区的医疗条件并不好，难道那时候又往城区赶？” 说到这里，大娘拉着瑞提亚的手道：“提亚，不是我苛求你什么，我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孩子，你要知道，女人怀孕是很严重的事情，假设，我只说假设，假设孩子没了都不要紧，可到时候你又出现危险怎么办？” 说着说着，大娘眼泪都出来了。 瑞提亚看着这一幕揪心，她明白苏珊的好意，无可奈何间，只能松了口：“好吧，我答应请假了，苏珊，抱歉，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算了，先这样吧。” 即便说成这样，气氛依旧低沉。 李钦是真的没脾气…… 之前相处都好好的。 反而有了孩子，准备结婚了，这时候却出了问题。 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没什么对错之分，难顶啊。 …… 到家。 大娘已然无恙，开始给瑞提亚详细说一些自己怀孕的经验。 瑞提亚表面没什么情绪流露，也在安静听着，时不时发问，但李钦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心里终究是不情愿的。 米国人很固执，当然，华人同样如此。 老一辈与年轻的思维方式总是不一样的。 这问题几乎无解。 所幸有一个人让步。 晚饭后。 大家都有些沉闷，干脆各自回到房间。 李钦安慰了一下大娘，来到卧室时发现瑞提亚在打电话。 瑞提亚在看到他进来时，压了压手，展露笑颜，却不是佯装，似乎真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让她恢复了情绪。 只等电话挂断，瑞提亚道：“刚才布朗教授给我打了电话，我的书籍在全米各高校的推荐栏目中，表现不错……” 李钦听完，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天呐，难道要加印？” 首印仅有一千册，在布朗教授的推荐下，也不过销售了四百本送往各高校。 现在既然布朗教授主动打电话来，那么加印的可能性很大。 果不其然，瑞提亚笑着点头：“是的，一千册已经售空了，还有几位历史院校的教授帮我做推荐，出版社决定加印五千册，并且进行再版，让几位著名历史教授为我做序。” 李钦都惊了，几千册的数量不多，可要知道现下出版行业的冷清，瑞提亚的书籍又是极度冷门的学术性讨论，出版一个月加印五千册，实在难得。 还不等他的夸赞出口，瑞提亚笑意更浓：“另外，闲聊时，我告知了教授我现在的烦恼……” “欧内斯特教授帮我想了个办法。” 老布朗有解决办法？ 李钦觉得意外，这是私事，就算他年纪大阅历多，也不见得能处理妥当吧？ 瑞提亚似乎看出了李的想法，笑道：“我当时听到欧内斯特教授说，有一个好主意时，也跟你一样不敢相信。” “但我听后认为，苏珊肯定会答应的。” 李钦哭笑不得，上前抱住她：“你还给我卖关子？快说，到底是什么好主意？” 到了这时，瑞提亚才说出原本：“因为书籍情况良好，布郎教授觉得可以帮我做推荐，前往高校任职。” “正巧，俄勒冈大学历史学的教授与他认识，也是愿意为我再版书籍做序的其中一人，所以……” 不等她说完，李钦惊呼起来—— “所以，你不会要去俄勒冈大学教书了吧？” 瑞提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任教，只是类似选修课的讲座，那位教授会确定一下报名人数，只要人数超过四十人，就决定让我进行为期一年的选修课讲座。” “如果后续表现情况好，可能会为我专门开一节选修课程。” “这样的话，苏珊应该不会不高兴了吧？一周只有三节课，而且都是分散的。” “我并不希望将时间荒废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照顾调养身体是可以兼顾的，我更希望我能做些什么，不然我们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你懂我的意思，对吗？” 听完这番话，李钦深吸一口气：“当然，我懂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去告诉苏珊和杰克。” 前往俄勒冈教书，路程缩短一半，去一趟不过四十分钟，且一周只有三节课。 这就不违背大娘的担忧考虑了。 等小两口前往说明情况，大娘有些愣神，显而易见，突兀的变数让她不太能接受。 不过大爹这时候却打了助攻。 眼下的办法，正好折中，答应下来，两个女人都比较容易接受，如果继续闹下去…… 那可真要出事了。 因此，大爹赶忙道：“哎呀，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瑞提亚能成大学老师，而且每周才三节课，离家也近，我肯定赞同……” 眼看大娘还在沉默，大爹用手肘顶了顶她：“你倒是说句话啊，瑞提亚要去大学教书了。” 大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知道这已经是瑞提亚的极大让步了，最终点了头：“没错，这是好事，我祝贺你，提亚……” “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死盯着李钦：“你要保证，每次课程必须接送瑞提亚。” 李钦哪敢不应啊，就算不用大娘说，他也会做到：“您老就放心吧，哎呀，这一天把气氛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 “走吧，一家人出去转转，散散步，您老年纪大了，生不得气，瑞提亚怀孕了更是如此。” “去，我还死不了！”大娘埋怨得瞪了一眼，上来拉住瑞提亚的手，还抱歉一句：“提亚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你好，可能……方式上有些强硬，你别怪我，我给你道歉。” “哦，不，我明白的，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现在……我们彼此的烦恼都解除了，不是吗？” 婆媳俩嘻嘻哈哈，先一步出了门。 李钦与大爹在身后，相视一眼，皆是长出一口气—— “够呛啊！” “谁说不是呢！” “不过，你小子赶紧吧，着急忙慌求了婚，找个时间先把戒指买了，抽时间再给人瑞提亚一个惊喜，瑞提亚不希望这么早结婚，现在为了你们的孩子，可是付出不少。你也放心，你大娘那边肯定不能再闹，我说说她……还翻了天了。” 李钦：呵呵呵。 第259章 【258】找关系 瑞提亚不是怕闲，她是希望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如在保留区教书，如书籍出版…… 证明人生价值，也为苏族人作出了贡献了。 第二天。 李钦抽空给老布朗打了电话，一方面是感谢他的帮助，另一方面也想确定一下事情是否能成，成功的把握到底多大。 早前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 现在瑞提亚心心念念等着好消息，他到底是要促成此事的。 老布朗在电话内道：“李，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具体要看报名情况，对我而言，瑞提亚的能力无可置疑，你知道我曾经推举她留校任教……但对别人而言，很那信服，你不要急，我觉得这件事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当然，就算不成，我觉得你作为男人，他的未来丈夫，也应该为她考虑，我也明白华人的思想……实在不行，我愿意亲自去一趟，一来为你们准备婚礼，二来也帮你开导一下你的长辈。” 就这一番话，欧内斯特是真够意思了。 所谓五成把握，或许都是说多了，欧内斯特少不得要花费人情关系。 更别提，他愿意亲自过来，显然是想作为瑞提亚的长辈出面。 李钦叹了一声：“这件事是我没做好……所以，麻烦教授了，当然，我也会在这边想想办法，你知道我是俄勒冈大学毕业的。” 挂了电话。 李钦有些愁绪。 这件事如果不成，情况会很糟糕。 瑞提亚或许愿意低头，顺服大娘，但问题是久而久之，心中怨气难平，不小心就成了抑郁症，这是旁人无法控制的。 老一辈人可不听什么抑郁不抑郁。 在她们观念里，哪有那么多矫情的时候，这或许就是代沟吧。 一念至此。 李钦跟家人说了一声，出了门，开车就往大学城走。 他的想法很明确。 老布朗与那位历史系教授劝说，他也可以找到学校校长聊聊关于捐助的事宜…… 在米国，有钱好办事。 捐助能得到学位，更别提一个讲师的职位。 李钦要求不高，也不需要瑞提亚成为俄勒冈大学的在职教师，至少能得到一份临时工作就足够了。 花钱不要紧，用钱能解决的事情…… 那也叫事儿？ 抵达母校。 李钦直往总教大楼走去，可谓是熟门熟路。 办公楼一层有一个‘校友对外联络办公室’，本就是经管这件事的。 李钦敲门，门内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推门而入。 办公室只有一人，一个中年女性正抬头看着他：“你是……” 李钦开门见山：“我是去年六月份动物医学毕业的学生，你可以叫我李，我想为学校做些贡献，当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农场主，能做的只是金钱上的帮助。” 女人一听，眼前发亮，也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李钦。 刚毕业一年的学生做捐助？ 这种事情罕见。 大多都是功成名就后，才会反哺母校，或是有所求…… 俄勒冈大学名不见经传，但也有三位诺贝尔获奖者，在校友捐助事宜上，从不落于某些常春藤高校。 “你可以叫我汉娜。”女人笑容可掬，站起来与李钦握手，然后招待他落座，呼喊一声就有一个助教送来咖啡。 “你是华人？”她似乎很笃定。 李钦觉得意外：“很少人能对亚裔作出区分。” 汉娜笑道：“那是普通人，我在进入行政系统前，任教于亚洲研究课程，担任副教授。” “亚裔其实很好区分，除了最简单的口语口音，当然……你的英语很纯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气质，来自岛国的学生更刻板一些，即便四年的米国生活，也难以磨灭他们从小到大的性情。” “棒子国同样如此，他们遵从礼仪。” “东南亚诸国，好吧，容许我开一个玩笑，他们的颧骨会很高，长相上很容易区分。” 李钦能听出来，这个汉娜想要与自己拉近关系，因此刻意讨好。 只是他不解…… 自己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名牌。 她就真的相信，自己能给出令她满意的捐助数额？ 李钦适时捧哏一句：“那华人呢？” 汉娜果然在刻意讨好：“华人是米国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你知道，这是一个融合开放的国度，最早一批抵达北美的华人，可以追溯到淘金热以前，请注意……是以前，他们为米国初期的建设付出了许多……” “最早期的铁路、教堂，港口码头。” “以及他们为航海贸易带来了重要的发展。” “而现在，华人展现出了他们基因中的优秀，逐渐在国际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并且是很重要的地位。” “这证明华人的可塑造性很强，愿意学习，取长补短，最终取得令人骄傲的成绩。” 李钦有些哭笑不得…… 能把当年的华人苦工说得这么清丽脱俗的，她是李钦所见到的第一位。 难怪是亚洲研究的副教授了。 “您客气了，但我是一个直接的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我的妻子刚刚出版了一本书籍，是关于印第安文学的，她曾经的导师为她打通了学院推荐栏目，昨天我们收到消息，书籍将会再版，得到五千册的加印……” “哦，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也曾出版过书籍，但只有首印五百册，后续并没有加印的情况。”汉娜正色道。 李钦继续道：“而再版书籍，会得到几位历史学教授做序，其中一位是俄勒冈人文历史学教授，塞尔达。” 汉娜：“塞尔达.阿里教授？” 李钦点头：“我妻子，好吧，准确的说是未婚妻，她刚刚怀孕了，之前在印第安保留区高中教书，你知道从农牧区到保留地有一段距离……” “所以我的家人并不希望她如此操劳，但瑞提亚不希望虚度时光，所以她的导师欧内斯特教授给出意见……” 李钦将事情原本道出。 汉娜专注听着，最终明白了李钦的打算。 “你是希望你的未婚妻，能在这一年得到一份临时的工作？” 李钦再次点头：“没错，欧内斯特教授会与阿里教授交流，但我希望学校方面能看在我是曾经的学生的面子上，给予一定的宽容与帮助。” “当然，我愿意为学校付出一定的资金援助，在这一方面，您不需要担心我的实力。”米国大学在捐助方面，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而李钦所提的事情，也并不是违反规则的。 汉娜笑了一下：“实力方面，我当然不会怀疑，老鼠山在尤金的作为，我早有耳闻，包括……您与安东尼奥市长的友情。” 李钦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我和亨利是朋友？” 汉娜点头：“我的丈夫是市长先生的竞选助理，哦，现在是秘书……您认识的，他是布鲁克。” 李钦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个年轻人的形象，当初在亨利的竞选办公室，两人的确见过。 所以，汉娜和布鲁克是姐弟恋？ 好吧，白人男性会显得年轻一些。 汉娜的话并未结束：“其实，就这件事，你不需要为学校捐助，亨利市长如果愿意出面，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您要知道，亨利市长不只是尤金市长，还是州议会的议员，而俄勒冈大学始终立足于尤金……” 第260章 【259】双面间谍怎么说？ 听完这番话…… 李钦眼中出现几分茫然…… 亨利那货排面这么大？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市长先生的威严与能力，多被亲民的‘假象’所掩盖。 米国政客选举那一套跟选秀差不多，主打亲民招牌，时刻保持亲和力与自身形象。 上位既成idol。 idol当然不能骂人，哪怕被水军骂了，还要道歉检讨自己的不足。 可在背地里，idol还会开小号骂人。 更何况是市长？ 市长背地里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掌控权利之利剑，根本不需亲自动手，警局、税务、水电燃气公司的魑魅魍魉都会给市长找回场子。 这就是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此情此景。 汉娜都没有绕弯子，干脆敞开来说…… 俄勒冈大学当然厉害，这样的大学在尤金立足，为尤金也带来了位格上的提升。 但说到底，他们扎根尤金，总是绕不开市政。 更别提，州议员的身份，才是最大的含金量所在。 或许亨利动摇不了俄勒冈大学的根本，但在州议会上使绊子，也会让大学城难受。 所以，大多时候，双方多会卖面子，结成友盟，而不是撕破脸皮放对，那样对谁都没有好下场。 米国大多数居民不通人情世故，权衡之道。 但政客可不同…… 亨利有多鬼精，李钦早就见识过了。 再来看这位汉娜教授。 同样是人精。 她极可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李钦，却装作不明所以然，对着华人身份一通夸赞，最后再提出让亨利帮忙的方案，甚至说不需要捐款。 如果李钦能为俄勒冈捐款，她是能获得校方高层的关注与赞赏的，这与她的个人名望与利益直接挂钩。 可要对比起获得李钦的友情，并且为自己的丈夫，在亨利面前获得好感，学校那点‘施舍’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她知道，据说亨利市长的上位，与眼前的年轻华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李钦：“你是说，我直接可以找亨利出面？” 汉娜点头：“如果能出面最好，不能的话……一份推荐信的作用也绝对要比捐款的意义更大……俄勒冈大学不缺钱。” 李钦乐了。 这女人是个妙人，生怕自己听不懂，都不遮掩了。 俄勒冈大学当然不缺钱，知名校友一大把，每年的捐款数额超过千万级别。 何苦为了几十万，给付一个教师的位置？ 这显然会授人以柄。 可如果是市长推荐就不同了，没有金钱利益关系，能被市长认可的人，肯定具备教师的能力，这是名流相交，就算后续被人扒出来都不怕。 毕竟，瑞提亚背后还有欧内斯特与几位历史学教授背书，更别提她所出版的书籍，获得了不错的成绩。 说到这里，李钦站了起来，伸出手与她相握：“感谢你，汉娜教授……” “哦，不，叫我汉娜就好了。” “那么，今晚一起吃饭，我做东，邀请市长与布鲁克先生。” 汉娜眼前一亮，笑容可掬：“恭敬不如从命。” …… 夜晚。 蓝町餐厅。 韦伯斯特惨死案后，蓝町生意一落千丈，据说他在死前数日都在蓝町就餐。 亨利那晚叫李钦喝酒时也说，这段时间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 可现在，还是来了…… “说实话，我真不想来这里，但是餐厅老板亲自找我，想让我带动一下客源，你知道的，市政厅一些活动是需要赞助支持的，蓝町的出手向来慷慨。” 亨利搂着李钦，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而身后几步外，汉娜与布鲁克手拉手，目光落在前面两人身上，全然是恭敬。 布鲁克：“汉娜，干得漂亮，没想到我只是提起过一次李，你就能记住，你要知道，李与亨利的关系非同寻常，李甚至能在市长办公室大发雷霆，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好。” 汉娜：“有了这次事情打底，你在亨利市长面前的地位，应该能超过科尔那个小混蛋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今晚回家会有一场盘肠大战。 亨利的老位置。 四人落座。 点餐、上酒，李钦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亨利笑着摆手：“ok，ok，明天你把提亚接来，我亲自带你们去找校长，这都是小事，布鲁克早就跟我说过了……让我惊喜的是提亚怀孕了？你们还没结婚对吧！” “那正好，到时候的证婚人，非我莫属。” 李钦撇嘴：“欧内斯特教授或许也想当证婚人，你知道他是瑞提亚的恩师……” “哦，该死的，就没商量的余地？” 李钦没敢打包票，这件事最好尊重瑞提亚：“再说吧。” 桌对面，汉娜与布鲁克眼神颤动…… 市长当证婚人都不要？ 这家伙也太放肆了。 可一见亨利无奈的表情，他们又倒抽凉气，可见二人真是穿一条裤子的。 “对了，金羊毛那边提出让史密斯担任农牧区的警长，这件事你知道吧？史密斯现在在给你干活？”说着，他瞥了一眼布鲁克与汉娜。 布鲁克立即道：“市长先生放心，这些事汉娜不会乱说的。” 汉娜点头：“当然，什么是忌讳的事情我明白。” 亨利这才满意，看向李钦。 李钦微微点头，显得有些意外与不知所措：“史密斯告诉我了，不过……这符合规矩吗？” 亨利眼中闪过狐疑，但很快变成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跟金羊毛的人认识呢。” 李钦听了这话，心下冷笑…… 呵，死肥猪。 跟我玩这一套？ 亨利的确在使诈，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就是想看看李钦的反应。 金羊毛在前几天竟然提出，让曾经的尤金副警长史密斯出任农牧区警长。 二次水坝事故现场，亨利已经见过那个老头，也知道他正在给李钦干活。 李钦对农牧区安保委员会的位置很在意，而如今…… 偏偏这个最重要的位置，被他把持住了。 他与金羊毛背地里难道有什么勾结？ 甚至更大胆一些去猜测…… 两次水坝事故，太过蹊跷了。 最大得益人就是李钦。 不过，这些想法最终也绕不过一点—— 两次水坝塌方后，李钦最痛恨的度假村项目再次重启，亨利是知道的，李钦从最开始就排斥那个毒a窝开在自己家门口，影响农牧区与尤金的整体环境与治安问题。 但亨利万万想不到…… 李钦现在成了度假村项目的最大boss。 毕竟他无法相信，李钦能跟多洛莉丝搞到一起去……两人从第一次见面的土地拍卖会上，就势同水火了。 那个疯女人，可是非常记仇的。 李钦苦笑：“我怎么会认识华尔街那群人，什么金羊毛……哦，该死的，我最讨厌的就是金色毛发。” 扑哧…… 汉娜与布鲁克都笑了，听出了李钦话外之音中的小玩笑。 亨利也是一脸不羁，笑过后直入正题：“不过这样是好事……至少有你和史密斯这层关系在，你最担心的安全问题不用再多心了，另外找个机会让我与史密斯见见，农牧区警局属于独立执法机构，我没有太大的管辖权……” 简而言之。 亨利想让史密斯成为他的人，不说让史密斯做什么，但独立在尤金市政厅之外的执法机构，作为市长他当然想要将权利握在手上。 “至于合不合规矩的问题，你放心，史密斯是当地人，也有相关履历在，金羊毛在安保委员会上有最大的话语权，他们只要开口了，其他人无权否决。” 符合规矩的问题，李钦当然不操心…… 多洛莉丝早就与他沟通过了，金羊毛拥有农牧区一半的投票权，史密斯必然上位。 只是…… 他并不知道，农牧区警局，竟然不属于尤金市政厅的管辖范围，所以亨利想要获得史密斯这个棋子？ 咝，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李钦脑袋里—— 让史密斯过去，当个双面间谍怎么样？ 碟中谍，鬼中鬼，好像很好玩啊。 亨利不会事事都告诉自己，但如果信任了史密斯后，肯定会告诉史密斯。 而最后，史密斯肯定会告诉自己…… 可要是被发现了。 啧啧，亨利可能要暴走啊。 但，为什么会被发现呢？ 迄今为止，亨利都不知道，自己跟她小姨可是有一腿的……啊呸，有合作在的。 第261章 【260】那就不怪我了 翌日。 城区，大学城。 俄勒冈大学的规模庞大，划分几个大型学院，而李钦大学四年也没有将所有院系逛完。 开车带着瑞提亚抵达，亨利与布鲁克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身旁还站着汉娜与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只是见面，瑞提亚就惊喜的对中年人打招呼：“您是阿里教授？我拜读过您的专著……” 塞尔达.阿里是一个黑人，却生的瘦小，戴着一顶老旧的画家帽，颇有文艺气息。 对方笑着点头：“我也看了你出版的书籍，角度很新颖，书内所有构造线程都是在类似印第安专著内不曾出现过的，不失趣味性，也有极大的学术探讨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你的书籍已经在全米各大历史院校火爆起来……” “作为一个新人，你真的展现出极大的天赋与才华……” 两人见面就要探讨起来…… 亨利嘴角抽搐，连忙打断：“哦，两位老师，你们以后探讨学术的机会有很多，不在于这一时，还是不要让老校长等久了，我可以打了三通电话才预约到他，为此没少挨骂……” 说着，亨利看向李钦：“该死的，我很少与路易斯校长见面，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我大学时期的梦魇，政治学院的首席院长，谁能想到他后来调来了俄勒冈……” 眼看亨利惧怕的模样，李钦发笑…… 他没想到两人还有这层关系在。 当然，惧怕都是佯装出来的，让气氛愉快起来。 果不其然，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而来到宽敞的校长办公室，那位路易斯校长对亨利的态度，显然不似他方才所说的那么严峻。 反而流露慈祥…… “安东尼奥，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为什么不经常来坐坐呢？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抄袭政治全局观的那些篇章了，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市长。” 亨利嘿嘿笑着：“明明是您太忙，我打了三通电话才打通……” “你知道我现在更多的时间要看护孙子……哦，抱歉，忘了还有客人。” 他先对众人一一点头示意，然后目光落在瑞提亚身上，却没着急开口，转身在书桌上拿出一本书，正是瑞提亚的出版书籍—— “抱歉，时间太短，我只阅读了第一篇章，我对米国历史并不喜欢，因为充斥着太多阴霾与悲伤，但在你的作品里，我看到了希望与光明的渴求，这比大多数历史学书籍的苦大仇深好太多了。” “至少，我们的塞尔达教授几本书出版，都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成绩，如果不是被列为教材，呵呵……” 塞尔达有些脸红，跟着也夸赞起瑞提亚来。 瑞提亚真真是受宠若惊了，很少有的手足无措起来…… 而她并没有注意。 校长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瞥向李钦。 所以，这番话半真半假。 书是真有东西，否则塞尔达教授不会不吝赞赏，但也绝没有夸赞时那么浮夸的辞藻修饰。 路易斯校长出面，显然还是看在亨利这位市长的面子上。 政治学院出身的大校长，自然明白怎么拉拢人脉关系。 只不过…… 谈话从开始到结束，路易斯院长也只是对李钦打了个招呼，并没有深入聊下去，即便他知道李钦是学校的毕业生。 最后，任职书下发。 竟然不是普通的讲座讲师…… “我们愿意聘请你为人文历史学院的在职教师，担任印第安史的选修科目教师，希望你不要推辞。” 瑞提亚哪里会推辞。 当年她就错失过一次机会，这次能在家门口满足心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而从这一点来看…… 瑞提亚的能力必然受到认可了。 否则光凭人情，对方不会拿学生与学校的口碑开玩笑，要是误人子弟，才是最大的罪过。 没有久留，众人离去。 路上，塞尔达教授与瑞提亚聊得一通火热，最后还要去学院熟悉环境…… 米国大学分学期与学季制，大部分学校一年分三期开课放假。 而俄勒冈因为气候问题，与国内双学期一样。 如今春季开学不久，正好给学生一周时间报名选修，下周就正是开课。 这可不是当初所说的讲座，而是正规牵扯到学分的选修课，所以不用担心学生数量。 瑞提亚被塞尔达带走，亨利也准备告辞，碍于白天还有许多学生，他没有勾肩搭背，而是凑近道：“这次我可是为了你花了大人情，老路易斯可阴着呢，以后少不得要我做什么事情，也幸好他与我父亲在一个派系。” 李钦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想要什么回报？” 史密斯也不废话：“就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找个机会约史密斯见一面，以后他成了警长，可不会那么听你的话，我帮你控制着他，对你有好处。” 呵呵呵。 你这是上杆子给自己找内鬼啊？ 那就不怪我了…… “那，我回去给他说说？找个时间去找你？” 亨利道：“别找时间了，就今晚，你回去先说一声，我等会亲自给他打电话，算是正式邀请。” 啧啧，这拉拢人心的手段啊。 可史密斯那老家伙认钱不认人，更何况……别说你没钱给他，就算有钱给，他一家老小可都在我手上握着。 史密斯是明白的…… 背叛李钦，杰斯就会去他家送小菠萝。 那个小菠萝如今还在李钦手上握着。 “行，那就辛苦你了，好兄弟啊！” “嘿嘿嘿。”亨利也笑着，“谁说不是呢，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手足兄弟！” 亨利走后。 汉娜带着李钦前往历史学院。 没想到塞尔达教授已经给瑞提亚安排好了办公桌，正为许多老师进行介绍。 两人没有打扰。 等一番寒暄结束后，瑞提亚与塞尔达出来，后者道：“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到时候发一个备课模板过去，你可以熟悉一下，到时候第一节课我会去旁听，再给你提一些建议，瑞提亚不需要有那么大压力……” “那么最后，欢迎你加入人文历史学院。” 瑞提亚面颊红扑扑的，与之握手：“谢谢，我会努力做好工作的。” 道别。 汉娜还想送二人出去，李钦婉拒。 等只剩两人时，李钦才关切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这才两个多小时的忙碌，到时候上课，一周三节大课，每次的时长刚好三小时。” 瑞提亚努嘴：“李，你也不相信我？我很好，真的没问题！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行行行，那么……瑞提亚老师，亲我一下？” 瑞提亚一听某人带着某种颜色语气的话语，脸颊绯红，但还是照办了，亲了一口道：“那你以后要听老师的话，听到没……” 咝！！ 李钦头都要炸了：“你别玩火，现在你身体不允许……哦，该死的，难道我接下来的八个月里，要守活寡？” 瑞提亚凑过来，小声在他耳边道：“三个月后就可以了……而且，还有别的方式……” 第262章 【261】未来必有一战 到家。 两人将喜讯告知大爹大娘，二老高兴的不像话。 大爹插科打诨：“像我老李家刚成为地主老财，结果摇身一变又成书香门第了？哈哈哈。” 大娘开心归开心，依旧坚守底线：“说好了，李钦，接送你负责，瑞提亚也要注意休息。” 李钦与瑞提亚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点头。 但结果…… 没过半小时，瑞提亚就钻进书房不出来了，开始在电脑上捣鼓备课，一周时间并不长，她需要拿出些真东西。 大娘又是着急，所幸有大爹在旁开导：“这就不错了，坐在家里备备课而已，又不累，你就别给孩子添乱了。” 最终，大娘只能听之任之。 而李钦，找到正在温室工地巡视的史密斯。 “晚上亨利要请你吃饭，等会他会给你打电话。” 史密斯听后，眼神茫然：“只是我？” 李钦点头。 史密斯忍不住笑了：“你想让我当间谍？” 李钦：“……”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这个老家伙，太聪明了。 而不等他多说，史密斯就答应了：“既然你需要，我无所谓，但你就不怕我真的成了别人的间谍？” 李钦：呵呵呵。 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呼唤：“杰斯。”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大麦町犬，如一道白色闪电飞驰而至，来到李钦身边…… “坐！” 杰斯端坐。 “趴下！” 杰斯趴下。 “手机叼好了，送回家等我！” 杰斯叼着手机撒腿就跑。 一人一狗的背后，史密斯松弛的老脸，不断抽搐，鼻息间更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里不定将李钦骂的狗血临头。 五分钟后。 他才长叹一声，微微摇头，显得无力。 约莫一个小时。 史密斯果然接到了电话，声音冷清道：“好的，谢谢您的邀请，我会按时赴约的，市长先生。” 间谍史密斯，正在待命…… …… 接下来的几天。 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商量两人的婚事。 为此。 大爹大娘让两人跑了一趟保留区，征求托亚的意见。 若是之前，李钦少不得吓得半死，给苏族人玩未婚先孕这一套，不亚于早些年国内的传统封闭时期。 而现在…… 当消息告知。 托亚脸色的确变了变，但最终也只是横了李钦一眼：“尽快吧，六月之前把婚礼搞定，到时候我会亲自出席。” “另外，外公。”瑞提亚道，“我在俄勒冈大学找了份工作，在职教师，教授印第安历史选修。” 这件事显然让托亚意外，目光瞬间落在李钦身上：“怎么回事？” 由此可见，这老家伙的聪明。 就凭瑞提亚？还大学老师？ 如果是当年欧内斯特在时留校任教，没什么问题，可在俄勒冈却不是那回事。 显然是李钦帮的忙。 “我找了安东尼奥做推荐人，因为往返保留区太远，我与我的伯父伯母担心瑞提亚的身体，这是好事，不是吗？” 托亚当然知道是好事…… 只等着瑞提亚被几个长辈叫走，他才对李钦道：“你是打算到时候让瑞提亚到保留区大学担任高层？” 李钦：？？？ 什么鬼？ 他人都蒙了：“什么保留区大学？” 托亚也愣住了：“你不知道？瑞提亚没告诉你？” “没有啊！” 托亚沉吟一下，才道：“庞狄要在保留区申请社区大学，这是保留区今年最大的工程，预计明年竣工开课，瑞提亚现在有书籍出版打底，我本就计划让她参与进去，只是还没有告诉她……” “这对她个人的名望提升有很大的帮助，但只凭借高中教师的资质还不够……” “所以，我以为这是你的安排，帮助她在俄勒冈大学镀金，有了这层履历，到时候成为大学委员会创始人也是足够的。” 卧槽！ 这老头子真的打算让瑞提亚瞄着酋长的位置走？ 老子什么也不知道，反而帮了他一把？ “你认真的？”李钦哭笑不得。 托亚反而一副莫名其妙：“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李钦：“瑞提亚还年轻，我是说……就算是社区大学创始人的资质也还太低！” 托亚不屑一顾：“低不低，不是你说的算，是我说的算，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尽快完婚吧……” 说到这里，他不再纠结此事，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李钦对他的计划打算并不在看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年轻人眼界太低了，以后他或许才会明白。 托亚岔开话题：“那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钦心下叹了一声，道：“按部就班，水坝修复后才会开工。” “资金呢？有没有困难？”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你还想入股插一手不成？ “够，绰绰有余。” “呵呵呵。”托亚笑着。 李钦都服了：“您老又笑什么？” “笑你是个有趣的人，就这么忌惮我吗？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好吧，我也不逗你了，加速建筑速度吧，合法种植区优良的出品，会为你带来巨大的收益。” 李钦皱着眉，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麻烦不会少。 “所以，庞狄那边什么情况？瑞提亚说，他将金羊毛视作死敌了？” 托亚冷哼一声：“不只是他，包括我在内也是同样的想法，那块土地阻碍了我们的扩张，当然……在此之前，我们也需要度假村为种植区打开市场，你现在不用担心。” 李钦苦笑道：“你就这么直白的告诉我？未来我们必有一战？”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战斗的资本了，当然，我们也不会强取豪夺，你如果愿意出让土地，度假村依旧是你的。” 欧梨谢！！ 可把你能得。 真出让了土地，度假村能是我的，我倒立拉屎，边拉边吃。 不过，托亚这么照直说，也未尝没有提醒他提前做布置的意思。 防患于未然。 这老头到底是敌是友，真的难说。 但也无需他操心。 农牧区警局成立，李钦可是有合法的暴力武器在，保留区要搞事情……那咱们碰一碰呗。 还是那句话，惹急了老子，老子就放恐龙。 跟我玩横的，我就开挂给你看…… 回到家。 大爹大娘听说了情况，托亚对婚礼没有硬性要求，只说六月前结婚就是了。 大娘一阵哭笑不得：“六月？那都显怀了，大着肚子结婚不可能吧？” 李钦知道托亚的意思。 度假村建设在即，自己手头事情难免多，其实老头是想早点办婚礼的，但又怕耽误正事儿。 在儿女情长与大事面前，托亚绝对站后者。 李钦连忙道：“只说是一个时间期限，他不想逼我们太紧，说明托亚还是挺在意我们感受的，就这一点上，您老不如瑞提亚外公。” 大娘老脸一红：“哪有你这么说长辈的？” “那，你们自己觉得呢？”她终归是服软了，毕竟人外公都这么给小辈体面，她也不好再逼得太紧。 李钦与瑞提亚对视一眼…… 瑞提亚道：“五月怎么样？我想邀请欧内斯特教授一家，那时候他们一家都有了空闲，至于显怀的问题我不在意……也希望宝宝出生后能在结婚照上看到他自己。” 大爹大娘无语…… 还真掐着六月的时间限制结婚啊？ 可瑞提亚都说了，他们不好在纠结什么，而仔细想想，五月最好……时间如果太仓促，准备的难免不妥当。 就从现在算起，其实也只有两个月不到了。 第263章 【262】我，史.内.密.鬼.斯…… 是夜。 尤金城区。 亨利带着艾萨克警长站在蓝町餐厅门口迎接，当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开来，他们微微正色，整理了衣领。 史密斯依旧是老样子，锃亮的皮夹克，从夏天穿到冬天，四季如故。 “哈哈，史密斯，可算等到你了，原来我并不知道你的情况，听了艾萨克警长的介绍，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艾萨克的前辈，还破获大案……” “说实话，当年如果是我在市长任上，绝对不会对你进行处罚，反而要向联邦申请对你的奖赏，真是可恶啊！” “但现在也不晚，你大概不知道，金羊毛公司提到你时，我对你大加赞赏，你能成为那个位置的人选，我有一点的功劳。” 呵呵呵。 亨利撒谎都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前一句是我不知你的情况，听艾萨克说了才知道，后一句就成了史密斯上位全靠他。 艾萨克都想捂脸遮羞，亨利却堆满了笑容，双手握着史密斯的一只手，不停摇晃。 史密斯微微点头：“市长先生太客气了，我们进去吧。” “好好好，走，位置都订好了。” 老位置，入座。 亨利的漂亮话接连不断，艾萨克默不作声，只在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算是他，当初也没受过这种礼遇对待。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上位全靠亨利拉扯，他自然不需要太客气，反而自己需要感恩市长。 史密斯不同，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农牧区警局成立，属于独立机构，直属州府与联邦局管辖，亨利市长想要不失掌控力，所以要礼贤下士。 又或者…… 其实不是狗屎运？ 史密斯跟金羊毛可能有所联系，如果往深处想，双方最有可能勾结在一起的，就是萨克曼事故与游行示威那段时间。 监控损坏被盗。 韦伯斯特失踪…… 咝，一盘大棋的影子显现，但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 萨克曼已经滚蛋了，金羊毛成了亨利看重的政绩资本，那么前面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亨利一番请求落下，史密斯道：“您是希望，我为您监控农牧区的动态？难道说，这里面有市长先生的敌人？” 亨利仔细打量着史密斯的神态…… 这老家伙似乎是张面瘫，看不出什么。 但他能主动询问，招揽的工作，显然是有戏的。 “哎呀，史密斯，说了不用称呼我市长，叫我亨利！” “监控农牧区动态算不上，只是说，农牧区始终在尤金范围内，我不希望再出现萨克曼施工时的糟糕情况。” “至于说敌人……我也不怕你笑话我，金羊毛的幕后老板是我的老熟人，但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我希望你能帮我盯着点这家公司，当然……不是让你做坏事，度假村的建设对市政与整个尤金的发展都有好处，我作为市长，一定以大局为重，但希望能将局势掌握在手中。” 咝。 不只是史密斯，艾萨克也倒抽一口凉气。 今天亨利是怎么了？ 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都承认有敌人在了？ 而史密斯的震惊，只浮于表面，心里全然将亨利当成了‘沙雕’…… 你跟金羊毛的幕后老板不对付？ 拜托，你跟李可是好兄弟啊。 所以，搞到现在，你都不知道金羊毛的真正老板是谁？被推在台前的人，只不过是个傀儡。 这个市长……有点笨啊！ 不过史密斯也有些意外，亨利能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他就不怕自己反水？或者转告金羊毛的人？ 亨利眼看史密斯与艾萨克震惊，觉得达到了自己的效果，接着道：“史密斯，我听说了你的家庭情况，你的儿媳正在进行癌症治疗……” “正巧，在这一方面我有不少人脉，可以为你申请超额的医疗保障与靶向药的供给，除此外……” “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帮李的未婚妻，拿到了俄勒冈大学的教师职位。” “对待朋友，我从不吝啬……听说你有一个小孙女，虽然年纪还小，但过几年上中学，我可以推荐她前往州府最好的私立中学就读，免除学费，获取奖学金，并且在sat后，我承诺他会得到校方的推荐书。” 史密斯：！！！ 脸色大变。 不说对艾丽医疗的支持，只说为小茉莉铺好未来的道路，就足够让他心动了…… 他所求的是什么？就是为家人与孙女的考虑。 亨利敢承诺，就会付诸行动，虽然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但如果那时候他不履行承诺，史密斯大可以拿捏一些把柄，举报他让自己做得某些肮脏事。 可惜了…… 如果是之前，史密斯愿意当他的忠仆。 然而现在…… 我，史.内.密.鬼.斯，是来打入敌人内部的。 只要李钦在，有钱支撑，还需要市长这些施舍？且上了大学能怎么样？小茉莉一身贷款，最后只能成为普通人一样，为了偿还助学贷款而拼命打工。 李钦为史密斯铺下的后路，才叫光明未来。 而亨利这番操作，只能算是施舍。 但眼下。 内鬼的角色已经上线—— “市长先生，哦，不……亨利，你是说真的？”史密斯激动起来，原本握着刀叉的双手都不自觉的颤抖。 他似乎想要控制，但还是落在亨利与艾萨克的眼中。 亨利心下大喜，笑道：“当然，我说了，我对待朋友从不吝啬，所以……怎么样？史密斯，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 唰。 站了起来。 “市长先生，相信我，我会为您效劳的。” 亨利哈哈大笑，压了压手：“坐，快坐，别这么客气，好了……正事儿说完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艾萨克，你也别这幅表情，我答应史密斯的，对你同样有效的，你的儿子已经在上中学了吧？下个学期，我就为他申请转学，怎么样？” 艾萨克脸色大动，连忙也站了起来：“市长先生，我……” “好了。”亨利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再次压手：“我说了，我们是朋友，快坐下吧。” 如今，两位警局大将在手…… 这尤金的天下，就是安东尼奥的天下！！ 亨利心里都快笑疯了。 两个小时。 三人把酒言欢。 一直到晚餐尾声，史密斯才道：“市长先生，艾萨克，我有一个麻烦，希望你们帮我解决……” 一次提到两人，让艾萨克意外，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自己。 亨利很轻松：“说说看。” 史密斯道：“农牧区警局成立后，我希望调取几个可靠的帮手，否则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一群生面孔，很难做事，如果能从城区警局调动一些……不，五个就够了，你们看行吗？” 艾萨克第一个色变，他当然不情愿。 手底下那些人他知根知底，没什么大作为，但都是老手，如果换来新人，又要重新培养控制，很麻烦。 但他也明白，亨利对农牧区警局势在必得，他这时候反对，才是恶了市长。 果不其然，亨利看向他：“你认为呢？” 艾萨克心里无奈，脸上却泛着笑：“小问题，说吧，要哪几个人？” “卡洛斯、肖恩、安德鲁，以及菲利普与怀特。” 艾萨克听后，心下松了口气…… 这几个人都是老油条，虽然对他唯命是从，但有时候会偷奸耍滑。 甚至于艾萨克怀疑，监控事故就是这几人其中一人做的，但他没有证据，无法调查，更别提亨利说了，这件事不要深究，翻篇了。 现在史密斯要人，既然清空了内鬼，还给了人情，并帮助了市长…… “没问题，我到时候就跟他们谈，只怕这几个人害怕农牧区工作辛苦，油水太少。” 史密斯可不会说，自己早谈好了。 如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亨利冷哼：“油水太少？什么时候当警员也有油水了？告诉他们几个，不愿意去的，就给我滚蛋，史密斯愿意要他们，是看得起他们！”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谁有异议，让他找我来谈！” 至此。 史密斯心满意足。 脸上笑嘻嘻，心里…… 呵，你跟李比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那家伙，成长的太快了！！ 第264章 【263】小丑亨利 当晚。 史密斯回家时，已是深夜。 他没有着急联系李钦汇报情况，有了今天的饭局，未来处事方针要愈发谨慎小心。 亨利盯上他绝不是一天两天，如今虽然以利诱之，可他作为李钦的农牧场顾问这件事，总归是一层芥蒂。 想要完全取得信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内鬼不好做。 所幸是史密斯倒也不怕翻车后，与亨利撕破脸皮。 他本来就是李的人，李钦是他最大的底气。 因此，电话被监控并不是危言耸听，史密斯打算明天见面后，给李钦也提个醒。 …… 三月的最后一周。 大早。 李钦一家人起来时，大娘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而在瑞提亚的餐位上，除了正常早点外，还有营养品与药物，以及保温杯和一个大的卡通环保袋。 等李钦与瑞提亚就坐，她就介绍起来：“药我都区分好了，按时按点吃，保温杯里是牛奶与蛋白粉的混合冲剂，等会装进袋子里，袋子里还有一盒水果，我都切成小块了，午饭时你可以吃，还有充电的暖宝宝，电量是满的，要觉得冷就用上……” “有任何问题，立刻联系李钦，或是给我和杰克打电话也可以，我们会立刻赶过去的……” 一番叮咛嘱咐，即便这些天大娘的照顾总是这样无微不至，但瑞提亚还是受宠若惊。 甚至此时看到袋子里切好的水果保鲜盒，眼中还泛起泪光。 如果她的妈妈还在…… 大概也不会有这样着紧的照顾。 她很感动。 与李钦对视一眼，瑞提亚才看向大娘：“苏珊，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大娘听到这话，感到无比受用：“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我知道，咱们观念不同，所以你不用客气，这就是我们东方父母表达爱的方式，你只管享受，我不需要回报。” “只要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不只是瑞提亚，李钦也觉得温暖。 大爹在旁呵呵笑着，大手一挥：“快吃吧，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饭后。 小两口出发。 前往城区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如果开快一些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米国大学不似国内，四周被围栏包围。 俄勒冈大学与城区融为一体，学校最外围是饮食街区，街对面就是学校的某院系教学楼，建筑体系完全开放。 车子一直开到人文历史系楼下，李钦还想帮忙拎着口袋送她上楼，但显然被瑞提亚拒绝了：“拜托，李，不要把我当成孩子一样宠溺好吗？我现在是教师，给我一些面子可以吗？” 李钦看着她斜眼俏皮的样子，哈哈大笑，举双手投降：“好好好，那你自己上去，下午三点半课程结束对吗？到时候我来接你，如果累了就直接回家，不累就去超市，当然，也就如苏珊说的，有任何问题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好啦，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爱你。” 两人吻别。 李钦也没着急送，目送瑞提亚穿过学生人群进入教学楼，他还有些恍惚…… 大半年前，自己还是这儿的学生。 如今，自己老婆都成教师了，这说出来谁信啊？ 五月份结婚，肯定要邀请张大少…… 嘿，自己玩得可比他花。 【真の教师放课后.avi】 刺激啊。 心里正想着…… 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唐娜：“怎么了？”与唐娜的沟通其实很少，金羊毛按部就班，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舒服，大型决策也是唐娜与托马斯跟多洛莉丝汇报后，由多洛莉丝与自己沟通。 “修复工程竣工，今天会有一次小型庆功会，我们邀请了农牧区所有的老板，市长先生也会到场，时间在十点。” 李钦算着日子，也觉得差不多了。 这次的水坝修复，牧场草场半点事儿都没有。 可见，前两次涨水，根本不是不能解决，而是萨克曼懒得解决，去计算老鼠溪的流量问题。 “我知道了，到时候见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李钦当然不能不出面。 金羊毛接手了萨克曼遗留的赔偿问题，水电站重启后，老鼠山照旧会得到为期两年的免费供电。 这就叫做戏做全套。 唐娜道：“当然，另外，宣布安保委员会成立，也在今天，相关情况，我已经跟……史密斯警长沟通过了！” 提及史密斯。 唐娜的口吻显然生硬了不少。 李钦虽然是幕后黑手，但真正做事的人是史密斯，这俩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唐娜很有自觉性，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恶魔团队’中的一员。 李钦听出了她的不爽，但在韦伯斯特事后，他也没解释过什么。 将错就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让这女人有些压迫感，不会生出叛逆的想法，说到底，李钦对多洛莉丝与唐娜还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应有的防备之心，不能免除。 “我知道了，到时候见。” 一来一回，并不影响接人。 李钦开车慢悠悠回返，在牧场巡视了一圈，才独自一人前往西蒙农场，连续两次事发的水电站工地。 他到场时，农牧区的人都到齐了。 一方面，水电站成立，他们会得到优惠供电政策，另一方面，金羊毛的刻意示好，发出邀请，他们也不会不给面子。 度假村建设后期，是否要再次征地还说不准，所以就算不交好金羊毛，也没人愿意得罪这个大金主。 “哈哈，李，你来的最慢，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水电站通电测试昨天就完成了，随时可以有技术工前往你的农场，进行电力对接改造！”亨利与李钦一个拥抱，兴冲冲的介绍起来。 李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继续展现着对度假村项目的抗拒。 亨利视而不见，引着他来到金羊毛等人面前…… 显而易见。 托马斯与唐娜早就给诸位员工打过招呼了，见到李钦，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这两位你还不认识吧？” “唐娜，金羊毛公司的代理总裁。” “托马斯先生，副总。” “这是李，老鼠山的老板。” 李钦点了点头：“你们好。” 唐娜保持高冷，同样点头示意，倒是托马斯热情走了上来，与李钦抱歉道：“李，实在不好意思，水电站的建设给你带来了麻烦，我想今天就让技术工前往你的农场进行电力安装，并且经过公司商议，决定对你延长一年的免费供电。” 听到这话，不爽的李钦总算见了笑意：“这……合适吗？” 亨利现在是百分百肯定，李钦跟金羊毛没瓜葛了，又是大笑：“当然合适！” 然后，竟然还在李钦耳边，低声邀功道：“我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才延长了一年呢。” 李钦：呵呵哒。 他甚至差点要流露出看白痴的表情了，所幸最后忍住了，笑道：“那可真要感谢你了，亨利。” “别客气，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呵呵，是的，我的好兄弟！！” 两人的演技实力，似乎都各自上了一个台阶。 但到底谁才是小丑…… 显而易见。 第265章 【264】这一切都是假象 水电站前，剪彩结束。 所有人前往农牧区俱乐部就餐，全程消费由金羊毛买单。 抵达时。 现场已经布置好了，食物诱人，酒水畅饮。 而当初拍卖会时所用的小舞台旁，一共三十位穿着整齐警服的警员伫立。 农牧区老板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亨利与唐娜上台。 前者拍了拍话筒，笑着开声：“首先，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到来，参加水电站竣工仪式的聚会。” “众所周知，早前萨克曼公司在度假村项目上，接连出现失误，并且对诸位造成了许多困扰……” “所幸，金羊毛投资公司的出现，总算让尴尬与凄惨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一番官方发言，倒是情绪激昂。 周遭人听得仔细，其实是想知道那群警员是怎么回事……李钦则昏昏欲睡，只想赶紧搞定，回家睡会午觉就要去城区接人了。 所幸，亨利也没废话太多，五分钟后直入正题：“因为度假村的入驻，未来的尤金农牧区势必会得到不可估量的发展，治安与环境问题将成为一件值得重视的大事。” “相信大家也不希望自己的农场外，总会出现陌生人的游荡，或是被窃贼行窃……” “因此，经过尤金市政厅与州府，以及金羊毛公司的三方协商，从今日起，我们将成立尤金农牧区安保委员会。” “在座的诸位，将有十人成为委员会委员，行使监督权，一同监督农牧区警局的日常工作。” “委员会的选举制计20票。” “金羊毛公司占据10票，剩下的委员则一人拥有一票，今后遇到分歧时，双方也能坐下来友好协商。” “那么现在，诸位可以进行举荐，或是自荐，上台获取大家的认可，成为这十人中的一员……最后以投票的方式确立最终人选。” 话落。 台下一片骚动。 农牧区安保委员会？还会成立独立的警局？ 这对于农场主们可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往年丢了牛马，报警根本无人理会，现在有了自己的警局，且在他们的监督之下，那群该死的警员还敢不卖力工作？ 而对于这仅有的十个席位，所有人望眼欲穿。 因为，人性自私。 这十个席位代表着权利。 大家都想握在自己的手上，假设农场丢失了牲畜，农牧区警局肯定会对委员会成员优先处理，这个道理大家都看得清楚。 吵杂声持续了五分钟…… 眼看渐渐平息后，亨利再度开口：“作为市长，我想说一句公道话。” 所有人侧目，被他吸引。 亨利继续道：“土地拍卖会上，有一位农场主的表现，让我记忆犹新，当然……作为市长，我必须大公无私，我承认我与这个人有着不错的友谊，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却有力的维护了农牧区的利益。” “李，我的朋友……如果说这十个创始人席位中必有一人，我一定认为是他。”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从台上转移向后，落在了李钦的身上。 李钦受宠若惊，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了，这是与亨利提前商量好的。 而周遭，无数人眼神迟疑…… 就亨利的一番话，大家无从反驳。 因为那就是事实。 所有人都看到，是李在拍卖会上，维护了农牧区的利益，而且在水坝赔偿案中，他还被扫地出门，所以应该得到补偿。 当然，某些人心中或许鄙夷，不愿支持，但他们绝不会当面说出来。 否则他们就成了小丑，成了被人唾弃的对象。 你反对李？ 那么请问，你有为农牧区做过什么？ 亨利一番话无懈可击，直戳人心，就算没人支持，但也不会有人说出反对的话，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然而。 让李钦没想到的是…… “我赞同！” 一个声音落下，跟着就有人站了起来。 李钦看去…… 贾维？ 只见他扫视一圈，放声道：“正如市长先生所说，李为农牧区作出了极大的贡献，我想没人能否认吧？” “其次，在赔偿案中，他的损失巨大，却最终被人忽视，且为了诸位得到应有的赔偿，他无奈离场，这一笔……是我们大家欠他的。” “所以……” 贾维走来，到了李钦面前，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坦然道：“老兄，这些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对你说一声抱歉，但始终拉不下面子，你知道……男人总是这样，其实仇怨早就被我们抛到脑后，但总是少一个机会坦白这一切。” “我支持你成为委员会成员，也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李钦错愕，也连忙站了起来…… 贾维绝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如今真情流露，做不得半点假。 其实，两人的事情，的确上升不到深仇大恨上，因为贾维当初就是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诉求，无可厚非。 而如今的公开道歉，也说明了他的坦然。 在维护自己利益的问题上，他没有错，但在两人的友情上，他的确做的不好。 原本只是亨利开口，分量不够。 现在贾维再一发声…… 稳了。 当然，贾维靠着几句话，为李钦带起声势，就能获得原谅，将早前的争执化作烟云，这本就是一门划算的买卖，贾维本人未尝不是这么想的，机关算尽啊。 李钦看透了这一层，却不会点破，因为委员会的席位，正是他所需要的。 想到这里，李钦飒然一笑，站了起来，拍了拍贾维的肩膀：“哦，狗屎，难道你这家伙还要当场给我流下两行马尿？老兄，别跟个娘们似的，我可没有怪过你，当时的情况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选的……” “所以，够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煽情……” 李钦走到一旁的酒桌上，拿来两瓶啤酒，递给贾维一瓶：“吹了，之前的不愉快都放在酒里，吞下肚子，再拉出来，一切恩怨都让它成为一坨屎吧！” 众人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腼腆的华人，竟然是这样洒脱的性格。 而他的比喻，也很有意思…… 恩怨都在酒里，然后拉出来，让它成为一坨屎！ “哈哈哈。” “好！” “这番话太有趣了！” 全场，哄堂大笑。 贾维俨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与李钦伸出的酒瓶碰撞一下—— 然后，扫视全场。 “那么，让我们敬这一坨屎……也敬李！” 轰。 又是一阵爆笑。 但很快，所有人跟着跑去酒桌拿酒，一同起立举杯，高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让恩怨成为一坨屎！” “让我们敬李，哈哈哈……” 咕嘟嘟。 一群农牧区的大老粗，大口灌完了啤酒，又砰的一声顿在桌上，如此动静就连站在舞台边的警员都不住脸皮抽搐几下…… 太粗暴了。 还敬屎？ 什么玩意！ 而台上，亨利眼角带笑，很满意事情的进展顺利。 在他身旁…… 托马斯与唐娜对视一眼，也从未想过自己的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个风趣的人。 哦，不对，他本来就很风趣，上次来公司还开过玩笑呢。 说，他可不是吃人的恶魔。 唯独唐娜…… 瞅了瞅李钦，又瞅了瞅舞台旁那张死人脸的史密斯。 呵呵。 假象，这一切都是假象！！ 撒旦的恶魔是不会在人前露出獠牙的，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你们已经被恶魔的阴影所笼罩…… 甚至，就如我一样，成为了恶魔的爪牙…… 上帝，请原谅我，阿门。 第266章 【265】艾丽的过往 农牧区俱乐部，一直闹腾到了下午两点。 十个席位确认。 经过众人选举后，没想到贾维也获得了一个委员的位置。 而后，便是一个简单的警局成立仪式，以史密斯为首的三十名警员当场作了宣誓，并奏鸣国歌。 警局早前已经动工，由金羊毛公司捐献承建。 预计半个月后投入使用，就在13号公路，西蒙农场的门前，今后也将成为度假村的有力安全保障。 一笑泯恩仇的李钦与贾维喝了不少，也算是庆祝两人拿下了委员宝座。 结束后。 众人散场。 史密斯并不避讳的走来：“我送你。” 周遭当人有人侧目，但众人早已知晓史密斯是老鼠山的顾问…… 新任警长是老鼠山的员工？ 这倒不存在问题，农牧区警局的存在意义，就是保障农牧区的安全。 现在有一个‘自己人’担任警长，反而让众人觉得安心。 不过，聪明人都多了一个心眼—— 以后可是不要招惹那个华人了。 不说他是委员之一。 史密斯是他的人，就要引人忌惮，大家早就见识过这位警长的凛冽手段。 再说了，能做朋友，为什么要做敌人？ 今后少不得有求到人家的时候。 亨利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但也只在半秒后恢复了正常，史密斯没有避讳，反而应该是清白的。 他大概知道史密斯的想法…… 毕竟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好，他想要获得双份工资，而在这一方面，李从来是那样的慷慨。 不过，亨利还是忍不住对唐娜道：“关于亨利警长，你们是如何考虑的？” 唐娜心下冷笑…… 需要考虑吗？ 恶魔的头号打手，撒旦面前的红人。 你该庆幸史密斯成了警长，否则换成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活不活得过任职期的第一个月。 “我们对市区内的许多警员与退休人员进行了评估筛选，史密斯的条件最为优秀，也有过担任警长的履历。” “当然，我们知道他曾经做过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但那都是人之常情，反而我们金羊毛更希望拥有一位具有人情味的警长，服务于我们的辖区。” “最后一点，就是出于对李的考虑……” 亨利眼神一滞。 唐娜并未注意，继续道：“他雇佣了史密斯作为农场顾问，我们希望能得到农牧区人的好感，有一位农牧区的顾问担任警长，相信金羊毛与农牧区的友谊，已经达成了第一步。” 亨利又一次放下了悬起的心，笑道：“唐娜女士不愧是总裁，考虑很全面啊。” 心下，更是乐开了花。 多洛莉丝肯定想不到…… 老子已经把钉子插进来了！！ …… 车上。 李钦的酒已经醒了。 方才醉醺醺的模样，多是佯装，只是为了保持清醒，少喝几杯，不影响去接人，当然他是不能开车了。 且第一次接瑞提亚下班，不能晃点。 史密斯作为司机，带他前往。 也顺带，能聊聊警局的事情。 “我到时候会以老鼠山的名义，捐献六台警车，也算是刷刷这些警员的好感，另外，你需不需要资金，收拢人心？” 农牧区的警员，可没有什么油水。 相关情况，史密斯已经说过一次…… 至少在今天看来，三十个警员里，至少有超过半数的人，面子上不太情愿。 史密斯道：“现在的自己人只有五个，而其他人……亨利与艾萨克肯定会埋钉子，我不好在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动用资金，收买人心，否则会被觉察。” “未来日子还长，甜头一点点给他们，他们才会感恩，逐渐登上我们的船，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李钦满意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就准备迷瞪一会儿。 如今看来…… 拉拢史密斯，俨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是老手，知道如何炮制这些警员，假设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有这么轻松的局面。 警长的名头厉害，也是会被架空的。 有人不服管教与命令，在某些时候，很容易搞出大事……而只要出事，责任肯定在于领导层。 也正如史密斯所说…… 亨利与艾萨克肯定会埋钉子，如果史密斯撒钱，他们肯定会觉察这是自己所为。 一觉醒来，车子已经进入了学校范围。 史密斯将李钦叫醒，指路前往教学楼下…… 因为来时开得快，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小时，李钦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终究没有上去旁听，免得影响不好。 一直等到三点四十，才见瑞提亚拎着东西出现在教学楼门口。 李钦连忙上去，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笑着道：“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很不错，虽然有些小插曲，但都被我制服了，你知道我很年轻，有些学生并不是很服气……”说着，瑞提亚还扶了扶因为上课而戴上的眼镜，露出威严状。 李钦差点没忍住大笑起来，但碍于周遭的学生，强行憋住。 瑞提亚嗅了嗅，忽然道：“你怎么白天喝酒了？” 李钦道：“水电站竣工，另外农牧区警局成立，有一个小聚会……放心，史密斯送我来的。” 说着，两人走到车前，李钦让瑞提亚先上车后才道：“以后可不能叫史密斯了，要叫史密斯警长。” 瑞提亚惊呼起来：“真的？” 史密斯面对瑞提亚，却不装高手人设了，转过头露出一脸可怕的丑陋笑容：“是的，但……我依旧是老鼠山的顾问，在李的手下讨食。” 瑞提亚对这幅笑脸早就免疫了，笑着祝贺：“那，恭喜你了，艾丽知道这件事嘛？她一定很高兴！” “还不知道，晚上回去我会告诉她，但其实……如果能隐瞒是最好的。” 一边说着，车子也开出了校园，向着农牧区而去。 李钦倒是奇怪：“怎么了？艾丽有什么问题？” 瑞提亚同样侧耳倾听。 史密斯道：“艾丽有些……不够成熟，前些年茉莉没出生时，我还是城区警局的副警长，她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与人争执而殴打别人，还因为商店兜售假货，砸了别人的店铺。” “这些事……我和大卫都摆平了，但她的脾气我们控制不了。” “一直到茉莉出生，以及大卫去世，包括她的身体情况，这一切才好转。” “我不希望她又觉得可以为所欲为，或许，她如今也该成熟了。” 李钦与瑞提亚听得震惊…… 艾丽？ 一米六多的个头在米国女性中都算矮的，且瘦瘦小小，还能砸店、打人？ 两人都很好奇这些故事…… 但说起大卫，史密斯死去的儿子…… 这件事显然聊不下去了。 “抱歉，史密斯，我们没想提到你的伤心事！”瑞提亚道歉。 史密斯淡淡道：“无所谓，我已经释怀了，如今只想照顾好她们……或许，瑞提亚可以帮我多看着她一些？她平时没事做，可以来学校找你吧？” 瑞提亚知道艾丽的情况，除了每周四次治疗外，平时都游手好闲的。 “当然，只要她不怕我的课程太无聊，她随时可以进来旁听……或许，等课后，我们可以一起去芭芭拉的咖啡厅吃些甜点。” 第267章 【266】移民局 首次课程的表现，瑞提亚很满意，从回家路上开始就侃侃而谈，将上课经过告诉李钦。 到家后，大爹大娘也难逃‘课程分享会’。 不过二老对此很满意…… 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对孕妇有好处。 只要不是太累，同意瑞提亚上班显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晚饭后。 瑞提亚回到书房备课，为后天的课程做准备。 李钦则将今天俱乐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大爹道：“贾维来过了，他喝了很多，一个劲给我道歉，并且邀请我明天去打靶，我答应了。” 没必要把贾维的事情放在心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正常交往就好了。 而得知李钦成为委员，史密斯出任警长。 大爹大娘很满意，因为度假村搞出这么多倒霉事儿，总算有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 不过关于金羊毛的情况，李钦暂时没有透露，度假村尚未建成，难免还有什么幺蛾子，现在坦白，到时候难免二老跟着担忧，焦虑的事情，李钦打算自己扛着。 而事实上，又能有什么事呢？ 即便保留区盯上了金羊毛与度假村的土地，但至少李钦看不到他们能下手的地方。 关于托亚的警告，李钦转述给了多洛莉丝，让她防一手，不过多洛莉丝的想法与他一致…… 金羊毛合法合规做项目，谁能找麻烦？ 除非印第安人疯了，不惜自残的代价对金羊毛下手，影响度假村项目的进度，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保留区问题很敏感，在保留区内，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用考虑法律问题。 不过鲁普当初的遭遇，就将事情说的很明白了…… 出了保留地，没人尿你是个什么东西。 在外界眼里，保留地只不过是一个大型公司集团，酋长则是当地最大的赌场经营者罢了，除了更有钱一些，与普通人无异。 因此，往后的日子，也没太多可忧虑的。 岁月静好…… 准备婚礼是头等大事。 然后，默默刷金，默默捞钱，为后续建筑资金提供保障。 …… 当老鼠山上最后一抹积雪消融。 尤金正式迎来了春天。 从四月到十月中旬，整个俄勒冈会得到充足的日照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是农牧区最忙碌的时候。 自三月开始，各个牧场开始播撒草籽，高于零度的气温让草籽不再因低温受损，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汲取一冬天雨雪水分的土地，开始冒出新芽。 牧场早前受灾的草地已经完全恢复，但新嫩的草场不适宜牲口进食。 老鼠溪东岸的丰沃草场派上了用场。 与此同时。 农场至牧场的道路已经铺设完毕，波本家的大屋也得到了改造，最后就连溪流上的通行桥梁也全部竣工。 如今，也只剩下农场的温室工程还在继续。 但从一月开始开工，历时三个月时间，六十公顷的温室已经完工半数。 李钦从网上订购了无人机，航拍时的画面令人嘴角浮起笑容，一百公顷的温室，即将完全覆盖系统土地，农场刷金一直是速度最快的。 他最担心的钞能力问题，再次得到了稳固。 至多在七月前，老鼠山所有工程将会结束。 牧场…… 杰罗姆已经完全进入了经理的工作状态，拿着ipad对李钦进行汇报—— “目前肉牛数量达到500头。” “老鼠牛占据350头。” “其中150头与原种肉牛进行育种，来年幼崽出生，数量不会低于100头的最低指标。” 李钦点了点头，看向溪流东侧：“转场下周就开始？” “是的，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了，场工开始检修栅栏，以防牛群离开牧场，只需要半个月的引导，后期不需要我们去操心生长状况，只需每天牛仔巡视，确认肉牛的身体状况。” 米国牛肉价格便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规模放养，极大降低了成本。 春夏秋三季，足够丰沃的草场为肉牛提供生长空间。 正如杰罗姆说的一样…… 每天只需要牛仔巡视，三个牛仔就足够完成这项工作，而开销也不过一个月三千刀的支出罢了。 “这个月三洲餐厅要货七十头，现有的肉牛不动了，我从渠道商那里直接进货。”李钦说道。 “你准备一下，明天让屠宰工上班。” 杰罗姆听得出神…… 三洲餐厅要货七十头？ 那岂不是350万刀？ 老板的赚钱速度简直可怕，但这并不是令他出神的重点，重点在于…… 渠道商到底是谁？ 从开始到现在，牧场至少从那边拉来了200头新品种肉牛，且都是优良种。 这样一批肉牛在其他牧场，绝对算是根基一样的存在了。 难道说，这种肉牛培育很简单？出栏率很高？ 哦，对了…… 至少从这几个月的养殖情况来看，新品种肉牛并没有出现疾病的问题。 而从渠道商进货…… 哪怕一头四万，宰杀干净都净赚一万，这笔买卖别提多划算了。 七十头，整整七十万呢。 “想什么呢？”李钦看他发呆，将他唤醒。 杰罗姆嘿嘿笑着：“就觉得……赚钱太容易了。” 谁说不是呢？ 李钦险些脱口而出。 七十头肉牛，系统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三百五十万刀到手就是净赚，牧场的变现能力已经开始碾压农场了。 当然，这一切也要归功与乔安娜亚当斯等人。 三洲餐厅的反馈良好…… 特别是亚当斯，新快餐店项目启动，这个月张口就要三十头，并且提前将钱打了过来…… 剩余四十头才是加州与纽约州平分。 听说乔安娜也有想法搞一个类似的快餐店，最好是与亚当斯合伙，形成联盟品牌。 米国人对汉堡的着迷，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甚至于，他们还想拉李钦入伙…… 李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做买卖，那都是辛苦钱。 老子安安心心刷金币，刷农牧场作物，再卖给你们，一本万利，一点风险都没有，何必自找麻烦呢？ 万一分利不均，到时候闹起矛盾，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在度假村彻底竣工前，李钦需要这三州餐厅为自己保障资金量的充足与稳定。 对杰罗姆嘱咐好了接下来的工作…… 李钦回到农场。 正准备开车去接瑞提亚。 史密斯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李，出事了。” “移民局的家伙，找上了门！” 移民局？ 我tm合法绿卡居民，就算没公民选举权，移民局也管不到我头上？ 大爹大娘和乔乔的签证早就被尼克搞定了…… 几乎只要二老同意，随时都能拿绿卡。 他刚想发问，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李钦一看是唐娜，心中不妙的情绪顿时弥漫，对史密斯道：“你先等等，唐娜给我来电话了。” 史密斯：“应该是同一件事，让她告诉你吧，我正在事故现场……” 第268章 【267】鸿门宴？ 同一件事？ 李钦心下愈发沉重，等史密斯挂了电话，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直到手机上的震动将他惊醒…… “唐娜？” “发生了什么？” 唐娜道：“移民局的人找麻烦，建筑工地上出事了！” “我已经听史密斯说了，所以具体原因呢？什么时候移民局那群该死的玩意，还管项目工地了？他们不知道这是尤金未来十年发展中最重要的项目？”李钦真的来了火气。 主要，主观思维中，他对移民局有着极其恶劣的印象。 尤金的华人不多，几乎所有华人都是俄勒冈大学的学生，因为一门亚洲研究的课程，吸引了不少富二代前来镀金，例如张大少…… 而尤金的主体人群是白人，黑人也只占极少部分，偏偏因为与保留地极近，当地人对苏族人的态度并不友好。 敏感地区，反而让种族问题严峻起来。 以至于…… 弱小的华人留学生群体……包括学校内的所有亚裔，都遭受过移民局的刁难。 查验身份，酒醉后的逮捕。 张大少因为吸食问题，被强制要求三个月内，每周前往移民局办公室报道一次…… 而那次被逮捕时，同桌的白人同学一点事儿也没有。 对所有外来人群与有色种族而言，移民局三个字就跟‘臭狗屎’无异。 但李钦真就不明白，他们还能管到建筑工地？ 当亨利是吃白饭的？ 度假村项目是他最重视的政绩，没有之一。 唐娜听到李钦的震怒，心中生出恐惧，似乎撒旦就要顺着信号从听筒里爬出来了。 她将电话拿远了一些，等李钦发泄完才深吸一口气道：“工地上雇佣了几个墨西哥裔工人，他们的身份似乎存在问题。” 李钦：“……” 唐娜的话还没完：“移民局怀疑我们跟非法移民组织有关系，所以才会为他们提供工作……” “另外质疑我们为什么不为更多的尤金市民，提供工作岗位。” “尤金建筑工人协会的人，提出抗议，并且围堵了市政厅，希望市长先生能给他们一个说法。” 一番话落。 李钦快tm佛了。 “唐娜，你作为纽约律所的顶级律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雇佣老墨，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工地才动工几天？不到一周吧！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的唐娜，几乎都有些颤抖了…… 他，会不会怒火中烧而干掉自己？ 该死的，这件事与她无关。 “用工是尼克在负责，我不可能连最底层的雇工问题也去操心。” “而事实上，被抓住的工人，并不在我们的雇工行列之中，其中有一人属于合法入境的劳工，而其他人是他带来试工的，想要获取一份工作。” “但谁知道，还没超过三天，就出事了！” 老墨问题最为头大。 亚裔都算好的。 联邦为了防止老墨入境，不惜建立令世界震惊的高墙，只因为他们占据了大量最底层雇工岗位，拉低了用工薪资水平。 亚裔为什么让人讨厌，不只是肤色问题。 有一种说法是…… 英文‘苦力’一词，就来自于华人的粤语发音。 当年最早的华人劳工抵达北美，以极低的价格抢占了当地人的工作岗位。 掌握资本的工厂老板当然希望赚更多的钱…… 但政客为了当地选民的选票，不惜推出了闻名世界的‘排华法案’。 为得就是限制雇工问题。 如今的老墨，就像是两百年前的华人……同样吃苦耐劳，只想求一份温饱。 在米国餐饮业有一个笑话…… 一个老墨洗碗工，能代替十个西门子洗碗机，而且他们不会因为断电而停工。 因此，一旦出现老墨的问题，绝不是小事。 如唐娜所说…… 当地的建筑工人协会已经开始围堵市政厅了。 但对于唐娜的抱怨……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解决？”李钦冷漠道。 唐娜那边沉吟了许久…… 实则，她在用这短暂的时间，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与情绪，约莫一分钟后，道：“市政厅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这个项目对尤金发展有着极大作用……”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多洛莉丝，她会让州府施压。” “移民局抓人是公事，我们无力阻止，也没必要阻止，但我会做出起诉书，让公司法务律师起诉他们对金羊毛的诽谤。” “最后，我们只能大量雇佣建筑工人协会的雇工，但他们索要的薪资标准会提高。” 李钦无言以对。 到了这时候，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而作为幕后老板，他也无法出面解决此事。 “就这样吧，我不希望工程受到影响。” 挂了电话。 李钦不再多想，接媳妇下班是大事。 一路上，自然是沉闷的。 即便明白糟糕的情绪，无法解决当下的麻烦，但七情六欲又该如何掌控？李钦不是圣人。 等到抵达大学城。 他才深吸一口气，在便利店买了一包薄荷香烟，他没烟瘾，但烦躁时，香烟造成的小脑缺氧，至少能让人麻痹下来，舒缓许多。 终于，瑞提亚下班。 李钦掐灭香烟跑了上去，并且呼扇着身上的烟味，又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提亚，先等等，我抽烟了，让味道散一散。” 瑞提亚愣了一下，皱起秀眉，倒不是责备的意思。 她了解自己的男人…… 没什么恶习，不酗酒，不抽烟。 如果有所沾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李，是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吗？” 李钦摇头：“没什么，只是小事，你别多想，现在你才是我心头最重要的，没什么事情能比过你，所以你不要被我影响。” 瑞提亚哭笑不得：“你怎么跟苏珊越来越像了，我不会在意太多，但……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事情不该一起承担吗？” 李钦呼扇一阵，最终走了上去：“金羊毛的事情，但有专业人士在处理，所以……不聊这些了，今天怎么样？” 见此一幕，瑞提亚欲言又止，到底没有问下去：“还不错，第一周的作业情况上交良好，但那些孩子对印第安历史有着很大的误区，可正是如此，我觉得我的工作是有意义的，能让他们接触认识到最真实的历史篇章……” 她正想长篇大论。 铃铃铃。 瑞提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稍等，宝贝。”瑞提亚笑着抱歉一句，接通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外公……” “嘿，外公，你还好吗？” 电话内…… “呵呵，还不错，不过，李在你身边吗？或许，你可以把李的电话给我，有些事，我们要找他谈。” 车厢内，将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 李钦将托亚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 瑞提亚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他刚接到我，那我将电话交给他……” 李钦将电话拿到手中：“我是李。” “呵呵，晚上有空吗？来喝几杯，除了我，还有庞狄酋长，瑞提亚要不是不忙，也可以过来，但今天的主人公是你。” 以李钦对托亚的了解…… 这句话准确的翻译是…… 你来就好，瑞提亚可有可无，所以最好别来。 你知道我对庞狄私下的态度。 李钦觉得不太对劲—— 鸿门宴？ 也不至于！ 最后答应道：“好，我知道了，两个小时后见，位置在哪？” “努卡庄园，庞狄的宅邸。” 第269章 【268】印第安人搞的鬼！ 老鼠山。 先送瑞提亚回家，又告诉了大爹大娘，外公相召。 大爹奇怪道：“就你一人？提亚呢？提亚不跟着一起过去？” 大娘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事儿小两口在车上早就聊过了…… 托亚忽然找李钦，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谈。 其实李钦不在意瑞提亚去不去。 但坚持不去的是瑞提亚自己，她担心因为自己在场，李钦会有所顾虑，导致利益受损。 老话说得好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李钦对此大为感动，也宽慰道：“其实不用这样，托亚……在很多方面还是为你……和我考虑的。” 那老东西算计的深沉，但所图之事更多为了一己之私，他对于保留地扩张的执念，远远低于让瑞提亚作为女酋长上位的决心。 当然，这些话李钦终究没有坦白。 此时。 瑞提亚道：“我就不去了，外公可能是找他说婚礼的事情，总要留些惊喜悬念在的。” 一个善意的谎言，解释了全部。 大爹大娘从来不会多想，听到这话时，再看瑞提亚红扑扑的笑脸，别提多高兴了。 其实不办婚礼，瑞提亚也已经是他们眼中的侄媳妇了，谁也替代不了。 但总要给人姑娘一个交代…… 往后余生，便是三个人，一个家。 李钦亲吻了一下瑞提亚，与大爹大娘道别后出发。 而也只是一上车。 李钦的笑脸就收拢起来…… “托亚和庞狄一起要见我？” “到底什么事！” 疑惑中，可以确认一点…… 想要见自己的，不是托亚，否则托亚在电话里就足够交代事情了，他们一老一少爷俩，早把态度敞开，没什么可隐瞒的。 而要说庞狄…… 啧，即便自己隐藏的深，但听说他视金羊毛为死敌，李钦还是有些心虚。 这是深入虎穴啊。 一路上，思绪纠葛不停。 上次来过一次庞狄宅邸，这次倒是不陌生。 一个半小时后。 努卡庄园。 偌大的庄园显得冷清，唯独别墅的灯光，为这个初春寒夜带来一丝温暖。 车子来到停车位。 不远处一个青年正在吞云吐雾，一见李钦的猛禽到了，吓得连忙将手上事物丢掉，又狠狠踩灭、碾碎，销毁证据。 而只等见到李钦一人下车…… “哦，该死的，李，怎么只有你一个？” 一身警服的鲁普走来，张口就是抱怨，然后苦笑着给李钦送上拥抱，“吓得我把我上好的卷烟都浪费了……” “今天瑞提亚不在，你要不要开开荤？相信我，这东西会给无聊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快乐。” 李钦：“多谢，但不必了。” 原则问题不能出错，出淤泥而不染，才是我华夏子孙的风格。 “对了，酋长和你外公找我做什么？” 一听李钦提及此事，鲁普嘿嘿坏笑起来：“好事，进去你就知道了，老兄……哦，不，姐夫，难怪酋长那么看重你，原来你竟然那么富有，我原本以为你只有一个农场。” 李钦：？？？ 该死的托亚，他出卖我？！ 金羊毛的事儿……发了？ 草！ 老不死的东西，迟早下地狱。 李钦心都快炸了，疯狂辱骂着托亚，可表面还不能流露出来……现在可以肯定，百分百是鸿门宴了。 别墅一楼大厅没人，鲁普带着他来到烟酒室。 进门，入眼是天花板上延伸下来的巨大水晶吊灯，将整个房间照成明黄色的样子。 四周是酒柜与雪茄架，陈列着无数名品。 李钦不懂这些，也知道这一屋子的价值，绝对不菲。 当他们进来…… 中央沙发上对坐的两人，才止住方才的闲聊，投来友善的目光。 “酋长先生，好久不见……” “外公，我伯父伯母让我代替问好，突然得知你让我来，还怕您老出尔反尔，打算悔婚呢，哈哈哈……这当然是一个玩笑。” 玩笑？ 玩nm的笑！ 李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言语间说着只有他与托亚能懂的暗语。 托亚之老奸巨猾，又在此时显露，他听出了李钦的画外音，传递一个眼神…… 李钦一见就愣住了。 不对。 托亚这意思是…… 没有出尔反尔，他没有出卖自己？ 那鲁普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李钦呆愣，托亚连忙打岔：“呵呵，你的长辈一定是风趣的人，孩子……快过来吧，今天是庞狄找你。” 多亏托亚一番话，让李钦转醒，才没有流露更多微表情。 否则，以庞狄的鹰眼如炬，难免看出些什么。 就这么看来…… 托亚没叛变？ 可李钦是越来越不懂今天的情况了。 果不其然，庞狄面露疑色，打量着李钦，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李钦见势不好，赶紧开口：“酋长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庞狄回过神，伸手一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坐，别客气，想喝点什么随便点。” “不了，等会还要开车回去。” 庞狄没再坚持，又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只等他酝酿的差不多了，脸色逐渐变得具有侵略性。 好像是准备分食羊羔的野狼。 但李钦肯定不是羊羔。 这股目光，分明将他当成了狼群中的一员。 “李，我们的好机会来了，你想要更多的土地吗？跟我们联手，拿下农牧区剩余的土地怎么样？我是说……” “度假村那块地！” 李钦猛地倒抽凉气…… 如此作态，绝不是伪装。 他更忍不住看向托亚。 托亚冷笑，表情与庞狄一致，化作贪婪：“你可能还没听说？金羊毛的工地出事了！这是我与庞狄的安排，只要这次计划能成功，我们或许有机会拿下那片土地。” 三位列席外…… 度西斯警长抱着膀子，立于庞狄沙发后。 鲁普也乖巧站在托亚身旁，见证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听托亚说，你有充裕的资金？而你与瑞提亚也快要举行婚礼了，那你就是我们苏族的一员。” “我们苏族人绝不会让自己人吃亏，你如果愿意合作，你出资购买的土地，我们会在五年内，以双倍价格回购！” “这一次，我会将那群该死的资本家，全部赶出尤金！！” 李钦震动…… 他当然明白，托亚是在伪装，而方才的一番话，也是在转告一件事—— tm的度假村工地的事情，竟然是印第安人搞的鬼？！ 就说移民局那帮孙子，怎么会突然来鸟不拉屎的农牧区搞事情？ 那么多老墨黑工，偏偏金羊毛这里出了事！！！ 第270章 【269】苦肉计！！ 李钦的震惊，不加掩饰。 因为当下发生的事情，本就令人震撼。 庞狄如是。 托亚如是。 度西斯与鲁普都目光炯炯，对于酋长先生和托亚的手段与布局，佩服的五体投地。 到了这时，原说不喝酒的李钦，还是忍不住拿起了茶几上的空酒杯，倒了半杯白兰地，猛灌一口后，从口袋里拿出薄荷香烟，点燃起来…… 大有一种傻小子被大人物震撼的稀里哗啦的蠢萌。 庞狄的话并未结束：“这是一次契机，对我们来说，将会实现远大的理想。” “而对你，李……不只是能获得高回报的收益，并且能完成一次复仇！该死的资本家让你的农牧场受损，从未给过你任何面子，作为勇士，你要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报复回来！” “相信我，这是一次伟大的壮举。” 壮你个皮皮虾啊。 你让老子自己搞掉自己的产业？ 想瞎你的心。 狗币玩意，老子不惹你，你tm反而对我的金羊毛下手，幸好老子埋伏一手，没有显露真身。 要真是站在台前，现在你都要买凶杀人了吧？ 李钦面容间逐渐生出愤懑…… 却在此时显得无比应景。 嗯，大家都看出来了，李钦跟他们同仇敌忾，很想复仇！ “李，你是好样的，我姐姐和外公，包括酋长先生都没看错你……”鲁普跑出来加戏，忍不住跳脱的性子。 又在嗅到李钦的薄荷烟：“哦，该死的，这是娘们才抽的玩意！” 他一把就抢走了李钦嘴上的薄荷香烟，丢进了镇酒的冰桶，从桌上雪茄盒拿出雪茄，亲自为他剪开，炙烤，点燃…… “尝尝这个，放心，我知道你有忌讳，这是名贵的古巴雪茄，是一位远方的部落酋长送给庞狄先生的。” 李钦：“……”只能照做。 眼看庞狄话音落下，托亚‘趁热打铁’：“李，觉得怎么样？关于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 “你知道，我们对那片土地的执著。” “你现在可能觉得计划仓促，但今天不做，以后还是会做，我们集合力量，就算不成功，每一次的出击，都将给敌人带来沉痛的打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语重心长啊。 更是老谋深算。 托亚说，计划是他想出来的，那就不是撒谎。 但更深层的意思是告诉李钦…… 他不动手，庞狄就会动手。 所以，倒不如他来做，还能留下后手，给李钦传递消息。 他作为内鬼，肯定不会促成此事。 那么在这次计划失败后，庞狄也不会太早对金羊毛进行下一波攻击。 这个手段，堪称绝妙。 李钦是真的服了，发自内心的佩服。 但…… 这tm是苦肉计啊。 只是延缓了庞狄的出手时间，缓兵之计罢了，却让金羊毛付出惨痛的代价，被移民局盯上，还有人闹事…… 哦，对了。 本地建筑工人协会的人，肯定也是印第安人安排的。 想要平息此事，金羊毛最后只能高价雇工，增加成本。 怎么看都不划算！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庞狄的厉害！ 若不是托亚对庞狄有所忌惮，也不会搞出这种下下策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庞狄已经准备动手，但被托亚截胡，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瞒天过海，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总而言之…… 乱，李钦的思绪乱如麻。 他迫切想要知道事情原本：“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有些懵圈了。” 看他反应，托亚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这孩子，吓傻了！” 庞狄同样乐道：“鲁普来说吧，给你姐夫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鲁普乐意出头。 在他眼中，李真是了不得。 与他姐姐相当的年纪，已经能与外公、酋长对立而坐，布局大事。 他能在其中说几句话，显得非常荣幸：“其实，也是那群白人太愚蠢了，竟然被一个墨西哥人钻了空子。” 鲁普娓娓道来…… 事情经过逐渐与他得到的消息契合，但比之唐娜与史密斯的只言片语，更加详细，直接点题。 金羊毛工地上的确有一个合法墨西哥裔雇工。 而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他养着几个表亲，居住在家中，因为是偷渡黑工，见不得光，恰逢金羊毛工地在偏远的农牧区，他就想放胆一试，带着几个表亲过来试工。 原本是万无一失。 但偏偏，印第安人最近死盯着金羊毛，发现了这伙人后，立刻就有了打算。 “人是度西斯警长的手下发现的，当然我也在场。” “但主意是外公出的……” “我们点炮给了移民局，那些家伙一方面需要业绩，也需要油水，所以愿意配合。” “然后，外公找了建筑工协会的人闹事，整个计划天衣无缝。” 的确天衣无缝。 因为一切都是巧合，阴差阳错。 罪责全在那个老墨身上，想要为表亲找工作，没想到就被印第安人发现了。 李钦听得恨不得将那个老墨生撕了。 鲁普继续道：“接下来……” “接下来的计划我们会处理。”忽然，度西斯打断了鲁普的话，笑着看向李钦：“李，所以，你怎么考虑的？” 李钦看向度西斯。 这批绝对是故意的，不想让自己知道后续计划。 对此，李钦皱眉。 而托亚更是哼了一声：“度西斯，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怎么？你难道不相信李？” 庞狄也转身，怒目凝视，呵斥道：“滚出去！” 度西斯惶恐：“我，我只是……” “滚，出，去！”庞狄再道。 度西斯只能低头，踱步出门。 鲁普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顶头上司不信自己姐夫，确实讨厌，但他觉得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他都手足无措起来。 托亚看到了他的表情，无奈摆手：“你也出去吧，我们三个要谈大事。” 鲁普如临大赦，连忙出门，还给李钦眨了眨眼。 等二人离去，大门紧闭。 庞狄道：“李，我绝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后续的计划……” 李钦却猛地开口—— “不，后续的计划我不用知道，万一事情败漏，我接受审讯，会有麻烦，酋长先生，你应该明白，我和提亚快结婚了，且在拍卖会后，很多人都知道我与你们的关系，咱们要小心一些。” 知道的越多，不见得是好事，反而会麻烦越大。 这个道理是李钦跟史密斯学来的。 庞狄一听，心下最后的戒备心也放下了，对着李钦赞许点头：“你是一个拥有智慧的勇士！这一点很难得。” 托亚同样露出赞许笑容：“好孩子……” 只不过。 托亚的笑容内，更添了一份内涵—— 瑞提亚果然选了一个好男人啊。 就这临场应变的能力，罕见！ 现在如果得知后续计划，到时候出现问题，李钦的嫌疑最大，如今此举反而洗清了嫌疑。 至于托亚自己…… 呵呵，计划就是他想出来的，连庞狄也不可能怀疑他。 否则，又怎么叫苦肉计呢？ 第271章 【270】庞狄的杀手锏 烟酒室内，三个老爷们点燃雪茄，吞云吐雾…… 如此情形似乎已经演变成了大人物的分食猎物、糕点的饕餮盛宴。 屋内雪茄的香气环绕，却被无声的静音排风扇排出。 李钦恍惚走神，还觉得自己家也该搞这么一个烟酒室，看起来就很有格调。 “李，决定好了吗？是否要加入我们！”庞狄翘着二郎腿，等待着这把他所看好的利刃入局。 部落近来的资金很紧张，去年花费大笔资金购入土地，还扩大了合法种植区的温室。 俄勒冈的气候并不适宜那些植物的生长，所以养殖成本极大提高，并且需要负担极高的税务。 该死的州府还不愿意提高购买价格…… 毕竟，合法种植也需要合法销售渠道，而这种渠道都掌握在联邦的手上。 除非他们在背地里进行销售散货，自产自销。但那样做风险很大，至少在种植区开成立的现在，肯定有钉子盯着他们，庞狄不敢乱来。 因此。 李的存在价值就得到了体现。 瑞提亚的未婚夫，半个自己人，据说他掌握大笔资金，如果能帮他们拿地，再好不过。 至于五年内的两倍回购…… 呵呵，时间会令很多事情发酵，后来的事情，谁又能真得说得准呢？ 但至少，庞狄看在托亚的面子上，不会让他的孙女婿太吃亏。 不过又有一个前提…… 这个老家伙还能活多久？ 庞狄的目光在李钦身上审视着，又在话落后，转向了托亚，似乎等着托亚帮腔。 “李，这是一个难得机会，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托亚很顺从的开了口，因为这本就是他做下的局。 正如鲁普所说，金羊毛老墨雇工的事情，正是度西斯的手下发现的，在那种情况下，托亚如果不动手，庞狄就会下手，到时候就丧失了主动权。 托亚需要李得到成长，这是他后来布局的砝码。 羊，也要养肥了宰杀。 李钦深吸一口气，心里想对托亚说…… 您老是认真的？ 让我自己搞我自己？ 他心中尽然是滑稽的感觉，却还有一丝戏谑……虽然是苦肉计，但能把庞狄摆了一道，还是有所收获的。 而现在的结果…… “我答应！”李钦只能强行演技发散，与他们同仇敌忾。 因为，如果不答应，今晚在这里刚刚取得了的信任，将会大打折扣。 且不说托亚应该不会阴自己，让后续计划成功。 只说李钦自己…… 我tm不知道你们搞我就算了。 现在我知道了，还想我无动于衷？ 逼急了咱们开挂玩，草！ 只听李钦应了，庞狄与托亚脸上都堆积满了笑容：“好，太好了！” “那么，后面的事情我们来搞定，等需要你出场的时候，就拜托了……” “哦，对了，大概需要的资金在三千万。” 李钦听了略作吃惊，心里却把这两个老家伙骂的狗血淋头，老子从萨克曼手上拿项目，都花了五千万，顺带搭上两条人命。 你tm三千万就想到手？ “没问题，这笔钱对我来说是小意思。”李钦拍着胸脯道。 谁想…… 庞狄与托亚都微微色变…… 原本，他们是想李钦出一千万就行的，剩下两千万他们勒紧裤腰带也能凑出来。 谁知道这小子底子这么厚？！ 不过他既然愿意花钱，庞狄肯定不会拒绝：“李，从今天起，你是部落永远的朋友。” 庆功宴，提前开始了。 为了拉拢李钦，庞狄不惜开了一瓶收藏级红酒。 谈笑间，气氛舒适，实则各怀鬼胎。 三人饮罢，皆有些头晕目眩，包括老迈的托亚，已经走不成路了。 李钦甚至怀疑…… 庞狄是打算借这种方式，灌死托亚。 托亚作为前任酋长，权利并未完全丧失，他是部落大长老，依旧拥有一批簇拥者。 也可以理解成禅让的太上皇，被新皇忌惮。 他死了，庞狄才能真正掌握整个天下。 “你的车我让鲁普开着护送你们，李，拜托你将托亚安全送回家，他的身体不好，哎，怪我，今天不该让你们喝那么多。”庞狄感觉在掩耳盗铃，偏偏又说的真诚，让人挑剔不得。 别墅门口，三巨头分别。 李钦与托亚上了他的车，加长款的大凯迪suv，拉开车门时，李钦感觉到沉甸甸的厚重感，应该是防弹的。 司机、秘书都是健硕的苏族人，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 后排只有李钦与托亚。 车子发动。 一个隔音隔板自动升起，阻挡了与驾驶座的联通。 后方，鲁普开着李钦的猛禽紧随其后。 只在出了庄园大门…… 原本醉醺醺的托亚，忽然坐直了身体：“打开冰箱，帮我取一瓶水。” 卧槽。 李钦看呆了。 他以为托亚是真醉了，没想到是装的？ 这叫什么，示敌以弱？ 666！ 李钦照做，顺便帮他拧开水瓶，目光始终盯在老头身上，托亚喝了水才道：“觉得我很可怕？老奸巨猾？” 李钦没有隐瞒：“是的。” “呵，庞狄的心思比我可怕多了，他表面答应我们三方合作，实则五年内双倍回购，他一定会反悔。” “甚至于，如果我过早离世，这笔钱他一分都不会给你。” “我一直佯装身体不好，就是让他松懈对我的忌惮，但其实……我要再活十年，至少十年！” 芜湖。 你咋不向天再借五百年呢。 “所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说着，李钦还摸了摸隔板，“这玩意隔音？” 托亚点头：“隔音，这个车你要喜欢，等你和提亚结婚，我送给你，定制凯迪，花了我三百万刀，后车厢安装了机枪架，合法的，外加一千发子弹，如果出了事情，可以随时反击，从后车厢可以直接使用机枪……” 我妮玛。 李钦真的惊了。 上车前他就觉得这玩意不简单，没想到这么有来头，机枪带架子……那肯定是重武器了，这玩意的合法证书，民间保有量几乎低于一百个。 李钦本想客套两句，听完也忍不住点头了…… 张大少的猛禽在这个凯迪面前，被秒杀成渣。 猛禽只是软装…… 凯迪，真tm够硬！！ “那就，谢谢外公？” “呵呵呵。”托亚笑着，“又知道叫我外公了？你进门前，大概一直在心里骂我吧？” 咳咳咳…… 李钦沉默不答。 托亚深吸一口气，终归没有继续戏弄他：“事情就是鲁普说的那样，原因你肯定能猜到，我必须动手，不然保不住你。” “建筑工协会的人闹归闹，他们只想拿到工位，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正的杀手锏是那几个老墨，庞狄似乎掌握了他们的偷渡渠道，到时候会曝光出来。” “什么？！”李钦的注意力彻底从对车子的喜欢转移出来了，“他有证据？想要栽赃到金羊毛身上？” 这就太可怕了。 如果真出事了，金羊毛不死也脱层皮，与偷渡渠道沾染上，以现在米国对老墨的排斥，以及官方政策的来看，就算州府有多洛莉丝作为说客，但原则问题不能触犯。 州府不可能将合法经营权的牌照，发放给这种公司。 第272章 【271】我们来补刀！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李钦的大脑也立即开始了疯狂运转，可他几乎看不到活路，庞狄这是要一发入魂。 但看向托亚…… 老头表情淡定。 李钦立即道：“您有什么办法？” 托亚似乎就等着李钦求助呢，听到后发出难听的笑声，觉得很有成就感。 “老外公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李钦真有些急了。 托亚这才逐渐止住笑声：“问题出在哪里，我们就把刀刃插在哪里！” 他没有直接说，继续卖关子。 也让李钦感觉出一股调教的味道…… 即便托亚是长辈，这种感觉也很羞耻。 还什么哪里不会插哪里，你丫点读机啊，哦不……插读机。 不过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李钦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显得几分渗人。 “你想到了？不敢？”托亚戏谑道，“当然，这件事是我来做，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几个墨西哥人罢了，怪只能怪他们来坏事。” 杀人灭口！！ 庞狄掌握证据，那是物证，没有人证是说不通的，泼脏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金羊毛的体量放在这儿，不然谁都能给华尔街公司泼脏水了。 甚至，托亚可能有办法连证据也搞到手。 听着他戏谑与调教味浓郁的口吻，李钦心下冷笑…… 老子早就不是圣母了。 不就是杀人嘛。 老子现在给庞狄家送个菠萝，不说百分百炸死他，也能吓个半死。 一次不行，我来两次三次。 总能成功！ 你们这群老家伙为老不尊，那就别怪我年轻人不讲武德了。 “你确定能搞定？”李钦试探问道。 如果托亚搞不定，他打算自己来。 托亚道：“没把握，我也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听说，农牧区新任警长是你的人？你能指挥的动他吗？” 嗯？这你都知道？ 李钦吓了一跳，但二人的关系从未掩藏过，他只是不爽自己一直被人盯着。 “他是我的顾问，但……人家也是警长，我哪里能指挥得了他啊。” 托亚将信将疑。 心下当然还是有所怀疑，但一个农场老板指挥一名警长，也的确够呛。 “那就算了，我自己来安排吧。” “具体怎么做？”李钦想掌握更多的信息。 托亚道：“杀人灭口，也要转移注意力，保留区警局有我的一个钉子，庞狄和度西斯都不知道，我会制造一起冲突，吸引这边的注意力，那边才好动手。” “冲突？”李钦又是茫然。 托亚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农牧区警局刚成立，我听说业务能力还不行？动静只要做大一些，肯定会从城区求援，那时候就有了动手的机会。” “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白人警员满脑子都是金钱与舞娘的肉体，赌场常客中就有不少……” 咝。 细思极恐。 这老家伙在城区警局里，还有暗线？ 卧槽！ 那岂不是说，农牧区警局也会有类似的可能。 不行，这件事要给史密斯提醒。 他也庆幸，没有将自己与史密斯的关系暴露出来……对，只有藏得深，才能阴到人。 草丛战术不是没道理的。 话说当年，我一手辅助盖伦玩的贼溜……咳咳咳。 有了托亚的保证。 李钦稍微放心下来，但心里还在嘀咕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将生死放在他人手上的感觉，真tm的糟糕。 或许李钦能砸盘……直接开挂。 但金羊毛肯定要被毁掉。 那是最坏的结果。 终于，车子回到了雪山部族。 老托亚在车子停稳前，就恢复了方才疲惫酒醉的模样，入戏超快，虚弱道：“你要喜欢这车，今晚就开走？” 李钦眼看他的演技……心下一叹。 这老头活得真累，回家了还要装，生怕自己家还有庞狄的眼线。 他摆了摆手：“说好了结婚礼物，到时候再说……您要真有心的话……” “呵，臭小子，回家好好睡一觉，等明天的好消息吧，照顾好提亚，她前二十几年过得很辛苦。” 你也知道？ 你tm有三百万刀买车，也不说拉外孙女一把。 现在眼见提亚日子好了，还想把人家当工具人，草，早点死了算求！ 心里骂归骂，他搀扶老头下车。 然后被两个女儿接管。 他们还与李钦笑着打了招呼…… 但很可惜，他们不会英语，古怪的苏族人，大家长集权制度坑害了无数孩童与妇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保留地，保留着原始的生活状态。 偏偏，酋长、族长、长老开着几百万的豪车。 想到这里，李钦大概懂了瑞提亚长久以来的坚持，总想要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转身，上车。 李钦在副驾驶对鲁普道：“走吧，送我回家，今天麻烦你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你要办大事嘛。”鲁普一副亲近的样子，显然对李钦逐渐有了佩服之心。 一路上，听他插科打诨的闲聊，说说黄段子，也不觉得无聊。 只不过…… 极大影响了李钦的思考。 他现在恨不得赶紧联系史密斯，但碍于鲁普，他不能这么做。 一个半小时后。 李钦到家。 鲁普进屋坐了坐，和姐姐闲聊几句，就等来了接他的同事：“姐夫、姐姐，那我走了，晚上还要加班呢。” “行，注意安全。” 到了这时，李钦才松懈了神经，却又绷起另一根心弦，只是对瑞提亚道：“我去书房打几个电话，你先休息。” 瑞提亚没敢多问：“问题很严重？” “没事的，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上楼，今天与外公聊得很愉快，他还说要送咱们一个结婚礼物呢。” 瑞提亚见他表情不似伪装，才微微点头上楼。 而大爹大娘，早早就休息了，因为李钦今晚回来的太晚。 一进书房。 李钦再也忍不住了，着急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只在接通瞬间：“现在什么情况？” 史密斯从来不会浪费口舌寒暄：“事情早就解决了，人被抓回了城区警局。” 李钦道：“我知道事情是谁做的，玛德法克……他们竟然想让我也加入围剿活动。” 李钦将今天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史密斯全程跟个死人一样，一言不发。 等李钦一口气全部说完。 他的给出的反应，令李钦满意—— 史密斯道：“这件事很危险，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托亚身上，他能想到的事情，庞狄会想不到？这个老头难怪会被庞狄赶下台。” 咝。 这样的吗？ 没等李钦插嘴，史密斯继续道：“我会找人盯着，如果他搞不定，我们来补刀！！” “有把握？”李钦倒吸一口气。 这不是不信任，而是此事太大。 实在不行，让杰斯去警局送菠萝？ 可尤金警局被炸，那就是大新闻了，反而坏事。 史密斯很有信心：“印第安人都敢说有把握，我为什么不行？当然，如果他们没成功，我不会动手，否则钉子容易暴露，艾萨克不是蠢货！” 第273章 【272】都别逼我！ 李钦脑子里随即出现艾萨克的身影…… 接触不多，实在不好评价。 但要没点东西，警长的位置也轮不到这个人来坐。 “哦，对了！”李钦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农牧区警局会不会有印第安的钉子？” 史密斯冷笑：“当然。” “托亚说的没错，白人警员脑子里想的永远是赌牌与舞娘的身体，而尤金最大的连锁赌场，全部在保留区的名下。” “印第安人甚至不需要使用手段，自然会有人在输红眼后向他们借钱，但所有的偿还方式，肯定不是钱，且随着个人能力的大小，他们的欠债额度也不同。” “托亚有自信杀人灭口，肯定是某个倒霉鬼欠了他数不尽的赌债。” “农牧区这边现在还不好说，但至少我有五个信得过的手下，后面的钉子我会一点点拔出来，直到全部清洗干净，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我。” 怀疑？当然不会！ 史密斯所展现的业务能力，早就让李钦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而听了他的解释，李钦暗暗心惊…… 印第安人的渗透力是真的强啊。 甚至不用担心被觉察。 只是单纯的债务关系，借了我的钱，我不需要你还，你还能开开心心在我的场子玩。 但等我有了需要，你必须要帮我解决问题。 搞定了，债务一笔勾销，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不帮忙，那就是破坏规矩，我只能想办法干掉你了，也是给别的人杀鸡儆猴。 平日里根本不需要联络，所以就算出事…… 也算不到印第安人的头上。 包括作为钉子的警员，绝不敢将事情透露出去，否则他被判刑是小，他的家人会得到接踵而来的报复，等让他痛苦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这一点无需质疑。 各州政策的不同，与监狱系统的私人资金注入，不少监狱私有化，也就能让有钱人做到许多想做的事情。 如度假一般的享受刑期，不亚于酒店套房的居住条件，甚至可以每周外出放风，在狱警的‘服务’下前往赌场、夜店潇洒。 米国对很多人而言是梦幻国度，金钱可以满足一切需求与欲望，但金钱之下所覆盖的血腥与罪恶，却是不敢想象的。 “那这件事就拜托了。”李钦郑重道。 “嗯。”史密斯照旧高冷，掐断了电话。 李钦放下手机后，如释重负。 他看着窗外出神…… 星空灿烂。 早前还想……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按部就班让度假村建设起来，坐等收钱就好了。 可事实上。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他不惹别人，别人却不想放过他！ 所幸是前几次意外事件，推动他掌握了史密斯，又阴差阳错拿下了农牧区警局，并在金羊毛成立后选择藏在水下，这才逐渐织成一道属于自己的大网。 勉强，有了自保的能力。 然而到了现在…… “还不够！” “我要更多！！” “都别逼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放狗……送菠萝的！” …… 是夜。 史密斯刚刚挂断电话，就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手机，手机并未拆封，还有一张不记名电话卡被他装入其中。 凭记忆拨出号码，等待接通…… “是谁？” “我。”史密斯低沉道，“今晚有人要干掉那几个老墨，你看着他动手，如果没成功……你想办法把他们全部干掉。” “法克，你认真的？”电话那头压低声音暗骂道，“艾萨克最近盯得很紧，臭嘴菲利普他们走了后，他正要将警局全面洗牌，我现在站出来肯定会被盯上，甚至丢了饭碗……”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今晚有人会把艾萨克支走，你现在找个借口请假，不管是成是败，早前你欠我的人情一笔勾销，如果事情败露了，我给你一笔足够你退休的钱。” “但如果你完成了……并帮艾萨克抓出了印第安人的钉子，你觉得空缺的副警长会是谁？” 对面沉默了。 整整一分钟后才狠狠道：“好！这活我接了，但你记住，今后别再找我了，我想过几年安稳日子！” “如你所愿。” 通话结束。 小巧的塑料手机被史密斯掰断，装在塑料袋里，丢进了办公室壁炉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只等手机成为一个焦黑的黑炭，他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些许，嘴角甚至流露那副难看的笑容—— “没想到最后的人生，变得愈发有趣了。” 正在这时。 “老史密斯！”有人闯入办公室，脸色慌张。 史密斯抬头盯着那人，他瞬间愣神，改口道：“警长，哦，该死的……出事了，斯图牧场打来电话，他的牛跑到了印第安人的地盘，现在双方起了冲突，甚至有交火。” 交火？ 玩得挺大啊。 史密斯站了起来，将枪套挂在皮带上：“通知所有人，出发！我们为农牧区服务，也早该告诉那群狗娘养的印第安人什么是规矩！” 那人脸色错愕：“真要搞这么大？” 史密斯皱眉：“菲利普，你难道跟印第安人有什么关系？” “法克，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我们的债务早就清了，请相信我，我愿意跟着你干，就是想老老实实赚些钱，过上好日子。”臭嘴菲利普吓得半死。 他早前的确跟印第安人有些联系，但如今账目是清了…… 现在看史密斯的态度…… 啧，以后还是少去保留区赌场吧，城区的小酒吧也挺好玩的。 “通知所有人，出发！” 警局倾巢而出，只剩下两名警员留守。 斯图牧场。 如今比邻保留区收购土地的几家农场之一，经营情况算不得好，只在温饱线以上。 警局正式运作两周，早已将农牧区的情况搞清楚了。 即便第一次出动，但也轻车熟路。 六辆猛禽皮卡警车来自于老鼠山的捐献，经过涂装改装加设警灯，车厢内还残留着皮革与塑料混合的味道。 第三辆车上，一个年轻的警员在微微颤抖。 开车的胖子怀特皱眉：“你抖什么？警官学校就教出你这样的废物？” “我，我听说印第安人不好打交道，接警员说……斯图被他射中了，我怕……” 怀特破口大骂：“狗屎，怕个鸟蛋，记住你是警员，斯图牧场现在是我们的地盘，等会把你的枪给我握好，对准那群狗娘养的，我让你开枪……” “你就给我把那群辣鸡射成筛子！” 咔哒。 怀特双手离开方向盘，先一步将自己的家伙上膛，杀气凛然…… 车上几位新警员都惊呆了。 往日里成天在办公室吹嘘三个孩子学习多么优秀的和善胖子，怎么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难怪就连臭嘴菲利普也很少对他说脏话，这个男人，很可怕！！ 第274章 【273】火拼！！ “该死的，退后，退后，别过来！”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抵达！” 皮卡车灯照亮的草场上，一个妇女呼喊中带着哭腔，她怀中是大腿中枪不断冒血的丈夫，两侧则是同样面色苍白，受到严重惊吓的场工。 而在他们身旁，五个印第安人骑乘骏马，围绕着四人打转，有人手中拿着老式猎枪，有人则不断用长鞭舞空发出巨响…… 同时，五人发出戏谑的嘲笑：“狗屎，报警了我会怕？这里是我的地盘……” “一群白皮猪，一刻钟以前，我记得你的声音很大啊，现在呢？继续对我吼啊，用你的脏话来攻击我啊，法克……呸，懦夫，你们在印第安勇士面前，连草皮下的蚂蚁都不如！” 正此时。 嗡嗡嗡…… 发动机的轰鸣自远而近，几道车灯从远方照射而来，只是让马上五人抬起手臂遮挡强光。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起来，伴随着警笛嘶鸣，与来自扩音器的喊话—— “我们是农牧区警局，我是警长史密斯……” “现在，我命令马上的五人立刻下马，放下武器！” “倒数三秒……” “三！” “二！” “法克！”马上为首那人破口大骂，“不要理他，这是我们的地盘！” “一！”倒数声落下。 砰砰砰！ 闪烁的枪火从车窗外亮起，子弹的破空声几乎擦着五人的头皮上穿过。 马儿惊了…… 有人来不及控制，瞬间被掀翻马下，而属于他的马匹也疯了似的逃窜。 其余四人的情况也并不好，心中顿生恐惧的同时，还要立刻控制受惊的马匹。 只等马匹安稳下来…… 他们被警车包围。 二十多名警员瞬间摆出射击姿势，在车门后掩体。 黑洞洞的枪口将几人包围。 史密斯冷漠盯着他们，继续用喊话器道：“下马，丢下武器，最后一次警告！” “法克，法克！”为首那人气急败坏，口中谩骂，却还是带头下马：“都下来！” 五人全部落地，猎枪也被丢在地上。 受伤的夫妇与场工立刻向着警车附近靠拢，被警员接来…… “情况怎么样？”怀特皱眉。 受伤的斯图破口大骂：“他们是畜生，都是畜生……那些牛都是我的，是斯图牧场的，可他们却驱赶回了自己的牛棚，不承认这一切。” “那是我所有的财富，下季度的贷款都要靠他们来支付。” “印第安人是强盗，是该死的劫匪！” 他的话众人都听到了。 臭嘴菲利普疑惑：“你的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然而。 不等斯图回答，史密斯径直打断了，对印第安人道：“一个人回去，把牛赶回来换其他四个人，我的时间有限，没工夫和你们浪费时间！” 牛怎么跑的？ 肯定是托亚安排的手笔。 这件事不益深究，至少在这件事里，托亚是盟友，史密斯虽然与那老头没有交流，但明白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庞狄的人觉察。 算是两个老头来了一次无声的合作。 为首那人倔强道：“不好意思，警长先生可能忘记了，这片土地现在属于保留区！” “牛在我们的土地上，自然属于我们。” 所有警员脸色大变……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不让步？ 史密斯脸色愈发阴沉：“你是在挑衅我？” 那人不再说话。 史密斯也不再废话，径直发号施令：“分出十个人，押他们去牛棚，斯图……让你的场工跟上，把属于你的牛带回来。” “你们敢！”印第安人还是忍不住怒喝，“我再说一次，这里现在属于保留区，你们没有执法权……” “我劝你一句，新来的警长，不要把事情闹大，不然你们绝对不会好过！” 这话一出。 无数警员为之色变。 卡洛斯甚至走到史密斯身旁低语道：“现在的确不合规矩，我们如果太过强硬，事态会扩大，到时候会形成市政与保留地的矛盾激化。” 与卡洛斯一起被调来的几个老警员，也都在旁劝说。 他们当初不愿意来农牧区，也有这层关系在。 与保留地接壤，难免发生冲突，如果处理不好就是大麻烦。 史密斯当然明白这一切…… 可这一步退缩了，农牧区警局今后都别想在印第安人面前抬头，工作不好做啊。 更别提…… 他今晚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按我说的做，立刻！” “在我面前，只有罪犯，我并不认为这些人是印第安人，我甚至怀疑……他们是逃犯！” 咝。 所有人倒抽凉气。 史密斯这是打算硬刚了？ 卡洛斯等人相视一眼，明白今晚是不会善了了。 而他们也绝不能退缩。 史密斯要立牌子，他们几个铁杆必须簇拥。 “狗娘养的！” “抓人！” 几人带头，其他警员跟着动手。 印第安人怒喝：“你们不能这么做！该死的，你们入侵了私人领地，你们全部要完蛋……我发誓，酋长先生不会放过……” 砰！ 怀特一拳砸在那人嘴上，瞬间打掉两颗门牙：“狗屎一样的野人，给我闭嘴！” 十几人上前，不用三秒，将人全部控制起来…… 史密斯瞥了一眼斯图，斯图立即会意，对着场工大喊：“你们两个废物，还等什么，难道要史密斯警长请你们去？” 吓傻的场工这才回过神来…… 正要过去。 可就在这时…… 远方再次出现了车灯与警笛的嘶鸣。 只是来源的方向，正好与史密斯等人到来时相反。 方才被打掉门牙的人，吐出一口血水，玩命的嘶吼—— “狗屎！”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哈哈哈，度西斯警长来了，度西斯来了！” “嘿，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 几辆警车迅速靠近。 即将抵达时，速度也丝毫不减。 众人被强光照射眼神，如那五个印第安人方才一样，抬起手臂遮挡光芒。 史密斯却没有这么做，直视光芒，双眼眯起…… 他只见光影后。 一辆警车上有人探出了半个身子，手持微冲…… “狗屎！！” “躲避，全员躲避！” 嘶吼的同时，史密斯已然侧翻了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在平原响起…… 子弹扫射过史密斯方才驻足的土地前。 但有人并不像史密斯这么幸运。 子弹的轨迹延伸向远处，击碎了一辆车的车门玻璃，那个在来时颤抖的年轻警员闷哼一声，被子弹击中，肩头绽放血花，瞬间倒地。 “有人中枪！！” “我干tm的……反击，开始反击！” 砰砰砰砰…… 凌乱的枪声在这一刻撕破了夜空。 有人恐惧，也有人怒气横生，火舌不断喷吐，枪口冒出青烟…… “干死他们！” “草，我卡弹了……” 史密斯却在不知什么时候上了车，一脚油门到底，直直冲着最前面的一辆车撞了过去—— 又在即将碰撞的前一刻，飞身跃出了车上，翻滚几圈才堪堪稳住，狼狈的爬了起来。 轰！！ 车辆碰撞，交火的火舌暂时停止。 “都住手！”史密斯快步上前，一把拉开了车门，将驾驶座头脑眩晕的中年男人拉了出来。 手枪，指向天空，连开三枪—— “想让他活命的，就给我住手！” “度西斯在我的手上！” 第275章 【274】人性 轰！ 砰砰砰！ 汽车的碰撞声与三枪示警后，其实史密斯的话已经并不重要。 当所有人被这股动静吸引，侧目望来……自然而然停止了交火。 新警员都蒙了…… 他们看到史密斯挟持的人腰间有着属于警长的警徽，而那人至多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史密斯一个瘦小的小老头，怎么就反而将对方警长挟持了？ 尽管，他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透露疲态，但禁锢对方脖颈的左臂却丝毫不曾放松，右手的枪口同时紧紧顶在对方的下颚，让皮肉深陷，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 他不是闹着玩的。 卡洛斯、怀特等老人如今也只忍不住倒抽凉气…… 咝。 还是原来的史密斯，一样的犀利…… 恐怖如斯啊！ 也只有史密斯自己明白，作出这一切后，他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而方才的举动他也一点把握没有。 他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成功了！ 印第安警局的四辆车中，一辆被撞停，其他三辆车见势停稳，车上的警员反应迅速，推开车门后下蹲，形成防御姿势。 “狗屎！度西斯警长！” “放开度西斯，立刻！”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逐渐平稳了呼吸，嘶哑的声音怒吼：“一群垃圾，放下枪，不然我现在就送他见上帝！” 度西斯才从撞击的眩晕中回过神，他满面羞愧与恼怒，却不敢轻举妄动。 扫视现场。 屈辱的声音响起：“按他说的做！” 与此同时。 臭嘴菲利普已经悄悄来到了警车呼叫机旁，将声音调至最低，与联络台沟通—— “求援，求援，一级事件！” “我们与印第安警方发生了交火，有伤亡……重复一遍，有伤亡！” …… 尤金。 城区警局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几名留守人员。 方才他们接到消息，刚刚成立的农牧区警局竟然与印第安警局发生了冲突。 市政厅都被震动，艾萨克警长带人出发。 一旦问题无法遏制，这将会引发与保留区的矛盾激化，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就在车队离开没多久……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了警局。 留守的警员看到他进来，疑惑道：“嘿，米奇，你怎么回来了？刚才你不是请假去看住院的孩子吗？” 米奇破口大骂：“狗屎，虚惊一场，不知道谁恶作剧打的电话，我赶到医院后发现并不是我儿子，他妈妈正在家给他阅读童话故事。” 那人笑道：“真倒霉，但也很幸运不是吗？当做了父亲后，我们都会为他们紧张……哦，对了，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恶作剧的号码？” “不必了。”米奇先是摆手，然后扫视静悄悄的警局内部，“奇怪，今晚值班的人怎么就只有这几个？” “说来你可能不信，农牧区发出了一级求援信号，他们在农牧区与印第安人火拼了，听说有死伤，艾萨克警长带人出动。” “幸好我今天值岗，才没有过去……我可不想跟人交火。” 米奇听了震撼，三分是伪装，七分是真情流露。 即便，他知道史密斯要玩一次大的。 但他不知道会搞成这样。 不过现在着紧的并不是那边的局面，除了他……警局内还有一个内鬼！ 内鬼除掉内鬼，他米奇……将会加官进爵，并且与史密斯彻底一笔勾销。 闲聊两句，他回到座位，目光却盯着仅剩得几个留守警员，心中也在猜测评判，那个人会是谁！ 年轻人不会被腐蚀的太深，且也没有胆子去做杀人灭口的事情。 所以米奇的目光更多锁定在三个超过五年资历的警员身上。 然而。 时间流逝。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那三人都分毫不动，有人在看刚刚更新的漫威漫画，有人在听音乐…… “米奇，帮帮忙，我有点拉肚子，在前面帮我顶一下怎么样？” 一道声音将他惊醒。 米奇立即站起来，看了那人抱着肚子，脸色发白，还忍不住打趣起来：“抓紧吧，别让办公室充满你的屁味。” “哈哈，不会的！”他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向着后厅厕所走去。 米奇摇头无奈，正要坐去值班岗…… 可还不等他落座，他猛地顿住，瞬间转身，脸上尽显着不可思议：“是他，怎么会是他？” 心中骇然的同时，米奇瞬间迈出了步子。 大厅内。 几名警员一动未动。 而方才那人的背影已经拐入了后厅的大门。 米奇愈发心惊，他敢肯定……那个内鬼就是对方！ 可，可…… 他也有孩子，有一家老小。 为什么要这么干？ 米奇心中有所不忍，但内心的私欲占据了一切，大家都是内鬼，显然没必要同情谁，笑话谁。 反而，他想要尽快摆脱这种身份。 暴戾的气息环绕周身。 脚步一点点靠近后厅…… 他隐约已经听到了里面墨西哥人的惊呼—— “你，你要做什么？” “该死……你不能这样……救命，救命……” 砰！！ 第一声枪响了。 声音传遍整个警局。 砰！！ 又是一声。 前厅的警员这才反应过来，枪声来自于后厅。 但已经走在过道里的米奇，并没有因此加快脚步，只是将手枪上膛…… 砰，砰！ 第三声，第四声…… 他终于冲了进去。 米奇的眼前，方才的值岗警员正举着手枪，指向了最后一个墨西哥人。 牢笼中，其余四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命中要害，绝无生还可能。 对方似乎听到了身后的来人…… 忍不住转头。 却是五官狰狞，泪流满面，充满了悔恨—— “米奇，不要拦着我，我会认罪的，但他们……必须死，只有这样，我的家人才不会死……” 砰！！ 第五人倒地。 米奇呆滞许久，仿佛到了这时才回过神来，并且对那人的哭诉置若罔闻：“法克，你在做什么？” 而那人此时已经双手高举，打算投降。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就该结束了。 这名警员将会被法律制裁，判处终身监禁。 但问题是…… 米奇不想像他一样，在不久的将来，步他的后尘。 史密斯说得对。 这一次能双赢。 他们能恩断义绝。 而眼下，更有一次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 这，就是人性。 米奇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那名警员站在监控的死角，而身后的脚步声也在逼近过来…… 他脸色瞬间涨红，脖颈青筋暴起，怒喝道：“放下枪！你要什么？放下枪，最后一次警告……” 那人，蒙了。 他已经举手投降了…… 米奇在做什么？ 他的眼神逐渐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再看向米奇充满杀意的血红双眼—— “米奇，你……” 砰砰砰砰！ 枪火从枪口喷射。 四发子弹，精准将人击毙。 临死的最后一刻…… 他的脸上还写着不可置信，仿佛在说：我不想死，哪怕坐一辈子牢，我也不想死，可为什么？ 终于，身后的警员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切，全部傻眼了。 米奇却保持着镇定，破口大骂，指挥现场：“他疯了，他击杀了五名嫌疑犯，还要对我进行射击……我击毙了他！快，封锁警局，通知艾萨克警长，这个人很可能是移民集团的内奸！！” 第276章 【275】打不过才讲规矩？ “你说什么？！” 半路上，艾萨克接到电话，不可置信的嘶吼，令车上的众人耳膜生疼…… “……他杀了那五个嫌疑犯？” “米奇控制了局面，将人击毙……” “法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上警员听到这番嘶吼，同样目光颤动…… 同伴中有人叛变？ 而且，现在已经死了？ 上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内的声音依稀传来：“艾萨克警长，现在怎么办？这件事只有您能处理！” 艾萨克急促呼吸着…… 他的确想要掉头返程。 但农牧区的问题也不能置之不理，这绝不会是虚假求援，与印第安人火拼造成伤亡，史密斯没胆子谎报。 且在来之前，消息已经传到了亨利市长的耳中。 印第安事件高于一切！ 尤金市不能跟他们发生冲突。 想到这里，艾萨克喊道：“封锁警局，谁也不准离开！把监控给我看好了……你们懂什么意思吧？如果监控出现问题，证明不了一切，你们几个都将接受联邦局的调查，等着坐牢吧！” 他愤怒的挂了电话，一拳还狠狠砸在了驾驶座操控台上。 疼痛能令人发泄情绪，也能让人冷静。 车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甚至控制了呼吸的声音…… 而艾萨克心中却觉得不对劲。 “不对！”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农牧区出事，恰好就有警员明目张胆的叛变，击杀嫌犯……这两件事如果没关联，艾萨克能把枪托吃了。 “是史密斯？” “不可能！他是自己人！” “金羊毛公司嫌疑最大，因为五个嫌犯涉及到他们的利益，杀人灭口是最佳解决办法。” “可印第安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动？还不惜与农牧区火拼？他们现在不该在家偷着乐，等待金羊毛出事吗？” “所有逻辑都拼凑不到一起……” 艾萨克心中算计深沉，但他看不透事情根本。 因为没人会想到…… 这一切是印第安人自导自演，专门给庞狄呈现的一出苦肉计。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 艾萨克不敢怠慢，一个电话打给了亨利：“市长先生，有件事我必须给你汇报……” “不，不是农牧区，我还在路上，但警局内发生了一件同样可怕的事情……” …… 平原。 对峙早已结束。 度西斯被农牧区警员团团包围。 印第安警员放弃了抵抗，局势已经被彻底控制。 度西斯冷漠的看着史密斯等人道：“这里是印第安人的农场，你们清楚你们在做什么吗？” 史密斯笑了：“我当然明白这是你们的农场，但我们的牛群被你们的人抢走，还开枪打伤了斯图，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 “这件事原本很好解决，可是你……” “主动挑起了战火！” 度西斯不以为意：“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我在我的底盘执法有问题吗？保留地轮不到你们白人管辖，你们持枪闯入私人领地，我自然有理由开枪！” 话落。 农牧区的人齐齐变色。 这件事他们占理，却不占法。 情理与法律是两个概念。 特别是印第安保留区拥有极高的自治权，他们作为农牧区警局的确没有资格执法。 史密斯眼看周遭人的表情，对着度西斯又是一声冷笑，放声道—— “所以，打不过了，才开始讲规矩？” “行，那我们来说说规矩……” “这里是印第安人农场，但确切的说，还不属于保留地范畴吧？我不记得尤金没有新的区域规划法案成立。” “所以，农场属于印第安人所有，但区域依旧是农牧区！” 这话一出。 方才神情不妙的众人，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貌似，有道理啊。 保留区规划尚未变更。 私人领地归属当然没问题，但涉及到执法权，印第安人在去年收购的土地，依旧属于尤金农牧区范畴。 真要论及执法权，印第安人才是违规的一方。 而没想到的是…… 史密斯的话还未完。 他向前两步，面朝印第安的警员，而手指则指着背后的度西斯，嘲讽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警长！” “你们崇拜的勇士！” “我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论及年龄……我甚至可以成为你们的祖父……” “而他呢？正值壮年，却被我一个当祖父的人生擒？” 说到这里。 农牧区警员瞬间发出爆笑…… “哈哈哈。” “史密斯说得好！” “干得漂亮！” “让史密斯祖父教教你们如何做人，如何当警察吧！哈哈哈。” 史密斯继续道：“可事到如今呢？你们这位优秀的警长，非但没有感到耻辱与羞愧，还在与我玩文字游戏……” “啧啧，我虽然没有歧视过印第安人，但度西斯……” “啐——”一口老痰喷出，“他绝不是什么勇士，他是懦夫，是废物，下水道的老鼠也不如！” 度西斯脸色煞白，浑身上下更是不住颤抖了起来…… 屈辱，羞愧。 这是对他尊严的致命摧毁。 在保留地，他是风光无限的警长，是庞狄酋长的得力助手，在某些方面，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如今…… 毁了，一切都毁了！ 他这次的确失败了，但那是意外……可当所谓的‘意外’的遮羞布被人撕扯下来。 失败，就只是失败。 没有什么能解释的！ 度西斯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属下，一个个警员脸色僵硬，甚至有人跟着吐了唾沫，唾弃着他。 也有人或怜悯，或不解的看着他。 包括…… 鲁普。 他眼中充斥着茫然与不解，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崇敬。 甚至在史密斯的言语落下之后。 鲁普道：“度西斯警长，你不该让我们停手！你罔顾了苏族人的荣耀与尊严……你只在乎，你的小命！” 冷清的声音，只是缓缓道出。 度西斯整个人在这一刻都癫狂了—— “啊——” “该死，你们都该死！” “史密斯，单挑，我要跟你单挑！” 他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想要向史密斯发起攻击，但很显然……卡洛斯等人不会让他得逞，将他牢牢禁锢。 臭嘴菲利普的臭嘴在这一刻施展起来—— “哦？单挑？” “诸位听听……” “我们的印第安勇士警长，要跟史密斯祖父单挑了！” “要我说，你甚至可以跟地上的蚂蚁，比一比谁的力气更大，跟幼儿园的孩子掰掰手腕，或者去养老院玩自由搏击……哈哈哈哈。” 嘲讽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彻底击碎了度西斯所有的尊严—— 他跪倒在地。 而印第安警员中，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们撤！这件事是与我们无关，全是度西斯一个人的作为，我们不应因他而蒙羞。” 有一人上车…… 接着，又有人跟随。 直到最后，鲁普叹了一句：“史密斯警长，放人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不等史密斯开口。 怀特已经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度西斯踹了出去，更对他吐了口唾沫：“要单挑，我怀特随时奉陪，找史密斯……那你也要过了我这关！！” 第277章 【276】幕后黑手的自我修养 怀特的叫嚣，令周遭人目光复杂…… 这个成天把三个孩子挂在嘴边的白胖子，真能干的过度西斯？ 别说什么史密斯一个小老头都可以，所以他也不差。 但在印象中，上级思维根深蒂固。 史密斯的高手人设，从始至终不变，且警局内部流传着关于史密斯的传说，随着方才控制了度西斯，他老人家已然被神话了。 一些新警员并不看好，倒是方才与怀特同车过来的人，心中敬佩，他们在来的路上，早已体会过一次怀特的暴戾，渐渐觉得……怀特可能真的很厉害吧？ 一旁的卡洛斯等人则若有所思起来…… 怀特这家伙，其实藏得很深。 他妻子是全职家庭主妇。 据说还喜欢什么普拉提？ 类似瑜伽的课程，里面的少妇们总穿着紧身运动服，报班的费用并不便宜，更主要是有三个孩子…… 咝，要这么想。 普拉提有东西啊，难怪他有三个孩子呢。 有一个身材绝妙的妻子，外面的妖艳贱货都要逊色不少。 自己的老婆是不是也该去练练，真心涨姿势。 所以，家庭开支巨大的情况下……仅凭一个小警员的工资，可负担不起。 这家伙在背地里，脏活肯定没少干，而且都是高风险的，这样才有高回报。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被怀特一脚踹出去的度西斯，根本没有下一步举动。 整个人跪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只在所有警员上车离开后，他才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到那辆被史密斯撞停的车上。 皮卡警车的前保险杠起到了保护作用，并未损坏水箱，他试着发动后，尾随那些车子离开。 一群人有些发愣—— “就这么走了？” “结束了？” 臭嘴菲利普忽然明悟：“草，怀特，风头被你出尽了！” 度西斯不敢动手？ 肯定不是。 当一个人的尊严遭到毁灭性打击后，他已经无心战斗了，无论如何补救，都无法弥补创伤缺口。 听菲利普这么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 一个个对着怀特臭骂起来。 但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小觑他。 因为怀特能想到，而他们想不到，那这个人就比他们厉害。 史密斯有趣的瞥了怀特一眼，微微点头。 怀特心下大喜…… 他的确耍了个小心思，想要在史密斯面前博出位。 他与菲利普因为之前的加入态度问题，三个月没有额外奖金，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而就在这时，远处又隐约传来灯光，一个车队正在逼近，远远看去有相同的红蓝光警灯闪烁。 菲利普猛地大喊：“哦，该死的……我差点忘了，我刚才向总部请求支援了！” 史密斯听后，猛地转身，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求援？你是觉得我搞不定这件事？” 说着，史密斯一步步逼近过去，好像是要动手。 菲利普吓住了，连连后退。 卡洛斯几人面面相觑，赶忙劝阻：“警长，算了，他也是没考虑周全。” 史密斯终归停住了脚步：“废物，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等着瞧！” 菲利普脸色尴尬，根本不敢顶嘴，甚至还有些恐惧…… 而他没发现，怀特看着他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老子辛辛苦苦算计着咱们的额外奖金，一个月五千刀啊，你tm这个猪队友尽给老子找事！ 然而。 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求援就是常规的处理流程。 只想着史密斯或许想要借此立威，而不惊动市政厅那边。 但事实上，史密斯方才的作态…… 当然全是演技。 他明白肯定有人会求援，可他必须撇清干系，表示出从未打算求援的态度。 否则，亨利市长与艾萨克难免想入非非，城区警局被调虎离山，接着就发生重案，这件事会不会跟史密斯有关。 史密斯的上位，与金羊毛的推举有着极大牵扯。 五个老墨被杀人灭口，最大得利者一定是金羊毛。 但凡被怀疑了…… 史密斯的内鬼计划就要搁置，甚至破产。 很快。 警车逼近。 一众警员全副武装，就看防弹衣的规格都要比农牧区上档次不少，且有人拿着自动步枪。 这是农牧区没有配备的，因为他们的武装安保等级不够，能让农牧区设立警局，已经是州府多方面的让步。 艾萨克快步走来，脸色阴沉如水。 他一眼看到了受伤的警员，以及满地的弹壳，包括躺在地上还处于震惊中的斯图农场四人…… 这里的确发生了火拼。 但…… “什么情况？印第安人呢？” 卡洛斯笑着解释：“艾萨克警长，事情被我们解决了，哦……不，最大的功劳是史密斯警长的……” 他将事情原本赘述一遍，听得城区警员们频频色变。 史密斯一个人挟持了度西斯，控制了局面？ 什么撞车逼停，王霸气质散发，羞辱印第安人，斗智斗勇。 听起来跟tm电影情节一样…… 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史密斯身上，他才淡淡道：“事情就是这样，之后我会递交详细的事故报告给市政厅。” “除此以外，我本来……没想求援！”说着，他恶狠狠瞥了一眼身后。 艾萨克有些狐疑。 没想到求援？ 真的吗？ 只见农牧区的人都是一脸无奈，目光聚集在菲利普身上，菲利普都快哭了，只能站出来‘承认错误’：“艾萨克警长，实在是……太凶险了。” “印第安那群畜生，车没停稳就用微冲扫射，我们没有配备那样的武器，我看到有四名警员受伤，只能选择向总台求助了。” “但谁知道，史密斯警长他……” “够了！”史密斯怒喝，“这种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 说罢。 史密斯看向艾萨克，不卑不亢：“感谢你们的出动，但现在已经摆平了。” 艾萨克欲言又止…… 史密斯眼下的反应，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件事真的就是意外？ 他疑惑着，只见史密斯开始指挥人，带着斯图农场的场工前去拿回丢失的牛群。 并安排人送受伤警员与斯图去城区医院。 安顿好了一切…… 艾萨克来不及多想了。 他知道，城区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他。 但他不能在现场多说。 这件事现在需要保密。 在方才下车前，他就下了封口令，除了听到他打电话的一车队员外，其他几辆车的人都还不知道警局的情况。 不过艾萨克还是走上前，决定诈一波…… “史密斯，这件事我觉得很不对劲。” 艾萨克凝视着他，意外的发现，史密斯竟然点了点头。 史密斯道：“斯图农场的牛群走失存在问题，这件事我会后续调查，印第安人虽然嚣张，但往往不会主动挑事，我怀疑这里面有别的内情……” 全程，一副老警员的推理分析，滴水不漏。 艾萨克都愣住了…… 无懈可击啊！ 他再也生不出半点怀疑的情绪。 紧接着，又是长长一叹—— “史密斯，你可能猜对了，城区出事了！” 史密斯眼神都没有颤动一下，不解道：“城区出什么事了？” 艾萨克道：“罗纳德在看守室杀了五个墨西哥人，米奇发现后，击毙了罗纳德，我们可能被耍了……” 史密斯顿时冷笑，这笑容在艾萨克眼里，是对幕后黑手的蔑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幕后黑手的自我修养一定不是强行伪装，算计精密，而是随同大势，顺势而为。 第278章 【277】第五层与大气层 因为城区警局的事故…… 乱象再起。 但也限于警局内部与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罗纳德的自杀式袭击，事态严重。 也正因此，消息必须严格封锁，这是警界丑闻。 且罗纳德的家属也不敢声张…… 因为他们的一家之主，不是因公殉职，而是作为叛徒，杀害了重要嫌犯，在尤金这座小城里，消息一旦走漏，一家都无颜继续在尤金生存下去了。 至于那五个老墨…… 移民局或许会震怒，但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宣扬此事，只会暗中调查。 市长办公室。 艾萨克脸色难堪，不时有圆珠笔，文件夹从办公桌的后面丢来，砸在他的身上，可他屁都不敢放一下—— “警长，这就是你当的警长！” “监控录像丢失的那次，我以为你会提起重视，我不在意是因为这件事没必要调查下去。” “可这次呢？” “自己的属下叛变，自杀式袭击！” “这只是杀死嫌犯，可下次有人炸掉警局、市政厅，你想过后果吗？” 亨利的震怒，几乎传出了办公室外半个悠长的走廊。 可在此时…… 多个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自顾自的做着分内工作，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尽管亨利不可能看到他们的表现。 谩骂持续了许久。 吵杂声停歇，这些工作人员才松了口气……也觉得有些倒霉，似乎从亨利上位以来，尤金大小事故频发，也不知道下次换届后，他会不会走人。 办公室内。 亨利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通发泄结束后，思考事情经过，五分钟后才说道：“史密斯没有问题？” 听市长先生询问起来，艾萨克总算松了口气，肯定道：“我认为……不，我敢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很了解史密斯，昨晚他的表现，几乎让我感觉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是小警员，而他已经是成熟的副警长。” “与印第安的冲突，他解决的很好，如果不是警员私下里求援，我们就不会中计。” “且在事后，我还没有提及城区事故，他就推理出印第安冲突中，隐藏着其他味道。” 亨利惊奇：“他觉得有问题？” 艾萨克点头：“斯图农场的牛不会无故走失，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鬼。” 亨利却不信：“这可能是障眼法，我们从事情的根本去看……老墨被杀人灭口，金羊毛的利益最大，史密斯的上位与他们有很大的关系。” 谁想，艾萨克坚定的摇头：“不，市长先生，你不懂……起初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史密斯真的很坦荡，我在私下里询问过我在农牧区的眼线……” “从始至终，史密斯没有与外界联络过，且那时候情况紧急，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与印第安的冲突将会难以设想。” “求援信号是菲利普发出的，这件事史密斯不知道，甚至因为我的到来，而对菲利普发了火，他更希望自己解决好这次冲突，不惊动我。” 听到这番话，亨利才收敛了神态，但还有些许疑惑：“就凭这些就能证明一个人的清白？” 艾萨克叹了一声：“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罗纳德是在史密斯离职后加入警局的，他们之间并不认识，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除此以外，就是我个人的直觉。” “我不敢保证史密斯背地里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在工作中的态度与观感，一直是我的偶像，正直、缜密！” 其实这几点中的任何一点，都不足以证明史密斯的清白。 可偏偏，如果全部结合在一起…… 亨利信了，总算在愤怒的间隙，露出笑容：“这么说，史密斯值得我的重用？他的确是我们的自己人！” 艾萨克看到笑容后，松了口气…… 他倒是想拉一踩一，如果贬低史密斯，来转移亨利的怒火，他受到的责备就能减轻不少。 但，那是一般人的想法。 有这种想法的人，只在第一层。 像亨利这样的上位者，显然不希望属下相互内斗，他现在当然可以过关，但未来回想起此事，亨利的心里一定会有所芥蒂，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 所以，艾萨克觉得自己在第五层…… 夸赞史密斯，让亨利宽心，觉得拥有了更多的得利属下与筹码，而两位下属还能携手共进，这才是对亨利最有利的情况，同样能转移怒火。 但他万万想不到…… …… “卧槽，史密斯，你tm在大气层啊！” 老鼠山。 李钦一早醒来，听完史密斯的汇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掌控现场，伪装对菲利普的震怒，并主动提出对此事背后的怀疑与阴谋论。 明明他也属于幕后黑手的一员…… 但却贼喊抓贼。 贼喊抓贼在很多时候很低级，却也要看是谁来用。 李钦几乎都能想到史密斯那副‘死人脸’，波澜不惊在艾萨克面前进行推理，并且严肃提出要彻查此事后，艾萨克被忽悠的腿都瘸了的样子。 史密斯始终不苟言笑，反而关注点很奇怪：“大气层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重点……”李钦懒得解释，只是兴奋的来回踱步，“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看来问题是解决了。” 随后，他去钱柜里取出现金—— “十万，你看着分配。” 史密斯接过，也不客气。 这笔钱现在不是他自己拿，肯定要发给手下，卡洛斯五人在这次表现中，很符合他的心意。 特别是菲利普，将错就错，却阴差阳错促成了调虎离山。 他当时其实没工夫想太多…… 因为，微冲扫射下，真的是命悬一线了。 或许只有等真正出了人命，才会有人求援。 但那时候，农牧区警局与印第安人的冲突就激化了，远不是眼下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 一切都是巧合。 也可以说，胜利是属于幸运者一方的。 等他将钱收好。 史密斯的手机响了，拿出来后，对李钦道：“安东尼奥的。” “嗯，你接。” 史密斯面无表情：“市长先生。” “……” “好，我知道了。” “……” “对，我正想去给您提交汇报，一会见。” 电话挂断，史密斯道：“亨利想找我聊聊这次的情况，语气很和蔼，艾萨克也在……似乎，是完全将我当成自己人了。” 内鬼计划算是彻底成型了？ 李钦正要说什么，结果他的电话也响了…… 这次不是托亚，而是庞狄本人—— 语气似乎如沐春风，在拉拢李钦，但又有些倒春寒的凛冽，对于昨晚的事故非常震怒：“李，出事了，我希望你现在能来一趟，我不在庄园，咱们在黄金山赌场办公室见，托亚也在来的路上！” 第279章 【278】黄金山 亨利走后。 李钦并没有着急出发。 安安稳稳在家吃了早饭…… 今天瑞提亚没课，饭后甚至没有去书房，而是懒洋洋坐在廊道，享受阳光的温暖。 大娘对此很满意：“对嘛，这才是孕妇该有的样子。” 然后，自己打着毛衣，陪瑞提亚一起晒太阳。 不远处的空地，周六放假的乔乔骑着杰斯，东奔西跑。 大爹看着这一幕也很开心，一家人整整齐齐，真好。 趁着家里两个女人没注意—— “大侄子啊，出去浪啊。” 说着，还作出一个散弹枪上膛的手势。 李钦很想告诉他，这个手势在当地，除了代表打靶，还代表打炮…… 不过到底是长辈。 “您自己去吧，我今天有点事。” 大爹很失望，却锲而不舍：“要不要我陪你？” 看得出来，他很无聊。 李钦想了想：“我去赌场和人谈事，要不您去长长见识？” 咝。 大爹有些激动，却不是想去，而是害怕：“我的侄儿啊，赌博那玩意不能沾啊，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家属区三栋的老邱你记得吧？你邱爷爷，他儿子不是大老板嘛，听说早几年都开上劳斯莱斯了。” “结果呢？被人骗去妈阁，短短两年，倾家荡产，据说输了上亿，最后公司也破产了，人呢，今年可能刚四十，成天在家属区和老头老太太下棋、跳广场舞，整个人都废了啊。” 李钦当然知道这玩意不能沾。 毁人三项，哪一项都不能碰。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一起啊。”李钦点点头道。 大爹一脸茫然：“啥意思？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要去？” 李钦哭笑不得道：“我去是谈事，赌场是保留区的产业，人家酋长办公室就在那儿，到时候瑞提亚外公也在，我又不是去玩，倒是您去了，或许能长长见识。” 大爹迟疑起来…… 瑞提亚的外公，嗯，上次见过了，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但最近大侄子跟人相处得似乎不错。 眼看着一日复一日，小两口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两家人真得找个时间，敲定一下吧？ “那，去瞅瞅？” “走吧，没事的，您知道赌场的厉害就行，我肯定不碰，您也能做到就最好。” “切，你还说教起我了，臭小子找打。” 爷俩穿戴整齐，跟家人打了招呼就出发了。 带着大爹。 一方面是觉得他真无聊。 另一方面，示敌以弱。 呐，这是我伯父。 展露家人弱点，更能取得信任。 但要说，李钦这么干不是蠢吗？以后闹翻了，人家保不齐要对家人下手呢！ 李钦倒不会天真的以为什么祸不及家人。 可就算他再怎么遮掩，一家老小都在老鼠山，人尽皆知啊。 所以，生活该怎么过怎么过…… 但凡庞狄，乃至托亚想不开，敢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呵呵。 那让杰斯送菠萝就没负担了。 杀，都得死！ 一路上，大爹揪着各类赌徒的悲惨故事结局不放，给李钦洗脑…… 什么咱们现在日子好，有钱不能飘。 李钦都一一应下了，但凡敢反驳，就是小故事小作文安排，不厌其烦。 到了进入保留地，大爹才消停下来，好奇的左顾右盼。 最后…… 黄金山赌场。 一幢酒店式建筑，上层是住宿，下五层包含赌场、舞厅、酒吧在内的娱乐综合体。 这样的赌场在尤金一共有五家，以黄金山为首，其他都是陪衬，属于保留区部落的主要敛财工具。 在门口接人的照旧是鲁普。 只不过这一次…… 他脸色很难堪。 李钦早已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却装作毫不知情，带着大爹上去打招呼：“嘿，鲁普，看起来你不太高兴？” “你还不知道……”他正要解释，发现大爹后，立刻转变了话语：“哦，杰克也来了？” 李钦道：“杰克无聊，听说我来赌场，过来看看，你知道的，我们国家禁止这些事物。” 大爹补充：“纯粹见识一番，没有玩的打算，你们聊正事，我在里面随便看看。” 鲁普似乎心情很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带着二人进去时…… 大爹在背后嘀咕：“怎么了？这小伙子之前挺开朗的啊。” 两人汉语交流，也不怕泄密。 李钦笑道：“他的精神偶像倒塌了，小孩子，有待成长。” 二人正说着……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李钦见过，但不知道姓名，对方自我介绍：“我是隆度，黄金山的负责人，酋长与老托亚都到了，正在等您……” “您就是李的伯父吧？不如让我带您到处转转。” 大爹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显得意外。 李钦自然知道…… 全美各行业监控系统最强大的并不是银行，而是各大赌场，任何老千在这里都无所遁形。 三人入内，楼上的人就知道了。 显然会作出安排。 李钦甚至在想…… 今天带大爹来，或许是做对了。 李钦一副带家人来玩乐的样子，进入庞狄眼中自然不会怀疑昨晚的事情与他有关。 李，就是个傻小子罢了。 “那麻烦你了，隆度先生。” 隆度呵呵笑着。 李钦又对大爹道：“那您老随便转转，我结束了来找你。” “行行行。”大爹到处打量，满是好奇。 等大爹走后。 李钦跟鲁普上楼，来到五楼。 这个过程中，鲁普意外的没有多说什么，很不符合他的性子。 李钦大概明白…… 这家伙与瑞提亚一样，对于自己的民族，有着极其强烈的精神寄托。 但昨天…… 史密斯让他的精神支柱之一，轰然倒塌。 说实话。 李钦也没想到，史密斯竟然都搞定度西斯。 那家伙在自己眼中，一直是一个危险人物。 但史密斯很谦虚，也说的真实：“昨晚是我捡便宜了，度西斯很厉害，上次盗取账本，我就被他击中了。” “生擒他是我的极限，全靠车辆撞击后他有些眩晕。” “如果是一对一，我没有活路可言。” 只言片语，却透露着凶险。 只能说，还是运气好！ 当来到办公室门前，李钦收敛了这些情绪，演技逐渐登陆…… 大门打开。 屋内是套间，左侧是俯瞰整个赌场娱乐大厅的落地窗，窗户有重影，内部看的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房间后面是办公室，外面则是会客厅。 一个狼头标本挂在墙上，凶狠恐怖，栩栩如生。 庞狄与托亚坐在沙发上，留下一个单人沙发，显然是李钦的位置。 “出去！”托亚怒喝。 李钦吓了一跳…… 狗几把的老东西，搞毛啊？ 然后就看站在前面的鲁普无奈转头…… 然而庞狄又道：“鲁普留下来吧，让他来说明一下昨晚的事情……李，我很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误，恐怕对于金羊毛公司的围剿，要失败了。” 第280章 【279】告一段落 李钦还没来得及入座，听到庞狄的话，动作都瞬间顿住了，嘴里更是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怎么会呢……怎么会……’ 托亚表情不变，依旧是愤怒，不知是大外孙的敌意，还是因为计划出错而产生的。 可在内心深处：臭小子，演技竟然不弱于我？ “先坐吧。”庞狄又招呼一声，李钦才跟着坐下，眼神立马落在了鲁普的身上，佯装渴求着答案。 鲁普倒是没有唉声叹气，但言语中难免死气沉沉的样子：“昨晚在保留地农场……” 从出警，到火拼，又到被人碾压，完整赘述。 李钦是知道事情经过的，如今听着鲁普的解释，意外的发现他非但没有‘修改版本’，还着重提出了史密斯的强大，以及度西斯警长的凄惨。 可见小家伙是真难受了，精神崩塌啊。 只在话落。 托亚冷哼道：“哼！这是重点吗？” 李钦猛地反应过来，立即问道：“这件事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吗？” 托亚道：“昨晚，尤金警局发生了一起惨案，一个叫罗纳德的警官，枪杀了那五个墨西哥人。” “知道为什么昨晚度西斯会与农牧区发生火拼吗？这其中肯定有人动了手脚，刻意将城区警局的人调动出来，才好让人下手！” 李钦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杀人灭口？”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来回在托亚与庞狄的脸上扫过，想要再次得到确认。 庞狄对李钦早已没有了怀疑。 虽然他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印第安警局与农牧区火拼，包括牛群的争夺事件，显然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他甚至不排除其中有内鬼，印第安人被人收买。 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必然就是托亚。 可在这其中有一个逻辑点不通…… 两人虽然会明争暗斗，但在苏族人的大问题上，决策是完全一致的。 土地才是根本，他们要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金羊毛与度假村项目的存在，就是横在面前的阻碍，必须设法铲除。 所以，托亚不会这么做。 甚至于庞狄相信，哪怕金羊毛出再多的钱，也无法收买这个固执的老头，因为这是原则问题。 只可惜…… 任由庞狄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金羊毛就是李钦的产业，外孙女婿的产业会是阻碍吗？就算是，现在也是一家人先把庞狄搞死，最后才是内斗的时候。 庞狄神色阴沉点头：“是的，人证被灭口，我们的证据起不到太大作用，移民局也没有任何办法。” 李钦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那，说好的计划就这么流产了？该死的……但我们难道不能给金羊毛继续泼脏水？毕竟警员被收买，进行自杀式袭击，杀人灭口，这绝对是惊天大案。” 庞狄道：“当然可以！” 咝！！ 你说什么？！ 李钦差点要破防，心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你tm别当真啊。 所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过犹不及？ 李欣慌得一批，但还是稳住神情，看向托亚，而托亚神情未变，根本不理他。 倒是…… 庞狄的下一句话，让李钦重新活了过来—— “但我们不能那么做，这个世界是讲规矩的，如果事情闹大，我们的图谋一定会被调查清楚，白人们并不希望我们保留地无限制的扩张，一旦被州府，甚至更高层的人盯上，我们的打算一定会落空。” 李钦脸上充斥着茫然，这一幕就不是伪装了，他早前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限制，米国买卖土地还是便捷的，地广人稀嘛，没有国内夸张的楼市经济，官方不设限，自由度就很高。 等听完庞狄的话后才明白…… 自己的眼界，还是太浅太低了。 保留地想扩张没问题，但只能悄悄做，不能过分声张，一旦牵扯到政局问题，白人绝不希望米国土地上出现一个印第安自治州。 这时候。 托亚才有所反应，看向李钦，又流露出那副说教的表情，即便没有开口，但意思就写在脸上—— 年轻人，你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李钦心里有些不服输，可至少现在他与托亚是为同盟，还成功的摆了庞狄一道。 总结战果…… 却只是区区‘险胜’二字。 因为金羊毛要因此付出代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庞狄话落。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 高傲如庞狄，现在也控制不住些许悔恨与落寞的情绪，等了半晌，托亚的叹息打破平静：“至少是一次尝试，但就怕今后金羊毛会更加谨慎起来，没有更好的下手机会了。” 庞狄沉吟，目光内熄灭的火焰，竟然在此时又逐渐燃烧起来：“不着急，我可以慢慢地等，等到下一次……我不会输！” 眼见这一幕，李钦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玛德，你还没完了？ 心里压力当然有。 但托亚的暗示很明白…… 至少在未来一段较为漫长的时间里，庞狄不会轻易动手。 三人间的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庞狄变脸的速度很快，笑着对李钦道：“听说你还带了长辈来？今天好好在黄金山玩玩吧，如果晚上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晚饭，你们也该聊聊与瑞提亚的婚事了。” 李钦倒是不意外这种变化。 对庞狄这种人物而言，这一次行动失手，连失败都算不上，没有任何损失，也就更谈不上一蹶不振了。 笑颜间，是对晚辈的关爱，带着一股子腻歪的劲。 反倒是托亚显得反应平平：“婚事你们自己决定吧，到时候我会出席。” 李钦听出来，他是不想与大爹见面客套。 放在国内，这种亲家明显是搞事。 不过李钦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起势，托亚根本不会太在意一个外孙女的婚礼。 就算是瑞提亚，至多也就是等她带人来时，点头确认一下，心情好就出席，心情不好，没人能劳动他老人家的大驾。 多余的客套都是浪费时间与生命。 在他眼里，利益至上，儿女情长的琐事统统靠边，他愿意送礼并出席，已经很给面子了。 李钦想到这里…… 当然是不爽的。 你tm这么理直气壮，搞得反而是我让你为难了？ 操蛋！ 随后，又是一番寒暄，眼看二人没什么其他事情要说，大概就是送客的意思了，李钦也懒得多待：“那我先走了，第一次来赌场，下楼长长见识。” 庞狄与托亚果然没有挽留的意思。 一场合谋，现在算是告一段落。 第281章 【280】我不想死啊！！ 离开办公室。 跟着庞狄安排的服务生下楼，李钦心中五味杂陈。 这波苦肉计算是过去了。 金羊毛将迎来一段时期的平稳发展。 至少在接下来的婚礼、生孩子过程中，应该不会再出现太大的麻烦。 李钦甚至在想…… 托亚有没有考虑到这层因素？ 最后很快否决，这老头眼里没人情味的，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整件事，险之又险。 如果不是托亚‘告密’，并拉李钦入伙，庞狄暗中果断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杀人灭口，史密斯也能做，但风险太高。 最后搞不好就要开挂砸盘，不过也很难挽回度假村项目，那才是最糟糕的。 印第安人真阴啊。 想到这里，李钦很不爽：“要不要找个机会，我也给他们找点麻烦？” 有仇不报非君子，以直报直才是孔孟之礼，作为华夏儿女，一定要继承老祖宗的传承才行。 可至于怎么做，李钦暂时没有主意。 老银币不是谁都能做的。 这需要学习与历练。 关于这一点，可以找史密斯补补课。 怀揣着思虑…… 来到三楼高级大厅，李钦就看到大爹站在一个赌桌旁观战，焦躁难安的样子。 李钦走过去，他才松了口气：“结束了？走走走，赶紧走！” 李钦愕然：“怎么了？” 大爹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些人不厚道啊，还想给咱们做局你知道不？” 做局？ 李钦听完都蒙了：“什么局？” 大爹冷笑：“你刚一走，那个隆度就给我拿了一万筹码，让我随便玩，输了算他们的，赢了可以拿钱。” “呵呵呵，就这点小套路想骗我上钩？他们肯定知道咱家有钱，故意用这种方法，先让我赢一波，慢慢上瘾，最后开始钓鱼……” “想骗我？门都没有！” 李钦差点都笑岔气了…… 人家好意送你筹码，到你眼里成了做局了？ “我的伯父大人啊，您也不想想，托亚是瑞提亚的外公，能给您做局？人家开赌场的，您第一次过来，不给你筹码，难道直接给你一兜子钱？” “不过算了，没要就没要吧，咱们的家规，死也不碰这些东西。” 大爹听了才恍惚过来：“对哦，今天是来见提亚外公的，那……人家没说要跟我聊聊？” 李钦没敢说托亚的态度，就算大爹大娘不会对瑞提亚有看法，心里难免会自己不舒服。 “人忙啊，我也没聊两句，这不就出来了？他外公的意思是……人家也不知道咱们的习俗，就想按照咱们自己的意思办，人家七十多了，也实在没精力策划这些玩意。” 大爹没多想，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啊，那也行。” “那咱们回家？” “回，赶紧回，我在这地方浑身不舒服，你是不知道，我刚才看一人一把输了五万，整个人脸色唰的白了，那眼神都没了生气，跟你邱爷爷家的邱叔一模一样……” “啧啧，我也不是说人开赌场不好，这真是作孽啊，要毁了多少家庭？” 赌徒与赌场的关系，其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多数人都知道赌场是悬崖。 但偏有人乐意往下跳，那谁拦得住？ 只能说，人性如此，自作孽不可活。 来去很快…… 李钦带着大爹没直接回家，看他一路上嘀嘀咕咕的样子，所幸去了俱乐部，打靶发泄一下。 趁着大爹玩去了，李钦这才给唐娜拨了一通电话。 等电话接通，唐娜的声音传来：“老，老板……” 颤抖的声音传来，吓了李钦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生病了？” “没，没有。”唐娜在强行控制情绪，后半句话就好多了，“我刚从市政厅出来，有些冷。” …… 尤金。 市政大楼外。 唐娜举着电话不断哆嗦着，这不是单纯的冷，因为她身上裹着厚实的羊绒大衣，足够抵挡春天的温度。 可寒冷，却不自觉地从后脊梁生起，接着传遍全身。 昨晚，又死人了。 一名警员自杀式袭击，干掉了五个老墨。 金羊毛的人一早才得到消息，先是错愕，又是不知所措，然后是狂喜…… 老墨莫名其妙死了。 金羊毛的麻烦，也就迎刃而解。 托马斯甚至当众说：“天呐，伙伴们，这简直是上帝在帮忙！” 唐娜那时候也没多想，只是隐隐觉得不对。 而当他们来到市政厅市长办公室门前，恰巧看到史密斯从中出来时…… 唐娜恍然大悟。 帮忙的不是上帝啊托马斯…… 是tm的恶魔！！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老板是个杀人狂吗？ 而现在，李的电话打来了。 唐娜的恐惧无法控制的溢出，又因为在市长办公室，不敢流露，只能跑了出来接电话。 两句交流后，电话里传来李不耐烦的声音：“冷？冷就多穿点，问你正事……那五个老墨死了后，现在情况怎么样？” 果然。 人就是他杀的。 他竟然如此冷漠，还有些不耐烦？ 五条生命对他来说是什么？ 唐娜想要质问，但她明白，她一旦要这么说…… 下一个，很快就轮到她了！！ “市长约见了我们，希望尽快与建筑工协会洽谈，从他们之中招聘工人，但薪资待遇会比之前高出不少，这是无奈之举。” 李钦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可如今也只能认了。 不过他还是郑重的提醒了一句：“行吧，尽快解决，不过唐娜……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你，明白吗？” 雇佣老墨，还找来偷渡客？ 这tm不是脑残么！ 所谓的纽约大律所顶级律师，就这点能力？ 而唐娜，听到‘死亡威胁’，终于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我，我只有一次机会了吗？’ ‘如果下次再出错……’ ‘他，他就会杀掉我？’ ‘怎么办？怎么办？妈妈……我想回家！’ “喂？”李钦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确定在通话中，愈发不耐烦了：“你在听吗？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这女人怎么回事？ 一天到晚奇奇怪怪。 “呜……”唐娜捂着嘴，强行控制语调：“老板，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好，一定会的。” “行了行了，早点解决问题，早点开工，我挂了。” “嘟嘟嘟……” 忙音传来，唐娜一直紧绷的一口气松懈，整个人好像脱力一样蹲在了地上，捂着嘴……不断抽泣哽咽。 一直等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匆忙擦干眼泪，转身回到市政大厅的卫生间补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还是这样的年轻貌美。 “——我不想死啊！！”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活着……” “一定要振作起来，唐娜！！” 第282章 【281】婚礼前夕 离开卫生间。 唐娜已经收拾好了仪容。 她并不懂什么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只是内心深处对求生的渴望，敦促她不能倒下，不能懈怠…… 因为，她只有一次机会了。 老板在电话里的暗示，很明白！ “咝，呼……” 会议室前，她深呼吸一下，当推开大门时，再次变成了冷若冰霜的高级总裁模样。 “嘿，唐娜女士，你来的正好，我们刚谈到建筑工协会的薪资问题，托马斯说这一点需要你来决定。” “好的，让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件事吧，时间就是生命，而生命很宝贵！” …… 四月的第三周。 停工一周的度假村项目重新启动。 唐娜的工作能力其实不弱，迅速安抚了建筑工协会，并对他们发出用工邀请，谈妥了薪资与福利问题。 而警局事件被强行压了下来…… 因为嫌疑人被杀人灭口，证据链断了，据说移民局上报给了联邦调查局，但在多方发力的情况下来，来自州府的施压，与尤金市政厅对投资商的信任支持下，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亨利愤怒归愤怒，但他更需要度假村的政绩。 即便，后续调查中，艾萨克说明：“我与史密斯经过调查，所有线索指向都来自于印第安人，移民局中有人是黄金山赌场的常客，他们对度假村的存在一直不满，原因来自于对土地的执着……” “但很可惜，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 “罗纳德的底子很干净，我们无法找到线索，但从‘结果论’来看，这显然是金羊毛的一次自救行动。” 搞事情的是印第安人，很好理解。 金羊毛自救这件事本身，也是合理的，因为他们是‘受害者’，在牵扯到移民集团与老墨非法劳工问题上，这是来自印第安人的杀招。 但是让亨利愤怒的是…… 在此之前，金羊毛的幕后老板，他父亲的妻妹，他的名义上的小姨，一点风声都没有给他透露过！ 并且，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将力量触手渗透进了警局。 不可饶恕！！ “该死的印第安人，当年早就该被杀绝！！” “该死的多洛莉丝……臭婊子，我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亨利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敢怒不敢言。 甚至连给多洛莉丝打一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这番抱怨。 在一次蓝町聚餐中，钻入了李钦的耳中，亨利喝多了在诉苦：“李，我真的太难了，我感觉我这个市长一点用也没有，我甚至认为，全世界都在针对我……” “萨克曼投资失败，韦伯斯特惨死，现在又闹出这些事……天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钦惋惜的表示默哀，并送上鼓励：“亨利，我的好兄弟，但你至少……还有我啊！好了，不要难过了，现在既然问题都解决了，就要向前看才对。” 亨利感动不已，却不知正在顺抚他后背的那只手，才是最大的黑手之一…… 李钦觉得他挺可怜，所以摸出了一张卡片：“对了，五月十号，我与瑞提亚将会举办婚礼，这是请柬。” 亨利收下后送上了祝福：“这可能是近来唯一一件喜事了，恭喜你了，李，你将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以及一个可爱的孩子。” 度假村再次开工…… 李钦也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照顾瑞提亚与筹备婚礼的事情上，因为印第安人不会太快发动下一次攻击，且有了这次事件后，多洛莉丝与唐娜都提高了警惕。 特别是后者，她是真的怕了。 并向多洛莉丝求情。 李钦接到电话时，多洛莉丝表达着疑惑：“唐娜为什么会这么怕你？她在电话中多次提到希望我能劝说，让她得到你的谅解。” 李钦想起这事儿就来气：“我们华国有一句俗语，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不是在工人任用上出现了问题，敌人想动手也无处施展吧？她难道不该受到责骂？也太玻璃心了吧！” 多洛莉丝无法反驳：“接下来我们会注意的，这次的事情……又辛苦你了。” 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家的反应都很平静，因为是突发事件，多洛莉丝也没再说什么没有提前通气的问题。 因为如果不是李搞定了嫌疑人，金羊毛将面临的麻烦根本难以想象。 联络结束。 多洛莉丝告知唐娜：“老板说原谅你了，但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错漏……” “真的吗？多洛莉丝，你可不要骗我！”唐娜感到劫后余生。 多洛莉丝苦笑，也不知道这位曾经稳重的大律师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骗你干嘛？” 唐娜跟着道：“那我还有几次机会？” 多洛莉丝：？？？ “什么意思？” 唐娜：？？？ 她不知道？ 她竟然不知道李是一个恶魔吗？ 不，这不可能，他们是合作伙伴啊！！ 心中越想越觉得恐惧。 唐娜想要告诉多洛莉丝真相，但当话到嘴边，她不敢乱说，如果因此而影响了两人的合作…… 李肯定还是会杀了自己吧？ “哈~，没事了，多洛莉丝，我在胡说八道呢。”死亡似乎又重新逼近了自己。 “……”多洛莉丝：“注意休息吧唐娜，你最近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特别是脑袋。 但多洛莉丝没忍心说完。 …… 老鼠山。 别墅大屋。 一片祥和与幸福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请柬都发出去了？” “嗯，瑞提亚外公那边的人，还有上次在纽约见的同学，包括现在的同事……” “我这边就是尼克、老乔治、亨利这些人，包括场工家属和工程队那些老兵，气氛肯定是足够热闹了。” “可惜，国内的朋友吃不上喜酒……咱们这么多年随得份子钱，一分都收不回来啊。” 大爹说着，心在滴血…… 国企家属区二十几栋楼，楼上楼下都熟悉，几乎月月都有两三桩红白喜事，一个月的份子钱至少六百起步，一年算下来都小一万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生乔乔和李钦上大学补了两波血，老李家堪称损失惨重。 李钦哭笑不得：“咱家现在也不差钱，您二位至于吗？” 大娘意外的站队大爹：“当然至于了，送礼往来，不就是一个你来我往？更别提有些人心眼坏得很，大病出院办一桌，孩子小升初办一桌，家里买了车还要办一桌……” “他们就是看你在国外，乔乔还小，这笔礼钱不用还……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猜中了。” 这种骚操作，李钦倒是没忘…… 大爹好面子，有次十年不联系的战友孩子生小孩，他跑去送了礼，那次可是跟大娘吵翻了天。 李钦也觉得过分…… 要说，包机叫他们来，那是便宜那些人了，免费旅游一趟，送的礼钱才多少？ “那要不……”李钦看了一眼在旁懵懵懂懂的瑞提亚，“等孩子满月，咱们带着瑞提亚回去一趟？在家摆个满月酒，一次收回来，咱以后都不回去了。” “咦？”大爹大娘对视一眼，表情都精彩了：“我觉得可以有！” 然后，一家老小看向瑞提亚。 “我没去过，但我想去看看李长大的地方。” 这下就算说定了。 即便时间还远，但提到回国，大爹大娘乃至李钦的热情都很高…… 隔周。 李钦接到了国内的电话—— “卧槽，你tm要结婚了？对方是男的女的？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啊……” 张大少的尖叫传来…… 国内其他人不请，这位老兄肯定要请。 第283章 【282】张大少惨遭挟持 李钦接到电话时还有些发愣…… 老子一周前快递出去的请柬，tm现在才收到？ 好歹也是花了120刀的特快空运啊。 “昂，对啊。”李钦回过神来，又骂道：“妮玛，肯定是女的啊！” 张大少咋呼的声音跟着就来了：“到底啥情况？我才走了多久？不到一年吧，你小子这绝对属于闪婚了！而且，你真打算定居海外了？” “这些事儿，说来话长，你呢，要是愿意来，咱们就见面说，不愿意来，就等啥时候来了说，三言两语反正是解释不清的。”李钦发出威胁。 张大少啧啧两声：“来肯定要来，我估摸着你小子就等着我来了给你置办几套家具吧？穷鬼啊，大钱没几个就敢结婚，行了，少爷我应了。” 我？穷鬼？ 等你？来给我置办家具？ 卧槽妮玛啊张非凡…… 然而李钦还没开骂，张大少就再次开口：“不过，呜呜呜……兄弟啊，你也算帮了我大忙了，其实我估摸着也快结婚了，趁着波正好过去躲一躲，说不定能逃过死劫。” 沃德法克？ 李钦的脏话收了起来，被这则消息所震惊…… 张大少的为人准则向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雨露可润万物，立志福泽天下。 一听他苦涩的声音，李钦就猜到了什么：“家里安排相亲了？” “嗨……我也是一言难尽，三言两语说不完啊，见面了说吧，我提前几天过来，到时候你可要好好陪我喝几杯。” “哎，对了，你老婆是哪儿的人？留学生？本地人？干什么工作的？” 说起老婆…… 嘿嘿嘿。 印第安大美女，偏偏又极具东方面孔，小家碧玉与异国风情的杂糅，a4腰前凸后翘。 最主要的是…… 大学老师の放课后.avi。 张大少也知道了，必须羡慕死！！ 情趣剧情啊，这家伙最喜欢金发美女穿护士装、警服那一套了，谁能想到咱这有一个正经的大学老师呢？ 只要胆子大，老师放产假。 “保密保密，你来了就知道了……最后，礼钱带两份，我孩子十一月出生。” “挖槽，牛逼啊我李哥，我现在就想去尤金，听听你这大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哎我说，奉子成婚没问题……” “但你丫确定不是喜当爹？那些妞的套路……” 李钦：“滚……嘟嘟嘟。” 收了线，李钦不断摇头，着实被气笑了…… 但等消停会。 心里还是欢乐的。 期待张大少光临。 四月二十号。 本月货源发出，冷柜车与卡车同时出发，前往三洲送货，又将为李钦带来丰厚的收益。 顺带也给几家老板送去结婚请柬。 当然，李钦也提前打了电话通知，得到的反馈全部是必须到场。 距离婚礼还有二十天，家里已经开始有了喜事的氛围。 定制婚纱、西服…… 李钦还偷偷摸摸拿了瑞提亚的尺码，让张大少帮忙订购一套旗袍和中式长褂带来。 到时候婚礼穿婚纱，酒席穿旗袍，也算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至于更多的安排…… 恕直男无能为力了。 当然，酒席布置这种常规操作肯定要有，李钦原本想找亚当斯来撑场子，结果被亨利截胡了…… “老兄，给我一次机会吧，宴席的问题我来解决，蓝町的厨艺还是有保障的。” 亨利主动提出，李钦倒是不好拒绝了。 假设提出亚当斯或是乔安娜，难免让这家伙觉得自己看不起他，亨利前段时间可是受伤了。 …… 转眼。 五月来临。 一号。 李钦前一天接到张大少的微信：“明天下午四点落地啊，来接少爷别忘了。” 原以为还要等几天，没想到这货提前十天就到了。 李钦回复一个收到，也顺便告知家人。 “张非凡，以前视频的时候你们见过的，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大爹大娘微微点头，有些印象。 就冲大老远跑来一趟就是关系足够好的证明。 瑞提亚眨了眨眼，似乎对李钦的朋友很感兴趣。 说实话，两人认识这么久，瑞提亚并没有深入过李钦的朋友圈子。 这里所谓的朋友圈，显然不是指后来结交的那些人…… 例如亨利、尼克，友情并不纯粹。 大学时的友情则很干净。 而且，李才毕业，这份感情并不会像瑞提亚那些同学一样变质。 “四点，那时候我刚好下课。”她主动提出，要去接人。 李钦肯定不会有意见，巴不得现场炫耀呢。 “没问题。” 到了当天下午。 李钦早早等在了教学楼下。 下课音乐响起后，瑞提亚匆匆走了出来，没有耽误一点时间，李钦笑着道：“不着急，让他等会儿也没事，再说他还没来电话呢，肯定没到。” 然而，两人开车刚出校门，李钦电话就响了。 瑞提亚笑着为他接通，李钦示意打开外音。 本以为是那家伙大呼小叫的咆哮。 没想到…… “喂，是李钦同学吗？我到机场门口了，怎么还没有看见你呀？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打车过去的，你把地址给我就好了。” 李钦：？？？ 怎么还阴阳怪气上了？ “我说，至于嘛？最后二十分钟就到，你在机场喝杯咖啡，我老婆刚下班，我接了她显示对你的尊重嘛。” 张非凡呵呵笑着，依旧一副客气的声音：“好的，那我们等你哟。” 李钦蒙了。 张大少什么时候学会得说人话？ 他往常不是都喜欢像狗一样乱吠吗？ 两人全程汉语交流，瑞提亚听不懂，又在看到李钦困惑的表情后，愈发好奇：“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钦摇头晃脑，“我的意思是……他原来不是这么温和的，很……奔放的一个人，说话的嗓门跟老乔治有的一拼，粗俗、下流，满口脏话……” “但刚才，他安静、礼貌，像一个被阉割的，不完全的他。” 瑞提亚被逗笑了:“或许是因为我？” “不不不，他不管见了谁都是那副模样，算了……等见了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二十分钟。 车子开到机场。 李钦远远就看到两个人影杵在航站楼出口，其中一个人显然就是张大少…… 可另一个…… “卧槽，女的？！” 李钦犯嘀咕，也才反应起一件事：“他刚才好像说，‘我们等你’，是我们！！” 车子靠过去时，张大少也认出了自己当初的座驾。 当李钦与瑞提亚下车。 张大少一脸绅士的笑容：“哈喽，我是张，你一定是李的未婚妻了吧？很高兴认识你。” 全程，他都没有对李钦使一个眼色，放在早前少不得挤眉弄眼一阵。 而李钦关注点也落在了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带着金框眼睛，斯斯文文，很恬静的感觉。 发现李钦的注视，她也自我介绍起来，开口的风格与现在犯病了的张非凡如出一辙，甚至病情更加严重—— “你们好，我是张的未婚妻，沈薇薇，你们可以叫我薇薇安。”一板一眼的声音，除了嘴角勾勒一丝公式化的微笑，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而且，未婚妻？ 他不是专门躲相亲吗？ 怎么连相亲对象一起带来了，还成了未婚妻？ 李钦又看向张非凡，想说你要被挟持了就眨眨眼。 张非凡神情不动，却在身旁用手势甩了几下…… 中指竖起，连捅了七下。 以李钦对这货的了解，大概是说—— 沈薇薇，卧槽妮玛！！ 第284章 【283】对学术的不尊重 “你好薇薇安，我是李，康特的同学。”李钦笑着点头打起招呼。 康特是张大少的英文名。 为了照顾瑞提亚，李钦自然要转换英语交流：“这是我的未婚妻，瑞提亚。” 瑞提亚主动伸出手：“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提亚其实也是高冷范，但她的神态表情更偏向于细腻的表达，而沈薇薇则是真的是骨子里的冷清。 眼看张大少的情况不对，李钦只想赶紧回家后问清楚来龙去脉，招呼他们上车。 瑞提亚与沈薇薇坐在了后排，张大少跟着上了副驾。 临上车前，兄弟俩总算有了第一次眼神交流—— ‘别问，问就是我被挟持了。’ 李钦嘴角微翘，启动车子出发，心里则不断嘀咕着……沈薇薇绝对算得上美人了，还有独特的气质。 只不过她与张大少站在一起，明显不搭噶。 但这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咱们去哪儿？”车子离开机场范围，张非凡一看没有去市区就问了起来。 李钦指了指不远处公路牌上农牧区的标识：“你走了以后，我买下了一家农场，现在经营的还算不错，家里房子够住，你跟薇薇安住我家。” “你开农场？”张大少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从他回国后，两人闲聊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也从未关心过李钦的发展状态。 在张非凡想来，最好的情况是李钦混进动物医院，差一些还可能偏离本专业就业，先打工混一份温饱。 “不行啊？”李钦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后视镜道：“薇薇安，你跟康特认识多久了？” 沈薇薇扶了下眼镜，礼貌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瑞提亚：“一周。” “哦，一周啊。”李钦下意识张口，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不对：“一，一周？” 瑞提亚同样神色惊奇，但并没有不礼貌的表情。 而副驾上的张非凡，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直到最后放弃。 显然，他想拔刀，但因为某种原因而不敢。 沈薇薇似乎并没有觉得一周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坦然笑道：“我父母是康特家族企业的顾问，父母介绍我们认识的，但我很喜欢康特，所以可能再过几个月就会结婚。” “康特。”沈薇薇伏前了身体，手把着副驾座椅，“你也喜欢我对吗？” “哈，当，当然，我可太喜欢你了薇薇安。” 李钦：“……” 瑞提亚：“……”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是相亲，张非凡这家伙也没必要这么惧怕沈薇薇吧？ 不过，李钦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放荡不羁张大少，也有今天？ 在诡异的气氛里，猛禽驶入了老鼠山。 张大少与沈薇薇的注意力随之放在了农场内，偌大的巨石大屋，很有中世纪的味道，低调中透露着土豪气息。 远处老鼠山秀丽，山下有联排的玻璃温室，反射着临近傍晚的阳光。 四人下车，就有场工恭敬的打招呼。 李钦笑着摆了摆手算作回应，然后对张非凡道：“怎么样，少爷？我这儿还不错吧？” 张大少早就蒙了。 左右张望，指东指西，似乎想说这是你的？ 沈薇薇也表示好奇…… 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得知了李钦的情况，一个普通的舍友，家境很一般。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堪称颠覆。 “啊，薇薇安，你先跟瑞提亚进去，我让李带着我到处走走。”张非凡笑眯眯道，乖如鹌鹑。 在场的三人都知道，张大少是要与李钦解释缘由了。 包括沈薇薇，但她没说什么，淡淡点头：“好，不要太久了，不然很失礼，二十分钟够吗？” 二十分钟？就连时间都限制好了。 然而，李钦错愕的看到张大少竟然点头了：“好的，二十分钟我们肯定回来……瑞提亚，拜托你了。” 瑞提亚眨了眨眼，笑而不语，主动牵着沈薇薇进了屋。 只等那大门关闭。 “呼……”张大少双手撑着膝盖，身体下弯，仿佛劫后余生，而眉目间却还充斥着一种大恐怖。 李钦原以为他会原形毕露。 却不想，他拉着自己快走几步，一直到来到仓库旁边，才破口大骂—— “卧槽tm的沈薇薇！！” “狗娘们，直接是有病！” 李钦看他发疯似的怒吼，不但没吓到，反而跟着松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你给我说你要来时，好像不包括她吧？” 张大少先是一瞪眼，仿佛要再次骂街，可很快又颓然下来，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 “我，我中计了啊兄弟！！！” “这个娘们贼tm恐怖你知道吗？她，她竟然对我仙人跳……像我这样单纯的男孩子，哪里体会过那样的世间险恶啊。” “说人话。”李钦有些怀念沈薇薇在旁边时的张非凡了。 张非凡这才娓娓道来—— “那天，公司新来了一位顾问，嗯，没错，就是这个该死的臭娘们。” “我看她长得白白净净，还有些不爱说话的样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助人为乐，带新人融入环境嘛。” “那天午饭我们聊得颇为投机，到了下班时，我又单手驾驶着我价值五百万的法拉利，带她前往外滩顶层餐厅吃饭，畅谈人生与理想……” “你也知道人生的奥义，不是一顿饭的时间就能说完的。” “饭后，我说咱们可以促膝长谈，赤膊……赤诚相见，三进三出，酣畅淋漓，忽长忽短……” 李钦翻了个白眼：“别废话。” “总之，我说开房讨论学术，她说她家今晚没人，我就去了嘛。” “当时进门我就觉得不对，离外滩不远的小洋楼，而且是整栋的，不与其他住户分割，里面装修风格也带着几分书卷的酸臭味。” “可沈薇薇着急跟我聊人身的深度……” “我当时对她家环境也不熟悉，半天没找到一把尺子，所以只能用我的二十厘米帮她了。” “你也知道，学术研究很费精神与体力的，我们研究完就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我爸、我妈，他爸、他妈，一起出现在了那间卧室。” “我那时候才知道，那是我妈安排的相亲对象，安排到公司里，就是为了与我接触一下，看看是否彼此喜欢。” 李钦听得有些迷糊，回忆起之前在车上，沈薇薇的态度—— “所以，她说她很喜欢你？而你，也很喜欢她？” “狗屁！！”张大少泪流满面，“我把她当志同道合的学术爱好者，她把我当未婚夫？！” “沈薇薇就是一个骗子，骗了我的感情，还骗了我的身体！！” “更糟糕的是……” “这是对学术极大的不尊重！！” 第285章 【284】好惨一男的 呵呵呵。 李钦在笑，对张大少，他太了解了。 这波骚操作，只能说活该。 沈薇薇从头到尾没表态，甚至没有主动出击，估计是打算潜移默化的先熟悉。 结果呢，张大少上杆子招惹人家，是真の上杆子啊。 那不是自寻死路？ “不能分手？”看他可怜巴巴的，李钦又问道。 张大少抽泣着摇头：“他爸是财大副校长，也是我爸公司的首席顾问，你知道这几年生意难做，据说他爸帮我爸攻克了生意难关。” “如果，假设，但凡不是在学术研究现场被抓住，我肯定不会让这场学术研究研讨会变质的。” “但是……” “没办法了！我爸说了，不结婚就一分钱也没有。” “正好后来接到了你的结婚请柬，我就打算跑路，你知道我海外账户上还有些钱，至少能潇洒半年的。” “结果，我刚到机场，我爸就带人把我抓住了，我不带沈薇薇哪儿也不能去，在国内的最后两天，我几乎都被恶势力团伙监视着，包括我现在的护照、身份证和钱包，都在她手上！”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啊兄弟！” 李钦：“……” 沉默持续了两分钟。 张非凡抹去了苦痛的泪水，四周望了一圈：“你要还认我这个兄弟，帮帮忙，借我点钱，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呵呵呵。”李钦冷笑。 “你笑什么？”张非凡愕然。 李钦道：“你不是说，我是穷鬼，等着你给我添家具嘛，现在你问我借钱？” “那不借钱，咱们谈缘！” “谈毛缘？” “yuan，贰拾万元怎么样？” “滚！！” 张非凡叹息：“说说你吧，你怎么回事？这农场真是你的？那边工地规模可不小，这样的温室投资至少不低于一千万吧？” “难道说……” “瑞提亚是部落酋长的千金？而你，加入了部落！！哦，该死，你是联盟的叛徒！！” 李钦忽略掉没营养的，大感意外道：“你知道她印第安人？” “废话。”张非凡摆了摆手，傲娇到不行，“她长得像华人，但还有些区别的，更别提姓名风格不就是保留区那边的嘛？想当年上学时，我与保留地女学者也有过深入交流。” 不得不说，张大少骚归骚，却一点不傻。 王者段位选手要是不聪明，不可能把普通女玩家秀的头皮发麻的。 但可惜的是…… 沈薇薇极有可能是职业的。 “所以真要结婚？” 张非凡道：“你借我钱，我找个地方躲半年，我就结不了。” 李钦奇怪：“沈薇薇不比瑞提亚差啊，你就这么讨厌她？” 张非凡：“你到底有没有钱？不会你是赘婿吧？以后叫你瑞钦？啧啧，那真可惜了。” “滚滚滚，就凭你这句话，老子不借了，而且你没猜错，瑞提亚还真就是酋长的外孙女。” 张非法有些震惊：“不会吧？你怎么搞到手的？” “要你管？” “彳亍……”他还要发骚，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嗡嗡嗡的微信提示声不断。 李钦凑着脑袋看着他屏幕—— 【我最爱的女人沈薇薇】：倒数计时30秒…… 29…… 28…… 27…… 嗡嗡嗡。 手机震动不断，仿佛传导进了张非凡的心脏，令他心肌梗塞，脸色发白。 “——卧槽妮玛的沈薇薇！” “快走！”他一把拉着李钦就往回跑，“老子要回去晚了一秒，今晚腰子就不能要了，沈薇薇就是个榨汁机啊。” 李钦：“……” 两人疯了似的冲刺到家。 进门时。 手机还在震动…… 而沙发上，沈薇薇笑眯眯与大爹大娘聊天的同时，还能一心二用，同时进行着倒数发送，盲发，不用看手机的那种，技术之熟练令人咂舌。 “哈。” “我们回来了。” “哎哟，这就是伯父伯母吧，咱们视频的时候见过的，我是小张啊，对了这是我未婚妻沈薇薇，你们都认识了吗？” 张非凡嘻嘻哈哈，丝毫不认生，一屁股坐在沈薇薇身旁，亲昵的搂着她，还亲吻了一下脸庞—— “亲爱的，离开你十九分四十五秒，我仿佛度过了无数个世纪。” 大爹：“……” 大娘：“……” 李钦、瑞提亚：“……” 榨汁机竟然恐怖如斯？ 难道张大少就不能反抗吗？ 好歹也是个男人啊！！ 哎。 “呵呵，小张还挺幽默的，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大爹笑呵呵打了个圆场。 张非凡瞟了一眼瑞提亚：“叫我康特，嗯，伯父英语也不错的。” 大爹大娘颇为意外，这个初见混不吝的小子竟然这么细心？ 李钦倒是见怪不怪。 情圣嘛。 很能关注一些小细节的，否则怎么混迹情场。 “我英文名是杰克，你伯母叫苏珊。”大爹回答道。 沈薇薇收起了手机，扶了扶眼镜，对李钦与张非凡道：“刚才我们聊了才知道，瑞提亚竟然也是大学老师。” 也是？ 李钦蒙了。 张非凡同样意外的看向李钦：“放课后avi？” 紧接着，与李钦投去心心相惜的目光。 “薇薇安是大学老师？” 瑞提亚这时接茬道：“是的，但她比我的资历高许多，在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了，据说薇薇安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很厉害的。” 沈薇薇笑着拉着瑞提亚的手：“我是靠父母了，你才是真本事，在米国出版学术专著很困难。” “不不不，我是靠了教授帮忙的。” 两个女孩相处的似乎不错，就着学校的话题延伸下去，气氛中充斥着静谧与祥和。 大爹大娘很欣慰两人能聊得投缘。 而张非凡在李钦耳边嘀咕：“玛德，我就烦这种感觉……我妈非说，沈薇薇是个老实人，以后就算我把公司经营倒闭了，至少她大学教师的工资能养活我。” “简直可笑！” “我能养活不了我自己？我现在一个月好歹也赚八十多万呢。” 李钦听了诧异。 不只是自己，张非凡也成长了？ 但想了想，他又笑道：“你是自己给自己开工资吧？” 张非凡呵呵哒一句：“算上工资，那就破百万了。” “卧槽，这么猛？什么发财的门路？”李钦有些惊讶，即便这点钱他看不上，可自己是靠系统，没系统啥也不是。 张非凡神神秘秘，搂着李钦肩膀将他拉近了一些，凑在耳边才小声道—— “我妈给我户头存了三亿。” “一年利息一千万出头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被冻结了，呜呜呜，我好惨一男的啊。” “你滚！！”李钦破口大骂。 惊得整个客厅都寂静了片刻。 大爹：“李钦，你喊什么！” 瑞提亚：“李，怎么了？” 沈薇薇：“o.o~” 李钦咬牙切齿：“薇薇安，康特说他存了三个亿私房钱，一年利息一千万！让我别告诉你！” 张非凡：“？？？？？？” ‘李钦nmsl！！’ 第286章 【285】我腰子没了 二天一早。 大娘照旧准备好了早餐。 一家人到齐时，一楼客房的大门却依旧紧闭。 昨晚休息后。 楼下的动静可不小，有男人的嘶吼，有女人的高吟，琴瑟和鸣。 所谓榨汁机沈薇薇，李钦一家人算是有所领教了。 “啧啧，年轻真好啊。”大爹发出感慨，似乎回忆往昔，几十年前他也曾是一个能够通宵达旦的凌晨音乐演奏家。 大娘显然知道大爹的言下之意，红着脸啐了一声：“老不修的！” 瑞提亚同样低着头喝牛奶，根本不去看客房的方向。 李钦无奈笑了笑：“我去叫他们。” “别了吧，昨晚……都到四点了。”大爹拦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 客房门自己开了。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门口。 只见张大少捂着腰子，软趴趴走了出来，俨然就是身体被掏空的亚子，忽然发现所有人看着自己，他下意识紧了紧睡袍的衣领，将脖颈上的几颗草莓遮掩起来。 “哈~，都醒了？哎哟，真香啊，大娘的手艺是这个。”脸不红心不跳，张非凡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沈薇薇也走了出来…… 相比之下，她面色红润，皮肤充斥着水润质感，带着浅浅的桃粉，像是得到浇灌的新春嫩芽。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李钦与瑞提亚的身旁。 沈薇薇的表现很平静，没什么羞涩之说，打开话题：“提亚，等会吃完饭，去大学城吗？” 瑞提亚点头，这是昨晚两人约好的，同为大学教师，两人很有话题聊。 张非凡厌烦道：“我不去，等会要补觉。” 然后，狠狠瞪了李钦一眼，桌下的手掐在他的大腿上，低声怒骂：“都怪你，老子腰子没了！！” 呵呵呵。 活jb该！ 这，就是装杯的下场。 饭后。 瑞提亚与沈薇薇出发，大娘带着乔乔也准备去茶话会，正好一路，大爹被征用成司机。 等人走后，张非凡再次原形毕露：“哎哟，我tm真的废了啊，李钦，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都告诉你了，那个女人是疯子，昨晚要了我四次，你知道海绵体会因为充血时间太长而受损吗？老子现在尿尿都疼！” 李钦呵呵笑着：“怪我咯？你不会不动啊！” “除了前两次，老子后面就没动过！！” 咝。 厉害了。 榨汁机恐怖如斯啊。 “行了，你赶紧补觉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李钦拿上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可谁知，又被张非凡拦了下来：“我要跟你一起！” “你不是补觉吗？” “补个毛，老子那是故意支走沈薇薇的计策，有她在老子放不开，咱兄弟这么久不见了，可得联络联络感情。” “而且，你这么大的家业，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出门。 开车向着牧场去了，一路上游览农牧场。 “我有欧皇体质，激活系统，大发横财！”李钦很严肃道。 张大少听了一愣，紧随其后就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系统？狗屎！你怎么不说你中了强力球！” 李钦耸了耸肩：“那好吧，我摊牌了，我中了强力球。” 张大少瞪了他一眼，嘴里咕哝：“不说拉**倒！” 呵呵呵。 说实话都没人信，怪我咯？ 李钦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秘密曝光，经营大半年，所有漏洞早就补齐了。 抵达牧场，前往马厩。 今天的工作是前往转场地，看一眼牛群的放养情况。 牵出两匹汗血宝马。 阳光下，皮毛泛着淡金色的光辉。 张非凡眼睛都直了：“这是汗血宝马？” “嘿，你还挺识货？” 张非凡再次盯着李钦：“你真中彩票了？！” “哈哈哈。”这回轮到李钦大笑起来，“就不能是真的激活系统了？” “有病。”张大少懒得掰扯，熟练的放置马鞍，显露作为富二代的个人素质。 李钦知道他会骑马，所以并不意外。 更何况，就算不会马术，系统出产的汗血宝马也不会将人甩下去。 两人出发，度过浮桥，前往牧场西岸。 一路上，插科打诨的闲聊。 抱怨沈薇薇，吐槽国内的无趣，然后又在看到一望无尽的散落牛群，将话题转移到了李钦的事业上。 当然，对于李钦的发家史，张非凡没有继续追问。 “规模真够大的？这得有上千头肉牛吧？这肉牛体型怎么这么大？” 李钦道：“没那么夸张，五百头的样子，这些肉牛是新的科研品种，肉质达到和牛a5级别。” 张大少懂行：“那岂不是说，一头牛要卖三万刀？” 和牛的行情如此。 但李钦否决，得意道：“五万刀一头，上个月和这个月都卖出去了七十头，签了长期合作协议的。” 这话一出。 张大少真的惊了，掰着指头计算道：“一个月收入三百五十万，而且是米金？” “对。” “卧槽，你tm真的发了啊，净利润有多少？” 李钦这下没敢说实话，想了想答道：“百分之三十。” “草，那也有一百万了！”张大少咂舌不已，感觉自己回国的大半年，李钦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变迁。 至于李钦发迹的原因…… 可能是运气使然。 张非凡好歹是顶级二代，爱玩归玩，头脑却不简单，如今归结原因。 新品种肉牛可能是最主要的暴富来源。 奇货可居，自然能大赚特赚。 一时间，李钦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羡慕，这是两人相处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巡视一圈。 更远的地方李钦没带他去，张大少虽然不是qq农场的粉丝，但小时候肯定玩过，就算露馅的概率微乎其微，李钦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回归牧场。 张非凡对李钦现在的情况，有了一番具体的了解。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老李，拉兄弟一把？” 他笑着道。 李钦瘪嘴：“借钱……谈缘都免谈，而且你跟沈薇薇结婚后，三亿资金解冻，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非凡捂着腰子，脸色是真有些发白：“我是真顶不住啊，她的宗旨就一点，尽量榨干我，我就没有余力去勾搭其他女人。” “我觉得这是好事，你也可以改改自己的恶习。” “那怎么能是恶习呢。”张非凡不满，“那是学术，学术懂吗？” 在牧场转悠完，两人开车返回农场。 这一趟下来，张大少真有些困倦了，打了声招呼准备去休息一下…… 倒是临进屋前，他忽然转头：“哎，对了，上次咱俩打电话，你说你能搞到虎骨酒？” 嗯？ 李钦也忽然想起这事儿。 特别是看他弓身捂着后腰的样子，于心不忍啊。 虎骨，肯定没有。 龙骨我就有！ “渠道我还没联络好，你先去睡，我等会打电话问问。” 张非凡眨了眨眼，提醒一句：“你可小心被骗……最纯正的肯定是七八十年代国内留下来的，不过这玩意喝一瓶少一瓶，基本都被人收藏了，黑市上有这些年泡的，但真假参半，而且质量不怎么好，你知道的，那些都是从科研单位流出来的，自然死亡或病死的也说不好……” 李钦听了，有些茫然：“科研单位？” 张非凡嘿嘿笑了一下，留下一句话就溜了：“你觉得动物园的动物寿终就寝去哪儿了？” 第287章 【286】杀龙，泡酒！ 砰。 房门关闭。 张大少去补觉了。 李钦则站在原地琢磨着张非凡方才话语中的信息量。 其实。 之前想到虎骨酒，李钦就对相关消息做过调查，只不过仅限于网络引擎搜索。 信息真实性并不可靠。 首先是张大少所说的国内‘存货’，虎骨酒因孙思邈而闻名，从古至今都是滋补珍品，93年以前，虎骨酒药用标准来自于明代体延堂的一个药方，但在93年后被取缔，禁止销售。 国内存货最多的就是这款国字号虎骨酒，但到了今天，市面上早就没了，且效果参差不齐，以年份见功效。 另一种，就是私人酒坊与药企自制，多源于东北。 不过在无数次严打后，早已没人敢触犯底线，而这些存货早就被消纳一空。 今天，李钦才得知国内黑市的情况…… 动物园死掉的动物，被流出。 听起来有些膈应，如张大少所说，自然死亡与病死不好定论，制酒也是私下的事情。 其实，要说功效，李钦不敢苟同。 个人体质差异，或有效果，或没有效果，这也是中医理论，因为一些药方并不具备科学依据，但也并不能否认老祖宗的智慧。 虎骨说到底就是骨头，老虎还属于猫科呢，那泡猫骨头还不是一样？ 来到书房，李钦干脆又开始搜索资料。 搞虎骨酒是当初偶然间的脑洞。 不过现在张大少与大爹都有兴趣，外加上欧内斯特教授对瑞提亚的帮助，李钦打算试试。 国内早已禁止，但在东南亚，虎骨酒还有制作与销售，最大的市场位于缅甸。 “一瓶虎骨酒一万五、两万？” 我尼玛！ 李钦被吓到了。 而相关成分不好界定，他们到底用了多少虎骨泡酒，这玩意一看就是暴利。 “有市场啊！” 李钦嗅到了金钱的香味。 但在米国，肯定没有受众，且有国际动物保护公约限制，想卖也是卖到东南亚或是岛国、棒国的黑市，国内就别想了，李钦不想404。 想到这里，以此敛财……似乎行不通。 不过就算如此，也并没有减少李钦对这件事的热情。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到底龙骨酒有没有效果，试了才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干了！” 李钦拿起电话，拨给了泰迪。 “尊敬的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钦道：“饲养一头暴龙出来，到了收获期不要回收仓库，等我来处理。” 电话收线。 呼出系统版面…… 预留的窝棚位置中，果然被饲养了一头暴龙，收获期需要六十个小时，两天半的时间，接下来就是等待。 下午五点。 一家人回来了。 拎着从超市买来的大包小包，晚上准备bbq。 沈薇薇笑着看向李钦：“你们今天都做什么了？” “在牧场骑马溜了一圈，回来后他就睡下了，他身体……嗯，不太好。”李钦想要拉张大少一把，隐晦的表态，你们今晚其实可以歇一歇。 沈薇薇假装没听见，进屋叫人了。 晚上。 生起炉火。 却不是米国烤肉的方式。 瑞提亚好奇的看着李钦与大爹，用砖石搭建起的石炉，长方形，中空放炭，肉串成签子，架在暗火上炙烤。 孜然、辣椒粉与食盐作为调料，其他一概不用。 往用洋葱腌制好的羊肉上刷上一点点油，高温炙烤出更多的油脂时，用孜然辣椒粉调味，一下子香味就被激发出来。 在米国大城市，羊肉串很常见，cbd楼下就有华人经营的小餐车，生意不错，更别提华人街内的盛况。 但在尤金这样的小城，瑞提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bbq的方式。 等第一批肉串烤好，李钦递给瑞提亚，等她品尝。 她将肉串用刀叉剥离在餐盘上…… 却见其他人都是拿着签字，一口撸进嘴里，愈发不可思议。 可等她将肉放进嘴里。 单一却不单调的调味，激发出最纯粹的香气，肉质外焦里嫩，外面甚至有一点点因为明火烧烤后的焦糊，咬在齿间包裹一层酥脆外壳，当外壳破裂，内里的肉汁瞬间在口腔里爆炸。 “嗯~~！！”瑞提亚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家不断点头：“好吃，非常好吃，很特别的好吃！” 小李烤肉，获得认证。 李钦用胳膊擦了一下汗水，嘿嘿的笑起来：“好吃就多吃点，等会再烤点鸡翅。” 国内现在的烤鸡翅都是甜口，所谓的新奥尔良风味。 但李钦还是选择用最简单的调料炙烤，孜然与辣味混合，激发出肉质本身的味道，他个人认为比所谓的奥尔良烤翅味好吃的多。 打开啤酒。 一群人举杯畅饮。 如果不说这是国外，与国内郊野乡村也没太大分别了。 …… 五月四号。 张非凡与沈薇薇抵达的第四天。 欧内斯特教授一家到了。 李钦与瑞提亚前往机场迎接，在出闸口拥抱—— “布朗教授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一路辛苦了。” 老布朗慈祥的看着李钦与瑞提亚：“为了你们的婚事，这不算什么。” 克拉克照旧是一副知性、高雅的装扮，长款的裹身裙，上身搭着一个羊毛披肩：“老布朗应该多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小布朗则对李钦挤眉弄眼。 他是从学校请假来的，算是实习前的实地考察，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才找机会道：“多洛莉丝也会来吗？” “哦，你可能要失望了。”李钦的婚礼，肯定要杜绝与金羊毛的往来，印第安人一直盯着他们，这层关系可不能曝光。 “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等暑假，我安排你到多洛莉丝身边工作。”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晚，又是一场欢乐的晚宴。 欧内斯特教授一家跟瑞提亚的关系很亲近，所以同样下榻在老鼠山。 后面到来的外地宾客，则可以安置牧场，波本一家的老宅早就经过了翻新，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足够瑞提亚的同学留宿。 至于本地的客人，当天来当天走就可以了。 席间。 聊到瑞提亚怀孕的事情，李钦还开玩笑说，多亏了欧内斯特教授那晚的药酒。 大爹一听这位外国老教授竟然是同道中人，立即拿出自己的存货：“来，一起喝点。” 张大少跟着激动起来，以为是虎骨酒呢。 结果看到里面都是些普通药材，热情瞬间减弱。 李钦在旁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泰迪的电话早就打来了。 只是一直没时间过去。 婚礼还有六天，张非凡与沈薇薇能多待一段时间，老教授一家最多额外停留两天。 行动计划要抓紧了！！ 因此……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钦就被闹钟叫醒，趁着瑞提亚没被吵醒前，关闭闹钟起床，也来不及洗漱，匆忙出门。 前往仓库拿了电锯，加满了汽油后，开车前往牧场。 又在牧场换乘四轮摩托。 杰罗姆对此见怪不怪了，只当是驻扎在牧场深处的泰迪需要伐木，还询问要不要帮忙。 李钦笑着拒绝，一人上路。 今天的任务—— 杀龙，泡酒！！ 第288章 【287】屠龙勇士 牧场的版图好像一个鞋底，东西绵延，南北方一边是老鼠山，一边是兰草农场与白鹿原始森林。 东西相距大约七公里。 因此，当初李钦将系统坐落在了牧场的最西侧深处，就算有牛仔巡视时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高山悬崖的下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以及在晴天时候能隐约看到的白鹿湖。 今天不属于牛仔巡视日，所以在这一天杀龙最合适，不怕被场工牛仔发现。 一路略过放养的牛群，本就不错的心情，愈发灿烂…… 五万，五万，五万。 行走的钞票。 哎哟喂，数不过来啊。 抵达老鼠山西侧。 泰迪等候多时，当摩托车停稳后，他摘帽致敬：“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李钦打招呼后，让泰迪将电锯从货架上取下来，跟着他一起前往窝棚。 度过崖壁拐角。 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呈现在眼前。 恐怖的暴龙，伫立在窝棚内，与这处天地仿佛格格不入。 即便几次接触有所熟悉，但再次看到这种原始灭绝生物的出现，李钦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跳加速。 暴龙属于一个亚科群，霸王龙就是暴龙的一个种类，学名雷克斯暴龙。 qq农场的程序猿显然没打算细化分类，干脆单拎了一个暴龙出来，李钦自然也没兴趣搞清楚这到底属于什么种群。 总而言之，甭管什么龙，能泡酒的就是好龙。 “泰迪。”李钦呼唤。 泰迪走上前来：“先生。” “我打算赋予你一个新的称号！” “称号？那会是什么呢？” 李钦咧嘴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抬手一指暴龙：“屠龙勇士，怎么样？” 泰迪有些跟不上李钦的脑回路，迟疑了几秒后才有所猜测：“您是说，要将这只暴龙进行屠宰？” “聪明！”李钦退后几步。 接下来的场面过于血腥，万一被暴龙血射一脸，那这一整天的日子就不那么美丽了。 等他退到安全位置后道：“那么开始吧。” 杀龙！！ 这在人类历史上绝对是首例。 因为人类出现时，恐龙早就灭绝了。 对比起李钦的心潮澎湃，泰迪几乎没什么反应，他并不认为暴龙是什么特殊的生物，或具有什么特别意义。 在他眼中，无非是农牧场系统内的产物，与肉牛没什么区别。 嗡嗡嗡。 电锯被拉响。 锯齿链条开始了高速转动，浓烟从发动机排气喷出。 李钦屏住呼吸时，泰迪已经让暴龙躺倒，同为系统数据体，二者间可以达成某种沟通联系，无需语言，就能进行控制。 偌大的暴龙躺在地上，竟然有几分憨憨的样子…… 恐龙的皮肤并没有多么坚硬。 个别种群或许进化出了坚硬的铠甲，但终归也只是生物蛋白所演化的。 相较于其他种类的恐龙，暴龙没有鳞片，也没有褶皱如蜥蜴的老皮，表面光滑，皮层的下方就是发达的肌肉群组，好似健身房里嗑多蛋白粉的健美先生。 所以，李钦并不担心，电锯能不能破防。 你壮归你壮，武林高手躺在地上不动，照样要被水果刀捅死，更别提是电锯了。 要说，摧毁水坝是怎么做到的？ 一力破万法啊。 李钦与泰迪能对他们发布强制命令，且离开系统范围后，他们的拟生态就不起作用了。 死命得撞，脑袋撞爆都无所谓，反正血液也不会留在外界。 十四吨体重，还搞不定你一个小小的水坝？ 泰迪开始动手了。 李钦激动的有些颤抖，人类史上的一大壮举，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 如果拍摄下画面，肯定要引爆科学界。 当然，李钦可不会这么干，被人盯上是要被解刨研究的，李钦反抗都没办法。 现代武器恐怖如斯，就算他刷几千只暴龙出来，也顶不住一颗普通的巡航导弹。 不过…… “如果神兽真tm是神兽，老子就不虚了。” 牧场系统内，龙生九子，一家人整整齐齐。 以神兽泡酒，会不会白日飞升呢？ 卧槽，不敢想！ 李钦没敢尝试，其实也是怕搞出神兽，万一闹出什么大动静，引人注目，其次…… 神兽能不能被破防也不清楚。 而更为主要的一点事…… 系统属于黑科技。 所以，黑科技能制造出神话生物吗？二者的力量体系并不对等，相关研究李钦打算未来再去尝试。 滋滋滋。 电锯下落，砍在了暴龙粗壮的后肢上，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刀刃切入其中，血液瞬间开始流淌，像是抖音上的西红柿，咬一口会喷水。 当电锯切入过半后，终于遇到了阻力，应该是遭遇了骨头。 泰迪也是个莽夫。 甭管那暴龙头疼的龇牙咧嘴，从没想过给人家一个痛快。 油门加大，锯齿开始发力，一点点向着更深处蹭进去。 整整十五分钟。 一条后腿轰然落地。 泰迪正要继续，李钦喝止：“够了，可以了！把后腿拖出来，其他的……收回仓库。” 泰迪照办，从不问缘由。 等他将长约五米的后腿拖拽出来时，李钦戾气点击回收—— 【叮咚！】 【检测到‘暴龙’成熟期不完整，扣除百分之三十价值，将直接兑换金币入账……】 【哗啦，金币+45000】 除了地上的血迹，暴龙瞬间消失不见。 “成功了！” 李钦走上前，观察后肢的横切面，肉质有些粗糙。 而肉中的骨头，足有一个成年人的宽度。 因为泰迪不是专业屠夫，并不懂得从腿骨与臀部连接处下刀，导致了大腿骨并不完整…… 差评。 不过这也提醒了李钦。 用整根腿骨泡酒，显然是不现实的。 除非李钦搞一个酒厂，将整根骨头直接丢进楼房一样高的蒸馏池。 所以，还是要继续分割。 这一通忙碌后…… 时间已经来到上午十点。 李钦中途接了几个电话，大爹的、瑞提亚的、还有张大少的，李钦推脱在城区办事，他们也就没再骚扰。 最后，清点收获。 堆成小山的后腿肉连骨骼，切完整只后腿，去除皮肤，电锯的锯齿链条已经报废了。 这么大堆东西，至少要开着摩托运送十趟。 眼看着血肉模糊的一摊事物，李钦觉得……应该没人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吧？ 总不会有人联想到恐龙的身上！ “搞定，收工！” 第289章 【288】制作进度：50% “老板，这，这是什么？” 牧场工作区。 李钦回来时，吸引了杰罗姆等人的注意，货架上堆积的‘肉排’看起来特别新鲜。 “老板，你不会在牧区宰了一头牛吧？” 李钦将错就错：“有头牛掉到悬崖下摔死了，泰迪肢解后，把它一点点背上来，这些先放去冷库，我还要跑几趟。” 说罢，李钦挂了一个拖车，继续回返。 杰罗姆等人也没怀疑，这种意外常会发生，杰罗姆叫了个场工去开车，一起将肉搬上车斗，然后前往农场的冷库。 等他们回来时，李钦已经运送来了第二趟。 数量是上次的五倍。 再有一次，就能全部拉完。 照旧安排给杰罗姆，李钦再次出发。 一共三趟，全部搞定。 李钦预估了一下重量，一只后腿至少1.4吨，恰好是农场肉牛的重量。 最后一趟，李钦亲自跟杰罗姆去了冷库。 而这一次，杰罗姆发现了不对：“老板，这肉看起来不太对劲……” “怎么全是后腿肉啊？而且似乎特别粗壮。” “好像也不是牛。” 盲生竟然发现了华点。 可李钦根本没有丝毫心虚，严肃道：“杰罗姆，接下来你要听到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泰迪在白鹿森林发现了一只霸王龙，我们把它宰了，分割成了肉，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应该明白后果。” “霸王龙是保护动物。” “我触犯了法律……” “所以，杰罗姆，我能信任你吗？” 咝。 杰罗姆看着自家老板严肃的表情，真被唬住了，连忙捂住嘴巴：“当然，老板放心，我肯定保守秘密！” 说罢。 两人离开冷库，封闭了冷库大门。 李钦潇洒回了农场大屋。 杰罗姆也才开车准备返回牧场。 只是，在他坐在车上，刚刚发动引擎时，整个人愣住了—— “？？？” “霸王龙是保护动物？” “老板杀了一只霸王龙？！” “不对啊！” “霸王龙不是灭绝了吗？” “噢，谢特，我被耍了！！” “哈哈哈哈。”杰罗姆捧腹大笑，最后摇了摇头，感慨道：“老板真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啊。”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肉，早就被杰罗姆抛之脑后了。 到家。 家里竟然空空如也。 只见冰箱上留着大娘的字条：“我们去保留区了，今天有斗牛与马赛，烤箱里有留给你的饭菜，别忘记吃。” 张非凡、老布朗他们大老远来参加婚礼，咱们肯定要有所表示，尤金的景点不多，印第安牛马市倒是一个亮点。 李钦现在赶过去也不算晚。 不过，既然龙骨也有了，要不然直接开干？ 大爹、大娘上次带着乔乔出去旅游时，在唐人街搜刮了不少药材，被他整合起来，缝在煲汤的料包中备用，其余一部分则被炮制成酒。 虎骨酒的配方李钦暂且没有，反正里面肯定是滋补的中草药，大爹的药酒材料就可以使用。 酒超市里有现成的。 现在缺少的是泡酒的缸子。 说干就干，李钦开车前往城区，找到一家餐具厨具的专卖店，很快发现了大爹泡酒用的大玻璃缸。 不过这玩意没法运输。 最终，李钦将目标放在了酒店专用的密封汤锅上，就是自助餐上用来盛放粥品的，盖子与锅一体，一圈带着密封条，卡扣卡死后，里面完全隔绝封闭。 找来老板，李钦就开口询问：“这种锅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老板听了吓了一跳：“店里有三个。” “才三个？还有更多吗？” “仓库里还有二十个……” 李钦露出笑容，拿出了一叠现金钞票：“包送货吗？” 老板的惊骇变成谄媚的笑脸：“当然，我还能给你打九折……” 给了定金，写了地址，老板匆忙开着开车去仓库取货了。 李钦也没闲着，方向盘一打，杀向超市。 国内泡酒最佳方法是去酒厂的门市部，各种等级的散装白酒都有，器皿、药包都是现成的，要多少斤装多少斤，还有专门的泡酒师傅给你出谋划策。 在尤金…… 甭想了。 国内白酒只有超市有，属于进口商品。 李钦在货架上扫了一圈，瓶装白酒看起来数量充足，但联想起自己的材料与那二十三口大锅，就有些心里没底。 找到超市经理说明情况。 超市经理吓了一跳：“货架上的不够吗？” 李钦道：“我马上要举办婚礼，来了不少华人朋友，嗯……不够的，你们还有更多库存吗？” 经理立即查验数据，最后给出了答复：“仓库还有各类白酒五百多瓶，你确定都要？” “都要了，包括货架上的二百多瓶，只要是白酒就行！” 经理：(ΩДΩ) 他们这批货源，至少要卖五六年，谁知道现在一次性被人包圆了。 七百瓶白酒？ 你tm婚礼宾客难道有四五百人？而且各个都是酒神，人均两斤，喝完还要用啤酒漱口的那种？ 经理跑去下单…… 李钦就安静的等待。 结果等那人再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员。 李钦蒙了，什么鬼！ 其中一个警员道：“你买那么多白酒做什么？高浓度酒精商品属于危险品……” 一听这话，李钦懂了。 玛德，以为老子做boom吗？ 李钦懒得跟他们废话，当着三人的面，一个电话打给了亨利—— “亨利，是我，我在超市，准备购买一批白酒用来办婚礼，你不喝白酒？我管你喝不喝，我要喝……” “超市经理把警察找来了，说我大量购买危险品，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吧？或者把艾萨克的电话给我。” 电话挂断。 李钦看着两名警员：“稍等，艾萨克给我回电话。” 两人听完电话联络，早就变了神色，但又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认识艾萨克警长与市长—— 听听他刚才怎么跟市长说话的？ 市长说不喝白酒，他说我管你喝不喝……太嚣张了吧？ 然而，只不过十分钟不到。 一个人影匆匆到来…… “李！”艾萨克亲自上门了。 警员愕然：“艾萨克警长……” 艾萨克不给他们多说的机会，摆了摆手：“这是市长先生的好友，老鼠山农场的老板，李。” “他的婚礼，亨利市长也会参加。” “所以……”艾萨克看向超时经理，“这件事我们会进行备案，你们继续完成交易吧。” 超市经理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忙给李钦道歉。 李钦笑了笑，全然不在意。 接下来就是定价刷卡。 七百多瓶各色白酒，将从尤金仓库区直接发货，李钦填写牧场的地址，想要暂时隐瞒此事，到时候给老教授和张大少一个惊喜。 最后总计消费…… 九万九千多刀！！ 出口米国的白酒，多是高品质价位的，均价在130刀左右，其中不乏茅台、五粮液等等。 搞定这一切，李钦回返牧场—— 【龙骨酒制作进度：50%……】 第290章 【289】还说你不会武功？（二合一） 泡药酒的步骤很简单，与将大象放进冰箱的道理一样。 打开冰箱门，放进大象，关上冰箱门，齐活。 但现实与理想，总有着巨大的差距。 仅仅是超市货柜车到位，一群场工在李钦的指挥下卸车，就花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拆箱，七百多瓶白酒铺满一地，阵势惊人。 外加二十三口大锅。 杰罗姆等人并不知道老板要做什么。 而李钦也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全部给我动起来，先把锅刷了擦干净，然后开始拆酒，往锅里给我倒。” 汤锅的容量是30升的。 七百多瓶白酒的总容量是350升左右，李钦计划将二十三口汤锅全部用上。 每口锅装盛15升左右的白酒，预留一半的空间放入龙骨、药材，当然最后还是要留下余地，不能太满，防止搬运时倾洒泄露。 倒酒的过程堪称折磨。 李钦认为，酒厂设计师在设计酒瓶口时，灵感一定来源于‘前列腺患者’。 因为就tm离谱，倒酒跟滴尿一样。 一名场工一次两瓶，举三四分钟才能倾倒干净。 杰罗姆都蒙了：“这是什么奇幻的设计？” 李钦哭笑不得解释道：“这是防伪设计，懂吗？酒瓶口设计只进不出，别人想要灌装假货都不行，而在米国，你很可能喝到假酒。” 杰罗姆奇怪道：“那造假者不能连瓶子一起造假吗？” 咦，杰罗姆最近总能发现华点，似乎变聪明了。 李钦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杰罗姆—— 杰罗姆抬杠+1次。 “杰罗姆，你变聪明了。” “哈哈，没有……” “让我来考考你，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数学题？一加一等于三？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等于三！” “你答错了，这个月奖金扣300。” 杰罗姆：？？？ 眼看工作进度实在缓慢，以这样的速度进行下去，一桶酒还没倒完，酒精都该挥发了。 李钦打算摇人。 一个电话打给老乔治，让建筑工先暂停手上的工作，前往牧场帮忙。 约莫十几分钟，一大帮工人到场，倒酒的速度总算加快了许多，但就算如此，时至日落时分才将所有白酒灌入汤锅。 而到了这时，李钦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泡酒的药材根本不够。 琢磨了一会儿，他将电话打给了乔安娜。 米国最大的唐人街位于旧金山。 距离洛杉矶的距离很近。 “华国药酒的材料？”乔安娜听说李钦的麻烦，有些茫然，“只是……李，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李钦笑着道：“不需要懂，你只需要派人去唐人街的药材店，说明我的意图，他们会帮忙搞定的。” 无非是代购，有票子，有嘴，是个人都能搞定。 乔安娜当然不会拒绝。 等电话挂断，李钦还有些许期待—— 旧金山可是淘金热的发源地，两百年前，华人踏上米国这片土地，也带来了传统与习俗。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正宗虎骨酒的配方。 回家后。 李钦对于今天的所作所为保密，留作惊喜。 …… 第二天。 李钦接到了乔安娜的电话。 “李，一个好消息，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办好了，我的属下的确找到了虎骨酒的配方，并且按照你的需求，购买了相应材料，他在早上出发，亲自开车送过去。”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你就能收到。” 李钦眼前一亮…… 还真有收获？ “辛苦了，乔安娜，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正如乔安娜所说。 晚上八点。 李钦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后正是乔安娜安排送货的下属，此时已经到达农场外的13号公路。 李钦没耽搁，趁着一家人闲聊无人注意的空档，跑了出去，开车离开农场，在外面找到了送货人。 又引着他前往牧场。 所有的泡酒料都被分配好了，以李钦的酒量进行配置，正好符合十五升酒液的用量。 另外还有一张字条，繁体字，是药材店老板让送货人转交的—— “虎骨需用火炙烤处理……” 李钦看完，心中叨念了一句感谢，这就是详细的虎骨酒制作配方啊。 在送走了送货人后。 李钦心血来潮，大概是男人骨子里喜好玩乐的基因作祟，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开整！ 开车来到仓库，并没有搬走所有的暴龙肉，选择了二十三块最合适的带走。 紧接着前往屠宰作坊。 冻硬的肉，如今只能用切割机切除，骨头上残留的挂骨肉倒也不影响。 李钦已经让杰罗姆在外面堆积好木柴，点燃篝火，来自药材店老板的小字条写明，炙烤后还需要清洗，到时候再将骨头上的肉擦除。 一番忙活，一个小时后李钦才将二十三块骨头剥离出来。 与杰罗姆一起，开始炙烤骨头。 骨头足有成年人大腿的粗度，泰迪之前将他们切割成五十厘米的长度。 杰罗姆一边烤着骨头，一边在想：这tm不会真是霸王龙吧？ 当然，这个滑稽的念头很快烟消云散。 有可能是犀牛…… 虽然他也不知道，美洲到底有没有犀牛，当然……动物园除外。 上午才被扣了300奖金的杰罗姆，这次将他的聪明才智用到了对的地方…… 闭紧嘴，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能乱说。 祸从口出啊！ 炙烤的过程很漫长，却不枯燥，或许杰罗姆觉得无聊，但李钦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所以在这个过程里，怀揣着满满的期待感。 瑞提亚中途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她询问李钦什么时候回来，一个是张大少的抱怨，出去玩竟然不带他。 李钦为了龙骨酒的保密工作，可是下足了功夫。 半夜十二点。 炙烤完成，开始用砂纸打磨清洗掉烤焦的龙肉，最后呈现出暗黄色的光滑骨质。 二十三个酒桶，一个一根，倒入配置好的药材，酒液刚好覆盖过骨头，嗅着浓浓酒液与药材的奇特香味，李钦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 封盖。 “大功告成！” 字条上说，三个月就能将里面的成分泡出来，但材料珍贵，自然时间越久越好。 三桶是拿来送人的。 张大少一桶，欧内斯特教授一桶，最后一桶给大爹留着。 剩下二十桶，全部丢进仓库的角落。 …… 5月8号。 瑞提亚的同学抵达尤金。 李钦叫上威利，开了两辆车前去接人。 上次见到的人基本都到了，而所谓的‘基本’，自然代表有缺席的，例如那位曾经追求过瑞提亚的柯林斯，只是让人转达了祝福，以及送上一件结婚贺礼与小卡片。 抵达农场。 一群人少不了到处看看，巨型蔬果种植温室，牧场的五百头肉牛，实实在在体现了李钦的财富实力。 温室工程暂时停工，因为后天就是婚礼。 婚礼现场已经布置完成，就在鱼塘的旁边，地毯、遮阳棚、舞台，一应俱全。 当晚，少不得又是一阵欢腾。 小布朗提议：“不如，我们开单身派对怎么样？李、瑞提亚，这可是你们最后的单身时光了。” 李钦一听吓了一跳…… 脑子里跳出的就是电影《宿醉》里的画面。 他都来不及反应，张大少蹦出来附和：“我同意！剩下的最后两天，我们的男女主人公最好不要见面了，为婚礼留下一些神秘感怎么样？” “那么，就从今晚开始……” 一群人跟着表示赞同。 瑞提亚与李钦相视苦笑，但都没有拒绝。 而李钦，很快被张大少拉走了…… 用他的话说。 “你的朋友只要我一个，其他都是瑞提亚的朋友，咱们这两天要好好嗨皮一下！” 李钦被拽着上车就觉出了不对劲：“我说，你tm不会是算计好的吧？故意想躲着沈薇薇出来玩？” “狗屁，单身派对是小布朗提议的，跟我有毛的关系。” 李钦道：“那我们也应该叫上沈薇薇啊，她是你的未婚妻，肯定算我的朋友吧？” 张大少谄媚笑了起来：“老李，大李子，我的好哥哥……沈薇薇如果跟来了，咱俩还玩个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不能一直在你这个鸟不拉屎的农场待着吧？” “我总要见见曾经的朋友，是她们为我枯燥的大学生活，带来了乐趣，也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学术探讨的魅力。” “最终让我成长为一个大学术家。” “我要让我的安妮、索菲亚、凯西知道，当年大明湖畔的康特张……回来了！！” “芜湖！” 张大少跟犯病了似的嚎叫起来。 李钦拿他没辙，也觉得他有些可怜吧。 这些天，沈薇薇对他的压制，李钦都看在眼里，可别把孩子憋出病来了。 反正，张大少要绿也是绿沈薇薇，跟老子又没关系。 “出发！” 李钦也要对自己的单身时光，说拜拜了。 即便他对夜店那种地方没兴趣，但仪式感总要有，去看看酒吧里那些庸脂俗粉，回来后才能愈发觉得瑞提亚的完美。 进城。 两人抵达尤金最出名的夜店。 躁动的音乐，似乎让心跳的节奏都被统领，年轻的男女们扭动身躯，发散着荷尔蒙，吸引异性爱慕。 张大少站在门口，险些感动的哭了出来，他张开双臂—— “多久了！” “多久了啊！！” “我终于又回家了！！呜呜呜……” 我尼玛。 李钦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换来的是死皮赖脸的憨笑。 在卡座落座，这货就开始在通讯软件上联络‘旧友’。 只等片刻后…… “安妮结婚了！” “草，索菲亚不在尤金！” “妮玛的，凯西怎么吃成了一个大胖子！！” “爷的青春，不在了啊！！” 一个时代宣告终结。 李钦喝着酒，在旁看着，觉得好笑：“要不，你重新勾搭几个？” “你不懂。”张大少一副说教的样子，“短线作战，质量都不会太高，而且难免有中招的风险。” “我的目标都是经过长期观察，与感情培养的优质学术家，背景良好，身体健康，带出去能帮我谈生意，在家里能喊bigbig歪瑞big，甚至有人精通霓虹语，big雅蠛蝶穿插着来……” “……”李钦：“那就喝两杯走吧，等会找个酒店开黑，玩两把游戏。” “呵呵。”张大少冷笑，“小孩子玩电脑，大孩子戴手表……成熟的男人知道戴什么吗？” “戴手牌！！” “还开黑？爷今天就把你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张大少猛灌一口酒，拉着李钦就准备转场。 李钦吓了一跳：“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 “别装，是男人就都感兴趣！” “我真没装，你也知道我现在很有钱吧？之前去西雅图酒吧，嗯，那时候还不认识瑞提亚呢，有几个漂亮小姐姐搭讪我，据说还是做模特的。” “明里暗里都报价了，老子都没上钩，我可不想在婚前出轨！” 张大少才不听这些呢。 一把拉着李钦都走出了酒吧大门。 “听我说，兄弟，你知道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招式叫什么吗？” 李钦：“如来神掌？” 张大少：“不，你再想想！” 李钦：“想不来，我不会武功。” “你都能想到如来，想不到观音？观音坐……” “滚！！” 两人插科打诨间，张大少已经挥手找来了酒吧的代驾，准备转场。 可就在这时…… “bos……bullshit~！” “李，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人影忽然站在了两人面前，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李钦。 李钦抬眼看去：“唐娜？” 他也有些慌张。 两人不该有所接触才对，这层关系要保密，特别是在印第安人肯定会死盯金羊毛的情况下。 所幸唐娜反应快，开口一句老板，最后变成了脏话…… 但李钦怎么觉得，这女人是故意在骂自己。 而一旁。 张大少的目光先是惊叹…… 漂亮。 面前的女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甚至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正是到了成熟的季节，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多汁爽滑。 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多见。 年纪大的没她好看，比她好看的极少，又没有这股风情。 极品啊！！ 而当张大少发现女人复杂的神态后，又猛地愣住—— 什么意思？ 一见面就骂人！！ 表情里带着幽怨、畏惧、难以启齿…… 再看李钦。 先是错愕，现在又成了排斥。 以张大少多年的经验进行分析—— 两人必有一腿！！ 此时此刻，张大少感觉自己遭到了欺骗，咬牙切齿用汉语道：“李钦啊李钦，还说你不会武功？！” “说，她是谁！” “你们都用了哪些招式！” 第291章 【290】这波我肯定不亏 张大少骚话连篇，毫不在意场合，所幸用的是汉语，才没有让气氛尴尬。 这家伙看起来不靠谱，其实能把握底线。 李钦瞥了他一眼，没有着急解释，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对策……印第安人肯定盯着唐娜这位金羊毛的大总裁，从罗纳德的自杀式袭击就能看来，苏族人在尤金的暗线力量不要太恐怖。 找几个本地人跟踪，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个事儿。 现在已经照面，如果假装不认识，那才是有问题。 想到这里，李钦露出笑容：“唐娜女士，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公式化的打招呼，聪明如唐娜立即会意，收敛神情后笑着说：“全拜托李先生的合作配合，水电站项目启动后，工作进程加快了不少，我要感谢你。” 呵呵哒。 张大少心里暗啐了一口：狗男女！ 方才都露了怯，现在想要装个人，晚了吧？ “要感谢李？那好说，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我们一起进去喝一杯怎么样？美女不会拒绝吧，那你感谢的诚意，我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会所哪有这样的极品好玩？张大少如今已然转换目标。 唐娜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我就是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其实很好应付，一耳光上去什么都解决了。 可有一个前提是…… 这人是李的朋友。 她，她不敢乱来啊！！ “那，太好了，请吧。”唐娜结结巴巴，还打量着李钦的表情。 发现他没有厌恶与抗拒，顿时松了口气。 相比起会所手牌，李钦更愿意在酒吧坐一坐，既然遇到了，没理由避而不见，托亚是知道金羊毛的底细的。 至于庞狄…… 我都快结婚了，还冒着家庭不和谐的风险，打入敌人内部，探听消息，你不该怀疑我啊，咱们是自己人来的。 一进一出。 三人在酒吧门口被拦了下来，壮硕的保镖指了指门外排起的长队，示意待客能力有限，他们方才出来，已经放进去两个人，现在想进去是不行的。 谁知唐娜拿出了一个黑色卡片，上面划着折翼的天使，正是酒吧的会员卡。 “vvip可以带四位朋友进去，请。” 咝。 李钦与张大少对视一眼，都是惊奇。 张大少：这个漂亮女人是个玩家啊。 李钦：她tm成天不好好工作，给老子泡吧，难怪之前会出事！ 重新进门，唐娜带着两人轻者熟路到了预留卡座，立即有高级酒保前来服务，还与唐娜熟络的打招呼。 唐娜看向两人：“想喝些什么？今天我请。” 李钦没来得及开口，张大少就道：“什么劲大来什么，我兄弟最后两天的单身时光，一定要不醉不休。” 李钦才跟着解释一句：“10号是我的婚礼，因为不知道唐娜女士有没有空，所以没有发出邀请函。” “现在发也不晚啊，美女会赏光的吧？”张大少道。 唐娜看看李钦，又看了看张大少…… 所以，我是去，还是不去？ 李钦快炸了。 妮玛的张非凡，你就不能把批嘴夹紧？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钦还是点了头：“如果有空，这是我和瑞提亚的荣幸。” 唐娜松了口气：“那我一定到。” 气氛，难言的尴尬。 张大少也逐渐觉出不对劲了。 之前他认为两人应该有一腿，可如今落座后，二人眉目间竟然没有一点猫腻。 更谈不上痴男怨女的狗血爱情故事了。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 张大少想不通，干脆问道：“二位是怎么认识的？” 李钦道：“唐娜女士是一家投资公司的总裁，农牧区将会投建一家度假村酒店，你知道州府吸食合法法案通过了，这家度假村可能会有这方面的特殊经营资质。” 唐娜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正向这方面努力，如果酒店开业后，我们会向农牧区的朋友们赠送八折会员卡……” 说起这事儿。 张大少的注意力瞬间跑偏了。 吸食合法，特殊经营！ 卧槽。 老子当初就不该回国的。 如果不回国，我就不会遇到沈薇薇，安妮不会结婚，凯西不会吃成一个胖子，或许经过不懈的努力，三人能友好的一起进行学术探讨。 玛德法克。 “到时候能给我一张会员卡吗？对了，具体什么时候开业，我看我到时候能不能过来捧场，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康特张。” 唐娜发出名片：“唐娜.谢尔伍德。” “你的家乡在英国？” 唐娜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似乎并没有口音。” 张大少得意道：“你比正常的米国白人要白，其实更重要的评判标准来自于你的气质……” 他拉住了唐娜的小手，含情脉脉：“唐娜，相信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身上的英伦贵族气质所吸引，如果你能穿上裹胸裙，那你一定是贵族圈内最亮丽的风景线。” 李钦：“……” 而唐娜，竟然很吃这一套，喝了酒后，脸上泛起红晕，此时在捂嘴娇笑，胸前震颤。 张大少很懂女人，无论国内外。 国内女孩相对内敛，适合循循善诱，而国外女孩就开放许多，喜欢直来直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旁人的赞扬，没有人会不喜欢，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内心。 赞扬打破了陌生的关卡，这也是关系进程中的第一步，是否能继续升温，再到学术研究的范畴，全看是否能迈出第一步。 但大多数人往往都卡在了第一关。 泡妞，就得不要脸！ 唐娜是一个玩家，酒过三巡，与张大少闲谈国际动向，各国趣闻，中间夹杂一些荤段子，笑得前俯后仰。 李钦最后干脆给两人让了位置，懒得理会。 一直等唐娜喝了不少，要去厕所。 张大少才笑着转过头：“哎哟，怎么把我们的主角冷落了？不过哥哥今天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唐娜这样的女人……” “等会你去酒店，唐娜说她家的热水器坏了，我打算上门去看看。” 呵呵呵。 去呗。 唐娜能跟你掰扯，还不是看在老子的面子上？ 哦，对了…… 你不会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同吧？！ 李钦也不解释，一切都让这孩子自己去领悟吧。 不过有一点李钦很好奇：“随便你去哪儿，但……你怎么知道她是英国人的？” 唐娜并没有英伦腔，纯正的米国英语，其中夹杂着无数本地俚语。 方才闲聊，她就说过，大学才来的米国，后来决定定居。 在英国人眼里，世界上只有一种英语，绝不分米式与英式，对于米国人的口音，他们嗤之以鼻，更不会去学习。 唐娜显然是一个例外，入乡随俗后，旁人很难想到她会是英国人。 张大少哈哈大笑，臭屁的不行：“首先，就是我分析的两点，肤色与气质，当然这玩意水分太大，做不得评判依据。” “其次，就是谢尔伍德。” “我高中夏令营，就去了英国谢尔伍德森林，听到她的名字，勾起了我那一段青葱年少的岁月。” “最后……” “博嘛，单车变摩托啊！我问她是不是英国人，她说不是，至少开启了我们的第一次谈话机会，她说是……就如你看到的，她主动向我发出了提问，并对我产生了兴趣。”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兴趣时，就拟定了学术交流的前提。” “另外，无论我说对说错，又不用负责任，说对了，我们开启话题，说错了，我也没有损失……” “所以，这波啊，这波叫我肯定不亏……” “小李子，多学着点！！” 第292章 【291】唐娜：我都喜欢 这波肯定不亏？ 学到了！ 你牛批！ 李钦但凡有张大少三分之一的实力，也不会大学四年单身，但换言之，如果不是单身，似乎也不大可能遇到瑞提亚。 美好的事物总喜欢姗姗来迟。 这么去想，我也不亏！ 唐娜从卫生间回来，两人切断了交谈，却不想她手上又拿着一瓶威士忌与几个调味酒。 “两位，有兴趣尝尝我的手艺吗？我愿意称呼它为暮色，因为喝了它，大多数人都会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黄昏傍晚，想要挑战吗？” 不想…… “当然！”张大少哈哈大笑，恨不能赶紧多整点，不然他今晚怎么能如愿以偿呢？ 李钦的‘不想’都来不及出口。 三个方杯，倒入了高度威士忌，调味酒加入后，又混入了桌上原本的酒水。 花里胡哨一通操作。 绿色素将酒水变成了久未清理游泳池水的深绿。 说到底，无非就是混酒，还什么暮色。 “那么，干杯，为李的单身时光而缅怀，为我们今晚的相遇……”唐娜举着酒杯，冲着二人招呼着。 张大少立刻端了起来，又见李钦不动，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赶紧的。” 李钦瘪嘴，还是照做了。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气冲鼻，还非常辣嗓子，不过疼痛过后，就被薄荷的余味全部占据，一股凉气混着酒意的烧灼，一路直冲上脑，整个人都通透了。 “爽，再来！”张大少酒杯‘吨’得一放，要开启酣战。 李钦也没能逃过。 三人接连碰杯，三杯后气氛热烈，李钦也加入了讨论。 不远处。 两个白人青年注视着这一幕。 “那就是李？” “对，我拍照发过去了，老鼠山农场的老板，听说很有钱。” “印第安人怎么说？” “他们能告诉我们什么？既然没有进一步指示，继续跟着就是了，玛德法克……老子当初就不该去黄金山，现在成了印第安人的走狗，该死！” “这次活做完，也就两清了。” “希望如此。” 李钦想的不错，他们被人盯上了。 可他并不是什么兵王退役，对于这一切一概不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 酒桌上的酒瓶逐渐堆满。 从洋酒到啤酒，再到各类酒吧调制的所谓的‘不夜日’‘海底沉迷’，三人完全喝嗨了。 李钦当然是喝的最少的，最后保持一丝理性，宣告了酒局的结束：“我们该走了，再喝下去我们今晚可能要睡在卡座的沙发上，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 张非凡倒是没有拒绝，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小唐唐，走，哥哥给你修热水器。” “康特，扶我一把……”唐娜同样眩晕踉跄。 两人组合在一起，达成了平衡。 李钦拿起矿泉水，猛灌一口，跟在二人身后出去。 如今的酒店门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秩序，酒醉的人群在街边嬉闹，或是呕吐。 四五个年轻男女在计划着下一趴该去哪里嗨皮。 张非凡与唐娜靠在了猛禽车门上。 李钦跟着出来后，看着门前的安保：“帮我叫一个代驾……” “抱歉。”安保面无表情，“代驾都有活了，或许你们可以等一等，又或者……你们住的不远的话，可以尝试自己离开，这个点不会有警察了，至少在‘大桥街区’这六条路上，我们打过招呼。” 李钦想骂街。 你tm是怂恿老子酒驾？ 他正要说等一等，谁想张大少已经拿着钥匙钻进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草！你tm想死啊！” 李钦冲了过去，将他拽了下去。 “我，我没醉，赶紧，去唐娜家，小唐唐，你家在什么位置啊？”张大少已经大舌头了。 李钦一拍脑袋，又猛地晃了晃，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坐在后排左摇右晃的唐娜，直接无语。 他将张大少塞到了副驾，用安全带捆起来。 自己则坐在了驾驶位上…… 大桥街区一路向南就是精英区，唐娜的住所。 其实不远，过了桥就是。 “玛德，单身派对，似乎……是要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即便李钦知道这是不对的。 但酒意上头，早已丧失了对理智的掌控力。 车子发动，一路向南。 凌晨两点的尤金，路上已经不见行车，李钦开的很慢很慢，最终安全抵达了那栋别墅。 一路上车窗大开，任由冷风吹袭，如今让李钦清醒了不少，只是头疼的厉害。 这时再看唐娜，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自言自语。 这女人的酒量出奇的强大。 张大少如今都不省人事了，她竟然还有些意识。 李钦推了一把张非凡：“哎，醒醒，你不是修热水器吗？” 张大少犹如一头死猪。 李钦也不在喊他，下车后，打开后排的车门，将唐娜拽了出来：“走，我送你回家。” 唐娜脚步虚浮，一瘸一拐，几乎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了李钦身上。 李钦没办法，只能将她抗在了肩膀上。 这才得以靠近房屋。 房屋是密码锁，李钦试探的用当初租房的原始密码开启，发现唐娜竟然没有修改。 入玄关后，他将唐娜放下来，松了口气：“你到家了。” 唐娜抬头看着李钦，嘿嘿傻笑：“你，你不是说，帮我……修，修热水器吗？” “草，那是康特说的，看清楚，我是李，我是你老板！”李钦破口大骂，想要将这女人骂醒。 唐娜摇头，继续傻笑：“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撒旦，你是恶魔……” “不过，放心，我，我加入了你们，会听话的……” “那，那，热水器怎么办？” 李钦彻底被她逗笑了：“等明天，我让康特来修，ok？” 唐娜忽然站定，但身体还在向着左右倾泻，只不过是在强行控制平衡罢了，她凝视着李钦：“no！！” “今晚……就要……” 她一下子向前扑来，嘴巴堵住了李钦的嘴唇。 李钦tm的人傻了。 “唔……” “你，疯了……” 李钦在抗拒。 可唐娜犹如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这种时候，就不是理智做主了，李钦的手也不自觉的摩挲起来。 约莫两分钟。 唐娜才喘着粗气下来。 李钦：“唐娜，你喝多了……” 他正说着。 只见唐娜‘——呕’的一个前爬，‘哇’的吐了出来，一股浓浓的酒精味瞬间入鼻，并浸湿全身。 “！！！” “唐娜，nmsl！！” “卧槽！！” 李钦快疯了。 前一刻的旖旎梦幻，瞬间荡然无存。 唐娜瞪大眼睛，似乎也吓傻了，慌乱摆手：“抱歉，抱歉……我，我……” “够了，浴室在哪？” “那，那边……” “草！”李钦又骂了一句，快速冲了过去，期间还撞倒了花瓶，粉碎一地，但根本无暇顾及。 卫生间里。 他将衣服裤子全部脱掉，打开热水阀，疯狂冲洗，并用沐浴李打遍全身，一直等沐浴露的香气彻底洗褪了恶臭，他才哭笑不得一叹：“tm的，这都什么事儿？” 浴室里有浴袍，虽然是女士的，但原来的衣服肯定穿不了了。 李钦只得光着身子，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可就在这时…… 浴室门外。 唐娜的身影伫立在前。 她发丝湿漉漉的，头上还冒着残余的热气，脖颈、手臂上挂着露珠…… 再往下，胸前被皮质铆钉的诱惑衣物包裹。 下身是连着丝带的黑色丝袜。 修长与丰满的身躯，令人血脉贲张。 李钦又一次傻了…… “卧槽……” “你tm要给我玩这一套？” “唐娜，你真的疯了？！” 然而。 就在李钦怒喝声落下。 “我在二楼浴室洗过了……” 咝。 李钦呼吸都凝滞了，仿佛胸膛有一股无名火‘轰’得一下爆炸燃烧，他声音颤抖的不成型：“你，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我，我都喜欢……”唐娜依旧仰着头，眼神飘忽且颤动，声若蚊蝇，偏又充斥着融化骨头的酥柔。 第293章 【292】听我解释…… “他出来了。” 老款福特轿车内，烟雾缭绕，蓝色的烟气不时从驾驶位两人的口鼻中喷出。 “拍个照片发给印第安人，今晚收工。” 一人拿出手机，完成拍摄后，汽车发动，悄无声息的离开。 也在这时。 刚刚走出别墅门外的李钦，反手关闭了房门，动作很轻，举止中透着几分做了坏事后的心虚。 冷风吹袭，他打了个冷颤，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女士浴袍，加快了上车的脚步。 在他背后，别墅一楼的灯光也才熄灭。 来到车前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李钦深吸了一口气，可他还没来得及关闭车门—— 啪嗒。 清脆的打火机金属盖开启的响声将他吓了一跳。 紧随其后，刺啦…… 滚轮擦响。 明黄的火苗，点亮了漆黑的车厢内。 李钦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去。 张大少正将香烟凑近火苗，烟头的烟丝在被吸入式顿时被点燃，又迅速熄灭，燃烧成灰烬，化作烟气摄入他的口鼻。 “呼……”细长的烟雾喷了出来，打在车挡风玻璃上。 李钦错愕不已：“你，醒了？！” 张大少点了点头，却没着急开口，而是翻腕看了一眼劳力士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你们进门时，才两点半。” “四十五分钟，如果算上前戏，老李啊……你的吉尔不太行，如果不算前戏，勉强有我一半的实力了。” “咳咳咳。”李钦想要开口，却因为慌张与车厢内刺鼻的香烟，发出了剧烈咳嗽。“你听我解释……” 张大少猛地回头，脸上尽然是落寞，将他的话打断：“老李，不用解释了，我懂！像唐娜那样的女人，除非不是男人，否则不可能不下手。” “我也知道，你一直想做一个好人，更何况马上就要跟瑞提亚举办婚礼了，过去的情感，你想让它烟消云散，所以在见到唐娜时，你不愿意承认。” “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猜到了你们有一腿，可你们的演技是在太好了，喝酒的过程中，我甚至已经打消了这种想法。” “但是，老李啊……咝，呼……”他又深吸一口香烟，吐出后才说道：“你知道你最大的漏洞在哪吗？” 李钦：？？？ 漏洞妮玛啊漏洞。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非凡又道：“最大的漏洞，就在我们上车后，你竟然知道唐娜的家庭住址，并且在唐娜迷醉之际，还能输入了她家的密码。” “在你开车后，我就觉得不对。” “所以在你叫我时，我没有醒来，而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应验了我的猜测。” 李钦：“……” 兄弟，你戏太多了！ 你真的想多了啊！！ “卧槽，你听我解释行不行？”李钦急切道。 张大少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李，我不会生气，做兄弟的不会夺人所爱，而且今天本来就是你的单身派对夜，能跟唐娜最后欢愉一场，也算为你们之间的关系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只是……”张大少捂着胸口，“你不该骗我的！！！”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夹在你们之间被无情的愚弄。” “我心痛啊！！呜呜呜……” 李钦：“……” 无言以对。 其实，他真的什么都没敢。 四十五分钟，又半个小时都在洗褪身上的恶臭，进门时又被强吻，而沐浴结束…… 的确差点走火。 但李钦最后都忍住了。 即便，唐娜将皮s鞭送到了他的手上，露出恳请的神色。（注1） 可现在被张大少误会…… 草，我怎么觉得什么都没干，有些不划算？ 要不要再进去？ 成为唐娜的王？ 依旧迷糊，酒精上头的大脑里，浮现起唐娜傲人的身姿与渴求的表情，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啧巴了一下嘴，回味起冰凉的口感。 “草。”李钦骂了一句，强行将这些思绪挤出大脑，也懒得给张大少解释了：“现在去哪儿？” “找个酒店睡一觉吧，我现在想静静……”张大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受到沉痛打击，进入了贤者时间。 …… 第二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娜调制的几轮‘暮色’发挥了作用，一觉醒来时，还真就到了下午五点多的黄昏。 拿起手机，李钦看着来电显示与消息。 瑞提亚发来两条询问的短信，只是叮嘱注意安全，并没有着急让李钦回来，并说明了他们昨天的活动，与今晚的打算，有一帮同学与欧内斯特教授一家陪伴，瑞提亚也在进行属于自己的单身派对。 然后就是大爹大娘的短信，询问餐点怎么安排，最后得不到李钦回复，干脆自己做了决定。 李钦一一回复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来电显示与短信页面—— “没有唐娜的？” “法克，我在想什么！” “李钦，你明天可就是要结婚的男人了！！” 不得不说，昨晚发生的误会，好像梦魇似的刻在了他的脑袋里，网上总有毒鸡汤说…… 出轨只分两种…… 不出轨和出一次轨。 因为一旦发生后，根本停不下来啊！ 李钦不敢往深处想下去了，给张大少打了电话：“嘿，醒了没？” “嗯……刚醒。” 两人的对话在李钦听来，有些沉闷。 可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女声：“康特，再睡一会嘛，昨晚你可真厉害。” “吁……小点声……” “干嘛啊，那边是谁？是女人吗？你昨天说，你只爱我一个的……” 李钦：？？？ 所以，昨晚来酒店，康特还勾搭了一个女人？ “你毛的情况啊？”李钦忍不住惊呼。 张大少自知瞒不住了，只能坦白：“我昨晚被勾出火了，你丫是舒服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肯定要想办法解决一下啦！” “行了，楼下餐厅见，今晚好好再嗨皮一下……老李啊，昨晚的事情我不记仇了，但是咱们说好……” “你做了什么，我给你保密，我做了什么，你也不能告诉沈薇薇！！” 李钦哭笑不得：“沈薇薇没联系你？” “哈哈哈，老子把她拉黑了，回去后应该要受些苦……但……都tm值了！！” 张大少悲愤无比，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像一个勇士！！ 拉黑？ 牛大了！！ 在楼下餐厅见面。 张大少的身边果然跟了一个女人，身穿职业套装，竟然有唐娜五分相似。 张大少感觉到李钦奇异的目光，小声用汉语解释：“昨晚我喝多了，出去找了个按摩，回来时用房卡打不开房门，才发现走错了……” “这是艾莎拉，来尤金出差的熊国人，她似乎刚失恋，与我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了。” 李钦震惊：“你就不怕她缠上你？” “呵呵，放心，她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咱们今晚再玩一晚上，明早起早点，还能送她去机场……哎，对了，你可以叫唐娜在陪你一晚嘛，放心我不会吃醋的。” 说着，他搂着艾莎拉亲吻一口。 艾莎拉甜蜜一笑：“康特，你真好，我都不舍得离开你了，要不然我改签延后几天吧？” 张大少：“？？？” 第294章 【293】近张者渣！！ 九号。 又是一夜荒唐。 因为昨夜的偶遇，李钦打死不去那家酒吧，其实心里又隐隐惦记着，多次拿出手机，又恍然若失的放下。 然后又在心下骂张大少……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张者渣。 怎么就忽然渣男化了？ 多洛莉丝当初若有似无的勾引，他都没中招，偏偏因为唐娜，开启了欲望的大门。 总结原因，肯定是被张大少影响的。 三人在酒店的酒吧嗨皮，舒缓的音乐，高档的酒水，在消费高达六千米金时，张大少与李钦毫不意外被漂亮女人盯上了。 于是乎，卡座内变成了六人的团体。 艾莎拉明明对张大少动了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最初的闷气后，很快接受了与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局面。 李钦这边也有两个妹子。 但始终保持着底线。 因为，质量实在不高。 他虽然有些‘张化’，但还没到张大少饥不择食的地步，只是在席间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早。 李钦独自起来，洗漱后按响了张大少的门铃。 等了一会，才见他昏沉的开门，并呼唤艾莎拉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 改签是不可能的。 张大少已经与她约定好，等他回国，就去俄国找她，并索要了地址。 艾莎拉哪里知道，至此一别，便是永远，她即将再次失恋…… 狗艹的张大少，毁人不倦。 开车前往机场。 两人在后座绵密的亲吻，若非碍于李钦在场，肯定是要擦枪走火的。 抵达时，又是依依不舍。 拥抱后，张大少梳理着她的发丝：“小艾艾，乖，我很快就回去找你，你的地址我都背下来了，你听对不对？” 等张大少说出一长串地址，李钦都惊呆了。 这批为了哄女人，还真是下过功夫的。 艾莎拉深信不疑，最后又是一次漫长的吻别，才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张大少始终站在车前，目送着她，眼中充满了悲伤。 只等艾莎拉进去好一会…… 李钦忍无可忍，才喊道：“行了，人都走了，还演个屁啊。” 张大少嘿嘿笑着上车：“先不着急回去，赶紧就近找个酒店，汽车旅馆都行。” 李钦错愕：“干嘛？我tm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要浪？” “你懂个毛，现在是要收尾！刚才跟艾莎拉亲了那么久，身上一股子骚味，沈薇薇属狗的你知道不？老子上班跟小白领吃个午餐，她都能闻出来。” “而且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你昨晚跟那俩妞就算啥也没干，早上起来也洗了澡，但搂搂抱抱完了，你确定你衣服上没有长头发丝？赶紧找个地方检查一下……” “草，这两天艾莎拉想亲我，给我种草莓我都没敢啊，只说我不喜欢被人亲其他地方，如果非要亲可以亲……” 李钦听完大惊。 卧槽。 果然花活儿不是谁都能玩的，没有张大少这般缜密的思维与手段，玩一次死一次。 两人开车出发，寻找就近的酒店。 路上，李钦才问：“那你拉黑的事情怎么解释？” “解释毛啊，老子敢作敢当，就是陪你单身派对去了，反正就算找借口，她也不会信，还不如早早被收拾一顿，一劳永逸。” “你是真可以的。” 在小旅馆，张非凡赶忙去洗澡了。 李钦也检查身上的情况，还真从衬衫上发现了头发丝，虽然等会回家肯定要换结婚的正装，但难免有意外发生，被人发现什么。 搞定一切。 大爹的电话就打来了：“你小子玩疯了是吧？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你结婚你还记不记得？已经有客人到了！” 李钦连忙告饶：“正在路上呢，马上回来，瑞提亚呢？她状态怎么样？” 大爹道：“有些紧张，但其实还好……这会儿正在化妆更衣，这两天家里可真热闹啊，行了，你赶紧回来，开车注意安全。” 收线后。 两人出发。 抵达老鼠山时，车辆已经停出了大门外，道路两侧全是车子。 李钦在本地的朋友不多，但有关联的人却海了去了。 农牧场的场工、牛仔加在一起就有十几人，自家老板的婚礼，肯定要拖家带口送来祝福。 尼克一家肯定没跑的，然后就是老乔治与吉娜父女。 老乔治来了，温室工地的老兵肯定也要来，人数一下子就上来了。 两人下车后。 不少人跟李钦打招呼，李钦抱歉一声，打算先去换衣服。 刚进门。 沈薇薇从二楼下来，微笑得看着两人。 只不过那笑容…… 好似被打入冷宫，生性逐渐阴戾，黑化后充斥着怨念恨意的嫔妃，甚至都生出了谋杀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一切恩怨，都在一个爱字。 只不过，在这段关系里，张大少肯定不是皇上，顶多算女王的爱宠。 爱宠有一天敢反叛，那就是五马分尸的结局。 所以更准确的描述这一段情景，应当是女帝的杀戮气息弥漫，爱宠离死不远…… 皮如皮皮虾的张大少，这会儿都不敢乱皮了，躲在李钦背后，刻意显示一点‘我是为了陪李钦才去的’。 但很显然，李钦可没有让他拉黑沈薇薇。 并且李钦中途是给瑞提亚回复短信了的。 整个诡异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最后在沈薇薇一声轻呼中告一段落：“你们去换衣服吧，婚礼快开始了……” 李钦与张大少如临大赦，同时松了口气。 正要去一楼的衣帽间。 又听到一句话轻飘飘的飘来—— “别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哐—— 张大少脚下一个踉跄，肩膀撞在了门框上，却来不及吃痛，转头想要解释，请求得到原谅。 可背后哪里还有人影啊。 “啊，我死了！”进了衣帽间，张大少抱头蹲在地上，发出了哀嚎。 “活该。”李钦幸灾乐祸。 “你要救我！”张大少抬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关我屁事啊。”李钦满不在乎。 “呵呵呵。”张大少冷笑起来，“你要不救我……那，咱们就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 “卧槽，你威胁我……” “嗯？！” “行，我救，我救行了吧？”李钦快哭了，即便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但那一夜的事情，还是成了他的软肋。 张大少满意了，开始换衣服时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才是好兄弟嘛，对了，结婚后要不要来个兄弟远游？毕竟你以后就要在家相妻教子了，咱们去拉斯维加斯再嗨几天？” “滚！！！” 第295章 【294】婚礼见证人 从衣帽间出来，两个精神小伙焕然一新。 大爹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两人眼前一亮，上前又帮着整理了一下领带：“行，有你爸当初的气质了……他要还在，今天肯定高兴啊……” 从父母去世后，老李家就很少提及此事了。 后来李钦出国，交流就更少了，等大爹大娘来到老鼠山，也一次没有说起过这段伤心往事。 只是今天…… 重要的日子，有感而发。 大爹少见的有些眼眶泛红。 张大少若有所思，他对这事儿也有所了解，但李钦很少提起，他也自动忽略了李钦父母的事情，此时不知该如何劝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钦笑了一下，心里有些难过，但大体早就释怀了，人要往前看，更何况现在的日子别提多美了。 “咱们不是说好了，等瑞提亚出了月子，宝宝百天，咱们就回国祭拜他们吗？别难过了，到时候宾客看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好好。”大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重新堆积上了笑容，“赶紧出去吧，好多人都问呢，今天的男主角怎么还不出来。” 爷仨踏出大屋。 从婚礼现场的桌椅，一直蔓延到大屋门前的草坪，宾客三五成群的聚集闲聊着。 李钦一出面，顿时引来不少招呼声—— “李，你的气色真不错！” “哦，天呐，我看到了什么，这一定是尤金最帅气的新郎了。” “老板，你今天帅炸了。” 恭维声此起彼伏，李钦挨个上去闲聊了几句，感谢他们的到场。 然后就走到了欧内斯特教授与一帮同学身边。 老布朗抬手拍了拍李钦的臂膀，稍微用了几分力气：“今天之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要学会照顾家人。” 克拉克婉约笑着，责怪丈夫：“李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在他这个年纪，绝没有他这样成熟。” “呵呵，那倒是……” 几个同学则带着古怪的笑容，看着李钦与张非凡：“李，你和康特这两天是玩疯了吧？有没有艳遇？” “放心，我们不会告诉瑞提亚的。” 单身派对算是习俗了，就算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疯狂之后才会归于安宁。 就连克拉克也露出好奇的目光，打趣道：“如果想让我封口，你可要想想办法呢。” “其实没什么，就是喝了两天酒。”李钦强压着心虚，但事实上他本就什么也没干。 张大少这时候也不会乱说话。 沈薇薇已经震怒，他现在但凡敢炫耀战绩，那就真没有半点活路可言。 一阵闲聊，老布朗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开始？” 李钦扫视一圈：“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他这话刚出口。 农场门外，三辆警车开了进来，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老布朗等人有些担忧：“不会有什么事吧？” 而老鼠山的场工、牛仔、建筑工却很平静，早已到场的贾维端着酒杯走过来：“是史密斯？” 车身上有农牧区警局的标识。 李钦点了点头，也安抚不知情的教授众人：“史密斯是我农场的顾问，他曾经是城区的副警长，后来提前退休，现在农牧区成立独立警局，他又被选中担任警长。” 随着话音吐露。 车上的警员已经下来了，史密斯当了警长，但还是老样子，很少穿制服，照旧是那身油光锃亮的皮夹克。 与他一辆车的还有儿媳艾丽与小茉莉。 小茉莉手捧着礼盒，快跑过来：“李，这里面有惊喜哦，是我和妈妈亲手做的……” 小丫头跃跃欲试，想让李钦猜是什么东西。 又试探的回头寻求母亲的同意，是否能够揭秘。 艾丽含笑点头。 小茉莉才说：“里面是给小宝宝的衣服，妈妈说，瑞提亚马上就会生一个小妹妹出来。” “不，是小弟弟。”乔乔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穿着小公主裙，脸上还画了淡妆，胖墩墩的样子很可爱。 “是小妹妹，我喜欢小妹妹。”小茉莉不服输。 乔乔‘冷笑’，大喊一声：“杰斯！！” 小茉莉一看斑点狗跑过来，吓得都哭了：“呜呜呜，乔乔总是欺负我！” 众人被这一幕逗笑了。 欧内斯特与克拉克看了一眼小布朗：“小布朗小时候也很可爱……” “李，你马上就体会到拥有孩子的幸福了。” 唯独史密斯，看着杰斯眼角抽搐了两下，不着痕迹挡在了杰斯与小茉莉之间…… 旁人只当是一直大麦町犬。 只有他知道，这玩意根本不是狗，如果他了解过华夏神话，可能会称之为哮天犬。 不过现在更形象的称呼是……地狱魔犬！！ 会带来死亡！！ “恭喜你了，李。”史密斯露出难看的笑容，吓了教授等人一跳。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不是生气，大概这老头根本不会笑。 “谢谢你的到来，史密斯。” 史密斯点点头，介绍身后的警员：“这些是警局的成员，你应该都见过了……” “李，安保委员会的委员，老鼠山的老板。” 几个史密斯的心腹上前问好：“祝贺你，李，我是菲利普。” “恭喜了，我是怀特……” “这是卡洛斯和安德鲁，那位是肖恩。” 一番介绍。 他们现在还并不知道，李钦才是他们真正的大老板。 如果不是史密斯带他们过来，他们并没有兴趣参加婚礼，甚至这会儿还在心里疑惑。 至于吗？一个农场主而已。 就算史密斯与他的私交不错，也用不着带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吧？ 他们正想着…… 门外又有车辆进入。 加长款的老式林肯，白色漆面在阳光下显得无比耀眼。 有人顿时惊呼—— “是市长先生。” “天呐，安东尼奥市长也来了？” “我听说，市长先生与李的关系很不错。” 李钦看到那胖子下车，对老教授等人解释一句：“亨利安东尼奥，尤金新任市长，也是州议会的议员。” 老布朗等人露出惊讶色。 尤金在俄勒冈算排行前三的城市，市长地位不容小觑，但也没太厉害，可要算上州府议员的身份可就非同小可了。 “李，你和市长关系很好嘛？”说话的人是科兹莫。 大家一听这话，就露出笑容。 科兹莫之前在众议院做文职工作，当然他可不是众议院议员，科兹莫不过是个打杂的文书。 最近才回到老家，打算参与镇长竞选。 在他眼里，俄勒冈市长兼任州府议员，绝对是大佬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人在当地具有极大实力。 市长亲民归亲民，但绝不会随意与人交往。 从侧面可以体现李钦的实力。 李钦知道科兹莫的情况，笑着道：“亨利是很友好的人，我们认识其实不到一年，但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等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想来科兹莫应该很希望与亨利交流一些官方事物？” “对了，老教授……”李钦想起了一件事，“抢了你见证人位置的家伙，就是他！” 第296章 【295】你管这叫婚礼？ 李钦说着，还抬手点了点远处正走过来的亨利，言语间带着几分抱怨。 市长是婚礼见证人？ 那他们的关系可就真不一般了。 要知道，米国婚礼见证人是很重要的存在，只有第三方见证人在结婚许可书上签字，新婚夫妻才能前往机构领取结婚证，那时候才算正式成为夫妻。 大多时候，婚礼见证人都是当地教会的牧师、教父，又或者是小镇镇长，具有名望的那些人，也可以是例如欧内斯特教授这样，对新婚夫妇有特殊意义的长辈。 李钦不信教，瑞提亚就更别提了。 所以，欧内斯特教授原本是想当见证人的。 可亨利偏要抢，李钦想回绝，但最后还是被瑞提亚拦了下来，到底是市长，总要给人几分薄面。 反而老布朗属于自己人，瑞提亚觉得老教授不会因此而生气。 李钦说完。 周遭一群人都有些陷入沉思的模样。 卡洛斯、菲利普等人大概明白了史密斯带他们前来的缘由，市长先生大驾光临，这个李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更别提市长还是来做婚礼见证人的。 而在市长车子之后。 艾萨克警长也带着人来捧场了，其中还有艾萨克的妻子与孩子。 显而易见，这都是在给李钦面子，或是给市长面子。 老教授这时也没人忍住与妻子对视一眼。 老夫妻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足够交流了—— ‘瑞提亚的丈夫，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谁说不是呢，我们远远低估了他。’ 然后，又瞥了一眼小布朗。 小布朗之前说过，暑假要来这里实习，好像李还有一个什么投资公司？ 当初他们是抗拒的，但现在看来…… 这或许能为小布朗拓宽眼界。 亨利在这时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李钦指着他，顿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脸上肥肉跟着笑声颤抖—— “咦，难道有人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李，你这样就太令我失望了，我可一直拿你当最好的兄弟，手足兄弟！” 李钦撇了撇嘴：“我可没有背后说，我是当着你面说的，你又胖了，亨利！” 亨利哈哈大笑，随之张开了双臂。 李钦同样，两人一个熊抱，还暗中较劲，玩起了摔跤。 这一幕再次惊呆众人。 这哪儿是关系好那么简单。 在座的有一说一，谁敢跟市长玩摔跤？ 张大少早就蒙了，很久没有说过话…… 大李子怎么回事？ 发达了不说。 tm现在连市长都成他兄弟了？ 兄弟的兄弟，应该也是兄弟？ 卧槽，这大半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此时。 两人的‘摔跤’决出胜负，在亨利的骂娘声告一段落：“玛德法克，你能给我些面子吗？” “哦，抱歉，市长大人，你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两人笑闹结束。 李钦才发现亨利背后的两人。 汉娜与布鲁克。 后者是亨利的几位机要秘书之一，因为上次给瑞提亚安排工作的事情，如今也被亨利作为了贴身秘书。 “李，恭喜了，这是我和汉娜，与市长先生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布鲁克指了指汉娜手上的小礼盒。 汉娜走上来，露出几分怨怼，轻熟妇的一蹙一笑，散发着极大魅力，竟然又让李钦脑子里闪过了唐娜的影子。 汉娜埋怨道：“李，这可是你的不对，我竟然没有收到你的结婚邀请，难道你没把我当朋友？” 李钦有些尴尬：“我以为瑞提亚给你发了的。” 谁知汉娜忽然笑了起来：“逗你的，瑞提亚是给我发了，但……你被我诈出来了，你的确是忘记了，不是吗？” “天呐，你在戏耍我，你成功了。”李钦哭笑不得。 然后给老教授介绍：“这是汉娜，俄勒冈大学亚洲研究的教授，不过现在主要做行政岗位。” “欧内斯特教授，瑞提亚的导师。” “我听说过您，我们文学系的教授对您非常推崇，瑞提亚现在也在俄勒冈大学任职，您应该过去看看。”汉娜主动伸出手。 老教授笑着点头：“会的，婚礼后我们还会待三天。” 一派祥和。 现场送礼的人不多，带来礼物的都是比较亲近的人。 例如老教授一家、瑞提亚的同学，以及尼克、老乔治、贾维那些人。 国外不讲究随礼与份子钱，亲近的会准备礼物，过于疏远的送礼，反而会造成烦恼。 例如国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在你结婚时送了二百，那接下来只能找机会还回去，并且这就是一个死循环，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他结婚你去随，你生孩子他又来，他生孩子你再去。 如果某一次对方没来随礼，那么你就等于损失了几百块钱，还tm没地方说理，只能暗自吃亏，然后大骂那人真是栽种。 而让李钦意外的是…… 艾萨克竟然也带了礼物：“一个小玩意，但我保证你会喜欢。” 礼物用彩纸包着，大概是一个长嘴左轮的样子，非常具有分量。 “这是我妻子，格温。” 李钦看着一个中年女人，很安静的类型，他觉得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格温很温柔的笑了：“在绿草坪学校……乔乔、小茉莉。” 她一声呼唤。 两个小家伙跑了过来：“格温夫人，你怎么来了……我们在学校很听你的话的。” 真相大白了。 格温竟然是小学老师。 大爹大娘是认识格温的，还有艾丽、芭芭拉，此时都上来将格温拉走闲谈，或许大娘的茶话会今后又会多一位成员。 “现在差不多了吧？婚礼什么时候开始？”张大少忍不住插嘴。 他有些不适应眼下的氛围。 明明说好了一起当混子。 你tm不知不觉崛起了。 老学婊了！ 考试结束说我考砸了，一出成绩tm全班前五，最后还哭丧着脸说没发挥好，我原本能拿第一的。 又是城区警局警长，又是农牧区警局警长，整个尤金的警务力量大佬都到场了，更别提还有市长。 就眼下的规模，数遍这几年尤金的婚礼，绝没有人能超越。 李钦看了一眼手表，也有些着急了。 虽然米国婚礼不看时辰，但现在已经超出原计划五分钟了。 “再等等，瑞提亚的外公还没来。” 众人才恍然。 到了现在，除了欧内斯特一家勉强算女方家属，真正的家属还没露面。 “有联系过吗？”老布朗问道。 李钦摇了摇头：“应该在路上了，我打个电话吧。” 亨利眨了眨眼，意味深长：“老托亚说了会来？” “当然，瑞提亚的婚礼，他能不来？”李钦没好气道。 但心下也知道缘由。 若不是因为自己，老托亚并不一定这么重视瑞提亚，他的子孙可是不少，亲情淡薄如水，但其实也是无法雨露均沾，干脆就都不理会。 但在鲁普的事情上，老头还是出了力的。 电话拨出去，却迟迟没人接。 就在即将自动挂断时…… 引擎的躁动声响起，阵势不小。 无数的目光再一次被吸引过去，落在了大门处。 不到一分钟。 一辆卡车率先入内，车板上托运着一个巨大的事物，用篷布包裹，还打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一辆车。 只不过车子的尾翼上，有一个巨大的凸起物。 卡车在空地停稳。 后面跟着有车队驶入。 众人看到前车后，又一次傻眼了—— “警车？” “怎么又是警车！” “我的上帝啊，好像是保留地警局的……” 李钦身边，张大少都忍不住吐槽了：“我说，大李子……你管这叫婚礼？？？” “我tm怎么觉得是警务人员派对啊，方圆一百公里的警察都到你家了！” 大家听后，都忍不住笑了。 可望着李钦的眼神里，愈发多了一丝郑重！！ 第297章 【296】社会我李哥 对很多人而言，老鼠山是陌生的。 老威尔时期的老鼠山，贫穷破败，最知名的反而是一头叫做‘加菲’的种牛，常年混迹于种牛配种市场，用一次次身体劳动，为他的主人换来微薄的利润。 在温室工程开始后，老鼠山逐渐有了名气。 以及李钦在俱乐部时而请客撒钱的举动，总算让农牧区的人知道，老鼠山来了一个有钱的华裔老板。 再之后就是土地拍卖会上扬名，老鼠山的印象才第一次深入人心。 与市长交好的事情，只是传闻，但今天所有人得到验证。 农牧区警局就更好解释了。 史密斯在第二次水坝事故时，就是老鼠山的顾问，很多人都见过他痛殴一个闹事农场主的场景。 更别提，如今李钦是委员会‘十巨头’之一，委员会对农牧区警局有监管作用，他们到来道贺并不稀奇。 城区警长艾萨克也很好解释。 亨利市长都来了，他没道理不来。 但是！！ 印第安警局跟老鼠山又有什么关系？ 除了李钦以外，现场只有大爹、亨利隐约知道些内情，旁人眼中只有茫然与震撼。 保留地虽然与尤金紧挨着，但双方很少有所交集，每年只有春夏两季的牛马赛会聚集在一起，其他时候都相互排斥。 在尤金人眼中，保留地的印第安人就是一群穷鬼、莽夫，【强盗】【小偷】【窃贼】往往与他们挂上等号，偏偏出事后，城区警局很难制裁，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行政体系。 也有属于自己的土皇帝，酋长。 而在印第安人眼里，白人都该死，就这么简单。 水火不相容的两方人，如今出现在一个结婚派对上，实在过于突兀与诡异。 即便很多人都知道，瑞提亚是印第安姑娘。 但他们从未想过，保留区会闹出这么大阵仗，连警局的人都出动了？ 正如张大少吐槽的一样—— 你确定你搞的这叫婚礼？ 凶杀案现场，也不会同时出现三家警局的警员、警长！！ 很快。 保留地警局的人下来了，穿戴整齐，一个个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而方才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农牧区警员与城区警员，也瞬间收起了笑脸，严阵以待。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然而，为首的人并不是度西斯警长，而是鲁普。 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他腰间带着属于副警长身份的警徽。 “哦，我亲爱的姐夫，让你久等了。” 鲁普大咧咧跑了上来。 身后的警员也漫步跟随，但绝没有亲切的味道，而是怒视着两方警员，特别是农牧区的史密斯等人。 李钦上前与他拥抱：“不久，你怎么还带了人来？还有这玩意……你升职了？” 他指了一下警徽。 上一任副警长还是情敌，结果死于非命。 这个警徽有些不详啊。 “运气而已，至少很多人都不服气呢。”鲁普不在意的说道，然后解释道：“不是我想带人来，因为酋长与外公都来了，必须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话落时。 震惊再次充斥场间。 有人望向后面，已然发现了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以及同车下来的老者。 保留地的酋长来了？ 我尼玛！！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尤金最出名的几位大佬，全部到齐了！！ 欧内斯特教授等人，早就无语了，甚至忘了询问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瑞提亚的同学们呆滞…… 他们进入社会后，早已不是单纯的孩子，明白这样的影响力代表着怎么样的社会地位。 李钦最初给他们的标签，只是富有。 但现在，市长、酋长，三方警局警长齐至，这可不是单纯的富有就能联络好三方的关系。 特别是明眼人都清楚…… 保留地与白人的关系很僵硬。 “咝，呼。”亨利在这时都深吸一口气，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走了上去，放声道：“酋长先生，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今天你也会来参加李的婚礼？” 所有人聚精会神，期待着答案，因为答案里可能会揭晓关于李的事情。 酋长跟着笑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李是我看好的年轻人……不，他甚至算是我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聚会。” “他的婚礼，我当然不会缺席……” 话落。 众人瞪大眼睛。 酋长亲口承认李是他的朋友？ 卧槽，牛大了！ 李钦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快步上前：“酋长太客气了，我也实在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 庞狄怕了拍他肩膀道：“如果提前告诉你，你会这么惊喜？哈哈哈。” “外公。”李钦接着对托亚道。 托亚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孩子，快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吧，之前答应你的，所以我将礼物翻新了一下。” 他话落。 鲁普屁颠颠就冲到了卡车前，一把揭开了篷布。 瞬间，一辆崭新的凯迪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芒。 这当然不是新车。 车龄超过四十年。 极夸张的车长与宽度，没有加长款轿车的不协调，所剩下的只有霸气，够长也够宽。 对比起亨利的林肯老爷车…… 眼前的凯迪74款特别版brougham，完全是爷爷级的，属于米国汽车工业一个时代的巅峰。 在场的男士，眼睛全都直了。 这样一辆车几乎是他们年轻时的梦想，可惜年轻时没钱买，等他们有钱时，这样的特别款已经属于收藏级别了，更买不起了。 漆面经过了重制处理，银白质地中隐隐泛着极淡的金色光晕。 前脸是抛光后的纯银质地，每一寸都展示着它的高贵。 懂行的已经尖叫起来了—— “这是防弹改装过的，你看玻璃有重影。” “轮毂和轮胎为了承重，也进行了更换。” 咝。 所有人倒抽凉气…… 但重点并不止如此。 很快，大家的目光就被后备箱凸起的事物所吸引。 一架银色机枪，侧边挂着弹链。 没人会认为那是单纯的艺术品，虽然它很明显的经过了特殊处理，金属光泽耀眼夺目，但它的的确确是真家伙。 鲁普哈哈大笑，显摆似的拿出钥匙：“这可是宝贝，我想开一次外公都不肯，说已经答应送给你了！” “这些天一直在翻新这家伙，所有投入超过一百万，这车原本就价值超过三百万了！！” “！！！”瞠目结舌。 鲁普拿着钥匙，按下了一个按钮。 只见那后盖自动开合，加设机枪的升降台下降，最后完全掩藏下去，然后再一按，升降台又升起。 这的确是属于男人的大玩具。 致命的玩具！！ 四百万的重礼，单位还是米金，所有人都震撼的说不出话。 唯独张大少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惊呼起来：“我靠，这玩意合法吗？车上架着机枪？我tm佛了啊！” 有人嫉妒道：“肯定不合法啊！” 这话一出。 鲁普的笑脸顿时收敛起来，包括所有保留地警员，全部凝视过去…… 那人吓得浑身一抖：“但也没人敢管。” 是的。 印第安人长老会大长老的座驾，谁能管？ “行了，别显摆了。”臭嘴菲利普忍不住吐槽，“好歹注意一下影响……” “你说什么？”鲁普怒视。“这是我外公和酋长送给我姐夫的礼物，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tm……”菲利普准备开怼。 可话还没完全出口。 史密斯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该死的，给我闭嘴！你要这么厉害，去吧，现在就把车查抄了怎么样？去啊，玛德法克！你是白痴吧菲利普！为什么你总能像个小丑一样跳出来给我丢脸？” 菲利普愣住了…… 看向周围。 卡洛斯、肖恩等人一副怜悯的样子看着他。 怀特就更直接了：“你还真是猪队友！” 乃至不远处，艾萨克都一言不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原属于大长老的车，以托亚与酋长的名义，送给李钦，李钦又是亨利市长的好友…… 多层光环加持下。 这车只要不出尤金，在尤金、保留区上路，谁tm敢管？ 李钦在三方势力中左右逢源…… 已然是尤金的一号人物。 偏偏菲利普还搞不清状况，这么多大佬来参加李的婚礼，你还敢说别显摆了？ 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李钦笑了笑，摆手道：“算了算了，别吵架啊，鲁普，你进屋给你姐姐通知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菲利普对吧？没关系的，这车我不会随便开，尽量不给各位添麻烦。”说着，他还对艾萨克、史密斯点了点头。 周遭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是感慨…… 知道李为什么牛逼了吗？ 人家知道怎么做人！！ 就这份背景加持下，他根本不需要解释，偏偏一句‘不添麻烦’，便给足了史密斯、艾萨克两位警长极大的面子。 无数人都觉得李钦陌生起来…… 即便，从来也没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但从今天的婚礼之后。 李，这个名字。 必然会在尤金流传出去！！ 可止小儿夜啼，可防社会宵小。 社会我李哥，人狠话不多。 第298章 【297】礼成 “下面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争吵？” 大屋二楼已经完全变成了新娘的预备室。 瑞提亚坐在化妆台前，享受着专业化妆师的服务，她很紧张，所以在楼下传来异动时，着急询问。 房间内，一群女孩聚集。 吉娜、沈薇薇，以及两位女同学与原来保留地高中的几位年轻女同事，组合成一个十人的伴娘团，一个个都盛装出席。 而伴郎团就不存在了。 倒不是人手不够，只不过李钦与张非凡前天就跑没影了，最后他们一商量。 原本瑞提亚这边的声势就不够，干脆就免了李钦的伴郎团，一群女孩专门给瑞提亚打气。 沈薇薇瞅了一眼楼下，只看到那漂亮的老爷车，却不认识那些当地的大人物。 “争吵结束了，似乎只是小问题！” 吉娜与另一个保留地女教师也来到窗边。 “哦，天呐，安东尼奥市长也到了，我认得他，咱们一起在蓝町吃过饭。” 瑞提亚点头：“他会作为证婚人出席的，原本是想让布朗教授出面，但亨利很坚持，我就答应了。” 一群人惊讶，也带着对瑞提亚的羡慕：“李真是一个厉害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一定很幸福吧，提亚？” 瑞提亚不知如何作答，这与李钦的人脉有什么关系吗？ 但谈及幸福…… 她很肯定：“很幸福，我们从没吵过架，他很让着我，所以我也愿意在很多地方让步。” “哦，该死的，瑞提亚你能别撒狗粮了吗？” “对了，酋长竟然也来了，大长老也在。” 大长老倒不稀奇，保留地的女教师知道那是瑞提亚的外公。 听说庞狄到了，瑞提亚也觉得意外。 也在这时，楼梯下传来呼喊：“我亲爱的姐姐，你准备好了吗？大人物都到齐了！赶紧开始婚礼吧，再不开始，我怕我忍不住要跟农牧区的人干起来……” “是鲁普。”吉娜道。 瑞提亚看了一眼大家都换好了衣服：“让他上来吧。” 鲁普跟着吉娜到来。 大家七嘴八舌询问怎么回事。 鲁普就将方才发生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吐槽起来：“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们跟农牧区警局冲突了一次，还火拼了！度西斯警长有可能被罢免，今天他也没有来，否则酋长先生出行，度西斯肯定要跟着。” “不过姐夫面子真够大的，三方的人他都能压住，酋长先生甚至当众说，他们是朋友。” 一群女孩惊讶不已。 而瑞提亚的重点不在虚荣上，只是凝视鲁普：“你们火拼了？你有没有受伤？能不能重新换一个岗位？” 鲁普不服输道：“当然没受伤，原本我们都控制了局面，结果没想到史密斯那么厉害，一下子将度西斯生擒了，否则那天晚上我们肯定能赢！” 瑞提亚脸色愈发难看了：“我在问你问题！” 鲁普装傻：“我回答了啊。” “我说工作！” “那要不，你去给外公，或是酋长先生说？” 瑞提亚觉得心累，叹了口气：“史密斯是一个好人，他是农场的顾问……而你又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你们发生冲突。” “如果有一天，出现意外，我该怎么办？李又该怎么办？” 气氛一下子变得低沉。 方才还觉得李威风凛凛的女孩们，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左右逢源在出现问题后，才是最难受的。 大家都是朋友，甚至是亲人啊。 沈薇薇并不知道其中情况，所以反应最小，扫视一圈后道：“好了，各位，今天是开心的日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消沉，特别是你……你这个婚礼的女主角，你不该想其他的事情，而是想想等会你和李的婚礼誓言。” 瑞提亚回过神，脸色又泛红了，微微点头：“嗯。” 鲁普见状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了：“那我走了啊？你们准备好就下楼。” 室外。 小小的插曲已经平息。 李钦陪同众人前往场地，而托亚、欧内斯特教授则将作为女方家属，到时候引领瑞提亚踏上舞台，将她的此后人生托付给李钦。 舞台旁。 现场乐队演奏着欢快的音乐。 随着所有人入场，气氛达到第一个顶点，欢声笑语不断。 各自讨论着话题。 一直到音乐忽然一停。 所有人都知道，婚礼要开始了。 纷纷落座，并将目光转向农场大屋的方向。 地毯一直从舞台延伸到大屋门口，新鲜的玫瑰花瓣铺路，几乎扫光了一家花卉农场所有的玫瑰货源，让那位老板大赚一笔。 当乐队的【婚礼进行曲】前奏响起…… 大屋门内。 乔乔与小茉莉已经重归于好，手牵着手，担任花童，一路漫步前行，撒着玫瑰花瓣。 手捧花则被杰斯叼着。 不知什么时候，杰斯也穿上了一个小西装，狗模狗样，头上还固定了一个小礼帽。 他们出来后。 便是欧内斯特教授与托亚搀扶的瑞提亚，走下门廊台阶，雪白的婚礼长裙拖地，一直延伸出好长。 而裙摆末尾，又被伴娘团提携。 李钦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身旁正是亨利。 他似乎感觉到李钦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放轻松点，老兄，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小心说誓词的时候说错话，闹出笑话，下面可是有摄像师的。” 亨利不说还好。 说了李钦更有些冒汗了：“你能闭嘴不？” “哈哈哈，我还第一次见你这样，要不，我替你结婚？” 李钦咬牙切齿：“你等着，亨利，以后有你好看的！” “唔，我很期待。” 两人低声怨怼，紧张感果然消除了不少。 而瑞提亚也即将到来。 舞台下，座椅中。 无数人带着姨母笑，被气氛所感染，发自内心的祝福一对新人。 而真正的伯母，则哭成了泪人，不断用纸巾擦着眼泪，任由大爹、芭芭拉、艾丽劝阻，根本停不下来。 英语和汉语交杂—— “他大爹，呜呜呜……小钦终于结婚了，我心满意足了，现在就是让我死，我都可以。” “……”大爹：“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快呸呸呸。” “呜呜呜，芭芭拉，你说他们会幸福的对不对？” 芭芭拉：“一定，一定会的！” “艾丽，你怎么也哭了……” 艾丽：“我在想，到时候小茉莉、乔乔结婚时，我们能不能看到……” “哇！！”大娘暴风哭泣，这可是戳到她软肋了。 乔乔今年才六岁。 距离结婚最少最少也有十四年。 十四年后，她到底还在不在，真不好说。 而艾丽是癌症患者，十四年……悬啊。 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一旁的人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也被情绪感染，泪流满面。 李钦看到时，直接无语，还不能下去劝说。 一直到瑞提亚走来，看到这一幕，才示意老教授和外公等等，上前为大娘与艾丽擦去眼泪—— “不要哭，苏珊，艾丽！” “不然我也会忍不住的。” 瑞提亚也泛起泪光。 这一下，两人倒是克制了…… “不哭，不哭，你别管我们，快去，快上去！” 瑞提亚重新回到位置，而这一次，目光全然落在了李钦的身上，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上舞台。 托亚与老布朗慈祥笑着，将瑞提亚的手放在李钦手上后，转身下台入座。 两人来到舞台中央。 中间一侧的亨利，顿时严肃起来—— “那么，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音乐戛然而止。 乔乔与小茉莉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拿出了准备好的戒指盒。 亨利开口：“我，亨利.安东尼奥，尤金市市长，州府议员，同样也是李与瑞提亚的好友，我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爱情，见证了他们的悲喜……” “今天，我也将见证你们缔结婚约。” “那么——” “瑞提亚，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她，尊重他……” 瑞提亚：“我愿意！” “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 李钦：“我愿意！” 亨利上前一步，对台下道：“你们是否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作证？” 众人：“愿意！” 众人：“当然！” 众人：“他们将获得我们所有人的祝福！” 亨利退后。 微笑的看向李钦：“那你还在等什么？我的朋友！你的人生将从此刻而圆满……” 李钦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背诵了结婚誓词。 瑞提亚含泪点头，同样完成了誓词。 交换戒指。 礼成。 砰砰砰！！ 彩带礼花从舞台四周爆发，音乐演奏响起，台下欢呼声如雷鸣，掌声无尽无止…… 第299章 【298】她怎么来了？ 音乐声中。 瑞提亚从杰斯嘴里接过了手捧花。 亨利拿着话筒，再次开了口：“幸福将会持续传递，那么姑娘们准备好了吗？” 无数人又打起精神。 抛花球，与国内的习俗竟然无比相似。 得到新娘的祝福，接到花球的人将会成为下一个踏入婚姻殿堂的人。 十个伴娘相视一笑，其中九人都后退一步，将一人单独凸显了出来。 所有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瑞提亚也嘴角泛笑，带着几分狡黠…… 李钦一捂脑门，知道某人已经被算计了，这肯定是女孩们商量好的。 瑞提亚转身，轻轻抛出花球。 果不其然。 花球稳稳落在了沈薇薇的手中。 “哇哦，幸运儿出现了！” “会求婚吗？会吗？” 到了这时候，张大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沈薇薇转过身，面向台下，向自己投来期盼幸福的微笑。 而微笑的更深一层，带着一抹死亡威胁。 可就算如此…… 不行啊！ 不能够啊！ 这要是上去求婚，摄影机一录，沈薇薇百分之百要发给远在国内的父母，然后不出三个月，俩人就要结婚。 从此，他将真正失去作为一个‘大学术家’的权利，成为一个只精通一门艺术的贫瘠普通家庭学者，研究对象也将从整个世界，变成沈薇薇一人。 张大少站了起来，但不是走向舞台，而是果断转身。 沈薇薇顿时色变—— 她猛地走到亨利面前，霸道的一把抢过了话筒。 亨利都被吓了一跳…… 心说这女人好凶啊。 包括台下的人同样错愕。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只见沈薇薇举着话筒，咬牙切齿的用英语发出怒喝：“康特，你敢走一步，你就死定了！” “我给你三秒，过来！向我求婚！！” ——静！！！ 鸦雀无声。 这是求婚吗？ 这tm是绑票啊！ 抢压寨夫人也不过如此了。 现场无数的未婚男士都觉得后腰子一凉，从这个亚裔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虎狼之力。 太可怕了。 娶妻不娶亚洲女，他们可受不了这样的。 张大少停住了脚步，好似视频卡顿的像素动画人一样，一帧一帧的转身，最后转了过去。 脸上，是苦痛与折磨。 “没必要吧？薇薇安。” “3！” “2！” “1……” 嗖。 张大少冲上了舞台，跪在地上，生无可恋，声嘶力竭—— “嫁给我吧，薇薇安！！” 沈薇薇心满意足的笑了：“我愿意！！” 轰—— 现场炸了。 哄堂大笑，气氛再次来到最高点，但笑声中并没有歧视，全然是对这女子胆量的钦佩。 “结婚，结婚，结婚！” 台下爆发出呐喊。 张大少也没辙了，站了起来，拿过话筒：“谢谢，谢谢大家！” 然后，凑在沈薇薇耳边道：“我求婚了，所以前两天的事情，能不能就算了？” 沈薇薇：“嗯，可以。” 张大少：“那，明天我让李钦陪我去单身派对行吗？我们打算去拉斯维加斯玩一段时间。” 沈薇薇：“你想死可以试试……” 张大少：“这不公平！” 沈薇薇冷笑：“除非我现在联系爸妈，半个月后我们结婚，并让他们现在过来，你想去哪儿浪都行，我最后纵容你一次！” 张大少：“哈哈哈，你这个人还挺幽默的，难怪我会喜欢你，算了算了……” 小小的插曲后。 自助餐开始了。 来自蓝町的大厨，在不远处搭建了临时厨房，一阵阵食物的香气早就传遍了全场。 也在这时。 竟然还有宾客姗姗来迟。 李钦都觉得意外，当看到车子开进，一群人下车，才惊讶道：“亚当斯、乔安娜……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其中还有来自纽约的罗伯特。 他们看到餐食开放，大感遗憾：“抱歉，我们来晚了，还错过了重头戏。” “祝贺你，李，瑞提亚。” 小两口上前与他们寒暄。 而亚当斯很快被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名厨大赛的冠军吗？” “天呐，他可是名人！” “我在西雅图打卡过他的餐厅，味道真的一绝，而且有一种特殊的巨型蔬菜。” 有场工道：“哈哈，那是我们老鼠山出品的。” “老鼠山出品的？怎么可能？” “不然，老板怎么会投资上千万建造温室呢？” 对于李钦的了解，再次加深。 端起酒杯，与国内一样，李钦与瑞提亚作为新人，周游在宾客间寒暄问好，得到祝福。 一圈走下来，李钦喝了不少。 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但人实在太多，找不到方位。 还是瑞提亚发现了声音来处—— “在那边，贾维喊你，好像还有亨利？” 李钦看去，果然是贾维与一群农场主们，只不过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个让他傻眼的人…… 唐娜？！ 卧槽！！！ 她怎么会来？！ 疯了吧！！ “李，你还好吗？”瑞提亚疑惑道。 李钦深吸一口气，赶忙收敛情绪，心里乱如麻。 一方面是心虚。 另一方面，庞狄、托亚都在。 后者倒是无所谓，可庞狄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张大少似乎也发现了唐娜，走到李钦身旁，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哟，那不是唐娜吗？她也来了？” 瑞提亚愈发疑惑：“康特也认识吗？” 李钦咬牙切齿。 这批是故意的。 因为他被迫求婚，所以要让自己也难受！ 当然，张大少还没疯到胡说八道：“认识啊，他不是什么投资公司的总裁嘛，度假村项目据说让李钦损失了不少钱？” 瑞提亚这才恍惚过来，明白了李钦‘慌乱’的由来：“你是担心酋长？” 她低声道。 李钦松了口气，微微点头。 瑞提亚早就知道金羊毛是李钦的，只是没见过唐娜罢了。 “会有问题吗？”她有些担心。 李钦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毕竟金羊毛是农牧区安保委员会的一员，而且还是我们的供电商，我先过去了。” 瑞提亚嗯了一声：“别担心，就算有问题，外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完。 瑞提亚去与别的宾客闲聊，李钦才准备前往唐娜那边。 张大少全程在旁听得一知半解…… 有些傻眼。 “啥意思，瑞提亚认识唐娜？还有，怎么酋长又有什么问题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少见的对张大少流露出几分严肃的表情：“这件事你要保密，也别多问，保留地和唐娜背后的金羊毛关系紧张，还搞出过人命，我明面上算是庞狄他们的人，所以唐娜与我最好保持距离，你能明白吗？” 当然不明白。 可张大少感觉到事情的严峻，能改装机枪在车上的人，搞出人命绝不是说说而已！！ “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到了此时，李钦才加快了脚步。 而身后。 这一幕果然被注视着。 庞狄端着酒杯，虚晃了一下李钦走去的方向，对托亚道：“金羊毛的人来了……” “而且，我的人说，前天晚上，李与唐娜在酒吧喝到很晚，最后还在她家的滞留了四十分钟。” 托亚皱起了眉头：“你觉得李有问题？” 庞狄笑了笑：“觉得他有问题，我收到消息后就不会来参加婚礼了，应该只是偶遇，但如果……李能打入敌人内部，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就怕你会不同意啊。” “李现在可是瑞提亚的丈夫。” 托亚冷笑：“男人，玩玩当然可以，但如果有人要威胁瑞提亚的地位，杀了便是！” 而心下，托亚有些沉重。 庞狄的话不能全信。 他或许没有对李钦起疑心，但关于信任，肯定会有所下降，除非李钦能从唐娜身上获取什么对保留地有利的东西，并愿意付出，再进行一次苦肉计！！ 局势，一下子又不明朗了。 但李钦作为金羊毛幕后老板的事情，原本就不好隐藏，如今虚虚实实，反而能作为掩护。 庞狄至多只会想李钦与金羊毛有联络，但肯定想不到…… 金羊毛属于李钦！！ 第300章 【299】庞狄的脑洞 李钦与张大少到来。 贾维笑着道：“唐娜女士可是送来了结婚礼物的，李，你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们？” 一群农场主与金羊毛处于蜜月期。 至少金羊毛的水坝，没有再塌，且水电站已经开始实现供电，价格远低于原本的电力公司。 且度假村发展后，对于地价有所提升，这都是利好的消息。 没等李钦开口，唐娜淡笑着道：“我没有告诉李，主要是没决定好要不要过来，但听说今天不少人都来，我就打算过来凑凑热闹，也与各位联络一下感情，朋友还是要多交往。” 说罢。 唐娜送出礼物，一个精致的礼盒，不拆开是看不到内容的。 张大少咂舌，如今知道两人的关系，故意阴阳怪气：“所以，会是什么呢？以你们的关系……哦，不，以唐娜女士的身份，应该不会是太廉价的吧？” 唐娜看了一眼张大少，经过那晚的相处，她已然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今天既然决定要来…… 且那一晚，她作出那样的事情。 就有了打算！ 成为恶魔的打手，还是会死。 那不如，成为恶魔的女人？ 这是一个新思路！ 危险、刺激，但可行性似乎很高。 唐娜看着李钦，微微眨眼：“是……一个手工艺品，来自最好的马鞭制造大师出品的一款顶级马鞭。” “我想李肯定会喜欢的。” “哇，这真是一份有新意的礼物，李正好有几匹阿哈尔捷金马。”贾维惊呼。 周遭人等都是赞叹。 只有李钦…… 无言以对！！ 你送我马鞭，恐怕不是用来骑马的吧？ 是用来骑…… 咳咳咳！！ “谢谢，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希望如此。”唐娜又一次眨了眨眼，达到目的后，准备离开：“我找亨利市长有些事情要谈，那么各位先聊。” 其实都是借口。 所谈的无非一些无关痛痒的度假村工程进展。 不过亨利也没觉得不对劲，他希望与金羊毛保持良好关系，至少眼前的唐娜，远要比他那位便宜小姨好说话的多。 除此外，还有另一层缘故…… 保留地与金羊毛可不对付。 上次的事情虽然结束了，也没查出个原本，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如今在一场婚礼上碰面，亨利希望稳住局面，不要发生碰撞最好。 特别是…… 现在三家警局的人都在。 印第安人有些时候不讲规矩。 李钦拿着礼物，放到了礼物堆内。 也在这时。 鲁普跑来：“酋长和外公找你。” “知道了，现在过去吧。”李钦点了点头，心里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酋长先生，外公。” 庞狄笑呵呵道：“别那么客气，李，我们是自己人，叫我庞狄就是了！” 他没啰嗦，开门见山道：“那位唐娜小姐怎么来了？” 话语间。 庞狄的目光毫不掩藏审视的意味。 李钦很坦然：“前晚我们在酒吧碰见了，所以一起喝了几杯，最后没想到喝多了，只能送她回家，结果这女人还吐了我一身。” “哼！”托亚冷哼一声，偏过头，懒得多说。 显然，这是对李钦不轨行为的愤怒。 但他不想在这时搞得太难看。 李钦无奈：“我和唐娜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指身体上的……我可以发誓！” 托亚皱眉看过来：“真的？” “真的！”李钦很坚定。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他进去了四十多分钟，但的的确确啥也没干就出来了，还被张大少误会。 而眼下看二人的反应，李钦也大概能猜到，自己那晚的确被人跟踪了！！ 所以，这么想来…… 唐娜今天过来，反而合情合理。 毕竟一起喝了酒，李钦还送她回家。 以庞狄与托亚的眼力，可以肯定李钦没有撒谎，庞狄收起了审视的模样，重新露出笑容：“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大多时候是我的朋友康特在聊，他对唐娜有兴趣！那晚只是偶遇，我之前也与唐娜不熟悉，所以并没有深入下去。” 说到这里。 李钦猛地一顿，好似才反应过来什么：“咝，酋长……哦，不，庞狄先生，你难道想让我当内奸？” 庞狄呵呵笑了：“有这个打算，但不知道容不容易实施，你可以跟金羊毛的人尝试接触。” “又或者……” “那晚的偶遇是刻意制造的。” 庞狄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李钦与托亚对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 你脑洞好大啊。 但是有些偏，偏到姥姥家的偏。 庞狄道：“他们应该调查了你的底细，知道你与我们的关系，或许想从中拉拢你，或是让你作为中间人，在我们之间传递消息。” “你知道，那次行动虽然失败了，但金羊毛的损失惨重，甚至还不惜找人在警局内部叛变，这都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 “他们很有可能反击，当然也有可能想谈和。” “我们不着急，保留地早已经营的无懈可击，而他们的工程还在进行中，反而惧怕我们对他们实行打击。” “所以，等着，接触着，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李，我们可以信任你的，对吗？” 庞狄重重拍打李钦的肩膀，好似委以重任，裹挟无限期许。 李钦愣了一下…… 心里想的是，你tm还真能脑补啊。 金羊毛找我当中间人？ 哈哈哈，老子笑出猪叫。 表面，李钦呆愣后回过神，眼神坚定可靠，重重的点头：“当然！” “那就好。”庞狄满意的笑着，“有什么动向，我们随时联系。” “另外，我也会帮你提升一下地位，上次度西斯与农牧区警局的冲突你应该知道了，接下来难免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但只要你愿意出面调解，我就让人停手，这样一来，你在农牧区的话语权会大大增加。” 机关算尽啊！！ 不过你怕是不知道，农牧区的话事权，本来就是老子的。 而这件事，就连托亚都不知道。 李钦兴奋道：“那太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到了这时，话题告一段落。 庞狄指了指那辆车：“虽然我没出钱，但车辆手续我办好了，包括合法的持枪证，都落在保留地名下，就算有联邦局的人找麻烦，你也不用怕，包括有人对你突然袭击，你可以进行火力压制，进行反击，放心的开……年轻人有时候应该高调一些。” “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惹你，畏畏缩缩的人，永远只会招惹来麻烦，被人欺辱！” “这算是我给你与瑞提亚的结婚礼物。” 李钦听了，若有所思。 自己似乎是过于低调了，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惹来麻烦，适当的展示羽翼，反而能起到震慑效果。 “谢谢，我受益匪浅。”然后，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所以，别惹我啊庞狄！ 惹急了！ 我真会翻脸的！！ 第301章 【300】没一个好东西 婚礼一直进行到深夜。 当夜幕降临，准备好的探照灯，照亮了宴会现场，蓝町的大厨继续准备晚餐。 老乔治一群老兵，升起了篝火。 李钦干脆叫杰罗姆去冷库搬来一头肉牛，现场来一次烧烤盛会。 而在下午。 庞狄、托亚早早离开了。 临走前两人没忘慰问大爹大娘，如今也算亲家了，这让大爹大娘受宠若惊，现在知道这二位是大人物，就连亨利市长在他们面前都有些许忌惮的意思。 亨利倒是没有离开，游走于会场中，狂刷好感度。 虽然任期是四年，选举还早，但也不妨碍他早早收拢人心与选票。 越早开始操作，越早能将尤金选民握在手里。 到时候，尤金就真成了铁板一块，哪怕下任他要前往州府高升，新上任的市长也只能是他的傀儡属下。 当然，排除功利心，这一场结婚盛宴别出心裁，大家玩的都很开心。 酒水充裕，食物美味。 李钦正跟欧内斯特教授闲聊，忽然听到那边传来惊呼—— “哦，法克，这东西也太好吃了！” “这是什么肉？牛肉？不，更像是鸡肉，但就算是火鸡也没有这么大啊！” 李钦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一股不妙的情绪瞬间弥漫。 卧槽。 杰罗姆不会喝多了，把老子的龙肉搬出来了吧？ 李钦道了一句失陪，跑了过去。 张大少跟着就去了。 两人到场时，亚当斯、乔安娜与罗伯特等人都在，餐盘里放着大块的肉，没有骨头。 “这是什么肉？肉质很鲜嫩，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我从未品尝过，而且从骨头看，体型巨大。”罗伯特发出惊奇的声音，一边吃着肉，一边观察着地板上被剥离出来的骨头。 成年人大腿的粗细，四五十公分的长度。 杰罗姆果然喝多了，满脸通红，大声宣传着：“我老板说这是恐龙肉，他猎杀了一头恐龙！” 话落。 现场鸦雀无声。 李钦：杰罗姆nmsl！！！ 而在几秒后。 一阵大笑爆发出来—— “哦，谢特！杰罗姆，你真是一个拍马屁高手！” “恐龙？你怎么不说这是独角兽的肉？” “哈哈哈，杰罗姆，难怪你能当经理，如果我是李，我也要给你升职加薪！” 杰罗姆嘿嘿笑着，还在高谈阔论：“那是当然，老板很看重我的！” 李钦：“……” 你马上就不是经理了，给我等着！！ 这时候。 亚当斯发现了李钦到来：“李，这到底是是什么肉？味道真的不错……很像鸡肉，但味道比鸡肉美味多了。” 嗯，你说的没错。 恐龙后来演化成鸟了。 恐龙=鸟=嘎嘣脆鸡肉味。 “大象！”李钦开始胡诌模式。 “不可能。”乔安娜好笑道，“我吃过大象肉，不是这样的。” “卧槽。”张非凡震惊，又换成英语道：“你真吃过？” 他感觉大家处于两个世界。 罗伯特笑着接茬：“我和乔安娜再一次非洲旅行时，吃过几次，一公斤的大象肉12刀左右，但并不能说美味，只是吃个新奇。” “我得去尝尝……”张大少想好了，拉着李钦道：“等我婚礼结束，咱们一起去蜜月旅行怎么样？就去非洲！我要吃大象！” 老子这有恐龙你不吃，你吃毛大象啊。 “再说吧，你不是抗拒结婚吗？” “现在有个毛办法，刚才薇薇安就把求婚录像发回国内了，我爸妈打来电话，感动的都快叫我爸爸了，说什么我浪子回头，说什么我总算交了你这个好朋友，感化了我。” “我特么现在彻底没办法了！” 众人一听，回想起婚礼上沈薇薇霸道的逼婚，全部哈哈大笑。 亚当斯吃着恐龙后腿肉，愈发好奇，将话题撤了回来：“说真的，这到底是什么肉？味道非常不错，几乎是令人震惊的好吃。” 乔安娜跟着点头：“如果有稳定货源，你开价就是了，我们绝不会还价。” 罗伯特目光炯炯，不说话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卖龙肉？ 不是不行。 关键我tm怎么解释啊？ 除非有一天我买一家生物研究室，声称研究出了恐龙完整的基因序列，并且可以克隆。 否则暴龙不可能面世。 不过，这似乎是一个思路！ 现实版侏罗纪公园，厉害了！ 但所需要的资金投入极为恐怖，以及需要极高的社会地位，否则李钦敢宣布，就有官方势力敢强取豪夺。 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这是……一种科研生物的肉，来源我不方便解释，你们应该知道，我背后有一家高科技农业产品研究机构支持，包括巨型蔬菜、新品种肉牛，都来自于它。” “所以，购买的事情要暂缓，如果可行，我再联系你们。” 三人有些失望。 但也不能强人所难。 “好，就这么说定了！” “但今晚……”亚当斯拍了拍肚子，“还能吃吗？” 李钦瞥了一眼杰罗姆，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吃，管够！” “不过骨头要给我留下！” “骨头？”几人好奇，但没多问。 反而张大少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将李钦扯到一边：“卧槽，大李子，这玩意不会是老虎吧？” 看看那骨头…… 好像过于粗壮了。 老虎也不能这么大啊！ “不是，但……这骨头的确是用来泡酒的，效果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泡了一批，等你回国，我找机构托运给你带回去，一缸大概15升酒，用得虎骨酒的配方。” 张大少激动了：“说定了啊，你可别忘了，老子的腰子需要抢救，今晚沈薇薇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一旁。 一群人吃嗨了。 李钦万万没想到龙肉会这么好吃。 而他肯定也有些心虚。 大概是开人肉包子铺的心理…… 这肯定不是人肉，但龙肉……也是一种欺骗，心里有负罪感，但想一想肉牛也是系统出品的数据体，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 晚上十二点。 终于散场。 但有人提议，明天继续嗨。 李钦没拦着，甚至主动道：“可以，三天狂欢，大家敞开吃喝！” 热闹嘛。 古代地主家结婚，那流水席七天不断的。 咱老李家如今可不就是万亩良田地主级别的存在？ 大爹大娘也没阻拦。 心里反而乐得不像样…… 吃能吃几个钱？ 一帮人冲喜，这兆头不错。 瑞提亚早就回去休息了，她还怀着孕不能熬夜。 而李钦，就更苦逼了。 正经的洞房花烛夜，其实屁都不能干！！ 嗯，屁……的话？ 酒意上头，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送人出门。 吉娜也搀扶着老乔治，踉跄上车。 李钦看到后，过去搀扶一把，这老家伙今天喝晕了，这会有些不省人事。 “要不别回去了，在牧场那边挤一挤，不然你怎么把他拖进屋？” 吉娜笑着摇头：“不用了，路上回去吹吹风就醒了，他酒量还不错。” “对了，今晚你可不要乱来哦，瑞提亚还怀孕呢。” 草，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钦正要转身…… 可手却被拉住了。 一个肉肉的指头在他手心刮了刮。 李钦猛地转头，身体都僵硬了。 吉娜笑得妩媚：“你应该明白的……只是你一直装不明白……我随时都可以，嘻嘻嘻，晚安了，李！” 她撒开手，上了车，一溜烟就走了。 李钦咬牙切齿…… 只想说—— 我马鞭呢？ 唐娜、吉娜，叫娜的没一个好东西！！ 【301】用沈薇薇打赌 婚礼的宴会狂欢整整持续了三天。 到了第三天时，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大肆吃喝了，当晚没闹的太晚，日落时分就宣告结束。 一场婚礼，这才落幕。 白天时，瑞提亚陪同老教授前往俄勒冈大学交流，克拉克也在，而小布朗是跟着李钦、张大少厮混，俱乐部打靶，骑马观光。 除此以外，还有瑞提亚一干同学们。 李钦没食言，将科兹莫介绍给了亨利。 虽然二者不是同一州的。 但科兹莫因为没有确定加入党派，亨利可以帮他推荐到他家乡所属的派系中，算是领路进门。 这可比他单枪匹马的闯荡有效果多了，至少找到了组织，接下来就看他个人的努力了。 其余同学皆是羡慕，但很可惜，他们的领域与李钦不沾边。 第四天。 一众同学先行离开。 至于乔安娜等人在第二天就走了，他们可都是大忙人，能千里迢迢参加婚礼，已经给足了面子。 教授一家则在第五天离去。 小布朗依依不舍，他这几天是玩嗨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农场乡下这么有意思。 主要是，老教授曾经想带他去的乡下，就是蔬菜农场，什么打靶骑马统统没有。 老鼠山可不一样了。 张大少是顽主，总有一些奇思妙想。 机场分别。 至此，老鼠山重回平静。 温室工程继续开工。 而张大少与沈薇薇并没有着急走，主要是张大少害怕回去就谈婚论嫁。 用他的话说…… “我不管！” “拖，就硬拖！” “婚我也求了，沈薇薇还敢不让我多玩几天？她还算不算个人了！” 沈薇薇在这一次的确让步了。 但，待着可以，出去玩免谈，除非大家一起。 张大少差点没气吐血，不过所幸是神秘骨酒让他非常感兴趣。 期间品尝了一下…… “嗯，味道还差得远，三个月后才能看情况。” 至少里面骨头、药材都是够分量的。 “走，找个托运机构，先给我寄回去，空运肯定不行，找海运吧。” 李钦搬着两桶酒，开车带他出发。 在国际物流公司，签了两张单，一张寄往国内，另一张则走特殊陆运，送往纽约，送到欧内斯特教授的手中。 并给他打了电话，告知是类似虎骨酒的东西，但并不确定效果好不好，且浸泡时间远远不够。 教授一听非常开心。 甭管有没有效，这份孝心可嘉啊。 …… 时间来到五月中旬。 沈薇薇提出要走了，无论张大少说什么都没用。 眼看顶不住了，他也只能默认了这个凄惨结局，然后声泪俱下道：“就一晚，我和大李子再出去玩一晚，我们兄弟此次分别，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沈薇薇：“结婚的时候，瑞提亚和李都会来，我们已经说好了！” “但，但……度日如年啊，更何况是几个月后！” “张非凡，你为什么就这么花心呢？” “沈薇薇，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沈薇薇：“因为我怀揣着拯救万千少女的一颗善心。” “？？？”张大少：“难道不是拯救我？” “呵，我吃掉你，其他女孩子就不会被你祸害了，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吗？我只是觉得……解决你这样的大恶人，真的很有成就感啊！” 李钦：0.0 瑞提亚：@.@ 张大少：“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是吗？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可能长远的！” 沈薇薇：“你不爱我？” 张大少噎住了。 沈薇薇可以说不爱他。 可他，不敢说啊！！ 妮玛，沈薇薇就是双标狗！ 最终，张大少也没有得逞，乖乖收拾了行囊，预定好明天飞西雅图转机的机票，拉着李钦在书房喝闷酒。 李钦安抚他道：“其实，也挺好的，沈薇薇很漂亮，身材也好，好好过日子嘛。” “呵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可是也结婚了！” “狗屁，能一样吗？瑞提亚那么乖，沈薇薇就是魔鬼！更何况，你还有唐娜，呵呵呵，你敢说你到时候不会去找人家？” 李钦神色紧绷：“别胡说，肯定不会！” 张大少冷笑：“我信你个鬼，我用沈薇薇跟你打赌，你要不会，沈薇薇出门被车撞死！” 李钦都傻眼了：“沈薇薇犯了什么错？就算不爱，你也别伤害啊！” “呵呵，那拭目以待，你肯定会去的，所以她不会死。”张大少攥住了李钦的手，“但如果你真的不去……” “大李子，你就帮了我大忙了！我等你好消息，一定要憋住，憋住听到没？” 李钦快佛了。 这tm就不是个人！ 两人聊了一夜，喝了一夜。 一场酒喝到了早上。 李钦都没法送他们了，张大少也在沙发上瘫软不动：“改签，我今天走不了了，我好晕。” “你以为你喝一晚上，就能终止返程吗？太天真了，今天就算你癌症病发，我也得送你回国下葬。” “李钦。”沈薇薇喊了一嗓子。 吓得李钦浑身一抖，这两口子没一个正常人。 “怎么了？” 沈薇薇道：“你不用送了。” “额，那行！”李钦也不敢再说挽留的话。 大爹大娘看着这一幕觉得有趣，也早就习惯了这对欢喜冤家的状态。 李钦送不了，大爹自告奋勇：“我去吧，总要把你们送到机场的。” 沈薇薇笑着点头，在长辈面前乖巧的很。 临走前，又约了回国见面。 不过时间肯定还早。 要么是他们结婚，要么是等年底宝宝出生，达到满月，回家看看，祭拜父母。 也算与国内做一个交割。 大爹大娘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回去，以后回去纯当旅游。 李钦没送，回房睡觉。 瑞提亚倒是跟着去了。 等李钦睡醒，已经是晚上了。 大爹大娘和瑞提亚在看电视，给他留了晚饭。 忽然没了张大少胡咧咧的声音，竟然有些不习惯。 拿出手机。 看到这家伙上回国航班前发来的短信。 “兄弟，如果哪天我发出求救信号，你一定要来救我，沈薇薇不是个人，她竟然在西雅图机场联系好了国内的人，硬把我绑上了飞机，此次回国，我凶多吉少！！” 哈哈哈哈。 戏精！ 李钦正乐着，瑞提亚忽然道：“对了，李，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有人给你打了电话，但我没听懂。” 提起此事。 大爹倒是转过头：“哦，差点忘了，还是提亚记性好……电话后来我接了，好像叫林雅婷，说是你高中同学，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个女同学？” 李钦愣了愣，也是一头雾水，苦笑道：“别说您了，我都不记得……咝，林雅婷，林雅婷是谁？” 不知道大娘是不是经过几天的相处，被张大少感染了，还在旁打趣挖苦：“别是原来的小女朋友喔，我可告诉你，你敢欺负瑞提亚，老娘跟你没完。” 瑞提亚被逗笑了，捂着嘴耸肩，仿佛也逐渐‘张化’，戏谑道：“我也想看看，李原来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呢。” 不对，这不是张化，这是沈薇薇化。 难道沈薇薇临走前，传输了什么驭夫之术？ 那可就糟了！！ 【302】债主上门？ 真要严格来说，李钦的感情生活只有瑞提亚这一段。 上学时的恋爱，早就终结在qq的黑色头像上了，高中毕业各分东西，李钦出国留学，那姑娘在大一就找了新男朋友。 漂洋过海来看你只是一首歌罢了。 后来，就从微信朋友圈看到了结婚的通知消息，一张请柬都没有。 李钦见怪不怪，分隔大洋彼岸，别说早就分手的高中恋人，便是当初熬夜翻墙去网吧的铁哥们，在大学早有了新人，或许都忘了李钦是谁。 朋友在这个年代既廉价，又昂贵。 有人张口amigo，只是一面之交，甚至微信借20元，下次找他聊天，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拉黑了。 有得就跟张大少一样，大学毕业把车留下，也不提如何处置，其实两人都知道，这是馈赠。 张大少不提，李钦也不愿意接受，可真要遇到着急的事情，李钦变卖了猛禽筹钱，张大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当然也是因为张大少不差钱，可这份真情是假的吗？ 肯定不是！ “所以，林雅婷是谁？我真不记得了。”李钦琢磨着。 这几天婚礼，他拍了不少照片发朋友圈，点赞轻松破百，留言少不了‘混起来了’‘下次出国找你啊’‘李老板啥时候回国’一类谄媚的言论。 似乎消失的友情一下子又回来了。 不过真跟这位林雅婷林小姐一样，一个微信电话锤过来的，仅此一例。 “算了，明天我再研究吧，现在还有些晕乎。”李钦将手机甩到一边，问瑞提亚和大爹大娘，“农场没什么事吧？” 瑞提亚摇摇头：“老乔治带着工人开工了。” 大爹：“农牧场没啥事儿，五月的产品已经准备装车了，本和老魏这是第一次单独上路吧？” 可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差点没把小命交代出去。 这件事一直没告诉家人。 李钦笑道：“史密斯把他们培训的挺好，没什么事，明天我再去交代几句。” 大娘又忽然道：“你那辆车怎么办？我看着怪稀罕的，咱家没有车库，风吹日晒的总是不好吧？还有……你不会真打算开着上路吧？” 说到车子，李钦笑得露出了牙花：“开肯定要开，老车不开要坏的，每周出去遛一遛就行了。” “可那车……”大娘还有些不放心，当时鲁普展示时，后备箱升降板架着机枪呢。 大爹倒是看得开：“那就是个噱头，不要紧，反而那车防弹，咱家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万一有不开眼的抢劫绑架，开那车安全。” 言下之意，大爹蠢蠢欲动。 就那车是个男人都喜欢。 瑞提亚听了李钦的翻译，同样开导：“苏珊，放轻松，没关系的，不离开尤金就好了。” 大娘败下阵来，无奈摇头：“你们看着办吧。” 迷迷糊糊吃了晚饭，一家人就休息了。 这几天闹得没完，如今老鼠山总算安静下来，回归正轨。 二天一早。 瑞提亚要去学校，李钦准备送呢，杰罗姆跑来说屠宰场电箱炸了，肉牛宰杀一半没法解决。 大娘正好要去市区采买，干脆开车送瑞提亚。 大爹蠢蠢欲动，最后充当司机：“开新车吧，嘿嘿，试试，就试试……” 拿了钥匙，他就去发动了。 不管身后大娘的叫喊，只有瑞提亚苦口婆心劝说，才将这事儿压下来。 李钦看着这一幕，觉得温馨无比。 等它们走后，才跟杰罗姆去了牧场。 屠宰作坊有单独的供电装置，不过时间久远老化了，原本是小问题，但在上次裁员后，新招聘的场工没有电工。 李钦想了想，给贾维打了电话…… 之前的狗屁倒灶，也都说清楚了，大家的关系回到从前，原本也不过是隔三差五的小聚，比其他农场主间的关系近那么一点而已。 贾维听说找电工，连忙派了人过来处理。 等东西修好后电工返回，他才再一个电话打来解释：“最近实在是忙，你知道马上入夏，各大赛事都开幕了，我准备捡捡漏，当然比不上你的阿哈尔捷金马，只是小本生意。” 听得出来，言语间的羡慕。 李钦要说卖它一匹，他现在能立刻跪下叫爸爸。 阿哈尔捷金马早已在顶级马圈闯出名声了，不少人都知道，俄勒冈有一家牧场圈养了六匹宝马，素质高的吓人，偏偏主人不是马圈的，不参赛。 所幸是愿意提供配种，让不少人慕名而来。 就结婚这段时间还有人联系，被李钦推后了。 贾维要是有这种等级的马，肯定要去参赛的，但他知道李钦的态度，买卖绝不可能。 “对了，等我淘到好货，也去你那配种？” 李钦可不会拒绝，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没问题，随时给你留个位置。” 从牧场回来，李钦监督冷库装车，也顺便询问本与老魏的状态。 “这次史密斯不能陪你们了，你们怎么样？” 老魏只是谨慎的点头：“应该不会有事，我们会小心的。” 本则拍着胸脯：“老板，放心吧，早上史密斯来过，又嘱咐了一遍，再有不开眼的，我e他妈脸上！” “还打游戏呢？”李钦好笑道。 本挠了挠头：“偶尔玩玩，不过最近更沉迷健身，不少小姑娘都给在社交软件上给我点赞呢。” “但事实上，游戏还是更好玩一些，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老魏：“……” 李钦：“……” 与他们聊了一会，李钦回了家。 农牧场都走上正轨，他这个甩手掌柜是当出精髓了。 家里没人，他一人泡一壶清茶，坐在门口廊道，享受午后的惬意时光。 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掏出手机看了看…… 林雅婷的微信窗口果然在最上面，里面有一次短暂的通话记录。 怀着好奇，点开朋友圈。 多是国内各处旅游的打卡照，颜值竟然不低。 只是看那模样，李钦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 他当然也不会矫情，大家的关系彼此都清楚，她能拉下脸主动打电话，肯定有事情要帮忙。 “我是李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消息发出，等了二十分钟才回复—— “方便通话吗？” 李钦回复了确定后，对方就拨了过来。 耳边是一个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老家口音，nl不分，但因为嗓音好听，这种不标准的腔调，反而增添几分可爱的感觉。 “我是林雅婷，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是雅思班的同学，你在我后排，有一次你生病请假，老师让我帮你抄了笔记。” 对方开门见山自我介绍。 李钦安静听着，等她说完，脑海里深藏的记忆就好像开闸放水般倾泻而出。 感觉是有这么回事…… 但时间久远，难以对号入座。 “哦，记起来了。”李钦其实还不太确定。 谁知那边发出轻笑：“我骗你的，哈哈哈……” “……”李钦哭笑不得：“什么鬼？” 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聊天方式，一下子将话茬打开了。 林雅婷笑道：“你记得雅思考试缴费，钱半路丢了吗？这笔钱是我给你出的。” 咝！！ 李钦真想起来了，并且面红耳赤：“我，我最后……好像没还给你？” “对啊，我来讨债的，你不会不认账吧？” 【303】走后门 讨债当然不至于。 如果是这样，对方早就联系自己了。 而这件事本身也挺奇怪…… 雅思基本认证与考试费用超过两千元，这笔钱对当时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现在，也不是谁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钦回忆如泉涌。 脑子里大概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与林雅婷朋友圈的长相重合。 只不过，两人真不算熟悉，除了那次林雅婷伸出援手，期间在课上课后，他们甚至没有过一次交流。 这种关系，显然不是那种不好意思张口要钱的。 李钦深吸一口气，稍微郑重了一些：“这事儿我后来告诉家人了，我们去学校找过你，不过老师说你家人电话打不通，地址也不方便透漏。” “后来我们留了联系方式，你好像也没有再联系过来……后来你加我微信，说是同学，我那阵在应付考试，就没多想。” 李钦有些尴尬。 后来加上微信，他大概也是忘记了这人是谁，所以从来没有交流过。 即便他的确是遗忘了，但结果依旧是欠了别人的钱，债主都加上微信了，还一副假装不认账的样子。 电话那头，林雅婷轻笑一阵：“没事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其实后来我家出事了，所以在没有去过学校那边，最后连出国的机会也放弃了。” “反正，一团乱糟糟的事情，所幸最后都好起来了。” 林雅婷点到即止，没往深说下去，而是说明来意：“对了，说正事吧，其实我也知道找你比较冒昧……” 不等她说完，李钦苦笑打断：“不冒昧，是我失误了，我还欠你钱呢，你应该主动联系我的。” “哈哈，好吧，我从你朋友圈看到，你好像是俄勒冈大学毕业的？现在也还在尤金？”林雅婷道。 李钦觉得好奇：“你难道也在这边？” 林雅婷道：“不不不，我都说了，我没出国，事情是这样的，我妹妹有出国的打算，但成绩并不是特别好，家里也不打算让她读预科，就想挑选几个比较好进的学校专业。” “中介那边推荐的中，俄勒冈在最主要的选择项中，好像有一个专业是……” “亚洲研究。”李钦补充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主动解释：“我大学的室友，就是这个专业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 大家都明白。 这是走后门专业。 明说面子上不好看。 “对，但因为我妹妹的成绩实在太不理想。” 话到此处。 李钦还隐约听到有女孩青涩的声音：“姐，哪有你这么说的，我就不想出国，当初你不是也没出吗？” 又有一个中年男声道：“你姐当初是为了我，我住院了，这个家谁来抗？现在有机会给你，你还不珍惜，你知道你姐多后悔吗？” 李钦仔细听着这一切，倒不是八卦，只是像搞明白情况，如果能帮，他肯定要帮的。 林雅婷继续道：“但因为她成绩不理想，所以可能‘手续’会比较复杂，我们打算实地过去考察一番，从几个选择学校中碰碰运气。”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恰好在俄勒冈大学，所以就想咨询一下。” 手续复杂…… 其实就是分数差得多，只能砸钱进门。 可关键问题是…… 砸钱也不一定行得通。 俄勒冈大学可是比较有名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就不少，但相比起常春藤联盟，还有些距离，就成了一些人钻空子的优先选择。 含金量不低，也有门路可以探索。 但每年名额有限，光有钱不行。 除此外，就是那些不太出门的学校，给钱就能上，纯粹给二代们镀金。 当然，含金量不高就是了。 从这一点看…… 林雅婷家还挺有钱？ 李钦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儿可以办，亨利跟那位老院长是师徒关系，他们既然开口子收学生，也不差林雅婷妹妹这一个，大不了就是多花点钱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不敢打包票，毕竟别人还有其他选择，不能因为自己这边给了承诺，让他们放弃了争取其他学校，万一最后事情没办成，那才是闹了大笑话。 李钦想好后道：“我可以帮忙问问，我觉得把握不是太小，但你们可以多方面考察一番，最后再做决定。” 林雅婷也没多说，打这个电话，只是碰碰运气，她当然不会认为李钦真能解决问题，假设能帮忙牵线搭桥都是不错的结果了。 最后，万一妹妹去了俄勒冈，当地有个熟人、老乡照顾着，也能少些麻烦。 两人又寒暄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 “他怎么说？”林雅菲躺在沙发上啃着香蕉，一副大咧咧娇蛮公主的作态。 沙发另一头，林雅婷拍了一下妹妹的大腿：“坐起来，坐好，有没有点女孩子样子？” 林雅菲佯装委屈，一边叫喊，一边还是坐了起来：“爸妈，你们看看，我姐就欺负我。” 一对中年夫妇笑了一下，根本不搭理。 家里小的从小没吃过苦，骄横惯了，他们是舍不得打骂管教，也就大女儿能管得住，所以乐见其成。 林雅婷才不管妹妹呢，对父母道：“我这个朋友说帮忙问问，至少是个熟人，到时候咱们过去，不至于找不到门路。” “切。”林雅菲不以为意道：“中介不是派人了嘛，咱们就跟着中介去嘛。” “那些黑中介有几个靠谱的？不搞清楚状况，我和爸妈能放心你过去？万一后来被骗了，你就在米国洗盘子吧。” “你但凡分数高一些，我们都不用这么头疼了！” 一顿训斥。 林雅菲撇了撇嘴，也不敢说话了。 倒是林父想了想道：“还有你陆叔叔的儿子，他在加州上学，我给他说了这事儿，他儿子愿意帮忙呢，就是他的学校不太好，里面的风气也不是学习的样子，一帮小孩子成天花天酒地的。” 林雅菲眼前一亮：“什么叫花天酒地，那就是米国的社交方式，派对啊，酒会什么的……” “要我说，还不如去陆哥那儿呢，他还一直在追我姐，肯定能照顾好我。” 林母笑了一下：“有这事儿？” 林雅婷没有遮掩：“嗯，但我不喜欢，他太不成熟了。” “就你成熟。”林雅菲嘀咕。 “雅菲！”林父少见呵斥了小女儿，“要不是你姐，咱家早垮了，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好景象，你怎么就不能懂事点呢？” 林雅菲吓住了，心底其实没有不尊重姐姐的意思：“哎呀，我，我知道嘛，凶什么！” 林雅婷叹了一口气，打了圆场：“好了，我现在去公司交代一下，爸，后面的项目你继续跟进……” “妈，你收拾下东西，咱们尽快动身，我在米国待不了太久，再有几个月，新楼盘就要开业了。” 交代完一切。 林雅婷拿起包包出门，上车发动时，手机响了一下—— 【李钦：钱我就先不还给你了，这么多年利息算不清，也挺尴尬的……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尽最大能力帮，等你们来了尤金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接待！】 林雅婷笑了一下：【好，到时候见。】 【304】哪有那么容易 傍晚，一家人归来。 大娘做了简单的晚餐，荤素搭配，清淡少油，主要为了瑞提亚考虑。 大爹为此又单独煎了一块牛排，他老人家无肉不欢。 晚餐上桌。 一家人边吃边聊。 说起今天他们在城区的趣事。 等他们说完，李钦才提到今天的电话：“我跟那个林雅婷联系了，大爹，你还记得我上雅思那会吧？” 大爹大娘点了点头，前者顿时有了发散性思维：“所以，林雅婷是你雅思的同学？” 瑞提亚静静听着，没有插话，时不时为坐在儿童座椅上的乔乔擦一擦嘴巴上的食物残渣。 李钦道：“嗯，而且说起来挺尴尬的，当年最后一次考试报名，我把钱弄丢了，后来就是林雅婷给垫付的。” 说到这里。 二老都眼前一亮。 “嘿，我就说这名字有些耳熟呢。” 大娘道：“对对，当年咱家找了她好久，但学校偏偏不给她家的地址，电话也打不通。” 大爹放下了筷子：“现在怎么解决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人家忽然找你……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如果是这样，哪怕多给一些都可以啊！” 大爹的想法与李钦当时如出一辙。 林雅婷为什么一直没来要钱，或许是不在意这儿点，当初上雅思那帮同学，家里条件没一个差的，李钦算是最普通的。 如今忽然联系上，提到此事，难免下意识认为对方是经济困难了，需要钱所以想起了这段事。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还没等李钦解释，大爹继续道：“当初我跟你大娘还没正式退休，你从学校来厂里，来回一趟还不一定能找到我们，钱当然无所谓，可要错过了报名截止时间，那才是误了一辈子，也就没你的今天了。” 当然，事情并没有大爹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大爹大娘更愿意抱着一个感恩的心。 一旁的瑞提亚眨了眨眼，显得很好奇。 李钦连忙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道出原委：“人家可不是来讨债的，林雅婷家里条件应该挺不错的，她妹妹准备今年出国，俄勒冈大学的亚洲研究专业能低分招录，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这样啊？”大爹大娘对视一眼，“那你跟亨利说说？”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大事。 瑞提亚都能安排进去，更别提一个学生了。 李钦点了点头：“不过人家应该还有几个选择，所以我没把话说得太满，明天我先去跟亨利打个招呼，等他们人到了，我再找亨利出面。” 瑞提亚思索几秒，道：“其实，你可以先找一下汉娜，如果学校方面的人能解决，或许不需要麻烦亨利。” 三人听了，略作沉吟，都跟着点头。 他们明白瑞提亚的意思。 李钦找亨利帮忙，那胖子肯定不会拒绝，但为了一个‘赞助入学’名额，大费周章联络老院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这是大招，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耗费人情。 汉娜的层级虽然不高，但主要负责‘校友联络与赞助’这块，跟赞助招生算是一个部门的，更别提她之前还是亚洲研究的副教授，把握不会小。 “行，明天我过去一趟，你还去学校吗？”李钦问瑞提亚道。 瑞提亚笑着点头：“当然，今天只是去整理课件资料，婚礼这几天请假，明天才是正式复课，未来一周我都是满课的。” 商定好后。 李钦也没再联络林雅婷。 还是那句话，他们的最终选择如何，还不好说，李钦暂时跟学校接触一下就可以了。 等他们确定后，再做具体操作。 翌日清晨。 李钦带着瑞提亚送乔乔先去了绿草坪学校，等小家伙进了校门，两人才前往大学城。 瑞提亚直接去了历史系办公室。 李钦一人前往政务楼，熟门熟路敲响了汉娜的办公室门，听到一声‘请进’后，笑着入内：“汉娜，猜不到是我吧？” 汉娜抬头，从错愕到惊喜的神态转变飞快，连忙站了起来，径直去了咖啡机：“哦，上帝，怎么是你？快坐，我今早刚磨好的咖啡豆，你要尝尝。” 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但有人情利益往来，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李钦不用客气，等咖啡送来道谢后，径直将来意说明。 汉娜沉吟道：“其实，李，今年的录取线提高了，学校不太愿意接受赞助生。” “你知道前段时间在加州闹出的新闻，一个体育明星的女儿在直播时自爆，她的母亲为她伪造了运动员的成绩，最后才破格录取，她根本没有拿到应有的分数线。” 李钦听后忍不住发笑…… 坑爹的孩子，不分国界啊。 “而且你说，她的成绩并不理想？” 李钦点了点头，林雅婷不止一次说起过这事儿，显然成绩差的可以。 只能打算硬砸钱把妹妹送进来。 “没办法吗？”李钦追问。 汉娜笑了一下：“如果是别人，肯定不行，但如果是你……我肯定会想办法。” “这样，给我三天时间，我跟招生办公室的人讨论一下，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或者他们提前到来，你也可以直接将他们带过来。” “最差的结果……我想市长先生肯定愿意帮忙，当然，前提是这个孩子值得你这么做。” 李钦没多说与林雅婷的关系，只是微微点头：“好，那就这样，麻烦你了……晚上一起吃饭？” 汉娜大笑：“哈哈哈，李，我们是朋友对吗？所以不用这么客气，晚上我和布鲁斯约好了烛光晚餐，因此抱歉了……我要拒绝你。” 要不然说这两口子是人精的。 她清楚李钦是为了感谢而邀请，但这顿饭不吃，李钦总要记挂这次恩情。 说谁老外不懂人情世故？ 只要文化层次到了，世界大同。 李钦没坚持，再次感谢后离开。 …… 三天后。 加州，三藩市。 林雅婷、林雅菲与母亲张珂站在加州艺术学院门前，身旁则有一个矮个年轻人陪同，身高与林雅婷相当。 三个女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而年轻男人更是破口大骂：“什么垃圾学校，还没我们学校的硬件好，张口就是五百万赞助，还是米金，他们怎么不去抢？” 林雅婷皱眉不语。 作为母亲的张珂看到大女儿的神态，竟然也不敢说话，只是不断伸手轻抚小女儿的后背，让她别太伤心。 方才，他们显然遭到了冷遇。 在提及赞助入学后，对方开出了五百万的价码，并明确说了，现在全米的正规高效都是这个价，除非去某些野/鸡大学。 五百万米金，林家不是拿不出来。 但主要对方话说得太难听，明里暗里透露着鄙夷与蔑视。 没文化的亚裔暴发户想上学，那就掏钱吧，不愿意掏钱还说个毛，我们可不缺你这一个学生！ 这股气，他们哪里遭受过？ “雅婷，听我的，就让雅菲去我学校，我学校也是正规院校，就是专业不太好，但咱们出国，不就是为了镀金？” 镀金？ 林雅婷不这么想，她希望妹妹能长点见识，学点东西，哪怕不多，但也不能跟面前的二代公子哥似的厮混。 这就是陆城。 林家生意伙伴的儿子。 前天半夜接机时，还带着满身酒气，他竟然还是开车来的，最后不得以只能乘坐出租车，林雅婷可不会为了给他面子，就拿一家三口的生命开玩笑。 “现在还有几家没去？”张雅婷问母亲。 母亲张珂拿出单子：“还剩俄勒冈的几家……” 林雅菲道：“姐，我不想去了，要么我跟陆哥，要么咱们还是回国吧？我在国内上学一样的。” 林雅婷一言否决：“这没你说话的份，现在回酒店，我联系一下留学中介，明天就出发去俄勒冈。” 而一旁，陆城收敛怒容，堆积出谄媚与痴迷：“那我给咱们订票？” 林雅婷张了张嘴，最终没能拒绝，陆叔叔的面子她要顾及。 四人上车，林雅婷拿出手机，给一个微信发了消息—— 【李钦，我们明天去波特兰，最迟后天去尤金，这边的情况不太好……】 很快，消息回复：【学校这边我联系差不多了，到时候确定行程给我说，我去接你们。】 联系差不多了？ 林雅婷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哪有那么容易啊！！ 【305】难道有戏？ 米国的歧视无处不在。 即便有钱，也换不来尊重。 九十年代，霓虹国号称买下了半个美国，更有霓虹商人买下帝国大厦，一时间举世闻名。 可就算如此，米国可从来没瞧得起小鬼子，在西方人眼里，他们总归是高人一等的。 而今，正规大学的留学生名额，僧多粥少，校方作为供需方，当然不需要给学生面子。 因此，花钱就读的亚裔，就成了鄙视链的底层，即便入学，也被人瞧不起。 野/鸡大学当然门槛低，因为……有国人都曾在米国注册大学，这类学校总体加起来，每年有高达十亿米金的产值，招收的对象就是亚洲区域，或是被蒙骗的非洲小国权贵。 所以钱到底是不是万能的？ 是！但也要看到底有多少钱，愿意花多少钱。 林雅婷恨不得砸个一千万教他们做人，但这不符合她的人生价值观。 因此她也很纠结，到底让妹妹出国留学，是不是对的，五百万赞助，换算华币无非是一线城市一套房，林家不缺这些，但受不了这几天来遭遇的白眼待遇。 第二天。 整理好情绪，四人出发。 陆城还在循循善诱，吹嘘他的学校如何好，林雅菲去了肯定不会有问题。 母亲张珂已经动心了。 花钱不多，而且国内的学生多，总归是个照应，且也不是那种非正规大学，镀金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大女儿始终不发话，她这个做母亲的反而没有开口的余地。 五年前，女儿就接手公司，一边在省内上大学，一边学习管理公司，到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青出于蓝了。 家里的话语权已经转移到女儿的身上。 当然，对此一点，作为母亲的张珂非常欣慰。 波特兰。 俄勒冈最大城市。 在机场与中介见面，商务车上，中介介绍了波特兰州立大学的情况。 “今年的情况特殊，米国教育部在严查留学生入学的相关漏洞，所以把握不是很大，除非赞助数额到位。”中介的话，与校方的态度无异，只不过中介能收取联络佣金，说话时的语气更多是讨好。 两个小时后。 等他们从学校出来，脸色依旧不佳。 中介道：“情况你们也大概了解了，今年实在比较特殊，如果你们能等一年，一方面能让雅菲同学提高成绩，一方面明年的政策肯定会有所缓和。” “当然，今年入学也有好处，节省了不必要的时间。” 这家报价同样是五百万赞助，专业不可选，等待空缺；但至少相关办公室的人态度不错，没有太多阴阳怪气。 张珂明白大女儿的想法，所以道：“要不，就选这里吧？” 陆城知道他希望落空了。 不过从加州过来不算远，偶尔过来刷刷妹妹的好感，就算打动不了姐姐，林雅菲也是一个小美人呢。 更何况门当户对，林家又没有儿子，未来这笔财产……嘿嘿嘿。 林雅婷看了一眼妹妹，妹妹跟着点头，算是默认了选择这里。 她长出一口气，总算觉得没白跑一场。 但她也没忘了与李钦的约定。 转头对中介道：“这样吧，今天时间还早，你再陪我们跑一趟尤金怎么样？” 中介愕然：“尤金？俄勒冈大学？” “没错。” 中介苦笑道：“林小姐，我个人建议，俄勒冈大学你们就别想了，前期我们接触过好几次，俄勒冈大学的新学年招生计划已经确定，赞助名额早就被人抢光了，这所学校的名气你们应该知道，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我们放在首选最佳的三所之中。” “但政策变化谁也没想到，所以希望只能落空。” 林雅婷道：“我朋友之前是那的毕业生，他现在还在尤金，说是帮着联络过。” 中介无奈摇头：“不是我不信任您朋友，这真的没可能，当然……如果林小姐愿意出更多的钱，我觉得俄勒冈大学的性价比最高，对雅菲同学的未来也有好处。” 他当然不会将话说得太满。 不能入学，说到底是钱没花到位。 如果林雅婷愿意砸重金，他更是喜闻乐见，但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这位林小姐的接受极限就在五百万以下。 “那现在出发？” “好。” 陆城向着又要坐车奔赴几个小时，露出苦瓜脸：“其实，这里就差不多了，比我的学校好，雅婷，你去尤金……不会是专门见同学吧？” 中介悄悄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类似想法，但他不会明说，反正照顾好客户，坐等收钱就是了，去与不去都行。 林雅婷懒得解释那么多。 俄勒冈机会不大，但不去真正见过，谁也不知道结果。 她是生意人，知道机会只会给到愿意尝试的人，而不是他们这样觉得没可能，就直接放弃的人。 “我想试试，你要没时间的话，先送你去机场也可以？” 陆城无可奈何，只能摆手道：“不不不，我肯定要陪着，雅婷啊，你说得是什么话！来米国我怎么能不保护你们……” 一行人出发。 林雅婷再次发了一条消息，说明了大概的抵达时间。 上午十一点，他们并没有吃午餐，就着急上路。 在服务区草草吃了一顿汉堡。 又在下午三点，看到了进入尤金区域的路牌。 也在这时。 林雅婷的电话响起：“林同学，我是李钦，你们到哪儿了？” “刚进尤金，距离城区还有十几公里。” “那你们定位威思顿酒店吧，我把房间开好了，两个套房，另外你们喜欢吃什么……“ 没等李钦说完。 林雅婷道：“今天不能去学校吗？我是想早早确定一下，如果不行，就选择波特兰州立大学了，不打算留宿。” 李钦明白，两人算不上朋友，就因为几年前的阴差阳错，将缘分延续了下来，所以在这些方面没必要客套。 李钦并不觉得不适，反而很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 他打趣道：“你确定不吃饭？我可是找了招生办公室与赞助部门的教授一起用餐，午饭大家都吃过了，所以只是简单的下午茶，你要不愿意……那也行！” 话落。 举着电话的林雅婷顿时蒙了…… 一起吃饭的，还有招生办的人？ 李钦这么大的面子吗？ 她明白李钦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现在都三点多了。 刚吃完午饭不久，学校教师的作息还是很正常的，这个点钟邀请他们出来吃东西，肯定没胃口，而所谓的下午茶，也属于应酬的范围，他们显然不会答应。 可李钦真将人叫出来了，那情况就变得微妙了。 难道有戏？ 林雅婷忍住追问的好奇，虽然她也不确定李钦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愿意等待真相揭晓的那一刻。 “那就按你说的办，谢谢你，李钦。” 李钦道：“是我谢谢你，原本我伯父伯母也要来，不过我想着是办正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请你们去我家里吃饭，好好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 【306】不会是骗子吧 车上。 林雅婷挂了电话。 除了开车的中介，其他人的目光都转移过来。 林雅菲好像个好奇宝宝，放下摆弄的手机道：“姐，怎么了？刚看你表情不太对劲哟！” 他们并不知道林雅婷这个朋友姓甚名谁，包括当年的小插曲，她都没有说过，因为没有必要…… 当初想到找李钦，也是因为看到朋友圈他结婚的照片，定位就在尤金，林雅婷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有这么一个‘老同学’。 陆城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对了，雅婷，你这个同学是男的女的？” “男的。”林雅婷淡淡道。 “男的？”张珂也呢喃道。 林雅婷心中补充一句，但人家结婚了，这些小事她懒得多提，如今想的却是等会的应对，她思索后岔开话题道：“我朋友叫李钦，他约了咱们吃下午茶。” “另外。” “他好像还约了俄勒冈大学招生办公室和学生交流赞助部门的负责人一起……” 原本的八卦之心在这句话后，瞬间消散。 招生办的老师？ 他们走访这么多高校，还有所谓的‘熟门熟路’的中介领路，也没见哪个学校的教授老师一起吃饭。 更何况，招生办和赞助部门，这可是事关林雅菲入学的主要负责人。 “这是怎么……”张珂正要问。 不想，被正在开车的中介打断：“林小姐，冒昧问一句，您朋友请到的是俄勒冈招生办哪位负责人？您确定还有学生交流部的老师？” 林雅婷道：“具体哪位没说，但他既然提到了，应该不会有错。” 中介脸色有些恍惚…… 不应该啊。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这段时间是最敏感的时期，各校招生系统的人都不会随意见客。 除非是关系到位了。 “那您朋友在哪儿高就？”中介又问。 林雅婷其实也很好奇，但她对李钦的情况一概不知：“不清楚，但我好像记得……他是学兽医的，对了，他就是俄勒冈大学的毕业生。” “兽医？”一车人一脸懵逼。 陆城隐约的敌意也放下了。 这专业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前途，根本提不起危机感，林雅婷也总不可能看上一个兽医吧？ 而那位中介的表情才叫微妙。 就算是毕业的学生，但也不可能与学校政务部门有接触吧？即便毕业留校，一个小小的讲师、辅导员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搞不好还会丢了他自己的工作。 中介想说，林小姐是不是被骗了，不过最后还是憋住了。 林雅婷继续道：“具体情况见面就知道了，对了，章老师，你帮忙定位一下威思顿酒店，我们约好在那里见面。” 中介点了点头，立即设置起来。 车子继续前进。 而后排的林雅菲逐渐兴奋起来，一个劲的发问：“姐，那我是不是有可能在俄勒冈大学就读？” “俄勒冈大学的资料我看过了，学校很大的，而且在全美排名很不错，含金量特别高。” “要是同等的赞助价位，我是不是能选这里？” 张珂也急了。 三四天来，晦气到家了，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 “大妮，有几分把握啊？”张珂都叫起林雅婷的小名了。 林雅婷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我当初就是想有个熟人，联络一下，假设雅菲能进去，有个本地人能适当照顾，我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陆城深吸一口气，有些吃醋道：“那个朋友多大啊？家里是哪儿的？” “就咱们市的，他家……好像是铸造厂的，今年跟我差不多吧。”林雅婷记得这件事不奇怪。 江城在国内五线够呛，小城里的人什么情况，只要接触过基本都了解。 陆城哦了一下：“国企啊？领导层吗？” 他愈发不以为然了。 铸造厂效益早就不行了，当年铸造厂与市里行政级别平行，一个副厂长外派出去能当县长。 可这年头国企工厂上面压着公司，公司上面压着集团。 哪怕是铸造厂厂长，陆城他爸都不尿。 林雅婷摇头：“我不知道，你问这些干嘛？” “我就是看这人靠不靠谱，别是骗子吧？”陆城冷笑起来，“她知道你要来给雅菲找学位，难免动些歪心思，找几个招摇撞骗，这可是上百万米金的赞助费，足够普通人快活一辈子了。” 咝。 张珂倒抽凉气，有些担心起来：“大妮，这人到底行不行？” 不等林雅婷开口。 陆城拍了拍驾驶座的椅子：“你让章老师评价嘛，人家是专业的，而且他们机构在咱们江城都多少年了，我也是他们安排出来的，是不是骗子他肯定知道。” 那位中介章老师呵呵笑起来，倒也不得罪人：“米国情况复杂，如果是在这边的老华人，或是生活了几代的华裔，可能还真有些能量，可要是年轻人就说不好了，但具体人家是不是能办成，我也不敢笃定，骗子什么的……我觉得林小姐不会眼光那么差，再说了还是我们老乡。” “但就事实而言。” “俄勒冈啊，今年咱们江城没有一个有机会进去的，不是分数线够不够的问题，而是名额早就订满了，俄勒冈这样的名校不会随便加塞。” “看看。”陆城努嘴：“这事儿真有些玄乎，要不然咱们干脆直奔机场算了，万一是个坏人呢，把咱们绑架了才倒霉。” 张珂愈发惶恐了。 江城人，留学定居国外，对自己家的情况肯定知晓，这人要是包藏祸心，把他们困在这里，那还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就等着交赎金吧。 林雅婷眉头紧蹙…… 她当然不满意陆城这么说，无论如何李钦也是自己的朋友。 但就事论事。 这么轻松搞定俄勒冈大学？ 她也觉得不靠谱。 至于是不是骗子…… 林雅婷微微摇头：“约得地方是尤金最好的酒店，先去看看吧。” 说完，她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明显不愿意讨论下去。 林雅菲刚刚提起的兴致，瞬间又被浇灭了。 只有陆城还在跟张珂道：“张阿姨，你放心，我肯定保护好你们，真要是骗子，咱们立马报警。” 张珂连连点头：“对对对，小陆机警一些，全靠你了。” 章老师圆场道：“阿姨，小陆，其实没那么夸张，米国是有些乱，但多数地方还是很安稳的，定位我看了，的确是高级连锁酒店，这种商务区不会有麻烦，而且那人也是林小姐朋友嘛。” 张珂心说，真是朋友我能不知道？ 但看大女儿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她也没敢继续开口。 二十分钟后。 车子来到尤金商务区。 威思顿酒店属于地标建筑，车子在门口停稳时，林雅婷才睁开了眼，还没有下车，就下意识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穿着牛仔裤，夹克衫的大男孩站在酒店门口。 门童拉开车门。 林雅菲率先跳了下去，陆城紧随其后，将小姑娘拦在身后，带着几分防备。 李钦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露出笑容。 在尤金，除了大学城能见到华人，这种机会太少了，更别提是江城老家的人。 “你们好，我是李钦……” 他看到林雅婷下了车，挥了挥手：“林同学，好久不见。” 【307】他乡遇故知 一行人下车。 章老师将钥匙给了门童，正要付小费，却被人拒绝了：“这位先生给过了。” 等车子开走。 林雅婷不着痕迹清了清嗓子，打量着李钦：“你……我有些认不出来了。” 李钦又何尝不是。 本来就没接触过，要不是最终考试发生那么一遭插曲，两人说话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陌生归陌生，可记忆慢慢重合，外加上是老家来人，那份熟悉、亲近的感觉顿时生了出来。 “这是阿姨？这是妹妹吧？您是林同学的男朋友？”李钦下意识的判断身份。 原本还带着敌意的陆城，险些没笑出声，对李钦的好感大增：“哎，我是雅婷的高中同学，陆城，不过复读了一年，正在加州建筑学院上大四。” “这是张珂张阿姨，林小妹，雅菲。” 他一下子带入了一家之中唯一男人的角色，开始了介绍。 林雅婷眼角抽搐一下，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李钦倒是有些奇怪：“加州建筑学院……是哪所大学的分院？” 陆城尴尬了：“咳咳，就是建筑学院，wasc认证的。” 李钦了然了。 wasc是西部学校认证协会。 例如俄勒冈大学就被西北认证协会囊括其中。 不过既然不出名，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正统未满，野s鸡之上’，大概类似社区大学的级别。 在此期间。 张珂牵着小女儿也在打量着李钦。 穿着很随意，年纪不大，看起来很阳光的样子……似乎不太像骗子。 但要说他搞定了俄勒冈大学，也未必吧？ 而且骗子这年头，不分年纪。 阳光的气质，才具备迷惑别人的属性。 “李先生，我也是咱们江城人，爱达留学机构的，你应该知道吧？”章老师这时候自我介绍道。 李钦点了点头，明白了他应该是中介：“知道，知道，当年我还去你们那看过，但你们的负责人给我预估了，我的成绩能录取，后来就没有麻烦你们，还是要感谢你们的。” 话到此处。 寒暄差不多了，李钦侧身道：“咱们先进去吧，学校的人还得一会儿，因为怕你们路上堵车，我没太早叫他们来。” “先办入住吧。” 一行人来到柜台。 等他们拿出护照后，发现得到的房卡竟然是两个总统套。 李钦笑道：“陆城和章老师住一间，林同学和阿姨妹妹住一间，刚好。” 几人都有些意外。 林雅婷道：“叫我雅婷就好了……不过李钦，你这太破费了吧？房费多少，我转给你。” 李钦连忙拦住：“可别，当年的事情可是多亏了你，钱我也没还，咱们就算抵销了，真别跟我客气，如果小妹对俄勒冈大学满意的话，以后接触的还多，真用不着客套。” 几人有些不知所措。 总统套的牌价就在墙上挂着，四千米金一晚，折合近三万华币。 如今俨然可以看出来，李钦财力不俗。 这样的人会是骗子？ 而下意识的反应，更被李钦的话所吸引。 张珂道：“小李啊，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你说，妹妹真能进俄勒冈大学？把握很大？” 钱不钱的都无所谓。 能入学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章老师的目光震惊，也在盯着李钦。 李钦挠了挠头，尴尬道：“其实，也还没说好，我联系的是校友赞助办公室的负责人，她说帮我找招商办的人问问，三天时间给我答复，但这刚到第三天，你们就来了。” “所以我干脆直接把你们约在一起，大家面谈会更直接。” 堪堪生出的希望，似乎又冷却了不少。 林雅婷笑了笑：“真的很谢谢你，无论成不成功，但至少有一个机会。” 李钦嗯了一下：“没事，咱们之间的缘分，真有些奇妙，所以这个忙我应该帮，你别客气了……走吧，先去餐厅。” 李钦领路。 其他人跟在身后。 倒是陆城跟了上来：“哎，小李，你跟雅婷怎么认识的？” 小李？ 李钦愣了一下…… 咱俩一般大吧？ 但他也无力吐槽，大概能看出来这是个混不吝的公子哥，只不过级别比张大少差远了。 李钦慢了几步，与林雅婷近了一些才道：“当初我们是雅思班的同学，最终考试报名的时候，我报名费丢了，两千多呢，结果林同学帮我交了。” “后来我家人来了，再找她就没找到，想联系也联系不上，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 “结果前几天林同学联系我，我才想起这事儿……” 说到这里。 李钦看着林雅婷与张珂：“林同学，啊，不，雅婷……还有张阿姨，那件事实在抱歉，我们真的努力找过你们，但是那时候实在找不到。” 他们能看出李钦的真诚。 甚至被他的反应逗得有些发笑。 并且，这缘分还真是…… “这么说来，你们这几年都没联系过？” 林雅婷莞尔一笑：“我后来加他微信了，但他可能早忘了我是谁，就没说过话，就前段时间，他结婚了，发了朋友圈，定位在尤金，我才想起这件事。” “打电话过去，还是她妻子接的，结果我口语不太好，幸好有一个叔叔把电话接过去。” “第二天他跟我联系，我还逗他，让他还钱呢。” 这件事说出来，大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 更觉得这件事的奇妙。 而那个陆城听到李钦结婚了，更是把‘小李’变成了‘兄弟’叫着。 这下就没有半点竞争力了吧？ 抵达餐厅。 一群人聊得开心。 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 这句话在现代早已没那么重的分量，可只有远在异国他乡的华人才明白这种感受。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从上学趣事，到家乡近年变化，再到林雅菲的学习，以及陆城在加州的快乐生活，总算将话题聊得差不多了。 那位章老师也聊得很开心，毕竟也是定居海外的人，有着他乡遇故知的情怀。 不过等气氛稍微冷却，他就想起正事儿，看了一眼手表—— “小李啊，你说约了人，这都挺久了的吧？怎么还没来？” 大家这才一愣。 纷纷看了一眼时间。 “两个小时了？”林小妹忍不住脱口而出。 还被张珂与姐姐瞪了一眼。 李钦又闹了个尴尬，连忙打了电话出去：“汉娜，你们还没来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结果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一个清丽的女声—— “是我，汉娜等我下课，才带着我一起过来呢。” 一旁才隐约传来汉娜的声音：“李，你可真不负责，为了惩罚你，今天的饭你请。” 李钦聊得还真忘了瑞提亚的下班时间。 更不得不夸赞汉娜人情世故的老练。 入学本来就是帮了大忙。 再加上这一遭，人情算是欠下了，即便只是一件小事，但一加一大于二啊，并且拉近了关系。 “抱歉，是我疏忽了，那我在楼下等你们，开车注意安全。” 【308】被嫌弃了 李钦挂了电话，准备起身时解释一句：“他们来了，我下楼等他们。” 林雅婷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吧。” 张珂也有动身的意思：“对对对，咱们一起，显得重视一些。” 林小妹入学是大事，方才轻松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而事实上，一直到现在，章老师还觉得有些不靠谱，制度就是制度，金钱虽说可以改变一切，但所付出的代价会很高。 林家的态度他早就掌握了。 五百万米金是一个界限，超过这个数字，留学镀金的意义就不是那么大了，这笔钱在国内完全可以找一个综合质量更优的选择，国外的月亮在华人眼里早已不是那么圆了。 这个李钦就算能牵线搭桥，但实际作用与他们中介没什么不同，最后的赞助金额肯定会很高。 如果是这样…… 章老师认为，自己也行！ 当然，这都是主观想法。 在潜意识里，章老师当然不希望李钦促成此事，否则会影响他的收入。 李钦笑了一下：“你们快坐，不用这么麻烦，老外可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这么多人下去，难免还让人觉得有压力。” 说着，他看了一眼林小妹：“让小妹准备一下，等会可能会有一个小面试，这才是最重要的。” 听他这么说，林雅婷琢磨两秒，点了点头，拉着母亲坐下：“那好吧，我们在这儿等着，辛苦你了。” “应该的。”李钦又对林雅菲捏了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用缓慢的英语道：“不要紧张，放轻松，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可以慢慢说，但不能怯场。” 李钦对面试这方面有经验，口语当然很重要，但人家更看重个人气质，国内孩子在应试教育下，难免都有些腼腆，而老外喜欢的是自信的展现。 林小妹成绩堪忧，不过口语方面还是下了功夫的，再者而言，有李钦出面帮衬，如果这些问题成为阻拦，那还叫什么‘走后门’？ 并且，他们下楼迎接的意义的确不大。 人家看得显然不是学生家长的态度，而是看重李钦的面子。 当然，这些内情李钦没说，主要没想装这个逼。 等李钦走后。 几人讨论起来…… 陆城虽然对李钦消除的敌意，但他也不看好此事，只不过如今说话时委婉了很多：“张阿姨啊，你不用太紧张，行不行咱们都来了，那就尝试一下。” “最后不行，不是还有章老师在嘛。” “李钦把人都叫来了，说不定章老师也认识？” 章老师点了点头：“如果是招生部的人，我可能还真认识，前段时间的西北认证协会会议，我特意和俄勒冈大学的人加深了印象，不过后来的政策你们也知道，没名额了，所以很难办。” “如果小李真能发挥些作用，我再好好与他们沟通一下，或许有机会。” 这话一出。 林家三人稍微心定了一些。 一加一大于二，说不定这次真能峰回路转。 林雅婷想了想道：“如果俄勒冈这边能松口，六百万米金我也出了。” “姐！！”林雅菲又是激动，又是羞愧。 成绩不够，用钱来凑。 林小妹在家是娇惯的，但因为姐姐的调教，本质上还是一个单纯的好姑娘，能自知，懂廉耻，家里几年前发生大难，虽然压力没有给到她，但她也隐约知道家里的不容易，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林雅婷对妹妹笑了一下：“不是姐不愿意给你花钱，但花钱也要有所得，学校跟学校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前面那几家都不行，波特兰州立大学其实也勉勉强强。” “俄勒冈排名很靠前，如果是这里，姐愿意多花些钱。” 林雅菲狠狠点头：“姐，要真能入学，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章老师则心里一动…… 中介费是另算的。 七百万的话，机构能拿到百分之十，这笔钱还要分给校方的相关人员，拿走一半左右。 赞助费是学校的公款。 分红是贿赂给招生办的人，否则人家凭什么帮忙？ 最后入手三十五万刀，他个人至少能拿二十万，美滋滋啊。 留学中介是暴利。 没什么成本压力，全凭人际关系的拉拢，说到底就是一张嘴的事儿，他们拿着学生家长的钱，再去贿赂相关人员，这事儿就算成了。 因此，类似的机构在国内遍地开花。 甭管国内吹得多么高大上，什么我们跟某某大学是合作关系，什么我们是某某大学研究室的合作方。 实话实说，就是他们分红给够了，并且在大学研究室某研究项目上挂名，偏偏，国内家长就认这一套，被忽悠的团团转。 但其实呢，他们跟校方屁关系都没有。 等待的过程中…… 章老师帮着做‘练习’，提问一些面试的问题，这几天林小妹也算有了些经验，对答如流。 约莫十五分钟。 远方传来电梯抵达的提示声。 五人瞬间将目光转移过去，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 只见李钦领着四人，两男两女，有说有笑的走来。 几人的目光立即落在章老师脸上，陆城低声道：“章老师，你认识吗？” 章老师一脸茫然的在李钦身后的人身上打量起来，随后摇了摇头：“没见过……” “难道不是学校的人？”陆城狐疑。 张珂听了这话都吓到了。 章老师连忙解释一句：“招生部对外的人我认识三个，但这也不是全部，俄勒冈大学规模庞大，或许是我不认识的人。” 林雅婷也立刻道：“妈，你难道现在还觉得李钦是骗子？” “没，没有。”张珂尴尬了，她是关心则乱。 林家条件优越，但她不在公司帮衬，少于交集，纯属家庭妇女的范畴，对于很多事情没有经验。 这时。 五人已经走到桌前。 林雅婷她们也站了起来迎接。 李钦改成了英语：“别那么紧张，大家都是朋友，吃顿饭聊聊天，坐下再说吧。” 汉娜几人笑着对他们点头，看起来的确很随意的样子，这才让紧张感稍退。 李钦还坐在方才的位置上。 但在落座前，为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拉开座椅。 结果没想到被拒绝了：“不，李，我要跟阿里教授谈些事情。” 李钦动作一顿，哭笑不得：“瑞提亚，你这样会弄得我很尴尬的。” 一桌人除了张珂，全部在听懂后大笑起来。 林雅婷等人都被瑞提亚的长相所惊艳。 林小妹甚至不断用目光在自家姐姐和那个外国漂亮女人身上游走，似乎做着某种对比。 但从她最后的表情看来…… 不分伯仲。 虽然她的私心给姐姐多加了几分。 汉娜捂嘴娇笑，干脆搀扶瑞提亚走到一旁，然后自己在李钦身旁落座：“虽然我知道你不乐意跟我坐在一起，但谁让瑞提亚拒绝了你呢？被自己妻子嫌弃，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例。” 妻子？ 几人都愣了一下。 李钦发现几人表情不对，才笑道：“我来介绍吧，瑞提亚，我妻子……林同学，你看过我们结婚照的吧？” 【309】李钦去修水管？ 林雅婷愣了愣…… 想说，我的确看过。 但没看仔细啊。 她平日里很忙，那天刷到朋友圈，也只知道李钦结婚了，随便看了两眼，就着紧于联系，并且思考小妹上学的事情。 因此，她还真不知道李钦的妻子这么好看。 不过眼下她肯定不能说不知道，莞尔一笑：“看过了，但真人比照片还好看，李钦，你是个幸运的人，找到瑞提亚这样美丽的妻子。” 林雅婷的英语不是很流利，但大家都能听懂。 瑞提亚礼貌笑了一下：“你也很漂亮，我认真的，但我觉得我也很幸运，能遇到李。” “哦，上帝，你们小两口能安静一会吗？我们几个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汉娜翻了翻白眼，很好的调节了气氛。 全场都是哄堂大笑。 到了这时，李钦才介绍道：“这是汉娜，我的朋友。” 汉娜主动接过话茬，对林雅婷几人道：“我是俄勒冈大学‘对外与校友交流部’的人。” “瑞提亚身边是历史系教授，塞尔达阿里先生。” 阿里依旧带着画家帽，取下后绅士的致礼：“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米国。” 说着，她对瑞提亚表示几分无奈：“我在瑞提亚的书籍上发现了许多新的灵感，对历史的研究有了新的展开思路，所以很无奈，今天只能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当然，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瑞提亚受宠若惊：“教授说得太严重了，其实只是浅层探讨，阿里教授反而给我提供了许多帮助。” 两人倒是相互恭维。 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位黑人教授属于很传统的那类学术专家，对于瑞提亚的褒扬也是真诚的。 而让林雅婷意外的是…… “书？什么书？”陆城帮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们不知道？”汉娜喝了一口茶水，才笑道：“瑞提亚出版了一本印第安历史类的书籍，这本书现在被俄勒冈大学暂列为了教学用书，也是瑞提亚课程上所教授的知识。” 所有人都惊了…… “瑞提亚是俄勒冈大学的老师？”陆城再度惊呼。 他还是学生，对于大学老师还带着几分敬畏。 更别提，他那学校不提也罢。 俄勒冈的含金量却是不同的。 那位章老师也傻了。 俄勒冈大学的老师，那这事儿还真有谱了？ 可他的中介费…… 悬了啊。 “你们不知道？”汉娜也觉得奇怪，这不是李的朋友吗？怎么对瑞提亚的情况一无所知呢？ 李钦道：“他们在华国，所以没能来参加婚礼。” 顺势，他转移了话题：“我们好像遗忘了什么。” 唯独没被介绍的中年男人搞怪的笑了一下：“或许不该来的不是阿里教授，而是我。” “哦，爱德华总是这样没存在感，你不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汉娜打趣道。 紧随其后，帮几人介绍：“这位是爱德华教授，负责招生工作。” 李钦也介绍了林雅婷几人，稍微略过章老师与张珂，着重在林雅婷和林小妹身上多说了几句。 林小妹也算争气，鼓起勇气自我介绍：“各位老师、教授好，我是丽贝卡.林，来自华国一座小城，我对俄勒冈大学非常向往，对此我还做了很多深入了解……” “我个人学习了大提琴与芭蕾舞，拿到过国际认证的水平评级，在校也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国性比赛……” 有钱人家的女儿，兴趣爱好广泛，这都是加分项。 汉娜与爱德华听后微微点头。 至于瑞提亚与阿里教授，只是自顾自的聊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汉娜看了一眼爱德华：“你有什么想说的？” 爱德华笑了笑，对林小妹道：“资料能给我看看吗？” 她立即点头，将资料从母亲手上拿来，乖巧递了过去。 趁这个功夫。 一直没开口的章老师小心翼翼道：“爱德华教授，您在俄勒冈负责招生工作？那您认识沃伦先生吗？在之前的西北认证学会联盟会议上，我们接触过，并成为了朋友。” “沃伦？”爱德华愣了愣，似乎在回忆什么。 然后…… 摇了摇头。 “我有些印象，但不太确定。” 这话出口，林雅婷和林小妹都愣住了。 章老师说的人，眼前的人不认识？这怎么可能？这些人总不会是假的吧？ 陆城脸色都变了变，准备开口。 李钦知道他们的想法，抢先一步道：“章老师一直在做留学生引导方面的工作，他说的人应该是招生办的人。” 爱德华一副‘恍然’的神色，对章老师道：“抱歉，我的确不认识沃伦，因为我不在招生部工作。” 不在招生部？ 什么鬼？ 几人都蒙圈了。 紧接着，汉娜才笑道：“爱德华之前在学院综合处工作，今年调配到学院与学生委员会工作了，如果真要细分，招生部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一听这话。 章老师彻底惊了：“您是学委的委员？” “是的，但却是学委的新人，还在磨合阶段。”爱德华点头。 “这……是我冒昧了。”他一脸惶恐，然后立即用汉语低声对林雅婷等人道：“学委属于学校高层了，再往上就是几位院长、校长……” 什么？！ 她们险些惊呼。 只不过再等她们回过神来，爱德华已经专注于林雅菲的资料上。 李钦其实也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对汉娜道：“学委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人了，我记得那都是一帮糟老头子。” “哈哈哈。”汉娜忍不住大笑起来，还指了一下阿里教授：“像阿里那样的对吗？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今年作出了改变。” 阿里教授哭笑不得：“我并不老！” “还有，李，你确定当着我们这些俄勒冈大学的人这么说好吗？” 他开玩笑的威胁。 李钦嘿嘿笑道，也配合的缩起肩膀：“我已经毕业了，您现在管不到我。” “那我会让瑞提亚加班的。”阿里哼了一下。 李钦瞬间败了：“哦，拜托，我错了，有什么事儿冲我来，你知道瑞提亚怀孕了……” 瑞提亚笑得前俯后仰：“阿里教授可不是那样的人。” 几人笑闹时。 林家几人根本不敢插话。 谁tm能想到李钦能把学委的人喊来？ 虽然内心深处，还有几分对真相的质疑，但这么大来头的人，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学校网站也会有人员照片公示，这东西做不了假。 也在这时。 爱德华抬起了头，将资料放在桌前，微微沉吟起来…… 这一下。 场面寂静了。 林雅婷姐妹与张珂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最后的‘审判’结果会是什么。 这一静就是整整两分钟。 最后是汉娜打破了这一切：“爱德华，你现在的样子，的确符合糟老头子的气质。” 爱德华回过神，苦笑道：“我是在慎重考虑……其实，基本上没太大的问题，可以按照之前我们讨论的去办。” 汉娜惊喜起来：“真的？” 爱德华耸了耸肩，看向李钦：“因为就算我不开这个口，以李的人际关系，也能解决这件事……另外，李，你也要帮我个忙，我家所在的社区水管管道老化严重，经常喷出污泥，市政部门的人从来不管。” “你要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跟市长的关系很好。” 其实，这就是玩笑。 但李钦不能当成玩笑：“相信我，要是市长先生不听取民众建议，我一定会给他好看的，我们一起去市政大楼前抗议怎么样？ “……又或者，爱德华，你相信我修水管的手艺吗？” 爱德华也被逗笑了：“哈哈哈，那好，你直接去我家修水管吧，哦，不只是我家，社区一共有六十家住户，有你忙的了。” 【310】义务生入学 桌前。 林雅婷一家人与陆城、章老师早已是目瞪口呆，尽管他们在刻意掩藏情绪，但如此场面已经将双方的距离拉开，明明同处一桌，却仿佛身在两个世界。 李钦跟市长的关系很好？ 章老师当然明白，米国市长的亲民套路，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敢说跟市长关系好的。 更别提，自己说的牛逼，不叫牛逼。 这可是俄勒冈大学学委成员说的，这还能有假？ “他们在说什么？”张珂是唯一听不懂英语的，只看身旁女儿、陆城和章老师神情变化，终于忍不住探知结果。 林雅婷从呆滞中回过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李钦好像与尤金市长是朋友，爱德华先生说……如果要让小妹入学，就要让李钦去找市长帮忙申请修复居住社区的管道。” “修管道，就这么简单？”张珂有些没抓住重点，不过也就在一句话后，她猛地倒抽凉气：“他，他认识市长？” 张珂不知米国情况，只当是与国内行情相同，震惊的说不出话。 也在这时。 汉娜开了口：“那么，我来介绍一下情况吧。” “今年各院系的留学生名额其实已经满了，不过因为李的请求，我们无法拒绝，所以愿意另辟蹊径。” 她说话时。 林雅婷也没忘了给母亲实时翻译。 “学校早些年有一种名为‘义务生’的名额，主旨是对优秀入学者的特殊培养，但因为培养过程有些辛苦，后来就很少招纳义务生了，所以丽贝卡想要入学，学习任务会稍微繁重一些。” 不只是林家人，包括那位‘懂行’的章老师，以及李钦这个毕业生都听得一头雾水。 李钦问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汉娜道：“义务生入学后，必须加入学生会进行工作，服从学校调度，参与一系列的校方官方活动，并做好学生与院校间的联络，这属于服务性质。” “你知道的，李，就好像每年的校庆筹备，涉及到上万人的派对庆典，这都需要学生会与各社团一同筹备。” 听完这些话，大家都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半官方人员，既是学生，也担负起学校工作人员的任务。 如果这是国内，保准有人抢破头要去做。 入学就是学生会，而且跟学校领导高层能拉近关系，这在学校里可是平步青云啊。 但在国外…… 上课、考试、修学分就够忙了，再加上一个学生会服务工作，人还活不活了？ 我还要参加兄弟会的派对，与美女、帅哥嗨皮呢。 米国孩子看似自信开朗，但也有些单纯，不懂钻研。 李钦可是知道，亚裔留学生群体很多加入学生会后，为自己的群体谋求不少利益。 最简单的一点，请假或考试挂科，参与到学生会里，与老师搞好关系，走走后门难道不简单吗？ 亚裔都明白的一点，许多米国学生视而不见，其实就是犯懒，觉得麻烦。 “所以，丽贝卡，你愿意成为义务生吗？” 林雅菲还能说什么？ “我，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林雅婷还在给母亲翻译，等张珂看到小女儿站起来表态，险些都要哭出来了…… 这事儿，就算成了？ “那你快问问，赞助要多少？进学校就能‘当官’，给再多钱都行！”张珂提醒道。 林雅婷也立即开口：“那赞助需要多少？” 话落。 场面为之一静。 搞得林家人都蒙了，难道他们说错话了？ 汉娜与爱德华对视一眼，后者苦笑道：“所以，你们不愿意接受义务生的名额，而是要选择以赞助的方式入学？” “抱歉。”他望向李钦，“我并不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考虑这一点。” 李钦差点没笑出声。 不花钱能入学的好事，还赞助个屁！ 他当即道：“不不不，林的母亲以为，义务生入学，也需要为学校进行福利捐助。” “当然不用。”爱德华这才明白，放缓声音对他们解释道：“义务生，你需要担负起责任，但学校并不会为你提供工资，甚至你丧失了申请奖学金的机会，除非作出什么重大贡献，才可以破例。” “等于说，你丧失了一个学生的基本权利，但你在学校依旧是一名学生。” 林雅婷听完，已然忘了给母亲翻译了。 只是忍不住道：“这是真的？” 爱德华理所当然，更有些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可怀疑的：“当然是真的。” “谢谢，谢谢。”林雅婷也不再说什么赞助了，“我们愿意接受这个名额。” “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汉娜道：“入学是在今年九月，我看你们已经通过了雅思考试，那么只需要办理留学手续，带齐资料就可以来学校登记。” “如果可以，我希望丽贝卡能提前进入学校，做一些熟悉，这对她今后的义务工作有好处，当然在并未正式入学前，我们不会给她安排太繁重的工作。” “好，我们回去就办手续，尽早过来报道。”惊喜来的太突然，林雅婷恨不得现在就把妹妹留下来，生怕人家反悔。 到此，一切算是盖棺定论了。 李钦对汉娜与爱德华表示感谢，然后扫视一圈：“那么，咱们开始晚餐吧，饿着肚子谈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一顿饭，欢笑不断。 因为碍于林家人，爱德华、汉娜、阿里教授需要保持教师的威严，并没有喝酒，晚饭也只是持续到八点出头。 李钦要去送，被汉娜拦了下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还要四十分钟，我送爱德华和阿里。” 爱德华临走前打趣一句：“李，说定了，我的管道。” “放心！我一定办到。” 瑞提亚与阿里教授依依不舍，他们还没聊尽兴呢。 但无奈时间不早了。 送他们上了电梯，李钦回到座位。 张珂急忙走来，双手攥住了他：“小李，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 冤枉钱？ 一旁的章老师，如今只想给自己唱一首凉凉…… 成绩好的当然不用找中介，成绩不好还想留学，你tm叫这儿是冤枉钱？ 张珂是兴奋过度，因此口不择言。 林雅婷想了想，走到章老师面前道：“章老师，相应的咨询费我会以三倍支付，这些天辛苦您了。” 这是，送客了！ 章老师实在哭笑不得…… 他今天真算长见识了。 输得也不冤枉。 不，准确的来说，人家跟自己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人家一出面，自己就被碾压了。 “按规矩支付就好了，不用溢价。” “不，也算我们的歉意。”林雅婷坚持。 章老师没再多说。 等着李钦劝服了张珂，走上前去：“李先生，这是我的名片，虽然我知道你大概不缺钱，但如果你愿意和我们机构合作，我觉得这笔买卖是一本万利的。” 简而言之。 这是想让李钦加入啊。 有这门关系在，送一个学生成功一个，财源滚滚。 而他说的没错…… 李钦真看不上这点钱：“我志不在此，但名片我收下了，等会我拨过去，你也记一下，大家都在米国，如果在尤金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311】大爹在作死啊！！ 章老师并没有久留。 人家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他在其中没出上半点力气，一笔买卖泡汤，也就更没了心情。 林雅婷客气挽留几句，还是送他上了车。 等他走后，李钦与瑞提亚也准备离开。 林雅婷想起汉娜的话，疑惑问道：“你们住的很远吗？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再开一个房间？” 李钦摇头婉拒：“米国就是这样，地广人稀，而我又偏偏买了个农场经营，所以居住在农牧区，早就习惯了。” 倒是瑞提亚忽然问道：“李，那为什么不邀请林一家去老鼠山呢？” 李钦倒是想过，但怕她们不方便，毕竟在今天之前，双方根本算不上熟悉。 林小妹如今早已视李钦为偶像了，恨不得问清楚李钦到底是怎么搞定的学校高层，满心好奇。 “姐，咱们别住酒店了，跟我李哥回去吧？” “这……”林雅婷拿不准主意。 去人家家的确能表现出亲近，而就现在的情况，林雅婷也必须开始与李钦拉近关系。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以后林雅菲在尤金上学，也需要照顾，这份友情值得升华。 李钦明白她的想法，从疏到近，需要一个过程，眼下的进度太快了。 不过李钦其实无所谓的。 更别提，这是老家的人，回家跟大爹大娘聊聊天，他们肯定高兴。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道：“我家的房间足够，如果你们不介意，咱们可以一起过去。” 随后，李钦对张珂笑道：“我大爹大娘都接到米国来了，他们见到老家的人肯定开心。” “那太好了啊！”张珂也觉得合适。 林雅婷便不再纠结了，能去李钦家最好：“那我去退房拿行李。” “我和陆城去拿行李吧，你去办退房。” 损失的金钱，没人在意，在场的都是不差钱的主。 电梯里。 陆城没了之前的随意，好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打量李钦。 李钦笑了一下：“怎么了？” 陆城也不扭捏，竖起大拇指道：“你是这个！我在米国这么几年，见过那么多留学后定居海外的，还第一个见到你这么牛的。” “运气罢了。” “你真认识市长？” 李钦点头：“他是我和瑞提亚的婚礼见证人。” “牛皮啊，回去后我有得吹了。” 一上一下，拖着行李回到大堂。 退房虽然无法索要支付的房费，但酒店方面派了一辆车给他们，可以使用一周。 李钦没拒绝，现在车位肯定不够，先让陆城跟着自己开回家，明天找个场工送回来就行。 陆城如今被抛弃了，林家三口都上了猛禽。 但他没有怨言。 李哥牛皮啊！ 再说都结婚了，没什么威胁。 两辆车出发，前往老鼠山。 路上。 家长里短的闲聊，汉英交替。 “哥，你是开农场的，怎么会认识市长？”林雅菲好奇不已，各种询问。 张珂也注视着前排。 唯独林雅婷呵斥一声：“你哪来那么多闲心？” 这几天的米国旅程，她算是见识到华人的地位，别看陆城挺潇洒，那也只是他自我的感觉良好罢了，且不与社会接触，只在学校与周围的城区，与一群华人留学生玩乐。 归根结底，那样的环境与国内没什么差别。 李钦则不同。 与市长是好友，能跟俄勒冈大学的高层谈笑风生，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绝不简单。 张珂听到呵斥，也才反应过来，收敛了神情。 谁知李钦竟然没隐瞒，道：“其实没什么，我的农场投资比较大，修建了一百公顷的智能温室，投资超过一千万了，修建需要工人，算是提供了就业机会。” “亨利那时候还是竞选人，我算是雪中送炭，结成了友谊，另外也给他提供了一些竞选资金。” “这事儿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小妹啊，你在学校谁欺负你，你就来找瑞提亚，她解决不了还有汉娜，汉娜解决不了，她肯定会联系我，绝不会让你受欺负的，汉娜的丈夫是市长秘书。” 三人听了震惊。 林雅菲喊道：“一千万？米金吗？” “那农场有多大？” “一千公顷出头。” “我的天啊，哥，你太厉害了。” 林雅菲的自来熟，让一车人觉得好笑，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小丫头已经当李钦是自己人了。 “李钦，你别惯着她，让她出来留学，就是为了磨练她的，你现在给她几个尚方宝剑，这丫头要惹出事来呢。”林雅婷开始敲打妹妹。 李钦不这么认为：“大学能惹什么事？反而，学校群体复杂，我上学时也没少受欺负，何况雅菲了，听我的准没错，有人欺负你，咱们一次把他收拾服帖了，以后就没人敢乱来，这跟国内不一样。” 张珂深以为然：“对对对，就听小李的，你又没留学过。” 张雅婷：“……” “妈，你怎么净戳人软肋呢。”林雅菲为姐姐抱不平。 李钦疑惑看了一眼后视镜：“对了，这事儿我也好奇呢，咱们一起考的试，你怎么后来没影了？” 若是原来，林雅婷肯定不愿意多说，现在叹了一声，娓娓道来。 大体是那时候他父亲在工地巡视时受伤了，住院开颅，人能不能醒，醒来是不是植物人都不知道。 家里没人主持大局，几个叔叔婶婶上门夺权。 所幸是林父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性，从开公司后就撇清干系，亲戚相处归相处，一个也没往公司里带。 接着，就是林雅婷接手，一边学习，一边打理公司，林父迟迟没醒，几次还差点出了事。 林雅婷说：“我们做房地产的，负债率很高，供料、施工等等步骤，一环套一环，背后还有银行盯着。” “我父亲一出事，有些人就想动手脚，最后幸好被我察觉，提前做了准备，安稳度过后，我父亲一醒，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你也知道，这几年地价疯涨，我家早年拿地不少，所以生意开始顺风顺水，可留学的机会就错过了。” 说完这些事情，车子到了老鼠山。 李钦忍不住感叹：“也算难为你了，不过现在你要有机会，也可以出来深造的，什么mba班，国内不少老总都愿意来。” “而且……”他看一眼后视镜，陆城的车子也停下了，“陆城不也在米国吗？” 林雅婷红了下脸，而又被妹妹抢先：“我姐不喜欢陆城，说他不成熟，我原来还不觉得，见了哥之后，我才觉得陆城太菜了，哪里有你成熟啊。” 李钦听了瞪大了眼…… 小妹妹别乱说话啊！！ 林雅婷都急了，却不敢妄动。 张珂也神思错愕。 再看李钦，只想说，童言无忌啊。 所幸是汉语，瑞提亚没听懂。 他赶忙岔开话题：“下车下车，到家了……提亚，你带他们进去，我和陆去搬行李！” 几人先进门，李钦和陆城跟在后面。 大爹大娘被瑞提亚叫出来，看到来人果然惊喜：“哎呀，我早说来回家来住，李钦偏说怕你们不方便，回来就好……就当是自己家……” “哎，大妹子，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大爹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上前还热情抓住了林雅婷母亲的手。 李钦都蒙了…… 瞄了一眼大娘的表情，发现有一股暗火在目光中燃烧。 结果，张珂还真想起来了什么：“呀，是不是广场舞大会？我记得你有个搭档跳得也不错，是不是姓王？你们还拿了冠军呢。” “哈哈哈，小王啊……其实也是我教出来的，说起来惭愧啊。”大爹还在寒暄。 李钦疯狂递眼神…… 还小王呢，你怎么不王炸呢！ 大爹，你在作死你知道不？ 【312】议长有请！ 江城很小。 林家虽然是富豪，但娱乐生活跟老百姓没差，只不过比普通人玩得更大，据说广场舞大会，林家还有赞助，什么电饭锅啊，电饼铛啊，图一个彩头。 大爹退休后没事儿，就喜欢奏乐跳舞，没少惹来大娘的嫌弃。 所以在广场舞大会上见过不出奇。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缘分实在奇妙。 接着一聊…… 得嘞，李钦走得这几年，林家都成江城首富了。 林雅婷谦虚道：“都是外界传的，但现在大型国企渗透进来，地皮也不好拿了，我家的生意在逐渐转型。” 首富的虚名可烫手。 人怕出名猪怕壮。 林家立于风雨旋涡中摇曳，不定有什么麻烦。 哪有李钦这般逍遥自在啊。 家长里短的闲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依依不舍的回房。 客房里。 林雅婷与母亲睡在一起，张珂虽然在家不管事，但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很清楚。 “大妮，李钦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肯定要有表示，不然赞助的钱直接给他吧！不能让人白帮忙。” 林雅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给钱，不合适。” 之前的沟通，对于李钦的认识，有了新的掌握。 一千公顷的农场，还投资了一千多万米金建造大棚，就这份底蕴便不一般。 当然，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她也愿意用钱搞定。 可问题是，给了钱，性质就变了。 那以后妹妹在尤金，又该如何相处？ 最好的就是相处成朋友。 林雅婷将自己的想法说明，母亲张珂才恍然，又问道：“那怎么办？” “再等等，咱们还要待几天，我观察一下再做定论，更何况到时候还要送妹妹过来，雅菲一直在尤金，有的是机会报答。” “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张珂道：“这太晚了吧？” 林雅婷笑道：“国内还是早上，有时差的。” 电话拨通。 林雅婷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让父亲在国内开始给林雅菲办理留学手续。 只要手续妥当，她觉得妹妹越早来越好。 先熟悉几个月，等九月份入学就不陌生了，至少在新生里，算是一个老人。 第二天，李钦送瑞提亚上班，陆城开车带着林家人跟上，在学校里游览，介绍周边设施。 “学校宿舍不错，有双人套间，到时候提前预约，我让汉娜帮忙安排一个华人新生，就比较好相处了。” “雅菲有驾照吧？没有就回去考一个，然后可以换成国际驾照，在米国还是要有个车，比较方便。” 林雅菲高兴不已。 她原以为自己大学毕业前，别想开车呢，结果梦想就这么轻易实现了。 姐姐与老妈都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哥，你太棒了，我现在爱死你了。” “呵呵呵。”李钦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感觉真不错。 而背后。 陆城欲哭无泪。 原来，那妹妹是我的啊。 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弱。 在学校逛完，又带他们去了尤金城区，什么超市啊，购物商城，最后到了河岸餐厅吃饭，熟悉环境。 等瑞提亚下班后，一群人才一起返回。 晚上是大娘主厨的中餐，张珂跑去打下手：“大姐啊，今天我们可算有口福了，来米国三天，尽吃什么牛排汉堡，找了个中餐馆，西红柿鸡蛋竟然是甜口的。” 大娘深以为然：“我们刚到时也受了几天折磨，最后出去旅游买了不少国内调料，自己做的还是好吃啊，咱们这是华人胃。” 晚餐，大家开了瓶红酒，谁也没喝多，就为了一个气氛。 饭后打开电视听个响，一家人在客厅闲聊。 瑞提亚从来不扭捏客套，听得内容不感兴趣，就跑进书房工作。 大娘哭笑不得：“我这个侄媳妇就是这样，明明怀孕了，我放不下工作，咱们聊咱们的……嗯，我先去给她切点水果。” 说得是埋怨，行动却很诚实。 侄媳妇可得伺候好了，水果牛奶绝对不能断。 张珂看得眼热……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待遇啊。 瞅一眼大女儿。 再瞅一眼陆城。 啧啧，还真像小女儿说的一样，以前还觉得挺好，门当户对，现在跟李钦一比…… 渣都不剩。 可惜了。 大娘切好水果，李钦端了进去，本想赖在里面不出来，结果没一会就被撵出来了。 林雅菲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我哥是妻管严呢。” “嘿嘿，是又怎么样？” 扫视一圈，林雅婷不在客厅，看向外面才发现她端着酒杯的身影，旁边桌上还放着一瓶。 陆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坐在客厅一角，闷不做声。 “咋回事？”李钦问小妹。 林雅菲道：“陆哥说事情办完了，约我姐去洛杉矶玩，我姐说没兴趣，而且说不喜欢他，让他别想多了。” “卧槽，这么直接？” “哥，你骂人？！”林雅菲仿佛发现新大陆。 李钦撇嘴：“我也是人，更何况这叫说脏话，不叫骂人，你去劝劝你姐，我去劝劝陆城。” “我不去，我要找乔乔玩。” 小丫头哒哒哒跑走了。 她觉得乔乔很对她的胃口，奶凶奶凶的，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李钦没辙，坐在陆城身边：“兄弟，没必要啊，我有一朋友，恨不得一辈子单身，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陆城愣了一下，没想到李钦是‘这样’的人。 李钦看他表情尴尬咳嗽了一下：“我是转述他的人生格言，此言论与本台……本人无关。” 陆城当然明白单身的好处。 以他的实力，要小妹妹有小妹妹，要小嫂子有小嫂子，林雅婷虽然好，但脾气有些冷，真要在一起，他也要被压着。 如今的想法，完全是得不到的在骚动。 他万万没想到方才林雅婷会直接挑明了一切，男人的脸面顿时遭受了成吨的打击。 这一下，就受不了了。 “你别劝我了，我知道我配不上雅婷，算了吧，我明天回洛杉矶，机票都买好了。” “这……”李钦不知道说什么。 “别劝了，没事的。”说完，这货就回房间了。 李钦也拦不住，更何况是别人的感情事物。 然后，他又走出阳台门。 坐在门廊上的林雅婷抬头看来：“你怎么出来了？” “瑞提亚工作呢，我被无情抛弃，陆城和你……” 不等李钦说完，就被打断了：“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是老人家乱点鸳鸯谱罢了，我还头疼呢，现在说开了最好。” 李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明天就不去学校了吧？我带你们在农牧区转转，骑马会吗？或者，打靶也行。” “我大娘跟你妈相处的不错，明天可能会去茶话会，咱们玩自己的。” “行，听你安排。” 两人正说着。 林雅菲和乔乔蹦跶的跑来。 杰斯跟在身旁，而嘴里嘟嘟嘟嘟响着电话铃声。 “哥，你电话。” “这是我哥，不是你哥！！”乔乔皱眉，似乎不喜欢林雅菲这个姐姐，然后命令杰斯把手机吐出来…… 李钦：“……” 幸好，口水不臭，都是拟生态，数据体。 李钦看到来电显示，微微正色，但也没避讳什么，接通起来：“怎么了？” “李，明天有时间来一趟吗？度假村的整体建模出来了，你可以来提提意见。” 李钦有些奇怪：“不能发电子版文件？” 多洛莉丝才直言道：“另外，议长先生想见见你。” “亨……他父亲？”李钦不方便直说了，林雅婷知道亨利是尤金市长。 多洛莉丝道：“嗯，你能来吗？” “好，明早我过去，中午能到。” 没多聊，挂了电话。 李钦道：“我明天要去一趟州府，所以……” 没等他说完。 林雅菲蹦了起来，双手高举：“我也去！” 【313】我TM做错了什么？（四更） “雅菲！”林雅婷呵斥一句，大家长风范十足，就这模样，作为母亲的张珂根本比不上。 林雅菲努起了嘴，幽怨不已，还带着小委屈：“那哥都走了，咱们在这儿干嘛啊？我可不想跟老妈一起玩。” “李钦是去办事的，你跟着胡闹什么？”林雅婷又是训斥。 李钦想了想道：“要不……一起？” 林雅菲瞬间兴奋了：“真的？真的？那太好了啊，我保证不捣乱。” 说着，她抱住李钦的胳膊。 乔乔一看，气得脸都涨红了：“我也要去！” 林雅菲一个脑瓜崩弹上去：“不好意思啊，乔乔，你要上学的，而我……是一个大人了，怪就怪你出生太晚，可惜了啊。” 像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乔乔，嚎啕大哭，转身就跑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 可怜的乔乔，今后受苦受难的日子，似乎望不到头了。 林雅婷无奈，起身准备去哄，被李钦拦了下来：“没事，一块去吧，州府的风景不错，你们留在这儿也没事儿干。” “真不用，你忙你的，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总不能再影响你的工作。” 李钦看她表情严肃，也不劝了：“那好吧，你们在家随意点，用车就告诉我大爹。” “好。”说完，林雅婷还是跑去哄乔乔了。 林雅菲快哭了：“哥，你忘恩负义。” “成语用错了啊，你可没恩，而且你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 林雅菲：“你……出尔反尔。” “你奈我何？哈哈哈。”李钦也跟着撤了，跑进书房给瑞提亚汇报一声。 瑞提亚听后，奇怪道：“州府？” “嗯，议长要见我，原来从没想过，还能跟这种大人物打上交道。”李钦的感慨真情流露。 议长，那可是妥妥的高级别政客了。 李钦也是头一次知道亨利父亲的身份。 实力可怕。 一州中，州长固然最大，但没有两院支持的州长，跟傀儡没多大差别，两院议长的身份由此可见。 就不知道这位是两院中的哪位大佬了。 至于他找自己的原因，李钦也不清楚，大概与度假村有关。 “那是好事，你需要做些功课吗？我可以把书房让给你。”瑞提亚道。 李钦摇头：“哪用得着做功课啊，我就是个农场主，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估计就是吃吃饭，认认脸熟，你知道，度假村背后需要他们支持。” “那林她们呢？一起去吗？”瑞提亚问道。 “不去，林雅婷怕影响我工作，到时候让她们自己玩吧，我估计去不了多久，至多两天就回来。” “那好，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出门。 李钦又给大爹大娘支会一句。 不过在他们面前，就没提什么议长的事情了，只说有事情要去谈，他们也不在意，只是说注意安全。 大娘又蹭蹭蹭跑去收拾行李。 趁这个功夫，张珂拉着李钦的手道：“小李啊，你婚礼呢，我们也没赶上，现在随份子钱也不合适，但我听你大爹大娘说，到时候瑞提亚生孩子，过满月，你们要回国办一桌，到时候一定记得叫我和你叔叔。” “你叔叔这次是没来，昨晚和今天打电话，不知夸了你多少次，还说等你回国要请你喝酒，他手术后，多少年都没沾过酒了呢。” 李钦受宠若惊：“可不敢，身体最重要，等回国我肯定联系你们，而且张阿姨，你别这么客气了，你要这么客气，我以后可不敢跟小妹接触了，在国外，华人就要抱团，更别提还是老乡，又是同学。” “总而言之，小妹在尤金，你不用担心，而且你要有空，也可以时常过来，家里有的是住处。” “好啊，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张珂满意道。 她是很想答谢李钦。 所以扯到了份子钱，但又觉得不合适。 大女儿那边还没想到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暂且搁置，倒是听说他们会回过一次，张珂就放在了心上，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示的。 晚上又聊到了十一二点，大家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早晨六点。 李钦就爬起来了。 去州府倒是不远，两个小时撑死了，但约的是中午午餐时间，在此之前还要去看建筑模型，既然去了就一次商量妥当，免得之后还要多此一举。 大娘照旧提前起来，给李钦单独做了早餐，让李钦没想到的是，张珂也跟着起来了，在厨房忙碌。 “张阿姨，你怎么也起来了？” “你不说要早走嘛，我就想起来给你大娘打打下手。” 大娘知道她是想感谢，所以没拦着。 老人家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为了子女都付出很多，反而不让他们做，才是心里堵得慌。 就如同大娘对李钦的照顾。 张珂也是一样的，希望能有所报答。 两个老人笑眯眯看着李钦吃了早饭，他就拎着包上路了。 目送他开车离开后。 张珂还望着远方回不过神：“他大娘，你是个有福气的啊，侄子又有出息，媳妇也是个好的，现在孙子孙女也怀上了，比我幸福啊。” 大娘听了很得意，谁说不是呢。 同龄人里，有几个能像自己这样？ 现在年轻人结婚晚，还不喜欢要孩子。 “你也别急，雅婷多漂亮啊，想找个男人还不简单？主要是要看对人才行！再说还有雅菲，你两个女儿呢，怕什么。” “哎，雅婷我两口子亏欠太多了，我家那口子身体不好，那么大的公司都要雅婷撑着，小女儿呢……说来都是气，从小被惯坏了，我们大人都管不住，只有她姐能说她。” “现在好了，小女儿又要留学，今后肯定要给你们添麻烦，等会我就把她提溜出来，当着你们的面说清楚，她要敢胡闹，你们就是家长，该打打，该骂骂，好好管管她的臭毛病。” 说着，张珂就气势汹汹去了林雅菲的房间。 大娘拦都拦不住。 可还不到半分钟，张珂又匆忙出来：“这妮子，又跑她姐床上去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她又推开门，正巧林雅婷起来了，疑惑看着母亲：“妈，怎么了？” “你妹妹呢？”张珂往里探头：“她没进去？” 林雅婷摇头：“没有啊，她不是不跟咱俩睡么，要自己一个房间。” 张珂愣了：“她屋里没人啊。” 这一下，三个女人都呆了。 “会不会出去溜达了？” “会不会在楼上？” 说着，张珂和大娘准备找人。 可还没等她们踏上楼梯，就被林雅婷拦住了。 “怎么了？”张珂问。 林雅婷叹了一声：“我猜……她可能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了？” “跟李钦走了呗，昨天她就闹着要一块去，我没同意，那她肯定偷摸着上车了。” “哎呀，这孩子。”张珂气得脸都青了，“快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 林雅婷问：“人走多久了？” “有二十分钟了吧！” “打电话可以，但回来就算了，李钦起这么大早出发，肯定赶时间，再送她回来耽误事。” 说着，她就拿电话拨了出去。 …… 车上。 李钦听到手机响起，顺手滑动接通：“怎么了，林同学。” “雅婷跟你在一块吧？” 雅婷？！ 李钦疑惑道：“没有啊……” 可就在这时…… “在呢在呢，我在这儿呢！”后排，猛地一个女声冒了出来，作势就要往副驾爬，“哎哟，在后面趴着可憋屈死我了，现在走哪儿了？来不及送我回去了吧？” 李钦吓得一哆嗦：“卧槽！！大变活人啊，你吓死我了！！” 林雅婷听到动静，叹了一声：“李钦，抱歉，我不知道她竟然跟过去了，你办事的时候，找个酒店把她关起来，别让她打扰到你。” 紧接着…… “林！雅！菲！”林雅婷一字一顿，似乎动了真火，“你想要的跑车没有了！到时候就给你买个二手车开吧！生活费也减半，如果你在犯错，留学你也别想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林雅菲静止了一分钟，李钦即便自己被吓得够呛，还是忍不住偏头看她：“你，你没事吧？你姐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要来就来，吓我干嘛……” “哥，你给我买辆跑车吧……我都是因为你，才被我姐罚的，你赔，你赔，你赔……” 李钦：？？？ 我，我tm做错了什么啊！！ 【314】刚就完事了 路上，多了个叽叽喳喳的活宝，李钦显然不会无聊了。 其实带着姐妹俩一起去州府，不是大事。 等会谈事，找个地方把她们放下就是了，州府绝对是俄勒冈州历史底蕴最丰厚的地方，有大把地方给她们消磨时间。 最早是印第安人属地，十八世纪后有许多欧洲移民抵达，逐渐被占领，欧洲人带来了文化艺术，开始在塞勒姆繁衍传承，俄勒冈最著名的歌剧院、艺术中心都位于此处。 塞勒姆市可跟塞勒姆女巫无关，这属于两个地方。 但除此外，塞勒姆的经济、人口发展都不如尤金，几乎连年都会与尤金争夺俄勒冈老二的名号。 这在米国是一个常见现象，一州首府的设立并不会看经济发展情况，历史浅薄的米国人需要营造自己的底蕴，大概就是那种缺什么就稀罕什么的态度。 如加州，国内人耳熟能详的是旧金山、洛杉矶等地，问及首府只有少部分能道出名讳。 而俄勒冈，最大的城市非属波特兰。 塞勒姆对很多人而言，同样是陌生的。 不过林雅婷坚持不来，所以李钦昨晚就没多说，不然自己一已婚男士，带着两个未婚少女旅游，不太像样。 但谁知道，林雅菲这丫头自己跟上来了。 “你就不困？我六点起来，还吃了早饭，你几点起来的？”此时已经出了市区，李钦不可能再掉头。 林雅菲将座位放倒一些，大概是补觉的意思：“我五点就起来了，害怕你走得早嘛，可见我的良苦用心了。” 李钦觉得好笑。 这姑娘是不够成熟，主要一家事务有父母扛着，后来林雅婷撑起这个家，就更没她什么事儿了，只需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不用考虑如何成长，如何长大。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死皮赖脸，想要缠着大人在公务时出去游玩吧？ 李钦在她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老李家条件不差。 不敢说大富大贵，李钦父母当年也是双职工，第一批大学生进厂，前途无量。 又有大爹这个中高层扶持，大爹大娘没有孩子，全家宠爱都在他身上。 记得有一次周内上学时间，大爹和父亲要去乡下水库钓鱼，李钦也是半夜爬起来等候，死皮赖脸跟上。 那时候父亲与大爹都没有拒绝，硬是在出发前跑了一趟学校，给老师请假后，来了次公然旷课。 天真的日子在父母车祸后结束，人是需要学会长大的。 李钦承认自己也有逃避那块伤心地的心理，所以决定出国留学。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他早已放下。 而看到林雅菲，难免睹人思情。 世界充斥着险恶，但也需要林雅菲这样的单纯快乐的人照亮一些黑暗，挺好的。 车子上了高速，林小妹就睡着了。 中途路过服务区还说叫她吃个饭，回应李钦的只有迷蒙间的嘟囔。 所以干脆一鼓作气杀到州府。 上午九点半，李钦抵达。 这才叫醒了林雅菲。 “到了？” “嗯，吃点东西吧，这地方我不熟，随便找个餐厅？” “嘻嘻嘻。”林雅菲坐起来，拿出小包里的化妆品开始补妆，“好啊好啊。” 一边看着周遭环境，还惊奇道：“人好少哦，感觉比尤金还荒凉。” 尤金至少还是信心中心，商务区有大楼耸立。 塞勒姆的高楼屈指可数。 百年左右的历史建筑为主基调，当地居民的就业也偏向生活、文艺方向，还有一部分官方就职人员。 居住情况分散，早上的城区只有老年人与孩子的身影。 找了家门面漂亮的咖啡厅，两人简单用餐，李钦也吃了一些，主要当地有一种蔬菜汤是招牌，服务员听说他们来自尤金，热情推荐。 “你们是华人？那你们可以去华人城看看，当年据说还发现了一个秘密金库，虽然被搬空了，但还有残存的金子，具体来历调查不轻，但据说与华人最早的社团有关。” 服务员一番介绍，为这件事蒙上一抹神秘色彩。 林雅菲明明跃跃欲试，但让李钦意外的是没有吵着要去，而是说：“哥，你先办正事儿吧，要是结束时间早，咱们再过去。” 李钦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多洛莉丝发了个短信。 不多时得到回复。 一个地址，赶在十一点前过去就可以了。 显而易见。 建模问题只是借口，主要意义在于与议长先生的会面。 “还有时间，带你逛逛，等会我把你放朋友公司，然后我要单独出去一会。” “好呀，好呀。”林雅菲兴高采烈。 州府不愧是‘历史名城’，至少有华人城，当在街道上看到港风浓郁的繁体字招牌，俨然有一种身处国内的感觉，即便这与内地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临街还有老人用粤语交流，购买报纸早餐，南方地区是华人的主要群体。 但从他们的气质来看，已经归化到米国氛围之中，可能是几代人的传承。 两人走走看看，来到所谓的密室观光点。 规模还真不小…… 购买门票走入地下，昏暗的灯光中，围栏将几处‘遗迹’保护起来，金子残存的痕迹看不清了，但招牌上写明，小丫头就一个劲的瞪眼寻找着。 一个华人介绍员道：“这里听说是湾区一个大佬的基地，但到底是谁的，不得而知，那个年代过于动荡，但至少……这笔钱应该没有被米国人带走，当地人发现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期间还有对初代华人移民的介绍。 李钦对这些故事早就烂熟于心，林雅菲听得认真，满脸都是好奇。 从里面出来，又购买了许多华人的特产带回家，逛了逛华人超市，这在尤金都不具备。 最后，才开车前往多洛莉丝发来的地址。 艺术中心的某个工作室。 并没有金羊毛的招牌。 打了电话后，许久未见的多洛莉丝出现。 林雅菲惊讶的打量着这个漂亮、成熟的女人，发现她与自己姐姐的气质很像，但更显现一些霸道女总裁的风范。 然后煞有介事的点评：“还是我姐好看，嫂子也比她强……哥，你要坚守阵地啊，我可是会打小报告的。” 听到汉语的嘟囔声，李钦嘴角抽搐，懒得理她。 多洛莉丝看到林雅菲，并没生出好奇心，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就对李钦道：“我办公室在三楼，这是一家建筑设计室，现在被我们收购了，主要负责度假村的整体布局企划，暂时应该没其他人知道这里与金羊毛的关系。” 三楼办公室中央，被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建筑模型。 模拟复刻了农牧区的雪山造型，一个依山而建的建筑群伫立，属于现代风格，规模庞大。 多洛莉丝详细介绍，主体工程将从山上开展，因为要考虑三四季度的雨雪季节，所以先把不好做的搞定。 全程，林雅菲没再打岔，安静听着…… 心里也在奇怪。 哥不是开农场的吗？ 这个度假村是怎么回事？ 怎么听他们俩说话，这产业也属于李钦？ 咝，发现大秘密了啊！！ 十一点半。 两人讨论完毕，多洛莉丝道：“现在去雷纳德庄园吧。” 李钦没露怯，表现平静：“我妹妹现在这里待着？你找个人陪同吧。” 多洛莉丝笑道：“可以一起去，庄园很大，午餐多一个人也热闹，只要你愿意的话。”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调侃。 李钦要说‘不愿意’，那可是要把林小妹气坏了。 林小妹瞪大了眼睛…… 心说，我也没惹这个女人啊，她竟然挑拨我和我哥的关系？ 本公举不吃这一套…… “哥~~！！”林小妹抱住李钦的胳膊撒娇，“人家也要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呵呵呵。 这丫头对上谁感觉都能过几招。 说她单纯其实没错，但单纯不代表不凶猛……有人要跟她对线，那来啊。 交闪算我输！ 刚就完事了！ 【315】你是谁！ 经过一次小对线。 多洛莉丝在上车后，才第一次询问了林雅菲的情况。 李钦道：“国内的朋友，之后会在俄勒冈大学读书。” 林雅菲抢占副驾驶的座位，挺拔身姿，似乎在耀武扬威。 多洛莉丝咯咯发笑，身体抖动时，规模具现，就这么一个小动作…… 挺拔的林雅菲瞬间败于无声中…… “这外国女人好凶！！”她嘀咕一句。 李钦险些没咳嗽出声。 想说，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雷纳德是参议院的议长，雷纳德家族最早是经营电车公司的，后来从湾区移居过来，走上政客这一条路，老雷纳德曾进入国会担任要职，积累下不俗的底蕴。” 米国两院制效仿他们的欧洲老家。 参议院立法，众议院推举选拔当权者。 孰轻孰重其实很好分辨。 对普通人而言，选举机构肯定是最厉害的，但懂行的才明白，立法权才是关键，例如合法吸食的问题，就为俄勒冈带来巨大收益，而收益的获取者，必然会支持参议院。 有钱才是王道。 拿钱才能收买人心，鼓动众议院选票。 当然，同为两院议长，权利大小就没太大差别了，只不过有一点…… 米国国务卿大多出身参议院。 两人闲聊，没有避讳林雅菲。 而对林雅菲而言，听得根本是一知半解。 议长？议员？两院制这些单词对她而言很陌生，或许还不如一个尤金市长带来的冲击大。 可等到抵达雷纳德庄园，她才觉出几分不对劲—— “好壮观啊，这就是米国土豪的生活吗？” 古典欧式庄园。 初到老鼠山时，林雅菲已经觉得哥哥很厉害。 现在她才真正见识到电影电视剧上出现的土豪庄园。 “哥，你们要见什么人？” 李钦道：“大人物，类似于……省级长官。” “额，那，那你怎么不早说。”小丫头慌了，“要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来啊！” “完了完了，我姐回去要打死我的。” 李钦看她真吓住了，笑着宽慰：“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没事的，就是吃顿饭，谈事时你也不会在场。” 在庄园停车位停车。 三人走入别墅。 三幢连体大屋，远要比庞狄的庄园更加庞大，印第安人的财富在近几十年才得到聚拢。 而作为殖民者欧洲移民，在经历几代人的积累。 雷纳德家当年就是富豪商贾，后来应该衰败了，这个庄园是祖产遗留，能看出当年的底蕴。 就算不做政客，变卖家产，他们也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到了这时，林雅菲不再吭声，只是小心翼翼四处打量。 等到了会客厅。 多洛莉丝给了李钦一个眼神示意，李钦会意后，对林雅菲道：“你在这儿待着，我们进去谈事。” “哦，好，好……我能拍照吗？不乱发，就是看到那有好多漂亮茶具。” 多洛莉丝笑着点头：“随意就好。” 会客厅不会有什么秘密。 倒是走进长廊，两侧从人物肖像画，到黑白老照片，以及彩色合影，才真正凸显了不凡。 就李钦认出来的大人物，不下双手之数。 不认识的那就更多了。 感觉，这是示威啊。 “还有多远？” “后花园，雷纳德今天休沐。” “这是给我示威？”李钦没遮掩，半开玩笑说。 多洛莉丝娇笑起来：“没这个意思，我们是盟友……更何况，我是你的人。” “呵呵。”李钦笑而不语。 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度假村今后的经营利润庞大，大股东又是自己，他们要是没有忌惮之心不可能的。 李钦可不会因为一句‘我是你的人’就上套。 眼看他不说话了。 多洛莉丝有些苦恼…… 雷纳德的意思，的确有施压的打算，希望度假村能囊括在他的利益范畴内，听调听宣。 不过关于内情，雷纳德一概不知。 度假村开不开的下去，李钦说的算。 迄今为止，多洛莉丝也不知道李钦到底怎么把水坝弄塌的，来自萨克曼的监控路线透露着诡异。 她更希望友好相处，和气生财。 但雷纳德并不一定能看得起这个华人。 而见面的真实意图，雷纳德并没有完全告诉她。 不是不信任。 两人是合作关系，多洛莉丝必须唱红脸，维持好友谊，而做恶人的事情则让雷纳德来。 抵达后门。 便是豁然开朗。 往南侧眺望，天空清澈洁净，喀斯喀特山脉的雪顶似乎近在眼前，这就是所谓的望山跑死马。 李钦知道他开车开了多久才从尤金跑过来，那雪顶之下，就是农牧区与度假村的施工地。 眼神平视，远处草坪自动灌溉喷洒，中央则有一个人工湖，湖边是遮阳伞。 两个统一制服的佣人，服务者一对中年夫妻。 “那就是雷纳德与雪莉，我的姐姐与姐夫。” 李钦露出笑脸：“我们走吧。” 两人到来。 他们的目光也转移过来…… 当靠近座椅，雪莉便站了起来：“你就是李？这些天我的耳边总有你的名字，你们聊，我进去看看午餐的进度。” 多洛莉丝道：“李带了一个妹妹过来，正在会客厅。”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雪莉与多洛莉丝有七分相似，到底是亲姐妹，只不过她年纪大了许多，即便保养得当，也掩藏不了皱纹。 李钦道：“很高兴认识您。” 简单寒暄后，她离开。 雷纳德第一次开口：“请坐，年轻人。” 李钦也才观察起这位议长先生。 与亨利并不相似，大概是亨利太胖了，所以五官走样，雷纳德是一个英俊的老帅哥，似乎喜欢锻炼，身材不错。 即便是闲散的时光，他靠在椅子上的身体也是板正的，带着一种威严，但并不让人惧怕。 “我是雷纳德，你应该听说过我。” “是的，议长先生。” 原以为是一个寒暄事故的展开…… 却不想，雷纳德下一句话让场面陷入凝固—— “亨利当初送来的账本，是你给他的吧？” “我调查过你，一个很平庸、平凡，不出彩的留学生，甚至你留学护照备案中不存在大额资金抵押，包括到老鼠山的经营、发迹，一切都不太正常。” “你是谁！你的背后是谁！！” “雷纳德！！”多洛莉丝顿时惊呼，想要制止。 但雷纳德眼神凛冽的一瞥：“你如果感觉不适，可以先离开，我认真的。” 【316】仅此而已 草。 李钦还真被吓住了。 他之前自以为也算见过世面，政客？不就亨利那样的？不过如此。 但这种印象只来自于亨利。 而如今看来，亨利只是新手，雷纳德的等级明显很高，不按套路出牌。 账本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 亨利一心为了取得父亲的看重，所以不可能将账本的缘由道破，只想呈现一种他自己搞定所有事情的假象，来换取父亲的认可。 可雷纳德显然不是白痴。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且只要经过调查，李钦与亨利的关系浮于水面，再牵扯到瑞提亚与鲁普的案件，这件事本就经不起推敲。 李钦的崛起速度太快，难免引人注目，如果说谁是亨利背后的推动者，老鼠山的这位华人老板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 呆滞也只是片刻的功夫。 李钦很快回过神来。 大风大雨也不是没经历过，人命都搞出几条了，老子会怕你？ 在多洛莉丝惊讶的注视下，李钦收敛好情绪，自顾自坐了下来，从茶盘上翻开一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上茶水，才说了一句：“是我，账本来自保留地的酋长办公室。” 多的话不需要说。 承认了后，雷纳德自然能结合起他所调查的经过，复盘整件事。 “那么，谁是你的支持者？”雷纳德又问。 但对于李钦的应对，他高看一眼，语气倒是平缓了一些。 多洛莉丝皱眉，她很不爽雷纳德这样的作态，而见到气氛缓和，便不愿意继续待下去，只留下一句话—— “度假村项目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但李在这个项目中的重要性，你却不知道，如果你不想度假村的项目重蹈覆辙，我希望你能跟李友好交谈。” “雷纳德，俄勒冈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说罢。 多洛莉丝转身离去。 李钦都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刚，而且竟然会表态站在自己这一面？ 红白脸的计谋？ 不对。 似乎是雷纳德在推动节奏。 他了解自己小姨子的性格，所以故意这么干，换取自己对多洛莉丝的信任？ 李钦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认，他对多洛莉丝呈现的态度表示满意。 “从来都没有什么支持者，你既然调查过，应该明白我掌握一种科研蔬菜的种植专利，敛财与发迹都在于此。” “呵呵，说不通的，那你的专利来自于哪里？”雷纳德继续道。 李钦：“这很重要吗？” “当然。”雷纳德凝视着他，继续施压，“如果你只是一个农场主，当然无所谓，但现在你还是金羊毛的大股东，度假村的经营范围你很清楚，这是一个巨大的敛财机器，涉及到巨大的赋税。” “你如果有什么其他背景，我觉得你可以放弃这一切了，我会找人接手这一切。” 李钦懂了。 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他们不允许外国势力插手到这样的生意中，简而言之，这属于‘皇商’，就如同最大的销售渠道掌握在官方手中，就连保留地被确立合法种植区后，怎么定价，如何销售，也是他们说的算。 只不过李钦没想到，卸磨杀驴来得这么快？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如果不是多洛莉丝发起合作，我甚至不希望在我的农场隔壁，有一家‘特殊经营’的酒店存在。” “你说要我退股？当然没问题，我的投资额全数归还就是了，我现在就可以走人。” 刚？ 没必要的。 一州的议长能玩死他！ 你们不是想要卸磨杀驴吗？ 那行啊。 老子吃不上的蛋糕，别人也别想吃，农牧区还是安安静静的好，搞什么度假村实在没必要…… 我不参与这方面经营了，你就算是议长也没法子搞我，反之，水坝再塌，你还玩个屁。 竞选资金，竞选妮玛个臭嗨。 老东西！ 说罢。 李钦喝了一口茶水，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一下。 雷纳德反而愣住了。 剧情不对啊。 现在不该是你苦苦哀求，发声辩解，请求我的庇护，顺带表表衷心吗？ 撂挑子不干是怎么回事？ 对，没错，雷纳德可以找人接盘，但多洛莉丝在早前的态度异常强硬，这个项目只能这么做。 在经历过水坝事件后，以及萨克曼后来的倒戈，雷纳德不信任别人。 多洛莉丝是值得信任的，但她只掌握一小笔股份，且他们并没有更多的资金完成股份占有。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为后来者做了嫁衣。 作为政客，他明白那些商人的嘴脸，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太快了，全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反之，这个华人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他需要一些当地实力的庇护。 当初的账本事件，推动亨利上台，就是为了寻找盟友，而最后他做到了，与亨利成为了好朋友。 “是我太过了？” “他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这么大的项目？” 雷纳德迅速思考着。 “等等！”终于，在李钦踏出几步后，雷纳德喊了一声，“你知道我的身份，我需要确保你底细的干净，这也是为了你好。” 雷纳德怕李钦听不懂，继续补充：“现在存在的问题，我们可以消弭，但如果隐患留存下去，继续发酵，今后去处理你的人，肯定不是我，而是更高层的人，没人能保得住你。” “度假村是一份诱人的蛋糕，总有一天金羊毛的底细会被揭开。” 李钦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你调查过我，就应该明白我很干净。” “这只是表面的。”雷纳德说着，拿起茶壶为李钦用过的杯子倒上茶水。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挽留极限了，示意李钦回来。 李钦看到这个动作自然明白。 笑了笑，还是走了回去。 “那要我怎么做？发誓？誓言永远是最不可靠的，我只能说，我背后没有其他人，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保证？” 雷纳德评估着李钦的反应，如今其实已经信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太光棍了。 即便有可能他是在赌…… 但赌赢的概率太小。 假设自己没有喊住他，他只能交出股份。 对雷纳德而言，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过程中…… 他觉得自己竟然被这个年轻人压了一头。 真该死！ “你还是没懂，需要保证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绝不可能与你牵扯到任何关系，包括在你出现问题时，第一个对你下手的，也一定是我。” 这是明哲保身。 他无非是怀疑李钦有什么外国势力。 这种事情一旦爆发，雷纳德一定会亲手解决问题，甚至以此谋求巨大利益。 而在合作阶段，也会经过多重环节，将金羊毛的支持资金洗干净，不让任何人知道双方的关系。 李钦又笑了，靠在椅背上表现淡然：“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很清白，所以我不怕，甚至我随时可以放弃股份，这句话永远有效。” “议长先生，我很希望跟你成为朋友，但我并不指望你帮助我什么，甚至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或许有一天，我会拥有一位作为总统的好友，让我能在喝酒时吹牛……仅此而已。” 【317】达成共识（四更） 拥有一个总统好友…… 可以让他喝酒时吹牛？！ 雷纳德表情古怪，却在李钦脸上看不到丝毫演技的成分，似乎他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他难道不知道，真有那么一天…… 背后资金输出者将会得到巨大的利益回报吗？ 那时候，度假村项目都不够塞牙缝的。 资本主义中，总统往往代表着财团的传声筒，修改政策，给予便利，以此疯狂敛财。 当然，这笔投资是无底洞，投资失败概率很大。 雷纳德真心被逗笑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玩的人，比起旁人的功利心，他似乎无欲无求。 不，他有所求！ 无欲无求的人才最可怕。 但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为了一个平稳的生活，包括拉拢亨利，也是为了不受欺负。 “不得不承认，李，你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雷纳德笑着夸赞。 眼看他翻脸的速度飞快，李钦又愣了一下。 转而才想起…… 哦，自己面前是一位高级政客。 羞耻心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前一秒可以举枪威胁，只要达成目的上的一致，就能称兄道弟。 照这么说…… 意思是我取得他的信任了？ 就这么简单？ 李钦有些被绕进去了，瞪大眼睛看着他，搞不懂这位议长先生到底想要什么。 “那就如你所说吧。”雷纳德再次开口，“我不会给予你任何帮助，如果有一天真如你所说，我会认你这个朋友。” 那你qq多少？加个好友，我去你空间踩踩怎么样？ 李钦对这几分钟的接触，大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不真实，很梦幻…… “听说你的妻子怀孕了？” 李钦一直没说话，但不妨碍雷纳德继续展开闲聊模式。 “昂，是的，没错，预产期在十一月多。” “她是印第安人，所以你对保留地怎么看？”雷纳德用印第安人的身份，牵引话题，并消弭一些思维的跳跃性。 但李钦还是觉得怪异…… “保留地，没什么看法，他们很想购入土地，疯狂扩张，度假村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并且他们还会继续下手，你知道尤金近来发生的事情吧？” 雷纳德点点头表示知道：“庞狄是一个狠角色，他远比你妻子的外公高明许多，不过想要搞垮度假村，还差点意思，尤金将会修建新机场，为俄勒冈拉动人流。” “保留地没有理由阻碍这一切，我、高层以及所有人都不允许，因为这才是大势。” 他说话很平缓，但李钦消化的却很困难。 脑子里的思绪跟着不断跳跃…… 你丫全调查清楚了啊？连托亚都知道？ 哦，对了，托亚是上任酋长！ 尤金要建设新机场？ 卧槽，真要做成旅游中心城市不成？ 那照这么说，度假村将迎来巨大发展？ 保留地不会形成阻碍，那么州府要对保留地动手？ 信息量爆炸。 李钦思考的有些头疼。 雷纳德却还在自说自话：“我的确不会帮你，因为我帮得是自己，以及整个州府的财政。” “对于保留地，你不用太担心，度假村将迎来稳定的建设发展，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与他们搞好关系，你妻子的外公或许能成为助力，但也不能完全指望他，庞狄会逐渐收拢权利……” 看低托亚，那你就错了。 我家老外公，一心想让我老婆当酋长呢，你不知道吧？ 不过，雷纳德掌握的信息，的确让李钦震惊，不愧是州府高层，放眼全局，几乎尤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逐渐的，雷纳德的身影在李钦眼中拔高。 他的眼神逐渐彷徨…… 两人似乎分别在两个世界。 而雷纳德…… 心里发笑。 他大概摸透了李钦的套路。 这年轻人有些吃软不吃硬啊。 所以他继续开始堆砌自己的高度，谈笑风生间，显露实力，让年轻人觉得震撼。 施压不仅仅是让对方觉得恐惧，也可以让对方崇拜。 雷纳德深谙此道，所以在一次攻坚失败后，迅速转变了更有效的策略。 这一聊…… 便是一个多小时。 多是雷纳德在说，李钦在听，很偶然才有一句反馈，但两人都不觉得怪异，反而各自受用。 一个在拉拢人心。 一个在消化信息量，拓宽眼界。 到了一点左右。 一名管家走来：“两位先生，午宴已经准备好了，三位女士似乎等急了。” 其实午餐早就好了。 多洛莉丝始终在房子里观察两人的情况，发现局势好转，就没在理会，等到时间差不多，才让管家前去叫人。 李钦与雷纳德并肩回来。 一路上还有说有笑，似乎早前的一切不愉快都从未发生过。 餐厅。 巨大的长桌足以容纳二十人以上。 却只有五个席位。 而桌上的食物摆放了半张桌子，有佣人服务。 “哦，真是个可爱的姑娘，这就是你的妹妹？”雷纳德已经了解了李钦带来一个小妹妹，此时见面后主动问好。 李钦点头一下，对林雅菲道：“这是雷纳德议长先生。” 林雅菲如今知道了这位是省级大佬，早已没了顽皮的样子，一副乖巧的模样，站了起来：“雷纳德先生好，你的住所真的很棒，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具有内涵与历史底蕴的建筑。” “谢谢，对于你的喜欢，我很荣幸，这是我祖父的父亲一手建造的，那时候他是一名富有的商人，请来了最好的设计师与建筑师。” 闲聊继续展开。 大家落座后碰杯，吃得非常开心。 饭后，雷纳德习惯午睡，其实也是送客的意思。 但在三人出门时，他与夫人雪莉一起送他们上车，临走前道：“李，有空可以常来，虽然我不能帮你太多，但你有需要，可以找亨利，当然……你如果不希望透露身份，我不会告诉他，他还需要磨炼，远没有你成熟。” 林雅菲觉得，英雄所见略同，她也认为李钦非常成熟，应该是姐姐喜欢的类型……可惜啊。 李钦道：“谢谢，那么，后会有期，祝二位平安。” 上车，出发。 林雅菲没再叽叽喳喳，因为多洛莉丝的询问，让她也很好奇：“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大概是……”李钦思索着这半天的谈话，“议长先生睿智的展现，他愿意继续你与我的合作，并且说了一些尤金今后的发展方向。” “那就好。”多洛莉丝似乎松了口气，“项目建设速度会加快，既然雷纳德认可了我们的合作，接下来一切都会非常顺利。” “希望如此，你去哪儿？我们现在要返回了。” “不多玩玩？如果不的话……送我去工作室吧，我要扫描建模，发给唐娜和托马斯。” 将多洛莉丝放下后。 李钦设置导航，带着林雅菲准备回返。 到了这时，小姑娘才重新放开：“我的亲哥啊，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那位雷纳德夫人跟我聊天，说话时跟英文诗朗诵一样，阴阳顿挫的，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英语了。” “还有，你知道他家有好多华国古董吗？我见过一个花瓶，拍卖上千万呢，就放在他家的楼梯拐角展示柜上。” “哥，在米国当领导，可以这么富有吗？他不会是坏蛋吧？你可要小心……” “还有，还有，那个多洛莉丝一看就是个狐媚子，你可别上当，你不知道，你们在后花园时，她站在窗边一个劲对你犯花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李钦：“回去后，别给家里人说这些事儿，听到没？他们不知道我生意上的情况，包括度假村项目也是我背地里做的，如果被曝光，会有很多人针对我。” 林雅菲自觉掌握了李钦的大秘密，觉得被信任了，疯狂点头：“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一定不告诉别人。” 不到下午五点。 两人重新回到老鼠山。 林雅菲正准备显摆今天旅游的见闻呢。 她姐一把揪住耳朵：“林雅菲，你要死啊！谁让你胡闹的？跟我进屋，收拾东西，明早就回国！！” “啊……姐，不要啊，我错了，再多呆几天好不好？求你，求你了！！” “没得商量！”林雅婷暴怒，李钦都没眼看了。 【318】莫欺少女穷 林雅菲跟着李钦去州府的时候，作为姐姐的林雅婷也没闲着，与瑞提亚去了俄勒冈大学，找到汉娜，办好了学校出具的录取证明，回国后才能办理留学护照。 义务生的名额来之不易。 那天吃饭，汉娜就建议林雅婷这学期就过来熟悉环境，林雅婷觉得很有必要。 如今是五月中旬，距离放假还有一个半月，所以时间紧张，林雅婷希望妹妹能尽早磨合出来，下学期正式入学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林雅菲听说情况后，不再闹腾。 反正还是要过来，那就回去考个驾照，忽悠姐姐给自己买车……姐姐那么疼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开别人开过的二手车吧？ 对此，大爹大娘略显不舍。 这几天相处，感觉一下子回到了江城老家。 要不是就他们仨华人，他们都想组织晚上跳跳广场舞了。 尤金有华人，但没有唐人街，大多数也都是打拼的年轻人，以商务区工作的‘程序猿’居多。 所以很少有接老人过来定居的。 不似三藩市、纽约、洛杉矶，广场舞大妈早就形成规模了，队伍里偶尔穿插几个白人大妈，看起来极其滑稽。 “大爹、大娘，要不你们跟着一起回去看看？”李钦提议道。 大爹大娘没想就摇了摇头：“回去了还要来，更不舍得了，而且我们走了，谁照顾你们？瑞提亚还怀着孕呢。” 瑞提亚看扯到自己了，狐疑看着李钦。 林雅菲嘻嘻哈哈抱着瑞提亚的胳膊翻译道：“苏珊说要照顾你，所以不跟我们回国。” 瑞提亚当然无所谓：“我没事的。” “哪能没事，就这么决定了。”大娘变作英语，“咱们不是都说好了，等宝宝出生，一起回去吗？我现在挺喜欢尤金的，时不时去去茶话会，不比在家属楼楼下织毛衣快乐啊？” 大家都被逗笑了。 老年人也是可以有追求的，也是可以小资的。 聊到这，大家不再纠结。 林雅婷也早就买好了机票，尤金到洛杉矶，再飞魔都，最后是魔都到江城。 “西雅图的飞机时间不赶趟，所以只能绕路了。” 其实没绕多远，多花三十分钟飞行时间而已。 第二天。 李钦瑞提亚，还有大爹大娘开了两辆车送他们，明明是才认识不久，搞得好似处了几十年的朋友。 “一路顺风。” “老张啊，有空就过来，带着你家那口子。” “好，一定，小妹在这儿以后就多亏你们了。” “妈，我这不是还没过来呢，而且我哥对我可好了，我们那天去州府，我姐打电话骂我，说不给我买跑车，我哥说他给我买呢。”林雅菲说着，冲李钦眨眨眼。 李钦一脸愕然。 偏偏，林雅婷就中计了：“买买买，我给你买，你能学着矜持点吗？女孩子家像什么样！” 一通七嘴八舌，他们才进了机场。 从尤金到洛杉矶，一家三口一路无话，似乎都充斥在这段旅途的回忆中。 最初的期盼，到后来的无奈，最后峰回路转，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登上回国的班机，空姐送来拖鞋换上，张珂才对隔壁卡座的两个女儿道：“大妮，怎么回报人家，还没想好？” 林雅婷有些苦恼。 李钦什么都不缺…… 老鼠山是什么规模，她们有目共睹，牧场几百头肉牛，还有六匹汗血宝马。 有钱就能买来一切，投其所好她都做不到。 见到林雅婷沉默，答案就明白了。 倒是林雅菲大大咧咧：“说什么报答啊，太生分了吧？我哥帮我入学，就不是图咱们回报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我哥缺什么吗？” “他都认识俄勒冈的省级领导。” “那天我们还在他们家吃饭了，妈，你是没见到，什么是米国土豪……不，那才是贵族，豪门！” “我一直觉得咱家房子就够豪华了，可人家那庄园，历史都有一百多年了，里面的家具全是古董。” 林雅菲一副夸张的样子，喋喋不休。 张珂微张着嘴，消化着信息量。 林雅婷已经转过头，凝视着她：“你说什么？什么省级领导？米国哪来的省！” 林雅菲猛地一愣……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但也不对。 自己姐姐和老妈是别人吗？那是自己人！ 所以，我哥不会怪我的对吧？ 林雅菲想明白后道：“就是什么议长，对了……参议院议长，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帅哥，我问我哥他是干嘛的，我哥说是省级领导。” 林雅婷听后，捂住了脑门，心累啊。 不过议长看作是省级领导也没错，甚至权利更大。 李钦竟然能去那种人家做客？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人家的实力。 林雅婷也好奇过，李钦是如何发家的，但很难探寻，她也没有权利探索别人的隐私。 在同龄人中，她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最前列。 可对比起李钦，就怕人比人。 “议长很厉害吗？”张珂问。 林雅婷点头：“在国内，算是省内前五的人物，而且米国制度跟咱们不一样，权利独立性更高，州长、州务卿是不是比议长厉害，还要看情况。” “呀，那小李真不得了啊，难怪俄勒冈大学的人也给他面子呢。” 这么一说。 好像事情就通了。 米国名校的学委为什么能来吃饭？原来归根结底的原因在这儿啊！ 林雅婷沉默一会，道：“他们不是要回国吗？到时候给李钦和瑞提亚的宝宝送些什么就好了，不一定要按照赞助费送，那样太刻意了，心意到了就行，反正以后交往的日子还多。” 说完。 她看向妹妹：“你在国外，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刀，每周都带着礼物去看看李钦大爹大娘，等预产期快到了，你也尽量去陪着，你一口一个哥、嫂子叫着，那就要有点做家人的态度，听到没？” “好好好，我肯定办到，我巴不得住我哥家呢，就是太远了，我先在学校宿舍看看情况，舍友不好相处了再说……嘿嘿嘿。” 这次，张珂林雅婷都没拦着。 林雅菲闹腾是闹腾，但偏偏还挺讨喜，这几天下来，林雅婷与李钦的关系，反而不如这个丫头。 她们在江城落地，已经是五月十七号。 剩下的十三天，林雅菲都在单人教练的服务下学习开车，不是走后门的那种。 因为今后她要一个人在米国，林雅婷反而让驾校严格对待，任何一个地方不过关，都不能让她参加考试。 五月底。 林雅菲黑了一圈，总算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驾照，抱着小本子猛亲了好几口。 回家。 “姐，我是不是该走了？”她一刻都不想留了，并不是雏鹰向往天空，而是她向往一个没有姐姐的地方。 “嗯，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另外还有给李钦一家带得特产调料什么的，我安排公司的人送你，到时候从西雅图开车去尤金。” “那……生活费呢，跑车呢？”林雅菲嬉笑着伸手。 “生活费我给李钦了，你到那边办了卡，他转给你，要买什么车你也找他。” 眼看林雅婷情绪不高的样子，林雅菲一下子将姐姐扑倒在沙发上：“姐，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其实你哭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呵。”林雅婷冷笑，“我是想，你一个月就要花我三十多万，买车又是上百万，你是不是要给我打个欠条？” “姐，你疯了吧？钱是爸妈的，以后咱俩平分的。” “那你问问爸妈的意思？” “林雅婷，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信不信等我学成归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林雅菲站起来，豪情万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还莫欺少女穷，你看看自己像少女吗？等你去了学校人，人家以为你非洲来的呢。” “啊——”林雅菲惊呼的捂着脸，“姐，你的美容卡借我，我要去光子嫩肤……” 【319】白手套？ “明天雅菲就过来了。” “哟，这么快啊。” 大爹大娘算着日子，眼看都小半个月了，觉得时间一晃而逝，又询问要不要去接。 李钦告诉他们林雅婷的安排，在家里等着就好。 这个半月来。 农场事务一切照旧。 站在牧场西岸高地远眺北边，度假村的工地进展的如火如荼。 老墨事件过后，印第安人果然消停了。 他们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内部稳定与发展。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 度西斯警长卸任。 消息得自于史密斯，后来李钦也给老托亚打了个电话求证。 原因与上次的农场冲突有关。 史密斯爆锤度西斯，让他丢了面子，印第安人的勇士精神丧尽，难以服众。 据说卸任是庞狄亲自决定的，在酋长办公室，还用高尔夫球棍将那家伙打得狗血临头，最后被人抬了出来。 庞狄不念旧情？ 当然不是，作为酋长的头号心腹，搞出这样丢脸的事情，庞狄的颜面也跟着受损。 没有活埋了他，已经算顾及旧情。 但托亚后面的话，让李钦倒抽凉气：“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人都有失误的时候，这件事的确让庞狄丢了面子，但度西斯是他最信任的得力干将，怎么可能弃之不用？” “意思是说，度西斯另有任用？” 托亚道：“潜下去了，做庞狄的白手套，种植区产量很高，但州府明显有意拖延与压价。” “今年赌场的收益已经被定为‘社区大学’的建设资金，我们的手头很紧张。”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庞大的种植区产量不能放着落灰，变现才是王道。 托亚之前说过，短时间内庞狄不会这么干，因为肯定有人盯着他。 但州府不仁，庞狄不可能坐以待毙。 而执行暗中出售的人选，正好也有了。 度西斯的警长做不下去，却可以带领一个地下团队，为保留地疯狂敛财。 “如果出事了呢？” 托亚冷笑：“出事了，就是度西斯心怀怨念，要对保留地进行打击报复，他是我们的叛徒，保留地会第一个干掉他。” 卧槽。 这么狠吗？ “度西斯就答应了？” 托亚叹息，话语间竟然有一股子艳羡之情流露：“所以说，度西斯是庞狄的得力干将。” 他，是忠犬。 宁愿赴死的那种。 “现在，鲁普成为了副警长，庞狄将我与他捆绑在了一起，他做什么打算我很清楚，鲁普将会逐渐成为我的代言人，同样会成为下一个度西斯。” 李钦沉吟起来…… 这些话，有些似曾相识啊。 他猛地回忆起那天前往州府，雷纳德对庞狄与托亚的分析。 还真被雷纳德说中了？ 庞狄开始收缩托亚手中的权利。 而庞狄所选的切入点着实巧妙，鲁普当初被救，的确是李钦暗中推动，但明面上是酋长先生出力。 鲁普需要感恩。 除此外，这个单纯的孩子对于民族情怀有着极大的抱负，且他尊敬酋长。 所以，很容易被利用。 再者，他这么小的年纪担任副警长，这都是庞狄给他的权利，这样的提携，足够鲁普记住一辈子。 反而对于他那便宜外公…… 鲁普不过是托亚三十多个外孙中的一个罢了。 久而久之，到底该偏向谁，有些不好说了。 “你打算怎么办？” 托亚不以为然：“不是我看不起鲁普，他还需要成长，所以会犯错的，庞狄提携他所承受的压力，不足以继续为他承担错误。” 妮玛。 你这老东西心真黑。 等着亲外孙犯错？ 要知道，副警长犯错，或许是要闹出人命的。 你这是拿鲁普的生命在做赌注。 “你的做法让我很意外。”李钦不咸不淡道。 托亚听出了他的不满，却依旧不在意：“为什么要在意一些关紧要的细节呢？只要最终目的是正确的，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也不需要害怕，你的筹码充足，且瑞提亚是我看重的人选，别人的牺牲，都是为了你们，相信我，李，未来的景象你会满意的。” 尸山血海堆积出的王座吗？ 老子需要那玩意？ 实不相瞒。 我马上说不定有个朋友要当总统了！！ 你们小打小闹还在争酋长时，爸爸已经成为总统竞选的幕后资金输出者了…… 格局，根本不是一个level的。 这次的电话再次提醒了李钦，跟托亚合作，还是要留一手的，雷纳德的事情不能披露。 再说了，老雷现在还是州两院的议长，且人家言明，不会帮助自己。 更何况李钦也放过狠话…… 我李某人无欲无求，因此无欲则刚。 在他们这种人眼中，人设是很重要的。 李钦要是轻易塌房，那老雷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拉黑。 “那就这样吧，有情况随时沟通。” 托亚补充道：“当然，另外你可以抓紧度假村建设了，庞狄最近的心思不在金羊毛身上！” 这事儿不用他说。 老雷第一个就不允许你们再搞事情。 保留地种植区被压，搞不好就是老雷的手笔，给你们找点麻烦，也找点事情做，自然没工夫阻挠度假村开发。 咦，照这么想下去…… 有点意思了。 老雷压了种植区的货不收，他们肯定要想法子出货，其实这一切都在雷纳德的算计中？ 故意开个口子，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赚钱上面？ 挂了电话，李钦越想越有趣。 与雷纳德的会面，他思路开阔了不少，逐渐跨进了阴谋家的新手村。 当然，李钦志不在此。 他只想安稳生活，低调赚钱。 都别惹我。 惹我我就送菠萝。 6月1号。 国际儿童节。 说起来有趣，米国人是不过六一的。 乔乔昨晚就有些郁闷，她本以为这一天会如国内一样，所有小朋友表演节目，聚在一起吃零食，被奖赏无数个小苹果贴纸。 但当询问老师时…… 儿童节？ 那是什么鬼？ 其实，米国有儿童节，最早被确定在六月第一个星期天，但各种执行力不强，这件事总被遗忘，就不了了之。 后来也有某州立法，确立四月是儿童节，可老米从来没这个习惯，最后还是没能延续。 那所谓的国际儿童节是怎么回事？ 仔细研究就知道…… 熊国、老挝、蒙古、波兰、罗马尼亚这些国家都有六一儿童节。 在他们身上，现在、或曾经，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幸福的gc主义！ 怪就怪，李钦把可怜的乔乔带到了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 原本，李钦是要在家等林雅菲。 结果上午接到亨利的电话。 他神神秘秘道：“李，来我办公室一趟怎么样？有些事情要跟你聊聊，相信我，这则消息会让你会感到兴奋的。” 【320】缺钱找小姨父啊 亨利约见面的次数不少，但将地点约在办公室的时候不多，两人多是在蓝町聚会，品尝这家伙有从哪儿搞来的火腿、雪茄或者红酒。 好消息，让我感到兴奋？ 难道你知道我要当你小姨夫了？ 李钦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这会出发，一个小时之内见面怎么样？” “哈哈哈，放心，今天一整个下午我都把时间留给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至于林小妹。 林雅婷派了人送她，在西雅图机场租车，自己定位过来，李钦没必要在家死等，正好下午还要接瑞提亚。 李钦给她发了短信，让她下班后给自己打电话。 抵达市政大楼。 李钦熟门熟路来到亨利办公室门前。 门没关，坐在秘书座的布鲁克第一时间发现了李钦，先笑着点点头，然后立马对亨利道：“市长先生，李到了。” 他顺势起身，就准备出去，离开时顺便带上了房门。 亨利打量着李钦：“看起来，你婚后的生活不好过啊，瑞提亚怀孕了，你们不会到今天都没有……” “法克奥夫！”见没了人，李钦也不会给这家伙留面子，“我现在家庭圆满，你呢？身为市长至今没有一个圆满的家庭，难道你喜欢去看舞娘表演？这样的风评可不是很好。” 亨利瞪大了眼睛，竟然信以为真：“外面真有人这么说？” 呵呵。 米国政客在家庭方面没有硬性要求。 州长是离异都没关系，除非走上最顶层的那个岗位才需要营造人设，这种小市长才没人理会你结不结婚呢。 而国内，真要走到这一步，你要没个稳定家庭是说不过去的，先安内才可攘外，除此以外容易被人打小报告泼脏水，说你私生活不检点。 对于这种套路，亨利显然不懂。 李钦点点头：“肯定有人这么说……” 背后吐槽的人从来不缺，即便他没听过，但不排除有人这么诋毁。 “法克，难道我要准备结婚了？” “你还是先找个对象吧！” “那还不容易，只要愿意听话就行，照顾好家庭，或许有一天……哼哼，她会成为第一……” “打住吧你。”李钦撇了撇嘴。 你爹也是这么想的。 他没成事之前，哪里有你小子的机会？ 李钦不再跟他白话，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任由身体下陷，摆出一个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说吧，什么事，市长先生可是很少邀请我来市政大厅……” “我记得最近一次，我还被人赶出去了。” 那是萨克曼最终谈判时，金羊毛准备入主，与老迪伦演得一出双簧。 “拜托，那天我可是为你站台了，而且你什么时候想来喝杯咖啡，随时可以，只不过市政这边预算有限，咖啡品质不高。”亨利说着，转入正题：“说正事……” “接下来你听到的消息，将是整个尤金除我以外第二个知道的人，布鲁克我都还没说。” 神秘感营造起来了。 李钦配合得压低声音：“什么事？” “尤金要建设新机场了，成为西北最大的枢纽中心。”亨利慷慨激昂，仿佛此刻便是世界之王。 毕竟，这将都会是他的政绩。 李钦听了，当场愣住了。 而他的反应，很让亨利受用。 哼哼。 怎么样，吓住了吧？ 但李钦的真实想法却是…… 就这？ 我开了四十多分钟的车，跋山涉水跑过来，就听你说废话的？ 你爹早就告诉我了啊！ 而且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钦在几秒后回过神，认真的看着亨利：“机场的股东没找到？难道我有入股的机会？” 亨利惊呼道：“怎么可能？！这种好事早就被人抢破头了，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三大航空公司牵头。” “那难道是机场要建在农牧区，又要征地？所以你找我当说客？或是直接让我滚蛋走人？” “……”亨利：“当然不是。” 李钦微笑脸：“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个几把关系？难道就是为了分享你的喜悦？那么分享完了，我该走了，瑞提亚快下班了。” 说罢。 他就作势起身。 亨利哭笑不得，连忙跑来拉住他，又将他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别那么急嘛，听我说……” “首先我问你，老鼠山温室快完工了吧？” 李钦点点头：“还有半个月，预计六月中旬，一百公顷全部竣工。” “那他们接下来，可是没活干了啊。” 李钦都没说话，只是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 所以呢？ 跟我有关系吗？ 我养了他们整整一年，而且是最高待遇。 难道还要养他们一辈子？ 亨利对他的表情丝毫不在意，继续道：“老乔治是很信任你的，而且他也帮了你不少，这一点你要承认吧？” 人情，的确逃不开。 雨季时老乔治那帮老兵的表现，的确靠谱。 李钦当然也希望他们后面能找到工作，或者可以去金羊毛试试，但李钦担心被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所以这件事还没有考虑好。 “机场的主体工程，可能会被金羊毛拿走，但还有一些零散的活，我希望能握在我们的手里。” “你组建一个建筑公司，招揽老乔治他们，而我会在贫民区招募一些穷困家庭加入。” “你赚了钱，大家找到了工作，而我也有了帮扶就业的政绩……怎么样？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李钦听懂了。 市长先生又需要政绩了，所以想到了李钦。 但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亨利是要自己，跟自己的公司抢活干！！ 自己搞自己？ 我tm有病吧！ “不不不，亨利，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做别的行业，我明白你的需求，希望完成帮扶就业任务，但……” “既然金羊毛将承建工程，你直接让他们接收劳工不就行了？这同样是你的政绩，劳工也得到了工作。” 亨利咳嗽了两声…… 李钦觉得他应该是没抽华子。 只见他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纠结了半天才道：“我个人的希望是，我能在这家公司里有些股份，当然是那种看不见的股份。” 绕来绕去…… “你缺钱了？现在也不是竞选年，你不需要竞选资金吧？” 亨利道：“谁会嫌钱多？而我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你知道市长的工资很少的，我也需要提前积攒，提前布局。” “那，金羊毛应该也乐于帮你吧？” 亨利咬牙切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金羊毛的背后就是多洛莉丝那个婊子！她不可能帮我，甚至会嘲笑我，讥讽我……”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会向她开口！” 哎，作为小姨父，我说两句……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的。 缺钱，小姨父给你啊。 【321】亨利汉堡 如果换成别人。 市长主动邀请合作，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工程垄断，财源滚滚。 可对李钦而言。 我李某人缺钱吗？ 机场的主体工程都是金羊毛的，金羊毛又是我，我何苦自己搞自己？ 而对亨利的诉求，李钦也能理解。 市长家也揭不开锅。 一次竞选宣传，他不单单掏空老底，还问李钦赞助支持了十万。 就凭死工资，几年也不可能攒下十万，不吃不喝或许有可能。 不然他的上一任也不会为了敛财把自己搞下马，至少亨利的思路是清晰的，没有头脑一热，做一些自毁前程的事情。 且找李钦合作，也是信得过他。 但这还是属于以市长权利，为自己谋求利益。 在相关律法中是杜绝的。 不过…… “为什么不考虑做一些正经生意呢？”李钦提议道，“就业机会提供，还是交给金羊毛吧，否则被查出来，你我都要出事。”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而且你本来就有帮扶老兵就业的经历，还上过州府电视台。”亨利还在坚持。 李钦哭笑不得，拍了拍他大腿：“真要深挖，你觉得这世上有密不透风的墙吗？假设你到了更高的位置，这将会成为你的污点。” 亨利顿时气馁，方才的精气神全不见了，陷入在沙发里充当死狗。 他也是真的难。 想想雷纳德的豪宅，再看看亨利，他的经济状况全靠自己撑着，除非找到财团支持，但一个小市长，还不够那个层次。 李钦拍了拍这家伙的大腿：“老兄，作为朋友，我才拒绝你，否则就像你说的，这门生意很赚钱，我肯定会拿大头，甚至你也知道，你在这门生意里不能显露台前，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如果你要合作，咱们可以做些正规的生意……例如，开个汉堡店怎么样？” 米国政客是允许经商，否则光靠死工资能饿死，当然这里面禁止涉及以权谋私。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你为什么说汉堡店？”亨利稍微提起一些兴趣，想看看李钦的具体打算。 “我的合作伙伴你应该见过，几位都是米国名厨，那个跟你一样胖的人叫亚当斯，他最近新开了快餐店，生意非常不错，曾经叫我入股。” “不过我没有答应……” “包括现在，我也并不希望你挂靠过去，毕竟我并不确定他能不能信得过，等你走到某一步时，依赖与你的影响力，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这个思路我们可以借鉴，启动资金，我可以借给你。” 亨利的表情从落寞，到惊喜，又到落寞。 加盟名厨的汉堡店，肯定有得赚。 可是，李钦又说不加盟…… 这不是开玩笑嘛。 “尤金的快餐店已经非常多了。”他显然又是拒绝的意思。 李钦笑道：“是，但没有和牛汉堡吧？相同的价格，使用和牛这种高端食材作为肉饼，你觉得会输？” “虽然不加盟，但我可以购买名厨的配方。” “你不需要做大做强，只要保证有一份高额且稳定的收入就足够了！” “和牛是……”亨利听完眼前一亮，来了兴趣。 李钦点了点头：“我来提供，正经商业供货，不过我对快餐店没兴趣，这样……你要经营失败，我原价收购，经营的好，那就跟我没关系。” “你知道……”李钦小小装了个逼，“我不缺钱。” 这样的做，既给了亨利尝试的机会，也保留了他的颜面。 不参与合作也是为了不参杂金钱。 一旦涉及到钱，很多关系会变质。 谈钱就伤感情。 谈感情就伤钱。 所幸李钦并不缺钱，所以咱们还是谈感情吧。 “李！~”亨利抓住了李钦的手，“我的好兄弟，一辈子的那种……” “那就说定了？” “定了！我最近找找门面，你帮我联系好配方，总要试一试。” 随后，两人又聊了不少细节上的问题。 等到瑞提亚打来电话，才告一段落。 “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家里来客人了，一个国内的小妹妹，将会在俄勒冈大学读书，这件事汉娜帮了忙，吃饭的事情改天吧，接下来咱们见面的次数不会少。”李钦也没忘了还人情。 提出汉娜，是告诉亨利，适当给布鲁克一些好处，人情世故如此，不然汉娜为什么这么乐意帮忙。 另外，就是爱德华社区管道的问题。 亨利听完后苦笑：“这件事你可以找我，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没必要那么麻烦。” “其实本就想找你，我们华国有一句话叫‘好钢用在刀刃上’，你是王炸，实在不行才叫你。” 亨利若有所思，似乎在品读这句话的意义，他忽然发现汉语文化充满了哲理。 没久留。 李钦驱车离开。 一路上心情不错。 朋友间的相处，是需要往来的。 亨利有所求，李钦能为他帮忙，这份关系就能稳固……虽说，李钦已经搭上了他爹。 但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 甭管小的、老的，我都要！ 老雷短时间内帮不上什么忙……不，准确的说，不会在小问题上出手。 例如金羊毛拿下‘新机场’建设工程，这里面要是没有老雷的帮助，绝不可能。 照这么看…… 那天会面，他提出此事，就是提前埋伏笔啊。 这么大的工程我给了，所以今后在资金支持上，金羊毛也不能拉跨。 至于一些小问题。 亨利来解决最好…… 再说了，亨胖子还是比较有成长空间的。 用张大少的话来说…… 甭管未来赚不赚，反正现在我肯定不亏。 趁此机会。 李钦给多洛莉丝打了电话：“金羊毛拿下了新机场项目？能运营的过来？” 多洛莉丝笑道：“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唐娜和托马斯。” “金羊毛是投资公司，既然我们拿下了尼克的建筑事务所，肯定要做些什么，谋求发展。” “至于运营问题你不用操心，公司会扩容，招募一些行业内的精英加入，否则只是老班底，就连度假村项目都很难撑得起来。” 李钦道：“这是老雷干的？” “老雷？”她被这个称呼逗笑了，“是的，他说他提醒过你。” “嗯，我想起来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另外，你和亨利的关系是不是可以缓和一下？他今天找我，想要承包机场项目的零碎工程，亨利很缺钱啊。” 多洛莉丝不屑道：“我从没有刁难过他，只是他自卑的心理作祟，感觉谁都在针对他，特别是雷纳德家族的人，你答应他了？” “没有。”李钦嘻嘻哈哈，告诉她真相：“我们准备开一个汉堡店，哦，准确的说是他，我不打算入股。” “或许当一个餐厅老板，更适合他吧，你说呢？” 李钦get到多洛莉丝的梗，脑子里想到一个画面—— 汉堡店的招牌上，印着亨利肥胖的造型【亨利汉堡】，极具喜感。 “你有些尖酸刻薄了。” “呵，这难道不是你们男人眼中，女人的本质？” 李钦：？？？ 你冲我阴阳怪气个什么劲。 “挂了，我还忙着呢。” 【322】你的GTR是斗不过我的 接上瑞提亚，返回老鼠山。 大屋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西雅图牌照的商务车。 瑞提亚拎着装着教案的小布袋下车，惊喜道：“丽贝卡到了？” 这份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林雅菲在李家非常讨喜。 相比起亲弟弟鲁普，瑞提亚显然更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妹妹。 “应该是，进去看看吧。” 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客厅里咋咋呼呼的声音，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就好像林雅菲从未离开过。 当他们进门。 “呀！哥，嫂子，你们回来了！”林雅菲登登登的跑来，一下撞进李钦怀里，“抱！” 李钦眼角抽搐，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松开了，冲着瑞提亚又要一个熊抱。 这一下可是将一屋子人吓坏了。 瑞提亚孕期接近五个月，孕相凸显，经不起这丫头的折腾。 谁知林雅菲动作幅度虽然大，但身体还是保持着与瑞提亚肚子的距离，只是伸出双手搂抱一下，然后低头好奇的看着隆起来的肚子：“变大了好多，嫂子，你辛不辛苦啊。” 瑞提亚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散发母性光辉：“不辛苦，他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动作。” “他，为什么不是她？” “都可以，你更喜欢女孩子吗？” “当然啦，女孩子香香的，男孩子多臭啊！”说完，她变换汉语开启仇恨模式：“只要不像乔乔那样，长成一个圆滚滚就好了。” 一旁，乔乔咬牙切齿：“杰斯！！上！” 林雅菲一回身，大大咧咧，丝毫没有畏惧的招手：“来啊来啊，今晚吃狗肉煲，补血壮气的。” 杰斯龇牙咧嘴，却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 李钦在系统内设置的就是不能随意攻击。 乔乔拿狗吓吓小茉莉和本还行，关键林雅菲根本不怕狗，这下就没辙了。 “杰斯，你蠢死了，呜呜呜……”乔乔暴风哭泣，跑上了楼，她完全不是林雅菲的对手。 一家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实在搞不明白林家姐妹怎么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跟天使一样温柔，一个真跟小恶魔似的。 大爹这时指了指客厅里的男人道：“这是小吴，是他送雅菲过来的。” 男人三十岁出头，高大健壮，知道这是正主了，立马恭敬的问好：“李先生，你好，我是吴东，林总的助理。” 李钦走上前笑道：“别那么客气，叫我小李就是了，吴哥比我年纪大……要么，就是你长得太着急。” 这话让略显局促的吴东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松快。 然后。 便是大包小包的礼物。 两个人带了五个拖杆箱，竟然全是给李钦一家准备的礼物，多是一些国内的调味料，以及吴东说从山里收购的风干腊肉，最贵重的莫过于三根长须山参。 林雅菲道：“大爹、大娘和嫂子一人一根，我姐和我妈特意给你们准备的，另外……还有一瓶上年头的典藏茅台，是我爸的存货，他现在不能喝酒了，干脆让我借花献佛，孝尽你们。” 大爹大娘‘哎呦’一声，拿着山参茅台惊呼连连：“这些东西挺贵吧，这多不好意思啊！真没必要！” 大娘更是‘气急败坏’：“不行，我得给你妈打个电话说说她。” 然后就拿着电话准备拨号。 最后被李钦拦住：“晚上再打，有时差，人家这会还没起来呢。” “哦，对对对。” 具体价值几何，林雅菲没说，反正肯定不便宜。 哪怕不懂行，看那山参如树根似的长须盘虬，就知道价格不马虎，林家是江城首富，出手能寒碜了？ 李钦对这些礼物挺满意的。 虽说入学的事情给他们省了上千万，但林雅婷真要按数目回礼，那才叫生分，就这样细水长流的交往才最好。 今晚吴东不可能走，他也说了机票买的是明天的，晚上去酒店住，最后被李钦拦下来：“就住家里吧，明早我送你。” 当晚，少不得一桌盛宴。 晚饭后，李钦找了摄像头，接通电脑和电视，与林雅婷发起视频，为得是让两家老人看得清楚些，这事儿之前在微信上就沟通好了。 林雅菲先汇报这一路上的情况，接着便是两家老人的闲聊。 林父出镜。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不太能看出做过大手术的样子，显然是保养的不错，对着李钦与大爹连道：“雅菲的事情，实在感谢，我身体不行，不太能往外面跑，正好张珂说你们还会回来，等到时候见面，我一定好好款待。”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意犹未尽。 …… 第二天。 李钦开车带着林雅菲、瑞提亚送吴东去机场。 然后前往俄勒冈大学。 先将瑞提亚送到人文历史学院，又折返找到汉娜报道。 “这样吧，正式入学前，你还是先住老鼠山，每天四小时工作时间，与瑞提亚一起来就行了。” 林雅菲显然得了姐姐的命令，摇摇头道：“我可以按时过来的，等会我让我哥带我去买车，以后就可以自己过来，我想尽快适应环境。” 汉娜自无不可。 方才的说法安排，完全是为了照顾她，给李钦面子。 “那就早上九点过来，下午瑞提亚下班，你跟她一起走怎么样？” “行！” 安顿好学校的事情。 李钦就带着她跑银行开户，再去车城买车。 “喜欢什么你挑吧。” 样车不少，款式很全，没有的也能发货。 李钦原想这丫头不是要法拉利就是保时捷，没想到张口就道：“有gtr吗？” 车行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两人的选择向那么高，本以为只是普通客户，接着就堆积满笑容：“有，调度最多明天就能到货，试驾可以约在明天中午以后。” “不试了，全款，我现在交钱，明天提车。” 大小姐风范十足。 李钦笑而不语。 等从车行出来，林雅菲道：“哥，要我说你也该换一辆好一点的车，猛禽多没意思啊。” 李钦没说话。 两人在城里又陪她买了些衣服，算好时间接上瑞提亚回家。 到家后，李钦拉着林雅菲走到大屋另一边的空地。 凯迪老爷车在落日余晖下的光芒，几乎要亮瞎她的狗眼，而这不算完…… 按下自动开关。 后备箱车板自动收缩，一个平台上升，银色的机枪与子弹链条缓缓呈现。 林雅菲呆了，不可置信：“这，这，这……突突突冒蓝火？是真家伙吗？” “原车的价值现在近两百万刀，又改了防弹与后面的大家伙，你的gtr是斗不过我的凯迪的。” 林雅菲沉默了许久：“……哥，咱们换着开好不好？” 李钦爽了，斩钉截铁：“不好！” 【323】温室竣工 林雅菲的义务生生涯开始了。 第一天李钦还送她去学校，等提车后，李钦就不管了，孩子是要学会长大的。 顺带，下午接瑞提亚的工作，也可以交给林雅菲。 大爹大娘还不放心，当天晚上亲自审阅了林雅菲的车技后，暂且点了头，然后嘱咐道：“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林雅婷为了妹妹的车技是煞费苦心，小丫头连续鏖战半个多月，每天八小时以上，考试过程极度严苛，所以现在想要鸡蛋里挑骨头都做不到。 而看似不关心的李钦，这几天也没少跟汉娜沟通，询问林雅菲的情况。 汉娜道：“丽贝卡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与学生会的人打成一片了，学委办公室的人也对她评价不错。” 废话。 有汉娜跟爱德华背书，再加上成天开着gtr招摇，聪明人都不会招惹这个看似来历不明，却绝对不俗的华人女孩。 如此一来，李钦就彻底放心了。 亨利对于汉堡店的事情很上心，谈过那件事后的第三天就给李钦打来电话：“店铺我找好了，你觉得大学城附近怎么样？” 尤金人口最密集的地区无外乎大学城。 准备做得又是快餐汉堡，符合学生们的消费水准。 李钦当然没异议，老鼠山特有肉牛的品质让亚当斯他们追捧，和牛汉堡能打开销路并不仅仅依赖于‘名厨效应’，食材、口味不达标，客人很快就不买账了。 品质到位了，不怕生意做不成。 再说了，即便赔本了，李钦也不缺那点钱，大不了收购回来，加盟亚当斯的连锁，生意还会重新有气色。 随即，李钦联系了亚当斯，说明情况。 亚当斯笑道：“为什么不直接加入我们呢？” 李钦没说具体情况，只说帮朋友开的店，他依旧不入股，只是想得到配方。 当然，配方不会白要，该签订保密协议肯定要签订，也可以限制店铺的经营范围只在尤金。 亚当斯对此很大方：“配方没花多少心思，要是让乔安娜知道我连配方都收费，她可能会取笑我。” 所以，配方的事情很快搞定了。 李钦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亚当斯的汉堡店开在西雅图，所以消费能力跟得上，尤金不同，主要面向的又是大学生这种消费群体。 以五万一头的售价卖给亨利肉牛，肯定不现实，所以要控制成本。 亚当斯也不含糊，迅速做了份计划书出来。 以普通肉牛与和牛按比例混合，至于和牛的极品部位，他很乐意回收，不过又给出一个良好建议。 “我记得尤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也是你婚礼的主厨，卖给他们，他们肯定会喜欢。” 对啊。 怎么把蓝町忘了。 说到这里，事情就有了具体的操作方向。 当晚。 李钦约了亨利见面，带着瑞提亚与林雅菲在蓝町吃饭。 “丽贝卡，你可以把她当做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我给你说过的。” 亨利很给面子：“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他找服务员要来纸张，亲自写了自己的电话，要跟林雅菲交换：“俄勒冈大学的路易斯校长曾经是我的老师，所以遇到麻烦不用客气，打我电话就好了。” 林雅菲有些受宠若惊。 这可是，市长啊。 不过遥想当初，她连州议长都见过了，震惊的情绪很快平复，只是她并不知道，议长是这位市长的父亲。 亨利拿着计划书看了一遍心里就有谱了，除了配方，还有利润率评估，两种肉牛混合后的成本下降，仅仅高于尤金的快餐店均价一点点。 一个汉堡售出，他能得到抛开店铺成本后，3刀的净利润，套餐另算。 米国的快餐店并不便宜，国内一个汉堡售价不足20，这还是华币售价，俄勒冈属于免税州，售价动辄6刀起步，而亨利汉堡设置在7.5左右。 林雅菲听到这件事觉得魔幻。 市长……开汉堡店？ 不过瑞提亚很快给她解释了米国的政策法规，这才释然。 “名字想好了吗？” “要不就叫亨利汉堡？”李钦想起多洛莉丝的吐槽，打算恶搞亨利。 亨利根本不上套：“既然已经决定做正经生意了，我不打算露面，店铺会交给布鲁克去处理，他帮我想了个名字，河流汉堡，正好应景。” 威拉米特河从尤金穿城而过。 然而，你拿河流命名汉堡还硬要说应景，你家汉堡是从河流打捞上来的？ 显而易见，亨利没有经商头脑。 就连林雅菲和瑞提亚都被逗笑了。 亨利有些无奈：“那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李钦三人不说话，反正就是不好。 让我们起名……也肯定没有。 这个锅谁愿意背谁背。 亨利见此一幕，气急败坏的拍板：“就叫河流汉堡，我话的！” 做生意做得这么儿戏，也没第二家了。 但店铺位置不错，有人流，有品质，应该不会赔本。 汉堡店的装修很快开始。 两人写了借款合同后，李钦就找尼克来设计方案，尼克原本是没时间的，但听说是市长先生的汉堡店，也就没二话了。 李钦对此态度，略感不满：“尼克啊，我觉得你飘了。” 尼克苦笑着告饶：“老板，你知道我最近多忙吗？老鼠山工程收尾，度假村的事情你也知道，谁知道金羊毛的大老板又拉来了新机场的工程……” “哦，该死，这件事我要保密的。” 还保密？ 老子半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过尼克是真的忙，李钦也没刁难他，挥挥手放他走了。 接下来…… 李钦就不管了。 汉堡店装修盯梢的任务交给布鲁克，反正也不是他自己的店铺。 …… 6月13号。 老鼠山温室项目正式完工。 机器离场，工资结算。 李钦出钱请他们在农场闹了一晚上，吃吃喝喝，算是散伙饭，老乔治等人脸上写着悲伤，他们失业了。 关于金羊毛的动向，他没有透露。 言多必失。 万一有人宣传出去，让有心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李钦相信庞狄会第一时间跟自己开干！ 所以等着金羊毛跟他们联络便是了。 也就在第二天。 尼克就通知了他们这项好消息。 所有老鼠山的工人，前往机场建设项目。 与此同时。 新机场建设的消息，也传遍全城。 李钦早知道这一切，所以对此漠不关心，而是审视着一百公顷温室大棚。 耗费整整一年时间，总算将系统土地全面覆盖。 更别提超过一千万刀的资金消耗。 不做些什么，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呼出系统…… “要不，先来波西瓜？” “会不会太吓人？！” “而且，米国人不兴吃西瓜，寓意不好啊……” 【324】西瓜熟了 西瓜在国内是最畅销水果。 十个人至少有七个人能将西瓜列为挚爱。 但在米国…… 米国人爱吃什么水果？ 经过不完全统计，米国人喜爱的是简单的食用方式的水果，简单来说，用水涮涮能啃的，他们就喜欢。 再来说西瓜…… ‘西瓜起源于非洲’，仅凭这句话就足够判定西瓜销量的死刑了，西瓜的地位与炸鸡差不多，都被挂上‘黑人’的等号。 黑人重获自由的第一个允许种植流通交易的水果就是西瓜，这被他们赋予‘自由’的意义。 但白人不乐意了。 原来的奴仆竟然自由了，我能让你好过了？ 紧接着，就有‘西瓜’是不洁净食物的说法开始流传，以至于后来，随意赠送别人西瓜，都带有不尊重的含义。 魔幻美利坚，歧视每一天。 不过…… “我要吃西瓜谁还能拦得住？” “种！” 李钦才不管那么多，卖不出去自家留着吃，夏天快到了，冰镇西瓜可是好东西，更别提等到冬天，他也能堂而皇之从温室大棚里取出西瓜解馋。 当然，变现也是正事儿。 米国人爱吃苹果香蕉樱桃，种就完事了。 播种后，李钦就叫来场工打了预防针，告知接下来的种植计划，紧随其后开启【系统幻化】，将幼苗控制在合适的生长期伪装之中，操作与西红柿那些相同。 七月份，第一茬水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采摘。 巨型苹果、香蕉问世，肯定又要造成轰动。 简而言之，不愁卖！ 剩余的土地继续种植供应蔬菜，系统作物的保质期几乎永恒，多了就储存下来，也不用担心腐败。 在赚钱这方面，李钦越来越佛系了。 系统农牧场如今都具备变现能力，亚当斯、乔安娜他们对肉牛的求购数量增加，李钦五月的月收入已经突破八百万刀，这还不算系统刷金币的价值。 金币都被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六月，李钦都将注意力放在农场的系统土地上，适当调整【幻化】阶段。 在这过程中，难免让场工震惊，植物发育速度惊人，但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化。 巨型西红柿等作物一直是这个状态，这全要归功于老板手上的农产品科研专利。 本吆五喝六的，竟然为场工们总结出一个道理，在老鼠山见到什么都不需要太大惊小怪，我们甚至不是普通农场，我们是高科技农业公司，所有场工都是一线科研人员。 档次一下就上来了。 六月底。 小布朗打来电话，兴冲冲预约当初说好的实习：“李，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李钦顿时又有些犯难。 安排他去金羊毛？ 可婚礼时，小布朗被很多人见过，他是瑞提亚的宾客，现在又跑到金羊毛实习，那不是明摆的告诉别人，金羊毛跟李钦有关系嘛。 再者而言。 小布朗是希望跟在多洛莉丝身边学习，安排到唐娜和托马斯那里，未免有点欺骗小孩子的感觉。 托马斯也是华尔街精英，但显然没有多洛莉丝女魔头的恶名胸。 李钦找了个借口，说半个小时内给他回电话，然后赶忙给多洛莉丝打过去，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没想到多洛莉丝并没有拒绝，反而非常乐意接纳：“我最近正好缺一个助理，小布朗我见过，让他过来吧。” 李钦这才将好消息告诉小布朗，也不用折腾跑一趟尤金了，径直将多洛莉丝联系方式给他，让他飞波特兰，直接去州府更近。 另一边。 俄勒冈大学的暑假同样到来。 又是一年毕业季。 去年这个时候，李钦也是毕业生人群中的一员，如今在学校看到这幅景象，却恍若隔世。 瑞提亚在学期末考试后，就结束了工作。 倒是林雅菲需要帮助学委做学期末总结，并开展新学期的准备工作。 时间为期两周，七月中旬才能正式解放。 而这个暑假她也不打算回国了。 林雅婷与张珂对此没有异议，希望她能更融入国外的环境。 …… 不知不觉。 七月。 夏季的尤金依旧凉爽，最高气温不超过25摄氏度，平均温度维持在22度左右。 从史密斯最喜爱的皮夹克上，就能看出点东西，他要不是一年四季穿着那玩意，也不能被盘出包浆的感觉，油光锃亮。 如果不考虑秋冬那样变态的雨季，尤金的气候还是非常舒服的。 午后，阳光最暖。 这是放假后瑞提亚最喜欢的时间段，她的肚子愈发显怀，换上了孕妇装。 李钦陪着她坐在空地，支棱一张茶桌，喝一壶极淡的清茶，有时候就这样靠在躺椅上，能舒服睡一个午觉。 农场工程结束，喧嚣不在。 红翎也被牵了回来。 与瑞提亚相同，红翎的肚子也圆鼓鼓的，一主一仆的预产期甚至都相近。 每次想到这里，瑞提亚都很开心：“宝宝会有一个伙伴陪着他长大。” “就像我和红翎一样。” 马是人类的好伙伴，因为马匹足够长寿，平均寿命在三十年以上，如果保养的好，五十年也不是不敢想。 假设马主人的运气不好，说不定最后是马把马主人送走。 偶尔。 李钦瑞提亚还会跟着大爹去老鼠溪钓鱼，晚上回来拿给大娘清蒸，瑞提亚很喜欢吃。 七月中旬，林雅菲总算解放了。 整个人的气质提炼出了几分成熟，但也仅仅是从高中生的跳脱，变成了大学生的自信。 她还是一样喜欢欺负乔乔：“乔乔，你少吃点吧，你们学校难道没有适龄儿童体重表？你是不是超标了？！” “丽贝卡，我咬死你！”两人追逐打闹，又为农场添上了一抹生机勃勃。 时间来到七月中旬。 温室大棚成为了整个农场所有人，包括李钦一家最喜欢游览的地方。 西瓜、香蕉、樱桃纷纷结果，即将成熟。 温室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反季节种植，所以这个时候出产什么都不令人意外。 而让人意外的是…… 所有水果的体型，全部惊人的庞大。 巨型西红柿已经令人吃惊了，可西瓜的规模远比西红柿大了两圈不止。 三个场工使出吃奶的劲都搬不动。 只能在地上翻滚着推出，推到木板上固定，再用叉车放在桌子上。 当第一个西瓜采摘，用洗车的水枪冲洗干净，摆在桌面。 所有人围了一圈，盯着它出神。 “这，能吃的完吗？” “要是吃不完就太可惜了。” 李钦也觉得头疼。 一个三口之家买回去，肯定吃不完，最后只能丢弃，就凭这一点就很难提高卖价。 且运输不便。 难道为了吃西瓜，还买个叉车回家吗？ “吃，使劲吃，吃不完再说！”动员了农牧场的场工、牛仔，一场吃瓜大会拉开帷幕。 最终，还是没有浪费…… 因为滋味出奇的好，脆甜脆甜的，每一口咬下去，要是不吸溜，汁子就会溢出来。 吃瓜大会结束。 李钦作出了一个决定：“西瓜排除在种植计划外，这东西可能没人会买……” 可就在第二天。 李钦的电话被打爆了！！ 西瓜，莫名其妙火了。 【325】又双叒要发了！！ 赚钱，是需要动力的。 李钦没有太多物质上的需求，家里衣食住行已经是最优选了，再往更奢侈的道路走，完全没必要。 月入八百万刀，一年接近一亿米金，当初的小目标如今已经完成了。 个人与家庭的基本花销，已经很难花完这笔钱。 大头还是用来投资度假村的建设。 而瑞提亚就更佛系了，对物质基本没需求，不喜欢奢侈品，身上穿的很少是名牌，唯有的还是大娘在过年、结婚前强制购买的。 就说她每次上班用来装教案书本的布袋，上面还引着超市的购物袋的标签，奢侈品包包根本不存在。 佛系遇上佛系，显然不是正正得负的局面。 赚钱的热情被极大的减轻。 因此，系统农场的利用率，李钦并没有打算提高，现有的巨型西红柿等产品足够他敛财了。 巨型西瓜面世，明显不具备‘畅销品’素质。 买回家抬不动，吃不完，总不能当成观赏品吧？ 所以，西瓜的种植计划被否决了。 香蕉、樱桃倒是比较正常，同样是巨型，但香蕉可以论根卖，樱桃已经超出了车厘子最高大小规格评级，单个樱桃当苹果吃，这东西肯定能卖上高价。 李钦宣布了种植计划后，场工们都觉得合理。 大爹大娘也对西瓜嗤之以鼻。 翌日。 李钦正抱着瑞提亚睡懒觉，放假后就不需要早起了，九点多起来，大娘也不用那么早起来伺候一家人。 不是李钦不孝顺，用大娘的话说：“我不起来给你们做早餐，那我待在这里的价值是什么？” 老人总是闲不住，说了几次不管用后，李钦也不再坚持了。 电话铃声忽然惊醒了熟睡中的小两口。 李钦动作飞快的按灭了铃声，转眼看了一下瑞提亚，无奈发现她已经被吵醒了。 “是谁？”瑞提亚调整了一下姿势，凑在李钦怀里问道。 李钦这才看向屏幕，微信，张大少打来的。 “是康特，这家伙……那边都凌晨两点了吧，还不睡觉？难道又跟薇薇安吵架了？” 李钦接通，打开外音，那边的呼喊几乎是刺耳：“大李子，大李子啊，大李子在不在？” “有屁就放！”李钦没好气道。 “哎，我问你啊，那西瓜是不是老鼠山种的？” 西瓜？ 他怎么知道老鼠山种西瓜了？ 李钦正觉得莫名其妙，张大少继续道：“肯定是你，那么大个西瓜，比老鼠山的巨型西红柿还夸张，你小子火了知不知道？微博热搜第7名，有人说这是p的图，老子跟人在网上对喷，结果全tm说我是傻批！” “我就草tm了，你给我拍个小视频来，老子要抽烂那群键盘侠的脸。” 李钦这回听懂了。 国内社交网站有一个巨型西瓜火了，张大少以为那是自己种出来的西瓜。 “你可能搞错了。”李钦道。 “搞错了？”张大少这下也楞了，半天没声音。 然后还是沈薇薇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李钦，真不是你？可我看了照片，感觉就是在松树下拍的啊，一张长桌，虽然没拍到人，但桌子底下有挺多双脚的。” 李钦愕然。 松树下？ 松树是圣诞节时，李钦从老鼠山上移栽过来的巨型松树，昨天还真就是把桌子摆在了松树下，一群人围着开吃瓜大会。 可照片从哪儿来的？ 谁拍的？ 李钦半天不吭声。 张大少急了：“你就说你种没种西瓜吧。” 李钦深吸一口气：“种了。” “个头多大？” “比你见过的巨型西红柿大两圈。” 真相大白了。 张大少臭骂道：“还说不是你？别废话，赶紧的，老子大半夜不睡觉帮你在网上跟人对线，十分钟内我要见到视频。” 说完，微信就挂了。 瑞提亚全程没听懂，又看李钦古怪的神色，立即问道：“李，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吗？” 李钦没着急回答，打开微博，切换到热搜。 热搜第7名，果然是【米国巨型西瓜】。 点开后。 是一个知名搞笑博主的惊叹—— 【图片来自外网，米国巨型西瓜】 打开图片…… 李钦发现，果然是昨天下午吃瓜大会的场景。 瑞提亚也认了出来：“这是……” 李钦道：“康特说，咱们的西瓜在华国社交媒体上火了，有人说这是p的图，他让我拍个小视频，好跟人对骂。” “对骂？”瑞提亚不能理解。 李钦哭笑不得：“这小子受不得半点委屈，被人质疑了，就想证明真相……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照片是谁拍的？” 两人看着图片，回忆着昨晚的吃瓜站位。 可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忽然一闪，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亚当斯的名字豁然跃出。 李钦接通：“亚当斯，有事吗？” 亚当斯道：“李，推特上的西瓜是你的？” 李钦即便还没打开推特，但还是承认了：“如果是一个长桌上，摆着一个巨型西瓜，那么肯定是我的没错了。” “我的天，你火了，现在网上全在议论这玩意的出处，你知道吗？有几个重要客户甚至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我，因为他们品尝过巨型西红柿，因此认为我可能知道这个西瓜的出处。” 亚当斯还要多说，李钦却将他打断：“亚当斯，先等等，我才被国内的电话吵醒，我国内的朋友说，西瓜的照片在华国也火了，我现在要确认一下情况……你知道，我不喜欢出名。” “不，你可以不出名，但是西瓜可以出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金钱，数之不尽的金钱，答应我老兄，如果你要出售巨型西瓜，我要第一个跟你签约。”亚当斯锲而不舍道。 李钦回应：“没问题，等会再联系。” 这一下。 困意全无。 李钦没着急去拍视频，而是打开推特。 果不其然，西瓜话题也挂在热搜上，不少人认为这是假的，但也有人扒出亚当斯曾在电视节目上推荐巨型西红柿的事情，因此认定巨型西瓜的存在。 而发布西瓜照片的用户…… 丽贝卡0109。 李钦哭笑不得：“我早该想到是她。” 瑞提亚不知这事是好是坏：“李，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喜欢低调，但这应该不算坏事吧？” 坏事？当然不算。 这年头网络热度就代表着财富。 有人顺藤摸瓜都找到了亚当斯，巨型西瓜的价值就已然不可估量了。 即便它很笨重，难以运输，也很容易造成浪费。 但稀有，奇特，就是它最大的卖点。 还是那句话…… 物以稀为贵。 昨天李钦觉得这玩意不好卖。 可吃不吃得完，跟李钦这个卖家又没关系，有人愿意买，自己为什么不卖？ 不好运输的问题，那是运输费没给到位，运输费给到位了，还怕送不到家？ 李钦抱着瑞提亚的小脸亲了一口：“你再睡会，我去找丽贝卡，既然有炒作的机会，我们肯定要把握的，一个西瓜不说多……五十万刀，爱要不要！！” 这波，又双叒要发了！！ 【326】林雅菲：我火了？ 李钦下楼时，大爹大娘正坐在客厅喝茶，乔乔苦大仇深的被二老夹在中间，小手拿着铅笔，对着满是中文汉字的书本写写画画。 来米国大半年，乔乔的英语水平直线上升，基础沟通早就不成问题了。 但没想到的是…… 中文水平飞速下降。 一方面没有语言环境，另一方面，当初在国内幼儿园的课程主要意义是启蒙，真正的拼音汉字还没学到呢。 暑假，学校并没有布置作业。 不过大爹大娘显然打算主张双语教育，别的不提……身为华人，汉语不能不会说，不会写。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看到李钦下楼，大爹问道。 李钦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但二老对网络世界感到陌生，所以并没有发觉有利可图：“那是好事吧？有人要买西瓜？那就让他自提，这么重的家伙，运输费可不马虎，而且还是易碎品。” “呵呵，这个到时候再说，我先叫林雅菲起床。” 自提还是送货，都无所谓。 价格足够高，李钦怎么样都不亏。 不过在没有成事之前，李钦没打算告诉大爹大娘，心里预期是五十万刀一个，说出来怕吓坏了老人家。 林雅菲就在一楼客房，房间早就按照她的心意布置成喜欢的样子，就算下学期正式入学要住宿舍，老鼠山也是她在米国的家。 咚咚咚。 李钦拍门震天响。 里面的林雅菲双腿夹着被子，半个曼妙身躯都显露在外，巨大的响声将她惊醒—— “啊，地震，地震……” “地什么震啊，我，开门！”李钦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林雅菲却没动，扯着嗓子喊：“干嘛啊，好不容易放假，我多睡一会行不行？你知道前段时间，我被学校当成生产队的驴使吗？” “你还知道生产队？” “我虽然是00后，但我有一颗心向红星的心，我高中时候还是优秀团员呢，如果现在在国内上大学，早就准备入d了！” “别废话，开门，找你有事。” 房门总算打开了。 林雅菲穿着一身纯黑色丝绸睡衣睡裤，完全与她天真可爱小萝莉的气质不符。 李钦皱眉：“你搞一身黑，不知道的以为你家要请吃饭了。” “……”林雅菲无言以对，她爱好如此，表面萝莉，内心腹黑，她更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东西，例如买车要买gtr，妹子有几个知道这玩意的？见相亲对象开一个gtr，无语吐槽……你这是尼桑吧？ 阳光大男孩们会说：“我这是普桑，尼桑标志是贴的，这样显得有牌面。” 大概是被姐姐耳濡目染，一个女孩子执掌那么大的公司，大有一种女权萌芽的意思。 “到底干嘛啊，我昨晚两点多才睡。” “呵呵呵。”李钦冷笑起来：“不睡觉玩推呢？”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监视我？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账号啊。”她疑神疑鬼的往屋里四周打量。 李钦道：“找什么呢？” “摄像头啊，我说哥，你这样很猥琐知道吗？虽然我不怪你，但你考虑过我嫂子的感受吗？还是说……我嫂子也喜欢偷窥。” “闭嘴吧你！”李钦没好气的骂道，将她扯了出来，一路往门外走。 路过客厅，大爹大娘笑而不语，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哎哎哎，你慢点……大爹大娘，你看我哥欺负我。” 大爹大娘没说话，乔乔暂且停笔：“活该！” “你等着，李乔乔！！” 出了门。 早上的凉风一吹还有些冷，林雅菲正要抱怨，却听李钦道：“你赶紧看看你昨晚发的推特吧，现在挂在热搜上，我一早上被几通电话吵醒……” 也才正说着。 李钦手机又响了。 林雅菲听得发蒙…… 我的推特上热搜了？ 我要成网红了？ 而且是米国网红？ 那我还上哪门子大学啊！ 网红带货，创立品牌它不香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如今真的要一语成谶了？！ 林雅婷，等着本小姐碾压你！！ 她惊疑不定的拿出手机就开始操作。 同时李钦也接通了电话：“乔安娜？对……是我的，亚当斯早一会就联系我了，我知道，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有意向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两人还没走到仓库。 就连蒙哥马利的主人，艾波克都打来了电话。 两人之后的交流一直不断，但仅限于社交软件上偶尔的闲聊，说说蒙哥马利的怀孕情况，或是给李钦介绍生意。 “艾波克？” “是我，李，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你不会是为了西瓜来的吧？” “哈哈哈，你猜中了，我儿子看到推特，就把事情告诉了我，我也想到老鼠山农场的奇异巨型蔬菜，看来我们猜的没错。” 李钦疑惑，他是一个专注于养马、赛马的马师，与西瓜扯不上关系吧？ 要说只是好奇询问，犯不着特别打电话过来。 “你对西瓜感兴趣？” 艾波克有所隐瞒，卖了个关子：“算是吧，我想知道你的报价。” “暂时没定，其实在网上火了纯属意外。” 艾波克也不着急：“那等有消息了，给我说一声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李钦挂了电话。 林雅菲这时已经状似疯魔了：“哈哈哈，老娘火了，老娘真的火了，回复两万了……私信里已经有广告商问我，要不要接广告了！” “评论里都说什么？”李钦问道。 林雅菲递过去手机。 大体与国内的情况相同，全是质疑，怀疑真相。 但图片拍摄没有加任何滤镜，很难看出p图的痕迹，不过也不妨碍键盘侠的吐槽，反正不合常理的东西全是p的就对了。 李钦看完，将手机收了起来。 林雅菲愣住了：“你干嘛啊？” “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被征用了！” “凭什么？” “就凭你私自泄露老鼠山的商业机密。” “可，可不就是一张照片嘛！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林雅菲还真被唬住了。 从国内来时，姐姐就嘱咐过，李钦的生意不简单，还认识州长市长，他的隐私不要随便泄露。 结果还真被姐姐说中了？ 自己不会被赶出家门吧，流离失所吧？ “这样，你继续帮我发西瓜，咱们一起把西瓜炒上天怎么样？” 炒西瓜？ 作为网络小达人的林雅菲，一听就懂了，彷徨的神情顿时变作冷笑：“哥，你要说帮你炒作就炒作呗，还威胁我什么泄露商业机密？你把手机给我，我肯定听你的。” 西瓜是热点，炒作西瓜，就等于炒作她的推特号。 现在就凭一条推，很难维持热度的。 所以怎么办呢？ 当然是继续发西瓜啊！ “那就说定了，我让你发什么你就发什么。”李钦将手机递过去。 林雅菲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327】你这瓜保熟吗？ “那咱们现在干嘛？”林雅菲道。 李钦输入了仓库的密码，电子门自动打开，然后说道：“拍视频，你发推特，我让张大少发微博，国内外同时联动。” “张大少？” “就是张非凡。” “张非凡？” 李钦才想起来他们没见过：“我大学舍友，一个真正的富二代。” “哥，您可真爱讲笑话，他是真正的富二代，我是假的富二代？”林雅菲有些不满。 李钦呵呵哒：“他现在月入八十万。” “那也不能说我是假的啊！” “他妈给他存了三亿，一个月利息八十万。” “(ΩДΩ)！！！”林雅菲：“那没事了，我的确不配。” 但她还不愿放弃：“哥，其实我微博粉丝也不少，我也可以发微博的。” 林雅菲想火。 少女都有一个巨星梦，成为网红是当下最快速的捷径，这次显然是一个契机，说不定这事儿结束，就有经纪公司联系她参加女团选秀了。 “张大少有基础，你没有。” “什么基础？” “他已经拉足了仇恨，跟人对喷一晚上了，第一个电话就是他给我打来的，要我拍个视频，他好抽烂那些质疑巨型西瓜存在的键盘侠的脸。” “呵呵，拉仇恨我也会的。” “你确定要有一个喷子的人设？” 林雅菲认真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姐姐也玩微博，被她发现自己在微博上重拳出击，结果很不妙：“那算了，机会让给他吧。” 采摘的西瓜一共二十个。 其实真正成熟的多达六十个，但剩下的全被李钦收归系统仓库了，这玩意实在太大了，很占地方。 就这儿，昨天下午吃了一个，还剩十九个，李钦之前对处理方式感到头疼。 总不能天天招呼场工开吃瓜大会吧？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五十万，一百万，一百五十万，两百万……”全是钱，全都是钱！！ “哥，你在说什么？” “数钱啊！” 林雅菲愣了两秒：“数钱……你，你不会一个西瓜要卖五十万吧？你疯了！” “呵呵呵，不疯魔不成活，心够野才能赚到钱。” “来，搭把手，推两个出去。”抬是抬不动的，三个场工都无能为力。 西瓜皮足够厚，正常滚动不会太轻易破裂。 两人铆足了劲先一起推了一个出去，就累得气喘吁吁。 “哥，一个就够了吧？”林雅菲不想干了。 李钦摇头：“两个，要拍两个视频。” “不是吧，一个视频，两边一起发不就行了？” “从外网搬运的视频，不足服众，张大少跟人对线，其实也想装x，我太了解他了，所以给他的视频，不能是和你一样的。” “您朋友好幼稚。” “富二代都这样，钱太多，从而智商下降……希望你不会有这一天……” “我，我很希望有这一天的。”林雅菲哭笑不得。 视频，交给林雅菲来拍，配上女声的解读，也不需要出境。 李钦告诉她台词，她稍微消化一下，整理好思路，对李钦点了点头，便拿着手机靠近了西瓜。 “我也没想过一张照片会吸引那么多的关注，看到大家的质疑，我也只好用视频来说明一切了，这是最新的农业科技产物，有机种植，与转基因的太空蔬果无关。” 视频不需要太长，留下悬念。 拍完后，两人凑一起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问题，就保存下来。 紧随其后。 李钦找来了西瓜刀，让林雅菲拍摄自己切西瓜的背影。 一把手臂长的刀，在巨型西瓜面前，显得跟匕首似的，一刀下去，汁水横流，顺着裂纹划下去。 就在刀刃经过一半时…… 喀嚓~~~！ 巨大的脆声响起，西瓜自然开裂。 鲜红伴随着纹理的新鲜果肉在阳光下极其诱人，汁水闪烁着光芒，一分为二的两半西瓜好似两个大浴缸，真要掏空，的确可以用泡澡。 这个视频没有台词。 两人又审阅了一遍，确定没有拍到李钦的面孔，才传到了李钦手机上。 给张大少发送过去。 那边很快发来一条语音：“哈哈哈，爽！老子现在就去对线，教那群傻缺做人。” 林雅菲跃跃欲试：“哥，那我现在发了？” “发！” “要不要配什么文字？例如把售价标注上，五十万一个？” 李钦摇头：“就发视频，不用文字，等着人来买就好，我们不用上杆子去卖。” 供需关系要搞清楚。 老鼠山一直做的都是卖方市场，我不求你买，只有你求着我卖。 “哥，算提成不？假设以后卖出去，我这个掀起舆论的始作俑者，总要有些好处吧？要不是我，你都打算放弃了呢！” 李钦想了想：“那，卖出去一个给你一万吧。” 林雅菲哭笑不得：“您老也太抠门了吧？一万？我买个包都不够！” 一万还不够买包？ “是我对包有什么误解吗？尤金卖场里最贵的包，也才几千刀吧？” “几千？那叫包吗？我管那叫口袋！”林雅菲正吐槽呢，忽然又把李钦的话过了过脑子，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等会……几千刀？你，你是说米金？” “不然呢？五十万华币啊？一个西瓜五十万刀，童叟无欺！” “我giao！”林雅菲瞪大了眼睛：“哥，你疯了，你一定疯了，五十万刀，三百多万，在国内能买一套房了，在咱们老家能买三套！” “这不可能卖出去的！” 李钦不以为然：“这一个西瓜，至少一千斤，500刀一斤很夸张吗？” “不夸张吗？这就是西瓜而已啊。” “我卖的是西瓜？我卖的是档次，是逼格，懂不懂？你的包包为什么那么贵？因为它是奢侈品啊，你买包难道真是为了装东西？不就是为了炫富嘛。” “你想想，这么一个西瓜摆在富豪聚会上，主人多有面子，水果拼盘都省了，一人蒯一勺，那场面多震撼……” “一人蒯一勺，您不觉得不卫生吗？” “闭嘴！赶紧发！” “哦。” 林雅菲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五十万华币，肯定不愁卖，五十万米金，开什么玩笑呢？ 这世上哪儿有这种冤大头？ 发完推特和微博。 李钦就不管了，找来场工将没开膛破肚的西瓜推回仓库，剩下打开的，取其中心最甜的带回家吃，剩下的场工爱吃吃，不爱吃剁碎了施肥。 回到家。 瑞提亚也洗漱完毕了，等着李钦和林雅菲吃早餐。 两人一人抱着个手机，看着视频发布后的变化。 两个视频。 一内一外。 根本不需要互通有无，就有人相互搬运。 很快，两边社交软件的热搜都登顶了—— “巨型西瓜是真的。” “世界最大的西瓜。” 事态发酵中…… 张大少的微信电话又打了过来：“大李子，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滚蛋！” “哈哈哈，说真的，有人想买，问我多少钱。” “一般人买不起的，你不用理会。” “靠，有钱送上门你都不赚？买不买得起，你至少先给个报价啊！” 李钦淡淡道：“五十万刀一口价，恕不还价，你要卖出去一个，我给你五万刀的提成。” “我去你大爷的，你自个留着过年吧……嘟嘟嘟。” 林雅菲‘咯咯咯’的笑出猪叫：“哥，你朋友说话太好听了，你让他出本书吧。” 【328】没人上套 有人询价并不出奇。 林雅菲的推特上也有不少人询问卖价。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投机者，奇货可居，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很多人都明白。 巨型西瓜刚刚问世，很多人以为可以捡漏。 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几万几十万都有得赚，中间商黄牛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但很可惜。 李钦赚钱很佛系。 就如同当初拉着巨型蔬菜前往波特兰的农产品节，佛系买卖，愿者上钩。 你以为我是来赚钱的？不，老子不缺钱，系统刷金照样能实现一个亿的小目标，哎，就是玩！ 巨型西瓜如今已经炒作出去了，名声远扬，五十万米金一个太夸张？还是那句话，愿者上钩。 卖不出去李钦也不亏，但凡卖出去一个，那就是血赚。 “哥，又有人问价。”林雅菲小声说道，尽量不让大爹大娘察觉。 这也是李钦的嘱咐，事情没成以前，老人家难免关心则乱。 瑞提亚正陪着乔乔一块学习汉语。 大爹大娘作为教师。 毕竟李家时不时就蹦出几句汉语，瑞提亚听得两眼一抹黑也不行，她自发想要学习，正好给乔乔教学也是从拼音教起，一大一小共同进步。 趁此机会，李钦和林雅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卖瓜大计。 “问价？你就说非卖品！” 林雅菲嘴角抽搐：“这不是把路堵死了吗？哥，你到底想不想给我提成了？” “你傻是不是？你现在报价，人家只会当你是白痴。”李钦对这件事深有体会。 波特兰农产品节，还未遇上亚当斯这个伯乐以前，李钦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嘲讽与冷遇。 “网上的人鱼龙混杂，档次层次不齐，真正能拿出五十万刀的有几个？你但凡报价出去，肯定有人会截图攻击你，说咱们想钱想疯了，巨型西瓜的潜在价值会一落千丈。” 林雅菲听得懵懵懂懂，但也听明白了一些。 现在巨型西瓜名声大噪，的确不应该有负面的口碑出现，否则在别人眼里，西瓜的主人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个形象可不好。 李钦则继续道：“反之呢，你说非卖品，你想想，逼格是不是就提升上来了？你可以把咱们想成是刚出道的奢侈品设计师。” “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张口就是高价，你觉得谁会信服吗？” 林雅菲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我懂了，别人问价，咱们说非卖品，就越觉得珍惜了？” “没错。”李钦看着林雅菲，觉得孺子可教也，“但真正有实力的人，肯定不会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咱们不报价，他们自己就会来报价。” “这种人是跟咱们一个层次级别的人，才能进行沟通。” “等有人真正买下了西瓜，其他人肯定会震惊询问……咦，这不是非卖品吗？” 林雅菲大概想到了那个画面，忍俊不禁：“然后，卖瓜的人就会吹嘘，说我花了五十万刀，费尽口舌才好不容易卖到的？” “呵呵呵，就是这个意思。” 林雅菲觉得好玩：“这就像别人说的，自己说的牛皮不叫牛皮，别人说的才是真牛皮，有了一个出售案例，巨型西瓜的价值就确定了，这就跟奢侈品的概念一样，炒作的真谛啊。” “懂了就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去回几个电话，给他们说一声报价。” “等会。”林雅菲喊住李钦：“你不是说，要说非卖品吗？” 李钦笑道：“那是针对网上的菜鸡们，我的几个客户都是富豪，就算他们吃不下，肯定有客户愿意下单，反正试试有不亏本，卖出一个就血赚。” 等李钦走后，林雅菲咂舌不已。 她现在算是明白李钦哪来那么多钱了，就这套路，想不发财都难。 但事实上…… 李钦并没有想发财。 就很佛系好不好。 要不是阴差阳错西瓜火了，他都懒得卖，反正又不缺钱，但是既然机会送上门了，有钱不赚那叫傻叉。 张大少那边是没机会了。 那货脑子一根筋，不懂什么是奢侈品概念，更何况他这会也应该睡了。 亚当斯、乔安娜的电话都要回复一下。 李钦给亚当斯打过去。 那边迅速接通：“李，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500刀一斤出售，你有兴趣吗？没兴趣也没关系，这东西产量很低的，今年就只有十九个。”李钦漫不经心的说道，完全没有急于出手的意思。 亚当斯听后愣了一下：“500刀，倒是不贵……” 不贵？ 李钦都觉得意外，这老小子最近真发财了？ “那我买两斤尝尝……” 话落。 李钦才明白这家伙想差了：“我这不是水果超市，巨型西瓜难以运输，就更不可能零卖了。” 亚当斯愕然：“一个西瓜多重？” “至少一千斤。” “法克！那岂不是说五十万刀起步？这……这我可买不起。”五十万刀，能从老鼠山买10头肉牛了。 李钦并不气馁：“没关系，本来就没打算卖，只是给你回个电话，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过等你有空可以过来尝尝，只要西瓜还没卖光，我肯定乐于招待你。” 卖光？ 亚当斯哭笑不得，李的想法太天真了。 五十万刀，他有十九个，整整九百五十万米金，近千万了，他把事情想得太乐观。 两人又寒暄几句，李钦才给乔安娜拨通过去。 那边听说李钦的报价也是意外。 “李，价格如果降低百分之五十，肯定会有市场，你的报价太高了，哪怕是比弗利山庄这些富豪们，也很少有人愿意出价，而且你要知道，西瓜涉及一些不好的寓意。” “乔安娜，你是种族分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售价太高。” 李钦不以为然：“一年就20个产出，全世界只有二十个，卖低了我不划算，你知道科研成果的成本是很高的，但没关系，这东西卖不卖得出去，我都并不在意。” 乔安娜沉吟一阵：“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通话结束。 李钦依旧没有丧失信心。 等就是了。 系统作物的保质期几乎是永恒的，卖不出去就放着，总有一天自己家也能吃完。 整整一天，林雅菲泡在手机上，从最初的兴奋，到过程中的期待，再到最后心灰意冷…… 夜晚。 “哥，已经两个小时没人问价了，之前问过的人，也没再联系过我了，你的套路好像没人上钩。” 李钦笑道：“那就算了呗，我不缺这点钱。” “啊啊啊，你耍我，我忙活一天，等来了就是一句‘算了’？”林雅菲觉得到手的提成飞了。 李钦拍了拍她的脑袋：“行，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改天出去逛街，东西你任选，哥送你……” “但，你有一个任务……” 【329】瑞提亚的消费观 林雅菲表情松快了一些，听到有好处，急忙道：“什么任务？反正卖瓜是没可能了！” “你看你嫂子……”李钦冲着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瑞提亚，努了努嘴。 “我嫂子？”林雅菲狐疑，“她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就是不爱花钱，你得把她花钱的兴趣培养起来，不然我快要没有挣钱的动力了。” 林雅菲：“……” 这种兴趣还需要培养？ 不，这种兴趣班我愿意上啊！ “哥，不如你培养培养我吧！”林雅菲都流口水了。 李钦呵呵笑道：“反正就这个任务，你接不接吧，不接就免谈，这世上哪有不付出就想得到回报的好事。” “接了。”林雅菲咬牙切齿，“我还不信了，这世上有女人不喜欢bulingbuling首饰和奢侈品，哥，你做好出血的准备吧。” 林雅菲啊，太天真。 要不是结婚时李钦好说歹说，瑞提亚都要跟自己签财产公证。 这在米国很常见。 两口子结婚，财富不均，很多独立性格的人希望能签协议，万一以后过不到一起，离婚也不会占便宜。 李钦当时就说了：“你想跟我离婚？” 瑞提亚当然不敢胡说八道，最后才没做什么财产公证。 但凡结婚对象不是瑞提亚，换成吉娜那种绿茶。 别说财产公证了，李钦得把生活费都标注上。 林雅菲真能培养出瑞提亚的消费观，李钦真要烧高香了，家里这么多钱不会花，其实也是一种很头痛的事情。 第二天。 林雅菲就开始行动了。 即便西瓜的热度只是略微下降，但她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还不如搞定嫂子，吸一波李钦的血。 “嫂子，你手机该换了，这都是五六年前的款式了吧？你不觉得卡吗？” 瑞提亚摇头：“还行，我不玩游戏，能运行软件就好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换手机，卖手机的人就没有钱赚，没钱赚就吃不起肉，给孩子交不起学费，孩子没学上，就太可怕了，教育是头等大事。” “促进消费是一种良性循环。” “你想想，捐款做慈善真的是好事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你给他们提供了业绩，穷苦人民才有好日子过。” “要我说，咱们去保留地转转吧，买个新手机怎么样？” 绕了一大圈，瑞提亚有些被绕蒙了。 林雅菲锲而不舍：“而且，你最近学汉语，有一个好一些的手机，也能促进学习进度。” “那就去？”瑞提亚大概觉得林雅菲是想去保留地转转，她来这么久还没去过。 “当然去啊，买个手机，买买衣服什么的，成天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两人一拍即合，林雅菲开车带着瑞提亚出发了。 李钦目送她们离开，笑得猛耸肩…… 就这种鬼点子，除了林雅菲，别人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用一次可以，两次三次，瑞提亚肯定不上当，就看她之后怎么办了。 花钱这种事还要当成兴趣培养，李钦也觉得挺魔幻。 但大体上，李钦也是希望瑞提亚能得到些物质上的快乐，不然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提前备课，生活太单调了。 而李钦自己也在反省。 佛系真的好吗？ 自己是不是也得买些贵的东西？ 说干就干。 拿出手机就开始网购。 车子家里不缺，房子足够大，吃得老鼠山的食材都是顶级的，只能从科技产品上下下功夫了。 什么单反啊，最高配置的电脑啊，一百寸电视都下了几单，每个房间都装一个。 可等他卖完。 就觉得索然无味，空虚啊。 当金钱达到了一定规模，真跟数字没什么区别，得不到的才会骚动，太轻易就能得到，买下也没什么成就感。 下午。 瑞提亚与林雅菲回来。 后者吊着个苦瓜脸。 不过二人还是大包小包买了不少。 “什么情况。”趁着瑞提亚却收拾新衣服，李钦抓着林雅菲问道。 林雅菲快哭了：“我嫂子真行啊，回到几十年前的国内，它都能给你省出一辆桑塔纳，买衣服专挑那种小店面，我虽然听说过米国店铺内有卖二手衣服的，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 “卧槽，你不会让她买了二手吧？” 林雅菲摇头：“我嫂子的病情还没那么严重……不过一件衣服几刀，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很难培养她的消费观啊。” “买手机还是我给她挑的，她看都不看，插上卡就用了，完全没有任何喜好。” “哥，我严重怀疑我嫂子今后可能立地成圣，你要小心了，我嫂子哪天说出家我都不意外，到时候你就和小小李孤苦伶仃了。” 草。 这么夸张吗？ 李钦回到房间，也问起瑞提亚今天的经过。 瑞提亚表现很正常，其实也没有林雅菲说得那么夸张，对于新购买的衣服，她表示出极大的热情，还不断换给李钦看，问这件好看嘛，那件好看嘛。 李钦无可奈何。 瑞提亚不是无欲无求。 主要是，她觉得昂贵的奢侈品没必要啊。 几块钱才能买来快乐，几千块，上万快，反而无法让她快乐。 所以，是不是自己太过执着了？ 当晚。 李钦抱着瑞提亚絮叨起来：“提亚，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吗？” 瑞提亚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一个月赚八百多，快九百万，下个月可能突破一千万米金。” “这么多啊。”瑞提亚高兴起来，“李，你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那你为什么那么节俭？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过一些更好的日子吗？不是说奢靡，就是获得更高的质量。” 瑞提亚觉得意外：“你是觉得我花钱太少了？可如果只说生活质量，咱们家吃的穿的都足够，开的车，用的电器，都是我原来从不敢想的，这还不够吗？”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买些什么呢？” “外公送你的车应该是最好的了吧？咱们家的房子也很棒啊！老鼠山的肉牛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比在纽约罗伯特的餐厅还要好。” “苏珊经常煮一些鱼翅鲍鱼，我都觉得味道很不错呢，比这些还好的是什么？” 李钦反而被问住了。 想了半天，哭笑不得道：“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瑞提亚坐了起来，捧着李钦的脸：“亲爱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我认为最美好的事物了，金钱能买到的，绝对称不上珍贵，你懂我意思吗？” 李钦深吸一口气，对着突兀起来的表白，猝不及防。 “宝贝，今晚……” “唔。”没等李钦说完，他的嘴巴就被堵上了。 【330】李钦：我很俗！ 翌日起来后，李钦神清气爽。 瑞提亚俏脸上更是红润透彻。 大概是太明显了。 大娘很不客气把李钦叫到厨房训斥了一通：“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吗？瑞提亚现在是关键时期，你怎么搞的，还敢胡来？” 咳咳咳。 李钦脸颊通红：“大娘，从医学角度……” “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行！克制一下，预产期还有三个多月，等宝宝出生了，随便你们。”说完，大娘就走了。 老人家对抱孙子这件事，有着极大的执念。 不过，大娘也知道照顾瑞提亚的面子，这事儿只是给李钦警告了，没有说瑞提亚。 反正一个巴掌‘啪’不响，李钦不开枪，这事儿就算解决了。 早饭后。 瑞提亚与乔乔的学习任务再次展开。 林雅菲不断叹息：“哥，看来任务我是完不成了。” “嗯，我知道，我跟你嫂子聊过了。”李钦点了点头，“所以，任务取消。” “又取消了？那，那我的提成呢？我的卖场血拼呢？”林雅菲不乐意了。 “当然也没了啊，任务都没了，当然没有任务奖励了，你玩过游戏没有？” “你耍我，你欺负我！！你等着吧，等我嫂子立地成圣，看你怎么哭。” 立地成圣不至于的。 昨晚聊完，又做了运动，李钦已经大彻大悟。 瑞提亚的消费观不用改，等宝宝出生，钱都是给儿子、女儿花的，正经富二代还怕不会消费了？ 孩子他爸负责赚钱，孩子他妈负责貌美如花，追求人生理想，孩子本孩负责花钱，各司其职，真是整整齐齐的一家啊。 留下一家人在家，李钦前往牧场溜达一圈。 甩手掌柜也是需要巡视领地的。 未来，李钦可以带着儿子或者女儿，手指着老鼠山农牧场：“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在杰罗姆那看了最近的报表，询问了一下情况，大概花了一个小时不到，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富豪的生活，朴实无华，索然无味。 刚回到农场，还没进门。 李钦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艾波克。 他才猛地想起来，昨天艾波克也联系了自己，结果最后忘给人回复了。 主要，艾波克没什么消费力啊。 蒙哥马利是名动米国马圈的冠军马，但艾波克一家的财富实力最多中产往上，富豪未满。 玩马是贵族的爱好。 但重点在一个‘玩’字上面。 艾波克一家可不是玩，他们是靠马为生，放古代那是马夫，哪怕是现在，显然也跟贵族扯不上关系。 当然了，李钦也不会因此而瞧不起人家。 反而，这段友情挺纯粹的。 蒙哥马利怀孕后，一直还保持着联络。 李钦接通后，便抱歉道：“艾波克，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到今天我实在太忙了。” 是的，昨天在家玩了一天手机，晚上和老婆畅谈人生。 刚刚干了一小时工作，李钦真的太累了。 艾波克很能理解一个农场主的辛苦：“是啊，人生就是不断在奔忙，为了一家的生活，总要付出许多。” 李钦感同身受：“你说的太对了。” 两人惺惺相惜，寒暄半天。 艾波克这才转入正题：“对了，李，西瓜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决定出售吗？” 他还真对西瓜感兴趣？ 李钦有些犯难。 因为，刚刚才装了x，咱们都是‘下苦人’，为了生活而奔忙，现在要是告诉艾波克，我一个西瓜打算卖五十万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其实，是不打算出售的。”李钦只能硬着头皮，尽量婉转的说。 艾波克听出了深意：“那就是，还有可能出售？” “哎。”李钦一叹，组织好措辞道：“因为，你知道，这不属于太空蔬菜，更不是转基因品种，西瓜的研发耗费了许多经费与成本，所以种植难度也很高。” “这一年我只收获了二十个巨型西瓜，其中一个被我们试吃品尝了，另一个……对，也因为拍摄视频而消耗，现在只剩下十八个。” “这可能是世界上唯有的十八个巨型西瓜，我也不确定未来我会不会不计成本的种植它们。” “所以，巨型西瓜我不打算出售了，或许等你有时间来到我的农场，我愿意用它来招待你，以及招待像你一样的朋友。” 艾波克听完大感震惊。 全世界只有十八个，以后还不打算种植了，意思是要绝版？ 他并不认为这世上除了老鼠山，还有其他农场能种植出这样的奇珍异果，或许从此以后，巨型西瓜就要绝迹于世。 除非再有科研机构研究出成果。 而听到李钦说，愿意用这种东西招待他，艾波克非常感动：“李，我没看错，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等我有时间，我一定会带着全家过去的，我不希望你的好意落空。” 我尼玛。 你还真来啊。 你知道什么是客气吗？ 五十万刀一个呢，你能别来吗？ 李钦快哭了…… 可就在这时，艾波克话锋一转：“但最近……我可能真没有时间过去了，实不相瞒，我与家人正在阿布扎。” 阿布扎？ 中东？ 李钦愣了一下：“怎么去那么远了？” “正如我说的，为了生活！蒙哥马利被留在亚利桑那，我的妻子照顾，我和两个儿子受邀为这里的王室成员进行驯马工作，虽然很辛苦，但至少薪资丰厚。” “因此，我们的约定可能要落空了。” 那真是太好了！ “可惜了，艾波克。”李钦无奈道。 艾波克又道：“其实，关于西瓜的问题，不是我要找你，而是王室成员对巨型西瓜很感兴趣……” “现在，我明白你的苦衷了，放心吧，李，我会帮你回绝他们的，那样的奇珍异果，不应该用金钱衡量……” “哦，该死的，马匹出现问题了，我的儿子在叫我，我要赶过去了，改天再聊。”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李钦，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阿布扎的王室…… 要买西瓜？ 艾波克说，会帮我回绝的…… 我透！！！ “啊——”李钦大叫，无法控制自己。 屋内的人都跑了出来，看到李钦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瑞提亚更是快步走来：“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李钦看到瑞提亚着急的样子，可不敢让她动了胎气，连忙控制住自己，但还是下意识捂住胸口—— “没，没事……” “我就是忽然觉得，我这个人没那么佛系，我其实很庸俗，俗不可耐的俗，充满铜臭的俗。” 【331】艾波克的麻烦 进屋。 李钦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造型，无论大爹大娘怎么问，他都不说实话。 瑞提亚道：“你这样让我们很担心啊。” 李钦这才给了媳妇面子：“真没什么，就是一笔生意上出了差错，少赚了五十万。” 大爹大娘松了口气：“咱家不缺钱，少赚点就少赚点，别难过了啊，你瞧把我们给吓得，我们都无所谓，瑞提亚还怀着孕呢。” 瑞提亚也点点头：“李，不要那么拼命挣钱，我们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嫂子，看你这话说的，你们真要觉得花钱困难，我可以为你们解决烦恼啊。”林雅菲嗦着乔乔的棒棒糖，插科打诨。 一家人都被逗笑了。 唯独乔乔瞅着那被抢走的最后一根棒棒糖，咬牙切齿。 放假后的生活，变得闲适。 不过瑞提亚并没有放任自流，学习、阅读的习惯雷打不动，上午学习汉语，中午午休后下午继续钻研历史向的学术。 大爹大娘打算今天带着乔乔进城，参加一个家庭聚会，貌似是茶话会上的朋友，也是乔乔的同学，人家还专门邀请了李钦，李钦是没什么心劲去的，心里还在难受。 毕竟，炒作西瓜做得也不差，结果迄今为止没有打开销路，让人很郁闷。 李钦当然是佛系赚钱。 但这个前提是…… 艾波克没有告诉他，阿布扎的王室有意购买。 如今这种情况就叫做煮熟的鸭子飞了，让人极度不爽。 “现在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改口，让艾波克介绍生意吧？那我还要不要面子了？”李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嘀嘀咕咕。 林雅菲又从旁边冒出来，挖着冰淇淋边吃边说：“艾波克是谁？” “跟你无关。” “这个艾波克要买西瓜？上午你大喊大叫的说损失了五十万，就是这笔买卖吹了吧？”林雅菲洞彻了一切，觉得大快人心，谁让李钦出尔反尔，现在遭报应了，“五十万刀一个西瓜，肯定没人买的，当初说了你还不信。” “其实，哥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多行善积德，说不定就有好事发生。” 李钦狐疑看着她：“什么行善积德？” 林雅菲凑过来：“例如，接济一下我这个贫瘠的妹妹，买几个限量版的包包啊。” “滚！”李钦骂道，“你有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你姐一个月给你五万刀，你这两个月在我家混吃混喝，一分钱没花，现在存款都比瑞提亚的多，你搁着跟我哭穷？” 眼看被戳穿，她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谁还嫌钱少啊，自从知道你有一个真正的富二代朋友，我现在只想存钱，存够三亿，让你看得起我！” “呵呵，我现在就挺看得起你的，志向远大啊，一个月存五万刀，你要存到九十岁，希望你能做到，但我估计看不到那一天了。” “没关系，我到时候把存款记录单烧给你……” “林！雅！菲！！” “哈哈，溜了溜了。” …… 阿布扎。 王子庭院。 上千公顷的土地，规模已经远超不少米国农场，且在这样极度缺水的地区，庭院内好似森林，有人工湖泊，水波碧绿。 几乎每一寸土地都经过绿化，有专人打理。 在中东，看一个人是否有钱，不是看豪车，看别墅，而是看庄园庭院的树木是否葱郁茂盛，因为所耗费的养殖成本与专人打理的费用，每年高达五千米金，这只是一棵树的代价。 而这座庭院，拥有整座森林。 晚上十点。 艾波克与两个儿子还在忙碌。 王子殿下不知从哪儿捕获的野马，让这个米国知名的养马家族调教，从血缘来看，这绝对是正宗的纯血马，但纯血马哪儿有野生的啊？ 管家曾告知艾波克：“这是王子殿下放养在欧洲私人林场的纯血马，为了提高他们的野性，不经人工饲养照料，当初一共放进去三十多只纯血幼崽，如今只剩下这三只成功长大。” 艾波克：“……” 王子殿下所看重的纯血幼崽，必然是名门之后，幼崽自打出生就能标注六位数的价码，三十多只幼崽放归森林，这可是上千万的天价。 最后呢。 甭说幼崽了，即便是成年马匹在人工环境下长大，都很难适应野生的环境。 所得就只剩下三匹，如此算下来，三匹马任何一匹的身价都超过三百万米金。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 王子殿下以‘养蛊术’养马，耗费重金，还真砸出了东西，这三匹马的素质都非常高，以艾波克的眼力评判，如果去参赛，可能会横扫一方。 但是，王子殿下并没有赛马的喜好，就如庭院里来自世界各地的无数珍稀动物，纯粹只是为了自己看着喜欢，看着玩罢了。 然而。 今晚出事了。 艾波克正在跟李钦打电话时，被庄园仆人打断，乘坐观光车火速赶往马厩。 抵达后，两个儿子的脸色煞白：“父亲，绿洲死了，它疯狂撞击马栏，冲了出去，我们追赶不上，最后撞死在庭院的围墙上……” 几乎瞬间，艾波克身形都晃动了一下…… 绿洲是三匹马中最受王子喜爱的，眼下这座庄园就名为绿洲，可见王子的重视。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家必须要承担责任。 而阿布扎王子的脾气，他们并不知晓，这座庭院只是王子的待客行宫，平日里很少前往，至今艾波克也没见过王子长什么样。 艾波克也算接触过真正的上流社会。 这些人…… 不是那么讲道理。 因为很多时候律法都可以被无视。 他知道，这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果不其然。 管家随后问讯赶来，本就蔑视一切的面庞上，如今生出了阴戾之色：“这件事，王子殿下已经知道了。” 艾波克辩解：“野马的驯养是存在风险的，你们要知道，马的智商很高，他们甚至会抑郁，前段时间的驯养日志我就写明了绿洲的状态不好，所以……” 不等他说完，管家将他的话打断：“你们要因此而负责，王子殿下最近要忙于生日宴会，在此之前，你们需要留在庭院里。” 这是囚禁。 管家的声音很平静，更像是对待死人一样…… 艾波克浑身颤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但几名保镖已经上前，需要他们交出通讯工具。 而管家，已经登上了观光车准备离去。 也在这一刻。 艾波克脑中猛地闪过灵光，急中生智：“管家先生，请稍等……巨型西瓜的事情，我已经联络好了。” 管家听后，对司机说了一句等等。 然后转过头看了过来：“你想赎罪？” “对，我想赎罪。”艾波克看到了希望。 今早管家前来，带走了王子殿下所喜爱的狮虎兽，临走前询问起了巨型西瓜的事情。 王子殿下显然是一个网络社交达人。 在艾波克一家埋头驯马时，他或许是推特上发出惊叹的众多网友之一。 管家到来时，只是闲聊的态度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些米国人竟然说，可能认识巨型西瓜的拥有者。 【332】买主上门 “父亲，我们会没事的，对吗？” “或许我们现在应该联系大使馆……” 两个儿子脸色依旧发白，话语时嘴唇都在不断颤抖着。 管家走了。 留下一句话…… 他可以试着求情，但巨型西瓜必须买到，三天后是王子殿下的生日，会有无数身份尊贵的宾客前来祝贺，宴会需要一些新意，巨型西瓜显然是很好的噱头。 而王子本人，很爱吃西瓜。 现在。 打电话给大使馆？ 呵呵，王子殿下一句话就可以判定他们的罪名，大使馆会为了他们而得罪一位中东王子？ 想活命只有一条路。 “你们把手机都给我！”艾波克为了不让儿子做傻事，没收了他们的手机。 “父亲！” “这是在冒险！我们应该想办法自救！” 艾波克破口大骂：“我现在就是在救我们，你以为大使馆会理会我们吗？这里是阿布扎，他是阿布扎王子，更是王储殿下最宠爱的弟弟，王储的左膀右臂！！” 两个儿子面如死灰。 他们如今万分后悔，当初就不该来！ 回到住处。 艾波克喝了一些酒，压制内心的恐惧，然后再次拨通了李钦的号码，听着嘟嘟嘟的连线声，每一声都好似凿击在心脏上。 一直到连线声结束。 他仿佛活了过来，又一个没忍住，带出了哭腔：“李，我需要你的帮助……” …… 艾波克？ 李钦看到来电显示，顿时来了精神。 时隔几个小时后，艾波克竟然又联系自己了？难道西瓜的销路有着落了？ 他接通，却在电话里听到一阵哭腔…… “帮助？等等，艾波克，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哭？” 艾波克没敢说出真相。 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处于被监控状态，任何一个求救信号，都会让他们父子三人深陷死亡的噩梦。 “我想……不，阿布扎王子想要购买巨型西瓜，我知道，作为朋友我不该为难你，但这件事你必须要帮我！” 为难？ 怎么能说为难呢！ 我可太tm高兴了啊！ 若不是艾波克在哭，李钦都要笑出猪叫了。 而一想到艾波克四十好几的人了，竟然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艾波克，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不，这都不重要，拜托你，李，你一定要答应我！”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钦拿开电话，清了清嗓子，变得严肃：“艾波克，我们是朋友，既然是你开口了……好吧，为了我们的友情，我答应你了，我愿意出售。” 咚咚。 李钦心脏在狂跳。 接下来，就该谈价钱了吧？ 李钦在等待着艾波克的开口。 然而。 艾波克只是惊喜道：“太好了，我现在就告诉王子殿下。”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挂了！！！ 李钦：？？？ 他举着手机，整个人都傻掉了。 喂喂喂。 买东西你不问价吗？ 没价格，咱们怎么交易？你怕是在逗我！ 李钦想要回拨过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等艾波克联系好了王子，肯定会来找自己谈价吧？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艾波克音讯全无。 李钦想打过去，但因为时差，又怕打搅到对方，再说了……明明是你求着我卖，怎么还玩起消失了？那我肯定不能上杆子找你啦。 这一晚，李钦没怎么睡好。 艾波克的两个电话，反复辗转，最后也没个结果。 “这不是耍我嘛。”李钦心里对艾波克的好感一降再降，最后硬是扛不住了，才昏昏沉沉入睡。 第二天起来，少不得顶着一对黑眼圈。 这幅萎靡被大娘看到了…… “你跟我来！” 李钦：？？？ 大娘叫他去厨房，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但我是无辜的。 我昨晚真的没干什么。 走进厨房，不等他开口，大娘就生气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昨天才说了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瑞提亚就算不出事，你考虑过自己的身子骨吗？要不从今晚开始，你俩分房睡。” 李钦哭笑不得：“我发誓，我真没有……” “行了，别狡辩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罢。 大娘离开厨房。 一家人吃了早饭，大娘就拉着大爹进城了。 回来时，李钦看到了一箩筐生蚝，以及大爹古怪的眼神。 李钦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瑞提亚不可知道这些华人的食补之道。 林雅菲好悬没笑岔气：“哥，我都替你害臊。” “你懂个屁，老子……”李钦正要骂人，手机猛地响了起来，让林雅菲逃过一劫。 他拿出一看，本以为是艾波克，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他没说话，静静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史密斯就喜欢这么干…… 李钦给他打电话，这老家伙从来不主动开口。 后来李钦稍微一品…… 啧啧，这样搞很有逼格的样子啊。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这是李的电话吗？我是伊布，狄亚卜王子殿下的总管。” 王子殿下……的总管？ 李钦心里一惊，注意力从林雅菲身上转移，下意识走进了书房：“你好，我是李，请问有什么事吗？” “艾波克先生说，你是巨型西瓜的种植者与所有人？” 李钦心里狂喜，这是来了？ “对，没错，总管先生是需要购买西瓜？其实我是不打算出售的，但艾波克与我的关系很好，为了朋友，我愿意出售。” 对方道：“艾波克先生应该因你们的友情，而感到庆幸。” 李钦不懂这不明不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对方也没给他思考的空间，径直道：“我正在尤金机场，你方便将西瓜送来吗？或者，我也可以去取。” 人直接到了？ 地址肯定是艾波克给他的。 但关键问题是…… 你们tm的这都是什么毛病？ 买东西不谈价钱的吗？ 李钦是真有些生气了，俨然不打算将面子，径直道：“稍等一下，总管先生，关于价格，艾波克告诉你了吗？” “价格？我并不关心这一切，只要巨型西瓜是真实存在的。” 嘿。 你不关心我关心啊。 不过李钦心中一动，我把东西送过去，价格不满意我肯定不能给你啊。 强抢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尤金现在也是老子的地盘。 “那么好吧，总管先生，给我一个小时，我把东西送到机场，你们需要几个？” 伊布总管道：“艾波克说你只愿意出售一个？那如果可以更多……我希望是三个，王子殿下宴请的宾客会很多，殿下也喜欢3这个数字。” “如您所愿，那么一个小时后见。” 电话挂断。 李钦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冲出了书房，然后哈哈大笑。 一家人莫名其妙看着他。 林雅菲道：“哥，你最近是不是更年期，怎么喜怒无常的？” 李钦不以为然的冷笑：“西瓜卖出去了，人家一要还是三个！” 大爹大娘至多是好奇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林雅菲是知道李钦的定价的，连忙走上去压低声音：“真的假的？五十万一个，有人要三个？” “嗯……”李钦沉吟一下对她道：“其实价钱还没说好，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如果他不愿意出价，我在拉回来就是了。” “切。”林雅菲一扬手，显得几分不屑：“哥，你小心被诈骗啊，价钱都没谈好，那还说什么呀。” “买家是王子。” “我还唐僧呢。”林雅菲说着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王子？什么王子？” “阿布扎王子，真正的中东富豪。”李钦有些神往，这种身份的人对他曾经是遥不可及的，现在都成客户了，嗯，准客户。 林雅菲眼神顿时冒出火光：“我也要去！” 看热闹，从来不会少了她。 【333】私人飞机买菜 客户是中东王子的事情，仅仅止于林雅菲。 毕竟价钱没谈好，万一事情没成，李钦还是要脸皮的，至于说诈骗应该不可能。 尤金可是李钦的底盘。 再者而言，艾波克没必要作弄戏耍李钦。 两人出门，便叫上本与老魏去仓库开始装货。 “哥，真是王子，不会是假的吧？”林雅菲满满是期待，少女都有个王子梦，中东王子虽然皮肤黑点，样子丑点，但‘王子’头衔这个光环还是让人有所期待。 再说了，王子的颜值都是童话杜撰的，现实世界的王子有几个颜值能逆天？ 李钦道：“不是王子本人，只是王子的管家来了。” “啊？”林雅菲的兴趣有些削弱，但还是驻足原地，显然是要去看看的。 三个西瓜被场工推了出来。 老魏去开叉车，准备装车。 李钦想了想，道：“把香蕉、车厘子都装上，另外还有西红柿。” 场工不知买家是谁，如今只是执行李钦的命令。 林雅菲狐疑道：“哥，这是你自作主张吧？” 李钦不以为然道：“他不要我再拉回来嘛，能卖一些是一些。” “你打算卖多少钱？” 香蕉与车厘子都没有定价。 体型巨大是它们的卖点，车厘子跟苹果一样巨大，这已经超出了同类水果的范畴，但味道是相同的。 多汁鲜嫩。 在同类别水果中，味道口感都达到了巅峰。 至少李钦本人还没吃过比老鼠山出产蔬果，味道更好的水果。 加之体型巨大，价格不菲。 人都会产生心理作用，老鼠山的产出都是特别的，所以就是要比普通水果好吃。 “车厘子一千刀一个吧，香蕉也一样，不要拉倒。” 西瓜开出天价，得益于炒作，且西瓜体型也的确过于惊人，车厘子香蕉的定价就属于正常范畴，李钦相信，如果报价给亚当斯和乔安娜，她们也乐意尝试在餐厅售卖。 很快。 所有东西装入货柜。 李钦让威利同去，因为他不会开卡车。 林雅菲上了李钦的猛禽，两辆车便向着机场方向进发。 路上，坐在副驾的林雅菲还在搜索阿布扎王子的信息，但所得的结果只有只言片语，因为王子、公主的数量庞大，除了少有几个掌权者与王储，其他的子嗣并不受到外界的关注。 但不可否认的是…… 任何一个王子公主都很有钱。 四十多分钟。 李钦抵达机场，给那个号码拨了出去：“总管先生，我是李，我已经抵达航站楼门前了，你在什么地方？” 对方道：“你把车开进机场，我的人会在停机坪入口接应你。” 开进机场？ 他们都准备好了，直接装货？ 这么想也对，巨型西瓜一千斤以上，真要走航站楼的货运通道根本不现实。 李钦答应下来，就摇下车窗给后面的老魏招了招手，车子继续起步。 “咱们去哪儿？”林雅菲好奇道。 “应该是去停机坪直接装货！” 林雅菲打趣道：“哥，小心人家装完货就跑了。” “呵呵呵。”李钦冷笑，“我一个电话打给亨利跟艾萨克警长，他今天能起飞，我跟你姓。” 饶过航站楼。 侧边就是停机坪，四周被铁丝网包围。 一个行车入出口设置着岗亭，李钦靠近时便看到五六个穿着长褂包头的中东人，另外还有机场的管理人员陪同。 车子来到闸口停稳，李钦摇下车窗：“我是来送货的，找伊布总管先生。” 对方一听，自顾自交涉几句，就有机场工作人员上前要求检查违禁品。 货柜也被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巨型蔬果时，几个中东人都流露出惊叹的模样。 随后，招呼放行。 几个中东人上了摆渡车，引领李钦前行。 尤金机场不大，只通行国内航班，航站楼对接处只有两三架飞机停泊。 当看到前面的摆渡车往远处开去。 林雅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天啊，哥，人家不会坐私人飞机来的吧？” 李钦猛地一愣，也才反应过来：“有这个可能！” 随即，两人就发现远处停泊着一架涂装绿色的客机，上面标注着阿拉伯文字。 两人顿时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了。 车子停稳。 飞机舱内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长袍的规制来看，这位肯定是正主了。 李钦与林雅菲下车。 后面的威利也愕然的下车跑来：“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别乱说话啊，这是中东王子的管家。” “上帝，他们也太富有了，这是波音最新的公务机，我在杂志上见过，运行长度达到两万公里，可以抵达全球任何一个地方而中途不需要补给。” 李钦忍不住看了一眼威利…… 果然。 网上的段子都来源于现实。 老子月入九百万刀，也没研究过私人飞机。 威利基本周薪一千，竟然对私人飞机的型号信手拈来。 月薪不足三千的人，大多数都是汽车发烧友，但他们可能从来没摸过方向盘…… “我是伊布，狄亚卜王子殿下的宫廷总管。”来人自我介绍，伸出了手。 李钦与他相握：“叫我李，我们在电话里沟通过。” “那么，来看看你的蔬果吧，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距离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不到四十个小时，我们需要将采买的东西，尽快送回阿布扎。” 说着，他就向着卡车货柜走去。 李钦眼神示意老魏去开门。 同时，林雅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我听总管的意思，人家开私人飞机，都是用来买菜的……” 可不就是嘛。 李钦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私人飞机，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货柜打开。 伊布带着几个中东人看着其中的景象，纷纷流露惊叹，晦涩难懂的阿拉伯语不断吐出。 只等着李钦走来…… “李，这些都是你的产品？除了巨型西瓜……这是车厘子？还有巨型香蕉……真主在上，西红柿竟然也能培育的如此巨大？” 李钦看到这一幕，心里狂喜…… 感兴趣？感兴趣就好啊！ 李钦没着急开口，爬上货柜后，拿出几个香蕉和车厘子，传递给他们：“总管先生，尝尝味道如何吧，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你们吃过最美味的水果。” 几人迫不及待啃咬起来…… 车厘子的表皮生出脆响，果汁瞬间溢出，一群中东老爷们立刻吃得吸溜吸溜起来。 然后又拨开香蕉。 伊布频频点头：“没错，李，这是我见过、吃过最独特的水果！” “这一切，我们全要了！”他大手一挥，兴奋不已，“王子殿下一定会为此感到欣慰。” 欣慰，欣慰就好。 该谈钱了吧？ 李钦笑嘻嘻看着对方：“那么我们来统计一下金额与数目？” 【334】成交与生日贺礼 “当然。”伊布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并挥手示意李钦可以开始了。 事到如今，李钦可不会怀疑人家出不起价格了。 开私人飞机来买菜。 你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 李钦拍了拍巨型西瓜：“巨型西瓜的培育非常困难，艾波克如果告诉你们，你们应该知道，现存的巨型西瓜只剩下十八个，因为它的珍贵与特殊，我不能给几位品尝。” “所以，它的售价要稍微昂贵一些……” “五十万刀。” 五十万？ 老魏听到这个数字，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老板疯了吧？ 这是故意坑人呢！ 这些中东人能答应，那可真是见鬼了！ 与此同时，林雅菲也在极力观察着几个中东人的表情，只见他们稍微愣了愣，便开始交头接耳，用他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讨论着什么。 如此一幕，李钦与林雅菲都心里打起鼓……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王子殿下连五十万刀都嫌贵吧。 当然，有钱不等于冤大头，人家就算觉得价值不符合预期，也理所当然。 约莫一分钟。 伊布深吸一口气：“李，这个价格的确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料，但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狄亚卜王子殿下，因此我并不打算跟你讨价还价，特别是……” “这一些蔬果，全是为了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而准备。” “所以，这个价钱我可以答应。” 答应了？ 他们答应了？ 老魏眼前一阵发晕发暗，觉得这个世界开始超出了他的认知。 林雅菲也流露愕然，但几乎在三五秒后，就变作兴奋…… 真卖出去了？ 那作为发酵炒作西瓜的功臣…… 她要拿到提成了啊。 “但是。”伊布忽然话锋一转，让几人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李钦自然也是满心兴奋，但表面上还保持着淡然，五十万刀而已，我又不是等着这钱吃饭。 来时他早就做好了重新拉回去的打算。 既然伊布已经愿意接受这个价格，且抬出王子殿下的尊贵身份，不愿砍价，那么这笔买卖基本没跑的了。 “总管先生，但说无妨。” 伊布严肃道：“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中东王室都是真正的富豪，以至于很多人会以欺骗的方式，赚取我们手中的金钱。” “这些蔬果，我们可以买下，但需要签订一份协议，今后你的售出单价，只可以比这个数字高，不可以比这个数字低。” 简而言之。 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人傻钱多’的典型。 遭受欺骗这种事情很难杜绝，毕竟圣人千虑也有一失，与其处处提防，他们的解决办法让人觉得有趣。 我可以吃亏上当，但不能只是我一个人吃亏上当。 当然，这都是出于相对负面的考量。 换一个角度来讲，他们自诩尊贵，也希望所得到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李钦并没有对此感到鄙夷。 反之，伊布的态度，正中下怀，他做得本来就是奢侈品行业，所以肯定不会自砸招牌。 当初定价五十万刀，就从没有想过降价。 哪怕卖不出去，自己家留着吃呢，人设与逼格是需要稳固的，这对老鼠山的长远发展有益。 “即便总管先生不说，我也不会降价，因为老鼠山的所有蔬果都非常珍惜昂贵，所以，我很乐意与你签订契约，这一点总管先生不需要担心。” 伊布点了点头，对此感到满意。 简单来说，眼下的交易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为得只是让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变得更加特别。 哪怕现在花费重金购买了蔬果，但只要确保这个价值不会贬值，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等有人上飞机打印了合约。 李钦意外发现，合约的另一方并非阿布扎王室，而是一家立足米国的金融公司。 如此一来，双方都在米国的律法保护下。 人家根本没有给李钦钻空子的机会。 李钦这时大概明白，伊布的大气源自何处，这份合约签订后，只要他们发现巨型西瓜的未来出售价值低于五十万，李钦就要遭受制裁与赔偿。 中东王室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过李钦显然不是骗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合约并没有太多弯弯绕，确定后李钦就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经过视频的拍摄认证。 “那么接下来……巨型西红柿6000刀一个，车厘子与香蕉均为1000刀。” 这个价格对比起巨型西瓜而言，简直是物美价廉，几个中东人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所有的，我们都要了。”伊布发话。 有人上车开始清点数目。 车厘子与香蕉分别出产300多个，李钦分别带来了一半，原想人家要多少带走多少，没想到现在全部包圆了。 最后清点。 巨型西红柿x3。 巨型西瓜x3。 车厘子、香蕉共计x302。 西红柿与车厘子、香蕉纯粹是个搭头，总计价值314000米金。 西瓜才是重头戏，总值150万刀。 清点完数目。 伊布拿来一个平板电脑给李钦转账。 确认后。 李钦手机立刻收到短信—— 1814000入账！ “合作愉快。”伊布再次伸手。 李钦与他握在一起：“也祝贺王子殿下生辰快乐。” 对于这笔交易，双方都很满意。 机组人员装货时，伊布还邀请李钦与林雅菲上飞机休息闲谈，老魏当然不具备这个资格，留在飞机下等待。 “其实，李，你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前往阿布扎，相信王子殿下会愿意认识你这个朋友。” 林雅菲跃跃欲试，想要参加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但她不敢在这时候乱开口。 李钦也想去长长见识，不过现在就出发，显然不合适，家里还有大爹大娘和瑞提亚。 晚一些再走，就赶不及了。 李钦可没有人家的私人飞机作为交通工具。 “抱歉，时间上不允许，但我愿意为王子殿下送上一份生日贺礼。” 说着。 李钦拿出手机，给杰罗姆打了过去，安排一番，才对伊布道：“如果不着急，请等待一个小时，我的员工会将东西送来。” 伊布倒也不客气。 他很好奇这个种植出那么多奇珍异果的人，会拿出什么东西作为王子殿下的贺礼。 一个小时后。 装机完成。 杰罗姆总算赶到。 他带着两个牛仔，从车上搬下来一个封口的大铁桶。 林雅菲并不认识这东西。 李钦带着他们与伊布总管走了过去，才说道：“这里面是来自华国的白酒，但里面还添加了许多名贵的中草药，具有强健身体的功效。” 说着。 李钦打开了盖子，酒香混杂着药材的清香扑鼻而来。 如今浸泡两个多月，药效逐渐浸透出来，至于龙骨到底有没有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肯定吃不死人。 伊布被那根骨头所吸引：“这是什么动物的骨骼？” “保密。”李钦笑着摇头，“这就是我送给王子殿下的礼物。” 伊布也没追根到底。 至于是否有毒害，他们肯定会经过一系列检测，但对方好意，他不会拒绝，这是李钦对他们王子殿下所表示的尊敬。 那些蔬果也一样，肯定会经过层层检疫。 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李钦操心了。 事情搞定。 一群中东人登机。 李钦走下飞机，与伊布道别，简单的寒暄后，目送飞机开赴航道准备起飞。 “哥，咱们发了！”林雅菲手舞足蹈。 李钦心满意足笑着：“不是咱们，是我！” “哥~~！！”林雅菲着急喊道，“你说过的，只要卖出去，就给我一万刀提成的，你不能骗人。” 这次，李钦没逗她了。 西瓜能上热搜，的确多亏了这丫头一番阴差阳错的操作。 “行，回去就给你发，不就是三万嘛，不差钱！” 【335】劫后余生 飞机离开后。 杰罗姆带着牛仔也都上车准备回返。 唯独李钦还站在原地，看着飞机从航道起飞，逐渐缩小，穿透云层。 “哥，走了，咱们回家。”林雅菲着急拿分红呢。 李钦却依旧出神。 林雅菲好奇的看着他所看向的方向，不明所以然：“不就是飞机起飞么，有什么好看的？” 李钦回过神，意味深长的看着林雅菲：“你说，我也买个飞机怎么样？” 咝。 林雅菲倒抽一口凉气。 买私人飞机？ 太夸张了点吧！ 她并不知道李钦有多少钱，但总觉得比起自己家差一些，林家在江城是首府，几十年沉淀下来的财富，姐姐也不敢说买私人飞机。 主要这玩意不实用，每年的停机费、保养费就是一笔巨额支出。 国内交通便捷，所以属实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林雅菲少见的劝道：“哥，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私人飞机不实用。” 李钦不屑看她一眼：“gtr就实用了？明明一万出头就能买个车，你偏偏要买gtr？” 林雅菲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道：“gtr能跟飞机比吗？这在消费范畴内好不好？” “呵呵，你又知道飞机不在我的消费范畴内了？”李钦说完就上了车。 就现在的经济情况而言。 买飞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如果没有投资度假村项目，李钦还真能全款拿下一架喷气飞机。 不过现在的资金还需要继续投入项目内…… 遥想当初，李钦在西雅图可是看过直升机的销售单的，只不过那时候经济基础还不牢靠。 现在如果想买直升机，洒洒水的功夫，那就是个大玩具罢了，一些小型机的价格甚至还没有gtr昂贵。 当初觉得没必要。 但现在见识过王子殿下的‘买菜方式’，李钦真心羡慕啊。 假设搞一个直升机，从农场到尤金城区的路途花费，至少能缩减一半，甚至还要多。 嗯，可以考虑。 林雅菲上车，车子启动，返回老鼠山。 她认真看着李钦道：“哥，你真要买飞机啊？” 李钦点点头：“先学吧，学着开直升机，学会后买一个，等以后有钱了，再考虑公务机。” 如果是直升机…… 林雅菲都眼前一亮。 姐姐肯定不会给自己买，但李钦买了之后，她学会也能开啊。 “哥，学的时候，带我一个好不好？” 李钦想了想道：“那提成我就不给你了，我的意思是……今后卖西瓜的提成都没有了，但是全程的学费我都给你包了。” 林雅菲迅速算了一笔账。 飞行学校的课时费不便宜，万一自己学得太满，肯定要额外报班，那就不是几万米金能打住的。 巨型西瓜五十万一个，这次也就是运气好，今后大概很难继续销售出去。 所以……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拿驾照的费用你全包了，西瓜提成的事情就算结束。” 她自以为算了一笔明白账。 李钦险些没笑出声。 看似与伊布签了定价协议，巨型西瓜无法降价就很难卖出去，殊不知…… 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渠道。 宴会宾客必将是世界上最有钱的那一批人，或许西瓜定价过于昂贵，但还不许有钱人任性了？ 五十万刀对真正的富豪而言，算个屁啊。 回家。 两人就开始搜索飞行学校的事情。 正好是暑假，林雅菲也有时间，两人可以结伴同行。 大爹大娘和瑞提亚听说他们要学开飞机，所持态度不同，二老肯定是担忧过多。 近年来不少飞机出事，就米国电视新闻上，几个名人才出了事。 瑞提亚自然很支持：“飞机的安全指数比汽车高很多。” 大爹大娘还是不情缘。 林雅菲道：“大爹大娘啊，其实学了没坏事，我们就是兴趣使然，再说了，到时候买了飞机，咱们雇佣一个飞行员，有什么急事也可以方便一些，例如我嫂子到时候生宝宝，着急去医院，有个飞机是不是靠谱一些？” 说到瑞提亚生产。 二老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这么说也对……” “嗯，请飞行员可以。” “对了，直升机贵不贵？” 李钦开玩笑道：“不贵，我给咱家一人买一个都行。” “去你的，哪有你这么败家的？”大爹笑骂一句，然后搓着手跟李钦和林雅菲一起看飞行学校的页面，“你们说，我这个年纪是不是也可以学？” “对了，别告诉你大娘，咱们偷偷的……” 李钦、林雅菲与大爹三人，相视一笑，脸上全是贼兮兮的表情。 …… 阿布扎。 波音公务机落地。 早有人等候多时，开始卸货，并采集样本送往检验。 伊布带着一些车厘子与香蕉，前往王子府邸，西瓜是寿宴时用来招待宾客的，到时候才会进行检验，所以只能先带着这两种水果给王子殿下尝鲜。 王子的庭院，比起饲养动物招待宾客的行宫，更要庞大。 车子驶入庭院大门，继续前进了十几分钟，才抵达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前。 宫殿前是巨型喷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喷洒，为周遭空气的干湿度带来改善。 伊布带人踏入宫殿。 觐见王子殿下。 狄亚卜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与当今王储一母同胞，因此就算他在王子行列中排名靠后，但如今却是国内少有的掌权者之一，作为王储的左膀右臂。 “王子殿下，巨型西瓜已经买到了，另外还有一些其他收获……” 他让人将香蕉与车厘子呈上来，继续道：“检疫已经完成，并且我们试吃过，味道非常棒。” 狄亚卜看着如苹果大小的车厘子，眼神发亮：“果然是奇珍，让我尝尝。” 咔哧一口，汁水横流，狄亚卜满脸沉醉与惊喜：“好，非常好！伊布，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伊布的笑容非常受用，接着道：“艾波克父子的问题，王子殿下是如何考虑的？” 狄亚卜有些不喜，但看着眼前的奇异水果，到底是微微摇头：“结清他们的佣金，让他们走吧。” “王子殿下的仁慈，令人赞叹。” 当晚。 一架飞机从阿布扎起飞。 艾波克父子坐在飞机上一言不发，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艾波克才回过神道：“抵达米国后，先不要回家，我们要去尤金好好感谢一下李，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336】西瓜又火了 飞行俱乐部尤金就有。 第二天，李钦、林雅菲和大爹就出发了。 后者义正言辞：“我去盯着他们俩，免得出什么事。” 大娘对此并没有产生怀疑。 五十好几快六十岁的人了，总不会胡来吧？ 咨询报名。 费用并不算贵，一个学期不过十五节课，主要是练习费用会很贵，想要考取飞行执照，需要保持一定的教练机学习时间，最保守估计，一个人全程的学费在四万刀左右。 听到这个价格，林雅菲觉得自己赚到了。 三个西瓜才三万提成。 学费四万，万一自己太笨考不过，后来还要追加时长，那又是一笔钱。 大爹则有些被劝退：“好像有点太贵了。” 四万刀，二十几万华币，就为了一个飞行驾照？ 这笔钱在江城能买下一套家属区的老房子了。 “大爹，要不你的学费我掏了？”林雅菲灵机一动就开始激将，“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要钱，她听说您要学习开飞机，肯定乐意赞助您。” “咳咳咳。”大爹老脸一红，连忙拉住这丫头：“别别别，哪能让你姐给我交学费啊，那啥，李钦，给我交了。” 李钦强忍着笑脸点头，一转身就无声大笑起来，林雅菲的鬼点子是真的多啊。 缴费后。 三人拿着教材，就前往停课。 半个小时的理论知识，大概告知飞机的运行与上升原理，然后就第一次登机。 三人三架飞机升空。 主要操作当然是教练完成，不过等到一定高度后，教练会告知如何操作，掌控方向。 如果不考虑那些繁琐的按钮与仪器，只是在空中飞行升降，并不是很难。 有过一次体验后。 三人下飞机都显得非常兴奋。 然后继续前往学习理论课知识，针对那些按钮进行恶补。 等学习完后，再次上机，经过教练员指点，点火开车，查验数据，一边学一边实践，掌握的速度非常快。 一圈飞下来，时间差不多了，约了后天的课程后，三人开车回家。 这时候李钦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 两个是艾波克的。 三个是大娘的。 还有一个瑞提亚的。 李钦先给瑞提亚打了回去，老婆肯定是第一位的。 接通后，瑞提亚道：“艾波克来家里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听这话，就知道几通电话的意义相同。 不过…… “艾波克来了？” “对，他说要好好感谢你，但具体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们的状态很不好，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李钦不明缘由。 艾波克不是在阿布扎给王子驯马嘛？ 巨型西瓜的销售，也是他帮忙联络的，难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回忆起艾波克第二次打来电话时的哭腔，李钦愈发觉得不对劲。 在电话里没多说，李钦带着大爹和林雅菲迅速回家。 一个半小时后，才从飞行基地回到老鼠山。 进屋。 艾波克一见李钦就站了起来，迈着大步，狠狠一个熊抱，搂住了李钦，当所有人还未曾反应过来…… 呜呜呜。 众人竟然听到了这老爷们抽泣哽咽的声音。 李钦更是觉得自己胸膛衣服湿透了。 有点儿……恶心。 但李钦还是安抚的拍了拍他后背：“嘿，老兄，放轻松，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现在没事了，你在尤金，在我家，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艾波克两个儿子也暗暗抹泪。 三个男人委屈的不像样子。 大爹询问情况。 两个儿子也不说。 艾波克缓和了一下，道：“我们进书房说吧。” “杰克，抱歉，这件事我只能对李单独说。”艾波克又解释一句。 大爹大娘愣愣点头，脸上写着几分忧虑。 李钦都被搞蒙了。 但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听他安排。 两人进了书房，李钦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艾波克，说实话，你有些吓住了我和我的家人。” “抱歉，真的抱歉……但，我必须来一趟老鼠山，因为我要感谢你。” “感谢我？”李钦不明白。 艾波克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你答应了出售巨型西瓜，如果不是巨型西瓜，我们可能会死在阿布扎。” 到了这时，他才将事情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从王子殿下耗费重金培育野马，到野马撞死，再到他们被囚禁，最后急中生智想到王子殿下的生日宴会，需要巨型西瓜作为点缀。 最终，劫后余生。 李钦听得一阵发蒙…… 艾波克不小心把王子殿下的爱马搞死了？然后引来杀身之祸，最后是自己阴差阳错救了他们父子三人？ “玛德法克。” 李钦忍不住骂了一句：“伊布总管还邀请我去参加王子殿下的宴会，幸好我没去，中东王室太凶残了吧？” 在中东，王室就是天神，甭管你是什么人，惹怒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人家甚至都不用动手杀你，开飞机把你丢到沙漠，一晚上就能让人失温死亡，就算熬过了一夜，最后也会渴死在沙漠当中。 艾波克深以为然：“当初我们有过合作，但没想到因为一次错漏，他们会那么决绝。” 如果他会汉语，如今必然能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没事了，艾波克，一切都结束了。”李钦安慰道。 艾波克点点头：“我们打算下午就回家，我现在非常想念我的妻子。” “另外。”他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三十五万刀，是临走时王子殿下给的佣金，我不想要这笔钱，他会让我每晚都做噩梦的，而我也需要对你表示感谢。” “李，不要拒绝我好吗？” 李钦看着这钱有些为难。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 反而因为艾波克的推荐，大赚了一笔。 不过眼看着他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就收下了，艾波克，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从虎口走了一遭，艾波克伸手打击，钱不钱的其实都不在意了。 当天晚上。 他们父子三人都没在李家留宿，直奔机场，飞往亚利桑那。 等李钦回来，大爹大娘都好奇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李钦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 听完后，一家人都沉默了。 半晌，大爹才道：“李钦啊，以后咱家都别跟什么王室做生意了，这也太害怕了。” 林雅菲也在后怕：“幸好那天咱们没有答应去参加宴会……” 李钦对这件事倒是没太大感觉。 艾波克是与王子有利益牵扯，结果办差了事，还身在人家的地盘，那不是任人宰割嘛。 有了前车之鉴，李钦以后肯定不会随便去中东的。 至于未来有生意接触…… 有钱为什么不赚？ 而就在第二天。 推特上，巨型西瓜再次登上热搜。 王子生日宴会。 巨型西瓜大放异彩。 林雅菲在看到热搜后，立刻找到李钦：“哥，学费多少钱，我还给你好不好？西瓜又火了！~” 李钦才不理她呢：“免谈。” 【337】志在必得 西瓜火的莫名其妙。 其实李钦在与伊布总管完成交易后，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能打开销路。 甚至总管先生当时把话说得很明白：这个当我们上了，但必须签约限制价格。 简而言之，大家都将这笔生意当成了一锤子买卖。 而李钦，也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尝试，能卖就卖，卖不出去不强求。 只不过他这次赌对了。 王子殿下的生日晚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界不得而知，但不少在推特上活跃的知名人物，都拍摄了宴会上所出现的令人震惊的巨型西瓜。 照片、视频开始在网上流传。 前两天热度刚刚冷却，对于奇异植物的热情保持不了多久。 可现在，少说十几个名媛，乃至明星发推说品尝到了巨型西瓜，如此一来所给人的印象就不再是单纯的奇特巨型水果了。 中东王子都下单购买，作为宴会宴请宾客的珍品，档次已经从水果晋升成了奢侈品。 某活跃大v：【西瓜味道非常不错，这大概是我吃过最棒的西瓜，当场王子的仆人进行了称重，最大的西瓜重达689kg，当我好奇询问售价时，也被吓到了……一个西瓜的单价高达五十万刀，或许有人觉得贵，但据说这种巨型西瓜全世界仅存15个，年产量更是低的吓人，我觉得这个售价物超所值，因为这是稀有的，珍贵的，如果有机会，我想再次品尝……】 网友们看到这番点评，纷纷震惊，露出吃瓜嘴脸—— “五十万刀一个？” “这还是人吃的水果吗？” “全世界仅存十五个，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品尝过他的味道？” 热度疯狂上升。 很快，又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明星发推：【看看这是什么？世界上最大的车厘子，它的大小足有一颗苹果那么大，这是我吃过最棒的水果，王子殿下在我临走时送了我整整十颗，但真心不够吃，不够吃啊……我已经打算联系卖家订购！】 图片上，一盘巨型车厘子极为吸睛。 女明星还专门买来了市面上最大的车厘子，进行对比拍摄，最后还发布视频，现场进行试吃。 “上帝，这也太夸张了！” “确定不是转基因的不健康水果吗？” “哦，该死的，车厘子是我最喜欢的水果，好想吃啊！” 西瓜，车厘子纷纷被带上热搜，巨型香蕉也毫不例外，有不少生活风气奔放的名媛甚至开起了玩笑：“如果男人的那家伙都有这么大，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火了，彻底火了。 老鼠山。 李钦看着这一切，早已憋不住笑，疯狂耸肩。 而林雅菲：“哥，求你了，要不是我，西瓜不可能火……说好的提成你必须给我，拜托！” 大爹大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瑞提亚后知后觉看到推特后，为林雅菲伸张正义：“李，第一个推特的确是丽贝卡帮你发出去的，你应该给她分红。” 一见有人帮腔，还是重量级的嫂子，林雅菲趁热打铁：“哥，你不能这么抠门啊，而且我要的也不多。” 李钦没辙了，谁让媳妇开口了呢？ “行吧，行吧，一个一万，等会给你转三万。” 林雅菲这次学聪明了：“不只是这一次，之后要是有人买，还得给我分红！” “知道了。”一万刀而已，洒洒水。 正在一家人打算晚上庆祝时，亚当斯的电话打了过来：“李，我的好兄弟，你在家吗？” 李钦一听是这家伙，顿时笑了起来…… 亚当斯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巨型西红柿就是他一手发掘的。 当初西瓜登上推特热搜，他也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询问售价，只不过那时候，他无法接受五十万刀的天价。 可现在…… 全网都在热议。 明星、名媛纷纷追捧。 这玩意怕卖不出去？ 抢着要的好吧！ 如今全世界都知道，巨型西瓜仅存十五个，这可是绝对的饥饿营销。 吃一个少一个！！ 眼见李钦没开声，亚当斯急了：“李，我还有三十分钟就会抵达老鼠山，我想购买你的西瓜，你不会不答应吧？” “我承认，上次是我眼拙了，但无论如何……老兄，卖我一个，哪怕就一个，我欠你一个人情！” “拜托了~~！” 这货的声音都出现了颤抖，提及人情时，更是带着几分严肃，仿佛李钦不答应他，他就要丢了半条命。 李钦忍俊不禁…… 心下只有一个字—— 真tm的爽啊！！！ 任他谤我、欺我、辱我、笑我…… 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不要理他。 再等几年，你且看他！！ 这一周都没过呢，四天而已，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了。 电话都没有提前打一个，亚当斯就带人亲自上门，谦卑的态度放得极低。 “我在家！”李钦淡淡开了口。 亚当斯听到后，猛地松了口气：“太好了，我马上就到……所以，西瓜的事情，你答应了？” 李钦笑道：“但价格方面，可能会有所提高，这不是我坐地起价，因为……” 没等他说完。 亚当斯义正言辞：“我明白，这样的奇珍异果，吃一个少一个，如果可以，应该拿到拍卖场进行拍卖才对，李，你放心大胆的开价，我绝不会还口。” 西瓜的炒作已经达到顶峰。 热度之下，亚当斯甚至不需要如何运营，就能用西瓜为自己变现，所得的利益绝不会只是五十万刀那么简单。 李钦没着急报价，只是让他来了后面谈，便挂了电话。 一家人此时都注视着他。 李钦笑道：“亚当斯来了，要买西瓜！五十万我觉得太低了，准备提高一些……”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半晌后，大爹大娘莫名叹了一声，但绝不是无奈，而是不可思议…… 这钱，未免太好赚了吧？ 大侄子莫不是什么财神爷转世？ 五十万刀，还不够，竟然还要提价？ 他们二老的心脏受不了，干脆不理会了，反正都是正经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雅菲是最高兴的：“哥，那我的提成是不是也要涨，按照百分比来计算，五十万我拿一万刀，如果是六十万，我应该得到12000刀才对。” 李钦都不屑于理她，直接给她一个白眼珠子。 当初说的就是卖出一个给一万，可没撤什么百分比，这丫头脑子动得够快，就是用错了地方。 现在要攒钱买飞机了…… 谁也不能从我手上多扣走一分钱！！ 瑞提亚是最淡定的，笑看着这一幕，只是觉得有趣。 此时。 亚当斯尚未到来…… 乔安娜的电话跟着打了过来。 “李……” 没等她说完，李钦笑道：“乔安娜，你不会也在路上了吧？” “……”乔安娜愣了两秒，惊呼道：“难道还有别人也去了老鼠山？” “是亚当斯，他还有半个小时抵达，所以，你呢？” “我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哦，该死，所以，你知道我的来意了？” 李钦哈哈大笑：“当然，所以你不用求我，作为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我愿意出售，但在价格上……” “你开价，我绝不还口！”乔安娜很果断，既然打算大老远从加州驱车赶来，对巨型西瓜就志在必得。 【338】用金钱攻略李钦 四十多分钟后。 两个车队同时驶入了老鼠山。 亚当斯与乔安娜似乎半路上联系了一下，于是结伴到来。 李钦、林雅菲出去迎接。 大爹大娘和瑞提亚没打算露面，二老是被售价吓住了，干脆避之不见，瑞提亚则宽慰着他们，不停劝说，‘这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不需要那么担惊受怕。’ “李，我的好兄弟！”亚当斯下车后，便与李钦熊抱在一起，热情的不像话。 乔安娜紧随其后，与他来了个贴面礼：“李，这次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互利互惠而已，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对，朋友！”两人很兴奋。 寒暄过后，他们才注意到林雅菲。 李钦介绍道：“我妹妹，丽贝卡，九月份将在俄勒冈就读，另外……最早发布推特的就是她。” “相信我，丽贝卡，你以后会是一个经商天才。”亚当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反正就一个打算，拉拢关系。 乔安娜拉住林雅菲的手：“真是一个天使般的女孩，你让我想到了我的曾经，年轻是那么的美好。” 林雅菲可不会受宠若惊。 老二皮脸了。 嘻嘻哈哈的应对，就等着二位金主结算后，她拿分红。 一群人前往仓库。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巨型西瓜，与在网络上观看视频图片的感受截然不同，具有冲击力。 惊叹是必须的。 然后，二人的目光又落在了香蕉与车厘子上。 “李。”乔安娜立即道，“这两种水果你卖吗？” 亚当斯同样在期待着答案。 李钦没道理不卖，车厘子与香蕉定价‘亲民’，这才是细水长流的买卖。 而高达五十万刀的西瓜，他也做好了打算，即便有人求购，他一年只打算出手20个，将饥饿营销的路子走到底。 即便只有二十个，收入也高达一千万米金，该知足了。 但凡大规模出售，价格必然会下跌，人们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也会大幅度缩水。 “卖，单价一千刀。” 网上求购的消息不断。 之后势必有人联络上门，一千刀的定价，李钦不打算更改，即便乔安娜与亚当斯是合约商，但数量稀少，从老鼠山买走是一千刀，离开老鼠山的售价必然会上涨。 所以不需要区分零售与批发的待遇问题。 “太好了！” “产量如何？” 产量？ 如果李钦愿意，二十多小时就能收割一茬。 可要考虑到【幻化】问题，抛开巨型蔬菜，其余所有系统土地种植两种水果，每个月的产量可以固定在1800左右。 这个数字面对庞大的市场，显然是微乎其微的。 不过赚钱归赚钱，系统的秘密不能被捅破。 想要过的安稳，苟才是王道。 与雷纳德的会面，再次提醒了李钦，议长先生明确告诉了他，他作为华人，必然受到排挤与非议。 假设太过高调，引人嫉妒，即便是农场生意，他也做不下去。 1800的产量，一个月也能收入180万刀。 另外，再加上巨型蔬菜的利润，每个月650个的产量，6000刀的单价，利润390万刀。 合计将达到570万刀。 最后算上牧场的肉牛收入，即便不计算系统鱼塘与系统牧场刷金，李钦的月收入也正式突破一千万了。 按照这个赚钱速度计算。 今年年底，度假村的投资额就能提前准备好，再给他最多半年时间…… 他大概就能买下一架湾流公务机，售价也不过七千万刀左右。 至于王子殿下的波音客机改造的私人飞机，他就别想了。 那玩意动辄2亿起步…… 保养费更是难以计量。 再说，李钦也用不上那么大的家伙，一个湾流公务机，足够一家老小出行，还能额外带两三家朋友一起。 李钦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亚当斯与乔安娜则在计算着需求数目。 1800这个产量绝不算低了。 毕竟是每个月稳定供货，不分春夏秋冬，种植季节问题早已不在老鼠山的考虑范畴内。 可蔬果的销售群体更广，销售速度自然会加快。 两人来时应该就约定好了平分的打算。 乔安娜道：“我们每个月要1200个货源，一家600。” 亚当斯跟着点头。 李钦却很干脆的拒绝了，没有遮掩什么：“太多了，我也需要考虑其他客户，如果大头被你们拿走，我这个农场可能要被人拆了。” 可如果数目低于这个数字，乔安娜与亚当斯也觉得不购卖啊。 那时候，就是他们的餐厅要被人拆了。 两人的客户群体不是名流就是权贵，给这个不给那个，很容易搞出事。 “李，两千刀！两千刀一个！”乔安娜咬牙切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而亚当斯，仅仅在半秒的迟钝后，跟着点了头：“对，两千刀，价格翻倍，但在数目上必须满足我们，合约期限你来定，一年也好，五年也罢，另外加盟费我们也可以另外支付。” 两人是打算下血本了。 主动提及加盟费，纯粹是给李钦送钱。 更别提单价翻倍，180万的东西，瞬间变成360万。 李钦心动了，所以…… 底线什么的就不存在了。 “倒也可以！” “两千刀，你们一样有得赚。”李钦沉吟，微微点头，“至于加盟费就算了，我们的相处也有一年了，而合约按照一年一签，你们在同等价位上有优先续约权。” 话到此处。 两人顿时尘埃落定，心里一块大石头被放下…… 接下来就是签约。 李钦打电话找来尼克，这家伙又在电话里推脱了一阵，但还是抱怨的跑来了…… 一身西装上满是灰尘，显然刚从工地出来。 李钦也不责怪，让他准备合约。 最后签订完成，他又急匆匆跑了。 李钦在想…… 自己是不是要单独招聘一个助理了？ 与金羊毛的关系肯定不能透露，尼克现在也忙，今后有这类杂事，不好再麻烦他。 原本有个史密斯作为顾问，他是最好的工具人。 可史密斯担任警长后，事情很多，不方便继续在老鼠山帮忙，且他的利用价值更高。 不过李钦没思虑多久，注意力很快被乔安娜两人拉扯回来：“李，西瓜你愿意卖给我们多少？” 卖给你们多少？ 还多少？ 李钦毫不犹豫伸出两个指头：“一人两个，六十万刀一个，多了实在不彳……” “八十万，我要三个！”乔安娜故技重施，显然要将金钱攻略李钦的方式贯彻到底了。 亚当斯狠狠点头：“对，八十万，我也要三个……” 李钦，哭笑不得。 妮玛的，用钱砸我，你觉得你们就能得逞吗？ “成交！”李钦勉为其难的点了头，叹息道：“也就是你们了，如果是其他人，限购一个，先到先得。” 【339】伊布总管的电话 签约，转账，一气呵成，都是熟人了，所以没什么套路。 李钦原本还想留饭，结果这两人着急赶回去。 “趁着这波热度，我们要好好做一次营销，时间很紧张。” 李钦没有挽留，车厘子、香蕉的价格很亲民，所以是不愁卖的产品，西瓜被他们自己抬价到80万米金，他们必须要创造出收益价值。 趁着眼下的热度，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等二人走后。 呆滞许久的林雅菲才好像活了过来：“哥，你，你，你……你一天赚了整整七千万！” “七千万？”李钦顿了一下，心说那我不是能买湾流了，“别胡扯，哪来的七千万？” “我说华币，七千万，米金超过一千万了。”林雅菲开始掰着指头计算起来，“车厘子和香蕉，2000的单价，他们带走了一千二百个，这是240万刀。” “6个西瓜，480万刀。” “七月份的蔬菜份额，如果没听错的话，350个单价6000，这就是210万刀了。” “还有肉牛70头，350万刀。” “总共算下来不就是1280万米金？” 两人转账时，李钦只是瞄了一眼，核实了一下数字，倒是没有总计过全部收入。 现在听林雅菲这么一说，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收入破千万了？ “哥~！”林雅菲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探出一张小嫩手，“提成，除了西瓜，车厘子和香蕉都有我的功劳。” 同时她还补充一句：“你不给，我找我嫂子去。” 李钦抬手给她脑门来了个脑瓜崩：“行了行了，别威胁我了，总共十万，等会拿给你，不过以后车厘子和香蕉就没提成了啊。” 林雅菲疯狂点头，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但她脑袋瓜一动，又相出一个鬼主意：“哥，西瓜还剩下9个，反正都会卖出去的，你干脆一次把提成都给我吧，一共19万，咱们凑个整，20万怎么样？” 凑个整，二十万？ “我看你长得像二十万！”李钦没好气的吐槽一句，转身就回了家。 不过走到书房后，还是取了二十万米金出来，塞到林雅菲的手中：“别乱花，想着投资理财。” “唉，知道了。”林雅菲这时可不会耍嘴皮子了，听什么都能听得进去。 拿着钱，她贼兮兮回了房间，好似一只预备过冬的仓鼠。 等她再出来，捧着个手机邀功：“哥，推特上又有人联系我了，有人要买巨型西瓜，报价五十万刀呢。” 五十万？ 现在可不是这个价格了。 “你不用理，有本事的自然能找上门。” 乔安娜与亚当斯回去，肯定会进行一波营销，热度不仅会被保持下来，甚至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因为聪明人在看到二人手上的货源后，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他们能联系上卖家，而是想…… 世界仅存的巨型西瓜，如今只剩下9个了？！ 那还等什么？抢啊！ 林雅菲没再出谋划策，反正她的提成都到手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晚上。 一家人酒足饭饱，坐在客厅看着国产电视剧，开始培养语言环境，瑞提亚别得兴趣没有，就爱学习。 既然决定学汉语了，就算看电视剧都非常认真。 林雅菲与大爹则坐在饭厅桌上，看着飞机的驾驶手册，明天就该上第二节飞行课了，前一天所学的知识需要巩固。 李钦原本陪着瑞提亚、大娘和乔乔，结果在晚上八点，接到了张非凡的微信视频。 他拿着手机走进书房才接通…… 手机外放里顿时传出张大少的叫唤，画面里更是表情丰富且夸张：“西瓜卖出去了？五十万？真卖出去了？” “你消息挺灵通啊！”李钦笑道。 “灵通个屁，外网都闹翻天了，那么多网红、名媛在那炫王子宴会的照片，微博上都有人搬运转发过来，我真服了，你怎么联系上中东王子的？” “我打听了一圈，据说那王子不是水货，在阿布扎能排上号的。” 张大少不算是顶级二代，但至少能踏进顶级圈子里，打听消息不在话下，更何况他在微博上一圈乱怼，圈内人都知道他认识巨型西瓜的卖家，这次算出了风头的。 “不是我联系的王子，是人家联系的我，我开价五十万，人家答应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可跟我没关系。”李钦解释道。 张大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你丫就是走了狗屎运！” 紧随其后。 他又道：“五十万，卖给我两个呗，我朋友有想要的。” 张大少开口。 李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啊。” “不过。”李钦话锋一转。 张大少有些不爽：“不过什么？咱俩的关系，你不会还要给我扯犊子吧？” “没有，就是告诉你，现在西瓜就剩9个了。” “9个？”张大少愣了一下：“这才多久，又卖出去六个？” “你可当呢，而且现在的价钱可不是五十万刀了，人家开价80万，拿走了六个。” “当然，给你的价钱还是五十万，这事儿你要给你朋友说清楚，别你给他帮了忙，你还落不下好。” 李钦给张大少，那是白送都行。 两人的关系用不着说那些。 但要是给别人的，该收钱得收钱。 张大少这样的人精一听就懂了：“那还说什么？也别五十万了，100万一个，我做主了，他们爱要不要。” 李钦笑了：“你确定？这价钱可翻了一倍，小心人家以为你中间商赚差价。” “呵呵呵。”张大少不以为然，“你不了解那个圈子，全tm的二货，价格便宜了，他们还不稀罕，反而是贵了，东西买回去才能装x……” 张大少开始模仿别人的语气：“五十万？早不是那价钱了，全世界就剩九个，老子花了二百万买了俩，现在就剩下七个，我告诉你……听说xxx王子还想买都买不着了。” 这番表演，惟妙惟肖，硬是把李钦逗得抱起肚子大笑起来…… “你把账号发过来，我让人给你打钱，然后你安排发货吧。” 发货？ 李钦愣了一下：“这事儿，我还得联系一下，他要的着急不？” “那肯定着急啊，不过你没有发货渠道？”张大少觉得意外，“你都能发到中东，发不到国内？” 李钦也算让张大少长见识了：“人王子的总管，开着私人飞机来尤金自提的，波音客机改的公务机，里面装修的跟tm皇宫似的。” 张大少听完都不禁咂舌，私人飞机他家也没有，想了想道：“那行，我让他自己想办法，毕竟是易碎品，万一中途坏了，咱们可不背锅。” 一通电话。 9个西瓜仅剩7个。 又在第二天早上。 李钦迷迷糊糊接到了另一通电话，“李，打扰你了，我是伊布，狄亚卜王子殿下的宫廷总管……” 王子？ 李钦听完，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孕期睡眠沉的瑞提亚没被吵醒，蹑手蹑脚走出了卧室，关上门才放开声音道：“总管阁下是又要买水果了？” 说话的同时。 他心里疯狂算计着…… 【340】危机感！！ 因为幻化问题，农场产出有限。 但硬要卖也能卖。 大张旗鼓的产出肯定不行，不过售卖对象如果是中东王室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生活隐私性很高，普通人根本无法探知。 李钦只要做好自己这边的手尾，卖给王室多少水果，别人也不可能知道。 一心想买飞机的李钦，现在赚钱的动力十足。 所以，想到这里，李钦做好了打算，只要他们开口，甭管要多少，李钦都卖了。 绿油油的米金谁不喜欢？ 电话那头。 伊布总管的来意的确如此：“你猜的没错，李，王子殿下对于你的产品非常喜欢，我们想订购五个西瓜，以及长期的车厘子、香蕉订单。” 长期订单…… 美滋滋啊。 不过。 “总管阁下，你知道现在的行情，价格可能会有所提升。”李钦摆出生意人的嘴脸，“而且，咱们可是签过协议的。” 售价不能低于五十万，这是伊布总管主动提出的。 而眼下的行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伊布对此并不在意，中东王室根本不差钱：“价钱都不是问题，不过……另外有一件事，还想请你帮忙。” 另外的事？ 李钦忍不住皱眉，除了水果销售，他还能帮王子殿下什么忙？ 而脑子里也忍不住蹦出艾波克一家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与中东王室做生意可以。 绝对不能深交。 前往中东就更不可能了，那叫深入虎穴。 “您说说看。”李钦道。 伊布深吸一口气，显得有些为难：“这件事其实并不方便在电话里谈，不如这样……我现在动身，凌晨会抵达尤金，我们见面后再谈，这也是王子殿下的意思，我们想要展现应有的诚意与礼节。” 咝。 这么大费周章吗？ 李钦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他自认为没什么能让王子看重的东西，除了农产品，现在伊布要亲自前来，这件事显然非同小可。 难道想要自己的种植技术？ 那可就糟了。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中东王室绝对算强龙。 李钦在尤金，如今也能称得上是地头蛇。 可龙跟龙也有差距，蛇与蛇也大相径庭。 人家可能是龙王。 李钦至多算个无毒菜花蛇。 二者间的实力差距，绝对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他们在米国是有相应投资的，甚至于各行业乃至官方高层都有接触。 真要想搞事情。 李钦只能认栽…… “李，你在听吗？还是你在时间上有什么不方便的？”伊布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钦一下子烦闷起来，却敢怒不敢言。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 “我在听，时间上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有些疑惑，总管阁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不过就按你说的，面谈吧，最好……您能逗留一天，来老鼠山。” 李钦是真怕了。 不是胆小，这是应有的危机感。 之前没有大张旗鼓兜售系统产品，就是害怕出这种事，谁知道这才第一次与外界接触，就冒出了不对劲的苗头？ 如果跟那天一样去机场见面，李钦真怕自己被绑走。 但来了老鼠山…… 那就是自己的底盘了。 谈不谈的拢，至少能自保，至于未来人家可能动用其他力量搞自己，那都是后话，总有应对方法。 惹急了。 我tm真要试试养个神兽出来了。 伊布听到李钦的话后，也沉吟了一下，最后答应下来：“感谢你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那么晚些时候见。” 电话挂断。 李钦长出一口气，脸上愁眉不展。 大爹大娘应该是听到了动静，走出房间，正好看到李钦的表情，担忧起来：“谁的电话啊，这么早打过来？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一个生意伙伴打来的，今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处理一下这件事。” 说完，李钦轻手轻脚回了卧室，穿戴整齐后出来。 再对大娘道：“你跟瑞提亚和雅菲说一声，我今天出去有事办。” “哦哦，好，你自己别太累了，赚钱多少……哪怕不赚钱都无所谓，心情和身体最重要。” 大娘劝慰着，因为她很少看到大侄子这幅表情。 最近一次，还是老鼠山被洪水淹没的时候。 但就算是那时候，李钦表现的都比较克制。 其实。 李钦也不想让二老担忧啊。 主要对方的动作，是敌是友分不清楚，又来头巨大，对比起来两方都不是一个体量级的。 在尤金，李钦甚至都不把庞狄放在眼里，大不了就是开挂搞事情。 中东王室…… 人家远在中东，自己想开挂都不行。 且人家根基在中东，资产势力遍布全球，难搞啊！ 涉及到系统农场，这就是李钦的老本了。 如果真是到了最坏的地步。 李钦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放弃运营系统，拿着这笔钱回国养老，安安生生当个富家翁。 资本世界是自由的，但也是危险的。 不要以为是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总有比你更有钱的人，能在你头上撒尿。 离开家。 “草妮玛的。”李钦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逼急了老子送家人回国，去阿布扎隔壁买块地开农场，老子放恐龙大军干掉你们！” 上车，油门轰鸣，李钦迅速离开了家。 但并未走远。 只是绕着外面的13号公路，来到了老鼠山牧场，此举只是为了不让大爹大娘知道自己的行踪。 到时候邀请伊布前来，来得也是老鼠山。 李钦下车。 杰罗姆听到动静赶来，手上还拿着平板电脑准备汇报工作，却看到李钦皱着眉摆手…… “今天不看工作，我要去见一下泰迪，另外……今天我在牧场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哪怕是瑞提亚、杰克和苏珊他们。” 杰罗姆听完，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还是沉沉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没多交流。 李钦骑马疾驰而去。 一路上也无心审视肉牛的情况，第一时间感到了系统窝棚处。 与泰迪有日子没见了。 他作为数据体没有任何变化。 双枪，雪茄，牛仔帽。 毕恭毕敬。 “早上好，先生，泰迪一直在等着您的吩咐……” 李钦点了点头。 审视系统窝棚内部，牧场刷金一直没暂停过，除了每个月会在出售肉牛时养殖一些肉牛当做售卖品，以此可以不影响牧场肉牛的配种培育情况。 李钦所用的借口与之前相同，都是从供货商那买来的，然后转手卖给亚当斯他们，赚一个差价。 牛仔、场工们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们可不知道李钦到底能赚多少钱。 不过就算是刷金，泰迪也谨遵李钦的吩咐，每次都会在【棚】内留有一个空位。 李钦呼唤系统…… 【狐狸】距离成熟还有19个小时。 【狐狸】距离…… 以意念开始操作，将所有未成熟的【狐狸】清除，所损耗的金币可以忽略不计。 紧随其后…… 唰唰唰。 一顿操作。 十只暴龙幼崽凭空出现在了窝棚内，对于这一幕，一主一仆都不意外，平静的对待。 “先生，是出了什么事？”泰迪是具有人类思考能力的，暴龙不符合最高收益价值，但只要有事情要办，老板肯定会养殖暴龙。 李钦点了点头：“还不知道是不是坏事，但要以防万一，先养着，你到时候听我的命令，如果我让你出动，你就立刻使用【加速罐头】，把所有暴龙催熟，带着他们来找我，如果我没有联系你，就等到成熟期，将所有暴龙出售，继续刷金。” 暴龙整个成长期在60多个小时，李钦显然等不到那时候，伊布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只能使用牧场生物的加速罐头来解决问题。 泰迪：“明白了，先生。” 交代完一切。 李钦骑马掉头，重新回到牧场。 并且下令，给牛仔放假一天，只留下杰罗姆一人。 最后，开车继续向着13号公路的北方走…… 一直到新成立的农牧区警局。 李钦停下了车。 【341】没有恶意？ 夜晚。 十一点四十。 李钦抵达了尤金机场，脸上堆砌着忐忑。 站在车外，抽着买来的香烟，吞云吐雾，目光时不时向后瞥去，看到数百米外史密斯的车后，稍稍安心。 在这件事里，史密斯的作用其实也不大了。 能做的只是暗中保护，别让李钦直接被带上飞机，那就一切凉凉。 当然，李钦还做了其他的准备。 例如…… 在白天时，前往飞行俱乐部，预订了一架短途包机，准备随时跑路。 但凡对方透露出一丝对种植技术感兴趣的意思。 李钦先逢场作戏，然后等他们离开后，一家老小就先回国躲一躲，最后视情况而定。 做完这一切时，李钦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所有都是他的凭空猜想。 但是…… 如果没有艾波克一家的遭遇，李钦肯定不会产生这么极端的联想。 然而有艾波克一家的经历作为警醒。 那么李钦怎么苟都不过分。 中东王室不讲武德啊。 只希望一切都只是单纯的胡思乱想，不要噩梦成真才好。 十二点整。 一架飞机落地航道，传来巨大的风阻与起落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场务立刻行动，在预订位置准备客梯车。 飞机停稳。 率先打开的并不是舱门。 李钦呆愣的看着飞机屁股落下一道闸门，在机场灯光照耀下金光闪闪的宾利跃入眼眶。 “卧槽！”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传言都是真的？ 镶金豪车？ 王室出行还带着地上交通工具。 6666！ 机场的场务也被震惊了，一群人显得有些慌乱。 而此时，机舱门打开。 一行保镖率先出来，随后簇拥着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东人走下楼梯。 最后钻进了豪车内。 眼看车子启动。 李钦丢掉了香烟，在出入口等待。 车上的人应该是看到了他，车窗摇下，露出的正是那位总管先生的面孔：“久等了，李，你是上车呢，还是在前面指路？” 李钦肯定不会上车，表面带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其实慌得一批，警惕性十足。 “我在前面带路吧，你们跟上就好……总管先生，一路辛苦了。” “不，这是应该的。” 简单寒暄。 李钦上了猛禽。 发动车子后，出发前往农牧区。 这一趴算是过去了。 史密斯并没有继续跟随。 伊布身边的保镖都不是俗人，万一跟踪被发现了，就算没有坏事发生，也会引发不良反应，反而不妙。 车速不快，因为要照顾后车跟随。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抵达老鼠山牧场。 杰罗姆早就被李钦下令闭门不出了，虽然他此时就在窗帘后好奇的看着…… 金色的宾利？ 不会是纯金的吧？ 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 但等几个中东人下车，杰罗姆吓了一跳…… 包头长袍的中东人在米国人眼里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几十年前的惨痛教训至今让人难以忘怀。 杰罗姆脑洞大开：“老板难道是……组织的人？” “上帝啊！怎么办？要不要举报一手？” 杰罗姆不敢再探头。 但要说举报…… 他觉得自己在想屁吃。 老板在尤金的地位不容撼动。 而等他冷静后想想，老板这么大的家业，何苦做一些玩命的事情呢？ 更何况，这么高调的出行方式，这些中东人不见得是坏人吧？ 联邦局又不是吃干饭的。 杰罗姆觉得自己想多了，但就算心中无比好奇，也不再敢探头望去。 而此时。 李钦迎了上去。 抵达老鼠山，身处于系统的地盘，李钦重新有了安全感。 只见几个中东人下车后，恭敬等待着。 伊布随后垮了下来。 李钦正要打招呼，没想到伊布递来一个包含深意的眼神，然后与那几个中东人一样，微微躬身低头，面对车内。 车里还有人？ 李钦愣了一下，大脑也飞速运转起来…… 总管先生的地位，早前他就见识过，几个属下对他都是卑躬屈膝。 可现在，人上人的总管也卑微起来…… 卧槽！！ 难道王室的人来了？ 他正在吃惊时，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没有长袍与包头巾，而是穿着丝绸小褂，面料看上去就很名贵，因为上面全部的线料大概都是金丝，显得异常夺目。 面容看来二十多岁的样子。 个头有些低矮。 “王子殿下，这就是李。”伊布恭敬的介绍道。 李钦有些慌乱，不知该做什么礼节应对。 可就在这时。 王子殿下大步走来，脸上堆砌出爽朗的笑容，张开双臂：“哈，李，你比我想象的要高大健壮。” 一个熊抱。 这货还用手指捏了捏李钦胳膊上的肌肉。 李钦毛骨悚然…… 王子殿下是弯的？ 卧槽！ 他不着痕迹的将两人分开，又有些受宠若惊：“王子殿下，你，你怎么会来……” “叫我狄亚卜。”他大方说了一句，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甚至点评起来：“你知道吗？在阿布扎，拥有这样的草场、林地、青山与溪流，所要耗费的金钱是数以亿计的。” “你这里很不错。” “那里是马厩？” 李钦被王子的随和与爽朗震惊，有些跟不上节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马厩。” “我们去看看？” “当然。” 李钦带路。 几个保镖想要跟随，狄亚卜却不耐烦的挥手：“留在原地，这里没有危险……李是我的朋友，你们不用带着戒备心。” 朋友？ 我说和你交朋友了吗？ 李钦哭笑不得，但心下还是有些期待的。 能成为朋友，总比成为敌人好。 早前的惶恐渐渐放下…… 他大概感觉出来，王子是在刻意与他打好关系，并营造出一见如故的氛围。 跟来的只有伊布总管。 李钦并没有发现，伊布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羡慕与尊敬…… 来到马厩。 王子的注意力瞬间被六匹汗血宝马所吸引，更是惊叹起来：“阿哈尔捷金马？这样纯正的皮毛与体格，太罕见了！这是真主的宠儿……” “李，能让我试试吗？” 大半夜跑马？王子兴趣很独特啊。 不过来者是客，李钦肯定不会拒绝。 既然对方有意示好，李钦也要配合，“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牵出三匹马。 三人向着西边骑去。 王子显然是马术高手，再熟悉过后，很快将速度提了起来，肆意狂奔。 李钦原想追上去。 伊布并行而来：“李，我知道你此刻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我可以保证，王子殿下并没有恶意，反而的确想要与你成为朋友。” 李钦见他开门见山了，也不再遮掩，苦笑道：“说实话，我有些惶恐难安，所以……原因呢？” 伊布笑而不语：“殿下会告诉你的，我会在这里等你们，请照顾好殿下。” 说完，他勒住缰绳，逐渐停稳。 只剩李钦，追着狄亚卜的背影而去。 【342】你看本王子…… 王子殿下的玩心很大。 任由他策马狂奔，李钦只是远远跟着，只要不跑到系统窝棚，他不打算上前。 心里则一直犯着嘀咕。 没有恶意。 要成为朋友？ 一个是尊贵的王子，一个是米国农场主。 如果是后者有意结交前者可以理解，因为王子殿下拥有着令人垂涎的财富与权力。 而王子要结交李钦…… 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李钦所有的无非就是巨型蔬果，这是唯一能让王子提起兴趣的东西。 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 他们没有强抢打算。 先礼后兵吗？ 李钦逐渐失神，直到王子殿下的声音将他惊醒：“你是困了？看起来很没精神！不如我们回去？明天我再来拜访……我在飞机上睡了很久，所以现在充满了精力。” 李钦勒住缰绳回过神道：“不不不，我只是在想……王子殿下为什么要跟我成为朋友？” 他开始了试探。 王子没着急回答，看了一眼远处的一个小木屋：“那里能去吗？坐下聊聊吧！” 李钦点头，与王子一起骑马过去。 两人下马后，王子悉心抚摸着马头，显得极为喜爱：“这马很特别，我能感觉出来，它具有人一样的智慧……” “你愿意转让吗？” 这算是对试探的回应？ 先说卖马，然后就要老子卖农场和技术？ “抱歉，这是非卖品，但我一直在培育幼崽，今年年底将会出生，如果王子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一匹。”拒绝很干脆，但同时也在示好。 钱老子都不赚了。 送你行了吧？ 所以，别得寸进尺啊。 王子殿下流露几分遗憾，然后自顾自打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经常有人住？”他嗅到一些不好闻的气息，来自场工住宿时的汗臭味。 李钦道：“不如搬凳子去外面吧，这里是牛仔转场时休息的地方。” “也好。” 搬了两张椅子，两人坐在门口。 月光安静的洒在脚前，王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为什么不呢？”李钦接茬道。 “除非我离开王室，或是以后退休……我的兄长将要继位，我需要帮助他管理好国家。” 王子殿下侃侃而谈，似乎刻意给李钦介绍自己的情况，拉近彼此的关系。 例如他喜欢做什么，自己的行宫有什么珍贵的动物。 又例如，他有两个绝美的妻子…… “你呢，李，你结婚了吗？你有几个妻子？” 我tm倒是也想有两个。 “五月刚刚举行了婚礼，她是我唯一的挚爱。” 狄亚卜哈哈大笑：“男人的本质是一样的，就算你们的法律不允许，但据我所知，米国许多富豪都有私生子女，有时会闹出财产上的纠纷……” “所以，为什么不明确立法，让男人拥有更多的妻妾？并且明确财产的分配。” 李钦笑了，逐渐与王子殿下熟络后，发现他是个有趣的人：“如果王子殿下竞选总统，我肯定让我的员工投票，我期待着这个法律的施行。” “哈哈哈。”狄亚卜大笑，“不如，你来中东怎么样？我可以介绍一位大臣的女儿给你，我发誓……她肯定会让你喜欢。” 李钦哭笑不得…… 艾波克前车之鉴，老子会上当？ “王子殿下，我是正经人。” “你说我不正经？” “哦，该死的，我只爱瑞提亚一个……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王子殿下顿了顿，又点头道：“是啊，孩子的诞生，让男人学会了成长，包括我也一样。” “但你知道吗？我的兄长，穆罕穆德王储殿下至今还没有子嗣。” 李钦愣住了…… 不明所以然。 你大哥有没有子嗣，跟我有个卵关系？ 我能帮他生还是怎么滴？ 李钦正在心下吐槽，忽然发觉王子的表情蕴藏深意，他忽然冷静下来…… 稍稍一品。 味道不对啊！ 王储没有子嗣。 似乎是很严重的问题。 这涉及到权利的传承…… 今后成为一国之首，他的继承权该给谁？ 甚至于…… 不对！！ 没有子嗣的话，他甚至不会成为继承人吧。 想到这里，李钦猛地一颤，愕然的看着狄亚卜：“王子殿下，你，你是说……” “你应该猜到了。”狄亚卜严肃的点头，“但你不用慌张，这件事并不算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 李钦要一点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的宫中秘事，还涉及到传承继位的问题，这可不是小事。 一时间。 李钦愈发困惑了。 狄亚卜王子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 绕来绕去，又扯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上…… “王子殿下，聊些轻松的事情怎么样？例如私人飞机，我最近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狄亚卜褪去严肃的表情，笑了一下：“我有一架二手的，你可以拿去用。” “这怎么好呢。” “你不用客气，因为……你帮了我兄长大忙，这次前来，本就是向你表示感谢，一架飞机，还是二手的，显示不出我们的敬意。”说着，他的表情再次正色起来。 李钦越听越离谱，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王子殿下，等会……” “我帮了你……王储殿下的大忙，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只是卖了一些奇异的水果给你们而已，那些水果并没有特殊的效果，只是比普通水果更好吃，样子更奇特巨大而已。” 狄亚卜笑着，沉默着，看着李钦手足无措的解释。 一直等他说完。 狄亚卜道：“你确定只是水果？” 李钦茫然，还真费劲的思考起来…… 不然呢？ 那些水果自己都吃过。 真有什么效果，自己能不知道？ “不是水果，还能是什么？”李钦真的蒙了。 狄亚卜看他愚钝的样子，也被逗乐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镶嵌宝石的酒壶，拧开后喝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让他皱眉，然后啧巴了一下嘴。 紧随其后，他大方的擦了擦瓶口，递给了李钦…… 李钦：“……” 王子殿下。 这可能不太干净和卫生。 可他，还是强忍着无奈接了过来，表情淡定的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 “嗯，有点像我们华夏的白酒……” “王子殿下喝过白酒吗？” 狄亚卜听着他的点评，反而愣住了……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指着酒壶，一副不解的样子。 李钦同样低头看着，但并不能从壶口看到里面的酒液，他再喝了一口…… 表情顿住。 味道在口腔内扩散。 方才全为了忍耐王子不卫生的行为习惯而没有仔细品尝。 现在品一品…… “有些像白酒……” “还有一股草药味……” “带着一股腥味……” 当然，还有一股口水味，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 李钦再次点评着，思绪也仿佛撬开了紧闭大门的缝隙：“腥味……药味……” 就在这一瞬间。 李钦悟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狄亚卜—— “王子殿下，这，这不会是我送你的酒吧？” 狄亚卜见他总算道破答案，满意笑了，抢过酒壶又喝了一口，然后夸张的张开双腿，伸展开来…… 自以为很幽默的说道： “你看，本王子大不大？” “咱俩比比来……” 李钦：？？？ 【343】龙骨酒有奇效！ 王子应该不胜酒力…… 但下一刻李钦就发现，不只是王子，自己喝了一口后，上头的感觉非常迅速，精神为之一震，有一种就算现在核弹打过来了，他动一下都算他输的二逼之感。 不止如此。 腹下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是燥热感。 俄勒冈的夏夜，气温维持在十六摄氏度左右，本该是清凉，可这会却让人不自觉想要张开双腿通通气。 “这……”李钦真的吃惊了。 龙骨酒真的有效？ 王子殿下瞥了一眼李钦的双腿间，哈哈大笑起来：“不错，咱们胜负难分啊。” 狄亚卜似乎童心未泯。 因为在李钦记忆里，只有小时候才会在澡堂跟小伙伴比大小，除了大小，还要比谁尿的高。 “咳咳。”李钦尴尬收回了腿，目光落在酒壶上，心中震撼翻滚。 龙骨酒有奇效啊。 或许，王储殿下在石更方面有些异常，但在龙骨酒的帮助下，他终于站起来了！ 所以狄亚卜才会来。 所以伊布总管才会在方才说，真心结交。 “李，你帮了我们大忙。”狄亚卜拉住了李钦的手，显示着亲近。 李钦这会儿倒也没有感觉不适了。 他能体会到王子殿下的真诚与感激。 只不过…… 不会喝出问题吧？ 这效果有些过于夸张了！ 可谓是立竿见影。 但转念一想…… 龙骨酒送入宫廷，必然会有专人检测成分，确认无害无毒。 嗯。 应该没毛病。 反之，王储的生育难题，肯定是王室的大烦恼，如今被自己的龙骨酒解决，狄亚卜的热情与交好就说得通了。 “王子殿下客气了，都是意外，我也不知道王储的身体问题，当时只是听说是你的生日，便送了那么一缸酒。” 李钦那时候真没想太多。 五十万一个西瓜，已经让他大赚特赚了，送酒只是送个搭头，聊表心意，甚至主要意义都不是生日礼物，纯粹是人家让自己赚钱了，心情好。 “无论是不是意外，我们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这样，王妃可能会在明年做试管手术，但现在……或许明年我就能见到小侄子了。” 用狄亚卜的话说…… 王妃的身体很健康，这是必然的，因为嫁给王储前必然经过各种筛选。 王储殿下的问题一直是一个隐秘，毕竟这是个人私事，在没有结婚前，没人知道他有问题。 后来迟迟怀不上孩子，才发现是阳s痿导致的，但生育功能并没有问题。 但王储如果以试管的方式诞下子嗣，这难免让人非议，更会让人觉得未来的陛下会是个软蛋。 王室的内部斗争复杂，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迟迟没有进行生育，只是对外宣传一心为了工作。 假设龙骨酒没有出现，接下来他们只能顶着压力去做试管了。 狄亚卜一篇故事讲完，道尽了苦水，总算长出一口气：“如果是那样，我兄长的位置可能不保，按照排序，我也不在前列顺位继承人的行列……” “李，你现在知道你对我们的帮助了吗？如果不是王储事务繁忙，兄长必定跟我一同前来道谢。” “李，你想要些什么，尽管告诉我，不用客气。” 狄亚卜攥着李钦的手更紧了几分。 两人喝了龙骨酒，浑身燥热，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此时的泥泞感，着实不太好受。 至于想要什么？ 李钦完全没想法…… “王子殿下。” “不，叫我狄亚卜，我们现在是兄弟！” “好吧，狄亚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从来没有抱有目的性去做这件事，所以谢礼的事情就算了，你的到来，已经让我非常感动了。” 李钦还没飘。 与王室相交，存在风险。 现在可以确定，龙骨酒肯定不存在问题，但他帮了王储，就等于害了其他觊觎王座的王子。 一捧一踩。 这个消息传出去，可不是好事，所以李钦还是想低调，消弭影响。 只要认下这个朋友就足够了。 想想今后吹牛…… 在一个夏天的夜晚。 我跟中东王子比了比大小！ 是不是很吊？ 狄亚卜大感意外，但他身为王子，对于一些事情非常敏感，瞬间就明白了李钦可能存在担忧…… 可让他什么都不回报，他也不会甘心。 “我送你一架飞机怎么样？”狄亚卜旧事重提，“放心，这是我私人出资，没有人会知道的。” 李钦摇头：“真的不用，能与两位王子成为朋友，我非常满足了，你们如果真想报答，多买一些我的水果，照顾我的生意就好了。” “真的？” “当然，我不是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并且如果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肯定会请求帮助。” 李钦说得落落大方。 狄亚卜总算不作坚持，只是肯定道：“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开口。” 这时，他才松开了手。 两人手里的泥泞感得到解脱。 狄亚卜拿出手机，跟李钦交换了号码，存下李钦的名片后，狄亚卜拿着酒壶再次猛灌一口，又递给李钦：“兄弟，喝……” 你能讲点卫生不？ 李钦无力吐槽，立即道：“王……狄亚卜，要不然我们回去，一醉方休怎么样？我还有不少存货，到时候再给你和王储殿下带回去一些？” 投其所好。 狄亚卜显得很受用：“太好了，其实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放心，不让你吃亏，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李钦道：“钱就算了，酒是我的礼物，如果你还要给钱，肯定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狄亚卜一听，大为动容：“好兄弟，李，我恨不能早些认识你！” 狄亚卜投来橄榄枝，李钦接纳了，两人有意结交，形势一片大好。 起身，又是拥抱，相见恨晚的样子。 策马回程。 伊布总管还等在分别的地方。 眼见两人一路说笑回来，知道王子殿下已经将事情告知。 回去后。 李钦带着他们去了牧场的仓库。 当初被张大少要走一缸，送给老布朗一缸，以及王子一缸，现在还有整整二十缸。 四十升容量的大缸体积不小，特别是知道龙骨酒效用后，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几人看到这一幕大为震撼。 包括李钦…… 泡完酒早就忘了。 不是今天这一出，他下次想起来这茬事儿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而现在，龙骨酒真tm神了！！ 抬出一缸今晚享用…… 剩下的，李钦点了五杠酒：“狄亚卜，这五缸你带走。” 他也没有推脱，吩咐手下开始搬运，车子装不下，就先借了李钦的猛禽，让人送回机场。 波本的别墅内早已经过翻修。 伊布找到食材，为两人烤了几份牛肉，他们就开始喝酒吹牛…… 不知不觉，李钦醉了，意识逐渐迷糊了。 隐隐约约记得…… “热，好热！” “我也好难受！” “法克，好兄弟……跟我去……大干一场……” “我飞机……有……空姐……” 【344】喝断片了！ 李钦醒来时，并没有头疼欲裂的宿醉感，只是觉得浑身发软，好像昨夜做了许多重体力劳动。 而睁眼后…… 他顿时发觉不对劲。 这不是自己家。 也不是牧场的别墅。 甚至可能不是酒店。 谁家的酒店墙壁上贴着宝石啊？总统套房也没这么奢侈，更何况这屋子内部装修连一点风格都不讲。 就一个字…… 壕！！ 壕无人性！ 墙壁镶金，五颜六色的宝石亮瞎狗眼。 李钦还摸了摸…… 发现很有质感，不像是假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回想着昨夜。 他与王子殿下猛干三斤，最后还拿场工喝得廉价啤酒漱了漱口，然后…… 就没有意识了。 不妙的情绪顿时发散，李钦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不着一物，但值得庆幸的是…… 大床上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呼……” 他松了口气。 只要没乱搞就没事。 到了这时，他才再次仔细打量起周遭，发现有个小窗户，探头望出去，才发现自己在机场，这里应该是狄亚卜的飞行宫殿。 昨晚怎么来的，依旧想不起来。 下床，找到地上凌乱的衣物，也不知道是谁脱的。 拿出手机…… 早没电关机了。 房门打开。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走来，李钦刚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伊布，只见这家伙露出笑容：“李先生，您醒了？睡得还好吗？” 伊布带着无比的恭敬。 与第一次见面有了极大的改变。 李钦倒不难理解。 昨晚他与狄亚卜称兄道弟，外加上他知道李钦为王子与王储殿下带来了什么，早已将他视作王室贵宾、王子最好的朋友。 “还不错……但是，好像，断片了。” “狄亚卜呢？”李钦问道。 伊布说：“王子已经起来，正在外面晨练，原本我们计划上午九点飞往三藩市，王子殿下还有公务要办，但殿下说您太累了，为了体谅您，让您好好休息。” 李钦听后，大为感动。 狄亚卜是真心要跟他当朋友啊。 他的公务，肯定是王室的公务，这都能怠慢？ “实在抱歉，耽误你们了。” 伊布连说没有，都是应该的。 李钦向着舱门走去，一路还打量着飞机的装修构造，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才真正欣赏起来…… 等出了舱门，就见到狄亚卜在空地上铺了地毯，正在进行冥想。 李钦原本没想打扰。 结果他自己醒了，笑着望来：“李！” “狄亚卜！我才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忙，耽误你了，你其实应该直接叫醒我的。” 狄亚卜笑着摇头：“其实我也才苏醒没多久，昨晚可真是疲惫啊，不得不说，你的‘龙酒’具有神效。” “你知道吗？昨晚我连战三人，毫不落于下风，体力仿佛无穷无尽，龙酒果然与你所说，具有龙象之力！！” 龙酒…… 连战三人？ 龙象之力？ 卧槽！！ 我昨晚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你知道这是龙酒？”李钦道。 狄亚卜很严肃的点头：“当然，你说你在暗中创办了一家‘生命科学’机构，你的科学家已经逆推除了恐龙的基因，龙酒就是用暴龙的骨骼所炮制……” “你还说……”狄亚卜变作神往，“有一天，你要创办侏罗纪公园，让有所人都能亲眼看到恐龙。” 李钦：？？？？？？？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老子把老底抖干净了？！ “狄亚卜，王子，殿下……我，我真是这么说的？”李钦冲了过去，抓住了狄亚卜的肩膀。 狄亚卜又是点了点头：“对啊，都是你告诉我的，你让我保密……放心，就连伊布我都没有告诉，况且我也对真主发誓，即便兄长询问，我也不能多说。” “但是你放心，这是属于你与我的秘密，我昨晚说的也一直有效，等你准备创建侏罗纪公园，我一定入股投资，钱不是问题……” 李钦…… 快哭了。 这tm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连忙道：“狄亚卜，其实那都是醉酒后的醉话，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狄亚卜‘扑’一声，然后捂着肚子转为大笑：“哈哈哈，我能信，我能信……沙漠的沙子全部都会变成金子！！” “哈哈哈。” “你知道昨晚你有多疯吗？还要拉着我去牧场深处，说你的恐龙就在悬崖边，我不去你还要跟我打赌十亿米金。” 李钦心中一紧，吓得腿都软了：“所以呢？你去了吗？” “当然没有啊，我说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女人吧，我推荐了我的空姐……” 李钦松了口气。 没去就好。 去了…… 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被中东王室抓去研究，或是强迫自己变成奴隶，为他们打造侏罗纪世界。 种植技术他们不在意可以。 但养殖出恐龙…… 谁tm顶得住这样的诱惑。 李钦暗骂自己没出息，几斤药酒就喝得不当人了，废物啊！！ 而听到空姐…… 李钦还是心中紧绷，但对比起自己的大秘密没有被人发现，其他的都是浮云：“然后呢。” 他一边询问，一边组合拼凑着昨晚丢失的记忆。 好像…… 从牧场别墅出来后，自己的确闹着要给狄亚卜看恐龙，狄亚卜那时候也心动了，但最后被伊布和保镖们劝住了。 “然后？然后你说，不会沾染兄弟的女人，你还教会我一句话……” “盆友骑，罢可骑……” 朋友妻不可欺？ 李钦一瞬间觉得自己很伟大，竟然没有遭受诱惑：“再然后呢？” 狄亚卜笑着道：“再然后，你就叫了唐娜过来……不得不说，对你的品味，我甘拜下风，唐娜的确是一个极品，是一个尤物……”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句汉语，我可能真的会对她动心，但你放心……我现在明白了，朋友的妻子，不能碰！” 轰隆！！！ 晴天霹雳！！ 李钦脑仁都快炸了，心里还带着一丝侥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像你逗我侏罗纪公园一样……你一定是在逗我对吗？” 狄亚卜继续笑着：“这怎么会是玩笑呢？如果唐娜没来，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她是不是黑直发，英伦人，并且是你度假村项目上属公司的负责人？” 这时候，狄亚卜已经知道李钦大概是短片了。 取笑他道：“昨晚你们的动静可真大，我都连战三人了，你们还没结束……你知道吗？刚才唐娜离开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你可真是一个野兽啊……” 【345】合同书？ 上午十点。 老鼠山。 李钦在农场门口下车，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进门前，李钦心跳加速，做贼似的嗅着身上并没有残留的特殊味道，才敢回家。 返回前他与狄亚卜在飞机上用餐后，还洗了个澡。 毕竟有过一次张大少的调教，李钦学会了作案后消除犯罪证据。 但上次啥也没干…… 这次是真的案发了！ 心态难免不稳。 他搞不明白张大少是如何做到那么洒脱的，可能这就是好男人与渣男的区别？ 可现在…… “我算不算也是渣男了？” 李钦嘀咕着回家，进家门后惊喜的发现…… “家里没人？” 他转头出门，喊来场工询问情况后才知道，一家人分成两拨，上午就出门了。 再次回家，就看到冰箱上大娘留下的字条：“我陪提亚去产检，乔乔也跟着，下午去艾丽和小茉莉家做客，你大爹带着雅菲去飞行俱乐部学习了，冰箱里有饭……” 呼。 李钦松了口气，觉得逃过一劫。 总给他一个消化情绪的时间，否则直接面对瑞提亚，他害怕露馅。 上楼，再次洗漱，务求不留下任何痕迹。 身上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开始清洗。 做完这一切…… 手机电也充好了，重新开机。 几个未接的留言提示蹦了出来。 瑞提亚两通，大娘两通…… 这都不是重点。 李钦立即翻看通话记录…… 凌晨三点。 唐娜。 通话时间：2/30秒。 李钦颤抖着删除，搞定后还自己吓自己似的向家里扫视一圈，紧接着又看了看通讯软件，确认没问题，再次长出一口气，但新问题也显现…… 唐娜怎么办？ 联系唐娜，说昨晚喝多了？ 还是直接冷处理？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唐娜会不会找上门来要自己负责？ 抓耳挠腮的李钦快疯了。 眼看着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国内刚到凌晨一点，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个电话打给了张大少。 他需要有人支招开解…… 电话毫无意外的很快接通，这家伙从来不会那么早睡。 “大李子，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可不多啊！等会……不会西瓜卖完了吧？我都答应人家了。” “不是西瓜的事儿，给你留着呢。”李钦没好气掰扯一句，连忙直入正题，压低声音道：“哎，沈薇薇在你身边不？” “不在，回家了，最近正谈婚论嫁呢，老子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她要在……晚上十点就得上床睡觉，我敢说不困，她就榨干我……” 说着，张大少俨然察觉了什么：“你小子不对劲啊，什么事儿得避着沈薇薇？说吧，让本少也开开眼。” 李钦游移不定，但张大少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沉吟片刻，便将昨晚喝多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略过了王子殿下的部分。 张大少听完后，鬼叫似的大笑起来：“啊哈哈哈……我tm早说了吧，你能不吃了唐娜？老子都敢用沈薇薇跟你打赌，哼哼，你事发了啊大李子！” 李钦叹了一声：“哎，真是喝多了，喝酒误事啊。” “误个毛，这叫酒壮怂人胆！你不吃了唐娜，总有人会下手，这是暴殄天物懂吗？说实话，我为你感到高兴，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爸爸总算看到你长大的一天……” “滚！”李钦骂道，“所以，我现在怎么办？” 张大少反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想……要不就装醉……不，我本来就醉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所以冷处理？” “呵。”张大少冷笑起来，“那你还真是渣男啊，把人吃了，不打算负责？吃干抹净不认账啊？你是不是男人？” “卧槽，那我要怎么办？总不能把她带回家吧！” “谁说让你带回家了？她知道你的情况，已婚男人，你一个电话还把她叫出来了，说明她是心甘情愿的，你继续保持这段关系就好了，唐娜不是缠人的人，再说了，米国人都很开放，一夜什么的很常见，等哪天她不想玩了，也肯定会给你说明白的。” “还保持？”李钦哭笑不得，“我可不想保持……” “别装了，食髓知味，要不我再跟你打个赌？” “反正不保持！” 张大少继续冷笑：“随你，但我建议，你还是打个电话说一下，无论是承认错误说喝多了，还是怎么滴，冷处理的话，你小心唐娜觉得你这人艹蛋，反而找上门来给你点炮，问题说清楚你就不用怕了，知道不？” “更何况她是你的下属，大不了你给笔钱打发了都行。” 李钦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管不问肯定不行。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说着，李钦就要收线。 张大少却喊住他：“等会儿，再聊两句的……” 这次说得就是西瓜的事情了。 人家答应了自提，不过还是需要李钦帮忙联系包机，从尤金直接发货回国。 两百万米金都掏了，也不差十几万刀的包机钱，到时候费用一起转给李钦。 李钦答应了，让张大少发地址，随后才挂了电话。 然后。 找出唐娜的号码，深吸一口气，咬牙拨通。 电话等待接通的状态持续了许久…… 当李钦都以为要断线时，电话才被接通，唐娜的声音传来：“李……” “咳咳，唐娜，昨晚……” “我明白，你不用说，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唐娜小鸟依人的声音传来，最后还娇羞的飘来一句：“你昨晚好凶。” 卧槽。 李钦的火差点又要点燃了。 原本组织好的一番长篇检讨书小作文，一时间竟然全部变作空白。 “李，你还在吗？” “咳咳，我在，我是说……我们以后……” 没等他结巴的说完，唐娜轻快的道：“以后我会随叫随到的。” 卧槽。 我说得不是这个啊。 “那就这样啦，李，我要工作了，王子殿下已经将合同书发了过来……” 就这样？什么就这样？ 哎，等等。 合同书？ “什么合同书？”李钦忽然意识到重点。 唐娜疑惑道：“就是昨晚你与王子殿下谈的事情啊，王子殿下注资两亿米金，收购你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昨晚我们还为此联系了多洛莉丝，她也答应了。” 啊？！ 李钦彻底蒙了。 方才回来时，狄亚卜也没说啊。 “说实话，唐娜，我昨晚喝短片了，对于昨晚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合同到底怎么回事！” 唐娜一听，也才意识到什么，语气顿时不好了：“你，你喝断片了？那你记得昨晚和我的事情吗？” 我…… 我tm当然不记得了啊。 但李钦明显听出了唐娜不对劲的语气，似乎要发作，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让她生气，但李钦肯定不想这时候激怒这个女人。 “当然，我记得……我们战火滔天。” 唐娜满意笑了：“那就好，我以为你会忘了那美妙的一夜……” “够了！”李钦对这个话题忍无可忍，喝酒断片，还差点曝光自己的秘密，昨晚真是险象环生啊。“先谈正事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娜被吓了一跳……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自觉拧动身躯，如今还能清晰感觉到疼痛。 可俏脸上，却是醉人的妩媚，心道这个恶魔，就不能温柔一点……但，我好喜欢呀。 “是，老板。”唐娜恢复了正常状态，开始将昨晚的事情一一告知…… 【346】两亿入股！ 唐娜先讲到昨晚到来后，被中东王室的阵仗吓到了……即便她曾经是纽约的知名大律，可所接触的层面并没有达到这样的级别。 听她感叹，李钦没有打断，也从侧面脑补昨晚一些事情的细节。 听到最后，李钦明白了…… 还是狄亚卜想要感谢自己那茬事儿，并且当着唐娜的面说要送他一架私人飞机。 当然，李钦为王子殿下做了些什么，唐娜并不知情。 最后不知道怎么扯到了金羊毛与度假村。 狄亚卜便另辟蹊径，打算入股…… 但从投资额与占股比例来看，这分明还是给李钦送钱。 两亿刀注资。 占有百分之十。 多洛莉丝的股权不变，李钦85%的股份缩水到75%，狄亚卜王子成为金羊毛投资公司的第三股东。 金羊毛最大的资产就是度假村项目，而彻底将度假村建成，也不过需要1.5亿的资金。 狄亚卜够意思啊！ 不过，即便唐娜说完了这一切，李钦还是想不起来昨天的细节，如今只能依靠脑补，复盘昨晚自己的心理活动。 答应投资，一方面是接受狄亚卜的感谢，而另一方面…… 这是一面大旗。 李钦华人的身份始终是一个弊端，雷纳德虽然承诺会罩着金羊毛，且因为多洛莉丝的关系，以及他个人需要的竞选资金问题，这个承诺不会随意改变。 但是…… 政界的动荡却很难说得准。 万一雷纳德哪天倒台了呢？ 度假村项目就成了无主的肥肉，随便来个人都能啃一口。 一念至此。 李钦想明白了，自己答应，也是为了完善自身的防御机制，壮大自己。 中东王室的实力毋庸置疑。 虽然李钦不知道阿布扎掌握多少资金，但传言中，这些富豪的投资遍布全球。 只一点…… 世人皆知‘杜拜’富有。 但杜拜开发时期，资金一度紧张，最后许多项目都被阿布扎收入囊中。 阿布扎是真正的资金巨兽，与华尔街那群玩金融数字游戏的可不一样。 他们手上掌握着巨大的现金流，以及现代社会所需的原油储备。 这面虎旗贴在金羊毛身上，这只金色的羔羊也将长出利爪。 敢动中东王室的圈层，看不上金羊毛的体量，而不够级别的人看到虎旗，只能退避三舍。 简而言之，只要阿布扎这个国家存在，李钦都不需要再担惊受怕。 也就别提什么庞狄了。 他再敢乱搞，州府第一个不答应，俄勒冈的经济发展并不强势，州府大佬肯定希望能吸纳来自中东富豪的投资与青睐。 这一波，真之血赚。 所付出的不过是一缸子酒，谁tm能想到阴差阳错帮了王储那么大的忙，然后…… 两亿到手。 李钦不仅不用继续承担后续开发建设的资金，甚至连金羊毛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李，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与狄亚卜王子是好友。” “多莉昨晚也被你吓到了，后来她给我打了不少电话，但你知道昨晚我们正在……” 李钦听着听着，发现事情走调了…… 妮玛。 这件事还能不能完了？ 他连忙打断道：“既然合同发来了，尽快落实，我还要联系一下多洛莉丝！” “唐娜。”他语气严肃起来，“与狄亚卜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除此以外，我也希望你能保持好心态，不要因为狄亚卜的加入，就再次办错了事，老墨事件不希望在看到。” “我，我知道了……李，我会听话的。” 李钦没在多说，径直挂了电话。 呼。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吓唬吓唬她。 转移一下注意力，只要以后少联系，她也会逐渐淡忘，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当渣男，李钦一点兴趣都没有。 特别是看到手机上的屏保，与瑞提亚的合照。 心痛啊。 “老婆，我错了！！” 收拾好心情。 李钦给多洛莉丝打了电话，沟通了一下狄亚卜入股的问题。 多洛莉丝自然无比震惊。 更明白狄亚卜加入，会为金羊毛带来什么。 原本与李钦的合作，是不得已而为之，谁想到现在发展成这样的局面，金羊毛有一个极其光明的未来。 她甚至有信心，有一天金羊毛会超越萨克曼。 “这件事不要告诉了雷纳德了。”李钦道。 多洛莉丝竟然也有这种想法：“我也是这个意思！在我眼里，他先是一个政客，然后才是我的姐夫，这会是我们的一张底牌……” “如果有人要动金羊毛，我们会让他们尝到恐惧的滋味。” 说完这些事。 李钦又问起小布朗的情况。 多洛莉丝道：“小布朗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东西很快，我已经答应他今后假期随时过来帮忙。” 聊完。 李钦挂了电话，心里的所有顾虑彻底烟消云散。 然后赶紧给瑞提亚打了电话，询问产检的情况。 瑞提亚并没有对李钦抱怨，只是流露担忧：“昨天没什么事吧？我起来你就走了，晚上也联系不上。” “没，没事。”李钦强作镇定，“你们几点回来？” 瑞提亚道：“下午要去艾丽家，可能要到晚餐的时候，对了……你没去学飞机驾驶吗？” 李钦哪还顾得上这事儿啊。 等明天再补课吧。 然后，李钦想起往国内送巨型西瓜的事情：“你们先去艾丽家吧，我正好要去市区，等会去找你们。” 收线后。 李钦再次出门，前往机场。 在货运处询问包机事宜，他被带到经理办公室，有几家航空公司可选，价钱基本大同小异。 确定了一家后，约定明天起飞。 李钦都觉得不划算…… 定的是客机。 其实大爹大娘可以回国溜一圈，但他们肯定不愿意。 大娘担心瑞提亚身体，如今可谓如影随形。 大爹玩嗨了。 回国？急什么啊！ 等驾照下来，回国聚餐吃饭，往桌上一甩，然后带着几个老伙伴上天溜一圈，那才叫带劲。 林雅菲就甭提了。 好不容易逃离她姐姐的魔掌，才不会轻易回去呢。 所以，浪费也没辙啊。 从机场离开家，李钦到了史密斯家。 小茉莉跟乔乔在玩玩具。 三个女人闲聊。 李钦还有些做贼心虚，所以全程坐在瑞提亚身边，端茶倒水，好一阵伺候。 艾丽直夸：“李，你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瑞提亚每一天一定都过得很甜蜜吧？” 瑞提亚幸福的笑着：“嗯，我们每一天都很开心。” 李钦松了口气，心虚感稍减。 犯错，及时改正就好了嘛。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谁知…… 大娘忽然冷笑一声：“无事献殷勤，说……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李钦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的大娘啊。 您这是谋杀亲侄子啊！！ 【347】财富实力 下午，大爹和林雅菲完成了飞行课，打来电话，开车来了艾丽家，一起吃了晚饭才返回老鼠山。 到家后，李钦接到航司的电话，明天上午十点预约的包机抵达。 趁着场工还没下班，先让人装货，安排老魏直接送去机场，明天来上班之前搞定这件事。 晚上七点半，国内是上午十点。 李钦给张大少又拨了个电话，半夜给他打，他一准能接，然后到了半上午，这货起的很艰难，连拨了两次才拨通。 “我说，联系好你给我发个短信就行了嘛，用得着跟催命鬼一样吗？你知道沈薇薇回家，我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 其实，这不怪沈薇薇榨汁力度大。 要怪得怪张大少太骚，总喜欢和别的小姑娘讨论学术。 说到这里，李钦想起件事：“对了，我给你的虎骨酒呢？” “在呢啊，被我放地下室了，那玩意没有个几年，见不到效果。”他煞有介事的说道。 李钦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等沈薇薇回来，你可以抽空试试，你大概能教她做人……” 狄亚卜一夜三战。 李钦一战一夜。 那效果简直可怕。 最主要的是还没有什么副作用，当然了……再好的补品也不能多喝，药酒也是药，是药就有三分毒。 张大少是聪明人，稍微一品就品出东西来了：“你喝了？昨天晚上？和唐娜？” 咳咳咳…… 李钦瞬间尴尬，然后压低声音威胁道：“这事儿你给我懒到肚子里，反正虎骨酒有效果，你试了就知道，没事儿挂了。” 电话挂断。 李钦还有些心有余悸。 谁知道书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林雅菲鬼鬼祟祟看着鬼鬼祟祟的李钦：“哥~~？” 李钦做贼心虚：“咋，咋了？” “什么事儿要烂在肚子里啊，我都听到了。” 李钦头皮都麻了，变得紧绷，太阳穴跟着一跳一跳的，不过稍微一想方才的电话沟通，就知道这丫头分明是在诈自己。 “你听到什么了？” “你别管我听到什么了，给我一千，我就不揭发你。”林雅菲摊手要钱。 李钦就想不通…… 林家那样的家庭，怎么调教出这么一个死要钱的闺女啊？ 难道，这才是富豪家庭的致富经？ 只有死要钱，才能当首富？ “别给我在这儿玩套路了，出去出去，我忙正事儿呢。”李钦想要将她赶出去。 林雅菲急的跳了进来，反而把门锁住了。 “你要干嘛？”李钦吹胡子瞪眼。 林雅菲气急败坏：“刚才是一千，现在就是一万了！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在飞行俱乐部包了一架飞机，你肯定要自己跑出去玩！” “我都问了人家了，就是你昨天失踪时跑去预订的，钱都付过了。”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因为你想吃独食，你想一个人跑出去玩儿，甚至……你是不是想背着我嫂子做什么坏事？” 说到这里，林雅菲自觉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抬起手指着李钦，一副‘哦，你是渣男’的表情，“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哥，你不是好人……我这就找我嫂子去告状！” 话落。 她作势要走。 李钦都tm佛了。 飞行俱乐部的人怎么搞的？什么事儿都往出去说？ 不过一想到林雅菲自来熟的性格，也能明白，这姑娘早就跟那些教练员打成一片了。 “站住，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李钦喊了一句。 林雅菲其实根本就没想走。 走了还怎么要钱啊？ 她转过身，威胁的看着李钦：“就教练问了我啊，说咱们家是不是要出去旅行，还问我要不要学跳伞，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嫂子挺着大肚子，去哪儿都不方便，即便去旅行也是做航司的大航班，他们那些小飞机吵都吵死了。” “所以，经过我名侦探雅菲的推理，真相只有……啊，你打我？疼不疼啊！！”林雅菲还没说完，就捂着脑袋，眼泪都疼出来了。 李钦一看就知道她是装的。 自己就没用力。 “行了，这事儿给我烂肚子里。” 林雅菲继续伸手：“好，医药费我就不要了，封口费咱们算算，一万刀！” “呵呵，行啊，别说一万，五万我都给你，我现在就给你姐姐打电话，告诉她你在我这儿赚了二十多万了，今后的学费，生活费你都打算自己勤工俭学，雅菲，你真棒，你长大了。” “啊——”林雅菲气得抓头发，“哥，你不是人，你怕是个魔鬼吧！” 李钦冷笑看着她，一言不发。 最后，林雅菲还是败了。 不甘心的又问一句：“那我总要知道，包机是做什么用的吧？” 李钦肯定不会说实话，淡淡道：“本来想出个差，结果又取消了，明天我去补今天的课，顺便取消包机。” “真的？” “那就是假的。” “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 “哥~~！你好烦，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我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林雅菲败退。 李钦并没有出去，等房门关上，就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起来…… 狄亚卜入股后，金羊毛的资金问题他不用在担心。 这几个月来手头积攒了超过四千万刀的巨款。 原本这笔钱是不能动的。 现在嘛，距离公务机的小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 不过手头肯定要留有现金流以防万一。 不攒个一亿，不踏实。 原本李钦还有小富即安的心态，一个月一千万就差不多了，但在见识过狄亚卜的财富实力后，他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弱鸡。 当然，李钦也没疯到想要拥有中东王室那样的财富。 但至少…… 所拥有的财富实力不是令人觊觎的，而是让人恐惧的。 现在的李钦就是很好的例子。 一两亿的资产总合，对普通人而言是可怕的，但换个角度去想，在米国一个当红明星，也能拿出这么多钱。 一部大制作商业电影的投入，也有两三亿米金。 所以李钦算个屁。 真要被人盯上，分分钟要动他。 只有当财富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算别人眼馋，也不敢妄动。 狄亚卜入股，给了李钦发育的时间。 因此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除此外…… 李钦觉得，系统窝棚的位置有些不牢靠了。 也不提什么酒醉后胡言乱语，经此事后，李钦肯定不会让自己再喝多，可牧场的牛仔会经常巡视，万一心血来潮跑到泰迪那儿转悠，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很麻烦。 最后。 “要不要把龙骨酒变现呢？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348】全都是套路 第二天早上。 一家人正在吃早饭，老魏打来电话：“老板，航司的人询问要不要保价？” “他们认出巨型西瓜了，最近在推特上很火。” 李钦想都没想就道：“保，按两百万刀的价值保价。” 财帛动人心。 包机是按照时长计费的，两万两千刀一小时，总计为13小时，费用近29万刀。 一个巨型西瓜就价值百万，航司监守自盗也能大发一笔。 保价没几个钱，买一份安心。 半个小时后，老魏又打电话来说已经搞定了，看着他们装机后，飞机起飞，直飞国内。 而在昨晚睡前，两百二十九万就打进了李钦的账户。 保价费算李钦送的，就不收费了。 如今，又给张大少发了短信，告知飞机航班号与起飞时间，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早饭后。 李钦出发去飞行俱乐部上课。 上机前取消了包机机会，被扣掉了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不过李钦并不心疼，花钱买平安，前天真要出事了，包机能救命。 飞行课在中午结束。 李钦没有回家，而是在市区停留。 俄勒冈大学早就放假了，但留校的学生依旧不少，且因为大学城的存在，周遭的商业环境不错，本地人也喜欢在这个片区逛街购物。 市长先生的汉堡店早就开业了。 河流汉堡。 图标是威拉米特河大桥卡通画，生意不出意料的不错，店内满座，行车餐厅的队伍也拉得很长，亨利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李钦拿出手机给亨利打过去…… 那边很快传来亨利爽朗的笑声，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经济压力没有了，这市长才当得痛快。 “李，你怎么想到联系我了？你放心，如果是还钱的事儿，月底我就能支付三分之一的借款，连本带利。” 不足百万的投资，李钦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找亨利有另外的事情。 “我有点事儿想找你咨询一下，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算是我个人的私事，但需要市政审批。” 亨利毫不犹豫道：“那就现在？一起去蓝町吃午饭怎么样？” “行，我先过去，老位置见。” 前往蓝町。 李钦刚落座不久，又接到一个人的电话。 纽约餐厅联盟的罗伯特。 一看是他，李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反应有些慢了，后知后觉，现在才想到要找自己求购水果份额？ 他与乔安娜的关系不错。 但上次，乔安娜显然没有给他透露风声，打算吃独食，如果不是半路碰到亚当斯，乔安娜或许连亚当斯都不会理会。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亚当斯的鸡贼，毕竟老鼠山的渠道，还是他第一个拓展的。 战场无父子，生意场上更没有友情了。 李钦接通，对方来意与自己想的一样。 罗伯特这才询问巨型西瓜是不是出自老鼠山。 显而易见，乔安娜与亚当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没错，但你来晚了，份额已经没有了。”李钦说得很直白。 月产量1800个。 亚当斯与乔安娜分走1200。 剩下600，李钦打算做零售。 罗伯特反应过来：“是乔安娜和亚当斯？”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到时候两人营销手段一出，罗伯特自然能看到：“是的，但希望你不要介意，她们主动找了过来，且份额本来就不多。” 罗伯特不介意就有鬼了。 心里不定怎么骂娘。 但面对李钦，还得保持尊敬。 巨型蔬果对他们餐厅的意义重大，所以李钦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真的没办法了吗？钱可以商量，哪怕翻倍！”罗伯特不死心道。 翻倍？ 你觉得翻倍就能打动我吗？ 李钦笑道：“翻倍不至于的，现在是真没办法了，我只剩下600的份额，亚当斯与乔安娜也是翻倍提货，以2000刀一个的单价，一人拿走了600个。” 2000单价。 提走1200，还有600。 罗伯特一咬牙道：“李，我的意思是，以他们两倍的购买，4000，我出四千，剩下的份额全给我吧，拜托了！” 四千？ “这这这……这怎么好呢，你就没得赚了啊。” “最近询问巨型水果的人很多，但亚当斯和乔安娜既然迟迟没有放出消息，肯定还是想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他们不放，那我先放。” “李，但你能不能答应我，我拿到货源的消息，不要主动告诉他们，除非他们问你？” 呵呵呵。 李钦笑了。 所以说，生意场上哪儿有什么友谊啊。 “行，四千单价，剩下六百我全给你了。” 罗伯特道：“太感谢了，李，我给两天时间，两天内我就赶过去跟你签约。” 很快，电话挂了。 四千单价的确有些虚高了。 不过试想一下…… 全米总计只有1800的货源流通，而消费群体却不只是富豪阶层。 年薪百万的家庭，一样能够消费的起。 这样的竞争市场还怕炒不出高价？ 罗伯特四千拿货，只是比乔安娜、亚当斯挣得少一些罢了。 至于…… 李钦是不是厚此薄彼。 拜托。 你自己来晚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卖。 后来是你自己要开价4000的，我有什么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不乐意，老子还不卖呢。 罗伯特既然张口，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甚至于…… 他这么做，也会在李钦心里造成一个印象。 我罗伯特可是开价四千。 亚当斯和乔安娜只给两千，以后有什么好事，你肯定要记着我啊！ “全是算计，全是套路啊！”李钦感慨着。 亨利忽然到来：“什么套路？谁算计你了？告诉我，李，我帮你解决它！” 身后，还跟着布鲁克，笑着对李钦点头问好。 “没什么，是别人与别人的相互算计，我作为局外人，感慨颇深。” “是啊。”亨利竟然深以为然的点头，“像我们这样纯洁的友谊，在这个时代太过于稀少了。” 这货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从不会放过。 李钦早就见怪不怪了。 叫人点单后。 直入正题。 “亨利，老鼠山全是我的土地，但如果我想改变地形，要怎么做，办什么手续。” 亨利听了稍微愣了愣：“如果不是商业建筑，仅仅是住房、仓库、大棚都不需要报备，一切都是你说的算啊。” “不，我是说……老鼠山，那座山，我想在那座山里打一个山洞！” 亨利与布鲁克都蒙了。 他们以为李钦说的老鼠山，就是指老鼠山农牧场。 没想到…… 他说的就是那座山？ 在山里打洞？ 沉吟片刻，亨利猛地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冒着贪婪的光芒：“李，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老鼠山里发现金矿了？如果是矿业开采，我一定帮你拿到手续！！” 【349】你们是来骗钱的吧 办理矿山开采手续不难。 李钦昨晚就研究过自己的土地类型，拥有永久属性，可以自由开采地下资源，甚至能够出租出售地下资源。 唯一要求就是不得破坏地表自然环境。 可要说发现了黄金…… 李钦佩服亨利的脑洞。 然而，事实上就连布鲁克都流露出兴奋之意。 金矿，那可是金矿啊。 李钦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了。 俄勒冈是黄金三洲之一。 1849年，加州金矿被首次发现，紧跟着就是遍布世界的淘金热，而在加州金矿告罄后，隔壁内华达、俄勒冈两州的黄金储量也陆续被人发现。 以尤金为例，至今当地人口中还流传着诸多传说，喀斯喀特山脉深处隐藏着储量惊人的黄金矿洞，但被印第安人炸毁封存，所有知情者都被灭口。 原因是…… 这影响了印第安人的运势。 大概，或许，也可以理解为黄金开采影响了大印第安人的龙脉？？？ 李钦想说，你们想多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脑子里灵光一现。 开发老鼠山山体总要有个借口吧？ 他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当‘黄金矿工’，而是为了隐藏系统窝棚的存在。 当初随意确立系统窝棚的位置，稍微有些草率。 经过酒醉事件后，李钦当然要排除这个隐患。 当下，他需要一个借口。 “实不相瞒，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我的牛仔在山下捡到了一块黄金，但是……” “亨利，布鲁克，这个秘密你们必须替我保守！” 李钦将身子向前探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对两人道。 “法克！李，你发了！” “这一定是上帝的眷顾！” 两人倒抽凉气…… 毫无意外，全tm信了！ 李钦心里憋着笑，脸上表情不变：“所以，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当然，我们是兄弟！” “李，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汉娜。” 李钦这下满意了。 以挖矿为借口改造山体内部，最后直接说没发现金矿就行了。 手续的事情，亨利大包大揽下来，其实并不麻烦，现在只是初步探矿而已，不涉及交易经营，李钦连矿业公司都不需要成立，找一个矿业公司负责项目就可以了。 花钱是肯定的。 但李钦现在差钱吗？ 一聊聊到午后，三人离开。 亨利保证一周内给李钦办妥这件事，他现在就可以联系探矿机构了。 回家。 李钦钻进书房，在电脑上寻找相关公司，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觉得不太靠谱，想了想，他干脆联系了多洛莉丝。 “山体开发，开采金矿？”多洛莉丝有些懵逼，跟不上李钦的节奏，“你确定吗？这笔投入不是小数目，而且这与赌s博没有区别，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外行。” 李钦道：“这是我个人的生意，不跟金羊毛沾染联系，玩玩而已，亏不亏我无所谓，狄亚卜的资金到账了吗？” “嗯，已经进入审核期了，七个工作日会抵达公司的账户。” “那就行了，我不需要继续往度假村投入开发资金，几百上千万我还是亏得起的。” 多洛莉丝觉得不可理喻，她是生意人，看不到利益不会下手，所以她总对亨利表示鄙夷，这就是两人的理性之分。 “随你吧，我会帮你联络了，晚些时候给你回电。” 多洛莉丝的办事效率很高。 还没到夜晚。 就给李钦发来一个内华达州黄金开采公司的电话，她已经帮忙联络好了，后续就是李钦自己沟通。 李钦将电话打过去，自报家门，对方是一名部门经理，对李钦表达出极度的热情。 无论是雇佣开采，还是合作开采，他们都有的赚。 李钦将地理位置告诉对方。 老鼠山在地图上是可以找到的，因为山体西面就是白鹿原始森林。 而矿业公司手中的地形图显然要更加详细。 “老鼠山？喀斯喀特西南麓，没听说过那里发现过金矿啊？您确定您的牧场牛仔发现了黄金？是否经过检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将那块金矿送来让我们进行土壤样本分析？” 检测个寂寞。 老子从哪儿给你找金矿？ 李钦径直道：“维科特经理，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承担风险，我只是需要一个探矿与开采团队，负责为我打开山体，至于里面存不存在黄金，那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报价，ok？” 维科特愣了几秒，依旧保持轻松愉快的语气：“当然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带人赶过去做山体测量，给您一个最终报价。” “我等你。” …… 翌日。 维科特抵达尤金，带来的还有十几位勘探员。 从牧场进入，李钦带着他们前往老鼠山。 老鼠山植被丰富。 一众勘探员看着山体情况有些懵逼。 维科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晒伤的痕迹，看起来粗犷，实则一双目光里透露着精明…… 有没有黄金他并不在意。 雇用团队开工，公司有钱赚，他有提成。 最早联系上他们的是一位华尔街知名总裁，总裁的朋友肯定不会是穷逼，而在看到牧场规模后，他就更放心了。 所以…… “李，我觉得这里很可能蕴藏着黄金，你别看我的年纪小，我曾在南美、非洲有过几次大型金矿的初期发掘经验，我的父亲也是公司的高级顾问，我的爷爷更是内华达大学的地理学家。” 勘探员：？？？ 就这山体情况，有个瘠薄黄金。 不过等维科特的话音出口，他们就懂了…… 经理是来吸血的。 他们看着就好。 完全将这个农场主当成冤大头了。 李钦很满意…… 你当我是煞笔？ 我当你也是煞笔！ 大哥不笑二哥。 “那开采费用呢？” “我们还需要测量，给我们一天时间。” 李钦答应下来。 原本想陪着他们转转，结果半路接到罗伯特的电话，他即将抵达尤金，李钦让杰罗姆陪着他们。 杰罗姆同样是一头雾水。 老鼠山有黄金？ 老板说，泰迪在山下捡到一个金矿？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中午。 李钦接待了罗伯特一行人，他们是开着卡车来的，打算在确立合约后，将本月的蔬菜与水果直接拉回去。 整个过程很愉快。 价钱都谈好了，签订合约，付账，装货。 600个水果为李钦带来240万刀收入。 除此外，还有本月的巨型蔬菜与肉牛，合计330万刀。 仅剩的7个巨型西瓜，李钦给了他们两个。 这次倒是没宰他们。 与亚当斯、乔安娜的价格一样，80万一个。 最后总合收入，730万刀。 临走时。 罗伯特几人深感肉疼，即便这笔支出平摊在七家连锁餐厅上，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过所能赚到的，也一定令他们满意。 几人并未在尤金停留，只想尽快回到纽约，抢在乔安娜与亚当斯之前造势。 李钦应他们所求，没有将消息告诉二人。 他们间的斗争，咱也不掺和。 谁让亚当斯与乔安娜也没有告诉罗伯特呢。 李钦这叫一碗水端平。 回到牧场已经是晚饭时间，杰罗姆正在招待勘探员用餐。 维科特见到李钦回来了，连忙上前，递出了报价单：“初期探测，按深度计算，一米6000刀报价，按照我们测算，至少150米以上，可以准确得出金矿储量。” 也就是九十万刀？ 这么便宜？ 不过等李钦看到详细数据，就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拿钻头往下打啊？”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过程中还有采样、化验的费用包含其中。” “钻头多大？” “五十五公分。” “不能直接挖个隧道出来？”李钦摆了摆手，很不耐烦，“你可能还没懂我的意思，我要一个洞，这样才好进去搬黄金，懂不懂？不需要探测，探测是浪费钱……” “维科特，我看你们就是来骗钱的吧？” 【350】开挖！ 随着李钦的话语吐露。 场间，鸦雀无声。 不要勘探，直接挖矿洞？ 勘探费总合不过90万刀，真正开挖你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吗？九十万就能确定的事情，你非要花几百上千万…… 最后还说我们是来骗钱的。 这人怕不是个脑瘫吧？ 还什么挖了矿洞才能进去搬黄金。 一众从业多年的勘探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二逼。 可是。 维科特很高兴，很兴奋，几乎是欣喜若狂。 “李！”他激动握住了李钦的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同道中人啊！” “我也认为，老鼠山拥有丰富的黄金储量，其实勘探都是没必要的，直接开挖才是最正确的。” “多余的勘探，等于浪费成本！” “相信我，只要开挖，你马上就发财了！” 维科特猛烈摇晃着李钦的手，险些泪目…… 这样的脑残客户，总算让他碰见了。 七八十年代又是黄金挖掘的高峰期。 那时候只要是个人都喜欢买个探测器，测测自家后院有没有黄金，一旦有所发现，立马找公司勘探测量开挖。 那是一个梦幻的年代。 也让一批从业者致富。 维科特的父亲，曾经就是一家开采勘探公司的老板，赚的盆满钵满，但随后…… 当世人渐渐发现黄金不是那么好挖的时候，行业跌入谷底，又到了90年代，一个举世震惊的黄金诈骗案出现，挖掘行业彻底凉透了。 他父亲破产，只能去往别人的企业打工，担任顾问。 二十年后才还清欠款。 而眼前…… 这不就是那个年代人的翻版？ 一脑子的黄金梦。 而且这人很富有，人傻钱多的典型啊！ “你说的没错，维科特，我对老鼠山很有信心。”李钦深以为然。 老子本来就是找借口，让你们给我挖洞的。 有没有黄金重要吗？ 勘探，勘探不就是浪费钱？ 而在这时。 杰罗姆忍不住了。 他觉得老板被骗了…… “老板，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勘探……毕竟，有黄金最好，没有黄金，我们也不至于赔本太多。” “你闭嘴！”李钦震怒，“维科特是专家，你觉得你比专家更懂黄金吗？” 维科特整了整衣领，目光深邃的望向老鼠山的方向：“没错……” “没有人比我维科特更懂黄金！” 杰罗姆蒙了。 他想哭。 他觉得老板疯了。 可碍于李钦凶狠的眼神，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报价吧。”李钦道。 今天的测绘数据都出来了，维科特经验丰富，只需过一下脑子，就得出了结果：“李，这样吧，我们按照2x2x2的矿洞规模开挖，每个行进空间为8立方，推进50个空间，隧道总长度100米，总计400立方米。” “每立方米的施工报价为15000刀。” “但我在这里，给你一个最低折扣……” “12000，只需要12000刀一立方，你觉得怎么样？” 李钦算了一下：“那就是480万刀？” “没错。” “什么时候签约？” 咝。 维科特这时候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成交了？ 近五百万刀的大订单，他们只需要挖一个隧道，其他责任全部不用担负！！ “三天……不，两天，我现在就赶回总部，拟定合约，并且联络安排施工队开赴。” “没问题。” 维科特又道：“那是不是先签订一个意向合约？定金不用多，五十万刀就足够了，等正式签约后，支付前期百分之三十的费用。” 他急啊。 这种事儿迟则生变。 只要交了五十万，但凡李钦违约，这五十万都是他们赚到的。 “可以，我现在只希望早日见到黄金的那一天……来吧，准备合约。” 牧场这边就有办公设备，打印合约后，签约付钱，一气呵成。 然后，维科特带着一群人匆忙赶回内华达。 只等人走后。 杰罗姆还是不甘心道：“老板，你真觉得老鼠山有黄金？这可是五百万啊，假设没有找到黄金……” “没有找到黄金，我就认为你在诅咒我，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 说罢。 李钦走了。 只留下杰罗姆一人凌乱风中。 李钦的打算很简单。 先以挖黄金为借口打开隧道，最后肯定是一无所获，隧道将会被废弃。 而接下来…… 留下一条2x2x100米的隧道，方便他可以暗中拓宽扩大，成为秘密空间。 至于如何拓宽…… 还得靠系统。 回家。 李钦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家人一听都是发蒙…… “金矿？老鼠山有金矿？” “哥，真的假的？” 李钦早就投入到剧本中，必须要让自己都相信，才能说服别人：“泰迪捡到了金矿，我送去化验了，纯度很高。” “反正就是探测试一试，一二百万砸出去，有，就赚，没有也不是赔不起。” 谎报数字，削减了二老的担忧。 他们都明白，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的，凭什么全是赚啊，家里也该赔一点，就如李钦说的一样，又不是赔不起。 林雅菲根本是纯咋呼，就等着施工队进场去看热闹，金光闪闪的事物对女人有着致命诱惑力。 至于瑞提亚…… 她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 这也不是说她不是女人，只说明她不是个庸俗的女人，不似林雅菲那样死要钱。 …… 两天后。 维科特到来，带来了完整的合约，里面当然不会涉及任何‘保证’，他们只负责挖掘和探矿，而老鼠山到底有没有黄金，他们不做任何书面保证。 但维科特本人，却不断发出肯定—— “相信我，李，你要发财了！” “或许，你将成为俄勒冈最富有的金矿公司老板。” “李，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功劳，让我加入你的公司！” 脸上笑嘻嘻。 心里不定如何嘲笑讥讽。 李钦对这一切都浑然不在意…… 老子花了钱。 就该享受舔狗的表演。 五百万而已。 这个月收入都破两千万了，我能在乎钱？ 系统掩藏好了，这才是后顾无忧。 施工队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陆续进场。 隧道开口位置，选择牧场最深处，快要靠近原来系统窝棚的地方，这样能避免在西岸草场放养的肉牛受到惊扰。 当然，在此之前，李钦让泰迪停止了系统刷金，并且将所有系统动物收归仓库。 同时。 布鲁克送来了一应手续文件。 只要不破坏山脉整体就行，但真要在挖掘是出现垮塌事故，那也是难以避免的，这就是政策上的文字游戏。 李钦不私自开挖，也是怕出现塌方。 而雇佣了维科特就不一样了。 工程安全问题全是他们公司来负责，哪怕出了人命，跟李钦没有半毛钱关系。 【351】农场出事了？ “好无聊呀~！” 林雅菲陪李钦站在施工场地前，双手抱着脑后伸了个懒腰，这与她印象里的挖矿场景完全不一样。 “电影里也不是这样演的呀，不是‘簇簇簇’两下，然后就有人大喊‘啊，出黄金啦’！” 林雅菲这两天才看了改编自那个真实黄金诈骗案的电影，三个人杜撰出6000吨黄金储量，在股市上疯狂圈钱，最后骗取三十亿死亡，也有人说是诈死，早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逍遥法外去了。 “你当窜稀呢？簇簇簇就有了？”李钦没好气白了她一眼：“那是电影，一个场景跨度几个月的好吧？相信我，你哥我很快就发财了，到时候随便分你一二百万买包去。” “真哒？”林雅菲的慵懒一扫而空。 对她这种重度死要钱患者，只有包治百病了。 “当然是真的。” 才怪。 老鼠山能出黄金，老子倒立窜稀，边窜边喝。 两人热情消减很快，施工地有维科特领导，李钦还是甩手掌柜当起来…… 而关于老鼠山出现金矿的消息，不胫而走。 毕竟探矿团队阵势巨大，李钦也没下封口令，牛仔、场工们下班在酒吧闲扯两句，农牧区就全知道了。 甚至于，托亚还为此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金矿代表着财富。 早些年保留地也有运营中的金矿，不过储量不高，后期就没了挖掘意义。 李钦打定主意，自欺欺人，凡是来问的，他都说会赚钱。 有人信服，觉得李钦不会无的放矢，否则挖掘费用高达五百万米金。 有人纯当看笑话，酸的不行：“等着那个华人赔本吧，老鼠山要有黄金，波本当初为什么出售牧场？他经营了半辈子没有发现，凭什么最后让李捡了便宜。” 嫉妒是人的本性。 所以不看好的人越来越多。 李钦对这一切毫不关心，该干嘛干嘛，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你们认真就输了啊。 八月。 施工进度良好，探入深度五十米。 但一无所获。 看笑话的人得意洋洋。 如今已然没人相信会挖出金矿，以至于老鼠山农牧场的牛仔场工们，最近下班都不去酒吧了…… 他们被老板的骚操作所牵连，脸上无光。 现在农牧区都叫李钦为‘冤大头李’。 与此同时。 有一个人很紧张。 维科特。 虽然工程已经签约，但在合同上有明确书写，进度过半后，作为甲方的老鼠山有权利叫停项目。 毕竟挖矿是一场豪赌。 因此合约中会有风险控制，属于行业内的不成文规定。 就算维科特将李钦当成冤大头，也不敢在合同上动手脚，否则公司的口碑就烂掉了。 所以，他现在非常担心李钦叫停项目。 也在这几天，疯狂给李钦洗脑—— “李，五十米的深度还不够，我们的下探角度只有27，我认为从现在开始，可以加大下探角度，向更深的地方探索。” “我依旧对老鼠山充满信心，你现在放弃了，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但如果继续下去……你会发财，你会让所有人都羡慕，让那群阴阳怪气的人统统闭嘴！” 眼看维科特的作态。 李钦都为他心疼，打工人不容易啊，为了维持项目，昧良心的话乱飚，也不怕生儿子没菊花？ 他拍了拍维科特的肩膀：“小维，我信你，加油去干吧，最近不用来给我汇报了，我把后续尾款都打给你们公司，这几天我要刷飞行时长，快考试了……嗯，就这样。” 维科特看着李钦离去的背影，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他的确觉得良心受到谴责。 李，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都是为了生活。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跟你成为真正的朋友！ 假设李钦知道他的想法…… 朋友？ 你也配？ …… 李钦、林雅菲和大爹都一门心思扑在学开飞机上。 飞行执照与汽车驾照不同，后者学会就考试，前者则需要足够的‘开车时间’才能被允许参与考试。 理论什么的，他们早就滚瓜烂熟了。 如今就是成天泡在天上，忍受着螺旋桨的噪声，每次下来后，浑身皮肤都是麻的。 飞行俱乐部的飞机都是老款了，使用年限较高，最初还被飞行体验所吸引，现在只觉得隔音太差。 就连大爹都说：“咱家真要买飞机，可得买个好一些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啊，我当初还说不行买个二手，现在看来绝对不行！” 直升机肯定要有…… 但终极目标是公务机，其实很快就能实现。 狄亚卜在返回中东后亲自打来电话，并且发来了传真合约，每月需求两千份巨型水果。 给他的价格，李钦还是按照上次交易来算，1000刀的单价，月收入将会再次提升200万刀。 几乎每周王子的飞机都会在全球各地进行采购，每个月抽一天时间在尤金中转就能将东西拉走。 更夸张的是…… 订单是包年的。 王子殿下直接打来了2400万，成为尊贵的老鼠山心悦会员。 “我明白你的好意，狄亚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李钦客气道，也的确被王子的手笔震惊。 狄亚卜无所谓道：“李，你的礼物，让王储很喜欢，他听说了我入股你的公司，还拿走了股份，甚至有些对我不满，总而言之……有机会王储一定会亲自感谢你的。” 传宗接代是大事。 华人是因为风俗…… 而中东王室。 那是真有皇位等着继承。 时间来到八月底。 李钦、大爹和林雅菲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初级执照，有固定机型限制，但也可以作为副驾驾驶其他飞机，主驾位有高于他们等级的人指导就可以了。 等飞行时长再次积累够，他们就可以考取更高级别的驾照。 从飞行俱乐部回家的路上…… 林雅菲就着急道：“哥，咱们什么时候去买飞机？” 大爹不说话，就是斜眼望着，满含期待。 老人家好面子，不好意思说他也着急上天…… 李钦何尝不是激动呢？ 就跟当初考了汽车驾照一样，拿证第一天，就叫着张大少陪自己上路，整整溜了一天。 “买，明天就去西雅图下单。” 三人正兴奋呢。 李钦的电话响了，他正要接通。 大爹的电话也跟着响了…… 然后是林雅菲。 三个电话在同一时间响起，画面堪称诡异。 三人忍不住相视一眼。 大爹道：“是你大娘。” 林雅菲：“我嫂子打得。” 李钦深吸一口气，心头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是杰罗姆……难道农场出事了？” 【352】老鼠山塌方 李钦一句话后。 大爹、林雅菲都率先接通了电话。 李钦也不敢怠慢，降低车速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里尽是吵杂。 杰罗姆的叫喊声都要被淹没：“老板……该死的……快将牛群赶回来……你知道这会损失多少钱吗？” “老板！塌了，老鼠山塌了！” 李钦：！！！ 塌了？ 老鼠山塌了？ “沃德法克？你在说什么？” 杰罗姆似乎都快急哭了，声音颤抖：“真的塌了，山体下陷了一部分，老鼠溪西岸的草场被顶起来一截，牛群都疯了，四处乱窜！” “整个老鼠山都好像地震一样……” 听到这番话。 李钦知道这不是玩笑了。 挖矿出现事故了！ 该死的。 维科特是怎么搞的？ 一方面是埋怨，另一方面又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有贸然的私自开挖。 专业人士都搞不定，别说自己一个外行了。 塌方是大事，却也是挖矿行业的常态。 安全方面的问题，是矿业公司全权负责，李钦没有任何责任。 想到这里，他悬起来的心放下了。 要说李钦冷血。 呵呵。 老子掏了五百万，你们收钱办事，本就担负风险，我挖不到金矿还赔钱呢，也不见你们替我心疼一下？ “牛仔、场工有没有受伤的？其他损失呢？” 杰罗姆道：“没有，施工地那边很少人去，但维科特那群人怎么样了，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人手连控制牛群都不够，所以……现在要不要报警。” “我给史密斯打电话，你负责好牛群。” 说罢。 李钦挂断电话。 一边给史密斯拨号。 一边听到大爹与林雅菲倒抽凉气的声音，并且询问—— “山体真的垮塌了？你大娘和乔乔吓了一跳。” “哥，我嫂子问我们在哪儿，害怕我们在施工地。” “告诉她们没事，在家里待好，咱们马上回去。” 电话打给史密斯。 那边几乎是秒接，老鼠山的动静不小，或许整个农牧区都被惊动了。 “那动静是……老鼠山？”史密斯头一次在接通后主动开口。 李钦道：“杰罗姆说，老鼠山塌了，探矿队可能凶多吉少，老鼠山人手不够，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史密斯第一反应就是为李钦考虑。 垮塌是要担负责任的。 但李钦并不知道，假设自己要负责，史密斯打算怎么挽回这一切。 当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跟我无关，合同里写明了，一切事故属于他们的操作失误，老鼠山更没人参与进去，现在我们只是处于人道主义救援。” “我明白了，我立刻出发，另外……我会汇报给亨利。” 后一句话。 史密斯意味深长。 若非事态严峻，李钦肯定要笑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史密斯还不忘刷一波‘间谍’的存在感，向亨利表忠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市政必须知情。 这件事由史密斯告知最好。 “行，你长话短说，等你汇报完，我再给他打。”这样就能突显史密斯的价值了。 史密斯接到李钦的电话后，第一时间给亨利汇报。 亨利肯定能明白史密斯的衷心。 接着，李钦再打，就深信不疑了。 其实背刺亨利没必要。 以李钦现在的实力，亨利根本不够看，但凡事稳一手，准没错。 挂了电话。 车子开始加速。 大爹与林雅菲也开始询问会不会有事。 李钦将方才的措辞重复一遍。 等了五分钟又给亨利打过去，说明情况，亨利假装自己不知道，显然不想暴露他与史密斯的关系。 看看，人啊，都是各怀鬼胎。 “我会让救援队过去，李，放心，既然合约上写明与你无关，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 李钦三人才回到家。 眺望远处，老鼠山烟尘弥漫，北侧的山体的确垮塌，但只有一个角，牧场那边的情况看不到，农场的场工们早就聚集在一起，生怕整座山都塌了。 瑞提亚与大娘走出来：“现在怎么办？” 李钦道：“我去处理，你们待在家里。” “你……你别靠的太近。”大娘不想让李钦过去，可这时候老板不出面也不可能。 瑞提亚也是满脸忧虑。 李钦只能先安抚她们：“没事的，我一定站的远远的，保持安全距离，但现在必须有负责人在现场。” “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是施工队的责任。” 结束后，李钦开上车，从内部道路前往牧场。 牧场空地。 农牧区警局的车子早就到了。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外来车辆。 李钦下车。 贾维等人就跑了过来…… 全是看热闹的农牧区老板。 能看出来某些人脸上隐藏的戏谑。 挖金矿？ 好嘛，现在山都塌了！ 这就是个笑话。 李钦懒得向他们解释责任问题，甚至面对贾维的询问，他也只是道：“我才回来，现在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别跟着，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牵来马匹。 李钦准备前往西岸。 贾维道：“李，小心马匹受惊，这时候还是别骑马了。” 对此李钦根本不在意。 系统马匹可不怕这些。 “谢谢提醒，但是没必要。”李钦驾马疾驰，瞬间冲了出去。 老鼠溪原本清澈的溪水，如今变得昏黄，全是泥浆。 地势的变动影响颇多。 李钦看了一眼就赶忙冲向目的地。 在爬上山坡后，他忍不住倒抽凉气…… 古代华人将地震叫地龙翻身。 从小到大李钦也没见过地震，可这次……西岸草场的草皮几乎全部翻起来了，也有肉牛受伤死亡。 但大多数已经被牛仔控制，正在往回赶。 李钦直接越过他们，继续向深处进发。 不多时。 他看到了人群。 以及开进来的警车。 那些人也看到了他…… 李钦刚刚靠近，就见一个满身狼藉，脸上被污秽糊满，认不出模样的人跑来大哭：“李，出事了，这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们没想到山体下方是空洞，这不是勘探的责任，因为深度位置我们无法掌握……” “闭嘴！”李钦下马，一脚将他踹开，还不留情面。 老鼠山垮塌都无所谓。 老子的草场全被毁了，这笔账怎么算？ 他径直走到史密斯身旁。 史密斯道：“运气不错，零死亡，只有几个轻伤，骨折的人都没有。” “不过被吓到的人不少，都在那儿呢。” 他指了指不远处。 几十个工人围坐在一团，六神无主。 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难以言表，更何况，这种大型事故真没几个人经历过…… 只是李钦看着山体垮塌的规模，有些奇怪：“就塌了那么一角，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破坏力？我的草场全都翻皮了！” 史密斯指着原本施工入口的方向，但如今形成一个大洞。 “听说是内部塌陷，山体内部下沉，我大概看了看，里面现在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空洞，但具体的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分析了。” 巨大的天然空洞？ 李钦眼神亮了…… 【353】挖出米金 史密斯发现李钦的情绪很好，这倒是一件怪事。 老鼠山西岸草场如今一片狼藉，重新修复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与时间，包括金钱。 他怎么会为此而高兴？ 是我的错觉？ 史密斯到底没有深究，因为眼下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第一点就是控制施工方，免得责任人跑路，控制好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事故原因调查。 事发突然，农牧区警局又在第一时间带队出发，维科特等人一个没跑…… 其实他们也不敢跑。 探矿队只是打工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跑了，公司有可能会让他们背锅，如果损失巨大，免不了牢狱之灾，所以还不如说明问题，争取妥善解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丢了工作而已。 很快。 亨利带队赶来，听说没有人员伤亡后，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命令艾萨克：“把他们带回城区警局审问调查，联系他们总公司，出具事故鉴定结果。” 说完。 他看向李钦：“放心吧，这件事尤金市政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交什么代？ 李钦这会都快憋不住笑了，全程都在强行克制。 当烟尘逐渐散去，空洞的视线不被阻碍，山体中间一个巨大的山洞呈现出来，下午的斜阳灌入，将内部庞大的空间呈现出来。 这不就是一个完美的系统窝棚设置点？ 甚至于山洞口的规模，足够暴龙那种巨型生物进出，李钦只需要在外面安装一个巨型铁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掩藏牧场系统的存在。 原本还想着如何拓宽，现在完全是瞌睡了就送枕头啊。 当然，表面兄弟情谊还是要维护的。 “谢谢你，市长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李钦面露苦痛，与亨利握手道谢。 所有人被带走。 事故现场被拉上了警戒线。 李钦也没着急过去查探情况，山体塌陷是重大事故，谁知道现在里面塌完了没有，等专业人士检测后，李钦才会进去瞧瞧。 现在？ 回家吃饭！ 下午饭后。 一家人都到了老鼠溪西岸草场。 与李钦的暗自惊喜不同，一家人都面露忧虑，包括瑞提亚：“这片优质草场可惜了，全部修复后至少要等十月，十一月又是雨季，不能进行草籽播撒，只能等来年春天……” 在农牧知识上，瑞提亚这个当地人，远要比大爹大娘懂得多。 二老一听就脑补到去年雨季的糟糕情况。 大雨滂沱，无边无际。 草场修复后播撒草籽肯定会被淹死，所以正如瑞提亚所言，冬季过后播撒草籽，等着夏季才会彻底复原。 虽然翻起的草皮也会继续生长，但其中夹杂泥土，肉牛吃了并不健康，因此只能使用草料喂养。 人在大自然面前无比渺小。 “所以……”林雅菲脑洞清奇，“哥，投资失败了对不？没有金矿！不止失败了，你还损失了一大片草场。” 一家人无奈。 李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她一眼…… 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就你话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点损失我还是能承受的，东岸草场足够肉牛放风了，哪怕牧草被吃得狠了，来年跟西岸一起重新播撒草籽种植就是了，小问题。” 李钦说得云淡风轻，想要消除大家的悲观。 其实整体工程量还是很大的。 不过只要有钱，这能叫事儿？ 天黑前。 一家人回了家。 对于明天去西雅图买飞机的事情，只字不提，似乎已经被遗忘了。 二天一早。 一个车队抵达老鼠山。 探矿公司的事故调查组到了，李钦带着他们前往事发地，看到山体内部塌陷，调查人员也倒抽凉气，没人敢冒着危险探洞，而是用小型无人机进去查探扫描。 给出的调查期限是七天。 李钦不急，随便他们折腾，只要最后给一个报告结果就是了，确定一下山洞内部是否坚固，会不会出现二次垮塌。 即便垮塌都无所谓。 李钦完全可以借着加固山体的借口，在内部进行清理加固，空洞依旧会是系统的所在地。 …… 八月二十六号。 俄勒冈大学宣布开学日，新生可以提前入校，办理手续。 瑞提亚也准备到岗。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 预产期被确定在11月15号以前，大娘不放心她每天往返奔赴，可还阻止不了，只能每天亲自接送，并且嘱咐林雅菲‘没事儿就去看看你嫂子’。 前往报道的当天。 调查组再次到来，所谓的七天调查已经超期，但今天，调查组的人给出了结论。 “事故原因的确是施工前信息掌握不到位而造成的。” “老鼠山位于喀斯喀特山系边缘，我们怀疑老鼠山是两个板块碰撞造成的凸起，地下本就形成中空，探矿队下探后，导致原本的稳定结构损坏，因此造成崩塌。” “经过计算扫描，不会发生二次崩塌事故，甚至我们使用了爆破检测，下方地质情况已经问题，而洞窟内部结构也得到了验证……” 对方给出一大堆数据结论与实验结果。 李钦看不懂，但听明白了。 就一句话，山体内部没问题。 他心中暗自叫好…… 然后，就准备寒暄后送客。 谁知道调查组的负责人却支支吾吾起来，忽然话锋一转：“李，这次事故虽然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造成，但地质工作本就存在极高风险，您应该可以理解，当然，对于我们使你遭受的损失，我们也不会逃避过错。” “如果你不发起起诉，我们愿意偿还全款，并支付50%的额外赔偿，作为补偿金。” 李钦：“……” 全额返还，还赔一半？ 还有这种好事？ 李钦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想着尽快确定山洞稳定性，搬迁牧场系统。 谁想到竟然还有补偿？ 李钦没着急答复。 而是给亨利打了电话。 提及赔偿。 亨利道：“这是应该的，地表环境遭到破坏，以及你的牧场受损，这都属于连带责任，你本就遭受了损失，他们理应赔偿，但50%的额外赔偿太少了，你可以试着提高一些。” 可不少了。 480万的一半，240万呢！ 但谁会嫌钱多呢？ “100%的额外赔偿，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李钦找到负责人，平静说道。 本以为对方还会讨价还价。 没想到一口就应了下来，但提出一个条件：“这件事尽可能帮我们保密，探矿垮塌会对我们公司的股价造成影响，所以我希望能签订一个保密协议。” 李钦懂了。 人家这是破财消灾。 垮塌事故对矿产公司而言是很严重的。 他们手中的大型矿洞有很多，万一老鼠山的消息传出去，会造成客户的信心受损。 李钦没多想就答应了。 他们可是福星啊。 帮忙搞了个大洞，还额外送钱？ 美滋滋啊。 签约，赔款，钱款到场到账，整整960万刀。 下午，一家人回来听说消息都被震惊了。 林雅菲更是惊呼道：“哥，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人家挖矿出白银、黄金，你挖矿直接出米金？？？” 【354】开学季 林雅菲一伸手：“分钱，哥，你说挖出东西就给我买包的。” 李钦当然不答应：“没挖出来啊，你不是看到了？反而还垮塌了！” “但你挖出米金了。” “那不是挖出来的，是别人的赔偿款，你不要偷换概念。” “抠门鬼！” “呵呵，过奖了。” “我是在夸你吗？” “就当是吧。” 老鼠山垮塌事故被压制了下来。 但农牧区还是流传出风声，据说老鼠山这次非但没有赔钱，而且大赚了一笔赔偿款。 一群人只能暗自恰柠檬。 开学季。 李钦作为‘家长’，陪同林雅菲参加了开学典礼，大会上开着视频让林雅婷与张珂远程观看。 正式入学，她们都松了口气，张珂还哭了，大概是那种看到女儿长大后的慈母心态。 典礼后。 李钦去了宿舍区。 林雅菲不差钱，所以缴纳的住宿费是最高档两人间，与李钦、张大少当初相同。 只不过当时李钦的费用是张大少包的。 林雅菲的舍友同样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并且是华人。 个子有些矮，1米53的样子，包子脸，看起来挺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些认生，大概是上学时那种乖乖女的气质，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亚子。 陪同她报名的是她父母。 见到李钦与林雅菲的组合，他们都觉得奇怪，还以为李钦是学校的学长帮忙拿行李。 “我叫林雅菲，这是我哥李钦，叔叔阿姨好。”林雅菲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后，冲着小姑娘眨眼，又对人家父母问好。 “我，我叫秦筱，读公共政策与政务管理。” 这是个冷门专业。 不过从他父母的气质来看…… 难道这是体制内家庭？ 秦筱父母就很开朗了，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与李钦握手：“我是秦岩，筱筱的父亲，湖中人，不过现在在口岸特区工作，电力系统的。” 这么一听就懂了。 秦筱妈妈道：“你们怎么没带行李啊？” 林雅菲道：“我哥原来也是俄勒冈大学的，毕业后就在尤金定居了，现在经营农场呢，其实我们不是亲兄妹，我姐跟我哥认识，所以托他照顾我，我暑假前就来了，已经熟悉了环境。” “叔叔阿姨放心，有我哥在，肯定能照顾好秦筱……” 对于林雅菲的性格，秦筱父母都很喜欢。 而一听李钦算当地人，就打定主意交往，放好行李就说请两人吃饭。 李钦没拒绝。 知道秦筱父母的打算。 女儿孤身在外，能有个同学和同学的家人照顾最好，当然，这也是一次试探，看看李钦这人能不能深交。 不过坏人倒不至于…… 毕竟林雅菲也是俄勒冈的学生。 五人一起离开宿舍区。 李钦给瑞提亚打了电话，叫她一起出去吃中午饭。 因为人多，就没有开车。 等见到瑞提亚。 秦筱一家人愣了楞，看向李钦与林雅菲。 林雅菲解释道：“我嫂子，瑞提亚，印第安人……对了，她是人文历史院的老师……” 说着，林雅菲拉了拉秦筱的手：“我早打听清楚了，有兴趣选修，咱们到时候报我嫂子的课，学分妥妥到手。” 李钦也给瑞提亚介绍了一下秦筱与她家人，这就算认识了。 一听这情况。 秦筱父母愈发放心了。 俄勒冈大学的老师，这关系够硬了，人肯定没问题。 因为下午还有手续要办，李钦也没带他们去太远。 干脆到了河流汉堡。 瑞提亚从来没有孕吐的烦恼，反而在怀孕期间很喜欢吃肉，毕竟是老米的胃口，汉堡什么的隔三差五就要解解馋。 秦筱父母一路与李钦闲聊，天南地北的，从国内聊到国外，最后又说起农场的事儿…… 他们还要在尤金待一周。 李钦干脆邀请他们去老鼠山做客，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这时候。 秦筱的家庭情况也清楚了。 母亲是美术相关的插画师，自己有一个设计室，秦筱爸爸就在电力系统工作，职位不明，但位置肯定不低。 秦筱性格内向，所以秦筱爸爸想她以后安稳一些，毕业后进事业单位，如果在国外磨炼出来最好，选择性就更多。 公共政策与政务管理不一定要进体制内。 各大公司都需要此类的政策顾问与公司内务管理人员。 下午办手续，李钦全程陪同。 搞定后。 他让本开了一辆车过来，带着秦筱一家人去了老鼠山。 到了地方。 老鼠山的环境显然出乎秦筱一家人对农场主的想象。 原以为就是普通的农场主，田园、小别墅，可能还有一些牛马。 但进门后，就被巨石大屋给震撼到了。 且农场一望无际的温室大棚，显现着实力。 “小李，你生意做得很大啊。” 林雅菲嘿嘿道：“我哥可是尤金的知名人物，据说他跟我嫂子结婚，尤金市长是婚礼见证人。” 李钦没好气道：“就你话多……” 他才转向秦父：“运气好，主要做高科技农产品，如果你们听说过巨型西瓜……那就是我的产品。” “我知道，之前在网上很火的……”秦母惊呼。 就连沉闷的秦筱都点点头道：“我看网上说，一个要五十万米金……” “咝。”秦父惊了。 一个西瓜五十万，而且还是米金。 他算是明白了。 眼前的小年轻是真正的米国富豪。 这样的人能对他女儿有什么歹心吗？根本无所图好不好。 进家门。 大爹大娘出现，更是打消了秦筱父母所有的顾虑。 “雅菲的舍友秦筱，还有秦筱的爸爸妈妈。” “这是我大爹大娘，我们是江城人，靠近川蜀，所以叫大伯，伯母是这样的称呼。” “哎呀，好乖的女子，就是有些瘦，雅菲……你在学校要照顾好妹妹，知道不？” 林雅菲笑着点头，大包大揽：“放心吧，以后筱筱就是我亲妹妹。” 当姐姐的滋味，她早想体会了。 秦筱道：“我十九岁，复读了一年……” “我……我管你几岁。”林雅菲，十八，如果不是三月份的生日，她在国内连驾照都拿不到。 有客到来，一家人热热闹闹，非常开心。 开学这一周。 秦筱父母都在老鼠山下榻，白天大爹大娘带他们在附近游玩，晚上等女儿和林雅菲回来吃饭。 原本他们是婉拒，要去酒店的。 耐不住大爹大娘的热情。 开学第八天，他们踏上归途，无比感谢李钦一家的招待，李钦送他们到机场。 秦筱爸爸握着李钦的手：“小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及今后对筱筱的照顾……” “你肯定什么都不缺的，但如果在国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提，等下次来，我给你们多带点国内的特产。” 李钦笑着道：“真不用客气，谁让咱们碰上了，俩丫头是舍友，多的话不提，等我回国，咱们再好好聚一聚。” 【355】林雅菲：乖宝，姐姐疼~！ 秦岩夫妇走后，林雅菲和秦筱便正式搬到了宿舍。 大学生得有大学生的样子。 更何况宿舍生活是不可缺少的人生体验。 耳边忽然没有了林雅菲的咋咋呼呼，李钦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我大概就是贱得慌！” 九月三号，乔乔也正式入学进入一年级。 原计划本该是再读一年的体验班，但老师见她语言进步快，更能融入环境，干脆提早入学。 老鼠山。 修整草皮的工作启动，西岸草场全毁，所幸还有东岸可以让肉牛放风，只不过稍显拥挤，杰罗姆为了缓解草场太快被吃秃，每天会大量以草料喂养后才进行外放。 老鼠山不缺钱，所以用的都是最好的精料，务求不要让肉牛的肉质水平下降。 李钦照旧当着甩手掌柜，任由西岸的拖拉机施工，自己则带着泰迪前往老鼠山山体垮塌后的山洞。 户外装备齐全，在山洞口钉下了登山钉，用绳索与挂扣连接在身上…… 即便专家说不会再有二次垮塌的风险，但一切还是以保险起见。 洞内并不潮湿，反而在呼吸时感觉鼻孔干涩，从大洞进去，强光手电照射三周，一个开阔的天然洞窟呈现眼前。 地势并不算平坦，内部垮塌的巨石零散，但对这一切李钦已经非常满意。 “把牧场系统搬迁到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泰迪环顾四周，“空间上绰绰有余，不过还需要清理……我建议用暴龙解决这些残骸。” 这与李钦的想法不谋而合。 “再等等，等外面的草场修复完成，我们再进行搬迁，系统重新设立后，场地清理的工作交给你。” “明白，先生。” 九月中旬。 拖拉机与翻地机离场，整个西岸草场的土地都被犁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腥味。 接下来便是等待雨雪季节后，重新播撒草籽。 李钦抽了一天时间，前往老鼠山断崖。 操作系统—— 【搬迁系统所需点券：20000——搬迁：是/否！】 刷点券的工作一直没停。 主要是为了支付泰迪与杰斯的狗粮与罐头。 并且还有盈余，为得就是考虑到会有搬迁系统的可能。 “确认搬迁。” 【叮，扣除点劵20000！】 眼前。 嗖。 系统窝棚瞬间消失。 山洞内。 李钦重新选择建设了系统，一收一放也不过二十分钟，系统窝棚重新出现在山洞最深处。 “需要通电，再安装大门。” 今后，这里将成为李钦最重要的秘密堡垒。 回到家李钦给多洛莉丝打了电话，需要水坝闸门的供给厂家，安装在巨型洞口外，考虑到坚固性，李钦想到了发电站水坝的泄洪闸门。 多洛莉丝不明所以：“我听说了老鼠山的情况，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但你要闸门做什么？” “在华国有一句成语叫因祸得福，闸门是用来封闭山体空洞的。” “需要这么麻烦嘛？拉起警戒线不好吗？” “牧场动物可能会误闯。”李钦早就想好了借口。 多洛莉丝道：“那为什么不用水泥封锁？” 你tm管那么多呢？ “因为我或许未来还会使用那个洞窟，作为天然的储藏仓库，总而言之，我需要厂家的联系方式。” 多洛莉丝也不知道李钦哪来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天然山洞作为储藏仓库，蛇虫鼠蚁的危害需要考虑，以及定做那样闸门的成本，足够他建设好几个仓库了。 不过她明白李钦不缺钱。 有钱人总有些古怪的爱好。 又或者，这属于男人的奇怪兴趣。 就好像女人都迷恋珠宝与包包，男人可以喜欢收集古董，手表，名车，甚至于一些稀奇古怪的，类似于煤油灯、烟盒、打火机等等。 “我稍后把电话发给你，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再有一个半个月就是雨季，这段时间我想加快施工进度，争取在雨季前，完成所有主体建筑，等雨季后，六个月彻底将基础建设完工，再用半年搞定内部装修设计。” 李钦掰着指头算起来：“工期提前了7个月？” “早一天完工，早一天投入运营，因为只有在雪季，我们才能对缆车与雪道进行规划设计，以及……” “除了我们，俄勒冈还有其他度假村酒店投入建设了，雷纳德提醒我，要尽快搞定工程，提前申请特殊经营牌照，否则有可能被截胡。” “你要明白，雷纳德并不是万能的，涉及到利益，无数团体都可能横插一手，他只能保证我们在申请后能拿到名额，而不是在名额消耗殆尽后，为我们开后门。” 李钦表示理解，也知道她铺垫这么多话的意思：“所以，这要多花多少钱？” “五千万！但王子殿下的资金投入后，绰绰有余，甚至在工期完成后，我们会结余五千万，这得益于你之前的投入。” 差不多。 总项目投入不到两亿刀。 “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另外别忘了给狄亚卜那边做说明，他也是股东。” “当然，我肯定会维护好与王室的关系，这对我们很重要。” 李钦又提醒一句：“他的入股得自于我与他的友情，我不希望友情中掺杂其他太多的东西，否则这段关系将一文不值，你应该明白吧？” 利用王室谋利是不可行的。 友情越纯粹越好。 遭遇困难，李钦大可以请求帮忙。 但如果涉及到利益，王室不是傻子，不会甘愿被人当枪使。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会把握尺度的，你说的我都会认真履行。” 电话挂断。 多洛莉丝发来了厂家的联系方式。 李钦打电话去说明了需求，对方答应很快派人来实地测量。 一个月后。 巨型闸门在山体洞口安装完成，匹配电机可以随时开合，大门从内部可以打开，泰迪只需要在里面安安静静为李钦刷金币就行了。 隐患被解决，李钦心情很不错…… 所以。 买直升机的事情总算可以提上日程。 十月并没有什么假期，但他找了一个周末，等林雅菲与秦筱休息时出发。 这一个月她们在学校生活的不错，有时就连周六日都不回来。 林雅菲加入学生会后，一方面要学习，一方面还要负责一些校务工作，累成死狗。 她贼兮兮拉着秦筱入伙。 有汉娜的关系在，多一个义务生并不是难事，更别提秦筱的录取成绩很不错，学委很欢迎有这样的学生加入。 这也算是为林雅菲分担了工作。 对此，秦岩还特地给李钦打了电话，感谢不断。 李钦道：“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秦筱的选择。” “筱筱都告诉我了，如果不是你的关系，加入学生会不是那么容易，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我发现最近筱筱开朗了许多……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 “这要等瑞提亚生产后，孩子大一些吧，可能满月酒会回国办。” “好，回来前告诉我。” 老鼠山。 周五晚上，林雅菲与秦筱一起回来吃饭。 李钦早告诉她们明天要去西雅图，俩姑娘兴奋的不行。 吃饭时，大爹愁眉苦脸…… 因为他不能去。 家里需要留个男人。 瑞提亚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临近生产期，虽然医生说她没有早产的风险，但意外总可能发生。 如果不是早就说好要去西雅图，又因为老鼠山垮塌事故被耽误，大娘可能都不愿意让李钦去。 “反正你们早去早回，心里揣着事儿。”大娘斜眼警告。 瑞提亚汉语进步神速，竟然听懂了，笑着用英语道：“宝宝有时候会踢我，但他很温柔，最近的状态也很不错，其实只是一个周末，李不需要太担心我。” 说着，她温柔看着林雅菲和秦筱：“让李带着你们在西雅图到处看看，丽贝卡喜欢购物，西雅图有很多购物商场，还有克莉丝，她来了米国还没有去过尤金以外的地方。” 瑞提亚发话了，便算定了调子。 不过秦筱很懂事：“我们肯定很快回来，其实旅游的机会很多，还有四年，而且还有圣诞、新年假期，我已经说好不打算回国了，今年跟你们一起过年。” 秦筱初到米国，并没有太过思乡。 开学那一周，秦岩夫妇在老鼠山陪了她整整七天时间，且李家的氛围不错，令她觉得温暖，没了孤独感，自然不会过于想家。 春节不回国，秦岩夫妇虽然不忍，但更希望女儿能真正学会独立。 晚饭后，大家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 老魏开车送三人前往机场，坐最早的航班飞往西雅图。 半个小时后落地。 “啊，这就是大城市啊。”林雅菲在机场门口的样子很丢人，张开双臂，仰天长叹，好像刚从监狱出来。 李钦嫌弃的走到一边…… 秦筱也默默跟在后面，尽量低着头，装作与林雅菲不熟的样子。 “哎哎哎，你们躲什么啊……等等我。” 这次来，李钦没联系亚当斯。 带着俩小的随便逛逛，下了飞机订单就回。 第一站去了知名餐厅打卡，享用一顿早餐，接着就直奔目的地。 西雅图有一家波音总装厂，不过他们的主打项目是喷气飞机与大型螺旋军用运输机。 如果买公务机，李钦肯定会去他们的参观门店看看，直升机就不在考虑范畴内。 但多家5s店都聚集在这个区域。 西雅图的富豪数量惊人，只不过都很低调，与世界闻名的比弗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风格的。 真正的巨富多是低调的。 很多人都知道，类似微软、波音、亚马逊的商界领袖多汇聚于此。 因此当李钦三人抵达时，发现5s店的顾客竟然不少。 秦筱和林雅菲都有些吃惊：“每个店感觉都不少人，飞机现在这么便宜了？还是做特价活动，买飞机送米面油电饭锅？” 送米面油可还行？ 李钦哭笑不得，又吐槽她一句：“呵，早说了，你要不买gtr，以后开飞机上学都行！” 林雅菲撇嘴：“我这不是低调嘛。” 秦筱有些不解道：“gtr也不低调啊，我们专业不少人都向我打听你呢，你是学校里唯一开豪车的女生。” 咳咳咳。 林雅菲瞪了一眼身旁的闺蜜舍友，又觉得无奈……心说这姑娘就是太傻太单纯了，要不是自己带着她，她分分钟被那些狗男人骗了感情与身子。 “放屁，我看有几个妖艳贱货开得也是保时捷。” “可是……没有gtr贵，他们说的……” “你闭嘴！” “哦……”秦筱低头，不再多说。 李钦没好气的打了一下林雅菲的脑袋，“别欺负人家筱筱，你要低调就见鬼了。” “没有的，雅菲从来没欺负我，都是在照顾我。”秦筱连忙帮林雅菲开脱，生怕她被李钦责罚。 林雅菲心都化了，搂抱着秦筱：“真是我的乖宝宝，姐姐疼……” “哼。”她又冲着李钦翻了翻白眼，“看到没，筱筱都说没欺负她了，你管那么多呢。” 哎。 李钦摇头，秦筱就是被林雅菲拿捏住了。 三人进门。 不多时就有导购走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华人，代表着富有。 即便三人穿着都很随意，但也并没有遭到冷遇。 李钦也没什么装x的打算，径直说明需求：“我们刚考了单发机驾照，想要买一个练手，另外我是一名农场主，最好飞机能兼顾实用性。” 导购一听，笑容更浓了。 她猜的没错。 这是真心有实力的买家。 “其实我更推荐双发机，只需要配备一个高级驾驶员，您也可以跟随学习，最主要的是……外挂农业器具，单发飞机可能带不动。” “您应该明白，例如农药与除虫药灌溉，这需要长达几个小时与多次起飞降落的工作量，您作为农场主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这时候就必须配备一名驾驶员。” “而双发机的价格并不会比单发贵太多……” 听着对方介绍。 三人频频点头。 来年播撒草籽，就可以用飞机进行，以及播撒除虫与营养液等等。 前往机库，这里都有试驾机型。 林雅菲看来看去，忍不住吐槽：“双发机都好丑，人家可能以为咱们是救援队的呢，太笨重了。” “还是单发可爱，小巧。” 李钦对这话表示赞同。 但考虑实用性，还是选择双发。 “那你选个最合眼缘的吧。”李钦将选择权给了林雅菲。 林雅菲转了两圈，有了目标：“这个还行，尾翼螺旋还有一个外包，正题看起来像是大鱼。” 导购一看，笑容都藏不住了，连忙道：“您的眼光真好，这是最新款的空客h145，机身设计紧凑，很符合多数人的审美，且是四吨级双发，近年被评选民用任务机型前三。” “性价比也是不错的，售价900万米金整，另外加送隔音真皮内包与座椅升级服务，您在三年内有两次涂装更改与十次保养机会。” 秦筱微微张开了小嘴，楞在当场，呆萌呆萌的。 900万，米金啊！！ 换成华币，五千多万了。 她家在特区口岸的房子买的早，今年最新报价也才三千多万，买不来一个飞机。 而林雅菲听到这个价格却笑了：“哎，还不错，没超过一千万，不算贵。” 这话当然是用汉语说的，免得被导购听去，没办法砍价了。 “雅菲，这还不贵啊……”秦筱拽了拽她的衣袖。 林雅菲笑道：“这点钱算什么？再说了，又不是咱们买，我哥买，我哥不差钱，他一个月赚的，估计一次能买俩。” 一个月买俩？ 秦筱有种要晕厥的感觉…… 早知李钦很有钱，可这也太夸张了。 一个月两千万？米金？ 李钦听到林雅菲的炫耀，觉得很无奈，却又有些得意，九月份收入的确破两千万了，十月份同样如此，得益与巨型水果的产出，以及狄亚卜的订单。 九百万的飞机，在他接受范围内。 而且林雅菲的眼光的确不错…… 机型紧凑，很有科技感。 不似其他双发机的笨重，线条冷硬。 马力、档次与功能性都兼备了。 接下来，就是谈价钱的时候…… 【356】秦筱养成计划 从容—— 这是导购瓦琳达给眼前几位客人的标签。 面对高达近千万的大宗商品，他们的表现更像是她自己在奢侈品店看包包的状态。 几千块，乃至上万都无所谓，运气好一笔飞机内饰装修订单就足够她消费了，更何况她是店内业绩最优的导购之一。 这样的销售人员俨然属于高薪职业，社会中产，消费档次并不低，而面对富豪客人更需要相应的情商与智商。 在她看来，这笔买卖十拿九稳了。 “李先生，其实你并不需要着急决定，机库内的机型非常丰富，你完全可以从中挑出最优选，甚至提前做好功课，隔两三天再来，我随时恭候为您服务。” 催，是行业大忌。 现在飞机销售就好像十几年前的bba4s店，消费群体是社会中上层，竭诚服务是唯一宗旨，用鸡汤销售论来讲，顾客就是上帝。 只不过当下这个年头，有钱人遍地走，bba也早就成了很平常的消费品。 以至于，就出现了各种4s店销售员怠慢顾客，见人下菜的情况。 但在飞机销售行业，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没钱的不会来自找麻烦与羞辱。 抛开上述这一个不太可能发生的情况，剩下的任何一位顾客都值得她们当成亲爹来伺候。 对此一幕。 李钦觉得很受用，宾至如归大抵如此了。 “那就下……”李钦开口道。 飞机外形与各项需求都满足了，没什么可有犹豫的。 即便知道这是导购的套路，未尝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但这就是愿者上钩。 可还不等他说完。 秦筱的小手拽了一下李钦的胳膊，将他的话语打断。 不只是李钦。 林雅菲也错愕看着这一幕。 当两人看到秦筱满脸憋得通红的样子，都惊呆了，在这种时候秦筱本不应该出头，这不符合她怯弱的性格。 她明显有话要说…… 这是人生性格转变的重要一步。 导购也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笑容，甚至向后退了两步，留下给他们说话的余地。 “筱筱，有什么话你就说，不用害怕，跟我都这么熟了，你就跟雅菲一样，拿我当哥哥。”李钦尽量温和的道，非常期待秦筱的表现。 秦筱只觉俏脸火辣辣的灼烧，心里更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走出来，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李钦哥哥。”她不太能像林雅菲一样放得开，迟疑半天叫了声‘李钦哥哥’，“其实可以再等等，哪怕多一个下午，咱们能多对比几家，看看有没有什么优惠政策，我听我爸说过，这种大宗商品是有很大的波动价区间的，这跟相应政策有关……” 林雅菲惊奇道：“秦叔叔也买过飞机？” “没，没有，是单位电厂的施工机……”秦筱结巴道。 李钦白了林雅菲一眼：“你别插嘴，让筱筱慢慢说。” 他很乐意让秦筱表现一下。 既是改变性格的第一步，李钦更有一种长辈思想，希望看着秦筱这个小丫头慢慢成长…… 约莫是一种养成游戏的感觉。 眼看三人要聊天，瓦琳达抢在他们再次开口前走来，“李先生，两位女士，展厅有咖啡厅，你们不妨过去坐坐，这是我的名片，以及三张午餐券，午餐券可以前往展厅东侧的‘飞机餐厅’使用，那里是米其林一星餐厅。” “你们可以享受一顿午餐，如果决定好，随时可以来找我，又或者第二天、第三天有了想法，也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联系我。” 瓦琳达致力营造一种轻松的购物环境。 李钦笑着接过，并收入了钱包里。 这个举动让瓦琳达也高兴起来，至少对方是重视自己的。 “行，那就先这样，耽误你这么就时间了，如果是同等价格下，我第一个选择你，当然如果我有了更好的价格，我也会找你咨询一下，看看你们是否还有让步。” “没问题。” 三人被瓦琳达送出机库。 倒是没去咖啡厅，而是直接拿着餐券去了飞机餐厅，林雅菲看着手里的餐券很高兴：“全场免费啊，这么大手笔？我要点龙虾帝王蟹行不行？” “撑死几百刀，人家要卖出去一架飞机，赚我几百万。”李钦一边吐槽，一边感慨对方的营销手段。 米其林一星不仅可以面向购机顾客，也可以面向普通食客，不仅不亏，而且大大增加顾客好感，完全是血赚。 来到餐厅落座。 秦筱的情绪缓解了不少，脸上虽然还红扑扑的，但没了那么多局促。 李钦的倾听，给了她自信。 勇气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信。 “你继续说，让雅菲点吧，估计她点的就够咱们三吃了。”李钦说完看了林雅菲一眼，“别跟饿狼似的啊，点了都要吃完。” “知道啦。” 林雅菲跟服务员掰扯时，秦筱这才继续道：“我记得以前我爸跟一个叔叔聊过，那个叔叔说，直升机这几年销量猛增，发展也迅速，所以发动机规制每年都会变……” 例如，a型号机始创于2010年，12年发动机制造条款发生变动，后续机型的发动机会进行改变，而在售机型就会因为某些条款规定，在一段时间内必须停售返厂，这种情况下，5s店就会尽快将机型出售。 “具体的你可以问问我爸，他肯定知道。” 这属于正常捡漏。 但李钦认为，这种情况都是需要人脉与渠道的，类似秦岩所在的国内电力系统，那是集团采购，因此销售方出于以后的交往考虑，肯定会给予这种捡便宜的机会。 零散客户的话，概率不大。 李钦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国内凌晨两点多啊。” 秦筱着急道：“我们可以再等等，下午还要在其他展厅看看，等下午四点，我爸肯定起来了，他每天六点半就会起床的……万一可以的话，李钦哥哥或许能省下几十万，米金。” 即便李钦觉得希望不大，也不想打消秦筱的积极性。 毕竟是给自己省钱。 几十万刀，不是小数目。 在江城能买套三居大套了呢。 “行，听你的，要是真能省这么多，哥给你发提成。” 秦筱慌忙的摆手又摇头：“不，不用的……” “什么不用，怎么不用，不可能不用！”林雅菲一听‘提成’就来劲，一屁股挤到秦筱的沙发座上，捏着她的包子脸，“小姑娘家家不知赚钱难啊，没经历过社会的艰辛苦难，我可告诉你，这就是地主老财，从他身上赚钱，那叫劫富济贫。” “可是……”秦筱不知如何作答。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不缺w？”林雅菲义正言辞。 “我，我……” “看，你也缺w，那就别废话了，听姐给你说，这里面的水不深，咱们不仅能把握得住，而且是平蹚。” 林雅菲说完，示威的看了李钦一眼，“呐，说好了，真便宜了给提成的啊，这可是我们家宝出的主意。” 李钦都没眼看她。 “给也是给筱筱。” “呵呵。”林雅菲露出慈母笑，“筱筱还小，这笔钱我先替她收着，等她长大了再给她，免得她丢了。” 这句话像极了买橘子的父亲。 秦筱都急了：“林雅菲你占我便宜！” “宝乖，妈妈爱你。” “呀，你，你……烦死了！” 两人闹作一团，花枝招展。 这一瞬间。 李钦都迷蒙了…… 好像自己突然就老了。 林雅菲和筱筱正是青春年华啊。 午饭很愉快，到底是米其林一星水准，海鲜大餐上桌，吃得满嘴流油。 餐厅顾客不少，多是参观后的食客，最后结账拿出美食券的只有李钦他们一桌。 服务员都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三人，总觉得他们不像是能买得起飞机的人。 这大概就是职业不同，眼界的不同了。 瓦琳达肯定不这么想，所以她是飞机销售。 不过等李钦支付小费，服务员还是正色起来，随后毕恭毕敬将他们送出餐厅门。 吃完饭就下午一点了。 还有三家展厅可以逛一逛，磨蹭一阵时间刚刚好等到秦岩起床。 下午所看的机型大同小异。 不过空客h145只有那一家在售，秦筱经过中午的自信培育，主动说了几次话，询问是否有这个型号的飞机。 导购说可以调货，但价格与瓦琳达的报价没什么差别，想要砍价那就是往下单去谈了，他们还要等着给秦岩打电话，所以不着急进入这一步。 四点半。 三人坐在一家展厅的休息室喝茶，李钦正要给秦岩打电话，想了想又对秦筱道：“你给你爸打吧，她肯定也想你了。” “我们天天都会视频的。”秦筱解释一句，但还是很高兴的拨通了秦岩的号码。 李钦也是想让秦岩高兴高兴。 自己的闷葫芦女儿都能帮着李钦省钱想办法了，听了肯定欣慰。 国内。 秦岩夫妇起床。 秦筱的妈妈叫陈琳，虽然是自由艺术职业，但还是早起养生，亲自做了早饭。 秦岩忽然接到电话，看了一眼道：“是筱筱。” “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了？平时不都等到中午，她那边晚上要睡觉以前嘛，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陈琳生出母亲的担忧。 秦岩倒是想得开：“真要出事了，雅菲那姑娘肯定大包大揽，后面还有小李在，小李如果都解决不了，那咱们也没辙。” “嘿，你的闺女，你还指望着外人啊？” “啧啧，我就是一说，事实嘛。”秦岩显然是一个老直男了。 眼看着妻子表情愈发不对，在震怒边缘，他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咳嗽两声赶忙接通电话：“喂，筱筱啊，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下课了吗？哦，对，周六了……有事儿问我，行，你说……” 秦岩顺势打开了外音。 陈琳听到没事儿松了口气，也坐在边上听着。 等秦筱将事情说完…… 两口子鸦雀无声。 并对视一眼。 多年来的默契足以用眼神交流—— “李钦要买直升机？” “三人在西雅图展厅？” “九百万……米金。” “这……” 他们受到的震撼无以言表，不是没见过富豪，可私人飞机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 秦岩到底是体制内的，掌控的项目资金也不少，很快平静下来，对秦筱道：“你李钦哥哥在旁边不？” “在呢，我们就等着问了你才能决定怎么办！爸，你要知道什么内部，可要告诉李钦哥哥。” 嗨。 能不说嘛。 就为了李钦能在尤金多照顾自己女儿，秦岩也要想办法帮这个忙。 电话转交时，两口子听到林雅菲的咋呼声：“叔，拜托你了，省下的钱，我哥给我俩发提成，几十万呢。” 秦岩与陈琳又是哭笑不得。 “喂，秦叔啊。”李钦接过电话就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走向外面。 秦筱觉得奇怪，干嘛要出去啊。 林雅菲则埋怨一声：“大人都这样，打电话的时候，肯定要聊聊你在米国的表现，我哥跟我姐打电话就经常这样，说着说着就出了客厅，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算盘。” 秦筱：“额，李钦哥哥也是为了咱们好。” “我也没说不是为我们好啊，怎么？李钦哥哥，李钦哥哥叫得挺腻歪的，你不会是喜……” “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非常尊敬哥哥和嫂子的。” “切，我说你不会喜欢说叠词吧？那你叫我声雅菲姐姐来听听？” “你烦死了！” 走出展厅。 秦岩的惊呼声传来：“小李，你这……动静也太大了，买私人飞机啊？真有必要？” 陈琳用胳膊怼了他一下，也没避讳，直言道：“小李又不是小孩，你怎么知道有没有必要。” 李钦道：“有玩乐的意思，不过我的农场的确需要飞机作业，能方便许多。” “筱筱刚才都给你们说了吧？她今天的表现可是让我大感意外……” 秦岩两口子同在感慨：“是啊，我都没想到筱筱能这么大胆，给你出谋划策，这也多亏了你啊，能愿意信任她。” “培养信心很重要，我拿她跟雅菲一样，都是亲妹妹一样。” “哈哈哈，行，有你这句话，也不能让你一无所获……你把飞机型号告诉我，我帮你问问，实在不行，我看看国内销售有没有底价，你从国内买了，运回去也就一个月不到。” 一个月…… 有点久。 可想到能省几十万刀，有搞头！ 电话没挂，李钦与陈琳继续聊着秦筱的近况，而秦岩打电话沟通的声音身也隐隐传来。 十几分钟。 秦岩回来了，说道：“h145有折价款，而且数目不少，因为这款在双发机里很畅销，厂家前年出产数量很多，今年刚好出新规了，国内这边的销售就能拿到四架的折价款给我，当然你也不用那么多。” “国内的税比较高，你先问问那边导购是什么意思……折价款能做到92折，不过整体售价多十几万刀。” 【357】我把握不住啊 李钦原本并没抱太大希望。 纯粹想借此机会给秦筱增添一下自信。 这会儿一听…… 92折。 按照瓦琳达的报价来算，至少便宜七十多万，哪怕国内定价搞出十几万，那也有五十万左右的空间，何况是米金。 想到这里，李钦都兴奋了一下：“咝，那还真可以啊。” 秦岩道：“你先探探口风，看看对方给你的底价是多少，如果不满意，你就问问有没有折扣机，再说国内这边能拿，大不了就从国内走嘛，我帮你联系海运，二十天保准送到，一个大货柜的运费也不贵。” “当然，你要不着急，再等等，等到回国亲自来办，说不定还能便宜，这种政策下的折扣，时间越久，销售方越着急。” 一个月可以等。 但等到瑞提亚生产，宝宝满百天，那得是来年二三月份的事儿了。 一月底二月初就可以计划播撒种子了。 “我先问问，如果不行就秦叔帮我办了，我信得过你，如果可以我就在这边买了……嘿嘿，到时候给俩丫头发发提成。” 两口子也知道李钦不差钱。 能省几十万已经不错了，至于十几万的零头，人家真没看在眼里，差的不多直接在米国下单了。 听到提成，陈琳立即道：“小李，你可别胡来，给你帮忙是应该的，什么提成的，那是惯坏她们了。” “对对对，没必要，你可别搞啊。”秦岩跟着道。 李钦笑道：“二位啊，你们的教育理念是不是过于落后了，我大爹大娘在我小时候给我安排家务，洗碗还给两块钱呢，这是劳动所得。” “更何况筱筱一句话，给我省了这么多钱？” “信息是具备价值的，她但凡今天没有迈出这一步，我现在可能已经成导购眼里的冤大头了。” “该给的奖励肯定要给，这也能稳固她刚刚培养出来的自信心。” 李钦一个宝宝还没出生的准爸爸，跟两个养大女儿的中年人谈教育经，气氛古怪。 偏偏，秦岩和陈琳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不从教育角度看，只谈生意，秦筱的确帮李钦省了几十万，放在国内，那是几百万，能在口岸特区的郊区买一套房子了。 李钦又补充一句：“当然，肯定不会给她们太多，意思意思就好了，这你们总不会不答应吧？” 听到这话，秦岩两口子松了口气：“行，按你说的来吧。” “小李，你啊……” “哈哈哈，那不说了，你们赶紧吃早饭，如果我这边没谈妥，再给你们打电话。” “好，我上午不忙，你随时联系我。” 终于，电话挂断。 李钦回到展厅重新坐下。 林雅菲道：“哟，小报告打完了？” 嗵~！ 脆响！ 李钦一个脑瓜崩弹在她脑门上，一个红印子都起来了，“没大没小的，差不多点啊林雅菲！” 秦筱吓了一跳，看着那个红印子连忙上去吹凉风：“哎呀，疼不疼啊雅菲。” 林雅菲这回倒是不敢作妖了，努着嘴道：“我，我开玩笑嘛，你还真打我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不。” “我是小人。” “哼，你知道就好！” 林雅菲就是皮，但也明白自己有时候疯过头了，所以没哭没闹。 李钦这才将情况说了一下。 她立刻来了精神：“那岂不是说，便宜几十万刀？按照五十万算，我俩一分，一人一个百万富翁新鲜出炉？” “我，我不要的。”秦筱道。 “行啊，我全要了，一个人拿五十万刀，整整三百多万华币，美滋滋啊。” “美得你！”李钦白了她一眼，“要是成了，一人两万……林雅菲你要敢多说一个字，你就一分没有。” “我……呜呜呜……”林雅菲硬生生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秦筱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并且，眼前亮了起来。 两万，不是很多，应该可以拿吧？ 这样过年不回家就可以买一些礼物寄回去，给爸爸妈妈还有爷爷。 她欲言又止，显然在挣扎徘徊的边缘。 李钦一句话就拍了板：“筱筱你也别拒绝了，我跟你爸妈说好了，他们同意了，毕竟你可给我省了几十万呢，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爸爸妈妈同意了？ 秦筱笑了出来，狠狠点头：“嗯，谢谢哥哥。” 得。 见到钱了，李钦哥哥也升级成哥哥了。 总感觉秦筱有一天要‘菲化’。 “走吧，找瓦琳达聊聊去。” 三人出发。 重回第一家展厅。 他们进门时，瓦琳达正有客户在，不过购买的欲望似乎并不强烈，她很会做人，并没有着急去找李钦，而是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客户看到这一幕，望向李钦三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 或许是朋友？ “瓦琳达小姐要是着急下班，可以先走，我们改天再来看看。”其中一个中年白人道。 另一人也兴致缺缺的点头。 售价超出心理预期，他们在犹豫的情绪保障。 瓦琳达知道他们的心思…… “李先生与两位小姐也是我的客户。” “客户？”两人愣了一下，又一次看了过去，然后惊讶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过于年轻了。” “李先生是俄勒冈一家大型农场的农场主，事业有成，他们上午看好了空客的h145双发机，这会儿又过来，可能会下单。” 两人再次一惊。 h145他们也看了，综合系数很高。 只不过九百万的售价过于夸张了。 而且，这三个年轻人真能买得起？ “瓦琳达小姐不妨将他们叫来，大家一起再去看看怎么样？” “对，一起研究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瓦琳达笑了。 她正有此意。 两人的消费能力肯定远不如那位李先生，因为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从容。 偏偏是这样的人，喜欢攀比。 一个比他们小十几岁的年轻人能买，他们也会自我怀疑，为什么我不行。 这也是销售手段之一。 “当然没问题，二位稍等。” 瓦琳达走到三人面前：“三位，是想再看看？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跟那两位先生一起，他们也是我的客户。” “行，我还怕打扰到你们。” “当然不会，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他们同意了，我才过来，否则只能委屈三位稍等了。” 平等。 瓦琳达在表达着自己的价值观，这又是拉拢好感的小套路。 五人聚集。 瓦琳达介绍：“这是杰森兄弟。” “这是李，与他两位妹妹。” “你们好。” “李先生是农场主？我也有朋友在蒙大拿经营牧场，不过他们大多会购买二手飞机，性价比会很高。” 这是米国人的直接，并不一定抱有什么恶意。 至少表面的神情多余客套。 李钦到：“个人的选择不同，二手机损耗率高……再说了，谁不喜欢新的呢？我是说如果在预算充足的情况下。” 一路闲聊。 重新来到机库。 h145出现眼前，李钦三人都觉得满意。 他们看了一下午，还是这个最符合眼缘。 毕竟，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们很中意它，瓦琳达小姐直接给我一个低价吧，如果合适，我希望今天下单。” 杰森兄弟微妙的相视一眼。 这年轻人，太草率了。 这么说下去，一点砍价的余地都没有。 他恐怕不是什么农场主。 富二代还差不多。 瓦琳达心中兴奋，但表面依旧是职业的笑容，不过多了几分真诚：“与我上午说的附赠项目相同，价格可以争取到880万，这是极限价格。” “我知道李先生是带着诚意来的，所以我不愿意令您失望，这个价钱您大可以在多家公司询问，我敢肯定没有比这更低的报价。” 销售间互通有无很常见。 不过便宜20万刀的诚意是有的……前提是李钦不知道折价机的事情。 包括，李钦三人一下午的行踪，瓦琳达都看在眼里，各个公司展厅都有眼线。 李钦没兜圈子，径直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 两人走到一旁。 “我其实问了朋友，有一种受到发动机新规的折价机出售，我希望能拿到那种机型。” 瓦琳达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内行啊。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哪怕是富豪，没有相关行业内的朋友，消息也不会随便流传出去。 但也从侧面证明一点…… 李先生是真有实力的，至少他的朋友买过飞机。 而折价机也的确是内部行情，用来送人情最好，平时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的。 “您朋友能拿到折价机？冒昧问一句，是哪家代销机构？” 瓦琳达还抱着几分侥幸，想诈一下李钦。 李钦要说不上来，或者说出来的不对劲，瓦琳达就知道谈判底线了。 不过，李钦早就有备选了，所以不怕讲明：“我是华人，所以报价来自华国，我朋友可以帮我下订，走海运过来只需要一个月。” “但是我更倾向于在米国本土拿到飞机，这样能更快使用。” “如果你这里也有折价机，且价格合适……” “那么现在就可以下订。” 瓦琳达深吸一口气。 有些为难了。 折价机她有。 可她不知道大洋彼岸的国度能把价格做到多低，因此就更不知道李钦的理想价位是多少。 说多了，李钦明显会转身走人，因为他有其他渠道。 说少了…… 亏大了啊！！ 瓦琳达沉吟时，李钦也不着急。 一直等十几秒后。 她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杰森兄弟，带着几分侥幸…… “您在去看看飞机，我去询问一下总裁。” “没问题。” 李钦回到几人身旁，瓦琳达也离开了机库。 “怎么样？价格谈拢了吗？”杰森兄弟带着好奇，纯粹看热闹的姿态。 李钦耸了耸肩：“具体的要等回复。” 林雅菲与秦筱也不紧张。 知道秦岩能拿到底价，这边行不通，就从国内买，没什么大不了的。 约莫五分钟后。 瓦琳达才匆匆赶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人未到声先至：“李先生，好消息，我帮您拿到了折价机！” 李钦愣了愣…… 说得这么公开吗？ 但等他注意到瓦琳达的目光不是对他，而是打量着杰森兄弟时，瞬间就懂了。 这女人厉害啊。 想要一次促成两笔生意。 折价机的消息，这两人肯定不知道。 但现在巨大折扣放在眼前，很可能心动。 李钦都蒙了。 所以，莫名其妙，自己被当成了托儿？ 这样的手段，李钦都想挖来给自己做事。 果不其然。 杰森兄弟满脸震惊…… 折价机，什么事折价机？ 他们错失了什么大便宜吗？ 不过他们都没有询问，只是期待的看着李钦。 瓦琳达看到鱼儿上钩，趁热打铁：“h145在西雅图所剩的折价机只剩下了两架……” 这套路，无敌了！！ 李钦替杰森兄弟捏了把汗。 然后瓦琳达继续道：“李先生，您的理想价位是多少？我看看我能否让你再次惊喜一次。” 看看。 让李钦报价，都能把话说的这么漂亮，还堵住了李钦询价的后路。 掌握主动权啊。 李钦也不傻，漫天开口：“10%的折扣。” 瓦琳达猛地呆滞。 这一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可谁想。 瓦琳达紧接着就是惊呼道：“李先生，难道你在我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你怎么知道我们总裁的报价？” “天呐，上帝，这也太神奇了！”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您说的没错，就是10%的折扣。” 李钦：？？？ 林雅菲：？？？ 秦筱：？？？ 你把我们当煞笔吗？ 而瞬间，李钦差点哭出来…… 显而易见。 他报价报高了。 人家的承受能力远远高于此。 亏大了啊！！ 但就算如此，价格还要比国内便宜了二十万刀！！ 如果李钦现在继续砍价，瓦琳达绝不会松口，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李钦的底价…… 李钦报出10%，显然是存在水分的，那么这个价格肯定要低于华国的报价。 这一局，李钦输得不冤枉啊。 “李先生，九十万的减免后，税务我们也愿意承担，另外就是其他附赠项目，但涂装更改要变成一次，这也是总裁的底线。” 玛德。 李钦还不能说不。 九十万，这tm太便宜了啊。 可一想到自己被套路了…… 李钦就想哭。 这里的水太深，我把握不住啊！！ 也在这时。 杰森兄弟忍不住了：“瓦琳达小姐，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折价机这回事？” 瓦琳达深感抱歉：“二位，只有h145有折价机，这一点我无法欺骗你们，因为行业是透明的。而且你们的选择中并没有h145。” “我买，我们也买这架……你不是说有两架吗？” 李钦真被秀到了，在心里呐喊…… 老兄，你们中计了，中计了知道不！！ 可就在这时。 秦筱的声音响起：“那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共同下单，折扣做到12%怎么样？我想如果是一次订购两架，旁边的几家展厅也能做到这样的折扣。”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 也是在提醒杰森兄弟。 瓦琳达的目光里瞬间闪过一丝空洞…… 李钦发现了这一闪而逝的情绪波动。 险些冲动的想把小筱筱抱在怀里，学着林雅菲的样子，狠狠揉揉她的包子脸…… 哎哟喂。 我的宝啊。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358】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李钦提出折扣机，瓦琳达有些不舍得这种名额，于是想要钓鱼，杰森兄弟很轻易的就上钩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竟然急中生智，摆了她一道。 10%的折扣，瓦琳达随口应下，李钦、林雅菲和秦筱都知道这个价格还有余地，只不过路被封死了。 但现在…… 组成团购。 秦筱就重新有了还价的余地。 两架飞机一千八百万，即便按照九折计算，那也是一千六百二十万的大订单。 如果瓦琳达不将折扣提升到12%，他们现在掉头出门，大概也能从别家展厅拿到这个价钱。 此时此刻…… “她慌了，她慌了！”林雅菲用汉语调笑起来，紧接着就狠狠亲了秦筱一口，“筱筱，你又立功了！” 秦筱心跳颇快，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竟然接二连三的站出来，并且成功主导了局面。 上高中时，她就是闷葫芦一个，哪怕现在进入俄勒冈大学，并被林雅菲拉着加入学生会，她的存在感依旧很低。 可今天，她真的变了，并且发现…… 社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瓦琳达，给个答案吧，如果可以做到12%的折扣，我现在就可以付款下单。”李钦催促着。 搞事情的目光顺势递给了杰森兄弟。 两人很聪明的跟上了节奏：“没错，我们也能今天支付定金。” 瓦琳达知道大势已去，现在没有挽回余地了。 其实最低底价能做到15%，能赚更多钱，谁不愿意呢？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了。 见好就收，否则一笔大订单可能会付诸东流。 一旦李钦三人与杰森兄弟离开展厅，势必会被别家公司的人拉走。 “恭喜诸位，这个价格可以成交，但最后我还要去请示一下总裁先生。” “所以。”瓦琳达郑重审视两边人，“二位是确定下定了吧？这个折扣价已经是极限，我要向总裁索要折扣机的所有手续清单。” 李钦很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看向杰森兄弟。 他们这时倒是迟疑了。 等到要付钱的节骨眼，两人冷静下来，明显发现眼下是冲动消费，被折扣机的价位冲昏了头。 然而900万刀，八八折，总价便宜了一百万刀，依旧令人愿意为冲动消费买单。 兄弟俩交换了眼神，最终确定了主意：“我们买了！” 签约的过程比较繁琐。 等瓦琳达拿来明细清单后，又用幻灯片演示了折扣机与现有机型的区别。 只是参数规制上的差异，对于使用者而言没什么区别，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飞机发烧友。 双方都明白后，则分别被带到了两间签约室。 签约支付是私密的。 更何况，李钦付的是全款，另外两位油腻大叔决定付定，心态容易失衡啊。 在签约室，又开始确定内饰选装和外部涂装。 林雅菲张口就要粉色，被李钦否决了。 开玩笑。 猛男粉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吗？ 林雅菲又道：“那要不然，幸福绿？” 李钦无奈：“绿……幸福吗？” “因人而异的，我听说有些人的癖好特殊……” “滚蛋。” 涂装没改，就是原机的黑色，反正涂装修改机会保留三年，以后想做改变，随时可以联系他们。 内饰多加了一层隔音，学飞机时李钦、大爹和林雅菲早就接受过噪音折磨的教训，即便九百万的飞机隔音不会差，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至于其他则没变。 最后，李钦支付了全款，税务他们包了。 签约员看到入款后，很有仪式感的为李钦祝贺，还送来了香槟。 随后，瓦琳达重新回来，看到手续办完，笑着道：“额外的隔音加装需要一周时间，正好在这一周我们负责上牌与空管局登记的手续，到时候会有专人给您送去。” “另外，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三位吃个晚餐？” 面对邀请，李钦倒是无所谓的。 林雅菲哼唧一声，又开始说怪话了，“这女人别有用心啊，哥，你可要把持住，虽然我不会跟你一样爱打小报告，但她真没我嫂子漂亮。” 李钦都懒得理她。 今晚肯定要逗留西雅图，有个本地人当导游介绍餐厅会方便许多。 “当然，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杰森兄弟应该早就走了。 且将李钦与两个中年大叔放在一起比较，瓦琳达肯定更倾向于拉拢李钦。 她也看出来了…… 这两个女孩应该就是李钦的妹妹，没有更深层的关系。 谁还没一个豪门梦啊。 离开展厅。 瓦琳达开来了一辆宝马x5。 李钦上了副驾，两个女孩在后排。 “有什么忌口，或是特别喜欢的美食吗？我在西雅图四年了，对这里的优秀餐厅很熟悉。” “随意吧。”李钦没忌口。 秦筱摇摇头。 而林雅菲从来不会客气，更何况瓦琳达从他们手上挣走了不知多少提成：“最好有特色一些的，我们明天就要回俄勒冈了。” “没问题，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一路上少不了闲聊。 瓦琳达还在打探两个女孩的信息，“丽贝卡和艾玛还在上大学吧，我能从她们身上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对。”李钦答道，“都是俄勒冈的大一新生。” “俄勒冈是很不错的大学，我当年也有报考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去了华盛顿，因为离家比较近。” “你不是本地人？” 瓦琳达摇头：“大学毕业我就进了这家销售公司，最早是在纽约工作，后来因为业绩不错，才被调来了西雅图，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年了。” 听着两人闲聊，林雅菲插嘴道：“瓦琳达，你没结婚吗？或者是谈恋爱？美妙的夜晚应该与男朋友在一起吧？” 瓦琳达若有似无看了一眼李钦：“很难有合适的，我是独立女性，工作这么多年攒了不少积蓄，有了自己的别墅和车子，周末可以做做普拉提，年假还能出国旅游……” “对了，我还去过华国，魔都是一个璀璨又负有历史底蕴的城市。” 独立女性，但没说不找男朋友。 再刻意提出去过华国拉近关系，表明好感…… 这么明显的暗示，就连秦筱都听懂了，与林雅菲一起努了努嘴。 李钦淡淡笑道：“其实组建家庭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的宝宝十一月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您结婚了？”瓦琳达语调有了轻微的变化，如果不是她在开车，其他人很容易就能发现表情的微妙。 “哈哈哈，当然。”林雅菲觉得痛快，大笑起来，“如果不是我哥结婚了，我觉得瓦琳达你当我嫂子挺不错的呢。” 酸，就硬酸。 瓦琳达心下叹了口气，知道希望破灭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 今晚本来就是一次尝试，乃至就算成功了，未来交往是否能走到最后一步并不能说得准。 她的工作能接触许多有钱人，像李这样的年轻富豪也有，不过大多数都抱着玩玩的心态。 也有年纪大的。 例如今天的杰森兄弟。 家庭圆满，但不介意与瓦琳达有一段婚姻之外的爱情。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机会很多，没必要将自己的青春交给一个中年男人。 或许等她年纪大了，才会做这种选择。 销售是与金钱打交道的。 更别提是飞机销售这种大宗生意。 这类人都无比现实。 既然没了机会，瓦琳达就摆正了心态，维护好李钦这种有实力的客户，也能为她带来赚钱的机会。 后面的闲聊，林雅菲就兴趣缺缺了。 感受到这女人没有攻略的想法，她觉得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四十多分钟后。 “快到了，前面那个街区就是，看到招牌了？那是一位顶级名厨的餐厅。” 听到这话。 三人看了过去。 李钦瞬间觉得这里很眼熟，再看招牌…… 那不就是亚当斯的餐厅？ 林雅菲没来过，但等车子在路边停稳，看到餐厅外面的巨大海报上亚当斯的宣传照，她也明白了。 “这是亚当斯的餐厅？” 瓦琳达惊奇道：“丽贝卡也知道吗？” “哈哈，知道，米国名厨谁不认识啊，今天……你可要破费了。” 李钦本以为她会说与亚当斯认识，狠狠装x。 没想到她绝口不提。 而听到‘破费’二字，李钦就懂了。 假设说与亚当斯认识，今天的晚饭可能就免单了，林雅菲打定主意要宰人。 想到这里，李钦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摇头默许了。 本来就是普通一顿饭，大家不是很熟，你既然主动请客，李钦没必要为饭局买单。 进入餐厅。 因为没有预约只能在大厅中央的小桌落座。 小桌并不小，但肯定没有卡座、包厢舒适。 拿到菜单。 瓦琳达先递给了李钦，李钦摇了摇头：“女士优先吧。” 她没有客气，只是娇媚一笑。 另一本菜单是林雅菲与秦筱合看。 首页。 巨型西红柿的菜肴单品被强烈推荐，售价16666刀。 林雅菲眼神都亮了，与秦筱交换目光。 秦筱看到巨型西红柿也终于明白了，差点惊呼，却被林雅菲拉住手捏了捏，低语道：“别拆穿，咱们好好坑她一次。” “这不好吧？有些太贵了！” “她一笔订单下来，没个几十万你信？放心吧，一顿吃不垮她，最多让她心疼，我都看过了，她的包包是限量款，一个三万刀呢，这位也是有钱人，咱们在劫富济贫，咱俩可穷的叮当响。” 秦筱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而且，李钦哥哥应该不会真让瓦琳达买单吧……她是这么想的。 “你好，我们要一份这个……” 菜单平放桌面。 占据整整两页的巨型西红柿很显眼，但更显眼的是左下角的售价。 瓦琳达神情顿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正常。 目光中流露无奈，她早就感受到林雅菲的敌意。 可是…… 这东西要预约的。 瓦琳达上一次陪同客户前来，那位身价过亿的富豪也因为没有预约而被婉拒。 所以，不急。 她们只会失望。 李钦全程没开口，观察着瓦琳达的表情。 只是无奈？ 竟然没有厌恶！ 看来这个女人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啊。 面对李钦三人，她小心翼翼，始终带着崇敬。 桌边的服务员笑了一下：“没问题，我为您下单。” 此时。 瓦琳达都要开口解释预订规则了。 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没问题？ 安排下单？ 什么鬼！！ 对此，李钦也疑惑的看了一眼服务员。 有些面熟，但他并不确定。 所以有可能这人在早期合作时去过老鼠山？ 再看胸前铭牌…… 餐厅经理：迪勒。 差不离了！ 瓦琳达道：“这个菜品不是需要预约吗？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连贵店会员也没能品尝到。” 迪勒笑着就要开口。 但他看到了李钦微微摇头，嘴角瞬间抽搐了两下，迟疑道：“额，今天……货源比较充足，恰好有一份的空余……所以各位要吗？” “不要。” “要！” 前一句是李钦说的。 后一句来自林雅菲。 “哥~！我想尝尝嘛，巨型西红柿我从来没吃过。” 你没吃过就见鬼了！ 眼看李钦要继续反对。 林雅菲拉着秦筱道：“筱筱也没吃过，她肯定想尝尝，而且别忘了，今天筱筱可是立功了的。” 李钦又一顿，终于没了后话。 林雅菲连忙道：“嗯，要一份，另外……” 她翻了一眼。 又是一个菜品占据两页。 “老鼠牛是什么？小的好像老鼠一样的牛吗？” 迪勒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李钦一眼，发现他没说话，仿佛懂了什么，富豪低调并不难理解。 老鼠山的巨型蔬果出名成这样了，可外界根本不知道老鼠山农牧场位于何地。 老板常说李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人。 果然如此啊。 “老鼠牛是一种新品种肉牛，肉质与a5级和牛类似，但亚当斯与乔安娜等多位世界名厨都点评，老鼠牛远超世界任何一种牛的风味口感。” “那我要两份七分熟……哥，瓦琳达，你们呢？” 李钦点了点头：“我要五分。” 瓦琳达心在滴血。 16666的西红柿。 极品老鼠牛一份7999，如果x4就是32000。 一顿饭的价格已经达到恐怖的四万八千多米金。 瓦琳达能拒绝吗？ 不能。 无论是个人的性格，或是餐桌礼仪，以及最重要的拉拢关系，她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也要七分。”瓦琳达强颜欢笑。 而此时的林雅菲…… 内心早就笑出了猪叫。 翻下一页。 “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巨型车厘子？我在推特上见过的……3888一个？那来四个怎么样？” “对了，你们有没有推特上说得那种巨型西瓜……五十万一个的那种。” 瓦琳达慌了，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强颜欢笑。 我强他么的臭碧池啊！！ 五十万刀的西瓜，镶金还是镶钻？ 而迪勒也慌了…… 老鼠山的老板就坐在自己面前。 按理说，巨型西瓜是不外售的，可李钦要吃的话…… 迪勒凌乱了—— ‘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359】飞行员 假如林雅菲能听到迪勒的心声，肯定来一句：“这个可以有！” 而此时。 再也难以自持表情的瓦琳达发现，服务员的表情竟然在挣扎，就好像自己在奢侈品商店求购一款限量版包包…… 导购说已经被人订购了，但已经超过了付款日期，且对方并没有支付定金。 对导购而言，卖给瓦琳达显然是最划算的。 服务员现在的表情就是这样。 所以…… 难道…… 巨型西瓜他们也恰好有一个余存？！ 五十万，瓦琳达能支付的起，但那样会掏空她的老底，今天所赚的所有提成都要赔进这顿饭里。 她已经有了起身离席的打算。 丽贝卡在坑她，几万米金她可以无动于衷，暗吃哑巴亏，可五十万，一辆超跑也才五十万好么？ 她犯不着跟人怄气，而且是拿自己的辛苦钱去怄气。 身下的椅子已经溢出了挪移声的前奏。 可在这时，李钦终于开了口：“西瓜不要了，吃不完，除了之前点单的，再帮我们安排几份配餐，根据四个人的食量决定。” 说完。 李钦已经接管了林雅菲手中的菜单，不容置疑，翻到酒水页后望向瓦琳达：“红酒？还是白葡萄酒？” 瓦琳达在慌乱中忽然镇定下来…… 但还是不知所措的想，我到底要不要走？ “红酒吧。”瓦琳达重新坐稳了，因为李钦的表情让她安定下来…… 小女孩在恶作剧，但小女孩的家长显然不允许她再闹下去。 “这款红酒来一瓶，给两位小姐来两杯果汁。” 菜单递给了迪勒。 如此一幕，不只是瓦琳达安心了，迪勒也松了口气，今天主厨先生恰好不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李的到访，所幸最后没有让他过于为难。 林雅菲感受到李钦的情绪后，吐了吐舌头，不敢胡闹了。 算上红酒，今天的消费超过五万，她心满意足。 瓦琳达平复下来，看着李钦愈发有了好感，如果不是他结婚了，瓦琳达或许要认真对待今晚，并且发动攻势。 不过成为朋友也不算差。 她发现，李不是那种轻浮的公子哥。 “晚上的酒店找好了吗？”瓦琳达再次打开话茬。 李钦摇头：“还没，不过我刚才看到附近就要一家高级酒店的招牌，等会直接过去。” 那家酒店是陪大爹大娘来游玩时住过的，他对这附近的环境烂熟于心。 “哦，对了。”瓦琳达又道，“在展厅时你说过，刚刚考取了飞行执照？所以并不能驾驶双发机对吗？驾驶员找好了吗？” 说到这里。 李钦来了兴趣，包括林雅菲也看了过去，瓦琳达这么发问，可能是她有驾驶员推荐？ 新飞机买回家开不了很难受。 飞行俱乐部倒是有相应的驾驶员，不过那就涉及到挖墙角了，并且不太可能放人，俱乐部是几位高级驾驶员一起创立的，大家都是股东，何必再去给别人打工？ 李钦需要的是长期驾驶员，在不使用飞机时，能在老鼠山继续工作。 “还没，我需要长期稳定的人，最好能一次签订两年左右的合约，并且没有吸食与犯罪历史。” “这是肯定的。”瓦琳达点头。 能拿出九百万买私人飞机的富豪，用人方面会非常谨慎。 “我的确有一个推荐，她曾是三角洲的飞行员，几年前退役在公司做过试驾与培训教练，但后来被人骚扰过，选择辞职，如今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李钦第一个反应过来：“她？” “对。”瓦琳达笑道，“她是一位女性，不过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今年……应该四十多岁了，并且是一位黑人单亲妈妈。” 听到回答。 林雅菲与秦筱对视一眼。 不可思议。 三角洲部队是米国四特之一，即便他们是女孩，在学习英语阶段猛刷米国电影，也知道‘四特’的厉害，什么猎杀灯哥啊，营救大使啊，更被拍摄成纪录片，属于真实事件。 然而。 曾经的四特队员，现在……在当超市收银员？！ 开什么玩笑？ 黑人，李钦并不在意，而听到是四十岁的黑人单亲妈妈就更开心了。 拖家带口才能让人安心，没有再婚与男友，就不会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因果。 全部接来老鼠山，孩子作为人质，这就是另一个史密斯的翻版，只要考察过后，完全可以信任。 甚至，史密斯哪天干不动了，她正好接班。 四特队员。 史密斯怕也要差一些的。 更何况，人家才四十岁。 “能具体说说吗？” 瓦琳达见到李钦眼神中感兴趣的神采，心中颇为得意，无论这件事成不成，今晚有了话题与氛围基调，关系都能拉近不少。 并且后续可以借着帮忙联络飞行员的由头，继续深交。 若是哪天想放纵…… 与这样的富豪沾上些露水，总不会吃亏。 “她叫苏，三角州退役的，但据说不是正常退役，在一次任务中犯错，遭到了军事法庭的裁决。” “虽然拿到了补偿金，但她家之前的条件不好，当值时就只靠她的工资吃喝，没了固定收入来源后，也因为经济问题和家人闹翻了。” “从我们公司离职是三年前，我初来乍到，她很照顾我，不过在一次培训课程里遭到客户的骚扰，你知道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很常见……” 之后就是向上级投诉，还要状告对方。 富豪能轻易被告？ 更何况本就没有证据。 一个试飞员与富豪客户该如何抉择，公司很快就告诉她什么叫社会的残酷。 并且对方还不依不饶给苏下了不少绊子，离职后找不到相应工作，最后也丧失了信心。 “她有一个孩子，现在应该上初中了，至于前任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总体来说，命运悲惨。 本来有大好的前程，最后付之一炬。 米国军人的待遇真不咋地，不是铁饭碗，伤病、退役、裁决后很难重新进入社会。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退伍军人节，他们既是骚动分子，也是经济社会压力下的弱势群体。 就如老乔治那些人一样，退役后做了几十年的建筑工人，但因为风评不好，生意反而不如某些老墨劳工。 缺钱，有孩子，不畏强权。 怎么听都是一个不错的雇员选择。 “哥，我觉得还不错。”林雅菲被故事感动到了，作为女性，大概是被代入进去，感同身受。 秦筱也点头，目光期待。 李钦可不会把瓦琳达的话全部当真，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艺术加工。 “她在西雅图？” “是的。”瓦琳达感觉出了什么，主动道：“如果可以，我现在叫她过来，你们见一面？” “方便么？”李钦被她猜中了。 瓦琳达拿出手机，站了起来：“我试试，正好许久没联系了，而且就算她不行，她也能推荐别人。” 李钦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联系一下。 瓦琳达这才走出了餐厅。 其实李钦猜的没错，故事里有些艺术加工，例如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多好。 也是在一次超市购物时，瓦琳达偶然发现了苏，最后在苏休息时一起喝了杯咖啡，交换了电话。 最近一次见面…… 一年前？ 瓦琳达不怕联系不上对方，因为苏是一个踏实的人，也背负着孩子的学业与生计压力，军伍出身给了她良好的生活习惯，所以哪怕是黑人，反而对于吸食、犯罪有着极大的厌恶。 如果能把人叫来…… 苏会非常感激她。 而李对苏的感官不错，如果工作成了，二人的关系又多了一层纽带。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今后飞机上的业务，李钦一定会找她。 包括作为驾驶员的苏，也会极力推荐。 这就是人情世故啊。 在餐厅门口，找出了苏的号码拨通。 那边很久才接通…… “瓦琳达？” “苏，在忙吗？” “是的，我在上夜班……”她有些迟疑，因为这位来自前公司的明星销售已经许久没有联络了，处于社会底层的单亲妈妈天然对这种‘熟悉的陌生人’带有防备，“你有什么事吗？” 瓦琳达用笑声缓解尴尬，然后直言道：“我有一个客户在今天刚刚下单了空客h145。” “双发机？不过我看过最新的杂志，新款的输出功率降低了百分之五？哦，抱歉，你继续说，我再听着，但时间不多了，我找人替岗了五分钟，还要回去上班。” 瓦琳达继续道：“他需要一名全职的驾驶员，我向他推荐了你。” “什么？！”苏惊呼起来，不可置信，“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帮助……苏，其实我一直很反感公司对你作出那样的事情，但我无力反抗，甚至那次在超市见到你后，我心中生出了逃避的想法。” “我知道我无法帮助到你，帮助到道格，所以我不忍心看到你所经历的一切，但我发誓……” “我一直在帮你留意着机会。” “相信我，苏，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我讲述了关于你的故事，对方对你生出了好感，你一定要把握住！” 电话那头。 苏喘着粗气，硬汉式的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因为她遭受了太多不公与委屈，忽然听到瓦琳达真诚的为自己抱不平，情绪瞬间崩溃。 眼泪疯狂下坠。 “瓦琳达，谢谢你……” “不，是我谢谢你，因为帮助你能让我不在那么自责，自责当初没有为你发声。”在一个淳朴的中年女人面前，瓦琳达的套路与演技无懈可击。 “苏，你听我说，现在就立刻赶过来，我们在市中心的餐厅吃饭，他希望现在就能见见你。” 苏很激动，对她而言，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了。 而在巨大的喜悦中，一丝来自军人本能的危机感弥漫。 “他是男人？或者……他为什么没有自己招聘飞行员？” 瓦琳达哭笑不得：“他的确是男人，但你放心，他只有二十多岁，并且他的孩子将在十一月出生。” “李是一个俄勒冈州的农场老板，飞机的用途也会覆盖在农业灌溉上，他是初学者，只会驾驶单发机，所以需要一名专业驾驶员。” “并且你放心，合约是长期的，他希望签约期限能在两年左右，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慷慨的人，即便两年后他不继续雇佣你，或是你想离开，都能为你积攒下一笔富足的积蓄，至少足够支付道格的高中学费。” 听到这话。 苏彻底心动了。 年轻人，家庭圆满，且就在农场工作的话，对方不会乱来，更何况苏也有自知之明，她并不认为四十岁的自己能吸引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自己进行骚扰。 “一定是现在嘛？” “一定！哪怕今天没有面试成功，你缺勤的工资我补给你，但你一定要现在就过来，打车来，车费我来支付。” 苏深吸一口气，答应了：“好，给我……三十分钟……不，一个小时内，我需要回家换身衣服，我现在穿着……” “不不不，就穿着工装来，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但你现在不好的经历，正是你面试的加分项，苏，你明白我都是在为了你考虑，所以听我的，直接过来。” 苏懂了。 经过社会的毒打，她也知道有些时候要耍些小聪明，懂得变通，而不是如曾经一样，犯下错误，被队伍开除，又因为对富豪的状告，变成如今惨状。 除此外，她需要这份工作。 电话挂断。 苏出发了，告诉经理自己临时有事，这期间少不了一顿开除威胁与臭骂。 可她不敢反驳，甚至苦苦哀求…… 如果面试不成功，她需要超市收银的工作维持生计。 她年纪大了，没法像年轻人一样放手一搏。 打车，这是在四年前离职后就不曾有过的事情。 更别提从工业区到市中心的费用很可能超过四十米金，这是她与儿子一周的伙食费了。 这个数字很夸张？ 但在超市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拿到廉价的隔夜肉，0.5米金一磅的肉最后只需要0.25就能拿到。 能蹭的，她从来不会放过，因为道格还在长身体，并且致力成为一名篮球运动员，最近吃得很多。 打上车，说明了地址。 司机还鄙夷的看向了后排。 苏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我不会诬赖你的车费，有人替我付钱。” “希望如此。”出租车司机的脾气也很臭，面对有钱的中产他们被骂的狗血淋头，面对比他们还穷的人，生怕一趟白跑，最后导致分文无收，就算报警，警察都不会管。 同时，苏拿出电话，打给了家里的座机：“道格，今晚我要晚点回来，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妈妈，明天学校要买统一的球鞋……可能需要29米金。” 苏听后浑身都颤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笑容：“放心，我晚上回来会留在鞋柜上，方便你明天带走，好好努力，为了梦想！” 道格开心的喊道：“谢谢你妈妈，我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一定让您重新开上飞机！我要打进职业联盟！！” 电话挂断。 苏紧紧攥着手机，不断祷告…… 面试成功，或许一切的苦难都会过去！ “成功，一定要成功，上帝眷属着我！” 【360】我拒绝 半个小时后。 瓦琳达电话发出震动，她看了一眼，对三人道：“是苏，应该来了，我出去等她。” 李钦点了点头。 林雅菲与秦筱都无比期待。 女特种兵只在电视上见过，更何况还有这样传奇的人生。 等她离开。 李钦起手召唤服务生。 迪勒一直注视着这一桌，所以在第一时间赶来，微微躬身：“李先生，是准备上菜了吗？” 因为苏要来，他们之前只是喝酒闲谈。 “你认识我哥？”林雅菲才发现重点，惊奇道。 迪勒对着她道：“美丽的小姐，我曾去过老鼠山。” “否则，你觉得你能点到巨型西红柿？”这句话是李钦说的，然后他转入正题，“会多来一位客人，帮我换个稍微大点的桌吧，不用包厢，我看那边角落就不错。” 迪勒稍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叫来服务员开始搬运餐具。 等他们落座。 一个女服务员对迪勒道：“经理，那一桌不是预订留位吗？而且是比尔达重工的董事与他夫人。” 迪勒笑了一下，冲着角落的方向努了努嘴：“记住这个人，如果不是今天亚当斯主厨不在，服务的工作也轮不到我，餐厅的特殊产品全部是来自他的农场。” “我的上帝。”女生惊呼，又连忙捂住了嘴巴。 她当然知道李钦代表着什么。 “那比尔达重工……” “安排他们去预留包厢吧。”迪勒道。 女生觉得奇怪：“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们去呢？” 迪勒道：“最好的，并不是最贵的，而是最需要的，如果李先生要求去包厢，自然会开口，明白了吗？” 其实他心里也颇为不解，不过隐约感受到方才点单时的微妙气氛，至于里面隐藏着什么故事，就不是他去操心的了。 餐厅外。 瓦琳达举着电话眺望远方，“苏，你快到了吗？” “还有一个街区，我现在有些紧张。” “放轻松，姐妹，李为了见你，到现在还没有让厨房上菜，这是对你的尊重与重视，我觉得你今天会成功的。” 苏在电话里沉默了。 一切都太梦幻了。 她怕这是一场梦，忽然就破碎了。 “我好像看到你了。”瓦琳达看到绿灯后，车流行进，其中只有一辆出租车的身影，立刻招手示意。 车子挺稳。 电话才被挂断。 穿着一身超市工作服的苏出现在她面前。 瓦琳达有些震惊，苏胖了不少，不……准确的说是胖了整整两圈，她都快要认不出来。 “你怎么……” 苏苦笑打断：“胖了很多对吗？饮食摄取不均匀，我每天都很累，需要很多的肉与糖分缓解疲劳，也是能美化糟糕的心情，不然我可能真的撑不住。” “这样的我，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苏完全是黑人大妈的造型。 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似乎整个生命都透露着疲态。 蔬菜、水果是昂贵的，反而0.25一磅的牛肉成为家庭料理的主要成分。 运动就更奢侈了。 保持身材与体形是有钱人的特权。 而苏，只是为了生存。 瓦琳达有些难过，这次不是演戏，是认真的，眼眶含泪，她拉住苏的手：“我会帮你一起争取这次机会的。” “谢谢，不论结果如何，都谢谢。” 两人没着急进去。 很默契的认为，她们都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五分钟后，才向着餐厅走去。 苏看着高档餐厅的落地窗与装饰物，无比局促，哪怕是没离职前，她也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打量着自身装扮：“你确定我这样能进去？” 瓦琳达有些拿捏不准：“但我们总要试试。” 餐厅门被服务生打开。 对方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在苏的身上，有些意外与诧异，因为从没有这样的顾客光临。 然而不等服务生开口。 在他身后就冒出一道声音：“两位女士，李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我带你们过去。” 迪勒出面解围。 别的人如果是这幅打扮，他们肯定不会放行，因为这无疑会拉低餐厅的档次，但李的客人，他无法拒绝。 两人都松了口气。 默默跟着迪勒前往…… 当看到原来的座位空无一人，瓦琳达又是呆愣，随后才随着迪勒指引发现了李钦三人的所在。 走到桌前。 李钦站了起来，林雅菲与秦筱也都跟着起立。 “那桌太小，我让人换了一桌……”解释后，他看向了身后的黑人妇女。 “你好，我是李。”李钦并没有流露任何鄙夷，非常平静道。 苏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我是苏，苏.萨曼莎。” 相较之李钦的淡定。 林雅菲和秦筱都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确定这就是来自三角洲的退役特种兵吗？ 怎么看，怎么像俄勒冈大学的清洁工大妈。 “请坐。”李钦发话。 迪勒拿来菜单，递给了苏：“女士，您可以挑选一下喜欢的主菜……” 苏说了声谢谢，下意识翻开菜单，当看到价格时，神色猛地凝固，然后慌乱道：“我，我不用了，上班前……晚上吃过了。” “苏，不用客气，今天是我买单。”瓦琳达道。 李钦更是笑着说：“牛排怎么样？我们点得都是牛排，另外的配餐是主厨安排的，这么晚叫你来，总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表示歉意。” “那，那就一样吧。”苏答应了。 等迪勒离开。 场面忽然又寂静了一下。 因为李钦在注视打量着苏，眼神很直接，苏则适应着环境，但她显然很难在短时间内变得自如。 瓦琳达并没有插话，人已经到了，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应该是两人亲自主导。 沉默稍微久了。 林雅菲率先忍不住道：“苏，你真是……特种兵退役？” 苏才第一次看向了桌上另外两个女性，年纪很轻，与李一样是华人，满脸都是带着对自己的好奇与探知欲。 “对，三角洲特种部队飞行组，我执行过157次任务，这个履历我可以找退伍军人事务部开出证明。” “我不是怀疑你，但你现在……给我的反差很大。” “丽贝卡！”秦筱喊了她一声，“不要……这么没礼貌。” 苏笑着摇头：“没关系，刚才瓦琳达也吓了一跳，不过如果工作有体型要求，我可以在一个月内达标。” 同时。 她试探性的看向了李钦。 李钦点了点头：“肥胖是不健康的，虽然我不强制要求员工的身材，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恢复身材。” “大致的情况，瓦琳达应该都告诉你了，并且她也给我简单介绍过你……你的履历让我很满意，以及后续遭遇的经历，都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好人，但这个社会好人不一定能活得好，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而质疑你。” 苏深吸一口气，诚恳道：“谢谢你，先生。” “你有一个孩子？多大了？” “我27岁退伍结婚，一年后生下了道格，我今年四十二岁，道格14岁，刚刚就读八年级。” “学校在西雅图？” “是的，支奴干中学录取了他，他是篮球特长生，得到了全额奖学金的待遇。”说到这里，苏露出自豪的样子。 瓦琳达笑着补充：“支奴干中学在克莱德山，那里是富豪社区，教学质量在西雅图名列前茅。” 这么一说，大家就懂了。 贵族学校但因为篮球队特招，一个超市雇员的儿子才能得以入学。 李钦能明白苏的心理，生活所迫，如今所有的坚持都是为了儿子，而她的儿子也的确为她带来了荣耀。 可是…… “我的农场在俄勒冈尤金城，你将要面临的是一份全职的工作，所以你的儿子怎么办？” 话落。 瓦琳达、苏全部愣住了。 因为时间匆忙，她们并没来得及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苏一下子陷入了挣扎，表情很苦恼。 道格的成绩一直不错。 八年级后，就要入读高中。 米国的初中只有两年。 如果道格继续在支奴干就读，不出意外他将进入西雅图最好的高中就读，并且加入篮球队。 不等苏开口，李钦直言道：“我希望我的员工能全身心投入在工作里，不被家庭原因所影响，当然我也会为你的家庭负责。” “所以，你愿意带着孩子转学到尤金，我可以负担他一切的学费，尤金有几所不错的学校，全米排名靠前，但很可惜的是……其中并没有篮球名校。” 随着话音吐露。 苏的脸色愈发难看。 她想要获得一份薪资优秀的工作，全是为了孩子，可如果因为工作而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她无法接受。 苏要开口…… 李钦却抢白：“月薪两万，十三个月薪水，税后！！一切社保福利全额缴纳，提供住房、交通工具。” 苏的嘴闭上了。 两万，还有十三个月的年终奖。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是税后待遇。 这意味着她将一步踏入中产，年薪达到26万刀，以瓦琳达所说的两年合约期，她能一次性搞定道格今后的大学费用。 更何况，如果做得好，说不定可以留下…… 这要她怎么选？ 继续穷困潦倒的期待儿子能在高中篮球队出人头地，最后进入大学篮球队，又被职业联盟录取？ 还是说，得到这份优厚待遇的工作，母子二人衣食无忧，道格完全可以选择其他的人生道路。 桌前。 气氛陡然压抑。 生性跳脱的林雅菲此时都觉得窒息，不知道如何缓解气氛。 秦筱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而瓦琳达，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一整天下来都温文尔雅的年轻富豪霸道的一面。 这才是有钱人的真实面目。 我给你一切，但你不能忤逆。 “打扰一下，西红柿炖盅到了。”迪勒端着菜肴上桌，所用的只是半个巨型西红柿，巨大的餐盘能占据整张桌子。 西红柿内部是各种蔬菜与肉类，香味满溢。 可现在…… 无人关心这一切。 迪勒发现气氛不对，放下后也没提什么介绍的话，连忙闪人。 而直到这时。 李钦的眼神依旧紧盯着苏施压，“我在等你的答案。” 苏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目光颤动，却又在几秒后，长出一口气，身体酸软的靠在了椅背上，仿佛泄掉了全身气力：“我……拒绝！” “抱歉。” “我希望道格能完成他的梦想，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即便我们很贫穷，当别的孩子穿着上千米金的篮球鞋时，他只能穿29米金一双的学校采购款，但我知道他在努力。” “他也明白，我为了他不辞辛劳。” “我并不认为道格真的能如他所愿进入职业联盟，这种事不仅仅看实力，更要看运气，对我来说，比中乐透的概率还要小。” “可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他失望后悔，对人生丧失希望。” “因为我的人生，已经没了希望……” “他的希望，也是我生存下去的动力。” 话落。 桌前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秦筱偷偷抹了眼泪，林雅菲咬牙切齿，多次想开口劝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瓦琳达在摇头…… 税后两万月薪，还有年底的第十三个月奖金，就算是她也会心动。 苏，就这么拒绝了？ 为了儿子所谓的梦想？ “我懂了，吃饭吧，苏……你知道这是公事，所以我可能显得不近人情了，但我希望我们能在今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请不要因为这件事儿而离开好吗？” 苏很意外李钦变脸的速度，她也做好了起身离开的准备。 可这时再看这个年轻的眼神…… 真诚中透着几分肯定。 他没有厌烦。 反而，似乎还带着欣赏，欣赏一个母亲为孩子的付出。 苏笑了—— “当然，如果不是今晚，我可能一辈子也吃不上这样的晚餐，或许等道格真成了篮球明星的那一天才有机会吧。” “那么，诸位，开动吧，让我们举杯，为了道格……也为了这位伟大的母亲。” 李钦起杯，说了祝酒词。 桌上的酒杯里早就倒上了红酒。 大家纷纷举起。 砰砰砰……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无一例外，一饮而尽。 当酒液麻痹神经。 气氛开始变得活跃，林雅菲与秦筱不停询问着有关特种部队的事情，李钦与瓦琳达也听得有趣。 十二点。 酒足饭饱。 瓦琳达买单，众人离席。 餐厅就有代驾，拿走了瓦琳达的车钥匙去开车，她喝多了，苏正搀扶着她。 等车子开来，她倒在后座就不省人事了。 林雅菲还在一旁嘀咕：“或许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心疼吧，这女人刚才喝酒的样子真疯。” 秦筱无奈道：“还不是怪你。” 林雅菲当听不见。 苏这时走来道别：“李，我会把瓦琳达安全送到家的，你不需要替她担心。” 李钦忽然道：“其实，我们可以想一个折中的方案解决这件事。” “什么？”苏没听懂。 李钦道：“我是说工作，你的工作……”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做不到让道格为了我放弃梦想。” “我也从没说过，要让他放弃梦想吧？我会回去研究一下，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而你，只需要等我的电话，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 李钦带着两个丫头走了。 人质之所以叫人质，因为他是被人所珍重宝贵的。 米国某位富豪的孙子曾被绑架，绑匪要求支付1700万赎金，可富豪无动于衷，直到劫匪切掉他的一只耳朵邮寄到家，这位富豪才几番压价，不得以给了绑匪三百万米金。 所以，但凡苏今天直接答应了邀请…… 李钦可能还会迟疑一下。 一个穷困潦倒的女人，为了月薪两万能放弃儿子，那么她也能为了更多的钱而背叛李钦。 可现在…… 没什么可想的了。 她，属于老鼠山。 【361】大爹的凡尔赛 凌晨三点。 瓦琳达从沙发上醒来。 摄入过多的酒精造成了神经衰弱，外加上口干舌燥的感觉很难受，瓦琳达翻身下来，头晕目眩…… 打量昏暗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 正要起身时，抬眼一看…… 一道黑影就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哦，谢特！” “谁，你是谁！” “嘿嘿嘿，放轻松，瓦琳达，是我。”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自己的脸庞，表明身份。 可在酒醉的瓦琳达眼里，这一幕愈发恐怖，“该死的，我撞鬼了？！” 苏无奈，只能站了起来，跑到旁边打开了客厅灯。 到了这时，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瓦琳达才松了口气：“苏，你知道吗？上个月在皇后安妮区就有一个人入室抢劫被主人击毙了。” “你没有枪，我也不是劫匪。”苏很平静。 瓦琳达揉了揉脑袋，显得无可奈何，酒还没醒，思绪很困顿，最后看了眼钟表发现凌晨三点了才疑惑道：“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看护你……还有，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说说看。”瓦琳达起身，走到冰箱找水，任由背后的苏娓娓道来。 可当话到一半，刚刚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请等一下……” “你说什么？！” “李告诉你，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苏点头：“对，这是他的原话，我当时也蒙了，没来得及问，他就带着丽贝卡和艾玛离开了。” “但在吃饭的时候，我分明拒绝了他。”苏表示很费解。 以她的智商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能说是智商导致的结果。 而是眼界。 瓦琳达的大脑运转起来，眼神愈发明亮：“你拒绝了李，但在吃饭时，李从未给过一个准确的答复……” “如果是这样……” “你的诉求只是继续让道格圆梦。” “尤金虽然没有篮球名校，但想解决就学问题并不难，只要有钱就可以……” “例如，他负担道格的学习开支，让道格一个人留在西雅图。” “不。”苏非常坚定的摇头，“道格还小，没有独立的能力，而且篮球队其实并不干净，里面有很多富豪家庭的孩子，他们会怂恿道格，甚至带偏他。” 对于苏的死脑筋，瓦琳达受够了。 可是李的话让她重燃了希望，无论如何，她也要帮李稳住苏，因为只有这样，与李的纽带才能重新连接上。 “还有一种方法，道格和你一起去尤金，在尤金就读，但可以聘请私人的篮球教练继续学习。” “道格已经八年级了，明年要进入高中的篮球名校，但西雅图的篮球名校排名并不靠前，假设道格能被更好的高中录取呢？在其他州呢？那就要涉及到住校的问题，你们还是会分开。” 一番话落下。 苏即便脸色挣扎，却不能否认瓦琳达所说的就是事实。 道格想成为篮球明星，就必须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如果真有篮球名校录取他，哪怕在州外他也会去，而苏不可能跟着道格一起，她需要工作来赚钱，支付儿子和自己的开销。 但还有一个问题…… “私人教练，那很贵吧？对方的薪水可能比我还高。” 瓦琳达走回来，无奈道：“不需要你付钱，是李帮你支付。” “可，为什么？请其他的飞行员不是更便宜吗？” 这句话把瓦琳达也给问住了。 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不管李出于什么目的如此看重苏，也不是她去关心的问题，她只关心苏的工作达成，自己能与这个年轻富豪牵上线。 “你对有钱人一无所知。”瓦琳达故作高深道，“一个私人教练能花多少钱？两万，三万，五万？” “就算是五万，一年只需要五十万，你知道在你没来时，李的妹妹，就是丽贝卡，还想在餐厅点一个价值五十万的西瓜。” “钱对他们这种人而言，不值一提。” “但可靠的下属却很难找到，飞行在空中，富豪的生命都寄托在飞行员身上……” “苏，你这么想，他照顾好了道格，你是不是会为他全心全意的卖命？” 瓦琳达一语中的。 还真就说到了李钦的想法上。 苏是迟钝，不是傻：“可这不就跟人质一样？” “拜托。”瓦琳达吐槽，“只是让你好好开飞机而已，你能不能不要上升高度，还人质？李为了你而付出，难道你不需要给他回报？” “我，我好像明白了……”苏其实还有些懵懂。 不过这样的回答已经让瓦琳达非常满意了，拉着她的手继续趁热打铁：“瓦琳达，你的坚持我明白，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一定要把握住。” “不仅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道格，假设道格的成绩最后不理想，至少也能顺利进入大学，但错过了这次机会，万一道格没有被大学篮球队录取呢？你有钱支付他的大学学费吗？” “而你这样的家庭，就连助学贷款都不好申请。” “一个高中毕业生，打了几年篮球，什么知识技能都没有，你难道想不到道格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瓦琳达‘循循善诱’，也可以说是在吓唬苏。 苏几乎已经看到了道格的未来…… 落榜后。 混迹街头。 为了一群坏蛋卖命。 “不行，不能让道格成为那种人。” “对，所以你要答应李，只要李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一定要答应他，并且好好为他工作！” 说到这里，瓦琳达笑了：“苏，真的，我真心希望你和道格能过上好日子。” 苏深吸一口气，真诚无比：“瓦琳达，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我会答应他，并且……我不会忘记是你帮了我。” 有了这句话，足够了！ …… 到酒店。 李钦开了一间总统套。 充裕的房间足够他们一人一间，也有各自的独立卫浴。 “早点睡，明早回家。”李钦进入卧室时嘱咐两个打算住在一间房的小家伙。 林雅菲道：“哥，你为什么不聘请苏，她很可怜。” 秦筱也在跃跃欲试，用表情诠释着自己的想法。 李钦笑了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聘请她了？只不过要想办法解决她孩子的问题。” 留下一句话，李钦关闭了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 秦筱：“所以，李钦哥哥答应了？” 林雅菲觉得不可思议：“不对啊，他那时候态度不是特别坚决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了……不管了，咱哥既然这么说，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他不是那样的人，想当初我姐跟他关系也就一般，结果还是帮我顺利进入了俄勒冈大学。” 秦筱一愣：“什么意思？你上大学是李钦哥哥帮忙的？你成绩不够吗？” “咳咳，怎么可能，肯定够的呀……”林雅菲有些慌乱。 “啊，绝对是这样，难怪学委的老师说你是义务生，我一直觉得奇怪……” “秦筱，闭嘴！这个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告诉你咱哥是个好人！” “我知道李钦哥哥是好人……但你就是走后门上大学了。” “啊，我捏死你……哦！谢特！你怎么比我还大……” “林雅菲，你，你坏死了！你的也不小！” 门内。 李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听到刺激的部分，赶忙远离了门边：“希望筱筱别被‘菲化’吧。” 二天一早。 前往机场返回尤金。 候机很麻烦，等直升机到位，周边的出行都会方便许多，当然没有喷气飞机快，但至少比开车爽多了。 今后的公务机还是要安排上才行。 到家。 告诉了大爹大娘和瑞提亚买飞机的情况。 九百万，八八折，最后成交价792万。 这次李钦没隐瞒价格，而是着重提出了秦筱的功劳，发现折扣机的存在，省下一大笔钱。 大爹大娘一听，就不在意价格了。 一下便宜了一百多万呢，换算华币近千万，这贵吗？不贵！这根本是捡漏。 人心便是如此。 否则电商行业的促销节为什么会火爆起来，什么双十一和六一八。 打折的商品在大多数人眼里好像不要钱似的。 下午。 林雅菲与秦筱没在家吃饭，说是跟同学约了晚餐，临走前问李钦要走了一人两万的提成。 等他们走后，李钦算着时间给秦岩夫妇打了电话，告知了飞机已经买下来的情况，让他们不用操心了。 说完后。 李钦才对大爹大娘与瑞提亚道：“我请了一个飞行员，原来是军队的，后来退役了，女性，带着一个孩子，我打算让她们在牧场的房子居住。” 苏的故事道出。 三人不禁动容，没有反对。 飞机驾驶员必须要靠谱，所以多花些钱不打紧，更何况这也算做善事了。 等第二天送了瑞提亚去学校。 李钦找到了汉娜。 问询学校的事情，汉娜应该懂得多一些，俄勒冈大学在西北教育层面上很有人脉。 “尤金的确没有篮球名校，你说的聘请私人教练的办法的确可行。” “进入高中篮球名校只要考核通过问题不大，高中篮球联盟与大学联盟不一样，只要肯花钱，替补的名额很容易搞到手。” “至于转学手续，特长生很容易被接收，我帮你联系，尤金有一家体育名校，只不过篮球方面很弱势，主打是橄榄球。” 李钦又问了大概要多少钱。 汉娜笑道：“既然你说那孩子有天赋，说不定不用花钱呢？至于考不上……五十万捐助足够了。” 花钱李钦并不在意。 打定主意把汉娜当成史密斯培养，今后一内一外，老鼠山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 在史密斯身上花了都不止一百万了。 五十万小意思而已。 多方面都打听清楚…… 李钦打给了瓦琳达。 上次忘了问苏的号码，这件事只能让她来转告。 瓦琳达在听完李钦的计划后，心里乐开了花，竟然与她猜测的相同，李钦真要为了苏下血本了。 “我们本来就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我会帮你转告她的，我这边还有些忙，李……等飞机手续办好，我也跟着去做客，我给你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小宝宝准备了礼物哦。” 说完。 她匆忙挂了电话。 根本不给李钦追问苏联系方式的机会。 这样一来，未来几天两人肯定会增添联络机会，有交流才能炒热关系。 并且瓦琳达也摆正了位置。 多余的想法打消，能成为朋友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了。 当晚。 瓦琳达转告了消息。 她，苏与道格一起享用晚餐，并告诉道格这个消息。 道格很惊喜：“妈妈能重新开飞机了？我从来没有坐过……我会不会难过？当然不会，我非常开心！去尤金也可以，我的高中第一目标本来就不在西雅图……” “如果家里的情况能改善，我想去真正的高中名校试一试……” 他祈求的看着母亲。 苏松了口气，更是露出笑容：“放心，只要你要的，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那明天我就去给你办转学手续。” 接下来的几天。 传真资料，办理转学。 一直到10月12号。 飞机与道格的转学手续全部搞定，正好七天时间，她们告知李钦准备过来了。 苏的房子是租的，家具也是房东的。 母子二人只有一些简单的衣服，更何况李钦在电话里转告了瓦琳达，什么都不要带，因为什么都有。 告知了坐标位。 飞机将从西雅图飞来…… 油量足够应付这段长途飞行。 因为是周末。 瑞提亚不用上班，林雅菲与秦筱都回来了，早饭后便一起在门廊前喝茶闲聊，打发时间。 快到十点半的样子。 远空隐约传来轰鸣…… 一个小黑点逐渐靠近。 林雅菲激动的跳起来：“来了来了！” 农场空地早就画好了落地记号，其实不画也可以，场地足够宽阔。 大爹大娘即便经过几天的消化，当看到飞机真开回来了，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咱家就有飞机了？私人飞机？”大娘呢喃道。 而她身旁…… 咔嚓咔嚓。 大爹举着手机连拍无数张，最后还转过身，贴脸来了张飞机在半空的自拍照。 打开朋友圈—— “【无奈表情】有钱就乱花，大侄子新买的飞机花了九百万米金，强烈敬告各位老兄弟姐妹们，一定不要让孩子铺张浪费，直升机什么的又吵又危险，坐上去还震的慌，哎，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说也说不听……” 发送！！ 大爹露出凡尔赛的笑容，一整天的心情都明亮了许多。 【362】我真没偷窥 飞机落地，螺旋桨荡起一片烟尘。 大娘拉着站在门廊的瑞提亚撤回门内，避免吃灰。 李钦等人也捂住了口鼻。 只见林雅菲转头道：“哥，咳咳……停机坪还是要建的，不然成天这么搞，人没了。” 李钦点头，深以为然。 即便可以把飞机停远点，可每次起飞降落都是这样的阵势，显然会让人心情变得糟糕。 不远处。 场工都聚集起来，围观这值得纪念的一刻。 尤金农牧区第一架私人飞机落地，他们觉得与有荣焉啊。 灰尘根本被他们无视了。 反而觉得烟尘滚滚，很有一种拍电影的感觉。 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螺旋桨逐渐停止。 飞机上的人也没着急下来，等待烟尘平缓。 约莫三分钟的样子，舱门才打开，瓦琳达一身牛仔装，显然是为了几天的‘出游’特地打扮的。 可她的样子在一群场工眼里就显得很滑稽。 牛仔装是为了工作需要，你一个来旅游的穿成这样…… “城里人真会玩啊。” “不过这妞身材好辣。” 在她身旁跟着一个工作人员，接下来还有飞机交接的手续要办。 到了这时，李钦等人才走了上去。 苏带着道格也下来了，迎面露出感激的神色……因为瓦琳达的小心思，这几天她并不能如愿表达谢意。 她知道李钦付出了多少…… 仅仅为了她能成为老鼠山的飞行员。 虽说这样的待遇与馈赠让她内心很有一种不安全感，但瓦琳达的洗脑工作做得很好。 有钱人就是这样。 钱对他们而言，是最廉价的东西，反而忠诚才是无价的，李用金钱换取了你的忠诚，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李，这是道格，道格斯特，我的儿子……道格，这是李，我的老板。” 道格的身高几乎与李钦持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黑人男孩所吸引，若非他脸上透着浓浓的稚气，没人会将他看作是十四岁的孩子。 而常人刻板印象里黑人孩子的不羁也没有在他身上体现，道格很诚恳的微微鞠躬，这种礼仪甚至在米国很少见，“李，谢谢您能将这份工作交给我的妈妈，这对我们非常宝贵。” 这一出让所有人愣了一下。 大娘的母性光辉发散，对大爹嘀咕着：“真应了那句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看这孩子挺懂事的。” “谁说不是呢。” 十四岁，一米八三，肉眼看仅仅比李钦矮了些许，这是老天爷赏饭吃，难怪苏会那么坚持孩子的梦想。 “不用客气，这是员工福利，你只需要知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归功于你的母亲。” 这句话无论对苏还是道格都很受用。 母子俩对视一眼，目光中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等这边寒暄落下。 瓦琳达主动自我介绍：“我是瓦琳达，飞机销售公司的销售代表……” 李钦补充：“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苏就是瓦琳达推荐的。” 然后介绍家人。 一圈走下来，相互熟悉了一些，才进屋深入了解。 苏原本想搬行李，被大娘拉走了：“先不着急，我们彼此总要熟悉一下。” 一群人进屋。 李钦、大爹、林雅菲和秦筱都留在飞机旁，包括乔乔好奇打量着这个大家伙。 瓦琳达并没有跟着，不知什么时候与瑞提亚闲聊起来，有说有笑的进屋，只留下另一位工作人员对飞机进行着介绍。 相关数据在展厅已经了解。 只有大爹认真听着。 以及围观过来的场工。 因为是双发机，苏被拉走了，他们不能上天感受飞行的乐趣，但坐上去拍拍照，呼吸一下内饰崭新的皮革味，以及掌握推拉器的美妙质感。 李钦也拍了照片发朋友圈。 结果发现大爹早就发过了，即便双方没有太多共同好友，也不难想象在那一段凡尔赛的发言下，会有多少舔狗惊叹。 李钦就简单多了—— “新飞机到了，以后播种喷药简单许多。” 然后发送完刷新一下。 林雅菲九宫格上线，全是自拍，最后还有一个之前拿到执照的照片—— “家里新买的直升飞机，哎哟我这朴实无华的一天啊。” 秦筱同样拍了照，不过没发朋友圈。 而是打开一个名为‘幸福一家人’的群聊。 “李钦哥哥的飞机送到了。” 图片1。 图片2。 当然，现在没有回复，国内还是凌晨呢。 欣赏完飞机回到家。 里面说笑声不断。 瓦琳达掌握着节奏，氛围非常不错，唯独苏和道格略显局促，眼角余光时不时打量着四周环境，惊叹于这座房子的奢华。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即便瓦琳达曾是试飞员，但工作时间不长，据瓦琳达说家里还有人吸她血，所以从未踏入过中产范畴，在经济问题上难免带着一种自卑感。 李钦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道：“苏，道格，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另外给你说说之后的工作安排。” “瓦琳达今天不走吧？”李钦问道，然后看向大娘，“晚上吃烧烤怎么样？” 大娘没好气道：“又烧烤？” “我也想吃，其实很久没吃了。”瑞提亚有些嘴馋，她没有强烈的孕吐，所以什么都不忌口。 孕妇发话了，大娘只能点头：“但瑞提亚要少吃一些，我再准备一些蔬菜，但是家里没有了，要去买。” “让丽贝卡和艾玛陪你。” 瓦琳达笑道：“我也去，顺便把我的同事送到车站怎么样？” “没问题。” 交接手续就是确认签字。 搞定后，一家人分成几波出发。 李钦带着苏与道格去牧场时，家里没人跟着，今天算是客人，但之后就是员工了，作为老板肯定要把工作问题讲清楚。 行李都是老魏和本来搬，放在皮卡上率先运回牧场。 三人则徒步走着，边走边聊。 “在天上已经看过农牧场的情况了吧？” 苏点头：“面积大概一千公顷，西北部的土地好像才经过耕耘，但没有播种什么。” 她说的是牧场西岸的情况。 “那边原来是草场，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来年春季才能播撒草籽。” “这边是农场，主要是种植蔬果，你看到那边的温室大棚，总共一百公顷，产品是巨型蔬果，也就是你在西雅图那家餐厅吃到的……” 苏有些反应不过来…… 巨型蔬果？ 而等她顺着话语，联想到西雅图面试的那一夜。 最后醉醺醺的瓦琳达买单，五万多米金的费用。 最贵的莫过于一个巨型西红柿菜肴。 “等等，那些蔬果来自于老鼠山？” 李钦笑道：“没错！” 本以为李钦还会说什么，但他重新将话题撤回了农牧场上：“农牧场都有专门的场工、牛仔负责照料，你的工作除了承担飞行，我希望你能进一步学会管理这一切。” “就如我方才所说的，老鼠山的产出价值很高，我需要一定的安全系数，这么说，你明白我为什么愿意聘请你了吗？” 苏流露恍然：“因为我的从军履历？” “没错！当然，这些事情可以一步步来，农牧区其实很安全的，但我希望防患于未然，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 在农场转了一圈。 看了琥珀，看了温室，看了仓库，然后又步行前往牧场。 东岸的肉牛出来放风了。 数百头肉牛的规模看起来无比壮观。 苏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老鼠山，老鼠牛牛排，她那晚在餐单上见到，牛排售价数千米金。 她心道，难怪瓦琳达总说李是富豪，不差钱。 作为那种顶级餐厅的供货商，每月的收入不可想象。 然而她并不知道…… 瓦琳达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如果知道亚当斯竟然认识李钦，肯定要吐血，她被宰了五万多米金呢！！ 牧场别墅。 行李已经被送到了门廊前。 老魏和本在门前闲聊，很懂规矩的没有进去。 这里是老板招待客人的住处，现在又要交给苏与道格，他们就更没有理由进去了。 见到人来了，询问是否要帮忙，李钦看行李不多就摇了摇头。 “进去看看吧，这里是你们未来的家。” 母子俩有些懵逼。 方才他们憧憬着李钦的豪宅，来时的路上，还在想，自己的宿舍会是什么样…… 可谁想到，李钦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一幢别墅，看样子是重新翻新过的。 他们在西雅图住的是老旧的公寓，建造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每天需要为了下水道堵塞反臭而发愁，隔壁更有打架、夫妻睡觉的声音作祟。 “这是真的？”苏不可置信，“我认为……不需要，其实只需要两个房间就足够了。” 而道格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他想要住进这个漂亮明亮的房子。 “原本是待客用的，如果我有客人来，农场不够住，到时候还会住在这里，你应该明白，房子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会老化损坏，所以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之一……” 这番话，有真有假。 而假的那部分，道格都听出来了，很开朗的伸出拳头：“李，真的真的太感谢了！我发誓我不会伤害到房间里的任何一样家具，哪怕是一块很小的墙皮……这是我梦想里的大房子！” 李钦与他碰拳：“那么，帮你母亲搬家吧，挑选完房间，我还要带你们在牧场转一转。” 母子俩的行李少得可怜。 两个大包，全是不太新的衣服，透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最值钱的家当大概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电脑，七年前的高端机，现在勉强能用来给道格学习时查资料。 他们收拾时，李钦大概看了两眼，就退出去等待。 杰罗姆知道‘新人’到了，连忙跑来打招呼，但被李钦暂时拦在门外：“女人与孩子在收拾东西，你不要进去了。” “哈，我明白，就是来打招呼，那我等等吧。”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 苏和道格出来了，因为的确没什么可收拾的。 “这是杰罗姆，牧场经理。” “苏，飞机驾驶员与以后的农牧场顾问之一，你可以将她看作是原来的史密斯。” 杰罗姆愣了愣…… 神马意思。 又给我找了个上司？ 还是个女人？ 当然，他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只是不爽被人压在头上。 不过他也明白老板的出事方针，老板不会厚此薄彼的，就算是顶头上司，没做错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杰罗姆很快被道格吸引：“你多大了？” “十四岁……” “该死的，你吃激素长大的吗？” 苏皱了皱眉，表示不满。 李钦也道：“他还是孩子，杰罗姆，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苏原来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 三角洲？ 沃德法克！ 这个胖胖的女人原来是特战队员？ 那不是比史密斯还厉害？ 老板……不会又被骗了吧！ 最近老板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道格这时主动开口道：“我喜欢打篮球，正在往职业运动员的方向发展。” “哦，哦。”即便心里怀疑特战队员的真实性，杰罗姆还是怂了，心不在焉的点头。 接下来，就是游览牧场，让苏尽量熟悉环境。 一圈走下来，就快到下午五点了。 回到家。 食材已经买了回来。 大娘和瓦琳达收拾着蔬菜，苏很有眼力见的跑去帮忙，然后闲聊起来，多是大娘询问熟悉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苏有些局促的回答，到底是还没适应。 道格则被林雅菲和秦筱拉去闲聊。 可惜这里没有篮球架，不然肯定要让小伙子表演一番。 大爹在一旁看着手机傻乐。 李钦凑过去瞥了一眼，全是对国内老朋友的回复。 他也拿出手机…… 还没回复，年轻人可没老年人起得早。 很快，烧烤开始。 一群人吃喝起来，拉近了关系，苏与道格正在加速融入。 秦筱的胃口很小。 吃了没多少，就坐在门廊的楼梯上，抱着双腿，腿间夹着一杯果汁用吸管吸溜，飞速敲打着手机键盘。 幸福一家人的群聊里，总算有了回复。 秦岩：“飞机到了？” 陈琳：“筱筱让你李钦哥哥带你上去转了没有？” 秦筱：“还没呢，今天飞行员才来，大家忙着招待她们，还没有飞过……” “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拍小视频，别看你爸成天自己说自己多厉害，其实也没坐过直升机！” 一家三口聊得开心。 忽然一个语音发出来—— “筱筱啊，你在人家家做客，要注意安全，凡事儿留个心眼，如果有人要欺负你，你不能忍让，告诉爷爷，爷爷过去给你报仇，我家筱筱可不能受委屈，谁让你受委屈，老子打断他的腿！” 语音后，群聊里冷清了不少…… 一直到五分钟后，秦岩也发了语音：“哎，爸，您能不能和气一点，一辈子都是这样的暴脾气，人李钦是个好人，筱筱在异国他乡，能有这样的同乡照顾，那是运气好的了！” “哼，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我们筱筱多懂事的，怎么会需要别人的照顾？更何况我们筱筱那么漂亮，谁知道他安什么心！” 秦岩：“爸~！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多大了！您能别胡说八道了吗？” “呵呵呵。”莫名的冷笑。 秦筱无可奈何，正要回复…… 猛地觉得一个阴影投射下来。 她抬头一看…… “啊，李钦哥哥，你，你……” 李钦笑道：“刚来，没偷窥，不过刚才发语音的是你爷爷……哎，真没偷窥，就是去拿啤酒的时候，路过听到了。” 秦筱哭笑不得，然后解释道：“李钦哥哥，我爷爷没坏心思，就是人有些暴脾气，特别是我奶奶去世后，他现在一个人在老家，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 【363】一物降一物 李钦真没偷窥。 外面冰镇的啤酒快没有了，他去拿几瓶放进冰桶里，今天本和老魏等人都没有回家，一起参加派对。 毕竟苏以后也是员工，要熟悉的不只是李钦一家人，还有农牧场的场工。 所以，偶然路过…… 就听到一个糟老头子的声音。 等拿着啤酒出来，又听到秦岩的声音。 他倒是没生气，年纪大的人都这样，想当初自己刚到米国，大爹大娘也没少嘱咐这些注意事项。 更何况是秦筱这么一个单纯姑娘呢。 若非秦岩来过老鼠山，不一定能放心女儿成天泡在别人家。 李钦看了一眼那边热闹的众人，发现没自己的位置，干脆坐在了台阶上，打开啤酒对秦筱道：“聊聊？” “昂。”秦筱点了头，但还是红了脸，这是她与人交流前的基本操作。 “我家是湖江人，爸爸在电力系统来回调动，我上初中，一家去了口岸特区，爷爷奶奶一直留在老家……” “对了，我爷爷是酒厂退休的领导，平时就爱喝几杯，有时候吃早饭还要喝，我们那边叫过早，爷爷总说早上不喝点，一天都没精神……” 李钦懂了。 热城人啊，国内几大火炉之一。 他现在喝了几杯，思维有些跑偏，笑道：“酒厂是国企还是私企？” “国企啊。” “那还能一大早喝酒？就算有这个习俗，酒后上班会出事吧，就没人管？” 秦筱懵懂的摇了摇头：“我爷爷是厂长……上班本来就要品酒工作的。” 我尼玛。 拿着工资免费喝酒还行？ 那没事了，当我没说。 照这么看来，秦家三代人都是富家子弟啊，秦筱这遭留学后，回国也不会差，更别提爷爷、父亲留下的底蕴够厚。 大爹原来是机械厂的中干，临退休给了一个高干职位能多拿退休金，因为都是国企，李钦太明白厂长的含金量。 有一个底蕴十足的家庭，也是秦岩如今能成为口岸电力系统高干的基础，简单来说，他们那个年代叫高知家庭。 听那老头说话蛮不讲理…… 但不代表人家没文化，再说了…… 就这份脾气，不就是厂长专属么？ 李钦避开了秦筱奶奶的话题继续问道：“那你爷爷为啥不跟着去口岸？” 口岸特区，鸟语花香，世界森林城市，养老最好了。 热城那地方，夏天能热死，冬天也不好受，据说还没暖气，北不北南不南才是最难受的。 “最早是因为厂里需要爷爷做技术指导，后来又搬迁，爷爷退休也跟着去了，最后没什么事了，他也不愿意过来了，再到奶奶去世，他更不想走了。” 聊着聊着，又到伤心事。 李钦无可奈何，只能以离场宣布此次聊天结束，秦筱性子软，万一聊深了，晚上抱着枕头一个人偷偷哭呢。 李钦要走。 秦筱却慌了：“哥……” 她第一次这么叫。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就是怕你伤心。” “其实没事的，奶奶没什么病痛，就是睡着了再也没醒，我爷爷说这叫喜丧，下葬那天特高兴，说奶奶一点罪都没遭。” 嘿。 李钦听了觉得这老头有点意思啊。 所以干脆又坐了回来：“那你呢？没太难过吧？” “有点，但我觉得爷爷说得对，只要没经历痛苦就好，人不是都会去世吗？” “那他老人家就一直待在老家了？” 嗡嗡。 秦筱微信又响了，秦岩在群里发语音：“爸，你这是给筱筱胡教，原本相处都好好的，到时候筱筱心里有疙瘩，还怎么跟人相处？” “筱筱啊，你听爸的，别听你爷爷的。” 秦筱爷爷语音跟着就到了：“我是你老子，你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老子坐飞机过去抽你？” 到了这时，一直没有插嘴父子言论的陈琳才冒泡：“都别吵了，爸，小李真是好人，我也见过的。” 面对儿媳妇，老头客气了不少：“既然你见过……算了，我不管了！筱筱啊，来跟爷爷视频一会儿。” 说完。 秦筱的视频电话响了。 李钦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笑着道：“我在你旁边看看你爷爷？” “好啊，没关系的。”秦筱觉得无所谓，然后接通了电话。 屏幕里，一个面皮有些泛红的老汉出现，明显是一大早又跑去过早了。 一见到秦筱出现，就咧嘴笑了，牙齿洁白又整齐，李钦一看就知道是烤瓷的。 “筱筱啊，想爷爷不？爷爷可想你了！” “想。”筱筱的包子脸挤出一个小酒窝，只有左边脸才有，“爷爷你别喝酒了好不好？我在国外很担心你的。” “你不懂，这是小酌怡情，我年年检查，肝脏都正常着呢，我又不是酒鬼，我是以酒为人生追求，你妈都说我酿酒酿的好，她原来不喝酒吧？现在逢年过节还不是喝几杯？对了，过年早点回来啊，爷爷今年去口岸陪你们一家。” “啊……”秦筱张开嘴迟疑起来，“爷爷，我，我今年不回家，就在我哥家过年。” “你哥？你哪个哥？”老头脸色瞬间变了。 秦筱才觉得不对，斜眼看了一眼李钦道：“就，就群里说的，李钦哥哥。” “不行！怎么能在别人家过年？过年哪儿有不回家的，筱筱，爷爷没凶你啊，你听爷爷的，要跟外人保持距离，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正说着。 一道声音飘来：“哟，又跟老爷子视频呢？” 林雅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捧着罐啤酒跑来，凑到了视频画面中：“老爷子，我早说了，你现在远隔大洋彼岸，胡嚷嚷没用……” “您说我不是好人，嘿……您眼光真准，我还真不是！” “我林雅菲实话告诉你，秦筱现在是我的人了，哎，来，给姐姐亲一个，木马。”林雅菲抱着秦筱的脸就猛亲一口。 肆无忌惮在视频里嘲讽着糟老头子。 秦筱爷爷经此一幕，不在板着脸了，而是震怒：“臭丫头，翻了天了！你说，是不是你不让筱筱回来过年？” “就是的，怎么滴吧，您有本事顺着无线信号过来咬我啊！” “你等着，你等着……臭丫头，你敢教坏我孙女，我跟你势不两立！” 一旁。 李钦捂着嘴，浑身不断颤抖着，整个人都快笑成煞笔了。 雅菲牛啊。 这叫什么？ 一物降一物！ 秦筱也是懵逼状态，这会儿才想起打圆场：“哎呀，雅菲你别闹了，走开！” “爷爷，雅菲真是好人，她开玩笑呢，您别怪她！” 呼哧，呼哧。 电话里的老头喘着粗气：“我不气她，我怎么会气她呢，我……我……我现在就飞过去，帮她父母教她做人！”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林雅菲不以为然：“这老头，除了放狠话，没点儿其他本事了，就跟上小学时候，总有些臭男生喜欢说……放学你别走啊！” “结果等放学，他走的比谁都快！” “林雅菲！！”秦筱红着脸，这次是气红的，“你要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我爷爷很可怜的，一个人在老家，你还成天在我视频的时候胡说八道。” “嘿，我胡说八道，是他先开始的吧？悄悄给你说什么，昂，我不是好人，我一看就是小混混，江城小地方来的女流氓，暴发户的女儿……许他说我，不许我说他啊。” “我，我……”秦筱哪里是林雅菲的对手？ 李钦连忙道：“行了，你俩都别吵了，雅菲，以后少跟老人家拌嘴，老人就是执拗，容易想多，你啊，要是真把人气出好歹，你看秦筱以后理不理你！” 林雅菲还是能听进去话的，偷瞄一眼秦筱，发现她真有些生气，才凑过去摇晃她的手臂：“好了好了，我以后不闹了行吧？他骂我就骂，我肯定不跟他吵，别生气了哦，小筱筱。” 秦筱单纯的可怕，顿时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这边小插曲后。 李钦又加入了大部队。 不过有了与狄亚卜酒醉的前车之鉴，李钦现在是不敢喝多了，就是抿一口吹牛，半天也喝不完一罐。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所有人才尽兴而归。 苏也喝了不少，被道格搀扶着回家，身边还跟着杰罗姆，道格还是孩子，更何况朝着运动员的终极目标发展，杜绝酒精。 李钦看到这一幕，就没有送他们，与大娘、瓦琳达一起收拾着残局。 等东西收拾完。 瓦琳达说去那边陪苏一起睡，她们三个要更熟悉一些。 也顺带让瓦琳达在给苏开导开导，尽快适应。 第二天。 飞行首飞。 一家人轮番上去，在农牧区上空溜了一圈。 大爹下来就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啊，就算不带降噪耳机，也没有训练场的飞机吵，而且力气大，起飞时快得很。” 林雅菲与秦筱也如愿以偿。 李钦最后一个上去，在副驾位一边学习，一边看着苏的娴熟操作。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超市收银员的造型，实在很难与现在的她联系到一起。 飞机在她手上，仿佛融为一体。 关于苏的履历，李钦早就拿到了，经过退伍军人事务部的鉴定，她的确曾是三角洲的队员，至于任务详情一类，肯定是保密的。 多余的安排，与苏的发展方向，李钦没着急告诉她，先熟悉，慢慢来，反正农牧区现在有史密斯，近来也并没有什么麻烦。 只要苏在老鼠山，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中午饭后。 林雅菲开着gtr带秦筱回学校了。 道格在旁看得眼神发亮，发誓自己以后也要买。 苏笑了一下没说话。 李钦不吝称赞：“有梦想是好的，如果你能打进职业联盟，哪怕是替补，这种车都是小意思……走了，今天带你去学校熟悉一下，明早正式上课。” “至于私人教练，我还在找人联系，到时候资料发来，你自己也可以挑选，而最近一段时间，学校篮球队的师资力量也不错，他们听说你来自西雅图的篮球初中，非常欢迎你。” 尤金的几所高中都还不错。 虽然城市人口不多，但因为几大科技公司的信息中心在这里，有钱家庭不在少数，学校质量也就提升起来。 抵达学校。 相关人员热情交代，毕竟是汉娜联系好的，李钦也跑了几次了。 在教室看了看。 就前往室内篮球馆。 教练听说有新生到来，还是在周天组织了学生过来，举办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这是道格斯特，来自西雅图！” “小伙子们，被他的身高吓住了吧？他只有十四岁，我知道你们又不服气的，那么去吧，谁想跟他单挑，就全力以赴！” 教练很明白这群运动少年的心思。 肯定一个不服一个，最好的就是用实力说话。 队内达到一米八的竟然也有一个，不过比道格大一岁，但体型不如道格健硕，他本就是队长，打算压轴。 李钦等人在旁看着…… 只见道格将小喽啰们一个个干掉，那位队长才坐不住了。 但一番比拼后。 毫无意外被道格碾压。 李钦看着这群初中生的比拼，都吓了一跳，热血沸腾啊。 要不然说米国是篮球圣地呢。 这都不是篮球名校，实力已经非常可怕了。 最后一商量。 道格担任副队长，已然开始与同学们熟络。 在学校待了一下午，李钦带他们去了车城，重新购买了一辆猛禽。 苏当然受宠若惊。 道格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钦随和道：“接送道格的工作你自己负责，无论是早起还是怎么安排，你不能耽误工作，配车也是属于老鼠山的，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这么说完，苏就不废话了。 如今入职了，她也算正经的中产，一辆皮卡车并不算多么贵重。 等他们回到家。 贾维竟然坐在客厅里，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富裕的农场主。 一见李钦，贾维就笑道：“哟，我们的大富豪出行竟然没开直升机吗？李，你不会宝贵的不愿意用吧？如果是这样，不如借给我几天。” “滚蛋，我是带道格去学校，不需要这么张扬。” 然后李钦问他们来干什么。 大爹哈哈笑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从哪儿得到咱们买飞机的消息，现在都想跟风。” 贾维道：“双发机我可买不起，单发，一百五十万预算差不多。” 李钦身后。 瓦琳达眼神都亮了…… 尤金这边的农牧场主这么有钱吗？ 她当然不知道农牧区这边几经赔偿，老鼠溪下游几家农场如今都富得流油。 瓦琳达是万万没想到，出来旅游一遭，几个客户就到手了？！ 她觉得笼络李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那，苏，带几位老板去天上看看，感受一下？李，你不会介意使用你的飞机吧？” 李钦打趣道：“不会，让他们先感受一下我的豪华飞机，然后他们才会明白，自己买到的小飞机是什么样的辣鸡！” “哦，谢特，李，我记住你了！” “该死的……有钱了不起啊！对了，难道传言是真的，上次黄金公司真给你赔了几百万？” 七嘴八舌间。 瓦琳达和苏以及道格，对李钦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364】我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瓦琳达得到意外之喜，带着几位农场主上天，边感受边介绍…… 一个劲点出双发机的缺点，保养费用高，油耗大，笨重不灵便。 作为一个优秀的销售，她非常明白‘客户需要的才是最好的’，既然贾维的预算只有一百五十万刀，那么她的销售倾向就有了针对性。 一圈下来，价值九百万米金的空客h145，被她批得一无是处。 几个农场主都信了…… “原来这个大家伙华而不实啊！” “李被坑了！他以为贵的就是好的。” “我们又不需要大型作业，小型单发最实用。” 然后，一群人着急下订，因为瓦琳达又玩套路了，几个电话打给公司，苦苦哀求，为农场主们要来特价，过程中还跟总裁吵起来，险些丢了工作。 农场主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频频点头：“瓦琳达是个好人，她为我们争取了这么优惠的价格，我们凭什么不买呢？” 一群乡巴佬，怎么可能是瓦琳达的对手？ 李钦全程没说话…… 什么折扣机的事儿，只字不提。 眼看着他们吃瘪，还笑嘻嘻感谢瓦琳达，心里一阵暗爽。 晚上，农牧场主热情邀请瓦琳达去俱乐部吃饭。 李钦没凑热闹。 瑞提亚临产期将近，虽然早产概率很低，但不得不以防万一。 睡觉前。 他接到了张大少的电话，张口就是惊呼：“你买私人飞机了？卧槽！” “这是两天前的事儿了吧？”李钦洋洋得意，语气很欠揍。 张大少道：“这两天忙着商量订婚的事儿，反正能拖就拖，先订婚，明年再结婚，万一沈薇薇良心发现打算放过我了呢？” “我也希望你能良心发现，好好对人家沈薇薇。” “呵呵呵，我要真良心发现，就会告诉瑞提亚，你是个渣男，跟唐娜……” “张非凡！！” “哈哈哈。”张大少自觉更胜一筹，话锋一转，“说正事儿。” “你那个虎骨酒效果还真tm的好。” “你试了？” “废话，沈薇薇最近都不敢跟我叫板了！不过这玩意没副作用吧？” 副作用？ 这还真不好说。 总而言之是药三分毒，再说了，大幅度提升身体功能，如果纵欲过度，肯定对身子骨不好。 对于有需要的人……例如王储殿下，那是治病良药。 而对于正常人，进补过头，过度依赖药物也不好。 李钦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张大少沉吟道：“这事儿，你觉得是不是有搞头？虎骨酒我不是没喝过，可你这玩意比蓝色药丸还凶。” “有效果就有市场。” 李钦大感意外：“你家破产了？” “你家才破产了！什么意思啊你这话。” 李钦笑道：“没破产，你就安生当个咸鱼躺平不好吗？打我虎骨酒的主意干嘛？” “嘿。”张大少也乐了，“谁还会嫌钱多？看到你小子买飞机了，现在刺激到我了行不行？说真的，这东西能不能量产？” 被张大少这么一勾。 李钦同样生出了兴趣，其实之前也有过虎骨酒变现的想法，只不过没来得及实施。 除此外，限制颇多。 “量产是没问题，不过这玩意在很多国家都禁售，国内就更别想了。” 张大少一听能量产，立即道：“往霓虹、棒子卖啊，东南亚也有大片市场，如果走高端路线，欧美国家哪有那么多规规条条的限制，有钱人不在乎那么多。” “你在米国出酒，在东南亚销售，顺带……让我入一股，你在米国遥控，我在这边帮咱们打理。” “这玩意可是暴利。” 李钦没着急答应，违规的事情咱们可不做：“我先查查相关律法吧，要是能做咱们在聊。” “行，当回事儿放心上啊，我也总不能靠着我妈给的三亿混吃等死，人还是要上进一些的。”张大少凡尔赛发言后，迅速挂了电话，生怕李钦骂他。 晚上睡觉，李钦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件事。 王储殿下都说好的东西，自己也试过了，有效果就有销路，东南亚出售的虎骨酒一万多一瓶，也不见得效果多好，老鼠山一旦出品，肯定能冲击市场。 有钱人生活糜烂，再说了，就算不是富豪，男人过了中年，谁还没点儿难言之隐啊。 什么分叉啊，尿频尿急，都甭说迎风尿三丈了，不往前凑点，肯定滴一裤腿。 虎骨酒这玩意可是男人的宝贝，女人的福音。 “可搞！” 第二天。 李钦给唐娜打了电话。 上次事情后，两人许久没有联系，冷静期持续的差不多了，李钦的心理负担早就放下了。 唐娜是大律，咨询她相关法律肯定没问题。 说明情况。 唐娜都没用查资料就说道：“牵扯到这种动物制品，各州律法不同，但俄勒冈肯定不允许，其次要搞明白一点，这到底是药物，还是酒。” “如果是药物，申请相关资质就能解决问题，更何况你不在米国本土销售，条件又能被放宽，低调一些不去招惹动保协会的人，就不会有麻烦。” 李钦道：“那就是可以做？申请制药资质麻烦嘛？” “有些麻烦，首先要进行临床试验和多方面检测，当然也有漏洞可钻，如果是保健品规划范畴……” 多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世上就没有绝对不可行的事情。 更何况，设厂在尤金，李钦在这里绝对算地头蛇，当地没人找麻烦，只要有合规的制药与售出资质，什么问题也不会有。 说完正事儿。 唐娜忽然道：“李……你最近很忙吗？” 李钦心头一跳，装作很正经的样子道：“嗯，瑞提亚快临产了，最近农场事情也多，你应该听说前段时间老鼠山塌方的事情。” “我知道了，但你要记得想我……”唐娜挂了电话。 李钦做贼似的收起手机，左顾右盼，发现家人没有注意他，强烈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不行，家里不能留了，出去透透气。 来到牧场。 不知不觉走到了仓库。 角落里摆放着十几桶龙骨酒。 忽然，李钦意识到一个问题，过审肯定要进行成分检测，虎骨酒里没有虎骨成分就很离谱。 倒是暴龙骨头的问题…… 他丝毫不担心。 多次验证，系统出品的东西，无法被检测出来。 而更离谱的是…… 系统牧场里没有老虎。 也不知道当初写程序的程序猿是怎么一种心态。 不过唐娜的那番话，为李钦打开了思路。 “不对啊！” “既然龙骨检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强行往‘虎骨酒’‘豹骨酒’上靠呢？” “牵扯到动物制品，就算有漏洞可钻，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不动则已，一旦东窗事发就是大问题！” 李钦眼神发亮，思路越来越清晰，看着眼前十几个酒桶，自语起来：“这就是‘十全大补酒’！！” 定位很重要。 虎骨酒的噱头固然促进销路，打开名声。 但只要效果强悍，还怕卖不出去？ 这东西只会有价无市。 咱可是五星好市民，用动物泡酒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做的。 想到这里。 李钦也不用联系唐娜了，既然是正经生意，申请药物保健品的事情，亨利这位市长先生就能解决问题。 还能避免与唐娜接触的尴尬。 电话打过去。 亨利听完李钦的赘述后道：“酒厂？中药材酒？这是好事啊，能为尤金创造就业。” 这家伙三句不离自身利益，但李钦如果开厂肯定需要人手，所以也无可厚非。 “不过高度酒酿造需要经营许可，你知道在米国，烟酒管理局的人并不好说话。” 烟酒管理局管辖范围很宽泛，全称又臭又长，包括火器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亨利，你不会要让我给你什么好处吧？”李钦不爽道，很不喜欢亨利弯弯绕的政客嘴脸。 亨利意识到自己语境不对，连忙更正，打起哈哈：“怎么可能，我只是说难办，但没有说不能办，你做一份企划书，其他手续我帮你搞定……” “不过，规模多大？能提供多少就业？这些问题都对过审有极大的帮助。” 手续并不好办。 亨利的意思还是从税务创收与就业问题上寻找突破口。 李钦如今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具体的事情，两眼一抹黑，一个酒厂出产多少酒，要多少工人，什么样的机器，他全都不知道。 “等等，先等等，我把所有事情搞清楚再联系你。” 药酒是需要国内白酒的。 虽说可以采购国内散酒，但运输风险与成本会很高，自建酒厂一劳永逸，李钦不怕花钱。 这玩意做出来，大把大把的捞钱。 李钦看了一眼时间，国内还是凌晨，没打算吵醒张大少，这事儿不着急，要计划的事情还很多。 正巧汉娜打来电话…… “李，你要的私人教练我收集的差不多了。” 答应苏与道格的事情，李钦肯定要办到。 李钦让汉娜将资料发到邮箱，然后找来苏，先给她过过眼，等晚上道格回来，再让他自己拿主意。 一共十份简历。 最次的也是高中篮球队的前教练，因为多种原因离职。 也有曾经大学联盟的球员，没能进入更高层次的职业联盟，就业形势就很严峻了，私人教练的需求量很少，除此外就只能想办法进初高中任体育老师。 看着资料。 苏有些担忧。 不是人选不够好。 而是从这些人里面，就能看到道格可能遭遇的未来。 最厉害的一位还入选过职业联盟，当了一年‘饮水机管理员’就没有队伍愿意签约了，然后多方奔走无门，一年的签约金也坐吃山空。 李钦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你的顾虑还很遥远，道格明年才上高中，高中的发展如何，才会决定未来，他还可以考入大学，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给予他机会，总而言之，我承诺的事情做到了。” 苏大概是当局者迷了。 恍惚一阵，回过神：“是我迷失了！你说得对，我要支持道格！” 晚上八点。 苏才接了道格回到老鼠山。 放学后显然经过了训练，小伙子在学校洗了澡才回来，拿着教练员资料非常兴奋。 最后选择了一位曾任高中篮球名校的教练。 虽说其中有几位是球员出身，曾取得过不错的成绩，但球员与教练员还是有些差距的。 反之，道格思路清晰：“曾任名校教练，能为我下一步考入高中篮球名校提供更多的建议。” 李钦不需要管那么多。 确定了人选告诉汉娜，然后就等人过来，他支付工资就好了。 约莫三天后。 一位名为马歇尔的中年白人来到了老鼠山。 先签约。 苏请了一天假，带他去尤金租房，并前往学校熟悉环境。 这个人肯定不能住老鼠山，李钦虽然付钱，但他真正的雇主是苏。 到此，李钦对苏的承诺算全部完成了。 而苏也并没有让李钦失望。 她记得当初第一次面试时李钦的话，最近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她在农场进行高强度的恢复训练。 尽管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原本中年妇女的气质已经开始洗褪，充满了精气神。 这一天，瓦琳达离开了。 带走了三架单发机订单，满载而归。 李钦送她去机场，回来后继续研磨自己的酒厂计划书，查了不少资料，也联系了张大少，留意一下相关人才。 其实找专业人士做是最简单的。 但李钦既然要经营，肯定要补充一些相关知识。 晚上。 瑞提亚敲开书房门叫李钦吃饭。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如今行走时需要扶着后腰，看起来很辛苦。 李钦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将她搀扶住：“让苏珊来叫我就好了，或者乔乔也行，你要减少活动量了。” “只是几步路而已，我只是怀孕，不是生病。” 来到饭桌。 大家开饭后，听大娘在一个劲吐槽：“米国医疗环境不错是不错，可我问了一圈，发现这里连月子中心都没有。” “医院那边我打电话问过了，不能提前入住，我就想老外都怎么生孩子的？快生产了，才跑医院去？” 国内可以提前大半个月就入院。 尤金医院给出了三天测算期，临产前三天可以入住。 李钦哪怕说给钱，他们也不同意，因为他们不是专科医院，病人群体很繁杂，孕妇入住反而有风险。 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大爹大娘显然不能接受，埋怨不停，甚至后悔当初应该决定带瑞提亚回国生产。 米国人有时候也挺死脑筋的。 李钦和瑞提亚少不得劝慰…… 毕竟习俗不同，米国人可没有坐月子的说法，生产一周后开始工作的比比皆是。 不是没产假，但大多数家庭经济情况不好，孩子出生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负担，他们需要赚钱。 正聊着。 屋外忽然传来引擎的躁动。 大爹一听就知道那是林雅菲的跑车，已经属于噪声污染的范畴了。 “不对啊，也不是周末，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大娘跟着疑惑道。 没等李钦出去看情况。 大门就被打开。 林雅菲神色匆匆，而背后还跟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秦筱…… 一家人看了吓了一跳。 “雅菲，你欺负筱筱了？” “哎，筱筱别哭啊，你跟大娘说咋回事，要是雅菲欺负你，我肯定教训她！” 林雅菲哭笑不得：“不是我欺负她，是她马上要欺负我了。” 马上欺负你？ 李钦听出话里有话：“怎么回事？” 林雅菲无奈道：“就那个糟老……秦筱的爷爷，他不知道抽什么风，自己买了飞米国的机票，起飞前给秦筱发了个短信，然后就手机关机了。” “人家说了，这次说到做到，就是来米国教训我的！你看看，我还没哭呢，秦筱哭得什么劲啊……” “我说哥，人老头来了，你可要保护我，千里寻仇这么大的心劲，人家不是闹着玩的……我啊，我怕是要客死他乡咯！每年忌日和清明的时候，你一定记得给我多烧几个包包，包里塞满天地银行的钞票……我在下面给咱们铺好路，以后你们来了就不会摸不清门路……” 【365】把他熬到点 林雅菲的胡咧咧让一屋子人哭笑不得。 不过此时此刻可没人理她。 大娘拉着秦筱好一阵安慰：“丫头不着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哭也不起作用啊。” 瑞提亚懵懵懂懂，询问李钦发生了什么。 李钦只能简短说了两句：“艾玛的爷爷在来米国的飞机上了，关键老人家现在有七十岁了，从来没出来过。” 瑞提亚倒是想得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搞清楚航班号，你可以带艾玛去接她。” 其实是没什么事，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丢了？主要是俩丫头这么一闹一哭，大家都跟着着急。 李钦走上前道：“具体怎么说的？你爷爷把航班号发来没？飞机是飞到哪儿的？” 秦筱一边抽泣一边说：“他就给我发了个微信，手机就关机了，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那老头有护照签证吗？”林雅菲说道了重点，“别是吓唬人的。” 七十岁的老头，没事儿也不会办出国签证，上次打电话跟林雅菲拌嘴也不过一周时间，一周时间想搞定旅游签和护照不那么容易。 “我不知道。”秦筱一问三不知。 李钦又道：“你告诉你爸没有？” 秦筱这才反应过来：“我忘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看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大娘按住了她拿出的手机道：“好了，你就在旁边等着，让你哥给你爸打，不然一时半会说不清，你爸妈也该着急了……” “李钦，你给小秦打。” 李钦点了点头，估算着时间那边还是早上四点，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工夫等他们起床了。 一通电话拨出，等待许久。 秦岩困倦的声音才传来：“谁啊？” “我，李钦。” “李钦……小李啊，这，这还没天亮呢。”他迷迷糊糊的，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子来了一出落跑游戏。 李钦哭笑不得道：“秦叔，您可醒醒吧，筱筱刚才跑过来告诉我，你家老爷子坐上来米国的飞机了……” “筱筱在你家啊？我家老爷子？呵呵，他脾气不太好，去米国你多照顾……”秦岩还在寒暄，可随着他话音吐露，愈发觉得不对劲，然后声音越来越小。 终于，脑子灵光乍现，猛地清醒了：“什么？我爸去米国了？小李，你不是开玩笑吧？” “嗨，我能拿这事儿开玩笑？人老爷子给筱筱发了短信就手机关机了，人联系不上，雅菲就带着筱筱来找我。” “其实过来玩都无所谓，主要是要搞清楚航班号，我得去接人，还有……老爷子有护照签证吗？别被人骗了，这事儿我觉得有些玄乎。” 秦岩那边一阵动乱，显然才翻身下床。 紧接着又听到陈琳的询问的声音，两口子都被惊动了。 很快，陈琳接了电话：“小李，你秦叔去联系老家的人了……护照的事儿我知道，之前送筱筱来学校，我们就提前给他办了，不过最后他又怕过去了舍不得筱筱，最后没去成，签证我们就没办。” “按理说，这几天时间，签证办不下来，也需要家属同意才对。” 李钦哪知道他们家的事儿啊，只是道：“飞过来十几个小时，如果转机就是二十个小时，你们先确定到底出没出国，真要出来了，坐的哪一趟航班，我才能想办法。” 陈琳无奈吐槽：“这老爷子，越老越不正经了，小李，真给你添麻烦了……秦岩正问着呢，现在才四点多，很多电话打不通。” “行，电话先不挂，你跟秦筱聊着，有消息在喊我，反正你们不要着急，只要上了飞机就没事儿，我保准把人接到。” 如果没上飞机，虚惊一场，那就是老秦家自己的事儿。 不过经此一遭，以后肯定不能把孤寡老人放在老家了。 电话交给秦筱，她哭声渐止，找到李钦，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林雅菲早就没心没肺的坐在了饭桌上，胡吃海塞，还一个劲道：“大娘啊，你这个海参小米粥真的一绝，我在咱江城的五叶大饭店吃得都不如你做好的，主要是食材新鲜，这不是干货吧？” 大娘一阵苦笑，被这丫头搞得没脾气。 李钦道：“你就一点不替秦筱担心？” “替她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我自己吧，吃饱好上路，人老爷子是来千里寻仇的。” “胡闹。”大爹都忍不住训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还真能过来揍你啊，你再这么胡咧咧，我都想揍你了。” “啊——”林雅菲放下碗筷，“大爹，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信不信我告诉大娘，你也考了飞行驾照。” 大爹：？？？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而且你这是威胁？你会不会威胁人啊！！ “林！雅！菲！”大爹急了。 可就在这时，大娘反应过来：“什么！你也考了飞行驾照？” “哈，没有，怎么可能……” “说实话！！” “真没有……” “李东山！！！” “我，我考了，不是每次陪着他们去学习嘛，我在地上等着也照顾不了他们，干脆就一起学了。” “好啊，李东山，一把年纪了，你现在开始欺骗我，隐瞒我了？你还想咋，是不是还想以后在外面找小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来，老娘跟你拼命……”世界上所有女人不分老少，吵架总喜欢脑补延伸出一堆子虚乌有的东西，无解啊。 一边。 秦筱哭哭啼啼。 另一边，大爹大娘战火汹汹。 全tm乱套了。 李钦看了一眼‘始作俑者’林雅菲同学，她正继续品尝着美食，看似身在风暴旋涡的中心，实则是最平静的。 李钦走过去小声道：“你出卖了大爹，以后还想在这个家待着吗？你脑子秀逗了？” “嗨，哥！”林雅菲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都到今天了，你还看不出这个家谁做主？这就是个斗兽棋，食物链循环，我怕你，你怕大爹，大爹怕大娘，大娘怕嫂子，嫂子谁也不怕。” “大娘处于食物链最高峰之下，得罪大爹怎么了？我只要哄好大娘和嫂子，就算是你，呵呵呵……” “哟呵，你还想整我？”李钦怒了。 “不敢不敢，咱们是一队的。” 李钦冷哼：“总之你给我小心点。” 约莫十几分钟。 秦筱喊李钦接电话。 秦岩道：“小李，我找人去家里看了，门撬开，人的确不在家，行李箱不见了，但是左邻右舍都不知道老爷子去哪儿了！” “你再等等，我再联系一下酒厂的人，咱先挂了，一有消息我给你回复。” “行，我等着，不急，确定老爷子的航班，就都是小问题，你们也别太着急上火了。” 挂了电话。 秦筱止住了哭声，应该是被父母劝好了。 大爹大娘的战争也暂时停歇，围绕着秦筱，希望这小姑娘能放平心态。 李钦又走过去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应对就行了，你们要不要给学校请个假？如果是直飞航班，明天中午咱们就得出发，我不认识你爷爷，你要跟着我一起。” 林雅菲吃着餐后水果：“我一听情况不对，早就请过了，等你说早就晚了。” 这丫头看起来疯疯癫癫，做事其实挺有主意的。 “那现在就该干嘛干嘛，等着秦筱爸爸的电话就行了。” 国内。 秦岩夫妻俩是忙坏了。 因为时间还早，不少人联系不上，一直等到酒店，他才打通了他父亲徒弟的电话，如今在酒厂是三把手。 “柴师兄，您可算开机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哟，这是到米国了？我师父让你给我打的电话吧？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回来给我带点特产就行了。” 秦岩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打了这么多电话，这是第一个似乎知道内情的人。 “柴师兄，你知道我爸要去米国？他怎么给你说的？” “等会儿。”那边的也是人精，一听就觉出不对劲，“你爸要去米国？不是你和陈琳带着他一起去看筱筱吗？” “哎呀，我服了啊师兄！我工作那么忙，哪里有这个功夫？更何况筱筱才去多久？一个月而已，要过去也得等年底或者过年吧？” 柴师兄愣了几秒，然后猛地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老爷子自己跑了？” “……”秦岩：“筱筱说，她爷爷给他发了个上飞机的短信，就手机关机了。” “卧槽！”柴师兄忍不住爆脏话了，“我师父就说你们要去米国，让我走厂里的手续，帮他办个因公签证，他要的着急，我哪里知道这是他自作主张啊。” 这么一说，所有事情就讲得通了。 酒厂代办的签证，当然用不了那么久，退休的老厂长要出国看亲孙女，厂里能不帮忙？ 更何况就算秦老爷子退休多年了，每年两次出酒勾兑，也都是他老人家出马给配方。 不是厂里没配方，但因为调酒老师傅的手艺，绝不是配方能搞定的，一样的配方，不同的师傅，味道截然不同。 “柴师兄，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柴师兄听着秦岩的埋怨，也是一阵哭笑不得，他觉得电影都不敢这么拍，七十岁的人了，语言不通还敢出国，这不是闹吗？ “你总不会要我赔你一个爹吧？”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行行行，我帮你查查航班号，老爷子精着呢，出国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做了充足的打算。” 约莫一个多小时。 柴师兄回电：“查清楚了，老爷子报了一个旅行团，在洛杉矶落地，我估计他是想让导游帮他买去尤金的车票，现在你什么打算？飞过去找人？还是让筱筱去接？” 秦岩松了口气，有国内旅游团就还靠谱一些，“我没时间过去，送筱筱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本地的朋友，我找他帮忙吧。” 兜兜转转，到了十二点。 大爹大娘都着急的没敢睡，李钦总算接到了电话。 “洛杉矶机场，明天下午三点到是吧？行，我一早带筱筱飞过去接人……不麻烦，小事而已，等接到人我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确定了航班号与准确时间，一家人松了口气。 李钦道：“好了，都去睡觉吧，明早我带秦筱和雅菲去一趟洛杉矶。” 林雅菲嘀咕：“我就不去了吧？” “呵呵呵。”李钦冷笑，“你也知道怕？你惹出来的祸，你不亲自去给老爷子赔礼道歉！” 林雅菲不卑不亢：“这锅我不背，老爷子自作主张来的，而且他是因为筱筱过年不回家才找上门来的，是我让筱筱不回家了？说到底，这个锅是你的啊。” “你必须去！”李钦不管那么多，那糟老头子的威力可怕，他可不想承受火力打击。 “哪有你这样的，大娘，你快说说我哥。” 大爹大娘根本不吱声，一见林雅菲求救，转身就上楼休息了。 “啊，我被全世界都针对了！”林雅菲扑在沙发上打滚一阵，然后豁出去道：“去就去，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 上午九点。 飞往洛杉矶的飞机在尤金起飞。 航程一个半小时，到地方还不到十一点。 逛街，游览好莱坞是没时间了。 三人重新买了下午五点飞尤金的机票，就在咖啡厅休息，眼看到了下午两点半。 航班显示屏上出现了航班号，三人前往出闸口等待。 两点五十五落地。 走出来正好三点。 秦筱之前的后怕被兴奋取代，最亲的爷爷来米国了，她当然非常高兴。 林雅菲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筱筱，可能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友情就到此结束了。” 秦筱哎呀一声：“都说了爷爷跟你闹着玩呢，等会我给他解释清楚，他不会揍你的。” “他还真想揍我？当我哥不存在？” “……”李钦觉得自己可以不存在。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以后肯定不乐意你跟我在一起，你要记得我，筱筱，在你心里要始终留一个位置给我……” “只要咱们把他熬到点儿……” “咱们还能重新在一起。” “林雅菲，你烦死了！你怎么能诅咒我爷爷。”秦筱被林雅菲的口花花逼疯了。 李钦任由她们拌嘴，看着时刻表与机场通报，然后道：“落地了，都别吵了，筱筱看着点儿，别错过了。” 又是五六分钟。 一大波旅客出现在通道内。 最后面，一群穿着红马甲，头戴黄帽子，举着小红旗的旅游团极为辣眼。 清一色的五十岁起步老年团。 这应该属于国内旅游团的标志了。 林雅菲捂住了脸：“等会你俩去接人，这样子太丢人了。” 一旁不少人也在指指点点，发出笑声。 李钦叹了一声，没说话。 秦筱不在意那么多，只是着急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爷爷的身影。 等人群靠近。 她看到了导游身边的小老头，个子不高，但身段挺拔，没有佝偻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精气神。 “爷爷。”秦筱大喊，蹦跳着挥手。 老人正在跟导游说着后续计划，应该是询问怎么去尤金。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眼望来—— “筱筱，哎呀，我孙女，那是我孙女！”他对着一群一起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团友喊起来。 出闸口不少目光都聚焦过来。 李钦也忍不住低头后退两步。 碰头还是交给秦筱自己搞定吧。 溜了溜了。 【366】年轻人能创造奇迹 “你怎么不过去？现在知道丢人了？”林雅菲靠在立柱上，嬉皮笑脸。 李钦撇了撇嘴：“我给秦筱他爸打视频。” 视频接通。 秦岩立即道：“小李，怎么样了？” “接到了，喏，你看，爷孙俩正拥抱呢。”李钦调转了摄像头，拍摄不远处的画面。 秦岩松了口气：“实在太感谢你了，小李。” “不客气，小事儿。” 秦岩又道：“小李，你拿着手机过去，我跟老爷子说两句。” 这…… 我不想过去啊。 旅游团太辣眼了！ 可没辙，只在林雅菲疯狂的耸肩憋笑中，李钦走了过去，先跟老爷子打招呼：“秦老爷子，我是李钦，雅菲……就是筱筱舍友的哥哥。” 老爷子脸上原本都是对孙女的宠溺，如今看到李钦，瞬间变得冰冷，正要开口放狠话。 秦岩的声音从手机里出来了：“爸，你这不是胡闹嘛，你知道我和陈琳都吓疯了吗？不告而别，你七十岁了，以为自己八岁小孩吗？离家出走？” “邻居把房子撬开了，才发现你不在，我又给柴师兄打电话，才知道你让厂里办了签证，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老爷子被儿子训斥的说不出话，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事情办差了，可还是死不承认，红着老脸道：“你不让我孙女回国过年，我还能坐得住？资本主义社会多危险的？我哪里知道筱筱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您怎么还敢狡辩啊！不回国是为了让筱筱独立，不说您了，就是我和陈琳，难道还能照顾她一辈子？” 老爷子气得直哆嗦：“行啊，秦岩，现在咒我死呢是吧？你给我滚！老子只要在一天，筱筱必须跟我在一起，有本事你就来米国抓我，你看你到了米国，老子不打断你的腿，逆子啊！” 出闸口前。 远隔千里的父子情仇大戏正在上演。 李钦举着电话，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叫什么？ 这tm就叫社死。 就算周遭一群老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大吵大闹的简直不要太丢人。 更何况一群团友还在旁边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嘴脸。 “爷爷，你别吵了！” 老爷子不听！ “哎呀，你，你再吵，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秦筱说着就哭了。 这一哭…… 老爷子瞬间慌了神，连忙甩掉手机，搂着孙女：“哎呀，筱筱，不哭不哭，爷爷听你的，你说什么爷爷都听，你可不能不理爷爷啊。” 秦筱摸着泪：“咱们，咱们先走吧，别在这儿让人看笑话了行不行？” “好，都听你的！” 爷孙向着林雅菲那么走了。 李钦向手机里的秦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秦岩道：“小李，感谢的话说多了没用，反正你的情意我都记下了，哎……” “没事儿，真没事儿，我先带他们回尤金，到家再聊。” 挂了电话。 李钦也准备走。 结果被导游拉住了。 导游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哎，兄弟，你们是一起的？秦老爷子的家人？” “昂，对，接下来他就不跟团了。” “那，钱可不退的，老爷子飞机上磨了我一路，让我退钱，但这儿不合规矩，跳团可以跳，但团费不可能退的，而且他的因公签证是短期的，你可要负责，别最后闹出事儿了。” “我知道，这事儿你们不用操心，他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行，我这里有一份免责书，您签一下。” 人家也怕担风险啊。 出国游跳团的事儿太常见了。 要不是看老爷子七十岁了，也不能打黑工，导游是不可能同意他跳团的。 草草签了字，人家将护照、签证还给了李钦。 李钦确认无误，就与人道别。 导游也懒得管这一家人的事儿，生怕多留一会儿，被那老头子缠上。 李钦走到几人身边。 林雅菲正当二皮脸呢：“老爷子，我都说了，不是我留筱筱，筱筱自己想留下过年的，你找我的麻烦没用，而且我告诉你，我从小就有天生心律不齐……今天为了接你，我早饭都没吃，出门匆忙，速效救心丸也没带，你要把我逼出个好歹……” “您大可熬几天太平日子走人，筱筱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以后啥也不干，筱筱就得养我。” 老爷子之前就不是林雅菲的对手，如今当面对线，输得不能再输：“你，你，你……什么样成分的家庭，能养出你这样的孩子？” “哎哎哎，祸不及家人啊，怎么还开地图炮呢！”说着，林雅菲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哎哟，我疼，疼，疼……快，救我，给我速效，速效救心……” “差不多行了！”李钦过来，一个脑瓜崩比速效救心丸有用多了，“你再给我出洋相，以后就给我待宿舍里，不准来老鼠山了。” 林雅菲委屈巴拉低下头：“明明是我被人欺负了啊。” 秦筱松了口气。 她治不住林雅菲，只有李钦可以。 李钦才将护照签证给老爷子：“秦老爷子，这是你的资料，你先收好，咱们去买票，然后回尤金，有什么事儿到家再说。” 谁知刚刚平静的老头又暴躁了：“你就是那个李钦吧？就是你拐带我们筱筱？” 李钦：？？？ “没，真没有……” “还说没有！别看你现在装得像个人样，你看看你自己的妹妹，有点教养没有？以小见大，一丘之貉。” 以小见大不是这么用的吧？ 李钦无力吐槽。 林雅菲则乐开了花：“看看，你帮人老爷子说话，人老爷子都不把你当人。” 眼看场面又乱了。 “呜，哇……”秦筱又哭了，当场开大。 这一下，老爷子闭嘴了。 秦筱哭喊道：“能不能不吵了，能不能啊，我真的快疯了，我不想活了！” “哎呀，筱筱，爷爷的错，爷爷发誓不吵了。” 这一会儿，李钦算看出来了。 老爷子属性与林雅菲相当，看似无法无天，其实有一个软肋，那就是秦筱。 林雅菲的软肋…… 说不太准，在家听她姐的，在米国听李钦的。 “老爷子，我真不是坏人，不然我也不能来接你啊？再说了，我要是坏人，这一个多月，足够干好多事了。” “呵呵，放长线钓大鱼……你的成分怎么样，咱们且行且看！”老爷子还想评判呢，看到筱筱又要哭，连忙闭了嘴。 就这好一通闹，半个小时后，他们才给老爷子买了飞尤金的机票。 在候机楼。 秦筱就陪着老爷子聊天。 李钦和林雅菲各自玩着手机，免得让战火重燃。 五点登机。 六点半重新回到尤金。 大爹开了车来接。 在机场门口见了面，大爹笑着伸出手：“秦老哥啊，我们一家可是等候多时了，孩子他大娘做好了饭菜，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 老爷子淡淡握了一下，倒也没有不给面子，只是嘀咕道：“你这个当长辈的还算有点人样。” 大爹：？？？ 然后看向李钦，趁着人上了副驾，小声道：“怎么了？惹老人家不高兴了？” 李钦没来得及开口呢。 林雅菲道：“大爹，这老人家有被迫害妄想症与躁狂症，易燃易爆炸，看谁都不爽，您现在可以不信，慢慢你就理解了，我跟我哥可没惹他，他觉得咱家把他孙女给拐带了。” “这……”大爹愣神。 秦筱不好意思道：“大爹，我，我会给爷爷解释清楚的，如果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一定给您认错。” “哎，没事儿，先上车，回家再说。” 行李是李钦放在后斗的。 带着俩小的挤在后排。 全程，无人发言。 老人家应该也累了，坐在副驾假寐。 等到了老鼠山，灯光照进来，他才睁眼，对周遭的环境表露好奇。 李钦去拿行李。 秦筱给老爷子介绍道：“这就是我哥……我李钦哥哥的农场，有一千多公顷的土地，前面还有溪流和人工湖，北边是牧场，养了几百头肉牛呢。” “哼，资本主义形态，这么大的土地要是分给人民群众，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穷人了。” “呵呵呵，您老一辈子捐了多少钱啊？听说您是厂长？您的积蓄不少吧？要不，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全捐了？”林雅菲在旁奚落。 老爷子也不吃这套：“捐也是回国捐，凭什么捐给洋鬼子？” “那咱们说好了，你捐多少，我按照两倍的捐，你敢不敢？” “捐，捐就捐。”秦老爷子有些顶住了，明显下不来台。 这时候。 大爹也看出来了。 这老大哥，有些倚老卖老。 脾气还挺暴。 林雅菲怼天怼地的性格不好，但现在正好用来中和老爷子。 进了屋。 奢华的大房子让老头眉头更沉。 不过看到大娘和瑞提亚后，稍微松了松紧绷的样子，等着秦筱介绍。 秦筱道：“这是大娘，这是瑞提亚，李钦哥哥的妻子。” “外国人啊……呵呵，你们好！大妹子今年多大了？” 大爹在旁很不是滋味。 我亲自去接你，也没见你对我客气两句？ 大娘笑道：“五十五了。” “哟，才退休吧？” “五十退的，因为家里情况有些特殊。” “早退了好，早退能享福，也能把工作机会给年轻人，像我……五十五该退了，厂里那群小的偏让我留，留到六十了也不让我走，我不走，他们怎么能历练出来啊。”厂长的格调又拿出来了。 这时乔乔跑出来了，张口就是英语：“爷爷晚上好。” “哟，会说洋鬼子话啊？这是你家孙女？哎呀，咋胖乎乎的，没我们筱筱小时候可爱。” 李钦，林雅菲，大爹大娘，秦筱：？？？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大爹尴尬道：“这不是孙女，这是……我女儿。” 秦老爷子脚步顿住。 目光在大爹和大娘脸上徘徊，最后…… “咳咳，挺好的，有福气啊，年轻人就是容易创造奇迹。” “……” “……” 开饭，气氛诡异的可怕。 大爹大娘自觉能忍受老爷子，其实也不知如何打破沉默，这老东西的性格太奇怪了。 秦筱就更无奈了，一面是亲爷爷，一面是对她好的李钦一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啥，我要不在打个视频给秦叔？咱们一起举杯庆祝一下。” 说着，李钦拿出手机。 但还没拨通呢，秦老爷子就喊道：“不给他打，我烦他！那啥……冒昧打扰，还希望大家别见怪，我先提一杯，以表敬意。” 二两的白酒杯，老爷子一口干掉，技惊四座。 人家愿意软化了。 大爹和李钦肯定要跟上。 咕嘟咕嘟，两人也喝了两杯，啧巴着嘴：“舒服！” “哈哈哈，行啊，有人陪老爷子喝了，今天开心……那谁，把剩下两瓶也打开吧，醒醒酒的。” “谁啊，您老叫谁呢？”林雅菲不乐意道。 “我去，我去……”秦筱屁颠颠跑去，打开了两瓶茅台，负责给三个男人倒酒。 林雅菲鄙夷对大娘和嫂子道：“我看这老头就是来骗吃骗喝的，看出是飞天茅台，一下子全开了，没喝过酒是咋地？” 瑞提亚笑着摇头。 大娘捏了捏林雅菲的脸：“好了，老人都这样，你也别跟老爷子置气。” “您和我大爹也是老人啊，咋那么和蔼可亲呢？” 一捧一踩，夸得大娘直乐。 氛围总算好了不少。 吃吃喝喝。 最后只剩下三个老爷们推杯换盏。 而很快。 李钦和大爹就发现，这老爷子喝了酒，似乎脾气软化了不少，开始喊老弟了：“老弟啊，其实我没坏心思，生了个儿子不管我，翅膀硬了就跑特区去了，我老伴走了，也就孙女筱筱牵挂我，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还教会我用智能手机，能打微信。” “她就是我的心尖尖啊！” “我在国内，也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就瞎操心。” “现在一看……你们就算不是啥好人，肯定也不是坏人。” 能听到这话…… 李钦与大爹已经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了。 三瓶茅台，一瓶半进了老爷子肚里，剩下的才是李钦和大爹喝得。 最后晕晕乎乎将老人家安顿了，一家人才闷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 李钦还有些疲惫时，被楼下的惊呼吵醒了—— “筱筱！” “筱筱呢！” “你们把筱筱藏哪儿了？！” 李钦下床，瑞提亚早不见了，今天又是体检日，应该是大娘带着去了。 刚出门跟大爹碰上。 “我的天呐，这老头真是孙猴子，来大闹天宫的！！” 爷俩对视一眼，赶忙下楼。 老爷子听到动静，守在楼梯前，着急道：“筱筱呢？” 李钦无奈：“秦老爷子，筱筱来米国是念书的，这一大早肯定去学校了啊，您能别一惊一乍的不？我妻子还怀着孕呢，她现在出门了还好了，要是没出门，真经不起您吓得。” “您要再这样，我说实话，只能送您走了。”李钦真有些气住了，语气不自觉就重了一些。 “你还敢送我走？反了天了！” 李钦酒还没醒，瑞提亚又是软肋，这一下可是勾带出火气了—— “我不怕告诉您老，您签证就十五天！” “十五天后，您不想走也得走！” “您要表现好，咱们这十五天开开心心，你也好好陪孙女，您要给我胡作非为……” “我还真有办法，提前让你的签证失效，送您回国，甚至以后都甭想通过签约来米国！” “您不信？不信咱们来试试啊！！” 【367】狗屁不通 “你……无法无天！”老爷子有些萎靡了。 秦筱是他的软肋。 更何况，这和和气气的小伙子，怎么忽然这么暴躁？ 加之…… 他也懂道理，回想起昨晚见到瑞提亚的孕相，知道自己这事儿又做差了。 可老东西爱脸面。 他三十岁就当了厂里的技术骨干，三十八岁成了副厂长，后来一路顺风顺水，再到退休，厂里的中高层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几十年如一日，他就是厂里的王者，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啊。 “我还就不信你能胡作非为。” 李钦深吸一口气：“不是我胡作非为，您老总要讲道理吧？您一声不响说来米国就来，我大老远带俩孩子去接你，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这都不说了，您是长辈，我让着您，可您非要蛮不讲理，我实在没辙。” 大爹也气鼓鼓的，但还是拉了李钦一下，对秦老爷子道：“老大哥，我那侄媳妇真快生了，你这样真不行……要不然，我们给你开个酒店吧。” 这一下，老爷子真是骑虎难下了。 老脸臊红。 这是别人家，主人家赶他了，他能留？ 更何况，他习惯了倚老卖老，从没被人反驳过，他心里门清，孙女在米国有这么一家人照顾着，肯定是好事。 昨天他刻意撒泼，都验证过了，这家人是个好的。 可如果真翻了脸，秦筱第一个就不乐意。 眼看他不吱声了。 李钦绕开就走。 大爹心下叹了一声，知道总有个人要唱红脸：“老大哥，真不能这样啊，咱们和和气气的行不行？我们一家都喜欢筱筱……更何况，你希望筱筱周六周日一个人呆在学校？” “我，行，我错了。”他将头低下，闷声认错，那声音都在发颤，显然这样的举措对他来说有多么艰难。 大爹见好就收：“不是谁的错，就是说，咱们都是朋友，同在异国他乡，那得相互照顾……走走走，咱爷三吃点早饭，我带您老去筱筱学校看看，你还没去过她学校呢。” 有人说软话。 老爷子也觉得没那么臊了。 饭桌上，大爹给李钦使了个眼色，李钦也缓和了一下：“老爷子，刚才我酒没醒，有点冲动了，您老别介意，咱吃了饭进城去学校，转完了等他们下课，在学校吃午饭，再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再好好喝几杯怎么样？” 提到喝酒，老爷子两眼放光：“昨晚的都喝完了？这会儿要不……咱仨回回酒？” 李钦怕了，大爹也不知所措。 老爷子嘿嘿笑道：“酒量不行啊，我给你们说，早上起来稍微喝点，就没那么晕了。” 李钦是不可能喝得，等会要开车。 最后大爹陪着喝了一两，老爷子也没酗酒，见好就收。 去了学校。 到处看看，老爷子很开心。 即便一口一个资本主义不可靠，但孙女能出国留学，他还是很高兴的，更别提这校园的规模，一看就比国内强多了。 等中午。 林雅菲和秦筱赶来，在食堂吃得饭，也让老爷子看看学校伙食，没让他孙女受委屈。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等回去带老爷子去超市。” “整点刺身怎么样？”林雅菲提议。“咱们不吃，我嫂子肯定吃不了。” “行！筱筱呢。”李钦又问。 老爷子开口：“我来做，有没有小龙虾？筱筱爱吃我做的油焖大虾。” 这算是热城美食了，湖江省的小龙虾向来挺出名的。 不过小龙虾还真不好搞。 老米不吃这玩意，嫌麻烦肉又少，超市没得卖。 李钦说完。 老爷子有些不高兴，觉得没能让孙女开心。 大爹道：“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在超市动作快点，趁着半下午的功夫，去老鼠溪钓，清水小龙虾，吃个新鲜。” “行啊。”老爷子一拍即合，着紧问道，“这地方还能钓？” 林雅菲嘟嘟囔囔：“小龙虾是入侵物种，您真以为是您老家的啊。” 老爷子又被噎个半死，李钦连忙圆场：“行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有本事你晚上别吃？”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啊。” 有过早上的遭遇，老爷子又一次忍了。 他还真怕被赶走。 所以说，人啊，还是得治。 过度忍让是不行的。 现在这老爷子不就学会做人了？ 从学校出来，三个老爷们就去了超市，补充一些食材，秦老爷子还看了看白酒货架，惊奇道：“这里还有白酒呢？” “肯定啊，不然昨晚咱们喝的啥？” “我以为你们从国内带的呢，这次来的匆忙，要不然……我从酒厂拿几瓶四十年原浆过来，那可是我的宝贝，我年轻时候亲手酿造的。” 旁人说什么几十年原浆，听一耳朵就完事儿了，不用当真。 酒厂的水很深。 真正在厂里干过的都知道，几百块的酒，说不准还没几十块的好，价值只存在于外包装。 可秦老爷子这么说…… 那就厉害了。 三十多岁亲手酿的，保存至今，那可是珍品。 “可惜了。”大爹啧巴一下嘴有些馋。“真想尝尝啊。” 秦老爷子听了很受用，也总算明白了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好处，和和气气的不就挺好？ “不可惜，等我回国了，给你们邮寄，咱老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 到家。 大爹找出装备。 三个地笼，两根鱼竿，又从冰箱拿了些猪肝就出发。 老鼠溪前三人下钓。 秦老爷子环顾四周：“还没到处看看呢，不过就凭这山这水，你们家是个好地方啊。” “明天就带您到处转转，骑马也好，还能去俱乐部打靶。” “打靶？真枪啊？” “那还能是假的。” 老爷子又犯病：“哼，难怪米国乱，不是没道理的。” 李钦和大爹对视一眼，也不接茬，这几个小时接触他们都搞明白了。 别跟老爷子抬杠，那就一准没事。 只要话赶话上，老爷子就是咬钩的黄鳝，松口都算他输。 这个季节其实不对劲了。 十月底的俄勒冈，气温比较低。 龙虾是有，不过个头不大，原生环境下，有完整的生物链和天敌在，所以没有到泛滥的程度。 但收获肯定是有的。 忙活一下午，大爹吊了三条淡水鱼，老爷子用猪肝抄网搞上来了四十多尾龙虾。 最后一收地笼，三人全笑了：“今晚就吃小龙虾大餐，管饱啊。” 吊钩抄网都没出大货，三个地笼满满当当，而且还有不少大个的。 “有孙子就有爷爷，咱们这是抓了一个大家族回来。” 相处下来，磨合很快，爷三有说有笑回家。 大娘和瑞提亚早就回来了。 听说三人去钓鱼，就没有过去打扰。 这时候一见。 似乎关系融洽不少，她们就放心了。 老爷子找了个小板凳，到房子外面收拾龙虾，李钦赔瑞提亚则去溜了溜红翎。 红翎肚子也很大了，临产期相近，最近不爱动，全靠人溜。 六点半出头。 噪音制造者gtr出现了。 秦老爷子看着那车子回来，抬起胳膊堵住耳朵，等着熄火后才埋怨起来：“我说林丫头，你这车是不是坏了？赶紧送去修修吧，别半路出啥问题，把筱筱害了。” 林雅菲哭笑不得：“是是是，我这车就是坏了，声音大，还不走，您老目光如炬啊。” “那可不咋地，我开东风大卡的时候，估计你爸还没出生呢。” “我……%￥#@！” 李钦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赶忙将林雅菲拉走。 秦筱也抱歉的给了林雅菲一个眼神，然后陪着老爷子在门口收拾龙虾。 “哥，你干嘛拉我。”进了门林雅菲就埋怨道。 “行了，大家互相忍让好不好？我们这一天都说好了，大家和和气气的，而且我跟你大爹总结了经验，只要不抬杠，顺着他意，其实老爷子没坏心眼。” “是是是，七十岁老爷爷能够有什么坏心思呢？”林雅菲赌气一句，窝在按摩椅上玩手机去了。 大爹大娘微微摇头，倒是看一眼窗外的景象，觉得画面挺唯美。 前提是不去想老头子的臭脾气。 龙虾收拾完。 秦老爷子回来烹制。 真别说，人家还有两把刷子，不一会儿就香味四溢，一家人口舌生津，全都守在厨房门边期待着。 老爷子一回头就乐了：“哟，都是馋猫啊！成，捡几个去尝，我还做了五香的，等会让小提也吃两个。” 小提？ 一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瑞提亚听出是在叫她，笑着道谢：“谢谢。” 用的还是汉语。 让老爷子有一阵好夸：“对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了咱华人媳妇，就得学汉语。” 林雅菲快笑抽了，啃着龙虾钳子也封不住嘴：“咯咯咯……哥，你是鸡啊，还是狗啊？” 我是你爹…… 如果大爹大娘不在，李钦就要爆粗口了。 然后拉着瑞提亚走远，才不跟这群奇奇怪怪的人混迹在一起呢。 晚饭上桌。 整整三大盘龙虾，装盛的器皿是烤炉的烤盘，每一个都堆成了小山。 瑞提亚看着出奇，身为米国人，却没吃过小龙虾。 李钦给她拨了一个塞嘴里，她眼前发亮：“很美味，为什么我原来不知道这东西？” “小提闺女说什么？”秦老爷子看到那副惊艳的表情，着急等待回馈，他就是喜欢被夸。 又或者，喜欢被崇拜、肯定。 就如在酒厂，一群后辈品尝他勾兑的白酒，总会惊为天人。 秦筱道：“嫂子说特别好吃，但是她奇怪为什么原产米国的东西，自己竟然没吃过。” 这个答案，老爷子给不出来，却也不妨碍他自吹自擂：“我这配方，是原来地区宾馆大厨研究出来的，现在前江那些个排挡、夜市，都是曾孙辈儿的，剽窃出来的味道，不足我这三成功力。” 这番话。 大家竟然不能否认，包括林雅菲也乖乖闭嘴，因为…… 真tm的好吃！ 小龙虾上世纪二十年代进入中国，最早是用来做饲料，后来泛滥野生，才被发掘烹饪。 所谓的地区大厨…… 当年很多城市都还是地区、行政专署，地区宾馆大厨的分量就甭提，能作为一个菜系的代表。 所以这配方，一个字绝。 米国人不会吃，只能说历史短暂，从茹毛饮血的时代过来才多久？ 就算他们的老祖宗在欧洲……除了法国人追求精致一些，英国饭菜是出了名的难吃。 李钦对瑞提亚道：“小龙虾米国人也吃，有些州还有相关的吃小龙虾的节日，不过味道做的不如这个，外加上很多人嫌麻烦吧。” 说着。 他又拨了一个给瑞提亚。 秦老爷子喊道：“让提闺女自己吃，得嗦头，嗦那个味，你这样吃是没灵魂的。” 林雅菲哈哈笑道：“这次我占老爷子，能别秀恩爱了吗？我看得快起鸡皮疙瘩了。” “你嫂子怀孕了知道不？” “怀孕不能拨虾？” “滚。” “哼！” 瑞提亚经过李钦的翻译，自己尝试了一下，吃得眼神越来越亮：“下次可以让吉娜来尝尝，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她肯定会喜欢。” 大娘道：“哎，少吃点，孕妇还是不能吃多。” 老爷子又道：“放心，我特别煮的时间长，拿锅盖盖上，闷了很久，寄生虫的问题别担心，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当我没说。” 大娘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瑞提亚的确没吃多少，她饭后还有水果，营养品需要摄入，不敢吃太多。 等几个女人吃饱喝足，爷三又开了白酒。 这次是大爹的药酒。 秦老头评头论足：“这酒入口还行，只是没后调，不是说被药味填满了，这酒本身就不行，你们放心，等我回国，一准给你们邮寄一些好酒。” 对酒，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爹不敢反驳。 喝着聊着…… 就说到国营工厂的事情。 这算是一个共同话题，能聊的东西太多，满满的是回忆。 李钦喝得差不多就撤了…… 昨天就喝多了，幸好没说胡话。 今晚就算了。 保持清醒很重要。 书房里，瑞提亚正在做一份资料，李钦询问后才知道这是工作交接的东西。 产假肯定要休，她最近已经不去代课了。 不过职位还在，孩子生完，该上班还得上。 “李，你要用书房吗？” 李钦点头：“你要不用，我就写点企划，最近打算做一个新项目。” 瑞提亚对生意上的事情从不好奇，说去看会电视，等他一起回房间休息。 她刚走。 李钦电话响了…… 一看是张大少，李钦提起了兴致。 “虎骨酒的事情我想换一个法子做，不写明是虎骨酒，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张大少当然明白牵扯到动保问题限制多，“不过，检测不会出问题？”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在当地有人。” “哈哈哈，亨利是吧？行，那我就把技术员资料给你发过去，你看着面试，基本不存在问题……” 收到资料，李钦还加了几个技术员聊了聊。 后续又传真来许多兴建酒厂的设备资料。 眼看时间不早，李钦就出了房门，与瑞提亚上楼休息。 第二天早上。 李钦扶着瑞提亚下楼。 走到饭厅，就看到秦老头捧着一叠资料翻看着，李钦还觉得奇怪呢。 秦老头见到他忽然笑了：“你打算做酒厂？你这些资料根本狗屁不通！” 卧槽！ 你看我文件？ 李钦正想发火呢。 那资料是放在书房的。 这老头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可话到嘴边，看到秦老爷子鄙夷的笑容，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重点—— 等会儿！！ 酒厂大神就在自己面前啊。 我tm找得哪门子技术员啊！！ 【368】套路秦老爷子 李钦表情微变。 秦老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一应资料都是为了筹建酒厂，李钦是开农场的，总不能给其他企业打工，所以资料肯定是他自个的。 想到这里，老爷子就扬眉吐气了，打算拿乔。 昨天被压得喘不过气…… 哼哼。 现在有你小子求我的时候了吧？ 京城人叫拿乔，也可以理解成装逼。 李钦回过神来就觉得不对……嘿，我还能被您老拿捏住了？主次位置一定要搞清楚。 酒厂大神归大神。 李钦可不愿意受冤枉气。 这小老头脾气臭，必须给他修正过来。 “呵呵，帮朋友弄得，跟我无关。”李钦淡淡说着，先给瑞提亚拉开椅子，自己才跟着坐下，“您要有什么建议，我给您出顾问费啊？我朋友不差钱！” 秦老爷子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可算了吧！还你朋友，你一个半大的娃儿，谁还能问你这些？资料都是汉字的，明显从国内发过来的。” “你也别装了，好好跟我说，我还能不帮你。” 李钦但凡认了这一遭，肯定坏事儿，现在是打死不松口：“真要是我的，我见您第一面不就开口了？何必等到您自己发现这些资料？真不是我的。” 其实，李钦是真忘了有这位大神了。 不过也恰好因此能自圆其说。 老爷子果然愣了愣神，一下子萎靡下去，将资料放到一边：“那行吧，没事了，反正给你朋友说，酒不是这么做的，工艺当然都差不离，不过那玩意做出来，懂酒的都不愿意喝，酒精和酒是有本质区别的。” 李钦笑着颔首，其他话也不说。 吃着早餐，心里摸索着怎么套路这老爷子。 也幸好要做酒厂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家人，否则一准穿帮，就让这老头给吃死了。 饭后。 大爹以尽地主之谊，带着秦老爷子去了俱乐部。 大娘陪着瑞提亚要去市区，采买一些宝宝用品，这也是近来娘俩的最大共同爱好。 无论国内外，要当母亲都一个样，生怕孩子缺了少了，恨不得把五岁前的东西全部备好。 家里只剩一个人…… 李钦开始嘀咕：“开酒厂要是有秦老头把关，能省去很多麻烦。” “他背后还有国内酒厂做靠山，设备采买都方便。” 甚至，搞不好能挖角几个技术员来。 这不比张大少找的那些人强？ 酿酒是国粹，说是技术活儿，其实更贴切说是一门艺术，艺术这东西到底是越老越精，天赋型选手也有，但凤毛菱角。 好不容易碰到鳖了，这个鳖咱得逮住咯！ 所以…… “至少要先把人留住，签证延期……这事儿还不能我来提，得让老爷子求我！” 这一步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先让老爷子把人情欠下来，他反悔也没用。 再说了…… 就看他在乎秦筱的样子，他能乐意回去？ 回国也是一个人在湖江省老家，不如在这儿陪孙女来的快活，颐养天年就得子孙绕膝。 不过在此之前，李钦决定给秦岩打个电话，征询一下意见，如果秦岩不同意，李钦也不能乱来。 现在是早上八点，国内晚上十一点。 李钦不耽误，赶忙一个电话打过去。 这次秦岩接得很快。 开口就道：“小李，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我家老爷子是不是闹呢？” 他都被逼出病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老小孩闹起来，还真就顶不住。 李钦笑了笑道：“没有，没出事儿，秦叔没睡吧？” “躺床上了，一听电话响，我一下子清醒了。” 一旁，传来陈琳的声音：“小李啊？怎么了？是不是咱爸又作妖了？” 李钦怪不好意思的，连忙道：“真没事儿，但与秦老爷子有关。” “其实，我是来求您办事儿的。” 电话都接了，秦岩也没了睡意，更何况一听李钦是求他办事儿，可算让他逮住机会了。 无论是照顾秦筱还是接秦老爷子，他们家都欠了人情的，一直不知如何回报，现在李钦主动开口，那就最好不过。 陈琳听到求办事儿也坐了起来，凑在丈夫耳边听。 “你说说看，只要能做的，我肯定不马虎。” 李钦道：“那我就说了……我才知道秦老爷子是国营酒厂的老厂长，正巧了，我这边打算投资一个酒厂，原本想找设备，招聘技术员，但老爷子来了，我就想是不是能让他帮帮忙。” “当然，我不可能让老爷子累到，他就当个顾问，帮忙指点几手，拿好大方向，其他还是技术员来干。” “顾问费肯定不少算，再其次，老爷子也能在这儿陪陪筱筱。” “筱筱不是不回国过年嘛？正好秦老爷子留下，和我们一家子一起过年，当然……最好是你们过年要有空也过来，两家人其乐融融的。” 一番话，有情有理，感情牌要打，道理也要说清楚。 不然七十岁老头来办厂，秦岩这个当儿子的也不敢同意，万一累出个好歹呢？ 等李钦说明白了。 秦岩果然没有太抗拒，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也可以，其实我爸闲不住……” “他六十五才退休，要不是市领导找他谈话了，他可能打算干到底呢，哎，他对酒厂有感情，酒厂效益不算好，但也存活了快一百年了，在当地口碑不错的……” 讲起故事。 李钦专心听着。 心里也觉得好笑。 据老爷子自己说，是人家求着他别走。 可没想到，是他硬留着不愿意撤窝。 不过有一件事说的没错，就算退休了，老爷子还是被聘请做顾问，每年勾兑出酒必须由他把关，也就去年，他没亲自动手，指导着徒子徒孙做了一次，效果还不错。 “小李，这个事情我肯定同意，他能留在米国陪筱筱，我们也放心，就是你这里会不会太麻烦了？” “我不麻烦。”李钦道，“家里那么大，多一个人有生气，我大爹和老爷子相处的挺好，这会还去俱乐部打靶了呢。” 陈琳又道：“小李，不是说住的麻烦，是我爸的脾气不好！” 这算是撂底子了。 李钦心说，就这两天相处下来，我能不知道这糟老头子什么脾气？ 他们做儿女的肯定不好给‘治’，李钦保准老头在米国待半年，什么狗脾气都好了。 “这点我考虑到了，所以先给你们打个招呼，我打算……” 李钦将签证的事情说出来。 打算套路秦老爷子。 秦岩一听，哈哈大笑：“我同意！你这个主意好，只要让老头觉得理亏，他肯定愿意帮忙，而且不会乱发脾气。” “而且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我妈原来怎么对付我爸的了，跟你的法子一样，跟他相处就得用些小手段。” 李钦心满意足：“那秦叔，你们同意了？” “同意，交一个小的也是交，不差一个老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得给我保证，人你要照顾好了。”这话说的严肃，秦岩不是开玩笑。 李钦肯定要照顾好：“您放心，我出事了，老爷子都不会少一根毫毛。” 陈琳在旁哭笑不得：“你俩说的跟上战场一样，不就是开个酒厂，至于吗？小李还能照顾不好咱爸？” “哈哈哈。” 电话里，三人笑声不止。 即便国内时间不早了，李钦还是跟秦岩两口子聊了不少，如今爷孙都在米国，时间还不短，两家人真得往深交往。 过年秦岩两口子过来的事情也决定了。 最后说起签证…… 李钦道：“签证你们不用担心，我这边就能办，如果不是老爷子一口一个资本主义形态丑陋，我给他搞个绿卡都行。” 对这一点，两口子不担心。 李钦什么实力，他们有目共睹。 两小时后，电话挂断。 李钦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声：“搞定！” 给张大少不用那么早通报。 等彻底搞定了秦老爷子再说也不迟。 中午，大爹打电话说不回来，在俱乐部吃了继续玩，李钦没有上杆子追去，想要套路深，就得演的真。 想了想，李钦打算找个帮手。 等大娘与瑞提亚购物回来，一起吃了早饭，看瑞提亚午休了，李钦就出了门。 临出门肯定要告诉苏一声…… 现在瑞提亚身体情况紧张，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开着飞机就往医院送。 这时候大娘对于飞机的存在好感剧增。 而苏这几天除了每天早上例行暖机飞行，巡视一圈，平时都跟场工们一起干活。 两万的月薪，她不干活都觉得不好意思，更别提李钦还负担了教练员马歇尔的工资，对于李钦的恩情无以为报。 不过那只是现在…… 等再相处一段时间，李钦就要让她跟史密斯接触一下了，内外联动才能更好起到保障作用。 开车出发。 李钦直奔俄勒冈大学。 轻车熟路来到宿舍区把车一停，就给林雅菲打了电话。 林雅菲奇怪道：“哥，你找我？什么事儿？” “别问，赶紧过来！” 林雅菲义正言辞道：“你这是影响我学习！” “那我给汉娜打个电话？问问你到底学没学？”李钦还不知道她，张口闭口肯定要好处。 而且这姑娘贼精。 李钦找她，她肯定意识到有事情要她做。 果不其然，林雅菲道：“哎呀，到底什么事儿嘛，太难办的可得有报酬。” “事成了，五万！”李钦道。 套路秦老头，这事儿事关重大，李钦花血本了。 林雅菲顿时来了精神：“行，五万，说好了啊，米金，你不准耍赖，你重新说一遍，我开录音了。” “事成给你五万刀，行了吧！” “在停车场等着，我这就从教室过来，对了，要不要叫筱筱？” “不用，就你一个，这事儿得避着她。” 林雅菲大喊起来：“哇，背叛我小姐妹，我觉得好刺激……” 什么鬼！ 李钦哭笑不得。 然后就静静等在车里。 结果没多久…… 他就看到林雅菲从宿舍楼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李钦下车喊她：“我说林雅菲，你不是说你在教室吗？” 林雅菲见被抓了个正着，用笑声掩藏尴尬：“哈哈哈，说了吗？我说了吗？你肯定听错了，早上没课嘛，我就睡了个养颜觉。” 李钦都懒得理她。 两人上车。 李钦就直入正题：“我要开个酒厂，所以得想办法把秦老爷子留下来。” 林雅菲一听就炸刺了：“啥玩意？他不走了？那我还活不活了！” “呵呵，昨天吃人家小龙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是渣女行不行，吃干抹净行不行？” “五万刀，你确定不要？” “十万我答应了。” “六万。” “十万。” “七万。” “四万五……” “哥~~！”林雅菲哭了，“你怎么还降价了？” “爱做不做，不做我自己也能搞定！”李钦就还偏不吃她那一套。 “行行行，五万，你说让我怎么做吧。” 李钦道：“就想办法让秦筱觉得舍不得她爷爷，这几天也每天回家来。” 林雅菲鄙夷看着李钦：“你真够狠的，这不是让秦筱难过嘛，你知道她的，三两句就容易哭鼻子。” 李钦道：“我这是一劳永逸，只要老爷子留下，她就不会难过了。” “那我不就难过了？” 李钦没好气道：“难过跟五万你选一个。” “我选五万！钱难赚屎难吃，难过几块钱一斤？俄勒冈没有眼泪知道不？” “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怪话！” 策划一下计策。 两人狼狈为奸达成。 林雅菲套路一个秦筱，手到擒来。只要说说什么老爷子回去孤苦伶仃，什么再见不知是何时，这事儿就妥了。 秦老爷子肯定也舍不得秦筱。 十五天看起来长，转瞬即逝，等到尾声，他肯定难顶。 当天晚上。 一家人吃饭。 秦筱果然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给爷爷夹菜，倒酒。 秦老爷子没觉得什么，只觉得孙女没白疼，果然是他老人家的心尖尖。 席间又喝了不少，等到尾声，摇头晃脑：“我这孙女，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我要还在……可得好好把把关才行。” 他不说还好。 一说道‘还在’，一旁的秦筱瞬间泪目，悄悄跑进了房间。 林雅菲看着心疼，狠狠瞪了李钦一眼，然后进去哄。 李钦也没辙啊。 既要留下秦老爷子，也要给他治病，我也不容易啊。 当天，无事发生。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 老爷子在米国的时间过半，他总算有了不舍的情绪。 一周后。 晚饭。 秦筱吃着吃着就掉眼泪了，显然今天林雅菲又发力了。 这一幕可是把一家人都吓住了。 大娘问道：“筱筱，怎么了？怎么哭了？” 秦老爷子瞬间就炸毛了：“说，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学校有臭男人欺负你？老子不弄死他！” 秦筱抽抽搭搭，像极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上气不接下气，我见犹怜，“没，没有……我就是想到，爷爷快回去了，我，我有些不舍得……” 老爷子一顿，整个人失魂落魄靠在椅背上，酒洒了一腿也没知觉。 李钦一见…… 嘿嘿，事成了！！ 【369】小李你是个好人啊 二天一早，林雅菲带着哭了一夜，眼睛红肿的秦筱上学去了，临走前少不得瞪了李钦一眼。 李钦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付出哪有回报啊。 掉几滴眼泪，爷孙俩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就算以后秦筱知道真相也不会怪他。 秦老爷子今早没喝酒，因为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还没起。 饭桌上。 大爹大娘也愁眉不展，两人踌躇半天才道：“你说这事儿怎么办？秦老哥挺可怜的……” “是啊。”大娘跟着开口，“隔代亲，到了这个年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在儿孙身边。” 二老话里话外的意思，李钦能不懂？ 李钦要是帮忙，签证都是小事儿。 不过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李钦不可能前功尽弃，想留下……那得秦老爷子自己开口。 他装作不明所以然的样子，符合道：“是啊，秦筱这几天情绪明显不对，但也没辙啊，秦老爷子肯定得回国，秦叔两口子也不放心他老人家待在国外啊。” “再说了，现在待得时间短，秦老爷子还没有觉得不习惯，真要时间长了，这异国他乡的，他肯定不舒服，语言障碍就是个大问题。” 一说秦岩和陈琳夫妇，大爹大娘也无计可施。 秦老爷子去与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秦筱父母能同意老爷子待米国？不可能的！ 饭后，李钦就撤了。 大爹大娘明显想留人，秦老爷子自己也不想走，等他开口只是时间问题。 来到牧场。 李钦最近都在研究酒厂选址。 相应的建厂资料他都熟悉过了，粮食酒酿造，味儿很大，酒糟发酵后的味道能蔓延方圆一公里。 就算有除味设备，效果也不会多好。 酒糟处理倒是很方便，可以给土地施肥，也可以用作牲畜饲料，唯一的问题还是味道大。 不过李钦自己不用，却可以转卖给农牧区其他的农场主消化掉，废物利用，还能赚一笔小钱，蚊子再小也是肉。 所以…… “酒厂还是不能在老鼠山。” 他将目光放在了隔壁的兰草农场，如今是农牧区的发电缓冲区，水电站则在兰草农场隔壁的西蒙农场。 这两块土地都属于金羊毛所有，且并不在使用计划当中，因为当初的圈地大战，主要是为了打价格战，萨克曼才大量拿下土地，使用用途并无明确。 如果把酒厂放在兰草农场最好不过。 但要这么做…… 就算李钦左手倒右手，从金羊毛手里购买土地，以庞狄多疑的心思还是会产生怀疑。 不过就为了忌惮庞狄而放弃计划？ “呵呵，我怕个鸟！打死不承认，他还能怎么滴？大不了撕破脸皮碰一碰。” 李钦可不是原来的李钦了。 金羊毛有中东王室的入股，一个保留地算个屁，更别提雷纳德早已说明，保留地近来的情况很不好。 州府本就有意打压他们。 而李钦，如今坐拥大势，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再者，跟挂逼开战…… areyousure? 不过在此之前，李钦觉得有必要给托亚通个气，托亚是老阴阳人了，肚子里憋着坏水，但也不得否认，他老人家对李钦暂时没有恶意。 上次也很好为李钦打了掩护。 现在不怕庞狄是事实，但如果不掀起战争那是最好的，李钦更愿意享受宁静。 电话打给托亚，确定那边说话方便，李钦将要拿地的事情说了。 托亚一句话却是让李钦意外：“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 “什么意思？” “李，难道你忘了，你是我们的人，你拥有了更多的土地，就和我们拥有了一样，庞狄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怀疑你，金羊毛的创立你做得很好，只是作为知情者，你难免会担惊受怕，而庞狄不可能产生这种联想。” “在他眼里，你还没有厉害到插足这样的大型项目。” 李钦顿时恍然大悟。 有秘密的人，难免心虚。 但正如老托亚所说，自己的伪装一直做得很好，其实不用过多担心。 他自嘲一笑：“意思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而在你们眼里，我还只是一个菜鸡？” 托亚道：“我当然不会认为你是菜鸡，只有别人会这样认为……你能为保留地拿到土地，你就是功臣，这对瑞提亚今后上位也有好处。” “哦，谢特。”李钦爆粗口了，“等等，托亚，土地是属于我的，不是属于保留地的，这一点麻烦你搞清楚，还有，我和瑞提亚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包括瑞提亚应该都没有参与到保留地权利斗争游戏里的打算。” “土地当然属于你个人，但只要瑞提亚成为酋长，这片区域就能连接在一起，我是说名义上的……当然，现在的瑞提亚还没有竞争的资格，但等保留地社区大学成立，我会安排好这一切的。” “至于瑞提亚是否愿意，呵呵，能为保留地带来帮助的事情，瑞提亚会拒绝吗？有些时候，不是人在选择，而是时势在推动着人不得不去做。” 李钦捂着脑门，觉得头疼。 老托亚说的没错…… 如果保留地社区大学成立，瑞提亚肯定会放弃俄勒冈大学讲师的工作。 后面再有老托亚的推动，从大学创始人，一步步做到校长，今后肯定会加入保留地长老会的席位。 到了那时候，即便瑞提亚没有多余的心思，庞狄也不会忍受老托亚的子嗣重新上位，战争就此打响。 最后只能被动迎战。 “够了，我不想聊这些了。”李钦越想越头疼，他人生目标是当咸鱼富翁，麻烦越少越好。 可真要事发了，李钦还真不能袖手旁观，但至少现在……他不愿继续想下去了。 托亚制止了他挂电话的打算：“等等，为什么是开酒厂？这个行业很不好做，小型酒厂不具备竞争力，你可能连尤金市场都很难打开，而投入过大会让其他酒厂对你进行打压，这可不是一门赚钱的生意。” “我做的是华国白酒，里面含有中草药成分，销售目标也不是米国，所以您不用担心。”李钦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呢。 龙骨酒一出，甭管喝不喝习惯，只看疗效，就会让无数男人疯狂。 蓝色药丸的市场规模高达数百亿。 且这东西是具有副作用的，过度服用也会导致耐药性上升，久而久之失去作用。 龙骨酒至今副作用不明，但系统出品还是有所保障的，就算未来出现副作用，可是市场定位给购物者心理提供了很大的缓冲—— 只说一点。 同样能起效。 是吃药，还是喝酒？ 蓝色药丸原本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而他的副作用就是造成男性在服用后石更的尴尬局面。 而药酒，那就是酒，小酌怡情，还能强身健体，李钦根本不愁卖。 托亚还是不看好项目：“总之你要量力而行，投资是存在风险的，或许只有经历过后你才懂，但……祝福你。” 呵呵，我需要你祝福？ 聊完后，李钦联系了多洛莉丝。 “你要兰草农场？可这样并不符合你原本的低调初衷。”多洛莉丝道。 李钦将托亚的分析说了一遍，她并无意见，李钦都不在意，她更不需要理会，因为金羊毛本就属于李钦。 入股的事情，绝口不提。 多洛莉丝显然看不上酒厂的生意，只觉得李钦在胡搞，就如突发奇想的挖矿一样，虽然最后塌方得到了赔偿，但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狗屎运。 而李钦，更不想自己闷声发大财的生意，让别人分一杯羹。 系统相关产业，肯定要把持在自己手里的。 张大少是自己人，入股的事情推不掉。 除此以外…… 李钦打算联系一下狄亚卜，看看王子殿下有没有入股兴趣，龙骨酒功效的发现，可多亏了他们。 再者，李钦也想拉个虎皮披在身上，免得龙骨酒做起来，名声大噪，财帛动人心，但凡是个人就想来杀猪吃肉。 俄勒冈下午两点，中东刚刚进入凌晨。 联系狄亚卜肯定有些不妥了。 电话打给了伊布总管。 对方接通很快，并且没有丝毫疲态与被惊扰的语气，展现着王子总管的超强素质。 等李钦说完，伊布道：“我相信王子殿下肯定非常感兴趣，这件事我会转告，一有消息便给您回复。” 龙骨酒赚钱这是必然结果。 可人家狄亚卜未必看得上这点小钱，但尝过龙骨酒的滋味，这种对男人实力超强提升的产品，狄亚卜应该会愿意握在手里。 股份也好分，李钦绝对控股拿五十。 剩下一半张大少跟狄亚卜分。 等消息来肯定是明天了。 在牧场泡了一下午，四点半李钦才晃悠回家。 瑞提亚在做孕期的运动，大娘势必在旁看护。 一问秦老爷子和大爹，才知道又去俱乐部了，而看大娘欲言又止的意思，三位老人明显都上套了。 为了以防万一，李钦又给林雅菲打了个电话：“今晚别回了啊，最后关头，咱们再添把火。” 秦老爷子回来见不到秦筱，那凄凄凉凉的氛围一准爆炸。 林雅菲：“哥，你还算个人么？” 李钦：“别忘了你也是帮凶，咱们彼此彼此！” “我那是被恶势力胁迫了。” “那意思我不用给钱了？” “钱和胁迫是两码事，我都被胁迫了，还不许拿点精神损失费啊？哥，你就放心吧，今天就算你要下葬了，我都不回老鼠山多看您一眼……嘟嘟嘟。” “喂喂喂，林雅菲你……%￥#！” 晚饭时间。 俩老头回来了，情绪明显不如前几天，即将离开孙女的痛苦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弥补的。 准备开饭，大娘才问道：“哎，今天俩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李钦听到这话，才一副猛地想起什么的样子，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忘了说了，今天她俩晚上有课，那个教授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可不能翘课了。” “晚上不回了？我是说上完课？”秦老爷子着急道。 李钦点头：“对啊，上完课都九点了，俩女孩出来多危险的？再说了，秦筱和雅菲这几天耽误多少学业了？她们还小，一定要以学业为重啊。” “哦，对了，秦老爷子，回去的机票你买了没？要不明天我带你去机场确定一下日期？” 杀人诛心。 秦老爷子脸都绿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爹想要开口…… 结果秦老爷子把他拉住了。 显然，心理关过不去，不想跟李钦开口求帮忙。 李钦不着急，即便是心理博弈，但就眼下的情况，他是稳赢的局面。 晚饭，三个老爷们又开喝了。 等着酒过三巡…… 秦老爷子总算忍不住了，看着李钦道：“那啥，小李子啊……” “哎哎哎，小李不加子，您这叫得我怎么跟太监似的。” “小李。”秦老爷子也没工夫笑，改了称谓继续道：“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你大爹说，你能帮我把签证延长，我……我舍不得筱筱，想留在米国，你看……” 话语间，大爹也紧盯着李钦，流露期待。 而不等他说完，李钦一放酒杯：“哎呀，那怎么行呢？不行的，不行的，我秦叔肯定不答应，怎么能让您老留在米国呢？” 秦老爷子一咬牙道：“他？他算个屁！我是他爹，是他老子，他还想管我？” 大爹趁热打铁：“你就帮帮秦老哥吧，他真舍不得筱筱，咱家房子也多，平时空荡荡的，现在秦老哥在这儿，能多几分生气。” “哎呀，大爹，你这不是为难人嘛！而且签证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办？给你们办，那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属，我有绿卡的……” “秦老爷子呢？就算不提秦叔他们能不能同意，秦筱是留学签证，秦老爷子不能随签，他想留下，也得重新回国延长签证，只不过……我秦叔肯定不能让他再来。” 一番话，有理有据。 大娘在旁始终关注着，一听这话忍不住道：“啊？是这样啊？因为我们是亲属才能延长？那就真没办法了？” 李钦无奈摇头：“肯定不行啊！留米得有名正言顺的羁绊与原因，像筱筱和雅菲，都是留学签证，秦老爷子又不是学生……要我说，如果是工作签……” 李钦说到最后，猛地捂住了嘴巴，一副说漏嘴的样子。 然后连忙补救：“哎呀，那啥，我吃差不多了，先上楼洗澡了，明天牧场有事儿要早起……” 他站起来就要走。 可秦老爷子猛地拉住他：“小李，李钦，你，你等等……你说可以拿工作签证？那，那我给你打工行不行？你农场肯定缺人，你帮帮我，帮帮我这个老头子，真的，算老爷子欠你的，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只要能留在这……” 大爹大娘不禁动容。 看看，这就是爷孙情啊。 一个脾气梆硬的糟老头子，能这么放下身段，太不容易了。 “哎，秦老爷子，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啊，哎呀……你实在让我太为难了，我这……” “小李啊，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要不老爷子我给你鞠个躬？”秦老爷子作势就要站起来。 李钦忙将他拉住：“好好好，我答应，答应了行吧？您这是要让我折寿啊！我哪儿受得起？”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这事儿你要跟秦叔两口子商量，取得他们的同意，我才能帮忙，您耍赖没用，因为还要他们出具一些手续资料，他们不同意，我也没辙啊。” 其实，哪有那么难。 全是李钦的套路…… 他早跟秦岩两口子商量好了。 秦老爷子正一步步踏入圈套之中。 “我这就打电话。” 李钦强忍着狂喜，在旁唉声叹气：“哎，太为难了，这事儿闹得，就算秦叔同意了，我还要找市长，这都是人情啊，可为了秦老爷子和筱筱，算了，算了，只要秦叔同意，我一定帮！” 拿着电话正在拨号的秦老爷子，险些泪目，激动拉着李钦的双手，不自觉颤抖着：“小李，你是个好人啊，我原来错怪你了！” 【370】皆大欢喜 客厅里。 秦老爷子将电话打给了儿子秦岩，国内正是凌晨四点半，可老爷子这会儿显然没工夫等到儿子睡醒，啥事儿也没有他老人家能留在米国重要。 电话接通。 大爹大娘在旁屏气凝神，其实他们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只是老爷子是否能留下来的问题，而是老爷子留下了，他们能不能照顾好老人家。 万一老爷子意外啊，生病啊，他们都不好给人家交代。 李钦示意秦老爷子打开外音。 他照做后，秦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爸？现在还没天亮呢。”秦岩不只觉得心累，更是身心俱疲，可老爷子打电话，他还不能不接。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现在有求于儿子，他保准劈头盖脸一阵臭骂，‘咋地？你老子给你打电话，你还有意见了？’ 而现在…… “儿啊，爸想跟你商量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秦岩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李那边的套路成功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口子起床动作的窸窣声，似乎还低声交流了几句才重新开口：“爸，你总得先说什么事儿吧？” 秦老爷子小心翼翼看了李钦一眼。 李钦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秦老爷子道：“我，我想留在米国，人小李也答应了，愿意帮我办工作签证，我就在他的农场帮帮忙，这样就能陪着筱筱了。” “留在米国？这，这怎么行呢？”秦岩惊呼。 李钦好险没笑喷出来。 秦叔这演技也是可以的。 两人之前早就商量好了，老爷子留米没问题，与其让老头子一个人回老家，倒不如在米国陪着筱筱，对李钦，秦岩早就放心了。 陈琳的声音跟着到来：“爸，你别胡闹了行不行？你这不是给人家小李添乱嘛？而且筱筱在米国是读书深造，你跟着干嘛啊？再说了，您老一把年纪了，给小李打工？像话嘛！不说你能做些什么，只说万一把您累个好歹怎么办？” 听到儿子儿媳的全票否定，老爷子脸都白了，着急道：“我就干些简单的活儿，累不到！” “哪怕不要工资都行。” “反正，反正我不管……我就要留在米国。” 老爷子开始耍赖了。 秦岩倒是没有立即答应，如果这么轻易解决了这件事，老爷子那臭脾气，两三天就能打回原形，太容易得到的，很难被珍惜啊。 “爸，您能别胡闹了吗？我不给你办手续，你能留下来？你要跟我耍赖，行……我现在就买机票飞过去，把您弄回来。” “你，你敢！”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李钦看情况差不多了，适时开口：“秦叔，是我，小李啊，我是这么想的……老爷子是真舍不得筱筱，筱筱也一样，最近几天都以泪洗面，眼睛都哭肿了。” “我知道，这样的安排不靠谱，你们也很难放心，但我可以保证，老爷子在这儿累不着，只是想让他心愿达成，你们是不知道，爷孙俩感情有多好。” 秦岩继续演技发散：“小李，这事儿没得谈，你就别再说了，在农场他一个七十岁老人能干什么？不行的，你别劝我了。” 李钦道：“秦叔，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还能真让老爷子给我干活啊？这就是个借口，能让他办下来签证。” 此时此刻。 老爷子脸都红了，一只皱皱巴巴的手紧握着李钦，不断的摇晃，表达着他老人家的感激之情。 小李是个好的。 秦岩道：“那就更不行了！在你家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这不是道理！” “反正我不同意！” 陈琳补刀：“对，爸，你赶紧回来，不然我们就买机票了。” 老爷子前一秒还看到希望，这一秒又一次跌入谷底，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钦沉默了片刻，一幅最后试一次的表情道：“秦叔，我这么说吧，我这边打算建一个酒厂，留下老爷子呢，也是我个人的私心，我也不想隐瞒了，如果老爷子能留下来当顾问，那就最好不过。” “你要开酒厂？”秦岩惊讶道，“真的假的？” 陈琳道：“小李，你可别因为要留下老爷子就胡说。” 秦老爷子也蒙了。 开酒厂？ 开酒厂的不是李钦朋友吗？ 他不解的看向李钦。 只见李钦无可奈何的失声苦笑，微微摇头，意思很明白了：‘老爷子，我为了你，可是花血本了！如果这样都不行，那我是真没辙了。’ 两人眼神交流。 秦老爷子一下子全懂了。 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李钦这也才继续对电话道：“秦叔，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我是真要开酒厂，所以想找秦老爷子帮忙。” “但你们放心，顾问的工作很轻松，帮我指点指点就行了，万不可能累了老爷子。” “这……”秦岩夫妇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这一会儿，就连大爹大娘都忙给老爷子使眼色。 秦老爷子顿时会意，趁热打铁道：“我回家，也是一个人，成天没事干，往酒厂跑，留在米国至少有筱筱陪着我……” “再说了，小李给筱筱帮了那么多忙，你们没有表示，我这个做爷爷的可拉不下脸，我已经给小李保证过了，这个酒厂，我一定帮他搞起来！” “你们谁也不要劝我了！” 哈哈哈。 李钦真的快要憋住了，一只手猛掐自己的大腿肉：“秦叔，这样好不好？咱们先试一个月，老爷子想走，随时可以走，就当他在米国多玩了一个月，也陪了筱筱。” “一个月后，你们还不放心，我亲自送他回去都行。” 电话那头只剩下两口子的沉吟。 事到如今，就是秦岩夫妇的给一个答案了。 秦老爷子，大爹大娘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约莫三分钟。 秦岩才长出一口气：“哎，小李，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爸我女儿在你家，都是给你添麻烦，筱筱是没办法，一个人在米国上学，我爸……我实在怕打扰你，他脾气臭，动不动就跟人发脾气，还骂骂咧咧的。” 李钦听着露出一副深有体会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了。 秦老爷子一见，吓了一跳…… 他知道李钦之前对他的脾气很头疼。 万一他现在反悔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道：“我发誓，我在米国肯定不发脾气，什么事都听小李的，再说了，小李帮了我和筱筱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对他乱吼？” 大爹大娘也忍不住道：“秦老爷子也就对外人喜欢吼，咱们这几天熟悉了，不都相处的好好的吗？” “那……就留在米国？”陈琳道。 秦岩苦笑：“你插什么嘴？” 秦老爷子可不敢让这大好的局面破灭，继续道：“我说了，反正我不回去，我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保证了，肯定好好给小李当顾问，你们要不答应……行，我现在就回国了，以后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大招一放。 秦岩立刻答应了：“好好好，您说的算，行了吧？你要留就留吧，我俩准备一下资料发过去，签证的事情就让小李办吧。” 说完。 两口子又是一阵心累的埋怨，最后挂了电话。 而秦老爷子，高兴的都蹦了起来：“哎呀，哈哈哈，成了，成了。” 他搂着李钦：“小李，这事儿可都多亏了你啊。” 李钦可不敢这时候出戏，继续保持着演技发散：“哎，那您这么坚持，筱筱又那么难过，我能怎么办？我先回去休息了，签证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 李钦就给秦岩打了视频电话。 两人哈哈大笑，为套路了老爷子而庆祝。 现在酒厂的事情也名正言顺的提出来了，老爷子不可能想到他自己被耍了，反而要给李钦尽心尽力的帮忙。 当然。 李钦少不得给秦岩保证：“秦叔您放心，秦老爷子就负责看看图纸，给几句指导，百分百不能累了他。” “我放心，没事，那就先挂了，时间还早，我俩啊，还能补一觉，哎，这事儿总算闹完了。” …… 翌日。 李钦和瑞提亚刚下楼，老爷子就着急忙慌迎上来：“小李，咱们今天去办签证？” 李钦摇头：“今天不行，我要先去注册酒厂的手续。” “啊？”秦老爷子呆愣，“酒厂不是借口吗？你真要建酒厂？” “不然呢。”李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您老以为工作签证多好办呢？我一个小农场，用得着从国内招聘顾问来帮忙？如果是这样，我都不用种地了，帮着国内办移民就能发财。” “酒厂不是托词，我朋友的确要跟我合股，之前落地国内，但因为你的事儿，我只能放在米国了。” “酒厂注册后，属于外资，而且白酒行业又是华国独有的，请顾问就是名正言顺，现在您懂了吗？” 秦老爷子听得眼冒金星，最后反应过来，尴尬道：“意思是，因为我，你真要投资建造一个酒厂？” 李钦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是将‘心累’写在脸上。 “这……”老爷子顿时觉得自己承了好大的人情，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爹大娘听到这话，也觉得震惊。 不过一个小型酒厂投资不算多，老李家不缺钱。 “咱家真要开酒厂啊？” “嗯。”饭桌上，李钦点头：“张非凡有这个打算，拉我投资，原本想在国内弄，那现在……不如放在米国，毕竟老爷子是专业人士。” 听到这话，老爷子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经营管理了一辈子的酿酒厂，从生产到销售都门清，我给你把关，你肯定赔不了。” “实在不行，我也能帮你拉点投资……” 老爷子这下是完全上套了。 自觉有所亏欠，还要想办法找投资。 李钦摇了摇头：“投资就算了，我和我的合伙人都不缺钱，只是……哎，现在一下子打乱了计划，全部要重新做企划。” 秦老爷子大包大揽：“你给我个规模，企划我来做，厂里的现成模板都能给我发来，什么锅炉、酿造设备，我全能联系。” “窖池需要的窖泥我也能给你弄来，保准五十年往上的。” 新窖池出品的酒肯定缺点意思。 老厂长开口要点窖泥，培养发酵群，那就是一句话的意思，大不了花钱买就是了。 留下老爷子，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李钦道：“年产100吨就足够了。” 秦老爷子听了，倒抽一口凉气：“这一开始就要搞这么大？这么算下来，年出产在45000瓶酒以上，三成酒做陈酿库存，销售压力也很大……” 大爹着急道：“建设成本大概要多少？” 秦老爷子想都没想就算了起来，找来纸笔一阵罗列，最后得出数字：“最低投入成本1500万。” “这么贵？！”大爹惊呼。 秦老爷子摇头道：“那你以为呢？虽然这规模属于小型乡镇企业级别的，但锅炉窖池，各类设备，储酒罐都需要新买。” 李钦却笑了：“秦老爷子，您说的1500万是什么单位？” “什么什么单位？”秦老爷子疑惑道。 大爹大娘一听就懂了，立即问道：“就是说，是一千五百万华币，还是一千五百万米金？” 秦老爷子一副错愕的样子：“米金？真要是米金，那投资额可过亿了，年产出一万吨都可以，那可是中型酒厂了。” 听完这话。 大爹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秦老爷子的肩膀：“那没事了，秦老哥，您随便干，一千五百万，换算米金才不到二百五十万刀，这笔投资我们亏得起，更别提还有其他合伙人。” “也不怕告诉您，我这大侄子，一个月赚得都不止这个数。”大爹又一次开始了凡尔赛。 秦老爷子楞在椅子上：“一个月，不止一千五百万？这，这不可能吧？” 关于李钦的财富实力，他一无所知。 不过接下来相处深入了，老人家也会慢慢接受。 大爹大娘就是这么过来的…… 见识过真金白银的收入，钱如今就是一个数字罢了。 饭后，李钦将原来的计划书交给秦老爷子，自己则开车去了城区。 秦岩早将秦老爷子的资料发了过来，李钦跑了一趟亨利办公室，将资料放下，之后就等着换新签证。 然后，前往商务中心的金羊毛写字楼。 兰草农场总计268公顷，比之前的老鼠山还小一些，不过可投入使用面积很大，因为老鼠山农场有一座老鼠山，而兰草牧场则是一片平地。 唐娜早就接到过多洛莉丝的通知，将手续都准备齐全了。 签字后，有金羊毛的工作人员带李钦去易主。 再见唐娜…… 她眼中藏着娇媚，时不时用手指触碰李钦的胳膊，搞得李钦心惊胆颤，我不是随便的人，你不要误会啊。 然后接着办手续的托词，赶紧溜号。 办手续花了一天。 再回到家。 林雅菲与秦筱都回来了。 秦筱脸上没了沮丧，正跟秦老爷子笑个不停。 一见李钦进门，少不得一阵感谢。 这件事尘埃落定，皆大欢喜。 李钦有了顾问，秦老爷子、秦筱如愿以偿，秦岩夫妇其实也省心省力了。 最主要的是…… “哥，事成了，十万刀，赶紧付款，不然我现在就戳穿你的谎言。” “十万？说好了五万啊！” “呵呵呵，那是之前，坐地起价知道不？” “林雅菲，你找打……” “秦爷爷，秦爷爷啊，我给你说件事，是关于……” “十万，就十万，赶紧给我闭嘴。”李钦都冒汗了，千算万算，怎么漏算了这一步呢？！ 【371】李知幸 土地问题解决。 李钦就将消息告诉了张大少，现在缺少的就是人员与设备。 原想高薪聘请白酒行业高管，现在有秦老爷子坐镇，掌控大局，只需要再来一些虾兵蟹将，一切搞定。 国内招聘的事情张大少可以把关。 而伊布总管的消息老早就传来，狄亚卜王子殿下显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投资机会，股份问题也好说，狄亚卜在听说还有一位合伙人后，很给面子的只要了25%的股份。 前期工作准备就绪。 “秦老爷子，喏，签证办下来了。”李钦从市区回来，将证件资料交给了他。 秦老爷子拿着新签证，笑得像个七十岁的孩子：“呵呵，好啊，好啊，辛苦了小李。” “酒厂投资款都到位了，那接下来就开始建厂？”李钦也笑眯眯看着他，并且拿出一份聘用合约。 【老鼠山酒厂总顾问聘用合约】 具体协议其实就几句话。 一切工程、酿造配置由秦久民负责把控，在条件允许下，一切以老爷子一致为准。 每月两万刀佣金。 至此，秦老爷子眼神都放光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其实闲不住，更别提，秦老爷子尚未从‘退休心理’中释怀。 在酒厂干了一辈子工作，忽然退休，难免不适应，这才有了后来继续帮助厂里调教勾兑的事情发生。 他觉得自己没老，更不知道退休后能做些什么。 现在好了，李钦酒厂开办，秦老爷子算是焕发了人生第二春，酒厂就是他的命根子啊。 原想只是留米陪孙女。 谁知道现在还能赚钱…… 更别提，合约书上‘酒厂事物一切以秦久民顾问意志为主’的字眼，令他觉得灵魂都通透了，又有了当酒厂厂长的感觉。 但他哪里知道黑心资本家的套路。 前缀还有一句‘在条件允许下’才以老爷子意志为准。 至于什么条件才允许？当然是黑心资本家说的算。 “真给我两万一个月？还是米金？算下来一个月十几万华币了……” “我退休工资才七千五，这还是按照高工职称和工龄计算的。” 李钦当然不会说，想要驴拉磨，就要给驴吃草，聪明人会说：“老爷子，您可是白酒行业的老前辈，我国内的朋友可打听过了，像您这样的人，都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谁家酒厂要是返聘您，年薪百万随随便便，我这一个月两万刀，那还给低了，毕竟这里是米国，您属于外出公干。” 一番话落。 老爷子攥着李钦的手，俨然将他当成了亲孙子看待：“好好好，李钦，好小子，你放心，这酒厂我一定给你做起来！” “开搞开搞！” 次日。 李钦带着秦老爷子找到尼克签约新工程。 尼克如今也不会抱怨什么工程多，工作忙的事情了，建筑公司已经归属金羊毛旗下，尼克晋升高级打工仔，要为了上头的老板拼命赚钱，工程多，业绩高，他的提成也会增加。 “你拿到了兰草农场？”尼克惊奇，他当然知晓这块地的归属。 李钦笑道：“从金羊毛手里买来的，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觉得意外，当初的土地争端那么凶残……而且你跟保留地的关系大家都知道，金羊毛怎么会允许度假村酒店项目旁边的地皮被拿走呢？” 尼克是局外人，所以看得透彻，能一语中的。 李钦可是印第安人的女婿。 就算土地争端是萨克曼与保留地的战争，但说到底，兰草农场紧挨发电站，这属于战略用地，就算自己不用也不应该出售给外人。 这样一来，难免让有心人多想。 可有一点也至关重要…… 大家会觉得纳闷，可绝不会认为李钦与金羊毛存在关系。 且在土地问题上。 一旦消息让庞狄知道，他只会开心，因为土地到了‘印第安人女婿’的手上，就有可能慢慢流落到他们的手上。 只能说，李钦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完善，一早就潜在水下。 “谁知道呢，我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他们真的答应了。”李钦淡淡一句。 尼克没再多问。 查看了老爷子做的厂区设计图后，经过李钦的翻译对接，三人又修改了一些小细节最后签约。 工程最快下周动工，而工期…… “工期六个月内？米国人做事就这个速度？他们在逗我？”除了事务所，秦老爷子开始吐槽。 李钦抬头看了一眼大中午有些昏沉的天空，无奈道：“雨季快到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一直会下雨，最后雨又会变成雪，您老做好心理准备。” 秦老爷子听了才了解，又因此来了兴趣：“下雪好啊，我年轻时候湖江省下了几次大的，后来就见不到了，十三年前的冰雪年，湖江下了一次大雪，我还带着筱筱堆雪人了呢。” 李钦点头：“到时候肯定让您老玩吐为止。” 回家后，老爷子给国内酒厂的徒弟打了个电话，起初是闲聊这些天的米国生活，接着就说起酒厂正事儿。 老爷子打电话时颐指气使的样子都没眼看，李钦听了一耳朵就走远了。 等了十几分钟，他才呼唤李钦过来…… “设备联系好了，我们跟湖江酒厂签采购协议，他们帮忙采购设备，另外，厂里愿意提供技术支援，几个中层骨干可以外派交流，但是工资你要给够。” 技术支援可是意外之喜。 未来的员工招聘还得是本地人，但本地人没技术，需要人手把手教，现在有了技术员指导，再有老爷子把关，一切就绪。 “您老放心，您的徒子徒孙，我肯定不亏待。”李钦早就熟悉了与老爷子的相处方式。 甭管别的，硬夸，夸到他通透了，他就不会闹幺蛾子。 这几天将人伺候的好，所以就算不提技术援助，老爷子也主动帮忙联系了。 酒厂筹备的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来…… 瑞提亚准备生产了。 10月29号。 晴。 但天空开始积郁鳞状云，趁着这一天，李钦一家转赴医院，其实与预约时间还有一周，可雨季问题不得不考虑，只能提前入院。 李钦一家几乎放下了所有事，天天泡在公寓式病房里。 每天早上大爹大娘开车过来，而李钦直接住在了待产房外的客厅里。 林雅菲和秦筱只要一放学，基本都跑来陪瑞提亚聊天，期待着能第一眼看到小孩子的出生。 关于孩子的性别问题，李钦一家都没有关注过，即便可以查验，但他们都希望保持神秘感。 大爹大娘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因为他们老来得女，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是不是男孩无所谓…… 即便，以李钦现在的身价，他的孩子的确有‘皇位’等着继承。 三天后。 “哥，名字你想好了没？” 李钦开玩笑道：“甭管男女都叫‘李一’，比划好写。” 在旁削水果的大娘听了就炸刺：“胡说八道，哪能怎么随便，我想好了，男孩叫李康乐，女孩叫李知幸，康乐知幸多好听的，寓意也好。” 大爹道：“什么寓意？” 林雅菲插嘴：“健康快乐，明理幸福呗。” “好像……也行，咱家没族谱，随意一些就好。” 然后一群人看着李钦：“怎么样？” 李钦对名字无感。 哪怕儿子女儿叫‘天使之泪’‘追风少年’他都行。 不像国内网上各种段子……夫妻为了孩子姓名能闹离婚。 “你们做主吧，瑞提亚起一个英文名就好了。” 大家又看向瑞提亚。 瑞提亚：“坎纳奇，印第安语中彩虹的意思，代表着幸福与希望的含义，当然这个名字可以不再记录中，他需要融入社会，所以……如果是女孩可以叫霍利？” “这个好听。”秦筱忙点头，“我也希望是女孩。” 对此，大家都无意义。 反正中文名大爹大娘定了，瑞提亚起个印第安小名，并且考虑到孩子融入社会的问题，取了一个常见的英文名。 李钦拉着瑞提亚的手道：“其实坎纳奇直接注册也行，你不用考虑我们的感受，他的身体里到底流淌着一半印第安人的血液。” 瑞提亚莞尔一笑，孕期的她脸上多了一些肉，看起来有些婴儿肥，就这都是大娘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宝贝，这不是考虑你的感受，而是考虑孩子的感受，只要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一半是印第安人的组成部分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他遭受歧视，因为我遭受过不好的待遇，那样会很难过。” 瑞提亚在印第安问题上很保守，却又很开明。 她在为民族发声，却也知道该如何迂回婉转，至于死脑筋的让孩子取一个印第安名字…… 那基本上自打出生，孩子就会被人用有色眼镜对待，这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显然是不好的。 米国的歧视问题不是一般的大。 而瑞提亚也相信，孩子不可能回到保留地就学，就她自己都不愿意，因为教育质量的确不如白人地区的好。 “那男孩呢？”林雅菲又道，“我说，你们虽然不重男轻女，但也别重女轻男好不好？大娘都想了两个名字，一男一女，如果是男孩总不能叫霍利吧？要不……叫霍克？绿巨人？我哥应该喜欢绿色吧？” “你滚！” 瑞提亚笑道：“男孩就叫lee，lee.j。” “lee.junior？”林雅菲哭笑不得：“嫂子，你跟我哥一个脾气，起名字都好随意，一个想叫李一，一个叫小李。” “女孩名就叫霍利，这明显是重女轻男啊。” 李钦还是无所谓的态度：“瑞提亚说的算。” 大爹大娘面面相觑，其实对英文名无感，同样叫李有什么所谓？反而……这还真有些传宗接代的感觉，李二世，等李钦有了孙子，可以叫李三世，嗯……最后传承下去，法国人可以路易十三，我们可以李十三啊。” 嬉笑中，夜晚降临，各自离去。 李钦看着瑞提亚安睡后，就到了客厅的小床休息。 迷迷蒙蒙间。 他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内间也有‘滴滴滴’的警报传讯声。 脑袋里一个机灵，几乎是本能的翻身下床，然后就看到医生护士进来了，都没理他，直奔内间，迅速将瑞提亚推出来。 李钦顿时傻了，看着面色痛苦的瑞提亚才连忙询问：“这是怎么了？孩子要出生了？” 一边说着，人已经被推了出去。 只等李钦跟上，医生才道：“羊水破了，放心，最近瑞提亚的状态不错，顺产的概率很大，如果不行……我们会通知剖腹产的。” 一路前往产房，李钦没有跟着进去。 在入院时选择是否陪产时，瑞提亚坚决否定了，因为不想让李钦看到她不美好的样子。 这一下，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在产房外手足无措。 原本自以为做好了一切准备。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觉一切都太突然了，脑袋放空。 又到三小时后。 他既觉得度日如年，又好像时间眨眼即逝。 产房门打开，护士笑着祝贺：“李，恭喜你，拥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瑞提亚的状态很好，她正在叫你。” 李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进去。 来到产房，瑞提亚脸色苍白，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一旁则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样子……不太好，总而言之与‘漂亮女孩’四个字不沾边。 不过新生儿总是这样，欧美婴儿更像是猴子，皮肤褶皱。 李钦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瑞提亚身上：“提亚，你还好吗？” 李钦拉住她无力的手。 瑞提亚微微眨眼，很艰难的挤出笑容：“很顺利，疼了一阵后就适应了，孩子很听话的出来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即便她说的轻描淡写，李钦也不会这么认为。 看着她的疲态，只有心疼。 “睡会吧，好吗？” “嗯。”见到了李钦，瑞提亚也才彻底放心，“看好霍利。” 然后渐渐沉睡过去。 这时母子才转回方才的病房。 小霍利不哭不闹，尚未睁眼，迷蒙体会着这个世界。 李钦就静坐在一旁，听从护士的指导安排，然后带着无法收敛的笑容看着妻子与孩子。 不知不觉。 天光亮起…… 又过了些时间，门外传来熟悉的闲聊声。 大爹大娘带着秦老爷子来了。 昨晚老爷子在家整理酒厂资料没过来，今早跟着一起到了。 三人进门。 大爹笑着道：“早上做了羊肉汤，味道特别好，你快吃……瑞提亚醒了吗？” 就在这时。 李钦猛地回头，竖起手指在嘴边：“嘘。” 三人愕然，不解李钦的动作。 可在目光看到瑞提亚床铺旁的小床时，三个老人全都蒙了，这一刻的时间都仿佛静止……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整整一分钟后。 大娘仿佛惊呼又极度克制的声调响起：“生了？提亚生了？” 三人转醒。 李钦笑着点头：“嗯，是女孩，昨晚三点半出生的，一切顺利。” 大爹双手合十，也不知对着哪方神佛絮絮叨叨，祈祷保佑。 大娘快步走来慈爱的看着侄孙女，其实与亲孙女无异，眼眶不知不觉弥漫泪光：“知幸呀，乖，以后你就是家里最宝贝的小妮……” 【372】我有皇位等继承 11月1号。 上午十点。 病房热闹了。 林雅菲和秦筱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艾丽前往绿草坪学校接来了乔乔和小茉莉；吉娜大老远从保留地高中一路杀来；声称忙得不可开交的尼克，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不露面，与芭芭拉一通到来…… 孩子和瑞提亚需要静养，接客的时间有限，所以都是大爹大娘在客厅应付。 到了中午，亨利竟然也来了，他身旁跟着汉娜与布鲁克。 李钦大感意外：“你怎么收到消息的？” 亨利看了一眼史密斯漂亮的儿媳妇：“艾丽女士告诉了老史密斯，那时候我正在农牧区警局，所以立刻过来了，祝贺你李，哦……快让我看看我的干女儿，当初我们说好的，我要成为他的教父。” 一直没露面的李知幸被大娘抱了出来，别人可以不给面子，市长先生地位特殊。 襁褓入怀，亨利一脸慈祥，满面的肥肉在这一刻都没那么油腻了，这大概就是新生命降临所带来的升华与纯净。 “她真是一个天使，她应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所有人听到这话，只有感同身受，在内心发自心声的感叹。 吵杂并未持续太久。 在医院，医生是老大，即便待客是在客厅，也影响了内间瑞提亚的休息。 对此，市长也不能免俗。 人民公仆在凶巴巴的护士面前，憨厚得像一个二百斤的胖子。 “哦，我们这就走，抱歉，打扰了。” 然而。 众人还没离开，大帮人又涌入了房间外的过道。 医院的无冕之王在这时都不免退避。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迅速去通知上级，人群内的核心人物还没有抵达病房门口，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医生带着一群医院高管抵达—— “董事先生，您怎么来了？” 人群分开。 老托亚带着印第安羽毛帽，在现代医院里看起来格格不入。 “哦，是院长啊，我的外孙女生产了，曾孙女降世，所以过来看看，你们不需要紧张。” 刚刚走出病房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微微愣神。 包括亨利都大感意外，偏着脑袋对李钦道：“提亚的外公是医院董事会的成员？” 李钦更一头雾水，轻轻摇头，只有眼神有些深邃。 大部队抵达。 这时候没人赶人了。 院长都说明来人的身份了，更何况……印第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搁着老远，一个声音就轻呼传来：“姐夫。” 鲁普大咧咧冲了过来，与李钦一个拥抱，丝毫不在意一旁的亨利市长。 “我听到消息时差点快哭了，我当舅舅了？” 未满十八岁的舅舅，听起来就不靠谱。 但如果这么延伸下去。 年仅七岁的乔乔，已然升格为‘姑姑’。 “小点声，鲁普。”李钦将他推开，“这里是医院。” 说完。 李钦走上前对托亚道：“老托亚，先让他们出去好吗？你带来的人太多了，这里是医院，不是战场。” 老托亚随意挥了挥手，一群人会意后离开，仅留下两人贴身保护。 这一下。 刚被护士撵出来的人，又蹭着印第安人的光环回到了病房内。 “你是股东？”房门关闭，李钦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亨利也死死盯着托亚。 尤金最大的医疗机构，背后竟然有印第安人的影子？最为关键的是……这件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好吧，他担任市长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年。 这么想来…… 以后到底要不要来这家医院看病？会不会被人暗杀？ 老托亚笑道：“这是重点吗？我是来看提亚的。” “不。”李钦很坚决，“我需要知道真相，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包括鲁普……” 鲁普：？？？ 他不明白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老托亚这样的人精当然明白李钦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鲁普道：“你姐姐给你找了一个好姐夫。” “他是在责难我，当初并没有给你支付医疗费。” 鲁普略作失神。 他对金钱的概念很模糊，至少曾经惹出了麻烦，总有人给他在屁股后面收尾。 他大概早就忘了，之前他吸食过量住院是要缴费，当然联邦也会给予人道义务治疗，但大头还是姐姐出，因为这里不是保留地。 李钦为什么发难？ 因为他非常清楚的记得，瑞提亚为了支付鲁普的医药费，先出售了红翎，又每天在酒吧当夜班服务员。 西式独立教育他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 哎哎哎，你是医院董事，这点医药费真的在意吗？ 无数目光看着气氛有些冒火的李钦与托亚，他们搞不懂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大爹大娘想劝，却又觉得李钦很少发火，这件事可能真的挺重要。 老托亚并不在意道：“长老会拥有医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股份属于保留区，我只是负责担任董事职务……鲁普入院昏迷，联邦当局在对他进行调查，我在没有解决问题前，他最好能一言不发。” 这话听起来掏心掏肺。 且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起当初的私密事，老托亚营造着光伟正的人设造型。 然而李钦要信了这话，就真见鬼了。 瑞提亚在努力筹钱，卖马救弟，鲁普总归要清醒，而托亚正坐在自己数百万米金的古董老爷武装车里潇洒…… 归根结底。 那时的外孙、外孙女对他没有利用价值。 而后来，无论是鲁普进入保留地警局，还是与瑞提亚的亲近，都是因为托亚从李钦身上找到了利用价值。 包括现在…… 拥有二十几个外孙托亚，曾孙的数量更是不计其数，对这种人而言可没有所谓的隔代亲，他需要为了一个曾孙特意跑来？ 更别提…… 他的到来本就体现了一种监视。 所以，李钦很不爽。 但有些事情不需要点破。 李钦之所以能跟托亚相处，就因为这老头将所有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赤果果言明。 我就是在利用你和瑞提亚。 而不似庞狄，他当面说的与背后做的一定不是一样的，这种老阴阳人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发过火了，李钦平静下来，伸手示意托亚可以进去了。 等托亚与鲁普进入内间。 亨利上来拍了拍李钦的肩膀：“老兄，没必要，保留地现在是庞狄说的算，老托亚也为难。” 亨利很乐意见到李钦跟印第安人拉开些关系，至少不要过于亲密。 大爹大娘也走来劝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吵架。” 李钦点头，露出笑容，扫视众人：“见笑了。” 接下来，众人又约定了出院后，为宝宝庆祝派对的时间，才各自离场。 送走他们。 李钦与大爹大娘进入病房内间。 秦筱傻乎乎的还要跟着，反而被林雅菲拉了一把：“嘘，别去了，大人说不定要聊事儿，那个印第安老头一看就是老银币，不然你见过咱哥发过那么大火？” 秦筱蒙蒙的，第一次被林雅菲提醒，令她觉得意外。 雅菲不是总喜欢胡来吗？ 哦，这么想的话，她胡来的很有分寸，有时候也会用胡来缓解一些尴尬场面。 这似乎才是一种与人交往的高情商。 “不会有事吧？今天又是市长，又是那么多印第安人的……” “能有什么事儿？那老头是嫂子的外公，过来就是道贺的，对了，你给你爸说了宝宝出生没？我才给我姐发了消息，咱哥对咱们这么好，肯定得要些经费，给宝宝买礼物。” 秦筱又是呆愣：“可上次……哥给了咱们一人两万刀的提成呢！”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小小年纪要学会存钱了，自己的钱能不花就不花，趁着还在上大学，勉强算个学生，能吸家里的血就吸……我可是老弗拉基米尔了。” “我不要……我自己买。”秦筱很坚定。 林雅菲道：“你还是没懂，你的是你的，你爸是你爸的，咱小侄女儿出生，我姐、你爸能不送礼？说你傻你还不信。” “可，可你明明说不用自己的钱，要吸……什么血。” “对啊，我姐给了钱，我分成两半买礼物，有影响吗？” 秦筱：我竟无言以对？ 病房内。 瑞提亚气色还不错，睡了一觉苏醒后，正巧听到外面的争吵，最后看到外公与弟弟到来。 这时候见到李钦与大爹大娘，她道：“外公说了你们在外面的争吵，李，你不要不高兴，外公的钱也属于保留地，况且在鲁普那件事上，外公一直在帮忙，你可能误会他了。” 不是我误会他了。 是你误会我误会他了。 我知道托亚是什么人，这不是误会，而你不知道。 不过这些事情，总有一天瑞提亚会明白，因为托亚不会放弃他的‘宏图伟业’，真正相处在一起，谋划保留地的权利，托亚老狐狸的骚臭味，自然而然会显露出来。 “呵呵，就是置气，看到他竟然是医院董事。” 鲁普打圆场：“说实话，姐姐，我很感动，姐夫竟然这么为你跟我着想，还不惜得罪外公。” 托亚道：“他可没有得罪我，这样的男人，才能被称之为可靠的勇士，值得被托付，证明我没有看错他。” 呵呵呵。 都懒得理你。 大爹大娘见到气氛缓和，也笑了起来，抱着宝宝给两人介绍中文名与英文名。 十分钟后，大家离开。 李钦出去送两人。 托亚让鲁普先去开车，其实外面等着那么多人，根本不需要他去，只不过是简单的支开。 “还在生气？我能看出来。”托亚道。 李钦耸了耸肩：“无所谓了其实。” “怎么说？” “因为瑞提亚是我的妻子，我以后不会让她受委屈，仅此而已，而有人如果要伤害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托亚：“所以我说，我没看错你。” 到了医院门口。 李钦道：“庞狄对兰草农场的事情怎么看？他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土地变更虽然不做公示，但以印第安人对农牧区土地的执着，肯定监视着一切。 “如我之前所说，他没有怀疑你，况且……他最近很忙，没工夫考虑土地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 托亚压低了声音：“保留地与外界进行了五次交易，最后一次交易被毁了。” 李钦愣了一下，迅速消化着信息量…… 州府打压种植区。 保留地的种植物不好卖，庞狄想要出黑货。 而负责这件事的人就是从警长位离职的度西斯。 “出事了？” “算不上，就是被盯上了，他们没抓到人，就连货都被度西斯带走了，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史密斯上次侥幸打压了度西斯的气势，并让他威严尽失，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老托亚对度西斯的欣赏一直如此。 只不过那是别人的忠犬，他得不到。 “那接下来？” “接下来还要卖，因为我们缺钱，这几个月庞狄的注意力不会在农牧区，而你……正好买下了兰草农场，可以试着与金羊毛‘拉拢’一下关系，成为朋友。” “等到度假村完工，作为‘朋友’的你，可以帮保留地介绍合法的生意。” 老奸巨猾啊。 这样一来，李钦依旧与金羊毛没有瓜葛，只能算朋友，一切都顺理成章。 并且，李钦为保留地介绍了合法生意，这对托亚的地位是一种提升，而反之也是对庞狄的打压。 庞狄铤而走险的赚钱，容易玩出火。 而托亚，只需要找一个好的外孙女婿，就能解决这件事。 随之，瑞提亚也将进入长老会的视线。 再之后，社区大学成立，一步步都在托亚的计划之内进行。 李钦想说…… 我为什么这么做？ 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度假村经营本就需求种植区的货。 从别处买，价格会高，而印第安种植区的价格肯定是最低的。 想到这里。 李钦看着老托亚，眼神里尽然是无奈。 这老头从来不玩阴的，人家玩的是阳谋，既算计了你，还让你笑嘻嘻数钱。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我知道了。”李钦点了点头。 老托亚也没要求什么肯定答复，因为他知道，李钦不会拒绝。 临走前。 托亚道：“霍利的派对我就不来了，到时候让鲁普送礼物过来，另外……” 他声音微顿，笑得很有内涵，拍了拍李钦的臂膀：“作为过来人，我要提醒你，要加把劲了。” “嗯？” “我没有儿子，所以拼搏一辈子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而你还有机会，生个儿子，未来你会知道好处的。” 说完，托亚就走了。 生儿子？ 李钦看着车队远去，啼笑皆非。 所以不论国内外，都有一种传统思想叫‘我有皇位等着儿子继承’？ 【373】两个世界 “小霍利，小霍利……哈哈哈，她冲我笑了。” 大爹正逗弄着霍利，慈祥爷爷的造型再次体现了隔代亲的传统。 乔乔不明就里，七岁的孩子已经有嫉妒心了，她大概在想自己小时候是否被这样宠溺过？ 当然，吃醋是不可能的。 她在霍利出生的第二天就从学校手工课上带回了一朵纸质小红花，作为一名七岁的姑姑，她表现的很得体。 距离霍利出生已经七天。 尤金没有月子中心，所以只能回家，大娘作为七年前刚经历的生产的前辈，能够很好的照顾瑞提亚。 其实秦老爷子还出了主意，要不要国内请个月嫂，反正李家又不差钱。 但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没必要。 大娘觉得月嫂的出现降低了她的存在感，而瑞提亚根本不知道月嫂的概念，等听完李钦的解释，她很坚决的摇头…… 雨季已经来了。 坐月子不受风，因此就算在家，她都被强迫戴上一顶帽子，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如果再来个‘更专业’的月嫂，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 不过经过多方验证…… 坐月子的华人与不坐月子的西方人，在产后身体恢复上有着极大的差异。 这也是瑞提亚乖乖听话的原因，而没有坚持‘人权’思想。 霍利成了家中的宝贝。 林雅菲和秦筱为了见小家伙，每天放学都会跑回来，女孩天生有成为一个母亲的觉悟与期盼。 李钦作为男人曾经不懂…… 但在霍利到来后，大概明白了。 就是原本的五口之家，忽然多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时间飞逝。 十二月。 霍利满月了。 米国也有婴儿庆生派对，但因为李家的介绍，满月的概念被李钦的一群米国朋友们所熟知。 一号这天，老鼠山张灯结彩。 亲近的朋友全部带着礼物到了。 从蓝町餐厅聘请的厨师负责今天的自助晚宴，大爹大娘都盛装出席，李钦与瑞提亚作为父母更是精心打扮了。 吉娜摄像机想要将这一天全部拍摄记录下来…… 等孩子长大后，翻看这些录像将会有一种特别的体会。 秦筱在旁当助手。 因为霍利的关系，吉娜这一个月经常到访，与林雅菲、秦筱成了朋友。 李钦与瑞提亚从楼上下来，镜头就怼在了脸上：“所以，爸爸妈妈有什么想对霍利说的吗？” 瑞提亚身材恢复的很好，几乎在出院时，脸上的婴儿肥就消退了。 这其实不是好事，让人心疼。 大娘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小胖妞又变成了一个瘦成闪电的女子。 但在女孩们眼里…… 这是一位辣妈。 而辣妈此时脸上流露幸福的笑容，与李钦不自觉的对视：“我希望霍利能开心幸福，也希望她能体会世界的苦辣，有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无论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能为自己而感到自豪。” 很官方的发言。 却也展现一个母亲的光辉。 “李，到你了。” 李钦想了想，很认真道：“最好霍利别像她妈妈一样节省，能学会怎么花钱……” 一群人面面相觑。 你认真的？ 李钦其实在等一个声音出现…… 林雅菲应该在此时发声。 【我帮你花啊。】 或者…… 【爸爸……】 可等了半天，她竟然没在。 “丽贝卡呢？”李钦问道。 瑞提亚也发觉少了什么，听到李钦询问才发现是少了个活宝，这对干亲兄妹总能为大家带来欢乐。 吉娜看了一眼秦筱：“对啊，她人呢？说好了我拍一半，她拍一半的。” 秦筱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好像……刚才就不见人了。” “不管她了，开饭吧。” 吉娜到了，老乔治肯定也在，退伍军人施工队如今在新机场项目干活，收入不如在老鼠山，但他们的日子比起之前好过了不少。 尼克芭芭拉夫妻，艾丽小茉莉以及史密斯都到了，史密斯还带了怀特与菲利普。 在婚宴上，二人已经混过脸熟，如今来蹭吃喝。 之前史密斯征询过李钦的意见，趁此机会来拉近关系，当然不会点破李钦的幕后老板的身份，只是一步步让他们去体会，最好能达到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 当然，这需要时间过渡。 而此时，怀特与菲利普正在跟苏打的火热。 三角洲的退役飞行员，这份履历在警员眼里可是了不得的。 史密斯当初听到消息时也震惊了。 并且这老家伙瞬间就有了明悟：“这是我的继承人？” 李钦没隐瞒，点了头。 另一边。 亨利也到访了。 与他同来的是布鲁克与汉娜夫妻，以及艾萨克与格温夫妻。 仿佛又到了婚礼的那天。 尤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 李钦说要开饭。 瑞提亚扫了一眼全场：“鲁普还没来。” 李钦干脆拿出手机道：“我给他打电话吧，外面的雨很大，说不定什么事情耽误了。” 给鲁普拨通电话。 那边却没接。 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如此。 李钦对瑞提亚道：“没人接。” 瑞提亚失望的摇头：“他从来不知道守时，或许等霍利长大了，他这个舅舅都还是个孩子，不等他了，可以开始了。” 对娘家人，瑞提亚没什么执念，如果父母在，她或许还期盼一下长辈到来。 然而鲁普…… 算了吧。 这小子或许玩忘了。 秦筱欲言又止，想说还有林雅菲，她也打了几个电话，结果也是没人接。 不过宾客到齐了，现在也不好耽误。 李钦端起酒杯，用汤匙敲出脆响，偌大的派对现场一下子安静了，瑞提亚从大娘手上接过霍利，将她放在了婴儿车上，又推到了主咖位。 “感谢诸位的到来，为霍利庆贺……对了，再拍吗？”李钦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官方，笑着看向吉娜问道。 吉娜没说话，含笑用摄像机点了点头。 一群宾客含笑不语。 李钦继续道：“那么，霍利有一天会看到大家对她的喜爱的，今天的派对主人是她，所以有什么话，大家还是与她交谈吧，哦，对了……今天是禁酒派对，或许等到霍利十六岁那年的生日派对，今天到场的诸位能陪她不醉不亏！” 场间，叫喊笑闹声不止。 无数人挨着跑去镜头上对霍利诉说着什么。 也有人感慨…… 十六年的约定很有意思，但那时候到底能不能聚在一起，却很难说。 艾丽被李钦的发言搞哭了，正靠在老史密斯的肩膀上难过，史密斯无奈安慰着，悲喜总不能相通，但这都是小插曲。 吃吃喝喝，就算没有酒水，氛围也非常好。 约莫十几分钟后。 大门打开。 凉风带着雨天的潮气卷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只见一个狼狈的少女闯入，一看派对开始，就大呼小叫起来—— “哦，你们竟然开始了？” “居然没有等我……” “啊，气死我了！” 方才没注意到她的人，这时也看了过去。 哦。 这是李家的小妹妹。 长时间以来，大家都知道老鼠山有一个可爱调皮的华人少女。 李钦没好气道：“你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能怪我？” 谁知。 “姐，你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哥的为人，你知道他平时是怎么欺负我的了吧？”林雅菲大喊大叫，身体却往旁边一让。 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出现。 李钦一家全都惊了。 “雅婷？！” 林雅婷笑着道：“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没提前打招呼。” 她手上提着礼物，大包小包的。 李钦正要上前迎接。 她却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起手制止：“啊，稍等一下，你先别过来，我还有个礼物送给瑞提亚。” 瑞提亚听到后惊奇，指着自己：“给我的？” 林雅婷道：“虽然这是霍利的一天，但却是你给了霍利的生命，你应该收到礼物……好吧，这么说有些过分了，因为这礼物是我从机场捡来的……” 说到这里。 她往边一让。 一位老人，一个优雅贵妇笑着走了进来。 “哦，上帝！！”瑞提亚惊讶的捂住了嘴，“老布朗，克拉克，你们怎么会来？！” 瑞提亚眼泪都出来了。 李钦也是震惊。 老布朗哈哈笑道：“是克拉克的主意，给你一个惊喜……至于林，我们在机场打车时，她将雨伞借给了我们，寒暄时发现她们也来老鼠山，所以最后一路过来了，真是奇妙的遭遇。” 李钦也走了上去：“感谢你们，你们的到来会让瑞提亚比现在更开心。” 娘家人，不重要了。 欧内斯特教授对瑞提亚的意义非同凡响。 他们能来，可比鲁普的分量足多了。 场间不少人都记起了婚礼上的老教授，纷纷上来打招呼，他们可是大老远从纽约来的。 李钦当然也不会冷落林雅婷，审视姐妹俩道：“太意外了，你俩谁的主意？” 其实面对林雅婷有些生疏，反而是与林雅菲相处这么久，早就成一家人了。 “我姐的。”林雅菲道，“小礼物都可以邮寄，但人到了才算重情义。” 林雅婷没那么臭屁，莞尔一笑：“来看看宝宝，真不知道瑞提亚的神仙颜值会生出什么样的小仙女。” “哈哈，其实百天就会回国，你还大老远跑一趟，来吧，一起看看霍利。” 有朋自远方来，氛围感觉又热闹了许多。 克拉克抽空跑到李钦身旁感谢道：“小布朗的事情，十分感谢，如果不是有课程走不开，他也想过来，关于暑假实习的事情……” 眼看她要当着这么多人说漏嘴。 李钦直接冒汗了。 亨利就在旁边。 万一克拉克来一句小布朗在多洛莉丝那实习…… 小姨父的身份可就曝光了。 “咳咳，没关系，克拉克，咱们到这边说，正好我想问问小布朗的近况。” 岔开话题，无人注意，李钦松了口气。 与克拉克闲聊时，李钦时刻注意着亨利的动向，免得他跑来插话。 不过就在几分钟后。 艾萨克忽然找到亨利说了几句什么，两人脸色巨变。 紧随其后，史密斯也凑了过去，手里同样拿着刚刚挂断的手机。 接着，几人一同走来。 李钦立刻收回目光，假装没有注视他们。 只等着声音飘来，打断了他与克拉克的闲聊…… “李，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要提前离开了，如果可以……方便说几句吗？”亨利道。 克拉克一见几人表情不太对，连忙道：“你们聊。” 等她走后。 李钦佯装愕然：“发生什么了？” 亨利严肃道：“保留区出事了，烟酒管理局以及保留地警局跟一个非法贩卖团伙火拼，造成了人员伤亡，现在他们向我们发出求救支援信号……据说有警员被人绑走作为人质。” 卧槽。 李钦吓了一跳…… 火拼伤亡，还有警员被绑票，这tm可是大型事件。 如今亨利与艾萨克都在，李钦不好问史密斯具体经过，而且……保留地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不过李钦还是问了一句：“麻烦不会牵连到农牧区吧？” 亨利摇头：“印第安人的事情，好像跟印第安种植区有关，他们往北部的州边境跑了，不可能到尤金来自寻死路。” “放心吧李，好好为霍利庆祝，我们要先走了。” 李钦点了点头：“注意安全吧。” 三人带着警员离去。 转身那一刻。 史密斯与李钦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流，显得意味深长。 这一幕旁人并未在意，大家都还在笑闹氛围之中。 李钦不着痕迹在窗边看着几辆车离去，史密斯与艾萨克、亨利并未同车。 果不其然。 史密斯的电话打了过来：“麻烦不小，你最好问问那边是怎么回事，今天托亚的人没来为你和瑞提亚庆祝。” 这家伙从不在电话里说过于隐秘的事情，只是点到即止。 原本觉得没什么的李钦…… 猛地惊了。 老托亚在霍利出生那天就说过，会让鲁普来送礼物，可鲁普最终也没有现身。 现在保留地出事，发生火拼…… 草！ 李钦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与老布朗夫妇说笑的瑞提亚，顿时揪心起来…… “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说罢。 他迅速挂了电话。 一个电话再次打给鲁普，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然后拨给托亚…… 居然同样没接。 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李钦走进书房，找到了庞狄的名片，几秒的犹豫后将电话打了过去…… 这一次，通了。 “酋长先生？” “李？抱歉，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有什么事晚点再联系……” “不。”李钦赶忙道：“我知道保留地出事了；鲁普和托亚都联系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庞狄深吸一口气，迅速道：“托亚去了事故现场，我还在赶去的路上，有警员被杀害，另外……还有三人被绑架，具体是谁，我现在并没有掌握情况……李，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嘟嘟嘟。 忙音传来…… 断线了。 死伤是谁，绑架是谁都不清楚。 老托亚已经去了现场。 鲁普没来参加派对。 “该死的！鲁普不会出事了吧？！” “鲁普？鲁普怎么了？”瑞提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奇怪的问道。 李钦浑身一颤，几乎不受控制，但还是强撑笑容：“没，没事……这家伙说好要来也不来，我给他打电话还不接。” 瑞提亚没察觉什么，笑道：“别管他了，他一直是这样不靠谱，快出来，我们要帮霍利一起拆礼物了，吉娜要录像呢。” 李钦点了点头。 只是忍不住看一眼外面的风雨飘摇…… 与这温暖的大屋派对，完全是两个世界。 【374】好消息与坏消息 当人在一种极致的氛围中会忘记很多事。 例如，刚刚中了五百万大奖的人，一定会说：“哎？烦恼，烦恼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全忘了！” 霍利的出生，满月派对，让李家的人注意力全部停留在欢愉之中…… 其实李钦这时的情绪掩藏非常低级。 史密斯的分析，托亚与鲁普联络不上，以及庞狄那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已然让他慌了。 可就算如此，瑞提亚依旧无从察觉。 生活如此美好，怎么会有那么多苦难？ 李钦当然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可如果鲁普真的gg，瑞提亚的情绪绝对不会好过。 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具体结果尚未可知。 多余的忧虑只是自寻烦恼。 史密斯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如果涉及到李钦小舅子的安危，他会尽可能伸出援手。 更何况，四方人马救援，尤金警局、农牧区警局、保留区警局以及烟酒管理局。 而且，事情闹到这样的规模，联邦局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李钦走出书房加快两步，手握住了瑞提亚，瑞提亚对他轻柔一笑，跟着用小手紧了紧他的大手。 恩爱的夫妻俩重新出现，在场宾客都露出一种艳羡的姨母笑。 这大概就是模范夫妻的标准。 艾丽回忆起死去的丈夫。 格温夫人跟旁边熟悉的人埋怨艾萨克警长从来不懂什么是浪漫。 林雅菲咂舌：“啧啧，可惜了，姐……” 林雅婷：“你想断粮吗？！” “呵呵，您真会开玩笑，小孩子不吃饭会不长个的。” 人们都在向往美好。 大包小包的礼物在客厅中央堆成了小山。 第一个拿出来的是林雅婷的礼物，林雅菲邀功似的帮拆：“霍利，姑姑帮你啊。” 霍利坐在地毯上，笑嘻嘻的挥舞双手。 打开是一个精致的铂金手环，上面点缀着碎钻。 “哇，好漂亮。” “我在彼得珠宝商店看到的也没有这个精致。” 瑞提亚上前拉住林雅婷的手：“林，这太贵重了。” 林雅婷英语不是很流利，与其说一些磕绊的客套话，不如以笑容对待。 林家不差钱。 如果不是嫌俗气，送个两斤重的纯金锁都很正常。 大爹大娘对这一切很满意，礼物贵重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份心。 又拆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小孩子的裙装。 手环已经被套在了霍利的小肉胳膊上，她好奇的晃悠，竟然表现的非常喜欢。 老米不在意物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么贵重的礼物，难免有人表情尴尬，对比起自己将要送出的礼物，貌似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林雅菲的机灵劲又起了作用…… 她连忙拆开自己的包裹，包裹似乎非常沉重，当包装纸拆开，所有人看到一厚摞书籍。 “小学全年级的辅导作业我都买齐了，中英版的都有，等霍利上初中，我再给她买齐中学全套的。” “啊，你是魔鬼吗？”秦筱大叫，为霍利抱不平。 老米不懂作业梗。 却也被这种骚操作震惊了。 这么多作业要写到哪年啊？ 气氛重新回归正常。 接下来的礼物，李钦和瑞提亚都表示很喜欢，这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作假。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 老鼠山李缺钱吗？ 人家根本不在意礼物是否贵重好吗？ 拆礼物环节结束，霍利也疲惫了，被大娘抱进房间看护熟睡，大人们才继续自己派对时光。 李钦怀揣心事，尽可能隐藏。 但最终还是被大爹发现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没有，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小感冒。” 大爹一惊：“那你这两天可别亲近霍利了，小心传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怕生病，打针不好，而且真要到了输液的情况，那针插在脑门上，看得人心疼。” 您可心疼一下我吧。 大爹一宣扬，家里人都紧张起来，安排李钦吃药，回房休息。 他顺理成章逃离现场，回到二楼卧室，松了口气。 心里有事。 很难继续享受平静。 此时在联系史密斯肯定不方便，如果有什么消息，他一定会通知自己。 保留地火拼…… 这事儿不对劲。 早前保留地存在非法售卖团伙，那是因为种植区还没有合法，现在合法种植成立，当初的非法种植田都被洗白了。 更何况李钦没忘记托亚的话…… 保留地缺钱。 州府压价，所以庞狄让被警队开除的度西斯打造一个团队暗中出货。 所以，非法团伙只可能是度西斯。 度西斯是自己人。 保留区警局就算不爽度西斯让他们丢脸，也绝不可能对度西斯下手清扫。 这等于左手打右手。 那么火拼的矛头应该在烟酒管理局，他们掀起争端，保留地警局不得不配合。 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度西斯真下杀手？” “不对啊，真要东窗事发，度西斯肯定愿意当替死鬼才对，犯不着把事情闹大，更别提杀伤、绑架警员。” 不只是托亚说过，在李钦眼里，度西斯也是庞狄的忠犬。 背锅是一定的。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出乎意料。 难道是人性如此…… 眼看要锒铛入狱，度西斯不想背锅了，所以放手一搏，准备拼一条活路？ 他手上有货，就能变现，运气好拿着大笔钱财偷渡出境，足够他富足过完后半生。 当然。 现在李钦只能全凭猜测，事情到底如何，还是只能等消息。 躺在床上想着…… 李钦竟然真的睡着了。 应该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 再次醒来时，瑞提亚出现在面前，轻声道：“好点了吗？派对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了，我安顿好了老布朗和克拉克，林和丽贝卡、秦筱睡一间房。” 李钦抬眼看了时间才知道已经晚上十点了。 “好多了。”他撑起笑意，却心慌的一批。 十点了。 那边发生的事情，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钦不着痕迹按亮了手机，上面的确没有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下午睡着时是三点。 整整七个小时，还没搞定？ 但有一点又令他稍微放松，没消息就代表没结果，就算是坏的结果，至少还没有发生。 李钦翻身起床，亲吻了一下瑞提亚：“我去看看霍利，然后下楼喝点酒，你现在休息怎么样？” “生病不要喝酒了吧？” 李钦哪生病了，不过这会儿也得装：“睡不着，下楼看会酒厂的计划书，不喝酒。” “好，那我先休息，你早点上来睡。” 霍利还没断奶，但还是跟大爹大娘睡在一起，每晚会提前用吸奶器准备好小家伙的食物，这样能避免吵醒瑞提亚。 其实瑞提亚愿意半夜起来喂奶，只是大娘心疼初为人母的瑞提亚，女人在哺乳阶段真的很疲惫，作为过来人，她当然不希望侄儿媳妇那么难过。 去看了霍利，李钦下楼钻进书房。 犹豫再三，他再次给托亚打去了电话…… 这次，电话通了。 李钦心里一跳：“发生了什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托亚的声音冷硬：“保留地警局死亡八人，十五人受伤，三名警员被挟持。” “然后呢？” “然后鲁普在这三人之中！！” 卧槽。 李钦心中大骂：“接下来怎么办？尤金与农牧区警局都去支援了吧？问题还不能解决？挟持者是谁？” 一旁竟然传来庞狄的声音：“度西斯！度西斯他疯了！” 真是度西斯？ 被托亚一直艳羡的庞狄忠犬竟然叛变了？ “为什么？” 托亚继续道：“烟酒管理局盯着他很久了，上次出货失败，本以为短时间内对方会放松警惕，度西斯继续出货，可谁知道里面有内鬼，暴露了时间地点，召集保留地警局前去抓人。” “度西斯的身份只有长老会的人明白，所以……” 他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信息量已经足够李钦去判断了。 度西斯出货，这只是能在暗中进行，关于他的身份不可能曝光出来。 保留地长老会知道他的身份。 可警局的人不知道…… 长老会能限制警局不要多管闲事。 然而烟酒管理局牵头，组织抓捕行动，这一次是绕过长老会的。 几乎可以想象，双方碰头后，本就对度西斯反感的旧部，肯定会怒气攻心，直呼他吃里扒外。 偷盗种植区的货敛财，不杀他还等什么？ 火拼开始。 但度西斯团伙的战斗力有些惊人了。 李钦想清楚这些环节后道：“度西斯不是自己人吗？” 庞狄道：“所以，我说他疯了！他应该束手就擒，而不是搞出这样的事情。” 托亚道：“多方组成的抓捕队正在保留区北部边境的搜寻，不过那里是度西斯部族老家的属地，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如果提前准备好一切，抓捕队的情况不会乐观，度西斯也很可能全身而退。” “继续往东北，通过爱荷达前往枫叶国。” 李钦听的头疼…… 就这么简单，叛变了？ “挟制的人质，他总会放过吧？” 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很显然。 李钦在明知故问。 人质的结局都不会好。 如果鲁普热血上脑在说些什么屁话，度西斯干掉他是应该的，说不定半路要被干掉，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我去问问艾萨克和史密斯，你们这边有消息一定告诉我，如果能联系上度西斯……我愿意给钱，只要鲁普活着。” “给钱？不，度西斯……他必须死！”庞狄咬牙切齿，隔着电话李钦都能想象到酋长先生此时的表情。 李钦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如今不需要在顾及与史密斯的关系，小舅子出事了，李钦没道理不过问这件事。 打电话之前，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他才拨通。 然而那边根本没有信号。 “该死的米国通讯！” 李钦只能打给亨利。 联合行动中，亨利就算不在现场，也要事实关注情况消息，不能这么早休息。 亨利接到电话就开了口：“你知道了李？抱歉，鲁普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意见到。” “别说没用的，我给史密斯和艾萨克打电话都打不通，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能联系上他吗？” 亨利无奈道：“山区没有信号，搜寻队配发了卫星通讯设备，不过行动进行时我无权联系，避免导致什么意外发生。” 正火拼呢，肯定不方便的打电话。 他又道：“联邦局的人也出动了，有专业探员指挥行动，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所以，音讯全无？ 李钦想骂人，却无处发泄。 收起手机。 他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桌面。 心里自然是担心鲁普的安危。 而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 最不该叛变的人叛变，这是上帝都不给庞狄面子了。 “哎，等等……” “度西斯为什么会叛变？” 就因为受不了羞辱，以及不想入狱？ “不对！” 李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为了求财，度西斯不会这时候才叛变，如果是怕背锅，他从一开始就可以拒绝这件事。 要说中途想不开，才突然决定叛变…… 这种可能有没有？ 有！ 但度西斯不是小孩子。 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因为中途变卦对他来说不是最优选。 只说一点…… 庞狄不会放过他！ 包括他的家人亲属。 他逃命的风险是很高的。 而选择入狱，庞狄会为他安排好一切，说不定过几年风头小了，还能重新出来。 作为庞狄的忠犬，庞狄会不给他安顿一个美好的晚年？ 李钦越觉不对。 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始终戳不到那个点。 就在这时。 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吓得他浑身一颤。 而看到号码。 史密斯！！ 李钦瞬间接通放在耳边…… 史密斯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李钦想骂人。 这时候你给我卖关子？ 但史密斯显然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好消息是，度西斯被我们堵住了，在北部桑彻山老矿洞里，我们封锁了出入口。” “坏消息，三个人质死了两个……鲁普还活着。” 鲁普还活着，这叫坏消息吗？ 李钦苦笑，觉得这老头跟自己逗趣呢。 可对方并没有后面的话，刚刚松懈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所以呢？” “矿洞外发现了两只耳廓与鼻子，这属于印第安老旧习俗中的复仇手段……” “度西斯要钱，要直升机，他想跑路。” 鲁普……残了！！！ 【375】告诉你个秘密 史密斯像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声音进入李钦耳中，他全身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鲁普残了…… 而且经历了残忍的折磨。 此刻的李钦，觉得自己的鼻子耳朵都很难受，不是疼，而是空虚，仿佛被割掉鼻子耳朵的人正是他自己。 这是人类机体的神经反射。 就好像在看到、听到‘柠檬’两个字时，嘴巴里将自然分泌唾液，大脑给予人一种‘酸’的反馈。 “确定是度西斯干的？凶手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李钦开口。 电话那头的史密斯沉默了两秒，他不敢相信李钦会如此镇定的接受了事实，并且还有心思进行推敲。 “团伙的人员很混杂，但到底是谁动的手并没有意义，鲁普是托亚的外孙只有度西斯知道，且要钱要直升机也是度西斯在向外面喊话……” 无论是不是亲自动手，度西斯都是参与者。 史密斯继续道：“在逃人员有六人，他们开价六百万刀。” “这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原因？”李钦叹了一声，自问自答：“我知道了，我会赶过去的，让度西斯等着，只要鲁普活着，一切好商量。” “明白。” 电话挂断，李钦在桌前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心中的阴霾。 大概半分钟后，他才再次拿出手机拨通…… “老板？”苏的声音响起。 “现在的天气可以起飞吗？” 外面还是瓢泼大雨。 苏道：“可以，只要警惕一些就好了，我最近已经熟悉了周边的地形图，今天不是雷雨，短途飞行我有把握。” “我过去，我们先飞市区。” 说罢。 李钦收线起身。 来不及给家人解释，因为李钦现在很难找到什么恰当的借口，且他也没法控制情绪做到隐藏。 打开大门时…… 杰斯跟了上来。 一人一狗冲入雨地里，在李钦拉开车门时，杰斯自己就钻进了车内。 直升机如今停在牧场，因为每天有暖机与巡视作业，如果在大屋门前起飞噪音太大，这也让今晚的出行能动静小一些。 李钦开车前往牧场。 苏早已发动了直升机。 李钦意外的发现，杰罗姆竟然站在牧场别墅的门廊上，见到李钦车子停稳，立即跑来：“老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苏都睡下了。” 苏睡下了？ 关键问题是，你怎么知道？ 李钦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带着杰斯跑上了直升机。 舱门关闭，螺旋桨噪音瞬间被隔绝了九成，完全静音是不可能的。 “起飞，到了市区我告诉你地点。” 苏看了一眼李钦，敏锐发现今天的老板与往常不太一样。 李从不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人。 与和蔼、友善的苏珊、杰克一样，因为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庭，造就了温和的性格。 可眼前的李显然跟温和站不上边。 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低温或许让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透露着阴冷。 还有…… 为什么要带狗？ 苏瞥了一眼后排一动不动的杰斯，没有多问。 飞机稳稳腾空。 李钦拿出了电话：“亨利！” “该死的，我刚收到消息……”亨利破口大骂想要给李钦解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李钦已经得到了消息。 李钦道：“史密斯联系过我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联系一下银行的人帮我取现。” “六百万刀，你疯了！”亨利喊道，“而且这件事隶属公务范畴，赎金也该是联邦当局想办法，他们已经答应了，正在筹款。” 所谓的米国生命至上论调就是如此。 赎金联邦当局愿意出。 但口号喊得响亮，真正筹到钱会是什么时候，那就要看人质的重要性了。 他们当然会答应，但实际意义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找到更好的解救办法。 这样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救人。 而李钦，真正是在救人。 “六百万买我小舅子一条命，买瑞提亚不会伤心欲绝，我觉得很划算。” “托亚呢？那可是他的外孙！” 李钦道：“他怎么做我没时间沟通，但我现在要把钱提出来，我还有十分钟抵达，你可以跟我乘机过去。” “玛德法克，你真的疯了！我知道了，立刻就到。” 如果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亨利当然不可能答应的这么痛快。 但绑票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李钦对待这类事件的态度，早就表露的很明确，他为了场工都能单刀赴会，更别提那是瑞提亚的亲弟弟。 电话挂了。 苏脸色微变：“事情不妙？” 李钦点头：“瑞提亚的弟弟是警员，在任务火拼中被人生擒了，绑匪被堵在了废弃矿洞里，现在要赎金和飞行工具，你放心，飞行员会是联邦局的人，你只是我的员工。” “知道了。”她推动操纵杆，开始提速。 三角洲退役人员的心理素质在此刻展现，至少她不会去提什么六百万值不值得的事情。 飞机在银行门前的大街上落地。 螺旋桨的吵杂声惊动了两侧居民，谩骂声络绎不绝。 银行的灯光亮了。 亨利在大厅中与经理并肩而立。 李钦一人进去了，顺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经理是老熟人，老鼠山的账户就在他们这儿，早前几次与亚当斯、乔安娜的现金交易都在这位经理手下完成。 “现金我们准备好了，刷卡签字后您就可以提走……李先生，对于这件事，我深表遗憾……”对方还在客套。 李钦懒得听那么多，迅速搞定手续。 三大包米金被他与亨利、布鲁克带走。 重新上机。 李钦打开机载地图，确定了大致方向。 保留区北部边境，桑彻山。 具体坐标要打电话沟通…… 不过这时李钦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托亚。 机上人都保持沉默。 “度西斯要赎金和直升飞机逃离，钱我准备好了，飞机……” 李钦打断：“我也提了现金，正从市区飞过去。” “谢谢。” “这种事不用说谢，救命而已。” “那就一会儿见，庞狄和我正在路上。” 电话里的声音，机上的人都大概听到了。 亨利道：“我就说，托亚会准备赎金。” 然而话落，无人理会。 他闹了个尴尬。 不过亨利的面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这点小意外连脸红都用不着，他安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冲击很大，但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钱和飞机都有了，只要换到了鲁普，接下来追捕的事情交给联邦局就是了。” “我知道。”李钦解释了一下自己沉默的缘由：“我只是在想，鲁普经历了这样的折磨，会变成什么样！” 沉默再次袭来。 机上四人只有苏不知道鲁普的状况。 亨利与布鲁克可是明白，鼻子、耳朵被割下，痛苦只是一时的，但毁容的精神折磨才是重点。 就算请最好的心理调节师也没用。 接下来的一路，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 飞机在临时组建的行动部署地降落。 面前的高山是保留地边界最后的屏障，飞跃桑彻山，就能顺利出逃，只要在白天降临之前找到隐蔽点降落，联邦局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几人的踪迹。 几人下机。 史密斯、艾萨克等人都迎了上来…… 背后的简易遮雨棚里放着桌椅，托亚与庞狄都到了。 “情况怎么样？”亨利问道。 艾萨克道：“老矿洞没有其他出口，人还在矿道内，我们的人包围了洞口，但不能靠的太近。” 史密斯没说话，只是对李钦微微摇头，示意还没有其他变化。 几人走进帐篷。 一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是联邦局探员。 “你是李？鲁普的姐夫？” 李钦点了点头：“现在可以跟他们对话了，钱、飞机都有了。” 探员道：“我认为可以再等等，长达十个小时的追捕，他们耗费了很多体力，更不像我们一样拥有补给，如果能拖延时间，匪徒的心理也会崩溃，如果真让他们离开，后续抓捕会存在极大困难。” 庞狄、托亚冷漠的看着他。 李钦则笑了：“我是来救人的，不是听你讲什么抓捕行动的。” “但你这样做会导致坏人逃之夭夭。” “跟我有关系吗？抓坏人是你们的责任。” “史密斯。”李钦看向他，“帮帮忙怎么样？” 史密斯看了一眼亨利，亨利无奈点头，他才道：“那么开始喊话吧，看看度西斯是否信守承诺。”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默不作声的托亚与庞狄，以及其他印第安人。 事实真相他们都清楚…… 度西斯是叛徒，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这件事后，保留区甚至连暗中出货都做不到了，因为接下来盯着他们的人，就不会是烟酒管理局，而是联邦局。 度西斯的资料早就被当局掌握。 保留区前任警长，酋长的亲随，非法贩卖中没有酋长的授意那是在骗傻子。 只不过…… 现在最大的傻子成了庞狄。 自己被自己的手下摆了一道！！ 没有人打伞。 所有人在雨地里靠近光秃秃的山脉崖壁。 矿洞前是开阔的平地。 联邦局飞行员已经接管了李钦的直升机，缓慢降落在空地上。 史密斯拿着喊话器道：“度西斯，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钱就在飞机上，你也不希望大雨将钞票毁掉吧？” 雨幕中。 度西斯的声音穿透而来：“全部滚，滚出五百米开外，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史密斯：“你知道这不可能，答应你要求，是为了鲁普，你要释放鲁普。” “你当我傻吗？鲁普会跟着我们离开，只有离开后，我才会释放他，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了，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商量，给我一个答案，不然大家一起死！” 那位探员在旁冷笑，他早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放人？凭什么！ 真要这么简单放人了，狙击手第一时间就会干掉他们。 可就在这时，庞狄上前抢过了史密斯的喊话器道：“度西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革除了你的警长职务？你要背叛整个保留地？你要知道，你将会成为耻辱，你的家人也会被人唾弃。” “哈哈哈，庞狄，你觉得我会在意吗？要不要我说出真相，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呢？” 庞狄的背影，微微晃动。 那件事大家可以心照不宣，但绝不能落在明处，否则庞狄就要接受调查。 托亚这时也走了上去，道：“你可以走，但我要鲁普。” “意思是，你们答应了？” 托亚喊道：“对，你可以带走鲁普，但是……你必须保证他会活着，给他一些食物和水，以及简单的治疗，飞机上有医疗包，最后等着我们去找到他。” “成交！” 话落。 联邦探员急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选择相信一群亡命之徒？” 托亚回头冷道：“飞机是我们的，钱也是我们的，所以该怎么做，你无权指手画脚……” “我无权？”他想要发作。 可身旁的年轻助手拉住了他。 用目光示意周遭的环境。 就连烟酒局的人现在都离得远远的，他们不敢招惹这些地头蛇，联邦局只派了他们两人来协调工作，这时候耍大牌根本是哗众取宠。 探员遏制了怒火，拿起电话开始联络上级，不再理会眼下的事情。 交易达成。 所有人开始后退，按照对方的意思，至少远离五百米开外。 后退时，无人做声。 苏就在李钦的身旁，忍不住低声道：“其实……探员说的没错，我们无法相信这群绑匪，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博，甚至只要他们逃离到安全点后，更有可能泄愤杀人。” 李钦当然明白这一切。 但他根本不在意。 因为，他从未有过让飞机起飞的打算。 “告诉你个秘密。” 苏愣住了…… “什么？” 李钦张了张嘴，喊出两个奇怪的音节—— “woof！~woof！~” 苏猛地顿住了脚步…… 这是米国人学狗的叫声。 老板为什么要学狗叫？ 因为…… 杰斯！ 杰斯在飞机上！ 可问题是，就凭一只狗，想要逆风翻盘？ 什么鬼！ 然而。 五米开外，正陪同亨利、艾萨克走在一起的史密斯，猛地看了过来，又在瞬间停住脚步，拿起望远镜朝后方看去…… “怎么了？”艾萨克问道，亨利也疑惑看着他。 史密斯的夜视镜中，只能看到飞机驾驶员不安的身影，但李不会无的放矢。 那只狗…… 它一定来了！！！ 【376】都杀了！ “没什么，我忽然有些顾虑。”史密斯收回了视线，更不敢再往李的方向瞥去。 杰斯，可怕的生物。 心态稳如老狗的史密斯也不禁在想，这一定是恶魔饲养的梦魇，当初绑架本与老魏的劫匪，根本是自己打开了地狱之门。 艾萨克与亨利狐疑，不过前者显然很在意老警长的思路：“有什么问题？” 史密斯反应很快，立即圆谎道：“迄今为止我们没有见到鲁普。” “没见到？”亨利对情况还不熟悉，毕竟他们刚到就开始了谈判。 “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亨利追问。 艾萨克解释道：“人的确没见到，但我们听到了鲁普咒骂与哀嚎声，几个印第安警员经过分辨，声音是鲁普的没错。” 说到这里，亨利才恍惚。 艾萨克压低声音再道：“鲁普只能活着，因为如果他死了，这对我们才是有利局面。” 话落时，三人都不禁动容，这其中包括说话的艾萨克本人。 度西斯提出要求的前提就是他的手上掌握着人质。 如果在六名绑匪出来时，大家见不到鲁普的身影，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抓捕行动组的任务会顺利完成，几方合作者都会受到表彰。 而事实上，在李钦与托亚、庞狄尚未到来时，四方人马商定过‘强攻’方案。 不过在投票中，领导者在火拼中丧生的印第安人弃权，史密斯与艾萨克自然表示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鲁普是托亚的外孙，而托亚是保留地长老会的主要成员，上一任酋长，更别提鲁普还是李钦的小舅子。 两尊大神在，他们必须设法保下鲁普。 这就是有背景与无背景的区别。 但凡人质不是鲁普，只是普通警员，抓捕一个大型贩卖团伙的功绩完全可以忽略人质的牺牲，而在案件后的整理中，也绝不会出现‘强攻’二字，只会说在交火中不慎牺牲，抓捕行动组最终击毙匪徒。 五百米。 足够的距离加上雨夜为匪徒提供了保障。 所有人停下脚步，几个指挥者开始用红外望远镜观察情况。 苏的表情依旧诧异。 因为从李钦那句暗示语后，再没有更多的解释了，她当然不可能相信依靠一只狗就能做到什么。 而李钦的想法很简单…… 苏早晚会逐渐涉入自己的秘密，她需要一次契机，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比起史密斯那次行动更隐晦，苏也有充足的时间与心里空间适应‘不科学’‘超自然’事件的发生。 暂时不提两人的信任，因为相处时间还短，盲目的信任是愚蠢的。 但李钦有很好的羁绊限制着苏。 道格斯特，苏的儿子。 人质永远是最好的枷锁。 就好像现在…… 度西斯杀了所有人质，单单留下了鲁普，他知道鲁普的重要性。 可有一点李钦不能理解。 他的目光落在托亚的身上…… 然而来不及多想，喊话器被托亚拿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雨夜的深处。 李钦同样拿到了一个红外望远镜，注视着山崖下矿道口。 “我们退到了指定的位置，现在我要见到鲁普！” 那边注定不会有所回应。 因为距离太远，雨幕与狂风阻隔了声音的传递，绑匪可没有警方的喊话器。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只要鲁普没死，他一定被作为人质顶在最前面，防止狙击手的瞄准。 因为心理压力的缘故，大多数人都感觉周遭的时间与空间流速减缓…… 而事实上，度西斯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洞内的绑匪需要观察、考虑，并且做最后的心理博弈。 毕竟，他们也无法百分百肯定，警方不是诱敌而杀，根本没有放他们逃离的打算。 约莫五分钟的静默。 当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时，一道人影忽然从矿道狭小的入口钻了出来…… “有人出来了！”一人大喊提示。 所有拿着望远镜的人都能清楚看见人影迅速冲上了直升机。 而在直升机的灯光照亮下，一些人也能看到人影晃动的瞬间。 “他们打算一个个出来，最后一人押送人质。”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动手？” “蠢货，现在动手，他一定会杀了人质，你在想什么？” 场间躁动，有人心神烦乱，当然也有人保持着理智，知道行动组现在该做什么。 既然有人出钱出飞机，他们就必须尽可能保障人质安全，否则遭遇起诉，就算是联邦局也顶不住舆论压力。 很快。 第二人出现，同样以极快的速度上达飞机。 李钦能清楚看到侧边窗户里，两名绑匪顺利挟持了驾驶员，而在视界的右上角…… 代表着杰斯方位的雷达地图也出现了变化，除了驾驶员以外，两个名字被监控起来。 【基恩布】 【鲁劳】 两个陌生的姓名，从名字分辨可以确定是印第安人，度西斯的属下。 “第三个人出来了！” “紧跟着第四个……” “度西斯可能会压在最后！” 空客h145的荷载人数八名，六名匪徒加人质与飞行员数量刚好。 只不过当第四人上飞机后，他们很聪明的阻隔了窗户内的视线。 “第五个……” 又一道人影从矿道口出现，李钦手指用力攥着望远镜，指甲盖里的嫩肉微微发白。 可就在这时，那人并没有如之前的绑匪快速奔跑，而是停留在洞口。 “他没动！” “最后要与度西斯押送人质！” 果然。 第五人拖拽着将人质脱出。 所有人的视线里，那人显得非常暴躁，人质好像有所挣扎，他拿起手枪，用枪托狠狠砸在人质的后脑上，这才得以控制住场面。 “是鲁普。”一个印第安警员拿着望远镜确认了身份，“该死的，度西斯的灵魂将会被大地之母诅咒，永远悬吊在橡树上，遭受乌鸦秃鹫的啃食……” 谩骂声中…… 又有无数人倒抽凉气。 即便红外望远镜的视线并不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到鲁普面目全非的惨状。 失去鼻子后的面庞，血肉模糊，整张脸失去了棱角，而两侧耳朵同样削平，拉下乌红色的鲜血痕迹，从鬓角一路下坠。 第五名绑匪将晕厥的鲁普拖拽了出来…… 紧随其后。 最后一人钻出了洞口，正是度西斯。 两人合力将鲁普顶在了身前。 “该死的，狙击小组汇报没有狙击点！” “他们要逃了！” 许久未出声的庞狄看到度西斯的那一刻，发出怒吼：“度西斯！！！” 然而，声音并不能传出去。 众人只能看着度西斯与另一人带着鲁普，一点点靠近直升机，得到四人的接应。 “你们的选择将会是错误的，我发誓！”那位fbi探员怒斥着艾萨克等人，“他们一定会在山脉中降落，没有人能在深邃山谷中找到他们的踪迹，人质也一定会死，我保证！” 艾萨克与史密斯放下了望远镜，对视一眼。 结果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或许最后会更倾向于不妙。 但至少…… 家属尝试过。 二人的眼神落在李钦与托亚的身上。 艾萨克大概是无能为力的态度，而史密斯……眼神微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钦。 人齐了。 所以，要动手了？ 杰斯又会像之前一样，行动后凭空蒸发？ 史密斯心跳加速，这对他而言莫过于一种神迹的展现，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曾经发生的一切。 即便当初本该被手雷炸成碎片的杰斯，活生生出现了老鼠山，可史密斯不敢深入想下去…… 而这一次。 显然是验证结果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 李钦举着望远镜的双手猛地放下，他的脸上付现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 然后，史密斯、苏都看到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又放下，又举起…… 不断尝试，不断实验，仿佛要验证什么。 史密斯立刻拿起望远镜眺望，他想知道是什么影响了李钦。 只不过…… 他不可能知道。 因为此刻的李钦都迷茫了。 杰斯的系统方位地图中—— 【基恩布】 【鲁劳】 【本休斯顿】 【伊戈】 【斯金希尔】 【度西斯……】 没了。 没有了。 没有鲁普的名字！ “为什么？”李钦失声呢喃。 以至于就站在他身旁的苏只听到咕哝的声音：“发生了什么？我能看看吗？” 可李钦依旧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摇头：“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会没有……我明明看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史密斯靠近了过来。 他目光深邃的看了苏一眼，最终没有避讳，低声道：“出了什么事？你看到什么了？” 李钦眼里似乎在冒火，又像是人生遭受了巨大的疑惑与困顿，交杂的负面情绪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恐怖与癫狂：“你也看到了对吗？” 史密斯有些害怕，害怕李钦失控。 因为属于他的秘密不能被外人所知。 可现在，周遭已经有人奇怪的看了过来。 史密斯双手抓住李钦的肩膀，压低声音喊道：“李，振作一点，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判断！” 李钦咬牙切齿，声音几乎从牙缝里崩了出来：“鲁普，我是说……你也看到了鲁普对吗？” “他在洞口挣扎着，然后被敲晕了！” 史密斯听后，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是的，我看见了。” 不只是他。 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就是鲁普，没有鼻子、耳朵，但还是能清楚的认出来，那是鲁普！ “有没有可能……我们看错了？”李钦又变得平静，只是不在喊叫，而变作呆滞，但目光里的震颤从来没有修改，继续显示着几分疯狂。 “例如，那是一个假人？是模型？所以那不是鲁普？” 苏早就凌乱了。 她多次起手将雨水浸湿的发丝从耳廓边别去耳后，生怕听漏听错了什么发言。 可就算这样，她依旧不懂。 然而，当她看向史密斯时…… 史密斯竟然同样流露出了与李钦一样的震惊。 两人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鲁普是模型，是假人？那不是鲁普？” 史密斯嘟囔着这句话，而混沌的瞳孔里，却在逐渐紧凑，重新变得清晰…… 大脑里，前一刻的画面开始跃动。 第五人出现，拖拽出了鲁普，期间发生了挣扎…… 等等。 拖拽？ 鲁普为什么不愿意出来？ 挣扎后，第五名绑匪将鲁普击晕。 如果鲁普一直在挣扎，他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将鲁普打晕呢？ 不对。 这是表演。 这是在做给所有人看！！ 仿佛有一道灵光击穿了史密斯的颅脑，激得他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钦：“你是说……你是说……鲁普……死了？！” 其实。 答案早就明确了。 只是李钦不愿意相信。 钱，六百万，我给！ 飞机，我也给！ 和和气气的不好吗？我放你走，你放鲁普走，皆大欢喜。 可为什么…… 要杀了鲁普呢？！ 杰斯的雷达地图。 六名匪徒与一名飞行员皆然在列，偏偏……被一起带上的鲁普没有出现。 李钦当然不会质疑系统出错。 因为只有一种可能。 系统不会检测非生物体。 鲁普，死了。 李钦不是难过、伤心，因为谈感情，扯远了，与鲁普的关系只来自于瑞提亚的羁绊，他是瑞提亚的亲弟弟，仅此而已。 所以，这一切情绪的崩溃，只来自于愤怒。 死人了。 而且是与自己有关的人。 努力过。 可最后只有一场空。 让人深陷无力。 苏终于听懂了。 李用某种方法确定了鲁普的死亡，只是他不敢置信，而史密斯也猜到了这种结果。 但绑匪在洞口表演的戏码，苏看不见，她当时没有望远镜，所以现在也无法总结出更多的信息。 这时。 “飞机准备起飞了！！” 有人高呼。 李钦与史密斯都回过了神来。 后者再没有言语，只是紧紧盯着李钦，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李钦从来就没打算让飞机顺利起飞。 而现在…… 就更不可能了。 “都杀了！” “除了度西斯！” 李钦呢喃。 声音很小，但苏和史密斯都听到了。 史密斯想要去看…… 可最终，他走到了苏的身旁：“这次你来，我见过了！” 苏不明就里，但表情已然变得惶恐起来……耳边似乎还缠绕着李钦的余音‘都杀了’；不过她还是顺着史密斯所指，举起了望远镜，看向了飞机的方向。 而在这时。 李钦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有烟吗？” 史密斯向后招手：“菲利普！” 菲利普疑惑跑来，还不等他询问，就被史密斯一个掏怀，拿出了铁质烟盒，打开递给李钦一根，又用防风火机亲自点燃。 咝。 呼。 一道青烟混杂着雨夜的热气窜成一溜，恰好因为风的缘故，吹到了苏的眼前。 青烟缭绕…… 忽然一抹强烈对比的嫣红猛地入眼，好似凭空出现，激射在飞机的侧窗。 啊—— 有人在挣扎嘶吼，却如一场默剧表演，没有声音。 “啊！！”而现场观众却显得不是很有素质，发出惊呼，“上帝！！发生了什么，飞机里有人受伤……血，全是血，你们快看！！” 砰。 飞机舱门打开。 一个绑匪恐惧的脱逃，但仅有半个身子挣扎出来，又被某种事物残忍的拖拽进去。 “！！！”所有人，瞠目结舌，那位联邦探员嘶吼谩骂：“玛德法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77】最不可能的可能 探员的声嘶力竭与所有人的内心一致。 所以没人能给予他答案。 而知道答案的人，却不可能告诉他。 沉默已久的烟酒局率先有了反应。 “上，上，上！都给我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留下一个活口，我要知道是谁在给他们提供货源！” 烟酒局的探员发号施令，而他的目光也盯死了庞狄。 庞狄并没有慌乱。 因为这没有用。 度西斯变节，如果他真想说出真相，谁也拦不住。 而度西斯的话也不能百分百作为证据，更何况……度西斯真要愿意说，方才在长达数小时的对峙中就已经坦白了。 托亚在雨地里的身影愈发佝偻。 就算穿着雨衣，这么长时间也被雨水浸透，十二月的俄勒冈是酷寒的，雨水中夹杂着冰晶颗粒，会极快将人的体温带走，所以…… 他在颤抖。 或许是冷，或许是此刻的变故。 “史密斯，我们……”菲利普呆滞道。 “跟我来！”史密斯没有停顿，与其站在五百米开外猜测结果，不如亲眼去目睹见证结果。 艾萨克的反应也很快：“所有人上弹，可以开火！” 大部队整合，全部冲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 苏放下了望远镜，胳膊垂下后仿佛脱臼似的自然晃动，她整个人都像灵魂出窍了。 所发生的一切很模糊，却又很清晰。 模糊的是细节。 清晰的是结果。 死了。 全死了。 她寻找着人群中史密斯的背影，想要问个清楚，但发现史密斯已经跑远时，苏又回过神来…… 自己的老板，才是问题与答案的缔造者。 飞机里发生了什么？ 如何发生的？ 答案是…… 杰斯？！ 李钦奋力的汲取燃烧的香烟，但最后还是被雨水浇灭，他很气馁的将烟头丢下，失控的表情却早已全部收敛。 “老板……” 李钦看着她：“史密斯是我的人，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年纪不小了，会到退休的那一天……如果你在今天后你还愿意为我工作，他未来的警徽会交给你。” 苏要张口，显然想问个清楚。 李钦没给她这个机会，径直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与一句话：“别着急答复，慢慢考虑，但如果你要离职，合同、福利、待遇都会取消，这就是威胁，但我保证你和道格可以安全离开。” 客套？ 没必要的！ 与史密斯的合作是有充足的时间、事件验证，他是可靠的；但就算是值得信任，李钦也将小茉莉与艾丽视作人质。 并且毫不掩饰的用杰斯给予史密斯警告。 轻易相信别人的是小孩子。 真正的社会是残酷的修罗场，信了别人，就等着收尸吧。 苏身形晃动了一下，心头尽然是后悔…… 她一开始就不该来。 对啊。 那样巨大的利益给付，就为了一个飞行员？ 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但前提是人要能接得住，承受的起…… 场间混乱。 包括庞狄、托亚都在前进。 李钦走到了他们身旁：“度西斯为什么会叛变？” 庞狄看了过来：“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如果度西斯还活着，我们会得到答案！” 庞狄觉得自己遭受了羞辱，变的狂躁，已然没有以前见过运筹帷幄，自信的样子。 他加快脚步，与李钦、托亚拉开了距离。 而相比之下。 老托亚的养气之道技高一筹。 悲伤写在他的脸上，却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去靠近结果。 甚至，还对李钦嘲笑了一声庞狄：“他不如我，甚至不如你。” “你过奖了，因为你不知道我内心的狂躁已经到达了什么地步！” 托亚点头：“我明白。” “那接下来呢？鲁普的葬礼该如何举办？” “他是好孩子，我们要……” 话音尚未落下。 李钦一把抓住了托亚瘦弱的臂膀，将他身形险些扯得一个踉跄。 托亚呆住了，不可置信看着李钦。 而李钦的表情…… 只剩下了冷酷，全然没了从前的虚与委蛇。 “你知道鲁普死了？” 托亚眼神震荡，却又一闪而逝：“什么意思？” “我说，你知道鲁普死了，在我说到葬礼时，你的表情和语言都默认了这个结果！” 托亚深吸一口气：“难道不是吗？结果就在我们的眼前……飞机里发生了内斗！” 李钦笑了：“内斗？为什么不会是鲁普的反击？” 托亚眼神再次出现了震动。 他慌了。 但不得不继续克制。 “鲁普一个人会引起那么剧烈的反击吗？更何况，如果真是他，他现在肯定活不下来，对方有六个人！” 正在这时。 几名保镖冲了过来，将李钦拉开：“你在做什么？！” “该死的，你想对托亚长老动手吗？他是你和瑞提亚的长辈！” 托亚摆手道：“够了，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我不怪他！” “呵呵呵。”李钦再一次笑了，“但我会怪你……瑞提亚也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的。” 说罢。 李钦扬长而去。 托亚不对，很不对！ 一个当曾孙住院连医药费都不愿出的外公，会因为绑匪的劫持而支付六百万刀的赎金？ 更别提，度西斯所代表着保留区。 他在为保留地做事、敛财。 有这个前提在…… 托亚、庞狄本不应该考虑鲁普的生死，而是将度西斯这个叛徒置于死地，并且杀人灭口，杜绝度西斯道出保留地是幕后主使者的真相。 但庞狄为什么没有坚决的动手？ 因为度西斯是他的人，当度西斯反叛，抓走了鲁普当人质，他就成了同罪者。 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有不可缺失的关系。 所以庞狄这时无法说，干掉度西斯，无视鲁普。 除非托亚也说，无所顾虑，第一目标就是解决度西斯。 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了一切…… 庞狄全程静默。 托亚打算救人，并且拿出了六百万赎金。 当然，仅凭这一点可打不死托亚。 难道就不许老外公良心发现，花六百万救赎外孙？ 但是。 将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 度西斯为什么会叛变？ 庞狄的忠犬，亲随，能在被革职后付以重任，将保留地的敛财明白交付的人，就这么轻易的叛变了，还闹出轩然大波，残忍杀害曾经的同僚？ 这个问题当然无法解释与推敲。 可能是人性的变化。 也可能是利欲熏心。 然而如果从最终受益论上去看待这件事。 度西斯叛变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呢？ 托亚！ 遭受连累的庞狄会被长老会集体围攻，因为他的人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他必须承担责任。 最坏的结果，他的酋长之位不保。 可问题又来了…… 作为庞狄忠犬的度西斯，怎么可能为托亚做事？这是不可理喻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的。 但是，当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即使不可能的，也会成为真相。 李钦早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个重点。 而当发现鲁普在上飞机之前就死亡…… 他才彻底明白了。 梳理整件事的脉络，这种套路，这股味道似曾相识。 像极了…… 苦肉计。 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托亚深谙此道。 而当损失的那八百并不被在乎，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损失呢？ 这一切都是李钦的猜测，甚至可以说是臆想。 但他告诉托亚了…… 真相是什么，我会调查清楚！！ 身后。 亲随护卫询问着托亚的状态，托亚只是微微摇头，而他的目光始终跟随者李钦，平静而深邃。 所有人抵达了现场。 飞机上早已没了声息。 侧窗被鲜血浸染，更有掌印与挣扎的痕迹。 方才被想要逃离的绑匪打开的舱门，门槛的鲜血溢出，形成好似瀑布的惨状，不断流淌。 无数人的脸上变得苍白，被这幅诡异的场景吓到了。 明明交易都结束了。 怎么会忽然动起手？ 总不可能是刚上飞机就想分赃，结果分赃不均？ 但无论过程如何。 结果就在大家面前…… “看看有没有生还，确保人质的情况！” “小心，打开保险，允许随时射击。” 烟酒局的人率先摸了上去。 当他们来到门边，前两人一个闪身，举枪瞄准机舱内，只在瞬间他们就大喊起来—— “双手抱头，抱头！” “立刻，否则我下一秒就开枪！” 有人活着？ 是谁？ 残忍杀局的背后剩下了谁？ 但从两名警员的态度来看，一定是绑匪。 机舱里的人似乎没动，但两名警员却放松了警惕，一人继续瞄准姿势，一人则挥手示意人员靠近包围。 所有人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可怕的场景，让他们心惊肉跳。 有人不适的后退。 而当史密斯与艾萨克上前看到里面的人时，后者顿时惊呼：“度西斯？只剩下度西斯？” 残肢断臂的血泊中…… 只剩下度西斯呆坐。 如果不是胸膛的起伏证实他还活着，他更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头。 “还活着？哈哈哈，给我把他拷住！”烟酒局与联邦局的两位探员相视一笑，有活口就证明着功绩，他们会从度西斯嘴里敲出真相，至于死人…… 谁又在意呢？ 几名警员上去，很顺利的将度西斯控制，然后狠狠压在了泥泞的地上。 到了这时，才有人认真去审视机舱内。 绑匪的尸体好似被什么野兽撕咬，成为碎片，白骨显露，更别提那一张张面孔上写尽了生前所遭遇的恐怖。 可在机舱内，并没有其他发现。 “这伤口……不是人造成的。” “怎么回事？” 有人发出质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研究。 唯一知道真相的是史密斯，他爬上了机舱内，找到了唯一完好无损的鲁普，在查探后对着外面摇头—— “鲁普死了！” “可能已经超过五个小时，肌肉组织出现了轻度收缩，有开始僵化的趋势……” 话刚出口就遭到了反驳。 “不可能，我刚才还听到鲁普的咒骂与呼救。” “对，我也听到了。” 不少人看去…… 无法验证真相。 而史密斯冷笑了起来…… 还真tm的巧了。 现在说听到声音的，全是印第安人。 李钦能想明白的事情，史密斯同样嗅出了味道，总说庞狄不可小觑，真正被低估的恐怕是那位老人。 “什么结果，法医会证明的。” 史密斯抱着鲁普下来，菲利普、怀特等人立即上来接手。 可就在这时。 “人你们不能带走，尸检工作将由联邦局完成。” 李钦已经到来：“我是家属，遗体检测我来决定……” “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妨碍公务。” 艾萨克却抢在对方阻拦之前站了出来：“两位探员，鲁普只是人质，似乎不涉及你们的调查范围内吧？人我们必须带走，有问题找律师来谈吧。” “你们……” 这边还要争吵。 庞狄的声音忽然出现：“度西斯！！为什么！” 浑浑噩噩的度西斯，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庞狄，却没有言语。 而烟酒局与联邦探员的人迅速将两人拉开，放弃了对鲁普尸体的调查权。 “请你退后，酋长先生，度西斯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与罪犯，而你作为他曾经的上级，你有必要与他保持距离，否则我们只能选择逮捕你！” “逮捕酋长？你们试试，白皮猪！” “要不是你们贸然开枪，怎么可能发生火拼？我们的人就不会死！” 也有烟酒局警员怒骂：“婊子养的……难道打击罪犯不是你们的职责？还是说其实这就是你们印第安人的监守自盗？” 争吵继续…… 李钦早已不再关注这一切。 上前看着鲁普的尸体。 “致命伤是子弹贯穿颅脑，应该没有痛苦，我们之前没有发现，是被他脸上的血迹所阻挡，而且距离太远。”史密斯道。 李钦点头：“缺失的鼻子和耳朵呢？” 艾萨克：“在我们的证物袋里，放在了冷冻箱，原想……是可以续接的。” “谢谢。”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李钦发声问道。 他的话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飞机当然是不能开走了。 内里的其他匪徒与飞行员尸体都要进行尸检。 艾萨克让人开来了一辆警用suv，史密斯担当了司机，众人帮着李钦将鲁普抬进了后排，他坐了上去，就让鲁普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车门关闭。 史密斯发动了引擎…… 同时。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拉开。 苏脸色苍白的坐了上来…… 李钦看向了她，史密斯也一样，但三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无声。 苏的答案如何，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车开了。 李钦放下车窗，凝视着刚刚走来的托亚：“葬礼我们办，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心情，另外……不要试图再接近瑞提亚，不然我会做出什么……” “我并不能保证。” “但输的，一定是你！” 【378】抱歉，我尽力了 “他太嚣张了！” “这个华人将大长老的器重当成了骄傲的资本，但他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托亚的亲随护卫咬牙切齿。 可再看托亚本人，古井无波……大长老又怎么可能在意这种小人物的威胁？ 几人回头，将注意力放在绑匪惨死的现场。 到这时，托亚眼角才闪过一丝不知是遗憾，或是忧虑的表情，又瞬间隐没。 “该死的，飞机上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伤口似乎不是人力造成的。” “自信点，肯定不是……冬天的饿狼在撕咬麋鹿时，也不会有这样的咬合力。” “哦，法克，那你告诉这到底怎么回事？度西斯是被恶魔上身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讨论的走向开始往神学发展…… 度西斯已经被捕，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放在了机上的惨状。 而当答案不明，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 联邦探员紧蹙眉头，视线不断在机舱内与度西斯的身上游走，办过无数大案的他，也被眼下的情况弄得头疼。 “机上发生了什么？” 场间骤然寂静，无数目光渴求着答案。 原以为度西斯会一直保持愕然混沌的状态，却在这时眼神震荡，重新有了神采，只是这目光内更多是癫狂—— “狗，一只狗……” 狗？ 有人忍不住好奇再次将目光探向机舱：“没有狗。” 大家都知道没有狗，仿佛看煞笔一样看着那人。 “它消失了，在杀掉所有人后消失了，我认得它……”度西斯继续说着，脸上付现病态的笑容，“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或许有一天……” “你们中有些人会再次见到它，哈哈哈哈。” 度西斯疯狂大笑着，仿佛怜悯的目光，望向了某个方向。 可还不等人追寻他目光所去之处，烟酒局的探员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该死的，他疯了，带回去审问，他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只有托亚，心中不明的悸动。 他知道，度西斯在说那番话时，眼神中的怜悯是送给他的。 可为什么？ 这代表什么寓意？ 还是说度西斯真的疯了？ 托亚并不信神神鬼鬼，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即便现场的惨状难以用科学角度解释……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这里没有狗。 …… 车上。 死寂一般。 浑身湿透的三人，空调热气与体温逐渐蒸发水汽，周身弥漫一股不太好闻的体味。 所有动物都很臭，人只是用各种方法掩藏修正。 唯一干净的是鲁普。 相比起三人，他身上很冰，好似铁锈般的血腥味，反而是最好闻的。 车子一路向南。 一个小时后，抵达了保留地。 但没有停。 鲁普唯一的亲人是瑞提亚，李钦原来只算半个，但他现在愿意成为这个可怜孩子送别亲属的一员。 而托亚…… 他不配！ 史密斯打破了沉寂：“两种方案……” 车内的呼吸声都暂时停顿了。 李钦和苏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然后静静等待。 “前往殡葬公司，他们有专业的安尸房；去尤金警区的停尸间，后续可以进行尸检。” “殡葬公司会提供最好的服务，包括仪容修复，信仰事宜……” 李钦没有犹豫：“没有必要尸检，去殡葬公司吧，路过老鼠山可以先让苏回去休息。” 苏有些挣扎，但最后的态度令两人意外：“或许我可以留下帮忙？” “不用，回去好好休息，别让道格担心。” 这倒不是李钦装模作样礼贤下士，大半夜飞机起飞肯定还是引起了家人的注意，要是一个都不回去，李钦还怕他们担心。 更何况，对于去与留，李钦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明白了，他并不认为因为一句体贴，就能影响苏的判断。 苏没坚持。 车子抵达老鼠山后下车。 李钦补充一句：“这件事保密，我回去再说，你直接回家吧。” “明白了。” 继续前往市区。 殡葬公司就在尤金西郊的公墓旁，教堂、焚化房一应俱全，更多普通人会在这里或是火化，或是直接下葬。 也有拥有土地的人，会自己选择下葬位置，由殡葬公司外派人员提供服务。 两人在停车场入口被拦下。 一个瘦弱的黑人小老头看到史密斯放下车窗：“史密斯？” “我需要安尸房。”史密斯道。 小老头错愕，又探头看了一眼后排，模样狼狈的李钦抱着一个被爆头的尸体…… “印第安人……该死的，真晦气！” “我听说你成为了农牧区新警局的警长？为什么还在做这种事？现在不是几年前了，公司管理很严格，就现在，我们都在监控录像的拍摄下。” “抱歉，我真的不能帮你，哪怕再多钱也不行，或许……你们应该直接毁尸灭迹不是吗？” “一路向东，州边界的悬崖下，一定是这个印第安人最好的归宿，史密斯，你对那地方一定很熟悉；我会对今天的事情保密。” 小老头说话自带节奏，这大概就是黑人骨子里的说唱天赋。 以至于史密斯根本打不得岔。 李钦在后排微微皱眉，对于史密斯的过往……他并不意外，但那句印第安人真晦气，他有些不爽。 史密斯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才赶忙打断对方的话：“这是一位印第安警员，因公牺牲，你应该给予他尊重，我现在要的是合法安尸房，还需要一位入殓师帮忙，另外……嘴巴干净一些，这是李，警员的家属。” 小老头变脸极快，瞬间堆砌满笑容：“早说嘛，哎……这世道，警员也不好过……我立刻去安排。” 闸门打开，对方又用对讲机联系了几句。 殡葬公司四层楼值班室就亮起了灯光。 一切都很顺利。 仅仅是将鲁普送入了冷冻房，其他的协议可以等到天亮后签订，有农牧区警长作保所以不是问题。 从殡葬公司大楼出来。 两人沉默上车。 没有询问，史密斯将车向老鼠山开。 然后他打破了沉默：“你不应该难过，你与鲁普的交集很少。” “我只是在担心瑞提亚。” “我想也是。”史密斯点了点头，“但至少你尽力了，并且留下了度西斯，我会帮你安排，让他在监狱里好好活着，每一天过得都很‘有趣’。” 李钦冷笑：“但我们都知道，罪魁祸首不是他。” 史密斯沉吟起来…… 几秒后才道：“是，我们都低估了托亚，高看了庞狄，庞狄像是个小丑，被玩弄在股掌间。” “接下来我会去调查度西斯的底细，但我敢肯定，没人能查出什么，除非度西斯自己坦白，不过我想他不会那么做。” 度西斯是托亚的人。 这件事至少在李钦与史密斯眼里，属于明牌。 托亚能这么干，并且将钉子深深插入庞狄身边，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而今夜，度西斯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遭遇围捕，到了最后关头，他也并没有咬出保留地与庞狄就是货源的提供者。 因为供出保留地，保留地的利益会受损，合法种植区甚至有可能被取缔，这与整体利益相悖。 而供出庞狄…… 阴谋的味道将会弥漫。 庞狄下台，其他长老会的人还不够看，受益者只有托亚，就算没人怀疑托亚，但庞狄绝不可能容忍托亚重新获得权柄，真正的战争会拉开帷幕。 反之，继续保持缄默。 度西斯就只是一个在紧急关头作出错误决策的叛徒，他背弃了自己的信仰与民族。 甚至在上次与农牧区警方对峙事件中，度西斯已经有过一次前例，他让印第安警队蒙羞。 而庞狄，无处泄愤，只能自吃苦果，甚至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与托亚开战。 酋长当然是最大的，但保留地的制度与古代的华夏很相似，长老会的地位等同于内阁，皇帝在多数时候可以为所欲为，可一旦出现重大错误，轻则罪己诏，重则禅让。 更别提，托亚本就是上任酋长，说一句‘太上皇’也不为过，在保留地的影响力一点不比庞狄差。 最可怕的是…… 一直韬光养晦的托亚，不知道拥有多少底牌。 从这些逻辑因素推理…… 托亚这步棋走得的确是厉害。 杀孙证道，是帝王心。 貌似有些费孙子。 但李钦现在可以理解，托亚为什么会有三十几个外孙了。 史密斯将要去查，李钦与他的想法相同，不会有答案。 更何况…… 为什么要知道答案呢？ 当车子来到老鼠山，天光微微亮起，而雨幕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就不进去了。”史密斯在农场门口停车，李钦已经全身湿透了，不在意这最后一段路。“我还要去看看后续的事情怎么处理。” 可就在这时。 李钦凝视着他，郑重问道：“你说……” “直接杀了托亚怎么样？” “！！！”史密斯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了，可瞳孔一阵缩放，整个人处于恍惚当中，当他回过神…… 只剩下李钦的背影，渐行渐远。 李钦起了杀心…… 这很正常。 换位思考下，史密斯也会这么做。 可如果真要动手，李钦甚至都不需要告诉自己。 史密斯有些不解，当他看到老鼠山的大屋后，又有了一丝明悟…… 为了瑞提亚。 鲁普的死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如果再告诉她，鲁普的死是托亚一手主导，我们可以杀了托亚。 人，是会崩溃的！！ 除非，李钦决定私自做主。 但这样，整件事就没了意义，无论对鲁普的亡魂，还是李钦自己的内心，包括出于对瑞提亚的尊重，都无法交代。 李钦是人，他可以冷血，但不能没了心。 鲁普冤屈至死，李钦想给他，也给瑞提亚一个交代。 所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托亚，你这一步走差了啊。”史密斯脸上流露嘲讽，他甚至向窗外吐了口唾沫…… 托亚这样的人，丝毫不值得怜悯。 …… 秦老头早上起得很早。 这个年纪的老人，觉越睡越少，一场美梦是奢侈的，但用更多的时间享受所剩不多的生命，显然是更优选。 前几天他特别卤了肥肠，打算让孙女和李钦一家人尝尝正宗的湖江肥肠面，味道与川蜀又有差别。 肠子内部油脂尽量少去除一些，然后过油卤制，肥而不腻。 面条是面条机压出来的，差点意思。 秦老头正无奈摇头呢，却又被锅里的肥肠香气提了神，显然对今早的早餐很有信心。 他正准备去喊人都起床才准备下面。 一回头…… 看到了一道泥泞的身影。 “小李子……你这咋了？”秦老头吓了一跳，目光所及之处，很快发现了血液残留的痕迹，特别吓人。 老头经历过特殊时期，但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国内可是太平人间，岁月静好。 头破血流的斗殴也有发生，然而李钦现在的模样显然不是简单的斗殴那么简单，身上的血…… 有点儿太多了。 “你没事吧？哎哟喂，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老头子。” 李钦抬头，想要强行笑一下，但又想到浑身是血的自己再咧嘴一笑，显得过于变态了，所以只是平静道：“没事，吃了早饭说……我先去洗洗，您叫人吧。” 说罢。 李钦就上了楼。 秦老头慌里慌张，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愣了许久才去拍门喊人起床，但对于看到李钦奇怪的造型，只字不提。 真要有事，小提肯定能发现，李钦也会自己说，轮不到他去多嘴多舌。 当然，秦老爷子的表情不太对，但刚起来的几人并没有发现。 二楼卧室。 瑞提亚睡得很浅，大概知道李钦一夜不在，所以听到门的动静后立即坐了起来。 李钦没有遮掩。 瑞提亚惊呼：“发生了什么？” “我先洗洗，吃了饭说吧。”他怕瑞提亚听后，很难再有胃口，这一顿早餐或许要支撑一整天。 尽管瑞提亚满脸忧虑，李钦还是自顾自进了浴室。 冲洗后，外面的瑞提亚也收拾好了。 而注意力被大娘抱来的霍利转移。 一楼。 满月派对的氛围依旧，彩带都没取，大家还聊着昨天的趣事。 秦老头看了李钦一眼，一句话没说，低头吃饭。 秦筱看到瑞提亚：“嫂子，你尝尝，虽然第一次可能吃不惯，但味道真的不错。” 瑞提亚笑着点头，开始尝试人生第一次的吃肥肠经历。 一家人将她当做活宝似的围观。 等入口后咀嚼，她表情变得怪异，最后没忍住吐了出来：“我……吃不惯，太软了，但味道的确不错，或许你们一开始不该告诉我这是什么。” “哈哈哈……” 哄堂大笑。 但也没有强逼。 只是用卤汁拌面，瑞提亚一样吃得很香。 大爹大娘觉得奇怪，按理说秦老爷子应该会吐槽几句什么，今天怎么忽然这么沉默？ 最后没忍住问道：“秦老哥，你今天不舒服吗？怎么觉得情绪不高啊。” “哈。”秦老爷子挤出笑容，“没事，没事，昨晚喝得有点多。” 秦筱埋怨：“您以后少喝点吧，就算体检没问题，也得注意。” “让他老人家戒酒，不如让我戒包。” “怎么哪儿都有你。”林雅婷用筷子打了妹妹一下，只得到一个嬉皮笑脸的二皮脸造型。 很快。 一顿饭结束。 众人尚未离席，李钦开口道：“大娘，你带霍利先上楼，有件事我要说。” 李钦放下了筷子，其实并没有吃两口，碗里就属他剩的最多。 众人发现他表情严肃，都有些紧张。 李钦很少这样的。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表情中的好奇。 瑞提亚也隐约觉出了什么，却没有多想，道：“为什么要霍利离开？她什么也听不懂。” “去吧，听我的。”李钦坚持道。 大娘也没辙了，一步三回头的上楼，又很快下来。 一家人到齐。 气氛愈发凝重。 李钦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深呼吸或是什么…… “昨晚，我出去了一趟。” “保留地出事了，一伙非法贩卖组织，跟烟酒局与保留地警局发生了火拼……” “有警员被挟持。” 咚咚。 所有人的心脏都猛跳了两下。 而瑞提亚的脸色更是‘唰’得白了。 李钦的话并没有停顿—— “鲁普被挟持了，对方要求六百万赎金和一架直升机，所以我带着苏赶了过去……” “但最后，鲁普没能救回来，绑匪杀害了他。” 哗啦。 椅子后撤的声音陡然响起，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声。 瑞提亚猛地站了起来…… 可还不等行动，身体又摇摇晃晃，险些晕倒。 李钦连忙搀扶住她：“抱歉，我尽力了。” 眼泪，瞬间流淌…… 无声无息。 饭桌上。 犹如死寂。 【379】配合调查？ 李家与鲁普的交际不多。 包括李钦本人，与鲁普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就如大爹大娘此时的恍惚…… 似乎眼前还是婚礼那日。 上唇绒毛未褪的青涩少年嘻嘻哈哈来为两人祝贺，又与史密斯手下的警员叫嚣。 一切都历历在目。 现在，人死了？ 忽闻噩耗，与当年接到李钦父母交通车祸的医院病危通知如出一辙。 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 鲁普是被人杀害的，与意外是两码事。 “提亚。”大娘伸手，想要安慰，可话到嘴边竟根本不知该作何言辞。 作为过来人，她明白任何言语在此刻都不具备力量。 大爹眉头紧蹙，忽然怒骂：“你怎么搞的？这种事儿……怎么现在才说，那可是瑞提亚的弟弟！” 忽然发作的大爹让所有人错愕。 慈祥和煦的杰克，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火。 这件事真的怪李钦吗？ 当然不是。 他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大娘并没有出声调和，默认了这样的训斥。 “绑匪要钱就给钱，要什么咱们都满足，你是闹什么？啊？这是闹什么？鲁普那孩子才多大，你给我说，你给我说……” 大爹情绪激动的站起来，眼圈通红，一把揪住了李钦的衣领。 “啊，大爹，您别着急。”秦筱第一个阻拦。 林雅菲和林雅婷全都傻了。 大脑本就一片空白，现在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唯独秦老爷子…… 轻轻点头，赞许看了一眼大爹。 秦老爷子的人生阅历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即便听不懂英语，仅从态度上，他就能明白李家大爹在做什么。 李钦在这件事里当然没有责任，但就算如此，眼下噩耗袭来，必须有一个宣泄口提供给瑞提亚。 做姐夫的没照顾好小舅子，那就是李钦的不对，哪怕这是意外，李钦必须有一个承担责任的态度。 也可以说，这是苦肉计。 瑞提亚是明理的。 果然。 瑞提亚回过神，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杰克，不，不要怪李，他一定尽力了，我相信他。” “你别管，提亚，如果他能对鲁普上心点，也不至于让鲁普去当警员，在老鼠山随便找个什么工作不行？”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李钦早就懂了大爹的意思。 与其让瑞提亚陷入无边苦痛，眼下的方式能尽量拉扯一下，让情绪有一个迂回的空间。 李钦上前一步。 瑞提亚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啪—— 突兀的耳光抽在李钦脸上，竟使他一个踉跄。 大爹怒目圆瞪：“你现在知道错了没？” “我，知道了。”李钦龇牙咧嘴的点头，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却也无比感激大爹的急中生智。 “别，别打了。”瑞提亚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下子将李钦挤在了身后，像是护仔的老鹰，张开双臂，“杰克，这不是李的错，真的不是。” 呼哧呼哧，大爹急喘粗气，仿佛意难平。 秦老爷子适时出来：“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看你爷俩打架的吗？小提……小提的弟弟在哪？咱们赶紧收拾一下过去……筱筱，翻译给你嫂子听。” 秦筱松了口气，爷爷出面，总算止住了争吵，她立即照做。 瑞提亚听后道：“我要见鲁普，李，带我去。” 李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一家子动作凌乱，却迅速。 大娘留下看家，看护小霍利。 其余人全部上车，分成了三辆车。 大爹还在保持着演技，明明李钦的车上有空位，也不愿意理他，招呼着秦老爷子坐上自己的宝马。 林雅菲没去发动那吵杂的跑车，而是开上农场的皮卡，叫上秦筱和姐姐。 三辆车依次出发。 “你这出演得好啊。”宝马车上，秦老爷子感慨，“虽然没沟通过，但能看出来，小提姑娘外硬内软，刚才但凡一下子陷进去了，肯定出不来。” “小霍利才满月，现在人都知道产后抑郁期，这得重视，不像咱们以前，媳妇生了孩子喜怒无常，咱们从来没关心过，也幸好没发生什么大事，否则真会郁郁寡欢，做傻事的。” 秦老爷子算开明那一挂的，有些思想远比同辈人超前。 只说产后抑郁，如今四五十岁的‘爷爷奶奶’都不一定有他明白。 大爹只是苦笑：“能怎么办？我不打那一下，注意力很难被分散，我能让小霍利没了妈？” “出手重了……你没看到，小李子那会儿差点没站稳，要知道，昨晚他肯定忙了一个通宵。”秦老爷子叹息，又说起一件事，“有件事你们不知道，他回来时，我见到了，一身泥泞，这么冷的天，淋雨、熬夜，浑身带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熬不住的。” 咝。 大爹深吸一口气，到底是心疼侄儿：“他不会受伤吧？” “那应该没有。”秦老爷子摇头，“那孩子可比同龄人聪明多了，把我这老头子也忽悠的团团转……” 忽悠您？ 大爹还想问呢，但看秦老爷子没有想聊下去的打算，就此住口。 后车。 林雅菲一边开车，嘴巴还不停—— “这跟我哥有啥关系？不是说嫂子的弟弟是警察吗？虽然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看到，但也不能打我哥啊，大爹也太冲动了。” 秦筱点头：“李钦哥哥刚才好可怜，我看他差点都没站稳，脸上一下子就肿了。” “你们不懂。”林雅婷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啥不懂？您又有高见了？”林雅菲翻白眼道。 “他大爹要不闹那一出，你觉得咱们现在能这么顺利出发？你觉得是谁去劝瑞提亚有用？” 话落。 林雅菲不敢对姐姐表示鄙夷了，倒抽凉气道：“哇塞，你是说，我大爹在演我嫂子？” “什么叫演？别胡说！” 秦筱听的蒙蒙的，但也听懂了，忍不住嘀咕：“这不叫演啊？这是苦肉计吧。” “你看，筱筱这么傻兮兮的丫头都明白了。” 林雅婷叹道：“总是为了瑞提亚好，就算是苦肉计，那也是善意谎言……” 说到这里，林雅菲严肃起来：“等会儿到了，你们俩都把嘴巴闭上，别胡说八道。” 这下，俩小的不敢作妖，一个个正襟危坐。 …… 一路上。 瑞提亚的眼泪难以止住。 大爹方才一出，做得巧妙，但并不能完全遏制情绪的发散，鲁普是瑞提亚的亲弟弟，为了这个弟弟，她操碎了心。 或许瑞提亚曾想过放弃……她所能顾及的只有自己。 可当一切好转。 人生又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昨天下午其实就有消息了，但那时候并没有情况发生，多方的合作抓捕，没有人想到……会出问题。” 李钦一边驾驶，一边低声道。 瑞提亚并没有回应，但这并不妨碍李钦继续道出前因后果。 “所以，下午我有些心神不宁，我承认我刻意隐瞒了，但那时候的氛围真的很好，我不忍心打破它。” “我明白。”瑞提亚开了口，“那是属于霍利的一天，我们即便作为父母，也没有权利毁掉那一切……” 瑞提亚转过头：“李，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行动是烟酒局牵头的，有些事情你之前不知道，保留地合法种植区的收益很不乐观，庞狄组织了人手，让度西斯在暗中出货……” “酋长先生？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对的。”瑞提亚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 “世上哪有对错？如果真要分对错，吸食法就不该通过！” 瑞提亚抓住了重点：“所以，绑匪是自己人……是……是度西斯警长？” 李钦知道，这个消息很残忍，可他现在不说，瑞提亚最终也会知道。 “烟酒局牵头行动，保留地警局必须合作，而度西斯显然与庞狄存在一个沟通上的信息差，他们的出货计划被突袭了，火拼就此发生。” “你应该记得，史密斯、艾萨克与亨利在昨天的派对上突然离场，因为烟酒局发出了支援请求。” “那时候我联系不上鲁普，但你知道，行动任务中，他们的电话是被控制的。” “一直到晚上，我再次联系了那边……” “有多名警员被杀害，鲁普成了人质。” “真的是度西斯，可为什么？”瑞提亚如遭当头棒喝，在她的意识里，保留地是团结的。 更别提暗中贩卖本就是庞狄所组织的。 最后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甚至于，就算鲁普被抓，度西斯也不该杀人！！ 李钦没有停顿，继续道：“度西斯索要六百万刀赎金，以及一架直升机跑路……我取钱后就带着苏出发了。” “托亚与庞狄都到了，双方对峙时……托亚拿出了赎金。” 说到这里。 李钦第一次有了停顿。 他希望瑞提亚能有所觉察。 一个月前，霍利出生的病房，李钦曾为托亚对鲁普的态度而发作。 而眼下，瑞提亚显然没有想起什么…… “之后呢？”她沉浸在伤痛中，声音颤抖。 李钦心中叹息，继续道：“接下来你听到的，会感到残忍，但就算我不说，你很快也会知道，所以……” “我能承受。”瑞提亚抹了一把眼泪，坚定道。 “度西斯反叛了。” “按照托亚与庞狄最早的想法，度西斯在被捕时就应该束手就擒，庞狄会为他安排好监狱的事情，或许不需要太久就能出来，但他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 “绑架了人质，并且杀害了其中两人，最后割掉了鲁普的耳朵与鼻子。” 瑞提亚再次颤抖起来，但这次没有泪水，而是被愤怒填满：“这是早年对待入侵者的复仇手段，他，他怎么能……” 李钦摇头道：“以这种方式作为筹码，托亚交付了赎金，我把直升机给了联邦局的飞行员，停在了矿洞入口的空地。” “当劫匪一个个出现，登机，最后是度西斯与另一人带着鲁普走出矿洞。” “我们都以为鲁普还活着，事情就将结束……” “但就在登机不久，机上似乎发生了冲突，具体原因……不明。” “劫匪相互厮杀，只剩下度西斯活下来了。” “所有人赶往现场时，鲁普已经死了，但他不是在冲突中死亡，而是早已被度西斯或是某个绑匪枪杀，留下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取利益与逃亡的筹码。” 话到此处。 结束了。 瑞提亚缩起了双腿，脸颊埋在膝盖间不断抽泣着，情绪逐渐失控，哭声第一次完全释放。 李钦没有安慰或是劝阻，任由她撕心裂肺的宣泄。 而脑中…… 李钦不知该如何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告诉瑞提亚自己的分析？ 指明托亚的罪状？ 还是就此打住！ 不知不觉。 殡葬公司到了。 放下车窗时，看门的老头认出了李钦，“后面三辆车都是家属？” “对！” “节哀，保留地警局的人已经来了，我听说了事故原因，这孩子是个勇士。” 老头曾对印第安人表示晦气，此时不过是逢场作戏。 李钦没工夫理他，只是忍不住皱眉。 保留地来人了？ 车子驶入停稳。 李钦下车为瑞提亚拉开车门，瑞提亚眼睛已经红肿了，“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但下车时，还是一个踉跄，被李钦搂在怀里：“别逞强好吗？我们一起承担。” “嗯。” 大爹等人看着这一幕，沉默无言。 前往安尸房。 门外，一众印第安警员在等待。 他们看到了瑞提亚，有一个近三十岁的警员走了过来：“抱歉，瑞提亚，是我们没有保护好鲁普。” “鲁普的英灵会得到大地之母的眷顾。” “瑞提亚，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度西斯没有死，他也不能死，我们会折磨他，让他饱经痛苦，生不如死。” 这些话毫无力量。 瑞提亚甚至没有回应，宛若行尸走肉，等李钦推开大门后，踏入房间。 鲁普的伤处已经经过清理，但缺失的部位尚未来得及缝合。 如此惨状让瑞提亚再次泣不成声。 林雅菲姐妹和秦筱并没有进来，秦老爷子也在外等候，只有大爹走了进来，看着鲁普，叹息一声，又咬牙切齿：“一定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他走上前，安慰得拥抱瑞提亚。 瑞提亚痛苦大哭着…… 也在这时。 方才第一个与瑞提亚说话的警员进来了，看着李钦：“李，方便出来一下吗？” 李钦与大爹对视一眼。 大爹递来眼神，让他放心去。 李钦随即走出房间，对方脚步未停，一直走到走廊拐角才顿住…… “大长老让我带句话……” “不必了。”李钦只听大长老，便径直打断，冷漠看着对方，“他说什么我不在意，我也没有话要带给他，请他自重。” 对方居然毫不意外，坚持说道：“鲁普，应该安葬在保留地。” 但李钦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印第安人送来安慰，走得很快，他们告诉瑞提亚案件还在审理，最终会给鲁普一个交代。 全程，李钦都没在开声。 对方会将自己的态度传递回去。 托亚会明白他的意志，绝不是开玩笑。 等人走后。 殡葬公司的人与瑞提亚签订服务协议，下葬、殓容以及仪式主持。 选择安葬地。 瑞提亚道：“我想问一下外公。” 大爹在旁道：“对对，还是问一下老托亚，这事儿……哎，得有个长辈出面。” 李钦依旧保持沉默。 瑞提亚打电话时，他甚至没在旁听。 电话接通…… 但似乎接电话的不是托亚本人。 而在电话挂断时，瑞提亚脸上写着失望：“外公没接，他让人转告，希望我自己处理。” 大爹等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愕然。 亲外公对外孙的葬礼，不闻不问吗？ 大爹回过神，只能安慰：“没事儿，有我们在，咱们一起安顿好葬礼，到时候等着你外公来就是了，保留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会很忙。” 签订协议。 事宜交给殡葬公司处理。 瑞提亚不想回家，想在这里陪陪鲁普。 大家没有阻拦。 大爹让李钦去准备一些简单的午餐。 林雅婷、林雅菲和秦筱都跟了上来…… 刚到停车场。 “哥，我说呢，你上次在医院发那么大火，那老东西太不是玩意了！” “林雅菲！！”林雅婷吓了一跳，赶忙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秦筱竟然附和：“雅菲没胡说，是真的雅婷姐，嫂子的外公好像……” 她出声符合已经是胆大包天了，说了一半还是没能说完。 李钦并没有生气，因为林雅菲说得就是事实。 “没关系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托亚……的确不是玩意。” 卧槽。 林雅菲反而吓了一跳，她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结果等来的却是认同？ “哥，你不会气傻了吧？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吓我啊，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李钦笑着拍了她脑袋一下：“行了我没事，你们等会先回去吧，家里就我大娘一个，我不放心，等瑞提亚稍微平复一些，我们就回去。” 开车领着她们回到市区，李钦卖了汉堡折返。 可没想到的是…… 昨夜见过的联邦探员出现在殡葬公司，正与瑞提亚交涉什么，而大爹与秦老爷子都被阻隔在外。 李钦一急，冲了上去：“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大爹吓得将他拦住：“冷静，冷静点，这是fbi……” “玛德法克，我知道他们是谁！”李钦破口大骂。 吵闹声将对方吸引。 交谈暂缓。 探员带着瑞提亚走来：“李？抱歉，打扰了！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配合……” “度西斯闭口不言，对案情拒不交代，他说他有一个要求，只要能见鲁普的姐姐一面，他就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 度西斯要见瑞提亚？ 他要做什么？ 为托亚洗白？ 李钦想说不见…… “我答应了！”可这时瑞提亚已经开口，她声音颤抖，充斥着怒意：“我需要一个答案，他为什么要杀害鲁普，明明……鲁普曾是那样的尊敬他！！” 【380】你输了！ “什么时候出发？” 听到瑞提亚的答复。 探员嘴角付现一丝笑意：“现在就可以，两个小时能抵达州立监狱，晚饭前我们就能安排见面。” 随即，两人的目光看向李钦。 探员也知道，这个年轻华人在尤金有些能量，虽然他拒绝与否，探员都能带着瑞提亚前往，但他还是愿意和平一些，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 李钦皱眉，却又被瑞提亚期盼的目光所软化。 度西斯要见面说什么…… 他猜不到。 但只说一点。 度西斯如果打算给托亚洗白。 那李钦就掀桌子不玩了。 所谓的真相，李钦也懒得呈现给瑞提亚，干掉托亚，赔鲁普一命，公平公正。 “有直升机吗？我希望往返能快一些，而且按照征用法，我的直升机被你们封存，你们应该提供一个同等价值的交通工具。” 李钦不想耽误时间，倒不是刻意刁难。 探员听后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点了点头：“给我半个小时，我去安排。” 几人迅速离开。 只要能撬开度西斯的嘴巴，付出一些经费无关紧要，更别提李钦的要求属于律法范畴内。 不过李钦知道…… 他们绝对会失望。 度西斯要愿意开口，昨夜就已经道破真相了，用不着等到被捕后才开口，如果是那样…… 无论是托亚还是庞狄，都不会放过他。 大爹听懂了几人的交谈，对秦老头翻译一句，就连忙问道：“那你们等会就要走？” 李钦点头道：“嗯，你们担心，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晚上就能回来，你带秦老爷子先回家吧，安慰一下大娘，照顾好霍利。” 说到女儿。 瑞提亚脸色好转一些，感谢道：“杰克，霍利就麻烦你们了。” “胡说什么，我们是亲人，这是应该的。”大爹上前又拥抱了她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什么过不去坎，鲁普也不希望你为他难过，只要我们能给鲁普一个交代，就足够了！” 瑞提亚沉沉点头。 大爹与秦老爷子先走。 李钦则与瑞提亚等待联邦局的人。 约莫四十分钟。 直升机在殡葬公司上方盘旋降落。 一看标识就知道是他们临时租用的，用的还是飞行俱乐部的飞机，同档次就别提了。 虽然是双发机，款式很老。 螺旋桨没有降速，随时准备起飞，探员低头跑来，只能用喊着问道：“现在出发可以吗？” 两人点头，跟着对方一起踏上舱内。 吵杂的噪声无法被隔音耳机阻绝，所以也没有人闲聊什么。 倒是飞行过半，探员主动说了一句：“还有三十分钟抵达。” 李钦点了点头。 谁知道他借此打开话茬：“我听说你与保留地的关系不错，关于这次事件你有什么信息能提供吗？” 李钦心头一紧…… 对方知道些什么？ 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广撒网罢了。 李钦当然知道保留地在做些什么，但不会告诉他们。 毁掉保留地的生意，对李钦没好处。 更别提，就算庞狄、托亚统统下台，后面的继任者也不会放过毁掉保留地种植区的人。 度西斯破罐子破摔都不敢这么做。 李钦只想好好生活，更犯不着蹚浑水。 这次事情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便是。 “为什么你会问我？难道不该是联邦局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烟酒局的警员，所有都相安无事，鲁普与印第安警员却出现了伤亡……” “据我了解，印第安警局只是协同作案吧？” 探员被一句话呛住，还想解释什么。 李钦径直打断他的话：“我保留我的看法，如果有需要，我会聘请专门的律师，向州最高法院提出这个疑惑。” 探员遭受威胁，眼神不爽：“行动案件有保密制度，你可能不能如愿以偿。” 呵呵呵。 “是吗？那我会咨询雷纳德先生，是否违背相关法律，参议院会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而不是你的一句臆测‘我不能如愿以偿’。” 参议院有审理弹劾罪之全权。 简单点儿来说，李钦对联邦局与烟酒管理局发出质疑，雷纳德能提供极大的便利。 民众当然可以弹劾官员，而本次行动案件是否存在不合理性，也会囊括在弹劾案中进行调查。 探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认识议长先生？” 李钦当然不会暴露自己跟金羊毛的关系。 冷笑道—— “你们联邦局难道不知道亨利.安东尼奥是雷纳德的儿子？你们如果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跟亨利的关系。” 咝。 对方倒抽凉气…… 亨利的资料他们当然看过，对别人而言，雷纳德父子的关系是秘密，但对联邦局而言，这都是台面上的资料。 李钦的信息他们也了解过…… 亨利上台成为尤金市长的推手，据说提供了不少资金支持。 当然，关于账本那些龌龊事儿，李钦只是提供者，而雷纳德一直帮李钦隐藏的很好。 这一点在两人上次会面时，就得到了验证，并达成了合作共识。 “抱歉，李先生，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恶意，如果在言辞上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联邦局的地位超然，在警局、财税、市政以及所有州级以下机构面前，他们都是无冕之王，大可以理解为锦衣卫的意思，因此在某些机构眼里，他们臭名昭著。 可也逃不过大鱼吃小鱼。 参议院或许管不到联邦局，但一州议长与党鞭，想要玩死一个探员跟喝汤一样简单。 联邦局在地方办案，必须看人脸色，没必要为了一个探员得罪参议院大佬。 当然，仅凭一句话就被唬住，也不现实。 正因为他知道亨利与雷纳德的父子关系是保密的，李钦如今能一语道破，他才不得不引起重视。 资料里，雷纳德似乎并不承认这个私生子，亨利安东尼奥也从未将这个关系告知于外人。 这种涉及隐私的秘密，还牵扯到大人物，按理说不被外人所知。 李钦能知道，他就不是无的放矢。 而就算是诈胡…… 他也认了。 “对了，好像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艾德里安，联邦局驻地方高级探员。” 他伸出了橄榄枝。 李这种人值得结交，他是素人，没有势力背景。 例如亨利，就算探员知道他背靠大佬，也不能过多接触，否则是违反规定的。 李钦则不一样，认识大佬，又是一方地头蛇。 不求他能牵线搭桥，但在后续办案时，如果涉及到尤金地区的问题，多一个朋友多一条线索。 而在眼下案件中，李钦与瑞提亚当然是清白的，无需质疑。 “我的资料你应该都清楚。”李钦淡淡道，倒也给了对方几分面子，“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人喜欢低调，不喜欢参与一些争斗当中，保留地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但知道的并不多，而我知道的你们肯定都有所了解。” “哎，我也是为办案而着急，李……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你走后，飞机上的情况很诡异。” “度西斯存活，但剩余的五名绑匪与飞行员，全部被某种力量撕碎，那种场面更像是恶魔的法场，你看过邪恶力量吗？” “哦，又臭又长的电视剧，但你不会告诉我你相信那些灵异事件的存在吧？” 艾德里安道：“但除此以外无法解释，我们的法医机构连轴转了一夜，得出的结果是犬类生物的咬伤，但在伤口上并没有发现任何除死者以外的生物体dna。” 说到这里。 他表情愈发阴冷与诡异：“更可怕的是……” 艾德里安凑近了一些，还扒掉了李钦的耳机，小声道：“度西斯竟然说，他看到了‘真凶’，那是一条狗！” “而他在说出真相时，法医尚未得出犬类撕咬的定论。” 但凡换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这家伙的叙述，肯定也要吓得寒气遍体。 李钦心中根本无感。 度西斯当然认识杰斯，在婚礼现场，杰斯在众目睽睽之下叼着戒指送到了自己和瑞提亚的手上。 而表面，李钦不可思议道：“他一定是疯了。” “可法医鉴定又该如何解释呢？”艾德里安一副狂热推理迷的作态，“这世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了，当初我选择这份工作，也是因为我的爱好。” 这家伙完全投入在闲聊中…… 李钦想对他说一句抱歉，有些谜团注定不可能解开，自然事件或许能有被科学解读的一天。 但如果是人为事件，很多将永久埋藏。 例如某家东南亚航空…… 而不得不提。 艾德里安的套路不浅，三言两语不仅缓释了方才的僵硬，还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李钦可不认为一个联邦探员会无端端跟自己聊起兴趣爱好，不过他也不抵触这种事。 有一个联邦局的朋友，未来或许能用得上。 “快到了。”这时艾德里安看了一眼窗外，指着某处建筑：“俄勒冈州立监狱是全国最好的监狱，我是说对于受害者家属而言，罪犯会在这里得到应有的处罚。” “并且……” “度西斯背后的人，恐怕不会让他好过，甚至于……他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 艾德里安一副‘自己人’的作态，可事实上一边说着，一边则在观察着李钦的神态。 很低级的套话。 李钦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因为自己与保留地本就没有利益相关。 如果想让度西斯死，他昨晚就能做到。 飞机开始降落。 停在监狱外的停车场。 早有人得到消息出来接应。 像度西斯这样的重型犯在审判之前，都将在高等监狱监禁，以免发生危险。 下飞机。 随同艾德里安进入监狱。 李钦与瑞提亚表现出好奇，这可能是他们人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会是最后一次。 整体布局与警局很相似，只不过出入口更多，更严密，进入条件更繁琐，且在度过接待大厅后，窗户的大小并不足以容纳正常人通过，窗外也固定着粗壮的栅栏。 越狱很难在监狱内发生，内部动乱冲突是极小概率事件。 某鸡汤电影不过是斯蒂芬金的小说。 而更残酷的现实是‘巴比龙’耗费十数年时间，越狱出逃，重新被捕，继续越狱，再次被捕，最后得以逃出生天的原因，只因为国际引渡条例变化，才得以被释放。 艾德里安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审讯室。 四周是墙，没有电影上常见的巨大双面玻璃，不过监控录像一定是开启的。 “你们稍微休息一下，我去请调度西斯。” 两人点头，坐在了审问席上。 而此时。 瑞提亚的身体明显出现了颤抖，她在紧张，也在愤怒，即将见到凶手的情绪是难以自控的。 李钦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不要激动，他会得到制裁，甚至想要他死也不是难事，不过我们来是问一个原因，心态放好，瑞提亚……我不想你陷入在这件事里无法自拔，我们的人生还要继续，甚至我们要为霍利担负起责任，但我发誓……无论如何，我们会为鲁普讨回公道。” 瑞提亚看着李钦，微微点头。 等待的时间很长…… 整整二十分钟，大门才重新有了开锁的声音，带着手铐教拷的度西斯在艾德里安与两名狱警的押送下出现。 瞬间。 瑞提亚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目光死死盯着他。 李钦也打量着度西斯，眼神轻蔑…… 在他眼里，度西斯已经与死人无异。 度西斯很狼狈，浓重的黑眼圈，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虽然身上经过入狱前的清洁，换上了囚服，但他大概被审讯一夜，无法休息，不要乐观看待任何治安机构对人道主义的优待，为了结案，他们有几百种方法‘安全’的折磨罪犯。 度西斯很干脆的落座。 手铐脚镣被锁在固定桌上，桌子是被嵌入在地板内的。 艾德里安拉来了椅子想要坐下…… 可就在这时。 “我不想有人旁听，如果你们需要我提供线索的话……除此外，瑞提亚应该享有隐私权，我说的对吗？” 艾德里安再没有对李钦时的友好，破口大骂：“婊子养的，你以为你是谁？瑞提亚女士的确拥有隐私权，而你没有，你所说的任何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呵呵。”度西斯不以为然的笑道，“别闹了，艾德里安，你我都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一场交易，你想要结案，就要满足我，否则到此为止，交易结束，你们自己去慢慢调查吧。” “你以为威胁我有用？那我现在就让他们两人离开。” 度西斯耸了耸肩，抬手对狱警示意：“给我解开吧，我要回房间了……” 说罢。 度西斯收起轻佻，第一次看向瑞提亚：“等案件结束，希望你能来一次。” 瑞提亚愕然。 而更为震惊的是艾德里安。 他企图从这次谈话中找到线索，可谁知道对方根本不重视这次谈话，并且不受威胁。 所以怎么办？ 终止交易？ 艾德里安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就在这时。 “探员先生。”瑞提亚竟然主动开口，“请给我们五分钟时间，就五分钟时间……” “今天过后，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他为什么杀害鲁普！” “我接下来要忙我弟弟的葬礼，恐怕很难在继续配合你们的工作。” 瑞提亚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面对度西斯的勇气，她只有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而这番话，也算给了艾德里安一个台阶。 “你们只有五分钟，从现在开始计时！” 说罢。 砰。 几人出去，关闭了大门。 只在出去后，艾德里安奔跑起来：“快，立刻去监控室，把声音采集器的声音调到最大。” 而审讯室内。 度西斯无节奏的敲打着铁质桌面，低着头沉默不语。 “是你叫我来的，所以，为什么不说话！”瑞提亚冷硬的说道，当初的冷酷女牛仔似乎又回来了。 咚咚咚咚…… 度西斯继续敲着，抬起头，看向了李钦—— “如果你想，你可以拥有一切。” “但这场游戏，你还是输了！” 声音很小，很小…… 如果不是两人无比细致，并且结合前后语去形成完整的语句，甚至都不能完整听清每一个单词。 瑞提亚不懂什么意思…… 错愕看向了李钦。 而李钦，实则也只懂了半句。 度西斯亲眼见证了所有人的死亡，自然认出了杰斯，那只来自老鼠山的宠物犬。 婚礼现场，无数人目睹杰斯送去了结婚戒指。 而只有度西斯，又在昨夜直升机的机舱内再次见到了那只狗。 超自然般的力量，足以让李钦做到一切……包括那一夜杀了他，乃至杀了托亚、庞狄！！ 可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输了？”李钦呢喃，脸上写尽了茫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个蝼蚁却说，掌握力量的人输了，如果不是他疯了，那么…… 李钦就是输了！！ 度西斯的低语再次袭来，但这次不是对李钦，而是瑞提亚：“你应该不记得，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381】关于真相！ 监控室。 下斜角度的视频，清晰将三人拍摄入画，对角摄像头能让艾德里安看到三人的表情。 “采集器，声音采集器打开了吗？”艾德里安急道。 度西斯的话，肯定蕴含某种线索。 他并不认为度西斯大费周章是找瑞提亚道歉的，生死大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泯灭。 而李…… 起初他并不放在心上，与在米的多数华人一样，除了有钱没什么特别的。 可艾德里安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参议院的议长雷纳德。 尽管雷纳德不可能跟保留地有纠缠，但从今天飞机上的交谈来看，李是一个聪明人，善于拉虎皮，狐假虎威。 万一，他与保留地存在某种合作呢？ 毕竟…… 瑞提亚是托亚的外孙女。 这些都是猜测，事实将会从这次谈话中被揭开。 技术人员带着监听耳机，一脸难堪：“情况不好，他们的声音太小了，审讯室的声采是十年前的设备，效果很不好，而且度西斯在玩小动作。” 艾德里安也不管那么多了，皱着眉直接带上另一个耳机…… 滋滋滋。 咚，咚，咚咚…… “你……在……那时候……” 噪音来自于拾音设备开到最大功率而造成的设备过载，而‘咚咚咚’…… 艾德里安破口大骂：“玛德法克！” 抬头。 监控画面上，度西斯的手指不断敲打着铁桌，恰好将话语的声音掩藏在噪音之内。 现场的人肯定能听到，但拾音器传输后出现过载、失真，他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眼。 身旁的助手道：“老板，要不要终止见面，时间放在下次，我们抓紧找唇语专家过来。” 唇语专家？ 那还得是精通印第安人语言风格的人，他们不一定会说英语，就算说英语，口音也与正常口语不同。 “白痴。”艾德里安再次骂了一句，“度西斯很谨慎，方才就想要结束见面，如果我们终止，这个机会就错过了。” “录像录音设备都是开启状态，你现在就去联系唇语专家，等他们交流结束，连夜把录像给我解读出来！” 只要留存记录，就能破译。 现在终止只能打草惊蛇。 艾德里安现在并没有放弃，继续认真听着，看着…… 审讯室内。 瑞提亚茫然，她不懂度西斯对李钦说得话是什么意思，而度西斯也不像是在胡言乱语，他的表情很认真。 至于李…… 他似乎听懂了什么。 愤怒与恨意被转移，又在度西斯下一句话出口时，瑞提亚陷入回忆。 “你应该不记得，我在你小时候抱过你……” 瑞提亚有细微的摇头动作。 在她记忆中，认识度西斯时，她已经在读中学了，某次深夜聚会，被人举报有未成年人饮酒，那是瑞提亚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警察突检。 度西斯给无数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很凶狠，大公无私，不留任何情面。 “那时候你母亲刚生下你，班布还是个混球，成天游手好闲，一次偷盗被抓了，我知道你母亲过得很艰难，去给她送过一次钱……” “哦，对了，我和你母亲是初恋……” 你tm搁着给我聊恋爱故事呢？ 李钦翻了翻白眼。 至于班布，应该是瑞提亚的父亲。 “有烟吗？”度西斯看向李钦。 李钦道：“没有，而且艾德里安应该不会给你很多时间来讲述所谓的恋爱故事。” 度西斯很无奈的耸肩，继续道：“那天我抱过你，心想如果我当年没入伍，我会和你……” “住嘴吧，度西斯。”瑞提亚忍不下去了，“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杀鲁普。” 度西斯竟然流露出几分哀恸的情绪，摇头：“鲁普不是我杀的，你当然可以不信……” “所以听我说完，你再去判断。” “当年我跟你母亲很要好，其实我可以选择成为一名机修师，跟你母亲结婚，如果是那样，到了今天会是另外一段故事。” “但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有人告诉我，没有能力的男人，无法给女人带来幸福。” “我认可这句话，包括现在……我一直没结婚，但如果我愿意，我会给一个女人带去幸福，而不是像你父亲一样，无能的自杀，留下你母亲带着你和鲁普。” “你再激怒我！”瑞提亚的眼睛已经红了。 没有泪，只是布满血丝，恨不能直接一枪崩掉度西斯。 李钦皱眉，他到现在也不懂度西斯要说些什么。 唯一一个重点是…… 鲁普不是他杀的。 为了洗白自己？ 从而得到原谅，给自己的心灵找到一丝慰藉？ 开什么玩笑！！ 度西斯没有理会瑞提亚的愤怒，继续自言自语：“我参军的表现很好，其实是有机会留在军队，但当初告诉我男人需要能力的人说，我是时候回来为保留地出力了。” “所以我选择了退伍，将更好的升任机会让开了一个黑人小伙子，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少校，他的妻子是一名将军的女儿，貌似前两年就升任到五角大楼……” “我在保留地成为了警员，表现还不错，但当时的警局很肮脏，我得不到应有的晋升，被不断打压。” “让我回来的人说，希望我等待，他会安排好一切……” “可最后，他反而无奈下台了。” 话到此处。 李钦猛地瞪大双眼，盯着度西斯：“托亚？” “我就知道你看透了这一切，对，是托亚。” “外，外公……”瑞提亚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想要惊呼：“就因为……” “嘘。”度西斯敲打桌面的声音加大了，立即制止道：“小点声，被别人听到了会出事的。” 瑞提亚不动声色瞄了一下墙角上方的监控，顿时压低了声音，而这时，她显然被度西斯调动了兴趣：“就因为外公组织了你跟母亲交往，所以你报复鲁普？” 这么说，合情合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度西斯本就是个狠人。 但李钦并不认为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反之…… 度西斯的话，愈发透出整件事的不平凡。 他一定是托亚的人。 而从他现在所说的话中判断…… 也就能了解，庞狄为什么会信任度西斯了。 因为度西斯很干净。 除了很多年前，度西斯与瑞提亚母亲的交往以外，双方之间并没有别的羁绊。 而中学时期的恋情，不一定会放在台面上，甚至可能是单方面的喜欢，而不被瑞提亚母亲认可，就受到了托亚的阻挠。 托亚当然也没有从一开始就举棋落子。 安排一个年轻人参军，只是为保留地的警员力量提供后备选择，李钦相信这其中不只有度西斯一人。 当年的庞狄还年轻，他很难有所远见。 而托亚，他深谙时间的奥义。 与其去策反长老会，从中拉拢盟友，倒不如从年轻人中开始培养，因为最终……老人们会下台，而这些年轻人会崛起。 度西斯接下来的话，让迷雾愈发清晰：“托亚下台后，我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他位高权重，我只是一个小警员，我在军队见惯了那种画大饼的上级。” “一直到某一天，托亚悄悄找到我，告诉我会有一帮劫匪打劫赌场，让我做好准备。” “我那时候很奇怪，既然托亚提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组织人手，而是单单找了我一人？” “我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带了两个伙伴前往蹲点，果不其然……事故发生了。” “五名劫匪打劫赌场，在出逃时被我堵了个正着，被我全部击毙。” “事后，我得到了表彰与晋升，成为了副警长，并且……庞狄请我参加了他的家庭晚宴。” 瑞提亚再次震惊，她已然觉出了什么，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记得有监控在，压低声音道：“所以，你一直都是外公的人？！” “对，我后来明白，这一切都是托亚安排好的，他让我成为庞狄身旁的钉子，虽然这样做会很无力，因为在那时候，支持托亚的人全部倒戈，大家对于托亚保守的发展政策而不满，庞狄是激进派，得到了多数支持。” “这对托亚而言，将是一场持久战，而我成了他手上最重要的棋子。” 李钦道：“可真正给你权利的人是庞狄，甚至于那时候托亚已经没了权柄，你为什么不好好跟着庞狄呢？反而要听托亚的话。” 度西斯忽然苦笑，又看着瑞提亚，带着慈祥：“因为……你母亲说，让我照顾好你们啊。” “她知道我喜欢过她，也知道……我大概算一个好人！她临终前找过我，我以为是问我借钱，没想到她只是拜托我了这件事，你知道被一个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所信任，是什么感受吗？” 李钦：“……” 舔狗啊，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但在那一刻，度西斯一定得到了人生的升华，算是为一直求不得的事物，画上了句号。 “说到这里，故事就算讲完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而关于这次的事件……” “李应该告诉过你，我是庞狄暗中安排的出货人。” “行动进行了一直很顺利，按理说不会存在风险，而前几次的交易，我们都做得很好……” “一直到这一次，我的交易时间、地点都被人轻易的掌握，并且遭到了突袭。” “烟酒局牵头，带上了保留地警局联合行动。” “当我发现他们出现时，完全不可思议，知道行动计划的只有长老会的人。” “而长老会不可能出卖我，因为我是在为保留地赚钱。” “火拼就此开始，我不忍心杀掉当初的同伴，只能想办法带走一些人作为人质，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因为我知道，庞狄和长老会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们一路向北，躲藏进了矿洞。” “接下来就是等待……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锒铛入狱，但判罚的时间不会太久。” “鲁普，就在人质当中……” “可是就当我在想办法联系庞狄时，矿洞内出现了枪声，我回去时，人质全部死了，包括鲁普。” 瑞提亚摇头，拼命的摇头：“我不信！你在撒谎！” “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因为在那一刻，我也不信……我的同伙全部是自己人，他们知道不能伤害人质，但凡出现死伤，我们的罪责会很严重。” “但还是有人动手了。” “动手的那人告诉我，这是上面的安排，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庞狄要这么做……” “他笑着告诉我，为什么一定是庞狄的安排呢？” 轰隆。 李钦、瑞提亚的脑袋里几乎都炸响惊雷。 李钦早知结果。 但他不敢相信的是…… 度西斯现在竟然会坦白，直接告诉瑞提亚真相？ 他不是为了托亚洗白！！ 这根本是拉托亚下水。 这么一出，完全没有防备，李钦慌乱的看向瑞提亚，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而瑞提亚，依旧在摇头，泪如雨下，呢喃着：“不，不可能，你在撒谎，你在给外公泼脏水。” “呵呵。”度西斯自嘲一笑：“查一查我的同伙吧，他们中有四个人，是与我当年同时入伍，并且在同一个月选择回来的。” “我当时也不信他的话，认为他在诈我，可一直到托亚的电话打了过来，询问他事情做完了没有，我才明白了一切……” “交易地点时间，全部是托亚透露的。” “因为这样一来……庞狄会因此背负责任，而鲁普死亡，托亚将会成为被同情者，这都是他的筹码。” “这一整件事，不就跟当年很像吗？托亚操纵了劫匪打劫赌场，他在幕后安排好了一切！！” “够了！”瑞提亚怒喝，再也不顾及监控的存在，“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你在胡言乱语！” 度西斯苦笑，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的确很无力。 他正要继续开口…… 可这时，大门已经被人打开。 艾德里安带人冲了进去：“时间到了，把人带走！” 度西斯有些着急，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不能说，慌乱间他已经被解开了固定在桌椅上的手铐脚镣。 这一刹那…… 他猛地前冲，扑向了李钦。 “哦，法克！制止他！” “该死的，你在找死……” 狱警的甩棍已经掏了出来，可度西斯的动作丝毫不减，带着手铐的双手一把将想要躲避的李钦抓住了。 “你是聪明人，仔细想想，仔细想想我今天的话，线索就在这里面……你也想证明，你也想证明这个事实对吗？帮我……” 砰，滋滋滋。 甩棍闷头，电击枪跟着捅在了度西斯身上，他根本没有体力挣扎，瞬间晕厥。 两名狱警粗暴的将人拉走，好似拖拽一只死狗。 “抱歉，让你们受惊吓了。”艾德里安平静道，“那么，我送你们回去吧。” 李钦回过神，拉着惊魂未定的瑞提亚跟着走出了大门…… 【382】皮一下算我输！ 监狱外。 直升机再次启动。 艾德里安接引两人登机，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就手摸出一张名片：“李，虽然我很好奇你们聊了什么，但想来你不会告诉我，如果你改变了这种想法，随时联系我，联邦局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朋友，我知道你还没有入籍，在很多地方容易遭遇麻烦……” 一番话，点到即止。 但中心思想很浅显了。 橄榄枝递出来，无论李钦接与不接，都在示好。 联邦局臭名昭著，可与这种单位建立起关系，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得不到的才说葡萄酸。 李钦点头，没多说。 艾德里安关闭了舱门，飞行员就提高了发动机速度，轻微一个失重感，飞机升空。 返回的路途大约四十五分钟。 整个时间里，瑞提亚一言不发，陷入了极大的人生质疑当中，李钦当然多次想要宽慰，却无从下口。 托亚人设崩塌，这是瑞提亚无法接受的。 如果是平时听到这些话，她根本不会理会，可涉及到鲁普的死亡，度西斯的话有理有据，即便存在逻辑不通的地方…… 例如，托亚就算不杀鲁普，这次计划也足够将庞狄拖下水了。 但就是这种虚虚实实真假难断的情况，让人不得不对事情真相产生质疑，人心的猜忌属于生物本能。 而李钦，尽量复盘着今天的一切，担心忘记什么。 度西斯最后的话蕴含深意。 李钦需要时间去消化。 飞机一直开到老鼠山才降落。 联邦局显然没有打算为李钦进行长时间的飞机租赁，二人落地后就起飞返回了。 一家人冒着小雪跑出来。 “怎么样？见面都说什么了？”大爹问道。 李钦正想岔开话题，不曾想瑞提亚竟然主动开口：“没事的，杰克，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想静一静。” “额，是该，是该静静。”大爹大娘对视一眼，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接瑞提亚抱头痛哭的准备，结果瑞提亚的反应似乎很平静？ 其余人的目光转而望向李钦，表达着好奇。 李钦当然不能说出真相，涉及到托亚的人设，告不告诉大家该是瑞提亚来做决策。 他没说话，跟着瑞提亚上楼，等进屋卧室才第一次开口：“提亚……” 瑞提亚一转身，才泪如雨下，方才不过是强撑罢了，扑入李钦怀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钦也不知道。 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猜测，以此帮助瑞提亚对度西斯的话语进行侧面验证。 因为，真相是残酷的，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李钦轻抚她的后背，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补充一句：“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调查一下度西斯今天说到的一些信息，但如果你不想……” “不，我想！”瑞提亚这次很坚定，“我必须知道结果，如果真的是……他，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鲁普是我弟弟，是他的外孙！” “好，我去查！”李钦紧紧抱着她。 等她平静后，又为她放了热水，帮她冲澡，最后裹上浴巾简单的擦干，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先睡，睡着我再走，我要去看看霍利。”亲吻额头，瑞提亚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累了。 这一整天，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只是五六分钟的样子，肢体就自然放松，呼吸安稳。 李钦抽出被她怀抱的手，又确定没有惊醒她才出了门。 下楼。 一家人似乎刚聊完什么，准备收拾休息。 他们没想到李钦会下楼，以为他跟瑞提亚都休息了。 “李钦哥哥，你怎么不睡觉？我爷爷说，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跑了一天。”秦筱体贴的询问，包子脸挤在一起，透露着担忧。 林雅菲也没在这时候皮，认真道：“哥，你快睡吧，还下来干嘛？” 关切的话俩小的说了，其他人就只是递来安慰的目光。 李钦真的很困，眼皮发酸。 可有些事情现在不搞清楚，他可能睡不着。 “没事，路上睡了一会，你们先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忙。” 大娘正要张口，被大爹用手拽了一下，微微摇头。 现在这个节骨眼，李钦就要扛起责任。 除了李钦自己，没人能帮他。 今天fbi都来寻求调查协助了，事情严重，尽早解决最好。 大爹低语：“孩子大了，有主见，你别管了。” “那也不能把身子累坏啊。”大娘有点想哭，今天她最是无力，早上去殡葬公司，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担惊受怕，都不知道哭了几次。 但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没有制止：“我去泡壶茶给你送书房吧。” 等茶送来，客厅熄灯，大家都各自回房了。 李钦这才摸出手机：“在哪？” “农牧区……我听说你去见度西斯了？”史密斯声音传来，透着一股疲态。 “你怎么知道？” “呵，联邦局走到哪儿自带聚光效应，度西斯是案件核心，所有人都盯着。” “来一趟老鼠山，有些事儿找你聊聊。”李钦说完，又道一句，“你今天休息了吧？或者明天也可以。” “休息？联邦局等着案件陈述报告，明天要交，他们可不会在乎我休不休息，不介意的话我带着人来你家？” “来吧，让他们小声点。” 挂了电话。 约莫十五分钟，书房窗帘外就透入车灯光线。 李钦去给史密斯开门，老头身后跟着卡洛斯和怀特，手上还抱着一大摞资料报告书。 史密斯对李家轻车熟路，指了指饭厅的桌子：“爬那儿写，今晚写不完谁都不准走，写完交给我看。” 卡洛斯哭笑不得，默默拉开椅子。 怀特倒是面露好奇……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李家了，但这次的‘味道’不同寻常，史密斯与这个华人的关系过分好了。 竟然带着案件报告来这里写，两人更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谈。 怀特等人不是白痴。 早就怀疑史密斯的‘资金’来源问题，而史密斯也多次有过暗示，带他们来老鼠山。 恐怕，李就是背后金主。 他们都在给李钦打工！！ 对此，怀特并没有抵触情绪，有奶便是娘，而老鼠山真得是奶量十足啊。 近段时间，他们收获超过三万刀奖金。 昨天行动后，史密斯还给了他们一人五千刀，算作辛苦费，只要他们这批人有，其他的警员可不知道这份红利的存在。 如果是还在尤金警局，办公案别说奖金了，加班费都没有，哪里待遇好，高下立判。 李钦与史密斯进入书房，虚掩房门。 怀特坐在卡洛斯旁边，用胳膊碰了碰对方：“发现了没？” “什么？”卡洛斯嘴角抽搐一下，正对报告书头疼呢。 “李，大boss！” “什么鬼？” “煞笔，你怎么跟菲利普一样没眼力见？咱们的奖金从哪儿来的，你还不清楚……” 说着，怀特扫视一下这豪华的大房子。 卡洛斯的中性笔一下子从手里滑落，“咝……你是说……” “嘘，都是暗示，一切尽在不言中！史密斯既然没有坦白，那就是还不信任我们，这次估计是一次试探，看看我们会不会把消息走漏出去……” “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呵呵，后果你知道，你想继续滚回去在满是烟味的地下牌桌上抽水吗？还是说，帮小贩子提供风声线索，最后讨价还价只得来200刀的报酬？” 卡洛斯脸色难堪，陷入痛苦的回忆，然后疯狂摇头：“不，我不要回去……” 怀特白胖憨厚的脸上露出阴狠：“那就闭紧嘴，我可不希望被你连累丢掉这份工作，我有三个孩子要养！在这个世上，跟对人很重要，史密斯是个靠谱的，当初我们之所以帮他干脏活，因为他懂规矩，更是规矩的制定者……” “只要我们不犯傻，你想想……以后史密斯下去了，咱们就是‘大老板’的人了，我们一个月拿五千，偶尔行动还有额外奖赏，你猜猜史密斯能赚多少？他家里还有一个癌症儿媳妇，可从来都没缺过钱啊。” 卡洛斯再一次倒抽凉气，看着书房房门透出的灯光，全然是憧憬与期盼。 “我懂了，怀特。” “不，你不懂！这件事就连菲利普，肖恩也别告诉，史密斯肯定会在下次考验他们，如果我们说了，就证明我们嘴巴不严。” “是这样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想多点儿好，什么都不想，就跟臭嘴菲利普一样，永远只会把事情变的糟糕，总之听我的，懂了吗？” “没问题！！” 书房。 史密斯自顾自倒了杯茶：“他们肯定在猜测我和你的关系。” 李钦不以为然：“这不是你想要的？” “其实，现在时候还太早，但保留地这次的事情让我觉得棘手，所以我认为有必要提前让他们知道些内情，才不会轻易掉队，或是被人收买……今晚我又给他们发了五千。” 李钦点了点头：“以后每个月十万活动经费，不够再找我要，多了你拿走。” 说完，他就从保险柜取了十万现金交给了史密斯。 接着道：“更棘手的事情现在才来。” “关于今天的见面？”史密斯皱眉。 忽然接到李钦的电话，史密斯就有了这种猜测，所以才主动问起见面的事情。 李钦‘嗯’了一声，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将今天的会面说了一遍，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等他彻底讲完。 只觉脑仁生疼，他的精神早就透支了。 史密斯看他的状态不好，道：“你先闭眼睛休息会，我也消化一下……” 从讲故事，到度西斯摊牌，其实都是平铺直叙，可如果深想其中的逻辑，就觉得匪夷所思。 度西斯是托亚的人，这在李钦与史密斯眼里早就明牌了。 李钦还苦恼过如何将这件事告诉瑞提亚。 结果呢？ 度西斯不只是自刀，还拉队友下水。 正常人逻辑看待此事……就如瑞提亚当时的第一反应，度西斯身份不做好，肯定在给托亚泼脏水。 可李钦和史密斯是预言家身份，托亚本就是明狼。 所以，这是砸盘不玩了？ 但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真正现实，游戏结束可没有下一盘了。 再者而言，托亚能不在意鲁普，更不会在意瑞提亚如何去看待她。 简而言之，度西斯完全没理由专门召唤瑞提亚过去见面，搞她的心态。 整件事就离谱。 史密斯一样在头疼，眉头锁得很深，思绪仿佛陷入某种旋涡中无法抽离。 整整五分钟，两人没有开口。 摸不着任何头绪。 “或许……”史密斯的声音突兀到来。 李钦猛地睁眼看着他，只见他道：“我们就按部就班的查下去？” “怎么说？” “度西斯最后告诉你，想让你帮他证明，那我就去查查几个同伙的底细，是不是如他所说。” 李钦苦笑，原以为史密斯有什么发现，结果说了等于没说：“这件事应该不是假的，就算证明了这一点呢？也不能肯定鲁普不是他杀的，而就算能证明又有什么意义？让瑞提亚心态崩溃？” “意义……”史密斯呢喃道。 李钦没听清：“什么？” 却见史密斯彷徨的目光忽然有了神采：“我说意义！这件事的意义！”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我们从头来分析……” “度西斯为什么要找瑞提亚！” “现有的线索里，瑞提亚的母亲有过托付，我们可以认为他是求心安，这符合印第安人的传统与行为准则，而鲁普的死也不被度西斯所接受，所以他要告诉瑞提亚真相。” “太牵强了吧？只为了一个嘱托，一个心安？”李钦摇头否定。 史密斯也在摇头，否定了李钦的否定：“不，还没完……度西斯肯定还想表达什么……因为你不要忘了，他在开口的第一句话说……” “你输了！” “他明明看到了……那只狗，知道你的作为，却还是说你输了！” “我们将整件事重新看成一场游戏……” “‘你输了’代表着你是游戏参与者之一！” “我们想要解开谜团，只能顺应着度西斯的线索去查，他一定在给你传递某种信息。” 乱，很乱。 李钦揉着太阳穴：“那我要不查呢？既然这场游戏我都输了，我还参与进来干什么？” 史密斯认真看着他：“你确定你要输得不明不白？” “该死。”李钦破口大骂，“我彻底蒙了。” 史密斯站了起来，展现出对这件事的感兴趣程度：“我现在就去调查线索，你先休息吧，手机保持畅通，我可能随时会联系你。” “好。” 李钦送他出去。 客厅埋头写报告的两人觉得意外。 这才进去多久，事情就谈完了？明明他们都带着报告书，史密斯明显有促膝长谈的打算啊。 “收拾一下，回警局。” 二人默不作声，抱着资料就跟史密斯出门。 与方才不同，怀特不再观察李钦，反而在刻意回避。 一直到三人上车，李钦反锁了房门，上楼睡觉。 车上。 史密斯从口袋里摸出鼓鼓囊囊的信封，随手塞进了储物箱内，动作不着痕迹，却又显露着深意。 怀特坐在后排看到了，而在副驾的卡洛斯更是身体紧绷了一下…… 果然。 怀特果然猜对了。 大老板就是李！！ 卡洛斯在后视镜里与怀特挤眉弄眼。 怀特瞪他一眼，让这个白痴收起表情，更示意他不要忘了刚才他的嘱咐。 车子启动，三人返回警局，可史密斯并没有下车：“我还有事情要办，今晚必须把报告做出来，等我回来检查。” …… 这一夜，风平浪静。 清晨。 大爹大娘没有来叫李钦与瑞提亚，一直到上午十点半，李钦自然苏醒，起身的同时惊动了瑞提亚。 “睡得还好吗？” 瑞提亚点头：“做了几场梦，好像梦到了我母亲……你什么时候上楼的？” 李钦想了想，没有隐瞒：“我昨晚叫史密斯去查那些同伙的底细了，等他走了就上来了。” “有消息吗？”瑞提亚着急道。 李钦看了一眼手机…… 奇怪了。 明明昨晚史密斯还嘱咐了电话保持畅通，可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消息？ 调查出现问题了？ “还没有，但一有消息他会告诉我的，洗漱一下，下楼吃饭吧，还要看看霍利。” “嗯。” 瑞提亚这时的状态有所回升，经过第一天的强烈冲击后，正在试着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而女儿显然是一种情绪中和调剂。 洗漱后，夫妻俩逗弄着霍利，瑞提亚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 下楼。 他们的状态被家人们看在眼里，都松了口气。 “我想……一会去看鲁普。”瑞提亚道。 李钦点头：“我陪你……”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想一个人去，拜托……”瑞提亚有些祈求的样子，“我需要自己去缓解这一切，好吗？” 这时就算是大爹大娘也无法劝解。 李钦皱了皱眉：“那让人开车送你，我不放心你现在驾驶车辆。” “好！” 饭后，李钦让老魏开车送瑞提亚，之后就干脆等在外面，不去打扰就好了。 等人走后。 林雅菲才忍不住道：“哥，你真心大啊，这种时候放心我嫂子一个人啊？” “雅菲，你闭嘴。”林雅婷训斥。 秦筱若有所思：“其实嫂子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就跟我奶奶去世时，我也一个人在房间里憋了好几天，自己想通才行。” 其余人长辈点头，秦老头道：“我估计没事，今早看小提状态还行，咱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哎，小李子，昨天见了fbi，啥感受？” 一群人兴冲冲看着他。 李钦苦笑道：“跟警察没什么区别，权利大一些，也没什么接触，主要是跟度西斯见了一面，具体的……我不好说。” 倒也没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是关注于监狱与联邦局探员的好奇。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 外面传来车子的响动。 “是那个臭脸老头……”林雅菲看了一眼窗外道。 大家哭笑不得，这次就连林雅婷都没训斥她，改不过来能怎么办？再说了，史密斯的臭脸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进啊。 史密斯进门，手里拿着档案。 李钦一见就对家人道：“我们去书房聊。” 两人入内。 “有什么收获？” 史密斯道：“度西斯没撒谎，几个同伙都是同年入伍，同年回来，其中有两人都在军队做的不错，但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 李钦依旧摇头：“还是不能证明什么。” 昨晚走时还兴冲冲的史密斯，如今也耷拉着脑袋：“是啊，很迷糊……我也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 李钦道：“度西斯要求见面的举动很多余，可偏偏因此显得非常特殊。” “就因为当年喜欢瑞提亚的母亲，因为一个承诺，所以想在最后给自己一个交代？” “狗血电视剧也写不出这样的痴情种。” “或许度西斯就是爱的不可自拔？”史密斯苦笑道。 可就在这时…… “不对不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什么痴情就只能骗骗艾玛那样的傻女孩，我都怀疑我爸在外面有外遇呢。” 史密斯：“？？？” 李钦：“！！！”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转眼，李钦呵斥林雅菲。 林雅菲端着茶盘，一脸无辜走了进来，还顺势一腿关了门：“这不是刚进来？你们自己不关门怪我咯？” 李钦额头青筋暴起，真有些要发怒了：“你在外面听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不好！” “切，你们弯弯绕的，也没说啥重点，无非是我嫂子妈的陈年旧情嘛……” “出去，立刻！”李钦指着房门。 林雅菲吐了吐舌头：“发什么火嘛，走就走！” 只不过刚到门口，她又一回头：“哥，我再说一句啊……假如我嫂子没跟你结婚，跟别人结婚了，然后某一天跑来找你，让你照顾她的孩子，你愿意不？” 说完。 林雅菲都不敢看李钦的表情，一拉门钻了出去。 刚出门。 砰。 身后传来一声重响，大概是书本砸在门框上的动静。 林雅菲吓得猛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 秦筱在远处疑惑看着林雅菲：“怎么了？” “嘘。”林雅菲快步跑来，“我发现了我嫂子的大秘密，她可能有个后爹……”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 “哎，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不说了，我刚才差点被我哥宰了，也不知道他们听懂没……” 书房内。 李钦气得气喘吁吁，真有心想揍林雅菲一顿。 还什么瑞提亚抱着别人的孩子，来找自己托孤？ 然而一旁。 史密斯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神却疯狂颤动着。 李钦看过去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史密斯回过神，盯着李钦：“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鲁普是度西斯的孩子！” “什么！！！”李钦跳了起来。 可震惊之后，却如同史密斯一般，眼神震荡。 脑子里瞬间付现昨天见面的画面。 “鲁普不是我杀的……” “你母亲曾与我……” “李，线索就在里面，帮我证明，求你了，帮我证明这件事……” 重点在度西斯想要证明这一点。 鲁普不是他杀的。 “能，能查到吗？”李钦颤抖道。 史密斯立刻拿出手机：“给我十分钟！我要用一下电脑。”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操作电脑。 李钦则在旁来回踱步。 十几分钟。 史密斯一拳砸在桌面上：“查到了！！” 李钦立刻走来。 史密斯指着上面的案件记录道：“这是班布的案件资料，按照度西斯昨晚的话，他在班布被捕期间与瑞提亚母亲有过接触。” “班布被捕的次数很多……” “这边。”史密斯指着另一个窗口，“这是鲁普的出生证明……” “如果推算怀孕日期……” “时间错了一个月，如果按照正常怀孕情况来看，那段时间……班布在监狱里。” “法克！”李钦也砸了一下桌面，“度西斯是鲁普的父亲？所以他不可能杀了鲁普！” “所以度西斯真的只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不对。”李钦在自问自答，“那我怎么输了？我输什么了？” 就在这时。 李钦电话响了，终止了两人的思绪。 “老魏？” 电话里，老魏道：“老板，好像……不太对劲，有印第安人来了殡葬公司，他们带走了瑞提亚，瑞提亚让我先回去！” “卧槽妮玛的托亚！！！！”李钦直接一句国骂。 即便史密斯与电话里的老魏听不懂，也明白这句话不怎么干净。 而李钦，直接挂了电话。 史密斯着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先冷静点！” “托亚的人带走了瑞提亚，在殡葬公司！” 史密斯楞了：“为什么？” 李钦也陡然一呆…… 对啊，为什么。 这件事绕来绕去，绕不开瑞提亚，可为什么？作出这一系列事情，托亚只是为了掌握权柄，让庞狄下台，然而这一切跟瑞提亚有什么关系？ 李钦不愿再想了。 托亚是病人，丧心病狂的那种。 他要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托亚就该死！李钦不该手软！ “杰斯！” 李钦大喊。 关闭的书房门，门把手一动，杰斯自己就开了门，蹦蹦跳跳进来了。 史密斯看到杰斯，眼神颤动一下，也从呆滞回过神：“你要……” 不等他说完。 李钦打开了保险柜，内部还有一层门锁。 再次打开后，一个黑色的袋子出现手中，史密斯分明认出了那东西的来历…… 上次没用完的一个菠萝。 胆战心惊！！ 沉着如史密斯，说话也有些磕绊了：“你确定现在要动手？这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我要杀人，不需要看时候，他们现在才出发，你找人给我把路封锁了，不能放过一辆保留地的车过去，把瑞提亚给我找回来！” “我自己去保留地！”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还是太冲动了。” 李钦瞪着他：“做，还是不做！！” 史密斯咬牙，只是三秒后：“你说的算！” 两人出门。 脸色生硬。 林雅菲看到这一幕躲得远远的，而一家人也是错愕，从没见过李钦这样的脸色。 一直等李钦和史密斯出门，两辆车发动离开。 大爹才道：“这，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哎，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林雅菲微微摇头。 “你知道什么？”林雅婷问道。 林雅菲又是一叹：“哎，不可说，不可说，这可是我嫂子的隐私，还涉及到长辈，你们不懂……芒果台都写不出这种剧本，人生啊……果然变化无常，狗血之极。” “你在胡说些什么？到底怎么了？”林雅婷咬牙切齿。 林雅菲义正言辞：“不，我不能说，我林雅菲铮铮铁骨，小事上皮一下很开心，大事上皮一下算我输……否则我也对不起我哥对我这么好！” 一家人：“……” 林雅菲嘴这么严吗？ 这不符合大家对她的认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383】狼人游戏 农牧区警局门口，两辆车停稳，史密斯快步上前拉开了李钦的车门劝阻。 “李，先冷静一下。” 李钦面色冷硬：“你让我怎么冷静？” 史密斯明白他此时的急切：“可你现在去哪里找托亚？他会等着你找上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到瑞提亚？” “既然他们是要回保留地，那么就必须经过13号公路，找到了瑞提亚至少杜绝了威胁，之后你随时想要干掉托亚，我相信你都能做到。” 这番话落下，李钦顿时一愣，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怒气冲头了。 托亚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瑞提亚。 李钦慌忙拿出手机，拨出瑞提亚的号码，着急等待。 当电话里传出提示声，他脸色再次阴沉到极致：“无人接听！！” 史密斯真的蒙了。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按理说，托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献祭鲁普，打压庞狄。 就算下届的酋长之位不是托亚的，但庞狄显然无法继续连任，而托亚作出这一系列的计划安排，肯定还有后手。 所以…… 他还纠缠李钦与瑞提亚做什么？ 可眼下，显然没有时间给他继续推理，史密斯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安排封路，你先不要去保留地，13号公路是必经之地，我们肯定能拦截下瑞提亚……” 史密斯决定稳一手，继续劝阻。 因为对手是一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老头。 他一直认为庞狄的上位是实力的体现，可示敌以弱的托亚才是最可怕的。 按照度西斯的描述，这老家伙的布局，长达十多年。 真正做到了韬光养晦，十年磨一剑。 可就在这时。 李钦的电话响了。 “托亚？”李钦失声呢喃，同时不可置信的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也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失神半秒：“接！开外音。” 李钦照做。 接通的瞬间就怒吼起来：“你要把瑞提亚带去哪里？！” “你知道了？”托亚平静的声音传来，“那正好，不用我的人去接你了，你自己来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和瑞提亚聊聊。” 李钦怒气上头，早已不理会那么多：“地点！” 史密斯没有插话，保持沉默。 深入虎穴固然危险，可他明白，托亚主动要求见面，无异于自寻死路。 托亚道出位置后，很快挂了电话。 史密斯凝重道：“你真要去？” “为什么不呢？”李钦坚定道。 “我不能带人跟着你，警局无故越界会直接引起冲突，你要清楚，这样贸然过去很危险，托亚的目的到现在也不明确，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拦截瑞提亚，从长计议。” 李钦也知道，这样保守的办法最稳妥。 但他受够了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瑞提亚想要赶过去，还需要时间，如果李钦觉得没必要谈下去，直接动杀手就是了。 托亚惨死，李钦会是最大嫌疑人，可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你不讲武德在先，就真别怪我开挂了。 “你不用劝我了，如果接到瑞提亚的话，等我电话在决定要不要带她来，但我认为……他们大概不会被你拦截下来。” 13号公路是必经之地。 但几十年的老路也能照样通行，托亚派人跟踪，接走瑞提亚本就有必得之心，不可能没有妥善安排。 史密斯叹了一声，主动权在别人手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陪你一起！”不能带人，却可以脱下警服，以个人身份前往。 李钦想了想，点了头：“那封路……” “让卡洛斯带人办。” 等史密斯换上便装，安排好封路情况，两人一起上了一辆车，杀向保留地。 车速很快，李钦显得急迫。 而史密斯，也无心情继续复盘线索，既然要见面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车后座…… 大麦町犬像是雕像般，蹲坐在座椅上，没有正常犬类的躁动，甚至仿佛没有呼吸。 这画面很诡异。 可史密斯很清楚，这只狗不仅没有死，反而会将死亡带给他人。 李钦拿到的菠萝，早已送入了狗嘴中…… 他，杀心已定！！ 半个小时后。 保留地边界一座庄园。 李钦并没有来过这里，应该是托亚在城边的宅邸，老家伙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丛林部落中，他的身子骨首先就熬不住。 大门无人看守，车子停到别墅前，才有人走出来迎接。 往常李钦前往保留地时，迎接的工作都是鲁普在做，可如今鲁普已经化作冰冷的尸体，等待安葬。 心头的怒焰再次提起…… 感情淡薄与否不谈，李钦不能理解托亚杀害亲人的恶毒想法，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下车，两人走上台阶。 迎接那人也没有说什么，转身领路。 通过笔直宽阔的长廊，走到待客厅。 托亚将拐杖立在双腿中间，老神在在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听到动静才睁开了眼，竟然露出如往常般慈善的笑容：“你来了。” 他又看了一眼史密斯，显得意外：“果然，你上次欺骗了我，史密斯警长就是你的人。” “说起骗，你才是行家。” 李钦面无表情，落座在对面，史密斯则打量着周遭，提防危险。 而对于李钦的嘲讽，托亚显得不以为然，只是对着庄园闲聊起来：“这里才建成不久，比庞狄那里更好，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 李钦不言语，死死盯着他。 托亚依旧不在意，自说自话：“现在就差些佣人就能入住了，地下室有安全屋，足够避难一个月，是按照总统的规格做的……这座庄园是我送给你和瑞提亚的。” 话落。 李钦忍不住了：“托亚，我记得你是重男轻女的，可现在，你送了鲁普一颗子弹，却送给瑞提亚一座庄园？我不太能理解！” 托亚到底是叹了一声，脸上笑容不在：“鲁普是个可怜的孩子，但他是不光彩的，为家族蒙羞。” 史密斯与李钦猛地相视一眼…… 果然。 他们猜对了！ 李钦继续道：“鲁普真是度西斯的孩子？” 托亚点头：“是！” “就因为这一点，你要他死？所以并不在意他的存在？” 托亚：“是。” 李钦无言以对。 托亚有他自己的意志与思想，旁人难以度量，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与审视。 所以，提及鲁普的死，他的平静令人恶寒，仿佛面对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李钦深呼吸，强自镇定：“那么，你今天叫我来的意图是什么？” 托亚淡淡道：“叫你，只是顺带，主要邀请的是瑞提亚。” 李钦眼神一凝：“你要做什么？！” 史密斯也紧张起来。 这一刻如果谈不妥。 早在庄园五百米开外下车的杰斯，大概就会冲进来送菠萝了，现在的爆炸距离很不安全，如果杰斯出现，史密斯要拉着李钦立刻躲避。 托亚继续道：“放心，我没有恶意，如果在你眼里我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那么我早就对瑞提亚和你动手了，不是吗？” “我需要答案！” “时间还没到，人也没到……” 气氛归于静默。 托亚不愿再说，因为瑞提亚没来。 李钦则在挣扎…… 要不要现在动手！ 干掉这个老家伙！！ 可就从现在的情况看，别墅内并没有危险要素，甚至整个偌大的庄园，似乎都只有托亚与方才迎接的那人。 这是杰斯传递的报告。 而事实上，李钦不可能不好奇托亚做这一切的目的。 以及…… 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长痛不如短痛，瑞提亚早点知道真相，也能尽早消化平复，与保留地做一个彻底的割裂。 十分钟，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待客厅除了三人的呼吸外，没有第二种声音。 史密斯如雕塑般站立，同样一动不动，一把年纪的人了，这对他是一种极大的体力消耗。 但随意落座，他怕出现意外时不好发力，那才是死的不能再死。 四十五分钟。 门外传来了声音：“人回来了。” 托亚沙哑道：“让瑞提亚进来吧，其他人回去。” 史密斯眼神微凝，可不太信托亚的安排：“我出去接一下……” 托亚觉得好笑，知道史密斯是在提防他。 而很快。 史密斯陪同瑞提亚进门，对着李钦微微摇头，示意无碍。 其实到了此刻，李钦早已放心了，杰斯的雷达扫描早就有了结果，只是他不方便告诉史密斯。 眼见到瑞提亚，李钦站了起来，立在她身旁：“没事吧？” “嗯。”瑞提亚点头，“你怎么也来了？” “我让他来的。”托亚开了口，将二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瑞提亚看向托亚，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度西斯见过我了……他说了一些事情……” “我不敢相信，可是我需要一个答案。” 托亚又笑了起来，这笑容对瑞提亚心中残存的某种侥幸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李没有告诉你？他掌握得信息非常多，甚至于……在事发当晚，他就对我有所怀疑。” “什么？”瑞提亚又是一惊，看向李钦。 李钦倒是不怕这种挑拨：“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能胡说，不过度西斯的话，给了我新的发现……” 史密斯适时开口：“瑞提亚，我们调查出来，鲁普应该不是度西斯杀的，他有可能是鲁普的生父，而这一点……托亚已经给过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 “鲁普……是度西斯的孩子……”瑞提亚的世界观再次受到震荡，“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托亚说得很平淡。 却在瑞提亚心头炸开一道裂痕：“所以，所以……你让人杀了鲁普？” 托亚摇头，又点头：“杀人质的指令是我发布的，但如果鲁普没有在人质行列中，他不会死。” 瑞提亚身形晃动，险些跌倒，被李钦搀扶住后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行动的妥善进行，你应该知道，只有这样，庞狄才会下台，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在所难免。” “庞狄暗中出货，所赚到的钱有一部分被私吞，这是我不允许发生的，所以只能强制性终止这一切，为了保留地，我必须这么做！” 丧失人性的话从托亚口中说出，却是那么冠冕堂皇。 庞狄私吞倒是一个新消息，可在此时却显得无关紧要。 而对比起大局与鲁普的性命而言，后者不值一提。 李钦都觉得闷头…… 这老头到底有着怎样病态的世界观。 瑞提亚道：“为了权利，为了所谓的大局，你能牺牲自己的外孙？” 托亚：“死他一人，更多的人会得到帮助，如果任由庞狄这么下去，局面会失控。” “狗屎！”瑞提亚骂道，“不要把脏水吐给别人，如果你做得真有庞狄好，当初你就不会下台，你只是一个肮脏卑鄙的小人！” “你以为庞狄在上位时，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想要改变，就必须要拥有权力！卑鄙肮脏如果能为未来带来光明，一切都可以忽略，这是我要告诉你的……” 瑞提亚深恶痛绝：“那你怎么不去牺牲你自己？你要牺牲鲁普！！！” 托亚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你太小看我的样子：“如果有这个必要的时候，我会这么做……但庞狄不会，他表面的正义都是伪装，未来你会知道的，这个人的狠辣程度甚至让我惧怕。” “够了！一切都够了！”瑞提亚嘶喊着，拿出手机，“我要告发你！” 托亚没有动，只是静默的看着瑞提亚。 李钦忽然觉得…… 这大概是最好的局面。 一次对峙，真相大白，托亚所展现出的丑陋，不会让瑞提亚再有任何怜悯之心，也能从悲痛中尽快出离。 “李，那张名片！”瑞提亚要大义灭亲。 李钦给得很痛快…… 这就省去了一颗菠萝。 托亚进去后，不可能再熬到出来，他老了。 而此时，托亚无动于衷。 瑞提亚开始拨号。 可史密斯…… “不对劲，李！”他走来，小声在李钦耳边道，“托亚这是在自杀！我们进门没有经过任何检查，他并不在意我们是否携带了录音器。” “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坦白了一切……” “他要做什么？这与他的利益不符，他在这场游戏里已经大获全胜！” 李钦陡然呆滞…… 难道托亚要一网打尽，杀人灭口？ 不对啊！ 庄园经过杰斯的巡视，没有其他人。 更何况，最直观的问题就如史密斯所说，他没有必要跟瑞提亚掰扯这么多。 可就在这时。 瑞提亚的电话尚未拨通。 庄园之外，刺耳的警笛声忽然响起，不断逼近。 史密斯几乎在第一时间转身跑了出去，通过笔直长廊，推开了大门—— “是联邦局！” 无数车子在门外楼梯下急刹，全副武装的人员快速冲了进来。 背后，艾德里安随即出现，大步走来。 “李？”他倒是没多奇怪，反而道：“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李钦来不及开口，艾德里安已经拿出了一张逮捕令伸出，对着托亚道：“你被捕了……度西斯已经全盘交代了，非法贩卖组织的活动，全部是你指使他做的！！” 什么？！！ 李钦、史密斯、瑞提亚全部呆若木鸡。 而托亚，缓缓站了起来，随手将拐杖丢在一旁，漫步走来，只在路过瑞提亚身旁时，用印第安语道：“%……￥#@%￥%……” 说罢。 他笑看着艾德里安：“探员先生，可以走了！” 艾德里安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喝道：“把他带走！！”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但事实上，静止的只有李钦三人的思绪。 托亚扣上手铐，被押送离去。 整个过程，他们都无法言语一句，艾德里安看着他们的状态，丧失了交流的兴趣…… 李肯定是清白的，哪怕他们现在就在嫌疑人的宅邸。 度西斯在见面后坦白了所有事实。 联邦局从另一位同伙的手机通讯记录上，找到了托亚的号码，配合度西斯的证词有了一定的定罪力度，而接下来，联邦局会尽可能搜集更多罪证。 两分钟后。 警笛声渐行渐远，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期间没有任何阻碍。 一直到…… “法克！！”史密斯破口大骂，打破了静止，“不可能，这不可能……度西斯是托亚的人，难道我们搞错了？！” 史密斯怀疑人生，脑子里的思绪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然而李钦…… 目光颤动的看向了瑞提亚。 “提亚。” 瑞提亚浑身颤抖，从默默流泪，到忍不住抽泣出声，再到软倒地上放声大哭—— “疯子，他是疯子！！” 一声大喊。 瑞提亚眼神猛地涣散，忽然晕厥过去。 “提亚！”李钦冲了上去，将她抱了起来，这才喊醒快要成了脑瘫的史密斯：“去开车，送瑞提亚去医院！！” 史密斯恍惚回神，看到瑞提亚晕倒吓了一跳，没有多说，迅速冲了出去…… 三人上车。 车子在公路上甚至有些打飘，时速已经达到了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史密斯其实在宣泄心中的愤怒。 这是一股无名火。 在托亚面前，刑侦经验丰富的史密斯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保留地医院。 三人下车，李钦抱着瑞提亚几乎冲刺进了急诊：“医生，医生，她昏厥了，我需要帮助……” 保留地医院条件的确不怎么样，不过医护的行动速度倒是很快。 气急攻心，这是中医理论，可在现代医学中，情绪的失控很容易导致心脑血管爆裂，所以李钦不敢冒险送她去尤金。 救治很顺利，在确定了生命体征正常后，确认了低血糖的状况，输液不久后，瑞提亚就苏醒过来。 几乎是睁眼，眼泪便再次流淌而出…… “不，提亚，不要哭了，你现在不能再情绪激动，算我求你了，你要为我考虑，为霍利考虑。” 李钦真的慌了，也怕了。 因为…… 托亚不是个人！！！ 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 可，可…… “我控制不住，我心好痛，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这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只是为了给我阐述他的人生观吗？他是疯子，是魔鬼……” 瑞提亚的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急诊医生护士过来劝阻：“不要吵闹，现在情况稳定了，我建议你们先回家静养！” 李钦点了点头，并没有争辩什么。 他搀扶着瑞提亚起来，瑞提亚只知道哭，呢喃自语，仿佛眼前的人与世界都对她毫无意义。 在外等待的史密斯走了过来，一起帮忙扶着瑞提亚。 上车，返回。 路上，瑞提亚依旧好似失心疯般发出质疑，李钦的劝阻完全没用。 史密斯看了一眼后视镜：“她这样不是个办法，最好服用一些镇定药物，我们应该去尤金医院。” 可在这句话后，瑞提亚的声音渐弱，倒在李钦的怀里逐渐睡去。 李钦与史密斯松了口气…… “还是回家吧，她需要休息，我也不希望再收到外界刺激，你帮我联系一个医生来家里问诊吧。” “没问题。”史密斯答道，就拿出电话联络。 确定了一名出诊医生后。 他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懂了吗？” 李钦缓缓点头…… 史密斯原本只是试探询问，却没想到李钦居然点头了，他愕然：“有什么信息是我不知道的？” 李钦没有直接回答。 因为他也需要整理思绪，所以道：“我们的分析全都正确，度西斯是托亚安插在庞狄身边的钉子……” “鲁普是度西斯的孩子。” “杀鲁普，不是度西斯的意思，他是清白的，无辜的，甚至要背负苦痛……” 史密斯接茬道：“所以，度西斯心怀恨意，打算第二次叛变，供出托亚来报复？” “呵。”李钦苦笑，“度西斯从来没叛变过，他从始至终都是托亚的人。” “怎么可能？那他怎么会供出托亚？” “记得我告诉你，他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吗？我输了！所以度西斯一直都在按照托亚的安排去做事，包括举报托亚。” 史密斯忍不住拍了一下方向盘：“我彻底糊涂了，他明明已经赢了，你却说他让度西斯出卖他？” “不是出卖，这叫自刀，玩过狼人游戏吗？” “具体说说？” “托亚的确赢了，在所有人眼里，度西斯是庞狄的人，因此这件事后会牵连庞狄，庞狄会承受压力，甚至因此不能连任。” “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又放弃陷害庞狄？”史密斯忍不住追问。 李钦又笑了一下：“他放弃了吗？哪里放弃了？” “这还没放弃？现在被捕的人是他，不是庞狄。” 李钦摇头：“你觉得庞狄在安排度西斯暗中出货，会留下马脚被人抓住？就算度西斯说，庞狄是主谋，联邦局也不会有证据……” “那么我们反过来看待整件事……” “如果度西斯供认托亚，而托亚恰好有些罪证被坐实，甚至是他自己认罪呢？” “他怎么可能自己认罪……”史密斯惊叫起来，可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脸上猛地跳出震撼的表情，“等等，你的意思是……” “托亚认罪被捕。” “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庞狄的手段，是庞狄让度西斯拉托亚下水，这会让度西斯彻底完蛋，被所有长老会所排斥与敌视……甚至，甚至他可能会直接下台，不用等到下届竞选？？” 话到此处。 史密斯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操作？ 先是献祭亲外孙，接着献祭自己？ 这就是狼人游戏？ “可，不对啊。”史密斯沉默一会儿，又道：“托亚这么做的确会让庞狄下台，可之后呢？托亚也不可能被救出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甚至给其他长老做了嫁衣。” 李钦叹息，这就是史密斯缺失的最重要的信息。 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道出真相。 “如果照你这么说，托亚在重新掌握权柄后，意义也不大，因为他老了，他没有多久可活，你认为他为了自己能拥有最后几年的权利，会杀了鲁普？杀了自己的外孙？” “现在，庞狄已经成了最大的恶人，而托亚……则成为了受害者。” “他将遗留下庞大的影响力与推动力……” “这是一笔遗产，而遗产是需要继承者的。” “！！！”史密斯浑身颤抖，猛地转头，看向了李钦怀中熟睡的瑞提亚。 而不等他追问。 李钦对他点了点头：“对，你没猜错……” “我的老婆，可能会竞选酋长，托亚在逼她，也是在逼我，他用无数的生命与自己和鲁普的牺牲，作为要挟！” “瑞提亚必须接受他的馈赠，因为这是拿鲁普的生命换来的……” 话落。 车内重回静默。 史密斯的大脑逐渐清晰，一条条逻辑线索组合。 瑞提亚还太年轻？ 对，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长老会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年轻人加入他们，也就更别提参与酋长候选了。 可托亚这步棋走完。 整个保留地都欠他的，托亚只要将部族族长的位置交给瑞提亚，她将代表雪山家，顺理成章的加入长老会，成为托亚的继承者，并且拥有与庞狄竞争的资格。 而庞狄，他已经被打残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局面。 除此外，还有一个强大的加成因素—— 李！！ 金羊毛的背后老板。 亿万富翁。 尤金市长的好友。 瑞提亚要上位，李钦不可能不帮，这都在托亚的算计之内……而这整个血腥的局面，也会让瑞提亚发生质变。 尚未见识过这世上黑暗肮脏，怎么能与对手搏杀？ 李钦说完，看向窗外，寻找一丝内心的平津，也在消化这一切。 可这时，他觉得大腿有些湿凉。 低头才发现…… 瑞提亚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眼泪拼命的流淌。 “你，你醒了？”李钦有些茫然，所以刚才的话，瑞提亚都听到了？ 史密斯也再次回头，不知所措。 直面这些压力，瑞提亚会彻底崩溃吧？ 托亚就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是否能一下子接得住这种残酷血腥的现实？ “如果有……会这么做……”瑞提亚颤抖虚弱的声音，在车厢内传开。 李钦与史密斯都是一愣，没有听清—— “什么？” 瑞提亚重复道：“如果有这个必要，我会这么做……托亚说的，在他离开前，用印第安语说的！他说他会牺牲！用行动回答了我的质疑……我不会当酋长的，我不想当，不愿意当，更不会如他所愿，我要让他一辈子背负痛苦！！” “呜呜呜……”瑞提亚再一次放声大哭，双手抱着李钦的后腰，手指无意识的用力，指甲一寸一寸刺入皮肤。 李钦想痛呼，却咬牙忍住了。 因为现在的瑞提亚…… 比他疼，疼一万倍。 【384】安葬与打算 老鼠山。 阴雨绵绵。 “我哥他们回来了……还有嫂子。”林雅菲兴冲冲的大喊，心里又好奇又担忧。 几个小时前李钦和史密斯黑着脸离开，后来送瑞提亚去殡葬公司的老魏单独回来，听说是保留地的老外公，把瑞提亚接走了。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雅菲一听就明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她眼里燃烧着八卦之火，尽可能掩饰，毕竟现在不是皮的时候，亲弟弟变成了同母异父的弟弟，而且还意外去世，嫂子现在肯定很难受。 瑞提亚体力消耗殆尽，是被李钦横抱着回来，她眼睛像是睁着，又像是闭着，状态很吓人，半梦半醒。 “这是怎么了？”大娘看着揪心，急切问着。 李钦道：“低血糖晕了一次，在医院输液了，嗯，没别的事，我先送她上楼休息。”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李钦自己都还没消化干净，自然没有心情给家人多说什么。 至于在车上的猜测…… 没发生前，谁也不知道最终答案。 李钦已经没心思去揣测托亚的后手了。 这老头就是个疯逼，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安排。 听到瑞提亚低血糖晕倒，一家人又是心惊，“不然去医院吧？去医院保险一些。” “对啊，无论发生什么，身子骨不能熬坏了。” 七嘴八舌，有汉语有英语。 史密斯适时开口道：“我联系了出诊医生上门，瑞提亚是受到了过大的冲击，去医院不如在家修养……” 出诊医生？ 那还好。 不过…… “怎么又冲击了。”大爹小小声道，瞄了一眼抱着瑞提亚上楼的李钦，“今天不是都缓解一些了吗？” 史密斯摇头不语，坐在沙发上闷头喝水。 他这幅作态，别人还真不好追问，臭脸老头，生人勿进。 林雅菲疯狂眨眼…… 果然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到底知道什么？”知妹莫过姐，林雅婷瞬间就发现了林雅菲的表情变化，拉她到一旁。 “啊——” “没什么，没什么，我能知道什么啊，我才来多久？而且我是神经线条粗，没观察力，对什么事情都没注意，姐你还不知道我？走路踩狗屎几率超高的……我从小就精神分散，小时候还看过精神科你忘了……” 林雅菲一顿掰扯，能绕多远绕多远，就是不接话。 林雅婷叹了一声：“我是担心李钦和瑞提亚，亲人出事，有些人能平静对待，有些人会钻牛角尖……” 林雅菲差点都被打动了。 可…… 不能说。 为了哥和嫂子绝对不能说！！ 背负秘密的感觉好难受，吃瓜变成种瓜者，好辛苦哒。 哥，你要赔偿我……林雅菲在心里呐喊。 然后。 “真不知道，姐，你信我，我从来不撒谎。” “算了。”林雅婷知道问不出来了，“我去改一下机票……” “改机票干嘛？” “碰上这种事儿，怎么也要等到你嫂子他弟下葬，这是礼节。” “那公司呢？” “公司没什么事，你别管。” 林雅菲有些不爽了，姐姐在米国盯着她，她觉得不自由，雀跃的灵魂都萎靡了。 出诊医生很快到了。 来自私人诊所，费用很高，但对李家而言，钱不是事儿。 检查后，得出与医院一样的结论：“精神郁结，压力大，血糖血压过低，结合家人的遭遇，的确需要平缓静养，最近一定不能再受到刺激，我留守两天，接下来让护士照顾输液就行。” 第二天。 瑞提亚有所好转，至少不似昨天回来时吓人，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情绪低迷。 李钦没有过多劝慰，医生建议是自我消化，反复提及反而让瑞提亚情绪容易失控。 所以，李钦能做的就是陪伴，一整天在卧室里，拉着瑞提亚的手，陪她发呆，或是在霍利睡醒时，将她抱来，享受一家三口的温情时刻。 霍利的帮助作用很大。 情绪郁结的瑞提亚在看到女儿时，还是自发的流露出爱意。 第三天。 医生放心离开了，留下一名护士照料。 瑞提亚已经能下床了，早晨一起吃饭，大家轻声说笑，她有时会附和两句，但多数时候寡言少语，还是会一个人发呆。 第四天清晨。 “李。”瑞提亚睡醒后，主动喊醒了李钦：“今天我们去一趟殡葬公司吧，鲁普的仪容应该修正好了，我们应该安排时间下葬了。” 李钦意外，瑞提亚的情绪很稳定：“你想好了？” 殡葬公司可以提供长达一个月的弥留期，供家属做道别，李钦原以为鲁普短时间内不会下葬，可没想到瑞提亚已经做好决定。 “这两天一直在考虑，但拖下去没好处，对你，对我，也对霍利，以及所有人……我应该尽快走出来，不然只会越来越糟糕，我不想霍利有一个精神病妈妈，我太紧绷了，我自己会为自己担忧。” 李钦紧紧抱着她：“所有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洗漱下楼。 瑞提亚主动将打算告诉了家人。 众人脸上流露可见的释怀，全都松了口气，这些天大家压力都很大，因为担忧瑞提亚。 鲁普得以安葬，这件事会迅速画上句号。 饭后。 一家人一起出动，表达对鲁普的重视，瑞提亚很感激，因为她明白，李家与鲁普的相处很少，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做的。 鲁普的仪容已经修复了，不得不称赞专业人士的技术高超，看不出缝合痕迹，被同肉色的妆容覆盖。 “下葬日期选在下周？那安葬地呢？” “老鼠山行吗？”瑞提亚征询李钦的意见。 李钦显得犹豫，轻声道：“我不是不愿意，是怕你时常会难过。” “印第安人也讲来世，我希望鲁普的来世不再与印第安人有任何瓜葛，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就这么定了。” 大爹大娘也无所谓。 他们在老家农村还有一块地，李钦父母也就下葬在爷爷奶奶旧房子旁，亲人安葬没什么避讳的。 12月7号。 小雨。 灵车车队从殡葬公司出发，老鼠山所有人都穿上了黑色西装，李钦与瑞提亚的朋友纷纷赶来为鲁普送行。 如瑞提亚所愿，没有进行印第安人的仪式，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印第安人到场。 掘墓人洒下金币，这可是真金，灌木在遮雨棚下等待众人瞻仰后将会下葬掩埋。 瑞提亚还是哭了，倒在李钦的怀里不断抽泣。 所有人被情绪感染，在场的女士都在抹眼泪。 最后送上鲜花。 合棺，下葬。 瑞提亚撒出第一捧土，后来人跟上，直到所有人完成，封土加盖，石碑立下，仪式结束。 回到家。 几个女人安慰着瑞提亚。 男士聚在一起喝酒闲聊，对于鲁普的话题决口不谈，只是说些趣闻缓解低沉气氛。 “李，聊聊？”亨利今天第一次找到机会跟李钦独处。 两人走进书房，落座后倒满了白兰地碰杯。 “保留区乱了，度西斯供认了托亚，联邦局那边还真找到些证据，坐实了托亚的罪名。” 李钦这些天并没有关心这些事。 史密斯曾有意主动汇报，李钦听都没听就打断，不过这一周过去，事情应该快结束了。 “然后呢？”李钦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平静？托亚是被陷害的，长老会对庞狄实施了制裁，将在一周后卸任酋长职务……” “但是托亚很糟糕，联邦局与州府大法院拒绝了保留地的保释请求，初步宣判结果已经出来了……六十七年徒刑，他会在牢里老死。” “如果联邦局掌握了罪证，那就没错。”李钦说道。 亨利再次震惊：“你与托亚的关系应该不错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度西斯是庞狄的人，这摆明了是栽赃陷害。” “好了亨利。”李钦当然不会告诉他关于背后真正的真相，“鲁普的事情对瑞提亚冲击很大，我们已经决定，今后不会与保留地有任何牵扯……” “这……”亨利语塞，李钦的态度虽然让人不解，但也在情理之中，“好吧，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另外，老兄，你也别太难过，节哀。” 李钦点头，笑着岔开话题：“最近汉堡店怎么样？” 亨利也露出笑容：“我准备开第二家分店在商务区，我甚至有些不想当市长了，赚钱的感觉太棒了。” “你说真的？那看来我要早点选择下一位候选人进行支持了。”李钦笑眯眯道。 亨利脸色一变：“咳咳，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然后他面露神秘色：“你知道我的，因为我的家族原因，我父亲对我给予厚望……我试探过口风，今年圣诞的家族晚宴，我还会被邀请。” “或许明年，我能带你去见见世面，那可是州府的权力核心圈子。”亨利越说越觉得自己牛逼极了，耀武扬威。 李钦险些没憋住笑…… 你舔着脸等邀请，老子想去随时能去。 还什么雷纳德对你给予厚望？ 那老家伙心眼里只有自己的权欲，州参议院只是顶级权利圈的大门罢了，雷纳德还年轻，他进入国会两院是板上钉钉，最后成为全国两派的大人物不是梦，至于要不要成为那第一人……就要看运气了。 未来十年，雷纳德都不会有心思管亨利，至多亨利能在州府混个一官半职，继续向上，一点可能没有，派系核心位置很宝贵……除非亨利自己有能力去其他州闯荡，混出名堂。 否则高层不会将资源给一门两父子。 所以…… 可惜了胖子。 幸好他现在有个汉堡店，以后也算富家翁。 喝了酒，吹牛起来很有劲。 晚上老鼠山有一个简单的宴会，饭后宾客才各自散去。 李钦忙着应付酒局。 等他喝得五迷三道，大娘才惊喜道：“瑞提亚说了，这几天咱们回国吧，回国待几个月，圣诞、元旦到过年，年后回来。” 一家人兴致高涨。 特别是秦老爷子跟秦筱。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早前还说等秦岩陈琳夫妇来米国呢。 回国的计划原本在春节后，那时候霍利就满百天了。 李钦愕然，晃晃荡荡险些栽倒，被大爹扶住坐下才道：“你们都商量好了？” “提亚？”李钦看着瑞提亚。 瑞提亚微笑点头：“想换个环境冷静一下，这对我缓解情绪有好处。” “看看，原本就是提亚主动提出来的。” “你认真的？”可李钦还是再次问了一遍，与瑞提亚对视。 有些事，只有小两口知道，如今眼神交流，心照不宣。 虽然他们没再说起过保留地的事情。 但就像今天亨利主动提及，李钦敢肯定，吉娜也会说起最近保留地的动荡，吉娜还在保留地高中任职，那么大的风波不可能不知道。 毕竟，这涉及到托亚。 托亚判刑就在最近，这是大事，李钦原想瑞提亚一直在等待审判。 而此时，瑞提亚点头，表情认真：“我确定，我想看看你的家乡。” 大家对李钦的表现不解。 不过李钦最终长出一口气，露出笑容：“行，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肯定没异议。” “啊……哥，你这个叛徒。”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雅菲就是愁的那一个。 这才自由了几天，回国又是两个多月。 米国寒假马上就到了，一直到元旦后，有汉娜这位校领导在，她请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米国是修学分的，上课问题很自由。 “我叛徒什么了？” “都说好了在米国过年，我还没在米国体会过圣诞呢。” 李钦白眼，淡然道：“那你自己留下呗，农场一直有人上班，你正好给我们看家。” “真的？行啊，我留下……” “不可能！！”林雅婷打断道，“爸妈念叨你好久了，本来说让咱爸做个体检，看看能不能坐飞机过来，现在既然能回去，你必须回。” “我不……” “你没得选，不然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呵呵。”林雅菲冷笑，“雅婷啊，你以为我还是原来的我吗？我自己有钱！” “行啊，那你就花吧，未来四年，你一分生活费都没有。” “哥。”林雅菲求助。 李钦根本不理，她最后只能垂头丧气。 “那酒厂怎么办呀？”秦老爷子关心一句，能主持工作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老爷子早就感觉出自己被套路了。 李钦道：“没事，建筑时间本来就长，这次回去正好联络设备和人手，到时候我去您老的原单位转转，取取经。” “嘿，行啊，就让你小子开开眼界。” 【385】回国！ 确定回国。 一家人都忙起来了。 大爹大娘开始收拾东西，并且大肆采买，街坊邻里、老同事、舞蹈队队友的礼物一个不能落下，富贵还乡，俗归俗，虚荣心能为他们带来快乐就行。 林雅菲不情不愿。 但被姐姐使出钞能力对她进行碾压，她能怎么办？ 一个可可爱爱想留在米国过圣诞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 为什么大家都针对她呢！ “好筱筱，乖筱筱，宝啊，你跟我一起留在米国怎么样？” 秦筱一头黑线：“你还没放弃啊，回国有什么不好？俄勒冈冬天太冷了。” “冷？冷可以滑雪啊！可以开派对啊，我都听说了，年末新年派对可热闹了，你不想找男盆友啊，金发帅哥，肌肉男，眼镜理工舔狗……我发现你们系不少人经常偷偷看你呢。” “你在胡说什么呀。”秦筱脸颊通红，“我不想谈恋爱呢，而且我好胖……” “你胖个屁，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包子脸的确有些稚嫩了，不过相信我，现在的狗男人最喜欢这种可爱风，你要穿上jk，卧槽……爆了你知道吗？” “你，你别说了，我才不穿那种东西……” “不穿就不穿，那你跟我留下吧？”林雅菲再次道。 秦筱很坚定：“我想我爸我妈了。” “苍天啊，你跟你爸妈待了十几年不腻啊？” “不腻。” “不腻也不准回……吃我一招龙抓手……” “啊——” “雅婷姐，她欺负我……” “林！雅！菲！”林雅婷出没，妖魔退散。 回国，已是板上钉钉了。 李钦要忙的事情有很多，系统虽然可以远程操作，但他需要提前计划好‘幻化’与种植数量问题，月月供货不能断，年末需求量大涨，亚当斯他们肯定又会提出一次供给两个月的货源。 除此以外，需要一个主持工作的人担负起责任。 苏从那夜事故后，并没有主动找过李钦。 鲁普的葬礼她参加了，但与其他员工一样，并没有参与后面的宴会，似乎在刻意躲避，她需要时间考虑。 李钦其实不着急她给答复。 史密斯的身子骨还硬朗，接班人的事情不着急，如今只是备选，飞行员招聘也好找，总有人会为钱而心动。 不过，苏这样的特种兵出身，与家庭关系单纯的人就稀少了。 所以回国前，李钦需要一个答案。 实在不行，回国寻摸一下类似的人，拖家带口带来米国，一样能作为人质。 前往牧场。 苏正与牛仔一起干活，飞机还在联邦局手上，她最近没有飞行任务。 “苏，来一下。”李钦打伞走到别墅门廊下，高喊招手。 苏听了猛地转头，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踌躇而来。 可就在这时，杰罗姆从库房冲了出来，一瘸一拐的样子极为滑稽，并且形成后来超车，赶在苏之前到了—— “老板，您怎么来了？” 李钦看他一眼：“我来不来还要给你汇报吗？还有，我没有叫你，我是在叫苏。” 杰罗姆尴尬，往常这个时候肯定退避了。 老板喜怒无常…… 上次婚礼的篝火晚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被扣了工资，明明自己那时候在夸赞老板的肉来历稀奇、珍贵。 总而言之，为了宝贵的薪水奖金，杰罗姆现在很善于察言观色。 可这一次…… “老板，我听说，您打算让苏和道格走？”杰罗姆显得很焦虑，“其实苏挺好的，她工作很认真，你看，没有飞行任务，也在跟我们一起干活……” 李钦看着他，冷笑起来…… 早就发现他有问题了。 那晚让苏出动时，这家伙竟然站在别墅门廊上，明明一副刚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那时候情况紧急，他就没多管。 这几天也焦头烂额，现在可被他逮住了…… “怎么？你跟苏有什么关系吗？这么为她紧张？” “哈，没有没有，就是一起吃了几顿饭而已。”杰罗姆慌忙摆手，明显有鬼。 李钦继续问：“吃的什么？” “就家常便饭，不得不说，苏的南瓜汤一绝……” “你俩没喝一点？” “喝了啊，道格睡了才喝的，那一晚我们……”杰罗姆越说越起劲，脸上表情都飘飞了。 可就在这时。 苏急忙过来了，喝止道：“杰罗姆，你闭嘴！” 呵呵呵。 行啊。 瘸子焕发第二春。 道格有了一个后爹。 杰罗姆一听苏的声音，猛地回过神，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钦……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套话了？老板他不要脸啊…… “你先回去吧，我跟老板说几句。”苏让他离开。 方才死皮赖脸的杰罗姆这会儿倒是听话了，垂头丧气的离开，一步三回头，脸上写尽了不舍。 “进屋？” “好。” 两人进入别墅。 这是苏入住后，李钦第一次进来。 摆设都跟原来一样，却一尘不染，多了几张母子的合照，变得温馨。 李钦在沙发上落座，苏忙活着要烧水…… 在老鼠山这段时间，苏发现李家人很喜欢喝开水，大概是因为俄勒冈太冷吧。 “不用忙活了，过来坐。” 苏动作一顿，终于还是走了过来。 她的身体恢复很快。 短短两个月就从肥胖变得精悍，身段绝不是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 杰罗姆为此着迷…… 呵，老银棍。 只是不知道苏是怎么被老瘸子骗到手的。 其实，这是好事，如果俩人真有一腿，这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更主要的是…… 以苏对儿子的重视程度，如果不是道格点头，她绝不会跟杰罗姆走得太近。 说明，俩人其实已经被道格认可了。 “你考虑的怎么样？”李钦很直白，因为没什么可绕的，她如果留下，就是史密斯一样的存在，一里一外，少不得接触李钦的秘密，以及做一些脏活。 更别提，她已经真切看过李钦的秘密。 苏摇头，明显在挣扎…… 李钦是一个危险人物。 很可怕。 那晚机舱的画面，让她连续做了许多噩梦，想到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她不踏实。 如果没有道格，她或许会接受。 可她如今已经明白，道格就是人质。 李钦看她的表情，放缓了语气：“我说过，如果你决定离开，随时可以走，我不会做什么……” “我原本也没着急让你给答复，但这两天我们一家要回国，你知道瑞提亚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需要转换环境修养，而农场事物需要一个人来领导，我觉得你很合适……” “更何况，现在还有杰罗姆帮你。” 提到杰罗姆，苏瞬间慌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制止员工恋爱，或是组成家庭，虽然跟道格相处不久，但我知道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你能跟杰罗姆在一起，道格既然同意了，那么他也希望有一个父亲，哪怕是一个继父，我说的对吗？” 面对李钦的掏心置腹，苏终于动容了，缓缓点头：“我，哎……其实最早是他很照顾我们，我没想太多，后来相处久了，有一天喝多了，就……” “这是你的隐私，不用跟我描述。”李钦微笑。 苏又松了口气，看看李钦具有欺骗性的和煦表情，即便知道很危险，还是想自欺欺人—— “如果我留下，我要做些什么？” 李钦心里定了定，知道这事儿大概成了。 “我不是爱惹麻烦的人，杰罗姆是个大嘴巴，你应该听说老鼠山每个月的营收很高，但事实上……这个数字远比他知道的更多。” “所以，我很富有，也只是想安稳的生活，给家里一个好的环境，但很可惜的是，有人总会找我麻烦。” “就好像有人要对道格动手，你能不管不顾吗？当然不会！” “因此，这种时候就需要史密斯那样的人出面，帮我解决麻烦。” “会死人？”苏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李钦默然点头。 “道格……是人质对吗？” 李钦没有直面回答：“如果你不背叛我，我们是一家人，史密斯可以随时出入我家，他的孙女你见过，小茉莉，她是乔乔最好的朋友，未来我会供她读书上学，一直到出嫁，无论史密斯到时候还在不在，我都会作为长辈，给她一个富有的人生。” 苏听到这些话，并不认为是画大饼。 李在她身上的投入不少，今后成为真正的自己人，她相信李不会亏待她。 而道格…… 成为篮球明星的梦是遥远的。 假设丢了现在的工作，他连做梦的机会都不会有，未来无法承担起高额大学学费，背负贷款，人生会很疲惫，甚至在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后，误入歧途是常态，最好的结果是成为酗酒者、流浪汉，坏一些的苏都不敢想。 当看到现实问题，苏败了。 “我答应你了。” 李钦满意点头：“那么，接下来你就负担起农牧场的领导工作，等会我带你跟大家伙开个会，说明一下……” “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生活，但我希望你最近可以开始一些恢复性训练，我是说……枪械。” “史密斯会帮你安排……” “另外，等我们回来后，我会给道格购买一个价值一百万的理财基金，等他二十五岁可以提取。” 这是一份保障。 就好像史密斯如果挂掉会得到两百万一样。 不过对苏的开价，李钦不打算直接给那么高，接下来还需要考察她的办事能力。 而苏听到这话，大喜过望。 一百万，她就有底了，虽然十年后才能提取，但别忘了，她每年的收入还有二十多万刀。 “谢谢你，老板，我会好好干的。” “不客气，另外，别着急结婚，等我们回来，大家可以一起热闹一下……最后，温馨提示，杰罗姆这人不太爱干净，我是说字面意思。” 说到这里，苏顿时扑哧一笑，深以为然的点头：“我发现了，他很抵触洗澡，但只要他不洗澡，晚饭不会有他的餐盘，这是我这里的死规定！” 说笑着出门。 杰罗姆在远方观望，最后没忍住又跑过来了。 “老板，苏，你们……” 李钦顿时板起脸：“通知一下所有人，包括农场的，我们开个会，安排一下之后的工作。” “另外，苏以后会是你的顶头上司，掌管老鼠山的一切，希望你对上司有所尊重……” “就在刚才，我得到了你有对上司骚扰的情况问题，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事情，你就给我滚蛋，听到了吗？” 苏成了顶头上司？ 什么鬼！ 而且，骚扰…… “哦，不，我没有，我们是相互……” 苏知道李钦在故意戏弄他，学着李钦的样子狠狠道：“够了，杰罗姆，我希望你自重。” “可，可……” 李钦：“立刻去通知开会。” 呜呜呜。 杰罗姆灰溜溜的走，隐隐约约，二人听到他嘀咕：“明明，在床上你不是这么说的啊，我都打算买戒指了……” 苏局促起来，黑脸上都泛红了，不敢跟李钦对视。 李钦哈哈大笑，率先起步前往仓库等待。 …… 夜晚。 一家人喜气洋洋，这是近来最开心的时刻。 大爹大娘疯了似的采购，几乎堆满了半个客厅。 林雅菲还在抱怨：“天呐，这要带多少东西回去？这会累死的。” 大娘道：“咱们这么多人，托运额度够了，一人分担点啊，到时候让威利送咱们去机场，转机又不用提行李。” “那回国呢？回国转机怎么办？” “忍一忍就过去了，雅菲你还小，不吃苦可不行！” “啊——我要疯了。”林雅菲抱头在沙发上打滚。 林雅婷才不理她，拿着手机开始看票：“要不，定后天的？商务舱位置充足，也方便照顾小霍利和乔乔。” “行。”大爹点头，看向其他人，然后重点关照瑞提亚：“提亚觉得呢？会不会太赶，要是你想在休息几天也行……” 瑞提亚微笑摇头：“我可以。” 秦老爷子道：“飞哪儿啊？魔都还是特区？” “特区吧，照顾您优先，到时候我们再飞江城。”秦老爷子和秦筱肯定是去特区团聚的。 “哎，到时候都在特区待几天啊？让秦岩招待招待你们。”秦老爷子道。 大爹道：“这事儿不急，回去俩月呢，等我们回家放了东西，随时都能去，再说了，李钦不是还要去湖江看酒厂嘛。” “也行！” 林雅婷笑道：“那我买了啊，大家把护照给我……” 可就在这时。 李钦喊了一句：“别不着急买，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跑进了书房。 大家只以为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完。 一切还要看李钦的意思。 书房。 李钦将电话打给了伊布总管，那边照旧是秒接：“李先生，很荣幸接到您的来电，是找狄亚卜王子殿下吗？他正好没有休息。” 一听这话，李钦就要求转接。 狄亚卜声音传来，似乎喝高了：“嘿，兄弟，有什么事吗？快到元旦，有没有兴趣来阿布扎？或者我们可以去杜拜。” 中东人不过具有其他任何宗教色彩的节日。 不过近年来，新年倒数时，杜拜这种国际大城市可非常热闹，中东贵族早就与国际接轨了，英伦和米国是他们最喜欢的度假区。 “有机会可以去……”李钦脑子里想的是‘艾波克一家’的倒霉遭遇，差点就死在阿布扎了，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在踏足中东。 不过以他与狄亚卜的关系，以及为王储解决了生育问题…… 只要不是行刺皇室，应该都有免死金牌的待遇。 “其实，我打算回华夏度过我们的传统新年，不过你知道，我的女儿出生了，刚刚满一个月了，但长途飞行会辛苦，我希望你能借我用一下你的飞机。” “哦，真主，我的侄女出生了？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李，你太不讲兄弟情义了！飞机是吗？我现在就让伊布过去，随便用，我的新飞机已经到货了，这架飞机原本就想送给你……” “我只是借用，拜托，我的好兄弟，给我一些赚钱的动力好吗？我想用自己的能力购买飞机！” “你真固执，但我相信会很快，特别是我们的酒厂成立后……不着急。” 狄亚卜最后道：“可你一定要答应我，到时候带着我的侄女来一趟，我要看看她……或许你愿意的话，我想让她做我的干女儿。” 李钦当然不会拒绝。 俩人又聊了一阵，最后挂断电话。 从书房出来…… “机票不用定了！” “啊？”林雅菲都跳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不用回国了？哎呀，哥，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一切以事业为重！不要到处乱跑！” 李钦哈哈大笑：“不是耽误了，是明天就可以出发……我找朋友借了私人飞机，他明天就给我送来，咱们可以坐私人飞机回国！” 一家人：“……” 私人飞机？！！ 林雅菲也愣了，对于回国的抵触情绪稍微降低，而是震惊道：“哥，你，你不会找了中东王子吧？他这么大方？哎，不对，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是不知道…… 我们在月光下比过大小。 还一起找人约过啪。 咳咳。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李钦看向众人，“他不着急，所以我们回国这段时间可以一直使用，先飞特区，跟秦筱爸爸妈妈吃个饭，玩两天，然后直接飞回江城。” 大爹大娘全都震惊了。 私人飞机…… 真的假的。 而林雅婷，眼中尽然是颤动…… 中东王子？ 什么中东王子，她又错过了什么吗？ 【386】托亚的遗嘱 与狄亚卜的交情，李钦从来没提起过，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某晚酒后的腌臜事。 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心虚之感渐弱。 满月的孩子短途飞行还成，长达十几个小时旅程对成年人都是折磨。 头等公务舱的环境不错，但对比起狄亚卜的飞行宫殿可差远了。 一次旅程，无非是看场电影，品尝美食，冲澡睡一觉就到了，这才是享受。 “那就，不买票了？”林雅婷还有些回不过神。 “肯定不买了啊，还买什么啊。”林雅菲兴冲冲道，“早说有私人飞机坐，我肯定回啊，拍个小视频发推，粉丝蹭蹭蹭的涨，实现财富自由不是梦……” 有利可图，什么新年圣诞派对，早就被财迷鬼林雅菲抛之脑后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飞机多夸张，装修的跟皇宫似的，中东土豪风知道不？各种金漆、名画、艺术品，比议长庄园还厉……” 说着说着。 她觉得一道寒光瞥来，李钦正盯着她。 林雅菲自知说漏了嘴，连忙补救：“反正见了你们就知道了，哈……我溜了，明天换一身漂亮衣服，筱筱帮我拍vlog。” 一家人面面相觑，显然不能这么快接受冲击。 中东王室距离普通人的世界太过遥远。 林家是江城首富，林雅婷也没机会跟王室打上交道，层次差的太远。 李钦解释道：“生意上认识的，相处的不错，你们别理林雅菲，一惊一乍的，就是借个飞机，你们也别有压力。” “不用见王子吧？” “万一见了，要下跪不……” 大爹和秦老头你一言我一语。 李钦哭笑不得：“不见，见了也不用下跪，你们想什么呢！” 小插曲过后。 收拾东西的进程加快。 确定了私人飞机，行李托运的压力一下子没有了，明天让老魏和本开车送他们，行李往飞机上一丢，到了特区也不用理会，玩够了才飞江城。 到了老家就更不用操心了，林雅婷肯定会安排好一切。 翌日。 大家兴奋的起了大早。 一方面是归家心切，另一方面是对私人飞机的憧憬好奇。 所有人都特意打扮了一下，不想在中东土豪面前出糗。 李钦对这种情况无言以对，心知需要一个消化过程，也就没理，趁着最后的时间对农牧场工作做一些交代。 到了中午。 接到伊布总管的电话，飞机已经到了尤金机场，补充燃料后随时可以起飞。 李钦不紧不慢回到家，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注意力明显不在电视上，见他回来，就直起腰杆。 “行了，出发吧，飞机到了。” “呀呼~！”林雅菲跳了起来，身上穿着长款羽绒服，内里是精致的裹身裙，化了稍浓的妆，手臂内弯，挂上她心爱的限量款包包，一副打扮完全按照ins名媛进行复制。 出发。 连大带小总共十人，分作三辆车。 威利、本与苏送他们去机场，伊布早就与机场方面打好了招呼，也不用从机场大厅过安检了，专人负责搬运行李检测，只要不是无法承受高空气压引发爆炸的违禁品，李钦带把手枪上飞机也一点毛病没有。 “伊布！”李钦下车打招呼。 伊布微微欠身，双手交叉抱怀：“能够再次见到您，与您的家人，是我的荣幸。”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吧？”李钦看他恭敬的样子，与第一次见面时的趾高气昂完全变作两人。 与狄亚卜称兄道弟的人，伊布必须恪守规矩礼仪：“我的言行代表着王室对您的尊重，所以……” 李钦知道拗不过他，便不废话了，介绍起家人。 众人看着身穿白袍的伊布，敬畏又好奇，听说是王子殿下的宫廷总管，更多了几分局促。 唯独林雅菲，大大咧咧：“筱筱，别唯唯诺诺了，咱哥能借来飞机，那肯定跟王子殿下是铁子关系，咱们用不着客气，上次我就在上面喝了杯咖啡，还没好好开过眼呢。” 秦筱被拉着率先登上楼梯，一步三回头，在看到李钦递来的微笑后，才彻底放心。 “哎，这丫头。”林雅婷摇头无奈，不过如今在看到宫廷总管对李钦的恭敬态度后，她也逐渐适应了，有心与李钦开玩笑，“原本还想回江城就是我的主场，一路上行程我之前就计划好了，谁想又沾光了，你李老板是深藏不漏啊。” “客气客气，运气好罢了，结交了一个厉害的朋友。”李钦笑道。 “小李子别谦虚了，老头子我都对你刮目相看，这里你熟，带我们到处看看。”秦老爷子唏嘘。 所有人登机。 护照登记工作也交给了伊布。 机上八名空乘竟然都精通汉语，热情为一家人介绍机上设施。 空乘的服务无微不至，纯羊毛拖鞋都是烘暖的，亲自跪地为他们换上。 又拿来丝绸睡袍，各自引入房间更换。 “这还真是皇帝般的享受……” “谁说不是呢？这哪里是赶路啊，洗浴中心似的，我看后面还有一个超大浴缸呢……” 大娘：“你啥时候去过洗浴中心？” 大爹咳嗽了一下：“就前年战友聚会啊，不是洗浴中心，是养生度假山庄，‘成青山旅游区’那个……” “哼。”大娘冷眼瞥去，“你给我仔细着点……” 飞机升空时，瑞提亚带着霍利去房间里喂奶了，李钦陪同。 成年人能应付气压差，宝宝需要吞咽的动作完成耳膜缓解，霍利很坚强，只是扭捏了一阵，就放松下来，吃饱喝足嘻嘻哈哈在大床上翻滚。 等她熟睡，两名空姐走来道：“先生，夫人，我们有专业的育儿执照，小公主可以交给我来照顾，你们可以去娱乐放松一下，飞行时间还很长……” 瑞提亚觉得受宠若惊。 这短短几十分钟的冲击力，让她来不及去沉入悲伤，注意力被转移。 等李钦与瑞提亚出来，伊布就等在门外：“狄亚卜王子殿下特意的安排，两名空乘都具有贵族育儿执照，抵达华国后，她们也能跟随照顾霍利小姐。” “替我谢谢狄亚卜。” “应该的，王子殿下很期待见到霍利小姐。”伊布交代一声退去，“那么不打扰了，我去后厨让大厨准备餐点，稍后会送来菜单供诸位挑选……” 与此同时。 老鼠山。 送机的老魏三人刚刚回到农场，就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十几辆车停泊在大屋空地，人头攒动。 杰罗姆从牧场赶来，正与一群奇装异服的印第安人交涉什么…… 见到苏，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不只是昨天，今早李钦还特别重申了苏在老鼠山的新晋地位，这段时间的所有事宜交给苏处理。 两人还单独聊了许久，不知安排了什么。 “苏，你快来，这些印第安人要见老板……” 苏深吸一口气。 李上午说过，印第安人可能会找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那是很早之前了，最近几年落魄成超市收银…… 而现在，她要尽快适应身份，承担重担。 她快步走去，平静问道：“诸位有什么事？我们老板不在！” “瑞提亚呢？无论是李，或是瑞提亚，随便能见到一个就行！” 苏道：“抱歉，老板一家人都前往华国度假了，我刚送他们前往机场……” 去度假？ 还是大洋彼岸的华国？ 所有人面面相觑，更有人忍不住喊起来：“开什么玩笑？在这个节骨眼他们怎么能离开尤金？” “托亚被捕，即将在州府大法院开庭，托亚已经将所有财富托付给瑞提亚，包括雪山部族的族长翎羽，她必须回来接替族长的位置，加入长老会！” 周遭这时才明白印第安人找上门的来由，全都倒抽凉气…… 托亚将财富交给老板娘了？ 沃德法克！ 那将会是怎样一笔巨额财产！ 而且，老板娘还会接替托亚进入保留地长老会？尤金人非常清楚保留地长老会的含金量，如今的消息道出，实在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苏并没有意外，这都在李的预料当中…… “抱歉，他们已经走了！” 一位老者再次喊道：“联系机场，让飞机延缓起飞，把人拦下来，现在瑞提亚不能走！” “他们乘坐的航班是……” 苏冷笑：“他们乘坐的是私人包机，我离开时所有人已经登机，现在应该已经在两万英尺高空之上了。” “各位，请回吧，老板说过，他们会在华国度假三个月，或许三个月后你们再来？” “狗屎！” “现在怎么办？” “我看，只能在雪山部族重新挑选一位继承者了，瑞提亚过于年轻，我本就不看好她……” “我同意！长老会选举，我们拥有投票权。” “立刻回去召开会议……” 扶持傀儡，这会降低雪山部族的话语权与托亚的影响力，并且提高其他长老会成员的地位。 而就算是托亚的盟友，如今也显露獠牙，庞狄卸任，托亚被捕，这对保留地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局面。 苏对这一切漠不关心，让开身位，只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可就在这时。 人群中唯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印第安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抱歉，族长翎羽已经交给我保管，托亚的托付馈赠经过公示，符合保留地法律，所以具有法律效应……包括，托亚的财富也将全部属于瑞提亚女士。” “如果诸位强行推动选举，我将代表瑞提亚女士与托亚长老保留诉讼权……” 一群人听完后，全部愣住了。 托亚早安排好了一切？ 那现在怎么搞？ “胡闹！” “想办法与托亚见面！” “让他修改遗嘱……” “诸位请便。”中年律师不卑不亢。 一群人这才不再停留，纷纷上车离开，律师慢了一步，走到苏的面前：“方便将瑞提亚女士或李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苏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交付号码后补充一句：“但我认为，他们不会终止度假计划，老板交代过，瑞提亚与他不会在与保留地有任何瓜葛。” “这是他的想法，不代表瑞提亚，而这番话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来履行财产交接工作的。” 说完。 律师转身上车，并且拨通电话。 毫无意外，两个手机里全部传来电话无法接通的提示。 律师叹了一声，重新拨出另一个号码：“瑞提亚和李离开尤金了，据说会是长达三个月的旅途……” “我会转告的，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管等待多久，托亚的一切都属于瑞提亚。” “我明白。” 老鼠山发生的事情，很快被传播出去。 并不只是场工八卦的吹牛皮；保留地动荡，始终被人关注，托亚的嘱托一出，可是惊呆所有人的眼球。 不到三十岁的大部族族长，长老会候选人，更别提得到了托亚所有的财富。 在不少人眼里，瑞提亚或许会变得比李还要富有。 亨利后知后觉…… “什么？印第安人要让瑞提亚接任托亚的长老席位？法克，就算不是大长老，她也将成为保留地最具权利的人之一。” “仪式什么时候举行……等等，你说李和瑞提亚回华国度假了？玛德法克，这，这不是开玩笑吧，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他接到消息一定会回来的，那可是高达数亿米金的财富。” 托亚手中的股份是所有长老会成员中最多的。 合法种植区确立后，这些股份的价值将会无限飙升。 更别提，印第安人的赌场本就是现金奶牛。 然而。 电话拨出，毫无意外的无法接通。 亨利急得拍桌子，算好时间，设定了闹钟，只要李钦一落地，他就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取得联系。 这与他貌似没什么直接利益关系。 但瑞提亚如果掌握权柄，未来完全可以促成尤金与保留地的多重合作，潜在价值极高，亨利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政绩在向他招手。 州立监狱。 托亚带着手铐进入独立会面室，在审判阶段，他有权利与自己的律师见面。 “刚接到消息，瑞提亚与李的家人全部回国了，他们在刻意回避这一切……老鼠山的员工说他们将离开三个月。” 托亚似笑非笑：“预料之中。” 那人继续道：“长老会的人居心叵测，打算推动傀儡上台，并且……您的老友们似乎都没有反对意见。” “另外，雪山部族的人意见也很大，他们不理解您的安排。” 托亚道：“长老会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我和庞狄一起下台，他们恨不得能趁虚而入。” “雪山部族……那些废物当然不会理解，也肯定有人会心甘情愿成为傀儡。” “那接下来怎么办？” 托亚嗤笑：“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族长翎羽，而是那些股份，他们可以推动傀儡上位，但股份依旧属于瑞提亚……” “这是饵……” “饿狼会闻着腥味而来。” “可谁要跳的越狠，谁的结局就会越难看。” 律师沉默半晌，又抛出疑问：“但瑞提亚或许会归还这一切，她这一次伤透了心，鲁普甚至没有被埋葬在保留地，而是在老鼠山。” “呵呵。”托亚无比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瑞提亚当然愿意归还股份，但你知道，我知道，别人不知道……没人会相信她会愿意放弃高达数亿米金的财富。” “而但凡有饿狼露出獠牙……” “他们全都会死……” “死的无比凄惨！！” 【387】半个公主？！ 飞机上的时光，充实而有趣。 午饭大家没来得及吃，如今正大快朵颐享用着高级主厨烹制的美食。 食材的新鲜程度令人震惊。 伊布解释道：“抵达尤金前，我特别在洛杉矶停留，进行了各种食材的补给，食材渠道全部属于王室特供……” 尊贵的待遇再次迷花了眼，不过大家显然正在一点点适应。 饭后。 大爹、秦老头去泡澡了，按摩恒温浴缸，吃着喝着，还有大电视播放电影。 如果不是碍于晚辈与大娘…… 空姐曾主动提及为二人服务。 正经的那种。 俩老头老脸一红，手足无措的拒绝。 林雅菲在旁偷笑，到底没有出声让俩老人难堪…… 大娘则在享受spa按摩，不一会就睡着了。 乔乔在娱乐室玩各类游戏机，李钦陪了她一会儿，就被林雅菲和秦筱喊去看电影。 “嫂子，你也来啊，霍利不是有人照顾嘛。” 瑞提亚笑着婉拒：“你们看吧，我带了些资料书籍，这次度假后，就要尽快回到工作状态了。” 李钦知道她是又难过起来，想一个人独处。 还是那句话…… 从哀恸中走出来只能靠她自己，更何况鲁普才安葬，她能选择转换环境出游，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少看会书，对眼睛不好，等会你也去做个按摩放松放松。”李钦提议道。 “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电影播放。 光头老哥带着车友拯救世界，竟然都跑到太空去了。 “哇，我吐了，幸好上映我没去看，这什么狗屎，下一集是不是可以跟漫威联动，光头老哥担任新美队……跟谁都55开！” “韩怎么胖成这样……但我还是觉得很帅。”秦筱道。 李钦直接看睡着了。 梦里梦到了一颗苹果树，原本是岁月静好，一片安详，谁知道苹果树下的土壤瞬间爆开…… 一个卷毛外国人从棺材里蹦出来：“多米尼克.托雷托，法克鱿……%￥#%……” 李钦被噩梦惊醒，电影也随之结束。 俩小的吐槽完，开始犯困，询问飞行时间还有八小时，一致决定去卧室闷头大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李钦坐在窗边喝酒，顺便打开手机。 三千米后飞机wifi启动，信号传输也正常了。 几个未接提示跳出来，一看号码他就微微皱眉，显然猜到了怎么回事。 不过根本没理会。 而是给张大少发了消息：“我在回国飞机上了，一直待到春节后，有空来江城啊。” 那边没回复。 李钦重新关闭了手机，避免某些人的打扰。 私人飞机直飞，燃料充足，无需中转。 八小时后。 大家被空姐呼叫器轻声叫醒，飞机已经进入特区境内，即将准备落地。 换下睡袍，穿戴整齐。 众人来到客厅。 伊布歉意道：“诸位，我的陪伴将到此结束，之后将转机回到阿布扎，接下来将由飞行组长‘玛蒂尔女士’为大家服务。” 空乘组长大家都熟悉了，漂亮的空姐，落落大方道：“每次起飞只需要提前一个小时预约即可，我们拥有世界各地区的航空线路优先权……” 一番介绍，大家都明白了。 大爹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然就到这儿吧，让飞机把伊布总管送回去，咱们到特区就差不多了。” 秦老爷子点头：“对对，秦岩现在肯定在机场等着，车子都准备好了。” 李钦正要开口。 玛蒂尔已经迅速将几人的意思转达给伊布，伊布立刻道：“哦，李，请你一定不要跟王子殿下客气，殿下已经多次强调过，这段时间飞机一直供您使用，一直到您前往阿布扎、最后返回米国为止。” “如果您拒绝，我相信殿下会因此感到失望。” 除了秦老爷子，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李钦与大家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才对伊布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稍后我会亲自给狄亚卜打电话感谢的，不过还是希望你在此替我转达谢意。” “当然，我会完成您的嘱托。” 飞机即将落地，各就各位。 当滑行前往停机口，窗外各处汉字的景象，只是让一家人觉得亲切与熟悉。 瑞提亚也好奇望着外面，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更是第一次来到华国。 “很漂亮的都市，我刚在天上看到了许多摩天大楼，甚至比纽约繁华。” 听到瑞提亚的话，大家自豪感油然而生。 林雅菲嘿嘿笑道：“嫂子，你信不信一会儿我不用银行卡和现金就能买东西？” 一群人跟着发笑。 在米国，他们是‘傻老外’，到了国内，瑞提亚就成‘傻老外’了。 林雅菲正准备胡说八道蒙骗瑞提亚，李钦早就打开了两人的手机下载安装软件…… 忽然一道手机提示声——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根本不用李钦说什么，林雅菲就瞪大了眼珠子，鸦雀无声。 李钦才道：“她骗你呢，只不过华国的手机支付很发达，我们习惯用手机付账，这是你的支付宝，我告诉你怎么用……” 一家人含笑不语。 逗瑞提亚，哪有看林雅菲这个小魔女吃瘪有意思？ “啊！！撒狗粮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出手就是二十万……壕无人性！” 李钦白她一眼，继续进行灵魂攻击：“最高限额是这么多，不然我再多转点……” 林雅菲：+10086怨念点。 “哥，要不你也给我转点？行行好，我钱都在银行卡里，支付宝里一分……” 话没说完。 “啊——姐，松手，疼疼疼疼疼……我不要了，不要了行吧？耳朵很脆弱的，不能随便扯。”林雅菲疼出了眼泪。 笑闹一阵，飞机舱门对接完毕。 伊布送他们一起到出闸口，然后转机离开：“诸位，期待在阿布扎的再次相见。” 大爹等人连忙寒暄：“一定一定！” “一路顺风。” 有了狄亚卜的妥善安排，小霍利的婴儿车被空姐接管，对方换了便服将与李钦一家一起离开机场。 除了秦老爷子和秦筱的行李被空乘拿着，李钦一家的东西都还放在飞机上，只带了些许给秦岩的礼物。 接机口。 秦岩夫妇都在，看到众人后兴高采烈的挥手。 绕到出口碰面。 “哎呀，一路辛苦了，我们家老爷子和筱筱，多亏你们照顾。”秦岩与陈琳着急跟大爹大娘握手寒暄，最后才轮到李钦，“小李，多的话不说了，饭店订好了，等会跟我不醉不归。” 陈琳在旁笑道：“刚下飞机肯定累，今天少喝点，反正请了年假，之后有的是机会。” “累？累什么啊，这次多亏了小李子，咱们坐中东王室的私人飞机回来，又是按摩，又是洗澡的，一觉醒来就到了，别提多舒坦了。”秦老爷子在炫耀，声音贼大。 以至于一旁接机的人，纷纷望来鄙夷的目光。 中东王室？ 还私人飞机…… 年纪一大把了，怎么满嘴跑火车。 虽说老爷子说的是事实，但李钦等人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尴尬。 李钦岔开话题道：“林雅婷，雅菲的姐姐，她前段时间去给霍利庆祝满月，这次一块回来的。” “你好，秦叔陈姨。” “哎哟，小林真漂亮啊，雅菲就怪可爱的，没想到你们一门双金花。” “什么叫怪可爱啊？可爱我可不认啊，不漂亮的才被说可爱呢，秦叔，你也别怕我飘，可劲夸我漂亮，我一点不害羞。” 一群人哭笑不得。 最后看到推着霍利，与拿着行李的空乘，秦岩与陈琳夫妇愣了楞…… “这几位是……” 秦老爷子望了一眼旁边悄悄打量他们的人，故意咧开嗓门道：“玛蒂尔、吉桑德、朱莉……” “你们叫她小马、小吉、小朱就行了！” “他们都会说汉语的，中东王室的空乘，素质就是高。” 玛蒂尔几人丝毫不见怪，展现极高的素质与意识，微微鞠躬欠身问好：“先生、夫人好，我们是王子殿下安排的服务人员，负责照顾霍利小姐……” 落落大方的话音落下。 方才周遭鄙夷的目光全部傻了…… 这几个女人一个个身材高挑，模样绝美，放在空姐里都是绝顶姿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模特呢。 而且纯正的汉语出口，这才是最吓人的。 普通老外能说汉语？ 难道…… 真tm是王室的人？ 秦岩与陈琳知道他们坐包机回来，但并没有将‘中东王室’放在心上，现在一见却真的吓住了。 他们似乎又一次低估了李钦的人脉与实力。 李钦不喜欢被人围观，开口道：“先走吧？一觉醒来还没吃东西，顺便订下酒店。” 秦岩道：“对对对，先走……” 可陈琳拉了丈夫一下，无奈道：“车准备的不够，原来三辆车够坐了，现在……要不现场去租一辆？” 大家一听都犯难。 玛蒂尔却开口道：“不用了，飞机下层有车库，王子殿下的座驾随时可以使用，已经提前登记过入境资质，我现在打电话让司机前往出口。” 所有人面面相觑。 唯独李钦愣了一下，不觉得意外，反而制止道：“不用了玛蒂尔，租一辆车就行。” 玛蒂尔虽然疑惑，却没有反对，微微点头：“好的，先生，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这怎么有车还不用啊？”秦老爷子发表疑惑。 其他人也奇怪看向李钦。 大爹揣测道：“王子殿下的座驾，咱们不好用的吧……” 林雅菲撇嘴：“有啥的，飞机都用了，您二老还洗澡了呢，空姐还说要给你们搓澡……” 噗噗噗。 大爹、秦老爷子老脸通红。 秦岩更是目瞪口呆：“爸，你们……” “没有，绝对没有，没有的事儿，我们泡澡了，但是没搓澡……我俩……哪能让小姑娘进来……” 大娘这会儿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紧接着陈琳也疯狂耸肩。 李钦这才解释道：“不是不能用……主要太招摇了……那车是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也没事啊，我大特区的劳斯莱斯，没一千也有八百辆！”林雅菲道。 李钦苦笑一声：“车身纯金的那种……” “……” “……” “……” 金劳上街，辨识度十足，被人当做中东王子还好，要是被人看作傻缺暴发户，用金粉漆装x，那才是丢人。 大家都沉默了，林雅菲却更兴奋了：“纯金的好啊，我还没坐过呢！” “别了吧，雅菲，我觉得好羞耻。” “羞耻屁啊，不偷不抢的，有车不用去租算怎么回事！” “够了你啊林雅菲，别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你！”林雅婷终于忍不住了，爆发出碾压魔女的惊人实力，简直恐怖如斯。 林雅菲一看那表情是认真的，瞬间闭嘴。 闹腾终于结束。 “走吧，租车，然后出发吃饭。” 租车其实很快，肯定比金劳从机场出来快。 总计四辆车出发。 浩浩荡荡前往酒店。 希尔顿，两间总统套全款付了一周，到前台登记就行，不过现在又要多加一间…… 大爹大娘一看价格就着急道：“没必要这么破费，一晚上两万，两间四万，这一周下来快三十万了，更何况我们待不了那么久。” 李钦也吓了一跳。 三十万住七天，江城半套房了。 秦岩的财力不俗，但只是对比普通人，积蓄现金能有两、三百万出头差不多，不过他家在特区好像投资了几套房产。 可一次花三十万，不是小数目。 “秦叔，真不用这样……” 秦岩和陈琳很坚持，半开玩笑道：“咱家可没有大别墅，家里房间住不下，只能委屈你们住酒店了，这事儿真别争抢，筱筱、我家老爷子都托你们照顾……” “更何况，老爷子都告诉我们了，你现在一个月给他开两万刀的顾问费，这怎么好意思呢。” 人情世故如此，这是坚持的原因。 所以别说三十万了，再多开一套也无所谓。 李钦和大爹大娘态度也很坚决…… 不过林雅婷竟然开了口：“大爹大娘，李钦……你们别跟秦叔陈姨争了，雅菲跟筱筱一样，都托你们照顾着，等回了江城，我爸妈和我也得给你们好好接风，所以你们真别拒绝了。” 林雅菲和秦筱跟着道：“对，哥，这点钱不算啥，你要不接受秦叔好意，那是你看不起人家。” “哼，知道你小李子厉害，但你要瞧不起人，小心老爷子不去米国给你当顾问了！” 李钦想说，你不去你能舍得下筱筱？ 不过如今也明白，这顿请……他必须接受。 大爹大娘同时语塞。 趁此机会，陈琳立马刷卡付钱，这事儿就算结了。 玛蒂尔等人乖巧在旁，一言不发，甚至眼神都不往这边瞄，不过内心肯定对这种人情世故觉得很有意思。 但几人可不会因此小瞧李。 他们来时就被伊布总管严肃的警告过…… 对李，必须有对王子殿下一样的态度。 因为，据说狄亚卜王子正准备仪式，接纳霍利小姐成为他的干女儿。 狄亚卜王子未来将是亲王。 亲王的干女儿…… 大概算……半个公主？！！ 【388】我寡不敌众啊！ 回到国内，大家的语言自动转换成汉语。 瑞提亚真成了傻老外，看着大家在柜台前争执，既听不懂，更插不上话…… 不过她脸上没有烦躁色，而是用心听着，嘴里时不时嘟囔复述两个自己听懂的字句，竟然开启了学习模式。 未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完美的汉语环境对她有很大的提升意义。 搞定了房间，大家上楼，分别安顿好后下来，坐车去秦岩订好的饭店用餐。 闹市区城中村的一家一楼门面，面积可观，门口还有收缩雨棚，晚上大概会变成大排档，如今还是下午，没什么客人。 走上一个台阶，瓷砖地给鞋底传来一股泥泞粘粘的感觉。 可明明地面上非常干净。 大爹大娘脸色都变了一下：“这卫生条件是不是……” 李钦和瑞提亚也觉得古怪。 最后看玛蒂尔几人，表情全变了，十几分钟前还是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七拐八拐竟然来到了‘贫民窟’，在阿布扎和杜拜，绝对没有这样的地方。 秦岩立即解释：“好吃的馆子是这样的，要是在早几年，城市卫生规划没强制出台，门口就是臭水沟，厨房渗出的污油满地都是……” “可村口停的全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豪车，当地村民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慕名而来的‘两地牌’。” “这地板的情况也没办法，晚上人多，排挡开起来，传菜员难免有倾倒，洗刷也洗不干净，至于卫生……”说到这里，秦岩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还行。” 听他解释，大家就懂了。 苍蝇馆子都这样。 “没事，你推荐的我们肯定信得过。”大爹立即道，缓解尴尬，而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 秦岩能掏三十多万给他们开房间，难道还缺一顿饭钱？希尔顿楼下就有高级餐厅，何必大费周章跑到这里？ 众人进门。 收银台后走出来一个中年少妇，热情打招呼：“秦生，阿琳啊，你们总算来了，讲有贵客要给你们留厅，我都怕你们晚到了，刚才还有香江老板打电话问我包厢有没有，我立刻讲冇了。” 秦岩笑道：“刚从机场出来，去酒店放了行李就来，你要不给我留，下次不照顾你生意。” 都是场面话。 人家能缺这点生意？ “哎呀，怕了怕了，跟我来，先去点单。” 进入后院。 成列的玻璃水缸里全是生猛海鲜。 一看价格，除了秦岩一家，其余人都大感意外，便宜的花蛤文蛤二三十，贵的大龙虾三千八一斤，价格与店面售价完全不符。 不过等伙计抽起一个龙虾，噗噗噗的疯狂摆尾，大家就知道这价格绝对值了。 秦岩询问各自忌口爱好。 大爹大娘都无所谓，海鲜就吃个鲜，这里的东西品质足够高就行。 林雅菲大咧咧开始点单：“两只龙虾……对，就这俩，一只你们看着做，另一只要咖喱的，汤多些。” “椒盐皮皮虾肯定要有……” “在白灼一个基围虾。” “蟹辣炒。” “弄个文蛤菜汤。” “哥你吃象拔蚌不？人家说大补的……” 李钦没好气骂道：“滚。” 点菜一阵笑闹，十几个人这点东西肯定不够吃，秦岩又加了几个特色菜，这才去了二楼包厢。 老板娘陪同上来，好奇多看了几个老外，也没多问，最后寒暄‘吃好喝好’就退走了。 等房门一关，大爹道：“这里菜价不马虎呢。” 大娘深以为然：“老板娘不少赚吧？” 不等秦岩陈琳开口，林雅菲就抢先道：“我看老板娘戴的手表，百达翡丽的，应该是真货。” “你又懂了？”李钦鄙夷道。 “不信你问我姐。” 林雅婷哭笑不得：“我可不知道，要是入手看看还行。” 谁知，玛蒂尔忽然道：“应该是真的，我也发现了。” 一旁的吉桑德还在小声给瑞提亚翻译成英语。 玛蒂尔的眼光大家都信服，毕竟是中东王室的属下，见多识广。 陈琳这时笑道：“八九不离十吧，这家老板娘很有钱的，这栋楼跟后面两栋都是她的，前两年听说要动迁，三栋楼五亿，她都不满意，虽然最后没拆成……” 即便是李钦也不住倒抽凉气…… 玛蒂尔不解道：“这里不是贫民窟吗？” 林雅菲怪笑：“你见过市中心的贫民窟？这里地段摆在这里，不是不拆迁，而是拆不起，整个村子拆下来没二三百亿打不住。” 秦岩深以为然感慨道：“这都是命啊，特区地价根本压不住，要不是政策出台，拆迁村早就动迁了，这村里的就没穷人，不是自己办厂，就是早就移民海外的，村里的房子都给了远方亲戚当二房东，一个小单间三千起步，人均收租房30套起步。” “一个月什么不干，就收九万啊？”大娘咂舌。 陈琳点头：“保守估计。” 真要细论，这里面‘最穷’的还是李钦一家。 穷的不是物质，而是精神层次没跟上。 李钦发迹时间太短，没有系统现在还在兽医站给牲畜看病呢。 一个月九万对大爹大娘而言是天文数字了，他俩干了一辈子工作，退休工资加一块才刚破万，大爹六千多，大娘低一些四千出头。 比起特区城中村土豪，实在差得远。 玛蒂尔等人也算开了眼界，学习汉语让她们对华国有所了解，但深入的不多。 不过有一点是深受她们认可的。 华国人真的越来越有钱了，曾经有钱人的消金库不是伦敦、纽约，就是杜拜。 现在魔都、特区、京城早已迎头赶上。 说着聊着。 饭菜逐渐上桌。 老外可不懂什么色香味俱全，米其林餐厅主打的总是花里胡哨的‘一口没’，精致是精致，丧失了吃饭的本真，味道的确具有复合型，但比起中餐差远了。 香气扑鼻，所有人都食指大动。 李钦给瑞提亚剥了一颗白灼虾，沾了飘着辣椒圈的葱姜酱油，入口她就美眸大开。 舌尖是纯粹的鲜甜味。 “好——吃——” 不敢说字正腔圆，但没有老外说汉语的古怪强调，发音声调都对，只是拉长音了，显得不熟练而已。 瑞提亚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声调韵母早就死记硬背下来。 眼看把她炸出一句汉语，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秦岩两口子都松了口气。 选择在这里吃饭，其实有些冒风险，毕竟李钦一家的身价难以想象，这次又发现他能跟中东王室打上交道，实力一次次被人低估，又炸出惊涛骇浪。 现在只要瑞提亚满意了，一切都圆满了。 “嫂子，你看我吃皮皮虾，这玩意就要嗦味。”林雅菲转换英语喊了一句，开始表演现场吃播。 瑞提亚好奇的有样学样，动作笨拙，但眼里对美食的灿烂光彩始终不断。 “整点黄酒怎么样？吃海鲜呢。”秦岩提议。 李钦没意见。 大爹赞同：“行啊，去米国这一年，没喝过黄酒。” 秦老爷子道：“等酒厂开了，我开个单缸，给咱自己酿一些就完了。” 言下之意是打预防针呢。 节后还是要跟李钦一家回米国。 其实顾问的事情敲定了，他想不走都不行。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 二楼窗外华灯初上，楼下的排挡也逐渐传来吵杂声。 林雅菲与秦筱破例喝了红酒，不胜酒力的两人摇摇晃晃：“筱筱，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江城玩好不好？” “好啊，等过年我再回来。” “秦叔，行不行啊？”林雅菲还记得征求秦岩的意见。 秦岩喝得上头，牛头不对马嘴：“行啊，我怎么不行？我酒量是你秦爷爷从小给练出来的，喝——” 李钦在旁哭笑不得，他是不敢喝多的，要照顾瑞提亚和霍利。 而这时。 他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心中欢愉微微停顿。 李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亨利。 这时坐在身旁的瑞提亚也侧目望来，李钦笑了一下：“亨利找我，我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来到包厢走道接通电话。 “李？哦，上帝，你总算开机了！” “怎么了？” “你先冷静，一定要冷静听我说完，别被吓到。”亨利开始铺垫，酝酿情绪，接着道：“保留地的人来找你，托亚留下话，要将雪山部族的族长位置传递给瑞提亚。” “并且，托亚所持有的保留地股份与所有财产，也全部交给瑞提亚！！” “该死的，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你发财了！！” “赶紧订机票回来！” 李钦听后，心里一叹，很平静道：“我现在在华国。” “我知道，所以让你赶紧回来。” “我才刚到，怎么回去？预订计划是明年二月底返程，我在国内有很多事情要做。” “哦，法克，你疯了？这笔财产的继承不比其他事情都重要吗？万一托亚改变了主意呢？你知道你会损失什么吗？” 李钦懒得跟他废话，直言道：“亨利，你觉得我会缺托亚那些钱？鲁普的事情你是亲历者，瑞提亚对这件事伤透了心，我们不打算与保留地再有瓜葛，这件事我上次给你提到过……” “所以，到此为止，如果再因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别怪我把你拉入黑名单。” “法克，你疯了，你一定疯了……” 听他还在喊，李钦根本不理，直接挂断。 尤金。 亨利举着电话听到忙音。 “嘟嘟……” “法克，疯子，这个疯子竟然挂了！狗屎！” 李钦回到包厢。 瑞提亚脸色明显不对，而还不等李钦发问，她就拿出手机：“有尤金的电话，不认识，我没有接。” 夫妻俩对某些事早已心照不宣。 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对于托亚的后手，他们就算没聊过，也能猜到一些。 李钦拿过瑞提亚的手机道：“全部拒接吧，我把他们拉黑？这段时间就好好度假，什么也不想，好吗？” 瑞提亚没有犹豫，低声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没接。” 听到答复，李钦果断选择了关机。 等明天抽空给瑞提亚办张国内卡先用，失踪两个月没大事，反正找瑞提亚的人不多。 好不容易回国静养，何必被人打搅？ 托亚？ 让托亚去死好了！ 李钦这边也设置了拒接模式，除了史密斯、苏，其他人都被暂时拉入黑名单。 而两人那边，也被打过招呼。 事关保留地的事情，一概不用理会。 除非是老鼠山出事了，再来联系李钦。 晚上八点半。 接风宴告一段落。 下楼买单，几人来到停车处上车，返回酒店。 瑞提亚明显因为那通未接电话有些心思飘远，不过等明天肯定能消化过来。 酒店门口，秦老爷子、秦筱就跟秦岩夫妇回家了，大家都醉的不行，连明天的活动都没约。 瑞提亚先去洗澡，然后要给霍利喂奶。 小霍利似乎很喜欢热闹，在吵杂的城中村也没哭闹，反而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好久，疲惫后就安静睡去。 李钦逗弄着小家伙时，手机又一次响了…… 他心头一跳，难道黑名单没拉彻底？ 转眼看后才笑了，接通道：“我十几个小时前给你的消息，你这会儿才看到？” “卧槽，昨天陪两家老人上山拜佛上香，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说的偏僻寺庙，深山不通车，爬上去都要半天，半点信号没有。” “上香？这段时间没什么节日吧？” 张大少沉默半天，才有气无力道：“沈薇薇怀孕了……” “真的假的。”李钦也惊了一下，不过想象也对，榨汁机那么卖力，不可能这么久没结果，更何况张大少还喝了龙骨酒。 “我也希望是假的，昨天在佛前狠狠磕了三轮头让佛祖保佑，不过我势单力薄……他们五个人磕头求保佑母子平安，我tm寡不敌众！！” 噗噗噗。 神tm寡不敌众！ “你脑残吧，诅咒自己的小孩？” “我是说最好没怀孕，如果有……那就生呗，瓜熟蒂落，还能丢了怎么滴？” “沈薇薇不在啊？你这么嚣张！” “她回家了，最近商量婚礼的事情，要抓紧结婚了，我也能消停一会儿……哎，说实话，我从没想过，我张某人有一天能让‘生命终极奥义’的研究课题结课，我现在头都炸了，就想一醉方休，大梦初醒，一切都是梦幻。” “对了，你在哪？你回国了？我现在就过去！” 李钦道：“深口。” “你才牲口，怎么骂人呢。”张大少气急败坏。 “深口，特区，不是牲口，你脑残吧！” “等着啊，我看看票……草，末班机售罄了，等着，老子单手开法拉利过去……” 李钦知道他这会估计已经喝上了，连忙制止：“行了，我回来找了个包机，我让包机飞魔都接你，你这会直接打车去机场，你到了估计飞机就抵达了。” “包机？我尼玛，比老子还会享受！行，我这就出发，等我兄弟，特区我有人，不用开凯迪拉克也能找到领手牌的地方……嘟嘟嘟。”电话挂了。 这次李钦是真骂了：“这个牲口！！” 【389】张大少：那我走？ “玛蒂尔，来一下。”收了手机，李钦叫人。 “李先生，您有什么吩咐？”玛蒂尔从婴儿房出来，屋里还有吉桑德跟朱莉在照看小霍利。 三人与李钦、瑞提亚同住一间套房，负责照顾小霍利起居。 瑞提亚情绪尚未稳定，时常走神，大爹大娘好不容易回国访友省亲，李钦不想他们将心思全放在小霍利上，这才是没有拒绝玛蒂尔等人照顾小霍利的原因。 而三人的表现的确不错。 李钦当然知晓狄亚卜想让霍利做他干女儿，但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在玛蒂尔等人心中的震撼程度有多大。 伺候好‘霍利小姐’不只是为了讨好李，更是为了讨好‘霍利小姐’本人。 狄亚卜成为亲王只是时间问题，未来无论是真成了公主，还是‘半个公主’，她们作为曾照顾过小霍利的保姆，都能得到不错的结果，而不是某天沦为贵客玩物，不得善终。 李钦是大腿，小霍利是成长中的大腿，抱紧别放，未来可期。 “我有朋友从魔都过来，我希望飞机能去接他一趟。” “没问题。”玛蒂尔笑着道，“我现在联络机长申请航线，从这里到机场刚好可以起飞。” “我不去了，你跑一趟，我把我朋友电话给你，到时候你们联络，他叫康特，中文名张非凡。” 玛蒂尔煞有介事的拿出随身记事本记下，最后还默读几遍，以示郑重，随后道：“那我现在出发。” 玛蒂尔刚出门。 瑞提亚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一幕，疑惑道：“怎么了，李？” “康特要过来，不过现在没航班了，我让飞机去接他。” 瑞提亚擦拭头发：“那你怎么不去？” “陪你啊。”李钦走过去，从背后环抱着瑞提亚到梳妆台，按着她坐下，连接了吹风筒，悉心帮她将头发吹干，“等他来都两三点了，我可不会陪他出去疯。” 瑞提亚享受温情，身体放松，靠在李钦怀里，从镜子里看着李钦，露出有趣的审视目光。 李钦愣了一下：“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从结婚到现在，好像从来不出去玩，康特来的那几天你们还能出去玩一下，这样其实不好，我会有心理负担。” 李钦愕然：“为什么？” “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啊，我喜欢看书写作学习，但你很多时候只是在玩手机，陪在我身边，我知道这大概是‘好男人’的特质，可我认为你可以时常出去放松一下……” “当然，不准乱来。” 李钦这才懂了。 搞了半天，自己宅过头了？ 其实主要问题是…… 在尤金没什么朋友。 所谓的朋友，都是正经人，类似张大少这样的狐朋狗友一个没有。 亨利是市长，至多约饭喝酒，再聊聊尤金发展局势。 尼克忙的吐血，这几个月因为老鼠山工程停工，相处很少，而就算在一起，他也是舔狗姿态。 再算算…… 史密斯？ 他不是朋友，是工具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钦上学时忙着提前修满学分，很少参加派对，临近毕业就忙着跟兽医站搞好关系，求一份饭碗。 如果不是跟张大少从入学就住在一起，数遍身边李钦也没几个好友。 “你这番话要让康特听到，他会感动流涕的，因为薇薇安绝对不允许他有所谓的‘放松’活动。” “你们不一样，你从来不出去，而他出去的太多了，你们俩要能相互中和一下就好了，当然前提还是不能乱来。” 说到这里，瑞提亚半认真，半开玩笑盯着李钦：“我可不希望某天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来到我面前说这是霍利的弟弟妹妹，那样我会生气的，生很大的气……” “现在，我只有你跟霍利了。”说着说着，瑞提亚又转入悲伤。 李钦哭笑不得，紧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好了，你不止有我们，还有杰克、苏珊，丽贝卡、艾玛，吉娜等等……有限的生命里总有人会先行离去，我们只需要把握好当下就好了！” “你说得对，我认同……所以今晚你可以出去玩啊，有吉桑德她们在，你不用担心我，更何况我的手机已经被你没收了。” “不是没收。”李钦纠正道，“明天给你办了新卡，就给你用，只是不想那些事情在打扰你。” 瑞提亚忽然一愣，想到什么，问道：“今天你吃饭时出去接电话，是尤金出什么事了？” 李钦没打算告诉瑞提亚…… 因为消息过于爆炸，她一旦知道，这段旅途肯定会时常纠结，折磨内心。 等回家躲不开了，才有得她烦恼呢。 “没什么，你不用管，我也已经把大多数人拉黑了，除非老鼠山出什么事情，不然没人能打扰我们度假。” “好吧。”瑞提亚点点头，拨弄发丝发现已经干了，“那我睡了，你也快出发吧，给玛蒂尔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不不不，我来者是客，哪有客人接主人的道理？咱们先睡，康特来了自然会给我打电话的。” …… 魔都。 张非凡早早抵达了，不久前有个说话好听的姑娘给他打电话，说明了抵达时间。 “法克，小李子竟然没亲自来？” 在飞机大厅，找了个座椅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将他吵醒—— “张先生，我到了，正出来接您，您的位置在哪儿？” 两人沟通一阵，张大少举着电话左顾右盼，不过注意力不集中，很快被一个高挑的外国女人所吸引。 电话里传来询问：“我在大厅了，您在哪？” 听到声音，张大少才挪移开视线，不断搜寻：“我就在行李托运口啊，没见到你……” “啊，我看到您了。”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来到张非凡背后，“张先生。” 张大少猛地回头，发现来到他面前的人正是他方才打量的外国美女。 一口流利的汉语将他惊呆了。 “你是李钦的人？” “对，李先生派我来接您。” “航空公司包机素质这么高了？还要学习汉语？” “我不是航空公司的职员，而是临时被调配来为李先生服务的。” “什么意思……” “具体很难解释。”玛蒂尔发现眼前的人可能不知道内情，但也没有因此小瞧，毕竟是李的朋友，“您可以先跟我登机，上飞机后我可以慢慢为您解答。” 张大少出奇的没说骚话，默默点头跟随。 主要是…… 外国航司空姐的质量，众所周知。 这种极品妞当明星都绰绰有余了，不可能是服务人员，更别提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气质隐隐带着贵气。 张大少见多识广，知道这女人不简单，没搞清楚状况前，不好胡来，免得…… 跟上次一样尴尬。 唐娜，永远的痛！！ 一路顺利度过安检，走独立通道，最后来到登机口也没有航站楼工作人员，只有两个穿着机长制服的男人，在入口处等待闲聊，见到人来后打招呼—— “玛蒂尔小姐。” 玛蒂尔转换英语：“现在可以起飞了。“ 两名机长点头，紧随其后还不忘对张大少微笑示意一下，就迅速转身上机。 这一切都透着不同寻常。 不过等张大少走过通道，正式登机—— “卧槽，什么j8？！” “这是包机？这是波音最大的公务机吧？顶配加装……不不，这tm是私人订制啊！！” 张大少惊呼起来，完全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但说他是土包子也不准确。 一般人仅凭内饰可认不出飞机厂家型号。 各大租赁公司都有公务机出租，可都是标准配置，不可能有眼前这种富丽堂皇的装修，处处透露着奢华，极尽享受。 “张先生请坐，飞机即将起飞了。”玛蒂尔微笑引领呆傻的张大少。 又服侍他换上拖鞋，而后坐在对面道：“飞机是阿布扎王子狄亚卜殿下借给李先生使用的，可能李先生没来得及向您解释，不过您有什么疑问，只要我知道的，现在都可以为您解答。” 阿布扎…… 王子？ 狄亚卜殿下！！ 什么鬼！ 李钦什么时候认识中东王子…… 而仅凭这个信息，很多事情都逐渐清晰，例如这个极品漂亮妞的贵气从何而来。 又例如…… 她为什么会说汉语。 李钦一家坐这架公务机回来，一路上肯定是玛蒂尔在照顾服侍，恐怕这是王子殿下特意挑选的人。 可问题绕回来…… “玛蒂尔女士，李钦跟你们王子怎么认识的？” 玛蒂尔公式化的微笑：“叫我玛蒂尔，或是‘小马’就好了，李的家人习惯这么叫我……” 小马？ 可真行啊！ “至于李先生与王子殿下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这是我第一次为李先生服务，但王子殿下的宫廷总管非常尊敬李先生，据说王子殿下正期待着李先生前往阿布扎，到时可能会举行仪式，让霍利小姐成为王子殿下的干女儿。” 卧槽！！ 关系这么铁吗？ 张大少愣住，不断消化着信息量，而等他平静下来时，飞机已经升空，这时候也找到了线索…… 之前李钦好像提起过，中东王子来求购巨型西瓜。 两人应该是那时候认识的。 不过就算如此，那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才对。 难道中东王子都是憨憨，三言两语被李钦哄骗的称兄道弟了？可李钦那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提社恐，也绝对不是社交达人！ 疑惑一团接一团蒙住内心。 张大少都没心思逗趣美女了，一路沉默，现在只想赶快见到李钦，然后问个明白。 一个半小时后。 飞机落地。 张大少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结果被玛蒂尔看穿，阻止道：“照看霍利小姐的同事告诉我，李先生与瑞提亚女士已经休息了，您还是不要打电话惊扰他们，或许等抵达酒店后，我进去询问一下李先生是否要见您？” 话落。 张大少愣在原地…… 什么鬼，都tm什么鬼！！ 什么时候老子要见李钦，还需要别人通报报备了？ 可偏偏，他竟然无能为力。 实在被中东王子给吓到了。 说好了一起当咸鱼的。 你李钦现在攀上枝头当凤凰了？ 见你一面难如登天…… 那我走？？？？ 最终，张大少一言不发，跟着玛蒂尔下机，坐上车后返回酒店，一路上寂静的可怕。 带他上楼。 玛蒂尔道：“我进去询问一下，您可以在客厅稍等。” 所幸是进门了，没被挡在总统套房门外。 张大少臊得慌，心里又来了一句：“那我走？” 李钦并没有睡着。 怀抱着瑞提亚熟睡后，就坐在窗边喝茶等待，没去接张大少，这小子肯定不爽，要是再不陪陪他，保准闹脾气。 玛蒂尔声音传来：“李先生，您在吗？” 李钦快步去开门小声道：“啊，你们已经回来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吉桑德说您与夫人休息了，我怕吵醒您，所以回来后才来询问，张先生在客厅休息。” “你让他等着，我换个衣服马上出来，你要没事也可以睡了。” “不急的，您或许还需要服务，我可以陪同。”玛蒂尔不容拒绝，转身先去了客厅。 然后对张大少道：“李先生在换衣服，马上出来见您。” “呵，辛苦了！小马！”张大少咬牙切齿，已经到了暴走边缘。 不多时。 李钦出来了。 笑着张开双臂：“兄弟，好久不见啊。” 可张大少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李先生，我现在可是高攀不起了……” “又是王子包机，又是专人服务。” “我小张要见您李先生，都需要有人通报，想打电话给你，都怕吵到您休息，兄弟……我不配！” 李钦愕然。 听着一句句冷嘲热讽，逐渐明白了什么。 然后看向玛蒂尔。 玛蒂尔眼观鼻鼻观心，很坦然道：“我只是按照规矩来，怠慢了李先生的贵客，实在抱歉。” 李钦又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要打电话就打，玛蒂尔还能抢走你的手机？我说张非凡，张大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唯唯诺诺了？” “放nm的屁！”张大少气得冲来，与李钦扭打一团，“老子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是重拳出击……” 【390】臭味相投 两人打闹声音不小。 不过隔音不错。 又有玛蒂尔提醒：“两位先生，霍利小姐和瑞提亚都睡下了呢，或许我们可以去顶楼酒吧？” 李钦点头，然后撒开张大少：“看，她对我也这样，主要是凡事考虑的面面俱到嘛，不是有意搞你心态。” “是是是，考虑的面面俱到，不考虑我这个客人的感受？” “行了啊你，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两人拉扯着出门，玛蒂尔还要跟上，被张大少不耐烦的赶走：“去去去，我不想看到你，另外我告诉你啊……我跟李钦的关系，就跟李钦跟你们王子的关系一样……” “李知幸……就是霍利，早就是我干女儿了，你们王子不是也要霍利做他干女儿吗？” “要这么论……” “我跟你们王子也是兄弟，懂？” 玛蒂尔扑哧一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都是公事公办而已。 不过接下来，当然会注意对待张大少的方式：“我明白了，那两位少喝点，如果有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顶楼酒吧。 哥俩畅快对饮，喝得调制的鸡尾酒，度数不高，主要喝氛围。 张大少的嘴巴不停：“赶紧老实交代，你怎么攀上王子的？” 李钦这次没隐瞒。 狄亚卜与张大少都将是酒厂股东，之后肯定要相互认识的。 张大少平日里放荡不羁，但到大事上……例如今天，表现的还是很谨慎的，否则能被玛蒂尔逼成那样？ 所以，关于王室秘闻，李钦小声告知。 不说这件事，很难将与狄亚卜的关系解释的清楚。 等张大少听完，目瞪口呆。 “王储……不能生……” “嘘，小点声！” 张大少猛地将半句话咽下去，吓得左顾右盼，万一玛蒂尔忽然出现可是要糟糕的。 不过心中还是嘀咕着…… 王储不能生育可是大事。 传承后代受阻，这涉及到王位的继承。 等他猛灌一口酒，填压心中震撼，才发现了重点：“所以，虎骨酒真有作用？” “废话，你不是也喜得贵子？”李钦笑道。 张大少撇嘴：“别说那么喜庆，明明是中招了……早知道我不喝那玩意了，但话说回来……” “这笔买卖肯定赚钱！”张大少激动起来，虎骨酒更多的价值在于‘噱头’，材料珍贵，且满足购物者的猎奇心理，可如果真有效果，这能解决很多人的身体问题。 更别提，作为亲历者，张大少知道那玩意有多强！！ 榨汁机都顶不住啊。 李钦笑道：“赚钱？就不是赚钱的事儿，而是赚多少，我做过大致预算，年产量45000瓶酒。” “四万五？一瓶卖多少？” “九千刀，五万多华币。” 张大少瞪大了眼珠子，又是猛灌酒水压惊，却好悬没呛死：“咳咳咳……你疯了，九千刀？！！算下来年收入四亿米金！这是抢钱啊！” “抢钱？比抢钱快多了！还没有风险！东南亚虎骨酒都能卖到两万华币，我们的翻一倍多一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这倒是实在话。 两万多的东南亚虎骨酒也供不应求，产业都把握在某些地区军阀手上，这东西的暴利程度完全不比金三角特产差。 老虎虽然是人工繁育饲养，但对比起庞大的销售量，虎骨根本不够用，用其他骨头以次充好，稀释量是很大的。 所以，有着显著效果的老鼠山虎骨酒，翻一倍真不夸张。 心下算明白这笔账，张大少喜出望外，想他张咸鱼混吃等死，有一天也能靠自己赚钱了？ 虽然是李钦帮衬，但运气与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老李啊。”这货都不叫小李子了，仅仅攥着李钦的手，那叫一个腻歪，“你之前说给我多少股份来着？” 李钦一把甩开他才道：“计划是百分之二十五，我占百分之五十，剩下的是狄亚卜的。” 张大少当然不会嫌少，与王子齐平，够他偷笑了。 “百分之二十五，一年算下来也有一亿刀啊卧槽！！” “折合华币……” “六亿五千万，哈哈哈，老子要上天了！” 大笑倒是没引起注意。 半夜凌晨顶楼酒吧早没人了，只有零散几桌客人，也不在意酒混子发疯。 张大少倒也能保持理智，又问一句：“不过王子殿下不会嫌少吧？这么赚钱的买卖呢。” 李钦想过这个问题，但实际情况是…… “你觉得王子缺钱吗？” “这点小生意都不足以入眼，狄亚卜只当是赚个零花钱，如果不是虎骨酒功效奇特，他也有心思把握在自己手上，否则不一定愿意入股。” 听到这话，张大少放心了：“好好好，就咱三家，闷头赚大钱，四万瓶我估计都不购卖，第一年市场打开，第二年直接产量翻倍，卧槽，年入十二亿华币，老子做梦都笑醒了，给我十年……我老子算个球！” 九千刀的售价真不高，富豪买瓶顶级葡萄酒也就这么多钱。 可要说产量翻倍…… 这不是李钦的风格。 物以稀为贵。 如果第一年打开市场，第二年产量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售价方面…… 翻倍。 一万八千刀一瓶，爱要不要！ 这将会是李钦最大的吸金支柱产业。 不过当下李钦没有多说，免得吓到张大少，且这都还是计划，酒厂还没建成呢，投产肯定要来年第三季度。 一口吃不成胖子。 一步步来。 酿酒需要时间，炮制虎骨药材也需要时间。 另外，这次回来也需要联系一下国内的药材公司，不然米国中药铺那点药材根本不够用。 喜事临门。 张大少多喝了几杯，因为喝得太快，不一会儿就醉了。 李钦拖他下楼开房，然后将他丢在床上就不管了。 第二天。 秦岩一家人没来得太早，上午十点才打电话过来说一起吃饭，然后去海边逛一逛。 收拾整齐，李钦打电话给张大少…… 最后在酒店大堂见面。 结果大家都到齐了，张大少还迟迟没来。 林雅菲道：“还有人？谁啊！” “我大学同学，昨天从魔都飞过来的，接下来跟咱们一起玩几天，对了……秦老爷子，张非凡也是酒厂股东。” 秦老爷子点头，然后端起架子：“不过这家伙不守时啊！” “我哥的同学，那就是富二代呗，老爷子，这种人最可恶了，你等会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懂懂规矩！”林雅菲开始发动攻击。 挑拨离间可是一把好手。 李钦白她一眼：“你自己不是富二代？” “呵呵，那都是过往的陈年旧事了，重新认识一下，各位……”林雅菲拿出手机，高调宣布，“我，丽贝卡.林，新晋外网大v，已经受邀参加新年网红酒会……” 秦筱跟个小迷妹似的点头：“晚上我俩回去发视频了，雅菲之前就有粉丝基础，然后把飞机上的视频一发，好多名媛、明星跟她互动打招呼呢。” “哼哼。”林雅菲双手抱胸，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牛皮样子。 对此。 就算林雅婷都没辙，只能道：“你自己注意点，那些名媛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别给我学坏啊。” “嗨，我就随便接接广告，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勤工俭学，做新时代的五好少年……” “对了。”林雅菲抱着秦筱对秦岩夫妇与秦老爷子道：“账号属于我们俩，股份一人一半，共同经营，我林雅菲义薄云天，吃肉的时候绝不会忘记筱筱。” “雅菲~！”秦筱感动坏了，俩姐妹恩爱的不像样。 大人们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只能任由她们自己发展了。 “老李……” 一声呼喊出现。 大爹立刻就转头，认出了带着墨镜的张非凡，正想说臭小子没礼貌呢。 结果张大少就抱住了李钦：“老李啊，一夜不见，甚是想念，我昨晚似乎都梦到咱们也买私人飞机了。” 合着是叫李钦啊？ “我介绍一下，张非凡，张大少，我大学舍友。” “这是林雅婷，我高中同学……这是雅菲，她妹妹，现在在我家暂住，在俄勒冈大学上学。” “哟。”看到姐妹花，张大少去掉了墨镜，“这么漂亮的高中同学啊？你怎么不早给我介绍……小妹妹，啧啧，我是你老学长，你要在学校有什么麻烦，去兄弟会报‘康特’的大名，他们都会照顾你的。” “呵呵呵，我是学委的，不混兄弟会！”林雅菲大大咧咧道。 “学委？啧啧，行啊，有前途，迟到早退旷课都没人管，可以自己消记录，之前有个学委的华人同学因此赚了不少钱，玛德，消一次记录要我五千块……” “咦。”林雅菲瞬间对张大少没了恶意，“学长啊，还有这种好事？那意思是我也能赚钱？” “必须的，我给你说，你没事儿就找兄弟会的麻烦，什么活动场地超时，什么活动规制超标，保准有富二代傻缺出头缺钱，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当然……我不是傻缺，我是一个很单纯的富二代。” “哎呀，那太好了，我又有赚钱路子了，谢谢你学长。” “哪里的话，你是李钦的妹妹，那就是我妹妹，叫凡哥。” “凡哥……” 俩人热聊，将一群人晾在一旁。 果然是臭味相投啊。 林雅婷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跟张非凡不熟，还不好说狠话……这不是教坏她妹妹嘛。 等二人住嘴，李钦才继续道：“秦筱，雅菲的室友，跟咱俩当初一样，住双人间。” “这是秦老爷子，白酒界大拿，秦筱的爷爷，也是未来酒厂的最高顾问，后面是秦叔陈姨，秦筱的爸妈。” “哟，秦老爷子，久仰久仰，酒厂可就交给你了，你放心，待遇从优，我是酒厂股东之一，要是李钦哪里让您不满意，你尽管跟我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副遵从的模样，狂拍马屁，可是拍到老爷子心窝子里了：“嗯，你这个小娃有见识，酒厂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 “秦叔，陈姨好，呵呵，我这人有点自来熟，你们别见怪……” 这边寒暄完。 “哦，瑞提亚，昨晚没见上你，你产后恢复的真好。”张非凡上去一个拥抱。 瑞提亚早就习惯他的性格，再说对米国人而言，这种开朗的样子本就是多数人的常态：“好久不见，对了……薇薇安呢？” “她啊，在家下蛋呢。” 这句话变成汉语了。 瑞提亚不解：“什么？” “哈哈，她怀孕了，快，安慰一下我吧，我好难过……” 瑞提亚哭笑不得：“你不要辜负薇薇安，她是好女孩！” 李钦忍无可忍：“还有小孩子在呢啊，你给我滚。” 张非凡收起放荡嘴脸，又去抱了乔乔，看了小霍利，最后才对大爹大娘好一阵问候。 这一圈热闹下来，尽管第一次见面，大家也无法对张大少有任何隔阂，这货就是二皮脸，比林雅菲还严重。 上车，前往海边。 林雅菲直接跟张非凡热聊起来，在同一辆车…… “凡哥，学校方面还有什么给我指点的？” “那就太多了……你知道学校后山吗？那是学校几个社团的秘密据点，每逢周五，保准热闹的不行，我几任对象都是从那带回来的。” “啊？有这种事，我以为派对都在校外酒吧呢。” “呵呵，酒吧那是幌子，真正好玩的就在后山，啤酒都是用皮卡拉过来的，还有制冰器……” “对了，我哥那时候没有对象吗？” “他啊，他有特殊爱好，就喜欢偷听我和……” “张公子！！！”林雅婷忍无可忍，“麻烦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还有，林雅菲，你在跟他多说一个字，我以后一分钱不给你！” 张大少尴尬一笑：“林小姐，你这太见外了，咱们是自己人。” “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凡哥……”然后一转头，林雅菲对张非凡道：“凡哥，我姐不给我钱了，你会照顾我吧？一个月不多，就给我五万刀生活费！” “行啊，我刚谈成一笔几亿的大生意，有的是钱。” “你们俩给我住嘴！！”林雅婷动手了，强制两人换座，让秦筱到了张非凡身边。 秦筱唯唯诺诺…… “筱筱啊，你听凡哥给你说，你这个身段，穿jk肯定爆！” 林雅菲探头：“对对对，英雄所见略同，筱筱，你看我之前没说错吧？” 秦筱：？？？ “停车，让他滚下去！！”林雅婷彻底震怒了。 【391】归乡 车队有序，一路向东，到海岸线处头车会让打开双闪靠边停让。 “雅婷他们那辆车怎么停了？”大娘疑惑问道。 同车的都是长辈，方才聊得尽兴。 “是不是筱筱晕车了。”秦老爷子只惦记自己的乖孙女，如今赶忙让开车的秦岩靠边。 结果等车挺稳，前面下来的只有张大少。 张大少也知道廉耻。 主要昨晚喝酒太急，这会儿还没醒，突兀与林小妹认识，可谓一见如故，所以有些放飞自我。 他抹了把脸，走到后面。 车门随之打开，大爹询问：“小张，怎么了？” “哈，没事，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跟老李谈，比较着急就让他们停车了，你们先走，不用管我。”张大少扯谎。 一车长辈没多想，因为前面的车在丢下张大少后已经再次启动了。 第三辆车才是李钦和瑞提亚，商务车后排俩安全座椅上，乔乔逗着自己的小侄女嘻嘻哈哈。 停车。 李钦看着张大少奇怪道：“怎么了？” “被赶下来了，我说……你高中同学怎么脾气这么大啊，开两句玩笑都不行？”张大少无奈道。 李钦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把林雅婷都逼急了，否则也不会在第一天初识就停车赶人；让他上车后，车队才继续出发。 目的地是特区东部海岸沿线景区，既有丛林茂密峡谷探险，也有海滨公园游艇海钓。 海水真算不上蓝，不过现代化设施与自然的结合，远比国外野海滩看着有档次。 高级酒店大楼伫立，远处山上还有富豪别墅群坐落。 公共海滩旁，游艇遍布。 一个字形容，豪！ 等一群人下车，林雅婷果然对张大少没好脸色，拽着妹妹和秦筱远远走在最前面。 秦岩夫妇一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也不希望女儿跟那位张公子走得太近，这人吧……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嘴上没把门的，太轻浮了。 “这里好漂亮。”瑞提亚眺望四周，发出感叹。 一家人侧目，再次将她捧为焦点。 对秦岩陈琳这样的本地人而言，其实也还罢了，公共海滩人头攒动，跟下饺子似的。 十二月的特区，哪里见得到半点凉意？ 包括对李钦等人而言，见惯了米国野海的湛蓝，总觉得差点意思。 这可不是崇洋媚外，毕竟国内近海治理起步晚，早年特区排污直接从河沟入海，满城最常见的就是‘臭水沟’。 徒步海边，海腥味混杂着恶臭，不过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如今如果继续往东，几处保护得当的海滩已经清澈见底。 一路坐车过来，先吃了午饭，又是海鲜大餐，但如今品尝，味道显然不如昨晚那家大排档的厉害。 饭后闲逛一阵，才再次上车向东。 “我定了山庄，今晚可以留宿，下午想打麻将的打麻将，想出海钓鱼也行，晚上咱们自己做饭吃，也可以烧烤。” 秦岩说出行程安排，大家都无异议。 山庄在海岸线边上，秦岩预订的两栋别墅隐藏在椰林下，背靠青山，山里凉风过境，温度骤降，带来凉意，很是舒服。 向前是海滩，海滩延伸出栈道码头，也有游艇预备。 当然，这里不是私密环境。 整个椰林、海滩都是与其他客人共享。 “安排的不错。”秦老爷子夸赞儿子。 秦岩笑道：“人多出来旅游就是好玩。” 其他人也都赞同。 出来玩去哪儿其实不重要，这群人里都见过市面，海边山庄真的不错？其实也不尽然。 旅游无非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到别人活腻的地方，图个新鲜，再有家人，三两好友陪伴，说说笑笑，趣味就来了。 例如瑞提亚，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在别墅安排好房间，稍作休息，就安排起下午的活动。 李钦、张大少陪大爹海钓，林雅菲和秦筱带着乔乔都跟上。 大娘、秦岩夫妇和秦老头组成牌局。 瑞提亚也不用操心，抱着本书坐在椰林下读了起来，一旁是玛蒂尔推动小霍利的摇篮陪伴，时不时俩人闲聊几句，最后干脆放下书，让玛蒂尔教汉语。 一个来自中东的欧洲人叫米国印第安人学汉语。 这画面特别滑稽。 游艇开动。 海钓设施齐全，真不是为钓鱼，主要是出海兜风，山庄提供所有食材，所以晚饭不用发愁。 等到了海钓位置。 一群人都换了衣服，林雅菲和秦筱打算下海游泳，还给乔乔套上救生衣游泳圈。 李钦、张大少和大爹甩杆等着鱼儿上钩。 “老李，你说酒厂员工都从秦老爷子那儿挖？”张大少又说起酒厂的事情。 李钦点头：“早就说好了，也不算挖，外聘顾问，他们编制还在原单位，毕竟国企嘛，主要去了米国做技术培训，如果有人愿意留下来，当然最好不过，一切凭个人自愿，也不会得罪人。” “这酒厂生意能靠谱吗？”大爹不明就里，一直对李钦生意上的事情不操心。 但如今聊起来，就忍不住插嘴。 更何况办酒厂有些大费周章，又是让秦老爷子留米，又是从国内找设备招人，太麻烦。 而想起经济效益…… 这米国人不喝白酒，华人更多也是喝超市售卖的进口名酒，他们一个米国酒厂售卖的白酒，恐怕不好卖。 “大爹不知道啊？老李没跟你说？” “老李……还真没给我说。”大爹不适应张大少对李钦的新称呼，白他一眼。 李钦哈哈大笑：“张大少还是叫我小李吧，我可承受不住老李，老李是我大爹。” “嘿嘿，也行，一切以大爹为主。” 然后张大少继续说起酒厂：“我们打算做虎骨酒，跟东南亚抢市场。” “虎骨酒？哪来的虎骨？” 这话还把张大少问住了，狐疑看向李钦。 李钦连忙纠正：“不是虎骨，就是药酒，偏方，不过经过试验，是对有类似虎骨酒的功效在的……” 王储殿下的事情，李钦不打算说，这事儿不好到处宣扬。 不过…… “股份我拿五十，张大少拿二十五……” 张大少接茬：“另外二十五啊，给阿布扎王子，人家王子都愿意入股，老李还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吗？” 大爹道：“那也不一定，你们可别让人王子赔钱了。” “嗨。”两人苦笑，都不知道怎么答了。 喝过才知道疗效。 不过…… 就怕大爹喝完来个二胎，高龄产妇有风险的。 说到这里。 李钦鱼竿铃声晃动，有鱼儿上钩了，提竿感觉沉重，不过也可能是海流的重量。 果不其然，最后拉上来一条巴掌大的小鱼，然后放生。 海钓三小时，收获全无，不过趣味性十足。 海里的三个姑娘也玩累了，坐在甲板吃果盘，随后准备返航。 回家。 牌局未停，大娘大杀四方。 惊奇的是瑞提亚和玛蒂尔都搬了凳子观战，后者看了几句就懂了，还给瑞提亚讲解这个棋牌游戏怎么玩，俩人看的津津有味。 一圈打罢，黄昏降临。 这才收拾东西准备晚饭。 渔获全无。 大家去酒店管理处看水产，带了大量海鲜回来，还买了牛排准备烧烤。 最后还冰镇了四箱啤酒，眼看又是不醉不归的架势。 烧烤阵势摆开…… 闹得不亦乐乎，谁都想上来尝试，甭管好不好吃，体验是最重要的。 …… 12月23号。 特区之行宣告结束。 李钦一家与林家姐妹准备返回老家江城，秦筱早就准备好了过去玩，秦家人全无异议，等过年再回来都行。 秦老爷子倒是没跟上，但也没留在特区，只身一人返回湖江省，趁着年底确定一批愿意去米国的技术顾问，等春节后就要出发。 老爷子对这事儿是真上心。 七十岁高龄被迫退休，如今能焕发职业第二春，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新意义，更别提到时候还能陪着大孙女，一举两得。 张大少灰溜溜撤了。 沈薇薇怀孕，两人要准备婚礼，日子定在春节后，不知道李钦到时候是否已经回国，但就算回国，还是要赶来。 春节前后，李钦会亲自去一趟湖江，确定人员名单和设备问题，到时候顺道去魔都，他还没拜会过张家。 兵分三路。 李钦还说让飞机先送老爷子会湖江，再辗转飞魔都送张大少，也算顺路。 秦老爷子婉拒：“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到了国内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也是商务舱，到地方有学生来接。” “是啊是啊。”林雅菲插科打诨，“特区飞湖江一个小时，又洗不了澡……” “你这丫头啊。”秦老爷子都逐渐习惯了林雅菲的骚话模式，苦笑一声便算罢了。 当天。 一群人一起到机场，秦岩夫妇相送，一边嘱咐老爷子注意安全，到家给信，一边让秦筱去了听话，别胡闹。 登机。 江城有机场，不需飞省城，且航线单一，包机落地很方便。 起飞前，林雅菲已经开始电话联络，让林父早早派车去迎接，以林家实力，直接开进机场也不是事儿。 “感觉没出去多久，但一想回家，又觉得激动。”大爹感慨道。 林雅婷道：“是这样的，我从上次从米国回来就有这种感觉，故乡之情难舍啊。” 她又看向李钦道：“李老板可是多少年没回来了。” “满打满算……五年半吧。”李钦没多少感慨，主要是没多少可留恋的。 如果大爹大娘没来米国，他这次回家肯定也要心跳加速，血脉偾张，游子归家之情盛然。 “江城跟特区不一样，只是小城，不过……比尤金也差不多。”李钦给瑞提亚介绍。 新旧城区诧异很大。 有些建筑还是八九十年代的，甚至乡镇还保留着前朝的民居，古香古色，又与现代混杂，别具一格。 新城区当然是新兴的高层公寓、商业城。 江城是当年三线建设的重地，军工、国企不少，民企就是如林家这样抓住机遇的地产商，不过现在也被外来大佬挤压，寻求转型，但固有地位不容撼动。 说着江城发展…… 就聊到林家。 林雅婷这次出来很久，显得不慌不忙，与之前带林雅菲报道时不太一样。 林雅婷解释道：“我爸有退休的意思，虽然早就是我在主持工作，但现在市场不好做，开发饱和，我们打算收拢资金，做一些中小型投资，不做管理与实体产业了。” 大意是收山上岸了。 掌握大笔资金，只要不是盲目投资，钱生钱只会越来越有钱，家道中落是不可能的。 这也算急流勇退。 “我妈还说，不行也去米国买个农场，闲散过日子也挺好，反正钱早就花不完了。” “好啊。”大娘兴奋附和，“就在老鼠山旁做邻居。” “我看行……”林雅菲点头，“但你们不会成天又管着我吧？” “你是谁啊，管你，管你我不嫌累？你只要不违法坐牢了，我才懒得管你。” “那你还不让我和凡哥加微信……” “你跟他相处多了，迟早完蛋！” 千里之外，张大少猛地一个喷嚏：“啊欠……” 美丽空姐走来：“先生，需要毛毯吗？” “没事，昨晚喝多了而已……对了，你有微信吗？我这人就喜欢跟美女做朋友。” 空姐娇羞一笑，着重看了一眼张大少的手表，然后走回服务间再出来，悄悄塞给张大少一个纸条，并道：“我周一，周五飞魔都，周末两天都有空的……” “好啊，我到时候联系你。” …… 一路这样闲聊。 两个小时，顺利降落。 林家果然联系了机场，几辆商务车迎接，规格极高，楼梯还铺了红毯。 林家出动，阵仗不可谓不大。 而当公务机出现，众人更是震撼。 再听一个中年人道：“这飞机是中东王室借给雅婷同学的，这个李钦啊……人中龙凤，在国外混得很开，我小女儿的学位都是他帮忙联系的，俄勒冈大学可是米国名校。” 旁边机场管理人员吃惊，别人说这话只当吹牛，可眼前这人…… “林总的朋友果然不凡，连中东王室都认识……” “不过也没听说过，咱江城出了这么个俊杰？” 张珂一副贵妇打扮，在旁笑道：“李钦一家长辈都是机械厂的职工中干，所以靠不上家里，在米国是白手起家的。” “机械厂中干……那难怪了。” 江城国企、军工太多了。 一个机械厂的退休中层干部而已，实在排不上名号。 不过人家孩子有出息，在米国混出头了，就连林家都如此重视礼遇，这在江城以后都会成为谈资，甚至是传说。 毕竟，江城首富林家，也不认识中东王室啊。 飞机舱门打开，先出来的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那模样可是让在场男女惊叹。 可人家一转头，竟然做起服务工作：“先生，夫人都慢一些，我扶您……” 出来的是大爹大娘，衣着普通，看不出贵气，脸上是市井人的客套，还有些做长辈的慈爱：“小马啊，不用扶，我们还没老呢。” 玛蒂尔笑道：“那是啊，您二位都年轻，但我照顾您，是我的心意啊。” 一个金发碧眼大洋马，说着一口流利汉语，再次让楼梯下接机的人瞠目结舌。 等大娘看到张珂…… “哎呀，大妹子！” 张珂也上前，与大娘抓紧双手：“欢迎回家，一路辛苦了。” “这是我家老头，林奇。” 大爹接着上去握手，狠狠晃动，老年人社交无外乎如此：“林总，你可是江城名人，久仰啊。” “嗨，叫我老林，咱俩家如今的交情，用不着客套。”都是自来熟，但一切都建立在儿女的情意之上。 随后李钦与瑞提亚等人才下机。 “叔叔阿姨好，我是李钦，这是我妻子瑞提亚，还有女儿李知幸。” “好好好，小李，哎，我这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雅菲蹦出来：“不知道就别说了，赶紧走吧，没看那一群人把我嫂子和玛蒂尔他们当猴子看嘛！” 老林一头黑线，对着小女儿完全没辙。 众人寒暄着终于上车。 玛蒂尔留下一人装运行李，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李钦等人操心…… 【392】众生相 车队从机场出发，二十公里路程便可进城。 两侧由农田乡村逐渐变为城镇，最后看到城市边缘。 从南到北，早已没了南国满城绿意，鸟语花香。 小城风景老旧昏黄，却散漫惬意。 大爹大娘与林奇、张珂同车热聊，林家姐妹带着秦筱在另一辆车，最后是李钦与瑞提亚带着霍利、乔乔，玛蒂尔陪同。 眼见车子拐入熟悉街道，李钦愣了愣，从小学到高中十几年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 乔乔忽然喊道：“快到家了。” 在米国一年，乔乔已经习惯了使用英语，成了小洋鬼子。 这话出口，瑞提亚和玛蒂尔都听懂了。 她们本就打量街景，如今看到车子拐入小巷，停在一个破败老旧小区门前大感意外。 玛蒂尔不会多问。 因为瑞提亚会替她解答心中疑惑，问向李钦：“李，你以前就住在这里？” 李钦笑着点头：“从出生就住这儿，房子六七十年代建成的，所以破一些，但在我小时候，这样的社区可是让其他同学羡慕的，有公共暖气，冬天不怕冷，不用生煤炉遭罪。” 说着。 车子也停了。 几人下车。 继续在外看着老旧的小区。 车子不是不让进，只是管理稍严格……具体说，也不能叫严格，机械厂家属区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老同事了，门房大爷挨家挨户都叫得出名字。 谁家要买车了，保准在单元楼门前放炮，车牌号早就记得清楚。 外来人不许入内，除非上去跟门房登记。 不少老人还保留着骨子里的‘傲气’，当年国营工厂可是铁饭碗，机械厂属航天系统，打心眼里看不起江城城里的‘土著’，聊天时总用‘厂里人’‘街上人’区分。 但谁又想到时代变迁，风水轮流转，早前小区门外买小吃的老板，现在都开着宝马豪车，牛气的不行。 而退休的厂职工，还在为了儿孙辈能在高新区买一栋新房结婚而发愁。 这时候林奇与大爹大娘等人也下车，走来与李钦道：“别说林叔小气，你们刚回来，肯定要回家看看，接风宴我早就安排好了，下午六点我让人来接你们……” “你呀，也四五年没回来了，好好在家看看，免得吃饭时魂不守舍。” 要不说林奇会做人呢。 直接去酒店闹腾接风，显得太世俗，也未免有巴结之嫌。 反而先将人送回家，完全一副为李家人考虑的姿态，这才是自己人，没有虚头巴脑的客套。 李钦挺满意，而大爹大娘就更别提了，目光不断往小区里瞅，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少围观的熟人。 “还是林叔考虑的周道，那我们先回家，咱们下午再见。” 秦筱好奇张目看着…… 也没想到李钦哥哥原来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 虽然她小时候也在国营酒厂厂区生活，但江城太小，跟湖江又不一样，再者秦岩两口子很早就到了特区定居，她可是大城市人。 “我们帮着搬东西。”林雅菲肯定不打算走，回家父母问东问西，烦都烦死了。 林奇点了点丫头的脑门，哭笑不得，没有阻拦，而心内觉着女儿能跟李家这么亲近，绝对是好事。 寒暄两句，林奇夫妇和林雅婷就先撤了。 林雅婷出来太久，还有公务要处理。 等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去…… 早就在小区门口聚集看热闹的人也终于出动，他们老早认出了大爹大娘…… 这时候走过来惊呼：“呀，这不是老李家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都出去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我们都以为你们在米国不回来了！” 大爹看到老熟人，立即上去握手寒暄：“回来过春节啊，主要也带侄媳妇回家看看……李钦，提亚，来……” 李钦带着瑞提亚走去。 “哟，李钦也回来了？” “李钦有出息啊，出国留学就定居在那边了……” “可不是……还能把他大爹大娘接过去享福，这是李钦媳妇？长得可真漂亮，在国外的同学？” 瑞提亚的近似华人面孔再次遭到肯定。 她听不懂这一连串的汉语，但不妨碍她用刚学会的语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瑞提亚。” 李钦跟着道：“提亚是米国印第安人。” 周遭又是惊呼…… 甭管什么印第安人了。 一听是米国媳妇就觉得稀奇，关键还这么好看。 紧随其后，一群大爷大妈的眼球又被玛蒂尔几个大洋马吸引，问东问西。 大爹大娘不好解释什么中东王子，只说是李钦朋友，跟着一块来玩的。 堵门聊着说着，后面车带着行李到了，这才算收官。 招呼门房开门，指挥两辆车去了家楼下。 一群看热闹的跟随，赞叹羡慕之词不重样的往出倒。 在楼门口一阵喧闹。 邻居听到响动也出来了。 李家就住一楼，对门的老邻居跑出来一见就惊呼：“老李？” “哈哈，老唐，没想到我们回来吧！” “哎哟，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等会儿，这是李钦？都成人了啊，刚走那会看起来还是个小家伙呢。” “现在啊，都结婚生孩子了……” 大娘开门。 一堆人跟着蜂拥而入，沙发本被罩着，也不嫌弃的落座，将不大的客厅堵得人满为患。 李钦哭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 大爹大娘这辈子没什么风光事，反而在多数人眼里，老李家命不好…… 李钦父母去世，老李两口子也没有子嗣，后来有了个乔乔还是个女孩，老天作弄。 而说李钦考出国外，道喜是表面，背后不少人眼红嘴酸：“也没几个钱，把孩子送出国，棺材本都砸进去了，到时候他们老了，乔乔谁来照顾？” 如今。 扬眉吐气。 大爹出国后可没少发朋友圈。 辽阔农场，草绿天蓝，别墅豪车……最后还整出了直升机。 这一遭…… 是富贵还乡啊！！ 李钦带着瑞提亚几人进了自己的卧室，里边陈设都没变过，甚至墙上还贴着泛黄的奖状。 “哥，你是一中的啊？” “你也是？” “哈哈哈，我三中的，我爸要掏钱送我去一中，但我听说一中太严了，反正要出国的，何必让自己受罪。”林雅菲大咧咧翻看着李钦的旧物件。 忽然拉出一本很中古的书籍：“《山野艳事之狐狸精》，嫂子，我哥小时候看皇叔啊……” 李钦吓了一跳…… 赶忙抢过去：“别胡说，这是我大爹的，你没看是繁体字，几十年前香江出版的。” 其实，哪个男生小时候没品度过知音啊，那可是好东西。 结果这丫头又拿出一个mp4爱国者。 “我发誓，这里面肯定有货！” 卧槽你大爷林雅菲！！ 李钦就不该让她留下，再次抢过后，严令禁止：“不许再动了，这都是古董。” 两人作弄，玛蒂尔小声给瑞提亚翻译，逗得瑞提亚也直发笑。 外面人开始叫喊李钦了，几人迫不得已只能出去。 原来东西都搬进来了，开始分发礼物。 几个熟悉的大爷大妈拉着李钦又是一阵感慨，无非是有出息，有本事，有孝心…… 这一路，李钦早就听腻了。 “这是给你的，老唐。”大爹拿出领带，递给老邻居。 老唐是大爹同办公室的老同事，关系最好，当初分这套房子，两人一拍即合成了对门。 唐大爷拿出一看，发现吊牌还没拆：“呵，好家伙，三千米金啊？” 众人一听都是色变，探头看去。 少有几人眼神微妙…… 这年头，家属区门口十五平米服装店都敢打着外贸旗号，挂着600米金的吊牌，全场倾销99两件。 谁信啊。 不过心中腹诽无人道出，但多数人还是相信老李家的手笔，没看带着几个外国人回来嘛。 朋友圈也不像是假的。 大娘有些无奈：“临时决定回来，买礼物太匆忙了，细节没做到位……其实打折了的，六七折的样子，就是个心意而已。” 那也两千米金。 礼物一件件掏出来，就没有便宜货。 这家一个腰带，这家一个包包，反正见者有份，没一会更多人跑来，无非是听说有礼物可拿，真正关系远近…… 那就说不好了。 李钦很快就烦了，主要家里还没收拾，一群人赖着不走，被推在婴儿车里的霍利昏昏欲睡。 林雅菲早就看出毛病了，嘀咕道：“哥，你家估计是住不了了，去我家算了，就这阵仗……还没过年，过年人才多。” 李钦深以为然，这事儿现在不能提，晚饭时再说。 不过不妨碍给林雅婷打个电话…… 那边一听经过，笑得不行。 “我们早猜到了，我爹妈要是回一趟乡下，隔三代的远亲都要出动，几百号人等着领钱……” “我家房子够住，不行过年咱俩家一起过。” “行，先这么定，晚上我跟大爹大娘说。” 电话刚打完。 厂里的中午下班广播响了。 家属区旁就是厂区。 一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得给家里上班的人准备午饭，顺带……炫耀一下礼物，酸几句老李家，或是感慨些什么。 等人全走了。 老唐都哭笑不得：“这阵仗，以为你家都是江城首富了，12车间的老钱，那可是当年背地里骂过你的人，上次李钦升学宴，他都没来送一毛份子，这时候到跑来巴结了？什么人啊！” “其他人我都懒得说，你们打电话说旅游不回来了，我出去遛弯时跟他们闲聊，那些人是什么嘴脸？一个个酸的，就差说你们被侄子坑了，打黑工呢！” “行了，老唐，说这些没意思，小的们都在呢。” 李钦无所谓道：“没事，人之常情，那些人、事儿我早就明白了，我爹妈死得时候，他们觉得我小，当着我们面也说过风凉话……” “哎，李钦啊，你就是被经历逼出来的，不过也好……真的出息了，你爹妈肯定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更何况，还有这么漂亮的媳妇。” 说着，他拉着瑞提亚的手夸赞，甭管听不听得懂，全是发自肺腑。 玛蒂尔在旁翻译，瑞提亚不断点头，听到了一些关于李钦小时候的苦难事儿。 “大爹大娘，要不吃午饭吧？” “啊，对对对。”老唐猛地一拍脑门，抢在大爹大娘前道：“走，门口下馆子……不，去德来福酒店，你们回来了，我请客，我再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带媳妇孩子都过来，咱们好好喝一顿。” 大爹大娘想要拒绝。 因为下午约好了跟林家一起，可老唐的面子磨不过，两家关系是真好。 走之前家里钥匙都给他了，帮忙照看。 林雅菲是鬼灵精，立马看穿道：“没事，我爸妈请客放明后天都成……而且大爹大娘，就这架势阵仗，你们真能住这儿？再说还有小马他们，根本住不下，今晚去我家得了。” “这好吗？”大爹大娘也知道情况不对头，不想多呆了，等时间久一点，气氛冷却在回来。 “没事，我哥刚跟我姐打电话了。” 这下事情就敲定了，不过晚上接风宴还得吃，中午少喝点就是了。 老唐打电话招呼儿子儿媳，挂了后才想起问：“哎，这俩漂亮丫头是谁家的？” 林雅菲嘿嘿笑道：“我是老林家的。” “老林家的？设计科老林，还是后勤部老林？” 林雅菲道：“林氏建筑的老林，我爸是林奇……” 老唐听了瞬间反应过来：“林奇，江城首富啊，这，这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爹招呼一家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才解释林雅菲的情况，老唐听得咂舌不止…… 老李家，还真天翻地覆了。 出门没坐车。 德来福酒店就在厂外一条街外，厂里待客时常在这儿。 玛蒂尔等人走在街上颇为扎眼，李钦意识到时才对玛蒂尔道：“你一个留下，让吉桑德、朱莉他们先去林雅婷家吧？” 玛蒂尔了然。 先到了酒店，才让林雅菲打电话给林奇派车来接。 玛蒂尔肯定不走，充当瑞提亚的翻译和小霍利的保姆。 到了包厢没一会儿。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哈哈，李叔你们咋回来了……哎哟，这不是我们小李子么？”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携家带口到了。 李钦也站了起来，过去拥抱一下：“唐哥，嫂子，好久没见了。” 唐飞，唐叔的儿子。 他刚进厂时，李钦才上高一。 小城学校鱼龙混杂，各路扛把子汇聚，李钦有天被几个拉帮结派的学生揍了，回家刚好被唐飞见到。 一问才知道被一中的高年级的打了。 唐飞那时刚进厂没多久，依旧是少年热血，一个电话打出去，开着外音—— “谁啊？” “我，职高大飞！” “哎哟，飞哥，怎么是您啊。” “我弟弟，李钦，刚到一中就被人打了，你这个一中老大给个说法吧……” 次日，李钦拜一中某人为大哥，带着一群人将那几人堵在校门口一顿痛殴。 少年往事，历历在目。 而如今，唐飞已经是厂里一线工人的劳模代表了，娶了个不太漂亮的老婆，去年刚买了一辆国产轿车，生活日渐平稳。 说笑闲谈，无不透露稳重老成…… 瑞提亚很安静，她性格如此。 玛蒂尔不厌其烦为她进行着翻译，其实也满足了她自己窥探李钦的欲望。 这样一个小城走出去的少年，如今却成了王子殿下的座上宾，如此经历都足以出版自传了，更别提他还年轻，谁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作为与发展。 老的聊老的，小的聊小的。 时不时说到同一个话题，又是哄堂大笑。 林雅菲是本地人，一些事情都能插得上嘴，秦筱跟好奇宝宝似的问，同样深入了解着李家的过往。 “小钦，你在米国到底是做什么的？”唐飞老婆其实是老实人，他们结婚李钦参加了，但实际上即便住对门也没说过几句话。 毕竟李钦与唐飞有年龄差，主要两家老人玩得好。 且李钦记恩，唐飞帮过他，所以印象里本就愿意亲近唐飞。 酒过三巡，老唐与唐飞都没有打听过李钦的工作，唐飞的老婆却忍不住了，实在被好奇劲逼得。 这话出口。 唐飞白了媳妇一眼：“乱打听什么。” 老唐和唐飞都有骨气尊严，不想流露出攀附之意，即便知道李家有钱，成龙成凤了，但具体事宜不想打听。 这就是老朋友见面，叙旧而已。 问得多，难免让人瞧不起…… 但李家人肯定不会这么想，这只不过是唐家父子的自卑想法，却都在情理之中。 李钦笑道：“嫂子喊我小李，我大爹是老李……你问做什么的，我唐哥没告诉你？我时不时发朋友圈的。” 唐飞道：“就知道你是开农场的，但我寻思，开农场的事业能做那么大？” 既然聊到了，且李钦没有避讳，老唐也转过头望来，流露好奇。 大爹补充道：“还真是开农场的，不过种植的都是高科技蔬果，所以售价比较高……” 唐飞的妻子又道：“不是比较高吧李叔，都买直升机了。” 李钦哈哈笑道：“一个月能赚几百万……嗯，米金……唐哥别觉得我吹牛！” “卧槽！”唐飞惊呼，“真有几百万？你小子太行了。” 在巨富面前，所谓的自尊与羞耻心只在瞬间就被击溃了，唐飞闷头灌了一杯道：“我一个月工资才四千，劳模奖补助五百，你嫂子不是正式工，没编制，一个月才两千五，我俩存了几年，想买个新房的首付都不够。” 老唐道：“我给你们付，你们还不愿意！” “你行了。”唐飞白了老爸一眼，“你的身体我知道，去年住院医保都刷空了，家里能不留点钱给你预防着？” 说起身体，老唐很愤怒，大概是老人嫌弃自己拖累子孙的样子：“死了算求，我要病危了，你们别救我，有钱留着给我孙子多好！” 咝。 大爹大娘听了倒抽凉气，老友的身体状况不好？ “真有那么严重？” “老毛病了，肺不好，年轻时一办公室烟鬼……他娘的，你老李咋一点没事。” 大爹都笑不出来，这次回来一见，老唐的确苍老了不少。 李钦想了想道：“唐哥，要不然你跟我去米国吧？我给你安排一下？” 唐飞双眼顿时亮了。 不只是他，其余人都很期待。 大爹大娘肯定愿意帮衬一把老邻居，而老唐也希望儿子有出息，小两口一个月加起来不到七千，在小城市活得勉强算滋润，但想到买房子……差得远，真要背起贷款，孩子再大点上初高中，这点工资就不够看了。 唐飞妻子王然激动道：“小李……这事儿真的行吗？” “你别说话。”唐飞喊道，才转头：“我这英语都不会，可不敢过去给你添乱，你有这份心……做哥哥的是真感动到了，别的不说，咱喝酒。” 他举杯要碰。 李钦去抓着他手腕拦下来：“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我大爹知道，对了，你问这俩小的也知道，我在米国准备开个白酒工厂，工程已经在建设中了，所有东西重头做起……” “到时候从国内招聘技术员，培训米国员工，你去了也是跟着学习，而且酿白酒啊，咱华人肯定天赋高。” “英语不会，可以学，语言环境有了，一年半载肯定能学会。” “我知道你还有别的顾虑……” “唐叔也可以过去跟我大爹大娘作伴，我嫂子也能进厂安排个职务，工资的事咱们公事公办，月薪三千刀起步，奖金另算，你俩加起来可是六千刀，核算下来一个月近四万，我还包吃住。” “哪怕唐叔不想去，你们干两年攒够钱也能回来做个小买卖。” 李钦这番话面面俱到，一切都考虑到了。 果不其然。 唐家三人全都动心了。 七千变四万，还是去米国啊。 “这……” 李钦知道他们难以立即决定，道：“考虑的事情不着急，我们要待到春节后呢，唐哥要有什么疑问，随时给我打电话问，等我们走前你要愿意，一起就走了。” 老唐眼神颤动，明显没有魄力，毕竟是异国他乡，还寄人篱下。 可前途……总要比在效益节节倒退的机械厂好。 唐飞和妻子对视一眼，都心动了。 不过李钦也说了。 不着急答复。 唐飞道：“行，那我和你嫂子回家商量一下……tm的，早知道有今天，我上学就好好学学英语了，哈哈哈。” 接下来，这些事就不谈了，继续喝酒聊家常。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半，唐飞也不说去上班了，打了个电话请假，最后晃晃悠悠被李钦搀扶回家，倒头大睡。 而他们回到家属区，一群凑热闹的老同事又来了。 大爹大娘没辙，只能应付着。 李钦一叹，打电话让林雅婷派车，先把瑞提亚、乔乔、小霍利送走。 林雅菲和秦筱也撤了。 先去林家安顿，收拾房间。 等晚上吃饭再来接李钦三人。 李钦还得陪着应付，这个叔，那个姨叫着，似乎每个人都能说一句‘小李啊，你记得不，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对不起，我不记得。 下午五点半。 厂区下班。 人越聚越多。 李钦见势不对，再次打电话给林雅婷，她亲自来接，说是要外出吃饭，局面这才得以控制。 老朋友们道：“老李，那啥时候咱们也聚一聚啊？你大老远回来一次，不请客吃饭啊？” 呵呵呵。 给你脸了。 大爹红光满面，显然要答应了。 李钦立即道：“这事儿不急啊，我女儿百天宴就快到了，到时候江城大酒店，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一个不缺，全都去。” 就看谁好意思不随份子。 而那些话里话外巴结、求助的人，也得好好想想送多少钱合适搭上关系。 李钦才不管那么多。 唐飞是例外。 其他人一概不帮！ 收了份子钱，拿回大爹这些年的‘空投’损失，一家人春节后立刻扯呼。 我走后，管他风言风语呢。 道别，上车。 大娘都忍不住感慨：“这人啊，都是七巧玲珑心，除了老唐，好像没几个正经人。” 大爹点头，但也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而提及老唐一家：“李钦，唐飞的事儿你可得帮一帮，反正都是招工，自己人还放心。” “知道啦，我不都把话说出去了吗？总得让人家自己考虑好，咱们不能强迫，再说了，升米恩斗米仇，待遇不能一下子给太高，也不能住老鼠山，在尤金给他们找个房子就是了，以后要是干得好，我再安排提拔。” “说得对。”大娘赞同，“你最近也别闹热，答应这个答应那个的，不然去了全是麻烦。” 大娘明理，其实也是妇人家的算计。 大爹嘿嘿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不多时。 酒店到了。 林奇夫妇没大阵仗的出来迎接，但也还是等在了包厢门口。 大爹大娘受宠若惊：“哎呀，怎么出来了，这也太客气了。” 林奇不答，反问道：“听我家老二说，你们这一天被折磨的够呛啊？” “可不是嘛，热情过头了。” 张珂感同身受的摇头：“……浮世众生相啊。” 【393】出大事了！！ 李钦的发家史一直是个迷。 大爹大娘当初赴美旅游最后决定定居，完全是被李钦忽悠过去的，随后老鼠山呈现爆发式财富递增，冲击力爆炸，可冲击着、冲击着，大爹大娘都习以为常了，潜意识里接受了‘侄子能赚钱’的设定。 林家其实很好奇这么个青年是如何崛起的。 可偏偏，米国留学的二女儿林雅菲是个愣头青，但凡她能多留个心眼，也能满足一下林家的好奇心。 但要说探知老鼠山的‘财富密码’，其实没什么可探的。 问林雅菲…… 林雅菲可能会说：“我哥怎么赚钱？逮鳖啊！” 污泥里瞎摸，摸一个算一个，纯凭运气。 巨型西瓜一个一百万刀。 李钦不发财谁发财！ 好奇心只是好奇心，林奇知道别人的生意经都是隐秘，不会探寻，林家的钱早就赚够了。 林雅婷不是也说，林家准备收拢资金主做创投。 如今，林家只需要享受生活，另外希望二女儿能学业有成，不至于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five，到时候继承家产，被人蒙骗。 接风宴相谈甚欢，林奇始终把握着度，有心拉近两家关系，所以气氛不突兀，始终遵循着一个道理……循序递进。 毕竟李钦等人要待到春节后，有大把时间给两家人培养感情。 饭后。 前往林家别墅。 江城得名因寒江，长江主要支流之一。 李钦几年未归，当初杂草丛生的江边已经开发了房地产，高楼别墅等高档小区遍布。 林家则享有一个独立庄园，江城人几乎都知道这是林氏府邸。 搬入林家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雅菲不也一直住在老鼠山嘛。 只不过酒后大爹有感而发：“这也算有家不能回吧？” 但真要住在家属区。 根本住不下。 玛蒂尔几个大洋马绝对是吸睛的主要战力，以家属区大爷大妈的尿性，一旦发现几人能说汉语，肯定扯着她们聊起天南海北。 第二天，李钦没再跟着过去。 大爹大娘带乔乔自己去家属区叙旧见友，依旧热情高涨。 林雅菲、秦筱睡了懒觉，起来后拉着她们嫂子出去逛街。 而李钦…… 留下玛蒂尔等人照顾霍利。 被几条微信也炸出了门。 “李钦回江城了？” “卧槽，一中301宿舍李公子请客不？” “资本主义贵族什么时候接见一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啊。” 消息都是朋友圈常点赞的那几位。 初高中旧友，当初一起逃课、看片、打魔兽的兄弟，不过高中毕业后关系就淡了，分隔大洋彼岸，当初能‘咂’一根烟四个人抽的兄弟，早已物是人非。 不过如今都已大学毕业，进入社会。 与学生时期的友情又不一样。 大家心思活络，不是那么单纯，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李钦一个米国大富豪，显然是被巴结的重点。 他没推脱，最后拉了个群里——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们家属区王新说的。” 同家属区里肯定有自己的同学，不过关系不咋地就是了，对方得知李钦回来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并且不在这个群聊里。 小城就是这样，稍有什么动向，大家都能立刻知道的一清二楚。 约了中午吃饭，有同学包了一个城郊农家乐，钓鱼、烧烤、麻将一体。 李钦开着林家的车出发，设定导航。 到时人都齐了，一行十几个…… 没在群聊里的王新也到了。 人群里站首位的是李钦的几位‘好兄弟’。 “李公子，别来无恙啊。” 李钦打招呼：“胖子、老刘、马哥。” 三人凑一起来了个拥抱，边上的人看着直羡慕，心想当初怎么就没能跟李钦在一个宿舍？ “其他人你还记得不？” 李钦继续笑着看向众人：“当然记得。” 点过几人名字。 最后惊奇的目光落在一个‘帅逼’身上，这是唯一有些认不出来的：“你是钟学江？” 帅逼自信笑起来：“觉得意外？” 周遭人也是一副唏嘘的样子。 这群人里都有变化，但变化最大的莫属李钦和钟学江。 李钦不用说，米国大富豪。 上学时不算班上最耀眼的，但后来高二停学攻读留学班，也引起一时轰动。 而钟学江…… 他也很耀眼，耀眼到有些刺目，以至于走楼梯口碰到他，就连嚣张点的女生都会踢他一脚，然后与众人哈哈大笑，是被嘲弄欺凌的对象。 上学时憨头憨脑不会打扮，不会交际，据说零花钱挺多，就被学校混混盯上了。 钟学江可没有唐飞那样的邻居，被高年级欺负的同时，自然被班上其他人鄙夷打压。 李钦印象里，这家伙在班上几乎人人憎恶，也没人跟他玩。 可现在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宛如众星捧月。 大家落座喝茶。 才说起这事。 “钟少深藏不漏，你当初去留学班后，他一鸣惊人，高考全校第一，全市前三，后来去了香江那边读大学。” “钟记油厂知道不？钟少他家开的，钟少学金融，实习期认识了几位真正的富豪大佬，给他家还拉来投资，现在钟少可是江城的有为青年代表。” 钟学江谦虚摆手：“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我家本身有底子，拉来的投资也是同班同学，正好实习成绩计分，有这么个机会，他们都愿意练练手，没想到市政这边给的扶持不错，生意越做越好。” 李钦这下是明白了。 这就是社会啊。 钟学江当年就是太老实了，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告诉家里，钟记油厂在江城早就是富豪行列，江城油菜花多，菜籽油行业被他家把持大半。 上学时，大家瞧谁好欺负就一起欺负，这是恶性循环，至于这人家里什么情况、什么条件根本无人在意。 可真正进入社会…… 钟学江自然就是人们眼中的大佬。 正经富二代，还有才学本事，混迹香江。 李钦一想就知道…… 钟学江考到香江大学后，到了物欲横流的世界，一下子明白了财富能给人带来的魅力，终于脱胎换骨。 而现在…… 显而易见成为众人中的核心。 甚至于李钦能看出来，这家伙就是为自己来的，否则并不一定愿意跟这群或多或少都欺负过他的老同学混在一起。 不提报复，那是早已看不起这群人。 要说冰释前嫌更不可能，大家早就不在一个层次了。 “李钦你在米国做农场？我同学家有在蒙大拿投资的，但实业土地与林业畜牧投资都是长线发展，很难赚快钱。”钟学江好奇问着，探听李钦的底细。 大家都只知道他在米国混得不错，大农场，开飞机，具体的一概不知。 钟学江一问，所有人都期待回答。 李钦笑道：“你在香江，应该知道前段时间外网上爆红的巨型西瓜吧？” 钟学江一愣回忆后点头：“推特热搜是吧？据说不少明星网红都在转发，还涉及中东王室……” 李钦没卖关子：“巨型蔬果是我的主营项目，主打高科技农业，无论蔬果、肉牛我都有涉及，其实也是运气好，当初低价搜罗到一个半成品的科研项目，我自己是学动物学的。” 兽医当然跟动物学类目沾边，不是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学兽医，而是从现阶段开始，他需要给自己的形象背景镶金了。 从而将系统对老鼠山的提升，自圆其说。 “巨型西瓜是你的？”众人大惊，因为这在国内也火过一段时间，只闻其名，不见其物，主要是没人买的起，买得起的也不见得会大肆炫耀。 就张大少的朋友买走后，也只是在小圈子里显摆。 “那玩意难以种植，每年只产出些许，主营还是蔬果和肉牛，专供几家顶级餐厅与米国名厨。” 钟学江微微点头，倒没多少羡慕。 在他看来，李钦就是运气好，可运气再好，农场也真心不赚钱，或许在别人眼里，大农场、开飞机就是牛逼，但在钟学江眼里，这都是小打小闹，开飞机上学的同学他见过不少，如果要买飞机，他现在也能买，钟家正一飞冲天。 钟记的菜籽油已经打入全国市场，还有高端款投向香江欧美，这也是市政扶持的主要目的。 聚会话题全被两人掌控。 李钦说说国外见闻，钟学江也补充，两人就像是人群中的启明星，无比耀眼。 “对了，你不是都结婚了吗？媳妇呢？” 李钦道：“被我两个妹妹拉去逛街了。” “那改天可得出来让大家见一见……” 李钦点头：“行啊，今天你们请我，下次我请客，对了……请柬我就不发了，春节后我定个时间，小女百天宴，各位赏光。” 下午五点就散场了。 其实有人跃跃欲试说去喝酒唱歌什么的。 但大家明显感到隔阂，最后不了了之。 包括宿舍三人，胖子、老刘、马哥，除了最初因为与李钦的关系多聊了几句，后来就相继沉默了。 因为还有其他人在，显然没人愿意听宿舍四人的往事回忆。 “李钦，这是我的名片，上半年我可能会去米国考察，我家的油厂大概会在明年底上市。” 李钦收下后，没多说…… 上市？管我鸟事！ “行，随时联系。” 钟学江意外的出现半秒停顿，最后也飒然一笑。 两人又加了微信。 一帮同学艳羡不已，两人的世界已经与众人越来越远了。 各自散场。 胖子和马哥没买车，准备坐老刘的车走，李钦趁着别人没注意，喊住三人：“拉个小群，别叫别人了，晚上在来一场？” 三人都觉得意外，以为与李钦的舍友情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他们也知道，后来各自上大学后，除了三人还有联络，基本就没跟李钦说过话。 一直到李钦发迹，他们看到朋友圈才偶然有几句评论，却是连私聊都不好意思。 “行啊，就知道你老三没有忘恩负义。”胖子憨厚道。 马哥怪笑：“你怎么有恩于老三了？” 胖子道：“老子帮他拷了多少片？我不说泷则落拉，他能知道咯？青春萌动的启蒙，搁古代我是蒙师。” 老刘也低笑起来：“行了，都上车，分开走，免得别人看到又凑上来。” 车子出发，李钦就收到老刘发的定位。 市区一个公寓酒吧，开在家里那种，兜售所谓的精酿，实则是暴利，不过这一年在江城很火。 李钦上楼前给林雅菲打了电话，她们也在外面吃饭呢，所以不着急回。 在小酒吧见面，又因为李钦的主动邀请，三人明显放松许多，酒过三巡就约莫找回高中时的氛围。 “你们仨看起来就老刘混得最好？”李钦笑着打趣，喝了一口啤酒。 胖子叹道：“可不是，老刘家在新城区两套房，家里又给他买了车，现在就差娶媳妇了。” “我俩……”马哥跟着摇头，“刚毕业那会我跟朋友开了个补习班，生意越做越好，本以为就发家致富了，最后因为分账闹翻了，那家伙是本地人，撕破脸皮不认账，老子斗不过，最后取了本金，外加一个暑假的打工费，tm就给我一万块钱，让我走人。” “回来还想拉着胖子、老刘干，老刘有工作，胖子忙着挖藕，这事儿就一直搁置，最近我在亲戚手机店当销售，勉强混个两千块。” 惨啊。 老刘是家境好。 胖子也还不差，家里两个荷花池，每年收藕季节忙得很，一家人平时不干活，到了季节忙活一个季度就能赚十来万。 不过他家父母不给他钱，只说帮他存着，可实际上胖子今年都二十六了。 说媳妇没人看得上，他没上大学，体态又胖，家里干着一年十几万的收入，可在外人眼里都是苦力活。 马哥是真的谁也靠不上，家里是普通种地的，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最后也就这样了，每天算是在混日子。 “干嘛不去大城市闯一闯？”李钦问马哥。 马哥挠头：“安于现状呗，外面太辛苦，容易被骗，如果刚毕业那会我没开辅导班，肯定就出去闯了，那次事儿真把我恶心到了，还不如在江城混着。” 李钦也唏嘘，试想如果没有系统，他在米国毕业，也就是个底层人，混上八年十年的，或许能攒下积蓄搞个小兽医医院，这才开始步入中产。 某次回国如果得知‘钟少’的事情，肯定是一记当头棒喝，人再努力，也不敌运气…… 投胎投好比什么都强。 不过，如今李钦绝对是气运之子，系统傍身！！ “我给你们想办法。”喝了酒，李钦动了帮忙的心思。 谁知三人根本不动心，忙摆手：“我们可不去米国，让我学英语不如杀了我！” 李钦一听哭笑不得。 “学好了就能赚大钱，一个月五千刀起步都不干？” 胖子低头：“我还是挖藕舒服，不动脑子！” 马哥灌了一口啤酒：“不去，我怕你把老子卖了……”这是玩笑话。 老刘就不说了。 江城的中产，就差个媳妇，这辈子就圆满了。 李钦又琢磨一阵：“那这样，我给你们在江城介绍个工作，不过这事儿你们别往外说，说了我也不认。” 这下马哥和胖子起劲了：“真的假的？你在江城还认识人？” 老刘也好奇呢，不过他不需要工作，他考上本地事业单位，工作清闲，福利好。 李钦卖了个关子：“改天有空我安排你们跟老板面个试吃个饭，到时候收拾利索点！” 找林雅婷安顿二人肯定没问题。 李钦要求本就不高，一个月六千底薪的工作，林雅婷随便就安排了，哪怕当个保安养闲人，这个面子肯定有。 不过二人真要当闲人，李钦也不会再理会他们，机会给一次就行了，把握住了……借着自己的人面，还有上升空间，把握不住，那就该干嘛干嘛去。 李钦做到这一步，仁至义尽。 一顿酒到九点半收场。 几人在路口陪李钦和老刘等代驾。 谁知林雅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喝酒了？我去接你，你在哪。” 李钦道：“你怎么知道？” “雅菲她们回来了，告诉我你跟朋友喝酒，我又想你今天是开车出去的。” “那行，你来吧！” 挂了电话，李钦对三人道：“我代驾取消，有朋友来接。” 三人点头。 老刘的代驾很快到了，先一步撤了。 剩下胖子、马哥继续陪李钦等人，李钦说：“你们可以打车先走。” “没事儿，陪你一会儿。” 然后林雅婷到了。 李钦没有着急引荐，与二人挥了挥手道别。 等车子离开…… “咝，好漂亮的妞。”胖子道。 马哥也看到了：“确实漂亮，而且开得玛莎……哎，我记得江城没几辆这车吧？好像是个什么女老板的车……” 两人喝多了，没多想。 车上。 李钦借着酒意道：“刚才那俩我高中同学，一个大学学历，师范类的，一个上了中专，专业就不提了，你帮忙给找个工作怎么样？底薪有六千就行，交社保啊。” 林雅婷忍俊不禁：“李老板好大的口气啊，你知道在江城底薪六千是什么级别了吗？额外交社保，放我们林氏集团都是中层了。” “胡说，中层领导拿六千？” “我说底薪，不算奖金、分红……” “那你不是瞎说么。” “但江城六千工资可是算高了。” 这一点李钦认同，转头看着她：“我说，你不会不答应吧？” “哈哈哈。”林雅婷很少这么闹腾，这会儿也算闹够了，摇头道：“你李老板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能不答应？改天约着见一面，我给他们搞定，如果是闲人我也养了，要是能努力，我保准提拔。” “够意思！”李钦竖起大拇指。 “欠你的还多，不知怎么偿还呢，雅婷在你米国……” 不等她说完，李钦打断：“这事儿说来说去真没意思，那要细论，林雅菲在我家，给我大爹大娘带来的欢乐该怎么算？感情是无价的，虽然咱们相识与再会，显得阴差阳错，但这就是缘分，所以别拿钱衡量了……” “要我说，你小林还差点，老林才是个厉害人物。”李钦继续道。 林雅婷惊奇：“这话怎么说？” “你爸很少提感谢，他都是放在心里的，所有安排布置都让人觉得潜移默化，就说从接我们下飞机，到家属院，再到去你家暂住，老林可都是用一股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哎，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说，就等于……” “咱俩家的氛围，你不觉得很像亲家吗？原本不是一家人，但现在胜似一家人……哎，不说了，我喝多了，眯瞪会儿，到了叫我。” 李钦说完倒头就睡。 林雅婷听着这番比喻，还真觉得像那么回事。 至于亲家…… 她俏脸微红，又撇看一眼窗外夜空，惋惜叹了一声。 …… 转眼，李钦一家回到江城已经一个月了。 明天就是小年，春节的氛围在江城大街小巷荡漾开来…… 大爹大娘又陆续回了家属区五六次，就歇了火；因为已经有不要脸的开口求帮忙，什么留学、找工作，更有甚者询问能不能借钱买房子。 问他差多少。 首付还差二十五万，他家能拿出五万…… 大爹回来一说，大娘在旁咒骂他，一屋子人哭笑不得，最终也就不再回去。 不过与唐叔的交往没断，每天去江边茶社喝茶打牌，偶尔约饭，还叫着唐飞两口子，关于去不去米国，他们还没有正式决定。 李钦与同学的聚会倒是保持下来了。 隔三差五吃饭、唱歌，众人逐渐发现李钦不摆谱，好相处，但有人试探说帮忙，他从来不接茬。 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抱希望了，纯当春节这段时间同学聚会，然后发发朋友圈，给自己的朋友们炫耀一下自己高中同学会里的‘牛逼人物’。 而另一位牛逼人物就没有加入进来…… 上次农家乐后，仅仅来过一次，依旧与李钦攀谈，后来就推脱事物繁忙，据说要赶在春节前，前往香江一趟。 这次见面又与李钦提到了米国见面的事情，李钦当然不会拒绝，还转眼对众人说，只要来米国，都可以招待。 胖子和马哥的工作已经定了。 春节前就开始上班…… 这是李钦的主意。 胖子还好，家里挖藕不缺钱，父母对他没多大期盼与要求，反正父母死后，两个藕池都是他的。 但马哥情况稍差，他在亲戚手机店打工，过年回村，亲戚耀武扬威，他还得伺候着，不只是他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一个大学生混成这样，他父母也难受。 所以干脆直接让两人面试上班。 趁着年底…… 林雅婷开了一波年终奖，年底三倍工资，一下子到手18000的现金，这个春节俩人绝对能扬眉吐气。 而为了不让他们骄纵起来，或是起疑心。 林雅婷说：“你们才来一周，原本不该给你们发这笔钱，不过看在李总的面子，年终奖我发了，所以从明年开始，为期一年，你俩的节假日全部减半，遇到紧急加班的情况也要无条件加班，当然加班费是有的，有问题吗？” 林雅婷并未给太多好脸色，总裁威严十足。 马哥、胖子穿着小西装，大气不敢喘，一是对这份工作的重视与珍惜，二来也被林雅菲的身份地位吓住。 两人都来上班了，能不知道面前这位大美女是谁吗？ 江城首富之女，而实际意义上，已经是林氏建业的掌舵人。 貌似那天晚上…… 就是这位老总接得李钦啊。 小年。 街上张灯结彩。 这是米国没有的，上次在西雅图唐人街度过正月十五，已经让大爹大娘欢喜不已，但说到底比起国内差远了。 两家人一起出动置办年货。 秦筱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 这次也没动用私人飞机，秦岩好说歹说的劝阻，李钦最终答应了，因为从江城有直飞特区的航班。 林雅菲与李钦一起送秦筱去机场。 大爹大娘他们就没跟着，因为到时候回米国还是一起，相处的时间还长，再说小辈嘛。 “筱筱，不然我也买个机票跟你跑吧，我实在不想待在家里。”林雅菲跃跃欲试，这段时间被父母说道，被姐姐碾压，她受够了。 秦筱哭笑不得：“你别胡来了，小心雅婷姐真的会撕了你的。” “哎，她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我不就看‘全果导演’第二季的时候，声音开得比较大嘛，她就把我电脑砸了……” 李钦微笑脸：“你就不能看点正经的电视剧？” “我有一个梦想，想当av女……” “女导演……” 她敢说‘优’，李钦就敢代替她姐抽她。 抵达机场。 秦筱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等她消失在眼前，林雅菲也如泄气的死狗般萎靡不振。 李钦懒得理她，拖着她去停车场。 然而，刚上车，李钦电话响了…… “康特！” “康特？啊？我凡哥？是不是我凡哥要来啊！”林雅菲一听就活了过来。 跟秦筱玩有什么意思啊。 要玩就跟凡哥玩，花样多…… 李钦白她一眼，接通了电话，那边也是一副活宝的叫喊—— “老李，大李子，李哥……” “救命啊！我要死了啊！！” 李钦脸上古井无波：“说人话。” 林雅菲凑了过来偷听，李钦把她推走，她又贴上来，丝毫不避讳男女之别，脸贴着脸了。 张大少的哭喊还在继续：“我没开玩笑，真的出事了！李钦，现在只有你跟瑞提亚能救我，我求求你了，快，快来魔都。” 李钦还有些犹疑不定，甚至与林雅菲对视一眼。 张大少约莫就是那种‘狼来了’的故事主人公。 骚话、骚操作太多，久而久之人就不信他了。 李钦试探道：“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我能怎么救你？你要死了，要我捐肾？” “啊，李钦，你个王八蛋，我真没开玩笑啊！” “呜呜呜……” 这次，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李钦和林雅菲都吓了一跳。 林雅菲道：“哥，你别闹了，我觉得好像真出什么事了，那哭声不是装的，我以我多年的演技经验发誓……” 李钦当然知道不是装的。 那抽泣声，鼻涕应该都甩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李钦皱眉问道。 张大少哭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婚礼要取消了，沈薇薇要跟我分手。” 卧槽！！ 大新闻啊。 可李钦一听，又忍不住笑了：“但这不是正合你意？” “不是的，我没开玩笑啊，李钦！！这次是真分手……而且，而且沈薇薇要把孩子拿掉……我父母和她父母全都拦不住，她现在失踪了！！” ！！！！ 把孩子拿掉？ 我尼玛，真出事了啊？ 林雅菲呆愣，李钦却第一时间破口大骂：“妮玛的，你到底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沈薇薇那么缠着你，能一气之下去把孩子拿掉？你活该我告诉你张非凡，你tm活该！” “要是沈薇薇跟你分手，老子也不跟你当兄弟了！！” 【394】这趟没白来！ 胖子、老刘、马哥一流只算朋友，如果没有这次回国之旅，或许只是偶尔酒醉回忆时的欢快掠影，人生中的过客。 张大少真算兄弟，即便李钦未发迹，两人联系也不会就此割断，当初毕业走时留车，婚礼邀约时赶来送礼…… 张大少接到邀请时可不知道李钦暴富，还想着小李子结婚，咱怎么也得帮他一把，不说送房，家具电器他打算包圆。 只不过最后发现，李钦比他有钱，orz…… 网上有一个问答很有意思。 问：你的兄弟（闺蜜）被绿，你会怎么办？ 答：我杀了那个臭娘们（负心汉）！ 又问：你的兄弟（闺蜜）出轨，你会怎么办？ 答：那肯定是不爱了，他对我兄弟（闺蜜）不好，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 更有甚者答：我肯定帮他保密。 这两个对答在李钦看来，既是人之常情，又是三观尽毁，当然他无权指责别人，只能做好自己。 在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为自己的兄弟闺蜜考虑，这应该是正解，也可能在某些人看来过于冠冕堂皇。 但只说张大少…… 沈薇薇绝对算是良配。 貌似张大少嘴里嚎叫着‘不甘’，但若不是喜欢，他真能安于现状被迫订婚？ 那只不过是情侣间的情趣，而张大少这人本就不着调。 再说当下…… 沈薇薇打掉孩子，取消婚礼，按以往表现，张大少此时当狂饮三杯，热烈庆祝，再找相好重修生命科学的终极奥义才对。 而不是打电话来求救、哀嚎、痛哭。 归根结底一句话，失去才知珍惜。 李钦作为兄弟，当然希望张大少好，而挽回这段感情是对他的最优选。 而反过来看待此事…… 李钦又与上述两个问答里的人一样虚伪。 沈薇薇跟张大少在一起，张大少真不配，即便结婚，张大少都有可能闹出幺蛾子。 可为了兄弟的未来，李钦还是希望沈薇薇能与张大少走到最后。 简而言之，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兄弟最重要。 这大概就是人性。 “凡哥跟不跟凡嫂在一起，跟你当不当他兄弟有啥关系啊？”林雅菲一副呆萌的样子，插科打诨。 李钦白她一眼：“你懂个屁！” 李钦懒得解释，对着电话喊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沈薇薇为什么要跟你闹？你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不是都订婚了吗？” 质问如枪林弹雨轰炸过去。 张大少哭哭啼啼：“我，我……” 他说不出来。 李钦一听那扭捏样子就知道他是自惭形秽，但不搞清楚问题根本，他能怎么帮？ “你什么你……你tm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懒得管你！” 张大少这才道：“就那次从特区回去，飞机上认识一个空姐，前段时间沈薇薇不在，我一个人无聊，就约着吃了几顿饭，喝了几次酒……” “然后呢？”李钦问道，而林雅菲继续偷听，脸上跃动着八卦的因子，大写的‘刺激’刻在脸上。 然后？ 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肯定为爱鼓掌了啊！ “然后昨晚喝多了，她送我回家，我发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一大早沈薇薇就……” 啪。 李钦猛砸脑门，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也完全能脑补到位了。 捉奸在床啊！！ “你张大少也有翻车的一天？沈薇薇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道？” 张大少继续哭喊：“我翻车是重点吗？而且我发誓，我昨晚真喝多了，就记得小贝要送我回家，我还拒绝呢，后来全都忘了。” “小贝？叫得挺亲热啊。”李钦嘲讽道。 张大少彻底被逼急眼了，破口大骂：“李钦，你个王八蛋，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 林雅菲为李钦抱不平道：“凡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怪我哥呢。” 张大少咬牙切齿：“那次我从特区回魔都，你要安排包机送我，我tm能认识空姐？我不认识空姐，会翻车？” 李钦：“？？？” “？？？”林雅菲，“但凡哥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你滚！” “这要能怪我，你得怪你爹妈把你生出来，整一个害人精！” 到这时候，张大少也无力叫嚷了：“你就说帮不帮吧，我肯定把人劝不回来，她爹妈都联系不上，我爸正在安排找人，但我没把握把她哄好啊。” “沈薇薇的朋友我全不认识，不过她跟瑞提亚关系好，俩人有时候还在推特上聊天，真的，算兄弟我求你了，这次你必须救我。” 话到此处，李钦能说什么？ “小年了今天，都置办年货呢，好好的节不过，你tm搞这种破事儿。”嘴上埋怨，李钦已经打着火，着急开车往回家赶，然后安排道：“你先找人，我现在去接瑞提亚来机场，估计三个小时左右到！” 说罢。 李钦挂了电话。 林雅菲啧啧称奇：“我凡哥真是狠人啊，老婆刚怀孕，婚还没结就敢这么玩？” “常言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至少也得先把红旗升起来吧？我凡哥真乃神人也，不按套路出牌。” 李钦懒得理她。 可林雅菲锲而不舍，转过身抓着李钦胳膊摇晃：“哥，我也要去，带我去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捣乱，求你了……” “哎哎哎，你撒开，我开车呢，不要命了。”李钦喊道。 林雅菲是故意的，双手使劲，根本不松：“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而且，凡嫂不认识我，说不定有用的上我的时候？” “再说了，哥，这次你带我去玩，下次你有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不含糊！” “这是去玩吗？”李钦没好气道。 林雅菲立即改口：“对对对，这是去救命，不是玩，那哥……你答应了不？” 李钦既没说话，也没否认，算默认了。 林雅菲总算撒手，嬉皮笑脸：“对了，哥，我姐那儿你不能说漏嘴，就说去魔都办事，顺便带着我去大城市买点年货。” “就你鬼主意多。” 车子一路往回赶，李钦又给玛蒂尔打了电话，让她安排飞机确定航线。 回到林家，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都出门采买了，林雅婷听玛蒂尔说李钦要去魔都，疑惑问道：“怎么突然要去魔都？” “也就一两天的功夫，久的话三四天，张大少那边有点事儿要处理。” 林雅菲一听李钦没帮他开口，立即补充：“姐，我也去，我哥说了，顺便去买点年货。” “你去干嘛？”林雅婷觉得不对。 “真是买年货，顺便带我嫂子看看魔都大城市长什么样子，我嫂子总得有人陪吧？” 说道到瑞提亚，林雅婷不能拒绝了。 她倒是也想去，但家里不能不留人。 “那就早去早回吧，带霍利吗？” “不带了。” 玛蒂尔安排吉桑德和朱莉看护，李钦又给大爹大娘打电话知会一声就立刻上路。 整个过程明显透漏着匆忙…… 而一上车，瑞提亚就看到李钦愁眉不展的样子：“怎么了，李？是康特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康特，是薇薇安，康特昨晚乱搞被抓住了，薇薇安一气之下留下话，要拿掉孩子，终止婚礼。” 瑞提亚猛地坐直了身体：“康特怎么能这样？薇薇安对她那么好，而且不是都有了孩子吗？” 林雅菲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康特说他喝多了，要我说，全是骗人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钦瞪了她一眼，林雅菲根本不怕，这会儿嫂子在，大鱼吃小鱼……李钦明显是小鱼。 也就在这时，瑞提亚忽然道：“我支持薇薇安，把孩子打掉，不能这样错下去，否则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挖槽。 李钦瞪大了眼珠子…… 既是震惊不已，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就是瑞提亚的性格。 张非凡和李钦都没想到，他们选择的友军，竟然是最大的‘反派’？ 就事论事，假设沈薇薇是李钦的朋友，李钦也决不可能让她继续错下去。 还是那两个问题，兄弟被绿和兄弟出轨。 李钦这么想来…… 觉得自己也别装模作样了。 其实跟大众的想法没有任何差别，只论亲疏，不论道德，惭愧啊！ “嘎嘎嘎……咯咯咯……” 林雅菲都快笑岔气了。 搬救兵搬来一个猪队友，她要被张大少和她哥逗死了。 “嫂子，我赞同你，我也支持薇薇安！虽然我们还没见过，但我能感同身受！” 说着。 林雅菲还瞪了李钦一眼，算是将方才的眼神还了回去：“哥，你也要自重啊，别学康特，搞出事情嫂子肯定不跟你过。” 李钦一点回怼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算是看到了瑞提亚的态度…… 而关键问题是，他已经犯过错了！！ 心虚啊。 果然如林雅菲所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可不是康特那样的人。” “哦？”林雅菲狐疑看去，“嫂子，你觉不觉得我哥好心虚？” “有吗？”瑞提亚皱眉，竟然认真审视起来。 李钦吓得腿都软了。 “机场快到了。”玛蒂尔忽然开口打岔，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而李钦也隐隐约约看到玛蒂尔眼角流露一丝狡黠…… 她明显是故意的。 在帮李钦转移话题。 这才是神队友啊！！ 不过，等会儿…… 她看出什么了？ 李钦再去打量玛蒂尔时，玛蒂尔根本不正眼看他，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登机、起飞很顺利。 两个小时后。 魔都机场。 这次就没有时间租车了，几人直接上了‘金劳’，后舱门放下，就在候机大厅窗边无数人的围观下，离开了机场。 有人拍照发上网，很快扒出这是中东王室的专机与座驾，但这些消息李钦等人可没时间关注。 坐在车里，李钦给张大少打去电话：“我们从机场出来了……不用你接，你在哪儿？薇薇安找到了吗？” 因为瑞提亚在，李钦干脆转换了英语沟通，并且打开外放。 张大少嗯了一声，意志消沉：“找到了，但她不见我，她爸妈在劝她……我完了，兄弟！” 两家大人都到了。 沈薇薇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结束此事。 李钦沉默一阵，最后只能道：“地址给我，我们过去再说。” 挂了电话。 李钦深吸一口气，悄咪咪瞥了瑞提亚一眼…… 就不知道张大少最后发现，他苦心等待的救兵其实猴子请来的，会不会当场跳下黄浦江自尽。 地址就在江边。 一家江岸餐厅。 几人到来时，餐厅早就被清场了，张家有这份实力，能看到四个老人包围一个年轻斯文的女孩。 而张大少就坐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地上全是烟头…… 他发丝凌乱，脚踩拖鞋，整一副狼狈相。 “李钦，瑞提亚！”看到救星到了，张大少立即站起来。 李钦都来不及给他使眼色。 瑞提亚抢先发难：“康特，我看不起你！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帮你劝回薇薇安的，离我远点！” 说罢。 她一把扫开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张大少。 高冷女牛仔的做派重新降临在瑞提亚身上。 张大少被推了一个踉跄，不可置信。 李钦叹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林雅菲依旧一副看热闹的造型，上去拍了拍张非凡：“凡哥，你找错人了，我嫂子是来递刀子的，不是帮你缝补间隙的，你这次……完蛋了。” “啊，我想死。”听到这话，张非凡就叫嚷起来。 林雅菲竟拿出手机，指着远处江边—— “那边，去那边，我拍个vlog，呼吁广大男性管好自己，别做下一个康特，说不定一百年后会有一个成语，‘康特坠江’，以此警醒世人。” “你——” 林雅菲不给他发难的机会，一溜烟追上了瑞提亚。 李钦再叹：“自求多福。” 可谁知。 张大少咬牙切齿：“我要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卧槽妮玛张非凡，你敢拉我下水，你就死定了！”李钦吓了一跳，这疯逼狗急跳墙是有可能的。 然后这货又软了，哭哭啼啼抱着李钦：“老李，李哥，算我求你了，帮帮我……” 李钦根本没有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先去看看，你呆在这儿别动。” 然后，他才带着玛蒂尔进入餐厅。 四位老人如今愁眉不展。 忽然看到来了四个陌生面孔，稍微整理仪容。 不等发问，李钦立即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是李钦，这是瑞提亚，我的妻子……” 剩下的人就不介绍了，关系太远。 张大少父母立即明白了：“啊，你就是小李啊？非凡常常提起你，上次你婚礼，他跟薇薇一起去了，薇薇你看，小李来了。” 沈薇薇父母则五味杂陈。 原以为是喜得贤婿，谁tm知道最后是喜得‘咸婿’？咸湿的咸，特区南国的俗语，讲人好色。 可沈薇薇父亲是张家顾问，两家人又是世交，一方面希望能联姻，而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儿。 都怀孕了…… 张非凡那狗东西还乱搞！ 乱搞就乱搞吧，你不能被抓到啊…… “薇薇安。”瑞提亚已经上前，蹲在沈薇薇身旁，拉住她的手：“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支持你的决定……走，我陪你去医院！” 双方父母：？？？？？？ 怎么就去医院了？ 喂喂喂，我们孙子、外孙的生死，凭什么要你一个外人做主？ 沈薇薇点头，跟着站了起来：“谢谢你瑞提亚，好，我听你的！” 咝。 李钦倒抽凉气，人都傻了。 唯独林雅菲…… 强压着雀跃想要鼓掌的欲望，憋得脸都红了。 ‘好看，好看……’ ‘这趟没白来啊！~’ 【395】留人，还是人流…… 事到如今，李钦若是不站出来，事情真就闹大了。 但这事儿错就在张大少身上…… 即便帮亲不帮理，可瑞提亚才是真正的‘亲’，她要以正确的三观处置此事，李钦能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 林雅菲凑了过来，看出李钦想要开口的架势，立即道：“哥，别急啊，戏还没到高朝呢。” 妮玛。 你真搁这儿看戏呢？ 李钦正想低声训斥，林雅菲却又道：“哥，你现在就算开口能说什么？表明你‘渣男’的本质？强迫我凡嫂跟凡哥重归于好？我知道，你肯定还是想让他俩和好的，但面对现在这个情况要讲究方式方法……” 咝。 李钦惊奇看着她：“你又有什么高见了？” 林雅菲冲沈薇薇那边努了努嘴：“想要瓦解敌人，首先要打入敌人内部，我凡嫂如今正在气头上，两家父母肯定都是做‘和事老’的心态，你换位思考，如果这种事儿发生在你身上，就连你父母都帮着别人说话，你心态不爆炸？” 李钦听后，瞬间感同身受。 林雅菲嘴巴不停，继续出谋划策：“我嫂子已经顺利靠向凡嫂了，你这时候顺理成章继续支持，摇旗呐喊，等到关键时刻倒戈，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更何况。”林雅菲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高深莫测，“哼哼，女人最懂女人，怀孕降智，我凡嫂真忍心把孩子打掉，那就不是玩失踪，让咱们来找她了，其实她也没有拿定注意。” “但凡她去意已决，早就去医院挂号手术了，那广告怎么说的？无痛三秒，重新做人……” 李钦豁然开朗，悄悄对林雅菲竖起大拇指：“你这波分析可以的。” “哎，我是做了女人的叛徒啊，怎么就帮你们这群渣男出谋划策呢？罪过罪过……” 两人嘀咕时，张父张母已经急眼了，冲上去阻拦：“不行，孩子不能打，有话好好说……” “对！谁敢动我孙子，我跟谁拼了。”张母眼睛都红了，涉及到传宗接代问题，做长辈的完全丧失理智。 李钦不敢再耽搁了，立即上前道：“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我来说两句……” 众人立即看向他。 张父道：“小李，你应该明事理，你说，就算我家那魂淡做错了事，但孩子是无辜的啊，而且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事件。” “老沈，这次是我的不对，我没管教好儿子，你放心……只要他俩顺利晚婚，张非凡在集团内的股份，全部放在薇薇名下。” 古往今来，母凭子贵。 即便现在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足够老张去留人了，而不是看着儿媳妇人流。 沈薇薇母亲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老沈摇头：“我女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父亲的帮不上她，也不能拦着她做决定，抱歉了……这不是股份的事情。” “你……”张父愕然。 而此时。 沈薇薇脸上明显有所动容。 方才劝阻的父母总算有了变化，她眼泪都流淌下来。 李钦一见局势变化，就知道还真被林雅菲分析对了，继续道：“张叔，我明事理，所以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薇薇受委屈，您换位思考，假设这是您女儿，你忍心她继续错下去？” 借用林雅菲的换位思考，张父顿时哑口无言。 李钦走到沈薇薇和瑞提亚身旁：“走吧，外面有车，我们去医院。” 沈薇薇茫然，明显慌了…… 怎么就去医院了？ 真去？ 我，我没做好准备啊！ 可瑞提亚着急着呢，拉着她就往外走。 三人并行。 一直快到餐厅门口才听到后面传来叫喊：“不准去，谁也不准去！翻了天了！” “张非凡，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他们！” 张父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仁义道德都去tm的，孙子、孙女最重要。 张大少原本坐在台阶上发愣，听到内里叫喊传来，立即站了起来…… 可看到沈薇薇一脸的冰冷，瞬间又萎靡了，自惭形秽，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只是道—— “薇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小贝绝对不再联系……” 小贝？ 李钦都tm佛了。 你这时候还叫妮玛的小贝呢。 赶紧叫宝贝啊。 不然留不住人，就是人流了。 林雅菲在后面疯狂耸肩，‘咯咯咯’的猪叫声，已经隐隐约约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 果不其然，沈薇薇被激怒了，彻底心灰意冷：“张公子，祝你们幸福，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等你们结婚时记得给我发请柬……” 说罢。 她与瑞提亚扬长而去。 玛蒂尔在车前拉开了车门，伸手遮挡防止碰头，恭请二人上车。 等他们上去后，餐厅的两家父母才追出来：“不准走……” 李钦摇了摇头，紧跟着坐了上去。 林雅菲不甘示弱，冲上了副驾。 玛蒂尔开车，车子一溜烟从餐厅门前离去。 “你怎么不拦着，你疯了？那是你自己的孩子！”张父急了，一耳光抽在儿子脸上。 张非凡躲都没躲一下，无力苦笑：“我做错了，我认！” “糊涂啊，糊涂啊！认错也得把孩子留住啊！” “老张，赶紧叫人开车过来，咱们跟上去……”张母着急道。 可耳旁…… “晚了。”老沈摇头，似乎也认命了，看着远处早已汇入车流的金劳道：“老张，这次事儿，咱俩家就别来往了，我自己从公司辞职，就这样……” 说着，两人先走一步，一边前往停车场，一边给女儿打电话。 就算人流，他们也得看着才行。 只剩下张家三人，如遭雷劈，楞在当场。 …… 其实只是一上车。 沈薇薇就绷不住了，冷酷的表情变作苦痛，惹人生怜。 瑞提亚不断安慰，李钦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大少个狗东西。 真是何必呢？！ 林雅菲让玛蒂尔降下了隔断挡板后，转头道：“嫂子，那咱们就去医院了啊？我来导航定位。” 瑞提亚点头：“嗯，就去医院。” 然后对沈薇薇道：“薇薇安，你听我说，这种事必须决绝一些，康特不是好人，他不懂得珍惜，他不配！” “嗯，我知道……可是，我害怕，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沈薇薇六神无主，哪里还有早前的高冷恶霸形象？ 到底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伪装的保护色一旦被击破，只剩下无助柔弱的内核。 林雅菲又猜对了。 真要打孩子，沈薇薇不一定能下定决心。 李钦到这时候稍微松了口气…… 沈薇薇怕就好。 人在摇摆不定时，更容易退缩。 例如蹦极时，排队等候时雄心壮志，一看到悬崖峭壁，立马怂了。 按照反套路计划，这时候越逼她，她越害怕。 瑞提亚一家之言可起不了作用。 …… 来到医院。 几人一齐下车，李钦主动索要了沈薇薇的证件：“我帮你去挂号，你们在大厅等一会儿。” 这里是魔都最好的妇幼医院。 大厅较为冷清，来往的人群非富即贵。 沈薇薇还来不及多说，就被李钦拿过了包包，翻找出证件后离去，她如今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林雅菲立即跟上，只留下瑞提亚和玛蒂尔陪同沈薇薇。 接待护士早就跃跃欲试了。 这时候走过来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挂号，做人流……” “额，好的。”护士瞄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沈薇薇，脑补着各种故事情节，这种事情她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 “挂号类别分这几种……特诊专科，专家专科，还有私人专科，三种费率不同，另外没有医保政策。” “就私人专科吧，先让我们跟医生见一面。”林雅菲率先开口道。 李钦倒没有拒绝，跟着护士缴费。 挂号两千，预存五万，这在普通医院绝对是天价。 拿到就诊卡，护士准备去喊沈薇薇，又被林雅菲拦住：“先让我们两个见一下医生，我们有些话要说。” 护士不明所以然，但也点了头，先带二人去诊室，另外安排其他护士引领瑞提亚三人去私人休息厅。 “你干嘛啊？”李钦这时候才问道。 林雅菲笑道：“嘿嘿，找帮手啊，咱俩先见了医生，拉医生帮忙说话，这个孩子就流不了。” 李钦恍然：“有道理。” 见到医生。 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起来非常慈祥，办公室挂着她的履历，来自京都友好医院，国内妇幼大拿。 有了林雅菲出谋划策，李钦就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等护士离去，他干脆道：“吕医生，事情是这样的……” 李钦将事情经过大概描述一遍。 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孩子肯定不能拿掉，所以要你想想办法，劝说一下我这位朋友。” 吕医生也见怪不怪，叹息道：“哎，你这样不好，毕竟是男方有错在先，但……流产太伤身，既然你说他能改过自新，我姑且信了，能组成家庭最好，劝和不劝分啊。” 医生年纪如大爹大娘一般，自然还是站在长辈角度考虑问题。 更何况流产的确对身体不好。 双方有了计较，才叫沈薇薇过来…… 先是例行问询怀孕日期，然后就安排各项检查。 “先看检查报告吧，如果身体没大碍的话，手术今晚就可以做……姑娘，别哭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吕医生也是演技派，脸上深恶痛绝，说完后趁人不注意，还对李钦眨了眨眼。 一圈检查下来。 沈薇薇包里的手机都快炸了。 李钦没接，打算先把这件事解决，再谈跟父母、张大少见面的事情。 而张大少可能是认命了，竟然一个电话没打。 李钦心里气得不行…… 这就放弃了？ 真是狗东西！ 他都后悔帮忙了。 但人还是要理智些…… 一个小时后。 拿着检查报告，一行人在办公室内噤声，等待吕医生的结论。 只见她初看报告时还频频点头，可看到最后却眉头紧锁，瑞提亚和沈薇薇都慌了，不知道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林雅菲适时开口，‘担忧’道：“吕大夫，是不是我嫂子……啊不，我薇薇姐有什么问题啊？” 这都是商量好的剧本。 吕大夫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报告，凝重看着沈薇薇：“小沈是吧？我作为医生，也作为女人，必须要劝诫你，这件事要慎重决定。” “你的检查报告其实问题不大，但子宫内壁上，胎儿着床位置比较特殊……” “你要知道，所有手术都存在风险的，虽然手术成功率我有把握在八十以上，可一旦出现意外，你今后可能会有无法生育的可能。” 吕医生开始满嘴跑火车。 但真要有其他医生在，也挑不出她话里的毛病。 手术就是有意外…… 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所以说，八十以上也没问题。 至于无法怀孕…… 也没错啊。 万一百分之一的概率手术没做好，可不就是无法怀孕了？ 当然，这也就是私人医院了，一切以钱说话，规范性要差一些。 更何况，人流这种事，本就是能劝则劝。 但凡是小姑娘不懂事意外怀孕，她们也不会多嘴多舌。 而眼下，沈薇薇和张大少都要结婚了，这种事其实可以挽回一下的。 沈薇薇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本就举棋不定，结果现在手术风险这么高，可能导致未来不会怀孕…… “吕，吕医生，真的会发生你说的事情？” 吕医生语重心长：“我们女人生来命苦，我也听小李他们说了你的情况，要我说……那样的男人真不值得，但再怎么样，身体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也是我们的。” “所以，无论从医生还是同为女人的角度，我都不建议你进行手术，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瑞提亚听不懂这些话，玛蒂尔正进行着翻译。 等她说完。 瑞提亚抓住沈薇薇的手：“薇薇安，如果是这样……孩子应该留下来，你的身体最重要。” 局面顿时反转。 李钦和林雅菲都在心里狂笑，表面却依旧保持演技：“那张非凡怎么办？岂不是便宜他了？” 沈薇薇一听这个名字就咬牙切齿：“孩子我生……但他不会是孩子的爸爸，我不会告诉他。” 一个背负重担的烈女子，由此诞生。 瑞提亚带着沈薇薇先去停车场。 李钦留了一步，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过去：“吕大夫，您帮了大忙，这点心意您收下。” 吕大夫哭笑不得的摇头：“这里的就诊费本来就高，你不用这样，而且今天我已经算犯了规章制度的，红包什么的你收回去吧，不过小李啊，虽说劝和不劝分，但那混账小子真要不回头，不悔过，你要担负责任的，这可是毁了人姑娘的一生！” 李钦深以为然，正要作出保证…… 林雅菲嘀咕道：“凡哥再敢胡来，我们就废了他，薇薇姐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别想……” 李钦长叹一声，也来不及多说了，拉着林雅菲这个二货赶紧走人。 重新上车。 瑞提亚道：“薇薇安说了，她跟我们去江城。” 李钦道：“可这不是快过年了，而且不告而别……” 沈薇薇道：“没事，我想静一静，等到了江城我再联系我父母，我父母不会不答应的；至于张非凡那边……李钦，算我求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哪儿，也别告诉我，我没把孩子拿掉……” 李钦当然愿意做出保证。 麻蛋的。 大过年搞出这种事儿，让一群人飞来飞去，张大少要不接受接受教训，根本不长记性。 “我会告诉他，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你就放心吧，你如果愿意，过完年跟我们去米国生产，没人能打搅你。” 沈薇薇竟然答应下来：“好！” 【396】强行挽尊 “爸，嗯，手术很顺利，没事的，我在外地朋友家，不是吴婷，你不认识的，春节我也不回去了，他们一家很欢迎我在这里过年，我想冷静一下……” “学校那边我会办停职。” “你们别劝我了，我收拾好心情会联系你们的，让我妈别多想……她自责什么？当初只是试一试交往，是我喜欢上他的，还死缠烂打，跟你和我妈都没关系。” “好了，不聊了，我要休息了，现在麻药劲没过呢。” 飞机上，沈薇薇挂了电话。 玛蒂尔拿起机舱对讲机让机长可以起飞了。 客厅内，一群人沉默。 听着沈薇薇打电话时，心里五味杂陈。 林雅菲和玛蒂尔都不知道沈薇薇与张大少的情况，可李钦、瑞提亚都很清楚…… 一句‘是我喜欢他，还死缠烂打’，绝对扎心。 李钦没想给瑞提亚翻译，谁知玛蒂尔很‘自觉’逐句翻译，李钦犹豫一下也没阻止。 这样一来，瑞提亚至少能安慰沈薇薇。 李钦和林雅菲装作看不见，俩人一个直男，一个类直男的疯丫头，实在不会哄人。 瑞提亚虽然性子直，但在三人里应该算正常的。 “学校停职不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吗？”瑞提亚问道，其实是岔开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沈薇薇收起手机，偷偷抹了一下眼泪道：“不会影响的，我的岗位不太重要，我爸是学院副院长，所以可以走一下后门。” “其实你要愿意，到时候可以在俄勒冈大学做交流讲师，李应该能帮你安排。” 李钦当即点头：“这都是小事儿，只要你愿意。” 瑞提亚继续道：“工作能让人找到自身价值，获得成就感，虽然说‘我们不为别人而活’过于冠冕堂皇，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嫁给了李，所以在我的生命里，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林雅菲挤眉弄眼看着李钦，小声嘀咕：“哥，我嫂子怎么还撒狗粮啊。” “闭~嘴~！”李钦作着口型。 瑞提亚声音不停：“而霍利的出生，也让我知道，我更多了一份责任。” 沈薇薇下意识看了一眼依旧平坦的小腹，但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正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调整好自己的，谢谢你，瑞提亚，你给我的支撑很大，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在那种时候说，走，我们去医院。” “我联系了我的闺蜜、朋友，他们都在劝我，因为康特家很有钱，很有势力，在他们眼里，男人花心一些似乎不是错。” 瑞提亚道：“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越聊越哲学。 眼看没什么问题了，李钦和林雅菲昏昏欲睡，干脆合眼休息。 一觉醒来。 玛蒂尔说飞机准备降落。 而这时瑞提亚与沈薇薇还坐在原位聊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落地。 开来的车还在停车场，几人驾驶回返。 去时四人，回来时变成五人。 当林雅婷给几人开门时，顿时愣了一下：“这位是……” “这是我薇薇姐，我哥、我嫂子的朋友，她跟我们一起过年。” 客厅内听到动静都走出来。 大娘惊呼：“呀，薇薇来了？小张呢？” 她探头探脑，还等着那个活宝蹦出来给惊喜呢，最后发现后面没人了才奇怪道：“小张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林雅菲刚才就刻意没提。 谁知道被大娘破功了。 林雅婷瞬间明白这位的来历。 可几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沈薇薇深吸一口气，竟直接坦白：“我们分手了，他背着我乱搞，我下午才把孩子拿掉。” 一个谎言延续开始…… 如果跟大爹大娘坦白，事情可能会露馅。 话落。 鸦雀无声。 跟着走来的林奇夫妇都停下了脚步，一时间进退两难。 大爹反应最快，率先从愕然中惊醒，然后瞥一眼李钦去求证事实，发现李钦点头后，立即‘凶狠’起来：“魂淡小子，他怎么能这么做？他不来最好，他要敢来，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以后老鼠山不欢迎他！” 紧随其后，凶狠变成慈祥，大爹上前拉住沈薇薇胳膊：“薇薇啊，咱们不难过，你才做了手术？快快快，别傻站着了，这手术……伤身啊！” 大娘总算有了神采，做长辈的眼泪一下就淌下来了，她一直是感性的人，上去抓住沈薇薇另一边手：“苦命的姑娘啊，跟大娘说，那个混球是怎么欺负你的，我让李钦去教训她！” 场面有些乱。 不过沈薇薇到来，必会有此一朝。 大爹大娘都是明理的人，假设他们不知道孩子没打，或许会找机会劝合，可既然孩子都打掉了，又是被李钦、瑞提亚带回来一起过年的，他们肯定无条件站在沈薇薇这一边。 更何况，在这种事里，女孩子本就是弱势的那一方。 大家在客厅落座。 李钦趁此机会干脆一次将事情讲清楚。 所有人少不了对沈薇薇发起新一轮的关切，嘘寒问暖。 张珂道：“薇薇啊，咱家你就安心住，咱们一起过春节，热热闹闹的，不好的事情很快就能忘掉。” 十一点，各自睡下。 瑞提亚跑去陪沈薇薇了。 大爹忽然敲门进来问：“小张怎么回事？这一晚上一通电话没有？他就这么放弃了？” 李钦没敢告诉他真相：“他就不知道沈薇薇跟我们来江城了，他自己做错事，还有脸死缠烂打？” “哎，作孽啊。” 第二天。 沈薇薇成了家里的核心。 刚‘拿掉孩子’，张珂和大娘亲自下厨，各种大补汤伺候着，搞得沈薇薇受宠若惊，又不得不喝，一个谎言的延续，需要无数个谎言圆满。 不过一群人众星捧月，她只顾着应付，倒是没心思去难过了。 而且李钦发现。 瑞提亚也忙着安慰沈薇薇，也没工夫思念鲁普，两件糟糕的事情碰在一起，负负得正？ …… 春节前夕。 聚会一下子少了，李钦就负责当司机，带着瑞提亚、沈薇薇逛街，或是陪同一家人出发，扫荡卖场。 春节前一天还飞了一趟省城，在各大卖场大肆扫货。 林奇也跟着去了。 他之前手术又旧伤，一直没能坐飞机，这次算尝试，看看会不会不舒服，以后有机会能去米国看小女儿，或是度假。 春节当天。 一家人忙着包饺子，做年夜饭。 电视放着春晚，其乐融融，哪还有什么伤春悲秋是放不下的？ 晚上八点。 李钦电话响了。 在米国五年他都没有收到过拜年电话，只有元旦跨年夜会有米国同学的问候，而今年…… 李钦拉黑了大部分人。 除了多洛莉丝、唐娜、苏等少数几人，其他人全被拉黑了。 偶然打开留言信箱…… 亨利：法克！李！你疯了！ 亨利：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尤金已经乱成一摊狗屎了吗？ 亨利：算我求你了，接电话，接电话…… 亨利：李，你等着！用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亨利：嘿，李，今年圣诞我又来家族聚会了，你给我回个电话，我或许可以给你引荐我的父亲…… 李钦根本视而不见。 除此外，庞狄竟然有四条留言，都是寻求见面的，最后应该得知李钦不在米国，说等他回来后联系。 然后，还有一个名为‘邦波克’的印第安律师希望能取得联系。 这些事都无关紧要。 李钦并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了瑞提亚的心情。 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老鼠山没爆炸，其他的都等他们回去后再谈。 第一个拜年电话是‘马哥’的，拿着年终奖滋润过年，还进入了林氏集团，终于扬眉吐气，所以少不得感激。 接着是胖子…… 然后是老刘等一群同学。 值得一提的是钟学江也特别打了电话。 “李钦，猜猜我在哪儿？” 这位钟少早已不是当年的木讷少年，很懂得人际关系的处理，开口第一句话或许突兀，但也很微妙的让两人的关系有所递进。 “在哪儿？大过年的，你难道去米国了？” 钟学江道：“瞒不过你，上次你们约我聚会，我就去了香江，钟记要在米国上市，第一波路演已经在筹备了，估计等你回来，可以来喝敲钟酒。” 李钦不懂金融方面的事情。 “为什么不在国内或者香江上？” 钟学江：“我们需要大量的大豆交易订单，国内进口大豆份额早就被几大公司垄断了，香江投资人帮忙引荐了几家农业巨头，赴米上市是入股与订单要求之一。” “因为你知道，米国上市股价能翻2040倍，且上市培训期只需要短短几个月，国内则需要两年，太长时间的耗费，不符合股东利益。” 李钦大概明白了，这是割韭菜去了。 但割得还是国内韭菜。 米国人可不知道什么‘钟记食用油’，而国内人一看钟记能一下子腾飞，还到米国上市，肯定会大肆购入股票。 那几个米国农业巨头也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强制要求钟记在米国上市，他们入股就赚钱，甚至可以赚完就走。 所需要付出的只是几笔大额大豆订单，出售大豆赚钱，入股也赚钱。 资本家的套路之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 钟学江当然意气风发，英雄不论出身，即便他在割韭菜，但如今也是成功人士，赚到了九成九的人十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李钦自然只有恭喜：“那就到时候见。” 钟学江又道：“其实这次打电话还有一件事，你认不认识华尔街的人。” 嘿。 李钦就笑了。 自己一个农场主，其实不被钟学江放在眼里，出于老同学情谊，且是唯二的‘天之骄子’，钟学江才高看一眼。 说到底，他没必要这么热情。 现在提到求帮忙，原来才是重点…… “哈哈哈。”钟学江也笑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随口一问，其实不是大问题，只是需要一个营销公司帮忙做路演策划。” 真是病急乱投医？ 李钦不这么认为，这些商人太精了。 华尔街的人李钦当然认识，而且是资深人士。 多洛莉丝以及后来加入金羊毛的托马斯，全是行业内精英中的精英。 不过李钦为什么要为他引荐？ 再说了，金羊毛的事情需要保密，李钦可不希望从钟学江这里走漏风声。 “我还真不认识……”李钦很干脆道。 钟学江却道：“我在华尔街听说了一件事，萨克曼集团在去年有过一次巨额的投资失败案，结果我在这个案子里发现涉及到你的农场，萨克曼后来还给过你赔偿……” “老鼠山农场，我没说错吧。” 李钦皱眉。 想说你调查我？ 不过萨克曼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还上了全国新闻，钟学江无意了解到不足为奇，而上次同学会，李钦的确说过自己的农场叫老鼠山。 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钟学江也犯不着调查自己，天之骄子可不认为别人比他厉害，只会有一种想法存在他们的脑海里……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有这回事。”李钦回答，等着听他后话。 “你还有萨克曼高管的联系方式吗？我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原来是这茬事儿。 不过李钦还是疑惑：“你不是说有米国农业巨头入股吗？怎么还需要找萨克曼？” 钟学江无奈道：“那些巨头吃人不吐骨头，操作费用很高，明显把我们当肥羊宰了。” “我实话实说吧。” “这次真是病急乱投医，无意间发现你和萨克曼有往来，而萨克曼投资集团在我几个同学父母的推荐名单之一，他们操作上市的手段很娴熟，且索要的股份很少。” “只不过他们并不看好食品油行业，米国行业也饱和了，他们不认为钟记能有好的前景，且我们跟华尔街的人实在不熟悉，缺少敲门砖。” 钟学江的事情其实挺尴尬。 意气风发，操作上市当然是板上钉钉。 只不过米国佬胃口太大，交给他们全权操作那是下下策，如果自己能找到门路，那才是最优选。 但米国股东肯定会在这方面有所打压，甚至放出风声，不要接这群华人的上市单子。 米国农业巨头放话，且对象是华国来的小公司，大部分人都会给几分面子。 然而按照钟学江的话说—— “李钦，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我只需要一个高管的联系方式，高管与公司并非一条心，我予以高报酬，自然会有人愿意帮我组建团队，绕开华尔街的策划公司。” 简而言之。 收买经理人，暗中做上市案。 至于花多少钱，又能不能打动对方，全是钟学江自己的事情，李钦只负责给一个电话…… 萨克曼高管的电话。 说到这里。 李钦倒是不好拒绝了，只是一个小忙，且不涉及金羊毛。 到底是老乡兼高中同学…… “我找找，等会给你回复。” 钟学江道：“好，我等你消息，如果实在不行也别勉强，反正上市是肯定能上，就是花费多少的问题……我等你来参加酒会！” 李钦挂了电话，哭笑不得…… 这叫强行挽尊啊？ 我有麻烦找你帮忙，但你帮不帮我，我都能办成，你不要觉得自己太牛皮，牛皮的人其实是我钟学江…… 李钦摇头，心里明白，年少有为人的心态。 他也有过这个时期。 就一个字，飘。 不过就现在而言…… 钱，只是一串简单的数字而已。 【397】一个问题一千刀 电话刚放下。 大娘推门进来道：“大过年还有生意要谈啊？都等你喝酒呢！” 李钦摆了摆手：“不是要紧事，我再打两个电话马上就来。” “快点啊。”大娘先退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李钦琢磨一阵，给多洛莉丝打去了电话。 提示音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困顿的声音：“李？你很少主动联系我……” “而且，你知道米国现在几点吗？” 李钦看一眼手表才不好意思道：“六点？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但我需要确定一件事，老迪伦还在萨克曼任职？” “老迪伦？”多洛莉丝一下子清醒了，“你怎么想起他了？我还以为你早把我们的老功臣忘了呢。” “哈哈哈。”李钦大笑，“这你可错怪我了，不是我不要他，明明是你们觉得他现在的日子很风光。” 说起来好笑。 破坏萨克曼度假村投资案的罪魁祸首，如今却成了为萨克曼挽回重大损失的功臣。 老迪伦原本是打算辞职的，然后加入金羊毛任职，且在如今他已经拥有了百分之三的股份。 然而，萨克曼对于功臣并未亏待，老迪伦接替了多洛莉丝原来的岗位，成为华尔街新的投资名人，风格与‘华尔街女魔头’完全不一样。 老成持重。 华尔街戏称老迪伦为‘海龟之王’。 国人听了肯定会笑，这怎么骂人老乌龟呢。 可在华尔街人眼里，老迪伦对萨克曼的功绩很大，金融海洋里，年迈的老海龟拥有着丰富的经验与学识。 似乎近半年来他已经为萨克曼做了几个很赚钱的案子。 最后一商量…… 老迪伦继续在萨克曼留任，等什么时候退休，想来金羊毛都行，顺带…… 也可以帮金羊毛瞅瞅赚钱的案子。 比起史密斯而言，老迪伦才是内鬼之王。 “说正事吧，你找他干什么？”多洛莉丝好奇问道。 因为李钦向来不管事，更对华尔街的事务没有任何兴趣。 李钦干脆将钟学江的情况说了一下。 多洛莉丝惊奇：“你的高中同学？跟你一样大？” “不然呢？你这不是废话！” 多洛莉丝苦笑：“我只是感慨，要知道这个年纪的人能经营公司到上市，还被巨头看重，绝对是很少见很优秀的成绩了。” 钟学江是运气好，家底厚。 钟记在省内本就知名，最后拉到香江投资，打通国内市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人才。 “这件事不用太认真，老迪伦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用给我面子，我跟‘钟’不熟。” 多洛莉丝又苦笑起来：“不熟你还专门打电话找我？” “他知道我跟萨克曼有过往来，只是要一个电话而已，我拒绝不好，所以你们来拒绝。” “我明白了，我让老迪伦了解一下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老迪伦的电话你有的，你直接把电话给他，我现在给老迪伦打电话说明情况。” 敲定后。 李钦给钟学江回电，把老迪伦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钟学江少不得感谢：“太谢谢了，你帮了我大忙，到时候米国见，我好好请你一顿。” “行，祝你一切顺利。” 这事儿搞定，李钦又回了几个拜年短信，就准备出去跟大家喝酒看电视。 谁知…… 几天没联系的张大少终于打来了电话。 为什么叫终于？ 因为李钦真的很失望！ 他肯定已经从沈薇薇父母那儿得知情况，却一个电话没有，这也叫男人？ 李钦接通，阴阳怪气：“哟，张公子有时间联系我了？” “你这……”张大少少见的语塞，沉吟一阵道：“沈薇薇是不是在你那儿？” “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几天，没有飞行记录，周边的朋友都问完了，没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儿，不是你还有谁？” “对，是我，然后呢？”李钦淡淡道。 张大少哀求道：“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我认真的，我这几天一直在找她，她电话把我和我爸妈都拉黑了……我想认真给她道歉，就算孩子没有了，我也不怪她……” “你tm还怪她？张非凡，你算个人？” “好好好，我不是人，我不算人，我是畜生，只要能见面，怎么都好说……” “我就是，就是还想跟她结婚，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乱搞了，我把微信里所有女性都删除了……” 能听出来，这家伙有悔过自新的意思。 可就这么放过他…… 太容易得到的难以珍惜啊。 李钦道：“见面你还是省省吧，这几天好不容易缓和了，你别添乱了，沈薇薇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回米国，你也别来找，找了只会让她烦你，知道不？” “可，可也不能一辈子不见啊。” 李钦想骂街…… 老子都告诉你要去米国了。 你tm直接来找就完事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李钦忽然发现，张大少看起来花花肠子不少，真到大事儿上，就是个白痴。 他与林雅菲刚好相反。 “就一辈子不见怎么了？你能作出那种事儿，不许人家不见你了？见不见你是人家的自由，行了，没别的事儿我挂了！”李钦恨铁不成钢，直接掐了电话。 反正…… 沈薇薇要生孩子。 俩人肯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事儿不着急。 就看张大少能坚持多久，又会不会忽然醒悟找过来…… 客厅。 李钦加入，大家吃吃喝喝，笑闹不已。 春晚早已不如小时候的好看，重要的是气氛，这么两大家子人，欢乐无穷。 新年前三天，在家打了三天麻将。 初四开始外出访友。 林家也有自己的亲戚，而大爹大娘肯定是去家属区了，约了初六回老家，见见远亲，也顺带给李钦父母扫墓。 初六回来后，大家就开始筹备霍利的百天酒。 2月1号其实就满三个月了。 不过那时候刚好过年。 最后日子定在16号，刚好是农历元宵第二天。 霍利见天的长大，愈发活泼。 每天咿咿呀呀的喊叫，还能发出笑声，李钦着急着听一声爸爸，每天锲而不舍的教，结果被大爹大娘取笑，孩子太小，至少要等六七个月呢。 百天酒。 家属区的老同事全部受邀，大爹大娘多年随出去的份子，总算能回血了。 李钦的同学、朋友也在行列中…… 林家也邀请了不少亲戚朋友，为霍利庆祝，纯粹是搞大声势，图个喜庆。 霍利早成了林奇和张珂的干孙女，江城首富的孙女百天，那牌面就不用说了。 当天盛宴，江城都惊动。 车队蔓延几个街区，早有警局备案，让警车维持秩序。 最后是一通闹。 瑞提亚看得震撼不已。 不明白一个小孩子过百天，为什么会这么夸张，用她的话说：“这要比国会开幕还盛大。” 宴会后。 终于到了归期。 不过时间没定，因为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秦老爷子打来电话，酒厂的技术支援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就等着李钦过来面试。 这次就没带瑞提亚和大爹大娘，临走时飞特区再跟秦岩两口子见一面就算完。 秦老爷子反正是要跟着回米国的。 所以同行的只有林雅菲。 一刻都不想在家呆，这段时间不是跟同学聚会唱歌，就是拉着瑞提亚、沈薇薇出去逛街。 好不容易等到逃离江城的机会，她不可能不跟着。 而这一次…… 张大少总算让李钦满意了。 他估计联系了秦老爷子，主动跑来湖江凑热闹，毕竟他是股东之一…… 只不过面试是假，探听沈薇薇动向是真。 想要跟沈薇薇见面，只能从李钦身上想办法。 张大少也明白…… 这次事情是真做错了，在兄弟面前也丢了人，他不算个男人。 湖江省城落地。 秦老爷子安排了酒厂的人来接，张大少提前到了，嘻嘻哈哈凑趣：“哎呀，可想死我了，老李，过年怎么样？” 李钦白他一眼：“挺好的，阖家团圆，肯定比你家开心。” 咳咳咳。 张大少被噎个半死，也不好回怼。 这个年，他家基本就没过，父母唉声叹气，又几次登门寻求沈家原谅。 老沈心灰意冷，闭门不见，年前就辞职了，以后专心教书，绝对不干什么顾问。 而张大少自己，心心念念想着沈薇薇在江城，却不敢去。 如今鼓足了勇气，也只是来打探消息。 林雅菲嘿嘿笑道：“凡哥，你要知道我薇薇姐的消息，可以从我这里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张大少找到了突破口，激动不已：“还是我雅菲妹子好，快说，钱不是问题。” “一个问题……一千，米金。” 张大少哭笑不得，却也不敢不答应：“好，我直接给你华币，六千五，你收好。” “问吧。” “她最近怎么样？都在干什么？” “挺好的。”林雅菲道。 张大少跃跃欲试等着后话，可等了半分钟，林雅菲只是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没了？” “对啊。”林雅菲点头，很郑重道：“她最近怎么样，是一个问题，都在干什么是另一个问题……” 张大少：“……” 转账，六千五。 “薇薇姐最近跟我逛街啊，我们还一起去唱了歌，反正开心的不得了。” “她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 “她去米国要干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这也算一个问题……” +6500，+6500，+6500。 林雅菲赚翻了。 李钦看得都眼热，开口道：“张公子，不然你问我啊？我只要三千一个问题，而且每个答案肯定有具体内容，不会不知道。” 林雅菲急了：“哥，你脸呢？你那么有钱，怎么跟我抢生意。” 开车的司机：？？？ 确定这是在米国投资酒厂的老板？ 我怎么看着像三个沙雕呢？ 一路问答。 林雅菲至少赚了十万，最后支付宝微信都限额了，只能银行卡转账。 不知不觉，到了地方。 秦老爷子等候多时，陪同的是厂长等人。 “秦爷爷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林雅菲开始了扫钱攻略。 秦老爷子竟然早有准备，摸出红包：“拿去拿去，筱筱早就猜到你会这样搞，要是我不给，你是不是有打算拿飞机上的事情说事儿？” “啊？飞机，什么飞机？”林雅菲装傻充愣，其实她早就跟秦筱说了，不给钱就当众说秦老爷子在飞机上搓澡，还有空姐要给他服务。 李钦也拜了年了，没想到也有收获，长辈次不敢辞，其实没多少钱。 游览酒厂，年产五千吨的厂子，规模自然不用提。 李钦之前仅仅是做了功课，如今看了酿造车间和灌装车间后，心里愈发有谱了。 中午饭就在酒厂食堂。 大厨做的小炒，风味非常不错。 介绍技术员。 “这是小董，我徒孙。” 小董是个与李钦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自我介绍：“我是董安康，农林大学毕业的，不过从小就在厂区生活，耳渲目染对酿造很感兴趣。” 张大少看了一眼厂长后道：“你和董厂长是……” “这是我儿子。”董厂长笑道，“年轻人得多锻炼，能在秦老师手底下学习，是他的荣幸，这次建厂经验有了，未来才有发展。” 董安康算是领头羊。 别看年纪轻，在厂里已经是中干。 如今的国企想要任人唯亲可不行，否则难以服众，上级和纪委一查一个准。 这样就说明小董是有能力的。 其他还有九位技术员，组成十人团队，只是一百吨的小酒厂，这些人就足够了，到时候还会招聘米国学徒。 签订合约也很简单。 就是外出交流，李钦给额外工资，为期半年，可以续约也可以提前终止，最后留不留得住人就看李钦自己的本事。 但就从几人表情来看…… 几个技术员只当是旅游度假了。 一百吨小酒厂，他们不放在眼里，而董安康更是为了积攒经验，图谋更好的发展，或许未来能直接接他父亲的班。 他们一行人就不坐李钦的包机了，约定好时间，到时候自己乘机去尤金。 机票李钦包了，全部是公务舱。 最后是设备问题…… 因为之前就跟厂家有过联系，所以只要交钱，下周就能进行海运，预计下个月送达。 厂家也派了人来酒厂等候，所有手续一应俱全。 事情办完，李钦等人只留了一天就准备返回，顺带邀请秦老爷子去江城，最后被拒绝：“你们以为这就完了？这些天我还要带着他们做设计图和计划生产书，这次回去，工厂就该建成了吧？晚一天投产，那都是损失，老爷子既然答应帮你做，就一定不让你亏本。” 这份心，令人感动。 可要说亏钱…… 却也是天方夜谭。 李钦没坚持，老爷子其实是个闲不住的。 带着林雅菲返回。 张大少死皮赖脸想要跟着，李钦根本不理：“想都别想，这才几天啊？沈薇薇因为你孩子都拿掉了，你想这就重归于好？” “那，那怎么办？” “我鬼知道怎么办？” 撂下一句话，李钦转身走了。 他没看到…… 林雅菲冲着张大少挤眉弄眼一阵，最后还抬起手，搓了搓手指…… 这种冤大头，林雅菲能放过就见鬼了。 张大少哭笑不得，还不能不上套。 现如今，也只有林雅菲一人愿意帮他了。 【398】目的地：中东 “这是报价单，我帮你做了筛选，质量方面不用担心。”林雅婷拿来一份文件交给李钦。 文件上是虎骨酒药方中的中药材购买合约。 酒厂技术支援已经搞定，器械也在运输中，最后一环只剩下中药材。 李钦没着急看文件，感谢道：“本来只是让你帮忙联系一下，没想到你帮我谈好了，麻烦你了。” “应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陇西那边正好有朋友在做药材生意，举手之劳。” “不过你确定在米国做药酒能赚钱？” 李钦笑了一下，稍有些遗憾，如果不是股份早就分配好了，张大少和狄亚卜谁都不方便再做缩减，不然拉林雅婷入股最好。 这可不是给她送钱。 狄亚卜是王子，没功夫管理运营。 而张大少没王子的命，却有王子的病。 玩乐、数钱他在行。 营销管理运营，那是难为他，至多就是在国内雇佣职业经理人，让他自己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不如杀了他。 若非对虎骨酒充满信心，绝对能打开局面，否则李钦也不敢这么随便。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赚钱是一定的，你要有兴趣……到时候给你个代理做做？”李钦道。 林雅婷笑了起来：“要真能挣钱再说吧，年产四万瓶酒，你才能赚多少钱？国内大型酒厂平均日产二十万瓶，你这四万瓶酒有些磕碜了。” 多余的话她没说。 一瓶酒能卖多少钱？二百、五百、一千？ 即便是一千，也才四千万收入，酒厂投资刚刚回本，而关键问题是…… 你以为你是茅台呢？ 李钦听出她话外音，笑道：“我这一瓶酒打算卖九千，如果以后找渠道代理商，应该卖一万。” 一千？那是给渠道商的利润。 “你就吹牛吧。”林雅婷说完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聊下去的意思。 李钦耸了耸肩，呢喃道：“我是说……米金啊。” 说真话往往没人信，假话反而深入人心，因为假话总能说到人心坎上，反而真话忠言逆耳，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晚饭。 又是两家人齐聚。 “十五也过完了，李钦酒厂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走？”林奇问道，说着又打趣一句，“我可不是赶人啊，我巴不得你们多待几天，家里还热闹，等你们一走啊，就剩我们一家三口了。” 大爹道：“老林啊，不然你跟我们去米国玩一段时间？” 张珂摇头：“上次从江城飞省城才半个小时而已，真要做十个小时飞机，我怕他撑不下来。” 李钦出主意：“这样的话，咱们可以多中转几次，不飞东部航线，一路向西，可以在多国中转，另外……” 他看向了玛蒂尔。 “狄亚卜王子一直邀请我去中东做客。” 话到此处。 桌上人都兴奋起来，林雅菲自然是最爱凑热闹的，伊布总管她见过，狄亚卜王子殿下她还没机会瞻仰呢，即便李钦告诉她狄亚卜就是普通中东人长相。 “哥，就这么说定了，回米国前先去中东，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杜拜呢，然后在欧洲还能玩两天，我想坐欧洲列车，最好能去趟瑞士，那可是滑雪胜地。” 这次没人呵斥林雅菲。 就连林雅婷都流露神往…… 林家其实没什么要紧事了，公司旗下只剩三个项目在运营，属下的人足够应付，林氏建业早就在半退休状态中。 李钦上了四年大学，林雅婷就忙了四年公司事务，不说未来做什么，但现在她应该休息一下。 “狄亚卜王子殿下一定非常期待各位的莅临。”玛蒂尔立即道，其实是趁热打铁。 原因无他。 如果李钦这次不打算去中东，飞机回到俄勒冈后，就会回返中东，而她们几人的命运又将飘摇，不知下次会被安排到哪里。 与李家的相处，轻松、惬意，而李与狄亚卜的关系又非常可靠。 玛蒂尔想求李钦，到时候提出留下她们几人继续为李家服务。 “老林，你觉得怎么样？”张珂也心动了。 到中东王子家做客，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林奇当然明白这一行的价值。 他不妄图搭上王子的线，但过去后少不了合影拍照，回来往林氏总部一挂，扯虎皮谁不会啊？潜在影响力增加，近来进驻江城的省城巨头，包括政务领导都要重新正视林家。 他早就不求赚钱发展了，但至少别让人给欺负了。 林家急流勇退，开始收拢资产，这是明哲保身之举，但在外人看来，林家也打着肥羊的标签。 江湖上哪有那么多金盆洗手，全身而退？ 一旦离开了利益圈，少了羁绊交往，你为别人提供不了好处，别人也不会再为你摇旗呐喊，久而久之，就成了孤立无援的情况。 想到这里，林奇道：“那就……一起去转转？” “哈哈哈，行啊，这次回去有伴儿了。”大爹很高兴，最近与林奇的相处不错，家属区的老朋友们早就变质了。 不再是一杯浓茶，一个棋盘，一下午的闲散时光。 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把你当凯子。 大娘也拉着张珂道：“上次就说你待得时间太短了，这次老林也来了，你们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李钦又看向沈薇薇：“你要不要回家看看？收拾东西什么的？” 沈薇薇已经打定主意去米国待产了，所以看她要不要回家安抚一下父母。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面对他们，或许等时候到了，再让她们来米国吧。” 生孩子的事情依旧保密，所以沈薇薇言语隐晦，并没有引起大爹大娘几位长辈的怀疑。 确定一下日期，三天后出发，也是给大家时间准备东西，什么干辣椒啊，火锅底料啊都要备齐。 第二天。 李钦约了唐叔一家见面，他们一直犹豫没给答复，临走前无论去与不去，都要吃顿饭意思一下。 大爹大娘跟着一起，不过去之前商量好了，唐家愿意就去，不愿意也不再劝了。 路上，二老还有些伤感。 老唐的身体的确不太行，这次见面后，下次不知道是否能见的上了。 还是厂门口的酒店，刚回来时吃饭的包厢。 这次是唐家先到。 而只是见面，唐飞就给了几人惊喜：“李钦，我想清楚了，厂里能办停薪留职，我跟你嫂子出去打拼打拼，要是真能适应，以后就待那边，不能适应，挣够钱了再回来。” “不过你放心，干活我肯定尽心尽力，绝对不拉稀，你给我机会，我肯定不能辜负。” 李钦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 大爹大娘着急看向老唐：“你呢？你也跟着一起吧？俩孩子都走了，孙子也去，你不能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唐叔一脸无奈，但又夹杂着兴奋：“一把老骨头，原来还羡慕设计科老寇去过‘新马泰’，没想到临死前咱能去米国，比他牛，这机会我能不抓住？” 这一下，皆大欢喜，吃饭喝酒都有劲了。 老的聊老的，小的聊小的。 唐飞对李钦道：“其实说要去，还是你嫂子有魄力，她这段时间在手机上报了个英语课，一直在学，为了这件事我们吵了一架，最后她气鼓鼓说，就算我不去，她也要去给儿子拼个未来，我一看没辙了，只能答应了。” 唐飞妻子叫谭红红，模样中规中矩，不难看，但绝对不漂亮，或许悉心打扮一下，能被叫做气质型。 谭红红道：“不然真不知道咋办了，我和你哥小时候读书都不努力，没你有出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不说改变自己的人生，也得给儿子想想出路，至少去米国读书一年两年的，能混一口英语，小孩子学得快。” 俩人都是认真过日子类型的。 李钦到如今都忍不住感慨，当初的职院大飞哥，能变成脚踏实地的好男人，这份改变一定与谭红红有极大的关系。 饭后。 李钦说到正事：“我们准备后天出发，唐叔身体不好，跟我们一起走，方便照应。” “护照的事情，我找人帮忙办，肯定不影响出发。” “至于飞哥跟嫂子，我给你们出机票，你们在家准备一下，给你们半个月时间，然后自己从国内出发。” 听到这话。 一屋子都纷纷色变。 大爹埋怨：“怎么还分开走啊，后天一起出发不好吗？而且又不是坐不下……” 不等他说完，李钦笑呵呵打断道：“唐叔是去旅游度假的，跟咱们一起走可以，正好也能跟咱们到处逛逛，飞哥和嫂子是去工作的，就是因为他们从来没出去过，这次当做历练，现在手机翻译都发达，他们一定能搞定。” “昊昊可以跟咱们走，也能陪着唐叔，顺带跟乔乔做个伴。” 昊昊是唐飞的儿子，比乔乔大两岁，现在上二年级，不过去了米国肯定要上预备班，最后肯定与乔乔同级。 李钦这番话，绕弯子里也透着几分明白。 打工就得有打工的态度。 做包机去米国打工可不像话。 其实让唐飞跟着酒厂的技术员一起也行，不过人家是公务舱，带着技术过去的，自然不能跟唐飞这个学徒相提并论。 态度要明确，李钦帮忙归帮忙，不是养闲人的。 唐飞一听就明白了，毫不犹豫道：“行，就这么办。” 谭红红也对公公道：“您这趟就跟着李叔他们好好玩，到时候咱们一家在米国见。” 将老人和孩子托付过去，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知幸的百天酒轰动江城。 李钦的实力毋庸置疑，总不可能是人贩子，对于信任问题，基本不用考虑。 饭局结束。 他们一起去了家属区，拿了唐家几人的资料才离开，然后交给林奇。 江城首富加急办一个护照都是小意思，至于使馆签证，唐飞两口子自己找中介搞旅游签，到了米国再换工作签，尤金是李钦的地盘，这些都好办。 至于唐老爷子的，只要有护照，他打算走个快捷通道。 途径几个落脚点都是免签国。 到了中东，狄亚卜帮忙找米国大使馆随便就把签证搞定了，根本不需要顾虑。 三天后。 李钦等人出发。 唐飞两口子亲自来送，当他们看到李钦等人直接在停机坪内登上飞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去航站楼？ 怎么他们还能跑来送机？ 包机的概念，他们全然没有，更无法想象，那飞机里到底是怎样一副富丽堂皇的景象。 而唐叔在进入飞机后，整个人都呆傻了：“这，这是……” 林雅菲永远是气氛调剂大师，来新人不要紧，她保准迅速让人融入其中：“这是包机，更准确的说是私人飞机，您知道什么是私人飞机吗？就是自己买下来的飞机……” “不过可惜的是，飞机不是我哥买的，而是中东王子买的，因为我哥跟中东王子是老铁，所以飞机借给他用了。” “对了，您知道什么是中东王子吗？” 唐叔瞠目结舌，傻呆呆的点头：“知道，阿拉伯……王子……” “可，小李，你……” 李钦笑道：“没提前说，是怕您接受不了。” “现在，我也接受不了啊。”唐叔哭笑不得。 大爹道：“李钦有本事，做生意认识了中东王室的王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咱们做长辈的就安心享受，儿孙的事情，他们自己会拿捏。” “对了，到时候咱们还要去王室做客，所以不方便带着唐飞和谭红，免得年轻人心态浮躁。” 这事儿李钦回家后就给大爹大娘讲清楚了。 唐叔深吸一口气，频频点头：“是啊，还好他们没来，我都稳不住，别说他了，不然过去都没心思好好干活！” 第一站飞往特区。 一路上唐叔都正襟危坐，害怕搞坏了什么东西。 倒是昊昊跟着乔乔玩得很开心，早就熟稔了。 等抵达特区后下飞机，老人家才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了计较，他儿子跟着李钦混，保准没错。 但有一点等唐飞到了要说清楚，人不能飘，李钦再有钱再厉害，那也是人家的。 人家愿意赏口饭吃，他唐飞就要把握住。 嫉妒之心更不能有。 甚至于，唐叔在犹豫，到时候要不要告诉唐飞关于李钦的事情。 或许，等着他自己一点点去接触了解？ 但无论如何。 唐叔心里踏实了。 跟着这样的牛人，只要唐飞不干蠢事儿，他都不用担心儿孙未来的生计问题，不提什么大富大贵，可等下次有机会回国，他老唐家也能在家属区耀武扬威一遭。 早前对生死看淡的唐叔，如今忽然有了很强烈的求生欲…… 再活两年，就两年…… 等两年后，有钱了，回家了，他也要扬眉吐气一回。 【399】林雅菲的财富密码 在特区，肯定要跟秦岩两口子吃顿饭，秦老爷子早两天先到了，赴米陪孙女，但儿子也是亲生的，总要看两眼的。 照旧是上次的城中村酒楼，秦岩发现在之前在特区游玩的几天，几位老人家没少叨念，干脆又定了包厢。 等落座后，大爹才介绍起唐叔的身份：“唐正方，我几十年的办公室老同事，也是我家邻居，他儿子儿媳都要去酒厂当学徒，这趟老唐带着孙子跟我们一起走。” “这是秦老爷子，国营酒厂的老厂长，现在被李钦请出山来当酒厂顾问，以后让唐飞跟老爷子多学着点，肯定有出息。” 唐叔本就在路上听说秦岩是特区电力系统的技术高工，再看秦老爷子拿腔拿调的样子，本以为是‘父凭子贵’，没想到人家自己就大有来头。 不过现在消化起来也快。 私人飞机都坐了，旁边跟着江城首富，只要知道李家的朋友圈非富即贵就行。 仨老头很有话题聊，都是国营单位出身。 林雅婷跟着介绍：“这是我爸妈，这次也出去看看。” 一通介绍，顿时热闹起来…… 但很快就划分的小团体。 大爹、老唐和秦老爷子一波，林奇反而能跟秦岩两口子聊到一块，大娘扯着张珂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林雅菲就不提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个主人家似的招呼沈薇薇和瑞提亚：“薇薇姐，嫂子，快吃啊……” 林雅婷：“你怎么不招呼我？” “呀，你怎么也在？好巧哦……” “林雅菲你找死！！” 气氛热烈，各有话题。 等饭菜上桌，李钦说到这次行程计划，才知道他们要边走边玩，还要去中东王室做客。 听到消息时，倒没有过于震惊。 中东王子都能借飞机，顺路去转一圈很正常，秦岩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女儿能跟着见世面他就非常满足了，至于李钦邀请他们两口子一同前往，他们笑着婉拒。 饭后，前往酒店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才不紧不慢的出发。 机场分别时，没什么伤感，这个春节过得充实，秦岩夫妇有空闲自会去米国，欢笑着道别，顺利登机。 只是刚上飞机。 李钦就接到了伊布总管的电话：“尊敬的先生，王子殿下安排了宴会，晚上在杜拜塔举行，届时王储殿下与王妃都会出席，您这边有什么特别需要吗？” 听完这话，李钦就吃了一惊，场面好像有些过于隆重，可他来者是客，不能拒绝。 更何况王储出行，找个苍蝇馆子吃饭不现实。 再说了，杜拜有苍蝇馆子？ 搁着开玩笑呢。 “我希望能低调一些，我和我的家人并不希望受到外界瞩目。”李钦还是补充一句。 伊布总管笑道：“这是一定的，本就是一场家宴，王储殿下很期待与您的会面。” 并未多聊，收线后飞机起飞。 中转站被定在狮城。 从江城到特区两个小时的飞行，林奇并没有觉得不适，特区前往深城能将飞行时间控制在三小时左右，应该也没问题。 下一站中转被定在斯里兰卡，不过想要就地游玩的打算被这通电话否决，至多停留两个小时，然后要在晚上九点前抵达杜拜。 等飞机起飞后，李钦说明了情况。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这是不可避免的。 阿布扎王室可是酋长国中最具权势的代表，即便不提这一点，王室也与众人的世界距离的太远。 李钦也不知怎么调解氛围，倒是林奇笑着说了一声：“非正式会面，又不是谈生意、谈公务，咱们就当跟着李钦蹭了顿饭。” 剩下的，也就只能让大家自己缓解了。 抵达狮城是下午一点。 停机后在机场吃饭，休息一阵才再次准备出发。 ‘嗡嗡嗡。’ ‘支付宝收款10000元……’ “卧槽。”林雅菲做贼似的关闭了手机提示音，然后左顾右盼一阵，发现除了秦筱，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秦筱疑惑道：“雅菲，你在干嘛？怎么会收到这多钱？” 林雅菲一把搂住她，威胁道：“不准告诉别人，不然别怪我林雅菲辣手摧花。” “哎呀，你正经点好不好？刚才你就抱着手机玩不停，你难道谈恋爱了？” “狗男人们次次刷新我的世界观，谈恋爱有搞钱快乐吗？一直搞钱一直爽啊，我这是在谈生意……”林雅菲拿过手机给秦筱看了一眼。 秦筱一见聊天记录都惊呆了。 随着记录不断下翻，刷了屏的转账记录，少说有十几万，中间还夹杂着几句聊天。 “你们要走了，什么时候出发——一万。” “你嫂子心情怎么样？——一万。” “飞狮城中转？——一万。” “喂喂喂，下一站怎么又成杜拜了？你耍我？——一万！” “晚上九点在杜拜塔吃饭？这还差不多！——一万！” “妹子，你要帮我安排机会跟你嫂子见面，我一次给你十万……” 林雅菲：“抱歉，在钱跟命之中，我选命，我已经在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了，你知道我们的联络被发现后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可能会被处决……” “辛苦了——五千，这是额外奖励。” 秦筱：(ΩДΩ)！！ “这是谁？难道是嫂子的追求者？你疯了！小心李钦哥哥杀了你。” 林雅菲一个脑瓜崩弹在秦筱脑门，功力已然有了李钦的三分真传，而后才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有一个嫂子吗？薇薇姐是我姐，但要从凡哥那边论，她就是我凡嫂。” “啊？”秦筱再次震惊，“你，你偷偷给凡哥传递消息？” “nonono，请措辞准确一些，不是传递，而是贩卖，万一东窗事发，我还有活命的机会，毕竟我是被收买的，而不是刻意要背叛，受贿跟一心投敌是两码事。” “筱筱啊。”林雅菲愈发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我跟你坦白吗？因为这笔钱，也有你的一份啊，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有我的一份？”秦筱被巨款冲昏了小脑袋瓜。 林雅菲肯定的点头：“当然啦，你我不分彼此，宝，妈妈爱你的心，你知道了吗？” 秦筱懵懂点头：“雅菲，你对我太好了……可我总觉得，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林雅菲都没想到秦筱这么快上套，立即就代入到‘共同犯罪’的角色里了。 “信我，筱筱，富贵险中求！再说了，咱们这是做好事，凡哥凡嫂吵架的细节你可能不知道，但他们都要结婚了，现在闹成这样，你难道不为他们可惜？” “你想，如果因为咱们两个，让他们和好，咱们是不是最大的功臣？凡哥都说了，事成之后，肯定给我一百万……当然钱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是在做好人好事啊。” 秦筱被说动了，狠狠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就要把好人好事做到底！” “ok了，记得帮我打掩护，要是有人发现不对劲，你要帮我岔开话题。” “啊，怎么岔开啊……” “随便啊，说什么你喜欢一个男生，让我帮你网聊之类的……” “能不能换一个……” “换一个不具备说服力啊，筱筱，你的任务很艰巨……” “你们在干什么？”林雅婷喊了两人一声，“大家都准备走了，你们别玩了，小心掉队。” “来了来了。”林雅菲冲秦筱眨了眨眼，这才拉着她追上了大部队。 再次出发。 三个小时后抵达斯里兰卡。 林奇的状态一直不错，最后飞杜拜三个小时的航程肯定不成问题。 在斯里兰卡落地。 秦筱、林雅菲继续鬼鬼祟祟做间谍。 张大少已经在狮城直飞杜拜了，将会比他们提前抵达，但这也不影响林雅菲再次贩卖消息，每传递一条一万块，傻子才不多发几条—— “我们到斯里兰卡了，我哥刚说要在122层吃饭，我刚查了，那地方不好订，你可以先想办法预订。” 搞定后，收起手机，心满意足对秦筱道：“筱筱，合计收入已经破二十万了，到时候一人十万，我们简直掌握了一条财富密码啊！” 秦筱又喜又怕：“要不咱们见好就收吧，反正初衷是做好人好事，别要凡哥那么多钱了吧？” “你不懂，凡哥不花钱，就体现不出他的诚意，等凡嫂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因为感动而原谅他的，在男女之事上，你还是显得太单纯，以后跟我多学着点。” “好吧。” 最终站，出发。 一飞机人都充斥在一种精神亢奋中。 …… 杜拜。 世界金融中心。 张大少下飞机后，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接到间谍林的消息后，既是紧张，又是期盼。 如何挽回沈薇薇，他还没有切实打算，这次跟踪也只是试探，甚至于真正见面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他都脑袋放空。 但至少，得争取才行。 打车前往杜拜塔。 张大少现场预约了晚上的122层氛围餐厅，然后立即跑到酒店补充睡眠，收拾一下造型。 追女人他一直很在行。 可要挽回一个失去的女人…… 什么，我张大少也会失去女人吗？ 所以在这一方面，他是新手。 晚上八点。 总统套房的漂亮女管家过来叫醒了他，当看到张大少仅穿着睡袍时，少不了眉目传情。 华人富豪早在杜拜出名了，大肆扫货黄金、奢侈品，这几年频频登上当地新闻。 若是曾经，张大少大概会先做一次餐前运动，以此增加食欲，你说你是管夹？夹什么我试试？ 可现在…… 他看那美女管家，犹如洪水猛兽，犹如红粉骷髅，这玩意是会吃人的。 就因为一个小贝，他失去了自己的宝贝。 如今想来，还是撕心裂肺。 “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张大少很正经道。 美女管家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不过既然得不到人，至少也要赚点小费：“对了，康特先生，今晚122餐厅会有大人物用餐，我们已经接到通知，需要谨慎对待，如果您晚上用餐时遇到什么麻烦，切勿冲动。” 大人物？ 还能是谁？ 不就是中东王室嘛。 王子殿下可是大李子的兄弟…… 大李子的兄弟，就是我兄弟。 “呵呵，是阿布扎的狄亚卜王子吧？行了，我早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张大少装x一直有一手的。 美女管家都愣了一下，随后含笑退出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 只在房门关闭。 管家拿起对讲机：“汇报总部，请求重新核实一下a8703房的客人身份，他似乎对王室存在相应威胁，我曾提醒他今晚有大人物在122层用餐，他一口道出王室的名讳……” 管家钓凯子是认真的。 可要说在钓凯子和立功上选择，她肯定选后者，在阿拉伯世界，几大王室就是他们的神。 这不是什么间谍游戏，但任何威胁因子，都会被杜绝，特别是晚上将有王室来到杜拜塔。 杜拜塔早年开发资金困顿，早已被阿布扎王室纳入囊中，这是他们的私产。 自家王子来自家酒店要是被行刺，那才是国际笑话。 不等管家下楼，消息就已经传来：“身份信息无威胁，已启动特别关注预案，孟迪娜，这次做得很好，如果情况最终核实，你会被提升一个工级。” 八点半。 张大少上楼。 一同乘坐电梯的还有几位本地商人，他们竟然友好的与张大少搭讪，一下子让张大少感受到杜拜人民的热情。 与此同时。 杜拜机场。 飞机落地时，红毯铺设，车队已经等候多时。 伊布总管在最前列，送上最诚挚的问候，而看到清一色的劳斯莱斯车队，众人又是受宠若惊。 林雅菲早已打开了手机，看到消息…… 最新的一万块打款已经到位。 为了方便联络与实时转账，他们甚至是用支付宝在聊天，简直离谱。 “我们到了，正准备前往杜拜塔。” 那边秒回…… 一万块。 “收到，辛苦了雅菲，我已抵达122层，你觉得我要不要直接与你们见面？” 见面？ 林雅菲看到这两个字，浑身一抖。 怎么能见面，见面就有概率重归于好，重归于好就等于财富密码的丧失…… “见面推荐指数：0，我嫂子刚坐完飞机，心情似乎不太好，亲，这边建议您在远处看看就好，否则适得其反，我也很难继续帮你。” “收到，谢谢你雅菲，哪怕是远远看你嫂子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一旁，秦筱看着这句话都忍不住掉泪：“雅菲，我好感动，凡哥太不容易啊。” 滴滴。 +50000。 【预付的，等会又要辛苦你了，雅菲！】 林雅菲看到一串数字，福至心灵，竟然也湿润了眼眶：“是啊，我也好感动的呀……” 【400】所有杀手都这么说 从机场至市中心，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见惯了国内都市的庞大，杜拜是袖珍的奢侈，所有的精华浓缩在一点，沙漠、绿洲、湖泊、海洋能同时被收入眼底，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给李钦等人强烈的震撼。 李钦一家三口同车，玛蒂尔与伊布陪同—— “李夫人，很高兴见到你，这是王储殿下送来的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上车即送礼，李钦和瑞提亚都有些意外。 而极度奢侈的真皮礼盒打开后，旋转盘上则是两块钻石手表上，外部通体黄金，经过打磨处理后并不刺眼，反而低调奢华，表盘内镶嵌钻石，组合排列成某种建筑造型。 伊布道：“这是阿布扎.谢赫清真寺，手表来自王室的特别定制，希望你们喜欢。” 手表上格拉芙的标志很不起眼，因为这是王室的特别定制，就算不提格拉芙珠宝公司的大名，仅王室出手的礼物就不会便宜，更别提那耀眼的钻石表盘，错落出谢赫清真寺的造型，有些微雕艺术的味道。 哪怕两人不懂行，两块表的单价少说突破百万。 瑞提亚不知所措，此时看向李钦，想让他来做决定。 李钦苦笑道：“我必须要收下对吗？” 伊布道：“这是王储与王妃的礼物，特别是王妃对您有着崇高的敬意，因为一些礼教原因，王妃不能出席今晚的宴会，所以请务必收下。” 李钦心里计算了一下…… 王妃估计已经有六个月身孕，这时候足够看出胎儿的发育情况，阿布扎王室的态度更能说明小王子肯定是稳了。 “那我们收下了。”李钦点头，大方的取出手表，直接给瑞提亚戴上。 闪闪发光的事物不仅对女人有着致命吸引，李钦佩戴后也有些爱不释手。 玛蒂尔在旁夸赞：“很符合二位的气质呢。” “谢谢。”瑞提亚莞尔一笑。 却不知玛蒂尔平静面孔下，全然是内心的震撼。 正如伊布总管所说，这款手表来自王室定制，全球近七十位王室成员持有，从未外流过，据说有位王室成员不慎遗失后，还曾悬赏追回，黑市甚至不敢流通，追回手表的第一时间就归还王室。 一路上，伊布介绍着沿途风景，并且告诉李钦不用担心家人，每辆车都有专门的解说员。 杜拜塔。 车队驶入独立地下车库。 红毯一直延伸到电梯口，穿着精致丝绸服侍的服务生为众人打开车门。 如今就算是跳脱的林雅菲都不敢大喘气了，乖乖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入电梯。 一直到电梯里，她才凑近了李钦和瑞提亚，发现两人的新手表，低声道：“哥，之前没看你戴手表啊，格拉芙的？表盘全钻啊，从哪儿来的？” 李钦哭笑不得：“刚刚伊布代替王妃送的。” “我们怎么没有……” 两人全程汉语沟通。 玛蒂尔在旁听懂了，也只有嘴角抽搐…… 李钦没好气白她一眼：“那我的送给你？” “好啊……” “好你个头！”这丫头还真敢要。 电梯抵达122层。 眼前是一个铺设地毯的长廊，两侧的美术作品与雕塑全部写明了作者、出处与时间，无一不是古董与顶级艺术品。 林雅婷拉住林雅菲走在自己身旁：“别毛糙，碰碎了什么，卖了我也赔不起。” “我哥配得起就行了，你没看王子又送我哥我嫂子礼物了，格拉芙手表，表盘全钻，一看就能买好几个你。” 林雅婷：“……” 走过长廊，厚重的大门打开后，豁然开朗。 落地窗外俯瞰杜拜夜景。 偌大的餐厅竟然只有一张长桌。 而窗边伫立等待的两人听到动静，立即回头。 持续已久的静谧，瞬间被打破，狄亚卜哈哈笑着，大步走来，张开了双臂：“李，我的兄弟，你总算到了。” 俩人一个熊抱。 其余人在旁感受着王子殿下的平易近人，如果不想这座世界第一高楼属于他们，王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还有些黑，不太高的样子。 “狄亚卜，好久不见。” 俩人分开后，狄亚卜转身介绍：“这是我的王兄，王储塔赫努恩。” 李钦正色：“王储殿下。” “李，不用那么客气，如果不是上次我有公务处理，否则早就跟狄亚卜去了……是老鼠山农场，对吗？狄亚卜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而且你们还度过了‘有趣’的夜晚。” 塔赫努恩同样平易近人，话语间流露风趣，还点出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趣事…… 可李钦差点吓尿了。 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 生怕下一刻王储就来一句，狄亚卜鏖战三女，李钦一战一夜。 不过塔赫努恩目光一转，就落在瑞提亚身上，上前轻轻拥抱：“瑞提亚，很高兴认识你，看来你已经收到了王妃的礼物，还喜欢吗？” 李钦松了口气。 瑞提亚点头道：“非常喜欢，谢谢，但它实在太贵重了。” 塔赫努恩又看向李钦：“但对比起你的丈夫对我的帮助，这些礼物不值一提。” 身后，一群人一头雾水。 大爹大娘和林雅菲都奇怪…… 狄亚卜王子去过老鼠山？什么时候？我们怎么不知道？ 林奇夫妇则震惊，李钦与王储的关系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好，他帮王储解决了什么麻烦？ “王兄是故意的，他想让你出糗，你发现了吗？”狄亚卜趁此机会在李钦耳边打趣。 李钦哭笑不得：“我当然发现了，我发誓，我刚才差点坐在地上，你怎么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王储？” “都是男人。”狄亚卜坏笑道：“王兄在王妃怀孕这段时间，可没少播种……据说收获不小。” 收获……可还行？ 俩人嘀咕一阵，李钦就立即上前介绍起家人朋友。 相比起王子的亲切，大爹大娘等人还是非常局促，但这都是可以忽略的细节。 落座后，餐食上桌，唯独没有酒水。 在本国他们是不喝酒的，即便王室有特权，也只能私下喝，不得公开。 几种不含酒精的类酒饮料就成了桌上的饮品。 而等李钦与两位王子热聊起来，大家总算逐渐放松，只要不是直接对话，还是能保持镇定的。 林雅菲左右张望，秦筱也早就发觉不对劲了：“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 林雅菲点头：“这好像是独立餐厅，面积只占楼面面积的一半，开放式餐厅应该在另一侧。” “那怎么办？凡哥岂不是见不到薇薇姐了？他会不会难过？” 难过…… 我管他的。 林雅菲道：“我给凡哥发消息说一下情况啊，实在不行就只能到离开中东再安排会面了。” 这也意味着财富秘密将会持续发挥作用。 nice！！ 短信发出。 122层另一侧。 张大少早已吃饱了，酒水放在一旁仅喝了三分之一不到，他怕喝多了容易冲动，目光始终徘徊在进门处，但迟迟等不到李钦等人的到来。 嗡嗡。 手机震动的瞬间，他便拿了起来—— “凡哥，出事了，我们在独立餐厅，应该是122层的另一侧，你可能进不来，你不然先回楼下酒店，等有机会我再帮你安排。” 什么？！ 张大少楞在桌前，期待了整整一天的见面机会，就这么破灭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或者你让李钦来接我……” “你疯了！”林雅菲回复很快，“薇薇姐见到你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你们的关系需要时间去修复，相信我，不要乱来。” 张大少气得抓耳挠腮，又道：“那你们吃了饭呢？我应该有机会吧？” “我们的车也停在独立车库，要不……你先下楼租车，等会看看有没有机会？” “好！” 张大少立即呼唤买单，在餐厅既然等不到人，他只能修改计划，或许饭后他们会游览杜拜的城市夜景？大概就能找到机会！ 等他买单后来到电梯口等待时，早前与他同乘电梯的人也恰好吃完了。 “嘿，康特，你也吃完了吗？为什么我发现你很焦虑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或许我们能提供帮助。” 张大少看着几个本地人，无奈道：“和朋友的约定出了些岔子……对了，你们知不知道122层餐厅其实还有独立餐厅？” 几人对视一眼，眼神深处都闪过一丝阴沉。 其中一人道：“是的，独立餐厅需要提前预约，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重要。” “那要不要一起去酒吧玩玩？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张大少当然不会答应，甚至有了些不耐烦：“我有些要紧事情处理，恕我不能奉陪了。” 一声冷硬，几个本地人流露尴尬，最后根本都没跟他乘坐一个电梯下楼。 也只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 为首那人拿出对讲机：“目标人物威胁性提高，跟著他，看他要去哪！” 一层，酒店大厅。 张大少租赁了一辆跑车，被询问是否需要导游时，他果断拒绝。 然后开车出发，停在酒店路边。 “独立停车场在酒店的哪一边？” “靠海那一侧……” 车子发动。 绕行一圈，张大少很快确定了独立停车场的位置，没敢靠的太近，而是停在路边等待。 殊不知，在他身后，几辆宾利尾随，同样停泊在了不远处。 “他一定在等王子殿下！” “对方携带武器了吗？” “入境记录显示没有，但我们怀疑在国内会有人为他提供帮助，只不过在方才两次接触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租车记录确认了吗？” “是的，租车公司是我们的人，所提供的车辆很干净。” “现在怎么办？直接进行逮捕……” “不，我们需要证据，他的入境身份信息显示是一名华人，最近我们有几个与华国的海上油田项目合作，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我们需要谨慎对待。” “看来某些利益集团见不得王储殿下诞下小王子，还特意请了华人杀手……” “哼哼，不要紧，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等他表明意图后，我们会从这个该死的杀手嘴里敲出他的幕后主使的。” 122层。 晚餐逐渐进入尾声。 塔赫努恩忽然对众人抱歉道：“我稍后要前往欧洲，所以不能陪伴诸位了，我的族弟狄亚卜将会招待大家，前往他在阿布扎的庄园，相信我，那里一定能为诸位留下美好的记忆。” 众人连忙寒暄。 结束后，塔赫努恩就要先行离开，离开前他拍了拍李钦的肩膀，凑在耳边道：“听说你与狄亚卜合资了一家酒厂？我很期待，因为我的存货不多了，那东西真够劲……” 李钦这下相信狄亚卜说得了，王储殿下近来的播种工作，收获匪浅。 他道：“王储殿下，药酒也不能多喝，你要注意身体。” “哈哈，放心，我们有斋戒月，再有几天，我会禁欲长达三个月，如果不是今晚真有事情要忙，或许我会和你与狄亚卜好好狂欢。” 食髓知味啊。 王储殿下早前生不出孩子，可能对那事儿都没兴趣，如今能大肆播种，俨然形成了某种奇怪的恶趣味，类似穷人一夜暴富的报复性消费，他则是报复性播种。 塔赫努恩离开后，氛围轻松不少。 因为对比起王储，狄亚卜更要显得随意许多。 半个小时后。 大家酒足饭饱，准备离席。 狄亚卜道：“我的庄园在杜拜与阿布扎之间，形成只需要一个小时，相信我的仆人已经为各位准备好温泉水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可以在庄园内观赏我的珍稀动物，我饲养了三只狮虎兽，他们的体型在同类中绝对是罕见的。” 阿拉伯贵族的爱好，世界闻名。 一群人表示期待，跟随狄亚卜离开餐厅。 在等待电梯时。 林雅菲立即发送消息：“我们准备出发了，前往王子的庄园，好像在阿布扎与杜拜之间，开车一个小时，但凡哥，要不然算了，等明天我们出来逛街游玩，你再找机会好不好？” 楼下。 张大少意难平，坚持的敲出字眼：“我就想看她一眼，就一眼……我跟着你们，如果最后实在没机会我再放弃。” 很快。 地下车库中驶出车队。 张大少立即启动跟了上去…… 而背后。 “他动了！” “目标是狄亚卜王子？” “该死，我明白了，据传是狄亚卜解决了王储殿下的‘问题’，他背后的人是想要报复，刺杀狄亚卜！” “他的希望会落空，我们将在庄园门口抓捕他。” 夜晚，宽阔的高速公路几乎没有行车。 张大少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不敢跟得太紧……而很快，他又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也有车辆尾随。 可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巧合。 距离阿布扎50公里处，前方车队驶离高速，而远方有一座灯火通明的绿洲庄园，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跟随他们一路前往。 一直到庄园门口，张大少减速，停在了距离庄园入口不远的地方，然后眼睁睁看着车队驶入庄园。 果不其然，如林雅菲所说，今晚是没机会见面了。 “玛德，倒霉！”张大少晦气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只能决定掉头回返。 可还不等他转动方向盘。 砰！ 他的跑车遭到了后方撞击，安全气囊瞬间弹射，让他的正脸狠狠砸在了上面，鼻梁刺痛的感觉瞬间冲头上脑，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鸟不拉屎的阿拉伯还有车祸？ 而且，拜托，我是静止状态，是什么样的驾驶员能撞上来？ 不等他有所反应。 砰砰！ 驾驶座的车窗被人破碎，张大少愕然转头，只见一只粗壮长满手毛的手臂从破碎的窗户外伸了进来，瞬间打开了车门。 紧随其后。 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怼在了他的脸上。 “是，是你们？”张大少蒙了，认出了面前几人就是曾在电梯里搭讪的人，他管不了脸上的疼痛，与开始流淌的鼻血，出于求生本能的举起双手大喊：“嘿！嘿！误会！误会！你们找错人了！我只是游客！” “误会？游客？这就是你们的标准台词吗？所有杀手都是这么说的！” “你被捕了！” 砰。 枪托砸在脑后，张大少瞬间陷入晕厥，而昏迷的前一刻，他脸上还残留着滑稽与不可思议…… 杀手？ 如果少女杀手也算杀手的话，那我tm的认了！！ 【401】勇士搏杀黑豹？ “凡哥应该放弃了，半天没回复，他好可怜！” 庄园别墅的温泉池，秦筱泡在池水中，抱着林雅菲的手机，久久等不到回信，最终宣告放弃。 林雅菲舒服伸着懒腰，根本懒得理会…… 真要那么容易见面，复合，她去哪儿赚钱？ “筱筱，来给我按按，人家说多揉能促进生长，血液循环，我寻思我天生比不上你，后天努力一下，或许还有救。” 秦筱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水太热，还是害羞的，划水跑过去从后面怀抱着林雅菲，有所触及后呢喃道：“我觉得希望不大……” “哎哟喂，秦筱，你也学坏了，敢开我的玩笑！”林雅菲猛地转身，“吃我一招龙抓手……” “啊——，疼，你轻点！” “这样呢，舒服了吗？” “嗯，舒……没有，不舒服，你快撒手！” “哈哈哈，筱筱，你也挺色……” 李钦等人分住在几幢别墅内，互不打扰，也有彼此的隐私空间。 若不是因为李钦刚坐了一夜的飞机，狄亚卜少不得拉他在自己的行宫好好嗨皮一下，吃饭时不能喝酒，回到自己的庄园可没有了限制。 一夜无话。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而几乎是刚一醒来，伊布就听到仆人的汇报，前来问候：“早上好，先生；王子殿下让人准备了午餐，午饭后可以游览庄园内的珍稀动物。” 一家人聚集，前往喷泉池旁的凉棚就餐。 2月份阿布扎，气候正爽，平均二十五摄氏度，短袖外搭一件衬衣就非常舒适了。 饭后，众人乘坐观光车游览。 整座庄园各处林立着动物饲养园，与其说是庄园，不如说是一个私人动物园。 犀牛、狮子、豹子都是最常见的。 甚至有孔雀随意在草坪、树下游走。 狄亚卜极尽炫耀，最后惋惜道：“可惜华国胖达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李钦等人哭笑不得。 你还想养国宝？ 小心咱们一起404。 林雅菲忽然一阵怪笑：“有些国家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连只胖达都没有！” 众人愕然，想笑又笑不出来，林雅婷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最后只能用眼神传递怒意—— 你疯了吗？ 在王子面前调侃？ 狄亚卜看到这一幕疑惑道：“丽贝卡说什么？” 众人紧张起来…… 谁知李钦哈哈笑起来，直白道：“她说，有些国家看起来风光，其实连只胖达都没有……” “哈哈哈哈。”狄亚卜跟着大笑，然后与林雅菲较劲道：“只是我这里没有罢了，你怎么知道别处没有？” 咝。 细思极恐。 大家也不敢继续接茬了，继续游览观光，纯当动物园一日游了。 …… 张大少很痛苦。 他几乎是从疼痛中醒来，浑身皮肤都仿佛针扎似的刺痛，双手双脚被人捆在木架上，睁眼后便是刺目的阳光。 嘴唇、皮肤干裂，他已经出现缺水的状态，更不知道在烈日下被暴晒多久，皮肤损伤。 “醒了？” 张大少抬眼看着模糊的人影，用了许久才辨认出这就是昨晚向他搭讪的人之一，最后更是他一枪托砸晕了自己。 “这，这是误会，放我下来……”张大少虚弱道。 那人冷笑，坐在凳子上喝着咖啡：“我劝你放弃挣扎吧，非要让我用刑，你才愿意承认自己是杀手？那样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折磨，你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我是时间上的折磨。” 说罢。 他呼喊一声，很快有另一人推来一个铁箱。 箱子打开，成列的各色刑具出现，内行人看了都直呼666，更别提张大少一个未经苦难的公子哥。 “不，不，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杀手！我是狄亚卜的朋友，你看我的手机，我手机上有聊天记录的，王子邀请的贵客，其实是我兄弟，我们都是从华国来的，这是一场误会。” 那人笑道：“是啊，你们的确都是华人，可王子的贵客是乘坐王子的专机抵达杜拜的，而你则是乘坐航空公司的航班，以华人身份想要接近王子的贵客？以此刺杀王子？这的确是一个妙招……” 妙招？ 我妙妮玛啊！ 张大少快哭了：“我发誓，我们真是朋友……让我见王子一面，事情立刻就会真相大白的。” 送来刑具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白眼道：“不要挣扎了，你的计划已经被我们看穿，不如告诉我，主谋是谁，你也能少受些折磨。” “啊——” “我tm服了！” “你们真的搞错……” “哼，嘴硬！嘴硬就要付出嘴硬的代价！”那人抽出皮鞭，随手挥舞，鞭子末端很巧妙的抽打出去，接触在张大少胸口的皮肤上，几乎是一触即分，让疼痛感达到极致。 “啊！！”张大少嚎叫，浑身更是因为疼痛而挣扎起来，颤抖不已。 “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啪啪啪…… 张大少疯狂喊叫。 “我说，我说……” 挥舞鞭子那人道：“现在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不尝到点痛苦的滋味，你不会认清现实……” 啪！ 又是一鞭子。 “法克，法克你全家！” 啪！ “我说了，我告诉你真相……别打了！” 啪！ “婊子养的，狗屎……” 啪！ “你们是脑残吗？我都说我要坦白了！” 啪！ “我说，我真的说啊，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啪！ “呜呜呜。” 持续许久，一直到张大少已然不成人形时，再也发不出有力的叫喊，那人才终于停手。 “现在愿意说了吗？” 张大少：……%￥#！ 他默默点头，实则嗓子眼里已经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了，浑身的疼痛仿佛让脑部神经都跟着麻木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晕厥。 “是谁派你来的？” “是……” “什么？” “……” 用刑的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个杀手已经说不出话了。 其中一人道：“我问，你点头……开始记录！” 另一人拿出摄像机。 “是不是哈迪蒙派你来的？” 张大少强撑着精神头，用仅剩不多的脑细胞思考…… 所以，是…… 还是，不是呢？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终，点了点头。 “果然。”两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继续问：“就因为狄亚卜王子解决了王储殿下的麻烦，所以你们要报复刺杀？” 张大少没有感觉到疼痛的再次袭来，下意识的再次点头。 “哼，哈迪蒙大臣果然不知死活，他难道不知道他早已被我们盯上了吗？” 另一人深吸一口气：“现在怎么办？让他去指认哈迪蒙？” “白痴，你觉得哈迪蒙会留下把柄吗？他的罪证搜集工作已经快结束了，到时候会直接实施抓捕，用不着打草惊蛇！” “那这个人……” “呵呵，他不是要见狄亚卜王子吗？那就让他见见好了……” 张大少猛地抬头，总算看到了生的希望，更咬牙切齿的想：等着吧，等老子见到了王子，你们都得死！！！ …… 庄园。 游览还在继续。 一家人兴致高涨，因为刚刚体验完骑乘大象，在动物园骑一次还得二百呢，在狄亚卜的庄园不仅不要钱，而且想骑多久骑多久。 “下一站去我的行宫看看怎么样？我的后花园里有两只黑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众人点头，纷纷上车。 可就在这时，伊布总管忽然乘车赶来，表情严肃凑到狄亚卜耳边…… 狄亚卜听完后脸上流露冷峻：“做得好，带他过来吧。” 李钦觉得情况不对，倒也没敢多问。 没想到狄亚卜主动道：“等会有一场刺激的节目表演，不过稍微有些血腥，让杰克他们几位老人暂且回避怎么样？” 刺激的表演，有些血腥？ 李钦皱眉。 狄亚卜邀请，倒是不好拒绝。 但他主动说可以让人回避，大概是真的难登大堂之雅。 “大爹大娘，要不你们先去别处转转？” 大爹大娘其实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不过眼看李钦表情稍显正色，最终还是点了头。 林奇夫妇也不打算凑热闹，与秦老爷子、唐叔一起暂避。 等他们离开，林雅菲立刻好奇道：“干嘛啊？出什么事了吗？” 狄亚卜似乎很喜欢这个疯丫头，嘿嘿笑道：“勇士大战黑豹，你敢不敢看？” 众人听后全然呆愣…… 勇士大战黑豹？ 人跟黑豹决斗？ 李钦立刻道：“要不然算了，别搞那么血腥……” 狄亚卜冷哼，倒不是针对李钦，直言道：“安全部门抓获了一个杀手，来自王宫大臣的指派，前来刺杀我，就因为我与你帮助王储解决了那个麻烦，所以他们肆意报复，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 李钦听后倒抽凉气…… 他当初就想过类似的事件发生。 毕竟是王室争斗，王储的生育问题被解决，肯定会让有心人心怀愤怒，只是没想到当初的想象，竟然变成真的了？ “我们不去了……”林雅婷道。 瑞提亚也跟着点头，皱眉时明显想说些什么阻拦的话，但她知道，王子的想法不能被忤逆。 林雅菲这时候也后退一步，连忙摆手：“我也不去了，太害怕了。” 在大是大非前，她不会胡来。 李钦松了口气，方才还怕林雅菲又要跟着胡闹呢。 如此情形，让狄亚卜兴致缺缺，干脆率先上车：“那我自己去吧，你们随意游玩……伊布，我们走。” 李钦左右为难。 回忆起艾波克一家的遭遇，他还真不能不为所动。 “等等……”他喊了一声，然后对瑞提亚等人道：“我陪着过去瞧瞧，你们要累了就先回去，等明天咱们去杜拜市中心转一转，马上开学了，也可以早一些返程。” 大家听出了他言下之意。 此地不宜久留。 所有人的情绪都跌入谷底，但也只想早些离开。 王子位高权重，在他眼里，人命一文不值，即便是杀手……给个了断便是，何必要玩这么血腥？ 李钦无奈登车，狄亚卜笑了起来：“这就对了。” 车子启动后，他继续道：“你想，如果不是安全部门的人把杀手抓获，现在受伤乃至死亡的就是我们，一报还一报而已，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钦赞同这句话。 如果有人想伤害自己与家人，他也会很果断的干掉对方。 但却不会将这事儿告诉他们。 可王室的教育就是如此，杀伐果断，对于仇家从不会心慈手软。 抵达狄亚卜的住处，内里也是秉承阿拉伯贵族喜好的绿意与流水，室内也有溪流，模拟自然生态。 一路来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竟然是一片草地丛林。 远处两只黑豹慵懒的趴在树下，审视着刚刚进来的几人。 还不等李钦惊讶。 狄亚卜就傲娇道：“没想到吧？他们就养在我的住所，如果在没有外人时，我甚至可以将他们放入客厅……” “因为是我亲自将他们养大，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父亲，所以不会伤害我，但这一幕我显然没法给你展现，他们对外人充满了敌意！” 李钦默默点头，心里其实则在叹息，不愿见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很快。 有人从客厅外的独立入口入内。 几乎是铁门打开的瞬间，两只慵懒的黑豹瞬间起身，蓝色的眼珠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李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肾上腺素迸发。 而一旁，狄亚卜也狂热起来…… 门口。 两人押送着浑身赤果，遍布伤痕的人走了进去，那人戴着头套，几乎在押送人刚一松手时便无力跌坐在地上。 这样的动作让两只黑豹伏低了身体，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冲锋。 押送人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缓缓退出了铁门。 也在此时。 杀手缓缓打开了头罩。 他目光涣散，不解的看着周遭。 “不是……见王子吗？” “这里是哪儿？” “我被释放了？” 张大少站了起来，至今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凶狠猛兽，更没有听到源自隔壁双层镜面玻璃内的呼喊—— “康特！”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钦惊呼，让狄亚卜与伊布都愣住了。 下一瞬间。 李钦着急的抓住狄亚卜的衣领：“狄亚卜，放人，快放人，那是我的朋友！你们搞错了，你们一定搞错了！” 狄亚卜愕然：“你的朋友……这……” 伊布反应最快，拿起对讲机喊道：“把人带走，快！他不是杀手，他是王子殿下的朋友！” 门外。 对讲机传来呼喊…… 两人全都傻了。 不是杀手？ 是王子的朋友，搞错了吧？ “总管阁下，他已经招供了，的确是哈蒙迪的人！” 李钦听到回复，愤怒的大喊：“你们把他折磨成这样，他能不招供吗？救人，立刻救人……不然下一个进去喂豹子的一定是你！！” 狄亚卜总算有了反应：“把人带出去，立刻！否则李的话，就是你们最后的下场。” 砰。 铁门开了。 也在门开的瞬间，两只黑豹发起了冲刺，并伴随着愤怒的嚎叫。 张大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豹子。 怎么会有豹子？ 我要死了……我tm怎么就要死了呢？ 他眼前一黑，向后栽倒，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两道人影终于出现，冲到了他的背后，一左一右接住他的胳膊，使劲全身力气将人向后拖拽，脸上尽然是恐惧。 黑豹近在咫尺…… 砰！ 大门重新关闭，险之又险。 两只豹子一齐撞在了铁门上，最后愤怒的抓挠门板。 李钦浑身一软，坐在了沙发上，额头上早已是冷汗密布，他想冲狄亚卜发火，却敢怒不敢言。 狄亚卜这时候也明白这其中大概出了什么岔子。 李的朋友不可能是杀手。 因为帮助王储解决最大麻烦的人，本来就是他，如果他意图不轨，更不可能拿出药酒。 “抱歉，李，这件事是我手下的问题……或许我们应该叫他们来问清楚经过？” 李钦深吸一口气，控制情绪后道：“我可以保证，康特是自己人，并且他还是酒厂的股东之一，和你一样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关于药酒的配方，也是得自于他。” “如果不是他，我想王储殿下如今还陷入在烦恼当中……” 李钦撒谎了，但他必须给狄亚卜确立一个印象，张大少不是杀手，而是绝对的自己人。 狄亚卜听后，彻底愤怒起来…… 他喜欢看人搏杀。 不代表喜欢看到有人枉死。 更别提眼前的人，也是帮助他与王储解决巨大麻烦的功臣。 “李，你说的是真的？” 李钦点头：“千真万确！包括你可以去找我的家人们核实，他是我的大学舍友，曾经对我有过很多帮助，他还是薇薇安的未婚夫。” 听完这些话，狄亚卜深信不疑，咬牙切齿对伊布道：“伊布，把他们带进来！我甚至怀疑，他们才是哈蒙迪的内奸，想要杀害我与王储殿下的朋友！” 伊布是明眼人，他可以确定李在方才言语中少不了添油加醋的痕迹。 安全局办事会讲证据，如果这人一点问题没有，他不可能被抓？ 不过李钦如今在王储与狄亚卜眼中的地位，就是举足轻重。 在安全局成员与李钦之间…… 伊布当然会选择后者。 所以即便李钦故意坑害那两人，也是他们活该，毕竟他们抓捕了李的朋友，还进行了非人的折磨。 “我立刻去办。”伊布说道，他先拿起对讲机吩咐一句，又对接另一个频段道：“呼叫宫廷医生前来行宫，殿下的朋友需要抢救，立刻！！” 【402】真真假假 行宫内。 两名安全局职员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李钦、狄亚卜与伊布正看着审讯录像，表情中竟都露出古怪色。 等录像进行到一半，狄亚卜按下了暂停键，指着电视道：“他在提出要坦白时，你们为什么还要打他？” “我们……”两人不知如何作答，因为这就是审讯流程啊。 杀手刺客永远会为自己辩解，不严刑逼供，不可能说出真相，更何况安全局宗旨永远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伊布知道安全局作风，补充道：“这符合审讯流程，只不过他们的调查不够细致，如果能慎重一些，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不过张先生的遭遇也是事实。” 伊布看向李钦：“二人的最后处置方案，还是让张先生来决定吧，您看行吗？” 李钦想了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终一叹：“算了吧，饶了他们俩这次吧，所幸康特最后没出事，他不声不响跑过来，难免让人怀疑。” “这怎么行呢？”狄亚卜有些不好意思，勇士大战黑豹是他的提议，如今闹成这样，他需要有人站出来背锅，顺带为自己挽尊。 李钦笑道：“狄亚卜，毕竟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总不能让功臣受委屈吧？那以后他们遇到类似事情，还怎么尽力的为你做事？” 话到此处。 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忍不住抬头望来，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眼神里自然透露着感激之色。 狄亚卜看李钦表现的真诚，干脆顺坡下驴，不耐烦对两人挥了挥手：“去吧，都下去，全年奖金扣除，薪水减半！” 二人走后。 李钦才与狄亚卜前往客房。 张大少依旧处于昏厥中，一夜的折磨让他身体虚脱，又遭遇鞭打与惊吓，如今护士正在涂抹外伤药物，他也只是在昏沉中感受疼痛，嘴角不时抽搐。 伊布跟进来时，递给李钦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衣物和钱包等。 李钦拿出手机发现是指纹的，用张大少的手指很快试出了结果。 张大少为什么会在阿布扎？ 肯定是一行人中有人透露消息，原因不难猜想，这家伙总算开窍了，知道来追沈薇薇。 内鬼…… 这还用想？ 肯定是林雅菲！！ 想到这里，李钦就气急败坏，这一出闹剧可是差点搞出人命，即便全部责任不在林雅菲，张大少自己也是个白痴，但他还是怒火中烧。 可等打开微信…… 聊天记录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删除了？” “还是我误会她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排除，误会谁也不能误会林雅菲啊。 也就在这时。 嗡嗡。 手机震动。 一个提示窗口从屏幕上方弹出：【支付宝‘可爱大凶妹’：凡哥，我们今天不知道出不出庄园，如果要外出，我再告诉你，这条消息是免费的哟。】 李钦点进去后，顿时惊呆了。 屏幕滑动……出现一水的转账记录，一万一条。 他们竟然用支付宝联络？ 这是什么魔幻操作？ “怎么了？李？”狄亚卜发现李钦的表情不对，开口询问。 李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还是从头说起。 等狄亚卜听完沈薇薇与张大少的事情后，表情也是错愕：“所以，康特始终不知道薇薇安没有打掉孩子？” “是的，而丽贝卡……你懂的，她是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就是他在给康特传递消息，让他跟了过来，最后被安全局的人误以为是杀手刺客。” “这……”伊布都蒙了。 光怪陆离的事情他们见多了，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狄亚卜道：“其实，丽贝卡也是好心……” “我知道，但我必须让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康特毕竟成了这样。”李钦指了一下张大少如今的惨状。 狄亚卜也觉得无言以对。 倒是伊布忽然道：“不如……我们将错就错？” “什么意思？”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伊布道：“就将事实告诉薇薇安小姐，让她来见张的……‘最后一面’，或许他们会重归于好？” 两人呆愣住…… 下一刻。 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伊布，干得漂亮！” “这个主意绝了！” 狄亚卜道：“这样一来，康特应该不会为审讯的事情怪我了吧？” 李钦笑道：“一定不会……” 三人一拍即合。 伊布让护士将刚刚上好的药全部擦拭干净，其余的不用伪装，张大少浑身的伤痕已经非常恐怖了，胸前的皮肉翻卷，呼吸更是微弱，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随时可能挂掉。 然后安排车去接人。 李钦这才拿出手机给瑞提亚打去电话。 “李？怎么样了？有什么危险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一家人大概还充斥在王子暴虐的阴影中。 李钦深吸一口气，演技开始发散，声音变的颤抖：“出事了……这一切是误会，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伊布和狄亚卜看完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演技？ 瑞提亚听后愣了一下才道：“发生了什么？李，你别着急，慢慢说……” “来不及多说了，我只能告诉你，刺客是康特，康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阿布扎，昨晚跟踪了我们，最后被认定为杀手，他被经过了严刑拷打，方才还差点被送入豹园中被野兽撕碎……” “他可能……不行了！” “叫上薇薇安，快让所有人过来。” 说完。 李钦也不给瑞提亚反应思考的机会，立刻挂断了电话。 狄亚卜竖起大拇指：“完美的表演，李，你甚至可以去当演员了，你要有兴趣的话，我投资一部电影，让你做演员怎么样？” 李钦哭笑不得：“算了吧，我没那方面爱好，不过狄亚卜……注意情绪渲染，等会不要露馅了。” “放心，嘿嘿嘿。”两人狼狈为奸。 只等着五分钟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早已调整好了表情。 “李！”瑞提亚第一个进来，正要开口询问，但一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康特，脚步瞬间顿住，瞳孔放大。 紧随其后。 大爹大娘等人到来。 “啊……” “小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提亚显然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事情经过。 李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林雅菲，只见她早已站不稳了，靠在了墙边才勉强稳住，而一旁的秦筱更是瞬间逼出了眼泪。 好啊！ 秦筱也是共犯！！ 全被林雅菲这个臭丫头带坏了！！ 心中有所计较。 李钦才看向沈薇薇。 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内尽然是不可置信，嘴里似乎呢喃着：“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气氛到位了。 李钦开口，将方才对瑞提亚说的事情复述一遍。 林雅婷反应极快：“先救人，其他的事情先不谈，快救人啊。” 一旁。 医生护士早已拿到了应有的剧本。 一袭白袍的医生，双手交叉抚平胸口，歉意中带着无力：“抱歉，伤者经历一夜的折磨拷问，生命体征已经非常微弱，现在就算送往医院，也只是浪费时间。” “请做最后的准备吧，或是祈祷真主，能让这一切发生奇迹。” 后一句话可不是剧本台词。 医生演技爆表，纯粹是临场的超常发挥。 狄亚卜肩膀耸动…… 险些都要忍不住了。 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 快乐， 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薇薇。”大娘担心的看向沈薇薇。 沈薇薇仿佛这时才回魂，却又犹如行尸走肉般，靠近病床，蹲在旁边，一言不发，眼神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爹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张怎么知道我们在阿布扎？谁告诉他的？” 众人意识到问题的重点，面面相觑。 而几乎在第一时间，林雅婷暴跳如雷，猛地转身：“林雅菲！说，是不是你！” 林雅菲的脸色同样煞白…… 她就是想帮忙，顺带赚点零花钱。 可，可也没让张大少当间谍啊。 然而如今闹出人命…… 她真的怕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我就是想帮帮凡哥。” 秦筱这时候站了出来：“我也参与了，我们就是想让凡哥和薇薇姐和好。” 秦老爷子吓了一跳，指着亲孙女：“这里面也有你的事儿？你，你怎么……哎呀，筱筱啊！” 场面彻底陷入混乱。 林雅婷作势就要上去打人。 林奇和张珂连忙拉住：“你打她，你打她，又有什么作用啊？” 一场大戏，精彩绝伦。 李钦才不理林雅菲呢，自作自受。 不涨涨记性，以后还得乱来。 至于沈薇薇…… 众人吵闹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你活该，你就是活该知道吗？” “你找我干什么啊，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你当初明明那么讨厌我……分手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随着话音落下。 吵杂声渐渐弱了下去。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只觉得揪心不已。 李钦走上前去：“薇薇，你别这样，他伤害过你，虽然我是他的朋友，但我也只想说，他是罪有应得。” “李钦，别胡说！”大爹喊道。 “李钦没胡说，他就是罪有应得，活该，他就是活该！”沈薇薇哭喊声渐大，掩盖了一切。 李钦这时也不说话了，静静在旁陪伴。 “……不对劲。”林雅菲忽然低声道。 秦筱愕然，正要开口。 林雅菲打断道：“你别说话，你看我哥……是不是太淡定了点？凡哥要真出事了，他还能在旁边骂他罪有应得？” 秦筱不知道内情。 林雅菲是知道的…… 薇薇姐肚子里还怀着凡哥的孩子，他如果真的挂了，之后留下的就是孤儿寡母，以李钦的性格，他比谁都难过、愤怒。 即便不提这一点。 “你在看狄亚卜，他都快笑成猪头了。” 秦筱看去，表情瞬间呆愣…… “好像，还真的是……” “自信点。”林雅菲气得发抖，“把好像去掉！我哥在套路我们，他故意演这一出，想要让凡哥和凡嫂重归于好。” 秦筱总算抓住重点：“那意思是，凡哥没死？” “死毛啊，他死了，我赔命，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林雅菲收拾情绪后，只觉得有一种被耍了的羞耻感，“不是要玩吗？那就玩大点！” 话落。 秦筱还未反应过来。 一声哀嚎顿时响起—— “哇，呜呜呜呜……” 林雅菲瞬间哭喊起来，并且从人群中冲了进去，一下子跪在床边：“凡哥，你死的好惨啊！！” “都怪我……” “都怪我胡闹，把你喊来……” “我林雅菲不是人！” “但凡哥，你放心……” “等你走后，我一定年年都去悼念你。” “凡嫂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给她找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跟你一样爱的那种，然后照顾她，疼爱她。” “还有啊——”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薇薇姐就没有把孩子拿掉，等你们的孩子出生，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 “什么？”后方传来惊呼。 但还不等后话到来。 一声比所有人都剧烈的嚎叫响起—— “孩子？孩子，孩子没拿掉？！” 只见张大少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珠子，一把抓住了沈薇薇的手…… “！！！” “！！！” 不只是众人。 李钦、狄亚卜都惊呆了。 卧槽妮玛的张非凡！！ 你tm在装晕！！！ 林雅菲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然后‘吓得’后退：“啊！诈尸了！我凡哥诈尸了……” 沈薇薇回过神，也要后退。 可张大少哪里会松手，紧紧攥着她，发出质问：“孩子真的没打？是不是？你快告诉我！！” 到了此时。 言语逻辑没有丝毫问题的张大少，哪里还有半点死人的作态。 沈薇薇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真是白痴了—— “你给我撒开！” “张非凡，你敢耍我！！” “孩子，没有孩子，孩子早就打掉了！！” 张大少不依不饶，又露出憨笑：“嘿嘿，没打掉，雅菲都说了，孩子就是没打掉，你骗不了我……” “你滚开！”沈薇薇使出吃奶得劲一推。 双手正好触及伤口。 咝！！ 只见张大少猛地一翻白眼，倒抽凉气，后仰倒去。 这一下，再没有了声息。 一群人又是呆住。 沈薇薇喊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起来，你给我起来！”沈薇薇一巴掌拍在张大少胸口，可张大少依旧一动不动。 只有额头的汗珠不断渗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此时此刻。 沈薇薇慌了，眼泪流了出来：“你起来啊，我告诉你，告诉你行了吧，孩子没打，没打掉……呜呜呜。” 她软到下去，嚎啕大哭。 然而张大少依旧无动于衷。 李钦这下可以肯定了，这家伙没装…… “医生，赶紧，赶紧看看怎么回事……” 医生上前确认，倒抽凉气：“诸位，快请离开，我需要组织抢救……伤者心脏骤停，应该是……惊喜过度，他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大悲大喜！” 【403】重回尤金 离开房间。 宽阔的走廊里，氛围犹如死寂，但死寂的只是众人的内心，因为狄亚卜正疯狂耸肩，嗓子眼不时挤出类似‘唧唧’的古怪叫声…… 勇士大战黑豹哪里有家庭伦理剧好看？ 王室永远喜欢的是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玩杀手刺杀的套路，什么儿女情长的距离他太遥远了。 原以为那些事情都是狗血电视剧综艺才会出现的剧本，没想到真实世界也会发生？ “王子殿下。”伊布颔首，小声呼唤狄亚卜，提醒他不要失态。 毕竟，里面还有一个人在抢救。 “抱歉。”狄亚卜自省，然后目光落在李钦等人身上，等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 沈薇薇的眼泪还在不住流淌，无声无息。 她无法想象张非凡如果真的出事，她以后该怎么办，单亲妈妈是愤怒冲动时任性想法，真要等孩子出生，她不会不见张非凡的。 更别提…… 如果孩子以后要问起爸爸呢。 凡尔赛回答是……你爸是特工杀手，在刺杀中东王室王子时牺牲。 可真实情况是你爸因为太猥琐，被王子属下当成刺客给揍得半死，最后因为得知你要出生给高兴死了，简直好惨。 “李钦。”大爹的声音忽然响起，也随之唤醒众人，无数目光落在李钦身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又是什么情况？” 李钦直接麻爪了。 但至少眼下的结果不错，只要张大少挺过这道生死观就是喜剧结局，要是没挺过去…… 那就全村开席，世事无常啊。 “孩子的事情是我答应薇薇安要保密的。”因为要顾及瑞提亚与狄亚卜，李钦转换英语。 瑞提亚道：“这件事我也知情，原本那天是打算做流产，但医生说薇薇安的身体情况不好，流产可能导致不能生育，我支持她成为单亲妈妈。” 大爹想说胡闹…… 可下一刻心里又长出一口气。 孩子没打掉，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小张现在会不会有事？”大娘也说着英语，其实是想询问狄亚卜房间内的抢救情况。 伊布是人精，立即道：“库迪是王室急救医生，问题应该不会太大，我已经联系了医院方面，出动最好的救护人员乘坐直升机前来，而行宫内本就配置有健全的抢救设备。” 这算是给了众人一剂强心针。 瑞提亚即便不喜张大少的早前做派，现在看到沈薇薇哭得撕心裂肺，也大体原谅了他，如今安慰道：“没事的，薇薇安，一切都会好的。” 而另一边。 林雅婷在给父母翻译几人对话，同时自己也在进行着消化，最后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转向林雅菲：“谁让你们胡闹的。” 张珂直接将小女儿和秦筱拦在身后，大家都知道这事儿闹大了，罪魁祸首就是俩小得。 林雅菲是真的怕了，凡哥要是没事还好，现在都抢救呢，她不背锅都不行，她咬牙道：“姐，你现在也别骂我了，我林雅菲铮铮铁骨，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 “一人做事一人当，跟秦筱无关！” “凡哥要是出事了，我一命赔一命！” “你，你气死我了！”林雅婷浑身颤抖，作势就要冲上去打。 林雅菲小身板一挺，根本不躲：“来啊，你过来啊！” 就在这时。 房门忽然打开。 医生大汗淋漓的走出来，让场面瞬间一顿，沈薇薇几欲冲上去询问结果都没敢，她怕听到让她承受不了的消息。 李钦则不管那么多：“康特怎么样了？” “脉搏恢复，体征正常了，但这段时间伤者需要静养，而外伤也有感染风险，一定要谨慎对待。” 呼。 所有人松了口气。 沈薇薇更是差点软到在地上，心中重压早就让她喘不过气了。 李钦和瑞提亚将她搀扶起来：“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吧。” “狄亚卜，谢谢你了。”李钦没忘记道谢。 狄亚卜看戏看得乐不思蜀，笑道：“谢？谢什么，你没有怪我就已经很好了。” 说罢。 他对库迪道：“康特的治疗工作你要做好，不能有意外，否则你会有意外。” 库迪：？？？ 赤果果的威胁，让医生脸色煞白。 李钦一家听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对康特的照顾，至于医生的遭遇…… 伴君如伴虎啊。 宫廷御医自古以来不讨好。 客厅稍坐，气氛逐渐平缓。 林雅婷最终被拦住，换成林奇、张珂和秦老爷子对林雅菲与秦筱的训斥与说教。 林雅菲听说凡哥没事，早就厚脸皮的不在意了，目光直瞅玻璃外的黑豹，心中脑补着李钦没说过的惊险画面。 勇士大战黑豹中的勇士，应该就是我凡哥吧？ 能跟黑豹打的…… 只能是米国队长了。 跟谁都卢姥爷。 “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林奇喊道，看着走神的小女儿，心里无可奈何。 所幸还有一个大女儿能指望…… “啊？什么？”林雅菲还有脸问。 秦筱唯唯诺诺道：“林叔叔说，回米国后，不给你零花钱了。” 我擦。 要杀要剐我林雅菲说过一个‘不’字？ 你克扣我生活费，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是，这跟零花钱有什么关系？” 林奇哼道：“我们都在米国，你要钱干嘛？以后要干什么必须跟我们报备，还有……等事后好好跟你凡哥、薇薇姐道歉。” 道歉？ 我凡哥这次不给我五百万精神损失费，我都看不起他。 要不是我，他能和薇薇姐和好？ 心里重拳出击。 表面顿时收敛。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一番闹剧，总算结束。 当天晚些时候，张大少醒了。 医生只允许一个人探视，沈薇薇说什么都不去，原谅也分等级，内心选择逐渐接受这个人与直接接受当然是两码事。 革命尚未成功，张大少任重而道远。 最后进去的是李钦…… 林雅菲咋咋呼呼想进去‘探望’凡哥，其实是打算结算一下尾款。 为了凡哥凡嫂，她可是连三万刀一月的生活费都gg了，一年算下来可是三十六万，华币二百多万呢。 然后，她被林雅婷赶去反思了，最近别想出别墅，直接禁足。 病房内。 李钦关门后转身，看到了躺在床上，快被包扎成木乃伊的张大少，正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嘶哑且虚弱喊：“快，快过来……” “行了，急什么啊，死不了的话就不用着急说遗言。”李钦慢慢悠悠坐在床榻边。 张大少道：“沈薇薇的孩子真没打掉？” “废话。”李钦下意识瞅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明显做贼心虚，然后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真能让那件事发生？那天去医院我就买通了医生，医生帮忙演戏，才把沈薇薇劝退了……” “你到时候回国，可得去一趟，好好感谢那位大夫。” “谢天谢地。”张大少得到证实，松了口气，然后道：“那你快帮我联系我爸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对了，沈薇薇是不是也没告诉我岳父他们？” “还岳父呢？人家认你吗？你找你家小贝的父母当岳父啊。”李钦吐槽。 “哎呀，说正经呢，咳咳咳……”张大少边说边咳嗽，倒不是作伪，而是真着急，孩子失而复得，一家三口团团圆圆，人生圆满啊，“帮我打个电话啊。” “打毛。”李钦不为所动，“这消息告诉你爸妈，你爸妈和沈薇薇父母不得立刻飞过来？你以为沈薇薇真原谅你了？完全是被你今天的情况吓到了！” “沈薇薇还需要时间去缓释，等肚子大了，你好好照顾，这才有可能慢慢复原，你爹妈要一来，再一闹，沈薇薇就算愿意生孩子，但也仅此而已，想复合可能是没戏了。” 听李钦这么一说，张大少觉得颇有道理，倒是不敢胡来了。 反正爹妈都逐渐消化了。 大悲大喜容易跟自己一样心跳骤停。 从生死关走了一遭，心里到底什么感觉，他自己最清楚。 “那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老鼠山了，你家房子够住是够住，但给我匀块儿地，我自己盖一栋。” “不对，你现在就让你的人开工，模样按照你家复制。” 李钦白眼道：“休想，我家的地，凭什么给你盖别墅？你以为房地产开发啊？要建别墅，自己买地去。” “还有，等你情况稳定，我们就先走了，你病好后赶紧给我回国。” “回国？”张大少跟着瞪眼，“沈薇薇在米国，我回国干嘛？” “酒厂马上投产，你不回国难道我回国？而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沈薇薇的事情你急不得，现在是一个好开端，你要逼得紧了，小心适得其反。” “啧。”张大少有些拿不定主意，既舍不得，又害怕真想李钦说的一样糟糕。 等了半天，他才微微点头：“好吧，我听你的，但……也总不能一直不见吧？” “你急什么？等沈薇薇肚子大了，她自己肯定担心，到时候要跟家里坦白，那时候你们一家子再过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知道不？米国有我照看着，你担哪门子心啊。” 这下张大少被说动了：“行，那就这么办。” 三天后。 张大少情况趋于稳定。 沈薇薇始终没去见他，与李钦猜想的差不多，这件事打开局面，但也仅此而已，想要重归于好，需要循序渐进。 至于李钦一大家子人，这些天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游览杜拜、阿布扎。 第四天。 王储殿下回来了，为了霍利举行派对。 王子与王储要当霍利的教父，这件事在阿布扎引起了小范围轰动，不过外人想要参加派对，全部被拒之门外。 一方面是保护李钦。 张大少虽然不是刺客，但这件事也给众人提了醒，需要小心对待。 另一方面，这件事不合规矩，虽然是私人交往，但王储殿下身份特殊，据说他硬抗压力才把这件事办成。 即便只是一个私人聚会，王室的弹劾却也不断。 但在聚会后。 狄亚卜行宫的仆人在对待霍利时，都以小公主尊称，即便霍利现在还什么都听不懂。 大爹大娘、林奇夫妇等人对此都惊呆了。 这么说…… 自家小孙女成了中东公主？ 李钦对此倒没太在意，羁绊加深是好事，但也不会太当真，王储知恩图报，这就足够了。 倒是有一件事让李家挺开心。 宴会结束第二天，伊布总管道：“为了妥善照顾霍利公主，王储殿下希望玛蒂尔等人能继续为你们服务。” 习惯了有人伺候，这叫由奢入俭。 大爹大娘是念旧的人，处于这三个月的相处会有不舍，听到玛蒂尔能留在李家，一起去老鼠山，自然很开心，至于服务不服务的，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成为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钦则不在意。 家里有钱到一定地步了，他反而怕大爹大娘不知道享受，现在的结果最好不过。 随后，确定返程时间。 二月十五号。 飞机再次起飞，向西前往欧洲。 张大少坐轮椅相送，他一人留下倒也不用担心，这几天狄亚卜跟他玩得不错，而且两人也是名义上的合作伙伴，共同持有酒厂股份。 沈薇薇始终没见张大少，最后也只是在登机前回头，留下惊鸿一瞥。 飞机舱门关闭。 “康特，其实这是好事，有过出轨记录，以后再出现这种事，薇薇安的反应就不会太剧烈，男人们爱玩是天性，不如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开个派对，为你庆祝……我和李，可是一起潇洒过的，那一夜我记忆犹新，喝了神奇药酒，我们鏖战一夜，对了，李的女人真得是极品，我记得她叫唐娜？” “咳咳咳。”张大少坐在轮椅上直咳嗽，不是身体不适，是吓住了…… 还敢乱搞？ 他没疯！ 不过他又抓住一个重点。 嗯？ 上次李钦打电话说酒后那啥……竟然是跟王子一起？ 人生三大铁之一，俩人都一起干过了，这关系不要太好！ 张大少推辞：“我的身体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久，而且酒厂马上投入运营，我要回去做准备，我们主要的市场打算放在东南亚地区。” “东南亚？为什么不在欧美营销？” 张大少道：“欧美对虎骨酒接受度不高，如果不是您意外品尝过，真的愿意喝这种酒？” 这倒是真话。 白酒在西方人中的接受度就不高，普罗大众更倾向与洋酒、红酒等。 想要进入西方市场，只能等口碑发酵。 狄亚卜当然不会亲自下场做营销，那样太low，王室的生意项目动辄数十亿米金，不到这个层次，他们根本看不上。 不过虎骨酒想要发展到这个体量级，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狄亚卜如今唯一的诉求就是，投产后他能获得源源不断的供应，这玩意真的是男人的福音。 谁喝谁知道。 想到这里，狄亚卜也正经起来，对伊布吩咐：“下周举办一次宴会，邀请一下我们在东南亚的合作商，介绍给康特，方便打开渠道。” “好的，我立即去办。”伊布看了一眼张大少，心想这位仁兄真是气运逆天，因为李的关系，竟也入了狄亚卜王子殿下的眼。 而李钦等人。 在欧洲辗转一周，走走停停，最后在法国起飞，横渡大西洋，返回米国。 抵达米国东海岸。 众人在纽约停留，林奇夫妇、唐叔和秦老爷子都没正经旅游过，顺路就带他们四处走走。 在纽约肯定要与布朗教授一家，不过小布朗在上学不在家。 三天后。 飞机再度起飞，目的地尤金。 瑞提亚的情绪早已正常，至少独自发呆的时间很少，近来一方面要恢复工作状态，另一方面又与沈薇薇聊一些孕期的事宜，最后还在商量沈薇薇在俄勒冈大学的任课问题。 “老唐，老林，快到了，等会回家休息会儿，咱们去看看溪流解冻没有，开春的冷水鱼那味道真不错，米国人对淡水鱼根本不感冒，不知道什么好吃。” 快到家了，又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与回国类似…… 因为对大爹大娘而言，对老鼠山早有了认同与归属感。 大爹又道：“李钦，你安排人来接了没有？咱们这么多人，可得几辆车呢。” 李钦笑道：“起飞前给苏打过电话了，放心吧。” 飞机落地。 滑行前往停机位。 老鼠山的车队已经到位了。 大爹大娘正想给几个老友介绍呢，却被舷窗外的一幕震撼，连忙喊道：“李钦，你快看一眼，外门是怎么回事？来了那么多人？苏是不是在跟人吵架？” 李钦这才放下杂志，瞥了一眼窗外…… 同时，大家的目光都转移过去。 老鼠山的六辆车到位。 可除此以外…… 一群穿着印第安标志服装的人，同样出现在机场内。 远远的还有一个大胖子格外显眼。 二月末的俄勒冈，依旧寒冷，可胖子却不断擦拭额头的汗珠，阻拦争吵，又对飞机的方向不断眺望。 “嫂子，好像是保留地的人……”林雅菲嘟囔道。 但尽管是嘟囔，安静的机舱内，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鲁普下葬，保留地一人没来…… 本以为三个月心情调适，这件事就结束了。 保留地的人还来做什么？ “瑞提亚？”沈薇薇觉出瑞提亚情绪不对，拉住她的手，轻声呼唤，用眼神传递安慰。 瑞提亚笑了一下：“我没事……” 然后看向李钦，很郑重道：“我不想见他们！” 李钦点头，然后对众人道：“等会你们直接上车回去，我留下处理一下。” 说完。 他将瑞提亚的手机拿来，重新安装了本地的电话卡：“有电话打来，你想接的都可以接，但一定不要离开老鼠山，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瑞提亚认真道，眼底尽然是只属于两人的信任。 【404】我不是托亚的狗 飞机的滑行逐渐平稳，减速…… 客厅内的众人，情绪各异。 唐叔的茫然。 林奇夫妇的若有所思。 大爹大娘则在担忧，不希望再因为保留地的事情，让侄媳妇深陷苦痛。 林雅婷在来前告诉了父母，关于老鼠山发生的事情，算是提前安排一个‘禁忌词’，免得在他们看到老鼠山下墓碑时，提到不该提的事情。 沈薇薇自然也知晓了鲁普去世的情况，似乎是瑞提亚自己坦白的，相互倾诉苦痛，彼此消解安慰。 “哥，要不要我陪你啊？”林雅菲道。 林雅婷呵斥：“别胡闹，怎么哪儿都有你？” 李钦笑了一下：“你保护好家里人就行了，把大家安全送回老鼠山。” “行。”林雅菲可没胡闹，只是想在明显沉重，又莫名其妙的氛围中做些什么，即便她可以肯定，在尤金，没什么人能惹自己的哥哥。 秦筱鼓着包子脸：“李钦哥哥，注意安全呀，我们在家等你。” 李钦笑容更浓：“有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怕人骚扰而已。” “虽然这三个月我跟米国没联系，但短信箱快爆炸了，听说发生了不少事情，度假三个月，总有些工作要弥补回来的。” 说完。 众人脸色好看了不少，唐叔前一刻有一种资本主义国家果然水深火热的感觉，但如今又心态平稳，这三个月去过中东，去过欧洲，唐叔也涨了见识。 李钦这么有能耐，肯定没什么事会难倒他，再说了，他也不可能让一家人深陷囫囵之中嘛。 就是机场的阵仗有些吓人。 飞机总算停稳，楼梯正在对接。 外面的人群愈发躁动。 李钦干脆站在门口，只等对接提示灯亮起后，玛蒂尔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示意开门。 舱门开启，凉风瞬间灌入。 苏在阻拦了人群涌动后，迅速跑来，等在楼梯旁。 李钦下去后，就听她道：“老鼠山最近一直被人盯着，我们车队刚出发，就被跟上了，等抵达机场后，有人猜到了应该是你们回来了，印第安人就陆续到达。” 李钦微微点头，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你带着我的家人先回老鼠山，这里我来处理。” 苏没想到李钦这么平静。 虽然三个月两人联络很少，但关于保留地的情况，她都很清晰的表达描述。 托亚的财富需要被继承，而继承人被明确指定为瑞提亚……老鼠山的女主人。 俄勒冈州法对婚姻财产界定与大多数国家、地区大同小异，瑞提亚获得这笔财富，将属于夫妻共有的。 苏本以为李钦会提前回归，没想到真的硬生生等到了三个月后。 面对那样大笔的财富他不心动？ 就算苏在这三个月里，已经逐渐掌握了老鼠山的营收状态，可一次性数亿米金的巨额财富，就算是真正的豪门，也不可能不为所动。 或许，这就是大人物的算计？ 心理博弈？ “需要我留下帮忙吗？”苏犹豫道，又补充：“本和老魏能将杰克、苏珊他们送回去，最近史密斯将培训他们的工作交给了我，包括所有牛仔场工都在其中。” 这件事李钦还真不知道。 不求场工能多厉害，至少能基础操作枪械，并且能做到简单的护卫工作，他就很满意了，毕竟场工牛仔不是职业保镖。 史密斯这算是给他一个惊喜。 但也属于危险信号。 只有史密斯认为老鼠山的潜在风险提高，才会这样安排，也是防患于未然。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 苏没有继续坚持，点头后顺从李钦的指示先上飞机与新人认识一下，等找到机会就立即撤离。 李钦出现，早已被众人瞩目。 眼看他一步步走来，吵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 无数张复杂的面孔呈现，焦虑、忧愁、嫉妒、仇恨、羡慕…… 亨利则是幽怨状，可随着李钦靠近，他还是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 李钦这时在想，如果不给他这个拥抱，他是不是原地爆炸？ 恶趣味的念头一闪而逝，李钦还是与他拥抱在一起。 “欢迎回来，老兄。” “谢谢，但阵仗有些大，为什么警局的人都来了！” 亨利叹息，用更加幽怨的眼神瞥了李钦一眼：“你再跟我讲笑话？” 李钦耸了耸肩：“让我们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 两人转身，指挥警队保障安全的艾萨克冲李钦点头，目光里也充斥着复杂，与大多数人一样…… 没人明白这个华裔是怎么想的。 面对巨额财富的馈赠，他竟然整整消失了三个月。 城市里的酒馆里连天响起醉汉们的嚎叫：“真见鬼，这跟中了强力球一等奖而不领奖有什么区别？” 来到人群面前。 第一时间便有人开口：“瑞提亚呢？我们要见瑞提亚。” 李钦看着老人，曾在当初那场庞狄邀请的派对上有过会面，长老会的主要人物之一，但至于他属于什么队列，是谁的支持者，李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瑞提亚不想见你们。”李钦平静道。 又有其他人开口：“这不是你说的算，保留地已经因为你们的消失，动荡了将近一百天，她必须站出来结束这件事。” 李钦皱眉：“这跟瑞提亚有什么关系？” 那人又道：“够了，请你不要再装天真了，她被大长老认定为财富的继承人，你说有什么关系？” 李钦皱眉，凝视那人，冷笑道：“我还是没听懂，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该死的，你在激怒我们，你知道吗？你是在跟整个保留地为敌！” “闭嘴吧，白痴。”李钦怒骂，直接撕破脸皮，“你算什么东西？长老会列席？还是新任酋长？又或者……只是在座某人的司机？” 那人面红耳赤，想要回怼。 李钦根本不给他机会：“如果你能代表保留地跟我进行对话，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 “从今天起，我不希望见到你们任何人踏足我的农场土地范围内，也请诸位不要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而以上这番话，我不是以个人名义向你们发出，而是以农牧区安全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向你们警告。” “但凡有人骚扰我和我的家人，踏足我的土地，我会直接追究法律责任，听明白了？” 话落。 众人色变。 没人想到李钦会这么冲，即便他们开口时的语气的确不那么好，但作为即将获得保留地大量股份的继承人，他难道不该尽量讨好，顺利将此事落实吗？ 得罪保留地，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李，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个糟糕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庞狄卸任，长老会中长老列席缺失，这都需要有人站出来，包括……属于托亚的财富转移，瑞提亚是继承人，我们必须见到她！”首先开口的老头，调整了语气后，正色道。 李钦又笑了：“托亚死了吗？” “什么？” “你说什么？” 众人愕然，震惊且不解的看着他。 李钦重复一遍：“我问你们，托亚死了吗？” 这一次，就连亨利都忍不住了，劝慰道：“李，不要将气氛搞得这么僵硬，托亚当然没死，不过已经经过宣判，他的余生将会在州立监狱度过……” 李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继续扫视一群印第安人：“既然他没死，你们就不需要来找我。” “你在说什么？”那位长老也隐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遭到了戏耍，“瑞提亚是财富的继承者，我们不找你，该找谁？或者，你应该让瑞提亚直接出来！” 李钦呵呵笑了，竟语出惊人—— “瑞提亚是财富的继承者？” “谁规定，她一定、必须是的？” 长老道：“这是托亚的意思，文件上写明白了……” 李钦冷漠的看他：“他送，我们就要接受？他送我一颗枪子，我就要站在原地让他爆头？他送我一坨狗屎，我就要吃了它？” “麻烦诸位搞清楚……” “我不是托亚的狗！！” ？？？ 众人再次呆愣。 而与此同时，李钦身旁的亨利，‘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李钦不是托亚的狗…… 那么谁是？ 因为这声嘲笑…… 场间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想抨击发言，可李钦依旧将其打断：“托亚如何安排，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是一笔财富的馈赠，我们有权决定是否接受！” 话音落下。 所有的愤怒表情又顿时僵在脸上，犹如一记重拳落在了棉花上，而事实上是根本没能挥出。 至于面对羞辱…… 已然没人在意。 一个中年人上前一步道：“你的意思，瑞提亚不打算接受这笔财富？” 咚咚！！ 无数人的心脏在此刻剧烈跳动。 亨利、艾萨克与一众警员全都傻了，而印第安人们更是呼吸粗重，面红耳赤起来…… 李钦沉默几秒，而这几秒中让无数人度日如年。 直到他微微点头：“是的。” “你确定？”有人重复。 李钦瞥他一眼：“你听不懂英语？” “……”那人被噎死。 此情此景。 场面再次躁动起来，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几位长老会成员更是围聚在一起，商议起什么来。 半分钟后。 一直与李钦对话的长老再度开口：“既然这样，是我们唐突打扰了，但这件事里始终涉及到瑞提亚，我们希望你们能出具一份放弃财富继承的书面证明。” 话落。 李钦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脑门，看起来无可奈何，又恨铁不成钢。 “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这件事是别人强加给我和瑞提亚的，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们想要托亚的财富，那既然托亚没死，就找他去更改继承人的选项，我们没有义务给你出具任何文件。” “而假设……” “某一天托亚死了，这笔财产馈赠成为了遗产，我们会给出放弃说明的。” “所以，事情已经说清楚了。” “有任何问题，去找托亚，而不是找我，又或者你们可以祈祷托亚早点死，这样一来，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咝。 倒抽凉气的声音，络绎不绝。 更改不了托亚的意志，就干掉他…… 似乎，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但这三个月来，所有人都在等瑞提亚的出现，因此忽略了这一点。 在联邦监狱里杀人，对保留地而言不算太难。 其次，更没人愿意背上骂名。 托亚是为保留地扛雷的功臣，更是被度西斯构陷才进了监狱，如果继续落井下石，这不符合苏族人的道德本质。 “就是说没得谈？”有人依旧不愿意放弃。 李钦冷笑道：“我上述的话全部有效，有人要继续骚扰我和我的家人，你们可以来试试……” “亨利市长，我现在请求你为你的市民提供帮助，他们现在阻碍了我的个人自由。” 亨利这才从呆滞中回过神。 他错愕的看着李钦，多次欲言又止，可碍于保留地的人，他显然不能大喊—— 你疯了！！ 你应该接受这笔财富！！ 而不是拒绝！！ 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亨利只能咬牙对艾萨克道：“驱逐他们！” 艾萨克尽管也是错愕震惊，但命令发出，他只有执行。 更何况，他早就隐忍够了。 “离开，所有人都立即离开……” “我只发出一次警告！” “你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机场的公共秩序，且对我的警员存在安全威胁，必要时我有权对你们进行自卫反击！！” “现在，立刻！！” 警员列队瞬间强硬起来…… 土著什么时候能在尤金撒野了？ 若非这些人都是保留地的大人物，他们早就动手了。 “离开！” “听不到吗？” “玛德法克，你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上车，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场面骚乱。 开始有人惊慌退避。 长老会的几位长老凝视李钦，又道：“明明可以直接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出具书面证明？你既然不想被骚扰，应该协助我们，而不是刁难。” 李钦冷笑：“我给了证明然后呢？托亚就能重新找一位继承人？” “问题的本质不在我……而在托亚。” “我可以保证，某一天这笔财富变成无主遗产需要继承时，我们肯定会给出协议，但在此之前……” “谁来骚扰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405】他要干什么！！！ “不，我们是朋友，你要记得，你也是自己人。” 那位长老离开前，还是怕了，决定认怂。 因为形势很明确……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如果只是面对瑞提亚，一群长老会成员有很大的把握‘说服’她，解决眼下的麻烦。 可这个李…… 不简单！ 安东尼奥为他站台，也是农牧区最有钱的富豪，而最关键的在于他知道如何利用筹码。 托亚继承权的事情，李钦掌握着主动权，苏族人想要逼他，想都别想。 至于他说，关于放弃财产继承的事情…… 真要相信这话的人，那才是愚蠢至极。 大家不过是在相互试探，相互拉扯，让局面更通透，对自己更有利罢了。 至少现在…… 李家人回来了！ 无论如何，继承之事都要有一个结局。 印第安人纷纷上车撤离。 车内。 几名长老共乘在一辆加长礼宾车内，两侧沙发座椅的配置让车内空间非常宽阔。 初时是沉默，而在车子开到13号公路时，才有人打破寂静：“他的话不能信。” “我赞同！” “没人能拒绝那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如果他想放弃，就会直接给出放弃继承的书面文件了，什么问题的本质在托亚……狗屎罢了，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说‘华人’是狡猾的，他们的精明是能与犹太人比肩的。” “呵。”有人有了新思路，“或许这就是托亚为什么会这么安排，雪山部族后继无人，瑞提亚是唯一的希望，因为她的身旁有人辅佐。” “劳珀长老，难道你希望有外人加入到保留地的长老会吗？而且那本身就是属于印第安人的财富。”有人怒视，发出质问。 其余人眼神交错，瞬间有了沟通——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托亚的确是被冤枉的，但他已经无法回来了，保留地的发展还需要继续，我们要为保留地的未来考虑，而不是因为曾经的友情与所谓的歉疚，满足他年迈糊涂的计划。” 劳珀是托亚的好友，曾是他的左膀右臂，可如今也知无力回天…… 庞狄下台，托亚入狱，保留地将会迎来新一轮的洗牌，大家只会抓住机会为自己增加权柄，没人会念旧、慈悲，那才是最愚蠢的。 劳珀凝视众人：“我今晚去一趟州立监狱，我来劝劝他吧。” 所有人脸色微变。 一直占据中立地位的劳珀也要下手了？ 凭他与托亚的关系，说不定说服对方，但这意味着劳珀会分润更多的蛋糕。 但其余人无法阻拦，僵局持续了三个月，大家需要找到突破口。 …… 机场。 李钦看着离开的车队，心里还品味着那句话……你是自己人。 自己人个鬼！ 糟老头子坏得很！ 庞狄和托亚在拉拢人心时，都知道先给块糖，你们气势汹汹打上门来，先兵后礼，当我是白痴？ “李！”亨利开口，打断了李钦的思路。 “怎么了？” “你疯了！！”亨利爆发了，“你为什么要拒绝？那本就是属于你和瑞提亚的！” 艾萨克同时望来，眼里是不可思议。 今天的事情让他大开眼界。 这个年轻人要么是故作清高，要么就是大脑抽筋。 数亿米金的财富，不争取就罢了，他还要拒绝？ 李钦很平静，并且很认真的说道：“税务太高了，我负担不起啊，财产继承属于意外所得，与遗产税相当，除此外还有国税、州税缴纳，假定那是一笔高达五亿的财富，我需要缴纳两亿以上的税金。” 亨利：“……” 艾萨克：“……” “你在逗我吗？交税也不用你的钱，巨额税务也是可以分期付款的，按照十年缴纳，每年你将那笔财富的分红交税不就行了？”亨利继续道。 李钦乐了，摇头道：“即便不提税务问题，你认为保留地真会让我和瑞提亚拿走那笔财富？保留地甚至不愿意让投资公司入股他们的赌场……” “更别提，托亚所有的股份中，还包含了现在的合法种植区，苏族人会让我一个外人染指这一切？” “亨利，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这是一个烫手山芋罢了，我本来就不缺钱，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折腾自己。” “除此以外，鲁普的葬礼没有印第安人出席，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李钦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遗产继承没那么简单，因为那笔财富属于保留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笔财富将引发剧烈冲突。 但不争取就想发财，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付出才有回报。 至于那最后一句话…… 亨利道：“难道不是你们不欢迎保留地的人前来？而且你根本是在意气用事。” “我不缺钱。” “可白得你为什么不要？” “我不缺钱。” “我知道，但谁不希望钱更多呢。” “我不缺钱。” 亨利几近抓狂，疯狂挠了挠金色的头发，羞恼转身上车。 艾萨克在旁有些尴尬，别人的钱，别人自己做决定，他们只是旁观者。 即便他明白，李钦若是能插手保留地事宜，会对亨利有很大的帮助。 但显然没人能阻拦李钦的想法。 艾萨克寒暄：“格温很想念苏珊，我会告诉她你们回来了，或许有空时她可以过去做客？” 李钦笑道：“随时欢迎。” 说笑后，艾萨克呼唤收队。 李钦转身。 农场场工还在原地，家人们都没走，方才显然没有合适的机会离去。 “威利，你好像更强壮了。”李钦这才与他们打招呼。 威利没来得及说话，本抢先道：“苏竟然比老史密斯还厉害，听说她的训练规划来自三角洲部队，天呐，我从没想过身边会有这样厉害的人存在。” 李钦笑道：“这几次送货没出问题吧？” 威利道：“有过两次小意外，一次是醉汉拦路，另一次我们抓到了一个小偷，不过没有任何损失。” “嗯，一切小心，自身安危最重要。” 机上。 家人们看到散场后，终于纷纷下来。 大爹喊道：“解决了？” “解决了，现在回家吧。” 听李钦答复，大爹大娘松了口气，不过众人下来后，脸上难免带着好奇，方才对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各自上车，老鼠山的车全部出动了。 李钦与瑞提亚带着霍利、玛蒂尔同车，司机则被赶到另一辆车上了，因为需要安装儿童座椅，李钦负责驾驶。 “先生，我来吧。”玛蒂尔道。 如愿跟随李家回来，她的殷勤与服务质量从未改变，中东还是太凶险，不如在尤金小城的农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工资依旧是王室支付，十年后就是千万富翁，说不定能求得退休，回到欧洲就是一个精致富婆。 “等你熟悉后，有的是机会。” 玛蒂尔点头，车子发动后，就坐在副驾上开始记路，对照着手机导航。 而瑞提亚，全程只是逗弄着睡醒的霍利。 仿佛在机场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李钦担心瑞提亚，却也知道这种情况无从避免，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回到老鼠山。 众人下车，唐叔、林奇都发出感慨，这与他们所想象的米国田园生活基本一致，因为气候与地理位置的关系，尤金与江城有些相似，青山绿水，而不似西部电影里，漫天黄土戈壁的景象。 玛蒂尔等人就更满足了。 比起阿布扎用金钱堆砌的景观，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然。 因为被美景吸引，众人也逐渐将机场的事情淡忘，安排房间，各自收拾行李。 大屋房子基本够住，林雅菲和秦筱一直住在一起，林雅婷独住，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沈薇薇，相处三个月早就成了闺蜜，所以没什么影响。 秦老爷子还是老房间。 林奇夫妇一间。 唐叔和孙子昊昊也分到一间。 剩下的玛蒂尔三人就成了麻烦，因为大屋住满了。 员工宿舍肯定不方便三人。 苏的住处倒是有空房，只不过道格一个大男孩在也不方便，更别提鬼知道杰罗姆和苏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老板不在家，杰罗姆要疯…… 保不准都同居了。 “先去酒店住吧，我找人在大屋旁开辟一个三间小屋就是了，小工程一个月就能搞定。” 人家愿意跟随，李钦当然不能亏待。 先在老鼠山熟悉环境，等晚上找威利带她们去酒店，早上再顺带捎回来。 对此大家都没有异议。 等休息一阵，大爹大娘带着客人们游览农场，李钦趁此机会也检查一下工作。 其实农场没什么问题。 回国三个月，也有系统日志每天更新，让李钦掌握情况，农场来了什么人，他尽在掌握。 一圈走下来，时间到了半下午。 大娘提议去城区买菜，一群老人全部出发，带着乔乔、昊昊，玛蒂尔三人也去熟悉环境，方便未来的服务，所以开了三辆车。 年轻人都懒得动。 林雅菲和秦筱得准备一下，明天回校报道。 林雅婷则在按摩椅上休息，不多时睡着了…… 沈薇薇与瑞提亚钻进书房，大概也在说学校工作的事情，瑞提亚产假结束，明后天也要重回岗位。 李钦自然没闲着。 后天，酒厂的技术人员会抵达，包括唐飞谭红两口子也准备出发。 一个电话打给尼克…… “哦，李，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酒厂几处建筑细节上我只能自作主张了，不过大体不会存在问题。” “具体什么时候完工？” “还需要十五天左右。” 李钦很满意，这个速度证明没偷懒，毕竟尼克要忙活的事情很多。 两人闲聊几句，尼克也八卦之心泛滥，神神秘秘道：“对了，保留地的人来找你了吧？” 李钦无奈：“找了，我刚下飞机就被人堵住了。” “堵住了？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好事吗？” 李钦懒得解释：“管好你自己吧。” “哈哈，城里都传遍了，老鼠山的老板将成为尤金首富。”尼克道。 李钦举着电话摇头：“你想多了，尤金的有钱人比我们想象得多……” “但多数产业不在本地，或者只是企业高管罢了，你要知道，尤金首富一直是斯潘森工业的老板，他的炼钢厂生意一直不错，可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保留地的产业，特别是合法种植区成立后……” 李钦听到这话，心里一叹。 合法种植区的利润，所有人都明白。 正因此，他不愿掺和进去，印第安人绝不会松口。 要说白给的钱，李钦真不要？ 不是不要。 拿得越多，风险越大。 更何况，他要尊重瑞提亚的意志。 几亿刀罢了，李钦真不缺，不提酒厂投产后的利润期望，只说现在每月的农产品收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度假村将在今年年中竣工，年底或将开业。 曾被萨克曼规划为重点投资项目的度假村，必将成为现金奶牛。 所以，何必惹得一身骚呢。 “呵呵，如果你有兴趣，我把这笔钱转赠给你怎么样？” “哦，上帝，你在开玩笑吧！”尼克当然不会当真，而在话落的瞬间，他就抿出了味道：“我承受不起，苏族人都是疯子。” “那你还让我去送死？”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够了，不想跟你聊这个，到此为止，明天约个时间，我们去酒厂看看。” “没问题，到时候见。” 电话挂断时，瑞提亚和沈薇薇竟然从书房里出来了，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李钦立即问道：“怎么了？” 瑞提亚看了一眼窗外：“有一名律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农场门口了。” 李钦皱眉：“你没说不见？” 瑞提亚摇头：“总是要解决，不然永远无法平静。” 正说着。 一辆奔驰轿车驶入，停在了大屋旁。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印第安人，不过气质更像是企业精英，苏族人中也有人才，在各行各业拔尖。 例如庞狄，本就是保留地走出来的高材生，回到保留地前在国际企业任职高管。 李钦打开了阳台的门，与三人一同走了出去，并没有给对方进门的机会。 对方也不意外，笑着道：“我是巴姆洛，托亚长老的私人法律顾问。” “您的牧场经理苏，应该转告过我曾来过的事情吧？” 李钦摇头：“没有，我对保留地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的消息灵通，你应该知道你不该来，长老会的人也没有如愿以偿。” 巴姆洛道：“我们的意图不同，他们想要吞没大长老的财富，而我是为了将财富顺利转交到瑞提亚女士的手中……” “雪山部族总计拥有保留地13%的股份，书面估值6.7亿米金，这其中并不包括合法种植区的估值，因为某些原因，产出还并没有达到预期，但如果未来整体核算后，这笔财富总之将达到8亿刀。” “大长老在此之前已经做过合理避税安排，所以继承税将会控制在28%左右，最高不超出30%，且现在有充足的资金缴纳这笔税务的首付，未来将由分红继续分期付款。” 这与亨利所提到的一样，巨额税务可以分期。 而此时此刻。 三人全都震撼。 李钦当初估值五亿都是往高了说…… 谁tm能想到最终估值在八亿刀。 当然，书面财富还是存在水分的，这是米国法律为税收而设定的强制规则，真正意义上，托亚的实际财富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 但就算如此…… 瑞提亚、沈薇薇都瞠目结舌。 瑞提亚能猜到大概，但却没想过托亚会将所有的财富交给她。 至于沈薇薇就更懵逼了。 八亿……米金…… 五十多亿华币。 这是真的吗？ 沈薇薇下意识看向瑞提亚和李钦，想知道他们此时的反应，可李钦微微的愣神后，便古井无波。 至于瑞提亚…… 沉默后。 她摇了摇头：“这笔钱我不接受。” 沈薇薇：？？？ 八亿，说不要就不要？ 为什么！！！ 李钦其实也肝颤了一下，他在外人面前口口声声，冠冕堂皇，实则真到了这一刻时，心里难免咯噔一下。 八亿，那可是八亿啊！！ 不过这也让李钦佩服瑞提亚，她从无虚假。 “你可以走了，转告你的老板，别再来打扰我们。”李钦深吸一口气，出言送客。 可巴姆洛并未移动，反而笑道：“其实，大长老大概猜测到了您的打算，所以有一个预备方案……” “您不接受，这笔财产将以您的名义，平均捐赠给保留地总计两万八千多名居民，慈善捐赠可以合理完成避税。” “每人将得到不足三万刀的福利金。” “所以，您确定不接受对吗？” “预计七天内，我可以完成这个方案的实施……” 李钦三人：“！！！” 捐了？ 八亿，全捐了？ 托亚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406】拜托了，老朋友！ 捐了，全捐了！！ 八亿米金，将会造福两万八千人。 人均三万刀，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一辆里程数不错的二手家用车只需要六千刀起步…… 目前米国人均年收入，也就是三万刀左右的样子。 这在其他国家认知里似乎有些低，但也从侧面证明，米国是存在大量底层群体的。 印第安人绝对属于底层范畴。 与当初在西雅图做超市收银的苏一样，他们需要计算着每一分收入过日子，甚至有印第安人会吃不饱饭，这都是真实存在的。 三万会改变一个人，更能极大改善一个家庭。 记住，这是人均三万。 印第安家庭动辄一家七口人的规模，会让一个家庭一次性拥有二十万米金的巨款。 人们能吃饱饭，因为担心大学学费的孩子重新有了入学机会，穿着父亲破烂短袖作为裙子的少女，能拥有一件公主裙。 瑞提亚与沈薇薇都楞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思考。 “不对吧！”李钦回过神，凝视着巴姆洛：“股份是股份，你们无法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 的确，八亿米金是托亚的股份价值。 巴姆洛依旧露出职业化微笑：“印第安的经营许可范畴，一直吸引着许多投资公司，我们有合法的赌场、脱衣舞俱乐部，包括现在还有了合法种植区，股份出售很方便，八亿的估值可能虚高，但绝对有大型财团很乐意吃下……” “这不符合规定！！”瑞提亚总算惊醒，“我们不能让白人插手保留地的生意。” 巴姆洛继续道：“会是一家印第安财团，但的确，外人的掺入会使得保留地局面出现不稳定，但大家终归是一个种族，所觊觎的方向目标是一致的。” “所以，瑞提亚女士的选择是什么？” 即便说到这里，瑞提亚还觉得不真实，但不是愕然与财富将由自己继承，而是…… “你是说真的？这些财富，真的能捐赠给所有人？” 那是托亚的苦心经营一生的所有。 他就这样放弃了？ 巴姆洛道：“当然，相应书面文件我随时可以带过来，您只需要放弃继承，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去办。” 瑞提亚的神情从彷徨变作坚定，似乎那个答案随时要呼之欲出。 “我拒绝继……” 可她话没说完。 李钦侧身一步，拉住了她，制止了后面的话继续，随后抢先道：“这件事我们会考虑的，等有了具体想法后联系你。” “李？”瑞提亚呆滞看着李钦，不明所以。 李钦冲她摇了摇头。 夫妻二人的默契，足够用眼神交流。 瑞提亚下意识认为李钦是想收下这笔巨款，但当看到他的眼神时，才明白他不是这个意思。 巴姆洛依旧看不出喜怒，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接着送上名片：“您的农场经理有我的名片，但怕她遗失，我再给您一张，有了决定后，随时联系我。” 李钦微微颔首。 那人也不再多说，点头示意后，转身上车离去。 一直等车子离开了农场，三人都一动不动，各自心中震荡，满是无言。 两分钟后。 瑞提亚忽然开口：“李，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 沈薇薇也瞩目而来。 为什么？ 八亿捐赠…… 你们是善财童子吗？ 然而李钦的话让她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对这笔钱没有任何兴趣。” 瑞提亚点头：“我知道。” 沈薇薇：？？？ 真不感兴趣？ 两人的表情不似作伪。 李钦叹息一声，不再回答。 错愕中的沈薇薇忽然明白了什么，道：“我先进去，你们聊。” 果然。 等她走后。 李钦才拉着瑞提亚，漫无目的走在农场中，开口道：“凡事涉及到托亚的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表面。” “这个巴姆洛一定是托亚的亲信，否则也不可能负责处理这么大的事情，但从始至终，他对于两个选择都没有流露出喜怒，也就是说，你无论选择什么，似乎都满足了托亚的需求。” “在机场，你应该看到我与长老会的对峙，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都在觊觎托亚的股份。” “你如果选择接受，这会触怒长老会。” “但如果不接受，按照巴姆洛的说法，第二种预备方案也会激怒长老会，因为那造成了股份外流。” 瑞提亚听得一知半解：“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这也是李钦之前的心中呐喊。 只不过他经历的更多，如今有更多的推理空间：“托亚曾对我说过……他希望你能进入长老会，甚至竞选酋长。” 瑞提亚再次呆愣，脚步跟着停顿，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愕然，三个月前事情到了那一步，她早就有所猜测。 “不，不可能的，就算庞狄下台，我也不符合竞选标准。” 李钦：“那进入长老会呢？” 听到这话，瑞提亚的身体猛地紧绷，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李钦：“李，你是说……” “我继承股份，将有资格进入长老会？” “嗯！”李钦点头。 “而我不继承股份……” “你还是会进入长老会。”李钦忍不住接茬道，“这就是托亚，机关算尽！！” 两条路，两个方案，直指一个答案，避无可避。 瑞提亚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思虑中，答案是无比明确的…… 八亿的捐赠，将会福泽两万八千多名印第安人。 散财童子的目的只是散财吗？ 那是佛教宣传教义的手段。 托亚当然不信佛，但世间大道殊途同归，道理是一样的。 两万八千多苏族人会因此知晓瑞提亚的名，知道他们的财富得自于谁。 长老会空缺，还有谁要比瑞提亚更适合吗？ 金身塑，万人膜拜。 年迈的老人念旧，中年夫妻感恩，孩童们甚至都会唱起歌谣赞颂。 最可怕的就是席卷所有人，所有年龄段…… 当老人逝去，中年人年迈，正值年华的年轻人会成为瑞提亚强有力的簇拥。 用玄幻小说来理解，证道酋长，指日可待。 用都市小说来理解，酋长？八亿够不够？老子买了！！ 至于失去的股份，那叫事儿？ 掌握权柄，在保留地的‘小社会’里，酋长便是帝王，最终一切都会一步步攥入帝王手中。 更别提，这女帝身旁，还有一位辅君大臣。 “我，我该怎么办？”瑞提亚慌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从未想过。 李钦深吸一口气，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入怀中：“你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你。” “托亚想把一切给你，但有更多的人想要拿走这一切，托亚的计谋完备，可想要完成，也没那么简单，我们等下去就好了，不拒绝，不接受，不负责……” “不拒绝，不接受，不负责？”瑞提亚呢喃，似懂非懂，但她目光中的复杂，显然正在急剧汲取着信息与知识，融入这个局势当中。 李钦看出了瑞提亚的变化…… 心中无奈。 似乎，一切又被托亚说中了。 他曾说，人不去选，也会被局势推动着走。 而事实上。 李钦极度厌恶托亚为目的不择手段，但却不抗拒瑞提亚的成长，拒绝财富和权利的继承，一切只是建立在瑞提亚自己不愿意接纳的前提之上。 瑞提亚若能过得了心理关，她愿意的事情，李钦会无条件的支持！！！ …… 下午四点。 外出的三辆车回来了，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车。 众人说说笑笑进门。 李钦看了一眼来人：“芭芭拉，格温女士？” 梳妆知性的格温笑道：“直接叫我格温就好，中午艾萨克回家告诉我你们回来了，我就去了芭芭拉的咖啡厅，果然苏珊她们都在……” 大娘笑道：“人多热闹，今晚聚一聚吧，也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小茉莉和艾丽也在来的路上。” “哦，小霍利，我们的小天使呢，快让我看看。”芭芭拉叫嚷着，对李家早就熟悉了，蹭蹭跑上楼去。 屋里的人都被吵杂吸引，林雅婷、林雅菲和秦筱都跑出来了。 不多时，芭芭拉和瑞提亚、沈薇薇抱着孩子下楼。 瑞提亚道：“吉娜说了下班过来，还有老乔治……” 合着都到齐了？ 谁说老米不懂人情世故的，李家刚回来，好友们全都聚齐了。 这是好事。 至少这时候在瑞提亚的脸上，李钦看不到忧愁，这两个小时她应该领悟了李钦的那句话。 晚上，火锅烧烤齐上阵。 从国内带来的底料大发神威，吃得一群老外吸溜着口水喊辣…… 源自老鼠山的老鼠牛牛排也大受欢迎，气氛欢愉。 一场聚会到了九点才各自散去。 而只是人刚走…… “李钦，提亚，提亚外公的股份是怎么回事？” 大娘忽然开口询问，让李钦与瑞提亚始料未及。 几位长辈全都投来复杂的目光。 而林雅菲咋咋呼呼：“啥？啥股份？我错过什么了？” 几个小的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李钦微微皱眉，又很快平复，只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大爹抢白道：“芭芭拉他们说的，似乎全城都惊动了，所以……是真的？” “老托亚要将价值数亿米金的股份给瑞提亚？” “啥玩意？！”林雅菲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八亿股份？开玩笑吧！还是米金？” “哥，嫂子，真的假的？”林雅菲两眼都是财迷的星号。 瑞提亚表情凝固，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钦叹了一声，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倒不如直接说开：“托亚入狱，股份需要继承人，他选定了瑞提亚。” “不过这笔钱我们不打算接受！” “什么？”这声呼喊来自秦老爷子。“你，你们小两口怎么想的？八亿米金，那可是五十亿华币啊！” 大爹大娘却在此时默不作声。 秦筱很机灵的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 在此间，李钦和瑞提亚表情都很奇怪，薇薇姐也是，另外还有大爹大娘。 她虽然不明所以然，却还是开口埋怨：“爷爷！” 秦老爷子还没觉察，发出感慨：“啧啧，五十亿啊，我们酒厂经营几十年了，估值还不到十亿，米国人还真有钱！” “秦老哥。”林奇忽然开口，“不是那么回事，五十亿的财产交割，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人为了金钱能作出很多可怕的事情，五十亿……烫手啊！” 林奇这句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也算打开了另一个思路方向。 李钦感激看他一眼。 江城首富当然明白财富交割中会出现的问题，更何况整件事本就透露着离奇。 林奇笑了一下，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李钦趁此机会道：“不接受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和提亚不太想不劳而获，老鼠山的生意已经很好了，也估计不到那么多，包括保留地的生意比较复杂，我们害怕搞砸了。” 这当然是托词。 “另一个，就如林叔说的，财帛动人心，存在危险的事情，咱们还是尽量规避。” 林奇继续帮腔，并且缓解气氛，用手点着李钦道：“哈哈哈，小李难怪有出息，就这份见识，比我年轻时强了百倍，咱能衣食无忧就足够了，没必要争抢，搞得头破血流。” 大爹大娘动容。 其实，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第一时间，就在抗拒。 五十亿。 那是多少钱啊！！ 他们承受不起！！ “提亚啊，咱不要就对了，不然提心吊胆的，睡也睡不好，咱们老鼠山不缺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大娘上前拉住瑞提亚的手，不断的拍动安抚，其实安抚的是她自己的内心。 瑞提亚莞尔一笑，大爹大娘的反应让她欣慰。 “我知道，我跟你们的想法相同，我不想再回保留地了，那笔钱也不打算要，这是我和李商量好的。”她看向李钦，眼中尽然是幸福与安全感。 如果只有她一人，她会慌乱无措。 可正如李钦猜想的一样…… 一下午的时间，她已经将不安消化了大半。 …… “劳珀，我以为你不会来，因为整整三个月了，你没有来过一次。” 州立监狱，会面室。 托亚并没有多少变化，红光满面，反而对面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劳珀，脸上写着疲累与不安。 劳珀：“你知道，你的离开，庞狄的下台，长老会的一切都变的糟糕起来，我需要掌控局面。” “哦？”托亚笑了，“那你掌控住了吗？” 劳珀脸色难堪：“你知道，所有人都会为了权利而争斗……” “对，因为你也一样！” “不，我不一样！” “你不一样？你为什么来见我？”托亚继续笑道。 劳珀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如今事已成定局，你无法再控制长老会，庞狄也不行！！总有人要站出来！” “你想怎么做？” “修改财产继承协议！”劳珀直勾勾盯着托亚。 托亚摇头：“这不可能，托亚和李是我最喜欢的年轻人，属于我的财富，我有权决定谁来继承……” “他们如果不接受呢？” 托亚告诉他：“不接受？不可能，没人会放弃这么大笔财富的，你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劳珀，因为你是我的好友，我才告诉你真相……” 托亚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无比认真道—— “瑞提亚与我早有过约定，她会做好的，她会一步步成长为称职的长老，相信我，她会接受的，劳珀，帮我好好照顾提亚，她会成为我最优秀的继承人！！” 劳珀眼神复杂…… 所以，大家的感觉没错！！ 那个年轻华人的话，全部都是谎言！！这是他们与托亚早就商量好的计谋！！ 劳珀沉沉点头，更是伸出手拉住了托亚被拷住的双手，用自以为很不错的演技道：“相信我，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一定！” 托亚似乎湿润了眼眶：“拜托了！老朋友！” 【407】有点那味儿了 第二天。 林雅婷和秦筱回校报道。 学校早在二月开学，俄勒冈大学是双学制式，与国内的两季开学相同，两人的课程至少落下大半个月，但大学生活相对宽松，更别提朝中有人好办事。 瑞提亚并没有着急回校，而是给阿里教授打了个电话，重新复工有一个岗前适应培训与考核，毕竟休假时间太长，校方要考虑教师水平是否有下降。 沈薇薇的工作安排倒是不忙，刚来尤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最后找一个助教的工作，因为怀孕的问题，正式工作不合适，没上几个月班就又要休产假，李钦也没那么大的面子求人。 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的真言起到了作用，瑞提亚将情绪调整的不错。 而一家人经过昨晚的对谈，也都尽量克制。 八亿，大家都知道是肥肉，但吃下去容易撑死，何必呢？ 秦老爷子道：“刚小董给我打电话了，安康他们刚起飞。” 小董是湖江酒厂的厂长。 秦老爷子当然能这么称呼，但厂长儿子董安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董。 别提老鼠山房子告急，就是一群外人住家本就不方便。 李钦立即道：“我等会就出去找房子、配车，您在家先歇着，等我回来咱们去酒厂看看，再有十五天就完工了。” “行啊。” 李钦收拾一下就出发。 房子用不着太好，安静舒适宽敞就足够了，一行十位技术员，李钦打算租赁两栋别墅，争取每人有一个私人房间。 待遇问题不用考虑。 酒厂效益板上钉钉，亏待他们没必要。 李钦心里有计较，十人里总得想办法留下四五人，老米学徒缺少灵性，更何况初定培训期只有半年，这点时间带出来的学徒恐怕连二把刀都不算。 虽说药酒的根本在于龙骨与药材配方，但酒的质量不能差，辣鸡白酒喝了头疼，懂的人都懂。 初期市场本就针对白酒接受度最高的亚洲地区，如果酒的质量太次，懂行的人一下就能品出来。 当然，有秦老爷子把关，问题也不大。 但大将手下，也总要有几个趁手的人吧？ 最后再添置两辆商务车，作为酒厂的出行工具。 李钦是将礼贤下士做到极致了。 忙完这些事，中午的气温正爽，李钦给尼克打了电话，得知他在建筑事务所，便开车过去。 见面喝杯咖啡，李钦说正事儿：“老鼠山大屋旁再给我开辟一个保姆房，设计风格要一致。” “老板，我真的很忙啊！”尼克叫苦连天。 如今小型的别墅修建单子，他早就不接了，度假村建设进入收尾阶段，还有一个新机场在建，自打金羊毛把他收购后，档次已经不同而语。 “你找几个人帮忙做了，我急用。”李钦才不听抱怨，干脆放下话。 尼克没辙，再忙也不能冷落了这位爷。 一个温室工程让他吃得钵满钵满，人得感恩，更别提李钦在尤金的地位愈发耀眼，二人本就是朋友，就更没道理成敌人了。 作出设计方案，尼克叫来属下建筑师负责。 对此李钦没异议，这人也熟，见过几次面，当初大屋建设也有参与，封顶日拿了大红包的。 一晃这都快两年了。 在尼克这里吃了简单的午餐，三人出发。 建筑师去勘探情况，做最终策划，一周内开工，李钦在老鼠山叫上秦老爷子，与尼克才前往酒厂。 隔壁的兰草农场一直闲置。 之前只是水电站的缓冲区，金羊毛拿到手也没有进行规划用途，如今便宜了李钦。 早前的招牌早就拿掉了，变成了老鼠山酒厂项目工地。 兰草是花圃农场。 不过在上任老板卖地远走后，花田全部荒废，李钦也不用心疼，全部转成工业用地，如今四座连体厂房拔地而起，有的房子房顶留有一个窟窿。 这当然不是豆腐渣，而是给锅炉、存酒罐预留的位置。 设计图照搬国内。 秦老爷子看后满意点头：“新厂房看着就舒服，七年前湖江酒厂蒸馏车间变成无菌车间，现在看设备都老化了，咱们这次上最新的……” “不得不说，科学酿造是个好法宝，老一辈人总讲传统，其实可以在遵循传统的前提上，进行更好的改良，人家茅台为什么做得好？国内最早一批改制的就是他们，什么窖池都扯淡，菌群发酵的细微差别，真正有几个人能喝得出来？” 提起专业，秦老爷子一下子精神了。 侃侃而谈。 尼克听不懂汉语，但也被那表情神态给镇住，李钦当然不会长篇翻译，而是介绍：“这可是白酒行业的大拿。” 这么说就懂了。 尼克干脆喊：“秦教授好。” 李钦翻译：“秦老爷子，尼克喊你教授呢。” “哟呵。”老爷子就爱被捧着，看似推脱，实则极为受用：“我可受不起啊。” 鸡同鸭讲，乐趣颇多。 巡视一圈两人返回，尼克也该干嘛干嘛去了。 到家，一老一少也没闲着。 大爹要带林奇和唐叔去俱乐部，喊老爷子时遭到拒绝，只是跟李钦钻进书房。 “设备也快到了，安康他们明天就来，粮食方面你要抓紧了，第一批酒都是暖锅用的，主要为了烘窖池，至少三锅酒，这需要的粮食不是小数目。” 秦老爷子不提，李钦都忘了。 甩手掌柜当惯了，他还想等董安康等技术员到位后，再让他们负责。 可董安康去哪儿联系粮食？ 他们可是外地人。 “酿造物选什么？”李钦赶忙问。 老爷子没好气道：“给你的资料没看？” “看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您更倾向什么啊，高粱、玉米。”李钦苦笑道，还不敢不认错，像极了上学时面对老师的状态。 而秦老爷子也真像老师，将桌子当成黑板敲：“你小子笨啊，跟你说了要暖池，暖缸，窖池是发酵用的，你要看了资料，能不知道玉米酒不入池？发酵用高粱、大米。” 李钦哭笑不得，这时候可不敢算计老头子，任由他发脾气。 两人敲定了用量后，李钦就准备联络。 可手机拿到手里，却又两眼一抹黑。 秦老爷子都被逗乐了：“你一个干农场的，难道找不到粮食？” “咱这边主要经营畜牧业，另外葡萄也是高产，唯独不种粮食，您知道这边气候的，雨季太疯狂。” 秦老爷子一摆手：“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看你小子就没上心，事儿临门了还没联络，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人就走了。 去工具房拿了鱼竿，跑去老鼠溪消磨时间。 外面的瑞提亚和沈薇薇看到李钦出来后，都跟着发笑。 李钦尴尬的不行，想了想一个电话打给贾维。 “嘿，尤金未来的首富联系我了？什么时候开派对庆祝，老兄弟们都等着吃垮你。” 托亚股份继承的事情，人尽皆知。 李钦此时都不感冒了，随你们怎么说，老子就是不理。 “说正事儿，你应该知道我要开酒厂吧？酿造物现在没着落，知不知道哪里能弄到高粱？” “高粱？”这个词在米国算比较生僻的。 城里人很少接触。 而其实干农场的人也不了解。 就如李钦所说，俄勒冈主要是畜牧业，与水果、花卉种植。 贾维迟疑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高粱还能酿酒？那玩意不是饲料吗？” 神tm饲料！ 李钦继续道：“你别管那么多，哪儿有？” “我还真不知道，你或许可以联系一下杜威，就是那个成天抱着烟斗的瘦高个，他前几年养过猪，据说是用高粱饲喂，但养殖效果不太好，没有肉牛和羔羊赚钱。” “电话给我。”李钦松了口气，这算是找到了门路。 甭管什么饲喂，总之是高粱就行了。 等贾维给了号码，李钦拨通过去。 老鼠山李的大名早已人尽皆知。 杜威道：“李？你可从没联系过我。” 李钦也不尴尬：“今天是有事相求，你知道哪里有大量高粱出售吗？” “高粱？你要养猪？” “……”李钦：“酿酒。” “这东西还能酿酒？” 得嘞。 跟贾维反应一样。 不过比贾维干脆很多，杜威道：“抱歉，我可能帮不到你，当初那家高粱供应商早就倒闭，这种产物在俄勒冈并不受到重视，你也知道，我最后也养猪失败，你可以在杂志黄页上找找谷物协会和粮食公司的电话，俱乐部就有这些杂志。” 扑了一场空，不过也算找到了线索。 米国到如今还非常盛行杂志黄页。 简单来说，就是杂志购物。 上面有商品介绍，包括商家联络方式，然后用电话告知编码，直接下单购买。 李钦才不会那么蠢，网上开始找联络方式。 不过在寻找之前，也搜了一下米国高粱的情况。 然后…… 他忽然明白了贾维和杜威的反应。 这玩意还真是米国的主要饲喂作物，人不会吃，主要用来饲养猪、牛，不过蒙大拿等高牧地区有优质牧草，高粱的作用不大。 原因还有一个…… 米国高粱品种，淀粉含量较低，远不如国内东三省。 另外还作为宠物粮合成物。 李钦看完这些信息，稍微停了一手……然后跑出家门，骑上摩托来到溪流边。 秦老爷子也不怕冷，三月依旧接近零度的气温，搁着姜太公钓鱼呢。 鱼护里鱼鳞都见不到一个。 纯粹消磨时间。 “秦爷爷。”李钦都改了称谓，“我刚问了一圈，也顺带查了一下，米国高粱主要是饲喂作物……” 不等他说完，秦老爷子翻白眼：“我不知道吗？高粱喂鸡喂猪都行，我们厂出的酒糟，隔壁县区乡镇的饲养户抢着要知道吗？” 行行行，你厉害。 “另外就是米国高粱淀粉含量低……” “咦。”老爷子愣了一下，猛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前几年小董他们就提出过购买米国高粱的方案，因为便宜，不过后来因为兄弟单位有过测试，好像提到过这件事，后来具体怎么样不了了之。” “那意思咱们不能买米国高粱？” 秦老爷子竟然也难为主了，想了想道：“这会国内几点？” “早上六点半。” “给我拨小董的号码……我来说。” 李钦照做。 等电话接通后立即给了秦老爷子，他开始询问大概情况。 最后电话挂断，得出结论：“区别不大，淀粉含量低是有这回事，不过出酒率降低不多，对比米国高粱售价，整体成本更低，而且咱们在米国购买，比在国内进口价格更便宜。” “另外小董说了，还有一个选择方向，进口澳洲高粱，不过米国也是主产国，不知道进口手续怎么说，小董说有什么政策限制。” 老爷子后面一句话说的含糊，但李钦一听就懂…… 老米什么尿性，全世界人都知道。 米国农业机械化程度高，各类产物产出巨大，因此对外倾销，以大豆为例，因生产成本低下，所以能以极低价格出口，这会导致别国大豆种植业崩坏。 因此，近几年最常见的就是各类反倾销法案。 李钦所得的资料中，高粱在米国也是大范围种植，试问米国会让澳洲高粱进口？ 估计成本会非常高，因为反倾销会加重征税。 不过这都不是李钦操心的。 既然米国高粱可用，而且售价低廉，何必给自己增加成本呢？ 确定了消息，李钦才回去准备谷物协会和相关公司。 但脑子里又灵光一闪。 谷物、粮食、农产品公司…… 好像有人有相关门路啊。 李钦立刻翻找出一个电话—— 钟学江（米）。 这位钟少可是在跟米国农业巨头合作。 他能找自己帮忙，自己也能找他帮忙。 当初还觉得大概不会有太多交集，谁知道现在就用上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人脉即财富。 拨出，电话很快接通。 “李钦？”汉语中带着熟悉的江城口音，让人觉得亲切，又或者是有求于人的心理作用，老乡相互帮助啊。 “是我，钟少忙不忙？” “嗨，别笑话我了，你是不是回来了？” “这不叫回来，叫出来了，咱可不忘本。”李钦开玩笑炒热气氛。 钟学江呵呵笑道：“别装了，你可算是米国人了……对了，上次的事情我得感谢你，全都办妥了，路演已经开始，你要有空随时来纽约，我好好招待你，敲钟晚宴你一定要来！” 办妥了？ 多洛莉丝没告诉我啊！ 李钦蒙蒙的。 至于钟学江，也没有义务告知，因为李钦所给的只是一个联系方式罢了，至少在钟少看来，后续成功都是他自己的功劳。 李钦寒暄几句，立即说到正事。 钟学江听完后也干脆：“我给你一个经理的电话，你直接打给他，报我的名字就行，凯文.钟。” 李钦听了发笑，当然只是暗搓搓的…… 报我的名字就行？ 有点大佬那味儿了！ 【408】老子飞机呢？ 其实回尤金前就去了纽约。 只不过李钦把跟钟少见面的事情忘了。 但这次有了交集，之后上市敲钟，李钦肯定要去捧场的。 至于多洛莉丝那边怎么安排，李钦并不在意，既然她没说，肯定都是小事儿。 再次拨通电话后，对方是一名高管，不负责销售业务，不过听说凯文.钟的大名，很乐意给了一个销售代表的电话。 这番联络绕来绕去，总算找到正主。 一次要五十吨，远远超出了暖锅的需求，但如果要的少……人家不卖啊，人家一百吨起售，五十吨卖给李钦，那都是看了‘凯文’的面子。 总计消费13900刀。 一吨售价278米金，便宜的可怕，这也是为什么，人家不愿意少量出货了。 虽说这只是暖锅料，不考虑出酒，但计算正常出酒率，基本也在48%到60%，具体要看工艺与技术以及粮食的品质。 即便按照最低的48%来计算，一吨粮食也能出480公斤的白酒，而且是63度的，勾兑后的数字会达到500公斤以上。 五百公斤大约是1000瓶酒的产量。 简而言之…… 278米金的粮食，就换来了900万米金的收益，一瓶酒的售价李钦可是定在9000刀！！ 当然，其余成本没有计算在内，但基本都可以忽略，龙骨是系统刷的，药材所用的钱也不多，人工用电等等至多卖五瓶酒就收回来了。 白酒暴利真不是假话。 哪怕按照正常售价来算，278米金的粮食成本，也会让很多人震惊。 这也就可以理解…… 农村老家的散酒5块一斤，喝起来跟城里30一瓶的白酒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反而很多人散酒更好喝。 就这儿，村里卖散酒的农户也是一开几十年，不赚钱人家为什么开？道理可不就是这样！！ 等李钦联络完。 秦老爷子也回来了…… 空军。 胜在消磨时间。 一下午一晃而过，孙女也就该回来吃饭了，老爷子潮得很，一把年纪微信比大爹大娘用的还溜，发一条语音：“筱筱啊，跟爷爷说，晚上想吃什么？” 秦筱很快回复：“炸酱面……” 秦老爷子皱眉再发：“你不爱吃炸酱面啊，是不是雅菲那丫头逼你的？” “没，没有，我最近爱吃了，爷爷，就做炸酱面好不好？”秦筱撒娇。 但显而易见…… 她被胁迫了。 林雅菲什么时候才能做个人？ 李钦决定等她们回来，要让林雅婷再跟她的好妹妹谈一谈。 老爷子聊完，李钦凑了上去：“粮食搞定了，一次订购了五十吨。” “什么价？” “300不到，278米金一吨。” 秦老爷子听完就叫了起来：“什么玩意？三百不到？换算华币多少钱一吨？” “1800一吨啊，包送货。” “我的亲娘啊，你小子不是被骗了吧？怎么会这么便宜？” 李钦苦笑：“骗不至于，这都是人家觉得我买的少，不愿意优惠了，原本是一百吨起售的。” 秦老爷子心惊胆战，一个劲说太便宜了，忍不住又给董厂长打了电话。 董厂长听完只是羡慕，然后宽慰老爷子：“师傅，您别胡思乱想了，米国高粱本来就便宜，哪怕现在咱们也反倾销了，增加了征税，但进口米国高粱一吨也才2500左右，你们那边没运输和征税成本，1800或许还贵了呢。” 这下秦老爷子才安心下来。 不过米国高粱出酒率肯定低，董厂长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但对比起售价，30%的出酒率，老爷子都能接受。 挂了电话就一个劲说：“小李啊，你这个生意做对了，至少不会赔本啊！” 赔本？ 事到如今，李钦觉得有必要告知真相了。 咱追求的不是保本，而是发财。 不过光说没用，得用实际来证明。 晚饭前。 李钦去牧场仓库装了一瓶龙骨酒回来。 等吃得差不多了，其他人逐渐离席，李钦才特别给秦老爷子倒上，至于大爹就算了，怕他把握不住，万一再次搞出人命，大娘高龄的有些过分了。 酒入杯。 秦老爷子嗅了一下就皱眉，酒液昏黄，漂浮着杂质，李钦浸泡药酒没有任何工艺可言，自然不会像商品药酒那样经历过滤。 “这就是混酒吧？味道不纯粹了，刺鼻！” 李钦竖起大拇指：“您内行，主要一次泡的多，同品牌同度数的酒找不到那么多，只能拆开全部混在一起了。” “胡闹。”秦老爷子微微撇嘴，但还是浅尝一口。 李钦拿出时就说了是药酒，具体目的不明，不过肯定是想让他尝一尝的。 酒液入口，口腔被浓郁的药材味冲击，酒精的味道更浓，不再有基础白酒的纯粹。 秦老爷子吞咽后就微微摇头，想要发表看法，但话到嘴边，他的神态又愣住了。 余味反甘，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如果硬要总结，应该是一股腥味。 但这股腥味不让人反感，否则也不能说是‘硬要总结’了。 辛辣的酒液下肚，浑身寒气被扫荡一空，自小腹传来一阵暖阳。 几乎在片刻间，秦老爷子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呼吸加重，不再是老人的虚浮气短，胸膛间的起伏充满了力量。 从不屑一顾，到略微好奇，再到如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秦老爷子抓住李钦的胳膊道：“这是什么酒？” “您，有感觉了？”李钦眼神不由自主的下瞄。 这可不是对老爷子的不尊重。 龙骨酒的效用，李钦深有体会，当初夜幕月色下，还跟狄亚卜比过大小。 男人正常的生理状态会持续到八十岁，至于萎症大多是因为自身不健康。 六十岁、八十岁生育的富豪有很多。 不是说达到一定年纪就一定无法进行鼓掌运动，只是没有‘伴侣’愿意跟六十、八十岁的糟老头子鼓掌了。 富豪当然不同，男性永远不忘初心，喜欢的始终是十八岁的少女，而他们有物质实力换取自己所需的欢愉。 常去公园运动的人或许知道…… 时不时会有三四十岁的妇女，朝晨练的老头招手，然后一起钻进公共厕所，或是小草丛里。 从正常生理学角度看待这件事，没什么可羞愧的，因为这就是支撑人类生存的欲望本质。 秦老爷子觉察到李钦的目光，脸色更红了，他自己当然感觉到了什么…… “你小子……这……” “怎么回事？” 李钦看了一眼女眷们早就去了客厅看电视闲聊，他才凑近秦老爷子耳边道：“虎骨酒，最纯正的虎骨酒，配方是应该是正宗的，传自‘体延堂’。” “你从哪儿来的配方？”秦老爷子愕然，并没有不相信，只是震惊：“国内早就禁止了。” “正因为国内禁止了，配方才得以流通，空有配方，没有材料，配方就一文不值。” 秦老爷子倒抽凉气，已然想到了问题的根本：“你有材料？你，你小子不会打算大量生产吧？咱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我可以保证是合规合法的，我不傻，没必要为了钱把自己搞进监狱，您想……八亿米金我说不要都不要了，可能为了赚钱，让自己置身险境？” 这句话无懈可击。 八亿都不在乎…… 在秦老爷子眼里，虎骨酒生产的价值，远不如八亿米金多，那可是整整五十亿华币啊。 李钦趁着老爷子正迷糊，趁热打铁：“其实也不是虎骨，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虎骨啊？其实是其他动物的替代品，具体的我不方便说，您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总而言之，酒厂出酒要加一个浸泡药材的环节，主打、也是唯一的产品就是这款药酒，不以虎骨的名义，而是单纯的保健酒。” “而且，酒厂有狄亚卜的入股，中东王室跟咱们一起经营，您老应该不会有顾虑了吧？” 一番话落下。 秦老爷子沉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难怪，难怪你小子突然要搞酒厂，合着原因在这儿，这配方好啊，药材也好，就是酒太次，几种类型的酒混在一起，暴殄天物了。” 李钦笑道：“所以才需要您老来酿酒嘛，提升一下整体质量。” “行了，别夸我了，再给老爷子倒一杯，浑身暖洋洋的，早年膝盖风湿的地方，都有些发痒的感觉，没那么冰了。”秦老爷子撩起裤腿，揉搓着膝盖，为这药酒的效力而感慨。 李钦乖乖倒酒，还打趣一句：“药酒虽好，您也不能贪杯哦，不然……就怕筱筱到时候要多一个外国奶奶了。” “滚蛋，哪凉快哪待着去，多大的人了，怎么跟林雅菲那丫头似的，越来越不像样了！”老爷子暴跳如雷，直接赶人。 李钦溜了，酒被扣下了。 不过秦老爷子也知道分寸，浅尝三杯，脸色通红后就将酒瓶收了起来，打算慢慢享用。 临睡前，李钦跑到书房找瑞提亚。 沈薇薇也在。 眼见李钦进来，瑞提亚道：“我约了汉娜明天吃中饭，带着薇薇安，我们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亚洲研究专业缺一个助教，薇薇安原本是文学系讲师，硕士研究是西方文学，符合要求。” 李钦没想到安排的这么快，看了一眼沈薇薇：“现在就去上班，能习惯嘛？” 沈薇薇摇头：“我没什么孕吐反应，所以每天在家闲着也没事，等到身体不适应时，我会主动离职的，就怕会给学校那边带来负担。” “那倒没事，咱们上头有人。”李钦看玩笑道，还拿林雅菲举例，“丽贝卡就是走后门入学的，她的成绩根本不够录取标准。” 闲聊几句，各自歇息。 明天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董安康等技术员晚上十点到西雅图，然后转机来尤金。 唐飞和谭红两口子则要晚一天。 白天要让机器进场，保姆房建设要加快进程。 除此外，李钦打算看看场工、牛仔的训练情况，保留地的事情一天没解决，都将会是潜在威胁，所以不得不防范。 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 却不等于麻烦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翌日。 阳光正暖，气温开始逐渐回升，老鼠山最后一抹雪盖也荡然无存，化作清澈泉水，自山谷沟壑汇入老鼠溪。 早上林雅菲和秦筱上学，到了中午，瑞提亚和沈薇薇去赴约饭局。 林奇夫妇和唐叔不需要操心，大爹大娘将他们招待的很好。 午后。 机器进场，开始挖掘地基，所用建筑材料与大屋相同，建成后也不会觉得突兀。 随后苏找了过来，早上李钦就给她打了电话，约了下午看一下牛仔们的训练情况。 实则就是体能增强，以及枪械的基础使用。 老鼠山场工大部分都居住在员工宿舍，个体增强后，能起到保卫工作。 “打靶不用吝啬子弹消耗，我希望再有人闯入农场，对我们存在威胁时，敌人会被第一时间打成筛子。” “史密斯将监控安保系统的权限给我了，农场监控全天24小时都会有人值班，另外在这三个月我们加装了很多摄像头，任何一个出现损坏，都会第一时间有人去检查。” 苏很严肃。 因为他知道，近来的农牧区并不太平，而老鼠山正处于风暴眼当中。 李家没回来时，她还可以放松一些，但正主归来，才是整件事的燃点。 甚至于，她最近不希望道格回家，而是办理了住宿，随时可以回家，也可以选择留校。 当然不是要和杰罗姆二人世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处于母性保护幼崽的思维。 更何况道格最近的训练很辛苦，八年级是一个关键时刻，代表着他是否能进入梦寐以求的篮球名校。 “对了，老板，有一件事需要您来处理一下。”苏煞有介事道。 李钦疑惑道：“怎么了？” 苏愕然，接着苦笑，竟然卖起关子：“您没发现，您的农场少了些什么吗？” “什么？”李钦茫然。 苏终于撑不住了，开门见山：“您的h145，迄今为止，我没有接到任何被送返的消息，也没有配合调查的请求，我听说fbi经常会干这种事，将‘证物’永久扣押，最后不知所踪。” 李钦愣住了，勃然大怒，但显然不是对苏发火：“你怎么不早说？” 苏无奈道：“我以为您知道，毕竟那是价值数百万的财物……但如今冰雪消融，牧场草籽要开始播撒了，没有直升机，我们的草场生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联系联邦局的人。” 说完，李钦转身回屋。 寻找一个早就不知被甩到哪儿的名片，十几分钟后才搜寻出来…… 名片很简单，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 艾德里安。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人没了？ 卧槽！！ 老子飞机呢？！！ 【409】谢谢你们的帮助！ 这一刻，李钦楞在了原地。 九百万的飞机遗失，大概就跟上高中时丢了手机的感觉一样，心里慌得一批。 不过李钦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所拥有的财富也没让他到因为一家飞机的遗失而丧失理智。 更何况，这不算遗失。 联邦局证物调查扣押，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保留地、农牧区、尤金城区三地警局作证，偌大的飞机不可能凭空消失。 重新冷静下来，李钦仔细核对电话号码，重新拨出—— 【……空号！！！】 所以，消失的是人。 但偏偏是这样，愈发给人一种极度魔幻的感觉。 从鲁普事故发生，就是艾德里安牵头的联邦局一手主导，包括后来前往州立监狱，也是这位联邦探员请求协助办案。 这总不能是假身份吧？ 名片也是他亲自递出的。 人，怎么就没了呢？ 牧场。 李钦重新找到苏：“你确定没有人联系过我们？” 苏愣了一下，最后肯定的摇头：“确定。” 然后她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老板，出了什么事吗？” “联邦探员的电话成空号了，我现在联系不上负责那件事的人。” 苏：？？？ 九百万的飞机，您就这么不放在心上吗？ 难道不该在离开米国前，就把所有事情处理好？ “可以联系史密斯，他们是协同办案。”苏立即有了主意。 李钦没有耽搁，一个电话打给了史密斯，迅速说明了情况。 而对于此事。 就连史密斯这样的资深警长也发蒙：“联邦局没理由这么长时间扣押证物，在托亚被捕后，那个案子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李钦头疼：“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史密斯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艾德里安的电话不会随便挂失取缔，除非是他调岗去了秘密部门，这人的身份首先是没有问题的。” 去了秘密部门？ 有这个可能，托亚事件后，升职加薪。 史密斯继续道：“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你的留言信箱，你离开尤金的三个月里，不是拉黑了很多人？也拒绝除了我跟苏少数几人外的米国来电？” “另外，我联系一下艾萨克，找一找当初负责那个案子的助理探员，他们应该会给出答复。” 史密斯相对平静。 毕竟涉及近千万米金的财物，fbi也不敢乱来。 李钦听后，打开了留言信箱。 从中果然发现了未知号码留言，核对艾德里安的名片后，号码一致。 米国语音信箱留存36月不等，三个月内肯定存在，三个月后具体保存时长看机主的运气，会不会被服务商系统清空。 艾德里安的留言来自于刚回国的那段时间，可事到如今，刚好超过三个月，只能看脸。 李钦拨打服务台电话，请求收听那条留言，所得到的答案是‘已失效’。 最后转接服务台人工—— “先生，对方电话已经挂失注销，系统会优先清空无效号码的留言，因为大部分会被认定为垃圾短信。” “有办法恢复吗？” “抱歉，不能。” 挂了电话。 李钦的表情凝固，苏在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安慰：“应该不会有事，这是大案，关注度很高，飞机是您的私人财物，当初也是为了帮助办案……” 李钦叹了一声：“等史密斯的消息吧。”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晚饭。 一家人发现李钦情绪不高，李钦也没隐瞒，直接当笑话一样将事情说了出来…… 等众人听完，所有人脸上都付现光怪陆离的感叹。 林雅菲兴致冲冲，开始无限脑补：“哥，艾德里安会不会是什么国际大盗，伪装身份成探员，最后偷走了你的飞机。” 秦筱：(ΩДΩ)！！ “有可能，哥，不然报警吧。” 一家人被这俩小的闹得分不清真假。 李钦苦笑道：“瞎说什么呢，盗贼伪装fbi？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以为一个骗子就能调动三地警方去查案？” 这件事点到即止。 因为瑞提亚的表情逐渐不自然。 而在饭后。 李钦总算接到了史密斯的电话：“有消息了吗？” 史密斯的声音透露着惊悚：“艾德里安查无此人，艾萨克拖了很多关系后得知，他似乎被革职了，具体人在哪里并不清楚，所以电话成了空号。” “不过当初的助理探员说，接手的新任高级探员说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案，联邦局一直在对当晚匪徒的‘离奇死亡’进行调查。” 史密斯在最后加重了语气。 因为两人都知道，那晚直升机上发生了什么。 这的确值得调查与怀疑。 李钦并不担心会被调查出结果，他担心的只是自己价值九百万的飞机：“他们这么做符合规矩吗？三个月都没调查出来，那要是半年、一年呢？飞机就不给我了？” 史密斯无奈道：“持续调查期可以是三年，三年后才会被搁置……当然，联邦局需要给你一定赔偿，这需要你们双方协商。” 李钦气急败坏：“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扣押调查，也符合规定？” 史密斯：“据说，艾德里安给你发过一条留言短信？” “那东西早失效了，而且我就没有收听！” “可他们的确给过你通知……” “？？？”李钦一肚子火就上来了，“一个留言短信就算扣押通知了？联邦局就是这么办事的？” 史密斯道：“如果当初你处理好这件事再离开，会少许多麻烦，但现在涉及到人员调离问题，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艾德里安的留言当然不能作为通知……” “但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你无故消失，无法联系，联邦局只能默认你认同了调查。” “玛德法克，狗屎！”李钦破口大骂，“所以，九百万的飞机被人拿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史密斯道：“有，去联邦局州立办公室接洽沟通，甚至于可以起诉他们。” 听到这里，李钦呼吸粗重了起来，怒不可遏。 史密斯安慰，解释一句：“李，你知道这件事我帮不上你，联邦局的职权覆盖全国，对我们也有一定的监管权，我们的警权单纯来自于州府治下，所以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在艾萨克的电话里，他们不愿意给我们提供任何帮助，现在只有你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各地警局权利来自于州府。 这也是为什么，农牧区能很随便的设立警局，并且暗箱操作，由史密斯担任警长。 fbi则完全不同，权利更大，直属司法部和总统府管辖，真跟锦衣卫有几分相似。 因此，无论是史密斯，或是艾萨克，在这件事能起到的作用都不大，证物是被联邦局扣押，他们甚至无权查问案件审理到了哪一步，什么时候可以归还。 只有李钦这个物主有权过问、交涉。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李钦气鼓鼓挂了电话。 确认了fbi州立办公室就在州府，决定明天一早出发。 …… 翌日。 告知了家人后，李钦上路。 前往塞勒姆早已是轻车熟路，上次还有林雅菲陪同，前往雷纳德庄园会面。 两个小时车程，猛禽顺利抵达联邦局州立办公大楼。 整栋大楼显得气派豪华，与尤金警局的小平层根本是两个东西，停车场还有许多战术车辆。 州立特警小组swat也驻扎于此。 周遭街道的散步的居民，脸上都挂着很有安全感的笑容。 来到大厅。 面门就是报警处理中心。 不过几个男女警员正喝着咖啡闲谈，整个气氛非常闲适。 fbi处理多是大案，跨州案，包括涉及保留地案件。 最好的区分多种警员方式就是…… fbi以联邦法为执行标准。 州警会在联邦法基础上，遵从州法。 县市警自由度很高，警长以当地治安官领衔，出事了想汇报就汇报，只要别搞出事就行，出事了州警就会出面，更麻烦一些的，州警就会邀请fbi协助。 因此，此时的报警中心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走道内也不似普通警局杂乱，有街头小贩、醉酒闹事者的冤屈嚎叫，来往穿着制服的人都英姿飒爽。 李钦来到柜台，面前的警员就抬头询问，并没有怠慢之色：“有什么需要帮助？” 李钦开门见山：“我的个人财物被作为证物扣押，扣押时间长达三个月，而在这个时间里，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员想都没想就道：“你是哪里人？” “尤金。” “那你应该先找当地警方询问案情，然后拿到案件回执单后，确认证物信息，直接找我们没用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你在某例案件中的立场，以及是否有权询问案情等等……” 这话李钦第一次听，但又觉得无比熟稔。 踢皮球嘛。 天下乌鸦一般黑。 “案件主导就是fbi，三个月前联邦局牵头围捕尤金保留地的毒贩案件，我们当地的警长告诉我，他们无权过问案件。” “那他们没有给你回执单？” “没有。” “那你还是要回去问他们要才行，我这里帮不到你！” 我去妮玛的！！ 李钦的脏话已经到了嘴边。 要是需要回执单，史密斯能不说？ 艾萨克和史密斯多番联络都搞不定，只能让自己上门接洽，现在一个报警员就把自己打发了？ “我被扣押的财物价值非常高，是一架刚刚购买的空客私人直升机，售价900万米金，我如果没有跟当地警局交涉，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明明是他们告诉我，你们只接受物主的接洽。”李钦强压着怒火道。 对方也听出了李钦的脾气。 并且在听说物证价值后，稍微正色道：“那你等等，我查查你说的情况……” 到此为止，这人才第一次操作电脑。 三个月前的大案，如果被揭秘，肯定轰动全米，但最终被州府压了下来，不过在联邦局内部，所有人肯定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 两分钟后有所收获：“查到了，您是老鼠山农场的人？” “对，老鼠山老板，李。” “在说明文件中，您答应了物证的扣押调查。” “不，我没有答应，我甚至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我在三个月前离开了米国，当初办案的艾德里安高级探员似乎给我发了一条语音信箱留言，但我在外国并没有接收，回来时已经失效了。” 李钦都懒得听他废话，直言道：“我现在只想见到负责这个案子的探员，并且拿回我的直升机。” “这个……”对方流露出难以抉择的表情。 正巧，以为看起来是领导层的人从办公室出来，他才呼唤：“副主管先生，这里有位先生有些麻烦。” 中年人到来，看了李钦一眼后，趴下去扫视电脑档案。 “文件合规……” “的确有告知经过……” “可这位先生说他这三个月不在米国，没有收到……” “这样啊。”对方直起腰杆，微笑道：“这个案件我大概知晓一些，因为情况比较复杂，的确没有结案，而主持案件的人如今已经离职了，我建议你回去在等等，只要结案，证物会第一时间送回。” 踢皮球的高级艺术再次展现。 李钦早已没了耐心：“副主管……威尔逊先生？好吧，我直接告诉你吧，我作为物主，没有接到任何协助调查通知，这不是一个铅笔，一串钥匙，而是一架价值900万米金的直升机，我再没有知情的情况下遭到扣押，你们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威尔逊皱眉：“这个案件已经达到了保密案件等级，具体事宜我们无法告知，但你在这三个月离开米国，错失接受通知的失误，并不是我们造成的，按照规定，为了案件的延续性与时效性，我们有权即刻展开调查，如果你有问题，可以联系我们的投诉科，就这样……” 话落。 人走了，走的无比潇洒，甚至手里的咖啡都没有丝毫的晃动。 报警员忍不住笑了一下…… 带着隐隐约约的几分嘲弄。 李钦很窝火，几乎爆炸的窝火…… 有一股想要当场掀桌子的冲动。 但那样，他会被逮捕。 或者…… 现在应该乖乖回家。 然后带着杰斯，过来炸了这里的联邦局州立办公室？ 一定很爽…… 而且一个菠萝不够！ 最好找史密斯多要几个，最好是一个旅行袋那么多，把整栋楼都给他掀飞了最好！ 卧槽妮玛的fbi！！！！ “先生，投诉科在一楼左侧，1008a室，那里应该能解决你的问题。”报警员再次开口，脸上有意无意露出李钦阻碍他们办公的表情。 李钦笑了：“投诉科能帮我拿回直升机？” “不，投诉科会告诉你，我们的程序是符合规定的。” “全是狗屎！” “先生，请您注意文明素质，否则……” “卧槽妮玛的臭嗨！” “你说什么？” “哦，这是汉语，意思是谢谢你们的帮助。” 李钦转身，不再留恋。 留下来撒泼没用的…… 因为人家耍流氓的技术比自己高超多了。 怎么解决流氓？ 那只能找更大的流氓来镇压了…… 【410】活该我倒霉？ 离开大楼。 李钦拿出手机拨打了多洛莉丝的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清澈的声音传来：“李？听说你已经回来了。” “是的。” “托亚要将他的股份给你？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钦皱眉，冷冷道：“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八卦。” “八卦？这怎么是八卦……好吧，你有什么事？”多洛莉丝听出了李钦的不对劲，改口询问。 “fbi扣押了我的直升机，作为证物调查整整三个月，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方才我见到了一位副主管先生，他让我去投诉科投诉。” 话语言简意赅。 多洛莉丝过了过脑子，迅速反应过来：“你在塞勒姆？” “是的，联邦局州立办公楼。” “他们的态度很不好？” “我甚至没有见到负责这件案子的办案人员，另外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当初负责这件案子的人离职了，所以现在没人理会我……我想见一见雷纳德。” 联邦局是流氓。 参议院议长则是更大的流氓。 议会现场辱骂嘲讽早就不是稀罕事了，甚至这些老流氓们的语句里没有任何脏字，就能让敌对方感受到自己女儿、老婆被非礼的感觉。 联邦局直属司法部…… 但这也不代表他们能绕过本地的权利高层。 “或许我应该过去帮忙？”多洛莉丝表达的很隐晦，语境里透出了多层含义。 李钦是华人，难免不受重视。 因为老米常将种族问题挂在嘴边，所以也证明了这篇土地的歧视问题本就无比严重。 这已经属于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了。 亚裔、黑人永远遭到轻视。 “你如果解决不了呢？” 那还是只能找议长先生。 多洛莉丝知道李钦正怒火上头，无法阻止，而雷纳德也有义务在这种事情上帮忙。 毕竟今后要为他付出的竞选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是李钦应得的待遇。 “不要挂，给我两分钟。” 那边应该拿起了第二部电话，李钦能听到多洛莉丝交涉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具体。 很快，多洛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雷纳德中午会回庄园，你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过去等他。” “好。” 李钦设置定位，前往多洛莉丝的办公室。 到了楼下。 多洛莉丝已经等候多时。 李钦下车后，两人一起上了她的座驾，全程没有寒暄，只等车子上了大路，多洛莉丝才笑道：“这都是小事罢了，联邦局扣押证物总是要归还的，我知道他们的态度一定让你很愤怒，但如果你在事前找我，应该不会发生这些状况。” “所以是我的错？我没有找你？” “你在抬杠！” “就算是吧，所以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将筹码用在这种事情上？你确定？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借助雷纳德，顺利吃下保留地的股份。”毫无征兆，事情又绕到了托亚的事情上。 多洛莉丝的思维跳跃让李钦不适应，而更疑惑的是：“事情闹得这么大吗？你也收到了风声？” “不只是我，雷纳德也在持续关注，因为保留地拥有合法种植区，如果你拿到了股份，州府……或者说雷纳德就有了插手保留地的能力。” 李钦没有隐瞒，很直白道：“他要失望了，那笔股份我和瑞提亚不打算接受。” “什么？”多洛莉丝惊呼，与所有人的反应相同，“为什么？原因呢？” “瑞提亚不喜欢，而我不缺钱，就这样。” “你疯了！” “为什么在所有人眼里，不接受别人的馈赠就是疯了？更何况，这块肥肉被无数人觊觎，你知道会牵扯出多少麻烦吗？” “当然。”多洛莉丝道，“所以我说，你应该将筹码放在这件事上。” “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该拿回来，反而我要去跟别人抢一个本不是自己的东西？” 多洛莉丝苦笑：“雷纳德会帮你拿回你的直升机，但保留地股份的事情，你应该慎重考虑，相信雷纳德等会也会向你谈起这件事。” 李钦没再多说，保持静默。 抵达雷纳德庄园。 家里没人，只有佣人在打扫忙碌。 多洛莉丝这大半年一直住在这里，如今作为主人招待李钦，还是后花园的草坪遮阳伞下，两人闲适喝着红茶。 远方喀斯喀特主峰的雪景，仿佛漂浮在半空当中。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多洛莉丝，望着雪山道：“度假村快完工了，五月开始软装，或许到下一个雪季就能试运营？” “然后呢？” “我在友好的攀谈，你能不要让气氛这么尴尬吗？”多洛莉丝怨怼道，“而且我都告诉你了，直升机的事情，雷纳德会给你解决。” “那么好吧。”李钦其实气早消了，保持沉默的原因，只是不想多谈保留地股份的事情，“你想聊什么？” “听说你的酒厂快建好了？” 这件事多洛莉丝当然知道，现在提出果然只是纯粹的闲聊，因为她对酒厂根本不感兴趣。 当初还怕李钦让金羊毛入股。 但最后…… 多洛莉丝可能会心疼的哭唧唧。 “嗯，设备正在海上，还有半个月就能运达，投产或许还要两三个月，我可能会赚翻。” “希望吧。” 李钦笑着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狄亚卜也入股了。” “嗯？”多洛莉丝果然来了精神，“中东王室……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她完全没想是否赚钱而被吸引。 只当是出于友情，而决定注资。 所以那句商界老话一点错没有…… 人呐，永远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李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多洛莉丝都没领悟，那还有什么办法？也幸好她没领悟，否则她死缠烂打让金羊毛入股，李钦还不乐意呢。 虽然，金羊毛大股东是自己，而狄亚卜也晋升为第二股东，多洛莉丝纯粹跟着喝汤。 但就算喝汤，也比她当初在萨克曼强了十几倍。 度假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五年内会让她跻身亿万富翁，更别提金羊毛是投资公司，后续还有投资项目规划。 起步点就很高，钱生钱，这位华尔街女王不缺实力，未来金羊毛的发展会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不过在度假村进入经营阶段前，她显然不会胡来，大笔资金都砸在度假村上，没有多余资金给她提供容错率。 “回来前我们去了阿布扎，并且见到了塔赫努恩。” 多洛莉丝倒抽凉气：“王储殿下？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只知道李钦与狄亚卜关系很好，但至今为止她都不清楚这个华人是如何与狄亚卜搭上关系的。 如今又听说李钦见到了王储…… 塔赫努恩很少公开露面，中东王室一直营造着神秘感，以多洛莉丝的层级，想要接触这样的人物显然还不够格，因为即便没有继位，塔赫努恩也是这世上权利财富金字塔尖的存在。 当初不方便问询，此刻却忍不住好奇了：“你与狄亚卜王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卖水果吧？” “因为酒，狄亚卜喜欢我的酒。”李钦笑着道。 “酒？所以你开酒厂，就是为了与他维护关系？”多洛莉丝流露恍然…… 原来中东王子喜欢华国白酒啊！ 李钦哭笑不得…… 彳亍。 你这个思路谁也帮不了你。 “姑且算吧。” “你运气真的不错，我有些后悔没入股了，或许……我也能和王子殿下成为朋友？”多洛莉丝在试探，她当然希望能与狄亚卜搭上关系。 “多洛莉丝，人要知足，相信我，如果你借着金羊毛去打扰狄亚卜，只会收到反作用，我与狄亚卜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李钦的警告。 多洛莉丝笑了一下，倒也不尴尬：“我明白，你一直很神秘……” 她将‘神秘’的字眼刻意咬重，说着只有两人知晓的深意。 水坝如何塌方的，至今是一个迷。 约莫十几分钟后。 后门出现了雷纳德的身影，不似亨利的肥胖，他的身材很精干，健康的身体才能为他带来充足的时间去染指所想要的权利。 “嘿，李，许久不见了。” 李钦早已站了起来，上去握手。 “坐吧。” 在他身旁，还伫立着一个中年人，在俩人落座后顺势介绍道：“马修.哈利，我的办公室秘书。” 马修微微颔首，接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文件：“这是我掌握的资料，您可以过目一下。” 李钦接过资料前，看了一眼雷纳德。 雷纳德笑道：“我看过了，你看吧，里面的东西很有趣。” 李钦疑惑。 我找你帮忙，你给我看资料？ 这资料跟我的飞机有毛关系？ 而等他翻开后，顿时傻眼了—— 艾德里克。 被指控泄露内部机密罪停职，遭受监禁调查，如今在联邦局秘密监狱隔离。 里面有详细的报告指出，他在托亚案件办理中与舞女私会，泄露了某些情报，三天后被逮捕控制。 而文件的最后一页…… 曾发出求救语音信箱。 收信人是李钦。 “李，我需要你的帮助，请尽快联系我，拜托了！” 联邦探员求助我？ “他找我做什么？”李钦不明所以然，而下一刻就意识到重点：“等会儿，所以说，联邦局并没有给我发出过通知？” 雷纳德点头。 马修道：“据我掌握的信息，艾德里安高级探员应该是遭到了诬陷，托亚案结束前，他遭到调查，很快上级部门就派出了新人接替工作，事后这位新任探员也得到了奖赏。” 李钦茫然：“这跟我的直升机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马修很淡定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飞机被扣押，全是这位新任探员的所作所为，据说最近几次的任务执行，你的飞机都在航空线路报备中……” 李钦似懂非懂：“意思是，我的飞机被征用了，调查已经结束了？” “调查没结束，正因为没结束，你的飞机才被征用，也可以理解为征用在‘调查’程序之内，完全合法合规。”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找律师告他们？” 一旁许久没开声的多洛莉丝道：“不行，这些证据你不能用，因为获取渠道不干净。” 的确，资料中只有艾德里安的情报。 而马修并没有给出直升机的被使用记录文件，只是简单的口述。 李钦完全被搞蒙了：“所以，我该怎么办？” 雷纳德笑道：“我的权利很大，但同样背负的枷锁限制也很多，我无法直接带你去联邦局要回飞机，不过可以用迂回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做？” 雷纳德道：“艾德里安官复原职，把扣押你飞机的人干掉，你会得到飞机，还会得到一位新任fbi主管的友情。” 李钦这才恍然。 如今总合线索…… 艾德里安知道自己跟雷纳德的关系，所以在最后发出求助，他的语音留言跟飞机没有半毛钱关系。 fbi扣押飞机，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只是他们起了贪心，想要免费使用罢了，一切手续合法合规，而被艾德里安被删除的语音信箱，也能作为‘通报’的证据，李钦无法拿回飞机。 然而，绕了一圈回来，帮助艾德里安，就是帮助李钦自己。 可李钦哭笑不得…… “联邦局的内卷，与人员斗争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绕这么一大圈，我干脆找律师打官司好了。” “保留地案件可不小，我不信他们愿意闹大，更何况是九百万米金的财产被无理扣押……” 然而。 不等李钦说完。 雷纳德打断道：“你不能这么做……这么说吧，联邦局那位新任探员很懂得利用规则，在规则上你赢不了他，所以你今天会遭到冷遇。” “而你想打官司，把事情闹大，那你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你应该知道，保留地案件至今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曝光，就是因为整个俄勒冈州府，都在倾尽一切的压制消息外流。” “你为了一架飞机去打官司？”雷纳德笑了起来：“那样的话，我都不会帮你。” 李钦彻底懂了…… 正规渠道拿回飞机，人家占据规则制高点。 想从舆论上找麻烦，因为案件涉及到合法种植区私自倒卖的事情，州府不允许任何人把事情搞大，从而让吸食法收到影响。 李钦但凡这么做，雷纳德都不会放过他，吸食法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 “所以，只能说……活该我倒霉？” “新任探员恰好掌握了规则，将我的飞机充公？” 雷纳德道：“只是三年使用期罢了，三年后还是你的，但……你说得没错，你很倒霉，莫名其妙被人损害了利益！” “但是……” “这位新任探员在捡便宜的时候，偏偏碰上了你，那就是他倒霉了！” 说到这里。 马修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那名舞女的资料，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她，她拿出了受贿证明，并且愿意出庭证明艾德里安的清白。” 雷纳德为李钦倒了杯茶，笑道：“有时候倒霉到极致，就会迎来好运，相信我，得到一名联邦高级探员……不，准确说是主管的友谊，在这件事里你赚大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411】肮脏的灵魂 满意？ 任谁在遭遇了倒霉事后，都不能觉得满意，现在所谓满意难道不是自我找补，自我慰藉？ 当然，李钦也明白在座三人的意思。 如果雷纳德精通汉语，大概会在此时说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名句。 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李钦只是升斗小民，至少他自己愿意称之为自己是。 而雷纳德当然是大人物，不拘泥于小节，在这里吃亏埋单，只要在别处能收获更大的收益，那就是完胜。 可对李钦而言，这根本是无妄之灾，当初派出飞机是为了救人，不提其中过程，联邦局凭什么扣押李钦的私人财产，如果是这样，以后还有谁愿意自己的工具被官方征用？ 然而，讲道理是没用的。 流氓不跟你讲道理。 就跟眼前的大流氓‘雷纳德’一样—— 你拿了我的东西，老子就是要搞死你。 “谢谢你的帮助，具体该怎么操作？”李钦如今只能道谢，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雷纳德获取这么多信息，显然是下了苦功的。 而如果不是雷纳德，李钦对此事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又或者说，只能做的非常极端，可极端又不符合他一直以来岁月静好的期盼。 雷纳德看了一眼马修，马修继续道：“具体操作我来负责，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安排律师与艾德里安见面，沟通一下法庭上的证词。” “就这么简单？” “其实并不简单。”马修笑道，似乎很乐意给李钦科普更深层次的东西，“世间各处都充满斗争，艾德里安是一个素人，他在fbi内没有靠山，‘托亚案’如果被曝光，足以轰动全米，但正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无法被曝光，所以他被人盯上了……” “来摘桃子？”李钦道。 “摘桃子？”三人不能理解。 李钦解释：“坐享其成的意思，我种下桃树，别人摘走了我的果实。” 雷纳德笑了：“很有趣的比喻，就是这个意思。” 马修再道：“因为没有靠山，就如你所说，艾德里安的桃子被人摘走了，这是高层默许的，其实对方的算计阴谋并没有多么高级，所以说到底，艾德里安跟你一样倒霉，仅仅输在了没有靠山。” “而我们如今出手对艾德里安进行营救，这就对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艾德里安不是素人，他的背后是有集体的！！” 又或者说…… 艾德里安打上了参议院议长的标签。 李钦又觉得意外，认真看着雷纳德：“这对你不会有影响？据我所知，fbi有着特殊独立性，与他们相处需要避嫌。” 这时候，多洛莉丝都忍不住笑了：“雷纳德并没有出面，出面的人是你，不是吗？” “而你的背后，有雷纳德的影子，大家会忌惮，猜测，但不会有人深究。” “更何况你太高看fbi了，他们越独立，就越受人排挤，反过来他们渴望能收获分局所在地高层的友谊。” 李钦这下是彻底恍然了。 飞机被扣押只是偶然事件，而雷纳德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收获的情报，就从偶然事件中找到了自己能够汲取的利益。 艾德里安获救，飞机失而复得，李钦得到艾德里安的友谊，而艾德里安难道不知道背后是谁帮了他？ 与其说，李钦拥有了一个fbi分部主管的友谊，倒不如说雷纳德的手，顺势伸进了fbi内部，他的收益才是最大的。 例如，今后他需要政敌的黑料，艾德里安就是他的忠犬，而有人想要搞雷纳德，艾德里安也会通风报信。 绕来绕去一大圈，雷纳德一箭双雕，解决了李钦的问题，打入了fbi内部，而明明一个小时前，这件事跟他毫无关联。 这就是顶级政客的可怕。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马修又道：“所以，这里面的事情并不简单，如果没有雷纳德先生背书，就算舞女愿意出庭，艾德里安也无法胜诉，因为fbi会向司法机构施压。” “但现在，大法官本就是我们的人，fbi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内部人员调动本就是一提一踩，踩死一个来捡便宜的人，重新提拔一个有能力，并且有背景的人，反而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还是那句话…… 内卷无处不在。 职权倾轧的存在，才会让联邦局内部不似一潭死水，让人有上进心啊。 “好了。”雷纳德看了一眼腕表，“该吃午饭了，今天雪莉不在，她外出访友，我们今天可以放肆的喝两杯。” 李钦早就发现雷纳德的夫人不在家。 贵妇的生活永远在社交与去社交的路上，因为李钦是突然到访，所以她没能提前准备。 回到豪宅的餐厅，长桌的饭菜已经备齐了。 落座后起杯示意，话题从方才的事情无缝转接到闲聊上。 “听说你前段时间回国了？” “是的，探亲访友，另外联络一些华国才有的设备，多洛莉丝应该说起过，我准备开设一家酒厂。” 多洛莉丝笑着补充，实则在给雷纳德提供最新的消息：“李回来前去了阿布扎，你知道的，金羊毛早已经接受中东王室的入股，只是我没想到，那位狄亚卜王子殿下竟然还入股了李的酒厂，我原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李钦明白她在干什么。 透漏消息的同时，也在提升李钦的砝码重量。 在某种意义上，多洛莉丝是李钦这一边的人，他们共有的金羊毛能为雷纳德提供资金，这才是雷纳德能够提供援助的根本。 雷纳德惊奇的看来…… 李钦道：“她言重了，事实上依旧是小打小闹，年产四万五千瓶酒而已，主要做高端市场，并不打算赚多少钱。” 雷纳德关注的重点才不是酒厂赚不赚钱，而是这个华人与阿布扎王室的关系。 他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李钦的那句话—— 【我很期待我会有一个总统朋友！】 而现在，李钦的梦想几乎已经实现了。 可帮助他实现的，不是雷纳德。 而是中东王室。 “阿布扎有趣吗？我还没有机会去过！”雷纳德好奇问道，包括马修也在打量着李钦。 李钦还没开口，多洛莉丝又抢白道：“雷纳德，你肯定想不到李见到了谁，据说他们去的第一天，是塔赫努恩殿下接待的他。” “塔赫努恩？”雷纳德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他毕竟只是州参议院议长，所关注的只是国内动态，国际层面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插手。 而多洛莉丝一个搞金融的，当然知晓中东王储的大名，毕竟在金融市场里，中东王室的身影遍布每个行业。 书面资产上，阿布扎财团可是仅次于霓虹银行的世界第二财团，但要知道这只是书面财富，真正的隐性财富经外界估计至少有七成潜在水面之下，而所呈现在外部的只是冰山一角。 马修倒抽凉气：“咝，塔赫努恩是阿布扎王储？第一顺位继承人！！” 李钦笑了一下：“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饭而已，饭局没结束，王储殿下就去了欧洲，但我跟狄亚卜的关系的确不错。” 在普通人听来，中途离席是对客人的不尊重，可这番话钻进雷纳德与马修、多洛莉丝耳中，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王储殿下位高权重，事务繁忙，明明半夜要去欧洲，还是留下会面共进晚餐，这反而是一种重视的表现。 多洛莉丝早前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此时听后，桌下的洁白长腿不由自主的并拢、厮磨…… 权利与财富对华尔街女魔头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低估了李钦，远远的低估。 但也无比庆幸，当初选择了与他成为伙伴。 “李，你似乎总能给我带来惊喜。”雷纳德很快平复下来，议长先生表现出超出常人的表情管理能力，更不会如多洛莉丝一样直白的表示想要攀附。 既然知道了这层关系，有必要时他才会开口，并且会拿出值得让李钦满意的交易筹码。 又聊了几句阿布扎与杜拜见闻。 雷纳德顺势道：“保留地股份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托亚入狱，听说他要将保留地的股份给你和你的妻子？” 来了。 多洛莉丝早就打过招呼，李钦也知道，雷纳德一定会提及。 这笔财富牵动了许多人的心。 多洛莉丝面露无奈，但与之前的强烈不解，有了截然相反的状态。 李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与中东王室的交好，似乎价值几亿的股份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而李钦从来不会装模作样，直言不讳：“股份我与瑞提亚不打算接受，保留地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只想安稳的生活。” 马修愕然。 雷纳德也愣了愣，不由自主放下了刀叉。 但在半分钟后，他又飒然一笑：“属于自己的不会溜走，但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得，年轻人有这样的眼界，很不容易。” 多的话，他没说。 更没有表达任何看法。 李钦觉得意外…… 可多洛莉丝与马修的脸上都闪过若有所思的表情，在二人眼中，这是雷纳德对李钦的信任。 保留地股份会给他带来增益，但没有这笔财富，也不会影响李在雷纳德眼中的分量。 一顿饭很快结束。 雷纳德喝了不少，抱歉一句上楼午休，并指挥道：“艾德里安的事情，马修来负责，他是自己人，李，你大可以放心。” 李钦点头，目送雷纳德上楼。 马修递给李钦一根烟。 李钦笑着摆手：“很少抽，你可以随意。” 然而马修却收了起来：“我也很少抽，这只是应酬用的。” 骗鬼呢！ 多洛莉丝在心里发笑…… 马修可是老烟枪了。 不过如今的举止，也证明马修对李钦极度重视，因为他只有在雷纳德面前才会这么做。 “如果时间允许，今晚我们就去探视艾德里安怎么样？”马修提议，更多是征询的意思。 李钦点头：“越早越好。” 马修：“或许……现在？” 李钦正要回答。 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大爹打来的，他只能抱歉一句走到一旁接通。 “李钦，人我接到了。” 李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董他们？” “对啊，昨晚不是西雅图暴雨嘛，飞尤金的航线改到今天中午了，现在怎么安排？” 李钦道：“先去宿舍吧，两栋联排别墅挨在一起，密码和地址我发你手机，客厅里放着车钥匙，是给他们的配车，随后你们再返回老鼠山，让他们熟悉环境。” 大爹道：“你那边怎么样？飞机的事情能解决吗？” 李钦下意识看了一眼马修：“正在办，没什么问题，你们别担心了。” 收线后。 李钦道：“就现在吧，早点解决更踏实，而且……艾德里安的情况似乎很糟糕？” 马修笑道：“很糟糕！这种倾轧争斗不会给对方翻身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去救他，艾德里安大概会有五年的牢狱之灾，而在此之前，他或许会被逼供认罪。” “他的家人不能请律师？” 马修摇头感慨：“fbi在十年前就废除了13级职位制度，现在的分局高级探员等同于曾经的探员督查，又或者说是特工督查，达到这个级别就不在普通警员范畴了，工作属性具有保密制度。” “他既不能联系自己的家人，更不想联系，因为那样做只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麻烦，甚至于他的家人有可能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岗位与性质是什么……” “听起来很可怜。”特工，有点东西了，但与电影里的‘特工’显然有很大区别，因此称为探员更为准确，所办理的案件也是州级范围内的刑事案件罢了，“这不会让很多人排斥这项工作吗？” 马修示意李钦可以出发了，出门前边走边道：“高级人员才会遭受倾轧，如果你只是一个小人物，fbi的福利待遇远远比州立警局高得多，甚至经过履历镀金后，每过几年会有考核进入五角大楼的机会，fbi对许多人而言是捷径……” “总而言之，还是要归结与艾德里安的运气太差咯？”李钦笑道。 马修哈哈道：“是，但碰到了你，他时来运转。” “我就不跟去了，李，有什么事情随时沟通。”多洛莉丝送到门口，没再跟随。 李钦挥了挥手，与马修一起上车。 常见的suv，州府官员标配座驾。 上车后李钦让马修先去多洛莉丝的办公楼下取车，如果不出意外，探视后李钦更希望晚上能直接回家。 等拿车后，马修的司机接手了猛禽，李钦则坐在马修的车上。 来到一家汽车旅馆。 两名青年‘押送’来一名漂亮的舞女。 放下车窗，马修问道：“考虑好了吗？” 舞女脸上并没有惊恐，而是带着期盼：“当然，不过是翻供而已，如果你们愿意，我甚至能说那位梅森探员曾强女干过我，但法庭会不会认同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但报酬一定不能变，除了钱，你们答应过要把我介绍到拉斯维加斯的高级酒店工作，我受够了俄勒冈的这群土老帽们，以我的姿色，我应该能嫁给一位百万富翁。” 马修笑道：“我也相信你一定行的，那么就这样，最近待在这里，我的人会照顾你。” 说罢。 车窗关闭，车子重新出发。 李钦问道：“她要多少钱？高级酒店又是怎么回事？” 马修笑道：“钱不多，三万而已，梅森……就是顶替陷害艾德里安的探员，当初只给了她三千刀罢了，所以说，艾德里安是真够倒霉的，因为三千刀与一次疏忽，他栽了跟头，很可能一辈子无法翻身，但这就是现实。” “三万足以让这舞女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至于工作……这是一种枷锁与保障，我们故意抛出的诱饵。” 李钦道：“怎么说？” 马修在等红灯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钦一眼：“她能反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拉斯维加斯有我们的人，她去了就别想再动歪脑筋了，几年内都会有人盯着她，如果是好好生活工作，她或许能过得不错……” “但如果沾染赌瘾，缺钱，动歪脑筋，她大概走不出内华达的烈日沙漠……” 李钦并没有觉得意外，对于马修刻意告知的‘黑暗’，早就见怪不怪了。 因为有光明的照耀，才会呈现阴影。 所有人洁白的表象下，都隐藏着肮脏的灵魂。 李钦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这样做最好！” 【412】他死定了！ 精致的小房间，一应家电俱全。 甚至有壁挂电视与装满啤酒的小冰箱，菜单牌明码标价立在桌面，如果不提这是一所监狱，几乎与酒店公寓没什么差别。 例如昨晚隔壁的舍友，还邀请了年轻模特一起来重温上个月发生的超级碗决赛，声音开得震天响，走廊尽头的狱警也视而不见。 艾德里安隐隐听到在解说员激昂致辞的喘息空挡，有女人娇柔的呐喊…… 这位邻居艾德里安认识，俄勒冈州某家医疗上市公司的股东，因为恶意操纵股市被自己的妻子举报入狱，并且被拿走了多达三十亿米金的股份，但就算如此，他依旧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几年监禁无非是度假罢了。 艾德里安很嫉妒，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最终审理后，他会跟普通犯人一样，前往正规的联邦监狱受刑。 五年后，一个意志被磨灭的中年颓废男人，大概会窝在小公寓的沙发，每天与啤酒较劲。 “为什么！！”艾德里安在反思。 回忆起莫名其妙的拘捕，与后来那漂亮女人的栽赃，他知道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局。 可他想不明白谁要害他？ 明明应该是论功行赏，享受荣耀才对啊。 这样的落差让他蒙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 在尚未被完全控制前，他有过自救的手段。 联络曾经带他出师，如今在总部任职的上级，一无所获。 向一起参与培训的局内审查部同僚问询，同样石沉大海。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没人能救他。 整件事显得莫名其妙。 更让人觉得可笑。 然后是愤怒。 最后当他被押送前往这所监狱时，负责押送的曾经部下投来唏嘘的目光与感叹：“艾德里安，这件事你怪不了别人，是你破坏了规矩，办案期间怎么能接触外人呢？” 笑话！ 托亚案已然告破，我倒是想问问我向那位女士泄露了什么情报？ 但事实是因为调查程序机制的问题，他连当场对峙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玩弄着他的命运。 无助，无法反抗。 “艾德里安。”门上的小窗被狱警打开，惊醒了他的呆滞思考，“你的律师要见你。” 艾德里安几乎是瞬间弹射了起来，嘶哑尖叫：“律师？” 狱警没有重复回答，只是道：“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一下会面，到时我会来打开房门，记住……不要乱来，我知道你是一位资深探员，所以为了我们彼此的友好相处，规矩一些。” 砰。 小窗关闭。 艾德里安浑身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瞳孔更是数次放大缩小，僵硬的大脑开始重启…… fbi内部稽查，不会有律师来见他，至多是法庭开庭时，安排的公务律师帮他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申辩，简单来说，那只是一次走过场的程序罢了。 毫无疑问，在这样的状态下，终审结束，他将彻底丧失了翻身的机会。 而现在，有律师前来会面…… 这等于有人突破了那个‘无形大手’的力量，打破了一边倒的碾压局势。 这将是艾德里安唯一求生的机会。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是对手的阴谋，安排一名律师取得信任，掌握更多的‘罪证’，从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艾德里安很快否决了这种猜测。 因为在现有局面中，他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对方不需要多此一举。 “机会，这是我的机会！！” 艾德里安行动起来，剃去积攒三个月的胡须，甚至熟练的用刮胡刀给自己理发。 即便身上穿着依旧是监狱的统一制服，但镜子中的人，已经找回了三个月前的高级探员气质气场。 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但他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fbi有专业的心理课程，而艾德里安恰巧是课程中的优等生。 在这种时候表现无助、怯弱、愤怒、悔恨，并不会让人感受到怜悯，至少他所处的行业与人际关系中，同情、怜悯只是贬义词罢了。 饱满的精神体态才是真正的加分项，然后冷静的叙述自己的遭遇，告诉对方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依旧是一个优秀的探员。 展现出应有的价值，他才有被捞出去的可能。 因为…… 来营救自己的人，不可能一无所求。 做完这一切。 狱警解锁房门的动静传来。 艾德里安很规矩的离远了一些。 当房门打开，狱警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然后道：“转过身，我要给你戴上手铐。” 他继续照做。 等手铐卡扣锁紧，两人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三个月的豪华套间。 如果有可能…… 他希望他不要再回来了！！ 通过数道闸门、走廊，这时的艾德里安才开始思考，会来救自己的人是谁…… 曾经的上级？ 关系不错的同僚？ 甚至，他听说过有探员在经历特殊选拔前，也遭受过类似的待遇，莫名的监禁、折磨，只是为了测试他们的韧性，这样的人最终会被调任重要部门。 “难道，这真的是考核？”艾德里安有些心猿意马，即便在五分钟前，他还宛如一个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因为整件事本就显得莫名其妙。 论功行赏，变成锒铛入狱。 结合这种猜测，反而符合实际起来，考核成功，自己将会迎来一次质的提升。 他开始庆幸自己修饰了造型。 “到了，艾德里安。”狱警将他唤醒，并且提醒道：“你们有四十五分钟的见面时间。” 四十五分钟？ 等等，来接我的人不是局内的人？ 难道我不是该被释放了？ 他来不及多想。 大门打开。 公共探视间很开阔，墙壁上狭小的窗户透入自然光，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太阳。 大厅内有三人坐在居中的座椅上，是背对他的方向。 艾德里安下意识放慢步伐，大脑高速运转，想要分辨来人的身份，才能做出更好的应对。 但事实上，他心思烦乱…… 幻想总是美好的。 可现实，往往会给人惨痛一击。 这与他前一刻预料的完全不同。 三人听到了脚步，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对艾德里安而言，这是一张极度陌生的脸。 而另外两人只是自顾自的闲聊什么。 男人提醒一句，才有第二人朝他望来…… 秃头的中年白人，表情看不出喜怒，不过这张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却绝对谈不上认识，只是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桌旁。 当第三人的侧脸入目，艾德里安下意识的倒抽凉气，大脑再次陷入困顿当中…… 他认识那个年轻人。 是一个华人。 但经过三个月的时间，他一时间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请坐，艾德里安先生。”马修开了口，伸手示意他落座。 艾德里安恍惚回神：“抱歉，我有些惊讶……” 思绪开始翻腾。 三个月前，他们曾一起在雨夜中经历一场血腥事件，又在那一夜的几天后，乘坐一架直升机前往州立监狱。 在飞机上，有过一次简单的攀谈。 一个小有背景的华人富豪。 据他自己说，他与参议院的议长先生是朋友。 艾德里安将信将疑，但在攀谈后，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对了…… 他叫…… “李？怎么会是你？”艾德里安想起了对方的称呼。 当脑细胞活跃起来，很多事情开始变得清晰…… 自救时，他不放过任何一颗救命稻草。 尽管他知道很多电话都将石沉大海，当初的李没有接电话，他只是留了言而已，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如今，让他感到熟悉的第二张面孔也有了辨认。 马修.哈利，参议院行政秘书。 同样是雷纳德议长的亲信。 此时此刻。 李钦看着艾德里安也有些好奇，这位老兄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光怪陆离的感觉又跃然于胸。 为了老子的飞机，我tm还要来当救星。 而且艾德里安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我接到了你的留言，所以我来了。” 狗屎。 李钦要听到留言就见鬼了。 通信公司估计受联邦局指派，提前删除了留言信箱，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其他信息都在，就这条消失了？什么号码被注销都是狗屎。 至于李钦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马修在路上的提醒。 既然要让艾德里安承蒙恩惠，李钦当然不能说，我是因为我的飞机拿不回来才来救你的。 当英雄也需要铺垫人设，这样才会让收益最大化。 艾德里安觉得不可思议。 李真的来救他了。 仅仅是因为一个他都不抱希望的留言。 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竟然请动了参议院的议长？ 为什么？ 他想问，却不敢问。 他珍惜求生的机会，不敢有一丝可能得罪对方的言辞举动。 但这也导致了场面的尴尬。 在李钦话音落下后，艾德里安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马修的存在正好解决了这种麻烦，他笑道：“多亏了李，他找到雷纳德先生说明情况，一名优秀、正义的探员被捕，整件事耐人寻味。” “经过我们调查，发现你的确是被诬陷的，我们甚至找到了作伪证的舞女，她愿意翻供，并且承认是有人指使她那样做的。” 聊到事情本身。 艾德里安放松了下来，但脸上也随之流露愤怒愕然：“有人指使？是谁？” “梅森高级探员。” “梅森？”艾德里安意外，因为他搜刮完所有脑细胞发现，他并不认识对方。 马修不说话了，用手悄悄在桌下碰了碰李钦，示意他应该多说一些，来收拢人心。 李钦道：“梅森是接替你职位的新人。” “他为什么陷害我？”艾德里安愈发莫名其妙，在他思考中，那分明是一只无形大手才操纵一切。 可最后呢？ 一个顶替他职位的新人，凭什么做到这一点？ 李钦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将自己的猜测道出：“摘桃子，坐享其成，你在托亚案中立功了，所以被人嫉妒，又因为你没有靠山，构陷你会让他得到好处，继承你的功劳。” 李钦不想废话。 救出艾德里安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只要他官复原职，自己的飞机会很快交回，而雷纳德与马修则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他继续道：“舞女愿意出庭作证，并且有马修打通法院的关系，终审后你会无罪释放。” 艾德里安道：“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似曾相识。 李钦和马修相视一笑，但显然没有给他解释那么多弯弯绕，而是异口同声：“就这么简单！” “你得救了！” 李钦趁热打铁，收拢人心：“等这件事解决，欢迎你来老鼠山做客，其实在第一次见你，我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艾德里安蒙蒙的。 获救似乎有些太随意。 就跟他被捕时一样莫名其妙。 而对于李钦释放的好感，他即便觉得突兀，却不得不接受，而脸上流露的也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因为，李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一定，李，你帮了我大忙，准确的说……你拯救了我的人生！” 事情到了这一步，便算圆满了。 不过时间还长，总要寒暄客套几句，演戏也得演全套。 李钦疲于应对。 而艾德里安似乎也心不在焉。 大概二十分钟，律师开口跟艾德里安对了一些终审法庭的注意事项，李钦与马修就准备起身离开。 “那么，终审后见。” “谢谢，也代我向议长先生问好。”艾德里安当然不傻，知道真正发力的人是谁。 马修很满意，有了这句话就足够了。 雷纳德的钉子顺利插入了fbi。 双方道别。 李钦示意艾德里安可以先走。 可就在他迈出了两步后，艾德里安猛地回头：“不对！” 突兀的变化让在场三人都是愕然。 艾德里安之前就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到了现在，他似乎想明白了？ 马修皱眉：“怎么了？什么不对。” 艾德里安重新走回来，认真的询问起来：“你们说，一个叫梅森的人陷害了我，为了顶替我的职位？” “没错。”李钦点头，并且再次看向马修做了确认。 马修道：“我们调查的结果就是如此，有什么问题？” 艾德里安又问：“梅森……仅仅是顶替了我的岗位而已？” “不然呢？”马修莫名其妙起来，对于艾德里安的第一印象出现了滑坡，这个人似乎脑子不太正常？ 然而，艾德里安下一句话瞬间在三人脑子里炸开一道雷霆：“仅仅为了顶替我的职位，就构陷我这个功臣？不，这不合理！” “如果我没有被构陷，我应该升任5级的分局外勤副主管才对！而他仅仅是顶替了我的职位，分局决不允许他这么做，我这么多年是有功劳的，不该被这么草率的对待。” 马修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觉得真正的黑手，另有其人？” 李钦跟着沉吟。 他仿佛捕捉了什么，但就差灵光一闪。 原本的猜测中，梅森是来摘桃子的……但事实上，梅森似乎并没有如愿摘到这个桃子，仅仅是顶替了职位而已。 等会…… 顶替？？？ “艾德里安，假设你没有被构陷，而是得到晋升，那么曾经的外勤副主管会怎么样？” 李钦话落。 马修、艾德里安全都颤抖了一下，后者更是道：“fbi晋升机制属于末位淘汰制，我成为副主管，前任副主管如果没有突出功绩，将会调离原有岗位，职级进入考核待命期……” 李钦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位副主管叫什么？” 艾德里安：“威尔逊。” “威尔逊？”李钦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早上的羞辱如今历历在目—— “他，死定了！！” 【413】以旧换新 原定的四十五分钟谈话时间其实才刚刚过半。 艾德里安事件中又发现了新线索，原本准备分别的几人又重新落座。 “你们的关系很糟糕？”马修问道。 其实这个疑问都是多余的。 甭管曾经如何，当威尔逊将事情做到这一步时，便是不死不休。 艾德里安的脸色自然僵硬下来，起初是不解，接着很快变成憎恶与愤怒：“我们原本没有恩怨，但现在有了！！” 小透明律师感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人都会变得心狠手辣，fbi的晋升机制在各行业很常见，其实他就算进入考察期，职级也不会太快降下来，自己不付出，还想尸位素餐，只能用一些花招了。” 李钦冷笑：“难怪他直接让我找投诉科呢。” “怎么回事？”三人望来。 马修也并不知道李钦早上的遭遇，等李钦说完，几人脸色愈发难看。 如今事情经过已然呈现…… 艾德里安立功上位，威胁到威尔逊副主管的地位，因此才有了梅森的出现，构陷顶替艾德里安，威尔逊将继续坐拥副主管的宝座。 甚至于，分局接受表彰，作为外勤负责人，威尔逊能收获功勋积攒，只要下一次再作出些许成绩，就有继续晋升的可能。 与此同时，梅森也将成为威尔逊的忠犬，一箭双雕。 世间的争斗无处不在…… 但其实这些事情跟李钦本没什么关系。 即便今天那位威尔逊副主管并没有‘友好’接待李钦，但只要将扣押的直升机归还，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这些事情了。 艾德里安是死是活，与李钦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偏偏，威尔逊非要搞一出狗眼看人低的戏码，所以他不死，谁死？ “梅森应该不会捅出威尔逊，因为整件事都是梅森自己做的，威尔逊在这件事里不会犯下低级错误。”律师道。 艾德里安点头：“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猜测。” “想要解决他很简单，议长先生与司法部的高层关系不错，或许眼下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未来我们一定会找到机会的。” 马修的意思很简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政客永远如此，不会置自己于险境，即便要报复、害人，也要等没有直接关系时，抽冷子给你放一枪。 例如现在，处理飞机扣押的事情，就是一种迂回手段，即便在外界看来，这件事就是有雷纳德的属意，但别人却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李钦并不认同这种处事方法。 威尔逊算个鸟。 老子还花心思记他几年吗？ 有仇有怨，一棒子砸死便是，这种小人物犯不着一直惦记着。 “有没有威尔逊的黑料？”李钦看向艾德里安，流露杀机。 马修苦笑，却没有阻止，他知道李钦意难平，如果有黑料可以操作，一次解决问题也可以。 在今天的午饭时，这个年轻华人在雷纳德心中的分量几何，早就有所展现。 马修相信，雷纳德会在可承受范围内，尽可能的满足李。 艾德里安显得很无奈：“抱歉，恐怕没有，5级外勤副主管的背景底细都会很干净，否则通不过局内任职考核，就算有……也不为人知，例如这次的事。” 马修听到这话，就知道事情办不成了，但也没把话说死，而是道：“李，威尔逊我会让人调查，如果有黑料，相信我，我会让你出一口恶气的。” “至于现在……” 他看向艾德里安：“准备好出庭，先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有可能，雷纳德先生会邀请一些重要人物出席庭审，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让你官复原职，该是你的功劳，谁也不能抢走！” 艾德里安很感动：“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李，还有雷纳德议长先生。” 雷纳德的目的达到了。 艾德里安将会是他的忠犬，扎在fbi分局的一颗钉子。 而李钦，还有些不忿，却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 “探视时间还有三分钟。” 狱警的通报声传来。 四人没有拖延，最后嘱咐几句，起身握手道别。 “放松心情，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谢谢你，马修。” “等你出来喝酒……”李钦沉默许久，终于重新恢复了神采。 其余三人对此也没责怪。 华人在米国本就受到不公平待遇，早上被一番羞辱，在他们看来，李钦难免不能平静。 特别是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干死威尔逊。 艾德里安忽然道：“李，相信我，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找回丢失的颜面！” 李钦竟然笑了一下：“不急，说不定，威尔逊自己栽了呢？呵呵呵。” 几人看着李钦的笑容，貌似稀松平常，却又让人隐隐有一股渗人的感觉。 自己栽了？ 哪有那么容易栽啊。 他们只当是李钦还在气头上，没有多想。 艾德里安重新被看押，李钦、马修与律师也离开监狱。 上车后。 马修还不忘再次宽慰：“李，威尔逊都是小问题，正如艾德里安说的，我们不会放过他，总有一天会出这口恶气。” “我知道，我懂！放心好了马修，我已经平静了。”李钦认真道。“终审在什么时候？” 马修点头：“应该需要一周的时间，争取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我就先回尤金了。” 马修愣了一下：“现在就要回去？时间不早了，其实你可以在议长先生的庄园留宿，能看出来议长很喜欢与你相处。” “家里还有事，你知道的，酒厂正在筹备运营阶段，等终审时通知我就好。” 马修没有挽留，从州府到尤金不算太远，开夜车只要小心一些就好。 不过他还是给雷纳德拨了个电话，让二人道别。 简单几句寒暄，雷纳德提出挽留，李钦笑道：“议长先生不需要这么客套，我们是自己人，等终审时我会再来，到时候再见。” 挂断电话。 马修也停了车。 李钦的猛禽一直被司机驾驶着跟随在后面。 “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好，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两人交换了号码。 李钦上车。 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便开车扬长而去。 只在车子驶入州级公路，李钦摸出了电话，拨通出去—— “史密斯。” 史密斯的声音传来：“情况怎么样？联邦局没有为难你吧？” 李钦将今天的遭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史密斯少不得震惊：“雷纳德竟然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出手？” 李钦道：“你应该知道，金羊毛被中东王子入股，得知我与狄亚卜的关系后，雷纳德当然知道该怎么与我相处。” “这是好事，俄勒冈州两院内，参议院掌握绝对实力，雷纳德能为你的事业保驾护航。” 李钦当然知道这是好事。 但就迂回的手段而言，不是很满意。 “你对威尔逊的事情怎么看？” “威尔逊？”史密斯显然听出李钦的不忿，如马修一般劝慰道：“他只是小问题，他将在雷纳德的黑名单上挂号，遭殃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那位参议院秘书说的没错，就算他们不动手，艾德里安找到机会也不会放过他，你不需要与他置气。” 李钦不咸不淡道：“这样显得我小心眼？” 史密斯苦笑：“但现在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然而就在话落的瞬间。 史密斯猛地意识到什么：“等等，李……” “你不会打算做什么吧？你有了计划？” 李钦道：“飞机是我的，被扣押调查我可以接受，但你也听我说了，飞机处于被征用状态……我的私人物品凭什么让外人使用？更别提，那飞机上沾染了太多肮脏的灵魂与鲜血。” 史密斯无语…… 肮脏灵魂与鲜血？ 那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不过私人物品被征用，这的确令人不爽。 可对比起一点点的‘不爽’，史密斯觉得李钦没必要小题大做，因为一旦李要做什么，总是玩得太过火。 而史密斯也知道，他劝不住李钦。 “你打算怎么做？” 李钦道：“我有个办法现在就让威尔逊完蛋。” 果然。 与史密斯猜测的一样。 “具体呢？” 李钦脸上露出了有趣的笑容：“飞机被扣押阶段如果损毁，fbi总要全价赔偿吧？而主要责任人更要因此付出代价，毕竟那将是900万米金的巨款赔偿。” 咝。 史密斯倒抽凉气…… “你想……” “是的。” 以两人的默契，早已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了。 史密斯沉默几秒：“这件事我不方面出面，我现在担任警长，出入尤金辖区都需要报备。” “那你觉得让谁去做？”李钦道。 史密斯想了想：“苏。” “合适吗？” 史密斯：“既然她选择加入我们，总是需要投名状来证明自己，更何况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性命，适合让‘新手’来完成……” 说到这里。 史密斯很罕见的笑了：“而且，作为飞机驾驶员，她也不希望驾驶着曾经满是鲜血的飞机吧？呵呵呵，这一番操作，可是完美的以旧换新啊。” 以旧换新…… 嘿嘿，有点意思了。 李钦道：“我唯一担心的是fbi分局的经费是否能付得起这笔账单！” “飞机价值九百万刀？” “是。” “有些悬，但这笔钱他们不给也得给，别忘了，你的背后还站着雷纳德呢。” 李钦笑容更浓：“那就这么干了？” 史密斯道：“回来再商定一下细节，至少也要拿到‘证物扣押调查证明’的文件，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掌握了规则。” “另外。”李钦又道：“你如果下班了，可以去找苏提前通通气，商量一下怎么做……” “又让我当那个坏人？”史密斯笑道。 李钦：“你在抵触？” “绝对没有，乐意至极！” 话落。 李钦就准备挂电话。 但史密斯又低语询问一句：“行动的核心……还是它，对吗？” 它，是动物它。 李钦只是‘嗯’一声。 “我知道了，晚上见。” 电话这才挂断。 李钦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过于幼稚，甚至极端，但凭什么老子的东西被人堂而皇之的征用？ 甚至你要用可以，总要取得我的同意吧？ 李钦从来不是小气的人。 可一个通知问询都没有，在你眼里我这个物主算什么？冤大头？凯子？ …… 晚上八点。 李钦回到老鼠山。 家中灯火通明，从阳台的落地窗望进去，除了一家人外，当初在湖江见到的小董等技术员全到齐了。 李钦从正门入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董安康几人立即从椅子、沙发上站了起来：“李总。” 对于这个相对陌生的称呼，李钦并没有排斥，既然是职员，就必须有明确的等级制度划分。 而李钦给予他们这些技术员的待遇已经非常好了，如果这样还不知道尊重老板，那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就如此表现，李钦很满意：“一路上都还顺利吗？” 董安康道：“挺顺利的，我们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李总破费了。” “不过安康他们都还是挺懂事的，在飞机上也没闲着，带着大家伙做了各个车间的运行计划，只要等机器、材料到位，就能投产运营。”秦老爷子夸奖道，还指了指桌上的计划书。 “辛苦。”李钦笑道，上前跟几人又一一认识介绍了一番，然后解释道：“今天偶然遇到点事，没能去亲自接你们，这样……刚来的一周，机器、材料也都没到位，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到处走走看看，权当旅游。” “等机器进场安装，你们可就得卖力工作了，当然，双休制度不变，遇到老米的节假日，你们也跟着放假，薪资待遇就是我之前说的，一个月五千刀底薪，加班、福利金另算。” 五千刀可不低了，更别提是底薪。 他们在国内的岗位依旧保留，这次只是外出交流，所以等于拿着双份工资。 十个技术员都是年轻人，尚未成家立业，听到底薪待遇，脸上都露出兴奋的涨红色。 一群人又说笑一阵，董安康等人开车回去休息，由老魏领路，将他们送回宿舍，相信要不了两三天就能自己认路了，更别提还有导航。 等人群散了。 家人才问起飞机被扣押的情况。 李钦道：“问清楚了，正常程序扣押调查，等他们调查完就会归还。” 关于艾德里安的事情，李钦自然只字不提。 先上楼洗漱。 趁着瑞提亚和沈薇薇逗小霍利时，李钦前往牧场。 史密斯的车就停在别墅门口。 杰罗姆憨憨的站在车跟前来回打转，甚至没发现李钦的到来。 见此一幕，李钦悄悄摸了上去，等来到杰罗姆身边，压低声音道：“杰罗姆，你在干什么？” 杰罗姆并没有辨认出李钦的声音，而是充斥在自己的精神境遇之中，下意识的道：“玛德法克，史密斯个老流氓进去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他都一把年纪了，难道对苏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这段时间，他总和苏在一起，还不让我旁听……” 李钦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报复他？” “我打算把他的车胎扎个孔，很细微的孔，等他开车走到半路才会没气，就只能在路上喝冷风等救援了。” “怎么样？”杰罗姆转头：“要不要跟我一……一……老板？你，你，怎么是你？！！” 李钦顿时哈哈大笑：“行啊你杰罗姆，还敢对史密斯的座驾动手？你就不怕被他的警员抓走教训一顿吗？” “呜呜呜。”杰罗姆怕了，他徘徊这么久都没动手，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我，我就是随便说说，您可不能告诉史密斯，他会杀了我的……” 李钦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赶紧滚蛋，以后别胡思乱想了，苏和史密斯在谈正事儿，我安排的。” 杰罗姆踉跄一下，捂着屁股不满道：“老板，我也很能干的，你要不以后也安排一下我？” “安排你？”李钦刻意流露出阴冽的笑容，“让你杀人，你敢不敢？” 谁知杰罗姆根本当李钦在开玩笑，贱兮兮的道：“杀人我不敢，要是造人我可以的……特别是和苏……” 李钦气得发笑，又是一脚将人踹走：“滚，赶紧滚！” 一阵打闹，杰罗姆嬉皮笑脸跑到了牧场宿舍与牛仔们喝啤酒打牌。 李钦跟着过去照了个面，然后才走到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史密斯，见到李钦时，露出依旧难看的笑容：“聊得差不多了。” 两人入内。 苏的脸上带着些紧张：“老板，真要这么做？” 李钦懒得废话那么多，直言道：“额外行动有额外行动经费，这一点史密斯知道，所以这次的行动费……五万刀。” 五万？ 苏摇摆不定的神情，瞬间有了决断：“我……干了！” 李钦与史密斯相视一眼…… 人嘛，都是一点点被腐蚀的。 苏如今的薪水已经很高了，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道格的开销，李钦全包了。 不过真要进入高中名校，那势必要在外地租房，还要聘请保姆照看衣食住行，如果苏开口，李钦不会拒绝。 但她自己脸上却挂不住。 做人要知足，不能变本加厉。 所以她总是要做些什么。 这样才能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414】守株待兔 清晨。 牧场别墅。 杰罗姆听完苏的话，诧异道：“你要出差？” 苏一边收拾餐桌，一边道：“老板的直升机被扣押调查，我需要去州府处办理一些手续。” “这样啊。”杰罗姆若有所思问：“所以昨晚你们在聊这件事？这没什么可保密的吧，昨晚还不让我旁听。” 苏岔开了话题：“今晚道格会回来，帮我照顾他一下。” 杰罗姆嬉皮笑脸：“道格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说不定是他照顾我呢。” 这样温馨的玩笑话，让苏略显沉重的心态轻松了一些。 杰罗姆并不算良配，却胜在真实。 苏的年纪已经对爱情丧失了憧憬，她需要的是陪伴，憨憨的牧场经理没什么坏心思，偶尔幼稚的俏皮话能给母子俩带来欢乐，最主要的是道格并不排斥。 “无论是你们俩谁照顾谁，晚上九点前必须上床睡觉，牛仔们会告诉我房间几点熄灯，要是你们没做到，我回来后一定会发火。”苏威胁道。 杰罗姆一副妻管严的作态，讪讪笑着举起手：“我发誓。” 苏笑了一下：“今天的餐具你来洗，我要出发了。” 她将餐具放进水池，立即上楼收拾。 很快就穿戴整齐。 手上拎着一个行李袋。 当看到杰罗姆正乖乖刷洗碗碟，苏又会心一笑：“等着我回来，到时候给你些奖赏。” 杰罗姆又是憨憨笑着，心猿意马。 孤独寂寞的中年男女正找回年轻时的心神悸动，但玩得花样可要比年轻人多太多了。 发动车子。 苏开向农场。 李钦早已等候多时，正坐在门廊喝茶，享受闲适时光。 当苏的车子开来，他来连动都没动一下…… 只见车窗摇下。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大麦町犬，耸身一跃，钻进了苏的座椅后排。 全程没有交流。 车子重新启动，第一站是农牧区警局。 该嘱咐的昨晚已经嘱咐。 计划是相对完整的，只有核心几处需要苏去临场变通，这次行动是一次对她的考验。 不过除了苏自己，李钦和史密斯都很放心，任务完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如果完成了……这本就是三角洲前特战队员的应有水准。 “小李啊，安康打电话来说快到了，咱们去酒厂看看？”秦老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钦放下茶杯，奇怪道：“不是说给他们放假，熟悉环境吗？” “那也得先熟悉工作环境，老爷子接了你的活儿，就得为你把好关，今天先去酒厂看看，让他心里至少有个谱……年轻人嘛，什么时候不能玩？”秦老爷子说得煞有介事。“而且是安康主动提议的……” 李钦当然不会拒绝好意：“行，那您在打个电话，说咱们在13号公路等着他们。” …… 下午一点半。 塞勒姆。 苏正在一家快餐店就餐，心里回忆着昨晚的商议，一点点将计划脉络理顺。 在她身旁放着几个文件袋。 里面的资料是农牧区与尤金警局的证明资料。 计划的第一步。 取得fbi认定的物证调查扣押证明。 这些只要按部就班便能完成。 而如今让她纠结的是那只狗…… 苏知道它叫杰斯。 从老鼠山出来后，她就觉察了不对劲，原本正常无异的斑点狗，仿佛陷入死寂。 就好像它的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狗的躯壳。 没有呼吸，目光呆滞。 当发现这种情况时，苏受到了惊吓，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源自本能。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一晚…… 雨夜中望远镜镜头中可怕的画面，六名匪徒被撕碎，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抵达警局。 苏还是没能忍住，告知史密斯这种情况。 史密斯与她一同过去查看，小老头的脸上写着严肃：“不用管它。” “它这样正常吗？” “你觉得呢？”史密斯冷笑，“它的存在，本就不正常。” “我知道你有很多好奇，但这种好奇我也有，不要费劲的去琢磨真相，因为那样只是自寻烦恼。” 苏咽了咽吐沫，口中觉得干涩，因此声音嘶哑：“我知道了。” 史密斯也没忘宽慰一句：“放轻松，苏，这只是一件小事，就如昨晚我们说的，不成功也没关系。” 不成功没关系吗？ 苏不这么认为，虽然他知道两人的话不是激将，但作为三角洲前成员，她明白如果在一个团队内不能体现价值，最后的结果只有被革除。 还是那句话，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深吸一口气…… 苏呼唤服务员买单，并慷慨的支付了五刀小费，全因为女服务员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孕妇。 “谢谢，祝你一天顺利。” “希望如此。” 苏出发了。 开车走过两个街区，联邦局俄勒冈分局的大楼就在眼前。 走进大楼。 报警中心接待处。 苏来到柜台前，警员主动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来自尤金农牧区，老鼠山农场……” 老鼠山？ 警员皱眉，不等她说完就道：“你们的人昨天来过一次，是一个亚裔？” “没错。”苏点头，进入计划状态内，她很平静道：“那是我的老板，因为昨天没有拿到证明资料，所以今天派我过来……” “这是尤金两所警局开出的证明文件。” 警员接过文件夹，核实了里面的内容，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道：“抱歉，你的老板应该告诉过你，证物还在调查期，昨天威尔逊副主管也给他说过了，这属于合法合规的操作，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可以去1008a投诉科投诉我们。” “不。”苏按照计划进行，“你们扣押物证可以，但总要给我们开具一份相关证明吧？” “这样啊……我需要联系一下我的上级。” “请便。” 警员拿起内部电话，几句话后放下：“威尔逊主管马上下来。” 苏点头，静静等待。 约莫五分钟。 威尔逊从电梯内出来，径直来到柜台前：“我是威尔逊，外勤副主管，也是托亚案的负责人。” “苏，老鼠山农牧场顾问。”苏伸出手与他相握。 “你们想要证明文件？” “这是应该的不是吗？毕竟我老板的飞机非常昂贵，fbi扣押调查，总要开具证明文件吧？” 威尔逊笑了起来，他昨天还担心了一下，对方会不会将事情闹大，而现在看来…… 亚裔很聪明，他们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无数的办案经验早就为威尔逊证明了这一点。 例如令外界闻风丧胆的亚裔帮派组织成员，他们善于避重就轻，但凡被抓，就会送出几个人头帮助破案，从而让大人物逃过一劫。 这早已形成了默契。 既给fbi提供了便利，也让帮会组织得以延续。 而事实上，就算闹大，威尔逊也不会有半点麻烦，正如他们所说，一切合理合规。 更何况，飞机如今的使用权可不在他手上，最新款的空客h145，早在它被运回局内，就遭到了无数人的围观。 局内的小型单发机跟这个大家伙摆在一起，完全像是一个袖珍玩具。 而舱内的骇人情形，也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鲜血淋淋。 取证工作早就完成了。 他们没有在飞机上发现任何异常现象，所有的仅仅是六名绑匪与一名飞行员的血液细胞组织残留。 而事实上，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有了归还证物的打算，但有人提出有意思的方案…… “调查不能这么草率……” “一片狼藉的机舱内，我们很难有发现。” “不如进行彻底清洗，或许我们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清洗工作后。 意外的发现果然呈现—— 双层隔音加装，真牛皮座椅，机载冰箱与嵌入式隐藏升降电视，超1000公里续航。 这是一个价值900万刀的超豪华公务直升机！！ 分局参谋长几乎在清洗后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大家伙。 “它的调查结束了？” “并没有……” “我们还在努力！” “或许参谋长先生会有什么更有价值的发现？” 所以，图谋飞机的人，从来不是威尔逊，他甚至没有真正乘坐过…… 只不过是合理的运用规则。 向上级投其所好。 此时此刻。 威尔逊道：“如果昨天你们的老板有你这样的认知，我想今天都不需要你多跑一趟，跟我来吧，证物调查证明文件我现在就给你。” 苏感谢道：“谢谢你，副主管先生，我的老板是亚裔，对于很多事情并不是太明白……” 前往威尔逊办公室。 对方几个电话招来属下，很快打印出了印有fbi分局标识的证明文件。 威尔逊道：“调查期暂且不明，所以我不能在文件上说明具体调查时间，但相信我，只要调查结束，我们会第一时间将李先生的财物送回。” 苏笑道：“也希望你们能保护好我老板的财产。” “这是一定的，证物扣押调查期间，我们有责任保护财产所有人的利益，这句话也请一定转告。” 转告？ 其实不需要。 文件上是规制化的，上面写明了所有条款。 拿到这东西，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告别这位副主管先生。 苏离开大楼，回到了车上，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气，又转身看了一眼后座上依旧毫无生机体现的杰斯，再次感受到压力。 她尝试摸了摸狗头，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举动。 杰斯一动不动，好似雕塑。 心里的惧怕感有所减弱。 她不得不去适应杰斯的存在，因为……相处才刚刚开始，苏并不知道计划的后半段完成需要几天。 打开某个手机软件。 与空客h145绑定的定位系统，清晰呈现着它的定位。 它就停泊在分局大楼的楼顶。 定位是实时的。 苏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等待。 她还是个新手，需要谨慎一些…… 所以，爆炸总不能在分局大楼发生，更何况这里遍布了许多监控…… 等，等兔子出洞。 凶残的猎狗就会将它撕碎。 …… 老鼠山酒厂工地。 李钦和秦老爷子带着十名技术员巡视一圈，对于接下来厂区的设备安装又有了新的认知与思路。 结束后，李钦道：“接下来的几天，你们就好好放松休假吧。” 几人面露腼腆。 因为技术员选拔硬性条件，十名技术员都会说英语，只不过并不算流利，且口音浓重，多是四六级水准，当然在来之前进行过一段时间恶补…… 至于是否能跟老外正常交流……有待验证。 在自己人身边，或是直接投入进工作，更让他们有安全感，真让他们出去游玩，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董安康道：“李总，其实工作已经可以正式开始了。” 李钦并不知道几人的顾虑。 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怎么？都是工作狂？想赚加班费啊？” 几个年轻不知如何作答。 好不容易出国，谁不希望到处逛逛？ 主要是心虚啊。 至于董安康，的确是工作狂属性，他本身就有很明确的人生目标，未来最好能接任他父亲厂长的岗位—— “李总，设备、物料虽然都没到，就算到了，安装过程也要持续半个月时间，但我认为，工厂的本地员工招聘已经可以开始了，在安装时我们需要人手，所以应该提前进行相关培训。” “除此以外，我们也要开始习惯与米国人的正常交流。” 董安康这么一说。 一群技术员纷纷点头。 学徒上门，不就是最好的口语训练工具人？ 顺带也可以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情。 混熟了有本地人带路，就知道该去哪儿玩了。 李钦依旧蒙在鼓里，只是感慨于几人的工作精神，微微点头赞许后道：“也行，公司手续还在办，不过员工招聘可以提前开始，这样，我找一个人本地人来协助你们工作。” “我看可以。”秦老爷子点头，“不过找谁？” 找谁？ 李钦还真给难住了。 安排人来协助工作纯粹是‘甩手掌柜’的病犯了，李钦可不想一直陪着他们，没事儿喝喝茶溜溜马，逗逗女儿它不香吗？ “我想想，这两天就安排。”李钦说得发虚。 秦老爷子一眼就看破了，等出了厂房，跟董安康等技术员拉开距离，秦老爷子才小声点破：“你是没主意吧？什么事都没提前安排，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搞出这么大产业的。” 李钦有些难为情，还非要嘴硬：“我这人习惯顺其自然。” “狗屁！”秦老爷子骂了一句，竟然出了个主意，“我看……雅婷那闺女就不错，她会英语，会汉语，方便两边沟通交流，而且人家本来就是老总，会管理。” 林雅婷？ “人家是来度假的，合适吗？”李钦不太确定道。 秦老爷子笑道：“度假？你见过有人天天憋在屋子里度假的吗？林奇成天有你大爹陪着，张珂跟你大娘也能玩到一起，雅婷那丫头我看成天闷着，迟早闷出病……” “你回去提一嘴，雅婷肯定不在乎工资待遇，主要是给她找个事情做，你说呢？” 李钦被说动了，眼神发亮：“我看行……” 【415】我拿你当哥哥，你…… 下午回到家。 李钦就观察起了林雅婷，最后得出答案—— 她似乎很喜欢客厅那张按摩椅。 转向到面朝窗外的角度，静静望着牧场山坡的方向…… 然后，开始发呆。 秦老爷子说的没错。 这是闲的。 “怎么样？我说能行吧？”秦老爷子也在观察。 酒厂生产他可以全权把关引导，可一把年纪的人，又不会英语，管理运营方面的事情，他力不从心。 林雅婷显然是最好的人选。 李钦点头：“我晚饭后找她谈。” “害怕人家不答应啊？早谈晚谈有什么区别！不答应就再找，你小子办事就让人着急。”秦老爷子不满道。 李钦其实是想等林雅菲回来，旁敲侧击，这丫头鬼主意多，保准能搞定。 就跟当初套路秦老爷子一样。 谁知，秦老爷子直接吆喝起来：“那谁，雅婷丫头啊，来，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李钦都佛了。 哭笑不得看着老爷子，心说您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 林雅婷回神望来，既看到秦老爷子兴致勃勃，也看到了李钦表情的窘迫。 她觉得有趣且好奇，从按摩椅上站起来，向着两人走过来：“怎么了，秦爷爷？” 秦老爷子笑了一下：“李钦有事儿给你说，他还不好意思，只能我开口了，行了，你们聊……” 他转身走了。 李钦直接蒙了。 明明没有不好意思啊。 偏偏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别扭呢。 林雅婷看着李钦古怪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我说李总，跟我还客气呢？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李钦苦笑一下：“其实没什么，老爷子胡搅和，我本来想找雅菲算计你呢。” “哦？算计我？此话怎讲？” 李钦不再隐瞒，干脆直说了：“酒厂那边需要个管理层，董安康他们英语不行，我估计也不太能镇得住场子……” 没等他说完。 林雅菲惊奇指着自己：“你找我帮你管酒厂？” “是啊。”李钦小心打量着她，然后道：“看你成天没事儿干，这不是给你找点事儿嘛。” “我谢谢你啊。”林雅菲哭笑不得，“我好不容易安生几天，怎么就碍着您的眼了？我来米国可是度假的，你李老板倒是给我安排上了？” 李钦顿时尴尬起来，心里更是将秦老爷子骂了个狗血临头，打了个哈哈连忙遁走：“那啥，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说秦老爷子瞎出主意，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没事的，我再找找……” 说完，李钦灰溜溜跑了。 却不知背后的林雅婷依旧愣在原地，等了半天，又扑哧一笑，微微摇头：“这人，急什么，不等人把话说完呐。” 晚饭后。 李钦给尼克打去了电话：“我这边要个管理人员，最好会汉语的……” 尼克是真的蒙了，整整愣了三秒，然后发出一阵抱怨：“哦，上帝，李，你真当我是你的秘书了？我只是建筑师，不是猎头公司的，你让我帮你找保姆，我可以给你一家家政公司的号码，但找酒厂管理层，还要会汉语的……” “我自己都不会说汉语好吗？” 李钦道：“这不是因为你在本地熟嘛。” “拜托，要这么论起来，乔治可比我人脉广。” 乔治，吉娜的父亲…… 他人脉广没错，但认识的都是酒吧的酒鬼。 “算了，我再问问别人。” 尼克提醒道：“我觉得，你干脆直接打招聘广告出去，自然会有人联系你，总比这样当无头苍蝇好多了。” “我知道了。” 主要李钦嫌麻烦，甩手掌柜当习惯了。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没王子的命，有王子的病。 李钦放下电话，有些抓耳挠腮。 可就在这时。 书房门被人推开。 “雅婷？”李钦看到来人，惊了一下。 只见林雅婷递来一张纸：“喏，这是我的薪资期盼，当然，不接受反驳，月薪五万刀，我知道你李老板不缺钱，而且我也好奇……你这酒厂能不能赚钱。” “你，你答应了？”李钦傻了，“可下午……” “下午我也没拒绝啊。”林雅婷眨了眨眼，一副调戏李钦的模样：“你把我当工具人，还不许我埋怨一下了？” 李钦一阵狂喜，大笑起来：“哈哈，太好了，谢谢你雅婷，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报答的话……我想想哈。”林雅婷开玩笑道。 谁知。 虚掩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报答？什么报答？想不到可以以身相许啊。”林雅菲进来，嘿嘿怪笑，眼睛不时往林雅婷身上瞅。 李钦和林雅婷都吓了一跳。 林雅婷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紧，莫名其妙的心虚：“你，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你哥谈正事呢。” 李钦可不敢让林雅菲胡咧咧下去，否则指不定越说越没谱：“我酒厂少个管理层，拜托你姐帮忙呢，你姐可是好不容易甩开了你家的生意，来米国度假，我这么做有些不合适，所以才说感激的话……”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哎，姐，你脸红什么啊？”林雅菲点了点头，又忽然发现了姐姐脸上的奇怪表情。 “没有，脸红什么？我这不是被你气的，成天咋咋呼呼，吓人一跳，我先走了，出去看电视去。”林雅婷灰溜溜走了。 李钦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即岔开话题：“你进来干什么？” 林雅菲这才收回看着门口的目光，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凑过来…… 李钦推开她：“保持距离啊，让人看到了误会！” 林雅菲气急败坏：“这屋子里都是自家人，误会什么啊？哇，哥，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而且很不健康，我一直拿你当哥哥，你不会……” “闭嘴！要不然就滚出去。”李钦一头黑线，哪敢让她真的说出口，直接骂道。 林雅菲这才收敛，委委屈屈，眨着大眼睛道：“哎呀嘛，我知道错了，我不胡说了行了不？您消消气！” “说，找我干嘛？” 林雅菲道：“那飞机……现在啥情况了？” 飞机？ 李钦顿时皱眉，她没事儿提这事儿干嘛？ “飞机还被fbi扣押呢……”李钦思绪里也在回忆，自己在家没说漏嘴啊。 谁知林雅菲连忙摆手道：“不是直升机，我说王子殿下借你的公务机。” 李钦这才知道会错了意，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发问：“你问这个干嘛？” 公务机原本是要还回去的。 不过狄亚卜质疑让飞机留下，方便李钦出行，李钦也就没虚情假意的推诿。 由奢入俭难啊。 经过这次长途飞行，再乘坐航司的航班真的顶不住。 所以飞机一直停在尤金机场，中东王室租赁了机库，所有费用都不需要李钦操心。 林雅菲道：“我想上去直播啊，你知道这次回来我拍了不少视频，火大发了，现在已经是网红大v了，不过最近热度有所下降，我寻思是不是可以上去直播，顺带接接广告，赚点钱……” 李钦没好气道：“你缺w吗？” “哈哈哈。”林雅菲被逗乐了，“哥，你还跟我玩梗啊？缺啊，那可太缺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生意现在都停了，家道中落，我姐姐一个老总，现在都轮到给你打工了，我林雅菲平时看着浑……但在关键时刻也要给家里出一份力。” “算了吧你，网红圈不干净，别往里钻，你忘了前两年签哥的事儿？多脏啊！” “消费过世爱豆，哥你的发言很危险……”林雅菲认真道，“反正你得帮帮我，我就想直播创业嘛，先攒些名气，然后接广告，后面也可以自己开化妆品公司，我和筱筱都商量好了，我们是做生意，不是为了出名，为了虚荣心。” 她说的煞有介事。 至于其中几分真几分假，那就不好说了。 但可以确定一点…… 林雅菲最近日子不好过，父母姐姐都在身边，零花钱减少，而她花销却不小，从中东出发，在欧洲时她可扫了不少名牌奢侈品，估计从张大少哪里骗来的‘黑钱’也都消化差不多了。 “自己挣钱是好的……”李钦还在犹豫。 林雅菲可不会放过机会，立即趁热打铁：“那您是答应了？我发誓，哥，你帮了我这次，下次我也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 “帮你保密啊，例如你和我姐真的……” “滚，立马滚，飞机没了……” “呜呜呜，我错了。” “没得谈！” “哥！！ballballyou！” “走开……” 林雅菲彻底慌了，但又急中生智：“哥，你想，我要火了，就可以帮你卖酒了，网红直播卖假酒，现在很火的……” “我需要你卖？我假你个大头鬼！” 等龙骨酒上市，根本是一瓶难求。 不过初期市场如何开启，似乎的确需要一个突破口。 网红直播…… “你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一百二十万。”林雅菲道，又立刻科普：“米国跟国内可不同，我这个数量已经算大v了，主要活跃粉丝很多，有广告商找我接单，一次推广给我5000刀广告费呢。” 咝。 不马虎啊。 老乔治他们一群建筑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赚这么多而已。 “行吧，你跟玛蒂尔说一声，你要直播，必须她们有人跟着，毕竟是王子的飞机，咱们要客气一些。” “狄亚卜都说送你了，是你不要……” “送我也不是送你！” “哥，你的就是我的，我们是一家人啊，你这样说话太让我伤心了。” “赶紧走，烦都烦死了。” 一阵闹腾，以林雅菲达成目的宣告结束。 离开书房。 林雅婷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竟然真的脸红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恢复正常：“刚才被那丫头打了岔，我刚才问了一下秦老爷子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既然要招聘，我觉得还是在城区内租一个办公室吧。” “酒厂还没彻底竣工，既然董安康他们要对本地员工进行培训，我们肯定需要一个场地，而且没有场地，招聘也不太好做，除此以外，你公司手续还没办下来？” 进入工作状态，林雅婷就像变了个人，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李钦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又尴尬道：“公司手续我找亨利想办法走后门吧。” 林雅婷没好气道：“那也要有人去办吧？我来负责吧！” “辛苦辛苦。” 接着，两人又找到秦老爷子，趁着他还没喝多，说了一些后续安排。 秦老爷子笑道：“看看，我说找雅婷丫头没错吧，她就比你能干，什么事情都有条理！” 李钦捧哏：“是是是，您老说得对，我哪能跟林总比啊。” 林雅婷笑得不行…… 第二天。 一家人吃了早饭，各自忙碌。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李钦三人也开车出发，给董安康等人打了电话不用过来，等着他们进城。 租赁办公室很好解决，当地的房产经纪一个电话就来了。 最后确定一个写字楼二层，五百平的房子，足够培训和招聘使用。 临时打印了招聘广告，就伫立在一楼楼梯口，来往的人都能看到…… 待遇标准，培训试用期三个月，底薪2500。 转正底薪3500，保险福利缴纳等等。 这个标准在尤金绝对是很有吸引力的了。 接着去购置桌椅，办公用品。 这个工作安排给董安康等人，总要让他们适应环境，买东西这么简单的事情要做不了，别说工作了，他们生活都成问题。 而李钦则给亨利打了电话，带着林雅婷去拜访。 亨利在电话里不咸不淡，显然还在生气，从上次机场碰面后，俩人就一次没联系过。 李钦放任八亿财富不要，亨利心疼啊。 当然，这笔钱跟他没关系，但李钦如果能拿到保留地的股份，尤金与保留地的僵硬关系，显然会有改善。 这都是政绩。 来到办公室。 门开着，坐在门边的布鲁克看到李钦后，笑着点头示意，然后邀请他们入内，接着径直离开。 亨利看着李钦吹胡子瞪眼。 林雅婷与这位胖市长不熟悉，心里还有些忐忑，不自觉带入到国内的商政体系中…… 一市之长，那可是妥妥的大人物。 可就在这时，李钦大咧咧道：“你随便坐，当这跟自己家一样……要不是我赞助这个穷鬼，他不可能成为市长，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家伙开汉堡店，还是我借的钱，现在还没还呢。” 一边说着，李钦一边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并未开封，他很‘自觉’的打开了…… “狗屎！别动我的存货，那是我父亲在新年时送我的。”亨利冲了上来。 李钦根本不听。 紧随其后就见两人扭打在一起…… 林雅婷都蒙了。 这是市长？？？ 你确定？？ 【416】丽贝卡网红之路 林雅婷与亨利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似乎只有小霍利的满月派对上，有过一次接触，不过在此之前，也承蒙过对方的恩惠。 妹妹入学时，李钦找来俄勒冈大学学委的几位领导，其中一人就当众提到过李钦与这位市长的关系。 她知道李钦跟亨利市长的关系不错，却没想到是能在办公室一言不合就扭打起来的程度…… 不像是朋友，成年人的相处都习惯将‘分寸’放在第一位，这更像是一起长大的玩伴，相互知道对方的老底黑料，能随时随地的翻脸，又很快和好。 如果她参加了李钦和瑞提亚的婚礼，或许就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了，但很抱歉的是……在那之前，双方还没有联系。 呼哧呼哧。 两人喘着粗气结束了战斗，最后以亨利完败告终，两人对视，又很有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林雅婷看着觉得有趣，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永远长不大’。 拜托，你们一个是孩子的父亲，一个是市长，能不能靠谱点？ 殊不知，李钦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亨利…… 我带来的人是自己人，今后酒厂手续的事情，就可以让林雅婷自己跟亨利对接了。 亨利不只是胖，浑身上下也长满了心眼，与李钦的打闹时，就将李钦隐晦告知的信息给掌握了，两人心照不宣。 “你是……丽贝卡的姐妹对吗？是姐姐？”亨利笑着打招呼，并且抱歉道：“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跟李向来如此，似乎从我们认识开始，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友情。” 林雅婷莞尔一笑：“叫我林，是的，我是丽贝卡的姐姐……另外，你们的友情令人羡慕。” “喝点？”李钦跟着接茬。 亨利白他一眼：“法克，你都打开了，现在能怎么办？还有，借你的钱，我每个月都有还，直接打进你的账户上了，你难道没有收到？如果是这样，咱们可能要去银行核对一下，我可不想某一天被你扣上贪污的帽子。” “你打了就行，我钱那么多，哪里会在意那点儿？”李钦开始了凡尔赛，对亨利的信任不用怀疑。 “说正事。”李钦直入正题，“我的酒厂快完工了，现在就差线路铺设和设备安装，设备半个月后抵达，但公司还没有注册下来。” 亨利道：“公司注册很简单，甚至你可以去登记处添加农场的经营范围，不过酒类制造许可有些麻烦，但你说有半个月时间，我觉得足够了。” 其实街头小酒馆的老板，都会私自酿造一些啤酒，只要酿造数量在法律限制数值之下，并且不在自己酒馆以外的地方出售，是被法律允许的。 包括私人车库酿造作坊都很常见，供给亲亲朋友来开派对时就消化掉了。 但酿造酒的类别、酒精度一旦超过限定数值，就需要申报，假设没人查还好，一旦有人向烟酒局举报，那就是重罪，毕竟酒精制品易燃易爆炸。 李钦是合法商人，肯定没必要铤而走险。 “那就交给你了？相应手续由林来办。” 亨利讥讽一句：“你可真会偷懒，怎么能让这样美丽的小姐做这种事？” 李钦不以为然，并且加深林雅婷的分量：“安东尼奥，不要小看林，她在我的家乡经营房地产建筑事业，并且是一座城市的首富，不过现在她宣布退休了。” “我的上帝，这是真的？”亨利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在所谓最崇尚男女平等的米国，著名企业家几乎都是男性，特别是在实业建筑加工方面，只需要稍微了解就会发现，没有女性。 或许在一个家族中，女性也掌握股份，可在外界报道中，对该女性的称呼也只是‘某某富豪的妻子’。 米国社会还保留着随夫姓的旧俗。 如同国内古代，女子嫁人，也会冠以夫姓，以夫姓为代表。 米国男女平等？狗屎罢了！ 比起虚伪，没人能胜过的他们。 这也是亨利惊奇的原因。 林雅婷笑道：“是我父亲的产业，但交给我打理了几年，最近市场饱和，所以我们收拢资金打算转作投资，这段时间是来度假的，但你也看到了……我被李抓了壮丁。” 林雅婷之前的英语并不算好，不过这几个月因为与瑞提亚、玛蒂尔的相处，口语能力突飞猛进，口音也逐渐纯正。 亨利正色道：“我很期待你们的新事业，似乎在李这里，从来没有不赚钱的买卖，而加上你……你们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面对林雅婷，亨利还是比较客气，逐渐又回到了市长的气质中。 闲聊一阵。 亨利叫来了布鲁克，手续办理的步骤过程，他会先整合一下，等明天在与林雅婷正式对接。 “那我们就告辞了！”李钦道。 亨利欲言又止。 他想说什么，李钦很明白，干脆抢白道：“别劝我了，我对染指保留地没有任何兴趣，相信我，如果我拿到股份，尤金与保留地的冲突非但不会平息，反而会愈演愈烈，你认为印第安人会让我安安稳稳的拿走他们的财富？” 亨利陷入沉默，最终叹息了一声：“你说得只是过程，但结果一定是美好的。” “你只看到了虚幻的结果，但过程中的飓风龙卷，可能会摧毁一切，就这样吧亨利，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跟你闹得不愉快。” 不愉快？ 亨利无奈，他当然也不想这样：“我知道了，这件事再说吧，正如你说的，你想获得股份不容易，但你想放弃，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李钦不置可否。 但谁要玩横的，那就看看谁更不择手段吧。 离开政务大楼。 两人开车返回新租的写字楼。 没想到董安康几人办事效率出奇的高，两人来到楼下时，就看到一辆卡车与几名搬运工正朝楼上搬运着桌椅板凳。 他们先去对面买了几杯咖啡，才跟着上楼。 十个技术员组装桌椅，即便在三月中旬的低温下，依旧热的大汗淋漓。 秦老爷子在旁督工，显得意气风发，重新找回厂长的感觉，他老人家很满意。 “都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吧？” 董安康等人走来道谢，咕嘟咕嘟喝着冰咖啡，有人虽然不喜欢，也觉得畅快。 秦老爷子直接拒绝了：“我不要，这玩意越喝越渴。” “就没给您买。” “嘿，你小子……” 几人正打趣。 两个黑人搬运工搬完最后的桌椅，有些扭捏的走来，巡视一圈望向了秦老爷子：“先生，你们这里招人吗？” 秦老爷子一头雾水。 包括董安康几人也没听清两个黑人的嘻哈口音，即便他们已经考虑到对方是亚裔，尽可能放慢语速，但与生俱来的节奏感无法消除。 李钦知道是怎么回事…… 却偏偏没开口，斜靠在刚拼接好的桌子上，看他们怎么应对。 林雅婷反应很快，她其实也没听清，不过不代表她不会审视状况：“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麻烦你再说一次？” 黑人道：“女士，我们想找工作……” 这次，所有人都听清了。 楼下打印的展牌上，着重写明了工资待遇。 试用期2500。 转正后3500。 最棒的是缴纳保险，所谓的米国超高福利社会制度，全部建立在高额的保险金之上。 没有企业帮助缴纳，个人缴纳的最低额度，起不到太大作用。 更别提，3500刀一个月，远超过俄勒冈州最低时薪标准的11，高达15.9刀每小时，这是按照每个月220小时的工作时长来计算。 如果有加班，还能赚的更多。 而他们当搬运工，大概只有810米金，且经常没活干，更别提什么保险缴纳了。 李钦在此之前没有提出过用人标准，所以对林雅婷道：“三点要求，无案底，无吸食史，高中学历及以上学历。” 这个要求有些高了，特别是对黑人而言。 警方在侦办案件时本就对黑人有偏见，原本可以不记录犯罪的，却还是记录上了，换成白人就是另一种宽松态度。 吸食史，八成人都有过……就看运气好不好，有没有被抓过，且在品类上也有界定。 高中学历看似最简单，可对黑人而言也很苦恼，他们很多在八九年级就退学，家里负担不起，不是说学费，而是养一个不赚钱的饭桶很辛苦。 父母更希望他们去打工养活自己，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 真要完成高中学习的，已经算是乖孩子了。 李钦喜欢‘乖的’，更希望学徒至少是尽可能聪明的，高中都没读完，怎么教你们？ “就这么简单？”林雅婷惊奇道。 包括秦老爷子、董安康等人也是震惊。 3500刀的薪水，放在国内是绝对的高薪，而现在只要简单的三个要求就能被录取。 而事实，他们并不了解，魔幻的美利坚人民在过度的‘自由’制度下，想满足条件并不简单。 李钦没解释，而是道：“以后面试时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会联系警方调取个人记录，当然，这是在他们愿意的情况下，不愿意接受的，我们不聘用。” 林雅婷点了点头，看着两人道：“是，我们招工，要求三点，无案底，无吸食史，拥有高中文凭。” 只在话落。 两个黑人小伙顿时萎靡了，带着懊恼与无奈，道谢后转身离开。 这一幕又把众人搞蒙了…… “不会吧？他们都有案底？” 李钦并不想先入为主，解释道：“也可能没有高中学历，很多人在中途辍学，黑人的生活并不太如意。” “那我们应该放松门槛吧？我看他们挺老实的。”一个技术员说道。 而回答，并不需要李钦开口，林雅菲很冷静道：“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如果有不良历史的，甚至可能对你们的安全造成影响，更别提……你们真的认为教学徒很容易吗？他们可不会汉语，你们的学徒一定要尽可能聪明。” 十人沉默，若有所思。 林雅菲很直，经过这番话，已经塑造了威严。 李钦笑道：“至少我们看到了广告的吸引力，前来应聘的人会络绎不绝的。” 果不其然。 等他们全部安装完桌椅，正在搞卫生时，又有人前来咨询。 有几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年纪都超过三十五岁。 林雅菲征询意见，这次秦老爷子开口道：“年纪大无所谓，反而这个年纪的人踏实，还有一点咱们之前忘记商量了，招聘的工人必须是长期的，否则我们刚培训出来，人又走了，那就糟糕了，小董他们不会在米国待太长时间。” “好，就按这个条件筛选。” …… 接下来的两天里。 李钦什么都没干，陪着他们进行招聘工作，顺带接送林雅婷去办手续，对情况熟悉后，他就可以正式甩手了。 面试工作进度良好。 首先确认了十五人，愿意配合提取案底，并且也接受签订长期的聘用书。 在审核合格后，董安康几人就开始进行先期培训，自己制作教材，打印图片，又翻译成英文，贴在白板上给他们一个初步印象，有了一定的理论基础，接下来的实践教学就能简单许多。 3月25号。 李家回来整整十天了，各方面步入正轨。 因为这天是周五，林雅菲和秦筱回来后，就径直来找李钦—— “哥，今晚我们要去直播，咱们说好的，飞机……” 李钦对于林雅菲的态度还比较满意。 几天前就按捺不住，硬生生等到周末才开始她的网红计划。 “去吧去吧，别瞎搞就行，也别提什么阿布扎王室。”李钦提醒一句。 林雅菲嬉笑道：“您放心，我的人设是农场主富豪的妹妹，别忘了，当初巨型西瓜就是我炒作出来的。” 李钦奇怪道：“他们不会质疑你？一个农场主也算富豪？” “质疑什么啊？三流小网红贷款购物，都被一群人追捧，然后将粉丝变现赚钱，我林雅菲还是小有身价的，再说了，私人飞机有几个人能拍摄？更别提咱家的飞机，装修那叫一个豪华，懂行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钦听后不再管她：“带着玛蒂尔，直播开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捧场……” “嘿嘿，谢谢哥，你最好了！”臭丫头跑上来愣是亲了李钦一口，然后拉着秦筱嘚嘚嘚跑了。 李钦摸了摸脸颊，心中毫无恶念，只觉得还挺幸福……与林雅菲一直关系不错，就是觉得有个妹妹的感觉挺好。 她们出发。 一家人都挺兴奋的，因为林雅菲在上车后就开播了。 李钦拿出手机，搜索ins账号丽贝卡0107。 直播间果然已经开放了…… 李钦打开电视，一家人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纯粹当电视节目看…… 点开直播，投射电视。 拍摄角度来自gtr的后排，玛蒂尔182身高的大长腿，挤在后排直接是委屈，不过为了帮助李钦的妹妹，她狠下功夫，似乎女人都很会找角度，从侧颜拍摄正在开车的林雅菲，竟然无比惊艳。 “哟，开始了。”秦老爷子开心起来，过了一会又嘟囔，“怎么不拍筱筱啊。” 林奇和张珂呵呵笑着：“筱筱面皮薄，不过她们说要去逛街购物，估计等会就有了。” 大爹大娘不解：“外出购物就有人看啊？现在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李钦想了想道：“通过镜头体验别人的生活吧。” 林雅婷道：“咱们要不要打赏一下，好歹这也算是一次创业尝试。” 瑞提亚和沈薇薇都来凑热闹了，笑道：“ins没有打赏功能。” “啊？那怎么赚钱？”林雅婷疑惑。 李钦解释道：“流量广告分成，以及利用粉丝变现……售卖商品什么的，我觉得挺好，没那么奇怪的人来炫富，环境也干净，更不会拉低主播的格调气质，直播打赏那叫什么？网络乞丐！” “再说了……” “真要让你们注册一个id，刷一个火箭上去，【丽贝卡的姐姐】送上超级火箭……我估计这丫头得现场社死。” 【417】道格的请求 其实，李钦要告诉林雅菲带着全家人正在看直播，她保准现在就社死，当场下播。 好在老年人实在看不懂年轻人的直播，没一会儿就各自睡觉去了。 “我也不看了，睡前再看看几天收来的应聘资料。”作为姐姐的林雅婷也只能任由妹妹胡闹了。 瑞提亚和沈薇薇早走了，对于网红一类的事物，她们一概不感兴趣。 而李钦，任重而道远。 林雅菲的第一次直播，他要把关。 无论国内外，更不是歧视某行业，网红圈乱象是众所周知的，李钦可不想两个小女孩吃亏。 不过ins没打赏功能，的确让直播环境很干净，李钦观察了一会儿，除了偶尔几个恰柠檬出言嘲讽的，其余的大多询问主播奢侈品性价比的。 林雅菲在奢侈品上的见解，毋庸置疑，一一给予解答。 扫货完毕，继续驱车赶往机场。 在这里，林雅菲卖了个聪明，直言自己要飞纽约参加闺蜜的聚会。 而在她们出发之前，李钦就三令五申，飞机上直播可以，出去玩就免了，不是舍不得油钱，主要怕两个女孩胡闹，万一直播上头，喝点酒，跑到外地酒吧再惹出事，那才是叫天天不应。 因此，飞纽约肯定是假话。 这是林雅菲出发前的灵机一动，查询了米国各地的天气状况，纽约正处于雷暴天气，航线当然不会开放。 等到了飞机上，再让机长配合演出一波，就能取信于人。 直播的套路就是如此，有真有假，例如国内的徒步直播，早就被人锤烂了，开着挂电瓶的电动小推车，一天走tm三百公里，马拉松冠军都要叹为观止。 眼看他们安全到了飞机上，李钦给秦筱发了个短信，让她们不要太晚，就上楼睡觉。 …… 翌日。 晴空万里。 临近四月，俄勒冈气温逐步回升，虽然还要穿外套，但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是暖洋洋的感觉了。 林雅婷忙于招聘培训，以及酒厂创建手续，一大早开车就走了，早饭都没吃。 李钦如今已然成了甩手掌柜。 瑞提亚与沈薇薇在周末也不清闲，前者因为丢掉的工作太多，需要重新规划，后者刚刚出任助教，很多东西不熟悉，等到上午九点就一起出发去了学校。 大爹大娘带着唐叔、林奇夫妇趁着天气好外出旅游，目的地马尔特诺玛大瀑布，尤金西北部，靠近州府的旅游胜地，预计三天内不会回来。 如果不是玛蒂尔在，二老也不能这么清闲，毕竟还要照顾小霍利。 而现在，只有李钦一人在家，享受与女儿独处的时光。 霍利不太胖，比起同龄的小宝贝，少了那种所谓的婴儿肥，对于这一点，一家人都说像极了瑞提亚。 瑞提亚在怀孕时就很苗条，不能说瘦，因为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李钦怀抱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明明吃得也不少，怎么就不长肉呢？” 玛蒂尔在旁笑道：“至少霍利小姐很精神，有着比同龄孩子更充沛的精神，您平时忙，不知道霍利小姐几乎能保持长达6小时的苏醒状态，她很不喜欢睡觉。” 简而言之，身体是健康的，对于女儿的体检，李钦从不放任，在阿布扎时还特意去了一次医院。 抱着霍利在门廊晒太阳，李钦有一搭没一搭与玛蒂尔闲聊：“昨天的直播怎么样？” 后来她们几点回来的，李钦全然不知。 只知道林雅菲和秦筱现在还在屋里补觉。 玛蒂尔道：“昨天直播到三点半，人气峰值是半夜两点的13万人次，已经在ins直播榜前五名。” “这个成绩很好？”李钦不懂直播，只听说过国内动辄上百万的观众人数，但认真你就输了，那玩意当不得真，而对于国外的情况，他完全不晓得。 玛蒂尔称赞道：“这是壮举，丽贝卡很聪明，懂得利用资源，之前三个月的视频，打造好了人设，也积累了人气，这才拟定了第一次开播的人气基础……” “您应该还记得，丽贝卡曾说过，她受到过ins网红名媛的跨年酒会邀请，只不过那时候你们已经回国了。” “意思是她能将此作为事业？”李钦问道。 玛蒂尔点头：“当然，您不应该小瞧网红行业，这个行业市场价值已经被预估在60亿米金左右，顶级网红年收入甚至要比一个nba球星高。” “她恐怕做不到那个份上吧？”李钦摇头。 任何行业都有拔尖的人，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人最赚钱，六十亿的市场价值，可不是说网红总体收入是这么多，而是代表网红能为商业行业赚到这么多钱。 而事实上，国内网红营销，直播带货的总体市场价值已经突破五千亿华币，这个数字当然很虚，但只要计算两位知名带货大咖每年在双十一的影响力，就知道水分的确有，但不大。 玛蒂尔很乐观，甚至很实际：“其实只要您愿意支持，丽贝卡小姐很容易登顶，营销炒作需要金钱，而你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金钱。” 李钦道：“这么说，狄亚卜要做这个行业，肯定能成功？” 玛蒂尔愣住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李钦看到她的表情后，才知道这是自取其辱。 人家中东王室根本看不上这种行业好吗？ 网红？ 人家推个巨星出来，都是洒洒水的事情。 都是砸钱，为什么不砸的更高级呢？ 不过玛蒂尔的职业素养实在值得称赞：“个人追求不同，丽贝卡小姐是年轻人，更喜欢新鲜事物，王子殿下碍于信仰、喜好、年龄等多方面因素，他们不会涉足这个产业，但不代表他们不看重这个产业，只是相比起中东的资源产业而言，网红产业的变现速度太慢。” 看看。 什么是会说话的人？ 这就是！ 网红产业变现速度太慢？ 现在这年头，谁不希望成为网红，一夜暴富，接个广告几十万？ 可真要对比起原油资源…… 世界原油市场0.001%的波动，就不是网红产业能睥睨的。 玛蒂尔懂话术，既然解释了缘由，也顾及了李钦的面子。 李钦当然不会继续说下去…… 比起阿布扎，他就是个贫民。 不过…… 赚钱需要过程。 度假村、酒厂，这都是现金奶牛，咱们不着急，按部就班就好了。 眼看李钦不说话了，玛蒂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在家她们三位服务人员一直带着围裙，方便工作，等她翻开后，对李钦道：“唐先生是今晚抵达尤金，唐叔在昨晚接到了唐先生和谭女士的电话，您那时候似乎在看直播，没有注意。” 李钦回过神，意外道：“这些事你都记得？” “职责之内，我的本子上记录了很多备忘事件。” 唐飞其实早该来了。 不过因为家里的事情没处理好，所以延迟至今。 二人将作为酒厂的主力员工，虽然还什么都不懂，但学习酿酒，肯定要比本地员工速度快，最后也能在技术员离开后，成为领导层。 而在此之前，3500刀的月薪，与本地员工无异。 两口子加一起7000刀，这是他们在国内薪水的数倍不止。 只要努力干，李钦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李钦道：“晚上你再提醒我一下，我亲自去接他们。” “好。”玛蒂尔又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到了中午。 玛蒂尔准备了午餐，又给小霍利安排了辅食，喂奶已经缩减到一天一次，只有晚上。 等到正式一岁时，就该断奶。 玛蒂尔她们做了一份详尽科学的规划，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李钦操心。 下午两点，玩了一早上的霍利困了，被玛蒂尔带上楼哄着睡着。 而在这时。 有人按响了门铃。 李钦原本在书房看酒厂资料，奇怪的走出来，才发现是道格。 道格很少来农场。 除了几次聚会，即便相聚不远，也不经常露面。 一方面是在学习，另一方面，苏对李家抱有敬畏之心，即便李家人的态度很平等，但苏不希望儿子有一种寄人篱下，或是有成为别人家‘仆人’的感觉。 黑人在这方面一直有很强烈的自尊心。 “道格？” “先生。”道格腼腆道。 这还是李钦回来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比起三个多月前，他身上的肌肉又有了明显增幅，个头也再次猛蹿一截。 时常见他的人可能不觉得，但李钦的感受非常真切。 这不再是一个少年，如果不是唇上的容貌未褪，他几乎与成年人无异。 而今年，他才15岁不到。 李钦微笑的看着他：“又长个子了，已经比我还高了！能灌篮了吗？” 李钦自己是184的体格，只不过不怎么打篮球，也没有弹跳训练，因此能摸篮板，篮筐还差一些。 可对于15岁的篮球少年而言，灌篮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道格有些愣神，没意料到李钦会问这些，而在呆愣之后，很快提起兴趣，狠狠点头：“我之前就可以。” “很棒！”李钦笑道，“你有什么事吗？你妈妈被我指派出去出差了，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道格：“今天周六，晚上我们组织有一场篮球赛，因为……有篮球名校的教练前来观赛，可能会对我们有所记录筛选，我需要有人陪我……” “我本来想让杰罗姆陪我……” “可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她让我来找你，并且杰罗姆也是这么说的，他很愿意陪我去，但……” 少年的话欲言又止，眼中带着些许失望与无奈，偏偏又夹杂着期盼。 如果不了解苏和道格的情况，李钦可能也领悟不了。 不过现在…… 道格明显更期盼杰罗姆去，因为在他内心，母亲与杰罗姆的关心是被认可的。 李钦反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了？”李钦试探的问道。 “没有，同学们都很友好，因为……我是西雅图来的，而且我说，我母亲是飞行员。” 李钦飒然一笑，表示了然：“那就让杰罗姆陪你去吧，你在意他的伤病吗？我是说，他有些瘸……” “当然，当然不在意！”道格很兴奋的摇头。 李钦道：“知道为什么他不陪你吗？” 道格又摇头。 李钦：“他也不好意思，因为他和你母亲并没有正式可靠的关系，而他也有缺陷，你知道的，男人都有些要强，但他拒绝陪你，不是因为他怕丢面子，他怕丢你的脸。” “可我不会这样……” “你不会，但他要考虑这些，他是成年人……不过你母亲的决定没错，你应该来找我。” 道格听到这话，一头雾水，整个人都蒙了。 不是说，让杰罗姆陪我吗？ 李钦没解释，笑了笑拉着他往出走：“走吧，我们去找杰罗姆，然后一起去一趟市区。” 牧场。 两人到来时，杰罗姆还在给马匹刷着皮毛。 小马驹很英俊…… 是汗血宝马与红翎的孩子。 它是个男孩。 与小霍利大概一同出生，只不过那段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瑞提亚和小霍利身上，红翎就被忽视了。 如今四个月大的小马驹，个头已经超过了当初给乔乔买的小矮马，英姿勃发。 除此以外，六匹汗血宝马中的三匹母马也都顺利生产，成为小红翎的玩伴。 关于系统与现实马匹后代是否能离开农场的实验，李钦一直都没机会来得及尝试。 不过在系统界面里…… 这些小马驹并不在可控制范围内，所以大概率是可以离开系统范围内。 “杰罗姆，收拾一下，跟我们去一趟市区。”李钦喊道。 杰罗姆愕然：“去市区？做什么？” 他不解的看向道格。 但道格也不知道李钦是什么意思，完全被搞蒙了。 李钦不在卖关子：“今晚你跟我一起陪道格去看球赛，或许……我可以叫上大家一起去观赛，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道格愣住了，半秒后道：“这可以吗？” 李钦道：“要是你真能打进nba，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这时候要是不巴结好你，以后怕你不认识我们啦。” “我们先去市区，给杰罗姆挑一身行头，他作为你的家长出席，而我们作为你母亲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你的叔叔，前提是……你不会嫌弃我是一个华裔，让你在同学面前丢面子。” 道格彻底兴奋了，拼命摇头：“不，当然不会！我很希望你们能去看我打这场球赛，能为我加油鼓劲，只是妈妈说了，她在外地出差很忙，实在赶不回来……” 李钦心神悸动一下，有些不忍…… 但对苏的考验，并不会就这么放任。 时间过去六天了，她也应该快得手了。 “所以，我们大家都陪着你，走吧，给你杰罗姆叔叔挑一身帅气的西服去……” 【418】请杰斯先生确认！！ 尤金商业中心。 三个男人大包小包的前往停车场，道格和杰罗姆拎着购物袋，脸上还充斥着梦幻般的表情…… 不只是杰罗姆，道格也有不小的收获，几双球星联名款的限量球鞋，价值被鞋商炒作到极致，这是他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即便苏已经赚钱了，但距离这种奢侈消费还有些距离，她需要存钱给儿子铺路，万一篮球之路不行，个人负担的大学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直到上车，杰罗姆才回过神，看着标有纪梵希标识的购物袋：“老板，这太贵重了，其实没必要这样。” 整套西装皮鞋搭下来花了李钦近九千刀，相当于杰罗姆两个月的基本工资，不说曾经，杰罗姆相信他后半辈子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你代表的是苏，是道格的家属。”说着，李钦又看着道格微微一笑。 小孩子其实是什么都懂。 更何况道格已经不是小孩了，他是一个青少年。 否则在李钦问到他有没有被欺负时，也不会说，他告诉同学他的母亲是飞行员。 这至少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工作。 道格是经历过苦日子的，因此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而今天的球赛，或许不那么重要，可偏偏苏不在，他需要有人作为家长陪同，若不然，球队里势必有人会用有色眼镜看他，孩子间的攀比嫉妒心有时候比成年人还恐怖。 道格的实力不错，不可能没有人因此而讨厌他，假设今天的球赛被人发现他没有家长出席…… 那么关于黑人小孩的不善言论，肯定会在球队乃至学校里流传。 没有父亲的野种？ 恐怕飞行员母亲也是假的吧？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身穿近万米金的奢侈品西服的母亲的追求者，这反而会成为被人羡慕的地方，外加上一双新款限量球鞋…… 不论球场上如何，球场下道格已经赢了。 “先生，谢谢你。”道格诚挚的道谢，比起杰罗姆的呆憨，少年的灵气十足。 “你可以叫我李。” 道格没有改口：“先生，你确定今晚会一起来吗？其实有杰罗姆去就足够了。” “你不希望我们去？” 道格道：“希望，但也会有压力，我怕输掉比赛，对手是来自波特兰的强队。” “那你就更需要我们为你加油打气了。”李钦笑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输赢是整体结果，你只需要打好自己在球场上的角色就足够了……” “而且，即便这次没有吸引篮球名校教练的瞩目也没关系，你还有一年才会升入高中，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我明白了。” 回到老鼠山。 杰罗姆和道格先回去准备，杰罗姆肯定要好好洗个澡，免得愧对九千刀的衣服。 李钦到家时，两个小的才醒，正坐在餐桌吃着牛排和番茄汤，玛蒂尔明明比她们年长不了几岁，却穿戴围裙，在旁边露出一副姨母笑，催促她们多吃一些。 “听说昨天很成功？”李钦走来。 林雅菲咽下一口牛肉，兴致勃勃：“不是很，是非常！直播榜第五，下播第一时间就有几个大品牌私信我做推广，不过全都没答应。” “你做网红不就是为了赚钱？” 秦筱的心情同样很灿烂，主动开口：“我们商量了，太早带货推广不太好，人气容易下降，打算先把基础打牢，未来能赚大钱。” 不为眼前利益所动。 这倒是让李钦刮目相看了。 可林雅菲下一句就让他无语。 “哥，给我们入股一些资金怎么样？直播需要成本的，昨天出去采购一圈，干掉我一半的老本，我估计再有一次就弹尽粮绝了。” “你现在借我五十万，到时候我还你六十万怎么样？” 李钦苦笑：“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旁的玛蒂尔没说话，却投来饶有趣味的目光。 两人上午闲聊时就说到这个话题。 网红需要推手，需要资金支持。 林雅菲想火，就看李钦给不给力了。 眼看秦筱都露出期待的目光，李钦想了想道：“也别五十万了，我给你们入股一百万。” “哇！”林雅菲蹦了起来，“哥，真的假的？” 秦筱鼓着包子脸，也憋红了，兴奋的说不出话。 李钦笑着点头：“不过有一个前提，这钱不是借，是入股，我占51%股份，你们平分49%。” 只在话落。 林雅菲脸垮了：“不行！不可能！” 秦筱倒是觉得无所谓，拉着她坐下：“我觉得挺好啊。” “好个屁啊好，我们出人出力，他光出钱，还要占大头，哪有那么便宜，咱们这条路肯定行得通，以后真到变现赚钱的时候，咱俩就成了苦力，给他打工呢。” 秦筱唯唯诺诺：“可李钦哥哥不入股，咱们也没钱了……” “你不会谈判就别说话了。”林雅菲气急败坏。 然后瞪着眼道：“哥，最多给你三十。” 李钦不紧不慢的坐下，打算持久战了：“天使轮都是这样，你们没资金，我给了资金，我肯定要控股的。” “哇，哥，你不是吧，我俩都拿你当亲哥哥对待，你不会要拿资本家那套对付我们吗？说好的亲情呢？感情呢？” 李钦好笑道：“谈感情伤钱啊。” “啊——” “我死了！！！” 林雅菲咆哮不已，接着退让一步：“四十，不能再多了。” 李钦摇头：“你们出人出力没错，但环境、资金都是我提供的，如果没有飞机直播，你们能火？不行吧！而且后续还有使用需求，这都需要我给你们助力。” “四十五……” “一百万，米金，换国内能买几套房了，我投资给你们，承担巨大风险，你们或许能赚钱，但五万、十万可不够回本的……” “百分之五十，这是我的底线，我们是创业公司，就算天使轮也没有说让人控股的，哥你懂不懂金融？” 李钦拍了板：“行！那就去列一个章程出来，什么时候签约，什么时候付钱。” “你还要跟我们签合同？”林雅菲佛了。 “不然呢？怎么能叫入股投资？”李钦道。 秦筱个傻丫头反而还在为李钦说话：“我觉得就该签合同，除此以外，我考虑过，咱们买东西直播，购买的奢侈品也属于集体资产，或者说是公司资产，假设最后咱们没赚钱，这些保值的奢侈品也应该变现，挽回股东损失。” 咦。 这一点李钦倒是没想到。 奢侈品有保值属性，至少不是普通衣服，拿到手里就一文不值了，30%40%的折价完全可以接受。 林雅菲真的快哭了，自己买的东西，还属于公司资产？？？ “哎呀，我的傻筱筱啊，你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事到如今，林雅菲无力回天。 认栽了。 而她嘴上说着不要……签合同的速度却飞快，简单几个章程一列，两人签下了卖身契，而李钦也支付了一百万米金。 其实借钱也不是不行。 一百万对李钦而言算个屁。 只不过李钦想给她们营造一点压力，既然要做就好好做，不要是玩票性质的胡闹。 秦筱的态度就很正确，直播中产生的购物全部计入公司财产，或许这没有考虑自己的利益，但却是认真打算做事的决心。 再说了…… 计入集体资产。 李钦是能穿她们买的衣服，还是背她们买的包吗？东西到手，还是她们在使用，包装自己，打造人设。 合同签完，林雅菲仿佛身体被掏空，以往的她这时候肯定着急数钱了，现在只是垂头丧气：“哥，你太狠了，我忽然明白你怎么发得家了，一路走来，坑了不少人吧？” “你再这样说，我可要撤资了。” 林雅菲闭嘴，用手又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李钦这才说起晚上的安排：“除了秦筱爷爷，其他长辈都不出去旅游了，今晚就咱们年轻人，道格有一场球赛，咱们晚上过去看看。” 林雅菲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那好啊，总比闷在家里开心，我还没看过现场的篮球比赛呢。” 这事儿就算决定了。 等瑞提亚和沈薇薇回来，李钦又征询了她们的意思，大家一致同意。 最后给林雅婷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往学校走。 晚饭后。 所有人出发。 中学篮球馆前车水马龙，学校的官方活动，吸引学生们到来，其次比赛后还有一个派对，少男少女难免心猿意马。 “咝……”林雅菲站在大门口深吸一口气，“这就是青春的气息。” 说完。 她用胳膊肘顶着秦筱：“筱筱，快，多吸几口童男童女的仙气儿，咱们这种老妖婆能年轻好几岁呢。” 一群人全被逗笑了。 林雅婷到来时，董安康他们也来凑热闹，感受一下米国派对氛围。 进入场馆。 家长能到训练室参观。 杰罗姆与道格走在最前面，然后向自己的教练介绍李钦众人。 道格入学，李钦就来过，有过一面之缘。 而其他家长竟有人认出了李钦：“你是老鼠山的李？我们在农牧区俱乐部见过……” “你好。”李钦打招呼，“道格是我朋友的孩子，准确的说，苏是老鼠山的农牧场顾问，她去出差了，只能我来参加活动，给孩子助威。” 最后，道格给李钦介绍一个中年人。 “这是马歇尔，我的私人教练。” 马歇尔大概知道，自己的薪水就是这个年轻人发的，面露恭敬色，然后谈及道格的训练情况，对他未来的篮球之路非常看好。 当然啦，能不看好吗？ 要是不看好，他这个私人教练就该丢了饭碗了。 比赛即将开始。 家长们进入观众席，就在最前排的位置。 学校青春漂亮的啦啦队少女表演后，引得满场欢呼，比赛正式开始。 跳球后，发起快攻，动作行云流水。 不只是林雅菲等人，李钦都愣住了…… 道格刚来尤金入学时的热身赛，也没这么凛冽，而到了正式比赛上，这完全不像是中学生的水准。 一个个高头大马，冲撞力十足。 道格在篮下接到传球…… 起跳。 开门一个暴扣！！ 吼。 场子直接炸了。 看台上的女学生们尖叫，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我的天。”林雅菲都呆了，“这么刺激吗？道格还能扣篮？” 其余人也都是呆滞脸。 董安康赞叹：“这种强度，比咱们上大学时还猛，估计能跟大学校队过过招了。” 当道格跑场来到他们面前时，林雅菲欢呼：“道格，很棒，再来一个，姐姐带你出名……” 说完。 林雅菲着急的锤着秦筱：“筱筱，赶紧开直播。” “哎呀你轻点，马上就好！” 因为观众很多，场上两队选手的肾上腺素也被点燃，与国内孩子的腼腆、社恐不同，米国小孩很喜欢展示自己，观众越多，越让他们兴奋。 整场比赛分数咬的很紧。 暴扣、远射的精彩画面时而发生。 林雅菲的直播人气虽然没有昨天高，但互动性也还不错。 比赛结束。 道格的队伍惜败，但所有人还是送上热烈的掌声，毕竟是主场作战。 然后，道格就被一群学校的小女生团团围住。 李钦站在看台边，拿出手机拍了个小视频，然后发送给苏。 多的话不用说。 苏知道该怎么做。 李钦今天一系列的安排是发自内心的，希望道格不被歧视，至于功利心之说，见仁见智。 但至少他做了，苏就要感恩。 等人群散去。 林雅菲又跑去跟穿着球衣的道格合影，又让他表演一个扣篮，录制视频发上ins，配文：“未来的篮球巨星，我的弟弟。” 或许未来有一天，这句话会成为现实。 晚上，道格没回去。 学校举行赛后派对，他在宿舍有床位可以住。 李钦等人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玩得太过火，便开车返回。 然而，还未离开城区。 李钦接到了玛蒂尔的电话：“先生，唐先生与谭女士应该快到了，我查询了航班记录，没有晚点的情况，因此半个小时后会在尤金机场降落。” 不是玛蒂尔提醒，李钦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路边停车。 李钦让瑞提亚和沈薇薇上了林雅婷的车，解释一句唐飞两口子到了，他去安顿一下。 老鼠山可没地方给他们住，晚上只能住酒店。 他们的儿子唐昊跟着大爹大娘乔乔出去旅游了。 抵达机场。 李钦前往出闸口等待，怕他们手机没电联系不上。 而事实上，只在飞机通报降落不久后，李钦就接到了唐飞的电话。 “李钦，我们落地了。” 李钦道：“跟着大部队往出走就行，我已经在出闸口等你们了。” “哎呀，谢谢，谢谢，大晚上的辛苦你了李钦。” “呵呵，应该的。” 电话挂断。 李钦就将注意力放在出闸口内。 可不到一分钟时间，电话又响了。 李钦接通道：“飞哥，出什么事了吗？”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 “老板，是我，苏。” 苏？ 早前篮球赛结束，李钦发去小视频，她没有回复，估计现在才刚看到。 “看到我发的视频了？” 苏仅仅只是‘嗯’一声，便一笔带过，紧接着道：“东西我送到了，请让你的朋友杰斯先生确认一下。” 话落。 李钦猛地定住。 成了？ 他瞬间在视界中打开系统界面，雷达地图自动定位杰斯的位置，远隔一百多公里，周遭并没有扫描出其他人的存在。 在电话里，两人无法沟通更多。 但苏方才的话，是之前三人约定好的暗语。 以免手机被fbi监听。 约莫沉吟了五秒，李钦深吸一口气：“辛苦了，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话落的同时。 系统操作…… 收回系统看护犬。 只在确认的瞬间…… ——轰！！ 电话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与苏略带颤抖的声音：“好的，先生……” 波特兰。 某高尔夫俱乐部停机坪，火光冲天。 俱乐部外的树林阴影下，苏挂断电话，眼神呆滞的看着远方的恐怖画面…… 长出一口气后，转身远走。 【419】忠犬死士 既然要做，当然要做个彻底。 当初为了营救本与威利剩下一颗菠萝，李钦认为并不保险，因此特别让史密斯又额外准备了两颗。 万一有哑弹呢？ 万一炸不碎，返厂大修，送回来一个残次品飞机呢？ 这可要不得！ 说好以旧换新，那就必须是以旧换新。 至于来源渠道不用担心。 每年米军的军费支出，有很具规模的一部分来自武器退役更替，因为这样军火公司才能赚到钱。 而这批被更换退役的设备、器材，可以被军火公司回收，冲抵新设备的购买费用。 可对于各地军事基地、警局、特种装备公司以及军火二道贩而言，这批淘汰设备返还给军火公司根本不划算，只需要列明‘销毁’，就能经过各种渠道送往非洲、南美等战场，换成绿油油的米金，收入自己的腰包。 查是查不到，一层层剥削吸血，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甚至万一出了事，还会相互掩盖。 而史密斯的‘菠萝’来源渠道并没有那么玄乎，三颗菠萝来自东部某州swat部队的淘汰，距今的年限已然高达七年，光转手就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想要从爆炸后的碎片，提取物品来源信息可以…… 但追溯一层层二道贩子，查到最后的卖家根本不可能。 而对于是否会暴露的问题，苏很有信心。 作为前三角洲部队成员，苏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专业素养，几天的跟踪，只是凭借定位系统，开车跟随。 有时刚刚抵达一个定位，飞机就再次起飞，飞往其他地点。 全程没有遭遇。 而她也不急，任由着一次次扑空，保持耐心…… 一直等到今晚。 飞机出现了长时间的停滞状态。 这也是苏这些天最接近飞机的一次，距离一千三百米，她所要做的仅仅是查看周遭监控线路，判断哪里有隐藏摄像头。 然后在高尔夫俱乐部的某处围栏，剪开了铁栅栏。 三颗菠萝被强力胶固定成排，弹簧栓统一朝上，最后拔出保险，放入杰斯的嘴巴里—— “咬住……” 几天的相处，苏已经习惯了杰斯丧失灵魂的样子，两人时长互动，并且演练这一幕。 而这一刻，杰斯做得很好。 嘴巴闭合。 咬合弹簧栓，内里不可逆的触发机关传来脆响，接下来只要杰斯松口，三颗菠萝就会爆炸。 “去吧，好孩子！” 杰斯飞速奔跑，在夜幕中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 拨通电话…… “老板，是我，苏……” “东西送到了……” 轰！！ 三颗常规菠萝将空客h145送上了半空，即便距离很远，苏在离开前也清楚的看到位于后翼下方的储油箱的位置，燃起了巨大的火光，从无到有，从浓缩的一点光球，最后扩散变作璀璨的烟花。 发动机不用考虑了。 甚至整体架构也会在高温侵袭下损毁。 不起眼的轿车在驶上大路时，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从远方响起…… 任务，顺利完成。 …… 李钦收起手机，脸上露出笑意。 又在抬头时，看到了熟悉的两位同乡，笑容更浓了。 “这里，飞哥，嫂子。” 唐飞和谭红听到熟悉的汉语，顿时松了口气。 前天在西雅图落地，转机失败，经过无数次手机翻译沟通才知晓因为天气原因，航班更改到第二天。 接着又是交流障碍的入住酒店，提心吊胆的订好了无数个闹钟，生怕错过…… 可诚然，两人一夜没有合眼，硬生生在酒店扛到闹钟响起的那一刻，提前四小时回到机场，焦急等待。 一直到上飞机的那一刻，才疲惫的昏睡过去。 就算如此，他们也仅仅休息了四十分钟。 脸上是疲惫色，可看到李钦，他们紧绷的心情总算得以放下。 快速饶过护栏，从闸口出来。 李钦笑着拥抱唐飞。 唐飞并不适应米国人的打招呼方式，但现在却觉得这样的拥抱无比温暖。 “一路辛苦了。” 分开后，李钦对着谭红一笑：“嫂子很累了吧？” “不累。”谭红腼腆摇头。 能看出来，两人对陌生国度既是担忧，又是兴奋与好奇。 带着他们出去。 李钦才解释道：“家里住的地方不够，我先带你们去酒店，明天咱们再租房，去我的农场看看。” 原本，李钦是想把房子安排到董安康他们两栋宿舍别墅旁，不过房产经纪告知没有紧挨着的住所了。 且那地方在闹市区，十个大老爷们当成休息住宿的宿舍可以，相互能有照应；但唐飞两口子到来，之后唐昊、唐老爷子也会搬过来，涉及到生活、上学问题，李钦考虑是不是给他们找个好一点的房子。 绿草坪社区是首选。 最好是买下一套，李钦可以作为投资资产，暂时交给唐飞一家暂住，未来他们想永久居留，看是买下来，还是自己搬迁去别处，那就不是李钦去操心的了。 对于李钦的安排，两人言听计从。 上车出发后，谭红才问道：“李钦，昊昊和他爷爷呢？” “跟我大爹大娘他们出去旅游了，还有林首富一家，你们就别担心他们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去我那转转，给你们接风，休息两天再去培训点上班……” “因为酒厂还没有完工，且还有本地工人需要熟悉酿造工艺与程序，从国内找来的技术员会给你们统一进行培训。” “我相信你们的学习进度会很快，毕竟是国内的技术员，交流不是障碍，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借此机会，跟其他本地员工多多联系口语，不提会书写，至少能简单交流。” 唐飞正色点头：“我们会努力的，肯定不让你失望。” “飞哥，别这么严肃，语言学习是循序渐进的，你们三个月能有收获就不错了，反正未来时间还多，不用过于紧张。” 接下来，三人就没多聊。 两口子显然是很累了，仿佛失神的打量着窗外街景，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难免彷徨。 李钦看着后视镜里的二人，忽然想起了当年来报道的自己。 他是从洛杉矶落地，然后乘坐漫长的灰狗巴士，经历几个小时才来到尤金，一路磕磕绊绊，可没有人接应。 到了学校，才感觉到安全感，接着一点点努力去适应这一切。 在酒店下榻。 李钦送他们到房间门口就没再进去，嘱咐道：“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来接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把时差先调整过来。” 说罢。 李钦返回老鼠山。 不过刚到农场入口时，就看到了农牧区的警车，并对李钦闪烁两下。 紧随其后，老史密斯从驾驶座下来。 “苏也联系你了？”李钦下车后，对史密斯道。 史密斯点了点头：“本就在计划之中，我需要负责确定她这几天的行走路线没有漏洞，毕竟……我们是在跟fbi对着干。” 李钦惊奇：“尤金之外监控线路，你都有渠道？” 史密斯笑道：“所有人都需要生活，而基本的薪水很多时候并不足以支撑一个家庭的消费，人的欲望永远在不断提升……” 至于渠道在哪儿，史密斯不会说，李钦更不会问。 两人早已形成默契…… 李钦知道的越多不见得是好事。 脏活的渠道，止步与史密斯就够了。 “有问题嘛？” 史密斯摇头：“没那么快，我今晚肯定需要熬夜排查，为了更精确一些，未来几天都将进行这项工作，而在我没有确定结果之前，苏不能回来。” 李钦错愕了一下，因为这不在原本的计划当中：“你之前怎么不提？” “因为之前你在场，这件事最好是我来表态。” 三人的计划当然很完整，几乎无懈可击，‘杰斯的秘密’就连史密斯都一知半解，并不明白这个生物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就如那个雨夜，飞机上的匪徒被杰斯撕碎，而fbi无法调查出任何线索。 不过一切以慎重为前提。 杰斯不会曝光，但苏会存在被抓住的风险，这是整个事件中唯一可能存在的漏洞。 而在计划之初，史密斯不能提，否则会影响苏的积极性。 毕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苏的行走轨迹没问题，一切相安无事。 但如果史密斯在监控中发现风险，那就要规避风险。 甚至于最糟糕的结果是，苏将成为弃子。 简而言之。 这个恶人，史密斯做了。 “你知道，我随时都做好了为你顶雷的准备，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我对你的忠诚。” “而苏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准确的说，她是否有……我们需要通过这件事来证明。” 李钦皱眉道：“具体你是怎么安排的？” 史密斯道：“她会出国一段时间，夏威夷是个好地方。” “苏答应了？” “我只是简单的通知她，她如何做，是她的选择，正如我说，这也是对她的考验。” 李钦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一直派人跟着她？” 史密斯点头：“总要防备一手，但你放心，我的人只是跟着她，对于我们的计划一概不知情，这是早年情报组织最常见的特工防备手段。” 李钦盯着史密斯，忽然发现，这老头还有秘密隐瞒着自己。 “你还当过特工？” 史密斯看到李钦的目光，很直白道：“差点，不过落选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一点，李钦不用怀疑，史密斯几乎从年轻时就生活在尤金…… 而看待眼前这件事。 史密斯和苏很相似，都有羁绊禁锢，而被李钦招募。 但最大的不同在于，史密斯与李钦已经完成了相互信任的考验过程，共同经历了一些会导致致命问题的事件。 而苏，这是第一次。 是否通过考验，代表着她能否跟史密斯一样值得信任。 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时候的苏，一定很不好受，不过她很快就会想明白，做这件事本就存在风险。 只不过在计划之初，三人将计划看得过于完美，且因为杰斯的奇特力量，苏没有去考虑‘最坏的结果’。 如今想到最坏结果…… 她如果被抓，是绝对不能往李钦身上泼脏水的。 李钦倒了。 道格的人生将会毁灭。 史密斯正在用现实给苏灌输这个思想，这已经属于洗脑的范畴了。 背叛是不可取的，既然加入了我们，就绝对不能背叛。 苏知道该怎么做，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大概会因此憎恶史密斯。 而相反…… “我觉得问题不大，但你要想想该如何补偿她了。”史密斯提醒道。 这次让苏受了委屈。 李钦自然要考虑如何安抚。 “钱不能一次给太多啊，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李钦叹了口气，他原本没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 可被史密斯这么一说，似乎这一切从计划拟定的一开始，就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心软？ 不存在的。 反而史密斯的心狠手辣让李钦觉得很安心。 “不着急，你还有好几天时间可以用来考虑，而且等苏回来，时间也会安抚她，她已经无法离开老鼠山了，除非是死亡，死者才会保守秘密……” “原本，这件事就需要她自己想开，跟我一样，永远将最坏打算放在考虑事情的第一序列。” 史密斯是忠犬。 更是死士。 既然李钦要将苏看待为他的继承人，那么苏必须经历这一切，并且明白…… 她也将成为死士。 “辛苦了，没有你，我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李钦由衷道。 史密斯笑了起来：“应该的……” “但在此之后，我希望我们不要主动去招惹别人了。” 他在提醒李钦。 为了一个梅森和威尔逊，李钦有些过于任性了。 假设没有苏，史密斯并不会建议李钦这么干…… 李钦并不这么认为。 就算苏真的被抓。 如何作案是无法被证实的。 屈打成招？ 那是弱者的遭遇，如之前的艾德里克，被冤枉就无法翻身。 可李钦不同，他的任性有人负责买单。 雷纳德不会放任fbi调查李钦的，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fbi该赔钱赔钱。 贪婪就要付出代价。 只不过史密斯的眼界，永远在底层，以小人物的视角却搏杀庞然大物，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而如今的李钦…… 站在与庞然大物同等的位置，做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被调查了我也不怕…… 哎，就是玩。 就是恶心你。 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李钦知道史密斯的提醒是好心，他也明白，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些怒火攻心的上头了：“放心吧，比起斗争，我更喜欢岁月静好。” 【420】不要批脸了！！ 是夜。 波特兰。 与李钦、史密斯的设想一致。 苏的心情五味杂陈，接到史密斯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她都在汽车旅馆内沉思。 脸上偶然显现愤怒…… 毕竟，这是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不过冷静后的理智告诉她，她只能这么做。 上了贼船，就别想下来了。 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打开手机。 苏反复观看着那个小视频，篮球馆明亮的灯光，不带划痕的漂亮木地板，被人群包围呐喊的帅气少年，意气风发…… 而在几个月前，少年只会在篮球馆的角落，成为其他孩子的背景板。 高风险换来了高收益…… 这是值得的。 而且经历困苦后的苏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钱难挣，屎难吃啊。 叮铃铃。 电话响了，终止了视频的播放。 在看到来电显示后，苏脸上的沉寂一扫而空，变作慈祥：“道格，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哦，上帝，我们只输了三分，如果在下半场开端我没有放任对方的外围防线，我们有可能会赢下比赛。” “不过……哈哈哈，妈妈，赛后来自波特兰的篮球名校教练特别找我谈话了，他询问我高中的意向。” “你知道他的对吗？他曾是波特兰开拓者篮球队的教练助理席，也是深水桥高中的主教练。” “并且他给了我联系方式，希望你联系他。” 苏有一股压抑的火热，自胸膛升起，她知道这是自豪的感觉，篮球名校一直是道格梦寐以求的，而现在几乎已经被实现，半只脚踏入了门槛。 “道格，你太棒了，我为你而骄傲。” “对了，今天李先生带着大家都去给我加油打气了，在去之前，他带着我和杰罗姆去了商场，送给我了两双名贵的篮球鞋，哦，天呐，你一定不知道杰罗姆在穿上西装时的样子，我没发现他会这么帅，跟在牧场铲牛粪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们能得到幸福。” 杰罗姆？ 苏愣了一下，脸上流露滑稽的笑容，但又隐隐夹杂着幸福，道：“你这个小滑头，还管起大人的事情了？” “妈妈，以后我如果去波特兰的话，你一个人会很孤独，我希望有人能照顾你……好吧，我知道一直是你在照顾杰罗姆，但你没发现，杰罗姆会在半夜偷偷开你的车去加油站帮你加油，还会在冰箱放上最新鲜的牛排，他告诉我，这是最好的牛肉，老鼠山的肉牛一头要卖到五万米金，天呐……我简直不敢想象。” 小孩子在母亲面前变成了话痨，实则也是宣泄思念的一种方式。 从小到大，苏并没有离开过道格，出差？ 超市收银员可不需要出差。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道格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苏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憋闷与愤怒早就不翼而飞了。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而李……那个华人，也的确信守承诺，为他们母子提供了优越的物质条件。 “还要一周，你好好练球，今天又去宿舍了对吗？明天要回家的时候，你可以让杰罗姆来接你。” “另外，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李先生帮忙，他是好人，也是慷慨的绅士，你可以信任他。” 苏明白自己有必要交代一些事情。 万一，只是万一…… 她如果不能回来，道格只能暂时托付给李钦。 不过在她心里，也对这次行动做过评估，几乎无懈可击，如果真的被抓包，只能说运气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总而言之一句话…… 老鼠山在，道格就不会出事。 看似是李对她的胁迫，实则威胁是相互的，他们在一条船上，如果李没有照顾好道格，就要承担起苏反水背叛的代价。 母子俩聊了一阵，挂断电话。 苏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行囊，在前台办理了退房。 开车前往租车点归还。 然后打车前往机场。 计程车上，电台新闻播报着紧急事故：“海洛尔高尔夫球场今夜发生爆炸，事故中造成一架私人直升机损毁，并无人员伤亡，当地警方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后由fbi接管，现场新闻发言人称，不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性……” 苏置若罔闻，一路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直到抵达机场下车，才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李钦回复：“视频收到了，谢谢你照顾道格。” …… 老鼠山。 李钦洗漱完毕，收到了消息。 没有多余的话，回复也是针对于之前发送的视频的，但李钦明白，重点是后面半句…… 照顾道格。 果不其然。 不一会儿李钦就收到了史密斯的消息：“一切顺利。” 苏走了。 监控调查整理需要时间，而且也要观察fbi对这件事的动向，具体要多久不清楚，但一定不会太长。 因为可以肯定，明天一早，就该有人联系李钦这个飞机原主人了。 …… 第二天清晨。 一家人的早饭时间，玛蒂尔准备了中式的豆浆油条，油条竟然是现炸的，李家的衣食住行已经被三个女孩包了，并且学习了中餐餐谱，某些菜式甚至要比大娘还厉害。 大爹大娘发来视频，报平安也顺势告知接下来的旅行计划。 “我们原本打算去波特兰呢，据说那里有最早的中国城之一，结果昨晚波特兰出事了，好像有一家俱乐部被炸了，我们打算向南走，去加州玩。” 大家只说注意安全，对于长辈们所说的波特兰事故，根本不在意…… 当然。 除了李钦。 饭桌上他就在用手机看州府新闻台的报道。 因为没有人员伤亡，且‘飞机’的存在并不光彩，fbi显然会尽量压制消息。 饭后，大家出发。 秦老爷子跟着林雅婷去城区办公室，做最后几人的定选，最后总雇员人数会达到四十名，并不计算十名技术员。 这个数量足够酒厂运营，甚至还有一些人力资源过剩，毕竟仅仅是年产一百吨的小厂罢了。 “老唐的儿子来了对吧？”临出发前，秦老爷子询问。 李钦道：“来了，不过我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倒时差，他们坐经济舱来的，比较辛苦，前晚好像又一直没睡，等中午我去接他们到办公室。” “行，也不急，要是这小子灵光，肯定要当成骨干培养的，毕竟是咱们自己人，学习起来能快一些。” “您说的没错。” 一家人各自离去。 李钦的咸鱼生活再次开启。 玛蒂尔泡了一壶国内带来的熟普，李钦抱着小霍利往门廊一坐，好山好水好风光，还有女儿咿咿呀呀的笑声…… 这才是生活啊。 玛蒂尔并没有陪同，三个绝色女佣早知李钦是什么人，因此知道要保持距离，而她们的工作也很多…… 家里洗衣机几乎是轮轴转，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所幸洗衣房够大，又添置了几台，用以区分客人与主人。 而且，偌大的房子，各处清扫也很辛苦。 约莫临近中午。 李钦电话响了…… 玛蒂尔忽然走出来，很自然抱走了小霍利，并且用手势示意李钦想一想午饭想吃什么。 李钦笑着点头，老神在在的依旧坐在门廊上一动不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来了！！ 是马修。 “嘿，马修，开庭的事宜准备好了？”但其实，李钦知道马修打来电话的意图不是这个。 果然，马修沉吟道：“开庭还需要几天的准备，不过现在发生了另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我准备毛线。 让fbi准备好九百万吧！ 李钦坐直了身体，明知故问：“怎么了？” “昨晚波特兰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本来不是大事，因为没有人员伤亡，但我十分钟前才得知，爆炸案损毁了一架隶属fbi的直升机，有可能是属于你的那架。” 有可能？ 自信点，把有可能去掉！ 不过还不等李钦开口。 马修继续道：“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不过昨晚的航线记录全部被清空，但早前监控拍摄到停机坪的画面中，与你的飞机模样一致，可fbi方面对外宣称这是局内内部的飞机。” 话落。 李钦脸色沉了下去…… 他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飞机爆炸没错，且基本可以确定飞机是李钦的。 但fbi否认了这一点。 为什么否认？ 因为他们挪用扣押证物的事情不能公之于众。 换言之，李钦的计划，并没有按照所想的那样进行，fbi一定会有应对措施。 此时此刻。 怒火上头，可李钦还要尽量克制，装作糊涂：“我没听懂，所以到底是不是我的飞机炸了？” “应该没错。”马修无奈道，“有人看到分局参谋长艾肯乘坐直升机前往高尔夫球场，但现在无论是航线记录，还是飞机残骸、黑匣子都被fbi掌控，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 “相信要不了多久，监控也会被以封存调查的借口，被他们控制，甚至销毁。” 话到此处。 李钦不需要装蒜了，破口大骂：“玛德法克，他们把我的飞机无理扣押，现在还被炸毁了，难道还打算隐瞒下去？他们要干什么？侵吞我的资产吗？” 马修道：“侵吞不可能，但……我怀疑他们会找到同型号飞机作为替换。” “怎么替换？” “伪造发动机号，重新打造一个相同内饰的飞机还给你，大概是这种情况，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 “马修，我忍无可忍了。”李钦暴跳如雷，站了起来。 fbi挪用也就罢了。 现在还打算伪造一个二手飞机？ 我去妮玛的。 当老子真的好欺负？ “我现在就去州府，我要亲眼看到我的飞机，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要讨一个公道！” 马修不知如何作答。 在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就预料到李钦的情绪一定会爆发，这个华人在上次遭到羞辱时，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而fbi也的确欺人太甚，这次……他们做得过分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先询问一下？居中调解，毕竟方才的话都是我的猜测，或许他们愿意赔偿？”马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劝阻。 李钦冷笑：“如果他们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告诉我这件事的，就不会是你马修，而是fbi的威尔逊副主管啊。” “我会聘请律师，维护我的法律权益，fbi当然可以扣押我的飞机，但现在，他们必须证明我的飞机还完好无损的停在停机坪，而不是成为一个废铁，或是被伪造……” 马修知道无力回天了：“我无法劝阻你，不过我会尽快向议长先生汇报这件事，如果可以，我们下午可以先见一面。” “再说吧。”李钦很干脆的拒绝。 下午见面，又吃饭闲谈，再安慰几句，这不是在给fbi争取时间？ 当然，不可否认李钦自己的手段也很下作。 但也要看是谁先动的手。 你不仁，我才不义。 我只想拿回我的财产而已，就这么简单。 而fbi，真的一点批脸都不要了！ 那还有什么可谈的？ 之前没闹大，完全是给雷纳德面子。 现在，fbi自己伪造证据，总不会在牵连到托亚案了吧？更不会影响吸食法…… 简而言之。 是时候撕破脸皮吧。 “见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我现在要联系律师了……马修，我不是针对你，或是雷纳德先生，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待开庭，让艾德里安帮我拿回飞机，可fbi在搞什么？用就用，我也无所谓了，现在把飞机炸了，还想赖账？” “世界上没这样的好事！” 嘟嘟嘟。 马修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与耳廓内残留李钦怒喝的余音，苦笑不已。 他的确刚刚收到消息…… 本不想打扰雷纳德。 但现在，他只能尽快汇报了。 是否要支持李的行动，全看雷纳德的意思。 十五分钟后。 雷纳德办公室。 马修说完了一切经过。 雷纳德沉默了许久，眼神才重新明亮起来：“配合、保护李，别让fbi把他欺负了。” “我出面？”马修愕然，“而且，这件事涉及到fbi俄勒冈分局的boss艾肯，如果真的闹大，这将会是一次大洗牌。” “洗牌就洗牌，关我们什么事？艾肯作为参谋长，竟然有这种行为，侵吞证物资产，事情闹到司法部，也没人救得了他！” “还有，艾德里安的事情提前，最晚后天，我要见到全州记者都在关注这个案子，当然……主要态度必须明确，不要提托亚案，只需要让所有人知道，艾德里安探员……是俄勒冈分局中唯一的清流！却遭到了构陷，入狱。” 话落。 马修懂了。 艾德里安，唯一的清流？ 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假设这次事后真的进行大洗牌，别说副主管的位置，就算主管……也不是不能觊觎！！！ 【421】正面开战 李钦这边刚挂断电话，玛蒂尔就走了出来—— “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不是偷听，只是单纯的关切，因为玛蒂尔从未见过李钦这样暴躁的一面，这个华人永远表现着对人的和善。 “之前发生了些事情，你大概听瑞提亚说过，关于提亚的弟弟；而在事故中，我的飞机遭到fbi的扣押调查……” “你应该记得今早杰克和苏珊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情，波特兰发生了爆炸事件……” “很不巧，爆炸事故中，我被扣押的飞机遭到了摧毁。” 玛蒂尔听得一知半解，奇怪道：“可是飞机不是遭到了扣押？难道有人会去爆破袭击fbi分局？” 李钦听了就觉得来气，忍不住冷笑：“爆炸事件当然不是发生在分局，我的飞机被人挪用。”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玛蒂尔都觉得魔幻，“那现在怎么办？fbi要对你进行赔偿？” “赔偿？我在州府参议院的朋友告诉我，fbi对外声称爆炸的飞机属于分局资产，他们在掩盖这件事，并且有可能逃避责任赔偿，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伪造一架飞机还给我……当然，那不可能是新飞机。” “甚至于事故发生至今，fbi并没有主动联系我。” 说到这里，李钦已然没了聊下去的欲望：“我时间很紧张，现在要去州府。” 玛蒂尔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家里的，您放心吧，不过午饭……” “午饭不吃了，我在路上解决。” 说完。 李钦进屋，换好衣服便准备出发。 出发前，他没有忘记通知史密斯一声，但电话里并不方便交谈，毕竟现在处于事件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遭到fbi监控。 电话拨通：“你在哪？” 史密斯：“我申请了休假，正在家里。” “等我，一个小时到。” 休假是假，在家审查获取的州府监控才是真的。 史密斯大概猜到了什么，因为李钦的语气听起来并不乐观：“好，等会见。” 出门前，玛蒂尔提醒：“先生，不要忘了还有唐先生的事情。” 李钦听了一拍脑门：“见鬼，怎么所有事情赶到了一起？” 唐飞和谭红两口子还需要安顿。 不过现在肯定顾及不上了。 当然，他最起码要过去露个面，免得两个人语言不通，提心吊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前往城区。 李钦径直来到酒店。 两口子早就起来了，并且收拾利索。 不等他们开口，李钦就开门见山道：“出了些意外，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去外地处理，今天肯定来不及招待你们了，我现在直接带你们去办公室……” “林雅婷你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谭红点头：“记得，在知幸的百天宴上，林总跟我们打过招呼。” “那就好，今天你们就跟着她，晚上还是回酒店休息，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李钦显得焦急。 两口子也不敢多问。 所幸林雅婷是江城人，他们接触起来不存在问题。 到了写字楼下停车，李钦带他们上楼的同时，也不忘抱歉道：“飞哥，嫂子，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能把你们甩在这儿。” 唐飞笑道：“怎么能叫甩呢，真没事，你是大忙人，生意最重要……” 说着，三人上楼。 五百平的办公区已经被隔断隔成了接待处与两间大的培训教室。 董安康等人正在给被聘用的本地员工上课。 林雅婷和秦老爷子在外面闲谈。 看到来人，两人都站了起来…… 李钦当即介绍：“唐飞，唐叔的儿子，这是红姐，飞哥的老婆，雅婷你见过的，秦老爷子这是第一次见。” 林雅婷笑着走来，与谭红拉住了手：“早就等你们来了，一路上辛苦了。” 谭红受宠若惊。 虽然‘老乡’会给人一种亲近感，但‘江城首富’的光环，也顺势带来了压力。 谭红早前就是机械厂的合同工罢了，面对气场气质明显高贵的林雅婷，瞬间有些结巴了：“林，林总好……您才辛苦……” 唐飞倒是稳得住，早年间的社会老油子，早就练就了一身打交道的本领…… “秦老爷子，久仰了，我是唐飞，你叫我小飞就成。” “林总，又见面了，我们两口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老爷子对唐飞很满意，至少不是露怯的生瓜蛋子，笑着点头：“你这孩子比李钦看得顺眼。” 要是平常，李钦肯定要自嘲两句，这会是实在没心情了。 直接对林雅婷交代：“他们俩我交给你了，白天就在这先熟悉，晚上送回酒店，我要去一趟州府，等我回来咱们再给他们接风。” “出什么事了？”林雅婷觉出了味道。 唐飞两口子和秦老爷子也投来目光。 两口子方才不好问询。 不过林雅婷的地位自然与他们不同。 李钦皱眉：“波特兰爆炸案，我的直升机被炸了，fbi那群狗东西可能要赖账，找个二手的赔偿给我……” “老子能惯他们毛病？” ！！！ 一屋子人齐齐变色。 早上大爹大娘提过一嘴，但谁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好死不死让李钦碰上了。 而且还牵扯到fbi。 “你不要冲动。”林雅婷率先就是劝阻，“权利机构不好惹，跟他们作对很难占到上风。” 唐飞和谭红只是觉得恍惚…… 这才是他们入境米国的第三天，而严正意义上讲，来到李钦这儿才算正式踏入米国。 结果呢。 大名鼎鼎的fbi就冒出来了，这个组织的大名，原来只在电视上听到过。 而李钦方才说什么？ fbi那群狗东西…… 他是要跟fbi放对啊。 秦老爷子反应极快，也开口道：“小李，这事儿你真要听句劝，冷静一下再做打算。” 李钦摇头：“我的权益受到损害，甭管是道德，还是法制，我都占据了制高点，这事儿你们不知道内情，所以也别劝了。” “我在州府参议院有朋友，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来不及多说了，总之飞哥和嫂子交给你了，雅婷。” 林雅婷深吸一口气…… 参议院有朋友？ 就是林雅菲之前提到过的议长？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不用劝了，李钦在米国的人脉不是她可以度量的。 “一切小心，家里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要是晚上回不来，最好提前给瑞提亚说一声。” “我知道。”李钦不再废话，摆了摆手，果断下楼走人。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一阵…… 只等在二楼看到李钦的车子离开，秦老爷子才苦笑：“雅婷啊，你怎么不劝劝？” 林雅婷莞尔一笑：“这事儿不是咱们能度量猜测的，李钦不是胡来的人，否则也闯不下这么大的家业，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话落。 她看向唐飞两口子：“李钦不在，接风还是要办的，今天早点下班，咱们回家庆祝，我提前给雅菲打个电话，让俩小的放学去超市买些东西。” 唐飞受宠若惊：“不用，真不用，等李钦回来再说，接不接风的真不重要。” 秦老爷子笑了一下，他是喜欢热闹的：“听雅婷的吧，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不烘一烘气氛，你们不会那么快融入进来。” 这就算定了调。 另一边。 李钦急速赶往绿草坪社区。 轻车熟路按响了史密斯家的门铃。 老头很快出来开门，两人一碰面，对了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史密斯一边引他进来，一边道：“新闻我看到了，fbi联系你了？” “联系个鬼！”李钦破口大骂。 紧随其后，在史密斯的小书房简单说明了情况。 史密斯听后，也没忍住倒抽凉气…… 这与他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fbi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以旧换新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当然不会！ 否则李钦也不会过来。 “你有什么打算？” 李钦道：“找律师跟我去州府，fbi不是说我的飞机完好无损吗？虽然证物被扣押，但我总有权利验证这一点吧？” 史密斯点点头：“苏之前已经将扣押记录文件快递回来了，就放在我这里。” “嗯。”李钦颔首，“我就是来取这玩意的，总要有东西打他们的脸。” “雷纳德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史密斯又问。 李钦道：“马修联系我时，雷纳德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坐视不理，这一点我有信心。” 不提度假村项目将为雷纳德提供资金。 只说上次见面，透露出与中东王室的交往，就让那老家伙动心了。 否则马修也不会毕恭毕敬。 听到这话，史密斯稍稍松了口气，雷纳德愿意帮忙，fbi就掀不起风浪，至少李钦的安全不需要担心。 “需要我陪你去吗？我在休假中，以朋友的身份陪同，不会违反规定，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李钦拒绝了：“尽快确定苏的行动轨迹有没有问题，也让她能安心，这才是重点。” “我明白了。” 拿到苏快递回来的证明文件，李钦再次出发。 不过依旧没有着急前往州府。 而是来到尤金商务区。 金羊毛总部。 金羊毛创立至今，李钦仅仅只来过一次，为了掩藏自己与金羊毛的关系。 不过如今酒厂创立，兰草牧场的土地都拿到了手，李钦也不需要在隐藏什么，表面上大家只是朋友，或是土地买卖双方。 兰草牧场作为水电站缓冲区，本就不算重要。 毕竟前面的基础已经打下，所以凭这一点，不会让人产生多余联想。 楼下，李钦拨通了唐娜的电话。 那边几乎秒接…… “李？”唐娜流露惊喜。 李钦没时间弯弯绕，直接道：“我需要一个大律，精通对公案件的，fbi侵害了我的权利，我现在要找他们的麻烦……”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唐娜。 毕竟，她的执照早被吊销了，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多洛莉丝招募过来。 等李钦介绍完大概情况。 她听出情况紧急，也不再废话：“地点在塞勒姆？” “对。” 李钦其实找多洛莉丝会更直接方便一些。 可如今，雷纳德的态度不明，多洛莉丝毕竟是雷纳德的小姨子，这一层关系必须要绕开。 “我打几个电话……” 李钦提醒道：“最好是和你关系远一些的。” “我知道。”唐娜明白她也要避嫌，继续保守李钦与金羊毛关系的秘密。 李钦没上楼，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约莫十分钟，唐娜的电话回了过来：“联系到了一位波特兰的大律，曾经有过对公经验，他对你的案子很感兴趣，毕竟对律师而言，一旦能面对联邦当局，他们都会名声大噪。” 李钦道：“现在就能见面吗？” “当然。”唐娜笑道，“只要你确认了，她现在就从波特兰出发，应该会比你先抵达塞勒姆。” “联系方式发给我，我现在出发。” 敲定了律师，一切就绪。 半路上。 李钦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对方竟然也是一个女人，自我介绍：“我是桃瑞丝，具体情况你方便再说明一下吗？我需要尽可能获悉更多的信息。” 李钦打开外音，解释起事件经过…… 目的只有一个，要回飞机。 至于托亚案与艾德里安的事情，只字不提，两件事本就不搭噶。 fbi扣押飞机挪用，还造成损毁，有意隐瞒，这就足够作为武器用以开战了。 桃瑞丝听完显得很兴奋：“这个案子我百分百能搞定，一切都是对你有利的条件因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再联系一些记者朋友？” 李钦犹豫了一下…… 雷纳德那边不知道怎么安排的。 “你先稍等，我考虑一下，过一会儿回复你。” “好。” 挂断电话。 李钦主动打给了马修。 马修当即开口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汇报了雷纳德先生，雷纳德先生表示愿意全力支持你，只是你方才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中……” “我在联系律师，并且约定了在州府见面，大家都在赶过去的路上，另外，律师说要联系记者曝光，你怎么看？” “记者？真是巧了，其实我这边也在加紧准备艾德里安的庭审，雷纳德先生希望将艾德里安打造成俄勒冈分局的明星人物……当然，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却能在无形中相互助力。” 李钦听后，忍俊不禁。 政客真是无孔不入啊，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艾德里安成了‘分局明星’，一切都要归功于雷纳德，届时分局洗牌，艾德里安顺势得到更多权利，也就等于雷纳德间接掌控了分局。 “那就等会见？” “好的，我会带着保镖一同前来，这一次……没人能让你遭受任何不公的对待！” 李钦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马后炮放得响…… 如果不是我让苏炸了飞机，雷纳德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世间事便是如此，环环相扣，因果报应，雷纳德能把握机会，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换成其他人，谁敢跟fbi一州的分局正面开战？ 【422】说话就能赚钱？ 抵达州府前，李钦给瑞提亚发了短信告知行程，有可能今晚回不来。 因为时间紧张，也不知道她是否方便接电话，李钦并没有将事情经过告知。 果然。 一直到下午三点，李钦的猛禽进入塞勒姆市区边界，才接到瑞提亚的短信回复：“我知道了，注意安全；丽贝卡和艾玛来找我了，我们打算给唐和谭接风，你不用担心。” 李钦看到后，回复一个笑脸。 给唐飞两口子接风？ 肯定是林雅婷的注意。 李钦遭遇紧急情况，难免怠慢他们，唐飞被作为酒厂未来的主心骨培养，总不好像对待董安康等人一样随便，更别提他是唐叔的儿子，有邻里之情。 家里一片安定，他可以完全将注意力放在眼下的这件事上了。 与桃瑞丝约定的地点在一家高档酒店。 这个案子一时半会搞不完。 桃瑞丝的团队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所以在酒店办理入住。 李钦停车后拨通对方电话，桃瑞丝的声音传来：“咖啡厅见，我们现在就下来。” 李钦率先抵达。 很快看到了五个西装革履的男女，穿过酒店大堂走来。 为首是两名女性，一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不过从眼角的痕迹来看，恐怕不止这个岁数，即便保养得当，但人的衰老影响着精气神，这方面无法掩藏。 另一个女性二十多岁的样子，明显是助理的打扮。 李钦站了起来…… 为首的女性走快两步，伸手与他握在一起：“桃瑞丝.修特利特，这是我的律师团队，助理蕾切尔小姐，以及我的合伙人同伴们……” 团队五人都显现着兴奋。 修特利特律所是桃瑞丝的父亲所创，如今已经被桃瑞丝接手，当年只负责初级庭审与起草法律文书的小型律所，在这个女人的手下发扬光大。 如今在波特兰名声响亮。 经手最大的案件是波特兰下水道系统公诉案件，以三百四十名贫民窟贫民为原告，对波特兰市政发起诉讼。 具体原因是承载污水排放的城市下水道系统因为管理不严，被不法分子利用，偷渡、监禁贫民，用以远洋捕捞船只的船上作业，或是人蛇交易等等。 贫民被囚禁，最后在每次出港时，由复杂的地下下水道网络运送到港口排污处的秘密出口，直接押送上船，顺流入海。 这个案件早在八十年代就经过严打，销声匿迹。 不过前几年竟死灰复燃，市政不作为，没有封闭进入下水道的入出口，导致了邪恶事件的延续。 罪犯抓捕是成功的。 但受害贫民家庭的诉求、赔偿都无人理会。 波特兰市政可不希望他们上全国新闻，最后以认栽倒霉，尽快结案宣判。 修特利特律所因此名声大噪，但也仅在行业内，毕竟相关消息被压了下来，热度随着时间消弭，普罗大众并不会将一家律所某次案件的成功放在心上。 只是在波特兰当地，修特利特律所令人信任。 桃瑞丝并不是唐娜的朋友，而是通过律师行业的内部联络招募的。 案件地点在塞勒姆。 又是对公案件。 很多人向唐娜推荐了桃瑞丝，而这个案件对桃瑞丝而言，更是搔到了痒处。 波特兰市政案件引起不了太大震动。 可fbi俄勒冈分局就不同了。 这将会是大新闻。 此时。 桃瑞丝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华人，与她设想的不同，原以为对方会带着众多保镖前来，声势浩大，没曾想见到的只有一人。 确定这是一个拥有九百万米金私人飞机的富豪？ 怎么看都不太像呢。 不过律师的观察力足够老道。 她很快发现对方衬衫袖筒下半遮半掩的手表。 表盘耀眼的钻石图案令人在心中倒抽凉气…… 隐隐能瞄到格拉芙的标志，那是全球最大的珠宝商，手表制造不是他们的专长，可与其他顶级手表品牌合作的钻石手表却引发了奢侈品行业的潮流。 这块表少说价值百万……米金！ 心中的怀疑被放下了。 桃瑞丝也反应过来，波特兰华人城的华人都很低调，这是他们的传统？ 众人落座。 桃瑞丝开门见山：“李先生，我们需要你的物证扣押调查证明，明天一大早，我就能发送律师函，并提交法院……而下午与晚上的时间，您可以与我正在赶来的记者朋友进行一个专访。” “对于专访您大可放心，不会透露隐私，只是让外界知晓在您的身上，发生了极度恶劣的事情，这会让我们在法庭上拥有主动权。” 李钦习惯了职业女性的果敢强势，柔中带刚。 多洛莉丝大概就是这种气质。 唐娜属于异类，双性恋属于性感障碍吧？到底是脑子有些不对劲的。 桃瑞丝就属于正常事业型女强人。 而对于这番安排，李钦并不认同：“我的诉求只是拿回我的直升机，所以我希望你们陪同我前往fbi分局施压，并证明我的飞机现在完好无损的停在那里，没有被挪用，或是传闻中被爆炸摧毁。” “首先，我们难道不该证明这一点吗？否则提出开庭申请只会贻笑大方。” 五人愣了一下。 去fbi施压？ 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企图。 桃瑞丝想要闹大，想要出名。 如果施压时，fbi直接服软了，她的希望不是落空了？ 而且还有一点。 “李先生，您在电话里似乎告诉我，您有信息渠道可以证明，昨晚的爆炸案中所炸毁的就是你的飞机，为什么现在还要多此一举呢？” 桃瑞丝深吸一口气，继续组织措辞道：“相信我，暴力执法机构永远不会将民众的权益放在第一位，这一点在您的案件中，您已经看到了，而您的身份又是一名华裔，我不是歧视者，但不代表别人是否会有这种糟糕的品质。” “更何况，如今你们已经处在了对立面，我认为直接前往对峙并不能讨到好的结果。” 李钦大概明白桃瑞丝的想法。 因为所谓的法律体系健全，米国律师强大而自信。 因此，对公案件律师很希望能借机会炒作，扬名立万，便能成为无冕之王。 但李钦的意图很简单…… 飞机给我，赔偿到位，一切皆大欢喜。 无论是雷纳德有什么政治意图，还是桃瑞丝有什么扬名立万的远大愿望，一切都应该建立在‘把老子飞机拿回来’的前提之上。 “抱歉，我的信息渠道证据无法提供给你，现在我们只能自己去证明这一点……” “另外，桃瑞丝女士，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彼此坦诚一些，我知道你有出名的打算，而我并不阻止这一点，我的需求只是拿回飞机。” “所以我想问一句，如果最后没有闹到法庭那一步，我得到了我的诉求，你可以接受吗？” 不论桃瑞丝心中怎么想，但表面上她透露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当然，帮助客户维护权益，这本就是我的职业价值观，出名只是顺带的过程，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 李钦满意道：“ok，不过律师费我们似乎还没有商议过？” 这时无需桃瑞丝开口了，旁边的小助理蕾切尔拿出了‘服务价目表’，当然不是饭店的点餐牌那么庸俗，而是一份合作协议，上面有多重服务类目可供勾选。 桃瑞丝来时就得知客户不差钱，并且是大案子，才带了团队出发。 “整体的律师团队服务，外出协助计次费是9000米金，计费以每一个工作日核算，我们会为您提供两小时的免费专业咨询，超出时间按照每分钟8米金计算。” 随后，她拿出了一个计时器，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流走了五分多钟。 简而言之，9000米金包含在内的两小时免费咨询，在他们见面之初就开始计算。 李钦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 一天的相处以7小时计算，头两小时是免费的，但其实是包含在9000刀内的。 剩余5小时总计2400刀。 全天费用高达11400。 所以。 律师只要开口说话，就是在赚钱。 直接离谱。 整个案件如果被拉长到一个月，他们的收入将突破三十万米金，更别提这种大案一旦纠缠起来，长达三四个月的时间，就算不是每天沟通，他们也能轻松赚到上百万米金。 当然，长时间案件肯定会有优惠套餐。 假设这个案件真能让桃瑞丝出名，他们可能只收取基础费，大家互利互惠，也有可能免费，这需要谈，并且视情况而定。 不过方才李钦的态度表明后，小助理已经get到老板的意思，那咱们就公事公办好了。 万一出不了名，至少大赚一笔。 蕾切尔继续道：“每天的计时开始与结束，我们会准备一张表格由您签字，另外您需要提前支付不低于五天的押金，多退少补。” 在国内这样谈价钱，难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 总会有高情商的解决办法，例如前台、助理收费，律师都不会在场。 但桃瑞丝现在就坐在这里听着，并且微笑点头，示意报价没有出错。 米国人就是这么直接。 而李钦，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随手拿出支票本，签下10万米金的金额递了过去：“先给这么多，不够了再跟我说……” 几人都看到那长串的数字，有些呼吸困顿。 他…… 难道不知道讲价吗？ 我们是可以提供优惠的。 例如时间超出七天、十五天，肯定会予以额外免费时间奉送，或是7折、8折的折扣。 桃瑞丝表现的很镇定，接过支票交给助理后道：“谢谢您的慷慨，但我相信，我们的服务不会让您失望。” 正当时。 李钦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一看，先道了一句：“可以出发了，我的朋友到了。” 随后，他才接通：“马修？” “李，我们到停车场了。” “好，我现在带律师团队出来。” 挂断。 李钦起身示意：“可以出发了吗？先去分局确认一下‘证据’，至于是否进行下一步打算，我们很快就能明确了。” 桃瑞丝点了点头，其余人跟上。 一行人离开酒店时，并没有继续交谈。 客户付钱，他们听着就行，等到分局那边拿不下来，才是他们掌握节奏的时候。 蕾切尔则小声道：“老板，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fbi肯定不会理他，查验飞机是否完好？拜托，我几乎能想到fbi有一百种借口回绝他，相应的执法制度规定，就连我们都不熟悉，除非提前做好功课……” “他真以为带着律师去就是万能的？至多保证他不会被逮捕，我们能起到一些保护作用，而且这样做的话……打草惊蛇，会让fbi有所警惕，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开展了。” 面对小助理的絮叨，桃瑞丝莞尔一笑：“面对这样的客户，只有他自己碰壁了，才会明白案件的主导权在我们，而不在他的手上。” “或许现在是在增加案件难度，但也会让事情更复杂，更离奇，更具有爆点，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东西？晚上布鲁诺记者就会赶到，如果李在这件事碰壁了，他可能会对我们的记者朋友大吐苦水……” “掌握了舆论，就赢了一半，记住蕾切尔，对公案件不是全凭脑子的，没有民众关注度的光环保护，我们这些律师什么都不是，甚至会遭到袭击、暗杀，当年我可是深受其害。” 两人交谈时。 其余三人只是倾听消化，对于桃瑞丝他们无比的信任。 而很快。 几人的目光被来人吸引。 清一色的雪佛兰suv车队，西装革履的强壮保镖很有威慑力。 为首的是一个秃头中年男人，以及一个绝对算得上绝色的金发美女。 蕾切尔看着那女人都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而后面的三个男人更是眼神发直…… “年轻的资本啊。”桃瑞丝感慨时，刻意挺了挺本就很挺拔的身姿，但她心里也无奈，岁月的痕迹是硬伤，她已经敌不过这些年轻的妖艳贱货了。 李钦看着来人也愣了一下：“多洛莉丝？” 多洛莉丝笑着走上前，与他大方了来了个贴面：“很意外？” “当然，我本以为……” 不等李钦说完，多洛莉丝幽怨道：“本以为我不该露面，应该避嫌？或是更多为雷纳德考虑？” “拜托，我们才是自己人，你永远可以信任我。”当着马修的面，多洛莉丝说得很直白。 马修有些尴尬。 这个女人经常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雷纳德有时对她也会有所防备，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更何况…… 两人共同拥有金羊毛，从利益角度出发，这对狗男女的确是自己人。 马修将注意力挪开，看到五名律师团后，惊喜了一下：“桃瑞丝女士？竟然是你？” “哈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桃瑞丝也呆了。 马修.哈利曾在波特兰市政工作，当年的波特兰大案中，他帮了桃瑞丝不少忙。 不过后来听说他升任到参议院，距离太远，又没有公务上的交集，这才慢慢疏远，变成只有逢年过节的‘短信问候朋友’，但实则关系能更好一些。 特别是…… 马修似乎成为了参议院大老板身边的红人。 桃瑞丝不会轻易放过这份友情的延续。 而对方也不抗拒…… 李钦同样意外，却很高兴，因为从马修的表情中，他发现了一些只有男人才懂的情愫流露。 有些觊觎，有些爱慕，但止于精神层面。 有这一层关系在，在沟通上彼此会有更多的信任。 “世界竟然这么小？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耽误五分钟，听一个有趣的故事……”李钦打趣道。 【423】秃了，强了！ 李钦话落。 场间气氛忽然蒙上一抹奇趣。 马修带来的保镖都不住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反观修特利特的律师团中，蕾切尔小姐是错愕，桃瑞丝一直没有恋爱，她只当是一心扑在事业，难不成是早就心有所属？ 三名男士则显现几分若有若无的紧张与嫉妒。 桃瑞丝无论模样、气质或是事业、财富，皆属于上上选，娶回家少奋斗二十年，他们在修特利特工作，未尝没有这方面心思。 而眼下…… 就这秃头？ 凭什么！ 马修与桃瑞丝遭到打趣，同样表情不自然，相互眉目传情，或是想到了些什么…… 但他们一个政治掮客，一个当地大律，各自有着远大抱负与理想，不提心中如何看待儿女情长，至少当下很快收敛了情绪。 马修变作常态，很绅士的笑了一下：“李，你太爱开玩笑了，我和修特利特女士只是老朋友，而且很久没有见面了，故事……大概是多年前的波特兰公诉案，那时候我还没有进入参议院。” 桃瑞丝跟着点头，甚至打趣一句：“哈利先生当初帮了我大忙，不过那时候他的头发还很浓密，看来参议院的工作非常耗费脑力。” “你太不礼貌了，好吧，我承认我谢顶了。”马修抬手摸了摸脑门的地中海，自嘲笑了起来。 一唱一和，奇趣略带旖旎的气氛就被两人烟消云散。 李钦心下直呼没趣。 蕾切尔和多洛莉丝倒不这么想，彼此带着好奇，分辨观察着马修和桃瑞丝。 女人总是更八卦一些的。 只有三个男律师松了口气，排除了情敌可能。 “哈利先生跟李先生是……”桃瑞丝直入正题，探寻两人的关系。 马修道：“还是叫我马修吧。” 然后他看向李钦：“我为李先生做事。” 为他做事？ 桃瑞丝当场愣住。 不对啊。 马修不是参议院的人吗？最近一次的两院会议上，新闻采访时参议院议长雷纳德的身旁站着的依旧是马修.哈利，稍微关注州府新闻的人，都知道马修是雷纳德身旁的红人。 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马修被雷纳德抛弃了吧？ 而且就算抛弃，马修这样的履历，也不可能为一个农场主做事，即便桃瑞丝看得出来，这个华人很有钱。 短暂的神思变化其实只在半秒内发生，当桃瑞丝看到那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与清一色的黑色suv时，心中才猛地明悟—— ‘等等！’ ‘马修是雷纳德的人没错……’ ‘所以，雷纳德与这个华人青年有某种关系？’ 这太不可思议。 这个李，到底是什么人！！ 真相已经显露，马修的态度带着恭敬，那么势必证明这个案子有雷纳德的授意，这才安排了心腹大将出马。 眼下没有充足的时间给她去停顿了，她不想流露出猜忌色让对方感到不适。 桃瑞丝立即笑道：“正如李先生所说，世界真的很小。” “那么出发吧，时间不早了。” 保镖拉开车门。 李钦和多洛莉丝率先上了后排。 马修紧接着对桃瑞丝又点头示意一下，这才上了副驾。 桃瑞丝安排司机去开车，等她们的车子到来，车队一起开往fbi分局。 车上。 多洛莉丝打趣：“马修，那似乎是个不错的女人，而且我能看出你们有些什么独特的回忆……” 马修苦笑，怎么又提这茬？ 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早不会深陷情网了，对于过去事很能看得开，所以此时也无比洒脱：“不可否认，我喜欢过桃瑞丝，如果有可能时光倒流，我一定会追求她，至少不留遗憾。” “但我和她其实都知道，我们在那个年纪时，所想的都不是组成家庭，所以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后来的事情你知道，我很快从波特兰进入参议院，又到了议长先生麾下，那段时间很忙碌，议长先生正在竞争党鞭的职务，为此我付出代价，也收获了成就。” 话语间，马修又卖萌似的摸了摸秃顶，告诉后排二人这就是代价。 至于收获成就…… 不要小看马修如今只是州府参议院秘书。 有些人生来站在台上，具有人格魅力，成为瞩目耀眼的焦点，例如雷纳德。 有些人则立足幕后，兢兢业业，所要做的就是抱紧大腿。 雷纳德的前途非常光明。 参议院议长，州某派系党鞭，更早已成为国会议员，假设更进一步，很可能踏入白宫，而届时的马修必然会水涨船高，从一个州府参议院秘书，直接跃入龙门，获得机关要职。 各派系都需要这种幕后顶级工具人。 简单来说，有朝一日雷纳德退了，或是败了，踏入这个层级的马修，依然炙手可热，或成为下一任派系主选人的得力助手。 这就是他的人生价值。 辅助奶妈也有春天。 打得好，职业生涯可比adc漫长多了。 同一时间。 后车。 五人刚好一辆商务车。 某个男士道：“那个马修是什么人？我觉得很眼熟。” 同样，另一人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桃瑞丝，他曾经在波特兰市政工作吗？” 蕾切尔疯狂眨眼，她是被桃瑞丝一手培养出来的助理，两人像是闺蜜，又像是母女，很多时候蕾切尔甚至就住在桃瑞丝的家里。 所以，她更直接：“老板，你和马修是不是恋爱过？” “不可能。”最后一个男士开口否认，似乎在捍卫主权。 蕾切尔白他一眼，又想到什么：“对哦，约瑟夫，你是最早加入律所的。” 约瑟夫是律所合伙人，老资历，经历过修特利特的发展期，如今也是有名气的大律。 约瑟夫看向桃瑞丝，问道：“这个马修，就是我想的那个马修吧？我对政治事件并不敏感，但隐约记得什么……” “好了，都别猜了。”桃瑞丝觉得心累，她在想着案子，这群人却在八卦她的隐私，她不得不坦白，并且将话题牵引回来：“马修.哈利，参议院秘书，同为雷纳德议长先生身边最炙手可热的红人。” “我和马修的确没什么，只是曾经因为案子认识，后来成为朋友，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 “诸位，麻烦把注意力集中一下，眼下的案子可能不会如我们所愿了。” 几人顿时惊呼：“什么？参议院议长的助手？” 唯独约瑟夫在得到证实后，微微点头：“看来我没认错。” “约瑟夫。”桃瑞丝不满道，“认错与否有什么问题吗？你知道现在我们将面临什么吗？” 约瑟夫顿了顿，收敛个人情绪后，沉思道：“马修出面，对我们而言是好事吧？这相当于分担了案件压力，大家共同协作的话，局面将会一片大好。” 桃瑞丝竟冷笑嘲讽起来：“是啊是啊，案件压力分担了，我们能很轻松赚到这笔钱。” 蕾切尔很聪明，第一时间明白桃瑞丝的嘲讽源自何处：“马修背后代表着雷纳德议长，这件事本就是雷纳德的授意？” “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主导权就不在我们手上了，甚至fbi有可能会因为参议院议长的压力，直接认栽？” 简而言之。 开庭取消的话，他们这一行程仅仅只是提供一次单纯的法律援助。 什么扬名立万，全部成了泡影。 桃瑞丝正为此而难受。 其余几人却在八卦她与马修的感情？ 五人都明白这次机会有多么难得，这种对公案件一旦打响，就会震动全国，无论输赢，修特利特都会一跃成为律师界的超级新星，甚至踏入西海岸最出名的律所之一。 然而，梦想都是美好的。 现实往往给人沉痛一击…… 高额律师费比较起一战成名，瞬间让人如同嚼蜡，又索然无味了。 “我们对此无能为力。”约瑟夫安慰道。“而且，fbi或许不会那么轻易认输呢？” “希望吧。”桃瑞丝并不这么想。 雷纳德都露头了，已经足以代表俄勒冈州一部分力量对fbi分局的反感，所谓墙倒众人推，一旦血腥味弥散开来，其他人都会想着进来分一杯羹。 分局不会撤销，但人员会调离裁撤，fbi与司法部某些高层肯定乐意一个分局洗牌后，能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 桃瑞丝能想到的，fbi的人也会想到，他们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低头认错，尽量消弭影响。 开庭？ 刚正面？ 那叫送人头罢了。 失落是难免的。 不过桃瑞丝也很会安慰自己，至少阴差阳错重新见到了马修。 马修秃了。 却也变强了！ 这样的朋友必须重新抓住。 而那位年轻华人…… “蕾切尔，联系我们发布案子的人是谁？”桃瑞丝忽然问道。 蕾切尔打开ipad一番操作道：“纽约州的奥帕尔先生。” “问问他和李是什么关系，这个年轻华人的背景底细很不一般，多一个客户、朋友，对我们有想不到的好处。” 蕾切尔立即在线联系。 对方似乎也在关心案情，毕竟是介绍人，所以回复很快。 “奥帕尔先生说，他不是发起人，这个案子也是别人转给他，希望他帮忙的，他并不认识李，而真正的发起人是谢尔伍德女士。”蕾切尔看到消息后复述，脸上还带着几分莫名的震撼。 谢尔伍德？ 一车人表示错愕。 叫谢尔伍德的人可多了去了。 约瑟夫道：“哪个谢尔伍德？” 只见蕾切尔浑身竟然微微颤抖，脸上更是写满了兴奋与仰望：“唐娜，唐娜.谢尔伍德！！” “沃德法克！！”开车的男律师惊叫起来，“她可是我的偶像，纽约四大律所的顶级合伙人，我在大前年的行业峰会上见过她，她非常漂亮，而且极为年轻，难以想象那个年纪的人已经是行业大师了。” 桃瑞丝同样眼神发直：“听说她被吊销执照了？销声匿迹很久了……” “她是发起人的话……” “如果没有这番遭遇，可能轮不到我们插手这个案件！” “这个李，果然非同凡响。” “要我询问一下谢尔伍德女士的联系方式吗？”蕾切尔蠢蠢欲动，女性律师没人不知道唐娜的大名，现在却有机会通话，甚至成为朋友。 桃瑞丝沉吟半晌，却摇了摇头：“既然奥帕尔也只是中间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否则让人觉得我们的职业操守有问题，探听雇主的隐私。” “不过。”桃瑞丝扫视一车人，郑重道：“接下来对待李，把你们所谓的傲气给我放下！” “明白！” “知道！” “他可是金主，我会比对待上帝还虔诚的。” …… 前车。 “那现在可是好机会啊马修，旧情复燃的机会。”多洛莉丝还在打趣。 马修哭笑不得：“她说不定结婚了。” “不可能，我看到她没戴戒指。” “拜托，这不是证明。”马修显得很慌乱、很滑稽，有口难辩，而这一面正是多洛莉丝想要看到的，恶趣味勃发。 不过他立刻岔开话题：“多洛莉丝小姐，我想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案件上了，接下来遭遇的场面，恐怕不会乐观。” 这话出口。 多洛莉丝才收敛了起来，但更多是不以为然：“雷纳德都派出了你，他们还能不给面子？更何况，场面好不好看，也要看雷纳德授意你做到哪一步了。” “如果只是走走过场……” “李肯定会很失望。” 说罢，多洛莉丝冲着李钦眨了眨眼，对李钦是可爱卖萌，可在马修眼中…… 这女人的确是蛇蝎心肠，不愧被华尔街的吸血鬼们都称为女魔头。 她在干什么？ 她分明是在挑拨！ 马修不敢一语带过，很郑重的从副驾转过身子，看向李钦：“李先生，我发誓雷纳德先生将全力支持您，这绝不是什么走过场，我亲自出面，已经等于向所有人宣告议长先生的态度。” 李钦哪里会当真。 多洛莉丝就是添柴烧火罢了。 诈一诈马修，也让他等会的表现能超常发挥。 “多洛莉丝在开玩笑而已，我当然明白雷纳德先生的诚意。”李钦也说的稍微正色。 马修这才松了口气。 约莫十分钟后。 车队抵达。 所有人严阵以待。 桃瑞丝整理了一下衣装，并拿出化妆镜让妆容更加凛冽冷酷，瞬间进入状态—— “李先生，方便我走在前面吗？因为接下来是我的主场，您只需要看一场好戏便足够了！” 李钦笑了，对她的态度，福至心灵：“我无比期待！” 【424】反水？！！ 或许是心态变了。 再一次来到这分局大楼，里面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跳跃着愉悦的因子。 而前台接警员的眉心却微微皱起，烦恼、郁闷色不可掩藏。 那句话果然没错，快乐大多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就连李钦自己现在反思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吧？】 【我狠起来连自己的飞机都敢打……】 整栋大楼充斥在紧张氛围内，倒也不能说是人人自危，出现恶性爆炸事件，且爆破目标是分局参谋长在使用的飞机座驾，难免会让人猜测幕后黑手真正的目标是谁。 如果当时参谋长就在飞机上，也不需要压制消息了，当晚就能轰动全米。 当然，要遭殃的是中高层。 类似面前的底层接警员，只是苦恼动荡中，各部门上级的臭脸实在让人惶恐。 上面的领导不好受，下面的警员也要倒霉，哪怕送去的咖啡，都会被嫌弃温度不对而遭到辱骂。 他只希望尽快度过这段日子，无论某些中高层是不是因此而倒霉，但就算甩锅，也轮不到一个接警员背锅。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入内。 前台四名警员猛地恍惚，而在下一秒就同时站了起来，严阵以待，是为了防范危机的下意识反应。 毕竟昨夜才出了大事，现在就算有人来进攻fbi分局，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四名警员同时起立，带来了压力。 可桃瑞丝依旧走在最前面，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迎着那四道尖锐目光，她的周身气场又提升了一截…… 哒哒哒。 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像是古代战争中的战鼓，气势层层叠加。 “自我介绍——” “波特兰修特利特律所的主理人，我被我的客户授予‘fbi扣押证物编号uus88715’相关问题的法律援助工作。” 桃瑞丝甚至没有将李钦给予的证物扣押文件拿出来，就流畅的说出编号，语速快的惊人，却字字清晰，好像具有魔力，能刻印在聆听者的脑海中。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蕾切尔小姐无缝衔接，这才拿出了扣押文件证明。 桃瑞丝继续道：“我们的诉求很简单，来自尤金老鼠山农场的李先生，现在需要查看他被扣押的财物完整性。” 警员先是松了口气，只是律师而已？ 他们浇灭了无厘头的恐慌猜忌。 但在下一秒又慌乱起来…… 有人认出了李钦。 那个曾来过一次无功而返的华人。 而他的飞机，就是昨夜爆炸案中的飞机。 分局上下没人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如今早已被高层下达了封口令。 “李先生，对吗？上次你来过，我记得你，并且后来有一位女士声称是你的农场顾问，也再次了解了情况，你为什么又……” 然而不等他说完。 桃瑞丝将他打断：“我的雇主不需要解答你无意义的问题，现在这件事已经被托管给了我们，根据证物扣押相关条例，我们现在有权确认财物的完整性，毕竟证物价值已经超过了你们承担风险责任的金额上限……” “我做不了主。”警员道。 桃瑞丝面无表情：“那就找能做主的来。” 警员不再多说，有人快步前往走廊通道，有人拿起电话拨通，低声汇报。 “漂亮的开局，不愧是马修曾看中的女人。”多洛莉丝在李钦身边嘀咕。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足够马修也听清。 马修根本没回头，只是扯了扯嘴角。 又听多洛莉丝问：“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人？” 李钦道：“唐娜联系的，所以实力我们看到了，似乎很不错，他们整个团队的费用高达一天一万米金。” “难怪了。” 两人低语时。 一名探员从走廊某间办公室出来，看到气势汹汹的众人，先是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下的不安，然后露出笑容要与桃瑞丝握手：“我是公共关系部门的罗伯特，有什么能帮您？” 桃瑞丝笑了，带着轻蔑：“你可能帮不到我们，我需要见到相关案件的负责人，以及能带我们前往证物科的责任探员，证物编号，扣押证明文件我都带着，我只是要确认我雇主被扣押的高昂财务没有遭到损坏，仅此而已。” “多余的话，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所以下一次我最好能见到对此事负责的人出现。” “如果不然，我们保留诉讼权利，由法庭才来裁决这件事。” 赤果果的威胁道出。 罗伯特脸色煞白。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飞机刚出事，正主就找上了门。 昨夜，各部门加班讨论应对方案，遭遇诉讼当然在考虑范围内，fbi有信心利用条例漏洞搪塞过去，但关键问题是…… 一旦开庭，舆论的压力就会将他们压死。 因为对方的诉求很简单。 就如现在…… 你们扣押调查没问题。 我只是想看一眼我的财物，是否完好无损。 但就是这一条，便足够判处他们死刑了。 罗伯特不敢多说了，否则言多必失，转头看向警员：“威尔逊呢？” “副主管先生正在下楼……” 交涉间。 电梯‘叮’的响了。 两侧大门收缩，李钦熟悉的面孔出现，焦急走来便厉声开口：“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蛮横无理，却也能重新掌握主动权。 “是你？”威尔逊继续开口，眼神冰冷的落在李钦身上，“我记得你的顾问已经来过一次，并且拿走了扣押文件，相应程序我也做过解释，你还要干什么？” 李钦呵呵笑了一下…… 然而。 一秒、两秒、三秒。 威尔逊并没有等到他开口。 空气中充斥着嘲讽与戏弄。 威尔逊几乎要怒喝，你tm在笑什么？ 但李钦的表情明摆着告诉他，我就是简单笑一下，没打算搭理你啊。 桃瑞丝早已感受到李钦的意图，所以很巧妙的没开口，与所有人欣赏着威尔逊被戏弄的场面。 只等他忍无可忍时，桃瑞丝才恰到好处的开口，将他呼之欲出的怒火宣泄又顶了回去，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扣押程序我们了解，这份文件上写的很明白，但现在我的雇主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被扣押的财物的完整性，仅此而已。” “律师？”威尔逊瞪了她一眼。 “是的，修特利特律所的主理人，桃瑞丝。” “你们没有调查证物的权利。” 桃瑞丝摇头：“不是调查，只是确认证物的完整性，毕竟这是一架价值900万米金的私人飞机，如果遭遇损坏，你们并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并且，我们的诉求并不会影响你们的调查。” 威尔逊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情绪。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意气用事。 暴躁只会跌入对方的圈套，如今必须冷静对待。 约莫五秒后。 威尔逊道：“递交申请吧，交由我们审核，什么时候能查验了，我们会发出通知。” 拖，就硬拖。 走程序要花费的时间，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约瑟夫等人皱眉，怒火也被勾动起来，但出于对桃瑞丝的信任，他们没有插话。 李钦同样被恶心到了。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招？ 多洛莉丝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看向马修。 意思很简单。 马修该出场了。 但马修却无动于衷。 桃瑞丝表情依旧镇定：“递交申请后，具体审核时间是多久呢？” 威尔逊咧嘴笑了：“我无法准确告知，但这是必经过程，你们能做的只是等待。” “呵呵。”桃瑞丝跟着笑了，“紧急突发情况，也有紧急事件的处理方式，联邦法律的健全与完善为公民的权益，提供了保障……” “昨晚波特兰爆炸事件中损毁的飞机，据称是fbi内部资产？但我怀疑，被摧毁的飞机是我雇主的空客h145，当然，我们并没有相应证据，但如果递交法庭审判，我想我们有权利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威尔逊……副主管？我现在严正告知，我会在明早递交申请，请求司法程序的介入，当然，你所说的查验申请，我现在就提交，开始吧，告诉我要办理什么手续……” 桃瑞丝逐渐显得慵懒疲惫，似乎在埋怨：“我的工作很忙，今晚还要写诉讼申请，并且很多记者朋友都很好奇这件事的经过……” 威尔逊脸色大变。 对方猜到了？ 对，没错，一定是的，否则不可能在爆炸案第二天就找上门来！ 查验证物的程序审核，他们可以拖延。 但因为爆炸案的缘故，对方律师向法庭提出相应请求，即便没有证据，却因为证物的高昂价值，法庭会出于财物保护的角度，应允此事。 而更可怕的是…… 舆论。 他们无法承担舆论的发酵。 “李先生，我想我们应该私下谈谈，你知道，你的飞机作为证物被扣押，牵扯到俄勒冈的大案，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但你现在的态度，让我产生怀疑。” “你为什么一直要阻挠影响我们的调查工作，或许你在‘托亚案’中的立场是存在问题的，我们可能会因此而重新展开对你的调查……” 一番话，威逼没有利诱。 托亚案的严重性，威尔逊明白，李钦也明白，而在威尔逊看来，这个华人并不敢涉足进来，而正如他所说，fbi也有权利重新对他发起调查。 可这番话在李钦看来…… 急了，他急了。 李钦从始至终都对‘托亚案’只字不提，他一个外勤副主管凭什么提？ 这个案件涉及到吸食法与保留地合法种植区的问题。 哪怕是雷纳德都在尽力压制…… 威尔逊现在是在玩火自焚。 果不其然。 沉默许久的马修站了出来：“据我所知，托亚案已经宣布结案了，你现在是打算重新翻案？这是谁的提议，或是案件重开后进展到哪一步了？我需要你负责任的回答！” 威尔逊愕然，心中顿时生出不妙。 结案的案子要翻案可不是随口就能决定的。 他当然只是威胁。 可对方的话，却字字诛心，直戳关窍，他但凡敢继续胡说八道，就要承担巨大责任。 “你是谁？” 马修很淡定的自我介绍：“州府参议院事务总领秘书，参议院议长办公室助理，马修.哈利。” 随着话音吐露。 威尔逊脸色由愤怒的燥红，转作蜡白：“马修哈利？雷纳德议长先生的助理？” 马修点头，继续问道：“请回答我的问题，‘托亚案’是否翻案？新案件进展到哪一步，为什么迄今为止，州府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我知道fbi办案有独立保密性，但托亚案事关重大，州立法院与两院都有权知晓相关事宜……” 一字一句。 好像尖刺一次次扎入威尔逊的心窝。 额头的冷汗不断下落。 他起手抹了把脑门，不再等马修说完，立即道：“不，马修先生，您理解错了，我只是单纯怀疑，与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并不是说托亚案出现了变化。” “那你要跟李谈些什么？”马修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李在托亚案中是受害者，他的妻弟作为警员而光荣牺牲，且因劫匪的无理要求，提供了直升机，最后却遭遇扣押？当然，扣押调查我们都可以理解……” “可是，威尔逊副主管，昨晚波特兰的爆炸案，雷纳德议长先生高度关注，特别是有小道消息称，那家被摧毁的飞机，并不属于fbi分局。” “因为从新闻画面中确认，飞机残骸是高端双发商务机型，fbi分局什么时候拥有这类高端机型了？我们对于你们的经费使用问题产生疑问……” “所以，无论是出于李先生的个人权益，又或是fbi的道德廉政问题，你们最好能尽快就此事给予答复。” 威尔逊不住颤抖：“我……” 而不等他支支吾吾的开口，桃瑞丝又一次打断：“副主管先生，我们的相关诉求已经告知，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查验’程序的申请办理了吗？除此以外，我依旧保留提起诉讼的态度，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可以与贵方相关部门对接一下，现场交付我们的律师函，也省去了快递的烦恼。” 步步紧逼，威尔逊现在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楼。 这个华人是什么来头？ 参议院议长都要给他出头！ 不只是威尔逊，在场的警员与方才的罗伯特都感受到狂风骤雨的来袭…… 而就在这时。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并没有发现电梯抵达一楼，两名中年人踏出，为首的人爽朗笑道：“马修先生？竟然是你来了？太巧了，我刚刚联系了雷纳德，打算去他的庄园共进晚餐……” “我想现在出发的话，时间会恰到好处。” 那人的态度毋庸置疑，走来就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并且拉着他转身，打算离开。 与此同时。 李钦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凝视着马修，却一言不发。 马修看到这幅表情，瞬间慌了神。 雷纳德在他出发前就说过，要他全力支持李钦。 现在如果退场离开，明显与早前的意图相悖。 更何况，李已经恼怒了。 “参谋长先生，是不是你搞错了？雷纳德先生亲自让我陪同李先生前来问询事件，我们正准备进行一些程序上的申请……” 所谓的参谋长笑了笑，抬起手，众人才发现他拿着并没有挂断的手机。 “不会错的，雷纳德才给我打了电话，你看，电话还没挂断，你接听一下就知道了……” 马修呆滞的接过电话，放在耳边，试探的开口：“议长先生？” 电话里，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马修，先回来吧，带着李一起，我们坐下谈谈。” 马修倒抽凉气…… 不明白雷纳德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难道与眼前这位分局大boss达成了某种交易？ 否则事态不会这么快出现反转。 可李会答应吗？ 马修看去，有些犹豫，却只能坦白：“李先生，的确是议长先生，不如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庄园准备了晚宴，宴会即将开始……” 此时此刻。 李钦脸色冷清。 多洛莉丝也不可思议起来…… 雷纳德疯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李的价值难道还不如一个分局参谋长？ 桃瑞丝等人同样神情复杂了。 李的靠山反水？ 这趴，玩不下去了？ 威尔逊等警员松了口气，参谋长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现在看来…… 事情已经被解决了？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华人，在米国这片土地，永远不受重视。 轻蔑的目光，毫不遮掩的重新落在李钦身上。 而李钦，清晰的感觉到羞辱。 他看向马修。 咧嘴笑了。 “晚宴我就不去了，转告雷纳德先生，之前的一应约定，全部作废……” “哦，多洛莉丝，回尤金怎么样？召开一下公司会议，如果度假村项目做不成，我们要重新规划未来的发展计划。” “你不是想见见狄亚卜吗？或许我们应该一起坐下来共同商讨这件事……” 话到一半。 李钦又看向桃瑞丝：“桃瑞丝女士，我的案件就拜托你们修特利特了，关于什么媒体记者的专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也想让公众帮我分析一波……” “我花了九百万买的飞机，咦，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425】雷纳德：我欠你的！！ 话落。 李钦转身，向着大厅门口走去。 不玩了。 也玩不下去了。 反反复复，弯弯绕绕，有意思吗？ 李钦的诉求很简单，把老子的飞机还回来就是…… 可雷纳德在干什么？ 搞笑吗？ 就好比客人到酒吧，点了一杯最为普通的威士忌。 可酒保从酒柜下取出的却不是酒瓶。 而一柄锄头。 并且告知：“先生，我现在就去松土耕作播种，三个月后小麦成熟，一个月后开工酿造，两个月后沉淀灌装，相信我……圣诞节到来时，您就能品尝到威士忌的滋味了。” 狗屎！ 我要一杯酒。 你tm给我从播种酿造开始的吗？ “李！！”马修紧张的呼喊，但他回过神时，李钦已然走出了大门。 场间众人如他一般，呆滞、错愕、震惊…… 多洛莉丝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桃瑞丝五人，面面相觑，神情中逐渐堆积出浓浓的兴奋之意—— 等等。 李的靠山倒了，却不代表游戏玩不下去了。 反之，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难道不是正中下怀吗？ 对公案件开庭，将会让修特利特名声大噪啊！！ 至于威尔逊，与那后面才到场的参谋长、秘书二人，只有不可思议。 在他们看来…… 这年轻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雷纳德居中调解，没有任何问题吧？ 你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有钱一些的农场主，如今分局的最高长官与你谈和，你的不满源自何处？ 马修不敢在怠慢，一边追出去，一边对着参谋长未挂断的手机道：“雷纳德先生，李走了，他异常愤怒。” 电话里的声音只有马修能听到：“追上他，哎……这个年轻人，不该如此浮躁，艾肯已经决定服软了，你让他接电话。” 艾肯服软了？ 马修心下震撼，却强行克制回头张望的冲动。 战斗还未打响，对方就举旗认输，这也未免太果断了一些吧？艾肯的胜算虽然不高，但坚持下去，也能为接下来的谈判争取筹码，不至于被宰割的太狠。 要知道，雷纳德抓住机会，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届时fbi分局的最高长官，将会沦为傀儡。 这并不夸张。 把柄握在手里，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不过仔细想想…… 换一个角度看待此事，这未尝不是一种联盟方式，即便是被迫的，但艾肯若协助雷纳德上位，他自然也能得到好处。 政治场上的利益互换，难以言说，从没有绝对的胜负局，也从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 由不得马修想下去…… 他飞速追上了李钦，拦在身前：“李先生，等等，雷纳德先生要跟你通话……” 马修说着，又看了一眼李钦背后，确认没人追上来，才道：“艾肯服软了，雷纳德先生并没有背弃您，您可能误会了。” 李钦皱眉，沉吟起来：“艾肯？” “就是方才那位参谋长，fbi分局的最高长官。”马修解释道。 李钦：“意思是，他愿意赔偿？” 马修哭笑不得：“您该接电话了，雷纳德先生才知道真相……” 李钦克制着愤怒。 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可如果真如马修所说，好吧……是他冲动了。 但假设电话里听到的又是反反复复无营养的权衡之策，那么李钦只有一句抱歉。 李钦将电话放在耳边：“是我。” 雷纳德自然听出李钦的不满，因为连一句称呼都不再有，他叹气道：“我能理解你的愤懑，但你不该不信任我，李。” 你还埋怨起我了？ “这不是不信任，我只是觉得很烦，我的飞机被扣押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最后我们做了什么？营救艾德里安，招募律师团，反反复复到了最后，你却告诉我，要让我跟敌人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李钦的态度格外强硬。 因为他方才的确已经想好了。 大不了就砸盘不玩了。 什么雷纳德，滚蛋吧。 度假村酒店的‘特殊经营牌照’不要也罢，李钦从来都不缺w，反而，缺钱的是雷纳德才对。 他需要有人支持他的竞选，为高昂竞选团队开支买单。 主次顺序麻烦搞清楚。 李钦从未求着他，捆绑两人的利益。 此时此刻。 雷纳德被一番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与挽尊。 整整沉默了三秒。 他才苦笑道：“好吧，是我的错，够了吗？” 马修在旁隐隐听到电话里漏出的这句话，脸色瞬间‘精彩’了，雷纳德服软？ 这是什么情况！ 也正因为马修的表情，李钦气消了大半，雷纳德身为议长，这样认错，老人家也不容易。 “抱歉，我的确有些冲动了。”李钦只能缓和一句，顺坡下驴。 “说正事吧。”雷纳德岔开话题，“艾肯愿意做出补偿，但很可惜，不会是金钱赔偿……” “你先不要着急，李，听我说完。” “艾肯承认了挪用你的飞机，但在昨夜的爆炸案中，他们将消息压了下来，并对外宣称属于局内资产，这些情况你都知道。” “分局无法出尔反尔，否则会引发巨大舆论动荡，而他们也的确没有足够的经费对你作出赔偿。” “所以，赔偿方案有这么几点……” “艾德里安的事情，他会协助我们，并在事后升任外勤主管。” “梅森、威尔逊接受调查，准确的说，他们对艾德里安做了什么，就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最后，就是友谊，一名fbi州立分局最高长官的友谊。” 李钦：？？？ 你tm在逗我？ 他忍无可忍：“议长先生，你是知道，我的飞机，标价900万米金。”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为了成为‘艾肯’参谋长的朋友，需要花费九百万？” “请问，艾肯的友谊多少钱一盎司？我实在算不清这笔账。” 友谊多少钱一盎司？？ 马修脸都绿了，快走两步，远离这是非地，他完全没眼看下去了…… 雷纳德再次被噎住了。 他很想给李钦科普一下，这样层次级别的人，会带来多少利益与帮助…… 可话到嘴边。 雷纳德无法开口。 说到底，这只是雷纳德自己与艾肯的利益交换，胁迫艾肯，成为他的人。 而对李钦，几乎没有半点好处。 因为他没有政治期望，也没有一些麻烦需要解决，诉求只有一点，拿回飞机，或是赔偿款。 即便外界一定有无数人希望花费900万，得到分局最高长官的友谊，但对李钦而言…… 他不需要！ “李，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有极大损失，但相信我，这是一种投资，未来一定会有回报。”雷纳德也只能这么劝慰了，抛出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未来回报’。 但事实上对李钦而言…… 雷纳德的投资回报到现在都没有兑现呢。 明明在这件事上，雷纳德应该义无反顾的协助、出力，可他反过头来竟然劝李钦收手？ 政客的投资回报真的有用？ 别开玩笑了！ “议长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我很郑重的告诉你，我极度失望，甚至于……度假村酒店的项目，我也打算撤资。”李钦考虑再三，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而在瞬间。 雷纳德的怒吼几乎要炸掉听筒：“你，你在威胁我？！” 李钦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这不是威胁，度假村酒店的项目本就是一块肥肉，您应该记得，在我们最初见面的那次，我就说过我可以放弃……” “相信您随时可以找到接盘的人。” “仅此而已。” 话落。 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喘气声。 雷纳德语塞。 原因无他。 正如李钦所说，这算不上威胁，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他的态度都保持一致…… 度假村项目是你们邀请我上车的，而不是我死皮赖脸想要所谓的‘特殊经营许可’。 而既然最后彼此达成了共识，成为了朋友。 那朋友之间的相处，就不该是眼下这幅情形。 在艾肯的利益交换面前…… 李钦很显然被抛弃了。 而雷纳德做了什么？ 无度的索取。 没有出一分力，反而让李钦遭受不公对待。 所以…… “我是认真的，议长先生，与你的相识，我无比荣幸，不过既然我们无法友好相处下去，那就到此为止吧……这次我认栽，飞机的事情就此结束，我不会继续追责。” 简而言之…… 我不玩了。 你们的车速太快，我受不起。 爱谁谁。 这次我认栽。 九百万真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一口恶气！ “关于金羊毛股份的事情，你随时可以找人来与我对接。”李钦越说越平静，不带任何情愫。 雷纳德依旧沉默着。 但必然，他的内心是动荡的。 李钦下车，撤资？ 如果是曾经，雷纳德根本不会理会他，多得是人等着接手这个项目。 可现在不同…… 金羊毛的第二大股东是中东王室。 这样背景的盟友，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李钦下车，雷纳德丝毫不会怀疑，中东王室也会撤资。 更别提…… 与李钦的相处，其实算是愉快的。 这个年轻人无比纯粹，只放眼于正常经营，而从未有过过分要求，真如果是将项目交给其他财团，雷纳德并不能完全放心，吃干抹净的操作无比常见。 而雷纳德自己，似乎就在这么做。 理亏。 惭愧。 雷纳德第一次有了这种感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他一直以来都将友谊看得太卑微，太一文不值了。 现在想起来…… 当初见面时，李钦那句‘我希望我今后有机会能在酒醉后席间吹牛，我有一个总统朋友’。 这是多么有趣的年轻人啊。 “我欠你的。”雷纳德忽然开口。 “什么？”李钦不是没听清，而是没反应过来。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大家分道扬镳便是。 雷纳德却说…… “我说，我欠你的，这次，我欠你的！”他再次重复，然后长出一口气，“这九百万算我的个人欠款，并且我发誓，这类事件不会再有下一次……” “李，我承认我看重艾肯的归附与臣服，这个人的位置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因此，这次我请求你，帮我这个忙，无论今后你有任何需求，我都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你，请相信我这一次。” 这一下，轮到李钦傻眼了。 雷纳德诚恳道歉…… 这是演戏？ 缓兵之计？ 为了挽留自己？ 还是说，他的确良心发现了？ “我知道你不太能信服，不过……我坚持，并希望我们的友谊得以延续，如果可以，请把电话给马修。” 李钦不明所以然。 却还是照做了。 招手示意。 马修走了过来，他就将手机抵还回去。 马修也在疑惑，可他在李钦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只能不解的将手机放在耳边，只听雷纳德严肃的声音响起：“电话交给艾肯，我有话对他说。” “那，李……”马修走开两步，小声道。 “让他再等等。” 马修嗯了一声，对李钦道：“李先生，你再稍等片刻，不会耽误太久的。” 李钦默不作声，其实心下还充斥在困惑中…… 很快。 马修回到大厅。 一群人都在原地，唯独桃瑞丝，已经开始递交‘查验’申请手续。 马修的归来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多洛莉丝想要开口询问。 马修却用眼神遏制。 紧随其后。 “艾肯参谋长，雷纳德先生要与您通话。” 艾肯露出笑容。 在他看来，问题应当是解决了。 他所开出的条件，雷纳德不可能拒绝，而对艾肯而言，这不算什么损失。 如马修的猜测一样…… 雷纳德已经成了气候，艾肯寻找一个派系加入进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选还有两年。 与其两年后雷纳德万众瞩目时锦上添花，不如赌一把雪中送炭，更何况，眼下的爆炸案的确够他喝一壶的。 雷纳德与几位司法部高层的关系非常过硬。 他的证据确凿，就算不会有牢狱之灾，今后仕途也将停滞不前。 艾肯接过自己的手机，走到了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悠哉的翘起二郎腿，不住摇晃—— “雷纳德，你的选择没错，我们强强联合，未来一定会极大的作为。” 只在话落的瞬间。 艾肯的耳边炸开一阵咒骂：“闭嘴吧，白痴一样的东西！你以为我不选择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里是俄勒冈，如果我愿意，在你滚蛋后，分局也将会被我一点点蚕食！” “你——” 雷纳德继续道：“你想解决这件事，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去对那个年轻人道歉，无比诚恳的道歉，如果你无法获得他的原谅……” “艾肯，我不会接纳你，他才是我竞选路上最大的助臂，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我现在随时可以捏死的蛆虫！” “你有五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哦，对了，电话不要挂，我要听到这一切的发生，立刻！” 【426】记得帮我要欠条！ 不少人都关注着艾肯…… 眼看着他老神在在的落座，从容淡定。 知道内情的众人，无不在心中感慨，这大概就是人世间，常言道游戏人间…… 但诚然。 唯有权利才能成就游戏。 大多数人只是挣扎苟活，如李这样的人再有钱有又能怎么样？被压迫了，不得反抗。 桃瑞丝的兴奋中多了一丝愤怒。 远处沙发上的那人就是恶龙，而如今她视自己为勇士。 可殊不知…… 挑战恶龙的勇士在拥有名利后，会变成什么，无人知晓。 多洛莉丝看了艾肯一眼，随后就关注于身后的门外，李钦还站在原地，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已经平静了。 “马修，发生了什么？” “价值观的辩论？”马修莫名道。 “你说什么？”多洛莉丝没听懂。 不过马修自己也处于云山雾罩当中，看着多洛莉丝，发出苦笑：“我也不知道，就听到一点点，不得不承认李先生是一个妙人，他竟然问雷纳德先生……友情多少钱一盎司……” 多洛莉丝再次呆愣，现在的局面，不是讨论人生价值观的时候吧？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场间却突兀产生了变化。 “参谋长先生？”局内总务助理，艾肯的秘书忽然呼唤，也随着他的呼唤，众人才发现艾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不见，只有铁青色的愤怒。 “让开。”艾肯推开他，竟然直接大步出门。 突兀的变数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马修？”多洛莉丝提醒。 马修起步想要追去，可艾肯却在听到声音后，猛地回头，用眼神一瞪。 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正在办理查验手续的几人也停了下来，全部将目光聚焦过去。 “他要干什么？”多洛莉丝再次着急道。 马修摇头安抚：“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坏事，方才雷纳德先生说，让李先生再等等，或许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门外。 艾肯一步步走去，低垂着眼眉，内心抗拒面对接下来的一幕，更在盘旋着疑惑…… 为什么？ 一个华人凭什么受到雷纳德那样的重视。 难道自己一个八级特工，分局最高长官，还不如一个饲养牛羊的农场主？ 雷纳德与这个华人有什么交易？ 不对，这件事不对劲…… 尤金农牧区并没有什么发展。 城市的发展层次，代表着容纳等级。 如果这里是蒙大拿，各大知名农牧场的背后多有财团、顶级富豪家族的身影，那样的人才足够让雷纳德予以重视。 简而言之。 尤金是新手村，新手村不会有巨龙，这里对巨龙这样的顶级生物没有吸引力，而就算真的有，它无法掩藏。 至少艾肯身为高级npc，不可能不知道巨龙的存在。 李，尤金农牧区，老鼠山，飞机…… 一系列的逻辑条件组合在一起。 “等等！” “飞机？飞机是从哪儿来的？” “托亚案！！” “这个华人似乎是保留地前任酋长外孙女的丈夫？” “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艾肯低垂的脑袋逐渐抬了起来，眼中不再是不解与困惑，而是渐渐恍然后的明悟，以及极致的震撼。 “股份，保留地13%的股份，掌握在托亚手中！而传言几个月前，这笔股份将被交予……交予……” 艾肯叫不出那个名字。 但他知道。 那就是眼前华人的妻子。 托亚的外孙女。 极可能成为保留地新一任最大股东的幸运儿！！ “法克！！” “原来是这样！！” “雷纳德看重的是保留地，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成为他的助臂，成功打入保留地，瓦解掉印第安人保守的制度，甚至收回保留地的部分自治权，这将是无比巨大的功绩……” 当然，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雷纳德将成为舆论的爆发点。 在崇尚自由的米国，雷纳德打破保留地自治权的传统，显然与他们所宣称的核心价值是相悖的。 普通人大概会说：这是对印第安人新一轮的压迫，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黑暗时期，这是时代的倒退。 高情商的人会说：天呐，这是对保留地的解放，这是民族的融合，保留地的苦难将会泯灭，他们将迎来光明。 操作方针当然会是后面一则方案。 而无数财团显然会予以支持，因为这样一来，保留地所涉及的赌场、舞娘俱乐部产业，将会开放，不再是保留地独有的现金奶牛。 至于说，这将引起印第安人的人仇恨？ 拜托。 仇恨上百年了，差你这点儿吗？ 区区一千五百万不到的印第安人选票，并不能影响大局。 要说，一千五百万还不足够拉一个大选候选人下马？这就要说到米国选举制度。 并不是大众所以为的人人投票，人人选举。 公民当然有投票权，但投票支持的并非‘直接候选人’而是一个‘选举团代表’。 后者存在的意义可以理解为，大众选出一个人，来代表自己去进行投票。 以一个社区为例…… 五百人的人口。 两百五白人，一百五黑人，五十亚裔、拉丁裔，剩下五十才是印第安人。 前四百人就决定了‘投票代表’的人选。 五十个印第安人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也只有在保留地、聚集区，才会有‘印第安投票代表’的产生，不过这个数字就小的可怜了。 言归正传。 雷纳德如果以此事为跳板，显然会引起无数人的兴趣，保留地政策开放，代表着工作岗位的增加。 外来资金进入保留地，招聘员工当然不仅限于印第安人。 而至于印第安人是否还有充足的工作岗位，那就不是大多数公民所考虑的。 人，只在乎自己。 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一摊希屎。 当然，仅尤金保留地的政绩，不足以演化全国，但至少在俄勒冈本州，雷纳德的胜算将是无比稳固的。 更不要说…… 这个李，将为雷纳德提供庞大的竞选资金。 艾肯悟了。 九百万的私人飞机，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拥有的。 他小看了对方，更忽略了一些看似不要紧，实则具有极大意义的细节。 主要是托亚案中，这个华人的存在感不足，所有人被保留地与合法种植区所吸引。 老鼠山被完全忽略。 假设当初知道这一点，艾肯不会那么大意，为了几天的享受，搞得自己如此被动，甚至深陷泥沼。 此时此刻。 艾肯只距离李钦三米。 头脑风暴渐渐平息的同时，他心中的高傲也放下了，就如同他愿意向雷纳德低头一样…… 在认识对方的真正分量后，艾肯不在意这段过节。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假设未来能成为朋友，谁会希望多一个这种体量级别的敌人呢？ 三米外。 艾肯停下了，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露出和煦的笑容，这是从见面至今，从未有过的表情。 随后，他起步走去，带着几分急切，表示着他的敬意：“李，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深表抱歉。” 艾肯伸出了双手，即便李钦没有与他相握的打算，他还是很从容的主动抓起了李钦的一只手，稍微用力却不让人觉得不适紧握起来：“我承认，是我头脑发热了，人在权利的中心点，容易迷失自己，但这不是我的辩驳……” “不负责任的做法，应该得到惩罚。” “我向你诚恳的道歉！” “不求得到你的原谅，但只希望在这件事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钱，他是真没有。 经费不能动用，因为他已经对外宣称，摧毁飞机是局内资产，所以不能变作赔偿资金。 这番道歉是诚意满满的。 无论是表情、神态、语境，都像是在教会忏悔室里，对牧师的秘密宣泄，自责且懊恼。 却也是无力与苍白的。 九百万。 就几句道歉完事了？ 小学生揪一下前桌女生的头发，还要写五百字检讨小作文，不写完不让走，并且全班朗读呢。 李钦很无感。 因为钱是拿不回来了。 友谊、亏欠、下次帮忙？？ 别闹了。 政客的嘴，骗人的鬼。 也在这时，艾肯拿出了自己的私人名片：“这是我的号码，李，随时打给我，拜托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李钦…… 接了。 微微点头。 最后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艾肯愣住了，他已经非常死皮赖脸了，但对方一点表态都没有，哪怕是虚与委蛇呢。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满足雷纳德要求。 可对方显然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 上车，发动引擎。 红色的猛禽一溜烟离开了停车场。 艾肯深吸一口气，拿起没有挂断的电话：“他，他走了，我这样算符合要求吗？毕竟，他接过了我的名片。” 电话里，雷纳德沉吟片刻…… 他也不确定。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事后弥补了。 “今晚的晚宴取消，把最后的工作做完吧。”雷纳德道。 “工作？”艾肯不解。 雷纳德顿时冷笑起来：“艾肯，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就想要取得我的信任吧？这件事里，你甚至让我得罪了李……” “成熟一点，别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给大人耍心眼，该有的证据，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并且你要送一份交给李。” 艾肯刚刚生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瞬间又垮了：“不，不需要这样吧，雷纳德。万一这些证据泄露，我会很麻烦……” “泄露？所以你都不信任我，我又怎么信任你呢艾肯？你没得选！” “……”艾肯咬牙切齿，“我知道了。” “嘟嘟嘟。” 那边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也就在这时。 “法克！” “法克！” “狗屎，全是狗屎！” 砰。 手中的手机被艾肯奋力的砸在水泥地板上，四分五裂。 他大口喘着粗气，宣泄着愤怒，又或者说，这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一分钟后。 他捡起了手机的碎片，阴沉着脸色回到大厅。 大厅内的人，将方才的一幕全部收在眼底。 查验手续的申请已经开出。 但威尔逊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艾肯的霉头。 秘书走来，小声汇报了现在的情况，艾肯点了点头，将粉碎的手机递给他，秘书立即取出自己的备用机，将老板的卡重新装上。 艾肯看向马修：“马修先生，今晚我就能将雷纳德先生需要的东西交给他……” 说完，他转身离去。 马修，云里雾里。 其余人的表情相同。 桃瑞丝几人都蒙了，因为他们看到李钦的车已经离开。 多洛莉丝拿出手机，给李钦拨号，却发现正在通话中…… 正当时。 桃瑞丝的手机响了。 “李先生？” 多洛莉丝挂断，疑惑看了过去。 电话里的动静她听不到，不过桃瑞丝的表情却瞬间丧失生气，只是不断点头：“好，好，我明白，审核手续我会送过去……呵呵，怎么会呢？既然问题解决了，我本人非常为您高兴，希望下次还有合作机会。” 电话挂断。 蕾切尔不可置信：“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解决了？不是才拿到查验申请吗？” 这还需要问？ 约瑟夫微微摇头。 显然是背后的大人物们达成了共识。 不过从艾肯的表情看，那个华人应该属于胜利的一方，只不过现在是私了的局面，用不上开庭了。 桃瑞丝道：“fbi同意了查验，不过查验过程不需要我们参与了，李先生会亲自处理，案子到现在就结束了。” 蕾切尔：？？？ 就结束了？ 李先生要为fbi隐瞒罪行？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小女孩的正义之心泛滥，显然不能就此释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而桃瑞丝很清楚的知道…… 不是恶龙杀不死。 而是勇士往往连挑战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回酒店吧，休息一晚回波特兰。”桃瑞丝一句话，宣告了此事的终结。 而在离开前。 “哈利先生……哦，不，马修，有空晚上一起喝一杯吗？哪怕晚一些都不要紧，我需要一些酒精让自己放松。” 马修很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艾肯所说的‘资料’还等着他传递回去。 不过面对曾经的老相好，他又有些不舍，因缘际会再次相见，如果不喝一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给我一些时间怎么样？你知道我的工作身不由己，如果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请你吃晚餐？” “ok，我在酒店等你电话。”桃瑞丝笑了一下，对马修，她并无反感，反之想要在离开前，收获些什么。 修特利特律师团离去。 多洛莉丝这才重新打给李钦，电话通了—— 她走出大厅。 “李，发生了什么？” 李钦：“结束了。” “怎么就结束了？你们达成了什么共识？方才艾肯似乎很愤怒。” “他当然愤怒，因为堂堂的分局最高长官，像我低头认错了，但我比他更愤怒……” “你？” “因为几句道歉，他就免除了九百万的赔偿！！雷纳德说，这笔钱算他欠我的，但如果可以，麻烦你了多洛莉丝，回去后，记得帮我要欠条！” 仅仅一句话，多洛莉丝明白了此间情况…… 更知道了为什么会探讨价值观。 问：友谊多少钱一盎司？ 艾肯体重80公斤，约等于2821盎司。 赔偿款：900万。 答：一位八级特工，分局最高长官的友情…… 价值3190刀一盎司。 【427】地主家也没余粮 马修很快拿到了相关证据，而在与雷纳德沟通后，议长先生同意了他今晚的‘约会’。 “我听说过这个女人，修特利特在波特兰‘臭名昭著’，但我非常希望我们能有这样一位充满‘正义心’的律师朋友。” 即便马修只是想维系好这段友情，可凡事到了雷纳德眼中，难免带上了功利的色彩。 而对此，马修并不抵触。 正义的律师就必须操持正义人设，这才是对雷纳德有利用价值的条件羁绊。 例如，某次对政敌的攻击，正义将是黑暗最大的克星，桃瑞丝会是锋利的剑刃，并且这也是桃瑞丝所希望的。 “多洛莉丝小姐，我要去跟桃瑞丝吃饭……你要一起吗？”两人一起离开fbi分局大楼，马修发起邀请。 “我很讨厌你们这些虚伪的表现，明明你很不希望我去，毕竟谁约会希望带着个电灯泡？难道你有特殊的癖好，打算邀请我再你们的床榻边，进行拍摄录像？”多洛莉丝一阵嘲讽。 马修剧烈咳嗽起来：“你知道我们很纯洁的。” “谁说爱情是不纯洁的了？马修，你的价值观有问题！”说完，多洛莉丝摇了摇手走了，“这辆车我开走了，我还要帮李去拿欠条，九百万就这么算了，雷纳德真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马修暂且不知李、雷纳德和艾肯三方达成了什么交易，或是共识。 但这句话却透露出了一些有用信息。 账被抹平了？ 雷纳德承担了艾肯的政务？ 沃德法克！ 以雷纳德的性子，难道不是空手套白狼吗？以虚无的未来回报作为筹码…… 马修猜对了一半。 他当然没想到，雷纳德最后竟然良心发现了，并且认识到了所谓友情的重要性。 马修忽然有些想推掉约会跟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最后还是按捺下来…… 晚一天知道真相，没什么差别。 塞勒姆并没有太多高级酒店，这里是政治中心，象征着宁和、庄重、肃静，与娱乐二字绝对不搭嘎。 所幸一对中年人早就过了娱乐至死的年纪。 一家颇具特色的牛排馆，客人不多，马修接到桃瑞丝后前往，两人在僻静的角落落座。 “喝点什么红酒？”马修将菜单递过去，他是常客，所以不需要这东西，也能顺带表示一下绅士礼仪。 “啤酒怎么样？想要畅快的醉一场，而不是红酒喝到最后，遗忘了今晚的美好。”桃瑞丝笑着说道，但表情却又很认真。 马修宽慰：“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不是青年了，早就该明白世界的妥协之道。” “对啊，这是我妥协的方式啊，没什么问题吧？” “你赢了……服务生，帮忙拿一桶鲜啤……”然后回头介绍，“是这里的特色。” 等酒上桌，两个大号啤酒杯，满溢出雪白的啤酒花，两人豪放的碰杯，也不顾倾洒就大口喝了下去，最后相视一笑。 “虽然不该谈工作，但我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就当闲聊吧，所以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桃瑞丝的眼神很清澈，的确只是为了满足个人好奇心的发问。 因为就算知道内幕，她现在也做不到任何改变。 马修琢磨一阵，最终坦白道：“我不知道，毕竟我从那边直接去接你了，不过多洛莉丝说，雷纳德承担了债务，大致如此。” 可诚然…… 马修很清楚，雷纳德必然拿不出这么多钱。 债务有很多种偿还方式。 桃瑞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继续道：“那位李的背景很神秘。与你的老板交好，而且九百万的私人飞机，绝对是顶级富豪的专利，除此外，这次案件是唐娜.谢尔伍德发起的，你知道这个人吧？比我厉害！” 马修点头：“其实说起来，唐娜如今是李的属下，关于唐娜执照吊销的事情你应该清楚。” 马修知道这件事不奇怪。 当初唐娜执照吊销，多洛莉丝还求助过雷纳德寻找司法部官员解决麻烦，但问题是对手明显下了必杀的决心。 身为纽约州乃至全国的律师界明星，唐娜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在背后咒骂着她是一个婊子。 “什么？”桃瑞丝的反应自然很大，自己的偶像，竟然是那个年轻华人的属下，“这怎么回事？” 马修点到即止：“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而且希望你不要因为没意义的好奇心查下去，这件事暂且处于保密阶段，涉及到李、雷纳德与很多人的利益。” 桃瑞丝眼神发直，陷入沉思。 好奇心不仅是没意义的，更会惹来麻烦，她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但在心下，她又再次刷新了对李的认知。 看似在这件事中，李遭受欺压。 然而真正倒霉的却是艾肯。 所有人都见到他短暂的笑容后，铁青色的愤怒，与最后拉着李钦的手，亲热的模样。 八级特工分局长官的尊严被打落尘埃，这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 “明天我还要去送查验手续。”桃瑞丝其实是在问，接下来的接触，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马修笑道：“那是你们的合作，你应该负责到底。” 话到此处。 桃瑞丝收敛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忽然笑道：“对了，你结婚了吗？” 猛然的思维跳跃让马修发愣。 诚然，也是被这问题给惊住了，男人心思里的小九九难免骚动起来，他先是喝了一口酒，才道：“没有，你呢？” “如果有，我们现在的见面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旖旎的气氛忽然燃起，一对日常中冷酷的中年男女似乎找回了一些青春的痕迹。 …… 雷纳德庄园。 原本盛大的晚宴变得冷清。 雪莉.雷纳德正在抱怨：“不是说会有客人过来？你让这么多菜肴现在怎么处理？而且为了准备这餐饭，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打开了那瓶昂贵的陈酿，提前进行氧化，提高风味……” 雷纳德有些无奈：“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然怎么办？” “那这瓶酒呢？这可是高达2万米金的藏品，当初司法部丹尼尔来，你都没有舍得。” 雷纳德觉得头疼，应付道：“我们喝了就是。” “哦，天呐，雷纳德，我受够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你知道我们的经济状况其实不好，你难道真打算让我拿出我所有的嫁妆吗？你知道的，多洛莉丝上次创业，从我这里取走了一大部分现金，而庄园的维护，你的交际、人员开销都需要钱！”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光鲜亮丽的议长，当然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但很显然，他的夫人需要…… 偌大的庄园让无数人羡慕。 可长达一百年的建筑体系，早就被列为古建筑行列，每年的保养费用不是小数目。 而花卉、草坪、湖泊，乃至庄园后森林内的小动物保护，都需要他们来担负。 雷纳德的工资可不高，而家族留下的产业基本全部交由基金公司去打理了，收入分红也仅仅供他日常的交际开支。 某月如果多了两场高档次宴会，雪莉必然会发起牢骚，就像现在这样…… 雪莉很富有，属于真正的豪门千金，当然在前缀上要加上一个‘曾经’。 每一笔花销都会让积蓄减少。 特别是在金羊毛创立时，多洛莉丝借走了许多现金，瞬间让她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度假村酒店快要进入经营阶段了，到时候我们会有收入进账，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毕竟你借款了，我们不能持有股份，但多洛莉丝答应了会有一定比例的干股分红。” 雪莉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所以，麻烦你对多洛莉丝客气一些，作为姐夫，你有时候更像一个利益交换者，反而对你那位私生子，你逐渐变得比对她亲热了许多。” “如果没有她，我们的日子不会这么优渥。” 这一点。 雷纳德必须承认。 可小姨子是个狠辣的女人，他有时候不得不防范，但因为她而认识了李，这是极大的收获。 至少从今晚开始，雷纳德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 “我知道了，雪莉，收起你的牢骚好吗？晚上梅维达和安吉利亚要跟我们视频，我们不要吵架，她们会看出来的。” 提到两个女儿。 雪莉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她们都在欧洲上学，并且没有走后门，便拿到了全额奖学金，雪莉视她们为骄傲。 唯一让人难过的是，他们夫妻没有儿子。 这或许就给了那个肥胖如猪的私生子，趁虚而入的机会。 但雪莉明白，她无法阻拦。 女人在政治路上困难重重，雷纳德有意无意培养亨利，连续两年的家族宴会，也邀请他到来。 雪莉只能乐观去想…… 未来，至少能让家族的光荣延续，而不至于在雷纳德退休后，他们的生活变得了无光彩。 所以她开始学会接纳，而不是永远的抵触，导致那个私生子生出憎恨。 而她做的不错，亨利对于她偶尔的闲谈发起，俨然非常受用。 “吃饭吧。” 正当这时。 大门传来响动，并伴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 “多洛莉丝？哦，我差点忘了你！快来，今晚一桌盛宴，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并且开了一瓶好酒，咱们最好一次解决，我不希望它被浪费……” 这顿饭，本身是为李与艾肯准备的。 多洛莉丝原本就知道这个情况，却在落座后，一边用管家送来的湿毛巾擦手，一边戏谑的看着他的姐夫—— “议长先生，你这次有些过分了！” “李很受伤你知道吗？” 雷纳德又觉头疼，放下刚拿起的刀叉，无奈看向妻子，仿佛在说：【你让我对她好一些……可她呢？她有一个小姨子该有的样子吗？】 雪莉也觉得为难。 自己温文尔雅，怎么亲妹妹总跟混世魔王一样。 她当然明白友好相处是相互的。 “多莉。”雪莉微微皱眉，语气虽然生硬，却又带着几分对小妹妹的宠溺，“记得餐桌上的规矩与礼仪吗？我知道你和雷纳德有很多公务上的事情，但不要在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中捣乱，ok？” “ok！”多洛莉丝点头，举起了高脚杯放在鼻尖品味香气，“绝妙的陈酿，这酒一定很昂贵吧？” “当然，我是我为数不多的存货了……”雪莉笑着解释，还想炫耀一番自己当年收藏红酒的先见之明。 可不等她真正开口，多洛莉丝就抢白道：“这酒喝一次少一次了，姐夫将迎来巨大的财务危机……” “对了，李嘱托我，来向您索要借条，姐夫，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话锋一转。 桌上气氛瞬间凝固。 雷纳德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妻子刚刚才抱怨过金钱的问题，多洛莉丝好死不死又说起这件事…… 不等雷纳德辩解。 雪莉愕然问道：“欠条？什么欠条？” 多洛莉丝淡淡道：“九百万米金的欠条啊，姐夫为了帮助一位政治盟友解决麻烦，承担了这位九百万的债务！” “不会吧，不会吧？我姐夫不会没告诉你吧？”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以为你们的婚姻生活从来没有秘密可言的……” “雷纳德！！！”一位妻子的咆哮开始了。 雷纳德慌乱辩解，外人无法现象参议院的大boss在家其实也有这样小男人的一面。 眼看乱象将起…… 某位始作俑者竟然拿出手机，拍了段小视频发出去，并且配文：“欠条我帮你要了，我亲爱的姐姐正准备生撕了雷纳德，当然我会尽力阻止，毕竟他要真被杀了，你的钱就没人还了。” 多洛莉丝当然不认为雷纳德会还钱。 这只不过是为雷纳德加深印象的手段，让他记得……他许诺过，他欠李钦的。 …… 尤金。 李钦驾驶车辆刚刚进入城区，收到视频与消息后，苦笑两声，最后也没有回复。 他太累了。 一天的奔波忙碌，最后一无所获。 身心俱疲。 现在他甚至想停车，招下一辆计程车回家，不过在此之前，他去了老史密斯那里…… 按响门铃，艾丽开门时惊喜又意外：“李？你怎么来了，爸爸没说你们有约啊！” 史密斯听到声音，迅速走了出来。 两人眼神交汇一下，李钦笑着与艾丽寒暄：“我是突然造访，没有打扰你吧？小茉莉呢？” “小茉莉在洗澡，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坚持自己完成这项个人清洁工作。” 李钦道：“这可比乔乔强多了。” 艾丽拿出拖鞋，让李钦进来，然后道：“你们聊吧，看得出来你很疲惫，咖啡，还是茶？” “威士忌。”李钦道，“等会我不开车了，找一辆计程车回家好了。” “没问题，男人们需要喝点酒来解除烦恼，你们的工作太辛苦了。” 很快。 书房送来两杯酒与香肠片，艾丽出去时顺便带上了门。 “查得怎么样了？”李钦问道。 史密斯揉了揉昏沉的眼袋：“才三分之一，你那边呢？” “被人赖账了，雷纳德要保下fbi分局的老大，他说他欠我的，但我对此不抱有希望。” 史密斯都愣住了：“九百万就这么算了？” 而潜台词是…… 说好的以旧换新呢？ “是的。”李钦喝了口酒，长出一口气。 史密斯顿了顿，又给李钦补了一刀：“早知道，你不该炸掉飞机的，我也不用继续查验这些又臭又长的监控记录……” 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儿，喜欢烧钱玩？那可是九百万啊！！！ 李钦也只能自我安慰，拿出一张卡片：“不过，如果以后没有大麻烦，我们在fbi是有些面子的……” 史密斯看着名片，眼神发光：“艾肯？” “分局参谋长，最高长官。”李钦道。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我忽然觉得，不怎么亏了……毕竟，对你而言，九百万不算什么，不是吗？” “这东西在某些时候，会有关键性作用！” 狗屎！ 九百万不算什么？ 可任由心中谩骂，李钦也只是无言以对。 【428】法律顾问 对于史密斯的话，李钦也算认可。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与fbi能再有什么交集。 这也是李钦最早回绝雷纳德的原因，你们py交易，我一个合法商人实在没兴趣参与，看在之前合作的份上，我认栽了。 可换言之…… 白扔九百万与获得一个分局长官的人情对比，聊胜于无。 关于苏的监控排查还要继续。 爆炸案上了新闻，fbi肯定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但对此，两人都不怎么担心。 就算有间接线索，也不能定罪，李钦相信系统，史密斯相信李钦。 晚上十点。 坐计程车回到老鼠山。 大屋落地窗内蒙上一层雾气，临近四月的俄勒冈，室外依旧是低温，而屋内显然是另一个温暖的世界。 李钦愣了一下，才露出笑容，想起来林雅婷给唐飞两口子安排了接风宴，一家人正热闹呢。 等他进门。 所有人都惊奇的望来，瑞提亚率先走来，帮李钦脱下外套问：“不是说今天回不来吗？” 李钦亲吻一下妻子：“事情解决了，当然就回来了。” 林雅婷知道内情，跟着道：“最后怎么定论的？联邦局愿意赔偿？” 赔偿个毛！ 心下又是肉疼半秒。 而表面，自然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作态：“全额赔，过两天我找瓦琳达重新订购一台新飞机就好了。” 这样算下来，两架飞机总计一千八百万。 真像是笑话里说的…… 等我有钱了，什么都要两份，吃一碗倒一碗。 就是这么任性！ 众人听后，皆大欢喜。 对他们而言，没有起冲突，就是胜利，更何况是全额赔偿了，对此自然没人质疑。 一晚上时间。 唐飞两口子已经与大家混熟了。 今晚暂时留在老鼠山休息，住在唐叔和昊昊的房间。 明天上午李钦带他们去找房子，正式安顿后，就可以抓紧进入培训进程了。 …… 翌日。 享用过早餐。 所有人各自出发，林雅婷和秦老爷子一辆车前往城区写字楼，林雅菲、秦筱那噪声巨大的gtr奔赴学校。 瑞提亚和沈薇薇却是慢了一步。 因为知道李钦要带唐飞两口子找房子，沈薇薇道：“李钦，帮我也找个房子吧？” 李钦愣了一下。 包括唐飞和谭红红亦是如此，但他们很识趣的先走一步：“李钦，我们先去外面等你。” 李钦这才道：“你在家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唐飞和谭红当然不合适住在老鼠山。 唐叔与昊昊旅游回来，四口之家本就温馨，更需要自己的私密生活。 沈薇薇不一样。 孤身来到米国，而且现在怀有身孕，李钦能放心她一个人住？ 虽然是汉语交流，但瑞提亚大概提前听说了沈薇薇的打算，这次揣测表情，便知道了他们在说什么：“我也不赞同薇薇安搬出去，我低血糖的事故是一个反面教材。” “我只是怕不方便，毕竟我怀着孕，感觉大家都比较刻意的照顾我……” 李钦并不知道沈薇薇的心思敏感。 又或者，这是孕期的心理反应？ 而且加上张大少那个蠢货的伤害，约莫在沈薇薇心里种下一颗孤独的种子，她认为她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是孤儿寡母，这是自卑，也是自尊，逐渐敏感的心思，显然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想到这里，李钦很果断的摇头：“就住在这，没得商量，你一个人出去住，怎么吃怎么喝？全吃餐厅不成？在这里有玛蒂尔她们，你也能营养均衡一些，而且大家照顾你怎么了？我们难道不是朋友！”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都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另外，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农场或者牧场那边挑一块，我提前让人给你修一栋房子，等时间合适了，你父母过来照顾你时，也方便住下，大家近一些有照应，你觉得呢？” 沈薇薇不自觉有些鼻头发酸，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瑞提亚上前搂着她好一阵安慰：“好了，薇薇安，听我们的好吗？” 她点了点头：“谢谢。” 李钦哭笑不得：“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安心住着，你和瑞提亚性子刚好合得来，我害怕她经常一个人憋出病。” 瑞提亚因此白了李钦一眼。 又是安慰一阵，两人才出发上班。 等李钦出门。 唐飞和谭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昨晚的派对算是一次融入尝试，但也不可能立刻安下心，他们能感觉到自己与别人的区别，并有一层隔阂。 林家姐妹的背景不用说了。 沈薇薇据说也是魔都那边的千金小姐。 这屋子里的人非富即贵。 谭红红就连在高挑美丽的玛蒂尔三人面前，都觉得有些自卑。 李钦一看便知他们的心思，又是哭笑不得，但对他们不能像对沈薇薇一样，心思转动，李钦干脆对着唐飞笑骂起来：“我说飞哥，嫂子，你们不会也要给我添乱吧？我已经够忙了！” “当初找你俩来，我承认有唐叔的面子在，想要照顾帮助你们一下，但更多的情况，你们昨天白天应该已经看到了……” “酒厂开工在即，董安康他们那些技术员，早晚要回国，酒厂生产方面，我需要靠得住、信得过的人来帮我。” “而且既来之则安之，先适应，真要适应不了，你们说想走，我肯定不拦着。” 唐飞的表情从复杂迟疑，到逐渐坚定：“走？咋能走啊！来的时候我可是跟那群猪朋狗友把牛皮吹出去了，其实也没啥，就是没适应，而且刚才沈小姐那样……我们在外面其实听到一点儿，就觉得也给你添麻烦了。” “得了吧，照这么论，当初我在三中，要是没你大飞哥‘办招呼’，早被人欺负的不像样了，别提后来出国了，能不能安稳读书都是两说……” “走走走，先上车。”李钦招呼两人上车。 一边前往城区，一边继续做思想工作。 “钟学江你听说过吧？” 唐飞摇了摇头。 毕竟两人差了五岁。 李钦刚进高中，唐飞早在社会厮混两年了。 李钦道：“他是我们班的同学，其实我早不记得这人了，不过这次回江城见了一面，没想到这家伙是‘钟记油厂’的公子。” “啊？”谭红惊呼起来，显然想到了这人，“我听朋友说过，而且钟记油最近在省内卖的很好，到哪儿都能看到他们家的广告，有人还说，钟记才是江城首……” 首富那俩字没说完。 毕竟有些冒犯林雅婷。 李钦笑道：“没事儿，林家早就赚够钱了，资金收拢，首富不首富的，虚名而已，就算当着林雅婷他爸的面说，他们一家人都会有什么不开心。” 车内气氛逐渐热络。 唐飞问：“李钦，你说这人干嘛？” 李钦道：“你知道他原来上学时是什么样的人吗？” 两人再次摇头。 “钟学江被欺负惨了，最开始被高年级的混子揍、敲诈，你知道上学的时候，大家都随波逐流，总有那么几个人是被所有人都不喜欢的，就连我们班最娇弱的女生，都能在楼梯口踹他一脚。” “那时候钟记就算没有现在的声势，那也是富豪。” “富豪之子被欺负成这样，你说惨不惨？” 唐飞若有所思。 到了这个年纪，回忆少年，绝对没什么年少轻狂的扬扬自得，全tm是社死……唐飞几乎能想到他一呼百应，带着几个兄弟割手指，歃血为盟的沙雕画面，那美工刀上全是铁锈，没死真算命大。 “飞哥，别小看了当初你那个电话，你觉得只是举手之劳，保护了一下邻居家的小弟弟。” “实则，没有你办招呼，我可能也会沦为他那样，度过一个可怕的高中三年。” “而我家可没有钟家的条件，能送我会港岛读书。” “钟学江去了港岛，才正式找到自我，明白家庭财富能带来什么变量与升华，以及他还给家里拉到了投资。” 李钦这番话一是感谢，消弭唐飞两口子的心理负担，二也是借着故事打开话茬，让两人更放松自然一些。 而这番感谢，当然也不是虚与委蛇。 少年时代的校园暴力问题，为无数人带来了心理阴影，李钦真算运气好，有人在背后扛着。 诚然在小城高中，聚众斗殴太常见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显然不知道他的恶会带来了什么后果，以至于让很多人凄凄惨惨，甚至毁了学业与前途。 唐飞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的太夸张了。” “事实嘛。”李钦笑了笑，继续闲聊：“总而言之，你们在我这儿就好好干，用不着胡思乱想。” 两口子对视一眼，也认识到自己该调整好心态。 进入城区。 李钦先带他们去找房子。 最后依旧定在了绿草坪社区，确定房子不错，拎包入住，李钦直接缴纳全款买下。 然后对二人道：“房子算员工宿舍福利，到时候唐叔和昊昊旅游回来，你们一家就搬进来，这几天你们可以想着添置一些什么，这里是五千米金，借的，发工资还我就好。” 对此二人没有拒绝。 而审视房屋，两人都是欣喜不已，这就住上梦寐以求的别墅了？好不真实！ 搞定房子手续就到了中午，李钦没送他们去上班：“今天休息，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还是别了吧，昨天才学了点东西，今天就不去，林总和秦老爷子那边……” 李钦打断道：“听我的，让你们四处看看，熟悉环境，总要知道超市在哪儿吧？顺带看看米国交规……” “最近先不要开车了，我让董安康他们上班时来接你们一下，等你什么时候熟悉了这里的规则，再开车上路，不过就算被抓了也不要紧，在尤金我还是比较吃得开的。” 比较吃得开？ fbi你都能硬刚，这话太谦虚了！ 而且昨天听林雅婷与秦老聊公司的事情，据说李钦跟市长也是铁哥们，酒厂注册手续都是市长秘书在办。 李钦的实力，远远看不到底。 中午在蓝町用餐。 两人紧张不已，陌生的语言环境下，难免怯弱。 不过在看到餐厅经理谄媚的与李钦闲聊，又用滑稽的汉语问候二人‘中午好’，他们逐渐放松了一些。 饭后。 “走，带你们坐直升机在尤金周围逛一圈。” 他们还以为李钦是纯陪玩呢。 少不得推脱。 李钦道：“顺带的而已，主要是牧场的草场要播撒草籽了，我的飞机不是出事故了吗？新订购肯定来不及，只能去飞行俱乐部租用了。” 抵达飞行俱乐部。 李钦与这里的人早就熟悉了。 听闻李钦来意，很快给出了方案……俱乐部直升机较老，且都没有改装配备，所以排除掉。 倒是固定翼小型飞机可以胜任农业任务，俱乐部本就承担了一部分空中灭火作业的任务，与消防局有合作。 底部大容量储存箱可以携带草籽，自动播撒。 整个飞行作业持续五天。 报价很低。 除了起飞燃油损耗，反而驾驶员人工较高，五天总计三千五刀，而草籽当然是李钦自备。 最后，自然附带了空中观光的服务。 带着唐飞两口子兜了一圈，俯瞰了农牧区，又在城区上空游走，最后在惊叹与欢笑声中落地。 李钦看唐飞眼神炙热，笑道：“你要对这玩意有兴趣，等工作稳定了，也可以来学飞机驾驶，我农场有专业飞行员，让她教你是免费的。” 酒厂如果运营平稳，其实不会太忙碌。 年产一百吨，实则生产忙碌期只有短短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清闲的。 唐飞两口子有充足的时间享受人生。 唐飞既有些兴奋，又有些觉得与自己太遥远，摆手道：“算了，我还是努力工作赚钱吧，这些消遣，等退休了再说了，不过说实话，米国生活很精彩……” “这就开始崇洋媚外了啊。”谭红打趣道，而她比丈夫理智多了：“物质享受都要金钱作为基础，李钦能这么玩，因为他是老板，咱们已经很幸福了，其实我来前听说江城一些海外务工的人，大部分都很辛苦的，刷盘子到半夜，还要被鬼佬辱骂。” “这倒是真的，多亏了李钦。” 李钦笑道：“好了，这话打住，以后都别提了，三句不离谢，你们好好培训学习，最后能担负起重任，这比一万句谢都管用。” 从俱乐部离开。 三人又前往当地农业公司，订购大量优质草籽。 预计两天后到货，开始空中作业。 忙完这一切。 李钦还说带他们再去看看俄勒冈大学呢。 结果接到电话…… “李先生，我是桃瑞丝，我已经抵达尤金了，您什么时候方便见面，我将查验手续的文件给您。” 李钦没想到她们会专门跑一趟：“其实你可以交给快递送来，不是吗？” “毕竟是重要文件，这样稳妥一些。” 李钦约她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便送唐飞和谭红去了写字楼，晚上两口子肯定迫不及待要回新家看看。 至于晚饭，董安康他们也要熟悉环境，大家结伴而行，不用李钦操心。 在咖啡馆见面。 只有桃瑞丝与蕾切尔两人。 除了文件手续的交接，蕾切尔拿出那张10万米金的支票，原封不动的退还。 “这是……” 桃瑞丝的话术很漂亮：“李先生别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慈善援助，不过您的支票我们没来得及兑换，干脆直接退回，关于这次费用收取，您只需要支付给我们9000刀就足够了。” 李钦本没想要回这笔钱，毕竟最后是他妥协了。 “其实不用这样，多余的算是小费。” 桃瑞丝坚持：“公事公办好一些，我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机会。” 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会特意跑一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钦也愿意给个面子，而眼下他就需要律师服务：“你们有外派服务吗？我刚成立了一家酒厂，用不着成立法务部，但需要一名法律顾问，处理一些程序、合约上的问题。” 桃瑞丝愣了一下。 大型律所当然会提供类似的服务，安排律师全权负责对方企业的法务工作。 不过修特利特人员稀少，显然没有这种业务设置。 可机会来了，她不愿意放过…… “您看蕾切尔怎么样？她虽然年轻，需要锻炼，但她主修的就是商业法，作为顾问处理一些合约签订的问题不是问题，而且修特利特也会在背后作为力量支撑。” 蕾切尔有些愕然，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律所本来没有这种业务的。 可她知道，桃瑞丝想拉拢李钦这个客户，因此这会儿欲言又止，想拒绝又说不出口。 李钦觉察到蕾切尔的犹豫，他不会强人所难。 如果不是桃瑞丝主动开口，唐娜能很轻易为酒厂招聘一个法律顾问。 至于不直接让唐娜负责酒厂法务工作，还是为了隐藏与金羊毛的关系，再说了，唐娜操持金羊毛就够忙了。 “蕾切尔小姐认为呢？” 当桃瑞丝期待的目光望来，她无法拒绝，最后点了点头：“我答应，同时感谢您的信任。” 李钦笑了，推回那十万支票，只是拿回了文件：“合作愉快，这是预支费用，接下来签订一下合作协议吧。” 【429】惊魂来电！！！ 离开咖啡厅。 三人前往酒店，桃瑞丝今晚不会离开尤金了。用房间的电脑找到了模板协议，进行一些细节修改。 保密条款一定是最严密的。 修特利特是专业律所。 然而李钦的要求比专业的还过分，等协议草稿出炉，桃瑞丝与蕾切尔都忍不住对视一眼…… 心想，李是不是太没安全感了。 有些宏观保密条款足够保护他的隐私了，但他非要设置诸多细则。 不过桃瑞丝很快想明白了，这也证明了这个年轻华人的实力强大。 秘密越多的人，越需要保守。 当然。 李钦所给出的待遇也是极具诱惑的，一个月一万刀服务费，这是给修特利特的，而蕾切尔本人的佣金另外计算，月薪两万刀，吃住交通补助另算，有票就给报。 对此，之前还有些抵触情绪的蕾切尔已然两眼放光。 她是助理律师，修特利特开出的薪资标准是一万一千刀每月，案件提成另算。 去年最高年薪收入达到十七万。 这已经是累死累活在做事了。 而到了李钦这里，底薪直接翻倍，提成可能没有了，但胜在清闲，简而言之，就算不用做太多事，二十四万年薪也很轻松入手。 如果从李钦的角度来看，别忘了他还要支付每月一万刀的服务费给修特利特，等于为了蕾切尔，开出了三万的超高费用。 这已经是八级律师的年薪标准。 “李，这样的待遇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我应该派遣一个更资深的律师过来？”桃瑞丝笑着道，言语间自然是开玩笑的意味，当然李钦如果答应，她还是会照做。 蕾切尔赶忙道：“不，我喜欢这份工作……我是说，修特利特的商业合约案很少，我的博士论文需要实际案例去填补空白，除此以外，修特利特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只有我是主修商业法。” 李钦与桃瑞丝相视一笑。 后者倒也没忘了警告一句：“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不过蕾切尔，我不希望听到李先生的投诉，如果是那样，你立刻给我回来。” 蕾切尔可不会放任这份工作溜走。 八级律师待遇，做着最轻松的活儿，如果一定要给这份工作加一个期限，她希望是三十年。 三十年后宣布退休，蕾切尔觉得自己可以享受人生，环游世界了。 想到这里，小姑娘越发兴致勃勃：“那，晚饭我请怎么样？” 桃瑞丝正要点头。 李钦却婉拒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饭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至于桃瑞丝……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一定。”桃瑞丝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道。 随即李钦离开。 等房门关闭片刻，蕾切尔少不得失落一下：“我的新老板，似乎不太好相处？” “不。”蕾切尔反而摇头，“这才是好相处的老板，如果他答应，会显得过于客套，随性使然，你们未来的工作才会轻松，你也能有更大的自主权。”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蕾切尔，跟这样的人工作，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李的背景不用我多说了，而他在刚才又设置了诸多保密条款细则，证明他不想让自己的隐私、秘密泄露……” 蕾切尔忍不住打断：“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们有为客户保密的义务。” 义务归义务。 桃瑞丝想说的是，如果是超出义务之外的秘密呢？ 蕾切尔还太单纯，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黑暗角落，或许这次工作机会，会让她认清现实。 所以，多的话桃瑞丝也不说了，她会有自己的经历与体会。 “我只是提醒，你记住就好了……那么，小富婆，请我去吃饭吧？你要设法讨好我，不然我会请别人来替代你的工作。” 两个女人笑闹一阵，很快离开了酒店。 …… 李钦其实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只是为了回家跟家人吃饭罢了。 而在回家前，他又去了史密斯那儿，问询了一下监控查验的进度。 “粗略审核没什么问题，但我想用额外一天的时间，再进行最后的确认，如果没问题，苏就可以回来了。” 这是好消息。 证明这件事可以翻篇了。 虽然李钦血亏…… 正当他要离开时，史密斯忽然道：“另外，李，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李钦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正色。 “你最近有没有关注过保留地？”史密斯在卖关子。 李钦愣了一下，皱眉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史密斯，这不是你的性格，你从来都不会浪费时间在兜圈子上。” 史密斯道：“因为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所以想听听你自己的判断，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已经对保留地的事情放任自流了？” 李钦干脆重新坐下：“怎么回事？” “长老会再进行新任长老选拔，雪山家族一个瑞提亚的表哥成为热门人选。”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自欺欺人！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如果长老席位被他拿走，他会来索要托亚的股份。” 李钦气笑了：“股份是托亚的，他拿走好了。” 而心下，李钦对保留地那群人竟然生出了好感。 如果瑞提亚不接受，股份会被捐赠，可保留地的人施压，并且找托亚的另一位外孙继承长老席位，或许托亚会放弃选择瑞提亚？ 其实，这才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为了这件事，托亚都把自己献祭了，所以很难有所改变啊。 不过还是那句话。 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 你们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只要别来烦我就行。 史密斯知道李钦的想法，但改变不了，只有叹气：“主动出击，比被动应敌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然后呢？进入那个权利争斗圈？我们国家一部小说名言道，婚姻是做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这在很多方面都是适用的。” “甚至，你觉得托亚献祭自己，难道不是一种逃避？他老了，也累了，却又不愿放任理想，所以只能将所谓的理想强加给别人，我想托亚在监狱里的这几个月，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史密斯听后陷入沉思。 真要讲大道理，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索取更多，得到更多，这不就是人生的意义？ 不过对李而言…… 他很富有，很神秘，似乎不需要索取就已经足够了？ 八亿米金资产，他并不放在眼里！！ 而史密斯作为忠犬，职业素质不是一般的高：“我会继续盯着，至少在对方有所动作时，我们不至于那么被动。” “你的存在，让我安心不少。”李钦由衷的感慨。 临近黄昏。 李钦从史密斯家离开。 绕道去了写字楼，培训刚刚结束，迎面来的人都知道李钦是真正的大老板，笑着打招呼。 早前送了唐飞两口子过来，两人到培训结束还在培训师，嘴里念叨着英文单词，一位技术员正在辅导。 林雅婷走来道：“唐飞和谭红挺刻苦的，你送他们过来，他们跑进去听课了，这会儿又在学英语。” 李钦很欣慰。 提供了优渥条件，他们能把握住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带他们走了一圈下来，无外乎有些加深物质概念的意图，最后谭红红的总结就很不错…… 一切享受都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有了目标，才有赚钱的动力。 李钦没打扰，叫来董安康，吩咐他照顾一下唐飞两口子，最近上下班接送。 他们对此毫无意义，都是国内来的，多两个人多两分乐趣，也能搭伙做饭什么的。 酒厂事宜按部就班。 林雅婷拿着几分资料道：“手续基本办的差不多了，只差建成后，类似环境部门的实地检测报备，布鲁克办事很尽力。” 如果不是李钦与汉娜的关系，布鲁克可做不了亨利的亲信，他能不尽力就见鬼了。 晚上回家。 一家人吃吃喝喝，各自有了小圈子，聊着彼此相关的事情。 李钦忍不住看了瑞提亚一眼…… 史密斯的提醒，他当然不能完全忽视，但也不会对瑞提亚提起，只是他有些担心，印第安人会不会绕过自己，直接去大学城找瑞提亚。 不过如果找了，她肯定会告诉自己。 …… 第二天依旧忙碌。 桃瑞丝与蕾切尔在离开前汇报了一声，蕾切尔后天从波特兰搬过来，然后正式入职。 李钦又觉头疼。 他本想好好休息一天，不过现在又要去城区给蕾切尔找房子。 一个姑娘家住所不用太大。 因为城区比较乱，最后选在了商务区的高端公寓，距离农场是比较远的，但她的主要工作地点还是在酒厂办事处的写字楼，就算酒厂建成，这里也会继续租赁，作为对外接待的地方。 到了下午。 史密斯打来电话：“基本确认没什么错漏了，苏可以回来了。” “你没联系她？” “她或许还在记恨我，所以这件事你来做最好。”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恶人史密斯做了，那么好人当然是李钦来。 李钦打通电话。 苏的声音虽然掩饰的很平静，实则带着些许激动，一方面她思念儿子道格，母子二人从未分别这么久过，另一方面，她也怕自己的行动有所错漏，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李钦的电话，就好似审判日的最终落锤。 而此时，他当然不会卖关子，苏经过了考验，也承受了许多，现在她是自己人了，以后对她的态度，可以参考史密斯：“回来吧，事情结束了，你可以或许可以给大家带一些当地特产？当然，费用是可以报销的，封顶额度十万，如果是史密斯，他就不会跟我客气。” “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多玩两天，毕竟我想你之前并没有什么心思。” 呼。 苏不再掩饰，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总算放下，她激动道：“不玩了，我想立刻回家。” 对于这份措辞，李钦很满意：“对，回家，老鼠山是你的家。” 当晚。 因为没有波特兰的机票，苏只能飞往洛杉矶，然后租车连夜赶回。 李钦怎么劝都没用。 在理性方面，苏稍有些欠缺。 深夜。 李钦可以等到苏回来后，带着啤酒过去了。 道格很少熬夜，但今天肯定要等母亲回来，这种场合少不了杰罗姆，正在厨房煎牛排，闻那浓郁却不腻的奶香，肯定是老鼠山的肉牛。 李钦并不禁止场工捎带一些回家，每个月都用定量。 至于杰罗姆…… 他作为牧场老人，肯定有一定特权的。 只不过，这种行为算偷，从未汇报，李钦只是心照不宣。 在看到老板的突然造访，杰罗姆吓得脸都变了，但最后听到李钦的话后，松了口气：“有肋排吗？用烤箱帮我烤一些，最好能焦脆一点。” “好的，老板。” 道格早已与母亲聊过了，大男孩很知趣的将场面留给大人，道了一句晚安离开。 李钦送去啤酒，苏没扭捏，开瓶后与李钦碰了一下，两人一口气喝了半瓶。 “这是额外奖金，或许有些庸俗，但我觉得庸俗没什么不好。”李钦拿出了准备好的信封。 五万刀奖金，约等于苏两个半月的薪水了。 她的兴奋难以掩藏。 谁又不喜欢钱呢？ “等我一下，老板。”苏去将钱收好，她欣喜目光中带着计较，大概在估算，这笔钱是该作为道格的营养费、服装费，还是进入高中名校后的生活费。 等她回来，便收敛了情绪。 看了一眼杰罗姆。 确认他还不会很快过来。 苏主动问道：“老板，事情解决了？fbi的赔偿什么时候到位？刚才我问了杰罗姆，最近的气温刚好合适播种，我们筹谋已久，不就是为了追回属于自己的利益？” 李钦：？？？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如果不是知道史密斯没跟她有过联系，李钦甚至认为这是戏谑嘲讽。 当然，苏是真的不知情，同时在期盼着新飞机的到来。 她不希望继续驾驶着承载七条人命的飞机。 那一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飞机没了，我们谈和了。”李钦喝掉剩下半瓶酒，才丧到不行的发声。 这次轮到苏一头问号了：“没了？是说，连赔偿款也没有？一美分都没有？” “对！”李钦点头。 “法克。”苏低声骂道，然后抬头看向李钦：“那这么说，我们当初不该炸掉飞机？” 李钦整个脸都垮了。 苏尽管震惊，也不敢继续说下去，连忙改口：“我是说，接下来的播种工作怎么办？” “我雇佣了固定翼飞机承担任务，你不用操心了，种子到位就能开工……” “另外，我明天会联系瓦琳达的，重新订购一架空客h145。” 此情此景。 苏强力克制着情绪外流。 她承认李的财富实力很吓人…… 所以买飞机不是重点。 可这件事闹到现在，也未免太滑稽了吧？ 正在李钦郁闷，苏欲言又止时…… 客厅响起了手机铃声。 苏率先回过神，确认了一下不是自己的，才看向李钦：“是你的，老板。” 李钦觉得这个电话来的很巧，至少不让自己那么尴尬。 但又疑惑…… 深夜十一点了。 谁会联系自己？ 取出手机—— “马修？”李钦看到来电显示，接通后疑问道。 马修的声音急促：“李，有个坏消息，托亚遇刺了，生命垂危，现在正送往波特兰抢救……” “什么？！”李钦‘嗖’得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 苏刚刚确认过的手机，一样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写着史密斯。 她有些抵触，但还是一边看着李钦的神情，一边接通，不等她开口—— “苏？快，立刻去找老板！” 苏被史密斯急促的嘶吼吓了一跳…… 没错，是嘶吼。 苏愣了一下，再度瞥了李钦一眼道：“老板，就在我身边。” “法克！让他接电话，印第安人疯了，他们袭击了农牧区警局，但我认为那不是目标……” “目标是老鼠山！撤离，想办法撤离！！” 【430】这不是演习！！ 史密斯嘶吼的余音，在苏的脑腔中回响。 印第安人袭击农牧区警局？ 目标是老鼠山。 如若旁人接到这通电话，或许会陷入不必要的呆滞，可苏的大脑反应已经融合了大量信息。 老板一家回国旅游时，她与史密斯就私下商讨过对保留地苏族人的防范方案，这也是为什么，全老鼠山监控系统升级，全是为了不必要的危机与麻烦。 涉及数亿米金的股份财富转移，这显然会导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以为老板在回来后，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李的态度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 不管不问，放任自流。 看似风平浪静，但危机反而得以掩藏在暗处。 三角洲的履历让苏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冷静，目光凝视李钦……老板在接到电话后猛地起立，这个反应也不太对劲。 或许有其他人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史密斯，我们有多少时间？对方有多少人，持有武器？你呢？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时间充裕与否，意味是否能驱车前往市区躲避。 印第安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白人区动手，否则引起轩然大波，保留地无法抵抗压力。 史密斯则代表着救援力量。 “而且，你确定是印第安人？”苏再次问道。 史密斯立刻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菲利普在警局的第一声枪击后，就拨通了我的电话，对方人数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杀害警员的想法，只是让菲利普等人无法离开，他们的行动遭遇……” “我并不能百分百肯定是苏族人，可除此之外，没有人会对老板动手！并且刻意让农牧区警局无法救援。” “而在此之前，我已经让警局那边发出了求援信号，城区警局的救援应该正在出动，但距离赶往农牧区，最快也需要四十分钟。” 史密斯没遇险。 后备救援至少有了底气。 因为在这种事情中，只有史密斯是信得过的。 “我明白了！” 史密斯对她的表现很欣慰，不过还是提醒一句：“无论如何，保证李和瑞提亚的安全，这是第一序列，你懂吗？” 言下之意。 保护对象也有主次之分。 生命是平等的？ 当然不。 老板才是最大的。 至于李的朋友，在这种危机之下，史密斯已然自动忽略了。 而苏在这句话后，脸色瞬间难堪。 别人都不重要？ 那道格呢？ 杰罗姆呢？ 这该死的冷血畜生！ “如果出现伤亡，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会是第一个倒下的。”至此，苏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 李钦也在放下举起的手机，整个人还有些魂不守舍，他的震惊源自何处不用多说…… “托亚遇刺？” “难道印第安人真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可震惊之余，再无其他情绪波动，反而有些释然与暗爽，当托亚作出那一切时，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权利与财富的移交哪会有那么容易？ 瑞提亚上位与否，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拍板决定的。 李钦正在沉思。 他听到了苏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板，出事了。” 出事了？ 李钦看向表情严肃，略带急迫的苏，而大脑还未从马修的消息中出离，下意识道：“是啊，出事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话到一半，李钦才发觉不对劲。 因为方才的专注，他并没有发现苏与史密斯的电话联络。 “是史密斯打给我的。” “史密斯？”李钦疑惑皱眉，“史密斯怎么知道托亚遇刺了？” 这会轮到苏惊奇了：“托亚？”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 她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但一秒后就想起了这人是谁，托亚遇刺？又是一个爆炸消息。 但如今。 苏显然没有时间发表疑惑了：“老板，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农牧区警局遭到袭击。” “史密斯说，有可能是印第安人动的手……” “而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老鼠山！” “什么！！！”李钦再次惊呼，双眼瞳孔猛然缩放…… 厨房的杰罗姆总算被惊动了。 当他走来时，只看到脸色难看的苏，与陷入愕然迷茫中的老板：“苏，发生了什么？” 苏不敢耽搁了：“杰罗姆，放下手中的一切，叫道格起来！” “什么？”杰罗姆并不能跟上节奏。 苏提高了声调，厉声喊道：“如果不想死的话，照我说的做，印第安人来袭击农场，我们准备逃命！！” “真，真的假的？”杰罗姆身上还裹着围裙，而在听到苏的怒喝时，再次出现了呆愣，并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钦。 到了此时，李钦已然回过神来，看了苏一眼后，才喊道：“立刻去，就现在！” 杰罗姆灵魂归窍，前冲两步，却又调转回来，匆忙将炉火与烤箱关闭，一边扯下围裙擦手，一边高喊：“道格，道格，快，快下楼……” 另一边。 李钦与苏凝重的相视一眼。 史密斯并未在电话里给出有效的规避方案，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临场作出反应，而不是盲目的执行某种逃亡计划。 “我的建议是……” “苏，召集所有人来这里集合。” 两人的默契几乎为零。 前一句话来自苏，其实她并没有相应的计划，想要给出的建议无非是立刻进行武装。 后一句则是李钦，他在短暂的惊慌后，已经进入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怒意。 “老板？”苏发出疑问，因为她看出李钦似乎有了想法。 李钦深吸一口气：“集合后，所有人去泰迪那里，你应该知道老鼠山的山体改造情况吧？” 苏在到来前，老鼠山已经垮塌，并且经过重新改造修建。 李钦当初是为了掩藏牧场系统，最后将系统搬迁进入山体内，在洞穴外安装了巨型的闸门。 就算是他也没有想过，那里竟然会成为所有人的有效避难所。 苏对农牧场的情况尚不能完全熟悉。 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在李钦话音落下，她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 苏见过那个巨型闸门的规模，厚重的合金钢板，原是用以水库泄洪封闭的，寻常的武器根本无法攻破。 米国武器流通，也仅限于非自动与轻型武器，火箭筒一类的重型武器就算是警局都没有。 而手雷…… 那东西的杀伤半径只有十米。 想要破开闸门，异想天开。 组合爆炸物当然也在黑市流通，但苏与李钦都不认为，印第安人会用这东西来攻击老鼠山。 毕竟他们根本不知道，老鼠山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防御堡垒存在。 简而言之，只要所有人在老鼠山内躲避四十分钟，城区的救援就会抵达。 当初李钦挖金矿被传为笑料，后续改造山体的事情，也并没有人关注。 信息差让他们从被动中重新获得了主动权。 “我明白了。”苏点头，转身准备去寻找装备。 不过李钦又喊住了她：“还有一件事，不要告诉他们任何详情，包括等会你要告诉杰罗姆，这是一次史密斯安排的预警避难演习……” 苏呆愣。 李钦笑了一下：“你也不想道格因此留下心理阴影吧？因为我也不想我的家人们生活在恐惧当中，但我保证……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 李钦迅速拉开房门，奔跑了出去。 危机让人恐慌。 而李钦，又让人安定。 有了避难所，问题就不大，甚至对方是否能搜寻到老鼠山都不一定。 并且，印第安人真的会好受吗？ 不！ 李的不作为从来不是示弱的表现，他只是不在意。 就在几天前。 苏才刚刚炸掉了fbi分局最高长官的飞行座驾。 当李愤怒时，从来不顾及后果！！ 很快。 苏从上锁的杂物间找到了装备，穿戴过程中极为迅速，当杰罗姆带着一脸迷惑状的道格下来时……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被苏的样子惊艳了。 最顶配的战术防弹背心，并配有防御措施的胡椒弹与浓烟弹、电击枪。 一把自动微冲是史密斯帮忙联系的，来自合法渠道的购买，而枪支年限并不高，且被保养的很不错。 道格知道自己母亲曾经的过往…… 但在几个月前，他甚至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奔波于超市收银台与家中的肥胖主妇，曾经是米国三大之一的特战队驾驶员。 而现在。 道格信了。 这比电影上的画面更直观，更有冲击力。 恢复身材的苏，配备装备后，有一种火辣劲，英姿飒爽，堪比动作电影的女主角。 “这就是致命武器啊。”杰罗姆咽了咽吐沫，眼中大概流露的是lsp的颜色，这种制服玩起来应该不错吧？ 道格不小了，懂得杰罗姆在暗示什么。 他都没眼看，捂着脸还不紧不慢对母亲道：“妈妈，杰罗姆说有人来袭击农场？他喝多了吧？” “没有，老板来了，哪里有我喝酒的地方，是你母亲说的，刚才还吼了我一通。”杰罗姆辩解道。 其实到了现在，杰罗姆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米国的确不安全，但那是深夜的市区，或是郊外偏僻的州级公路，才会存在抢劫犯，或是小偷。 但要说有人会持枪冲击别人的私人领地。 基本不可能发生。 遇到变态杀人狂与报复社会的精神病除外。 因此，一大一小并没有当真。 苏心里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可脑子里回荡着李钦离开时的提醒，终于还是露出了微笑：“其实，只是一次遇险灾难演习，由农牧区警局发起，他们会伪装成罪犯来攻击我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安全的躲避。” “哦，这太刺激了。”道格兴奋起来，“那我能有自己的武器吗？” 苏硬着头皮道：“不能！” “另外，老板的要求，这次演习绝对不能出错，谁出错，就免掉一个月薪水！” 这是苏的主意，用来威慑杰罗姆或是一群场工牛仔。 “现在，你们两个去门外集合等待，我去召集其他人！” …… 与此同时。 李钦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家。 只在进门的瞬间就放声大喊—— “起来，所有人都起来！” 率先开门的是一楼的林雅菲，脸上敷着面膜走出来，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埋怨：“干嘛啊，哥，人家被吓了一跳呢。” 而林雅菲没想到的是…… 李钦大步走上去，起手就撕掉她脸上的面膜，然后拉着她冲进卧室。 林雅菲都惊呆了…… 哥的本性总算要暴露了？ 不会吧！！ 秦筱也被吓了一跳，傻呆呆的穿着睡裙，靠在穿上，大长腿与胸前白嫩漏出大半都不知道掩藏。 “给你们两分钟，穿衣服出门，立刻……现在是恐怖演习，我刚收到消息，农牧区警局会伪装成罪犯袭击农场，并且市区警局的艾萨克会跟我们联动，前来救援。” “所以，这不是玩笑，立马起来！” “如果等我下来，你们还没穿戴整齐，那你们被场工牛仔看光光，可就不怪我了……” 话落。 秦筱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吓得连忙捂住了胸前。 可这时候，哪里还有李钦的身影，只有上楼的脚步声不断传来，并伴随着同样嘶吼：“起床，所有人，立刻！” 楼上也逐渐出现了动静。 林雅菲努着嘴吐槽：“搞什么啊，吓死我了！” 秦筱从床上下来，还捂着胸口的衣领：“雅菲，快穿衣服吧，等会该被看光了，而且外面很冷的。” “看光？穿着裙子呢，看光个屁啊，要说，刚才你被咱哥看光了还差不多……” “呸呸呸，你别胡说。” 两人闹归闹。 但也都被李钦方才的样子吓了一跳。 分别披上了长款的羽绒服，套上了睡裤。 而此时。 楼上的人都纷纷下来了。 同样衣着凌乱，只顾着穿戴最简单的外套。 包括玛蒂尔三人，将霍利包裹得严严实实。 秦老爷子穿着棉衣无奈道：“我说你小子搞什么？大半夜弄什么演习？” “你们年轻人能折腾，我一个老头子……更何况还有知幸，可经不起这样搞。” 林雅婷道：“对啊，李钦，要不让老爷子和霍利留在家里吧，玛蒂尔她们也留下。” 瑞提亚接过了女儿，看着刚刚睡着，睡眼惺忪的小家伙，满脸是慈爱与心疼：“李？怎么忽然会有演习？” 一股脑的问题抛过来。 李钦不敢浪费时间，却也不能不解释。 如果是演习，为什么秦老爷子和女儿不能留下？ 他态度强硬：“我只说一次，所有人必须参加……记得上次的波特兰飞机爆炸案吗？嫌疑人已经被确认，据说现在流窜到了尤金，这次演习是官方安排的，为了保险起见，所有人都要参加。” “这不是开玩笑，警局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嫌疑人流窜尤金？ 可不就是嘛。 苏已经回来了！ 但他们不知道情况。 听到这件事后，难免生出担忧，甚至猜测起来—— “会不会，警方正在抓捕罪犯，所以让咱们回避？”秦老爷子很有经验，“我记得我年轻时候有大案发生，厂里也都通知不要去某个街区。” “那就参加演习？”林雅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参加就参加呗，我觉得还挺刺激……”林雅菲嬉皮笑脸，第一个往外走。 有了她带头，其他人才跟了上去。 全场。 唯独玛蒂尔觉得不太对劲。 她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演习会有提前通知，就算是突然性演习，李也不该告诉他们这是演习，而是假装真的发生危险，让所有人立刻规避。 玛蒂尔小声询问，并用眼神告诉李钦，她是可以被信任的：“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钦深深看她一眼，低声道：“一个要求，保护好霍利，这次事情后，我可以让狄亚卜放你们自由，成为我的员工，能做到吗？” 咝。 玛蒂尔倒抽凉气…… 演习？ 不！ 她知道。 这不是演习！！ 【431】关门打狗！ 玛蒂尔在短暂的失神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的镇定让李钦吃惊。 不过一想到她的出身也就释然了。 中东王室培养的玩物，在必要时刻是能为自己挡子弹的，她们的人生早就不属于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要来到李家。 至少这里是安稳的。 眼下的突发情况的确让人不安。 可李钦开出的价码，又足够让人心动。 如果不能保护好霍利，她们照样无法给狄亚卜交差，但如果最后平安无事，她们能获得自由。 这是一场不需要本钱的对赌游戏。 玛蒂尔：“这本就是我的职责，你可以放心，先生，没有人能伤害霍利小姐。” “谢谢。” 两人眼神交汇，算是默认了所谓的契约签订。 离开家。 午夜的冷风刺骨。 可大家并没有觉得不适，突发的演习，让人的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兴奋与紧张取代了其他感官。 “上车，去牧场！” 一家人发动了两辆车。 李钦殿后，她的身旁是瑞提亚，而后排则是玛蒂尔三人挤在一起，怀抱着‘咿咿呀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霍利。 路过农场出入口，李钦向外面看了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心中的担忧稍稍减退。 他无比庆幸早就修建了农牧场连接的道路，以及度过老鼠溪的浮桥。 全程他们可以乘车抵达老鼠山。 很快。 来到牧场。 场工们也早已上车，几辆皮卡就位，苏在清点人数后，来到李钦的车窗前：“所有人都齐了。” “出发吧。” 两人没有多余交流。 当车队出发。 车内的静默被打破，瑞提亚觉察到了不对劲，李钦除了在组织撤离时表现的积极，在上车后就沉默起来，而方才与苏的一问一答，显得有些压抑。 “李，没什么问题吧？” 李钦露出笑容：“当然，只是演习。” 后排的玛蒂尔此时都为他焦急。 女人很敏感，或许是所谓的第六感吧，在发现不对劲时，大多都有所感知，而当男人想要掩藏某个秘密时，往往他们的演技极其粗糙。 当听到回答，瑞提亚凝视着李钦，数次欲言又止，可在眼角余光看到小霍利后，还是隐忍住了。 她显然猜到了一些东西。 可内心不愿意承认，更希望这一切正如李钦说的，只是一场演习。 而李钦的粗鄙表演还在继续：“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你不要多想，一切有我。” 撒谎很不好受。 更不要说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压力全部压在李钦一个人的身上。 可就在这时，瑞提亚的小手，抚在了李钦握着档杆的手背上，只是这么放着，没有多余动作，传递着温暖。 依旧没有多余的言语。 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默契与信任。 李钦苦笑一下…… 他也发现，自己演技有些粗糙了。 整件事太突然了，以至于没有时间给他谋划，将所谓的‘演习’解释的漂亮一些，而不是像现在漏洞百出。 老鼠山下。 车队靠近了山体。 也在这时。 轰轰轰的震动声，在车辆前方响起。 一道亮光从闸门地面的缝隙透了出来，沉重的闸门一点点上升，但仅仅只打开半人高。 紧随其后。 健壮高大的人影，弯腰走了出来，雪茄忽明忽暗冒着火光，牛仔帽下是古井无波的面容。 瑞提亚有些愕然：“泰迪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泰迪在农牧场的存在感很低。 不只是瑞提亚。 所有场工牛仔，特别是那些新入职的新人，仅仅只听过泰迪的传说。 一个孤僻的中年牛仔，始终居住在牧场深处。 无数版本的故事流传…… 例如有人说泰迪是越狱的重刑犯，只能躲藏在牧场深处。 但渐渐的，泰迪被遗忘。 就如瑞提亚，到了这时才记起自家的农场，还有这样一位牛仔。 “他喜欢独居。” 所有人下车。 大家看着厚重的闸门，感到好奇，从山洞改造后，几乎没人进去过。 关于演习，似乎都被抛之脑后了。 对于这个情况，李钦觉得是好事。 包括苏也松了口气，那沉重的闸门让她觉得踏实，道格躲藏在里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甚至不需要苏与李钦发号施令，已经有场工弯腰钻了进去。 李钦并无阻拦。 早在来时的路上，他就操作系统，回收了所有系统生物，里面有的只是两座窝棚，被人看到也只会被当做泰迪的住所。 李钦亲吻了一下瑞提亚：“进去吧，演习很快就会结束。” 瑞提亚有些担忧，忍不住道：“那你呢？” “我就在门口守着，总要有人确认演习是否结束吧？” “答应我，注意安全。” “当然，我保证。” 躲藏过程并没有任何插曲。 对于演习，大家还有些发蒙。 等所有人入内后，外面只剩下了李钦、苏与泰迪三个人。 “这是泰迪，你们见过一次的，记得吗？”李钦对苏道。 苏点了点头…… 初到农场时，有过一次会面，但从那儿之后，这个人的存在感就如同空气般无色无味的消散。 泰迪脱帽致敬：“先生，好久不见，今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钦点头：“有些不速之客可能会闯进来。” 泰迪重新带上了牛仔帽，依旧云淡风轻：“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还在考虑……” 苏看这两人的对话，觉得莫名其妙。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商议一下应对办法？找好伏击位，如果真有人冲上来了，他们可以予以回击，拖延时间。 又或者，他们可以直接躲避进去。 印第安人可不知道老鼠山的情况。 忽然的沉默，让苏觉得诡异。 而更诡异的是…… 眼前的泰迪，莫名给她一种心悸的感觉。 类似与杰斯在一起的感觉有些相似。 毕竟，她与杰斯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日夜，形影不离，一直到飞机爆炸后，她才再没有见过那只狗…… “是我的错觉？”苏在泛起嘀咕。 可就在这时。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李钦取出，径直接通。 史密斯的声音传来：“李，你怎么样？我与艾萨克正在路上，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我让所有人躲在了老鼠山的山洞内，你知道的，我之前安装了闸门，所以很安全。” “谢天谢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躲藏好，等着我们到来，其他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理会。” “好。”就在电话挂断的瞬间。 沉默的泰迪忽然开口—— “有人进来了！” 他猛地看向无尽夜色的深处，那是农牧场出入口的方向。 苏又一次愕然：“你怎么知道？” 轰。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将远方的天空点亮，摇曳着赤红色的光晕。 苏惊呆了。 真的有人来了！ 而且看爆炸点的位置…… 是她的住所！！ 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已然无暇去关注泰迪是怎么知道有人进入，而是立即对李钦道：“老板，我想你们应该进去了，我留在外面，接应史密斯。” 李钦没有回应。 因为卷闸门的缝隙，一个脑袋探出来：“哥，什么声音？我怎么好像听到‘嗵’的一声，没事吧？这演习好像挺真实的。” 林雅菲好奇宝宝似的发问，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恐慌。 李钦道：“没事，虽然是演习，也会做做样子，你赶紧进去，我关门了。” “嗷~！”林雅菲缩回去。 李钦拿过了泰迪的遥控钥匙，缓缓将闸门落下。 只等大门沉稳落地，荡起灰尘。 苏才再次开口：“老板？你不进去？” “没关系的。”李钦摇头，“再看看，如果有危险，我会进去的，更何况这里还有泰迪在。” “他们可能有重型武器。”苏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无比焦急，她并不认为一个泰迪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钦坚持道：“但他们也要能找到这里。” 苏无言以对。 老板的反应太过镇定了。 以至于她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胆小怯弱？ “先生，要不要我去解决他们？”泰迪询问。 这话语在苏听来，又是莫名其妙：？？？ 你一个人？ 想要解决人数未知的匪徒？ 谁给你的自信？ 可偏偏，李钦竟然煞有介事：“用不着你出手，他们找不过来，我也想看看，他们的决心到底到了哪一步！” 苏在场间，宛若一个局外人。 她数次想要询问，却又发现，自己无从下口，心中的困惑无法用语言表述，只是觉得无限的诡异充斥。 苏自然不知道。 农牧场的一切动向，都在李钦的监控当中。 系统日志—— 【3分钟前，访客陌生人“奥宕.塞吉尔”进入你的牧场……】 【3分钟前，访客陌生人……】 总计三十条信息。 在他们进入农场的瞬间，便同时出现了在日志与系统雷达上…… 对于老鼠山的地形，他们显然做过功课。 从牧场突袭。 第一时间炸掉了牧场别墅。 而后，三十人迅速向着农场方向奔袭。 目标几乎已经明确…… 农场大屋。 诚然。 到了这一刻，李钦已经可以动手了。 杰斯并没有跟来，一直藏于农场某处，只需要李钦一个念动，它就会成为一群印第安人的噩梦，召唤灵魂的死神。 不过李钦不想这么做。 就如他说的一样…… 他想看看印第安人要做到哪一步。 并且心中同时想着另外一件事。 托亚遇刺！ 这两件事绝不是巧合，而是有着必然联系的。 姑且可以认定，印第安人听从了李钦的‘建议’，干掉托亚，皆大欢喜。 李钦当日归来时就言明…… 托亚死了，他主动放弃那笔遗产的继承。 可眼下…… 显然出现了差错。 错不在李钦自己，而在于印第安人的必得之心，无比强烈。 显而易见，对他们而言，杀掉托亚还远远不够，如果能将继承人也干掉，这才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更何况，他们无法相信李钦的‘鬼话’。 甚至于继续推敲下去…… 在狱中杀人，成功率有限，但凡没有成功，解决‘继承者’属于一层保险。 而事实上，托亚遇刺的确出现了问题。 他没有直接死亡，还有生还的可能。 一次行动，两手准备。 如果没有史密斯的汇报，今晚一定是一个血腥之夜，一个杰斯并不能保护所有人。 所以即便现在没有伤亡…… 生死之仇，已然结下！ 李钦在反思…… 他将自己表现得过于高尚，又远远低估了对方的卑劣程度，对于股份，他本没有丝毫觊觎之心。 这也导致了他以为印第安人会明白。 问题只在于他们与托亚之间，李钦不该被打扰。 可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李钦个人的自以为是与一厢情愿。 他犯了一个大错。 在权利与财富面前，不争不抢并不代表着全身而退，对方反而会因此而生出忌惮，第一个想要解决的，就是这种风险的存在。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真的不争不抢。 “唉。”李钦叹了一声。 吸引了苏与泰迪的目光。 后者只是恭敬等待，没有半点好奇心，前者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老板？” “没什么，就是烦闷。” 烦闷？ 仅仅只是烦闷？ 苏再次无言以对。 而在这时。 轰。 爆炸声再起。 又一处火光点亮了天空。 苏、李钦望着那里出神…… 前者是茫然。 后者则是忧愁…… 重建新家需要时间，而最近这段时间，一家老小该住哪？所幸是大爹大娘在外地旅游，可以拖延一下…… 不过剩下的人也不是小数目。 特别是，李钦不知道怎么安抚家人，秦老爷子是否能平静接受？ 林雅婷姐妹会不会恐慌惊惧？ 或许刚才就该动手的。 至少免除大屋被炸的后果。 但李钦又没有多少后悔，至少现在不再是猜测，事实摆在明面上…… 对方没有以绑票胁迫，达成目的的打算。 仅仅只有一个目标。 杀人灭口！ 实话实说，李钦真的没有拿走那些股份的想法，可现在……他有了！ 所为的不是财富。 仅仅只是…… 不能让那些幕后黑手如愿以偿。 我白给，你不要，偏偏要来抢！ 既然喜欢玩刺激的…… 那就咱们就进行到底！！ 正当时。 李钦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接通后是马修的声音：“李，抱歉，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糟糕的消息，托亚抢救无效，医生已经宣告死亡……” 李钦愣了一下，竟然笑出了声：“呵，这可真是今晚唯一的一件喜事了。” 马修：？？？ “李，你说什么？”他再次发问。 李钦没再重复，而是道：“我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会继承保留地的股份，但我需要一些帮助……” 马修激动起来，这正是雷纳德与他想看到的。 可当初，李钦态度坚决，并不像染指保留地，又因为他与中东王室的关系，雷纳德也无法强迫。 “为了帮你拿到股份，我与雷纳德先生一定竭尽全力……” 李钦：“我只有一个要求。” “嗯，你尽管说……” 李钦：“从现在开始，无论尤金和保留地发生了什么，我不希望有州府，乃至更高层的任何介入！！” 因为只有这样…… 才能关门打狗！！ 【432】五人组！！ 老鼠山。 火光冲天。 三十余人的突袭，手段狠辣果决。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农牧区警局，对峙还在发生，零星的枪声带着火舌偶然在某处闪烁。 “玛德法克，让我出去，我要干死这群野人杂碎。”怒骂声在警局办公室喧嚣。 可声音落下，也没见有任何一道人影冲出去。 “臭嘴菲利普，你除了会动嘴，还会什么？真是有种的，你出去吸引火力，我第一个跟你杀出去。”某个角落传来吐槽声。 “我赞同怀特的提议。” “我也一样！” “菲利普，冲啊，像个男人一样干死他们，相信我，我一定为你收尸，你在死后也一定会被追封为英雄。” “狗屎，你们都是一群懦夫！”菲利普继续嘴炮。 “我喜欢当懦夫。” “对啊，当懦夫比当尸体好！” 接连不断的吐槽辱骂并不是无意义的，至少能让他们心中的压力减小。 诚然，聪明人早就品出了味道。 对方的目标不在于杀人，而在于限制他们的自由。 否则长达半个小时的对峙，不可能没有一人伤亡。 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不过也有人按捺不住，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兄弟们，我观察过了，警局后方没有埋伏，我们或许可以从储物室的通风管道爬出去。” 怀特惊喜道：“卡洛斯，你确定？” “我可在侦察营服役过，至少有九成把握能确认，对方的目标本就不在我们，更何况一群野人罢了，他们哪里知道包围战？”卡洛斯回应道。 “目标不在我们？”菲利普似乎还蒙在鼓里。 “废话，这都半个小时了，除了最开始他们的火力很猛，现在只是放冷枪威慑，菲利普，动动你的猪脑子吧。” 黑暗中的菲利普面红耳赤，所幸别人并不能看见，他不甘示弱道：“既然他们没有杀心，我们为什么要出去？安静等救援不好吗？卡洛斯也只有九成把握，那证明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我们要被干掉……” “哦，上帝啊，听听这家伙的发言，到底谁才是懦夫。” “臭嘴菲利普要改名了。” “懦夫菲利普。” “哈哈哈，软蛋菲利普不是更好听吗？” “我差点忘了，刚才是谁说要冲出去的？现在倒是不敢了！” 菲利普快疯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是事实，不过各位……”怀特的声音充满磁性，并具有极大的蛊惑性：“如果能出去，我们完全可以来一次反包围，绕道从他们的后面出现，就算我们的人数不够多，但只要动作够快，他们会被我们全歼！” 卡洛斯附和：“我就是这么想的，一群狗屎一样的印第安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而且，如果全歼了他们，这份功劳可不小啊！” “我不同意。”有人表达反对意见，“如果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简而言之。 功劳并没有小命重要。 可卡洛斯所谓的‘功劳’却没有那么简单，懂的人自然懂，特殊行动是有特殊奖金的。 “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否则人都走光了，对方会有所察觉。”怀特开口道，“我加入，还有谁，一起报名吧。” 卡洛斯当仁不让：“当然包括我。” “我加入。”这是肖恩。 “以及我……”安德鲁迅速表态。 “那就是我，卡洛斯，肖恩，还有安德鲁，一共四个人？”怀特清点人数，最后当然没有忘记菲利普，“你呢，菲利普？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说不定能多拿些奖金。” 这一次，菲利普总算听懂了。 功劳可有可无。 钱才是最实际的。 他们五人组是史密斯的亲信，而特殊奖金的待遇，也只有他们才有。 “我也加入，哼……现在看看，谁才是软蛋？” “……”其余人表示沉默。 怀特蔫坏道：“那这样吧，菲利普，你第一个出去看看情况，确认后我们再跟上怎么样？也顺便向大家证明一下你。” “？？？”菲利普欲哭无泪，心里将怀特骂的狗血临头，如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第一个就第一个，走！” 五人出发。 警局的电力系统已经在枪击中损坏，他们猫着身子在黑暗中穿行，先来到器械室，取走了许多装备、子弹，才前往最后的储藏室。 上方的通风管早已被之前侦查的卡洛斯开启，他提醒道：“出去后看情况，如果有人你就开枪，并且想办法逃命……” “逃命？真有人我就死了吧？”菲利普冷汗直流。 卡洛斯白他一眼：“我说的是最坏结果，但我刚才已经探头观察过了，后面没有人，如果我们没听到枪声，就会跟着出来。” “意思是，用我当诱饵？”菲利普咬牙切齿。 怀特不耐烦：“够了，卡洛斯难道会害你？而且是你说要走第一个的。” “狗屎，还不是你这个胖子算计我？” “那我走第一个？但你记住，男人就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别到时候被人喊成软蛋了，还在那里狡辩！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 “玛德法克，我受够了，老子去就去！”菲利普才上桌子，一个跳跃俯撑，半个身子钻进了通风管。 肖恩取笑道：“你看他像不像一只臭蛆？” “哈哈哈，你形容的太对了。” “狗屎……”菲利普在上面反驳，“你们都会是蛆虫，特别是怀特，还会是个又白又胖的蛆虫。” 长约五米的管道，很快来到尽头。 管口的密封网同样早已被卡洛斯提前破坏，菲利普即便心虚，但箭到弦上，不得不发，狠狠一咬牙，倒挂着下去了。 砰。 落地。 他慌乱看着四周。 可周遭只有无尽漆黑与茂密树林杂草，卡洛斯猜对了，这里没有人埋伏。 紧随其后。 第二个人出来，正是怀特。 他白胖的模样隐藏着与身材极度不符的轻盈，落地后一个前滚翻，直接进入一个杂草丛中隐藏，跪地举枪扫视四周。 “没人，别看了。”菲利普道。 怀特瞥他一眼，还是警惕着四周，低声训斥：“白痴，警惕一点，我可不想栽了。” 随后三人跟上。 五人抱团后，摸着夜色，先走进树林，打算走远一些再去绕后。 菲利普有些担忧：“我们真要跟他们火拼？” “你后悔了？”肖恩道。 “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怕？”菲利普不能理解四个朋友此时的心态，他冷静下来后也思考过…… 就算有史密斯的特殊奖金，也不至于以身犯险吧？ 不等菲利普开口，怀特抢先道：“各位应该都猜到了一些吧？当然，排除菲利普。” 菲利普再次变脸，想要骂人。 但卡洛斯的话让他愣住—— “这也是为什么，我去看了后面的情况，那群野人的目标不是我们，更没有胆子杀掉我们这些警员，所以目标只有一个……”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道：“老鼠山危险了！！” “没错，印第安人不会无端端作出这种事，只要联想到保留地的股份纠纷，不难猜到他们的目的。”怀特点头道。 菲利普总算明白了：“意思是，他们要去袭击老鼠山？杀掉那个富有的华人？” 保留地股份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反而轰动尤金。 财帛动人心。 李钦、瑞提亚作为继承者如果死亡，受益方自然无需多说。 卡洛斯骂道：“菲利普，千万不要用‘富有的华人’称呼李，据我跟怀特之前的猜测，他可能是我们真正的老板。” “什么？”菲利普惊呼。 可当他看向安德鲁与肖恩时，二人竟然并不觉得意外。 “你们都知道了？” 肖恩点头：“我只是有预感。” 安德鲁道：“我也一样，毕竟史密斯的财富来历不明，与他有交集的富豪只有李一个人。” 怀特道：“记得度西斯事件吗？那晚后，我和卡洛斯被带去了老鼠山写报告，后来离开时，史密斯拿出了那晚的特殊奖金，这显然是李给的。” “史密斯虽然从未承认过，但这显然是一种暗示，让我们明白李的身份，并提高对他的重视。” “同时，这也是一种考验。” “什么意思？”菲利普在五人中活脱脱像个白痴。 卡洛斯道：“意思是，现在我们该交卷了……老鼠山出现危险，我们必须去营救！而不是坐以待毙的在这里等待别人的救援。” 怀特继续道：“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毕竟我们已经上了这条船……” “而且，如果这次真的交了个漂亮的答卷，你们觉得我们会得到多少奖励？” 话到此处。 其余四人不禁动容。 安德鲁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据我所知，老史密斯的儿媳艾丽，最近病情很稳定，用得也是最好的靶向药，我私下问过朋友，这种靶向药每个月的开支在6万多刀左右，而我们每个月拿到的手的仅仅只有5000刀。” 咝。 众人倒抽凉气。 但很快，怀特竟然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身，发出警告：“你竟敢调查史密斯？安德鲁，不是只有你最聪明，我只劝你一次，不要在老史密斯身上耍小聪明，否则出了事，没人救得了你。” 安德鲁瞬间有些慌乱，又在看到其余四人冰冷的目光后，立即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嫉妒，我知道谁才是我们的头儿，我只是想说……我们这次要是成功了，一定能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 怀特不再理他，继续前进。 卡洛斯打了个圆场：“好了，我们不该发生内讧，总而言之，就如怀特分析的一样，我们上了船，就要担负起责任，当然，大家都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所以安德鲁的心思能理解，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再耍小聪明了。” “我明白，我为我的举动道歉。”安德鲁诚恳道。 一直没开口的菲利普反而很讲义气：“这次的讨论，就当做是秘密吧，安德鲁不是坏人。” “我同意。”肖恩附和。 怀特这才开口：“好了，到此为止吧，准备好家伙，我们快到了……” 从远处绕行，五人已经穿过了十三号公路抵达对面的树林。 而现在，距离被包围的农牧区警局正门，只有五百米。 五人将手机调成静音。 并开始进行装备调整，安装弹夹。 当距离缩短到二十米时，怀特抬手遏制队伍的行进。 卡洛斯拿出了望远镜观察：“一共二十人，四辆车，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警局上……” “现在，怎么搞？”菲利普有些兴奋，背后偷袭，就算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 更主要的是…… 一旦战斗打响，局内的那群人也不会放过机会，肯定会冲出来夹击。 “两颗手雷，先炸一波，然后就是各自发挥了。”安德鲁舔舐嘴唇。“赌一手怎么样？谁杀的最多，每人给他两百刀？” “五百！” “我同意！” “赞同！” 话落。 仅有呼吸声在五人间传递。 等一分钟后，所有人做好准备，怀特抬起了手，作出战术发起的指令倒数—— 5，4，3，2…… “干死他们！” 怒喝猛然到来，惊动了这片丛林。 同时，远处的印第安人全然惊慌，四处张望，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可在瞬间…… 铛铛铛铛。 铁质物的坠落声在他们脚边传来，数次弹跳。 “有炸弹……” “快跑……” 轰！！！ 巨大的爆炸声随着两团剧烈火光陡然出现。 一辆皮卡车被爆炸腾空。 无数的随便波及周遭所有人。 半数的印第安人顿时倒地，而其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迎接他们的便是一连串的枪火声。 砰砰砰。 五人犹如战神降临，迅速清扫着现场。 只等最后一人倒在血泊中，菲利普疯了似的大喊：“法克，一群垃圾！！” “哈哈哈，去了地狱记得告诉撒旦，送你们去的人叫菲利普大爷！！” “我赢了，我赢了，老子干翻了八个！！” 其余四人向他投去嫉妒的目光。 与此同时。 警局大门打开，剩余的十几名警员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画面，全然震惊，倒抽凉气…… 有人已经后悔了。 如果刚才选择加入，这份功劳将轻而易举的落袋。 但这世上显然没有后悔药。 可忽然间。 怀特扫视众人，发号施令：“没死的都控制起来，警局留下五个人驻守……” “想要功劳吗？” “只要有胆子的，就跟我来，还有更大的功劳在等着你们！” 卡洛斯跟着附和：“相信我们，这只是一部分印第安人，他们的目标是老鼠山！” “跟我们冲，艾萨克与头儿正在赶去的路上，我们两面夹击，这将会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眼前的局面本就让人热血沸腾，而加之两人具有煽动性的言论，显而易见，所有人都心动了。 “杀，干死这群土著！” “玛德法克，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围堵的滋味！” 怀特、卡洛斯两人煽动成功，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即再次喊道—— “出发！” “目的地，老鼠山！” 【433】李钦：我要报仇！ 车上。 五人组急促喘息，刚刚经历一次厮杀，几乎每个人都血脉偾张，即便说杀红了眼也不为过。 但很快，怀特平静下来道：“应该不只我们被围堵。” 几人朝他看来时，怀特认真分析道：“如果印第安人的目标的确是老鼠山，那么城区来的救援也一定会被拖延。” “头儿也会被人围堵？” “法克。”卡洛斯咒骂，更觉不可思议，“他们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印第安人想发动z变吗？” 后一句话当然是玩笑，保留地还翻不起风浪，人口稀少，且武器销售限量，高层自然有办法限制他们的成长。 可如果怀特分析的没错，印第安人这一次的动作就实在太大了，出动近百人的武装队伍，只为了解决老鼠山？ “那可是高达数亿米金的股份。”怀特补充，算是一种提醒，在数亿米金巨款下，怎么做都不过分。 “但如果是这样。”菲利普揣测道，“老鼠山的情况是不是已经……” “闭嘴吧，菲利普，你能收回你的乌鸦嘴吗？！”肖恩咒骂道。 “无论如何，联系头儿吧。” 怀特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拿出了电话。 然而，就在拨通电话的瞬间。 轰！！ 正在开车的安德鲁惊呼，并抬手指着远方天空：“你们快看！那是老鼠山农场的方向。” 车内，鸦雀无声。 只有怀特手中电话等待连接的忙音回荡。 远方犹如闷雷的爆炸声，迅速燃起了巨大的火光，照亮天际。 “不是只有一处。”安德鲁又指向了另一边，“那似乎是波本牧场的位置。” 如今没有人去给他纠错，波本早八辈子属于老鼠山了。 不过这么解读，也能更好区分方位。 菲利普在颤抖：“该死的，他，他们动用了火箭弹？这种武器就算swat使用也需要提前的申请报告，黑市上更不可能流通。” “疯了，印第安人疯了！” “我们怎么办……” 警局装备只有散弹枪与微冲，而且数量有限，大部分警员只能使用手枪。 如果碰上重火力压制，他们的结果会极度糟糕。 而在这时。 电话接通了。 几乎瞬间，怀特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枪声—— 砰砰！！ 并且伴随着嘶吼。 “干死他们！” “法克！” “该死的土著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如此嚣张！！” 电话里，史密斯喘着粗气，沉声道：“怀特？我们被拦截了，但好消息是对方三十余人被我们全部歼灭逮捕，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怀特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可看到远处老鼠山两处火光冲天，脸色又变得苍白，他不能隐瞒，因为老鼠山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头儿，我们五个从通风管爬出来，打了一场夹击战，二十余人死了大半，还有受伤的印第安人被控制，我们已经快要抵达老鼠山了。” “干得漂亮，现在赶快去找李……” 史密斯的话还未说完。 怀特打断道：“头儿，原来的波本牧场燃起大火，而就在三秒前，老鼠山的方向也发生爆炸，听那动静与规模，对方可能持有重型武器与火箭弹，老鼠山的人可能凶多吉少了。” 车内的人都压抑着呼吸。 静静等待着史密斯的安排。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上报州府了，调动swat出动才能解决麻烦。 史密斯那边显然也被镇住了，出现短暂的沉默，然而在两秒后，他再次道：“李没事，也不可能有事，老鼠山建有一处避难所，所有人都被迁移过去，现在我们必须赶往救援，否则等他们找到避难所，才是真的玩完了。” “听我说，你们从牧场进去，车子堵住出入口，留下人看守，其余人从牧场围栏绕进去，我和艾萨克他们从农场入口进入，两面夹击，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听到了吗？” “这将是一场硬仗，我不能给你们什么保证，但只要我们能成功，李不会亏待任何人！” 这算是摊牌了。 五人组本以为自己完成突围，就已经交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但谁又知道……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现在才是拿命搏一场富贵。 而是否值得，五人全然没有打算。 车上四人看着怀特，将压力给到他一人，如何回答需要勇气与智慧去做判断。 但史密斯竟然没有继续施压。 因为五人组不愿意，他也强迫不得，只是道：“没时间做详细计划了，各位，选择权在你们，一切好运！” 电话挂了。 卡洛斯第一时间开声：“怎么办？” 怀特咬牙，默不作声。 菲利普从不喜欢动脑子，但他相信怀特：“怀特，给句话啊！” 肖恩、安德鲁对视一眼，他们也在害怕，可要说如何抉择，他们无法下决定。 怀特扫视众人一眼：“各位，我无法为你们做决定……” “但我只能说，我干了！” “我要给我三个孩子杀出一条路。” “而你们要如何选，必须你们自己考虑，因为命只有一条，也属于你们自己。” “不过有句丑话我说在前头，有人如果想浑水摸鱼，在后面捡取功劳，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怀特有三个孩子。 一个警员的薪水可不足以养家糊口。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选择跟着史密斯来到农牧区。 而眼下，史密斯都摊牌了。 一旦成功救援。 他会成为心腹，史密斯能为癌症儿媳一个月花费六万刀，他的财富就远不止于此。 一场富贵就在眼前，敢不敢去挣，全凭个人。 原以为是一片沉默，各怀鬼胎。 谁知正在开车的安德鲁打开右转闪光灯，并拿起对讲机：“兄弟们，围堵牧场出入口，我们从牧场打进去……” “看到刚才的爆炸了吗？头儿跟艾萨克警长已经就位，玛德法克……我们的功劳快要被城区警局那些饭桶抢光了！” “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杀进去！干光那群印第安野人！” “当然，谁要是运气不好吃了枪子，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哈哈哈哈。” 安德鲁的声音状若癫狂。 可这份疯狂，却正是点燃热血的重要因素。 对讲机内传来驳杂的回应—— “杀！” “一群野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其余四人愕然看着安德鲁…… 安德鲁收敛了疯狂，苦笑道：“不然，能怎么办？如果不用点手段，后面的人不会跟着我们上，而如果只有我们五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总而言之，我跟着怀特干了！怀特都不怕自己死了，老婆孩子被别的男人干，我一个孤家寡人怕什么？死了去见上帝，活了……老子一次要干三个舞娘！！！” “我加入！”卡洛斯立即道。 菲利普哈哈大笑：“我怕个鸟，这次谁不干，谁就是真正的懦夫软蛋。” “法克，我不信我的运气比菲利普还要差！”肖恩同样开口。 安德鲁不再多说。 车辆提速。 只在抵达牧场入口分岔时，一个急刹拐入，行进二十米后，猛打方向盘让车辆横向堵在道路中央。 后面的车辆无需提醒，全部将道路封死。 二十余人下车。 气势汹汹。 怀特按照史密斯的指令指挥起来：“留一队人驻守，只要有人出来，无条件击毙，其他人跟我们来……” “让我们捅烂印第安人的菊花！” …… “史密斯？”艾萨克脸上染血，一道子弹擦伤，让侧脸的皮肉翻开，可他脸上并无怯弱，只有愤怒，恨不得现场全部击杀那些被控制的印第安人。 史密斯收起电话：“我的人突围了，但我并不保证他们能跟我们一起冲进去！” “要不要他们无所谓，农牧区武装配备等级不够，主力还是我的人。”艾萨克不以为然。 方才面对三十余人的围堵，他们打得非常轻松。 如果大家分析的没错，印第安人的主力都在老鼠山，因此负责围堵两侧的人，装备不是太好。 史密斯沉吟道：“艾萨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怀特在电话里告诉我，老鼠山发生两次爆炸，对方可能持有重型武器甚至火箭筒。” “这不可能！”艾萨克惊骇。 史密斯耸肩：“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愿意掏钱，你觉得在米国有买不来的武器？印第安人为了那笔股份会作出任何事情。” 对此，艾萨克无法否认。 在印第安人持械离开保留地范围，便已经冒了大不韪，后果早已被抛之脑后。 几十、近百人的牺牲，或是被逮捕，如果能换来数亿米金的财富，他们只有血赚。 “无论如何，我们要杀进去。”艾萨克与李钦并没有多少羁绊，既是为了警长职责，也无法忍受印第安人竟然来到了白人区肆无忌惮。 他，要给印第安人一个教训！！ “出发。”艾萨克发号施令，“全员一级警备，对方可能有重型武器，这是警告，我不想你们的父母家人在第二天跑来找我哭诉，那我只能告诉他们，不怪我，怪只怪你们过于愚蠢和懦弱。” 所有人警员正色。 比起农牧区警局的草台班子，城区警局才代表着米国警力的标准实力。 …… 州府。 马修在赶往雷纳德庄园的路上。 托亚遇刺，他与雷纳德需要商议接下来的处置办法，托亚涉及到保留地的安稳问题，并不只是股份争端那么简单。 而通知李，自然是雷纳德的授意。 不过李对这件事的反应，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很快就挂了电话。 但也只是二十多分钟。 马修又收到了最新消息…… 托亚抢救无效。 他只能再次拨通李的电话，告知这个消息。 然而这次—— “这可是今夜唯一的喜事了。” 马修愕然，表情震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李，你说什么？” 他们并不知晓托亚对李钦、瑞提亚的算计。 包括托亚案本就是一次自导自演的大戏，他们全然不知。 李钦的声音传来，却没有再次重复：“我改变注意了，我会拿下保留地的股份。”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 这是雷纳德一直期盼的。 只不过李逐渐展现出的实力，俨然不再是能受他们摆布的了，没人能强迫他。 而就算能强迫、劝说，也没有他主动出击来的具有效果，强扭的瓜不甜。 “我需要帮助！” “也只有一个要求……” “无论保留地和尤金发生了什么，我不希望州府乃至更高层的人任何介入。” 马修愈发迷茫，大脑飞速运转，琢磨着李钦这番话的意图，可他实在想不通…… 沉吟半晌。 马修不得不发出疑问：“李，你的要求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但意义呢？州府与高层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相信我，他们比你自己更希望你能拿到股份，因为这样才能让固步自封的保留地，出现我们的声音，因为你是自己人……”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么你只有一个人，将孤立无援。” 老鼠山。 李钦听到这话，不自觉笑了，孤立无援？ 现在不就是了？ 远方山坡下的两团火光摇曳，仿佛就是对这句话的偌大嘲讽。 “马修，你以为印第安人仅仅只是刺杀了托亚？” “什么意思？” 李钦道：“就在你联系我的同时，印第安人突袭了农牧区警局，我的警长朋友告诉我，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老鼠山……” “而最后，他猜对了。” “现在，就是现在……” “我的农场遭遇两次爆炸，虽然我现在看不到具体情况，但我相信，我的住宅已经在爆炸中化为灰烬。” 马修惊呼：“怎么可能！他们疯了吗？动用重型武器袭击无辜平民，这是联邦重罪。” 李钦没有回应。 而这番沉默，无疑是对马修的戏谑。 怎么可能？ 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如同州府与高层希望能够插手保留地一样，反过来苏族人也不允许保留地被外人染指。 这本就是相对立的。 为此，苏族人能所能付出的，不是外界所能想象的。 马修颤抖：“李，那你，那你现在怎么样？” 李钦道：“我既然能跟你通话，就证明我没事，我的农场修建了一处避难所，在袭击来临前，我们就全部躲藏过来了，城区警局正在赶来救援，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那么来说正事吧……” “我的要求能被满足吗？” 不等马修回应，李钦极度严肃道：“这次可不是一架飞机被扣押那么简单，我需要确切的答复，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而不是中途变卦，影响我的计划。”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保留地的股份我要了，谁也抢不走！但前提是……我的要求得到满足。” 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李钦失望了。 所以这次，他不得不将话说明白，说透彻…… 马修知道李钦的不满，可这种要求，不是他能决定的：“李，这需要雷纳德先生来决策，但你需要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李钦又笑了，依旧眺望着远处的火光冲天，“马修，如果是你家被炸了，你会怎么做？” “一个假设，如果没有人提醒我，印第安人来袭击，你觉得现在会有什么后果？大概，我和我的妻子、孩子，都已经葬身火海，被炸弹撕碎，运气好是直接断气，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要一点点在痛苦的折磨中死亡……” 李钦的言语愈发冰冷，恰好与脸上的笑容形成强烈对比，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极度诡异—— “我要报仇！” “或许我不知道幕后真凶是什么人。” “但从今晚开始，谁挡了我的路——” “我就杀谁！” 【434】羊皮之下的恶魔！！ 车上。 马修的表情无疑是焦急的：“李，冷静，你必须冷静。” 电话那头。 李钦的声音充满着疑问：“马修，你觉得我不够冷静？” 一句话，让举着电话的马修浑身一颤。 他猛地反应过来…… 不冷静的似乎不是李。 而是他自己。 从头至尾，李钦的声音都仅仅像是在阐述一件待办的事件。 不似夫妻争吵时的嘶吼，更不是酒吧醉汉的一言不合就扭打一团，用语言与肢体动作释放着愤怒，最后在一切平息后，又觉得索然无味，并感受自己的幼稚无聊。 李没有愤怒，或许他曾经有，但如今显然已经度过了‘愤怒的阶段’，进入下一个情绪领域。 如他所说…… 【我要报仇！】 这是一场很纯粹的复仇行动。 而不是两个远隔千里的键盘侠，因为一次lol团战失败后而声称要去对方的城市干死对方的辣鸡话。 李钦想明白了一切。 所以这不是丧失理智的叫嚣与无能狂怒。 因为，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拿下保留地的股份’。 而在股份争夺中，本就少不了冲突与流血事件的发生，乃至某些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更准确的说…… 今夜， 托亚遇刺， 老鼠山遇袭。 一场战争已然就此打响了。 李钦化身为一方将领，所要做的本就是思考、决策、布阵、杀敌，最后怎样以最残忍的手段碾压对方，并顺利取得胜利。 任何一场战争都不可能和平。 两个词是如同天堂与地狱的对立面。 “我无法做出决定。”马修再次开口时，声音逐渐平静，焦躁的他显然看清了事情的本质，“李，无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现在，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以及你的家人，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做商定，我即将抵达议长先生的庄园，我会将你的‘要求’如实转告，或许你们应该见面谈一谈。” 又见面？ 李钦笑了一下：“雷纳德说了，艾肯的事情算他欠我的，现在……到他还人情的时候了。” 说罢。 电话被他挂断。 马修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倒抽凉气，李钦意志已定…… 九百万损失的人情，与一次可能引起整个俄勒冈巨大动荡的事件，雷纳德这笔买卖亏大了。 马修陷入沉默。 时间与空间的流速仿佛与他无关，一直到驾驶座与后排的隔音板放下，司机的提醒将他唤醒：“马修先生，我们到了。” 马修恍惚回神，来不及任何感谢寒暄，推开车门，以冲刺的速度来到大门。 大门突兀开了。 雷纳德的保镖正色道：“议长先生等你许久了。” 马修点点头，上楼后就看到走廊尽头虚掩的书房门内，传出灯光。 二楼茶水室同样如此。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后，端着茶盘走了出来，雪莉穿着蓬松欧式睡裙，一脸的疲惫困顿，又带着些许担忧，看到马修后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大半夜会让雷纳德暴跳如雷，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愤怒的样子。” “抱歉夫人，意外总是不受我们控制。”马修当然不会道出实情。 许多类似的家庭都是如此，夫妻二人的事业很少有交集，如果一方为政客，他不会在家人的面前谈及工作上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不见得是好事。 雪莉早就习以为常：“这是大麦茶，能够提神，我还准备了点心，你们都吃一点，我不希望过几天的体检，保健医生告诉我雷纳德的血糖过低。” 她将茶盘递给马修，就回到了房间。 马修调整好情绪，终于走进了书房。 雷纳德正坐在书桌前，无比专注玩着儿童积木，这是他排解压力与提高思考能力的小癖好。 马修没有打扰。 将茶盘轻轻放下，等待那代表屋顶的三角形积木稳稳落定。 雷纳德抬起了头，四目相对。 “托亚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了。”马修道。 雷纳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已经收到艾肯的消息了，说点我不知道的，或者更有用的。” 最早的遇刺消息就来自fbi。 托亚属于联邦重型犯，他在狱中出现的任何变化，其责任都属于联邦局。 如此重要的事件，作为分局最高长官的艾肯，当然也别想睡好觉。 波特兰飞机爆炸案尚未完全平息。 一个涉及保留地合法种植区走私案的重型犯、保留地前任酋长遇刺，艾肯现在一定砸坏了不少家具。 马修早就在他玩积木时组织好了措辞，语速很快却无比清晰道：“我联系了李，他对于托亚遇刺的态度很奇怪，但有用的消息是……” “李决定接受托亚的遗产，这次是真的变成遗产了。” 雷纳德稍显意外，随后脸上流露惊喜。 但还不等他发问什么…… 马修继续道：“另一件事，托亚遇刺的同一时间，老鼠山遭到印第安人的袭击，老鼠山的房屋被炸毁，据李所说，如果不是他提前收到消息，苏族人控制了农牧区警局，他和他的家人已经葬身火海。” 惊闻消息的瞬间，雷纳德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马修并不需要重复，因为雷纳德已经听清楚了。 所以他继续说下去：“至少李现在是安全的，城区警局的救援在路上，并且据他说，他的农场本就有避难所。” 这话让雷纳德松了口气。 可他没想到，马修的话并不止于此：“李提出了要求……他很愤怒，不，准确的说，那已经不属于愤怒的范畴了，他很平静的告诉我，他要复仇。” 这番话很拗口。 可两人眼神上的交流，却让雷纳德明白了马修描述中的深意，两人近十年积攒的默契程度，外人难以想象。 “继续。”雷纳德道。 “要求是……他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被人打扰、涉足，原话是无论尤金和保留区发生了什么，州府和更高层都不能插手。” 雷纳德微微一愣，脸上的不可思议几乎与马修在听到这番话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可雷纳德的反应，明显比马修迅速了许多：“他想……杀死一些人？以此宣泄心中的愤怒？” 马修的三言两语并不能完美诠释老鼠山现在的遭遇。 不过雷纳德显然有很好的共情思维。 遭遇袭击，如果不是被人提醒，李现在已经死了，包括他的家人，以及还不到一岁的女儿，都将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复仇被他概括的很直接了当…… 以杀止杀。 你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马修摇了摇头，道出他这一路上思考后的理解：“不只是复仇，也可以理解为……” “战争在今夜已经打响了。” 雷纳德眼神顿时犀利起来，无需更多的解释，他瞬间明白了马修的意思。 整件事本就因为股份争端而起…… 只是李钦之前没有打算插手，就如同驻守边境的保守派将领，大家岁月静好，井水不犯河水。 可偏偏，你们投来了炸弹，宣布开战，那么只有鱼死网破！ “漂亮，干得漂亮！”雷纳德猛地一拍桌子，脸上带着狂热，“印第安人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马修道：“但假设他们成功了，这一步走得很漂亮。” “假设？”雷纳德冷笑，“这世上没有假设，只有已经发生与未发生！” 雷纳德是现实主义，马修早就适应了。 而在半秒的停顿后，他问道：“那我该如何回复李？” 雷纳德道：“确定他现在没有危险？” “大概确定，否则我们不会保持通话。” 雷纳德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 马修正要询问他准备去哪。 就见雷纳德忽然扯开了嗓子：“多莉~！多洛莉丝！起来，我现在需要你……” 马修被这一幕惊呆了。 难道就不能跑到房间外敲门吗？ 果不其然。 刚刚重新睡下不久的雪莉走了出来：“雷纳德，你疯了吗？只要你有事情要处理，所有人都因此不能休息对吗？” 此时雷纳德的身份可不是一个丈夫，而是霸道的参议院议长—— “多洛莉丝，现在，我需要你！” 他继续大喊，对妻子的态度不闻不问。 “你疯了，雷纳德，你疯了，你这个大男子主义的败类……”随着话音落下，‘砰’剧烈的关门声传来。 也在同时。 二楼另一间房门打开。 同样愤怒的女人，是明显比雪莉年轻靓丽许多的多洛莉丝，仅仅披着睡袍，大大开着前襟，不紧不慢的系带走来，却还是让胸前露出大片光彩。 “雷纳德，我是你的仆人吗？法克鱿！”愤怒的谩骂响彻庄园。 就连楼下的保镖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雷纳德冷笑：“别忘了，你住在我家，这里是我家。” “哦，是吗？那房屋的保养费是谁出的？我想雪莉完全可以不去负担这座老旧庄园的维修费，就凭你，雷纳德，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政客，实则穷得叮当响的穷鬼吗？” 眼看争吵发作。 马修立刻打了圆场：“多洛莉丝小姐，事态严峻，是李出事了。” “议长先生，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果然，因为这句话，双方都平息了怒火。 多洛莉丝走来，几乎逼近到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胸前的膨胀快要触碰在马修身上而停止。 马修的脸色臊红。 中年老男人哪里受得住这个。 多洛莉丝完全不在意，皱着眉道：“李？李怎么了？你们又要对李做什么？难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接受到教训？别忘了，你们现在欠他九百万刀！” 马修倒退一步，才慌乱解释道：“托亚遇刺，而且在同一时间，老鼠山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袭击，这次事件与我们无关，反之我们现在要决定接下来的路如何走。” 简短的话，充斥着巨大的信息量。 多洛莉丝微微呆滞，明白了事关重大，接着又狐疑的看向了雷纳德。 雷纳德颔首，表示正如马修所说，仿佛方才二人的争吵从未发生过，瞬间揭过了恩怨。 大家都太熟悉了，姐夫和小姨子有着另类的默契。 “继续说……”多洛莉丝瞥了一眼马修，紧随其后，自顾自走到了角落的酒柜，取出了白兰地。 “谁要？” “给我来一杯。”雷纳德伸出一个手指示意。 马修则摇头，同时将今夜的前因后果全部道出。 等他全部说完。 两杯酒都已经下肚。 雷纳德坐在书桌前，而多洛莉丝则抱腿蜷缩在窗台上，一边给自己继续倒酒，一边望着窗外出神，消化着这一切。 马修不再多嘴。 他知道多洛莉丝在思考。 雷纳德也给了她时间，约莫三分钟后，他才道：“关于李，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这句话是绝对的重点。 也是他不惜激怒庄园中女主人，而叫来多洛莉丝的真正意图。 李要复仇。 不希望有人插手尤金和保留地的事情。 那么他必然有所底气。 这件事不需要求证，已经可以从李钦的态度中分析出来。 可雷纳德不知道，李钦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农场主。 而就算他是金羊毛的大股东，也不足以对抗保留地这样真正的地头蛇，金羊毛不过是一个投资公司罢了，如果没有雷纳德的照拂，度假村酒店建成后甚至赚不到钱。 若说，与中东王室的关系？ 拜托。 这里是米国。 就连米国顶级豪门，都不能妄想插手保留地。 军部高层甚至用‘阿帕奇’‘支奴干’‘科曼奇’‘战斧导弹’等印第安名，命名武器装备，凸显印第安人的勇武，以此拉拢这个少数裔群体。 中东王室财富惊人，也别想涉足别人的家事。 那么问题来了…… 李，凭什么？ 一个华人。 他如今所有的荣耀与力量，几乎依托在财富与政治之下，财富不用说了，而后者…… 尤金市长是他的一大助臂。 在此之前，李钦与印第安酋长的关系，也算是一种实力彰显。 但现在，曾经的朋友，成为了最大的敌人。 李钦不愿州府与更高层插手，那么他能利用什么，筹码来自何处？ 亨利？ 那个雷纳德曾经都不怎么在意的私生子，以及他手下的城区警局？ 所以。 当马修提到这个要求时，雷纳德所想的并不是答应与否。 而是…… 他发现了盲点。 他对李的认知，明显还远远不够。 而在雷纳德身边最了解这个人的，莫过于多洛莉丝。 此时此刻。 寂静的书房内，只有那橙黄色白兰地，撞击杯壁与酒液流转的窸窣声。 只等装满了一半…… 多洛莉丝‘噹’得一声放下酒瓶，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而目光中并无醉意，反而呈现极致的清醒。 有些事她本来一辈子都不愿再提。 可事到如今…… 就算她不提，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么，李钦所谓的要求，就一定不能被满足。 反之给雷纳德和马修打上一剂预防针，他们才能更好的将事情隐瞒下去？ “我能相信你们？或者说，李能相信你们？” 雷纳德眼神亮了，果然……多洛莉丝知道‘真相’。 “你，或者说李，都别无选择，但我可以保证，今晚的话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 “马修？”雷纳德看了过去。 马修深吸一口气，无比郑重道：“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多洛莉丝冷笑：“李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他说：誓言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不过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无可奈何。” “我讨厌卖关子！”雷纳德急切道。 多洛莉丝调转身体，将一双大白腿自然垂下，好似森林中的蛊惑妖精，带着戏谑与嘲弄—— “记得我们上次的争吵吗？” “上次？”雷纳德愕然，竟然还有心思吐槽：“我们的争吵那就太多了……” “我是说，你那时候不解我为什么离开萨克曼，建立金羊毛，并且拉李入伙。” “你当时就有过感觉，认为李的出现过于突兀！” “为此，你大发雷霆，认为我耍了你，并让你丢失了大笔竞选资金赞助的来源渠道。” 雷纳德眼神发直，当初想不明白的事情，却在此时渐渐清晰了，可还是差了那么灵光一现…… 不过就好像猜谜游戏。 每当人即将猜到答案时，出题者总会很扫兴的直接给出答案，让人充满了挫败感—— 多洛莉丝继续笑着，笑得无比讽刺：“度假村项目的配备水电站……两次塌方，全部是李做的。” “第一次，我只是怀疑，揣测。” “但第二次，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并一同创建了金羊毛，一只羊，从萨克曼手中虎口夺食，却轻而易举……” “因为这只羊皮之下，可能隐藏着一个魔鬼！！” 说到这里，多洛莉丝再次抱起了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两人的表情变化。 从恍惚，到震惊，再到颤栗。 尤金水灾是大事，曾上过全国新闻，包括农牧区农场主示威游行，对萨克曼的逼迫，这一系列都让州府高层焦头烂额。 可如今…… 雷纳德和马修才知道，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的李，才是真正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小丑竟是我自己？ 而真正的恶魔，却一直掩藏在金色的羊毛皮之下！！！ 【435】瑞提亚的蜕变 沉默的震撼。 无人言语。 多洛莉丝绝不会无的放矢，而金羊毛的创立与度假村酒店项目的到手，已经解释这一切的真实性。 李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显然永远不会有答案。 因为尤金洪灾与萨克曼事件，早在州府与fbi挂上号了，可最后的结果只是金羊毛对萨克曼的取而代之。 “神秘的东方力量？”这或许是疑问，但更多的却是雷纳德的感慨。 马修呆滞。 多洛莉丝挑眉，不置可否。 随后，雷纳德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吟。 两人知道，李钦的要求有些超出边界，但也并非不能应允，这就需要看雷纳德的决心怎么样了。 整整五分钟。 雷纳德才打破寂静：“联系李，我要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至于那个要求……” “首先我要确认，他会做到什么程度，封锁消息不难，难得是怕有人事后调查清算。” “你答应了，雷纳德？”多洛莉丝掩藏惊喜，故意皱着眉道，因为至少在雷纳德面前，她需要保持中立态度。 李既然提出这种要求，那么在多洛莉丝看来，保留地的股份十拿九稳。 李钦入股保留地对她而言似乎没什么实际利益。 但换个角度看…… ‘金羊毛的大股东’入股保留地。 度假村酒店将会得到许多便利，地头蛇的照拂，合法种植区的低价‘商品’。 雷纳德点头：“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理解。” “不。”谁知马修开口，义正言辞：“因为艾肯的事情，李对我们丧失了信任，如果不是确实的答案，我想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 雷纳德表情有些难看。 言下之意，是怕他变卦。 一个州参议院大boss，成了别人眼中的‘失信人’，这显然是丢面子的事情。 “愚蠢，马修！你以为压制消息是那么简单的吗？为了保留地，我当然要满足李的要求，但这个满足是有底线的，超出底线，我就算答应，可却做不到，你觉得有意义吗？” 马修尴尬道：“议长先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在对待此事时，我们能慎重考虑。” 多洛莉丝从窗台跳了下来：“我支持马修，雷纳德，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建立与稳固的过程，之前是你毁掉了这一切。” 雷纳德哑口无言。 …… “老板。” 当李钦挂断电话，苏忍不住开口轻呼。 在她的脸上，俨然是对未来的忧虑与恐惧，几个小时前，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地，岁月静好。 可现在…… 山下的火光，与李钦的杀意，让她知道，真正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李钦知道苏想说什么，而他一句话就将苏的侥幸摧毁：“如果没有史密斯的提醒，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道格会死。 无论苏当时面对袭击反应的有多快，都无济于事。 别忘了，牧场别墅是第一个遭遇爆炸袭击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我们的家人，其他的事情，我和泰迪、史密斯会处理！” 泰迪？ 苏这才反应过来，老板通话全程都没有避讳泰迪。 除了史密斯与自己以外…… 泰迪竟然也是老板的底牌？ 当苏看向泰迪。 泰迪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只陶醉于那雪茄的香气之中，又在这时，他眼神微眯望着山下，吐出一道烟圈—— “先生，人越来越多了，我想我可以解决这些入侵者。” 泰迪摸出了两把左轮。 漂亮的枪花在手中旋转着。 苏依旧呆滞…… 他怎么知道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这种盲目自信是从何而来？ 就算苏，也没把握冲下山面对不明人数的匪徒，以一对多只存在于好莱坞特工电影。 而在真正的战场上，但凡一方人数出现绝对碾压，这是必输的局面。 李钦没有回应。 系统中—— 【3秒前，您的好友‘怀特.伯恩琼斯’访问了您的牧场。】 【3秒前，您的好友‘卡洛斯.格林’访问了您的牧场。】 【4秒前，您的……】 牧场日志提醒。 李钦能看到的，身为系统一部分的泰迪自然也能了如指掌。 所有访客在泰迪这个‘牧场看护员’眼中，毫无意外都被列为了入侵者。 而李钦当然知道，怀特等人是自己人。 甚至紧随其后…… 农场日志同样出现了变化。 艾萨克、史密斯等人到了！！ 农牧区警局18人，城区警局36人，左右夹击形成了合围。 在李钦眼里，这就好比当年的‘文字网游’，只不过在系统中并不存在双方npc对砍伤害的数据。 一切尽在掌握。 但有一点必须否决…… 现在还不是泰迪出场的时候。 印第安人的袭击，势必引起多方关注与调查，李钦可不希望泰迪进入某些人的视线中。 既然两方警局人马到位，凡人的事情就交给凡人解决吧。 开挂当然要开…… 但那将是真正的复仇时刻。 与此同时。 砰，砰…… 山下隐约传来枪声的回响，因为距离遥远，在此处听来更像是国内春节时，流窜小区的熊孩子摔炮为战的动静。 苏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担心的看着山下。 李钦道：“等着好了，苏，就如我说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关于复仇，我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的苏很无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她所能做的只是听从命令。 就算复仇不需要她去做。 可接下来如何给道格解释？ 当安全回到山下，一片狼藉，别墅被火焰吞噬，这将是一次深刻入记忆中的噩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山洞内的人并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惊心动魄。 对于演习，无人质疑。 林雅婷甚至与秦老爷子商议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其余人有着各自的方式消磨时间。 “你听到了吗？”瑞提亚小声道。 霍利已经熟睡。 出发前将小家伙裹得严实实，一点都不觉得寒冷，甚至脑门上带着些许小汗珠，不过也谈不上不适。 闸门外隐约的动静很细微。 但她与瑞提亚特别关注，因此都听到了。 “不会有事的瑞提亚，我们应该相信李。” 瑞提亚：“我讨厌麻烦，更讨厌危险，我从未想过在我的身上会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玛蒂尔并不知道关于托亚的情况。 不过结合老鼠山如今的事态，她明白瑞提亚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单纯，她知道许多，却从不提起罢了。 玛蒂尔安慰道：“没有人喜欢麻烦与危险，然而当这些负面的事情来临时，我们能做的只是去解决它们。” “可如果解决不完呢？一次又一次的麻烦接踵而至。”从鲁普的死，到度西斯与母亲的秘闻，再到最后真相揭晓，托亚的布局谋划，以及现在…… 股份纠纷。 麻烦似乎永远无法结束。 甚至有一种从旋涡最外边走入最核心的感觉。 正如玛蒂尔想的一样…… 瑞提亚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面对。 特别是托亚的事情，让她的世界观崩塌，无法理解。 所以在股份事情上，她更希望听李的建议，让李去面对解决。 可现在看来…… 自己不理会的事情却会自动找上门。 玛蒂尔深吸一口气，默念嘀咕着瑞提亚的那句话‘麻烦解决不完’？ 不，不是这样的。 玛蒂尔很正色道：“没有解决不完的麻烦，我想……那是因为解决的不够彻底，当达到一定高度，麻烦就无法纠缠你了，至少在我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上是这样。” “具体呢？” 玛蒂尔思考后道：“例如，你现在是大学老师，但你的知识储备显然比不上许多资深教授。” “当学生提问时，你无法给出最优解答，你会为此而开始烦恼，但这是你的工作，你必须完成，甚至你热爱这份工作，那么你开始拼命的学习、阅读、汲取知识，等到有一天你成为了资深教授，甚至某个专业领域的大师……” “当初所面临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 “在你的学术工作上，你将没有任何麻烦，但在生活中，你依旧会有烦恼，例如长大的霍利，喜欢上一个你不认可的男孩，又例如，老年时代的李先生有一些你看不惯的爱好习惯……” “我想说的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只能选择解决问题，并且学会接纳，甚至享受这些麻烦。” “如果你投入进去，想办法一一化解，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想你会开朗起来。” “人生好像闯关游戏，我们可以一次次挑战新的难关，得到的是全新的风景，就好比我……来到老鼠山对我们而言，就是全新的人生。” “当然，也可以止步不前，因为逃避并不可耻，但首先……”玛蒂尔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握住瑞提亚，“瑞提亚，你确认自己真的是喜欢逃避的那类人吗？你给我讲过你的故事。” “曾经经济窘迫，为了你的弟弟而操碎了心，但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眼前还有什么是能打倒你的？” “或许他的离世让你一蹶不振，对世界充满了厌烦，可周围的人都在关怀你……例如李先生，他愿意为你抗下一切，甚至在不得以的时候，使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不愿意让你接触真相，而被伤害。”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令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女人……你的任何选择，李先生都选择了支持，你想逃避，他就去承担压力。” “而反过来，当你想要抗争这一切时，我想他也一定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玛蒂尔的话音落下。 她能看到瑞提亚眼神中的彷徨，一点点变得坚实凝固，最后化作一抹泪光，不自觉的流下。 “我好像太懦弱了。”瑞提亚失声道。 玛蒂尔连忙给她抹去泪水：“不，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要怪，我们应该怪某个男人？” 她开了个玩笑。 瑞提亚果然破涕为笑，感觉到温暖，即便看不到闸门外的人影，她依旧注视良久，仿佛李钦就在眼前。 “好了，瑞提亚，别哭了，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也无法探知太多，这是我应有的职业素质，但我想你今后一定会有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再哭下去，会被人发现的。”玛蒂尔不是撒谎，不远处的薇薇安已经多次投来疑惑的目光。 包括林雅婷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只是在旁观察，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们可能会误会我，欺负了你？”玛蒂尔道。 “哦，如果是那样，我会为你解释的……但谢谢你，玛蒂尔，你成功开导了我，这是哪怕李都很难做到的。” 话落。 嗡嗡嗡。 许久未动的闸门，忽然传来了颤动与电流连接的声音。 山洞内闲谈的窸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大门的方向。 闸门抬起。 门缝一点点扩大。 与之前进入时不一样，大门一直开合到足够成年人正常出入时才停止，不再需要人躬身入内。 洞内是明亮的，当他们望去，门外只有隐约的十几道身影。 瑞提亚不由的紧张起来，她想要走出去，却被玛蒂尔一把拉住：“别去，危险，先看清楚……” 瑞提亚停住了脚步，同时屏住呼吸。 所幸几秒后，李钦走入，亮光照出了他的模样，才让众人松了口气。 “哥，演习结束了？”林雅菲大大咧咧，“可憋死我了，现在能回家睡觉了吧？” 李钦没有言语。 表情有些冰冷，甚至隐约给人一股凝重的味道。 林雅菲并没有觉察到，她只想赶快离开山洞，可在她走出洞口时，顿时惊叫起来—— “啊！！” “沃德法克！” “这，这怎么回事？！” 所有人愕然。 而林雅菲更是连忙退了回来。 林雅婷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去拉住妹妹：“怎么了？” 林雅菲指着外面—— “血，好多血……” “老史密斯他们，全身都是血！” 这番话，犹如一颗陨石坠入湖水中，激荡起波涛汹涌。 血？ 演习怎么会有血？ 有人不信邪的走出去，却在看到情况后，同样爆出惊呼。 李钦始终没有解释，而是走到了瑞提亚身边：“抱歉，出了些小问题，但最后至少是处理掉了。” “你没事对吗？”瑞提亚紧张道。 李钦挤出笑容：“我一直在门外守着，当然没事，不过……” “你可以告诉我，不用隐瞒的。”瑞提亚认真道。 李钦叹了一声。 隐瞒？ 他无法隐瞒。 因为接下来，所有人下山后，将会亲眼看到如同地狱的农牧场。 三十余印第安人全歼，没有活口。 八名警员暴毙。 十余人重伤，剩下来到山上的十几人也或多或少遭到弹击擦伤，只不过不影响行动罢了。 而更为主要的是…… 史密斯在五分钟前到来时告诉李钦。 老鼠山的两栋别墅全毁，就连员工宿舍都没有放过。 如果不是他们救援来得快，养殖场与温室大棚都难以幸免。 “我们的家，没了！” “印第安人干的……” 瑞提亚脸色沉了下去，她强制自己不去躲藏情绪，再次道：“因为那笔股份？” “对，因为股份。” 而李钦没想到的是…… “李！”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继承那笔股份！” 李钦呆愣，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瑞提亚无比坚定：“是的，你没听错！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以及我们的家庭，不再遭受这样可怕的事情！！” 这一刻，李钦仿佛见到了最初的瑞提亚。 那个外表冷硬，生人勿进的女牛仔。 所以，这算是夫妻俩的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又或者…… 这其实是瑞提亚的一次升华蜕变。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瑞提亚笑了起来，凑在李钦脸庞亲吻了一下：“亲爱的，以后的所有事，我们一起承担，答应我，别再骗我了，你骗人时候的样子，真的很拙劣，还有些滑稽。” 咳咳咳。 李钦尴尬，却又在玛蒂尔的笑容与微微颔首间，品到了一丝关于真相的味道。 玛蒂尔似乎说了什么，因此让瑞提亚产生了变化？ 不过，这件事如今是暂时搞不清楚了。 史密斯走进来，灯光下他的模样的确非常吓人，那副油光锃亮的皮衣，如今已然被干涸的鲜血覆盖—— “时间不多了，现在危险并没有彻底排除，我们应该尽快撤离！” 【436】宣战，反击！ 山洞外。 人群寂静无声。 恐慌的情绪蔓延。 十几名警员如史密斯一般，浑身带血。 城区警局的警长艾萨克，左侧脸颊上带着可怕的弹痕擦伤，皮肉分开。 当众人望向山下。 火光依旧凶猛，并照射出漫天硝烟，犹如一处真正的战场。 即便尚未看到现场情况，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 “农场内是否藏着罪犯，我们无法彻底排查，不过现在已经确认了13号公路至城区方向是畅通无阻的，我们的警车会护送大家回到城区。” “至于农场……” “天亮后会进行彻底排查。” 艾萨克话落。 李钦点了点头，并上前与他握手：“辛苦各位了，事后受伤或是遭遇不幸的警员，我会给予补偿，并且亲自参加他们的葬礼，他们是英雄。” 李钦言语中的诚恳作不得伪。 艾萨克身上的凶煞气褪去了大半，他其实心里也有过愤怒与怨恨，如果李钦早点解决与保留地股份纠纷的问题，他的手下就不会遭遇这一切。 可说到底，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且李钦是无辜的一方，他遭受了袭击。 若非提前收到消息，老鼠山或许……不，必定会成为亡灵之城！！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没有平民伤亡。 艾萨克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回应，随后率先带人上车。 李钦这才转过身，对场工牛仔道：“各位，事情经过你们很快会知道，所以我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解释了。” “今晚事后，每人会得到三千刀的精神损失费，以及从此刻开始，各位得到长达7天的带薪休假，至于接下来假期是否会延长，农牧场经理苏女士，会联系告知你们。” “现在，所有人上车，早点回家吧。” 话落。 即便无数人投来惊疑与骇然的目光，却依旧无人发问。 而只等车辆组成车队依次离开草场，农牧场的景象就给予了他们答案—— “是印第安人！” “法克，不敢想象！” “但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保留地的股份？传言中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位保留地大长老，的确要将股份给瑞提亚。” “这是杀人灭口？” “不，准确说是财产纠纷的仇杀。” “印第安人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他们难道不懂法律吗？” “我在想，我是否应该辞职，老鼠山的厄运很有可能会接连不断。” 场工牛仔的议论，李钦一家人自然听不到。 不过几乎可以想象，死亡与血腥的冲击，会让许多人萌生退意，他们来工作只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李钦卖命。 而如今想来，无数人后怕。 如果没有这次所谓的‘演习撤离’，他们早已经死翘翘了。 不过李钦并不担心这一切。 因为总有战争平息的一天，愿意留下的人他会委以重任，选择离开的，他同样会给一笔足够的遣散费，并有新人来顶替他们的工作。 路过牧场别墅，木质结构的老式别墅荡然无存，木料还在燃烧。 车辆抵达农场。 巨石大屋如今成了一个死亡熔炉，除了房顶垮塌，大部分结构完好，石头烧的发红，显现着极致的高温。 在这里不得不称赞尼克没有撒谎…… 当初大屋建成，他就说过这是可以传承的财富，两百年都不会倒塌。 但他忘记说一个前提，除非没人轰炸。 副驾的瑞提亚一路上神思不属，望着这一切惨状出神，脸上的表情当然是复杂的。 从恐惧，到愤怒，最后变成一股冷漠的平静。 她的蜕变还在进行中…… 现实显然又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玛蒂尔三人也没有开口，或许她们脸上都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霍利身上，无论车辆的颠簸摇晃，都保持怀抱里小公主的平稳安睡。 离开农牧场。 朝着13号公路南方的城市前行。 四十分钟后。 车队在城区入口分散。 场工牛仔都着急回家，希望从妻子、父母或是孩子那里得到安慰，且不难想象，老鼠山今夜的恐怖将会迅速在尤金传递。 李钦作为头车，带着后面的林雅菲等人继续前行。 家没了，那就只能住酒店了。 在酒店停车场下车。 众人聚首。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李钦，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演习吗？死人了，死了好多人！这他娘的在干什么？”秦老爷子喘着粗气，憋红了脸，大声的喊道。 秦筱拉了拉爷爷，劝慰道：“爷爷，这也不怪李钦哥哥……” “你别说话筱筱！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李钦很为难。 却也不得不承担责任。 “老爷子，假模假式的话，我说了也没意义，上次我们聊起过印第安保留地的股份问题，我和瑞提亚都打算放弃，但您老应该能明白，涉及数亿米金，几十亿华币的财富，有些人并不相信我们会放弃，所以他们选择了极端手段。” “我对此只能深感抱歉，您的愤怒我也能理解，如果您打算回国，我会安排专机送您回去。” 秦老爷子正在气头上，继续大喊道：“不只是我，筱筱也得走！” “爷爷，我还在上学！” “上个屁的学啊，我的乖孙女，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林雅婷开口：“秦老爷子，您先冷静，这是有预谋的仇杀，但的确，我们都遭受了威胁，险些出现意外，然而秦筱还在上学，好不容易考过来，你让她回国算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属于特例，如果你担心，让秦筱跟李钦划清界限就是了，孩子上学怎么能耽误？” “就不是这么回事！”秦老爷子喝道，“上学？上学有命重要吗？” 林雅婷无言以对，事情仿佛进入僵局。 李钦向她投去抱歉与感激的目光，然后道：“这样吧，秦老爷子担心，就先给秦筱办休学，我让飞机送你们回国。” “另外，雅婷，雅菲，你们也可以走，学校这边我打招呼就是。” “沈薇薇……” 不等李钦说完。 沈薇薇平静道：“虽然有些吓人，但我不打算回国，我自己找个房子住下就是，你不用管我。” “丫头哟，你别胡闹了。”秦老爷子道，“现在不是你跟小张闹别扭赌气的时候，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吧。” 沈薇薇笑了笑，没解释什么，与正在气头上的老人辩论，没有任何意义。 “我也不走。”这显然是林雅菲，“我还不信没王法了，我们差点死掉，难道不等着抓到真凶？姑奶奶的精神损失费谁来赔？” 这一次，林雅婷没有阻拦。 她认为现在的李钦和瑞提亚需要支持，哪怕她做不了什么，但心灵上的力量支撑也很重要。 更何况，正如妹妹所言，今夜的事情闹成这样，保留地不可能不为此付出代价。 李钦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这样吧。”林雅婷道，“李钦，你安排飞机，带着秦老爷子和秦筱，去洛杉矶接其他几个老人，然后送他们回国。” 当话落时分，秦筱都急出了眼泪，却无法忤逆爷爷的意思：“我真的不想走，我要上学呢。” 但对于她的发声，无人问津。 此时。 几辆警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艾萨克和史密斯走来，前者道：“警员伤亡不小，我们选出十人来保护你们的安全，二十四小时蹲守酒店，现在先由史密斯负责，我还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苏族人目标明确，警局方面自然要给予保护。 “再次感谢，艾萨克。” “职责之内。” 并没有过多交流，他上车离开。 剩下的警员都是没有受伤的，其中有李钦熟悉的菲利普、怀特等人。 史密斯道：“你们先开房间上楼吧，有什么事去房间说，谁也不知道印第安人会发疯到什么程度。” “好！” 对于家人、朋友的安慰，暂且放到一边。 夜半惊魂。 几乎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开好房间，并与酒店方面沟通好进出防范措施，几人进入房间。 秦老爷子大概是冷静了一些，在楼道分别时道：“小李，你知道我没有针对谁，而是对事不对人，我肯定要带着筱筱先回国的，董安康那几个……最近也暂时停工吧，当然，如果他们也决定回国，你不能拦着。” “哇，这不是撂挑子嘛……”林雅菲不爽道。 却被姐姐硬推进了她们的房间。 秦老爷子才不在意嘲讽呢。 如他所说，对事不对人。 李钦依旧微笑点头：“都按您的意思办。” 谁知秦老爷子又补充一句：“小李，老头子我说句公道话，你钱早就挣够了，想开酒厂，回国更方便，不如离开米国吧，这不是咱华人能待的地儿。” 李钦继续笑道：“我会认真思考的，谢谢您。” 而秦老爷子也知道，这仅仅是敷衍。 话落。 各自入房。 玛蒂尔三人因为照顾霍利，同在这个总统套内，如今已经带着霍利进了房间。 瑞提亚道：“洗漱一下再休息吧，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李钦摇了摇头：“我还要去找史密斯。” “不能等明天吗？”瑞提亚道，“或者我可以陪你！” 李钦深吸一口气：“提亚，你之前说，你确定要拿下那笔股份了对吗？” 瑞提亚沉沉点头：“是的，这不是玩笑，特别是在看到我们的家园被摧毁，我认为我应该改变着一切，因为这一切是因我而起。” “不，一切都是托亚做的，跟你我没有关系，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瑞提亚看着李钦忽然严肃的样子，心中顿时慌了，她自以为自己能坦然接受一切，可显而易见，对现在的她而言，为时尚早。 可她还是坚韧的颔首：“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消化的。” 李钦上前，双手拉住瑞提亚的手，传递温暖与无形的力量：“灾难降临的同一时间，我接到州府的电话，托亚遇刺了。” 瑞提亚眼神猛地震荡，甚至脚步虚浮，几乎向后倒去，但李钦却看到她明显咬紧牙关，狠狠的撑住了身体的摇摆。 “而在我们抵达避难所不久，州府的人告诉我，托亚抢救无效死亡了。” “这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杀掉托亚，那笔股份将成为遗产，而毫无意外，托亚的遗嘱上写得一定是你的名字。” “而如果杀掉你，遗嘱将被作废。” “当然，托亚肯定会防备一手，例如股份会捐赠出去，但无论如何也比落在你和我的手上更有利。” “保留地会逐步收回那些股份，甚至架空分散的持股人权利，保留地依旧是长老会说得算。” 这番话结束。 瑞提亚陷入深深的茫然，可她还是在死撑：“所以，我现在要做什么？” 李钦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缓释自己的心情，并且认真考虑，你是否真的想好了……”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是你愿意看到的，你确定你能承受吗？” “答应我，好好睡一觉，我想明天我们会很忙碌，无数人会找上门，提出问题，并让我们解决。” 不由她反抗。 李钦将她横抱起来，带进房间，帮她脱掉鞋袜和衣服：“脏一点就脏一点吧，好好休息。” 瑞提亚欲言又止，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李钦知道，让瑞提亚涉足这番争斗，自己这么做过于狠心。 但这显然是一次契机。 瑞提亚愿意去面对这一切，总好过一味的躲藏，假设在某一天，她发现李钦的手上沾满鲜血，可能会再次迎来一波崩溃。 倒不如，摊牌吧。 世上的所有生物，为了生存，都不得不厮杀。 物竞天择。 只是普通人的世界用一种更平稳的方式在演化这一切，但事实上，职场的斗争，学校排名的比拼，这无不是厮杀的另一种方式。 工作机会，好的学校名额，只有那么多。 一个人的上位，必定代表一个人一无所获。 因此，无可厚非。 李钦离开主卧。 玛蒂尔也从婴儿房出来了。 “先生，你要去哪？” 李钦笑了笑，只在走出大门时，才飘来一句话：“宣战，反击！” 酒店大堂。 警员严阵以待。 史密斯则在沙发上休息，实则等待着李钦的到来。 当李钦走来，他就坐了起来。 李钦示意他可以随意一些，落座后道：“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史密斯：“怀特、菲利普五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你知道农牧区警局受到袭击，他们本不能前来支援……但他们五人突袭了出来，将局面打开……” “否则，在老鼠山的厮杀中，我们的胜算不高。” “每人二十万，你觉得怎么样？”李钦很平静道，仿佛说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史密斯眼前发亮，忍不住看向门口的怀特几人，带着欣慰。 “他们显然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继续道：“那接下来……” 李钦打断：“我需要炸弹，大量的炸弹！” 史密斯眼神一凛：“会不会，动静太大？” 李钦摸出了一张名片：“你说过，这份人情会在某些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并且，雷纳德也需要偿还我的人情！” 正当此时。 李钦的电话响了，二人看到来电显示，眼神同时亮了…… “是雷纳德！！” 【437】极端老银币 史密斯用很快的速度收敛了情绪，并示意询问，自己是不是要回避。 李钦微微摇头。 在飞机扣押事件之前，实则史密斯并不知道李钦与雷纳德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 仅仅只是知道，两人有交情。 或许是因为亨利…… 而如果延伸到萨克曼事件，以及后来的金羊毛成立，他都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也正是最让人喜欢史密斯的一点，他从不过界，只关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或是李钦安排，以及没有考虑到的事情，他才会主动出击。 电话接通。 雷纳德略带惊悚的声音响起：“李，情况怎么样？马修大半夜闯进来，告诉我这件事时，你无法想象我的忧虑与震惊！” 演技的味道很浓。 甚至惊呼声就连坐在沙发对面的史密斯都能听到。 用演员的类型划分，雷纳德显然是资深的表现派演员，更会运用外在、方法、语调去诠释想要表达的角色。 这与大部分米国政客相同，在面对不同的人，有着不一样的表演，而只要上点心的人，就会很轻易发现他们脸上带着伪装的面具。 假是假了点，但熟悉米国政客这个职业后，就会释怀，这无非是他们的职业病。 简而言之，这个群体已经不会好好说话了，虚伪是他们灵魂的主色调，哪怕他的言语有着一部分来自心声。 “议长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撤离了农场，入住酒店，酒店有尤金警方的布防看护。” “太好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即派出swat前往协助。” “我想没那个必要。”李钦很直白，并且饶过虚与委蛇的表演，开门见山：“马修应该已经提出过我的诉求了吧？” 雷纳德也无缝衔接：“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李钦道：“那从另一种意义上呢？” “李，你知道，今夜发生了很多，托亚遇刺身亡，以及你遭遇袭击，甚至今晚一定有许多人彻夜难眠，而在明天早晨，消息肯定会出大肆传播出去。” “我当然可以控制媒体，让他们闭嘴，但其他高层怎么看待与处理这件事，我无法控制。” “所以，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但你必须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否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态发展。” 说到这里，雷纳德长吁一口气，极为认真道：“李，我知道在艾肯的事情上，你对我产生了偏见，但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然而我如果无法做到的事情，我的确不能答应你。” 简单来说就是互通有无。 这一点李钦当然可以接受。 怕就怕，雷纳德再次变卦。 可要从保留地股份争斗这件事来看，两人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 更何况，哪怕没有雷纳德的保证。 难道就会阻止自己复仇的脚步了？ 不，不会的！ “我明白了。”李钦回答道，“我想我们需要一个中间人来即时的传递消息。” 在电话里，李钦不会告知太多。 如今战争打响，无论保留地还是老鼠山，都会进入官方的关注视线，李钦可不想自己留下把柄。 否则等股份到手，他并不怀疑米国佬会作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好，这件事我来安排。”聪明人之间的沟通，点到即止。 而这个人选也不可能是马修。 马修的目标太大，最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成为中间联络人。 “至于今晚……”李钦继续道，“我不希望媒体将事情炒作曝光出去，这会影响我后续的计划。” “但你知道如今的社交媒体很发达。” “真的没办法控制？”李钦气笑了，这个时候雷纳德还在装蒜？ 所谓的信息时代，消息传递变得透明，但实际上，不该被传播的消息，依旧会被封锁封杀。 雷纳德只能一叹：“我会试试。” 老鼠山的案发现场肯定会被封锁，媒体只要不来，无关紧要的人员根本无法靠近。 社交媒体消息传递？ 只要没有爆点的图片与证据出现，没有人会相信那是真的，米国网友的潜意识里，也不相信自己的国家会出现这样恐怖的事件。 除此以外。 别忘了今夜动手的人是保留地。 在敏感的少数族裔问题上，高层自然也不希望问题被放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李钦站在了多数人支持的主基调一方，如果他能解决问题，拿到股份，这也是高层愿意看到的。 “托亚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雷纳德再次问道。 李钦深吸一口气…… 他想说，这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 就算刺杀他的人是保留地，但保留地也会为这位大长老收尸才对。 可一想到瑞提亚…… 他不确定瑞提亚会有什么样的决定。 “总有一个验尸调查过程吧？在这之后，我会给出答案。” 说到这里，基本达成共识。 至于更多的细节，那就需要中间人的传递。 “一切小心，李，这次的事情你该提起重视，苏族人是疯狂的，或许你可以接受我的建议，让swat介入。” 李钦径直岔开了话题：“他们会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在这一点上你可以信任我，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电话结束。 史密斯也听得差不多了：“雷纳德会帮助我们？” “暂时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们该警惕的，也不能放松。”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留下把柄。 史密斯对此很有信心：“这是我们的地盘！” 也在这时。 苏竟然走出了电梯。 两人被动静吸引看去，等苏走来，李钦道：“你可以在楼上陪道格的。” 苏摇头：“道格已经睡下了，接下来我会让他住校生活，对于今晚的事情，他表示理解，这出乎了我的预料，似乎因为股份纠纷的事情，他的同学也经常聊起，所以并不意外。” 李钦愕然。 可史密斯却深以为然的点头：“正如我说的，股份问题的热度，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剧烈，整整三个月时间，尤金无数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这是一座小城，大家的谈资有限，而当一件大事发生，所有人都会关注。” 苏也道：“我们要尽快平息这一切，否则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话落。 酒店门外忽然有了动静。 紧随其后，一个大腹便便的金发白人快步走了进来。 三人都不意外。 亨利.安东尼奥。 事发当时，亨利就被艾萨克的电话吵醒了，若非是火拼对峙，身为市长他也会随同赶往。 而直到现在，确定没了危险，他第一时间赶来。 “谢天谢地，李，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亨利也是老演员了。 不过对比起他的父亲雷纳德，他显然是另一种演技风格，体验派。 更深入角色情绪当中，很容易取信于人，更让人难辨真假。 但至少在李钦面前，他是真诚的。 狠狠拥抱，眼里甚至带着泛红的血丝，隐隐盘旋泪光。 “哦，该死的，你不会是哭了吧？” 亨利听到后，毫不避讳的抹了一下眼角：“说真的，老兄，我在家的确哭了，该死的印第安人，他们是在公然挑衅整个联邦！” 呵呵呵。 如果真有亨利说的那么严重。 别说swat了，地区驻军早就出动控制保留地了，而不是李钦在电话里与雷纳德去沟通，接下来的处置办法。 “李，我的父亲打给了我，他竟然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让我无条件配合你获取股份，我想你现在就应该打给托亚的律师，谨防不测。” 对于亨利的到来，没人放在心上。 市长权利固然大，但那是在光明面上，一旦涉及到黑暗，他还是当好一个胖胖的吉祥物吧。 然而，当最后一句话落下。 三人猛地警惕起来。 保留地能对托亚进行刺杀，并且袭击老鼠山，那么他们会放过托亚的遗嘱吗？ 李钦眼神瞬间肃重，而史密斯与苏也在此刻慌张起来。 假设律师遭到袭击，并且毁掉了遗嘱，那事情就有些滑稽了。 可那张名片，他并没有放在身上。 如今早就被爆炸摧毁，燃烧成灰烬。 “我没有存他的号码。” 三人：“……” 呆滞且沉默。 亨利深吸一口气，宽慰道：“这类律师都会很谨慎，文件多份备案储存，还会有第二、第三关联律师，一旦他遭遇不测，委托会重新发出。” 史密斯跟着点头：“这件事应该不用操心，等明早消息传播出去，他一定会联系你，反之……” “现在应该慌张的是印第安人！” “正如你说的，他们要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 晚些时候，亨利离去。 史密斯则在安排好警备力量后离开，临走前与李钦交换眼神，其中深意只有两人明白。 当李钦回房，瑞提亚竟然已经安睡。 身心俱疲。 睡容间始终拧着眉头。 一直到李钦躺下拥抱过去，她才扭动身体钻了进来，眉头也舒展开了。 …… 翌日。 李钦被电话声惊醒。 在他起身的同时，瑞提亚跟着坐了起来，强打精神。 号码是未知的。 接通后，同样是陌生的口音，却在自我介绍后，让李钦眼前一亮—— “我是巴姆洛，托亚长老的委托执行律师。” 李钦立即道：“我正要找你。”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与苦涩：“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您早些做了决定，大长老或许不会死。” 李钦忍不住看了瑞提亚一眼，她在一旁能清楚听到二人的沟通，可即便如此，李钦还是道：“这与我无关。” “或许吧。”巴姆洛并无悲喜，又或者说，成年人有自己的反击方式，对比起李钦的‘与我无关’，他显得更高级：“那老鼠山呢？据我所知，您与瑞提亚小姐昨晚险些葬身火海。” “呵，你要激怒我？” “当然不是，只是阐述事实，现在您认可了吗？” 很有脾气的律师，准确的说，他骨子里有着印第安人的坚韧，任你强势，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得我的尊重。 果然，李钦沉默两秒后，心中并无什么怨气。 巴姆洛道：“既然您冷静了，那么我们来谈正事，之前的资产馈赠协议显然已经作废了，但在委托系统中，大长老设置了暗门，我接到了一份必须由你们开启的遗嘱文件……” “所以，这显然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大长老已经确认，自己会遭遇不测。” “你不知道遗嘱的具体信息？”李钦觉得意外，这个律师能被托亚认可为委托律师，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才对，但他并不知道遗嘱具体信息。 又或者，托亚其实从不信任任何人？ 这的确符合他的人设。 而此时，李钦也打开了外放，便于瑞提亚也听到电话里的话。 瑞提亚聚精会神。 巴姆洛答道：“我当然很好奇遗嘱是什么，但很可惜，我尊重我的职业，也尊重托亚长老，他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做了许多我亲人没有为我做过的事情，很负责的说，他培养了我。” “我说这一切，是希望李先生和瑞提亚小姐能在之后的相处中信任我！” “哦，对了！” “我同时负责整个保留地股份财产监督的工作，长老会的人都认识我，这或许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像对待大长老和你们一样，对我动手，否则那群老古董可能搞不清，他们手上到底有多少财富。” 这番话的信息量几乎恐怖。 瑞提亚深深皱着眉头，李钦则在短暂的几秒内，总结出几个重点—— 一、巴姆洛又是托亚的暗子。 如同托亚培养了无数如同‘度西斯’一样的人，巴姆洛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全部归功于托亚。 因此，这人对托亚有着极高的敬意。 二、保留地的股份财富，全部由此人监督把控。 简单来说，这就好比古代宫廷的内务府总管，皇室的钱属于皇室没错，但需要专人来管理经营。 皇室知道自己有多少财富，但对财富的种类、分支却两眼一抹黑，例如很多资产是实业投资，房产与商铺经营，甚至于一些分布海外的秘密账户。 李钦不得不承认托亚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枭雄。 或者说，是一个极端的老银币。 宝库就在那儿，但他加了一把钥匙，巴姆洛就是那把钥匙。 三、这个人对托亚的忠诚几乎恐怖。 如同史密斯对李钦一样； 巴姆洛也猜到了托亚可能会死，但他还是按照要求袖手旁观，并且心甘情愿让李钦与瑞提亚继承财富。 要知道，如果他反叛，李钦和瑞提亚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为财政大臣，他有无数种手段获利，甚至将李钦和瑞提亚取而代之。 偏偏，他没有这么做！！ “你的意思，我们要见面？”李钦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平时不在尤金，虽然那些老古董不会对我动手，但我显然需要防备，我还有五分钟登机，中午十二点可以见面。” “我到时候去接你。” “不必了，我有自己的安保团队，或者说……这是大长老给你们最后的礼物。” “那么李先生，中午见。” 【438】老娘要起飞啦！！ 当电话传来忙音，李钦挂断。 瑞提亚的茫然逐渐褪去，但又陷入深深的思考。 只等她的神采恢复，李钦才问道：“你不认识他？” 其实从之前的第一次见面就可以确认这一点。 然而瑞提亚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不认识，但听说过，如果不是这通电话，我不会想起来……” “保留地是集权制的，但相应会有制衡手段，巴姆洛的存在就是防范某些部族会出卖保留地，财富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有计划使用权，但这需要投票表决，并且所有持股人都拥有分红，可这笔财富其实是看得见，摸不着的。” “巴姆洛应该属于监督管理会。” 李钦听完自然大感意外：“我原来没听过这个管理会。” “除了部族中高层，以及长老会，保留地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并不在保留地，而是组建了一个类似投资代理的公司，远程负责资产经营，当然……他们不直接拥有财富，每一份投资动向，都需要长老会决议。” 李钦点头：“相互制衡，但我想这是托亚提出的。” 瑞提亚听到这个名字时，再次皱眉，她不可否认：“是的，托亚为保留地付出了很多，这才是尤金保留地始终处于良性发展状态的根本。” “但是，我从未想过，到了现在，他的付出变得如此病态。” 对托亚的厌恶，无法掩藏。 即便，瑞提亚已经知道托亚惨死。 而李钦此时又不得不提出这一点：“那么托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不管不问，交由保留地，还是……” “不，凶手没有资格决定亡者的归处，虽然我憎恨他，但是这件事我们来做。” 话语间，瑞提亚声音在颤抖，她其实非常抗拒，却又因为传统，不得不这么决定。 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而对于此情此景而言，瑞提亚显然没有充足的时间。 “提亚，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但答应我，一定是量力而行，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 瑞提亚靠近过来，紧紧拥抱着李钦：“我明白，我们是一体的，放心，无论是为了你，还是我自己，以及我们的女儿，我都会坚强起来！” 简单的洗漱，李钦让酒店送来了新衣服。 相似的状况也发生在林雅婷众人的房间内。 秦老爷子傻乎乎穿着昨晚的睡衣与外搭棉袄出来时，被哭笑不得的秦筱推了进去，又在林雅菲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嫌弃下，帮他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购买衣物。 所有的家当都毁了。 但现在肯定没时间去购物采买。 等李钦出门时，恰好大家都收拾妥当。 秦老爷子的衣服不是很合身，因为老人的身材与衣服标准尺码并不匹配。 他的表情一如昨晚的生硬。 显而易见，他想用外表来告诉李钦，自己的决定是不容改变的。 “飞机随时可以起飞。”李钦平静道。 送走一些人也好。 至于酒厂…… 在股份事态没平息前，酒厂无法开业。 “那就今天走。”秦老爷子道。 林雅婷却道：“不是拦着您的意思，我觉得咱们还是去办公室一趟，至少您要给董安康他们十个人说明一下，看看他们要不要离开，你们可以一起离开。” 对于这番话，反而让秦老爷子愕然。 昨晚就可以看出来，林雅婷是滞留派，而她选择站在李钦这一边，肯定不希望酒厂组建事宜停摆。 可现在的表现却…… 林雅婷笑道：“安全当然是第一位，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的决定，就好像我选择留下，所有人都可以选择离开。” 秦老爷子若有所思，而后道：“那就去办公室吧，问问他们的意见。” “那，我就去学校了，最近住校！”林雅菲照旧大大咧咧，昨夜的事情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阴影，临走前喊道：“哥，嫂子，别忘了，要是有精神损失费，记得给我要一份。” 她其实也懂事。 知道这事儿她帮不上忙，那么回校住宿是最佳选择。 或许，这是林雅婷昨晚就跟她谈好的。 李钦被逗笑了，林雅菲算是如今枯燥烦恼中的一股欢乐清流：“别急，一起下楼，我让警员派人送你。” “另外，雅婷和秦老爷子这边也一样。” 一旁。 秦筱已经抽抽搭搭了起来，她不想走，明明林雅菲都可以去学校，但显而易见，她无法忤逆爷爷的意思。 李钦不得不上前安慰：“好了，筱筱，你先跟爷爷回家，等这边局势平稳了，你还能再来，毕竟学业不能放弃，这件事我会跟你爸妈沟通的。” “嗯。”秦筱哭着点头。 一时间，伤感来临。 约莫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理性看待，每个人的选择都没什么不对。 来到楼下。 苏竟然早就下来了，走过来道：“我一大早送道格走了，另外……杰罗姆率先去了农场。” “史密斯我暂时联系不上，打了几通电话，音信全无，我害怕……” 李钦打断：“不用管他，他有另外的安排。” 苏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 李钦再次扫视众人，想了想道：“提亚，你跟薇薇安、玛蒂尔他们先待在酒店，苏，你陪着他们，另外门口的警员不会撤走，有什么需求跟他们提。” “我还是得去一趟办公室，然后中午等待跟巴姆洛的见面。” 瑞提亚点头：“好。” “毕竟小董是我请来的，还有唐飞两口子，我得去说清楚，是去是留，他们自己决定。” 林雅婷道：“我去开车。” 苏则问道：“农场那边呢？” “农场不用我们操心，艾萨克会封锁调查取证。” 苏又道：“我是担心温室和养殖场……” 李钦想了想道：“温室不用担心，养殖场杰罗姆一个人够了吧？另外，我会联系泰迪，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到此，李钦补充一句：“现在老鼠山空无一人，反而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苏这才安下心来。 随后。 各自出发。 酒店门口，李钦看了一眼看起来憨厚的白胖：“你是怀特？” “是的，先生。”怀特同样露出憨厚的笑容，“你送我妹妹去学校吧，路上注意安全。” “剩下的是卡洛斯和……臭嘴菲利普？我记得在婚礼上，你被史密斯臭骂了？” 菲利普嘿嘿笑着，如今五人小组猜到真正的大老板是谁，他自然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钦：“是我，先生，我这人没文化，有时候容易胡说八道，不过先生，要是有人找你骂架，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能骂到他后悔学习英文。” 众人出发，兵分两路。 酒店距离学校很近，在李钦抵达办公室时，林雅菲就发来了报平安的短信。 印第安人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冲击城区，而他们针对的目标只是李钦而已。 四人上楼。 卡洛斯和菲利普等人就守在楼下。 董安康他们早就到了，今日的培训课程已经开始，从表面看来，老鼠山的事情并没有完全传开。 李钦喊来了董安康，并特意将唐飞和谭红红也叫了出来。 三人出来，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 李钦正要开口，没想到林雅婷率先抢白道：“事情是这样的，瑞提亚是印第安人，你们都清楚，而在你们到来前，有些事情你们没来得及接触。” “瑞提亚的外公是保留地的长老，你们可以把保留地理解为自治区，而他是自治区最富有的人之一，因为某些原因，他打算将价值数亿米金的股份，转交给李钦和瑞提亚。” 话到一半。 三人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这是什么？ 魔幻故事？ 亿万富豪外公的遗产继承，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 而林雅婷话音未停：“李钦和瑞提亚并不打算接受，首先是并不在意这笔钱，其次，这笔钱背后会引发很大的麻烦，保留地是排外的，你们应该能想象。” 董安康头皮都麻了。 唐飞更是在掐自己大腿，然后不可置信看着李钦…… 他估计想说。 这是人干的事吗？ 几亿啊，而且是米金，说不要就不要？ 可紧随其后，林雅婷的话让他们全然陷入恐慌：“就在昨晚，李钦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印第安人召集了枪手，袭击了老鼠山，别墅被爆炸摧毁，所幸我们提前逃到了避难所。” “可就算如此，前来救援的警员，还是死伤过半。” “这不是玩笑，我和秦老爷子亲眼看到了无数的尸体，以及火光冲天的别墅。” “找你们来是询问你们的意思……” “两个选择。” “秦老爷子打算带秦筱回国，并且办理休学，所以你们如果想要回国，可以乘坐李钦的私人飞机离开。” “而如果愿意留下……” 这时，林雅婷看向了李钦。 李钦顺势开口：“离开，我会给一笔补偿金，小董这边，你们每人一万刀，算是我的歉意。” 他看向唐飞：“你们也一样。” 董安康吓住了。 因为秦老爷子作为介绍人都准备跑路，他哪里还敢留下？来米国是长见识和赚钱的，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可唐飞…… “李钦，啥也别说了，你把你嫂子送回去，我留下，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谭红红愣了一下，即便眼中带着慌乱与挣扎，还是道：“我不走，把咱爸和昊昊送回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后者是盲目冲动，只想跟着丈夫。 而唐飞…… “你不怕危险？”李钦笑着问道。 唐飞摇头又点头：“怕当然怕啊，不过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人生过得，真有些单调了一些，小时候为啥当混子，就是看港岛电影，羡慕人家人生际遇，跌宕起伏。” “现实点儿来说，我要留下，你李钦肯定不会亏待我，更何况，你一个大金主都不走，我怕什么？” 李钦笑容愈发浓郁，他之所以没提留下的待遇，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真实反映。 唐飞说的很俗。 可道理就是那般，留下有钱赚，富贵险中求。 “我不能说一定没有危险，但我正在解决这个麻烦，印第安人作出这样的事情，是不被法律允许的，以及你们也大概了解，我跟俄勒冈一些本地高层是朋友，他们都支持我拿下这笔股份。” “所以，留下也可以，酒厂还有复工的一天，包括我的农场也需要有人照顾。” “当然，这段时间所有工作暂停，你们都会带薪休假，待遇不变，三千刀月薪，等酒厂复工后，再依照实际情况提升，而这件事后，我会一笔精神补偿金。” 具体补偿多少，李钦没说。 强扭的瓜不甜。 去与留都无所谓，大不了技术员重新找。 反而唐飞的态度让人欣慰，他是想成为自己人的态度，就好像一无是处的马仔，其实没什么本事，却以决心明确告诉堂口大佬—— 我就是求财，所以不管危险与否，我要留下！ 董安康看着唐飞的发言，沉默不已。 但最后的选择是—— “我们肯定得离开，李总，抱歉，我得为大家考虑，但如果事态平息后，你有需要，我们也会回来。” 李钦点头：“没问题，那你就去跟大家解释一下吧，另外告知那些雇工，酒厂筹备暂时中止，他们想找工作可以去找，不想找工作，回家自学，拿实习工资的一半带薪休假，当然这是有合约约束的，既然拿钱了，等酒厂复工，他们还是要回来。” 董安康点头，立即去传话，即便他自己还在迷茫中。 等他走后。 李钦拍了拍唐飞的肩膀：“飞哥，你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这事儿跟你们无关，你们才来，与我的关系不近，所以就在家好好呆着学英语，等我通知；唐叔和昊昊到时候跟我大爹大娘一起回国，我会安排好。” “行，我相信你。” 秦老爷子全程没开口。 唐飞的决定既让他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年轻人敢拼才有未来。 如果放在他年轻的时候，怕个鸟，在法律与正义的一面，还真有人敢乱来不成？ 不过他老了，更要为宝贝孙女考虑，所以不会留下。 而他也需要对董安康等人负责。 董安康回到培训室，先终止了培训，然后告知学员雇工暂停的消息。 明眼人已然觉得不对劲了。 莫名停工，而且只拿半薪，代表着这段时间他们只能打零工，否则等酒厂复工无法给新雇主交代，所以倒不如直接改投门第。 也有人选择签订停工协议，回家等待。 这一通忙完，就是一个小时后。 雇工走完。 董安康才私底下将老鼠山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同事。 无一例外，所有人震惊不已。 无论是对数亿米金的股份斗争，还是昨晚的流血事件，真切让他们明白国门之外的黑暗与可怕。 然而。 让所有人例外的是…… “李总，我们想留下……” 这是一对孪生兄弟。 鲁遇，鲁安。 长相倒不那么让人混淆，哥哥矮，弟弟高，形成反差，很好区分。 李钦对他们印象也不深，毕竟没见过几次。 倒是秦老爷子惊呼起来：“别胡闹啊，我告诉你们，这不是开玩笑的。” 哥俩有些局促道：“老厂长，我俩是思考过的决定，原来不是就说，可以留在米国一直工作嘛，现在要是跑回去，不一定能再来……” 他们看向李钦：“李总，我俩的技术不比董安康差，当然在管理方面有些欠缺，但带领工人学习上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想到董安康也为他们说话。 “李总，这点我可以保证。” “而且，师爷。”董安康是秦老爷子的徒孙，“大鲁小鲁的母亲前年过世了，家里没什么牵绊，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参加技术支援团想要留下，不过既然他们觉得这里更好，我认为可以支持，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 李钦想笑，却碍于秦老爷子不敢笑。 秦老爷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最后也没辙：“随便吧，反正也不是你们一个人留下，人家林总也留下呢，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再回来……” 说完，他看着李钦：“待遇呢？别扯什么事后的精神补偿金，还有带薪休假，他们要留下，我就得负责。” 李钦道：“那就改一下吧，从这个月算起，未来三个月双薪待遇，吃住还是全包，在我的私人事务结束前，带薪休假照旧，最后补偿金也会有。” “飞哥，嫂子，你们俩也一样。” 各人有各自的选择。 甚至在大鲁小鲁选择后，其他技术员都生出些摇摆不定，暂且不提安全问题…… 假设李总真的继承了数亿米金的财富，那可是几十亿华币啊。 跟着这样的大老板干，还能吃亏不成？ 然而，冷静下来后，他们还是没有开口变卦。 毕竟不似大鲁小鲁在国内没了牵挂。 因为老爷子和秦筱的证件全毁，国内身份证都无所谓，回国补办就成，护照需要临时的，涉及到去大使馆填表。 但如果有李钦的关系，过程就更快了。 尤金市政出具证明，配合俄勒冈大学的学生资料，以及当初私人飞机几次出入境记录都有人员名单备份。 私人飞机直飞华盛顿，前往大使馆，补办护照后就可以直接起飞回国。 在拿到秦筱的手续后，李钦就安排飞机先送秦筱和老爷子去华盛顿，并找了精通英语、中文的吉桑德陪同。 事后再回尤金接董安康八人。 至于大爹大娘那边就不着急了，他们正与林奇夫妇和唐叔远在洛杉矶旅游，最后出发前联系一下，然后让秦筱给他们解释情况。 在机场送别。 秦筱又是哭得泣不成声，埋怨还没给林雅菲说一声。 李钦只能安慰，办完护照回来，让姐妹俩见面。 等送走一老一小…… 李钦如释重负。 同时，林雅婷听到动静说：“你电话好像响了，车里。” 李钦立即上车，来电显示是陌生号，接通才反应过来—— “李先生……哦，不，老板，我是蕾切尔，我已经抵达尤金城区了，您现在在哪？我开车来的，可以直接过去见您。” 蕾切尔本来是给酒厂安排的律师。 现在好了，酒厂停摆了。 让她掉头回去？ 可话到嘴边，李钦又顿住：“除了商业法，你对继承法熟悉吗？” 那边的声音有些茫然，但还是很利索道：“当然，米国统一继承法典是必修科目，因为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各州继承法与联邦继承法有很大的冲突，时常导致难以宣判，最后在六十年代末期，颁布了统一继承法法典。” “不过，您不是华人吗？如果是华国继承法，我就不熟悉了。” 李钦道：“不是华国，就是尤金，但涉及到保留地；我有一笔68亿米金的遗产准备继承，你能不能接？不能接的话，我联系别人，你就先回去，因为这件遗产继承的事情，我的酒厂筹备暂时停滞了，等过段时间你再过来，当然聘用合同照旧，最近算是带薪休假。” 话落。 那边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李钦疑惑取下手机，确定没断线后道：“喂，哈喽？蕾切尔小姐，你还在吗？” 就在话音出口的瞬间。 “啊——” “我在我在，李先生……啊，不，老板，请务必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好这个案子的，我发誓，没有人能抢走您的遗产，哪怕只有一美分，它也要乖乖落进您的口袋！！” “我给你一个地址，等会见。”李钦听后满意道。 不过在他挂断电话前，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击声，类似砸着驾驶座中控台—— ‘咚咚咚。’ ‘哈哈哈，老娘要起飞啦！’ ‘6到8亿米金的继承案，数遍整个西海岸都是首屈一指的……’ ‘哦，谢特，电话怎么没挂。” ‘嘟嘟嘟……’ “？？？”李钦，眉头紧蹙：“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439】遗嘱在哪儿？！ “怎么了，李钦？” 林雅婷发现他表情不对劲，疑惑问道。 李钦收起电话，示意她先上车，等车子启动后才道：“我给酒厂招聘了一个律师，她刚到尤金。” “可酒厂不是停摆了？” “对，所以我问她是否能接遗产官司，她答应了，而且听起来非常兴奋。” “你觉得不靠谱？”林雅婷刚才听到了李钦的自语。 但事实上。 李钦并不认为关于托亚遗产继承的案子，会最终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托亚这个老银币几乎计算好了一切。 他不会给长老会的人留下机会，然后拿走他的财富。 因此，律师的意义只在于帮助李钦检查遗产继承协议，提供一些专业的协议解读。 “靠不靠谱，见了面才知道咯。”李钦笑道。 蕾切尔实力当然不如桃瑞丝。 不过小姑娘稍微浮躁一些可以理解，至少在州府的第一次见面时，蕾切尔给李钦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见面地点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 抵达时，蕾切尔已经到了，坐在大堂，冲着门口翘首以盼。 在看到李钦的身影后，她立即站了起来。 李钦两人走去：“蕾切尔，律师；林，我酒厂项目的负责人，你们应该认识一下，因为未来还会一起共事。” “你好，林，你很漂亮。”女人与女人的开场白永远离不开对颜值的夸赞。 “谢谢。”对林雅婷而言，用英语交流已经游刃有余了，最近正在提高口音的纯正度，“你也一样，喝些什么，我帮你们去点单。” 寒暄后。 三人落座。 李钦开门见山：“具体的情况是这样……” 他将托亚与自己的关系说明，并告知保留地的态度，以及昨晚发生的两件惨剧。 蕾切尔始终表现着平静。 这让李钦和林雅婷都大感意外，这个年轻的女孩，有着远超本身年龄的冷静。 当然，她内心是如何想的，李钦也能猜到一些…… 否则也不会有没挂电话就开始放声尖叫的幼稚举动了。 果然如李钦所猜测的一样。 表面稳如老狗，心里慌得一批。 蕾切尔心脏狂跳，她几乎好几次绷不住表情，要惊呼起来，可最终她用刚刚做了美甲的小指甲，狠狠刺着掌心的位置，疼痛让她得以做好表情管理。 尤金保留地在俄勒冈很出名。 特别是合法种植区成立后，全州高度关注，毕竟吸食法法案的通过，经过了长达数年、上百次的两院会议，州内及州外的法律界名人都有参与到法案修订与探讨当中。 修特利特也在关注。 而蕾切尔万万想不到，这个年轻华人竟然与保留地前任酋长的外孙女是夫妻关系。 更为夸张的是…… 这笔股份，将由他们夫妻继承。 这是不科学的。 苏族人的排外众所周知。 保留地的激烈反应，导致了昨晚两件悲剧的诞生，但这在蕾切尔看来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那位名为托亚的老人，他怎么会让股份外流？ 可越是这样复杂的案情，越让蕾切尔感到兴奋。 “老板，我想我需要看看遗产协议，在发表我的看法。” 李钦摊手道：“抱歉，我暂时没有拿到遗产协议，托亚的委托律师跟我约好了十二点见面。” 蕾切尔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我想我们可以耐心等待。” 而在这时，林雅婷的电话响了，她接通说了几句后告诉李钦：“董安康他们叫我去一下，说又有两个技术员想留下……” 这倒是让人意外。 眼看李钦呆愣，林雅婷笑道：“这是好事，而且你也不用太有压力，虽然印第安人的疯狂举动令人害怕，但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想他们不会特别针对我们的。” 李钦不置可否。 对于印第安人的疯狂，没人能给出任何保证。 不过李钦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麻烦，而不是让所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林雅婷走后。 场面稍冷。 李钦想了想道：“现在是没时间给你找房子了，先给你开一间房吧，既然你担任我的律师，也在承担风险，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要继续跟着我工作，而不是离开？” “当然，我决定留下，这是契约精神，同时我也想收获更多的经历。”蕾切尔并不觉得会有多么危险，毕竟不是亲历者，且律师总会有一种对法律的盲目自信。 更别提，这种案子的极度稀有性，能为她积攒宝贵经验。 “那么走吧。” 带她开房，又去停车场搬运行李。 上楼李钦就没跟着，继续在大堂等待巴姆洛的到来。 几乎就是十几分钟后。 蕾切尔刚刚下楼。 李钦接到了巴姆洛的电话…… “我刚到，已经坐上了车，所以见面地点是？” 李钦深吸一口气，告知酒店位置后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蕾切尔吩咐道：“你去酒店开一间会议室。” 蕾切尔点头，立起身去办。 等拿到房卡回来，李钦正打电话给瑞提亚，告知巴姆洛到了。 不多时，蕾切尔第一次见到瑞提亚，心中是难掩的好奇，这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又平平无奇。 在她之前的幻想里…… 能被保留地前任酋长予以厚望的女人，应该是如桃瑞丝一般的女强人才对。 否则这么大笔遗产，为什么要交给她？ 保留地的股份不单单象征财富，也代表着权利，因为李钦之前解释过，这笔股份的归属，甚至会影响到保留地长老会的席位。 又或许，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质，还等待挖掘？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从机场到市区不用半个小时，却让人无比煎熬。 不只是蕾切尔。 瑞提亚也不由皱眉。 而李钦相对平静，托亚一系列的安排真的很让人安心，遗嘱到手几乎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让保留地接受这个事实。 而就这个问题，长老会的老家伙们其实已经帮李钦给了答案—— 单吊一张‘五筒’。 这显然是一副好牌！ 沉默中。 门外忽然传来骚动。 看守的警员全部严阵以待，李钦站了起来，看到落地窗外到来的车队。 车牌是清一色的保留地归属。 西装革履的保镖竟有三十余人。 为首当中，正是曾经在老鼠山见过一面的巴姆洛。 瑞提亚和蕾切尔跟着起立。 三人一同走到大门外。 “先生，你应该待在里面！”怀特在送完林雅菲后，早就回来了，史密斯不在，他是这里的领导者。 而对面，巴姆洛对身后的保镖说了几句什么，最后只有两人随同他走来，并主动解释道：“李先生，瑞提亚小姐，不必惊慌，他们来自‘橡树公司’。”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菲利普…… “橡树公司？橡树安保公司？就是负责保留地赌场现金押运的那家公司？” 其余警员投来疑惑的目光。 包括李钦等人也一样。 菲利普顿时觉得不对，连忙摆手解释道：“哦，我知道是因为……以前经常见到，我发誓我跟他们不，而且你们看他们的车上。” 当众人目光转移，对方乘坐的suv，的确贴着清一色的白色橡树logo。 巴姆洛绅士的笑道：“当然，这是保留地自己的安保公司，如你们所见，他们的成员全部来自于苏族的勇士。” “另外，橡树公司独属于托亚大长老持股，这并不包含在保留地13%股份之内，正是我在电话里所说的，这是大长老送你们的最后一件礼物。” 门前。 无数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保留地股份，数亿米金的财富，真的要进行交接了？ 怀特看向李钦，投去请示的目光。 李钦点了点头：“他们可以进来，但必要的检查肯定要有。” 巴姆洛并不在意，抬高了双手。 两名保镖也并无愤怒。 等检查完毕。 三人入内。 李钦带他们径直进入会议室，各自落座。 “这是我的律师，蕾切尔小姐。”李钦主动介绍。 蕾切尔对巴姆洛颔首示意。 巴姆洛笑了一下：“很年轻，但据我所知，您应该有更好的选择，那位谢尔伍德女士的履历，即便是我都非常敬佩。” 李钦心里一个咯噔，但很快平息。 唐娜在婚礼上也露过面，所以不算是秘密。 巴姆洛作为托亚的人，自然明白金羊毛属于李钦，而唐娜正是金羊毛现在的管理者。 蕾切尔并没有生气，不卑不亢：“我的老板说，遗嘱相关文件在你的手上？” “没错，但有一个前提……这份遗嘱只能由二位开启、观看，包括我，所有人都不在允许范围之内。” 蕾切尔道：“这怎么可能？遗嘱文件是需要公开的，如果有类似设定，这不符合法律规定，并且也就不具备相应效应。” “所以我说，年轻人有时候并不靠得住，小姐，你该冷静的听我说完，再着急发表意见。” 蕾切尔想发火。 可节奏显然被巴姆洛掌控，他继续道：“这的确是遗嘱的一部分，但据我所知，这并不是正式遗嘱，而是一份视频文件，或许视频中会交代遗嘱的具体信息，这就需要李先生与瑞提亚女士的亲自揭晓了。” “不过这份遗嘱视频，只有你们能观看。”巴姆洛再次重申。 说完，他顺势起身。 两名保镖很从容的离开。 巴姆洛看向蕾切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钦看着这幅情形，既觉得有趣，又被巴姆洛的气场所吸引，托亚能培养出这种人才，他足以死而瞑目了。 托亚曾对李钦说过…… 庞狄还年轻，所以他不懂什么是时间的奥秘。 而眼下，这大概就是生动的一课。 无论是度西斯，还是巴姆洛。 全部是从小培养，给予他们恩赐，忠心耿耿。 “蕾切尔，你先出去吧。” 听到李钦的话，蕾切尔也不在赌气，她承认，自己在这个印第安律师面前，占不了任何上风。 等大门关闭。 李钦才拿起巴姆洛留下的笔记本电脑。 与瑞提亚对视一眼。 “打开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瑞提亚说道。 李钦点了点头，打开电脑。 桌面上，一份遗嘱文件就在居中的位置。 点开后竟然连密码都没有。 可从巴姆洛一直以来的表现，竟然让人生不出任何怀疑，觉得他曾私自看过这个视频。 打开视频文件。 画面自动全屏。 托亚的模样顿时出现。 这显然是早就拍摄好的，环境并不是监狱，也足可让人想象，这老家伙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布局。 瑞提亚的身体不住颤抖。 即便李钦搂着她，还是无法控制。 画面短暂的静止，似乎是拍摄者告知可以了，托亚才正式开口。 而一开口，就是俗套且狗血的开场白—— “如果你们能看到这个录像，那么我想我已经死了。” “对于我在这个录像之后的所作所为，我不愿解释，因为我相信，你们在亲身体会后，会有自己的理解与看法。” “那么，让我们来说正事吧！” “我的财富，将全部交予你们，遗嘱文件我藏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并且绝对安全，文件中写明了一切，继承人属于李、瑞提亚，你们夫妻二人。” 说到这里，托亚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所以李，我知道你从不认可我的拉拢，你我数次的交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鄙夷，你认为我从未将你看作自己人，并且是被我利用的工具，但现在呢？财富交给了你们共同持有，我想你一定很意外。” 李钦冷笑，即便画面中的人无法互动，更已离开人世，他还是忍不住道：“并没有！” 这番话难道不是又一次拉拢？ 假设李钦真的感动肺腑，这个可恶的老头将会在地狱的残酷洗礼下，依旧哈哈大笑。 因为李钦会付诸所有努力，为保留地鞠躬尽瘁。 然而，托亚也有算计落空的时候，又或者说，这仅仅是一次尝试，无论成功与失败都无所谓。 托亚的话在继续—— “长老会并不是团结，和睦外表下，每个部族都有着自私的想法，我没有时间去整合这一切，而庞狄，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自以为会带领保留地走向更好的未来，但事实上，他与我期望的美好，并不是别人的期望。” “而在我死后，他会明白这一点，并且认识到自己的幼稚与可笑。” “希望你们能帮我转述这番话。” “因为——” “你们一定想不到！！” “正式的遗嘱文件……” “就在庞狄的手上！！” 此刻。 电脑前的夫妻二人全然色变—— “这怎么可能？！” 【440】相辅相成 惊呼时，异口同声。 李钦与瑞提亚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与不知所措。 李钦忍不住想按下暂停，梳理这几乎爆炸的信息量，可按下空格后，视频竟然无法暂停，并且有文件自毁提示，再有两次误触，文件会自动损毁。 这一幕又将他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手。 “很意外对吗？”托亚平静的语调再次吐出，眼中的戏谑几乎要溢出屏幕。 瑞提亚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忍不住低语：“我想不明白，他，他到底在做什么？既让庞狄先生被长老会革除，却又将自己的遗产文件交给了庞狄先生……” 麻了，人麻了。 瑞提亚的颤抖甚至都在这一刻停滞，对于托亚的认知观，又一次彻彻底底的崩塌。 李钦的大脑则在飞速转动，原本自然是困顿的。 可瑞提亚的这番话却忽然惊醒了他。 “瑞提亚，错了。” “错了？”瑞提亚微微偏头，又怕错过视频画面，只能用眼角余光看着李钦。 李钦深吸一口气：“我们如今是站在上帝视角看待这件事，不要忘了，对于托亚的计谋，以及度西斯是内奸的事情，庞狄并不知道真相。” “在庞狄眼中，是因为度西斯对托亚的诬告，才导致了长老会的愤怒，追责庞狄，让他被迫下台。” “所以在这件事中，庞狄和托亚并没有直接的仇恨。” 瑞提亚这一下听懂了，不可思议道—— “他自以为，可以操纵、戏耍世间的所有人吗？” 李钦无法回答。 因为迄今为止，所有人都被托亚操纵戏耍了。 安排的妥妥当当。 托亚接下来的话，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为什么说庞狄没有能力担任酋长，他是稚嫩的，更目中无人，低估了所有人；在我的算计后，却还要为我的后继者铺路，心甘情愿。” 在李钦等人回国的三个月里，庞狄已经被打落神坛，丢失了酋长的职位。 如今，他想东山再起，必须获得支持。 同理，李钦和瑞提亚想要成功继承股份，并进入长老会，也需要庞狄的帮助。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至于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显然无法预知未来，我所有的计谋将到此为止。” “我和可怜的鲁普，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想你们不会舍得我们的努力白费吧？” 提及鲁普。 瑞提亚几乎疯狂的怒吼：“你去死！托亚！没有人会安葬你，我不会，也不允许别人去做，你的灵魂将无法回到大地之母的怀抱！” 任由她的情绪崩溃，视频还在继续。 “巴姆洛是值得信任的，但那是对我而言，你们是否能相信他，则需要你们的相处与判断，甚至必要的测试。” “另外，橡树公司是我送给你们除那笔股份外最重要的礼物，它的负责人名为昆帕。” “你可以过来了，昆帕。”托亚在招手。 摄像头后，很快有一人入镜，一个中年印第安人，李钦并不认识。 “是否能信任昆帕，我也不知道。”当着对方的面，托亚说的很直白。 而中年人则面无表情，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托亚继续道：“多疑是上位者的必修课，我在录制这段视频时，其实就是对昆帕的一个考验。” “假设你们无法看到这个视频，那么我所有的计划都将毁灭在这个环节。” “反之，昆帕就是你们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李钦再次震惊。 生性多疑的托亚，最后竟然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只为了考验一个人的人性？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也证明这个人必然是托亚最信任的人，否则他不敢用自己所有的财富，以及保留地的未来去赌。 最后的结果是…… 托亚赌赢了。 视频最终出现在了李钦与瑞提亚的面前。 这也可以理解，托亚为什么说，橡树公司会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礼物。 一个深埋保留地多年的安保公司，将会为两人带来极大的助臂与安全保障。 “最后，我当然考虑过，你们会拒绝这一切！” “不过很可惜……计划a与计划b，本就是一个闭环，捐赠协议不是一场玩笑，如果你们不同意接受遗产，我所有的财富会以瑞提亚的名义捐赠出去。”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对保留地不闻不问，但在捐赠后引起的动荡，会让保留地陷入彻底的混乱，甚至波及到尤金，乃至整个州府。” “不要觉得我再危言耸听，没有任何一个财团会放过插足保留地的绝佳机会，包括州府高层。” “所以，如果你们愿意看到这件事的发生，那么请便。” “选择权，我交给你们！” 话落。 托亚陷入了沉默。 画面中的人，沉寂，孤独，衰老…… 整个无声的画面进行了五分钟，也在最后一刻，托亚嘴角翘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滋滋滋。’ 视频结束。 画面跳转，出现了视频文件粉碎的程序读条。 几乎是一闪而逝，那份文件不复存在。 对于那最后五分钟的静默，两人没有放过任何一帧，所以自然也包括托亚的笑容。 整段录像，没有一句正经的遗言，不具温暖亲情，每一个字都尽可能发挥它的作用。 或许只有那最后一笑，才是真正的道别。 录像早已结束。 可会议室中依旧沉默。 也不知多久，李钦听到耳边的低泣，混杂着瑞提亚的呼吸扑在自己的侧脸。 李钦能做的只是拥抱，然后等待一切的平息。 …… 整整一个小时。 会议室大门都是紧闭的状态。 从最初的好奇，到最后的几乎抓狂，他们被限制在门外，可思想却是无法被限制的。 各种猜测在几人脑中疯狂变幻。 但最终无法落于实处，只能让人内心烦闷。 直到…… 咔哒。 房门开了。 两个平静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蕾切尔第一时间冲上去：“老板，怎么样？遗嘱确定了吗？” 巴姆洛强忍着冲动，保持静默，因为真相即将大白，他不需要像一个少女一样显露幼稚。 李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紧随其后就问道：“昆帕在哪？” 巴姆洛下意识看向了两名保镖。 昆帕是橡树公司的老板，但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知道昆帕与大长老的关系。 而今日，这个秘密或许将会公开。 因为巴姆洛作为委托律师，接受了昆帕的保护与接机，显而易见这是自爆了。 时至如今的局势，昆帕必须站出来保护他的新主人。 两名保镖此时相视一眼，竟然流露几分犹豫，可其中一人还是坦白：“老板在今早去了酋长……庞狄先生的宅邸，其余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话落的瞬间。 巴姆洛惊呼：“他怎么会去见庞狄？” 也在下一刻，李钦语出惊人，让所有人经历了与他们一个小时前一眼的震撼—— “正式遗嘱文件应该在昆帕手上，而昆帕要将遗嘱交给庞狄。” 这是李钦的猜测，但基本不会有什么差错。 托亚已经死了，而在整个计划中，他不可能提前将遗嘱交给庞狄，否则庞狄自然会引起猜忌。 而眼下，昆帕自爆身份，并带着遗嘱上门谈判，这才是给李钦和瑞提亚铺路。 相信接下来的会面，不需要李钦二人解释什么，昆帕已经将‘结盟’的事宜告知庞狄。 这也是李钦为什么要问昆帕在哪的原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姆洛呆滞，无论他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猜到托亚会有这种秀翻天的操作。 而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 瑞提亚：“他……托亚的死，是长老会的人做的，包括昨夜的袭击也是一样！那么，我们与庞狄先生就有了相同的敌人。” 在录像结束的沉默后，两人彻底复盘了所有信息。 因为这不再是李钦一人能够处理的事情。 真正进入长老会掌权的，不会是李钦这个外人，而是瑞提亚这个苏族人，托亚的亲孙女。 所以，从现在开始，瑞提亚要学会发出自己的声音。 两名保镖自然无法通透。 不过巴姆洛瞬间就有了明悟……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 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结盟。 “那，我们现在去保留地？”巴姆洛询问道，因为从遗嘱视频交给二人后，主动权就自动落在了二人身上，作为继承者，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巴姆洛只是辅助。 李钦摇头，似笑非笑：“保留地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去送死！” 保镖道：“不，先生，老板在我们来前嘱咐过，橡树公司将为您与瑞提亚女士提供安保服务。” 李钦道：“但我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叛徒。” 昆帕可以被信任，但他的手下就是两说了。 李钦不会以身犯险。 两个保镖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却又无法反驳，最后变作沉默。 “巴姆洛，托亚说我可以信任你，所以接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巴姆洛正色起来：“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一旁。 蕾切尔茫然了。 她似乎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不过李钦还是对她笑道：“当然，蕾切尔小姐也一样，我期待你的表现。” “我保证！”蕾切尔挺胸抬头，跃跃欲试像一个急切想要上战场证明自己的新兵。 巴姆洛看她一眼，心中又几分明悟…… 所谓的信任是需要积累的。 所以蕾切尔会留下，这是一种制衡。 这种手段让巴姆洛再次回忆起了大长老，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接下来，就等电话吧。” 昆帕搞定了庞狄，庞狄自然会主动联系。 除此以外，李钦心里早已勾勒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下午三点。 亨利匆匆赶来：“消息已经完全封锁了，警员分别前往你的雇工家，提醒他们不要乱说。” “不过艾萨克那边的取证工作很艰难，以及被逮捕的罪犯，全部闭口不言，因为实在没有进展，艾萨克只能联络了fbi提供帮助。” 李钦：？？？ 你问过我的意思吗？ 可事实上，警方办案，当然无需给李钦汇报，事态过重，尤金警局无法承担责任，只能层层向上级报告。 不过想起昨晚与雷纳德的交涉，倒是让李钦松了口气，他问道：“所以fbi怎么说？” “fbi的探员上午就出发了，现在刚刚抵达尤金，就在楼下大堂。” “沃德法克？！”李钦人傻了。 怎么回事？ 昨晚说好的事情，雷纳德又一次变卦了？ 亨利愣了愣，不解道：“怎么了，李？你似乎很抵触fbi？但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谁能介入涉及到保留地的案子了。” “而且，来的探员你也见过，就是办理托亚案的人。” 这话落下。 李钦的怒气顿时戛然而止，转作惊奇：“是，艾德里安？” 亨利彻底搞不懂了，李钦的态度来回反转，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点头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不太确定，但他就是那晚我们一起见过的人。” “走，下楼看看。” 来到大堂。 几个穿着联邦局制服的人格外显眼。 酒店经理都快疯了，昨晚大队人马到来，还随同着警员看守，如今出入酒店都需要查验身份，极度影响酒店的经营。 现在好了。 fbi也来了。 并且是跟着尤金市长一起来的。 这让客人们猜忌不断，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提出退房，没人希望被这些人打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昨晚那些人几乎将顶级套房包圆了。 当李钦看到几人中的艾德里安后，终于松了口气，不由得加快脚步：“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转头，脸上是如释重负与亲近的笑容，上前与李钦一个拥抱：“老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听说昨晚的事情后，非常害怕，即便马修告诉我你很好，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说到这里，两人很默契的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李钦道：“你的问题解决了？” 艾德里安正色道：“是的，马修早上亲自来接我，在路上告诉我了你这里发生的事情，最后我见到了艾肯，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李，对于你的恩情，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但之后我在见到议长先生后，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你们之间似乎缺少一个联络人？那么我将胜任这个职务！并且马修告诉我，你并不希望尤金发生的事情传播出去，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会全力配合你。” 李钦听后，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 雷纳德没有变卦。 却用另一种方式，找了一个监视者。 艾德里安原本是需要开庭审理后释放，但既然与艾肯达成共识，他出狱并且官复原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么这个中间人的角色，就非他莫属。 既能让雷纳德尽可能掌握情况，也能满足李钦的需求，毕竟涉及这种大案fbi不可能不出面。 心中自然是无奈，可李钦还是接受了这个局面，伸出手与艾德里安握在一起：“艾德里安，我能相信你对吗？” “这是一定的，甚至我能猜到一些事情，雷纳德让我来是监视你，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透露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因为我明白，真正救我的人不是那些尸位素餐，只为个人利益权柄的至高无上的大人物，而是你！！” 【441】会面 艾德里安的真情流露让李钦微微动容…… 小人物更有人情味。 至高无上的大人物则追求太上忘情。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李钦心下难免还是会蒙上一层猜疑，脑子里似乎蹦出不久前视频中托亚的腌臜嘴脸：“多疑是上位者的必修课。” 这种情绪无法避免，却也让他觉得厌烦。 或许人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那位外勤副主管最后是怎么处置的？”李钦问道，记仇算不上，但飞机事件过后，艾肯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艾德里安道：“被革职调查了，我接替了他的职位，我们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对调，只能说这一切是他的自作自受。” “对了。”艾德里安想起一件事，从外套内衬中取出一个微卷的文件夹，“这是艾肯参谋长让我交给你的。” 李钦疑惑接过，打开后竟然发现这是艾肯自己的‘罪证’，确切来说，只是飞机挪用的记录，以及波特兰爆炸案的真实调查卷宗副本，有这个东西在手，就等于掌握了艾肯的软肋。 卷宗的确是艾肯让艾德里安转交，但也一定是来自雷纳德的授意。 这东西既是艾肯给雷纳德递交的投名状，同样用来缓解上次飞机事件后李钦的怨念。 实际意义不大，可以看作是一封诚恳的道歉信。 否则李钦还真能拿着卷宗，找到桃瑞丝，与fbi宣战？那样做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我收下了。”李钦将卷宗随意折叠，然后看向不远处随同艾德里安一起来的人。 这时候不用他询问，艾德里安便主动道：“他们只是来逢场作戏的，当然对于昨晚的袭击事件，我们必须进行调查备案，除此以外，马修和艾肯都告诉我，接下来州府与各界高层不会着急出手，除非你不能顺利拿到股份。”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这就是中间人的用处。 有些事情雷纳德和李钦的直接交流，会产生不要必要的矛盾与怨恨。 雷纳德昨夜的确答应了李钦，不插手尤金事宜。 可这也是有前提在的。 如果李钦无法顺利接手股份，州府显然不会坐以待毙，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所以，最后的‘前提’，又或者可以理解成‘威胁’，则由艾德里安来转述。 李钦对此并无不喜。 因为，股份他志在必得，只需要州府在一定时间内保持静默就足够了。 “走吧，去老鼠山看看。”李钦主动发起邀请，因为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农场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出发时，瑞提亚等人继续留在酒店。 除了警员的守卫，橡树公司也分出了一队人在酒店外看守，信任问题还需要建立过程，因此他们不会进入酒店。 另一部分人则与李钦、艾德里安一同出发，充当安保工作。 同车的人中，少不了亨利。 作为市长，且有过他父亲的叮咛嘱咐，他必须配合李钦。 而只等出发后，亨利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李，你认识我父亲？或是见过他？” 听到这话。 坐在前排的艾德里安不住转过了头，尽管克制着情绪，却还是在眼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李是否见过议长？这是什么问题？ 而且，介绍两人认识的难道不是你？ 他心中惊奇。 可很快，艾德里安就意识到不对劲。 当初两人在飞机上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对峙’，那时候李钦就拿雷纳德的大旗威慑过他，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遭遇调查时会如无头苍蝇般尝试向李钦求助。 但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 那么亨利绝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一念至此。 艾德里安愈发觉得震撼。 如果假设不成立，李就是饶过亨利认识了参议院的议长？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华人富商与州府参议院大佬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钦道：“见过，就在前几天，你应该记得托亚案中，我的飞机被扣押调查，你父亲的秘书听说此事后，主动向我提供了帮助，似乎州府一直很关注我，因为我即将拿到托亚的股份。” 艾德里安哭笑不得。 这显然是谎言。 但亨利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自顾自的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李钦的解释足够让人信服。 毕竟州府的确关注保留地的动向，且涉及到保留地股份事宜，李足够进入那群大人物的视线。 说罢，亨利还自夸道：“其实你要感谢我，我多次在我父亲面前提起过你。” 李钦笑了起来：“所以我说，我们是最真挚的朋友。” 狗屎！ 艾德里安在心中笑骂。 这两人虚与委蛇的背后，肯定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所谓的尤金市长完全被李耍的团团转。 诚然。 不是李钦真想欺骗亨利。 而到了现在，金羊毛的事情，也到了可以坦白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的场合，并不合适用来解释这一切。 只要等股份事情结束，李钦会告诉他真相。 老鼠山。 车子还未拐进入口道路，就有一股焦糊的硝烟味儿从窗外透了进来。 李钦的脸色阴沉。 昨夜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农场出入口被拉上了警戒线，听说亨利与李到了，内里的艾萨克走出来迎接放行，车子就停在外面，因为农场内正在进行取证调查，以免破坏现场。 昨夜只是草草一眼掠过，如今真切看到燃烧殆尽后的残骸，愤怒与仇恨再次涌上心头。 “你的调查结果怎么样？”艾德里安询问艾萨克。 艾萨克的脸上蒙着纱布，因为流弹擦伤，让他缝了十几针，但从表情中看不出疼痛，只有坚毅与对待案情的无奈：“取证都完成了，嫌疑人全部当场抓获，我们都知道主谋是谁，但从现有证据链中，我们无法进行定罪。” “这也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 艾德里安点头，并吩咐下去：“今晚开始审讯，无论如何也要撬开他们的嘴。” 表面上的功夫当然要做到位。 而如果真能拿到证据，也会对李钦在股份争斗中提供帮助，一旦长老会被拖下水，他们只能选择妥协。 只不过大家都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苏族人敢动手，就有自信不会留下把柄。 就如同在狱中刺杀托亚的凶手，经过一整夜的审问，对方从头至尾只有一句话：“我就是看那老家伙不爽，杀人需要理由吗？” 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无非是刑期增加，而动手者本就会在狱中度过余生，对他而言没什么改变。 除非fbi下苦功，找到此人收受利益的亲友，并从亲友口中拿到供词，一路调查下去。 可事实上，恐怕在亲友收到钱后，早就跑路了，包括给钱的也一定是与保留地没有任何瓜葛的人。 继续前往牧场方向。 路上不时出现血迹，尸首早已被清理干净。 而牧场别墅，与农场大屋还保留的残垣断壁不同，这里几乎被夷为平地，各种家具电器因为爆炸而散落在周遭，无不变成焦黑的模样，散发难闻的塑料味。 最后，走向牛棚。 杰罗姆前来汇报时，他的脸上全是疲惫，昨晚在惊吓后显然没有休息好，而一大早又前来照看牲畜，担惊受怕。 “老板，除了十几头肉牛因为惊吓而发生过度反刍，我将它们进行了隔离，其他情况一切正常，温室大棚我也去看过了，没有遭到破坏。” “但是……” “我们恐怕经不起这样的停摆。” “肉牛需要放风，不能一直关在牛圈中，而且还有早前决定的草籽播种，如果错过这个时间段，夏秋转场时我们的肉牛将无处可去。” 米国肉牛饲养的成本很低，原因就在于大型牧场有充足的草场让牛羊自然生长。 当然，场棚圈养也可以，但却会几倍以提高饲养成本。 同时，老鼠牛的暴利，所花费的养殖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圈养与放养孰好孰坏，无需赘述。 除此外就是人工问题。 仅凭杰罗姆一人，明显无法完成数百头肉牛的放养工作。 他继续道：“如果一直能有警员驻守，我有把握请回几个牛仔正常工作，至少帮我们度过这段时间，否则……” 否则李钦刚刚构建丰满的肉牛基数，将会大幅度削减，只能宰杀进入销售渠道。 之前与泰迪转运多次的努力，将付之一炬。 “唉。”李钦叹了一声。 艾萨克则无奈道：“抱歉，李，警员伤亡惨重，我们没有余力长时间守护在这里。” 李钦当然明白这一点。 这件事强求不得。 而且，就算在这次袭击后，印第安人不太可能再次出动。 加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李钦不想用场工牛仔的生命去赌。 唯一的解决办法，依旧是尽快搞定保留地股份这件事。 李钦看向杰罗姆：“你尽力而为吧，最后无论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责任。” “草籽播撒是空中作业，所以不会受到影响，草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 杰罗姆听到这话，忧喜参半，但最终没有多说下去。 亨利看逛得差不多了，道：“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去吧，艾德里安还需要进行审讯工作，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 “另外，李，保留地还没有联系你？” 李钦直言：“应该快了，因为遗嘱文件已经交给了庞狄。” “庞狄？” 一群人愕然。 包括艾德里安，在出发前往尤金的路上，也详细看过fbi整合的资料。 在托亚案中，庞狄与托亚站在了对立面。 甚至因此丢掉了酋长的宝座。 可最后，遗嘱文件竟然会给庞狄？ 然而，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无需李钦赘述，亨利很快明白了缘由：“托亚最后选择信任的竟然是庞狄？因为他在这件事中，也被长老会针对，所以你们可以成为盟友？” 亨利从来不是白痴。 毕竟是一心从政，并且成为尤金市长的人，李钦的资金支持仅仅是一部分，如果他是个没有脑子与手段的人，也不可能顺利上位。 因此，这种推理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众人只见李钦微微颔首：“没错，但在庞狄没有联系我之前，我不打算主动接触。” 事实上，庞狄接受结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因为他别无选择。 从牧场回到农场，几人上车返回城区。 艾德里安在警局下车，与艾萨克前往进行审讯工作，并在离开前跟李钦交换了联络方式。 抵达酒店。 亨利并没有离开，准备与李钦一家人吃顿饭，安抚一下朋友的亲友。 林雅婷已经回来了，确定了两位愿意留在尤金等待酒厂复工的技术员。 加上大鲁小鲁两个双胞胎，一共四人，整个技术员团队算是留下半数。 就在抵达餐厅，众人相继落座时。 李钦的电话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让所有人投来紧张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李钦一直在等一个电话。 “是庞狄。” 李钦看到来电显示后道。 桌前瞬间寂静。 而他也没有避讳，径直接通。 “李？”久违的声音传来，庞狄的语气中充斥着难言的震撼，“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李钦没有废话：“时间，地点？” “我可以前往尤金，就今晚如何？”庞狄道。 “我等你。” 两人都没有寒暄的打算，在说明了见面酒店地址后，挂断了电话。 原本还准备吃饭的众人，瞬间没了胃口。 瑞提亚放下菜单：“庞狄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他现在就出发，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说到这里。 李钦看向蕾切尔：“还是中午的会议室，你去前台办一下。” 蕾切尔立刻起立，走出了餐厅。 林雅婷道：“既然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吃饭吧？” 李钦摇了摇头：“我还要联系一下史密斯，他消失的时间有些久了，我现在需要他！” 话落。 他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 苏在早上发现史密斯失联，电话关机，但现在，电话已经能够接通了。 听到忙音消失的第一时间，李钦开口：“史密斯，事情搞定了吗？” 那边长吁一口气：“是的，我没有让你失望，但我无法保证不留下线索痕迹，因为你的需求量太大了，我甚至感觉，我现在有可能被人跟踪了，黑市上时常会有人钓鱼，大规模的交易往往会引起官方的注意，如果真是这样，对方一定是专业人士。” 李钦不以为然：“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给他，让他帮你扫掉尾巴，那人你认识，托亚案的负责人艾德里安。” 这是一次考验。 无论艾德里安在下午见面时说得多么真情流露，李钦也需要验证真伪。 【442】你们越界了！ “艾德里安？他获救了？”史密斯是知道这件事的，而结合早前与艾肯达成的和平共识，不难猜想他的来意，“他就是昨晚你和雷纳德商议的中间人？” “没错。”李钦道。 史密斯没有多说废话：“我五分钟后联系他，或许你先该给他通知一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解决后来酒店找我，庞狄来了，带着正式的遗嘱文件。” 最后的话让史密斯呆愣，与所有人早前的疑惑相同，庞狄是如何与托亚的遗嘱文件扯上关系的？ 不过史密斯并没有多问，感慨道：“看来今天发生了许多事？” 挂掉与史密斯的通话，李钦径直打给了刚刚分别不久的艾德里安，要说的仅有一句话：“史密斯是我的人，他需要你的帮助。” 多余的介绍完全没有必要。 永远不要低估fbi的信息调查能力，更何况史密斯与艾德里安也是熟人，曾在度西斯事件当晚有过合作。 艾德里安听到后，心中悸动，他没想到李钦的求助会来得这么快，而一旦要他帮忙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艾德里安的回应让人满意，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道：“交给我，你可以放心。” 既然他是中间人，承担着与雷纳德互通有无的工作，李钦也没有隐瞒，毕竟一旦庞狄离开保留地，必然会有多方线人发现：“庞狄来了，我们约好两个小时后在酒店见面。” 艾德里安的语调瞬间有所起伏：“需要我过去吗？” “不需要，处理好史密斯那边的麻烦，如果有任何变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在这种时刻，李钦可不会客套什么，怎么直接了当怎么来，即便他语境中透着几分隔阂。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艾德里安也明白，自己不会那么快取得李钦的信任。 甚至于，在这整件事中，李钦不会完全的曝光自己。 所有人都有秘密。 只需要去想一件事就能明白…… 托亚为什么那么看重李钦和瑞提亚，并将涉及数亿米金的股份给他们？ 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馅饼太重是会砸死人的。 那么李钦这个人，就绝不是大家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包括，他能饶过亨利，与雷纳德搭上关系。 种种线索，让李钦周身蒙上一层迷雾。 艾德里安接受了这种局面：“总而言之，一切小心。” 城区警局。 艾德里安挂断电话，并没有再次走进审讯室。 这群印第安枪手的嘴很硬，论及忠诚，某些黑人与老墨帮派份子根本无法睥睨，在这些方面，印第安人与亚裔社团很相似，本地社团永远只会用武力胁迫、金钱诱导。 而后二者，他们会利用人性与情感，讲族群团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明白什么是牺牲的价值，与生俱来，并深入血液。 想要通过审讯打开突破口不太容易。 所以，倒不如让李钦放手去做。 约莫三四分钟。 艾德里安的手机再次响了，他接通时便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我是史密斯。” “李说你遇到麻烦了？” “没错，我去了沙漠小镇。” 艾德里安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陡然正色，下意识离开了审讯室的门口，来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道：“内华达？黑岩沙漠小镇？” 史密斯道：“对，我离开后感觉被跟踪了，只是感觉，如果真与我的感觉一致，那么对方肯定是官方的专业人士，绝不是简单的黑市军火贩。” “你买了什么！” “黑索金。”史密斯说道，接着有补充一句：“大量的。” 此时此刻。 艾德里安只觉一阵头脑眩晕。 业内人士都知道在西部内华达州的沙漠深处，有一个黑色交易地带。 一个所谓的地下世界全都耳熟能详的地方，官方能一无所知吗？ 黑岩小镇就好比是一个黑坑鱼塘。 吸引着无数钓鱼爱好者前往消费。 可殊不知，黑坑鱼塘的老板，也在钓着一批又一批垂钓者。 我在钓鱼，人在钓我。 艾德里安倒抽一口凉气：“史密斯，你的感觉没错。” 而史密斯的态度却出奇的平静：“我知道。” “你知道？” “这可是黑索金，全球仅有十几个国家掌握制造技术，威力又是tnt的1.5倍，官方可不会随意让这东西流通，当我在短短一天时间找到了货源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一次钓鱼行为。” 艾德里安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因为我要为我的老板办事，以及如果不是李让我联系你，我也会用我的方式解决麻烦。” “钓鱼的人，就要有被鱼儿戏耍的心理准备，不是所有垂钓者都能有所收获的。” 史密斯很淡然，因为的确如他所说，他既然敢这么干，就有一定的把握。 否则引狼入室，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另一个麻烦又随之而来，令人应接不暇。 当然。 如果能有官方人士与官方人士对接，他也不需要展露自己的底牌，并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艾德里安听得发愣。 这都是什么野路子？ 联邦警长现在都这个素质？ “不要乱来，给我你的位置，我现在赶过去。” 两人沟通完毕。 艾德里安立刻出发，他并未带上其他人，只是孤身前往。 距离尤金六十五公里。 一处米国常见的公路补给小镇，两排临街房屋，囊括了各种行业，服务于过路的旅行者与长途卡车司机。 艾德里安在镇上唯一的咖啡馆见到了那个小老头。 如果不是有过一面之缘，艾德里安并不觉得史密斯与店内的其他客人有什么不同，并且携带着足以毁灭整个小镇的黑索金。 “史密斯？” 史密斯放下了报纸，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径直看向了窗外：“三点方向，那两个家伙一直在检修自己的卡车，我实在想不通一根水箱连接管为什么会更换那么久。” “除此以外，6号桌的四个年轻人有些过于沉默了。” “咖啡馆停车场内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我都很怀疑，不过既然你来了，我想我不用在担心什么了。” 艾德里安顺着他的目光扫视过去，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 等他看完后，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现在他明白。 这个老头之前在电话里的言语，没有丝毫的水分，这是一个具有极强反侦察意识的行家。 如果他愿意，他会从一个被钓的鱼儿，摇身一变成为垂钓者，再将其余的人一点点挖掘出来。 至于怎么解决，艾德里安能想到一部分…… 别忘了，他从黑岩小镇带走了黑索金，而且据他所说，是大量的。 黑索金的性质，没有人比艾德里安更清楚。 如果不是官方想要钓一次大鱼，绝不可能让史密斯如愿以偿的从黑市带走这批货。 而且，就算艾德里安以同为官方人士的身份居中调解，对方也不会同意…… 反而会因此怀疑艾德里安的真实目的。 fbi探员需要黑索金？ 那你完全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行动配额，如果上级不答应，那只能说明你在违规操作。 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从黑市上购买。 最好的结果是相安无事，归还黑索金，并要回钱财。 至于不好的结果…… 两人都要被请走喝咖啡。 无限续杯的那种，一直到艾德里安的上级前来捞人。 艾德里安觉得头疼，甚至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解决办法，然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但是。 不成熟的解决办法却想到两个……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我个人最倾向的……联络艾肯参谋长，让他给予担保，从而拿走这批黑索金。” 史密斯听到这话，瞬间皱起眉头：“这就是你来的意义？在电话里，我已经告诉你，我可以解决这件事，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不能解决，其实可以不用来，而不是让我给对方提供时间，造成现在的局面。” 艾德里安对于史密斯的反应并不意外。 只在他话落的第一时间，艾德里安继续道：“那么，来说说第二个方案……” “我吸引注意力，你撤离这里，我能为你和李争取58小时的时间，但在这个时间后，我依旧只能联络我的上级。” 两个方案看似没什么不同，最终都会将行动曝光。 但史密斯却知道…… 这件事本就无法彻底的隐瞒。 李钦与州府达成的共识是不插手尤金事宜，不代表他们不会关注，简而言之，只要李钦做了，就必会留下痕迹。 更别提，他要做的事情是极端的、恐怖的。 艾德里安的意思很明白…… 他们先拿走黑索金，先斩后奏。 无论高层是否同意李钦的计划，可只要这件事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扭转什么，并且只要李钦顺利拿下股份，一些极端的做法，或是错误的做法，都会被忽视。 人们往往在看到结果时，就不再去在意过程了。 这也是李钦敢于冒险的根本考量。 然而，想到这里，史密斯还是忍不住皱眉道：“那你为什么来？如果你不来，我一样可以带走这批货，而你来了，反而让你承担了压力。” 简而言之。 史密斯有信心逃脱，并能确保在短时间内不会被追查到尤金，艾德里安的到来，根本是多此一举。 艾德里安苦笑道：“我欠李的，必须要偿还；而且你应该明白，在其位谋其政，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我可以做错，但不能不做，否则这算是一种背叛，至少……最后我还是作出了汇报，告知高层李的计划可能是什么。” 说到这里。 艾德里安正色起来：“但是，你们最多只有八小时，如果八小时后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做某些事情，我不能保证州府或是fbi会不会前往尤金阻止你们。” “以及，史密斯，在这件事里，你本该劝说李，这是违法的，一旦留下把柄，如果官方事后要翻旧账，你们会因此而倒霉。” 翻旧账？ 李钦和史密斯不是没想过。 但有一个前提是…… 你们首先要能抓住把柄才行！ 黑市交易无迹可寻，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史密斯购买了黑索金。 眼前，这些追捕的人也只能一直跟踪下去，务求摸索到史密斯的幕后主使，最后来一次人赃并获。 可一旦这批黑索金被使用掉，并且对方无法掌握使用的证据，那么一切都是无用功。 好巧不巧…… 使用这些黑索金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条狗！ 甚至于这条狗从没有任务失败的记录。 所以，何谈的证据与把柄，以及所谓的秋后算账？ 然而这些内情，史密斯当然不会告诉艾德里安，即便他现在的态度，的确经受住了李钦的考验……他愿意偿还人情，哪怕事后会因此背锅。 可在史密斯眼里，真正自己人只有苏，以及一条‘自己狗’杰斯。 “是否会秋后算账，那不是你我考虑的，我只能说，李能走到今天，绝不是靠运气使然。” 艾德里安认同这句话，他一直肯定，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而眼前的史密斯现在也附和了这一点。 “那么，做好准备，是否能逃走，就看你的反应了。”艾德里安提醒道。 史密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眼神交换。 艾德里安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史密斯所说的较为沉默的年轻人。 他们没有同龄人的浮躁，甚至坐在一桌上，不曾有过太多交谈，甚至他们连看手机的兴趣都没有。 毫无伪装的跟踪，技术粗鄙而稚嫩。 当他们发现艾德里安靠近，全部神情紧张起来，有人甚至低语：“第二号目标正在靠近，请求下一步指令！” 可时间太短，艾德里安已经来到桌前，并且一只手伸进了怀中。 四个年轻人惊呆了，有人更是将手抹在了腰后，握住了手枪的枪柄。 可下一秒…… 一本证件出现，上面的银质徽章让他们非常熟悉。 不等有人开口，艾德里安坐了下来，径直道：“fbi俄勒冈分局外勤副主管，我叫艾德里安。” “你们可以联络你们的上级核实我的身份，除此以外，我必须严正告知……” “贵方对我正在办理的案件，产生了严重影响。” 案件重合是大忌，fbi各分部的关系显然不好，同一分局内都有内卷竞争，更别提是友方单位了。 一人翻开证件，并查验真伪。 刻意调整角度，让隐藏摄像头拍摄到证件编号。 很快，耳麦中传来信息：“人像与证件都可以查询确认……身份没有问题。” “梅丽莎夫人愿意与他会面。” 听到这话，四人松了口气道：“稍等，副主管先生，我们的特别行动组长马上会过来。” 不多时。 一个中年女性走进咖啡厅，径直来到五人的卡座，向着艾德里安伸出手：“内华达分局特别计划行动组组长梅丽莎。” 至于是什么特别计划行动，她没有解释。 艾德里安与她友好握手。 梅丽莎继续道：“所以，艾德里安副主管，在黑岩小镇带走的黑索金炸药，与你有什么关系？” 艾德里安忽然一愣：“黑索金？什么黑索金？” 桌上五人全部愕然。 他不知道？ 可他刚刚才接触过一号目标人物啊。 正当此时，几人耳麦内传来惊呼：“一号目标人物消失，重复一遍，一号目标人物消失！！” 话落。 几人表情陡然大变，此时再看向不远处的卡座，早已没了那个老头的身影。 “你……”梅丽莎愕然凝视艾德里安，紧随其后下达命令：“抓住他！！” 可此时，艾德里安已然掏出了配枪，借助固定桌面一个侧身旋转，控制了坐在对面的梅丽莎。 这是他最后能为史密斯做的，拖延时间。 “抱歉，我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可你们呢？在我确定诸位的身份之前，请大家不要动……” “另外，这里是俄勒冈，假设你们的确是系统内的人，应该明白一点，诸位……你们越界了！” 【443】成立慈善基金会 尤金。 夜色降临。 晚饭过后，林雅婷等人先回去休息，李钦、瑞提亚带着两名律师下楼等待。 亨利陪同在旁，兴奋二字写在脸上。 似乎只要拿到了遗嘱文件，李钦入主保留地便是板上钉钉，而对于昨夜凶险，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数，浑不在意。 无比庞大的利益诱惑在前，让人红了眼，其余所有事情似乎都成了细枝末节。 “他们来了！”酒店大门，怀特走进来喊道。 紧随其后。 一阵汽车前照灯的光束群，照亮了门外。 亨利顿时站了起来，肥胖的身躯显得无比灵巧。 巴姆洛与蕾切尔的目光望了过去。 前者是似笑非笑。 可蕾切尔却不由露出几分鄙夷，一旁的李钦和瑞提亚还坐在原位不动，你着什么急啊？ 亨利的厚脸皮可不在意这些，不着痕迹将目光转向室外，在看到车队抵达后，立即道：“没错，是庞狄的座驾。” “看起来，一路顺利？” 李钦微微点头。 众人其实担心过庞狄能否安全抵达城区。 如今任何苏族人前往城区的举动，都会引起长老会的警惕与猜忌。 不过就与白天众人的反应一样，任谁也想不到托亚的正式遗嘱文件会交给庞狄。 信息差让长老会松懈，又或者说在某些人眼里，庞狄已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几道身影下车。 李钦和瑞提亚相视一眼，总算起立。 也在这时，巴姆洛指着庞狄身旁的中年人道：“那就是昆帕。” 其实不用他提醒，李钦与瑞提亚早已注意到了那人；很典型的苏族人长相，身材魁梧，眼神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门口的警员并未阻拦，而庞狄也仅仅只带着昆帕走进了酒店。 双方在目光碰上的第一时间，都有所停顿。 与庞狄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婚礼那日，时至如今已经超过半年时间，大家的眼神中似乎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悸动。 短暂的停顿，庞狄走了过来，即便没了酋长的头衔，他的气质依旧未变，带着些许不怒自威，偏偏又恰到好处，不让人恐惧，当他露出笑容时，更添几分亲近感：“李，瑞提亚，好久不见了。” “酋长先生。”瑞提亚一时间改不了称谓，在意识到错误后，眼神中流露几分抱歉。 在她心里，如果不是托亚无端的阴谋诡计，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动荡。 庞狄或许在托亚眼里不够格，但就事论事…… 当年正是庞狄将托亚赶下了酋长之位。 或许这其中有长老会的权利博弈，可庞狄要是没能力，也不可能成功做到这一点。 “我可不是酋长了。”庞狄笑了一下，却不是自嘲，表情坦然，似乎并不在意此间的境遇。 这幅作态着实令人佩服，就连亨利都在旁不住点头。 李钦道：“先上楼吧，到了会议室在聊？” “好！” 众人进入电梯。 初见时看似友好的气氛，在密闭空间中瞬间乍现本质，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沉重的压力环绕，给人一种窒息感。 大家当然期望最好的结果。 可在没有看到正式遗嘱文件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直到离开电梯，气氛才被冲散些许。 会议室。 双方落座。 庞狄并没有耽搁，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昆帕，橡树公司的负责人，也是今天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托亚的人。” 昆帕微微颔首，这才第一次与二人有了互动：“橡树公司是大长老委托我一手创立，我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余百分之七十属于大长老的个人资产，而现在……” 他随手从腰后取出一份卷曲发皱的文件，从光滑的桌面推了过来：“这笔股份属于你们。” 虽然早知这件事，但在座众人还是不由唏嘘。 橡树公司名不见经传，可在保留地却是一支合法的武装力量，整个赌场经营系统，都依托他们的安保防护。 简单来说，长老会就算在得知真相后，想要终止合作都做不到，一旦失去了橡树公司，就会导致安保工作停摆。 至于邀请其他大型安保公司服务，他们反而不放心。 毕竟，昆帕是自己人，并且已经服务了保留地长达二十年的时间。 “对于托亚的事情，节哀。”庞狄开口道。 对此一句。 李钦和瑞提亚都面无表情，但只有李钦知道，桌下与他相握的那只小手，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庞狄继续道：“我与托亚亦师亦友，他教会我很多，度西斯的事情我感到抱歉，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而我也因此遭受了报应，所以在谈正事前，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话音落下。 瑞提亚的颤抖更加剧烈，她胸腹间有一团怒火燃烧。 李钦最为明白她的感受，因为在此刻，李钦脑中也仿佛浮现出一个画面…… 托亚在录像中戏谑的面孔，调侃着庞狄。 一切都被他算计成功了。 庞狄被蒙在鼓里，反过头来却要向他这个罪魁祸首表达歉意。 托亚的声音似乎都在耳边环绕：‘在我死后，庞狄会明白，他的幼稚与可笑。’ 李钦只有感慨。 托亚的确是成功了，却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庞狄还活着，拥有无限可能。 所以这到底是谁输谁赢，唯有见仁见智。 摒弃脑中杂念。 李钦轻轻捏了捏瑞提亚的手，提醒她不要失态，无论托亚做了什么，如今已是定局，谁也无法改变。 与其戳穿真相让庞狄怒火滔天，不如隐瞒下去。 对庞狄，李钦一直没有恶感，只不过大家的位置、目的、出发点皆不同，而如今既然要站在一条船上，就更不会有什么隔阂了。 “华国有一个词叫‘前尘往事’，大概是说，发生过的事情与尘埃般渺小，所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庞狄细细品味这句话，露出笑容：“我喜欢这个词。” 约莫三五秒，他神情一正：“那么来说正事吧。” 庞狄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叠文件。 “这是昆帕在早上交给我的，一份遗嘱正式文件说明，其余是托亚的各项资产证明复件，合约我看过，遵照联邦法，你们二人是共同的继承人。” 看到文件。 亨利、蕾切尔都双眼发光。 即便是巴姆洛也忍不住动了，走上去示意：“我可以先看看吗？” 庞狄点头。 巴姆洛审读文件，蕾切尔立即凑了上去。 大概五分钟，巴姆洛向李钦兴奋道：“遗嘱文件没有任何问题，全部遵照联邦遗产继承法典。” 一旁的蕾切尔也在点头。 然而一盆冷水忽然泼了下来…… “现在有两点问题。” “第一，遗产税的问题，托亚持有保留地的最高股份，13%在外界的估值为6亿左右，实则实际价值更高，因为合法种植区的成立，真正的经营收益还没有展现出来。” “可就算如此……” “李，瑞提亚，你们将面临高达3亿米金的税务。” “而且，必须提前缴纳，才能完成法律上的所有继承手续，而托亚的股份并不会为你们带来大量的现金流，据我估算，在未来五年内，你们不可能收回这笔支出。” 所有人都关注于美好的结果，过程遭到忽视，而当问题摆在眼前时，才发现现实的残酷。 蕾切尔呆愣一下，脸色难堪。 巴姆洛倒是很平静，他高兴归高兴，个人专业素质还在，并且早前已经考虑到这一点—— “遗产税的最高合理避税，可以做到15%。” “但我以我的个人建议，你们最好成立慈善基金，用以避免那三亿的征税支出。” 慈善捐赠避税大家早就耳熟能详了。 老鼠山从创立至今，缴纳的税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原因就在于系统开挂…… 系统的提现与金币兑换，在现实世界的记录就是慈善捐赠的模式。 举例…… 李钦兑换价值800万米金的系统金币。 金币入账，现实账户扣款800万，而这800万当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以慈善捐赠的流水显示在银行系统内。 系统的黑科技无需赘述，根本不存在被调查的可能。 而巴姆洛现在的建议，无非是正常顶级富豪的做法。 需要缴税的那一部分资产，全部转化为慈善基金。 再由捐赠者本人，担任基金会的管理者，这笔钱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依旧属于捐赠者本人。 但仅限于慈善用途。 并且各项法规规定，管理者在基金会的年薪不得高于五万米金，且不能用奢侈消费出现。 然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愿意动脑子，这笔钱依旧能用到自己的身上。 例如出资修建一所私人医院，雇佣最顶级的医生，购买最好的医疗设备，而当基金会拥有者本人，与其家属子嗣生病时，他就能获得免费的最佳治疗，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再例如，出资修建一所大学，大学校区内设置一幢基金会办事处无可厚非，在大学最幽静的湖水丛林边，一幢豪宅拔地而起，名义上，它属于校方，但拥有者显然可以随便享受这一切。 或许在旁人看来，修建医院、学校的花销太大，所能享受的福利过于单薄。 可长远看待这件事…… 遗产税是无法避免的，但慈善基金会将永远续存，在未来，子孙后代依旧可以管理这个基金会。 修建的大学、医院属于基金会，那么同样属于继承者。 这样算下来，总要比平白给米国财政送钱划算太多了。 然而。 在避税方面，李钦从来不需要担心。 金币兑换、提现，左手换右手，钱就回来了。 慈善基金会？ 有必要吗？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笔钱是与瑞提亚共同继承的，李钦无法告知瑞提亚关于系统的真相。 正当李钦沉默时，瑞提亚竟然率先做出了决定：“我同意成立慈善基金会！” 同时，她看向庞狄：“价值三亿的股份并入慈善基金会，正好用以社区大学的建设开发。” 庞狄大感意外：“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我以为动荡中，早已没人关注保留地的发展了，或许我现在可以明白，托亚为什么要让你们来继承这笔遗产。” 社区大学是庞狄的提案。 当初托亚甚至都谋划过，先让瑞提亚在保留地大学成为创始人，然后积攒声望，一步一个脚印做大做强。 可谁知，托亚最终没有敌得过贪婪，他想要一蹴而就，甚至不惜献祭自己与鲁普的生命。 李钦听到这话，倒也没多少肉疼的感觉。 这笔钱本就不属于自己。 保留地的钱，用以保留地的发展，无可厚非。 只要没有被长老会的其他人拿走，李钦就达到目的了。 三亿罢了。 李钦着实看不太上，更别提还有白捡的三亿将会落入他们夫妻的手上呢。 因此，他道：“我也同意。” 巴姆洛看到两位事主点头，立即道：“那就进行资产规划，划分出一些不重要与收益不高的项目，并入基金会当中。”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 涉及赌场经营的股份，这是现金奶牛，个人可以留下。 以及最重要的合法种植区。 虽然因为州府的刻意压价，与后来托亚案的问题，种植区的利润始终没有爆发出来，但只要动荡过去，合法种植区将成为最大的吸金神器！！ 聊到这里。 亨利都呼吸急促了起来…… 事情比想象中的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啊。 他恭贺道喜的话语几乎都到了嘴边，却不想庞狄的再次开口，让所有人又一次脸色僵硬。 “那么，说说第二个问题吧。” 李钦、瑞提亚皆是一愣。 他们这才想起庞狄方才的话—— ‘现在有两点问题。’ 蕾切尔同样不解。 但她发现，巴姆洛与那位一直不曾开口的昆帕都很平静，并不觉得意外。 李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扫视一圈后道：“所以，还有什么是我们不了解的？” 庞狄看向巴姆洛：“这件事你最清楚，你来解释吧。” 巴姆洛当仁不让，微微清了清嗓子道—— “继承文件，与基金会合法避税都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依旧在保留地长老会上……” “遗嘱文件中，除了不动产，现金流外，但凡涉及到保留地集体资产的股份，想要继承都需要一个前提！” “除非继承者成为长老会长老，否则无权掌握这大笔股份，这是长老会通过‘监督管理会’经过公证的股东规则。” 话落，庞狄仿佛感慨，又似总结—— “苏族人的财富，只属于苏族人！” 【444】与亡灵的默契考验 随着庞狄的声音消散，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联邦继承法谁也无能为力。 所以遗产税根本不能叫做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现在有一个阻碍在眼前，即便想要缴纳遗产税，恐怕都不具备资格。 从一开始，遗产的继承就并不简单。 托亚的阴谋看似天衣无缝，将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并在录像中为成功戏耍了庞狄而津津乐道。 可事实上呢？ 所谓的‘戏耍’，同样是托亚的一层遮羞布。 他一定知道股份继承必须进入长老会列席，而仅凭李钦和瑞提亚的力量，根本无法达成目的。 那么只有与庞狄达成合作，强强联合，推动瑞提亚进入长老会。 简单总结就是一句话。 计划的核心一环，根本绕不开庞狄。 如今的结果，当然是托亚的阴谋得逞，但可以想象，在托亚策划一切阴谋之初，必然承担着巨大的心理负担。 这同样是一种赌博，押宝在了庞狄的身上。 假设李钦瑞提亚无法上位，遗产继承也将成为空谈。 此时此刻。 李钦凝视着庞狄，对方同样看着他，二人眼神内都是复杂的。 如果庞狄有什么好办法，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卖关子，并提出问题。 反之，他会直接给出解决方案，成为李钦和瑞提亚的领路人。 庞狄也在等，等托亚会不会对李钦二人有什么其他的嘱咐，以及后手安排。 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二人大眼瞪小眼，相互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时，蕾切尔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如果有股东身份限制规则的问题，那么这份遗嘱文件本就是不成立的？” “那问题来了，如果李和瑞提亚无法继承这些股份，股份该何去何从？总不会平分给其他长老会成员吧？” 所有人看向巴姆洛，等待一个答案。 他叹了一声道：“第一顺位继承人不符合继承条件，那么就会出现第二继承人，雪山部族的人很多，托亚的子嗣后代中只要有人成为长老列席，符合继承条件，股份就到了他的手上。” “这也是为什么，事到如今，长老会没有多余的行动，股份继承是有门槛在的，假设大长老没有遭遇刺杀，那么还有可能推动这件事，可现在……” 不言自明。 刺杀托亚，干掉李钦瑞提亚，本就是保留地设下的死局。 而托亚刺杀成功，即便瑞提亚没死，他们也算成功了一半。 最滑稽的是…… 这个主意是李钦提出的。 你李钦不是口口声声要放弃股份继承吗？ 那么现在，盛世如你所愿。 听完这番话。 蕾切尔都无语了，而在她身旁，亨利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如鲠在喉。 “我会参与长老会竞选。”瑞提亚开口道。 庞狄微微摇头：“没那么简单，选举投票权在祭祀团手上，我能说服的选票只有21票中的7票，而托亚曾经的支持者并不一定会选择支持你们。” 人走茶凉，这事儿早已是明摆着的。 否则托亚为什么会将遗嘱文件给庞狄？因为那些老朋友们都是表面兄弟，他们并不能够予以信任。 亨利突然灵光一现，道：“为什么托亚当初不直接成立信托，这既免去了遗产税的问题，也可以无视你们是否接受这笔遗产，并且跳过股东大会的规则。” 李钦和瑞提亚当初不接受遗产没错。 但信托是第三方，他们得到委托可不管‘受益人’是否接受分红，每年按金额、利息打款，就算二人拒收，那也是李钦二人与信托公司的问题，与保留地无关。 如果要问，信托不在长老列席，就能继承这笔股份拿去经营了吗？ 在这里需要明白一件事…… 信托的存在意义，是永久行使‘委托人’的命令。 托亚仅仅发出委托，让信托公司去管理股份资产赚钱，赚到钱后将分红给予继承者。 而这笔股份，始终属于‘托亚’，不管托亚是否死亡，他所发布的命令都是有效的，只不过多了一个中间人去管理罢了。 这是一种套娃行为—— 托亚的确死了，但他又没死。 同时，这也是避税的合理手段，我没有转移我的资产，就算我死了，这笔钱也是我的，只不过有人代理我进行经营。 最让人耳熟能详的案例，莫过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洛克菲勒家族。 当年的米国遗产税高达百分之七十。 洛克菲勒一旦去世，将要上交七成的财富，因此他成立了后世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信托基金会。 子孙后代有能力者可以担任基金会旗下公司高管，并且继续渗透各行各业。 而无能力的子孙，就算是直系后代，也只有获得信托分红的权利。 亨利所说的办法似乎是最优选，但他现在提出，却也不过是‘马后炮’的行为。 更何况…… “市长先生，你觉得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只是为了金钱吗？”庞狄看向亨利，毫不避讳的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亨利瞬间愣住了…… 他陷入了一个误区，只着眼与金钱财富。 可大家真正关心的，绝不是金钱那么简单，更重要的还有保留地的权利。 州府高层为何那么关心李钦是否能入主保留地？ 就是一旦成功，他们在保留地插入了一根钉子，能为他们做出一些符合利益的事情。 而信托…… 信托可以经营财富，却也仅仅如此，它不能替‘托亚’行使管理保留地的权利。 所以，这次不是套娃了，托亚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整件事又一次回到原点。 托亚所谓的完美阴谋之后…… 实则丢给了李钦、瑞提亚与庞狄三人一个巨大的麻烦，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他是潇洒随风去了。 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一直保持沉默的昆帕，在这时开了口：“我能掌握两票。” 几乎在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去，无不是露出了希望的火光。 庞狄拿到7票，昆帕能拿到2票，加起来已经有9票了，只需要再多两票，就能获得半数以上的支持。 似乎，问题又变得简单了？ 包括庞狄，这时都转身看去：“你确定？” 昆帕笑了起来，他的硬汉形象与史密斯有些类似，脸上始终带着凶煞气，可当露出笑容时，绝不是史密斯那种死人脸，反而纯真的好像孩子…… “橡树公司经营了二十年，虽然我和大长老的关系埋藏水下，实则他也没有插手，但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昆帕用实际行动再次告诉了庞狄…… 不要低估任何人。 “所以，我有希望？”瑞提亚提气道。 昆帕点头：“有，但最后的两票，却也至关重要，而且瑞提亚小姐，想要获取支持，你必须要前往保留地，亲自去争取这一切。” 保留地如今的凶险程度不用说了。 李钦、瑞提亚但凡敢踏上那片土地，面临的一定是死亡代价。 昆帕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补充道：“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您的安全，但……风险依旧存在。” “包括，票选的争取并不容易，有些人甚至会反水。” 表面答应。 真正到了选举时横跳，那样将会满盘皆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李钦一直在想…… 不应该啊。 托亚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将难题抛给他们。 他可是献祭了自己和鲁普的，万一赌输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也就在这时。 李钦放在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众人的话语声瞬间一顿。 瑞提亚看到了来电显示上史密斯的名字。 李钦接通，放在耳边。 “我到了。” 李钦眼神猛然亮了，却半天没有回应。 因为。 他依旧沉浸在电话响起前的思考中…… 托亚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可史密斯的归来，让他发现了盲点。 “李？”史密斯的话音再次吐露，“你在吗？” 李钦这才回过神来：“五楼，会议室。” “我现在上来。”史密斯说完挂了电话。 李钦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可在他本人心中，却激荡起惊涛骇浪。 重新进入思考。 托亚的布局是完美的。 李钦、瑞提亚与托亚的关系，有些像恋爱追求的关系，托亚一直一厢情愿的发动攻势，希望得到二人的情感。 可李钦、瑞提亚始终在拒绝。 这也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李钦、瑞提亚在决定接受‘恋情’时，下意识的认为，托亚应该还会继续发动恋爱攻势，完善这一段感情。 可要知道，当舔狗追求到女神，舔狗也是会发生转变的。 一段恋爱关系中，不可能永远是一个人在付出。 简而言之。 托亚已经走了九十九步。 剩下的一步…… 需要李钦和瑞提亚去做。 李钦记得与托亚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雪山部族的原始部落，高堂之上的托亚，散发威严，对李钦的提出质疑。 ‘你是懦夫！’ ‘你不配得到我的提亚！’ 那时正是与萨克曼的斗争，老鼠山惨遭淹没，李钦成了笑柄，所有人都感受到这个华人的懦弱。 可事实如何，只有李钦一人知道。 他本该隐瞒。 但为了与瑞提亚在一起。 那晚，李钦让瑞提亚先离开，独自面对托亚，并且打了一个赌—— 萨克曼会倒霉，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而最后。 李钦做到了。 托亚在得知这件事时的反应，李钦当然不清楚。 但在萨克曼事后，李钦与托亚的关系显然突飞猛进。 也是在后来。 托亚逐渐将野心显露出来，他要争，要让瑞提亚上位。 如今想来…… 托亚为什么会看重瑞提亚？ 原因就在于李钦。 更简明扼要。 萨克曼水坝垮塌，震撼了托亚。 保留地对农牧区始终有着监视，包括李钦敢肯定，在那场赌约确立后，托亚一定关注着情况。 当托亚发现，李钦有一种神秘力量，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时，正是促使他野心疯狂生长的养料。 所以…… 真相只有一个。 托亚的完美阴谋，并不是留下一个大麻烦。 而是一次亡灵与生人的默契考验。 现在的长老会，就是曾经的萨克曼。 一念至此。 李钦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初见那晚，客串岳父身份的老头子的鄙夷：“印第安人讨厌懦夫，只尊重勇士，你配不上瑞提亚……” 该如何做，不言而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也将李钦从思绪里抽离出来。 蕾切尔跑去开门，老史密斯一脸疲惫的出现，甚至衣服上还带着血迹。 蕾切尔是第一次见到史密斯，鲜血加之这臭脸老头的死人脸，吓得她下意识的后退，并且发出惊叫：“啊……” 瑞提亚站了起来，紧张道：“史密斯，你受伤了？” 史密斯低头看了一眼，先一阵恍惚，然后才道：“不是我的血，所以看起来，我又度过了幸运的一天？” 轻描淡写，配以玩笑，让气氛陡然一松。 可众人心里都知道…… 史密斯经历的事情绝不简单。 李钦道：“这是史密斯，自己人，所以蕾切尔，你不用害怕。” 蕾切尔愕然点头，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史密斯自顾自走到茶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猛灌下肚，豪放的一抹嘴后，才转身看向李钦：“事情搞定了。” 此时，大家都在好奇，李钦让史密斯去做了什么。 而最觉得有趣的人是庞狄…… 目光在亨利、李钦与史密斯三人身上不断游走。 史密斯发觉了这一点，微微皱眉。 而亨利也觉察到不对劲：“庞狄，你在看什么？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庞狄笑了一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李钦身上：“我到现在才真正确认了……” “原来那件事，就是你做的。” 一群人满脸疑惑。 李钦也愣了一下，不知道庞狄在打什么哑谜。 可当他圈中庞狄的关注点，自己、亨利和史密斯三人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你查出来了？” 庞狄点了点头：“没证据，但有所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 话到此处。 亨利也脸色一变，他终于意识到庞狄在说什么。 账本！ 李钦从保留地偷出来的账本，前任尤金市长与保留地同流合污的罪证，正是亨利上位的绝对根本。 而亨利也下意识反应过来一件事，不可思议的破口大骂起来—— “法克！” “李，你tm的耍了我！！！” 亨利也不是白痴。 庞狄的目光圈定了史密斯，那么证明，当初帮助李钦偷来账本的人，就是史密斯。 李钦和史密斯，早就狼狈为奸了。 而他，还仿佛一个小丑，去拉拢史密斯？？？ 事到如今。 李钦并不在意与史密斯的关系曝光，因为保留地事件后，包括金羊毛的事情都可以摊牌了，也不差这一点。 当初让史密斯当碟中谍，安插在亨利身边，那是因为要提防着这位政客变脸。 可如今，你亨利就是个弟弟。 我现在不爱跟你玩了，愿意跟你爹玩。 照这么论，我还真有当你小姨父的资格。 李钦浑不在意的一摆手：“好了，这些小事以后再说，来说正事吧……” “我现在不想考虑什么选票的问题。” 庞狄回过神，皱眉道：“什么意思？” 可此时，李钦的肃重眼神却看向了瑞提亚，道：“我需要长老会各位长老的家庭住址……” “在讨论继承问题前，我与诸位长老的账，总是要先算清楚的！！” 这是第一次，李钦在瑞提亚面前露出了血腥的獠牙。 但这也是机会绝佳的一次，能让瑞提亚接受现实世界的黑暗真相。 昨夜惨剧还历历在目。 李钦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即便，复仇是残忍的。 但…… “每个人，都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瑞提亚的声音在颤抖，可深邃的眼神深处，也流淌着后怕与心悸，以及一股坚定的决绝！！ 【445】死亡预告 当二人话音落下。 会议室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前一刻还在愤懑与自我羞耻情绪中的亨利，甚至忘记了保持呼吸，一直到他的脸色憋得涨红，才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不断喘息起来—— “李，瑞提亚，你们应该冷静……” “我是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他率先打破了沉寂。 “不，这反而是最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庞狄开口，目光中仿佛蕴藏着刀光剑影。 亨利眼神一顿，下意识的呢喃起这句话……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局限。 这不仅仅只是一次复仇。 如果行动真能成功，保留地股份与长老列席的问题，似乎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这…… 太疯狂了！ 亨利站在政客的角度，拥有着一种既定思维，那就是‘不能打破规则’，因为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所以更愿意做出表率。 但此时，他还是不住颤抖了起来…… 几秒前还在劝阻李钦、瑞提亚的理性，逐渐被狂热所取代。 这就好比一个班级在做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最后一道大题难倒了所有人，可在这时，有人发现题目的最后一页，有着参考答案。 “这，这是违法的。”蕾切尔惊呼道。 巴姆洛瞥她一眼：“什么违法？你在说什么？” 蕾切尔愕然道：“你们不是要袭击保留地的那些长老？” 巴姆洛笑了：“有吗？我怎么没听到，李先生只是向庞狄先生询问长老会成员的家庭住址，然后前往拜访，大家友好讨论长老会列席与托亚财富继承的问题……” “袭击？什么袭击？蕾切尔小姐，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要乱说。” “你……” 李钦终于开口了：“蕾切尔，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蕾切尔焦急起来：“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你们不该这么冲动。” “冲动？”李钦脸色冷了下来，“昨晚，我的家人、朋友、场工，险些丧生在爆炸中，这笔账难道不该清算？” “对于这件事，你的认知可能还不太清晰，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昨晚前往救援的警员，有八人丧生在那群匪徒的枪火下！超过半数受伤，有人在医院抢救……” “你能想象吗？” “幕后主使者现在可能在庄园别墅里，品尝红酒，享受美食，与家人欢声笑语……” “而那些死者的妻子、父母、孩子，却只能在悲伤中痛苦流泪。” “所以，换位思考，你是某位警员的妻子，你会怎么做？” “宽恕，原谅，等待他们入土后，上帝自有审判？” “哦，你大概忘了，你们白人的上帝，管不到苏族人的。” 蕾切尔的表情，彻底僵硬。 二十来岁的新扎律师，对于世间的黑暗，一无所知。 “出去吧，如果你觉得不适应，也可以离开，返回波特兰，我会联系桃瑞丝说明情况的。” 蕾切尔恍惚回神，猛烈的摇头：“不，我不回去，对于这件事……我会自我消化的。” 嗯？ 一道道惊奇的目光，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 接受的这么快吗？ 蕾切尔坚持道：“我是律师，对于未发生与客户的私事，本就不该探知或发表看法。” 继承案她不想错过。 而李钦的话也点醒了她，她没有资格为那些死者与伤者作出所谓的‘正义决定’。 史密斯疑问的目光看向李钦，在示意要不要送走这位律师小姐。 李钦想了想，最终摇头。 他不会披露计划，包括对于庞狄，都要有所保留。 因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当未来出现利益矛盾时，李钦可不想被今日自己挖下的坑掩埋。 “你要怎么做？”庞狄问道。 李钦：“慰问各位长老。” 庞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他很快明白，李钦不打算坦白一切，于是换了一种说辞：“你知道风险对吗？如果最后慰问没有起到有利效果，那将是灾难性的打击……” 一时间，所有人凝视李钦。 包括昆帕，他并不觉得李钦能做到。 橡树公司经营二十年，他也不敢说有把握搞定这件事，因为利益的根须盘横交错，他的属下并不是所有都值得信任的。 长老会不可能没有埋钉子在里面。 李钦面无表情：“你只需要提供地址，慰问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甚至……”李钦话锋一转，“庞狄先生，我们现在作为盟友，应该明确分工，华国有一句俗语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大概可以理解一人暴戾主战，一人平和劝导，因为在事情结束后，大家还要相处共事……” 庞狄若有所思：“goodcop，badcop？好警察与坏警察？审讯中的惯用伎俩？我的理解对吗？” 李钦笑了起来：“很巧妙的解释。” “你要我做什么？” “作为陌生人登门拜访，总要有一个中间人帮忙促成预约吧？” 庞狄傻了，表情控制完全丧失：“你要我提醒他们？” 李钦点头：“这样游戏才更有意思，包括……某些人总会因此而感恩。” 话落。 已然不知是第几次的鸦雀无声再次笼罩，落针可闻。 疯了！ 他疯了！ 这叫什么？死亡预告？ 赤果果的挑衅！ 整整一分钟，无人言语。 一分钟后，庞狄动了，沉默的起身，走到会议室的工具桌前，拿来了纸笔。 屋内，只有他‘唰唰唰’书写的声音。 当最后一个字符结束，他将单子递了过去，眉头紧锁，竟然发出了一次警告：“李，我希望你明白，如果可以，我很愿意我们的合作能延续下去，但如果最后出了差错，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们……” 说罢。 他看向瑞提亚：“提亚，你是我看好的年轻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对保留地带有偏见，我需要你的学识与行动，感染同龄人与后辈。” 瑞提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庞狄很现实，但这幅表现也无可厚非。 说完，他准备离去，却看了昆帕一眼，询问他是否要走。 毕竟昆帕已经说了…… 他现在的老板是李钦和瑞提亚。 昆帕道：“我需要护送庞狄回去，楼下的安保成员会继续保护二位的安全，他们是我精心挑选的人，大概可以经得住信任考验。” “除此以外……” “李，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会尽我所能。” 李钦摇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做。” “明白了，那么这是我的号码，我们随时可以联络。” 二人离开。 当会议室大门外的脚步渐行渐远。 亨利终于忍不住道：“你应该留下昆帕，让他帮忙，毕竟橡树公司现在属于你。” 李钦好笑的看向亨利：“具体呢？你觉得他应该帮我做什么？” 亨利哑口无言。 巴姆洛若有所思道：“昆帕不适合卷入这件事中，橡树公司得以扎根保留地，经营长达二十年，就是保持了公正中立的态度，如果接下来不希望橡树公司遭遇洗牌，我觉得在取得最终胜利前，昆帕和橡树公司需要是保持干净的。” 反之，如果无法取得胜利，所谓七成橡树公司的股份也毫无意义。 一个尽然是苏族人的安保公司，无法给李钦提供保护。 亨利只觉得焦头烂额：“所以，你还是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李钦笑而不语。 两人对视一阵，亨利最终败下阵来，破口大骂：“法克，我受够了！还有，李，别忘了你耍了我，这事儿咱们以后再算账，我不管了，但希望你能保持冷静……” 说完，亨利扬长而去。 他在整件事中只是看客，出不上力，与其无数次被人当做白痴一样看待，倒不如远离。 当他走后，瑞提亚道：“李，你给他们留了机会对吗？” 场中只剩下史密斯、巴姆洛和蕾切尔。 前二者似乎想到了什么…… 后者完全是一脸茫然，不懂瑞提亚在说什么。 李钦叹了一声：“也是给我们的未来留一条路，我从不认同‘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意思是仇恨是无止境的，我们应该仁慈一些，选择放下……” “但是，当我们真的入主保留地，极端的后果会导致激烈的反抗。” “所以，复仇是一定的，至于生与死，就跟我们昨夜所经历的一样……” “各凭运气。” 蕾切尔再次恍惚，袭击刺杀是惨无人道的，可偏偏，李又在其中留下一线生机。 善与恶，难以区分。 所以世上的事情，只能用逻辑与连锁效应去理解看待，好坏善恶无法判断，如果蕾切尔接触过佛教，大概会道出‘因果报应’这句话。 种因得果。 瑞提亚紧攥着李钦的手，道：“李，谢谢你，没有让我彻底陷入罪恶的深渊。” “不，是我抱歉，让你卷入这一切。” 瑞提亚摇头：“如果没有我，你与保留地不会发生这些纠葛，又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我应该背负的，你或许无法想象，在此刻……我甚至有一种自我期盼，我开始希望进入长老会，用我的努力去改变保留地的现状。” “我写作出书的初衷，原本就是这个。” “而现在，我发现了更直接有效的方式……我觉得我疯了。” 李钦听完这些话，心中无不在感慨…… 正如那次在狱中与度西斯的相见，度西斯的开场白：“你输了！” 也可以理解，是托亚赢了。 托亚的算计不只是对财富权利的指点江山，更在改变一个人的灵魂。 一次次刺激，从鲁普的死，到托亚自我展现的疯狂，再到最终献祭，以及留下录像说，我将选择给了你们。 他顺利在瑞提亚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而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速度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身处于这场风暴的核心。 所有风暴，都将是种子疯狂生长的养分。 当然。 李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既然发生了，只能顺应大势…… 做人总要乐观点。 所以，我的老婆是酋长，似乎没什么不好，反而还有些诡异莫名的刺激。 “你没疯，这是一种成长，人活着总要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而我相信你能做好。”李钦发自内心的说道。 室内又是短暂沉寂。 “那接下来……”瑞提亚开口。 李钦笑着打断：“昨晚你就没休息好，回去休息吧，如果你实在不困，想要做些什么……” 他拿起那份遗嘱文件。 “蕾切尔、巴姆洛可以帮你整合一下这些股份资产，我们提前进行规划吧，具体用哪些资产成立慈善基金会。” 巴姆洛眼神发亮…… 李就这么有信心搞定长老会？ 可偏偏，他在李钦的身上感受不到盲目自大，至于这种感受，或是说错觉来自何处，他也不明白。 瑞提亚知道，李钦不想让她直接接触复仇计划，想了想最终点头：“好！” 三人离去。 会议室终于只剩下了李钦和史密斯两人。 “真没受伤？”李钦看了一眼史密斯身上的血迹，忍不住再次问道。 史密斯摇头，然后道：“不过艾德里安的情况或许不太妙。” “怎么了？”李钦皱眉。 让艾德里安去解决麻烦，也是考验的意思。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史密斯方才并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详细说明。 “我从黑市出来，被fbi跟踪了，你知道黑索金的意义，这东西就算常规米军部队都不会配备，明显是他们用来钓鱼的鱼饵。” “我其实可以逃掉，但后来艾德里安让我等他过来。” “结果是我们被困在咖啡馆了，而他并不能利用职权搞定这件事。” “并且，他很直接的坦白，他不能对州府与分局隐瞒这件事。” “所以，最后是他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给了我重新逃跑的机会，而他显然会被逮捕。” “不过他说了，愿意帮我们拖延时间，最多8小时。” 说到这里。 史密斯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有六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州府和fbi分局都会知道这件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钦没想到艾德里安会作出这种选择，既承接了自己对他的信任，也顾及了职责。 只希望他不要在那些同僚手里，遭受太多痛苦吧。 李钦没再说艾德里安的问题，而是拿起庞狄临走前留下的一页地址。 长老会列席一共十四人，算上酋长则为十五人。 所以上面正是十三处住址，写得非常详细。 李钦将它交给史密斯：“用最快的时间，搞定一份地图，路线要清晰。” “地图？这件事不由我来做？”史密斯愕然，然后补充道：“我是说，我配合……它！” 它，当然是指杰斯。 李钦摇了摇头：“这次让泰迪去吧。” “泰迪？”史密斯脑子里出现那位牛仔的身影，见面次数不多，更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这人在老鼠山都没什么存在感。 面对史密斯的震惊。 李钦笑得意味深长——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萨克曼水坝垮塌，就是泰迪做的！！” 【446】死亡预告（二） “艾德里安，我们没时间陪你做游戏了，告诉我，带走黑索金的人是谁，他在哪！” 是夜。 车队一路向西北行进，州级公路上刮起大风，沙尘撞击在车体上发出密集的响声。 艾德里安脸上残留着血迹。 与早已回归尤金的史密斯完全不同，这些血是他自己的。 谁让他戏耍了对方，也激怒了对方呢？ 整整一个小时。 梅丽莎等人都在等待所谓俄勒冈分局的队伍到来，可事实上直到封锁线最外围的队员追击到了一号目标人物，并与其发生火拼厮杀，队员受伤求援，他们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不是愚蠢，而是对局内同僚的信任。 艾德里安信息可查，更何况fbi的晋升条件苛刻，人员审查结构缜密，职级达到5级的副主管叛变，概率很小很小。 再者而言，事关黑索金，彼此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在这个内华达特备行动组组长眼里，同僚不会做傻事。 可当事实出现在眼前，信任的崩塌只在一瞬间。 梅丽莎极度愤怒，用枪托砸在了艾德里安的太阳穴，鲜血瞬间涌出伤口。 而这位名为艾德里安的同僚，展现了硬汉的一面，又或者说他一定在反审讯抵抗课程中有着优异的成绩。 案件汇报上级。 两地分局沟通，可当电话里传来艾肯的声音时，艾德里安依旧一言不发，无视了最高长官的询问与最后的歇斯底里。 最后的处置办法只有一个，押送前往俄勒冈分局，当面审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死的很难看，五级副主管的前途一片光明，你不该为犯罪份子隐瞒逃脱，或许你现在坦白一切，还能立功。”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笑了一下，这是他被押送后的第一次开口：“大家是自己人，你觉得这样的话术对我有什么意义吗？” “自己人？如果是自己人，你就不会出来捣乱！那是黑索金，总量足以炸掉三分之一个五角大楼的黑索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黑索金的丢失，会让本土遭受巨大的恐怖威胁，你以为只是你一个人倒霉吗？你的家人亲属都会为此承担代价。” “假设真的到了那一步，最高调查组会用什么审讯手段，你应该明白。” 艾德里安心里当然清楚，甚至也的确生出了忧虑。 并非这个女人的话术产生了作用。 而是身为联邦探员，他知道fbi在某些时候所动用的手段是较为极端的。 可在沉寂数秒后，他再次进入了贤者时间。 李钦的举动固然是疯狂的，但他是在为州府与高层谋求利益。 所以换个角度来看…… 李钦与州府的关系，就好比是李钦与史密斯的关系。 史密斯为李钦干脏活，李钦绝不可能举报史密斯。 同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钦在为州府干脏活，一旦目的达成，州府不但不会追责，还会有所褒奖。 至于卸磨杀驴？ 李钦是州府图谋保留地的核心关键，股份在他手上，他就拥有不败金身。 而艾德里安，作为事件中的纽带，只要最终结果满足州府利益，那么他此番举动就等于打了一场漂亮的助攻。 当然，相关风险也存在，却又跟收益成正比。 富贵险中求。 此事一旦成功，艾德里安会成为雷纳德、艾肯身边最值得信任的棋子，融入派系。 在被构陷事件中，艾德里安有过反思。 自己有时候过于单纯的，仅仅作出优异亮眼的成绩并不足够，如果没有派系支撑，今后还会发生引人生妒，惨遭陷害的悲剧。 最初决定这么干时，艾德里安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为了在职责之内，底线之上，报答李钦的救命之恩。 而现在看来…… 事情并不悲观，反而值得对结果产生期待。 …… 尤金，保留地。 庞狄庄园。 当车队停稳，一行人匆匆走入别墅，庞狄与昆帕来到他喜爱的烟酒室，四周墙壁都被庞狄珍藏的雪茄、酒水填满，橙黄色的灯光照射下，金碧辉煌。 修剪雪茄口，点火预热。 只等醇厚的香气四散，庞狄享受的吸入，早前紧蹙的眉头才得以舒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对昆帕道：“你觉得李的成功把握有多少？” “百分之百。” 这个答案让庞狄觉得意外：“原因？” 昆帕似作回忆，慢慢说道：“庞狄先生，在你眼里，大长老是什么样的人？” 托亚？ 庞狄也陷入沉思，等了一会儿才道：“他大概是理想主义者，我们对保留地的发展有相似的地方，但很多时候他比我更激进，甚至让人觉得不切实际。” 不切实际吗？ 昆帕摇头：“你错了。” “错了？”庞狄并不喜欢被人质疑，但如果这个人是昆帕，托亚埋藏的钉子，他想听听昆帕的真正理解，“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同样是在套话，加深对昆帕的了解与掌握。 就现在看来……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李钦计划一旦成功，他们将共同抵抗长老会，重新掌权。 到了那时候，大家同处一个高度，就涉及到分歧、对抗。 昆帕作为托亚留给李钦的一张底牌，对待这个人必须高度重视。 “大长老从来不是理想主义，反而他很现实。” “他所说过的，就必会达成，从不落于空处，这是我与他认识二十年的总结，类似的事情很多，我无法举例。” 昆帕没有上当。 如果只是以貌取人，认定这个大块头的思想与他的体型一样笨重，那么一定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庞狄有些失望，但显然没有流露出来，反之这才符合他对昆帕的预期，这不是猪队友，如果与李钦的合作能持续，昆帕会是一个极大的助臂。 昆帕的话还在继续：“正因为大长老是现实主义，因此他从不会去赌，更别提是以自己一生的积累去作为筹码，在自己死后进行一场他无法控制的赌局。” “如果输了，一切都成泡影。” “所以，大长老一定会赢，又或者说，李一定会赢。” 庞狄其实并不能确认托亚是什么人。 老狐狸隐藏的很深。 而昆帕此番判断，其实与庞狄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暂且不说托亚是什么性格的人…… 也不提庞狄是不是真的了解托亚。 仅说一点。 如果计划没有一定的把握，托亚不会这么干。 所以，昆帕对李的信任，其实是来自于他对昆帕的信任。 “那万一失败了呢？”这当然也是一种结局。 昆帕的笑容收敛起来，变得意味深长。 他没有回答。 只是单纯看着庞狄。 气场强如庞狄，也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可当四目相对，两人眼神交融，庞狄逐渐感受到了一种情绪…… 疯狂，暴戾。 李钦今晚提出的计划已经足够疯狂，但那时候的他，却更有一种莫名的从容、自信。 而眼前…… 昆帕的眼神中只有歇斯底里。 “你要牺牲橡树公司？”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而准确理解这句话，完整来说应该是‘你还要牺牲你自己？’ 橡树公司立场很重要，这是它扎根二十年的根本所在。 昆帕的存在感的确很弱，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弱者，反之长老会对待这个中年人，有时甚至比对待担任酋长的庞狄，更多几分敬重。 所以，庞狄陷入了一个误区。 昆帕为橡树公司付出了半生，才拥有了现在的地位，从‘利己主义’的角度出发，他应该与庞狄的想法一致…… 就如庞狄在最后对李钦发出的警告，如果计划失败，我会放弃你们。 庞狄下意识认为，昆帕也是这样的想法。 成功大家合作双赢。 失败彼此各分东西。 没必要为了你，而搭上我自己。 可实际上呢？ 昆帕是托亚遗嘱计划中的最后一份保险。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橡树公司固然重要，可相比之下，托亚的股份归属，才是真正的核心关键。 昆帕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淡淡道：“游戏就要有游戏的规则，今晚没人能离开保留地。” “你让人封锁了保留地？”庞狄浑身震颤，语调都发生了变形：“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让李承担风险？” “这是大长老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这时候，昆帕竟然也流露出一些迷茫：“大长老说，他要让我看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让我能彻底认可，臣服李的东西。” “……”庞狄沉默，一股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油然而生，更让他不寒而栗。 也不知过了多久。 昆帕打破了沉默：“你该开始了。” “嗯。”庞狄自我消化了那些情绪后，整个人平静了不少，或许心中依旧是惊涛骇浪，但至少表面上保持着镇定。 拿起手机。 庞狄拨出了第一个号码。 不等他开口，那边率先有了声音：“庞狄，你与那个华人会面了对吗？我们一直在等一个解释。” 酋长的威严早已不复存在，对方冷漠的质问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几个月，庞狄的日子并不好过，他需要尽量友好的拉拢各位长老，重新获得支持。 可现在，他受够了！ “你们？”庞狄疑问道，“所以，诸位长老都在一起？我很好奇都有些谁？” 那边停顿片刻，大概是打开了外音，将手机放在桌面，然后出现了另一人的声音：“我们都在！” “那倒是方便了，今天我的确跟李、瑞提亚见了一面，因为托亚让人将遗嘱文件托付给了我！” 那边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震惊的声音络绎不绝。 “怎么会交给你？” “庞狄，文件呢？你不会将文件给了他们吧？” “该死的，保留地的股份，不能外流！” “……” 面对吵杂，庞狄不着急分辩什么，而是自顾自品味着雪茄，等着那一群糟老头子冷静下来。 只等着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他才再次开口：“遗嘱文件对诸位而言并不重要，不是吗？” “托亚已经死了，长老会列席才有资格接受保留地的股份遗产，而你们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对方道：“但你可以将文件交给我们，这会避免后续的麻烦，还是说，庞狄，你不会打算将希望压在那两个年轻人的身上吧？我们已经商讨过了，你卸任酋长后，可以继续担任长老会席位，对于你的能力，我们非常认可。” “可是，我有一点很不能接受，我只是因为度西斯反叛，导致托亚入狱，就遭到了贬罚。” “诸位却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却打算瓜分托亚的财富，这好像不是道理。” 遮羞布扯下。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可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法则，一群加起来超过一千多岁的老狐狸，显然不会为此而感到抱歉。 “胜利者掌握了话语权，而庞狄，你与托亚一样，都是失败者，这样的解释，足够了吗？” 庞狄嗤笑：“足够了！那么来说正事吧。” “正事？” “这通电话是李和瑞提亚让我打给你们的，并让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今晚，将是他们的复仇！”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而在几秒后，啼笑皆非的声音传来…… “复仇？就凭他们？” “庞狄，你为什么会陪着两个幼稚的孩子胡闹呢？这会让我们怀疑，你是否还有资格担任长老。” “我们等着他的复仇呢，让他尽管来！” 不只是叫嚣，更多是不屑与嘲弄，没人将两个稚嫩的孩子放在眼里。 对于此间嘲讽，庞狄没有任何愤怒。 反过来，甚至有些怜悯他们。 而言尽于此，仁至义尽。 “祝你们好运！” 嘟嘟嘟。 黄金山赌场，长老会办公室。 十三位长老面对那传来忙音的电话，依旧不屑一顾。 那人收起手机道：“看来，庞狄与我们撕破脸了？” “他的能力值得肯定，而且别忘了，庞狄家族掌握着超过百分之六的保留地股份，我们之中有人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但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那百分之六的股份并不能左右长老会的决策，不是吗？” “又或者，我们是否可以趁此机会……” “不行！托亚的事情一定会引发一些不良影响，保留地经不起更多的波澜了，总而言之，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扶持好雪山家的傀儡，尽快搞定股份转移。” “我同意！” “那么，今晚的会议先到这里？” 有人玩笑道：“哈哈哈，诸位可要小心了，小孩子疯起来也是会咬人的……” “咬人？哈哈哈，咬人的难道不是狗？” 【447】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鼠山。 空无一人。 杰罗姆在下午时离开，这是李钦的要求，目的自然是为了清场，且不需要任何借口。 爆炸案发生不足二十四小时，艾萨克在下午表态无法给老鼠山提供守卫工作，杰罗姆自己也不敢多待，日落之前就回到了酒店。 此时。 一辆灰色旅行车在牧场门口停下，李钦下车打开了大门，等史密斯将车开了进去，然后重新关闭。 车子是史密斯的‘工具车’，车主信息注销，属于黑户，前往黑岩小镇开得就是它，用后即弃，方便快捷，不留痕迹。 重新上车，度过连接西岸的浮桥。 当逐渐靠近老鼠山山体‘避难所’，前照灯远远照射出了一道人影。 是泰迪。 史密斯的眼神，瞬间一滞…… 当初担任农牧场顾问时，两人就见过面，那时候仅仅觉得此人过于低调，不愿展现人前，各人有各自的性格，所以无需在意。 而此时他才明白，事实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 最令史密斯恐惧的杰斯，今日宣布‘休假’。 而接替工作的人，竟然就是泰迪。 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中，李钦绝不会掉以轻心，那么不妨展开联想…… 泰迪是否与杰斯属于一个‘类型’。 或许以‘类型’来概括并不准确，但史密斯是在想不到更好的词汇了。 更何况，李钦在酒店时便坦白了。 水坝垮塌，正是此人搞定的。 ‘这世上有神与魔鬼吗？’史密斯这样想道，可当他不禁看向李钦时，又觉得冲突矛盾。 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人怎么能驱使魔鬼呢？ 思绪很混乱。 史密斯能做的只是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多想。 车辆停稳。 两人下车后，史密斯拉开后排车门，取出一个黑色旅行袋，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泰迪走了过来，脱帽致敬：“先生们，晚上好。” 史密斯愈发觉得诡异。 眼前的牛仔显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又像一个很空洞的躯壳，不具有灵魂。 所以，史密斯忘却了回应。 李钦看到史密斯的反应，并没有在意，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本就不符合常理。 甚至于，李钦对此有些兴奋。 系统的秘密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让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恶趣味，或是说，宣泄欲望。 当然，他不会告诉史密斯关于系统的真相。 却可以欣赏史密斯在看到诡异事件后的震惊反应，那一定非常有趣。 “这是地址，泰迪。”李钦拿出了庞狄所提供的地址，“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礼物，送给我们的朋友。” 泰迪接过了纸张。 而此时，李钦眼前的虚拟系统窗口，忽然自动跳出，因为雷达扫描地图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对于这一幕，李钦早已习以为常。 无论是在营救本、威利事件，还是在营救鲁普事件中，杰斯的行动轨迹都在李钦的系统监控当中。 至于当下，泰迪显然比杰斯更加具有智慧。 系统的黑科技无需赘述，它当然能自动加载现实地图。 几乎是瞬间。 李钦看到系统地图中，出现了十三个闪烁的光点。 同时，泰迪也带上了牛仔帽，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先生，我想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李钦很满意。 然后唤醒呆滞中的史密斯：“史密斯！” 史密斯回过神，看到李钦指向了黑色旅行袋。 旅行袋来自于尤金东城区的某个地下室。 在前往老鼠山前，两人会见了史密斯的一位名为‘马南’的挚友。 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黑人小老头。 李钦在他的地下室，看到了许多只有电影中才出现的场景，各类违禁化学品与抹去编号的武器。 马南的经营项目无需多说，上次营救本与老魏的家伙什就来自与他的提供。 不过此人不做本地生意，专营‘出口’。 找他的意义很简单。 将黑索金进行简单的改造。 加装引爆器，然后均匀分配用量，总计十三个收货地址，务求做到雨露均沾。 史密斯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旅行袋，取出一个砖头大小的事物：“这是黑索金，这样大小的剂量，或许足够将这个山体彻底摧毁，上面的按钮是延时与启动装置……” 详细的介绍，不落下任何细节。 “你听懂了吗？” 泰迪点头：“延时器最高延时阈值是三十分钟，最后选择启动……” “所以，我需要现场演示一下吗？” 史密斯：？？？ 然后，他瞪大双眼看向李钦，意思是…… 你确定他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 李钦笑出了声，道：“泰迪，我们可经受不住爆炸的袭击，按照地址将东西送过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泰迪竟然跟着笑了，看向史密斯：“我只是在开玩笑，史密斯，你太紧张了。” 史密斯：“这不好笑！” 重新将黑索金放进旅行袋，泰迪将它背在了背上。 紧随其后。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急促的马蹄声在夜色的深处传来，迅速靠近，而很快，史密斯就见到一匹金色的骏马。 马匹在三人不远的地方刹停，高高扬起了前蹄嘶鸣，然后乖巧的靠近泰迪，享受他的抚摸。 马匹拥有灵性，经过训练的马在听到哨音会来寻找主人，但泰迪全程没有过任何动作。 史密斯尽管震撼，却依旧无言，而在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李钦道：“泰迪，出发吧！” …… 黄金山赌场。 灯火通明。 当一群长老会长老离开时，偌大的赌场内还是喧嚣沸腾，赌徒们挥金如土，有人状若癫狂魔怔，有人脸色苍白魂不附体。 二十四小时营业，每分每秒都在为保留地吸金。 “劳珀，还不走？要不要去我家里喝一杯？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番。”有人招呼着一个年迈的长老。 劳珀与托亚同岁，长老会最资深的列席。 曾经也是托亚的挚友。 却也是提出刺杀计划的主谋。 他是长老会中唯一前去与托亚见面的人，也因为那次会面，让他肯定了杀心。 托亚要将股份给两个年轻人？而且有一人是华人！ 就算瑞提亚是苏族人，但她也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重任。 托亚竟然让她接替长老列席？ 他糊涂了！ 为了保留地，劳珀只能选择帮托亚纠正这个错误。 至于那些庞大的财富…… 劳珀就当做纠正错误的报酬吧。 计划，布局，实施。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昨夜，托亚死了。 唯一可惜的是老鼠山的行动失败，但也无关紧要，托亚才是重点。 这一夜，劳珀睡得非常踏实。 或许在行动计划之初，他曾有过恐慌，因为面对托亚，他有着一种几乎沉浸血液的恐惧。 成为朋友一直不是他所愿。 因为他不得不对托亚俯首称臣，托亚是保留地进入一个新时代的奠基者，整合资金，创建赌场，稳定各个部族。 这其中自然有无数阴谋、血腥。 劳珀是见证者，也是亲历者，他曾作为托亚的敌人而遭遇碾压。 几十年前的仇恨早就烟消云散。 可真当有一日劳珀发现了机会，他想尝试一次将曾经碾压自己的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这才不虚此生。 而这一次，他做到了。 再也没有阴影笼罩，托亚已经回归大地之母的怀抱，那么就无人能阻挡劳珀的脚步。 或许托亚的财富不能全部落入他的口袋，但作为牵头人，他将成为新一任的大长老。 甚至不是不能期待一下，他在正式退休前，坐拥那酋长的宝座。 庞狄已经倒下了，有人必须站出来接替这个职责。 劳珀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他。 今日梦醒。 劳珀精神抖擞，一切美好的事物触手可及。 可是。 就在刚才。 他感觉到了不安。 庞狄的电话，告知了托亚的后续安排。 托亚的遗嘱在庞狄手中？ 要知道，在那天狱中会面时，托亚曾无比真挚的拉着他的手，托孤于他，让他照顾好李与瑞提亚。 可最后呢？ 遗嘱没有给他，而是给了庞狄！ 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托亚在那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自己会杀了他！！ 无形的阴影，将劳珀笼罩。 他在电话挂断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脑中不断回响着庞狄的声音—— ‘这是他们的复仇！’ 此时此刻。 劳珀从呼唤中回过神，看向对方：“我有些不安。” 他第一次道出了心声，几乎是下意识的。 来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不会吧，劳珀，你不会相信就凭一个农场主，就能颠覆这一切？要知道，这里是保留地，是我们的地盘，庞狄今天的话只不过是失败者的不甘嘶吼，你不该当真。” 劳珀苦笑道：“我怕的不是那两个年轻人，更不是怕庞狄，我怕的是托亚！” “托亚？”那人冷笑起来，不屑道：“一个已经死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懂。”劳珀摇头：“你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整个保留地都是托亚说的算。” “劳珀，你太紧张了！更何况，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么庞狄怎么解释？！他可是击败了托亚！” 庞狄？ 庞狄的能力或许是值得认可的，但这其中也是运气使然。 当年托亚重病手术，导致了一个权力的空窗期，长老会看到机会，才选择出手，逼迫托亚下台，转而支持庞狄。 那么问题来了…… 大好的机会之下，为什么选择支持庞狄？一个从外面回来的企业高管。 虽然他的确有决心为保留地带来发展。 但权利就摆在眼前。 一群长老会长老为什么不就此上位？ 答案只有一个…… 对托亚的恐惧！ 没人敢迎接托亚后续的报复。 因此，庞狄上位了。 当然，劳珀也承认，或许只有自己对托亚有着无法磨灭的阴影，但是…… “你不觉得这一切太简单了吗？” “托亚遇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庞狄曾将托亚赶下台，托亚为什么将遗嘱托付给庞狄？” 劳珀的话音落下。 对面的人也愣住了。 度西斯陷害托亚，而度西斯又是庞狄的人，按理说两人在此事后就是水火不相容。 所以，托亚为什么这么做？ “劳珀，你到底什么意思。”终于，那人流露出些许紧张的情绪，“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托亚是假死吧！！！” “他为了钓鱼？让我们原形毕露！” 假死？ 劳珀惊呆了。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当思绪整合后，他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死讯来自我们在官方的内线，他的确死了！官方没有义务配合他演出！” “那他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问题绕回了原点。 然而劳珀的话，再次发人深省：“卡奥姆，既然你这么推崇庞狄，你觉得庞狄会这么幼稚吗？特意打来电话，用两个我们根本不在意的年轻人来威胁我们？“ 卡奥姆瞬间陷入了呆滞。 庞狄绝不是白痴。 就算他已然下台，在这三个多月里，也从未有过失态的表现。 “所以。”卡奥姆倒抽凉气，“你觉得，今晚的警告是真的？！” 劳珀深深点头：“我只是在怀疑……但在跟你聊完后，我的思路更清晰了一些，我觉得，我们的确应该提高警惕！” 卡奥姆立即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告诉大家！” 劳珀也有同样的打算。 可话到嘴边，他却拽住了刚刚拿出手机的卡奥姆：“不，卡奥姆，我们的想法是不成熟的，他们不会相信。” 卡奥姆道：“就算不成熟，警惕一些总是好事，假如发生了，他们将会得救，而没有发生，各位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劳珀深吸一口气…… 同时，他展望停车场，一众长老的座驾早已离开。 劳珀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卡奥姆，总要有人为托亚的死付出代价……” “你，懂我的意思吗？” 话落。 卡奥姆不住颤抖了起来，瞪大眼睛道：“你是说……让他们去死，而我们等待收获？” 假设有多位长老死亡，那么就等同于有更多的利益，等待他们去蚕食吞并。 劳珀道：“不，卡奥姆，这只是我们不成熟的猜测，到底会不会发生，谁也不清楚……” “所以，我今晚想要留下，看顾赌场的生意……” “那么你呢？” 卡奥姆倒抽凉气…… 眼神中流露些许挣扎，但最终，他选择信任面前的老人：“那我们的家人……” “找人送他们离开保留地！至少在整件事落幕前，谁也不能回来！相信我，卡奥姆，谨慎的人才能长久的活下去！！” 【448】这才只是开始！ “劳珀长老，卡奥姆长老？” “你们怎么回来了？” 面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着二人回返，惊奇的问道。 前者是面无表情，所有情愫似乎都被藏在了他苍老面庞的褶皱当中，后者显现着几分慌乱，然后变作不满的语气：“我们干什么还要跟你汇报吗？隆度！” 隆度是黄金山赌场的负责人。 听到这话，隆度顿时在脸上满溢出谄媚与惶恐，还不等他道歉。 劳珀开口道：“将赌场最近的经营报表送来，我们要看看最近的经营情况，顶楼包间给我们准备一下。” 隆度松了口气，转身对属下道：“听到了吗？立刻去办，我带二位长老抵达时，房间必须准备就绪。” 说罢。 服务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 隆度才笑着看向二人：“二位请跟我来。” 一路上，三人无话。 一名赌场经理，并不被二位长老放在眼里，也就更别谈二人方才私密的讨论结果了。 抵达房间，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隆度告饶一句：“二位稍等，我现在去取报表。” “去吧。”劳珀摆了摆手，又补充一句：“二十分钟后送来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 意思是在这二十分钟，你们要我回避？ 隆度心中有所狐疑，表面依旧是恭敬色：“明白。” 关闭房门。 房间内的两人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几乎同时拿出手机，打给他们的家人。 与此同时。 隆度回到办公室。 即便他知道，所谓的‘看报表’不过是二人的托词罢了，但相应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所以他取出了资料文件。 坐在办公桌前，他等待着时间流逝，脑中则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晚的长老会会议，他无权参加，往往在这种时候，就连赌场服务生都不能进入会议室服务，有长老的亲信负责端茶送水，隔绝了与外界的信息传递。 十分钟前，一众长老离开，明明是兴高采烈，说笑不断，言语中带着对某人的戏谑嘲弄。 隆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让这二人忽然杀了回来。 保留地庞大的企业架构，派系争斗不断。 隆度表面是‘素人’。 可真要往深处想，一个素人，凭什么负责管理保留地旗下最大的黄金山？ 此时，沉思中的隆度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 电话接通。 隆度立即道：“庞狄先生，今晚长老们密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他们离开时，有人对您出言不逊。” 没错，隆度正是庞狄的人。 庞狄的声音吐露：“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 “会议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但是劳珀与卡奥姆竟然折返，声称要在今晚检查经营报表，不过我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借口，因为在我准备好房间后，劳珀让我二十分钟后在将东西送去。” “劳珀，卡奥姆？”庞狄呢喃，却很快挂了电话：“我知道了，继续观察，有什么事情在汇报给我，另外……隆度，你做得很好，度西斯曾让我失望，但你经受住了考验，相信我隆度，你的选择没错。” 通话结束。 隆度只觉得一股无形压力，席卷全身。 高层的博弈，他的级别触及不到，貌似在电话里，庞狄也没有透露什么。 不过隆度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微妙。 今晚会议，二位长老折返，以及最后庞狄的褒扬，似乎都预示着什么。 今夜，或许有大事发生。 因为隆度已经隐约听说，大长老在狱中遇刺，而昨晚有各部族的大批人手集结，前往南边的尤金农牧区。 隆度见过老鼠山的那位年轻人。 更知晓，现在保留地正与他陷入股份遗产继承的纠纷当中。 但消息被封锁了，具体的事情，他查不到。 …… 庞狄宅邸。 电话放下的瞬间，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变作戏谑，看向滴酒不沾，只是喝着咖啡的昆帕：“有所警惕的人，竟然是劳珀与卡奥姆！” 昆帕早就从庞狄的通话中了解了事情大概，问道：“他们留在了黄金山？” “是的。” “如果是劳珀，那并不意外，他是除了你我之外，最了解大长老的人，你的死亡预告显然会让他感到不安，对劳珀的评价，大长老曾说过……” “这个人，又凶又怂。” “又凶又怂？”庞狄品味着这句话，又道：“意思是，拿得起放得下？” “可以这么说，但又没到那个层次，‘拿得起、放得下’是能看清形势，作出长远、有利的判断，简单来说，这个人不太有脑子。” “例如大长老遇刺的事情，他被长老会当成了枪使！” 庞狄心思沉静下来，若有所思。 众所周知，最后一个前往狱中探视的人，就是劳珀，而他带回来的消息声称，托亚不愿与保留地达成共识，将股份交给雪山部族的人，而是交给李钦、瑞提亚。 紧接着呢？ 托亚遇刺了。 这件事暂且没有彻底爆出，可一旦爆出，劳珀将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就算他今晚躲过了这一劫，真的就能全身而退吗？ “卡奥姆倒是令人意外，他是一个花花公子，远没有他父亲的头脑与见识，可现在却表现的如此谨慎？”昆帕道。 对于这一点，庞狄笑了起来：“卡奥姆的运气一直不错，否则当年他父亲的位置，也不会由他这个蠢货来继承。” 黄金山。 套房内的两人一前一后结束了与家人的通话。 全程没有避讳彼此，因为目的一致，大家都是跑路，没什么羞耻可谈，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等电话挂断。 卡奥姆才彻底松了口气：“我们的家人会在南部公路汇合，我安排了五名保镖护送他们，但又觉得不够！” “够了。”劳珀道，“我说了，这只是你我不成熟的猜测，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不代表真的会发生，更何况，这件事不宜惊动别人，人数越少越好。” 卡奥姆点头：“那现在……” “等，看看所谓的复仇，到底会不会到来吧。” 房间内恢复沉默。 又在五分钟后，隆度送来了赌场的报表。 两人装作很在意的样子，翻看起来，并作出一些经营建议，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 但诚然，这只不过是对隆度的一场表演。 今夜后有人问起情况，隆度会如实回答，两位长老的确在办公。 羞耻固然羞耻，但什么事情能比生命更重要呢？ 商讨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 此时已经是深夜凌晨一点。 老迈的劳珀精神逐渐萎靡，而卡奥姆也觉得很无聊，或许他该去楼下享受一番舞娘的服务？ 不安的气氛早已随时间冲淡。 卡奥姆看向劳珀…… 可怜的老人已经无法体验年轻人的快乐了。 “今晚就到这里吧？”卡奥姆主动开口。 劳珀点了点头：“好，我也该休息了。” 卡奥姆笑道：“我打算去楼下玩玩，隆度，帮我安排一下。” 隆度心中疑虑更重，这一个小时里，他都在尽力观察二人的表现，但显然没什么发现。 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起身，照旧是毕恭毕敬的样子：“我立刻去办……” 然而。 话音尚未落下。 劳珀的电话忽然震动嗡鸣。 来电显示，正是他的儿子。 劳珀的心顿时一沉，一股不妙的情绪蔓延，以至于即便是他，也有些无法控制面容间的表情。 劳珀抬眼看了隆度一眼，最终没有让他离开，否则会显得过于刻意。 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劳珀沉声道：“怎么了？” 他在尽量保持镇定。 可当电话里吵杂的声音传来，只是让他脸色大变，似乎有争吵与撕斗的声音，伴随着他儿子得不安—— “爸爸！我们被拦住了，他们不让我们离开！” “该死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保镖被击毙，他们让我们原路返回。” “什么！”前一刻陷入精神萎靡的劳珀，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震惊，那双苍老深邃的目光中，仿佛有火焰跳跃。 而就在此时。 铃铃铃。 卡奥姆的手机也响了。 他已然从劳珀的反应中发觉了不对劲，而电话上是他妻子的号码。 接通，尖叫与哭泣混杂。 “卡奥姆，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忽然让我们离开，却又遭遇了阻拦！”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这群人不是在开玩笑，你听到了吗？你的女儿在哭泣，她被人打了！” “该死的，你们放开她，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疯狂，嘶吼，尖叫。 卡奥姆愤怒的踢翻了茶几：“法克！是谁！这里是保留地，是谁能对我们的家人下手！！” 劳珀急促的喘息，怒视隆度，嘶吼道：“你，滚出去！” 隆度惊呆了。 所以，自己没猜错？ 事发了！！ 隆度快速离开，只在房门关闭的瞬间，奔跑了起来，想要第一时间返回办公室，找人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背后。 两人电话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但他们无法瞬间作出决定，彼此相视—— “劳珀，怎么办？” “我想，你的猜测成真了，有人想让我们困在保留地，他们在动真格的！” 劳珀六神无主，他无比希望，自己的猜测落空，哪怕明日被其他长老嘲弄。 可现在，一语成谶。 短暂的呆滞，劳珀没有回应卡奥姆的话，而是对着电话喊道：“来找我，来黄金山找我！立刻！” 卡奥姆听到这话，也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黄金山是安全的。 没人能在黄金山内动手。 他与劳珀一般，对着家人喊道：“回来，回到保留地，来黄金山找我，不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电话挂断。 房间内瞬间归入死寂。 两人目光对视，全然在对方眼神中体会到了恐惧。 庞狄的死亡预告不是开玩笑。 而最可怕的是…… 有人背叛了保留地，与外人里应外合。 “是庞狄！”卡奥姆打破了沉寂，“一定是他，遗嘱文件在他手里，所以他想要跟托亚的外孙女合作，这样就能重新上位。” 卡奥姆一语中的，因为事情的真相几乎已经明了了。 但他只是猜中了一半。 “庞狄或许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但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封锁道路出入口；度西斯事件后，他的力量削弱了九成，暗中倒卖合法种植区那些货物的，全部是他的人，但现在早已被官方瓦解，所以他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还有别人，一定还有别人！” 话落。 突然之间。 ——轰！ 窗外远空，一道闷雷炸响，余音震荡。 “打雷了？”卡奥姆被巨响从前一刻的慌乱中拽了出来。 可当劳珀拉开了窗帘…… 落地窗外。 一望无际的保留地草场、山脉之上，天空深蓝，万里无云，只有繁星闪闪。 卡奥姆来到劳珀身旁，两人再次呆滞。 不是打雷。 那是…… 强烈的不安袭来…… 劳珀因年迈而老眼昏花，而卡奥姆在此刻却倒抽凉气：“咝……那个方向，快看那个方向，劳珀，那里是不是你的庄园！” 远方。 一朵烟尘升空，犹如蘑菇状，最终又变作烟圈，不断上升扩散。 而烟尘之下。 隐隐约约的昏黄光芒闪烁，在二人眼中，就好比那天空中的繁星，却又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此时此刻，劳珀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在他的脸上，极致的愤怒与恐惧交杂，神情已然发生了扭曲。 卡奥姆知道，是的，那就是劳珀的庄园。 他吓傻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再次回拨电话，只等接通后颤抖道：“你们在哪？来了没有？距离还有多远？” “我们要回家，卡奥姆，你的女儿受伤了，她被那群该死的混蛋抽了一巴掌，打在脸上，她的耳膜撕裂，正在流血！” 回……家…… “？？？”卡奥姆彻底疯了，歇斯底里：“闭嘴！愚蠢的娘们，不要回家，千万不要回家！来找我，来黄金山找我……” “为，为什么？”他的妻子也被吓住了。 然而，不等卡奥姆回复。 在他身旁的地上。 跌坐的劳珀，颤抖着拿出了电话，拨通，打开外音，就在电话忙音消散的瞬间—— “庞狄！！！”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是你，一定是你！你炸毁了我的庄园，你要干什么？你难道要杀了我全家吗？我们的仇恨……没有到这种地步！！” 卡奥姆不再言语，静静听着。 而电话那头的妻子，似乎也镇定下来…… 劳珀电话内的声音，传递过来—— “正如你所言，我们的仇恨不到这一步……” “可这一次的复仇，根本不是我与你们的战争，记得吗？昨夜，你们险些曾让老鼠山化为死寂亡灵的居所……” “那么你们就应该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这，才只是开始……” 轰！！ 陡然。 又一声巨响传来。 劳珀、卡奥姆呆滞看着窗外，这一次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切。 五公里外，火光冲天，几乎在瞬间照亮了天空。 “那是……” “吉利安长老的庄园……” 卡奥姆颤抖的发声。 而劳珀手中的电话，已然变作断线的忙音。 “卡奥姆，出，出了什么事？”妻子的声音将他惊醒。 卡奥姆的眼眶，血丝密布，声音已然沙哑：“你听到了，‘战争’开始了，有人要杀光我们所有人……来黄金山，就现在，立刻！！！” 【449】毁天灭地 “婊子养的老不死，晦气！” 隆度出门，嘴中蹦出怒骂，长老会在保留地只手遮天，显然难以赢得人心。 反观庞狄，他是新时代的领导者，在外的深造学习与职业履历，让他学会了米国政客亲民的那一套。 隆度疾步赶往办公室。 猛然间。 轰隆！！ 仿佛雷声轰鸣，隆度甚至觉得脚下有隐隐的颤动，尽管很细微，他还是不禁顿了顿…… “下雨了？” 这绝对是罕见的事情。 俄勒冈的雨季在十月之后，强降雨绵延至来年一月份，全年的雨雪只集中在秋冬两个季节，其他时候很难见到雨水，更别提是反常的气候变化。 不过由不得他多想…… 脚步再次加快，脑子里所想的全是方才在房间内的见闻。 劳珀脸色大变。 卡奥姆甚至发出质问与咆哮，劳珀似乎让卡奥姆和他的家人离开保留地，但在过程中遭遇了狙击。 更可怕的是，卡奥姆长老的女儿被人殴打！！ 这里可是保留地，谁会对长老的家人动手？ 回到办公室。 隆度按下内线电话。 几乎在两分钟后，一名服务生跑了进来：“老大？” “去查，保留地今晚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出入保留地的要道，看看是不是有人进行了封锁！” “是！”服务生面露诧异，但还是立刻去办。 隆度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觉得紧迫感愈发沉重。 事出反常，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动向都有可能裹挟着某种重要信号。 …… 庞狄宅邸。 轰！！ 响彻天际的巨响，让二人眼神一滞，身体也瞬间紧绷。 下一刻。 电话声嗡鸣不断，才将他们唤醒。 “是我的人。”昆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解释道。 可正在此时，庞狄的手机也跟着响了，同时道：“劳珀的电话！” 二人一齐接通，昆帕站起来走远了一些，听到电话内的通报，他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庞狄。 只见庞狄先是脸色愕然，紧随其后，变作狂热，轻蔑不屑的言语吐露：“……这，才只是开始！” 眼看庞狄将手机放下，昆帕走回来道：“劳珀与卡奥姆的家人想离开保留地，被我的人拦下来了！” 庞狄：“李，应该已经动手了！” 二人对视，几乎异口同声：“刚才那道声音……” 他们思绪碰到了一处，不谋而合。 同时，神情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昆帕继续道：“我会让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庞狄点头：“可惜的是，劳珀似乎逃过了一劫！” 二人没有多余的交流。 各自拨通号码，探寻结果。 可在这个时候，第二声巨响到来，这一次更近，甚至让坐在沙发上的他们，感觉到细微的震感。 昆帕此时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李，到底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 保留地的无数居民苏醒。 许多人在探寻着巨响的由来，电讯公司如果有人监控数据，一定会发现，这个时间段的保留地通话密度，达到了一个极度密集的高峰！！ “你听到那声巨响了吗？” “我想是爆炸！” “不可能，怎么会有爆炸！” “相信我老兄，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我的表哥一分钟前才给我打了电话，他看到了爆炸的发生，甚至他就在现场！” “不要说大话了，你是出了名的大话王……” “狗屎！我没有说大话！你知道，我表哥是劳珀长老的牛仔，他今晚正在跑马场值班，相信我，劳珀的庄园，被炸上了天，跑马场的马匹全部疯了，冲出围栏！” ——轰！ “该死的，又来了！” “法克，我，我可能相信你的话了，这次是吉利安的庄园，天呐，我先挂了，我们打视频电话，我给你拍……爆炸的火光好像就在我的面前！” 乱了。 整个保留地都乱了。 平民从沉睡中惊醒，探寻着事情的真相，又在少部分人亲眼见证后，一传十，十传百，消息犹如病毒般流窜。 黄金山。 隆度听到了第二声‘打雷’，而这一次他与很多人一样，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不是雷声！” 正当他要离开办公室，去外面查探情况。 前一刻才离开的服务生，神情恐怖的冲了进来，指着隆度的办公室窗外—— “爆炸！是爆炸！” “老大，吉利安的庄园发生了爆炸，我亲眼看到的，我刚才正在门外打电话给我的人，那边的火光忽然冲天而起……” “什么！！”隆度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扯开了窗帘。 瞬间。 他的脸庞，被昏黄的光照的忽明忽暗，而远方，燃烧的大火几乎要照亮半边天空！！ “这，怎么可能！！”隆度呆滞了，但他的大脑却处于高速运转中…… 所以，第一声也是爆炸！！ 劳珀和卡奥姆今晚为什么要留在黄金山？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将会发生！！ 想到这里，隆度浑身上下弥漫一股寒气，鸡皮疙瘩窜起了一身，耳边似乎弥漫起了庞狄在电话里的声音—— 【隆度，相信我，你的选择没错！】 “是……庞狄！” 服务生在他身后，愕然道：“老大，你说什么？” 这一道声音，让隆度从呆滞中抽离，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服务生，拽住他的衣领：“阿布，闭嘴！忘记你听到的！我什么也没说，你明白了吗？！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服务生吓呆了，只知道点头。 可隆度却不满意：“回答我！！” “我，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隆度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继续去查，一定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事关到今后整个保留地的权利更迭！” 服务生在恍惚中离开。 可事情再次出现变化。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闪烁的信号灯告诉隆度，电话来自他刚刚离开的包厢，他强自镇定，接通后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谦卑口吻：“劳珀长老，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 然而不等他说完。 电话内。 劳珀的剧烈喘息中带着愤怒：“召集所有安保人员，确保黄金山的安全！” “劳珀长老，发生了什么？”隆度明知故问。 劳珀并没有隐瞒，因为这件事是瞒不下去的：“我的庄园遭遇了袭击，吉利安可能已经死了，除了我们，其他长老也将处于生命威胁当中，我会联系他们，而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我们！隆度，这件事后，我可以提名你进入发展委员会，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相信我，隆度，跟对人很重要，我将收获你意想不到的回报！” 隆度颤抖着：“竟然有人袭击长老会，这怎么可能？！长老，我明白了，你绝对可以信任我，我立刻去办！” 放下电话。 隆度的脸上流露唏嘘鄙夷，忍不住冷笑道：“是啊，劳珀，你说的没错，跟对人很重要……” “可惜，胜利的天秤似乎没有倒向你的一方。” 不过对于安保措施的启动。 隆度不能怠慢。 但在此之前…… 嘟。 他用手机再次拨通了庞狄的电话：“老板，我或许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劳珀让我启动安保防护措施，并且他将通知所有长老会成员前来避难！我该怎么做？”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包括我也会赶去黄金山。” “您也会过来？这个决定是否太草率了……” 在隆度看来，庞狄已经掌握了局势，现在只需要解决掉该解决的人，而留下的也将笼罩在他的恐怖阴影之下，保留地的大权将会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庞狄是猛虎，但只身深入老弱病残的狼群，也将会被人撕碎。 “你觉得这一切是我做的？不，这当然不是我做的，我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这样的实力……” “就按我说的办，做好你的工作，隆度，不要胡思乱想。” 说罢。 忙音传来。 隆度立于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不是庞狄做的？ 若非如此，庞狄不可能来黄金山露面，否则那将是死路一条！ 那会是谁？ 隆度想不到，也没时间去想了。 联络安保部门，召集人手，作为黄金山负责人，他必须有所作为。 五分钟后。 劳珀与卡奥姆下楼。 这一次，隆度在他们脸上清楚看到了不加以掩饰的恐惧。 紧随其后。 一列车队抵达黄金山门口。 二十几人下车，正是两位长老的家人。 一名卡奥姆的亲信走来，脸色苍白道：“吉利安庄园没了，我们的人前往确认过，没有人逃出来！” 周遭，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皆然是不寒而栗。 卡奥姆与劳珀相视一眼，倒抽凉气。 两人没有多余交流，带领家人上楼。 只等安顿好后，卡奥姆道：“我能联系到的只有四人！” 劳珀道：“我打通了奇桑索的电话，他正准备动身……” “那其余的……”卡奥姆不敢说下去，因为结果他不敢想象。 劳珀咬牙切齿：“我们做到了我们能做的！” …… 五分钟前。 保留地北部。 漫山遍野的葡萄藤填满了整座山谷。 豪华庄园坐落于山坳中央。 主卧。 急促的铃声惊动了一对夫妇。 年老的男人尽管苏醒，却不愿动弹，所以他的妻子只能无奈起身，抱怨道：“我说过，奇桑索，晚上要将手机关机。” 男人对于妻子的抱怨，一笑而过：“我知道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你应该提醒我！” 妻子打开床头灯，白他一眼，也顺势取来了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道：“是劳珀，他怎么还不休息？” “谁知道呢。”奇桑索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意：“恐怕这老头有些兴奋过头了，你知道，他被托亚压了一辈子，而如今，总算得以翻身。” 妻子有些茫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托亚真的死了？你们的手段有些过于血腥了，他已经这么老了，而且因为度西斯和庞狄的关系入狱，托亚已经很可怜了，原本是该安度晚年的。” “当初，我们三家可是最要好的朋友。” 奇桑索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坚毅：“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托亚老了，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他手上13%的股份，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多的，可他做了什么？要将那些股份交给外人！” 妻子想了想，道：“那姑娘……是叫瑞提亚对吗？我记得在庞狄的酒会上见过，而且她为保留地也作出了功绩。” “功绩？就一本破书？一本破书可帮不了保留地，没有人认同我们的文化，甚至可恶的白人在扭曲曾经的历史，那只是个孩子，异想天开，还没有认清现实的世界是如何的残酷，她不足以担负重任。” “好了。”奇桑索叫停了话题的延续，“电话给我。” 拿到手机。 奇桑索接通放在耳边。 妻子凑了过来，为他在背后垫上枕头，手机内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奇桑索，离开你的家，来黄金山，立刻！！” “什么意思？”奇桑索先是一愣，然后道：“我没有听懂，劳珀！” “没有时间解释了！我还要联系其他人，我只能告诉你，庞狄今晚的威胁，不是在开玩笑！” “复仇开始了，这是真正的战争。” 庞狄？复仇？ 奇桑索再次愣住了，妻子也同样愕然。 可他还是忍不住道：“劳珀，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要知道，这里是保留地，托亚那个外孙女并没有实力对抗我们！庞狄？庞狄早已是败将，他不敢这么做，长老会的权威不会被杀戮扼制与威胁，他敢这么做，他会成为所有苏族人的死敌！” “奇桑索，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辩论会吗？就在刚才，我的庄园遭遇了爆炸袭击！” “什么？你是说真的？你逃出来了？” “不，我没有回去，我在之前就预感到了不妙，提前转移了我的家人，但是……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如今正在黄金山，你应该知道，在黄金山是能够看到吉利安庄园的位置。” “吉利安？”奇桑索意识到了问题，“难道他已经……” 电话对面，劳珀的叹息传来：“吉利安庄园是第二个爆炸点，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但电话没有接通，包括他的秘书，也处于关机状态，至于他是生是死，我们现在无法确认。” “奇桑索，别管那么多了，离开你的庄园，来保留地城区，来黄金山，在这里我们才有可能活命。” 话到此处。 劳珀挂断了电话。 奇桑索呆滞当场，心中尽力消化着劳珀所传递的信息。 劳珀不会撒谎，至少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奇桑索。”他的妻子颤抖道，“我们该怎么办？” 奇桑索扯开了身上的被子，跟着下床：“叫醒所有人，现在就走，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整座庄园都在深夜的沉睡中复苏了。 灯火通明，又杂乱无章。 孩子的哭喊，与年轻人的不能理解的质问，连绵不断，但最后全然被奇桑索的呵斥镇压。 “闭上你们的嘴，全部上车，出发！” 车上。 奇桑索与他的儿子同坐一辆车，他正拨打电话，屏幕上写着吉利安的缩写。 然而，电话拨打，无人接听。 再打给吉利安的秘书。 结果同样如此。 继续打给其他人，但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正在通话。 到了此刻，奇桑索真正意识到了不妙。 奇桑索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在父亲面前，却依旧有些唯唯诺诺：“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今晚让大家都很不安。” “闭上你的嘴，我现在很烦！” “可……” “闭嘴！！”奇桑索需要安静的环境去思考推敲，整理出整件事的脉络。 他的儿子遭遇呵斥，终于闭上了嘴，即便不满，却没有任何反驳的勇气，目光看向车窗外。 可就在五分钟后…… 车子开至山谷盘旋路的中段。 一声呼喝从奇桑索儿子的口中吐出—— “那是什么？！” 几乎在同时。 前排的司机猛踩刹车，秘书震惊的声音更是变了调：“法克，鬼，那是鬼魂吗？！” 后面的车队全部刹停。 奇桑索总算在急刹后回过神：“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坐在身旁的儿子指着山坡之上—— 奇桑索低头看向车窗外。 他的眼神不太好，轻微的夜盲无法分辨远处的景象，正当他开口：“到底是什么……” 哒哒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马蹄声，自山谷上方传来，并扩散出去，在山谷内旋绕出了回声。 也在这时。 奇桑索的眼神发直…… 他看见了。 看见了一个骑马的牛仔，自盘旋公路上方，无视了弯曲道路之间，间隔带中的陡坡、树木、杂草与荆棘，快速俯冲下来。 身为印第安人，奇桑索年轻时也是一个优秀的骑士，可眼前的一幕…… 根本是违背科学法则与物理逻辑的。 马匹无法在这样的陡坡上载人行进，更别提是以这样的速度俯冲下来，如此的平稳。 看在众人眼中，那就好像漂浮的幽灵，踏空而来，每一步发出马蹄的沉闷声，却从未真正落在地上。 而更为可怕的是…… “鬼！这是鬼！” 奇桑索的儿子颤抖的呐喊。 眼前，那一人一马的身影，竟然出现闪烁，仿佛有电流在他身上焕然，整个人变得模糊，逐渐分不清虚实，到了最后，甚至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奇桑索傻了。 六十年人生里，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场景。 而那鬼魂的影子，越来越近。 它并没有对车队产生兴趣……而是继续向着山坡下俯冲！ 无视了整个车队。 车队停在半山腰，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被这幅场景震撼。 整整一分钟。 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 “开车！继续出发！” 秘书愕然回头，看向奇桑索：“长老，这……” “我说开车！立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立刻开车！！” 话落。 秘书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左侧山坡下，那道模糊到不真实的影子，已经俯冲到了谷底，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庄园。 所以，它的目的地…… 是庄园！ 是奇桑索家族！！ 一股源自灵魂本质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神情彻底扭曲，瞬间对着司机喊道：“玛德法克！开车，开车啊！！你还在等什么！！” 车队再次出发。 一道弯，两道弯。 轮胎在每条弯道上拉出长长的黑色印记，车身剧烈倾斜，司机将车辆的控制力发挥到了极致。 终于，头车抵达山顶，保留地城区的稀疏光芒已然清晰可见。 然而。 此时此刻。 呜—— 众人猛地听到一声刺耳啸叫，仿佛一个巨大的抽吸机，正在将空气向一个方向猛烈汲取。 地面发生了颤抖，一旁的树木花丛更是向着同样的方向倾斜倒去，灰尘土壤形成一股土黄色浪影，漂浮在离地五公分的高度，如浪花般向着一边卷去。 诡异的一幕，刻印在众人眼中，又钻入大脑。 可来不及作出判断……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却是—— 光！ 他们的背后，亮起了一道光。 好像炙热的地核从地底升出，犹如太阳般，照亮整片天地。 即便是背对着光芒，他们依旧觉得每一寸空间被光芒占据，双眼刺痛。 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半秒不到时间内。 ‘呜——’的啸叫声停止了。 就在这瞬息间…… ——轰！！！ 爆炸，毁天灭地！！！ 【450】你想怎么死？ 嗡—— 耳鸣占据了一切，当一种感官的刺激达到极致，其余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天旋地转。 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 奇桑索听见了除了嗡鸣外的第二道声音。 “啊——”身旁，他的儿子在痛苦嘶吼，数不清有多少片玻璃碎屑，扎进了他的脸上，脖颈，胸前。 鲜血洗面，迅速浸染了那仓促逃亡时，来不及更换的单薄睡衣。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声音…… 对于这个世界的感官，终于一点一点的恢复。 “长老，营救长老！” “奇桑索，你还好吗？” “姆巴德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庄园，我们的家，我们的一切，全部毁了！” “呜呜呜，到底怎么回事！！” 杂乱的声音中。 奇桑索被人拖下了车。 他的运气很好，爆裂的车窗向一个方向破碎炸裂，儿子为他当下了几乎所有的伤害，除了对于突兀事件的呆滞，与耳膜撕裂的疼痛，他没有什么异常。 “长老，你还好吗？你能听见吗？”保镖在呼唤。 奇桑索总算恢复了神色，他看到儿子在地上痛苦翻滚，自己的亲自与其他保镖无法将他控制。 抬眼。 车内，除了司机下车外，副驾驶的秘书已经没了声息，一片玻璃几乎横断了半个脖子，动脉中的鲜血不断喷涌，只剩下肢体神经的自然反应，让他不住抽搐。 “我，我没事！”奇桑索在搀扶的帮助下，站立起来。 在他的眼前。 山谷之内，一片火海。 原本的庄园别墅，不复存在，漫山遍野的葡萄藤成了最好的燃料，将火焰堆积的愈发热烈。 “奇桑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妻子的质问到来。 周遭人也在此刻全部看着他。 奇桑索无法解释这一切。 因为无论刺杀托亚，还是袭击老鼠山，计划内容只在少部分人中流传。 就连他的儿子，对此都一无所知。 妻子知道托亚死了，但也仅此而已。 在她的思考中…… 托亚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再有后患。 这也是丈夫在枕边的解释：“死去的人将一无所有，保留地从此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可是眼前…… 复仇却来得如此之快！ 奇桑索看了一眼妻子，默然无声。 他的目光很快回到山谷之下，搜索着什么。 而在下一刻。 他浑身震颤，瞳孔猛烈的缩小放大，脚步更是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保镖将他搀扶。 下意识的看向山谷下。 哒哒哒，哒哒哒。 熟悉的马蹄声，忽然再次响起…… 无数人楞在了原地。 几分钟前，车队急停，无数人见证了那诡异的画面，却又因为突兀的爆炸而遗忘。 可到了现在…… 诡异的画面再次降临。 忽明忽暗的牛仔，虚实难辨，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它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的感觉。 骑士迅速的靠近，闪烁间的虚晃，让人觉得它每一步都在跳跃瞬移。 保镖们彻底慌乱了。 无数人拿出了家伙—— “干死他！” “开枪！” “这个世上不会有鬼魂，绝不会有！”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火喷吐。 可丝毫没有影响‘幽灵骑士’的行动，一直到所有人的子弹打光，骑士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毫发无损。 保镖们后退，甚至有人在逃亡奔跑。 但更多的人，只是呆立在原地。 骑士拉动缰绳，竟然停了下来—— 双方对峙，近在咫尺。 模糊的脸庞，光芒闪烁，似乎他的肉体是由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未知物质所组成。 也正是这样，他的眼神内不存在任何一丝生气。 像极了传说故事中的死神。 而他的声音，更符合了所有人对死神的想象。 毫无音调起伏。 空洞，冷硬，犹如机械合成—— “奇桑索？” “对于送礼物的客人，你的态度令我失望！” “所以，你不喜欢这份礼物？” 咚咚。 奇桑索的心脏猛跳，更有一种抽搐的疼痛感，仿佛被人用钝器狠狠的凿击。 他与他身旁的人，只有颤栗，无法回应。 “呵。”骑士发出冷笑，目光不再着眼与他们，而是看向虚空，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念念有词—— “还余八站……” “下一站，纳米希尔，希望他们能收到这份礼物吧！” “现在的收获，并不乐观；希望尊敬的先生，不会因此而责怪我……” 哒哒哒。 众人的呆滞中，马蹄声渐行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从恍惚中出离，却发出尖叫—— “那是魔鬼，那是死神的仆从！” “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仁慈的大地之母难道已经遗弃了我们？” 即便是奇桑索，竟然也在此刻间，跪在了地上…… 双手舞弄着某种晦涩的祈祷仪式，口中振振有词，泪光从双眼中夺眶，又顺着褶皱的眼睑落下，老泪纵横。 整整十分钟后。 奇桑索站了起来，深深凝望那山谷火海，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愫流露…… “出发，送姆巴德去医院，其余人前往黄金山！” 奇桑索的妻子踉跄走来：“不，我们不该去，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周围人，纷纷点头。 魔鬼的仆从已然离去，那么这里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面对无数目光袭来，奇桑索并无躲闪，而是扫视回应，但他的身体却在不住的颤抖：“我们需要救赎，而不是躲避……” “如果无法乞求原谅，真正的厄难才会降临！！” …… 黄金山。 一切已经乱套了。 安保人员封堵了出入口的同时，不断有车队迎来，大量脸色苍白，神情扭曲的避难者到来…… 赌客们早已发现了不对劲。 最热闹的赌桌前，变得空无一人。 有人尝试离开，却被阻拦驱赶回来！ 无数人愕然与惶恐，发出咆哮—— “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该死的，我的钱都输光了，我要回家！” “这就是印第安人的口碑吗？你们要囚禁我们？” 隆度大汗淋漓，其实赌场内的温度始终处于恒温状态，可眼前的情况令他焦急万分。 面对即将暴走的赌客，他只能决定先发制人，召集一队人手，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所有人—— “我只说一次！今晚是安全演习，只准进，不准出！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离开！” “我要再听到一句废话……” 砰！！ 枪声乍响。 “相信我，我会让他脑袋开花的！” 赌客们恐惧后退，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却只得到敷衍的答复。 保留地警局早已全盘出动…… 但保护的当然不是民众，他们要奔赴不断发生爆炸的地点查看，并且护送长老会的权贵撤离。 “做得好，隆度。”劳珀拍了拍隆度的肩膀，对他的表现予以肯定。 隆度表面受宠若惊，内心里却早已问候了他母亲至少一百遍。 禁止赌客离开，正是劳珀与卡奥姆的指令。 他们需要人陪绑。 仇杀可以，但不能殃及池鱼。 一切的仇恨都来自于股份的争端，可若是让黄金山的客户们遭遇死亡，那么保留地的未来经营将会出现巨大问题。 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你总不能真的砸盘吧？ 正在这时。 有人冲了进来，劳珀的亲信到来：“确认了，雅各布家族没人能逃出来！这是继吉利安之后的第二家。” “另外，利莱肯他们在爆炸前逃了出来，预计还有五分钟抵达黄金山！” 咝。 无数人倒抽凉气。 第二家了。 算上吉利安，已经是第二位长老家族死绝，而整个连锁爆炸，已经发生了整整四次。 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如果真得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除托亚家族、庞狄家族外的十三位长老列席，最终只会剩下六到七人，这是灾难性的打击。 “庞狄疯了，他疯了！” 有人发出咆哮。 所有人跟着怒目圆瞪。 这是死仇，不共戴天。 忽然。 劳珀的电话响了。 卡奥姆看了过去：“是谁？” 劳珀惊喜道：“是奇桑索，他活下来了，他一定活下来了！” 电话接通。 “奇桑索！”劳珀激动的喊道，“是你吗？告诉我奇桑索，告诉我你没事！” “是，我没事。”软弱无力的低沉语调传来，令人不禁生出担忧。 劳珀安慰道：“过来吧，来黄金山，利莱肯也逃出了生天，正在赶来的路上！” “奇桑索，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让敌人，付出百倍的代价，偿还这一切！” 电话内了无生息，只有沉默。 劳珀：“我知道你还没缓过来，总而言之，我在黄金山等你！” 等他挂断。 卡奥姆问道：“怎么样？” 劳珀摇头：“奇桑索的状态很糟糕，但就如我们方才一样，只要度过了恐惧的节点，一切都会平息，总合所有人手后，我们就展开反击！” 不多时。 利莱肯抵达。 愤怒的咆哮再一次要掀翻屋顶。 “是谁？告诉我是谁！是谁毁灭了我的家园！” 劳珀道：“庞狄，一定是他！但除此以外，我们之中还有叛徒，因为保留地的出入口被封锁！” “法克，抓出这些老鼠臭虫，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利莱肯是一个暴躁的中年人，印第安人生存至今，对于早古的习俗已然放下，只有利莱肯，每年秋猎之时，要汲取十二个活鹿的心脏，趁着脉搏跳动的余温，痛饮猩红汁液。 不少人都对他有所惧怕。 但有这样的人存在，对长老会的反击显然有极大帮助，因为利莱肯的属下，也都是一群暴戾的疯子。 等待继续。 第六处爆炸消息传来，纳米希尔家族逃出生天。 第七处，索锡家逃出生天。 越晚遭遇的家族，越有可能逃脱，因为消息已经惊动了整个保留地，为他们提供了宝贵的逃亡时间。 然而第八处，第九处，第十处。 噩耗再度传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到通知？” 前来传信的人道：“三位长老，听‘兰德里’家逃出来的佣人说，他们三家长老在今夜又一次聚会，似乎在密谋什么，因此同时被一锅端了！” 话落。 众人脸色大变。 早前的不忍与同情瞬间消散。 劳珀与卡奥姆沉默不语，然而利莱肯却不会隐藏情绪，大声呼喊：“死的好！背弃我们的叛徒现在不死，以后我也要杀了他们！卡奥姆，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疯子！”卡奥姆低语一句，懒得理会。 终于。 纳米希尔、索锡两家人同时抵达。 惊惧惶恐写在他们的脸上。 “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三处！” 众人继续等待消息。 另一边。 隆度被自己的亲信‘阿布’用眼神呼唤离开，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阿布满头大汗道：“我亲自确认了，东方、南方、北方的出入口都被封锁，任何车辆与人都不允许出入，甚至有人在争执中被击毙……” 西方是喀斯喀特山延绵山丘，没人会选择往那里逃亡。 “封锁的人是谁？” 阿布有些犹豫，因为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调查到的结果。 眼看他结结巴巴，隆度低声怒吼：“这种时候，你还想隐瞒什么？” “不，不是隐瞒，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老大，我看到几个熟人在封锁区，就是加利安托他们那群人。” “胡扯！”隆度怒骂，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然后四周环视，确认没人注意，他才继续问道：“加利安托是橡树公司第三队的队长，他们负责押运赌场资金，橡树公司怎么会去封锁保留地？” “我，我不知道啊老大，所以我刚才不敢说，因为我也想不明白，但我发誓……绝对是加利安托他们！其余两个出口，好像也是橡树公司的人！” 听到这里，隆度呆滞起来…… 最不可能发生的，往往就是真相。 所以，庞狄才会说，动手的人不是他…… 难道凶手是橡树公司？ 等会儿！！ 橡树公司背后的人又是谁？ 隆度只觉头皮发麻，已然不敢想下去了，袭杀轰炸长老家族，这样疯狂的举动，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而且既然那位凶手敢做，就一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要知道，长老会不只是在保留地经营，他们同样是某些政客的座上宾。 保留地出现这样的大规模恐怖事件，官方不可能不为所动啊。 一定是要追究责任的！！ 如果真凶连这一点都无所顾忌…… 那盘子就太大了。 水太深。 这不是隆度可以揣摩的。 事到如今，他下定了决心，不管谁胜谁负，他都不能再随便表态了。 暂时暗中站在庞狄一方，以小博大。 至于劳珀等人…… 且行且看。 又是十分钟。 两架直升机的噪声，从赌场上空传来。 只等来人下机，进入黄金山赌场。 劳珀焦急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帕希希林？！” 帕希希林流露悲痛与憎恶：“我与艾格瓦一起去接阿什布，但阿什布的飞机起飞太晚，而艾格瓦的飞机距离太近，他们的飞机全部被爆炸波及，最后坠机。” 最终结果，血淋淋的展现面前—— 到此为止。 十三处袭击，六位长老与其家族泯灭。 卡奥姆在清点人数：“所以，最后只有我，劳珀，利莱肯，纳米希尔，索锡，帕希希林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劳珀的‘无端猜疑’，以及卡奥姆闲来无事的邀约，卡奥姆并不认为自己一家老小能活下来。 这都是运气啊。 不过卡奥姆忽然又一愣：“不对，怎么还少了一个？！” 正在此时。 门外传来声音：“你们少算了奇桑索！” 熟悉的声音，令所有人侧目。 他们知道，这不是奇桑索。 而当来人显露真容，利莱肯笑了，暴戾且疯狂：“庞狄，你竟然送上门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我一定满足你，让你品尝死亡的美妙！” 【451】我反对！ 利莱肯是个疯子。 而他的属下也没几个正常人，从腰后取出了匕首与短刀，口中不断飚出印第安语的辱骂。 疯子是没有朋友的，可眼下，长老会众人却无人发声，纷纷选择保持了沉默，站在利莱肯的身后。 仇恨的眼神凝视着庞狄，恨不得将他活吞。 庞狄只带了两名保镖随从，卸任酋长，警局的掌控权不复存在，大部亲信在官方对保留地私自贩卖的打击扫荡中丧生，曾经风光的酋长，如今不过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可面对如此情形，庞狄的脚步没有退却，一步步走到场中央，扫视众人道：“诸位难道不该感谢我？” 感谢？ 所有人面露诧异，仿佛活见鬼。 感谢什么？ 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众长老的家属并不知道真相，可在一众长老间，有人脸色发生了变化…… 庞狄的目光游走一圈，最后落在了劳珀身上：“劳珀长老，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早在事情发生前，我就主动告知过你们，今晚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那是一次预警，而现在看来，正是因为我的预警，救了大家。” “当然，你的功劳也不可否认，如果不是你选择留在黄金山避难，情况会比现在糟糕更多。” “但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庞狄看向卡奥姆：“为什么当你选择留在黄金山时，只留下了卡奥姆一人？如果你能留下所有人，惨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话语间，庞狄的样子，痛心疾首。 他用简单的言语告诉了大家，我不是凶手，我甚至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即便听起来很荒谬，却无法让人挑出任何毛病。 反之，真正的问题似乎出现在劳珀身上…… 利莱肯沉默的转身，狐疑的看向了劳珀：“所以，劳珀长老，我竟然无法反驳庞狄的这番话，而你，却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无知者们听懂了。 庞狄没说假话，他一定发出过预警，并且所有人都收到了，可唯独只有劳珀带着卡奥姆留下，否则利莱肯绝不会瞬间调转了矛头的方向！ 劳珀慌了，他没想到作为真正的救星，他会陷入怀疑当中。 庞狄，不愧是庞狄，杀人诛心！ 仅凭这一句话，就足可将他自己摘得干净，却让矛盾点附着在自己的身上，并分化了所有人。 “劳珀！”索锡皱眉喊道。 其余长老同样凝视着他。 劳珀深吸一口气：“那时的预警，大家都听到了，甚至于我也并不相信会有什么所谓的复仇。” “但你留下了！”利莱肯打断道。 “听我说完！”劳珀克制着焦急，尽可能平静道，“我留下是因为内心的不安，并且卡奥姆原想约我喝两杯，最后我们才选择留在了黄金山。” “对于我，你们不该有任何怀疑，因为第一个遭遇轰炸的，就是我的庄园，我也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让卡奥姆联系了你们所有人，如果我真有什么恶意，我为什么要通知你们？真凶难道不是想要杀掉所有人？” 提及卡奥姆，是让他出言辩解。 卡奥姆不得不站出来道：“的确如此，是我主动的邀请，我们甚至还在赌场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经营报表，这一点隆度应该可以作证。” 瞬间。 所有的目光全部压在了一个小人物的身上。 在短短的一瞬间，隆度问候了劳珀与卡奥姆全家的女性，可他不能无动于衷：“是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二位长老什么都不知道，也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要求我召集安保，为黄金山提供保护。” 他的话，自然有所隐瞒，例如两位长老曾提前转移过他们的家人。 不过在对峙发生前，他已经作出了决定，保持立场的中立。 话落的瞬间。 庞狄的声音再次吐露：“那么，真相大白了，我与劳珀都是清白的！” “不！”利莱肯似乎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翻篇，“劳珀可以是，但你……我不认同！” “托亚的遗嘱文件，在你的手上，而你将文件交给了外人！”利莱肯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是今夜的电话里，长老会刚刚得知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出去。 仅凭这一点，庞狄的身份就是不做好的。 可庞狄无所忌惮，反而笑了起来。 一众长老正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在人群中，一道声音吐露：“托亚的遗嘱文件？什么遗嘱文件？大长老难道去世了？可他不是在监狱中？” 此时此刻。 长老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托亚遇刺与老鼠山袭击事件全部是暗中进行的，如今还在保密阶段。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中，侵占那些财富，瓜分权利的蛋糕。 可一旦事情被挑明…… 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带领保留地一路走来的最大功臣、前任酋长，在狱中遭遇刺杀，唯一继承人甚至也险些丧生，从道德层面来讲，这是令人无法接受的。 而当庞狄挑明这件事的瞬间，他今晚就立于不败之地，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当所有人沉默时，庞狄再次开口：“是的，托亚昨晚去世了，在狱中遭遇了刺杀，我是他唯一认可的托孤人。” “对于瑞提亚，我相信有些人是认识的，那是托亚的外孙女，她与李的大婚之日，托亚与我亲自出席祝贺。” “而关于李的事情，各位应该也不陌生，我们当初为什么能拿下农牧区的大片土地？正是因为他与我们一起狙击了华尔街财团的收购案，早在二人成为夫妻前，李已经为保留地与苏族人付出了许多。” 萨克曼度假村酒店项目之初，农牧区土地之争，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再度被庞狄提起后，所有人脸上流露恍然。 土地几乎是每一个苏族人的执念。 这份功绩，没人能够抹去。 庞狄掌握了场间节奏，继续道：“二位优秀的年轻人，被托亚视为真正的接班人……” “可说到这里，大家或许疑惑，这与今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因为大家还有一件事被蒙在鼓里……” 此时。 劳珀忍不住喊道：“够了，庞狄！” 索锡也在用眼神传递威胁：“庞狄，你要干什么！” 可庞狄根本无动于衷，无视了他们，接着道：“作为托亚的唯一继承人，昨夜，老鼠山遭遇了袭击！！事情几乎与托亚遇刺同时发生！” “值得庆幸的是……” “两个年轻人与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逃过一劫！” 话落。 全场一片哗然。 托亚遇刺？继承人同时遭遇袭击？ 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即便庞狄没有挑明，在场所有人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人道：“所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做的？” “没错。”庞狄深深点头，“我在交付遗嘱文件后，知晓了此事，就在第一时间告知了长老会的所有人……” “李和瑞提亚，将在今晚进行复仇！” “为了托亚，为了他们自己的尊严。” 全盘托出。 真相大白。 庞狄的嫌疑已然洗刷干净，他不是凶手，甚至不是帮凶，反之如果不是他，今晚没有人能活命。 索锡道：“胡扯，谁能证明这是我们做的？刺杀大长老？你在泼脏水啊庞狄，而且谁不知道是度西斯导致托亚入狱，而度西斯是你的人，又因为这件事，你丢掉了酋长之位，你当然有理由报复，并且演出如今这场大戏。” “没错！”帕希希林跟着道：“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他们凭什么对我们进行复仇？六位长老，近百名家属，全部丧生在爆炸当中……” “诸位，别忘了你们今晚经历了怎么样的恐怖！！” 场间，再次沸腾。 人性永远是自私的，众人尚未从今夜的恐惧中出离，所想的自然是自己经受了怎样的遭遇。 至于这是否是一场起源于长老会阴险手段，而导致的复仇…… 重要吗？ 更何况，长老们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尚未定论，真凶是谁，谁也不清楚！ 再者，就算真凶的确是长老会，但我们只进行了一次袭击，为什么对方要如此惨无人道，杀害这么多人？ 在场的都是长老的家属，他们心中同样明白一点…… 托亚的财富瓜分，他们全部是真正受益者。 那么，谁又会站出来对旁人表示怜悯呢？ “庞狄！”有人忽然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既然你知道真相，你就必须为此事作证，让真凶受到法律的制裁！” “没错，真凶必须付出代价，我不管他是否被托亚定为继承人，在我眼里，他是恶魔，是今晚杀害近百条人命的凶手！” “我赞同！” “不能放过凶手！” “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保留地的股份，我们要追回这一切！” 舆论顷刻间扭转。 之前还惶恐的长老们，脸上再次付现冷笑。 所以…… 就这？ 利益财富面前，谈什么道德公平，你庞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 声讨、叫嚣不断。 一旁的隆度，冷汗直流。 他一早就觉得，庞狄的到来过于草率，即便说出真相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会支持他。 话语权掌握在多数人手中。 庞狄这一次很难翻身！ 可就在此时。 门外一列车队到来，当车上人出现，外面的人立即上前喊道：“是奇桑索长老，奇桑索长老到了！” 大家被呼喝惊醒。 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道路，目光转向身后大门。 与此同时。 劳珀迎了上去，看到浑身是血的奇桑索，愕然道：“奇桑索，你受伤了？” 人群内又有人发出声讨：“该死的凶手！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奇桑索在此刻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我的儿子被爆炸震碎的车窗玻璃刺伤，已经送到医院抢救。” 一群人走进来，奇桑索的家人脸上皆然是面无血色，又与他们身上的鲜红，形成鲜明对比。 有相熟的长老家属，上前向奇桑索的家人送上慰问。 短暂的寒暄后。 利莱肯重新将话题牵引了回去：“奇桑索来了，那么活着的人就全部到齐了。” “老规矩，投票表决吧！” “托亚的股份不该由凶手继承，而凶手必须付出代价！” 场面陡然安静。 索锡率先举手：“我的态度，毫无疑问，没有人能在保留地肆无忌惮后，全身而退，而这样的人不配加入保留地！” 纳米希尔第二个站了出来：“赞同！” 接着是帕希希林：“我亲眼艾格瓦与阿什布的死亡，犹让我记起历史记载中，祖先的残酷遭遇，这与一百年前没什么不同！六位长老及其家属，近百余人丧生，在某些人的眼中，苏族人的生命一文不值，而对待这样的人，我们要怎么做？各位，告诉我！” “杀了他！杀了他！”场中发出呐喊，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掀翻屋顶。 劳珀与卡奥姆在此时对视，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与狡黠。 十三位长老，仅剩七席。 分润的利益将会翻倍。 早前经历的恐慌在此刻看来都是值得的。 而共同经历生死的两人，今后一定会结盟，只要操作得当，他们将收获比别人更多的利益。 “我同意！”卡奥姆开口。 劳珀紧随其后作出总结：“这是一次对苏族人的考验，如果我们不能严惩凶手，今后将会遭遇更多的欺辱，所以……诸位，我们要一同捍卫苏族人的尊严！” 喧嚣沸腾又一次达到顶点。 赌场内。 赌客看着这一幕，已然明白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有耳朵灵敏的人全程听到了长老会的谈话，并将消息传递在人群中。 长老会遭遇袭击？ 这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托亚遗产案，将要落下帷幕？ 大厅的角落。 隆度正心如乱麻，暗中站庞狄的结果，如今已然呈现，原以为是大富大贵，现在看来，他需要考虑之后的打算，还能不能被长老会信任。 所幸，今晚他也收获了劳珀与卡奥姆的青睐。 只是相比之下，他更认同庞狄在保留地的作为。 “老大。”阿布的声音忽然在隆度耳边响起，将他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转眼，隆度错愕发现，阿布脸上竟然毫无血色，甚至比那群今晚遭受厄难袭击的长老家属，看起来还要渗人。 阿布吞咽唾沫，话语颤抖：“黄金山被包围了……” “！！！”隆度的身躯不由得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若非阿布搀扶，他必然失态，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此时，隆度几乎失声道：“你说什么？！” 阿布的身体也在颤抖：“我在外面的眼线告诉我，昆帕亲自带队，橡树公司的人几乎全员出动。” 橡树公司！ 还有橡树公司！ 这就是庞狄的底牌？ 这就是他敢于单刀赴会的缘由所在？ 隆度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庞狄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脸上神情沉静如水，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只是一方看客。 可不等隆度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 场间沸腾渐渐平静。 作为总结者的劳珀，看向了最后一人：“奇桑索，我们团结在一起，为我们今晚遭遇的一切，讨回一个公道！” 托亚死后，二人是长老会最年迈的长老，资格话语权也最大。 同时，奇桑索家族也是继托亚之后，持有保留地股份最多的人。 然而，令所有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奇桑索缓缓抬起低垂的脑袋，微微摇头：“我反对！”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当声音钻入众人耳中，却如同一道闷雷乍响—— 无数人目光呆滞。 包括庞狄，也都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劳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奇桑索，你，你说什么？” 奇桑索看了他一眼，沉默的面孔，逐渐变得肃重，眼神的死寂也生出神采，然后扫视众人，一字一顿，道出答案，狠狠冲撞着所有人的心脏—— “我支持瑞提亚继承托亚的遗产，并提议……” “瑞提亚应当进入长老会列席候选人！” 【452】玩火焚身？ 顷刻间。 鸦雀无声。 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奇桑索背叛了长老会？ 可原因呢？ 无数人的表面沉寂之下，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 今夜的爆炸袭击，本应该将剩余七位长老拧成一股，然而最不可能背叛的人，却站在了与他们对立的那一面。 不远处。 隆度面颊发烫，兴奋似乎在燃烧血液。 他一下子明白了庞狄的底气在哪儿！ 从长老会投票大局来看，减去托亚，票选剩余14张；吉利安、艾格瓦等六人的死亡，再次让票选大幅减退到8张。 当下票选，庞狄代表1，其余长老代表7，这是一场显而易见的碾压。 然而奇桑索的倒戈，却让结果变为2：6，仅从票选局面来看，这依旧无法与劳珀等人抗衡。 但从股份持有比例来看…… 庞狄持有9%。 奇桑索位列托亚之后第二，持有11%。 劳珀持有7%；利莱肯4%；卡奥姆3%；帕希希林2%；索锡3%；纳米希尔1%。 好巧不巧，庞狄与奇桑索的持股总合为20%；而劳珀、利莱肯等六人合计同样为20%。 可这真的是巧合吗？ 绝对不是！ 隆度甚至认为，这是庞狄在计划之始，刻意经过的精确计算。 谁该死，谁不该死，这都是有讲究与说法的，例如打掉股份持有比例最高的六人，才能掌握话语权。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说服奇桑索。 奇桑索一旦倒戈，局面瞬间成为五五开。 六位长老身死，长老会制度已然不具有执行力，以及托亚的继承案在前，长老会将进行一次重新洗牌。 因此，所谓的票选形同虚设，真正的话语权掌握在股份持有者的手上。 奇桑索为什么会背叛？ 原因也很简单。 死掉的六人占据了整体股份的47%。 等同于接近一半的保留地财富，成为了无主之物；这样来看，托亚留下的13%股份遗产，真的很重要吗？ 大家一起吞并那47%，那才是真正的饕餮盛宴！！ 除此以外。 橡树公司就是一手王炸。 短暂的混乱时期，谁掌握武力，谁的声音才最大。 眼下的局面，庞狄不可能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隆度忽然低声道。 一旁的阿布愕然：“哪件事？” “橡树公司！” “我只告诉了您，至于其他人是否清楚，我就不知道了。” 隆度自觉看破了局势，笑意更浓：“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准去，就留在我身边！” 阿布莫名其妙，却还是点头：“我听您的。” 与此同时。 长时间的寂静被打破，利莱肯怒喝：“奇桑索！！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也想成为叛徒？” 所有人凝视着奇桑索，目光震颤。 甚至于场间气氛都开始发生微妙变化，方才在奇桑索家族身边安慰的众人，早已悄悄远离，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若是从顶层俯瞰，人群瞬间分隔在两边。 庞狄、奇桑索距离最近，他们的身后是奇桑索的保镖与家人。 另一边则是六位长老部族。 明明没有任何安排与协调…… 一时间，竟然出现‘泾渭分明’的画面。 劳珀倒抽凉气，可他脸上不是怒意，而是强烈的困惑，世界观发生崩塌：“奇桑索，到底为什么？你也遭遇了袭击，不是吗？你的儿子在袭击中重伤，你不该站在凶手的那一边！” 庞狄也在凝视奇桑索。 他心里的震撼不比任何一个人弱。 奇桑索在玩哪一出？ 欲擒故纵，加入自己，再从内部瓦解自己？可这分明是没有必要的，七位长老会成员抱团，他们已经占据了大势。 所有人期待着奇桑索的回答。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从没有背叛，也绝不是叛徒，因为我忠于的只是保留地与所有苏族人！” “托亚是功臣，却遭遇了刺杀，甚至他的继承人也被袭击，这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现在想要纠正错误。” 奇桑索没有说出‘真相’，但在众人听来，这已然属于默认了长老会出手的事实。 “你真该在爆炸中死去！”利莱肯咬牙切齿，猛地回头喊道：“那么票选结果已经出来了，二比六，少数服从多数。” 奇桑索皱眉：“这次票选是不成立的。” 隆度几乎要兴奋的叫出来…… 来了，要来了！ 奇桑索道：“我与庞狄的持有股份占据20%，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们六位也刚好拥有20%的股份，从股份比例来看，我们平票！” “狗屎！”股份最少的纳米希尔觉得遭到了羞辱，“长老会设立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持权利的平衡，杜绝独/裁制度，股份仅仅代表你的分红，不代表票选结果！奇桑索，你被炸弹炸坏了脑子吗？” 奇桑索淡淡看了他一眼：“长老会？长老会现在还存在吗？仅仅我们八人，就能代表长老会了？我不这么认为！” 到了这时候。 久久不曾开口的庞狄，终于发声：“长老会已然崩解，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大家对投票存在质疑，那么我认为应该请‘监督委员会’介入，重新为长老会制度进行建立与审核。” 话落。 场间众人全然变色。 长老会洗牌，这些根深蒂固的长老会权贵家族，必然损失惨重，跌落神坛。 没有人愿意从高位跌落，在他们眼里，这一切本就该属于他们。 “监督委员会也是长老会创立的，他们只是我们的走狗！” “一群走狗凭什么管我们？” “更何况……” “奇桑索，你口口声声说忠于保留地，忠于苏族人，那么我问你，今晚死去的六名长老与近百位家属的仇怨，谁来承担负责？” “又或者说，奇桑索，你从一开始就在我们的对立面，并且加入了他们，甚至今夜的所有事，你都有参与？” “否则我们不能相信，固若金汤的保留地，凭什么在一夜间，遭遇整整十三次爆炸袭击，我们之中一定有内鬼，而你奇桑索、庞狄，就是为了吞并那些长老的财富！” 场间又一次炸了锅。 阴谋论呈现，具有极大的煽动性。 “叛徒！” “你们两人全是叛徒！” “我们应该审判他们……” “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混乱无序，这就是财富争斗的序章。 利莱肯、纳米希尔与索锡对视一眼，三人脸上都付现出了杀意。 利莱肯喊道：“既然如此，我来做这个刽子手吧！对这两个叛徒……就地处决！” 身后。 十几名家族成员纷纷取出了家伙。 利莱肯则从腰后拔出一把短刃，面容间是近乎病态的癫狂，大步迈向距离最近的奇桑索。 “小心，奇桑索！”奇桑索的家人在嘶吼。 而他本人，也没想到最终会演变成这幅模样，权力更迭，财富争斗的混乱之下，某些人丧失理性，原形毕露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然而。 就在这时。 砰！ 一道枪声乍响。 人们下意识的尖叫，抱头，向着远处逃离。 却也有人看着场间的突兀变化。 利莱肯的脑门，炸开一道血腥的空洞，大口径子弹掀开了他的天灵盖。 涌流的血液甚至尚未覆盖他狰狞的神情，利莱肯就已经瞪大着双眼，直愣愣的倒地。 “啊——” “死了！利莱肯死了！” 突兀的死亡与枪声，让那十几名家族成员陷入呆滞。 紧随其后。 一阵沉重密集的脚步声袭来。 全副武装的战术小队冲进了大厅，没有人发出警告或威慑，毫无征兆的开火—— 枪火再次震动赌场大厅。 只在瞬间，利莱肯家族十几人与他一样，倒在了血泊中。 到了这时。 一道健壮高大的身影踏入，冷漠的声音自他口中响起：“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利莱肯既然要公然杀害长老，那么我只能先对他进行处决了！” “诸位，请安下心，我将负责承担诸位接下来的安全保障工作！” 话音落下。 场间再次犹如死寂。 刚刚杀掉利莱肯的人说，他是来保护大家的？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冷的玩笑了！ 可没有人敢反驳。 已然有人认出了他们，战术背心上的白色橡树纹路，几乎是每一个保留地成员都熟知的标志。 “昆帕！！！”索锡不可置信的喊道，“你，你要造反吗？！” 同时，卡奥姆的妻子颤声道：“是这些人，就是这些人封锁了出入口。” 劳珀、卡奥姆在听到这话时，脸色剧变，前者看向自己的家人，所得到的反馈一模一样：“当时周遭环境太黑了，我没有看到橡树公司的标志，否则一定能认出他们！” 所以橡树公司也插手了？ 他们是庞狄的人？ 昆帕面对质问，再次淡然道：“我说了，我仅仅负责保护诸位的安全，尽可能让不必要的混乱发生……” “利莱肯想要杀了奇桑索长老，那么我只能进行反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各位能冷静下来，理智的进行判断，并解决问题，而不是使用暴力！” “最大的暴力威胁，就是你们，谁让你们来的，滚出去！”索锡怒喝道。 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 昆帕竟然点了点头：“今夜，我会保护黄金山的安全，如果有什么需要，各位可以随时找我，我就在外面守候，橡树公司永远服务于保留地。” “当然，有人选择离开，也绝不会遭遇阻拦，不过我想提醒各位一句……” “倘若离开黄金山而遭遇不测，恕我无能为力。” “乱象之中，我只能尽我所能去维护和平与诸位的安全，以上！” 说罢。 昆帕转身就走。 一群战术小队也没有停留，有序跟随离开。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 所有人都蒙了。 前一刻，所有人以为橡树公司要主导一切，可如今，他们却坦然离开。 所以橡树公司没有插手的打算，他们的确是‘维护和平的使者’？ 而面对此情此景。 隆度已然要憋不住笑了。 维护和平，保障安全？ 骗鬼去吧！ 同样。 劳珀与卡奥姆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昆帕绝没有表面的那么冠冕堂皇，否则如何解释他们曾封锁了保留地的出入口？ 这场困兽之斗的始作俑者，就是昆帕。 卡奥姆颤抖道：“劳珀，怎么办？我们的生死就在他们手上！” 劳珀的表情扭曲着，他在思考，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昆帕既然干掉了利莱肯，那么就掌握了主动权，完全可以逼迫他们就范，彻底解决当下的混乱局面。 可为什么，他又转身走了？ 故作清高，洗白自己？ 还是那句话，历史在胜利者手上书写，他完全没必要伪装自己，只要镇压了局面，没人敢说他的坏话。 可要说他真是中立，又与封锁保留地的行为相互矛盾。 对此。 知道真相的只有庞狄。 昆帕的确在洗白自己，这能保证橡树公司继续在保留地的相应地位，不至于在事后遭遇替代清洗。 毕竟，事到如今，真正的大局已然定盘了…… 争斗股份，投票表决？ 这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李在今夜已然展现了绝对的碾压实力，财富与权力都是建立在生命基础之上的。 继续进展下去，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将泯灭。 绝对的胜利面前…… 昆帕之前想要牺牲自己和橡树公司的打算，也就没必要了，继续潜藏水下，在下次遭遇危机时，将成为出其不意的致胜绝招。 换言之。 无边的杀戮，也不是好事。 李钦为什么让庞狄发出‘死亡预告’？仁慈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保留地需要继续经营下去…… 人都死绝了，长老会家族覆灭，整个保留地都会因此大乱。 古时帝王为什么既忌惮诸侯，又无法随意灭杀，不是实力不足，而是需要稳固大局。 所以，李该该做的，已经做到了。 文武大比。 武斗，已经结束，昆帕不需要多此一举去展开杀戮。 接下来，就是文戏了。 找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平衡点，解决这件事，让保留地重新回归平静与发展道路上。 “诸位，我说一句吧。”奇桑索从震惊中回过神，扫视全场，用尽量平和的语调道：“我从不是你们所谓的主谋，反之我也是受害者……” “十三起爆炸，大家都是亲历者，真要说有人是叛徒，那么劳珀与卡奥姆躲过了爆炸袭击，嫌疑难道不是最大吗？” 劳珀、卡奥姆呆滞，众人也错愕。 奇桑索继续道：“但事实上，大家都是无辜的，却不是无辜的。” “无辜在于我们都是‘被复仇的目标’，而不是无辜在于这次‘复仇’，全是因我们而起！” “我们种下邪恶的种子，收获厄难的果实，这本就是我们应得的惩罚。” 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可索锡等人依旧愤怒—— “奇桑索，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了，你软弱了！但我想问你，你凭什么替那些死者表态？” “惩罚，狗屎罢了！外族人要侵吞保留地的财富，这本就不被允许，死亡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代价！” 这番话落下。 奇桑索忍不住笑了，看白痴一样看着几人：“我替死者表态？我可从未替他们表达意见！复仇恩怨之下，生与死的结局，全是实力与运气使然……” “在你们开启杀戮战争的伊始，就该做好被别人杀掉全家的心理准备！” “你们说的对，我怕了！因为我想活着！” “既然大家意见相悖，那么我认为也不需要进行什么投票决议，大家想做什么，大可以放手去做……” “同时，也请考虑好，自己与你们的家人，需要承担的后果！” 话语间。 无数人神情狰狞，再度陷入极致的恐惧中…… 复仇会不会继续？对方会不会就此罢休？谁也不敢确定！ 在七位长老决定发起复仇的同时，或许死亡的威胁也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自己。如今，众人并没有处于绝对的安全之中！ “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了！”帕希希林站了出来，愤怒道，“奇桑索说的没错，却也不完全对，我想告诉各位的是……”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范围之下！” “六位长老与近百名苏族人的离世，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今夜的爆炸大家有目共睹，那绝不是简单的爆炸物所造成的……” “如果托亚的外孙女，与那个华人真能摆平这一切，那我帕希希林认了！保留地欢迎有实力的领导者加入！” “若不然……” “呵，我会将他们的尸首，燃烧在六位长老与百名家属的墓前，罪恶之火会让他们的灵魂、躯壳一同泯灭，无法归入大地之母的怀抱，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 帕希希林转身，呼喝自己的族人，一同上楼离去。 事到如今，长老会已经没有了投票决议的意义，但也同时提醒了索锡等人…… 他们刺杀托亚、袭击老鼠山，的确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并支付了代价。 被逮捕的印第安人都将承担罪责入狱。 然而对方呢？ 轰炸长老会家族，十三次爆炸，带走了上百人的生命，这份罪责足以轰动联邦！ 保留地有极大的自治权，但也在州府与官方的管辖之下。 任何事都有一个度。 一旦超出，便是过犹不及。 索锡等人笑了：“我赞同帕希希林，保留地欢迎有实力的人加入！只怕是实力不济，玩火焚身，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他们真能明白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既然门外有昆帕那条狗看着……” “各位，下楼去俱乐部喝一杯吧！我今夜就不信，有人敢炸掉黄金山，让上百名赌客与我们一起陪葬！！” 【453】臣服！！ 黄金山外。 正如阿布向隆度所描述的，通行道路被封闭，全副武装的橡树公司战术小队将赌场的四面八方包围，除了正门与后门，便是两侧有可能从二楼窗户跳下的位置都被人看守。 一辆战术整备车上，远程监控设备连通。 橡树公司并不只是负责印第安多家赌场的安保押运，长达二十年的时间，他们将自己的信息布控网络渗透在保留地各个角落。 监控画面中…… 黄金山赌场内的一举一动全在昆帕的掌握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第一时间救场，击毙利莱肯。 大厅内，人群逐渐散去。 昆帕靠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监控，一边轻轻揉摁着太阳穴沉思。 奇桑索的倒戈，便是他也没想到…… 而倒戈的缘由绝不是托亚的安排。 这一切都是今晚爆炸事件后所诞生的变化。 又或者说…… 这就是托亚想要自己‘看到的东西’？ “去查！”昆帕毫无征兆的开口，对属下命令道：“奇桑索一家到底遭遇了什么！分成两组，一组去奇桑索庄园，一组去医院，搞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 单纯的害怕？恐惧死亡？ 这并不能解释在奇桑索身上发生的变化。 在场所有长老都经历了爆炸袭击，正常人的思维想得必然是如何反击，如何复仇。 社会法理制度下，这样的恐怖袭击是不被允许的。 就如帕希希林最后的反应一样…… 暴力侵占真的就能如愿以偿吗？州府与联邦官方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或许是长老会先对老鼠山发动攻击，但他们是在‘规则之内’做事，从未打破规则，合理的运用了制度与法理。 袭击老鼠山没错，但他们有替死鬼定罪。 而复仇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真能全身而退吗？不提爆炸物到底是什么，六名亿万富豪与近百名苏族人的死亡，即便长老会不施压州府，官方都必须给一个交代。 更别提，长老会幸存的七人，绝不可能放过这种借助官方力量复仇，并且倾吞财富的机会。 所以这样看来，奇桑索的倒戈是完全没道理的。 与此同时。 大厅内的人群散去，而赌场内安保依旧把守出入口，不准赌客离开，这可是长老会家族的人质。 遭受惊吓的长老家属纷纷上楼，酒店式赌场的房间足够容纳他们留宿休息。 最后只留下利莱肯等十余具尸首，倒在血泊中。 隆度安排人手收敛，开始清洗地板，罪证无需保留，毕竟杀人凶手是谁，在场有数十人亲眼见证。 地下一层。 俱乐部舞娘在舞台中央舞弄身姿。 场间空无一人，事到如今，赌客们早已没了闲情雅致来欣赏这一切，几乎全部聚集在一楼的赌场内，焦急等待着什么时候能被放行。 五名长老坐在卡座内，一言不发。 当服务生送来酒水，索锡拧开瓶盖，自顾自的狂饮一口，才骂道：“奇桑索疯了！我发誓，他一定早已和庞狄，以及托亚那两个野种搅和到了一起！” 纳米希尔看向场中年纪最大的人：“劳珀，你可是奇桑索的挚友，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劳珀瞳孔微缩，怒视对方：“纳米希尔，你觉得我也是叛徒？” “呵，那可说不好！到了现在，我已经看不清局势了，奇桑索能背叛我们，那么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保留地谁不知道……你与奇桑索、托亚可是曾经的铁三角啊。” 帕希希林与索锡都冷眼凝视劳珀。 卡奥姆忍不住道：“我相信劳珀，毕竟是他救了我们，如果他想要背叛，这样的行为根本是多此一举！” “诸位，现在不是相互怀疑的时候，我们内部如果开始了分化内讧，那么距离这场战争的失败就不远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等众人平静下来，然后为他们倒上酒水：“帕希希林方才说的没错，我们看似是被动的，实则却掌握着主动权，对方做得太过了，一旦规则被打破，这样的人是不被容忍的。” 劳珀感激的看了卡奥姆一眼，顺势道：“各位，到了现在，是时候坦诚相见了，我知道诸位与州府高层都有联系，否则对托亚的刺杀行动不会那么顺利完成，不是吗？” “现在，发动各自的力量，解决这件事吧！十三次爆炸，百名苏族人死亡，州府如果视而不见，那我们就将这件事闹大！” 五人彼此环视，瞬间达成了共识。 “不过。”索锡眼神变得深邃，“保留地乱象当中，州府恐怕也不会放过机会！六家……不，算上利莱肯那个疯子，一共是七家，总计51%的股份空白，州府一定会趁火打劫。” 劳珀沉吟片刻，试探性的目光看向众人：“各位，请求帮助就一定要支付佣金，付出是难免的，州府即便掌握股份，但保留地制度难以更改，只要我们一致对外，保留地依旧是我们说的算。” “而且，别忘了，‘监督委员会’的存在，也是一层保护链；非长老会列席，不能继承股份，更重要的一点是必须是苏族人。” “六家……不，七家的财富继承，必然是他们的族亲外戚，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我们只要把握好这七家股份，扶持傀儡上位，那么控股权与最大受益者依旧是我们！” “至于给州府的报酬……” 卡奥姆反应极快：“将托亚的13%交出去？” “理当如此！”劳珀点头，“那两个稚嫩的年轻人会因此事面临牢狱之灾，只要他们在狱中发生意外，继承权轮空，最大的可能是进行信托托管，而背后一定是州府掌控。” “即便如此，州府也没有经营、投票权。” 帕希希林哭笑不得：“所以绕来绕去，我们最终还是丢掉了托亚的股份？便宜了别人？” 纳米希尔不以为然的嗤笑起来：“可我们的收获却更大了，原本是13%，十三个人分，现在却是51%五个人分，奇桑索与托亚既然背叛了我们，那自然要将他们踢出局。” 话到此处。 所有人眼神都亮了。 “怎么分？”索锡兴奋道。 “当然是平分！”纳米希尔道。 劳珀与卡奥姆对视，接着道：“每人10.2%？” 帕希希林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新思路：“或许会更多，别忘了，还有奇桑索和庞狄！当然，这都是后话，但有一个前提，我希望诸位彼此作出保证……无论最后得到多少，大家都是平均分配。” 索锡：“我赞成！” 纳米希尔、劳珀和卡奥姆皆然点头：“没有异议！” 索锡站了起来：“那么，诸位，开始干活吧！想来诸位每年在那些政客身上的投资，都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是让他们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 “庞狄，聊聊怎么样？”奇桑索在安顿好家人后，主动邀约。 庞狄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去楼上吧！” 两人并肩走入电梯。 一路来到庞狄曾经的办公室。 当灯光亮起，庞狄忍不住唏嘘自嘲：“或许我们不该来这里？否则下一任酋长会因此而不满？” “当长老会处于动荡之中，我想大家都没有余力去关注酋长选举了，要么轮岗制，要么暂且搁置。”奇桑索淡淡说着，然后在沙发落座。 “省去客套寒暄吧。”奇桑索开门见山，“我需要知道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庞狄正色起来，皱眉看着他：“首先，我该如何对你予以信任呢？” 奇桑索流露愕然，脸上的困惑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什么意思？” 庞狄也因此呆愣。 奇桑索不是白痴，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认为仅凭你临场的倒戈支持，我就该对你百分百的放心？要知道，这次事件，将是保留地有史以来最大的权利更迭。” 奇桑索当然明白信任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但他所遭遇的一切，让他看清了局势。 所以，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这番操作叫做倒戈、背叛。 而是彻彻底底的认输，投诚。 “好吧，我坦白！”奇桑索长出一口气，“我怕了！” 怕了？ 仅仅是怕了，不足以解释这一切。 庞狄正想要开口，奇桑索抢先一步道：“在今晚，我已然见过那位……在他放过我全家时，我就想明白了一切，我们与那位所处的位置不在一个层次之上，面对他……” “我想我有理由无条件选择臣服！” “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庞狄陷入茫然。 奇桑索看到他的表情，苦笑起来：“庞狄，事到如今，我们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吧？若非你知道那位的能力，以及今晚会发生的事件，我想你绝不可能选择履行托亚的嘱托。” “我们都明白，在这场战争打响时，就已经输了！” “托亚为什么将股份交给瑞提亚和那位先生？因为他一定知道这一点，我们无法抗衡这一切。” “而在这样的领导者带领下，保留地一定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 话落。 奇桑索脸上只剩下了发自内心的诚恳表情，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唏嘘，甚至还夹杂着对未来的渴望。 然而庞狄却彻底混乱了。 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战争在打响的那一刻就输了？ 那位的能力？李？瑞提亚？他们做了什么？ 还是说，就只是因为爆炸，让年迈的奇桑索真正意识到他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了？因此选择了臣服？ 不，不对！ 庞狄看到了奇桑索那发自内心的臣服，与话语间神色的狂热，没有哪怕任何一丝半毫的抵触与愤怒。 要知道，他举家刚刚遭遇死亡威胁，而他的儿子更是身受重伤。 但凡是个人，七情六欲之下，绝不可能如此淡然的选择接受这一切。 所以…… 不只是爆炸！ 奇桑索一定还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这一定是与其他长老不同的遭遇。 而想到这里，庞狄的脑海里陡然间蹦出一个画面。 烟酒室内与昆帕的对谈。 自己曾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解决这一切，而是让李承担风险。” 昆帕：“这是大长老的意思，他说，想让我看到一些东西，一些能让我彻底臣服于李的东西！” 早前的思绪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庞狄的浑身上下，莫名卷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是的，没错！’ ‘奇桑索所经历的，所看见的，一定就是托亚想要让昆帕看到的……’ ‘所以，奇桑索选择了臣服！’ 可是。 那是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事物，让奇桑索彻底臣服？并且托亚还非常自信的认为，昆帕也会成为李的门下走狗？ 到底是什么？！ 庞狄抬起头，审视着对面的奇桑索，他几乎要忍不住脱口而出，发出质问。 可庞狄竟然生出些许恐惧…… 他怕他提出疑问后，反而变成了掉队的那个人。 奇桑索所知道的东西，却是他不知道。 更别提…… 从这一刻开始，奇桑索才是真正意义上李的‘自己人’。 庞狄只是李的合作伙伴。 当奇桑索选择了臣服。 便形成了亲疏有别的局面。 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庞狄很可能被踢下船。 而他却不知道，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底牌，今后他将永远存在一个与李的信息差，彻底丧失主动权。 不过在奇桑索眼里，庞狄对自己的审视并没有任何问题…… 将老鼠山视为一个组织。 庞狄就是这个组织的审核者，正在对奇桑索这个新人进行着‘入门’前的判断。 果不其然。 奇桑索‘猜对了’。 长久的沉默后，庞狄伸出了手：“我认可了你。” 奇桑索的情绪，甚至有些激动，紧握庞狄的双手：“这是我的荣幸！” 而这幅情景，便是庞狄担任酋长多年，也没有接受过的待遇。 奇桑索可是排序托亚之后的长老会二号人物啊！！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庞狄！后面的计划是什么？”奇桑索无比期待，“如果按照帕希希林等人之后的计划，我想我们会陷入极度的被动当中，今晚的一切已经逾越了规则，州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劳珀五人能想到的，奇桑索也能想到。 可是。 庞狄却在此时摊开了手，显现无力：“我不知道！” “不知道？”奇桑索眼神瞬间空洞，他在第一时间的反应是‘难道自己还没有被完全信任’？ 可在发现庞狄的神情没有任何隐瞒时，才明白了…… “所以，我们都没有完全被那位完全信任，对吗？” 我们？ 不，李只是不信任我！ 庞狄从未有过这种失落感，却不得不回答：“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李并没有告诉我后续的计划安排。” “那我们……是否可以联系他？”奇桑索有些激动，再次问道。 庞狄深吸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复仇已经结束，那么事情的发展，就该进入到下一步…… 但在此之前。 “奇桑索，你先等等，我需要先给昆帕打一个电话，哦，对了，昆帕是托亚的人，橡树公司七成的股份，曾属于他；而现在，这笔股份已然交付到李的手上！” 留下奇桑索独自震撼，消化信息。 庞狄离开了办公室，拿出电话，拨通昆帕的号码…… 下一刻。 “庞狄？”昆帕的声音传来。 庞狄道：“所以，你看到了吗？” 【454】李钦：凭什么跟我比？ 黄金山外。 货厢车中的昆帕，举着手机，眉头紧锁。 电话内外的二人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昆帕想不明白，为什么庞狄会忽然提起这件事？还是说，他比自己更快发现了什么？ “说说你的线索！”昆帕决定迷惑一下庞狄。 可就这一句，庞狄已然知道了答案…… 他一定还没‘看到’！ 否则昆帕的态度一定会与奇桑索相似。 更接近真相或是知晓答案的人，一眼就能看透那些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奇桑索说他看到了！”庞狄坦白道，提供线索，也是一种交换的筹码。“如果你看到了，你会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的，对吗？” 昆帕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奇桑索？” “我有我的道理！所以，回答我，昆帕！” 昆帕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好！” 没有多余的交流。 通话结束。 昆帕手指敲击着监控的控制台，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内心愈发焦躁，对于答案真相的求知欲，正在无限扩大。 半个小时后。 货厢门被打开了。 曾经被昆帕派出调查的属下，脸上显露着困惑。 “说！结果是什么！” 对方道：“奇桑索庄园的爆炸与其余几家没有任何区别，队内曾经参与过第二次海湾战争的爆破成员说，这样的爆炸规模，大概只有军方的黑索金能做到。” “至于医院那边……” “奇桑索的儿子姆巴德已经苏醒了，不过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出现了问题，医生说这是创伤性应激反应，嘴里一直在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属下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准备告退。 可昆帕却忽然道：“姆巴德都说了什么？” 对方愕然：“我没能进入病房……” 昆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 “不，不……但我听医生护士说，姆巴德好像在说什么骑士，什么鬼魂，整合起来好像是有一个会发光的鬼魂骑士，前往他家庄园送去了炸弹，还说他父亲奇桑索向对方跪拜……我发誓，医生护士都是这么说的。” 昆帕的怒容收敛，陷入沉思，随即挥了挥手让人离开。 鬼魂骑士？ 发光？ 奇桑索跪拜！ 这的确是胡言乱语，但往往在传说故事中，总有一小部分信息是真的…… 例如，奇桑索的跪拜应该是真的。 可单凭这一点无法触及本质。 但如果总合所有线索呢？结合今夜的十三次爆炸…… 首先有一个问题存在。 老鼠山的袭击在昨夜发生，而时至如今，短短二十四小时内的复仇行动，效率高的简直不可思议。 数个小时前。 会议室内，李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庞狄索要了地址。 紧接着，爆炸就发生了，那么主谋必然是李。 问题就在于，他是如何做到的。 或者说，是让谁去做的…… 鬼魂骑士吗？ 难道说，那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实发生的？ 昆帕眼神发直，印第安人有迷信的传统，即便现代社会发展至今，可传统习俗与传说故事依旧成为融入骨子里、血液中的文化。 信则有，不信则无。 可如果一切真是这样…… “大长老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还是说，其实大长老，也不曾亲眼见过？” 这样的秘密，一定会有所保留。 所以延伸下去思考…… 十三位长老遭遇袭击，而只有奇桑索一人看到了‘某些诡异’，这不正是最好的解释？ 所以，重点从来不是‘诡异’为何！ 而是李有这样诡异的能力…… 去翻云覆雨！ 他为什么敢于这样肆无忌惮，轰炸十三位长老而复仇？ 因为，一切的行动，全是‘鬼魂’所为，无据可查。 长老会袭击老鼠山，用人命去填补规则。 而李，所有人都知道，他打破了规则……可证据呢？制度法理之下，一切以证据为先。 反过来看，所有人也知道长老会是袭击老鼠山的主谋，但只要那些被逮捕的属下闭口不言，同样没人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而二者的区别就在于…… 长老会所做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漏洞。 李？ 当他想杀一个人时，这个人就必须死，犹如死神在收割生命，无迹可寻。 此时此刻，昆帕并不认为自己就猜到了真相，但他却对托亚，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大长老嘱托与我，并不是对我的完全信任！” “因为他知道，一旦我反叛，就必然会死在李的手上……” “我的选择只有两个……” “臣服，或是死！” “而他让我臣服，只是为了交割这几十年的情谊，让我别做傻事去送死？” 昆帕嘴角下撇，扯出一抹苦笑。 诚然，他从未想过背叛。 其一是为恩情。 其二，他明白自己是一块什么料，橡树公司长达二十年的经营，也依旧只是‘橡树公司’，众人眼中的安保押运企业，但如果换一个人去经营，二十年时间，足以布局一个巨大的棋盘，一点点掌握权利，成为长老会列席。 人贵有自知之明。 昆帕明白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而是一个能提供协助的幕后工作者。 如果昆帕认识了马修，二人或许能有共同话题。 苦笑过后。 昆帕拿出了手机，拨打给庞狄，那边却处于占线当中……他也不着急，从怀里拿出小瓶的威士忌，一口饮尽。 在之前，庞狄享受雪茄、酒水时，他滴酒未沾，需要保持思维的敏捷性。 而现在…… 在他看来，事态已经结束。 紧绷的神经松懈。 靠在椅背上，伴着酒精迷离，享受片刻的安宁。 …… 老鼠山。 草场西岸的工具小屋中，李钦的手机乍响。 坐在阴暗角落的人影，身体猛地紧绷坐直，泛着红血丝的目光，凝视向壁炉旁躺椅年轻人身上。 此时，远方夜空的暗蓝正在褪去。 史密斯几乎一夜未眠，只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 躺椅上的年轻人才苏醒。 史密斯对此一幕，只觉得无语：沃德法克？李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强自镇定的伪装？ 李钦在史密斯的错愕目光下接通了电话—— “庞狄先生？” 听到姓名，史密斯走了过来，示意李钦打开外音。 李钦照做，庞狄的声音传来—— “李，你让我们大吃一惊，十三处爆炸，六名长老身死，我想你的计划成功了！” 听到这话，史密斯心脏狂跳不已…… 成功了？ 竟然真的成功了！ 泰迪可不是杰斯，而对比起任务难度，杰斯进行的所有任务加在一起，也无法睥睨。 夜色奔袭，袭杀十三位长老，这样的战绩就算一个swat小队都难以完成，而泰迪仅凭一个人就做到了？ 显而易见，这就是李钦能放心睡觉的底气。 但是，泰迪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李钦对于结果，似乎并不是特别满意：“只有六位长老死了？昨晚的火拼中，单是警员伤亡就达到了两位数！” 庞狄那边沉默了半秒，显然是被这句话弄得有些语塞，而后道：“另外，近百名长老亲属死亡，这个数字是预计，但与实际相比，不会差太多，你难道还不满意？” 李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然后呢？” “两个消息。”庞狄没有卖关子：“好消息是……我们得到了一位盟友的支持加入。” 紧随其后。 一道略微颤抖的声音吐露：“李先生，我是奇桑索。” “奇桑索？”李钦微微沉吟，抬眼看了一下史密斯。 史密斯彻底无语。 事到如今，你不会连长老会的名单都没有搞清楚吧？ 可他并未怠慢，低声解释道：“长老会序列第二位，座次在托亚之后。” 电话那头，奇桑索听到有人为自己介绍，苦笑中松了口气，继续道：“李先生，我支持您与瑞提亚继承托亚的股份遗产，并愿意提名瑞提亚小姐进入长老会列席，我愿意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行，只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奇桑索的态度无比诚恳，更带着谦卑。 史密斯觉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对劲！ 就算恐惧与李钦的复仇行动。 身为长老会二号人物的奇桑索，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下架子。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在他思虑之时，李钦继续道：“奇桑索长老，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老鼠山袭击事件中，你也有参与？” “是……准确的说，除庞狄外的十三人都是主谋，但正如我所说，李先生，我愿意承担罪责，无论事后您需要什么补偿，我都一定满足。” “为什么？”李钦道。 这正是史密斯所不解的。 事实上包括李钦自己，对于奇桑索莫名其妙的投诚，也抱有困惑。 幸存长老中，仅有奇桑索一人投诚，同样是长老会列席，他凭什么比别人优秀？ “我……见到了那位骑士先生！” 咚咚！！ 史密斯的心脏强烈震动了一下。 泰迪？奇桑索看到了泰迪？ 他的脸上流露不安，杰斯之所以令史密斯恐惧，是因为他从未暴露过自己，总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收割生灵，带去死亡。 泰迪在老鼠山的存在感很低，可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顺藤摸瓜调查下来，老鼠山危矣！！ 可此时此刻。 李钦的神情仅仅是愣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我明白了，那么欢迎你的加入，奇桑索长老！” “补偿的问题，我们事后再谈，现在我想知道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等会！！ 你就这么揭过了？ 奇桑索可是看到了泰迪！ 史密斯彻底傻了，他完全看不懂李钦的操作了。 不过很快。 史密斯的焦虑惶恐，就被坏消息所吸引—— 庞狄的声音再次吐露，将今晚发生的一切赘述了一遍，黄金山避难，投票表决时的冲突，利莱肯身死，以及最后帕希希林对众人的提醒。 “五位幸存的长老，不会善罢甘休，李……你应该清楚，今夜发生的动荡，惊动了整个保留地，消息已经开始疯传扩散，想要掩盖是不可能了！州府和官方高层必然会介入此事，对此你有什么应对措施吗？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然而话落。 李钦与史密斯相视一眼，彼此都相对平静。 州府？ 早在行动之前，李钦就与雷纳德达成了共识。 如果一切按照约定进行，李钦并不用担心面临州府的调查，但有一个前提是…… 雷纳德会履行约定。 想到这里，李钦没了聊下去的欲望：“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不用管了。” 说罢。 他挂断了电话。 小屋内。 史密斯终于忍无可忍：“李，奇桑索的倒戈不太对劲，我怀疑这里面有诈！” 李钦听到这话时，直接笑了。 史密斯瞪眼：“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更何况，泰迪暴露后，这也将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李钦不住点头道：“史密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担心泰迪被识破后，查到我们的身上对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泰迪会成为所谓的把柄，奇桑索为什么要投诚倒戈？他完全可以借此对我进行报复打击，而不是多此一举，求得我的原谅，选择加入我们……” “你要明白。” “只有他真正看清了局势，发现毫无胜算，才会选择加入。” “打不过我，就加入我，这可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啊！” 李钦笑得有趣。 可史密斯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泰迪即便被发现，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我记得，他在出发前，没有任何伪装。” 李钦当然无法给他解释关于系统设定的问题。 泰迪离开系统土地范围内，在系统的成像方面就会出现bug，大概可以理解为…… 信号网络传输速度障碍。 他的现象功能出现卡顿，浑身自带马赛克与光斑纹路，瞬间从3a大作变成粗糙的像素沙盒游戏。 奇桑索看到的泰迪，可不是泰迪，而是一个笼罩在神秘迷雾中，不符合现实世界的超自然生物。 李钦几乎能想到，他当时被吓傻的样子。 而在此之前，第一个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正是史密斯，他亲眼见证过杰斯杀死那群绑匪的场景。 “从某种意义上，史密斯……你可以理解‘泰迪’与‘杰斯’属于同类，这样的解释，足够了吗？” 史密斯瞳孔大震，三五秒后，他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 “既然复仇完成了，我们该如何收场？我并不觉得雷纳德能靠得住！因为，这一定超出了他对事件的预判，眼下可是近百条人命的大案，印第安人会施压，而更可怕的是……” “假设长老会答应州府，愿意分润他们的股份，那你将失去雷纳德的支持，在政客眼中，谁出的价码更高，谁才是朋友。” 李钦看着史密斯，再一次笑了—— “真要比价码，长老会凭什么跟我比？” “史密斯，别忘了，长老会所能给出的价码，全部是我创造出来的……” “跟我比报价？” “呵呵，州府想要几个，我就给几个，长老会‘死绝’……我与州府平分天下。” “如果这就是长老会想要的？” “那我满足他们！” 【455】自救 李钦话落。 史密斯只觉不寒而栗。 李的发言固然狂妄，可事实就是如此，无法否认。 长老会无非以股份利益，驱使官方陪绑，但无论他们能付出的多少，李钦所能给的都更多。 长老会请州府吃蛋糕。 不好意思…… 我李钦把做蛋糕的师傅都送给你了。 要金蛋，还是要下金蛋的母鸡，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你不会这么做，对吗？”史密斯回过神后，凝视着李钦问道。 李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砸盘当然很爽。 可一旦砸盘，州府官方掌握大局，李钦这个‘打手’的角色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各大财团企业入驻保留地，在本土财团与李钦一个外来户中做选择，州府会选择谁作为合作伙伴，结果不言而喻。 保留地不再是保留地。 在丧失保留地规则后，托亚的股份遗产，也将一文不值。 所以，一定要找到一个平衡点。 保留地需要李钦来维稳，州府需要李钦作为他们在保留地的代言人，而李钦接纳股份，让瑞提亚上位，这才是多赢的局面。 “砸盘只是最后的选择，我得不到的，那就毁掉好了；但你我都明白，当选择题摆在长老会面前时，他们知道怎么选！” 简而言之。 谁能不怕死呢？ 奇桑索的倒戈就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奇桑索知道李钦是个‘挂逼’，而其余长老会成员不知道，还在妄想用自以为厉害的权力斗争跟一个‘挂逼’开战。 “你打算怎么做？再让泰迪去一次？” “这次不需要泰迪了，如果真要泰迪去，那就是最终选择了。” 史密斯不解道：“那是……” 李钦道：“长老会不是要找官方陪绑，制裁我吗？那我们总要给长老会一次尝试的机会，只有尝试过后，他们才明白，他们输得有多彻底。” 史密斯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真到了那时候，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求饶？” “就是这个意思。”李钦笑了，却又忍不住看向窗外…… 史密斯顺着他的目光远眺。 隐隐的马蹄声渐渐靠近，昏沉夜色中一道骑士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泰迪回来了！” …… 州府。 艾德里安在推搡中下车。 几个小时的行程，他一言不发，消磨掉梅丽莎等人最后的耐心。 血液早已在他额头的部位干涸成痂，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在路上，两方已经将消息互通。 门前等待他的，正是俄勒冈分局的高层，以艾肯为首，面色凝固阴沉—— “艾德里安，这就是我将信任交付给你后，你为我带来的回报？”艾肯大发雷霆，如果不是碍于梅丽莎等人的面，少不得要在此时动粗。 艾德里安在电话中无视了艾肯，这显然让他颜面扫地，梅丽莎等人或许会将这则‘花边新闻’传播出去…… 俄勒冈分局最高长官，竟然指挥不动一名五级副主管？ 只能在电话内无能狂怒。 这将成为fbi系统内的一大笑料。 艾德里安的精神消耗极大。 他在一早赶往尤金，查案、审讯，又在傍晚出发，与史密斯对接，背负‘黑索金’的巨大压力，这一路上的折磨则不提了。 因此，就算早前已然思绪通透，此时的他终于还是生出了些许惶恐不安的情绪，自我怀疑…… 这次该不会翻车吧？ 毕竟，那是黑索金！ 时至如今，尤金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心中默念，几乎在无意识中，他被送进了审讯室。 不多时，艾肯亲自踏入：“艾德里安！” “参谋长先生。”艾德里安抬头，目光中总算恢复了些许神采，不住看向四周密闭的审讯室，以及那扇单面玻璃，他不能确认玻璃背后是否有人，“我需要确保这是一次封闭审讯。” 艾肯怒视着他：“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如果你在电话里将事情交代清楚，那么就不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你知道，你让我有多么被动？” “那是黑索金，各国军方都禁止相互流通，更何况是在米国本土民间流失出去，内华达分局在沙漠小镇布局七年了，就为了钓出大鱼，这次黑索金的诱饵发出，是总局特批的行动……” “艾德里安，我告诉你，这次没人保得住你！” 艾肯将纸笔放在桌面上：“姓名，去向，用途……全部交代出来！你没有选择！” 艾德里安头皮发麻，可在紧张情绪之下，他又迅速平静下来。 正如艾肯所说。 这次的事态极度严峻。 可慌乱所能带来的只是负面效应，他必须将他之前所计划的，按部就班的实施，这样才能自救！ “参谋长先生，我依旧坚持，这必须是一次全封闭审讯，玻璃背后不能有人，监控录像也必须关闭！”艾德里安郑重道，目光与艾肯碰撞在一起。 眼看艾肯再次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再次道：“您应该明白，我这次被派遣的任务是什么。” 话到此处。 艾肯的火气瞬间收敛。 诚然，一个fbi分局最高长官，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会愤怒宣泄？ 早前的一切不过是伪装。 艾肯在得知艾德里安被捕时，就曾疑虑过…… 他本该在尤金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两州边境，并且涉及到违禁物的失窃？ 可艾肯不明白，那位被雷纳德看重的年轻人，与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如今得到艾德里安的亲口确认，艾肯也明白，这件事必须特事特办了。 “如果你给不了我满意的答案，艾德里安，你会死的很惨，我发誓！” 话落。 艾肯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隔壁房间的门也在同时打开。 “参谋长先生……”梅丽莎等人皱眉，他们方才都听到了二人的交涉。 似乎，这个案子与俄勒冈分局也存在某种联系。 艾肯道：“抱歉，梅丽莎主管，我现在要进行封闭审讯，请你们暂时去会客厅休息。” “不，这不可能！审讯必须在我们的见证下完成。” 艾肯淡淡看着她，道：“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你我都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但如果继续拖延时间，只会让结果更加糟糕！所以，我只能保证一点……” “得知黑索金的下落后，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 “就这样！”说到这里，艾肯对属下眼神示意。 不待多说，他们强制送客。 梅丽莎还想挣扎，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怒道：“我保留向上级汇报的权利与态度，参谋长先生，你这次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走廊恢复清净，艾肯面无表情走入监控室关闭了系统。 这不仅是对艾德里安的保护，也是对他自己的保护。 与雷纳德的密谋都是见不得光的。 fbi与当地参议院议长搞到一起，消息一旦曝光，他的饭碗也没人能保得住。 重回审讯室，大门紧闭。 艾德里安下意识看了一眼监控信号灯，确认熄灭后，松了口气。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艾德里安不敢怠慢，立即道：“黑索金是史密斯带走的，史密斯是尤金农牧区警局警长，更准确的说，他是李的人。” 艾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倒抽凉气：“真的是他？他要做什么？” “复仇！”艾德里安干脆道，“老鼠山遭遇袭击，他与他的家人险些身死，这是对保留地长老会的一次复仇！” “玛德法克，疯子，这个疯子！这就是雷纳德所看好的人？”艾肯骂道，可愤怒的目光又一次怼向艾德里安，“而你，艾德里安，你不仅没有制止他，竟然还纵容了这一切的发生？” “艾德里安，你总不会被疯子的疯病感染了吧？”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您知道，我得以出狱，是李与雷纳德先生的功劳，我必须报恩，这是我个人的私情，但在大义上……” “李对保留地的袭击，对我们是有利的，他的计划一旦成功，就将顺利入主保留地。” “这正是雷纳德先生所需要的。” “甚至于，我们完全可以将李视作一个打手，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犯下的，而结果……却是我们摘取。” 艾德里安在刻意进行引导…… 首先，他是绝对的‘自己人’，站在雷纳德的角度看待问题，而艾肯与雷纳德又是一条船上的人。 或许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中，对艾肯没有直接利益，但如果这次事情成功，艾肯在雷纳德眼中的分量会被抬高，这是间接得利。 而李钦，在他口中变成了‘工具人’，所有事情都可以甩锅在李钦的身上。 等于说艾肯不需要为此事负责。 当然，来自内华达分局与总局的压力也不小，可对比起‘大局’而言，这些压力是可以承担的。 毕竟只要事成，雷纳德也会从高层方面，为艾肯分担这一切。 最后一点…… 艾德里安知道，艾肯对李钦始终带有怨念。 李如果出事了，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然而，仅凭这点话术就想说服艾肯，那就太天真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这只是一方面！” “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他的计划能如愿成功之上！” “可如果失败呢？” 艾德里安惨笑了一下，坦然道：“如果失败，我认了！什么样的罪责我都愿意承担，而对于雷纳德先生与您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艾肯表示意外：“你才刚刚出狱，就愿意压上自己的人生，下注在那个年轻华人的身上？” “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正如我所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偿还人情！但要说下注……” “我并不认为李会用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会成功，否则一旦失败，我的死活与他无关，但他一家老小却会遭到清算，这个理由应该充分吧？” 所以，不只是艾德里安再赌。 他充其量是一个外盘玩家，赌的是外围。 而真正参与赌局的豪客是李钦。 他为了这场赌局付诸所有，那么艾德里安跟注，似乎没什么毛病。 眼看艾肯陷入沉思。 艾德里安觉得时机与氛围都差不多了，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之所以一言不发，也没有提前向您透露这件事，就是为了给李争取时间……” “或许，赌局的答案，现在已然有了结果！” 艾肯浑身一震，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感兴趣的意味。 如果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他就可以以此作为参考，考虑是不是要参与进来…… 李钦失败。 他只需要处理艾德里安，配合内华达分局，并追责李钦这个罪魁祸首，将功补过。 李钦成功……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一念至此。 艾肯看向艾德里安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柔和：“不得不说，艾德里安，你是一个聪明人！” “我答应你，就算你这次赌输了，我也保你一个平安，至少在监狱里，衣食无忧！” “如果成功了……呵呵呵，论功行赏的事情，总要到了那时候再说！” 话落。 艾肯离开了审讯室。 门外，几名中高层聚首：“艾肯，现在怎么办？那个小婊子联系了内华达分局，对方再次向我们施压。” 艾肯扫视众人，道：“先把压力给我顶住，我刚刚获知一些信息，需要确认一下！” “顶住？这怎么顶？总局的电话已经打来好几个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艾肯冷漠看向那人。 “……”瞬间，鸦雀无声。 艾肯继续道：“给艾德里安准备点吃的喝的，他是重要人证，必须保证安全，另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再进审讯室！” 安顿好一切，他快步离去。 走进办公室。 艾肯迅速拨出几通电话…… fbi的暗线不计其数，保留地自然也有耳目。 而在他几番确认后，表情逐渐变得愕然，又从愕然转为震惊，直至最后，变作兴奋。 “那小子……竟然真的成功了？” 微微呢喃。 艾肯再次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长时间的等待后，电话总算接通—— “艾肯？发生了什么？” 艾肯的话语间，忍不住带上了笑意：“好消息，议长先生，我们的那位小兄弟，今晚办了一件大事……” “他轰炸了保留地十三位长老的住所，六名……哦，不，七名长老身亡，另外还有近百名部族亲属陪葬。” “您所期待的目标，似乎将要达成了！” 电话那头。 雷纳德整整愣了五秒，惊呼才传来：“你……你的消息可靠吗？” 艾肯笑道：“这早已不是秘密，尤金保留地如今一片混乱，整座保留地城区都被爆炸惊醒了，如果不出意外，您的电话马上就要忙碌起来……” “或许在此之前，您应该尽快联络一下李？他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他让人从沙漠小镇购买了大量黑索金，总局因此事惊动，相信查到他身上，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议长先生，我们要怎么做，您可要尽快决策安排了，否则一旦错过时机，没人能保得住他，又或者，他的牺牲会换来更大的利益，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想法。” 【456】州府震动 当艾肯的话音落下。 雷纳德已经走出了卧室，与他同床共枕的雪莉被惊醒，但也只是瞥他一眼后，翻身重新睡去。 值夜的安保人员听到动静快步走来…… 只见雷纳德神情肃重，暂时捂住电话道：“叫马修来！还有多洛莉丝！” 安保点头，拨通马修电话的同时，望向了二楼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 现在是凌晨四点，谁敢惹那个女人？ 她可是都能指着议长先生破口大骂的疯婆娘！ 电话接通。 “马修先生，议长先生叫您立刻过来！” 马修：“发生了什么事吗？” “似乎是很了不得的事情，议长先生的表情甚至要比昨晚更加害怕，并且让我去叫多莉起床。” 对方短暂的沉吟，又传来窸窣的起床响动：“我知道了！” 而雷纳德，早已走进了书房。 举着电话沉思的同时。 他听到了门外走廊尽头的怒喝：“法克！我要搬离这里！明天就走！” 咚，咚，咚…… 光脚踩踏地板的沉闷声音传来。 砰。 虚掩的房门被破开。 多洛莉丝站在门口，凝视着书房里的雷纳德。 雷纳德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讲着电话：“我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艾肯，fbi那边先帮我压住！” 艾肯道：“消息得自于艾德里安，他是被内华达分局的特别行动组逮捕回来的，李的人带走了黑索金，而艾德里安则为帮凶，帮他拖延了时间。” “艾德里安？他为什么不提前汇报这件事！”艾德里安可是雷纳德亲自安排过去当联络人的，为得就是能与李钦互通有无。 艾肯笑道：“他说是为了偿还李的恩情，除此以外，他认为李的计划一旦成功，对您有好处，我所以我答应了他了，如若失败，我会让他在监狱里过得舒服一些……” “而成功，论功行赏。” “他愿意用自己的人生去赌，我想我们应该满足他。” “我知道了。”雷纳德沉吟道，“你保持电话畅通，我随时会联系你。” 当挂断电话的瞬间，雷纳德终于看向了多洛莉丝：“打通李的电话，开外音！” 多洛莉丝皱眉，她方才听到雷纳德提及fbi，昨夜的事情尚未解决，难道又出什么变化了？ 她觉出不妙，问道：“又发生什么了？” 雷纳德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看着她。 多洛莉丝心下有些发毛，雷纳德很少有这样严肃的神情，即便是昨晚，也不见有这般肃重。 她掉头走回房间，来时手中的电话已经传来等到拨通的声音，几秒后—— “多洛莉丝？”李钦的声音自电话内传出。 多洛莉丝暗自深吸一口气，讲电话的同时，眼神不离雷纳德：“出什么事了？” “小问题，昨夜我们不是达成共识了吗？州府和联邦高层不过问尤金的事态，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可就在这时。 雷纳德疾步走来，脚步踩得生硬，以至于电话那头的李钦都听到沉重的声音靠近—— “没错，我们是达成了共识！” “可达成共识的前提，是建立在我们能互通信息的前提之上，而不是在你直接轰炸了保留地，杀死七名长老与近百名印第安人后，才让我从fbi的人那里得到消息！！” 雷纳德在怒吼。 唾沫星子毫不留情喷在了多洛莉丝的脸上。 多洛莉丝根本来不及生出厌恶之感，在听到这番话后，瞬间化作呆滞。 李轰炸了保留地？ 杀死七位长老与近百人？ 这是真的？ ‘对，这一定是真的！’多洛莉丝从雷纳德眼中看到了答案，而结合起昨夜李钦的‘要求’。 州府与高层不插手尤金事宜？ 也就是说，早在昨夜，李已然想好了他要怎么做！ 与此同时。 电话里再次传来声响，是李钦讶然的话语：“艾德里安没有提前告知行动计划吗？” “狗屎！”雷纳德怒吼起来，“不要再装模作样了，艾德里安被捕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你的帮凶，成功为你拖延了时间！” “fbi总局已经被惊动了，那是黑索金，军方严控的违禁品，你知不知道你犯下这些错误的后果是什么？” 李钦道：“后果？我更愿意称之为结果，结果是……雷纳德，我们的计划几乎要成功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正式入主保留地！” “奇桑索已经答应支持我，并提名瑞提亚为长老会列席。” “奇桑索？长老会的二号人物？你确定？”雷纳德的怒意逐渐平缓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李钦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除了奇桑索意外，前任酋长庞狄也站在我们这一边；所以，雷纳德，我需要你的支持，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交付一张满意的答卷。” 话落。 寂静袭来…… 雷纳德在沉思，而李钦在等待一个答案。 多洛莉丝同在此时刮起一阵头脑风暴。 李在这件事中的确做得过了，可如果目的达成，其间过程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雷纳德对保留地的热忱毋庸置疑，这涉及到他今后的竞选道路走向。 艾肯已经成为‘自己人’，俄勒冈分局完全可以顶住压力，以分局任务向总局解释这次黑索金流失事件的缘由，而加上雷纳德在高层的关系，这个问题不算太严重。 最严重的在于…… 保留地的死伤。 近百人事件足以轰动联邦，白人漠视苏族人没错，但反过来说，一旦‘漠视’问题被人上纲上线，这就是最好的攻击性武器，会给雷纳德带来致命打击。 多洛莉丝很了解雷纳德，但却不清楚雷纳德有没有能力掩盖此事。 不过可以确认一点…… 雷纳德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李。 因为他有所亏欠。 且因为金羊毛与中东王室的羁绊，不到万不得已，雷纳德一定会死保到最后。 正当三人间陷入沉默…… 雷纳德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响起。 紧随其后，就连书房的座机也震动起来…… 雷纳德回过神，向身后看了一眼，立即道：“留有证据吗？” “如果黑索金的事情不会被追查，那么爆炸是如何发生的，一定无人知晓。” 雷纳德继续道：“就和‘水坝事件’一样？” 李钦沉默了半秒：“是的。” 说到这里，雷纳德径直转身，先将手机的铃声按掉，接着接通了书房的座机。 接电话的顺序，是有主次之分的。 打入私人电话的人可以理解为‘朋友’，而打入座机的人，往往是‘公事公办’那一批人。 “我是雷纳德……” “对，我已经听说了！见面谈？没问题，我四十分钟后抵达。” 这边讲完，他才拿出手机，回拨出去：“众议院的罗文议长找我面谈，对，尤金保留地的事情，我约了四十分钟后在州府政务大楼见面，我们还有时间碰头，老地方见！” 两通电话结束。 雷纳德走了回来，长吁一口气道：“李，我只能尽我所能去解决这件事，等有消息后，我会让多洛莉丝第一时间联系你，就这样。” 说罢。 雷纳德扬长而去，迅速换上衣服，匆忙下楼。 …… 老鼠山。 多洛莉丝的声音再度传来：“李，雷纳德已经离开了，众议院的议长联系他会面……至于水坝的事情，我已经坦白了。” 方才雷纳德提及水坝，李钦就猜到了这一点。 这并不是大事。 毕竟从没有证据能指明，这是李钦做的。 反之，现在却成为一种可以证明自己实力的有力证据。 “我知道，这件事不重要。” 多洛莉丝又道：“但今晚的事情，你冲动了！水坝与爆炸案不同，更别提这是近百条人命！” 李钦冷笑：“礼尚往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如果有证据，他们随时可以来找我的麻烦。” “拜托，这不是证据不证据的问题，一旦雷纳德扛不住压力，他也无能为力，那么你就必须为此事负责，而你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你明白吗？” 简单来说，亚裔没人权。 只要州府与保留地达成共识，那么即便没有证据，他们也能制造证据，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最后解决这件事。 李钦道：“那雷纳德真要扛不住压力呢？” “你只能离开米国！”多洛莉丝深沉道，“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金羊毛我会照顾好，属于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这是雷纳德的意思？”李钦问道。 多洛莉丝骂道：“狗屎！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在为你考虑，雷纳德？如果雷纳德真的妥协，我发誓，他不会让你跑路，更希望你能承担罪责！” “谢谢你，多洛莉丝。”李钦认真道。 多洛莉丝沉吟片刻道：“总而言之，保持联系，如果我觉得有问题，希望你能听我的，立刻跑路，就这样，我在州府也有一些眼线，现在可以帮你打探一下情况……” 说到这里。 那边挂断了电话。 李钦笑眯眯看着面前的史密斯与泰迪，不等他开口，史密斯便道：“怎么说？” “雷纳德很气愤，州府高层大概全部被惊动了，另外多洛莉丝提醒我，雷纳德或许有顶不住压力的可能。” 史密斯微微点头：“当然，如果事态如我们猜测的那般进行下去，州府肯定会因为长老会所给出的价码而心动，即便是雷纳德也会倒戈过去。” “往更现实的层面来说，如果真能制裁你，金羊毛可就属于多洛莉丝一人了，这对雷纳德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李钦表示赞同。 政客的话永远不可信，最牢固的永远是利益。 一旦保留地股份与金羊毛的利益叠加在一起，所谓的仁义道德必然会被雷纳德遗弃。 这是一次对雷纳德的考验。 却也是一场早已知道答案的考验。 不过就算雷纳德最后倒戈，李钦也不会生气。 毕竟…… 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姿态。 对于失败者，抱有应有的仁慈与宽恕。 “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史密斯继续道：“那最后的准备安排……” “不需要什么准备安排。”李钦看向泰迪，“泰迪一人足矣。” …… 塞勒姆。 州府行政中心。 不时有车辆到来，整个州府的头脑人物正在相继抵达。 雷纳德几乎是最晚到的，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辆车，两人早在十几分钟前就提前有过沟通交流。 二人下车后倒是没有避嫌，同时走入大楼。 又在进入会议室后，不少人起身示意—— “雷纳德先生。” “大法官！” 二人微微颔首，后者冷清的声音道：“直入正题吧，诸位，我想我们没有时间客套了，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而当他们落座后，雷纳德扫视一圈，看到了艾肯的身影，而又忽然发现了一个装束奇特的中年人坐在罗文的身边。 罗文是众议院议长，年近六十，但保养得当，不见苍老，即便深更半夜仓促赶来，脸上也显现着红润光彩。 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幕，但不等人开口询问，罗文主动道：“姆席迪亚，保留地大法官，同时也是长老会长老索锡的亲弟弟，他连夜从保留地乘坐直升机飞来，向我们解释今晚的事情。” 话落，罗文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姆席迪亚起身示意一下，落座后道：“具体情况诸位先生应该都大致得到了消息……” “保留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今夜，吉利安、艾格瓦等六位长老，丧生在爆炸事件中，利莱肯更是在避难后，被当众处决……” “除此以外，近百名长老部族亲属也没能逃过厄难。” “这是应当被历史刻印铭记的惨痛一天。” “而凶手，正是托亚的继承人，瑞提亚与其丈夫。” 当他微微停顿时。 场间顿时响起一阵唏嘘。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了大致情况，可眼看着对方声泪俱下的演说，还是不禁动容。 包括雷纳德，双手食指交叉在一起，面容悲恸，口中呢喃着祷词。 大约一分钟。 有人打破了这段悲情时刻：“姆席迪亚。” 姆席迪亚正色看向那人：“塞缪尔大法官。” “大致情况我们都听说了，但具体呢？爆炸是如何发生的，原因来自于何处？相关证据你们是否已经掌握？” “另外……”塞缪尔看向了长桌的末尾，“艾肯参谋长，fbi对这件事是否掌握了更多的情况？” 艾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当然，我们知道得更多，但也仅仅是对比起诸位而言。” “事件起因缘由，大概是一场报复仇杀！” 与此同时。 长桌前列，雷纳德的惊呼跟着响起：“报复？仇杀！不，我无法接受！！！”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人作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今夜的恐怖事件，足可以载入米国历史！！” 雷纳德的痛心疾首让不少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艾肯脸上付现一抹诧异，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对比起真正的政客，他终于明白自己差在哪里了！ 早前，他与雷纳德、塞缪尔私下见面，因为时间仓促，仅仅用寥寥几句勾勒了一下应对办法。 艾肯拿到剧本大纲后，已然是信心十足。 可真正的高手…… 早已把大纲细化，并做好了人物小传。 情绪、语调都有注脚。 不等艾肯再度入戏，塞缪尔大法官也为他上了一课—— “等等！！” “艾肯，你是说仇杀？”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姆席迪亚，“姆席迪亚！你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而不是你添加个人情绪的一面之词！！” 姆席迪亚人都傻了。 剧本不太对啊。 我是来求援的，不是来受审的，你们搞错了吧？ 【457】稳赚不赔 会议室。 气氛陡然扭转。 懂的人已经开始神游，眼观鼻，鼻观心，世间万物与我无关，他们都抿出了味道，塞缪尔和雷纳德……不对劲。 今夜印第安惨剧，足以载入史册，这样的大案不立刻处理，却在深挖什么仇恨。 只要明白姆席迪亚是罗文找来的，就不难明白用意。 雷纳德与罗文的争斗不是一天两天，但凡是涉及罗文的事情，雷纳德都不介意为他增添一些额外难度。 至于不懂的人…… 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事实就如雷纳德与塞缪尔大法官所惊叹的一样，什么样的仇恨能导致这种规模的仇杀？ 但凡你苏族人要屁股干净点儿，苍蝇臭虫也不会闻风而来。 此时。 罗文不禁皱眉…… 雷纳德和塞缪尔的做法纯属基本操作，然而深挖下去，在这件事中，二人似乎并不能得到什么利益。 反之，此事处理不好，整个俄勒冈州府会成为众矢之的，没人能独善其身。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想继续观察。 姆席迪亚慌了神，眼神余光瞄向罗文，发现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塞缪尔的压力再次袭来：“姆席迪亚，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我在听，这件事涉及到保留地股份的争斗问题。”他只能选择坦白。 艾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发出响动，吸引众人目光：“还是让我来说吧。” “就fbi掌握的线索，昨夜，尤金一家中型农牧场遭遇了印第安人的爆炸袭击，农场主是一个名为李的华裔。” “好巧不巧，这个李的妻子，正是这位印第安法官口中所说的‘真凶’瑞提亚。” “在袭击到来前，他们一家人提前收到消息，因此躲过一劫，但农场设施遭到轰炸。” “此外，农牧区警局遭遇袭击，这是极度恶劣事件，并且在城区、农牧区警局联合救援过程中，与印第安人遭遇了火拼。” 说到这里，艾肯顿了顿，脸色变得沉重。 众人被他话调动了好奇心，偏偏又在此时听不到下文，急切不已。 正当有人要发问时，艾肯长出一口气，眉头紧锁—— “八名警员英勇牺牲！” “二十余人受轻重伤，这也是近三十年最大的警员死伤案件，fbi在第一时间派出了调查组，确认了袭击者的身份，只不过那些人不过是佣兵，对于真正的主谋只字不提！” “而在这其中，也有内情……” “保留地大长老托亚，曾要将属于自己的保留地股份，给予自己的外孙女瑞提亚，但遭到了保留地的一致反对，双方形成对峙。” “然而就在农场袭击案发生的同时，托亚在狱中遭遇刺杀身亡……fbi有理由怀疑，这两次事件是有目的性的联合行动。” 话落。 众人对于事件都有了清晰的认识。 原来是保留地股权争斗？ 而且，还是印第安人先动的手！ 无数目光落在姆席迪亚身上，让他冷汗直流，却不得不反驳：“不，这是栽赃，保留地绝不会刺杀长老会的大长老。” 艾肯冷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们的嫌疑，却同样不能解释你们的清白，至少在尤金，很多人知道你们之间的斗争。” 姆席迪亚急切道：“我们的关系僵硬没错，但也绝不会作出违背律法的事情。” 辩解是无力的。 因为到此为止，所有人都认定了一个结果，这就是仇杀。 只不过印第安人没得手，反过来被人家干死了七名长老。 “够了。”罗文喊道。 “无论是否是仇杀，但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情况是……印第安近百人死亡。” “如果保留地有错，他们会受到法律制裁，但对于今夜发生的事情，必须放在第一序列进行处理，否则我想天亮之后，保留地事件一定会登上联邦各大新闻头条。” “别忘了，托亚案已经引起高层不满，并且对于本州吸食法的通过抱有怨念，如果保留地再次出现事故，我们会成为所有人集火的对象。” 话到此处，罗文看向雷纳德：“雷纳德，你说呢？” 两派巨头对视，长桌两侧所有人都关注着他们。 雷纳德点头：“我赞同，首先要做的是封锁消息，这一点需要保留地的配合。” 罗文道：“各位的意思呢。” “赞同！” “没有异议。” 姆席迪亚却反驳道：“难道苏族近百人的死亡，就要因此掩埋？” 到了此时，便是罗文都脸色阴沉下来：“姆席迪亚，凡事需要有一个主次关系，如果事情闹大，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保留地的合法种植区一定会被取缔。” 姆席迪亚傻了。 这与他们预想的不一样，果然政客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在合法种植区有可能被取缔面前，他不得不低头：“我会转告这个决定！” 罗文的脸色这才舒缓：“那么第二项决议，逮捕嫌疑人吧，无论有没有证据，控制其动向是当务之急。” “这件事可以联系尤金市长，安东尼奥议员去处理。” 可就在这时。 “等一下。”席间有人开口打断。 众人看去，竟然依旧是艾肯。 罗文不解道：“怎么了？” 艾肯：“逮捕嫌疑人需要慎重考虑，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在尤金的投资规模，高达两亿米金。” “什么？”这次是姆席迪亚。 众人不由的看向他，印第安人并不知道此事？ 而且更主要的是…… 两亿米金的投资额，为什么州府也完全不知道？ 姆席迪亚道：“不可能，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场主。” 艾肯淡然道：“这是fbi搜集到的信息，因为昨夜的农场袭击案，我们对农场主的身份进行了详尽调查。” “这个李是金羊毛投资公司的幕后老板，持股比例高达70%！相信对‘金羊毛’这个名字，诸位并不陌生！” 有人开始叨咕起这个名字。 罗文、雷纳德同样如此。 终于有人道出答案：“几个月前，接替萨克曼继续尤金度假村项目的公司，好像就是金羊毛。” “度假村酒店项目？”罗文皱眉，下意识看向了雷纳德。 在这件事中，两人当然也有斗争。 曾经担任萨克曼首席投资官的多洛莉丝，正是雷纳德的妻妹，萨克曼的投资也是他们拉来的。 不过在水坝第一次倒塌后，多洛莉丝引咎辞职，萨克曼也重新选择了支持对象，联络了罗文。 但最后谁也没想到会发生第二次水坝垮塌，这才导致萨克曼的黯然离场。 当时萨克曼股价波动，甚至上了全国新闻，且尤金农牧场主游行也被新闻媒体播报。 所幸最后出现了‘救世主’，金羊毛。 而直到现在，大家才知道金羊毛是一个农场主的产业？ “为什么之前我们不知道这个消息？”罗文沉声道。 艾肯耸了耸肩：“对方用离岸公司间接控股金羊毛，普通调查很难查到其主人是谁，不过很多人都知道，金羊毛背后的大老板是一个华人，而在我们详尽调查后，结果的确如此……” “李，就是那个幕后大老板！” “尤金度假村酒店项目的重要性，诸位比我应该更清楚，而尤金‘新机场’项目，如今也被金羊毛下属的建筑公司承包，这涉及到尤金的未来发展。” 所有人倒抽凉气…… 两亿米金的投资额在尤金绝对是大型投资了。 想当年为各大科技公司进行‘信息数据中心’基础筹备，州府也才花费了1.5亿米金。 “度假村项目是他的？”姆席迪亚愕然道。 众人此时再看向他，完全跟看白痴一样。 你们苏族人要对别人动手前，难道就没调查过人家的底细吗？ 而在艾肯道出这些消息时，他本人心下也是感慨。 对于金羊毛的事情，当然不是fbi的调查，而是今晚雷纳德的消息提供。 艾肯总算明白雷纳德对李的看重来自于何处了。 在今晚电话汇报时，他还提及要牺牲掉李钦，现在看来……雷纳德势必要死保这个年轻人了。 “这么说，我们不能动他？”雷纳德皱眉，紧跟着一拍桌子，“就因为他是投资人，就能无视法律吗？” 艾肯：我静静看你表演。 塞缪尔：这家伙演技越来越好了。 姆席迪亚似乎看到了希望，可在此时，罗文却道：“如果一切真如艾肯所说，那么我们的确要对此人慎重一些了，度假村酒店项目是重中之重，这是吸食法成立以来，本州主要发展方向的试验地。” 度假村酒店是俄勒冈规划‘特色旅游’发展方向的试验田。 集滑雪、温泉与‘特色享受’于一体，这会为俄勒冈引流客源，只需要看到尤金新机场在度假村项目后立刻上马，就明白州府的决心。 一时间。 所有人沉默。 看向姆席迪亚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实话实说，对于苏族人，一群大佬并没有什么好感，保留地要是不复存在，他们更是喜闻乐见。 当初合法种植区成立，便是迫不得已，现在眼看他们要倒霉了，或许是一件好事？ “这样吧。”塞缪尔打破了沉默，道：“先压制消息，我们开始进行证据搜集，等有了确实的证据后，在进行下一步安排！” 罗文点头道：“可以！” 雷纳德皱着眉，似乎对此不满。 在外人看来，他曾遗失了度假村项目背后金主的青睐，对于这个项目带有仇恨，如今那个幕后老板又犯在他手里，他显然不愿意就此罢休。 可塞缪尔、艾肯都明白…… 今夜的事情，算是稳了。 眼看形势急转直下，姆席迪亚彻底慌了：“不，各位，你们不能这样，长老会还在等待救援，对方是否会发动下次袭击，谁也不能保证，如果不能抓捕嫌疑人，保留地会出现更加可怕的事情！” “甚至于，这一次我的到来，是带着满满的诚意！” “七名长老身亡，保留地长老会将会重组，而在动乱之中，我们希望得到州府的全力支持，乃至于是……合作！！”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给予州府一定量的股份，为保留地带来更具有前景的发展与未来！” 保留地股份？？？ 所有人都为此动容。 如铁桶一块的保留地，何时会让州府插足其中？ 可在厄难当前，他们的确有理由这么干！ 罗文道：“有没有具体计划？” 他当然不会说，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但所谓的‘具体计划’，自然是让他们直接报价。 长桌上的气氛再次发生转变。 雷纳德的眉头拧得更重了，之前是伪装的情绪，此时却是真情流露。 前一秒，这件事已然算画上句号了，谁知道又出现波澜。 而且对方的利诱，是让整个州府都心动的。 姆席迪亚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迂回的余地了，必须给出足够诱人的条件，才能取得成功—— “13%，这是原属于托亚的股份，虽然遗嘱指明是瑞提亚继承，但她不具备这项继承资格，保留地股份须由长老列席来继承，而他们又对保留地进行了残忍的袭击，我们会想办法剥夺他们的继承权。” 大家都听懂了。 言下之意，还是要帮他们解决李。 可此时。 所有人的大脑都高速运转起来…… 保留地七名长老身死，股份可不止13%，剩下的股份呢？一定会被幸存者瓜分！ 所以他们才找上门来求救，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吞并其他长老的股份财富。 简而言之，他们是在拿托亚的股份，空手套白狼。 而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不够！”罗文道，他的眼神中已然展现贪婪，并用目光感染者在座所有人。 一群政客瞬间嗅到了猎物的味道，这是默契，也是他们的天性。 仅有两个字落下，罗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不会随意报价，而是将压力给印第安人，让他们自己决定，试探他们的底线。 报价不够，我们不会帮你。 报价超出预期……那我们还会要的更多！ 而印第安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姆席迪亚心中早已将这群人骂的狗血临头，可他知道，除此以外，他们没有办法。 奇桑索倒戈，与庞狄抱团。 如果官方不介入，在股份比例相等的情况下来，他们很难取胜，更别提…… 还有‘立场不明’的橡树公司，虎视眈眈。 “诸位，我需要时间，给我二十分钟，我联系一下诸位长老可以吗？” 罗文道：“好！休会二十分钟，你去隔壁的休息室联系吧。” 同时，无数议员相视，暗藏笑意…… 他们也要讨论一下，趁此机会应该啃下多少肉。 但结果是一定的。 这笔送上门的买卖，稳赚不赔！！ 【458】弃子（一更） “你说什么？尤金度假村项目是他的？”索锡接到电话，顿时爆发出惊呼。 席间，其余四人同样神色愕然。 即便他们不知道姆席迪亚在电话里具体说了什么，但却能从索锡的反应中判断出一些线索。 整件事围绕着与老鼠山的股份争斗，那么电话里的‘他’是谁，便不难猜测了。 “索锡，到底怎么回事？”纳米希尔沉不住气道。 众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在索锡身上，等待一个答案。 索锡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答复，而是再次确认道：“姆席迪亚，你确定？这个消息的来源准确吗？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政客的阴谋手段？” 所谓阴谋手段，无非是抬高报价，一旦涉及到度假村酒店与高达两亿米金的投资额，州府当然不会轻易对李进行逮捕、制裁。 除非，长老会愿意给出更高的报价，以利益驱使。 姆席迪亚道：“这件事做不得假，只要给我们充裕的时间进行调查，结果会很快呈现，州府没有必要用一个如此粗鄙的谎言来诈我们……” “更何况，我思考过一件事，托亚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股份给瑞提亚和那个华人？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牧场主，根本没有实力承担这一切。” “最后，今夜的爆炸袭击，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话落。 索锡倒抽凉气，望向四人：“金羊毛的幕后老板，就是那个华人！” 即便前一刻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答案，但等索锡道破真相后，四人还是不禁呆滞。 大约三秒后，劳珀开口道：“州府是什么意思？” 索锡干脆打开了电话外音，将手机放在桌面，姆席迪亚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州府不满足于13%的股份，他们想要的更多！” “度假村酒店是州府的重点项目，诸位应该明白，他们不会轻易让项目动摇停摆，否则尤金新机场的建设将毫无意义。” 机场项目是度假村的配套工程。 度假村酒店一旦兴起，新机场将承接全国各地的飞行线路，尤金将成为不弱于波特兰国际机场的重要交通枢纽。 这事关州府的整体发展脉络。 卡奥姆道：“但以保留地股份与度假村酒店项目做比较，后者根本没有可比性，托亚的股份价值超过6亿，更别提这笔股份的价值，是没有包含合法种植区价值在内的。” “州府对于保留地的觊觎，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他们肯定会支持我们！” 众人沉吟…… 卡奥姆的意思很简单。 金羊毛的确值得重视，但比起保留地股份而言，前者就不值一提了。 当下的谈判，保留地有求于人，州府自然会漫天要价，只要他们守住底线，州府或许就会服软。 然而，劳珀苦笑一声，全盘否定了卡奥姆的想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卡奥姆！” “如果我们不同意支付更多的利益，那么州府完全可以选择与我们的对手合作。” “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能想明白！” 电话里，姆席迪亚苦涩道：“意味着度假村项目不会遭到影响，而州府依旧能借那个华人与瑞提亚，渗透染指保留地。” “简单来说，我们如果不下血本，州府就不会愿意在度假村项目上割肉，转而支持我们，但如果我们得不到支持，等同于要面对老鼠山与州府两方的压力，这会让保留地彻底陷入被动当中。” 说到这里，姆席迪亚不得不提醒：“诸位长老，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内，你们必须做出决定。” …… 与此同时。 会议室内。 罗文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道：“诸位，你们有什么看法？” 早有人安耐不住情绪，迫不及待道：“金羊毛的幕后老板身份，的确让人意外，不过却也成了我们谈判的筹码，13%的股份自然远远不够，我的预期数值在30%起步。” “30%？”有人保守分析道，“那群印第安真的会答应？保留地制度的存在，就是他们最好的护身符，13%能给我们，全部得自于托亚的死亡，而控股形式也必然是类似信托一样的结构方式。” “一旦他们交出更多的股份，保留地制度名存实亡，他们等于在自己送葬自己的‘护身符’，你觉得苏族人都是白痴吗？” 又有人附和道：“其次，度假村酒店项目快收尾了吧？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停摆，一定又是大新闻，半年前的闹剧可是让高层震怒，一旦再出现问题，我想我们的未来发展规划将会受阻。” 高层只要平稳。 尤金闹剧上演过一次，萨克曼股价动荡，尤金沦为笑柄，金羊毛下场后才得以平息这一切。 但凡金羊毛再次出现问题，上层政策恐怕将不允许酒店的继续开发投入，项目最终烂尾。 “那不妨再换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 “只要我们行动速度够快，是否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金羊毛取缔，接受度假村项目？我想一定会有大公司愿意接盘。” “可那个华人呢？”有人问道。 前一人道：“他重要吗？今夜发生的事情就算我们暂时未能掌握证据，但从最终受益论来看，他必然是发动这次袭击的幕后主使，对他进行逮捕，自然有专业人士负责调查，哪怕最后未能宣判，但这样的大案审理期限都会很长，等他出狱时，一切早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从始至终，没人在意金羊毛的死活。 因为正如卡奥姆分析的一样，度假村酒店只是小问题，但凡能又渗透保留地的机会，州府绝不会放过。 至于保留地咬死报价，不松口？ 他们凭什么？ 主动权可都在州府手上。 州府但凡透露出支持金羊毛的意思，保留地只会服软。 “塞缪尔。”罗文再次开口，看向州府的这位大法官，“这件事有操作性吗？” 塞缪尔皱眉，似乎在沉思，实则眼角余光正在不着痕迹的想要与雷纳德沟通。 来时的路上，塞缪尔、艾肯与雷纳德早已达成共识。 保下李钦！ 可现在的局势完全不可控，因为时间紧张，他们忽略了保留地的决心，竟然会以股份利诱州府出手。 这倒不是雷纳德愚蠢。 而是他忽略了一点，今晚的保留地，不再是曾经的保留地。 庞狄从酋长之位卸任，话语权最重的托亚入狱身死，剩余十三位长老一下子死掉过半。 保留地长老会的平衡被打破，犹如一盘散沙。 剩余的幸存者，也终于在强大的利益诱惑下，放弃了他们的信仰，以及对保留地的忠诚。 在金钱股份面前，所谓的忠诚都是狗屎罢了。 州府入主又如何？ 毕竟在长老会眼里，长老家族依旧是控股人！ 这才导致了眼下不可控局面的诞生。 雷纳德感受到了塞缪尔的目光，却无能为力，便是他开口控场，也没有相应话术来主导这一切。 坐席之后。 马修在一群秘书中，早已冷汗直流。 眼下商讨结果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金羊毛被作为弃子，州府收拢股份，与李的合作可能就此终止。 不是雷纳德不帮忙，而是他有心无力！ 此时此刻。 塞缪尔迟迟不见雷纳德有所动作，只能开口道：“可以操作，拉长审讯期，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搞定度假村项目的交接问题。” 罗文点了点头，忍不住看向始终沉默的雷纳德：“雷，你似乎一直很犹豫？原因呢？” 无数人目光袭来。 雷纳德终于不得不表态了：“是的，因为我很担心动荡的发生，看似大家的计划都很圆满，但这之中的细节呢？项目交接会不会再次引发游行？而且不要太小看那个华人了，他能投资两亿米金，证明实力不俗，在任何一场战争中，小看敌人都会让我们丧失胜利的概率。” 马修身体紧绷，期待着雷纳德能力挽狂澜。 罗文则不解道：“那你的意思是……” 雷纳德深吸一口气：“保留地股份，我们自然要拿到手，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但除此以外，金羊毛能不动则不动！” “艾肯参谋长。”雷纳德看向桌尾的方向，发出提问：“据你所说，那个华人仅仅持股70%？那是不是可以证明，还有其他股东存在，继续维持度假村项目的运营？” “如果能够做到‘通吃’的局面，我想才是最完美的！” 艾肯愣住了…… tm金羊毛幕后老板的事情，还是你刚才告诉我的，你现在反过头来问我？ 可就是半秒后…… 艾肯猛地惊醒。 等一下！！ 他知道李拥有7成股份，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他也知道剩余股份的持有者是谁？ 所以这不是提问，而是寻求助攻！ 否则他不会说，‘剩余股东继续运营项目’。 同一瞬间。 马修脸色大变…… 他是唯一明白雷纳德意思的人。 除李钦以外，剩下的股东就是多洛莉丝和中东王室。 中东王室可看不上这笔股份，那么多洛莉丝就成了真正的控股人，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一点点转移资产，最终将度假村酒店吃下，变作自己的产业。 而李呢？ 锒铛入狱，无计可施。 貌似他与中东王室的关系不错，但涉及到联邦法，中东王室也无能为力，并且只要对‘探视者’严防死守，杜绝他与中东王室过多接触，李钦根本翻不了身。 如此一来…… 金羊毛将成为雷纳德的资产，而渗透保留地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要忘了，染指保留地一直是雷纳德所希望的。 卸磨杀驴？ 马修心脏抽搐，这样的手段是肮脏的，却也顺应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都不重要。 虽然他对李有所好感，但也仅此而已。 雷纳德才是马修的老板。 想明白这一切，马修只有在心中为某人默哀…… 而同时。 艾肯在与雷纳德确认过眼神后道：“是的，李只持有七成股份，其他股东应该可以完成度假村项目的建设运营工作。” 雷纳德随之扫视众人：“我认为这才是最稳妥的，一来不会引起太大的动荡，二来度假村项目得以延续。” 话落。 立即有人附和。 “我赞同！” “雷纳德议长从未让人失望，高瞻远瞩！” 罗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说不上来，因为在今夜聚首之初，雷纳德与塞缪尔的双簧，明明就是不支持保留地的态度，反而在追责所谓的‘复仇’。 可现在，他又态度反转…… 难道只是因为保留地给出的筹码，让他无法拒绝吗？ 那在此之前，他想要做什么？ 罗文来不及多想…… 因为秘书已经来汇报：“姆席迪亚先生说他们讨论好了。” 罗文只能收敛思绪，点头让人进来。 双方再次碰面，空气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两度，逐渐炙热。 姆席迪亚觉出这种变化，却也无济于事。 站在狼群中的羔羊，没有反抗的能力。 “时间紧张，姆席迪亚，就不要卖关子了，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的合作诚意！” 姆席迪亚落座，深吸一口气道：“25%，这是底线，如果州府不能接受，我们也无能为力……” 25%？ 众人嘴角都忍不住扯出笑意。 这当然不是底线。 而是底价，明显留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罗文道：“40%，我们不插手保留地经营，保留地自治规则同样不变！” 姆席迪亚顿时喊道：“这不可能！至多28%！” 会议室沉默，无人开口，只是用眼神带给对方压力，击溃姆席迪亚的心理防线。 “好吧，30%，这真的是底线了……” 罗文笑了，起手拍了拍姆席迪亚，而这个动作让姆席迪亚浑身颤抖不已。 二人中，即便一个年近六旬，一个还是四十岁出头的壮年，可后者犹如老虎面前的猫咪般怯弱。 “百分之三十五！我想长老会也在等着你的回复对吗？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姆席迪亚双眼通红，愤怒与肉疼并存，整整五秒，他一言不发，但最终…… 还是沉沉点头。 “感谢诸位的支持！”他站了起来，“我现在向诸位长老汇报这件事。” 同时，雷纳德看向艾肯：“艾肯参谋长，fbi是否能对长老会提供安保帮助？以及，尽快逮捕嫌疑人！” 艾肯站了起来，冷笑着点头：“没问题，我立即去安排！” 如他所愿…… 那个华人，终于被雷纳德当作了弃子！！ 【459】麻烦清一清场！（二更） 当艾肯离开。 姆席迪亚也前往休息室联络长老会。 会议室内顿时沸腾起来…… 入主保留地，这可是空前的壮举，对今夜在座的每一个人而言，都将是政客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塞缪尔对于雷纳德的态度反转并不意外…… 虽然他不知道雷纳德与那个华人是什么关系，但在大势面前，雷纳德显然不会顾及私情。 席间，有人站起来活动身子骨，并聚合商讨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如果正如雷纳德所期望的…… 度假村项目继续进行，而州府在拥有保留地股份后，二者间能相辅相成，对于州府整体布局的好处，不言而喻。 “马修？”雷纳德也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窗边，招呼马修过去。 马修压制心中的复杂，来到身前：“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雷纳德长吁一口气道：“你是否会觉得，我太过不近人情了？” 马修觉得意外，雷纳德的狠辣他早有见识，但这却是第一次对他发出感慨。 不过深入去想…… 与李的交集，的确更深入。 就如同马修很喜欢那个年轻人，雷纳德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保留地没能下血本，雷纳德肯定希望继续维持这段友情。 不过事关大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我无法评判这一切，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雷纳德笑了一下，似乎好受了不少，并自我安慰：“至少，我可以保证他能全身而退，在局势稳定后，送他离开米国。” 而话落的瞬间，他话锋一转：“联络多洛莉丝吧，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要进行长时间的会议工作，所以……让她稳住李。” 前一刻还是自我忏悔，下一秒就转变狠辣嘴脸。 马修顿时恍惚，但他知道，这就是政客。 “我明白了！” “另外。”雷纳德又补充一句，“封锁这一层吧，无关人等禁止靠近，对于我们的会议情况也要保密，不要透露出风声！” 马修又是心中猛跳…… 这是杀局！ 不给李任何一丝逃生的可能！ 他也只能说…… 可惜了！ …… 凌晨四点半。 老鼠山。 李钦与史密斯依旧坐在小屋中，喝着刚刚烧开，冲泡好的热茶提神。 陡然间，电话铃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两人皆是眼神凛冽。 下一刻，李钦拿出手机，接通前道了一句：“多洛莉丝！” 史密斯颔首，看着李钦接通，按下外音。 “是我，李！” “我知道，所以有什么新消息？” 多洛莉丝道：“马修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州府的会议还在进行，暂时没有什么切实消息，他让你安静等待，但结果一定是好的。” 当这话钻入二人耳中。 李钦与史密斯几乎同时露出了嗤笑。 没结果？继续等待？ 果然。 正如二人所预料的一样，雷纳德最终没能信守诺言，选择了背叛！ 此间事态发展至今，保留地十三处爆炸，惊动了所有印第安人，州府这时候再不给出解决预案，印第安民众在天亮后必然会闹翻天。 更何况，幸存的长老真的会愿意始终处于生命遭受威胁的环境中吗？ 州府持续讨论下去的结果，就是天亮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用舆论轰炸他们的无能与无作为。 所以，等待下去？等得是什么呢？ 至于多洛莉丝是帮凶，还是被蒙在鼓里，这都不重要。 李钦道：“我知道了，替我谢谢马修。” 没给多洛莉丝多说的机会。 李钦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史密斯即便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咝……看来，只能我们自己来解决这一切了。” “求人不如求己，亘古不变的道理。”李钦笑道。 “接下来怎么做？” 李钦道：“你回一趟城区，带瑞提亚过来吧，一部分安保跟着保护你们，另一部分继续保护我的朋友，我可不想后院失火。” “让瑞提亚来？为什么？”史密斯不太明白。 李钦道：“如何让摇摆不定的事情变成确定……那么我们只能盖棺定论了！” 史密斯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是想……今晚让瑞提亚继任酋长？” “酋长扯远了！名不正言不顺，反而要出问题！但继任长老，完成托亚的股份继承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宣布金羊毛与保留地的后续项目合作，为整件事画上句号吧。” 史密斯心神激荡…… 这是要开新闻发布会的节奏啊。 一旦公开宣布这一切，州府就算想更改，也无能为力。 而更主要的是…… 配合他们演出的长老会，全都会对州府，视而不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狗屎！！ “我现在出发……” “那你……” 史密斯担心李钦的安全。 李钦道：“这时候可没人会来老鼠山，就算泰迪走了……还有杰斯呢！” 毫无征兆。 门外。 “汪汪汪！”杰斯的犬吠声陡然响起。 史密斯不可置信的打开门，只见那只大麦町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绕着泰迪打转。 类似的震撼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史密斯只是愣了半秒，便起步出发，上车后道：“一切小心！” 李钦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只等那车子远离，李钦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庞狄的电话—— “李？” “庞狄先生，帮我问问诸位长老，愿不愿意坐下来谈谈？” 电话那头。 办公室中的庞狄与奇桑索面面相觑…… 谈？ 貌似谈不拢吧！ 事到如今，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不等他们反驳，李钦继续道：“去试试，有结果再告诉我！我等你的消息！” 话落。 电话已然被挂断。 庞狄沉默了半秒，看向奇桑索：“你怎么看？” 奇桑索就更是一头雾水了，但对于那个年轻人，他有着盲目的崇拜与信任：“无论怎么样，现在也该坐下来谈谈了，不只是股权的争斗，今夜之后，保留地已不是曾经的保留地。” 庞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长老会崩解，各自为政，这将会是一个混乱时期的开端。 “走吧！” 二人离开办公室。 一路向下，来到俱乐部。 在门口电箱，庞狄打开了照明灯，昏暗的地下舞厅瞬间犹如白昼。 而内里，原本隐隐的庆贺声，变作咒骂：“玛德法克，是谁！哪个杂碎开的灯！” 庞狄与奇桑索对视一眼，大步走入。 叫骂声中的纳米希尔，率先从刺目的不适中回转，喊道：“庞狄？奇桑索？” 其余几人才调转目光，遮着眼前的灯光看去。 一时间，双方莫名形成了对峙。 索锡冷道：“你们来做什么？！” 奇桑索道：“谈谈，谈一谈未来……” 劳珀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吧，我很好奇，你们有什么话可说，特别是你……奇桑索，我不明白你之前的态度。” 劳珀开口，旁人没再反对。 二人落座后。 庞狄道：“我想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未来了，敌对状态下，只会导致一切秩序的崩坏，李与你们的恩怨现在应该画上句号了，瑞提亚本就是托亚的合法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现在，七名长老身死，我想对于长老会后续的安排，我们必须尽快有一个结论。” 奇桑索点头：“正如我之前的态度一样，我支持瑞提亚进入长老列席！” 话落。 场间鸦雀无声，这与二人来之前的预想截然不同。 本以为是无休止的争吵。 可劳珀五人的样子看来无比平静。 只在庞狄皱眉，想要发出疑问时，帕希希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想你们搞错了状况吧？” “提名？奇桑索，作为我们中的叛徒，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以及，庞狄，你作为帮凶，是否考虑过会承受怎样的代价？不只是州府的审判，还有所有苏族人对你的唾弃与憎恶！” 嘲弄声响起…… 庞狄到了嘴边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奇桑索反应极快：“州府的审判？你们已经联络了州府？” 劳珀并没有隐瞒，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是的，我们与州府达成了合作意志，对于今晚造成这一切惨剧的凶手，必须追究到底，严惩不贷！” “奇桑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背叛，但现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因为你是受害者！” 奇桑索没接茬，而是不可置信反问道：“州府？州府不可能白白出手，你们付出了什么？” 庞狄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扫视着五人。 索锡淡淡道：“托亚的股份，以及额外百分之二十二的其余长老股份，总计35%！” 话落的瞬间。 奇桑索喊道：“疯了，你们疯了！花费这样的代价，就是为了阻止李和瑞提亚继承股份？那你们还不是将股份出卖给了州府？要知道，瑞提亚总的来说，至少是自己人！” “谈及叛徒，现在谁才是叛徒！” 庞狄同样愕然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你们也不该出卖苏族人的利益！” 帕希希林道：“我们出卖苏族人的利益？到底是谁选择站在了那个华人的身边？以及是谁杀害了七名长老与近百名苏族人？既然你们选择背叛，而我们无计可施，便只能求助官方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惨死的亡灵得以慰藉！” 奇桑索气得不由发颤，声音同样变得嘶哑低沉：“终止这一切，保留地还是曾经的保留地，但如果真的让州府得手，那将是引狼入室！” 劳珀冷漠道：“不可能的，奇桑索，真凶必须遭受惩罚，如果你还不能回头，我只能告诉你，你与庞狄，都在被清算的目标之内。” 诚然，事到如今，早已不是对保留地忠诚与否的问题了。 七名长老身死，大量财富股份摆在眼前，劳珀几人早已被贪婪所侵吞。 付出的35%股份代价，只需要从死去的长老身上找补，而如果算上庞狄和奇桑索一起被清算掉的话…… 整整75%的股份，将由眼前的五人瓜分。 他们将共同统治保留地。 能称王称霸，谁愿意拿着可怜巴巴的个位数股份，在其他长老面前低三下四呢？ 此时此刻。 庞狄已然慌了，本以为稳固的局面，一瞬间失控。 可偏偏，奇桑索猛地起立，怒喝道：“我发誓，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 庞狄诧异的看向奇桑索…… 他到现在还如此坚持，站在李钦的那边？ 等等！ 不对！ 州府入局，李钦能没想到？他大费周章轰炸十三位长老居所，到头来却一场空？ 他不可能没考虑到后果！ 那么，就一定还有翻盘的招数没用。 劳珀此时大失所望：“奇桑索，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之间会决裂。” 奇桑索嗤笑：“别说得那么感人了，作为托亚最亲近的挚友，却成了送葬他的凶手？劳珀，你才是最无耻的！” “够了！”索锡怒喝，终止了争吵，“我没兴趣听你们在这儿讨论道德与人性，滚出去……或许你们现在逃离保留地，还有活路！” “记住，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 庞狄依旧沉默，沉浸在思虑中。 而奇桑索，冷眼看着几人，犹如在看死人一般，因为只有他最明白，这场游戏早已划上句号。 之所以没有结束，是因为游戏的创造者，还没有玩够！ 二人离去。 回到一楼的瞬间。 奇桑索开口道：“庞狄，联络李先生吧，告诉他这件事，游戏该结束了！” 庞狄回过神，凝视着奇桑索，心中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所以问题再次回到原点。 奇桑索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 才导致他如此笃定的选择站在李钦的那一边？ 可他依旧无法提出疑问，只是沉默的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李，谈崩了！甚至于有一个糟糕的消息告诉你，劳珀五人联络了州府，并付出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与州府达成了合作……” 老鼠山。 李钦微微摇头。 所有猜测全中。 马修让多洛莉丝转告自己，继续等待？ 等的恐怕不是他雷纳德解决问题，而是等fbi前来抓捕自己…… 这与等死有什么区别？ 大势之下，证据都是空谈。 但很可惜…… 大势的走向，从始至终都在李钦的手上！！ “我知道了，我的人在路上了，他会去解决这个问题。” 庞狄听到这话，愕然道：“你的人在路上？他要过来？他是谁？” 李钦道：“是的，他将代表我，与诸位长老谈判！” “这个人奇桑索见过……” “所以麻烦清一清场……” “免得，伤及无辜！” 【460】天变了！（三更） !go “……” 电话挂断，忙音传来。 可庞狄依旧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奇桑索等了几秒，忍不住将他唤醒：“庞狄，怎么了？李先生有什么吩咐和打算？” 然而，他却见到庞狄愕然看向自己，眼中的浓浓困惑，已然掩藏不住：“李说，他的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将负责与劳珀等人谈判。” “什么意思？”奇桑索不太懂，就如同方才打电话的庞狄，云里雾里。 可就在下一秒，奇桑索眼神颤动—— “他说，来的人你见过！” “需要我们清场，以免……” “伤及无辜！” 奇桑索同样愣住了。 他的大脑仿佛灌入了一瓶浆糊，让思绪彻底停顿，可偏偏，又有一副画面组合呈现，自动跳入脑海。 山谷之上，诡异的光影骑士出现面前，它的背后是一片火海与硝烟。 保镖的子弹毫无作用。 最终，让阴霾与恐惧刻印在了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隐忍一夜的庞狄，终于忍不住了：“奇桑索，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奇桑索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灵魂重新入体，可神情却是扭曲的：“我不知道，我无法确定，那是无法用言语赘述的事物。” “我不明白。”庞狄道。 可奇桑索说：“我也不明白。” 庞狄：“……” 奇桑索苦笑一下：“但，你很快就要见到了，不是吗？既然李先生说要清场，我想我们还是清场的好！甚至于，我也想一起离开，那样的恐怖，我不想再经历下一次！” 奇桑索也想走？ 等会儿？ 李不会是想炸了黄金山吧？ 庞狄想到这里，面色苍白，但下一刻，又否决了这一点，如果李要这么做，不可能不提醒他们离开。 再者而言，杀掉所有人没有任何意义，一旦保留地停转，所有长老身亡，那么州府不会允许他们的利益落空，一定会干掉李钦，掌控所有。 “不，你不能走！既然是要谈判，我们必须在场！”庞狄拉住了奇桑索，生怕他逃跑似的。 奇桑索苦涩摇头：“是啊，即便逃，谁又能逃得掉呢？正如我方才告诉劳珀几人的一样……” “他们会后悔的，一定会！” 二人没再耽搁。 快步走出了赌场大门。 在一名橡树公司成员的引领下，敲响了战术车的车厢门，可车内却没有人回应。 庞狄没时间等待，猛地拉开了车门……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随着车门煽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 昆帕慵懒靠坐在椅子上，双脚翘在控制台，一手拿着小瓶威士忌，一手摆弄着十几年前的一代苹果随身听，脑袋上的耳机隐隐漏音传来暴躁的硬核摇滚乐，而昆帕的脑袋正随着律动摇晃。 “他……喝醉了？”奇桑索无语，“而且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法克！”庞狄破口大骂，冲上去想要一把拽下耳机。 但昆帕的反应更快，起手就捏住了庞狄的手腕，将他的动作禁锢，完全碾压。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摘掉耳机，任由那隐约震动声响起，皱眉道：“庞狄，你这样做礼貌吗？” 庞狄：“那你呢？这种情况下喝酒听歌，你礼貌吗？” “这种情况？是哪种情况？”昆帕淡淡道。 庞狄完全丧失了耐心：“现在不是玩文字游戏的时候，你怎么了昆帕？振作一些好吗？” 昆帕笑了，看了一眼奇桑索，又看了看庞狄：“你应该学习一下奇桑索长老，保持镇定！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庞狄猛喘粗气，“刚刚我们才得知，劳珀他们打算出卖35%的股份给州府，然后对李与我们进行制裁……” “哦？”昆帕惊奇道，“那你联系李了吗？他怎么说？” 话到此处。 庞狄愣住了，不可思议看着昆帕：“你猜到了他有安排？” 昆帕微微摇头，却不是否认，而是对庞狄的无奈：“你觉得今夜大张旗鼓到了现在，李会全无打算？” “我说的对吗？”昆帕又一次看向庞狄背后，“奇桑索。” 奇桑索有所诧异，但他知道，眼前这位橡树公司的老板，应该掌握了一些关于李的信息。 庞狄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看到了？” 昆帕摇了摇头，却又跟着点头：“我没看到，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托亚想要我看到的，不只是具象的特指某件事、某个人，而是一个内核。” “什么内核？” “托亚相信，李有能力继承这一切……所有反对的声音，都会灭亡！” 话落。 当庞狄还在呢喃品读时…… 身后，奇桑索的声音跟着响起：“我认同！” 没有交流过的两人，此时却一唱一和起来，致使庞狄再次呆愣。 可心下，他也确认了一点…… 这场游戏不会输。 死去的托亚早已预见了这一点，又将这种预见传达给了昆帕。 奇桑索只是运气好，他是亲眼见证了‘某个事物’的亲历者，所以他站在了对得那一边。 想到这里，庞狄不再纠结，而是转达李钦的要求：“李要求清场，他将派人来谈判。” 昆帕点了点头，喝掉最后一点酒，站了起来，甚至都没问原因，便喊道：“清场！除了长老会的人，统统滚蛋！” 橡树公司就此行动起来…… 一楼大厅。 无数赌客被驱赶。 而在此过程中，隆度不知所措，找到庞狄：“发生了什么？这些难道不是人质，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 庞狄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就更无法告知答案了，淡淡瞥他一眼，面无表情。 可就在人质疏散完毕后。 五位长老带人现身，对着橡树公司的人与庞狄、奇桑索怒吼：“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他们离开的？” 庞狄的怨念早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回以骂声道：“玛德法克，几个出卖保留地的废物，你有什么自己质问我？闭上你们的嘴！” “庞狄，你找死！！” “哈哈哈。”庞狄大笑，“我找死，那你试一试，怎么才能干掉我？” 他的背后，全然是全副武装的战术队员。 而反观五位长老，二三十个仅仅佩戴手枪的保镖，显得惨不忍睹。 同时，在这话落下时，庞狄的脑子里也瞬间闪过灵光一现…… 掌握武力，就掌握主动权。 州府无论如何远隔百公里之外……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现在完全可以胁迫五人屈服？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 可是，陡然间。 门外传来呼喝，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是谁，离开这里！” “哦，法克，这是什么鬼东西……” 砰砰砰！ 枪声忽然乍响。 所有人不住转身看去。 只见门口的守卫向内部缩紧，枪声依旧络绎不绝，而很快，封锁线就溃散了。 昆帕脸色阴沉，正要发号施令。 奇桑索却惊呼起来：“是，是他，别动，都让开！” 同时。 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当大家的目光聚集，所有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变作恍惚空洞。 眼前，那一道人影忽而闪烁，虚幻而模糊，始终让人看不真切，却又真实存在，一声声脚步沉重落地，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周身上下，仿佛有一层幽蓝色电光附着。 这是人？ 不，这不是…… “这，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心间蒙上一层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即便是昆帕，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眼神内的瞳孔震荡，不禁呢喃：“这就是，托亚让我看到的？” 此时的庞狄，一如昆帕般震撼。 那不是人，仿佛与这世界都格格不入。 偏偏又具有人的体态，手中握着马鞭，一步步靠近。 “都滚出去！”昆帕再次发声怒喝，喝止那些想要尝试动手的橡树公司队员。 而人影，已经到了近前，停住脚步。 全场。 寂静无声。 无形的对峙自然呈现。 或许大厅中灯光明亮温暖，可所有人都生出遍体的寒气，不住颤抖。 “各位……” “晚上好！” 空洞的声音回响。 再度令人不禁动容，那声音似乎不具来处，但所有人都看到，那模糊闪烁的人影，口中张开闭合。 “我负责今晚的合作谈判，那么现在……” 话音尚未落下。 纳米希尔忽然怒吼：“玛德法克，你是什么鬼东西！给我去死！！” 他拔出了手枪。 砰砰砰…… 子弹瞬间倾泻而出，击中了那道身影。 可诡异的一幕也就此呈现。 无数的子弹，竟然被那躯体吞没，不见鲜血，不见伤痕，仿佛遁入了另一个世界。 而那人体态之上，仅仅有几道电光闪烁。 当所有子弹打空，也仿佛耗尽了纳米希尔的勇气，他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恐惧的声音响起：“不，这不可能……” 与此同时。 那道人影再次动了，沉重的脚步踏出，伴随着空洞的话语声：“今晚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的任务是赢得诸位的尊重，但在这位先生的身上，我看不到尊重……” “而对于不尊重我们的人……” “我的老板说，他不介意再死几个……” 所有人目睹这一幕，却无人逃窜，只是楞在场间，呆若木鸡。 而纳米希尔，犹如瘫软的死狗，不断磨蹭着后退，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腥臭液体…… “别过来，你别过来……” 啪。 鞭子甩出，在半空抽响一道凛冽声，几乎在瞬间，鞭子缠绕在了他的脖颈，当曲折的鞭子绷直的那一刻…… 咔。 清晰可闻的脆响后。 那头颅与身体的连接处，仿佛瞬间没了支撑，脑袋软塌塌的低垂。 砰。 纳米希尔倒地，刺耳的尖叫与求救终于得到清除，一切了无生机，化作死寂。 所有人瞳孔猛地缩放，颤动，失神…… 而那空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将作为代表，与诸位进行今晚的合作谈判……” “谁有异议吗？” “……”场间，无人回应。 那人影踏了两下脚步，似乎在表达满意的情绪：“好的，我很欣慰，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 …… 凌晨，五点十五分。 玛蒂尔被隐约的门铃声惊醒，披上睡袍，确认了一下霍利还在熟睡后，蹑手蹑脚离开了客房。 而此时，又与迎面而来的人碰头，玛蒂尔低声道：“瑞提亚，你先不要出来，我去看看是谁。” “需要这么紧张吗？”瑞提亚道。 “小心一些总没错，毕竟李先生嘱咐过，现在是特殊时期。” 玛蒂尔快步走到套房门前，通过可视门铃看到了来人，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拉开了门：“史密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史密斯并没有着急进入：“李让我来接瑞提亚。” 玛蒂尔有些紧张，皱眉道：“接瑞提亚？” 可这时，瑞提亚已然走了出来：“放心，玛蒂尔，史密斯是可以被信任的。” 玛蒂尔有些尴尬。 不过史密斯笑着化解了这一段：“谨慎是没错的，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放心把霍利留在这里。” 瑞提亚道：“现在要去做什么？” 史密斯：“路上说吧，我会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看守酒店，剩下的人……跟我们去保留地。” “去保留地？问题……难道已经解决了？”瑞提亚震撼。 实则她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着李钦的归来。 而等到的却是…… “可以这么说，但只差最后一步，需要你亲自出面，另外，带上遗嘱文件……给你五分钟准备，我去叫醒那两位律师。” 五分钟后，众人一同下楼。 车队出发。 除了橡树公司的人，另外还有卡洛斯、菲利普等亲信随同，倒不是不信任昆帕，史密斯总喜欢多一份保障。 一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老鼠山。 李钦已然来到了老鼠山牧场的门口。 瑞提亚在见到他后，松了口气：“没出什么事吧？史密斯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并且需要我亲自完成最后一步？” 李钦看了一眼车上的巴姆洛与蕾切尔，道：“几句话解释不清楚，但相信我，天亮之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那时候即便我不说，你也都会明白。” 保留地爆炸不会成为秘密掩藏，反而会成为瑞提亚入主保留地的定海神针。 这本就是一次复仇…… 也是一次正式宣告。 保留地的天，要变了！!over 【461】疯狂的女人 尤金。 俄勒冈大学。 林雅菲一夜未眠，前半夜是听秦筱的委屈哭诉，后半夜是忧虑与如今的情况。 看似在昨天早上离开酒店时，她气势汹汹，实则危机面前，不怕才有鬼呢。 而不幸的万幸，就是一夜间除了秦筱的电话，没有其他人打过来，在这种时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到了早上，林雅菲还是按捺不住打给了姐姐。 电话接通。 内里是林雅婷的焦急声：“雅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同样，姐妹俩的遭遇没什么不同，不接电话还能安心一些，一旦接到电话，第一反应必然是恐慌。 林雅菲也没力气耍宝了，径直道：“我没事，就问问你们和我哥那边的情况，我一晚上没睡，整个人担惊受怕的。” 林雅婷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道：“要不，你跟筱筱一样，也先回国？” 林雅菲顿时喊了起来，前一刻的有气无力全是假象：“回国？回国是不可能回的，无论求学之路多么艰难险阻，我也绝不退缩，这是人生对我的考验，我林雅菲但凡退一步就是小狗！” 听到熟悉的味道，林雅婷反而愈发放心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你赶紧睡吧，有什么结果我再告诉你，记住，待在学校别出来，听到没？” “行了行了。”林雅菲不耐烦起来，“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劲爆的消息呢，等我哥什么时候要回精神损失费，一定别忘了我的那份……” 说罢。 电话挂断，只留下林雅婷哭笑不得。 可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响动与女声的叫喊，林雅婷一听就分辨出来是玛蒂尔等人的声音。 她立即起身出去，打开了房门。 眼前楼道，已然被人填满，入目便是fbi的制式服装，围堵住了瑞提亚和李钦房间的大门。 也在她出现的一刻，两名探员走来：“1308，没错，你是李的朋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是fbi俄勒冈分局的人，现在请你配合调查。” 几乎瞬间，林雅婷脑仁里炸开一道晴天霹雳，短暂的呆愣后，她强自镇定：“你们找李做什么？我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探员冷笑起来，“我们是有合法搜查令的，那么麻烦你让开一下……” “你……”根本不由反抗，她被推搡到了一旁，几名探员一拥而入，毫无客气二字可言。 而心下，林雅婷彻底慌了。 fbi来势汹汹，绝不是友军，李钦在俄勒冈的确有些人脉，但他说到底只是一个外来户，这样的财富争斗之下，难免无法抵抗。 难不成事发了? 林雅婷脸色变得苍白，可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又将她惊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 呐喊之下，趁着眼前人呆愣，她冲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屋中一片凌乱。 玛蒂尔将啼哭的霍利抱在怀里，同样脸色愤怒：“我说了，他们不在！这里还有婴儿，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保留起诉追责的权利，即便你们是fbi！” 几名探员不予理会，搜查结束后，相视一眼：“确实没有人！” “是否要逮捕他们？按照酒店方面的说辞，这些都是嫌疑人的亲属与朋友，或许掌握重要线索！” 话落。 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玛蒂尔与林雅婷的身上。 玛蒂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卑不亢道：“抱歉，我的国籍属于阿布扎，并且我供职与阿布扎王室，你们想要逮捕我？那你们可以来试试，至于后果能否承担，那是你们考虑的事情……” “哦，对了，我旁边这位女士是华国公民。” 然而，结果与她所想的相差甚远。 “阿布扎？华国？”为首那人不屑一顾，“那我的确有理由怀疑你们的合法入境身份了，不妨去移民局住几天怎么样？所以，漂亮的小妞，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威胁而退缩？” “实话告诉你，你们的老板惹到大麻烦了，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这是州府与fbi共同批示的重大案件，如果你们尽早提供消息，免除自己罪责的同时，也能为他争取宽大处理……” “现在，你们懂了吗？” 此刻，林雅婷倒抽凉气…… 州府与fbi共同批示。 所以，真的出事了！ 眼看玛蒂尔还要发作，林雅婷走上前去换做汉语：“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我们还需要照顾霍利。” 玛蒂尔也是怒火攻心，才丧失了理智，经过提醒后瞬间清醒了过来，立即道：“你联系那位尤金市长，无论他值不值得信任，至少霍利是无辜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好。” 两人迅速沟通完毕。 林雅婷转换英语道：“我们需要打两个电话，这样的权利应该有吧？” 几名探员相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抓捕她们的意义不大，而现在嫌疑人失踪，他们了无线索，不妨让她们做些什么…… 毕竟在这种时候，做多错多。 林雅婷拿出手机，拨通了亨利的号码，与此同时，玛蒂尔也打出求救电话。 亨利那边率先接通：“林小姐？” “对，是我。”林雅婷压低声音道，“fbi闯入了酒店，声称要逮捕李与瑞提亚，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主要的是……霍利跟我们在一起，她需要照顾，所以我希望您能提供帮助。” “fbi？法克！他们不调查老鼠山袭击事件，为什么会去找你们麻烦？林，记住，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我立刻联系州府询问情况，除此以外，艾萨克警长会带人赶过去，至少确保你们不会被带离酒店。” 那边迅速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玛蒂尔也换做了阿拉伯语沟通，她所说的语言，在场却没人能听得懂。 亨利宅。 肥墩墩的市长被一通电话惊醒，第一时间联络了艾萨克，让他前往酒店救场。 而下一个电话，却让他犹豫许久。 虽然他是雷纳德私生子，但父子二人的联络并不多，政务上的事宜也大多由马修转述。 可事关李的危机情况，亨利不得不硬着头皮拨打了电话。 但最后的结果…… 让他松了口气。 电话没通，反而如释重负。 紧接着，亨利又打给了马修，但这次依旧无人接听。 不妙的情绪顿时生出。 昨天老鼠山袭击事件，州府早已知晓，所以才派来了艾德里安调查，可到了今天，事态情况竟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要说这里面州府完全不知情，似乎不太可能。 “难道这是州府的意思？”亨利顿时不寒而栗，可这是李的事情，他不能不管不顾。 相比起他父亲的决绝冷血，他还有很长的道路需要修行。 第三通电话拨出，这一次通了…… “安东尼奥，你怎么会联系我？”冷清的女声传来，只是让亨利在心里将她法克了一万遍。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绝不会联系这个女人：“多洛莉丝，我有一个朋友出事了，你应该还记得，他是老鼠山农牧场的老板，李！” “不知道为什么fbi闯入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声称要逮捕李和他的妻子，而我现在联系不上雷纳德和马修，你能帮我找到马修吗？” 话落的瞬间。 “沃德……法克！！”多洛莉丝尖叫起来，并且夹杂着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 同时，隐约有另一个女声惊呼：“多莉！你疯了吗？” 多洛莉丝回应：“雪莉，我没疯，疯的人是你丈夫！他彻底疯了，狗屎，狗屎一样的男人，我草拟吗的雷纳德！他竟然敢耍我！” 下一秒，多洛莉丝继续对电话道：“李呢？他已经被逮捕了？” 面对电话里的震怒与疯癫，亨利都蒙了，却还是下意识回应道：“不，他们失踪了，暂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李的女儿还留在酒店……” 然而，话到此处，亨利猛地觉得哪里不对：“等会儿，多洛莉丝，你似乎知道这件事？而且与李也很熟……” “肥猪一样的白痴。”多洛莉丝骂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到了现在我也不妨告诉你，金羊毛就是李的产业，他拥有70%的股份，而我仅仅持有10%。” “他与你父亲早已通过我联系上了，但显而易见，雷纳德那个杂种摆了他一道！” “听着，安东尼奥，我不管你与我有什么恩怨，但在这件事里，你必须帮李，当然，你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帮他照顾好女儿！！” “嘟嘟嘟。” 电话挂断。 亨利正在穿衣的动作都已然凝固。 金羊毛是李的？ 而且，李早已认识了自己的父亲？ “法克，法克！该死的李，你竟敢耍我两次！史密斯是一次，金羊毛又是一次！你活该，你活该倒霉！草！”亨利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手机都砸了，但最后还是隐忍住了。 等他平静下来后，脸上的震惊只是更加强烈。 从多洛莉丝的话语中分析…… 雷纳德原本是支持李争夺股份的，但现在，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故，而导致二人的合作被取缔，因此才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具体局势如何，他不知晓。 可正如多洛莉丝说的一样，无论高层博弈如何，李的女儿和朋友，他必须保住！！ …… 另一边。 多洛莉丝已然开车出发。 回忆起几个小时前，马修转告自己的话，她就怒不可遏，疯狂砸着方向盘，犹如一个精神病发作的患者。 如今看来，那明显就是缓兵之计，为了给fbi抓捕李而拖延时间。 多洛莉丝对雷纳德的背叛并不意外，早在一开始，他就对李钦说过，雷纳德可能会顶不住压力，最后你只能跑路。 但她没想到的是，雷纳德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将事情做绝！ 就连跑路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连三通电话拨出，忧喜参半。 前两通打给了雷纳德与马修，毫无意外被挂断，最后一通是拨给李的，同样没接通。 然而据亨利所说，李钦没有被fbi逮捕，那么他现在一定是安全的。 十几分钟后。 车子在州府行政大楼下停稳。 多洛莉丝大步流星的闯入，毫无意外被一楼的警员阻拦：“女士，你找谁？” 多洛莉丝喊道：“我找谁？我找雷纳德！” “找参议长先生是需要预约的……” “我是他妻妹，他妻子是我姐姐！所以，记住我的脸，下次我不希望再听你废话，否则我会让雷纳德砸了你的饭碗！” 多洛莉丝彻底放飞自我，怒喝不断。 而很快，有人注意且认出了她，让警员暂时离开，然后跟上了多洛莉丝上楼的脚步：“女士，参议长与多位议员、包括罗文议长先生都在开会，整个第五层都被封锁了，谁也不能进去，要不然您先去会客室等待？” 多洛莉丝停住脚步，指着对方的鼻子：“闭嘴，小婊子，我不管雷纳德的事情是什么，但现在我的事情最重要……” 女职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完全不能想象，议长先生的家属会是这样粗鄙的女人。 而短暂的愣神时，多洛莉丝已经冲了上去。 五楼。 会议室。 室内充斥着咖啡豆的香气，甚至秘书桌上还准备了丰富的早餐，供给各位议员填饱肚子。 等待并不是枯燥的，如果是毫无意义的等待自然是一种折磨，但当人们对结果充满期待时，等待就变成了一种乐趣。 fbi的抓捕行动没人会产生怀疑，艾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必然会派出最精锐的属下。 “时间差不多了吧？”有人着急道，“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抵达了尤金！” “各位，今晚一定是值得庆祝的，我做东，红枫林特级餐厅怎么样？” “哈哈哈，我同意！” 笑声不断。 然而，突兀的噪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 “雷纳德，你给我滚出来！” “玛德法克，谁敢动我一下，老娘今天就是来讨回公道的！” “雷纳德，你这个负心汉，我姐拿着家族信托基金养你，供你从政竞选几十年，含辛茹苦，你这个狗男人竟然背着我姐在外面保养情妇，还有私生子？你给我滚出来！” “今天我需要州府给我一个说法，我更要全州的公民都看看，这样的人凭什么担任参议院议长！！” 女声尖锐嘶吼，几乎传遍整栋大楼。 而会议室内，更是清晰可闻。 前一刻的话语，戛然而止。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雷纳德。 此情此景。 就算是雷纳德也无法控制情绪，面色通红，怒骂道：“疯子，这个疯女人，她在胡说八道！” “马修，马修……去把她给我控制住！” 【462】沃德法克？！ 雷纳德在颤抖。 从政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如此耻辱的时刻。 哪怕现在不去看旁人的表情，也不难想象，那一道道鄙夷嗤笑与惊讶的目光，仿佛正在一层层剥掉雷纳德的外衣，欣赏他赤果娇羞的一面。 马修脸色同样难看。 从叫喊声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多洛莉丝向来如此，她的出事方针与雷纳德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又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雷纳德善于迂回婉转。 而这个疯女人，只会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但往往她都能成功。 就如同现在。 犹如泼妇大闹一场，即便州府工作人员也无法阻拦，当她一把将雷纳德身上的遮羞布扯下，雷纳德不得不就此现身。 所谓的让马修去控制多洛莉丝，实则在马修离开会议室的瞬间，雷纳德本人就跟了上去。 楼道内。 多洛莉丝已然快要抵达会议室。 马修快步上前，将她拦住，压低声音急切道：“多洛莉丝，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想知道你们要干什么，马修！这件事与你无关，我知道……” “你只不过是一只狗，喜欢匍匐在雷纳德的胯下！” “所以我不怪你，狗崽子又有什么坏心思呢？但你的主人，卑劣、无耻、辣鸡，他坏透了！” 马修被一番话顶得说不出半个字。 可下一刻，沉重的脚步在身后传来，马修看到侧边袭来一道虚影，毫无征兆—— 啪！ 一个狠辣的耳光，甩在了多洛莉丝漂亮的脸蛋上，更是抽得她倒在了地上。 可就算如此，多洛莉丝迅速抬头：“参议长殴打女人，这一定是大新闻了，雷纳德，你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雷纳德蹲了下去，小声道，“多洛莉丝，以你的脑子，在你知道真相后，应该不难猜测我要做什么！所以，你应该乖乖呆在家里，等待着胜利果实的到来，而不是跑来撒泼！” “呵呵，吞并金羊毛吗？成为你的个人资金来源？不过你难道没想过，我仅仅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在做梦吧雷纳德，你当别人都是白痴，中东王室与李的关系你不清楚？”多洛莉丝嘲讽道。 雷纳德深吸一口气，没有当场辩驳，而是指挥马修：“带她来我办公室！” 说完，他率先离开。 马修正要行动，可多洛莉丝已然站了起来：“别碰我，狗崽子，我还纳闷呢，那位漂亮的女士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哦，她叫桃瑞丝对吧？现在我想明白了，因为你是个没卵蛋的废物！” 马修脸色涨红，可他无能为力。 多洛莉丝扫开他，跟着雷纳德走了，而马修还得返回会议室，重新露出笑脸：“抱歉，雷纳德先生的家事，他的妻妹一直精神状况不太好，可能与从华尔街金融公司被开除有关，诸位见谅。” 会议室内的众人都是寒暄客套。 至于心下如何想，大家都心照不宣。 罗文更是不在乎掩藏，嗤笑道：“早听说雷纳德有个火辣的妻妹，就连他都无能为力，今天我是见到了，但无论如何，动手打人可不对！” 马修早就被多洛莉丝拱起了火，忍无可忍：“罗文议长，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们吗？我说了，这是家事，如果你想在这种地方搞一些小动作，那我们不妨聊聊你儿子的情况，据说他在拉斯维加斯欠了不少黑账？请问他是怎么偿还的呢？” “闭嘴吧马修，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滚出去，照顾好你的主人！” 两院议长早已不是暗斗，而是明争。 塞缪尔站出来的打圆场：“好了，今天本是值得庆贺的，不要让小插曲扫了大家的兴致，方才说到哪儿了？红枫林餐厅对吗?” 有人跟着道：“对，他们的大厨手艺，绝对值得称赞……” 而马修，冷哼一身，转身走人。 当他来到雷纳德办公室，两人对峙已经展开—— “那么，议长大人，你想怎么吞下金羊毛？我倒是想听听您的见解。” 马修立刻关门，关于金羊毛与多洛莉丝的关系，不能曝光，否则雷纳德在会议室的布局，将会落空。 罗文绝不会允许金羊毛落入雷纳德手中，并得以发展。 “与中东王室的关系，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虽然他们入股了金羊毛，但别忘了，这里是米国，度假村项目说到底还是州府说的算，没有‘特殊经营牌照’，中东王室来了也无济于事，而且李在入狱后，也会做出让步，将金羊毛转让给你！” “所以，李的未来，你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多洛莉丝道。 “不要意气用事了，多洛莉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个华人，难不成你喜欢他？还是说，你是他的第三者？” “闭嘴！”多洛莉丝怒道，“只有在你这种肮脏的人眼中，才会认为除了肉体关系，其他情谊都不重要！” “我不想跟你争吵，只希望你不要再闹了，离开这里！”雷纳德发出最后通告。 多洛莉丝不为所动，冷笑起来：“雷纳德，你太小看中东王室。” “我从没有小看过中东王室，只不过他们的关系，没有达到那一步！那一切都只是李的一面之词。” “哦，是吗？”多洛莉丝眼中尽然是戏谑，“那么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好了，记得那天吃饭，李戴着的手表吗？” “手表？” “嗯，很显然，你不记得，那是一款钻石腕表，价值不菲是一定的，不过后几天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李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那样的手表不符合他的性格与作风，所以我进行了一些查询。” “而查询的结果是……” “格拉芙钻石公司与阿布扎王室的联名款手表，新闻媒体与外界所统计的数字，全球仅有七十余块，而每一块都毫无例外掌握在阿布扎重要王室成员的手中，听清楚，是重要成员，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有资格持有！” “曾有人在欧洲某王室成员宅邸，盗取了这么一块腕表，紧随其后，阿布扎发布悬赏追回，整个欧美市场的黑市都不敢流通，最终有人赎回，亲自交给了阿布扎王室。” “腕表上的钻石图案，是谢赫清真寺，代表着阿布扎的最高信仰与统治意义。” “而当这样的手表，出现在一个非阿布扎王室成员的手腕上，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中东王室与李的关系很一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雷纳德也会小瞧别人了！” “相信我，如果李出事了，阿布扎王室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发誓！” 雷纳德、马修全然呆愣。 而在半秒后，雷纳德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你的母亲吗？小雷？凡事都要我去提醒你、照顾你？更何况，你已经与李达成了共识，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闭嘴，我受够了！”雷纳德忍无可忍，“无论如何，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金羊毛倒塌，州府也必须对李进行制裁，因为这涉及到保留地的股份，整整35%的巨额股份。” 多洛莉丝也知道，当雷纳德选择背叛的那一刻，这件事就无法挽回了，否则州府第五层也不会封锁。 “我不期望你改变主意，就一点……放他走，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而此时。 马修终于开口：“多洛莉丝小姐，议长先生在改变主意时，就已然对我保证过，事后会放李离开米国，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友情！” 多洛莉丝听了疯狂喘息：“友情？是那种一言不合我就要送你坐牢的友情？狗屎！” “总而言之，我话说到了，别妄想拿下金羊毛了，或许为此我也要丢掉之前的一切投资。” 说到这里，她转身离开。 可是，又在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回头：“哦，雷纳德，你大概忘了，金羊毛的投资，是我问我姐姐借的，但我现在恐怕偿还不起了，我姐姐剩下的钱，应该足够她后半生做一个优雅的贵妇，但前提是……” “不用养你这个废物！” 开门，离去。 又在下一秒。 砰！！ 桌上的摆件在门框旁，应声而碎。 马修对此并无表示，默默关闭了门，暂时没工夫理会那些碎渣，而是道：“如果情况有变化……中东王室那边该怎么办？” “关我屁事！他们有本事就来救人，但李炸了保留地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还有……告诉所有人，今后这个疯女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见到她！” …… 楼下。 多洛莉丝已然上车。 暴躁的情绪逐渐收敛。 她此行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与中东王室的关系，是她的猜测，但结果一定差不了太远。 她希望狐假虎威能起到作用，至少让雷纳德的手段软化一些，但对于大势，无法更改。 唯一能庆幸的，莫过于现在李还没有被捕。 又一次拨通电话后…… 她狠砸方向盘：“法克，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不接电话的！” 而之后，她再次联系了亨利。 那边接通的很快，并直接道：“我已经在去酒店接人的路上了，州府是什么情况？” “雷纳德放弃李了，听着亨利，想办法联系上那个家伙，让他赶紧跑路，他不是有私人飞机吗？至少先离开俄勒冈，只要逃离这里，就有出境的可能。” “李，真的没戏了？”亨利颤抖道，“一点可能都没有？” “呵。”多洛莉丝惨笑，“除非那群印第安人接纳他，放弃与州府的合作，不过你觉得可能吗？” 多洛莉丝掐断了电话。 当亨利听到忙音时，脸色也彻底垮了下来…… 布鲁克在副驾转过头，同样难堪道：“市长先生，李的问题真的解决不了吗？” 亨利不答，但答案就写在脸上。 很快。 车子抵达酒店。 艾萨克已经让警员封堵了大门，听他的属下说，他本人已经上去救场了。 亨利喘着气，步入电梯，来到十三楼后，松了口气…… fbi并没有过激举动。 至少玛蒂尔和那位林小姐都安然无恙，照顾着霍利。 “让开，我是尤金市长。” 等他走进去，林雅婷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市长先生，现在……” 亨利用眼神暗示她坐下，然后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李在哪？” 林雅婷摇头。 而玛蒂尔更是流露谨慎。 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她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 正是这份谨慎，让亨利发现了端倪，继续道：“相信我，现在情况很特殊，我记得你们有一架中东王室的私人飞机，现在最好准备起飞工作，我联络警局安排掩护，让你们离开……你可以不告诉我李在哪，但你必须私下联系李，让他跑路！” 玛蒂尔沉默了，不是她不想这么干，而是无能为力。 方才就算去厕所，也有fbi的女探员跟随，想要打电话联系李，根本不现实。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联系上李，而更主要的是，飞机并不在尤金。 “或许，可以尝试联系一下史密斯？” 亨利眼前一亮，却不敢声张：“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待在这里，艾萨克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说完。 他转身离开。 艾萨克同时靠拢过来：“情况很糟糕吗？为什么一夜之间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州府选择支持保留地，而且……昨夜，保留地发生了爆炸事件。” “什么？”艾萨克后知后觉，“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消息当然被封锁了，州府不会让保留地事态扩大，尽可能在暗中完成权利交接。” “那现在……”艾萨克欲言又止。 亨利立即道：“你的任务，保护好李的孩子和朋友，能做到吗？如果fbi来硬的，你也要顶住压力，只要李有了消息，fbi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 “明白。” 重新回到一楼。 上车后，亨利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心中早已没了被欺骗的怨念，只是在祈祷电话能被接通。 约莫五秒钟…… 就当亨利要放弃时。 通了！！！ 他松懈的一口气瞬间提起：“谢天谢地，该死的，总算打通了！史密斯，告诉我，李现在在哪！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他，fbi找到了酒店，控制了他的女儿，他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俄勒冈！” 面对亨利的一长串，史密斯的回复很简单，很平淡：“我们在保留地。” “太好了，保留地……”亨利正说着，又猛地愕然，“等会儿？保留地？你们怎么会在保留地？！” 史密斯继续道：“具体的很难解释，但市长先生，如果你身边能找到电视，可以随意调到任何一个‘五大’电视新闻台，尤金保留地将会在早间新闻进行一次新闻发布会直播……” “距离现在，还有三分钟！” “我没时间多说了，李需要我去为他整理上镜的服装。” “哦，对了，霍利小姐一定要照顾好，否则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也无法想象，就这样……” 嘟嘟嘟。 电话又一次被挂断。 亨利先是呆愣，又是错愕，最后变成气急败坏的愤怒：“法克！一个警长也敢挂我电话，法克，法克，法克……” 而当愤怒宣泄，他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李在保留地。 而保留地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难道说…… 一念至此，他都不敢想下去了，拉开车门下车，快步走回酒店的同时，拨通了多洛莉丝的电话—— 电话那头：“又怎么了？” “看电视！新闻台，快！” “电视？”多洛莉丝皱眉，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切换手机app，打开了直播软件—— 【这里是nbc电视新闻台，即将为您带来早间新闻特别节目，俄勒冈州印第安保留地，首次对外召开媒体发布会，宣称其整体股份变更，与保留地制度的全新开放模式项目！】 【这将是有史以来印第安族裔第一次与外界开放式交融的信号……】 “沃德……法克！？？？”多洛莉丝几乎失声，只有嘶哑的气声，自嗓子眼挤压出来。 【463】完了，全完了！ 亨利举着电话，费劲的跑进酒店，也在同时，听到了手机里多洛莉丝的惊叹…… “多洛莉丝，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通过酒店大厅的旋转门，亨利急切问道。 “闭嘴！”暴躁的女人喊道，可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有新闻发布会的？”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 “说话啊！”多洛莉丝道。 “哼哼。”亨利讥讽笑道，“多洛莉丝，是你让我闭嘴的，不是吗？” “法克，我没时间跟你斗嘴！立刻告诉我答案！” 亨利依旧没着急开口，而是来到前台，用手势示意前台将大厅的电视遥控器交给他。 只等他拿到电视遥控，打开了新闻台，顿时之间，目光涣散又聚合，五官因为憨笑几乎挤在了一起，声音也随之颤抖，终于给出了答案：“是李，李在保留地！” “什么？”多洛莉丝不可置信，“你联系上他了？” 亨利注视着电视，确定新闻发布会尚未开始，才有功夫作出这番解释：“不，我联系上史密斯了，农牧区的警长，对这个人你不陌生吧？” 只听多洛莉丝狐疑：“史密斯？” 亨利再次冷笑：“别装了，农牧区警局成立，金羊毛是主要牵头人，史密斯能担任警长，不就是李的授意，又由金羊毛来完成，我一直以为我能掌控拉拢他，但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是李的人，你们联合起来耍了我。” 车内。 多洛莉丝神情扭曲，一口恶气憋在胸腹内，无处发泄。 她实在没兴趣听亨利如同怨妇一样的发言，难道他不觉得自己被戏耍是一种很悲哀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反复提起呢？ “是啊，亨利，我已经知道你很愚蠢了，你不用再重复告诉我一遍……所以，你联系上了史密斯？他说了什么？” 亨利气得咬牙切齿，在嘴炮功夫上，他远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我说了，李在保留地，所以新闻发布会可能与他有关。” 说到这里。 两人同时沉默。 又在一分钟后，史密斯沉吟道：“多洛莉丝，或许你之前的话，要一语成谶了，记得吗？我问你，难道李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而那时候你说……” “除非印第安人接纳他，与他达成合作，背弃州府，才有可能翻盘！” “而现在，最不可能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可，为什么？”多洛莉丝不能理解，“明明，印第安人已经与州府达成了合作意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扭转这一切？” 亨利眉头紧锁：“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这就是李与保留地的阴谋？” “从你们一起耍了我的事情上来看，李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狗屎，不想再听到你的抱怨了，你的发言活像一个被人白嫖了的婊子！动动你的猪脑子吧，如果李与保留地能达成协议，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州府高层可不是你这头蠢猪，能被人随便戏耍！” 亨利哑口无言，又是沉默片刻：“那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多洛莉丝没说话，陷入思考。 保留地爆炸是整件事的起点，正因此印第安人找上了州府，寻求对李的制裁，并且提出愿意交出一定股份，与州府达成合作关系。 方才，雷纳德在楼上说，保留地甚至愿意为此付出35%的股份。 可从利益角度出发…… 李与保留地的合作，才是最划算的。 35%的股份，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瓜分，何必交付给州府呢？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 如果双方能达成合作，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波澜了。 爆炸中有长老身死。 这已经成为了不可磨灭的死仇，保留地不可能选择与仇人联合在一起。 又或者说，没有永恒的仇怨，只有永恒的利益？ 那在此之前，保留地就不该联系州府，何必多此一举，将州府戏耍一遭呢？ 多洛莉丝道：“我还是想不明白！” 亨利道：“所以你跟我的区别是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品种的啊。” 多洛莉丝气得面色涨红，与废物沟通起来真的非常费尽。 而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但无论如何，李这一次都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了，就像古埃及神话中，不死鸟涅槃重生。” 然而，就在陡然间。 多洛莉丝的目光忽然呆滞…… “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不死鸟吗？相信我，我对古代神话很有研究，上大学时还是神话传说社团的成员……” “闭嘴，白痴！我是说我们思考的方向不对！”多洛莉丝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 “印第安人与李不可能有联合的可能，用阴谋诡计算计州府，因为二者是死敌！” “保留地寻求州府帮助也是绝对的事实。” 亨利道：“我听不懂了，话题似乎又绕了回来！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保留地为何现在又跟李同仇敌忾，并一起戏耍了州府高层？” 多洛莉丝涣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神，因为她找到了答案：“这就是我说的，我们思考的方向不对……” “从来不是李与印第安人一起戏耍州府！” “戏耍州府的，只有李一个人！” “你可能猜对了，这一切从始至终就是李所策划的阴谋。” “他在操控事情的所有走向，他知道爆炸发生后，保留地会求助州府，并与州府达成合作，对他进行制裁，而在这个前提下，有一件事你并不知道……” “雷纳德在昨夜就与李达成了共识，默许他进行复仇，并谋取保留地股份，以此帮助雷纳德达成政治目的。” “而李又猜到了，雷纳德的诺言一文不值，当保留地以股份诱惑时，雷纳德一定会倒戈背叛。” 史密斯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然后呢？现在李与保留地的联合又怎么解释？” “武力胁迫。” “武力胁迫？” “别忘了，事情的起因是保留地的十三起爆炸事件！而这一切都出自李所为，他能炸一次，难道不能炸第二次？” “李只需要故技重施，摆在保留地眼前的选择就只有两个——” “一，与李合作，大家共同经营保留地，惨死的长老股份将被他们一起瓜分，并且不再需要给州府支付那35%的股份。” 亨利还有些后知后觉：“那第二个选择呢？” “没人会选第二个选择，因为……那将是死亡！” 所有线索整合在一起。 二人心间，全然是惊涛骇浪。 亨利又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可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州府依旧不善罢甘休，打算将爆炸案查下去，李的后果不堪设想……” “查？”多洛莉丝彻底笑出了声，“你以为这场新闻发布会是要干什么？就是为此事，盖棺定论！” “原本，长老会要付出35%的股份给州府，可现在，这多余的股份将被他们自己收入囊中……” “的确，他们与李钦的仇恨不可磨灭。” “但我问你……事件的起因，难道不就是因为利益争斗？” “而李做了什么？” “他为保留地守护住了所有的蛋糕，并且将刀架在各位长老的脖子上，告诉他们：‘吃，所有人必须吃！’” “香甜的蛋糕奶油入口，醉人心脾，到了这时候，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保留地重新达成了一种平衡……” “你觉得这时候，再让长老会背叛李，并吐出他们已经吃下的蛋糕，交给州府，他们还愿意吗？” 多洛莉丝自问自答：“没人会愿意的，当州府索要线索证据，想要对李制裁时，所有人都会一致对外！” “李，用实力绑架了长老会，而又付出利益，让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被陪绑。” “而州府，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帮助他完成这一切的跳板，先让保留地与州府‘相爱’，最后又割裂分离的‘相杀’，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上的棋子，被他随意的操纵！！！” 话到此处。 亨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如果真如你所说……”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这才是你在萨克曼事件后，与他为伍的原因？” 亨利不由想到曾经。 多洛莉丝长出一口气：“不，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展现出这样的能力……在我眼里，他一直很，很……我无法形容。” “随波逐流？”亨利也有类似感受，“又或者说是低调。” “大概吧！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用一种极致的速度，成长到了现在的高度，相信我，哪怕是华尔街的那群吸血鬼，到了他面前也不会是对手！” “这一点我肯定相信，你不就是那个战败的吸血鬼吗？”亨利哈哈笑了起来…… “法克鱿！”多洛莉丝也在笑骂。 早前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松懈…… 与此同时。 她将目光从新闻上抽离，转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州府行政大楼，邪恶的趣味陡然升起…… “不跟你聊了！我要看一场好戏去了，对了，这一两天我就会回到尤金，虽然你很愚蠢，但至少在‘看人’这一方面，你比你那位父亲要眼光毒辣的多！保持好和李的友情，说不定他能帮你实现比雷纳德更高的成就！” 嘟嘟。 电话挂断。 亨利将手机从耳边取下，看着屏幕一阵好笑，他第一次觉得，被多洛莉丝讥讽完，竟然不那么生气？ 或许是她的那句话的褒义高于贬义了。 …… 与此同时。 多洛莉丝下了车，悠哉悠哉点燃一根烟，靠在引擎盖上，拨通一个电话。 州府大楼。 雷纳德与马修已然回到了会议室。 正主归来，没人会触这位参议长的霉头，更何况大家都听到在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砸东西的声音。 今天绝对是雷纳德从政以来，最出糗的时刻。 “怎么样？还没有消息吗？”雷纳德牵引话题，让众人的注意力从闹剧中出离。 罗文淡淡笑了一下：“没有，不过艾肯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打算与我们共同见证这一切。” “塞缪尔，如果是接收股份，应该有那个部门出面，你有想法了吗？” 塞缪尔与州财政官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前年成立的州府投资集团可以承担这个任务，另外我们控股了两家风电公司，他们一直对保留地的投资很看重，但保留地一直不愿意他们进驻。” 雷纳德笑道：“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在全国各个保留地内，都很难看到除印第安人控股的其他企业，独立与保守性一直是他们的原则。 看似这是一种苏族人的垄断，但实际以他们的技术与能力，市场项目很单一，具有太多空白，而这些空白都是让外界眼馋的红利。 一旦尤金保留地被州府掌握了股份，困境将会被打破，州府大肆敛财的同时，也将带领保留地‘进步’，将一穷二白的保留地发展成真正的米国城镇，这份政绩的价值，不言而喻，而事实上他们并不需要付出太多。 一定会有大量的企业期待投资。 几人就这一话题展开讨论。 而秘书坐席的马修，忽然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当他拿出一看…… 眉头紧锁。 “怎么又是她？” 马修抬眼瞅了一下雷纳德，最终没有打扰，而是一人独自离开会议室，按下了接通。 他并未主动开口，而是想看看这个疯女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嘿，马修，你在看到来电的同时，一定在心里骂我对吗？抱歉，我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所以特地来给你道歉，其实我明白，这就是你的职业，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职业的忠诚，这一点的确值得肯定！” 见鬼！ 马修心中暗骂，然后立即道：“多洛莉丝，不要绕弯子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来道歉的，并且还有一个赔礼送给你和雷纳德，我相信雷纳德一定会喜欢……” “赔礼？你在说什么！” 多洛莉丝道：“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就在楼下，你下来就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马修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下来：“给我两分钟，希望你不要耍我。” 挂断电话，他快速下楼。 诚然，心下已经做好了被戏耍的准备，这个女人无论作出什么样夸张的事情，都可以被理解，因为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似乎高智商人群的性格都存在一些问题？ 自闭症，或是躁狂症？ 多洛莉丝一定是后者。 很快，走出大门，马修见到了停车场的身影，他加速脚步靠近过来，最终在一米外停下了脚步：“说吧，有什么事？” 多洛莉丝笑了一下：“离那么远干什么？你难道我怕我诬陷你非礼？” 说着，她靠近过去。 马修强撑着男人的尊严没有后退，但他还真怕这个女人胡闹。 可就在对方靠近…… 他隐隐听到了播放器的声音，目光不自觉被多洛莉丝的手机吸引，声音正源自那里。 而此时，多洛莉丝也正将手机举在他的面前，俏皮的发声—— “bingo~！” 画面声音同时呈现。 具有强烈印第安风格的场景下，一群印第安人盛装出席，而在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格外吸引了马修的注意…… “这是……李？！” 马修猛然间抬起了头，几乎是吼了出来：“这是什么？你给我的看的是什么东西！” 多洛莉丝莞尔一笑，走到与他并肩处，继续举着手机，并用涂了橙黄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屏幕的左上角—— “nbc新闻台的标志你不认识吗？这是早间新闻直播……” “哦，对了，还有……abc、fox。” “哇，就连cw也在播放啊。” “等等，这个人我认识，他是保留地的酋长庞狄，不过听说前段时间卸任了，我们听听他说什么……” “哦，上帝……竟然有一位新长老加入，史上最年轻的长老会成员，年仅26岁？而且还是女性？哦，天呐，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李的妻子？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 啪！ 多洛莉丝的手机被直接打掉，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马修的脸上，愤怒、荒谬、震惊，种种复杂情绪交融在一起，喘着粗气，发出质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这一刻，多洛莉丝收敛了佯装的模样，面容间重新浮现冷漠与嘲弄：“马修，你不会不认识米国五大电视网吧？我们做了什么？” “不不不，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被你与雷纳德耍的团团转，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至于我叫你下来的原因，是告诉你……啊哈，我帮你们找到李的位置了，看到没有，他现在就在发布会现场，你还在等什么？快让fbi去逮捕他，这次他一定跑不了，我会在这里为你们加油助威的……” “法克，法克鱿！”马修面目狰狞，又夹杂着恐慌，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他们被耍了！ 【464】新闻发布会！！ 马修并没有在原地停留。 而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州府大楼，并引得所有人瞩目。 剧烈运动的同时，并没有影响他的思绪。 ‘这会不会是假的？只是一场骗局！’ ‘姆席迪亚就在会议中，保留地怎么可能召开发布会，并且与杀害苏族人的仇人站在一起？’ ‘但新闻怎么作假？’ 回忆起前一刻多洛莉丝那鄙夷的得胜者嘴脸，即便这一切的逻辑都是解释不通的，但事实似乎已经展现在眼前。 “法克！法克！”他奔跑在楼梯上，发出无能狂怒的骂声。 周遭路过的州府职员，全部退避三舍。 楼下。 多洛莉丝重新上车。 继续用手机播放着直播，然后哼着小调，开车返回。 雷纳德庄园。 豪华的古董建筑群曾是一个家族的实力象征，包括现在也是雷纳德的骄傲所在，并让无数人羡慕眼红。 不得不说，投胎是一门技术，即便雷纳德家族早已没落，却为雷纳德积累了无数资源。 可鲜有人知…… 能走到今天，雷纳德的妻子才是最大的支持者。 但又正如多洛莉丝所说，姐姐早就到了弹尽粮绝的程度，外人无法想象维护这样的古董庄园所需的花费，更别提还有某人的交际消耗。 雪莉听到了车子在门前停稳的声音。 陪伴她许多年的佣人，看了一眼窗外：“是多洛莉丝小姐。” 雪莉并没有因为早餐时，多洛莉丝怒摔茶具而愤怒，反而对于这个与她相差十多岁的小妹妹，有着更多的宽容与宠溺。 多洛莉丝脾气不好，但她从不没理由的发脾气。 这几天夜里总被雷纳德吵醒，她难免有些暴躁…… 雷纳德似乎永远是这个家里的争执点。 只等多洛莉丝进门，雪莉惊讶发现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么高兴？但在此之前，你是否应该对你早上的鲁莽道歉，你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茶具，而可怜的它们，如今配不上对了！” 多洛莉丝看向姐姐，没由来的叹了一声。 紧随其后，她坐了下来，拉着姐姐的手道：“雪莉，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人们的高兴往往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雪莉笑道：“那是幸灾乐祸，却被你们说得如此清丽脱俗！” “那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或许可以反驳这一点，我不是在幸灾乐祸，因为这件事关于雷纳德，当然也包含了你，你觉得我会对你……我的姐姐去幸灾乐祸吗？”多洛莉丝愈发郑重起来。 雪莉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情绪产生：“关于我和雷？” “也与早上的事情有关！” “还记得那个李吗？他曾带着自己的妹妹来过家里做客。” “是的。”雪莉点头，“他是金羊毛的大股东，我知道，雷纳德很看重他！” 多洛莉丝忍不住冷笑：“是啊，很看重他，重视的程度要将他送进监狱！” 雪莉不可思议：“天呐，发生了什么？” “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在这之后询问雷纳德，而我要说的只是结果……” “前夜，雷纳德与李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这涉及到保留地的政策与股权财富争端。” “但就在昨夜，具体说是几个小时前，雷纳德在其他人的利益诱惑下，选择了对李的背叛。” “甚至，他要亲手将李逮捕，并通过误导我，去安抚李，让他无法逃脱，继续认为雷纳德会帮助他。” “而结果是，李猜到了雷纳德的心思，他自己解决了这件事，然而雷纳德呢？他派遣的fbi探员已经前往尤金，准备对李的家人进行逮捕！” “不过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李！” “雷纳德就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会掌控一切，却在最后成为了那个出卖盟友，背信弃义的恶人。” “我……不太明白。”雪莉一知半解道，“雷纳德的事情，我大多不关心，你知道那些政客，很少对家人谈及这些事情，因此我不明白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有什么关系？”多洛莉丝反问，然后道：“一段关系的崩塌，早前所建立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不要忘了，雷纳德需要金羊毛的支持……” “你认为在这件事后，李还会为雷纳德提供资金支持吗？” 雪莉顿时懂了：“意思是，我之前借给你的钱……” “不，你借我的资金，我会尽快还给你，但雷纳德将会丧失支持，一个巨大金主的支持。” 雪莉又道：“但是，度假村酒店的项目，难道不需要雷纳德的帮衬？关于特殊经营的资质获取，你们无法以自己的力量完成。” “这又涉及到今天的事态变动，简单来说……不需要了！李自己掌握了实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能拿到这种资质。” 瑞提亚与李已然成为保留地最大的股东。 加之金羊毛的存在。 州府又有什么选择？意气用事，终止度假村酒店的开发？那么将会是两败俱伤！ 反之，发放资质，度假村酒店继续经营，外加上保留地合法种植区的存在，二者将会相辅相成。 州府没有选择，只能认栽。 即便雷纳德想要以此要挟李，都根本做不到。 局势已经变了。 不再是李去攀附雷纳德，反过来却是雷纳德高攀不起……就如同曾经的托亚，他需要在乎州府的想法吗？ 不，保留地就是保留地，州府有监督资格，没有管辖权利。 “曾经明明是大好的局面，甚至我可以帮助你拿到一些金羊毛的股份，但现在……没戏了！” “之前向你借取的资金，我会尽快归还，否则我也有可能被李踢下车……” “但是，雪莉，你要好好思考一下了，这笔钱你们还能挥霍多久？而丧失资金支持的雷纳德，是否还能一帆风顺？更不要忘了……” “雷纳德自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话落。 雪莉浑身震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多洛莉丝已然起身…… 可就在这时，雪莉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高一矮，从座椅上仰视起身的多洛莉丝：“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我是说，事情应该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毕竟他们曾经的关系，还不错……”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如果有人要送你和你的女儿梅维达、安吉利亚坐牢，你会和那个人重归于好吗？” “最后，我将搬离这里，雪莉，我郑重的劝告你，你要思考一下你们的婚姻了，是否要继续这样下去，万一雷纳德某一天失势，而你的积蓄也花光，该怎么维持生活？” “当然，普通人那样的生活一样可以维持下去，但你真的能接受那样的落差吗？” 说罢。 多洛莉丝挣脱了束缚，转身离开。 整整半个小时，雪莉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听到的是离去的车声。 身旁的佣人无奈且忧虑道：“多莉小姐已经离开了……夫人，我认为你应该考虑一下多莉小姐的建议。” 雪莉抬头看去：“连你也这么认为？” “先生的花销的确难以为继，特别是收入低微的情况下，一旦竞选失败，结果不会太乐观，除非出售掉这座庄园，但正如多莉小姐所说，更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您的资产并不多了。” “但我……总不能真的离开他啊。”雪莉苦笑摇头，仅因为工作上的困顿就离开爱人，她做不到。 而且雷纳德可是参议长，他能走到今天，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 …… 半小时前。 州府大楼。 马修气喘吁吁冲刺上来，额头脸上已然被汗珠布满，一名负责五楼工作的职员问道：“马修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的正好，电视……找一个电视过来！立刻！”马修发疯似的吼着，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走廊。 面前那人的素质不差，半秒的呆愣后，立即冲了出去。 而此时。 会议室内，不少人听到动静后，皱起眉：“这次又是谁？” 有人不自觉看向了雷纳德。 雷纳德则道：“好像是马修！” 果不其然，会议室大门打开，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马修，正出现在在门口，却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焦急的望着走廊的另一边。 州府大楼有些年代了，建筑主体虽然经过翻修，但办公设备的更新并没有跟进上来，米国官方也追求朴素节俭，毕竟他们的一切都来自纳税人的支出。 很快。 咯噔咯噔的滚轮声响起，一个移动电视柜下，四个轮子只有两个是好的，推起来非常费劲。 比较古老的液晶电视在上面摇摇晃晃，眼看要倒塌坠落，马修立即上去稳住，并一起用力加快推进。 当所有人看到电视被推进来都愣了一下。 雷纳德皱眉：“马修，怎么了？” 马修一言不发，只是在动作慌乱下，从电视柜下取出电视线，然后接通墙壁上的线路接口。 这一幕让所有人沉默。 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情绪开始弥漫…… “电源线呢？” “我去拿插板……” “该死的，赶快！” 两人又是一通忙乱，终于在电插板通电后，电视出现了画面，马修掌握着遥控器，转换频道。 cw：【现在是……】 abc：【……早间新闻直播，尤金……】 fox：【…………尤金印第安保留地召开新闻发布会……】 每跳转一个频道，所呈现的新闻内容竟然出奇的雷同，这种情况只有在大型事件中才会上演，五大电视台同时进行播报。 最后，当画面落在米国国家电视台nbc频道时停止，画面分割两块，一边是现场直播，一边则是特约嘉宾与主持人的解说—— “鲍勃，你对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尤金保留地这次对外宣称开放式融合，又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 一个中年人侃侃而谈，而他的介绍栏正写着印第安人社会研究学教授：“首先要确定一个前提，保留地的封闭并不是政策导致的，而是苏族人对外界的潜意识抗拒，这种原因来自于历史因素，也有老一辈的固守思想……” “而当时代发展至今，其实我们知道，很多苏族人愿意走出来，融入米国这个完整的包容性社会，并且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为自己的部族带回科技与教育方面的支撑。” “那么我们来看今天的主人公……这位年轻而美丽的小姐……哦，准确的说是女士。” “我刚刚收到的资料中介绍道，瑞提亚是尤金保留地雪山部族的成员，该部族也是尤金保留地最大的氏族，历史悠久，而她的外公曾任酋长，后续也一直担任长老会最高权力的首席长老。” “大概是这样的家庭背景，让她得到了比同龄人更好的培养，她如今是俄勒冈大学历史系的讲师……” “除此以外，我今天带来了一本她的著作，是专门研究印第安人，人文历史与现代社会矛盾讨论的书籍，书籍出版波折颇多，因为这不是专业著作，但在出版后，却被全国各大印第安史教授列为必读书籍，乃至于教科书籍。” “她的成就很渺小，却又很伟大，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能力，使得她肩负重任，成为了尤金保留地最年轻的长老会列席。” “那么现在就不难理解，尤金保留地对外开放交融的原因在哪里了，年轻的血液一定会给陈旧的保留地带来发展，甚至于是改革……” “这将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一步，而我相信，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类似的年轻人，担当大任……” 电视的播放声持续。 而会议室中…… 鸦雀无声。 米国五大电视网同时在早间新闻直播这场发布会，而身为州府高层的诸位议员，却一无所知！！！ 场间，所有人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 “姆席迪亚！！”罗文怒喝的声音，令每个人耳膜生疼，“给我一个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姆席迪亚从呆愣中回转，声音吐露时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颈：“哦，不，我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等我，等我联系索锡……” 而此时。 会议室大门忽然被人破开—— “不好了！印第安人已经完全了股权变更登记，并与托亚的孙女一同召开了新闻发布……” 来人并未说完，便看到了电视上的一幕。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艾肯，所以fbi都干了些什么？”雷纳德阴沉的语气发散，指着电视上新闻发布会，长桌末尾某个角落的华人身影，“为什么本该被逮捕的人，会出现在五大电视网的新闻直播当中？！” 【465】落幕 面对质问。 艾肯无从作答，他倒是想说fbi在第一时间就趁夜色出发，可就是没抓住人能怎么办？ 谁又能想到那个该死的华人，竟然会跑到保留地？ 而且如果真的要讨论这个问题…… 我倒是想问问了。 州府胜券在握，你雷纳德都不惜牺牲自己的盟友，背信弃义，为什么到了最后，保留地会忽然改变态度，这难道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在这种时候，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他的目光看向了正在焦急拨打电话的姆席迪亚，随之，众人的视线也跟着偏移……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锅不该艾肯来背，真正应该背锅的是这个印第安人。 但很显然，他数次拨通电话，所得到的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最终是塞缪尔打破了沉寂：“你说保留地已经完成了股权变更？速度没这么快吧？” 艾肯摇头：“不是变更，而是变更登记，公示期已经从登记的那一刻开始生效，只要对方缴纳了遗产税，或是以合法避税的方式成立信托、慈善基金，这一切就无法更改了，最主要的是……瑞提亚已经被认可成为长老会的成员。” “长老会认定不需要手续？”塞缪尔皱眉道。 他还妄想找到什么对方的漏洞。 长老会列席才有继承权，这本就是瑞提亚的软肋，而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摇身一变成为长老，怎么看都有些草率。 艾肯对此没有答案。 罗文看向姆席迪亚，后者在感受到注视后，立即道：“长老会列席需要保留地‘祭祀团’投票，二十一票过半则当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只要祭祀团认可了，长老的身份就能确定，在这件事上没有相关立法，只是传统习俗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都被耍了？”陡然间，有人一语点题。 会议室内随之被‘嗡嗡嗡’的低语震鸣声笼罩，但即便如此，在座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敢轻易离开电视。 “这么说，我们一夜的期待都成了空想？” “保留地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七名长老身死，近百名苏族人陪葬，这样的仇恨无法轻易磨灭，或者……保留地的人是被逼迫的？” “至少我们还有继续调查的权利，昨夜的爆炸事件，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背后，议论纷纷。 而代表州府最高权力的几人，如今已经在不经意间聚拢在了一起，同样压低声音道…… “不太对劲，保留地态度的转变存在着猫腻，有极大的可能是遭受胁迫。” 几人分别点头，目光一刻不理电视。 “尽管有可能是胁迫，他们也成功了，新闻发布会引导了舆论走向，更别提是五大电视网的同时直播，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件事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可为什么是五大？”罗文的声音让几人神色一顿，紧随其后他继续道：“姆席迪亚带来的消息不是假的，爆炸袭击也被fbi证实，死伤人数同样不是虚构，我不管他们是被胁迫也好，还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也罢……” “关键一点，在短短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本土五大电视网为什么会同时答应直播新闻发布会？就凭保留地的能量，他们还做不到这一点！”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 五大电视网联合直播，这需要大量时间的洽谈。 保留地对外开放融合政策的确令人震惊，但这并不是能够吸引大部分民众眼球的新闻线索，五大任何一家电视台能给一条短消息，便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而眼下，短短几小时内，五大同时决定直播，这背后要是没有某种力量驱动，根本说不过去。 正在此时，有人焦急闯入会议室，来到几人身边：“罗文先生，副国务卿的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表情震动，包括背后的众多议员，也遏制了吵杂的议论声。 罗文深吸一口气，没有解释什么，迅速离开。 趁着这个空档…… 雷纳德也走了出去，马修立即跟上。 只是来到走廊，他就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马修神色惶恐：“多洛莉丝并没有离开，她方才打电话让我下去，之后就给我看了新闻台的发布会直播预告。”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并参与其中？”雷纳德皱眉，发出疑问，可下一秒就自行否决：“不，她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不会跑来大闹一场……” 马修语塞，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明白眼前一系列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纳德继续道：“可以肯定的是……李成功了，我们都低估了他！”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马修忍不住问道。 雷纳德脸色阴沉：“这是重点吗？” 马修想了想说：“但我们还有机会，他在保留地谋划的爆炸案将是他的软肋与污点，一旦被我们掌握证据，他将前功尽弃。” 雷纳德惨笑：“你觉得他会考虑不到这一点？多洛莉丝曾说过，萨克曼水坝垮塌就是他干的，可你见到fbi掌握任何证据了吗？他既然敢做，就自然肯定不会留下把柄！” “还有黑索金，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马修肯定道。 黑索金是军方禁忌，这东西的流失，必然要追查到底。 可雷纳德，依旧摇了摇头，他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再进入办公室，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保留地会封锁证据链，因为他们已经选择了认栽……” “与李的合作，他们不再需要交付那35%的股份，简而言之，这笔股份将由他们自己瓜分，你觉得吞下去的东西，他们还会吐出来吗？” “这是一次分赃，所有收下了赃物的人，都会成为帮凶。” “出卖李，就是出卖他们自己，而我们追查下去的结果，就是得到几个替死鬼，迅速结案……” “更为主要的是……” “联邦高层不会眼见事情闹大，五大电视网直播过后，这件事就不具备更改的可能，甚至州府会扶持这件事。” 马修猛地反应过来：“副国务卿的电话？” “没错。”雷纳德沉沉点头，“保留地开放融合，这是首例，高层会对此非常重视，这就是大势，只不过掌握大势的钥匙，被李先拿走了。” 言外之意，作为此事的促成者，他将立于不败之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 马修很难接受这样的落差。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曾一起振奋，准备今夜的庆功宴……又或者在更早之前，他们还是李的盟友。 如果雷纳德没有选择背叛，那么现在…… “雷纳德先生，或许我们可以联系李？告诉他这是议会讨论的结果，我们无法抗拒，并且一直在为他争取……” 没等他说完。 雷纳德无力的声音将其打断，认真道：“马修，输了就是输了，要认，如果输了还不认，最后的尊严也将丢失！李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背叛，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会怎么做！” “所以，你没发现吗？从始至终，他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他从未将筹码与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的支持对他固然有用，但即便没有……现在我们也看到了，他也做得很好！” 说到这里，雷纳德干脆慵懒了靠在沙发背上，一种颓败的气息在他身上蔓延，而后一言不发。 马修则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还想争取，不说翻盘，至少要做些什么……可具体怎么做，做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 大约十分钟后。 有人来叫：“罗文先生找您回会议室，他带来了副国务卿的消息与指示。” 来人脸上竟然展露笑意，这在马修看来是诡异的。 可雷纳德却也跟着笑了：“是好消息对吗？” “是的。”那人点头，先一步离去。 二人这才起身准备回到会议室。 而马修忍不住道：“好消息？怎么会是好消息？” “没顺利拿到股份，的确是一种失败，但保留地的开放式政策，又是一种成功，州府将会主导这项计划，功劳依旧会落在我们头上，这难道不是好消息？” “作为政客，我们是成功的，作为朋友与既得利者，我们惨败，马修，上帝永远是公平的。” 马修不由的停顿了一下脚步…… 他很想说，如果没有背叛李，这将会是空前的胜利。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从始至终，雷纳德的态度也可见一斑，他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懊悔，因为那样是没有意义的。 重回会议室。 场面依旧冷清，却也出现了微妙变化。 懂得都懂，副国务卿在此时打来电话，肯定与保留地有关，正如雷纳德方才所言，没拿到股份属实可惜，但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依旧占到了便宜。 所有人到齐，罗文笑着开了场：“高层对保留地的开放政策有着高度重视，希望我们在今后对待保留地的工作上，予以一定的帮扶倾斜……” 众人颔首，心间都响起了果不其然的声音。 “当然。”罗文看向了尚未离开的姆席迪亚，“这其中有一些小插曲发生，但我希望不愉快的事情，都能被遗忘，大家应该放眼未来。” 一众政客脸上有着惋惜。 而姆席迪亚，长出一口气，他至今没有联系上自己的兄长，本以为今天会在州府脱层皮，但现在看来，终于得救了。 电视上，新闻直播已然进入尾声。 现场画面一转，切回了演播室，漂亮的女主持人忽然宣读的消息，再次引得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讶然侧目—— 【最新消息，阿布扎联合财团下属企业，将为保留地进行第一期领投，双方已经达成合作，具体投资项目正在洽谈……】 【那么这就是今天的早间新闻特别节目，下面来看各地要闻！】 画面一转，新闻发布会结束。 与此同时。 罗文再次道：“五大电视网就是阿布扎财团联络的……哦，对了，雷纳德，有件事你猜对了。” “金羊毛的其他股东，的确具有继续承担开发尤金度假村项目的实力，阿布扎王室持有金羊毛20%的股份，曾在去年中旬投资两亿米金。” 话落。 所有人面露恍然色。 如果这背后有中东王室的身影，那么整件事似乎就能说通了，五大电视网为什么会同时直播，而保留地又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在所有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 却让雷纳德脸色难看。 脑子里，不自觉响起二十分钟前，多洛莉丝的声音：“你低估了李与中东王室的关系，你会后悔！！” 所以，这一切本就是李与中东王室策划好的？ 雷纳德的情绪几乎破防。 而此时此刻。 艾肯、塞缪尔都向他投去复杂的目光。 他们是唯一知道雷纳德最初决策的人，保下李，帮助他拿下保留地股份。 可最后呢？ 雷纳德选择了背叛！ 他本来是最大的赢家之一，却阴差阳错输掉了一切。 而且，他难道不知道那个华人与中东王室的关系吗？为什么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所谓的不后悔，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罢了。 真当痛点被戳中…… 雷纳德甚至在心中祷告，希望一切能回到四个小时之前！！ “先生……大家都在看着你。”马修担忧的提醒。 雷纳德这才从负面情绪中出离，想要强颜欢笑却做不到，脸色苍白的可怕：“哦，抱歉，我有些低血糖发作了，一夜没休息，身体有些不舒服，那么罗文，继续吧。” 罗文疑惑的凝视雷纳德，他很少看到这位老对头失态的时候，所以这件事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他没有多想，未来总会有机会探寻。 会议重新开始。 商讨的内容已然从争夺股份，变成了政策与扶持。 …… 与此同时。 保留地，黄金山赌场。 庞狄站在人前，主持着散会现场：“再次感谢诸位的到来，大厅准备有早餐与小礼品，所有人可以不限量领取……” 只有少数记者笑吟吟的打算去领福利。 更多的人却蜂拥而上—— “瑞提亚女士，能否对您进行一次专访？” “瑞提亚女士，据我们了解，您将持有超过6亿米金的财富遗产，您将会用这笔钱做些什么？” “听说您与阿布扎王室重要成员有着不错的友谊，方便透露吗？” 瑞提亚表面强装镇定，可心下却慌乱无措。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能完全消化这一夜间的天翻地覆。 因为……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保留地十三次爆炸，七位长老与百名族人陪葬。 这正是战争的代价。 胜利者登上王座，可那座下是由无数骸骨堆积…… “抱歉，长老会暂时不接受任何采访，而在未来保留地政策开放下，各位一定还有类似的机会，请让一让，我们还要商讨重要事宜……”隆度出面，橡树公司负责安保，簇拥瑞提亚上楼离去。 而当抵达楼上，瑞提亚错愕道：“李呢？” 巴姆洛道：“fbi封锁了我们下榻的酒店，李先生去处理这件事，不过您不用担心，现在的局面已定，问题会很快解决，您现在应该专注于接下来的会议……这涉及到真正的利益分配。” 瑞提亚神色一滞，新闻发布会开启仓促，而在此之前，众人并没能正式的坐下来谈一谈。 不等她打电话联系李钦…… 很快，所有长老就位。 他们的脸上同样看不出悲喜，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恐惧，对瑞提亚的恐惧。 两个多小时前的画面，仿佛依旧在众人脑中循环播放，而断掉脖颈的纳米希尔与被击毙的利莱肯，二人的尸首如今正放在地下冷库当中…… “那现在开始？”奇桑索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关于股份的分配，各位有什么想法。” 然而，无人做声。 瑞提亚知道，失败者不具开口的资格，但她并不想一味的压迫—— “诸位，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到此为止。” “我知道，各位的情绪一时间很难平复，那么这场会议我就不参加了，无论最终讨论出什么结果，你们可以让巴姆洛律师告知我……” 说罢。 瑞提亚起身，径直离去。 众人愕然，直到她离开数秒后才反应过来，她是玩真的？真的不参会？ 可下一刻，大家面面相觑，流露苦笑…… 就算不参会，谁又敢胡作非为呢？ 不过的确，此时面对面的会议，他们并不能从恐惧中出离，难以适应。 短暂的沉默后，卡奥姆吞咽了一口唾沫道：“那，现在开始？除了股份分配，还有维稳事宜，这都是不小的工作负担……” 这一刻，几人全部口干舌燥。 当恐惧核心离场，人性的贪婪渐渐显露。 失败已经是定局。 那么打不过就加入，得到的利益反而更多，这又有什么可恼怒的呢？ 至于所谓的工作安排，那不过是卡奥姆维护各位脸面的托词。 当然，他们还是假模假式的探讨一番…… 紧随其后，便直入正题。 而巴姆洛在桌下拿出手机，发出短信—— “李先生，股份分配您有什么要求吗？瑞提亚已经离开，返回尤金……” 很快，李钦回复：“问瑞提亚，我不是长老……” 巴姆洛：？？？ 但他还是照做了。 不多时，瑞提亚发来消息：“公平！” 巴姆洛对于这个结果又意外，又觉得符合情理，看似碾压的局面，并不是铁板一块。 奇桑索几人低头服输，不代表其他部族会乐意本属于自己的利益被瓜分。 这时候就需要与奇桑索等人联合在一起，达成一种平衡。 可就算如此，47%的股份分配，这将是一场饕餮盛宴！ 八人瓜分，每家也将得到接近6%的股份财富，每一笔都是超过三亿米金的巨款！！ 【466】意外的电话 “史密斯，停车。”李钦放下手机，解释道：“瑞提亚正从后面跟上来。” 史密斯奇怪道：“长老会那边呢？” “交给巴姆洛了，他能处理好。” 听到这话，史密斯也不觉得奇怪。 正如李钦离开，担心尤金的情况仅是一方面，除此外大盘已经定了，正主在与不在，压迫的阴影始终笼罩在长老们的头上，死去的长老尸骨未寒，没人会步后尘。 看似李钦一夜将局势扭转，瑞提亚犹如新皇登基。 不过要明白一点。 保留地就好比诸侯封地，州府才是那个帝王。 李钦与长老会是相互寄生的关系。 唇亡齿寒。 一旦取缔长老会，那么州府就会以雷霆手段干掉他，反之只要李钦与长老会维持好一个平衡，一致对外，帝王才会因此而忌惮。 所以，强压并非好事，否则将过犹不及。 毕竟就算是托亚、庞狄的巅峰时期，也不可能真正的一家独大，大家都在寻找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拳头大的确掌握话语权，但要是不动脑子，大多数莽夫的结局都不那么乐观。 车辆靠边，李钦打给了瑞提亚：“提亚，巴姆洛说你离开了？我在半路等你。” “嗯，我担心霍利，也需要时间作自我情绪整理，同时要给奇桑索他们一个喘息的余地。” 两人没多聊。 约莫十几分钟，瑞提亚就跟了上来，随行的还有蕾切尔，后面跟随着昆帕的车护送。 二人来到李钦车上，昆帕也走了过来：“爆炸事故现场很难处理，我们能做的就是禁止官方的调查进驻，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类似的动向，李先生，你有什么想法，或是安排？” 李钦道：“州府如今应该正措手不及……” 他可以想象，雷纳德在知晓事件经过后，会有多么愤怒与懊恼，但那就是他选择的路，走在了与李钦背道而驰的方向。 可就算如此，败了就是败了，州府这一次只能认栽。 黑索金的问题的确严重，不过州府肯定会想办法压下来，因为保留地开放融合的信号，足够让联邦高层为此动容。 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而这个结果的背后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龌龊，他们却不希望让民众所得知。 所以…… “爆炸事件你不用担心，州府会联系我，在他们整理好情绪后。”李钦说完又补充道：“以后直接叫我李，放松一些，我不是托亚，我更希望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喜欢这个身份。”昆帕笑了笑，指着背后：“李，这五人是可以信任的。” 安保力量的存在很有必要。 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昆帕走后，车队再次上路。 到了这时，瑞提亚才问道：“州府还没有联系你？” “嗯。”李钦点头，看了一眼副驾的蕾切尔，她正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风景，可事实上她该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不用避讳什么。 “他们需要时间去反应，去作出判断，不过五大电视网直播后，州府就算再不满，也无济于事，这要多亏了狄亚卜与王储殿下的帮忙。” 李钦并没有主动联系二人。 但没想到，玛蒂尔竟然将求救电话打了过去。 中东王室在米国的投资数之不尽，更主要的联系在于联邦政府与中东石油出口国的合作关系，使得他们在米国的话语权很大。 只需要明白一点，米国为什么要发动海湾战争？但事实上他们不缺石油，而是不希望拥有石油储量的国家，随意操纵石油市场。 要知道，大多数石油交易结算方式都是以米金为结算单位，而当某国以欧元进行结算出售，这就造成了米元的波动，它不挨打谁挨打？ 要问为什么？ 因为米国大量印钱，总需要某个有价值的东西陪绑，一旦米金地位遭受威胁，他们印出来的钱就会变得不值钱。 而在这一点上，中东王室向来与他们合作的不错。 因此，不需要质疑阿布扎在米国的能量，那一定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 玛蒂尔在拨通电话后，伊布就迅速找人搜集了保留地与金羊毛的相关资料，而后联系李钦，愿意帮忙解决麻烦。 原本李钦只打算找本州电视台做一次发布会，可最后伊布一个电话搞定了五大，这才出现了早前的局面。 五大电视网同时直播。 当然，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保留地开放融合，符合联邦高层的意愿，当伊布联系上他们，说明尤金保留地愿意接受中东王室的投资，并对外宣称开放模式，这代表什么？ 代表在联邦的统治下，当年被他们欺压屠杀的印第安人，都开始感受到温暖，愿意真正融入，这种脸上贴金的事情，他们必然会选择支持。 不过联邦高层还是被耍了…… 开放融合的领投人，并不是中东王室主体，而是一家有中东王室注资的米国投资公司，它的名字叫‘金羊毛’。 简而言之。 保留地是否开放融合，李钦与长老会说的算。 他们如果需要，且项目是挣钱的，金羊毛当然会参与进去，至于别的人妄想插手保留地，进来分一杯羹？ 呵呵呵。 瑞提亚长老都当了，酋长还远吗？ 不敢说未来保留地‘姓李’，至少大部分资产都将慢慢‘李化’，所以我为什么要让别人横插一手？ “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狄亚卜王子和王储殿下。”瑞提亚真诚道。 李钦笑了笑：“这都是小事，再说了……他们的干女儿都被fbi胁迫控制了，他们能无动于衷？” 瑞提亚被逗乐了：“你怎么还利用自己的女儿啊！” “我可没有啊。”李钦高举双手自证清白，“明明是他们主动帮忙的……” 聊着聊着，气氛一下子松快下来…… 却不知道，副驾驶的蕾切尔已经快石化了。 ‘什么？这件事还有中东王室的身影？’ ‘李和瑞提亚的女儿，竟然是王子和王储的干女儿？’ ‘沃德法克！’ 此件情形对蕾切尔的冲击，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 她远远低估了现任老板的真正实力。 车子路过老鼠山时，气氛瞬间低沉，早前能隐约看到大屋，如今不见了踪迹。 史密斯忽然开口道：“重建工作至少要在夏天过后才能完成吧？李，你们今后怎么打算？” “住酒店吧，或者住保留地？我记得提亚还有一个小别墅呢。”李钦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道。 提到小别墅，瑞提亚哭笑不得：“就现在的‘家庭人数’，我那个房子可住不下，不然还是住酒店吧。” 谁知，史密斯道：“其实你们可以去托亚送你们的庄园，未来瑞提亚要在保留地工作，而那处庄园距离老鼠山也不算远，房子空着可是很容易破败的。” 李钦想说，你这家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托亚的房子，可不兴住啊。 不曾想瑞提亚却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什么？”李钦愕然。 瑞提亚很认真道：“如果真要顾虑那些过往的事情，那我们甚至不该接受这笔股份遗产，人是错误的，但房子是无辜的，毕竟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住处。” 其实李钦明白，这番话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瑞提亚只是在强迫自己去接受现实，当她选择承担这一切时，就已然如了托亚的愿，自甘堕落跳入陷阱，那么所能做的就是去坦然面对。 “好，听你的，这两天就搬家。” 抵达酒店。 门外依旧有艾萨克的人守护，不过从气氛上来看，显得比较轻松，三五成群正闲聊着什么。 几人下车。 他们看到史密斯，并发现了鹤立鸡群的李与瑞提亚，顿时正色起来。 一名警员道：“老史密斯，fbi刚刚离开，市长先生与艾萨克警长都在楼上……” “嗯。”史密斯淡淡点头，高冷依旧。 李钦与瑞提亚正要进门，警员人群中竟然传来起哄的声音：“李，干得漂亮！这一仗打得太帅了！” 李钦几人全然一愣…… 心说这群警员知道什么？ 但反过来想，新闻发布会都开了，他们能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不清楚内情，可结果就摆在眼前。 瑞提亚高调出镜，这代表着轰动尤金数个月的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真正落下帷幕。 而警员们都是正面与印第安人在老鼠山火拼过的，他们更明白李钦曾面对怎样的压力。 今天，fbi可都来抓人了。 最后呢？ fbi却灰溜溜的走了。 随着一人起哄，其余警员也道：“嘿，李，你找了个好妻子，我是说真的，这不是嘲讽！” “哦，狗屎，你凭什么嘲讽李，他的农牧区出了名的富豪！” “哈哈哈，但我们是认真的，瑞提亚，你上镜的时候太酷了，而且我们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俄勒冈大学的老师？” 瑞提亚一时间不能适应，她骨子里是一个内向的人。 而李钦却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动，诚恳道：“当然，诸位，这也有你们的努力，我对你们始终抱有崇高的敬意。” 他驻足片刻，神色郑重。 毕竟，警员们是付出了流血与牺牲的代价。 而警员们没想到李钦这样的‘大人物’，会对他们如此重视，一时间反而尴尬起来，手足无措。 下一刻。 酒店经理竟然也迎面走来：“瑞提亚女士，您能跟我们合个影吗？刚才的直播我们都看到了！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性，没想到我们尤金会有这样厉害的人。” 如果说警员们是‘半生不熟’的搭讪。 那么酒店经理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崇拜了。 李钦又恍惚了一下，猛地回过神…… 方才的直播，可是五大啊。 而且是五大的正面宣传报道。 瑞提亚已然成为真正的名人了。 “啊……”瑞提亚有些反应迟钝，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李钦，可李钦直接跑远了，用眼神回应：他们是来找你的，你自己解决。 尤金是一所小城，而米国人也有地方荣誉感。 只等瑞提亚点头，一群酒店服务人员都跑上来一起合影，不难猜测，不久后会有一副照片挂在酒店的名人墙上。 耽搁了好半天，几人终于得以上楼。 亨利、艾萨克正陪伴着玛蒂尔与林雅婷。 一见李钦到来，亨利站了起来：“哦，谢特，你总算现身了！该死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有多么着急吗？” 如果李钦知道多洛莉丝对亨利的吐槽评价。 那么现在肯定会百分百认同。 亨利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上来与李钦一个熊抱，眼眶若有若无泛着泪光，却一闪而逝。 “法克，松开，我要窒息了，你的肚子顶得我喘不过气。” 亨利松开他，又是一拳砸在胸口：“谢特，我是在关心你，你太不识趣了。” 相比之下，艾萨克沉稳多了，眼中端着复杂与崇敬，之前他对李钦的态度，更多是‘这个华人是市长先生的朋友’，至于他的个人价值，艾萨克根本看不到。 但现在，他明白了。 这个华人的低调程度几乎可怕。 暗地里，他已然是能与州府叫板的狠角色了。 “fbi没有过激举动，二十分钟前，他们忽然接到电话，然后抱头鼠窜。”艾萨克玩笑道，这显然也是一种称赞，李与瑞提亚是绝对的胜利者。 李钦与他也拥抱了一下：“艾萨克，这些天的事情必须感谢你，当然，言语过于轻微，事后我会对你们的兄弟们作出补偿与感激。” “言重了。” 寒暄过后，夫妻俩才将注意力放在玛蒂尔与林雅婷身上。 “霍利睡下了，那群该死的fbi闹了很久，霍利很害怕，现在总算苦累了。” 对此，李钦和瑞提亚都不禁皱眉。 林雅婷是劫后余生的如释重负：“但至少……李钦、提亚，这件事已经彻底结束了对吗？” “是的。”瑞提亚拉住她的手，“抱歉了，让你们遭受牵连。” 林雅婷莞尔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多余的客套反而是生分的表现。 而正当时。 李钦的电话急促响了起来…… 等他拿出后，所有人发现他的笑容顿时收敛。 瑞提亚问道：“是州府？” 众人一听，不由正色起来…… 李钦点了一下头，但又微微摇头：“算是，不过与我想得不太一样……” 亨利探头瞥了一眼，跟着皱眉：“艾德里安？那位fbi探员？他还有脸面联系你？” 【467】资源交换（二更） 对于亨利的吐槽，其余人即便不开口，却也用神情表达了态度。 从今天的事情来看，fbi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场间。 只有史密斯知道，这位小老弟不容易啊。 并且，fbi的撤离，以及艾德里安的电话都代表着相同的信号，黑索金事情不会再有后续。 至于为什么与李钦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艾德里安并不能代表州府，他顶多代表fbi，并且延伸上去，也代表联邦高层的态度。 关于这一点，李钦早已知晓，五大电视网直播，高层要是没表态，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州府当然无法对抗联邦的意志，但李钦不希望州府在怨念中对自己搞一些小动作小手段…… 那样的话，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开挂了。 泰迪可比杰斯好用多了。 开挂这种东西，上瘾的。 李钦这次还是避开了众人，走进房间才接通，不是隐瞒避讳，而是对于fbi这种腌臜东西，大家还是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电话接通。 艾德里安似乎长吁了一口气：“李，看来我要恭喜你了，包括你也该恭喜我，没有被再次关进监狱，说真的……你疯了，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陪着你一起疯！” “仅仅一句谢谢恐怕不够，什么时候再来尤金？我们说好的酒局可一直没有兑现。” “如你所愿，我接下来将担任‘尤金事务处’的主管，正职6级。” 李钦有些意外：“尤金什么时候需要被fbi如此重视了？” “假话，尤金可是俄勒冈三大城市之一，真话，你这次闹得动静太大了。”艾德里安苦笑道，“高层可以不追究这次事件，但接下来你必须在我们的‘安全保护’之下。” “我能拒绝吗？”李钦道。 “显然不能，但相信我，你的隐私问题不需要担忧，我们的主要职责还是负责你的‘安全’。” 对此，李钦无法反驳，他必须承认，黑索金玩过火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不过希望你们不要过界。” “这是肯定的。”艾德里安并没有多说，而是道：“艾肯参谋长在我身边，他想与你聊两句，我会先离开。” “呵呵呵。”旁边传来假模假式的笑声，“其实不用这么官方，我们都是自己人。” 可诚然，李钦还是听到了关门声。 随后才是艾肯的声音吐露：“李？你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新闻发布会我看了，这是一次空前的革新。” “您过奖了。” 艾肯道：“不过，雷纳德大概很痛苦，相信我，他在高层议会上的表现，震惊了所有人，我从未见过参议长先生如此露骨的表现出负面情绪。” 这是一种调侃。 而李钦并不意外。 艾肯算不上雷纳德真正的盟友，只不过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雷纳德在这件事中完败，而作为获胜方的李钦，又展现出了强大的能量。 作为fbi分局最高长官，他如今势必了解了李钦与中东王室的关系。 李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但如果这个商人的关系网，能触及高层，他就不再普通。 所以，对于雷纳德的调侃，显然是对李钦的一种示好信号，在他眼里，俩人的关系很难修复。 “那州府现在是什么态度？” 艾肯很满意李钦的谈话口吻，听起来两人已经有些狼狈为奸的味道了：“相信我，州府会大力支持保留地的发展，包括金羊毛也将被重点关注，雷纳德在这件事中不能阻拦，甚至作为背叛者，他本就该受到惩罚，失去了你的友情，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李钦突兀冷笑：“那您呢？fbi前来抓捕我，难道不是你的授意？” 艾肯顿时语塞，心说这家伙翻脸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过李钦也没有咄咄逼人：“当然，我明白这是你的职责，不过既然我们现在能达成共识，前面的事情就过去了，希望未来我们能友好相处，特别是在尤金事务处的事情上。” 艾肯保证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事务处成立并不仅仅是针对你，尤金新机场与你的度假村酒店项目落成，将会为尤金带来巨大发展。” “你应该也知道，吸食法的成立，在带来财富的同时，也伴随许多负面情况的诞生，吸食品的存在，会滋生犯罪土壤，这才是真正的事务处存在意义，艾德里安是你能够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们能相处的很好。”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取得你的信任。” 艾肯的话很露骨，但对他而言，‘现在的李钦’值得他这么去拉拢巴结。 当然，这只是开始，接下来需要相处去一点点磨合。 “我希望我们会成为朋友。”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提对方可是分局长官，李钦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最后一件事，罗文应该会主动联系你，不过我不建议你与他牵扯过深，这个老头不太‘干净’，而且相比之下，他比雷纳德还要阴险。” “罗文？”这样的提醒不是无的放矢，艾肯突兀联系自己示好，肯定要拿出些真货。 艾肯道：“众议院的领袖，雷纳德的敌人，但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如果你需要我提供一些什么猛料，我会很乐意为之……” 寒暄几句，电话挂断。 而如果没有艾肯的最后那句‘提供猛料’，李钦还会将他列入待深入‘表面兄弟’的列表内。 可现在看来…… 这批也是老银币啊。 玩权术每一个好东西。 坐山观虎斗。 李钦能让雷纳德惨败，那是不是也可以让罗文惨败？ 要说对于fbi分局长官的艾肯有什么利益，二者根本不是一个体系的人。 但如果两只大老虎倒下，他能推动新老虎上台，这不就是创造利益价值？ 当然，这只是试探。 谁也不会真正的小看雷纳德与罗文。 包括李钦，雷纳德的背叛的确可气，但在他眼里，就像犯错的孩子，做家长的总要大度一些。 而比起一个不认识的罗文，李钦更希望继续与雷纳德形成合作关系。 州府的态度已经在艾肯这里得到答案。 那么接下来就不着急了。 等着他们上门便是。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是…… 重建家园。 回到大厅，所有人注视过来，李钦爽朗一笑：“没什么事，fbi向我致歉，说之前的事情有些误会。” 不等他们追问，李钦打断道：“现在要解决的问题还不少，搬家是其一……” “另外。”李钦看向蕾切尔，“慈善基金会的事宜，需要你跟巴姆洛负责，另外专业的基金会管理人员我会让金羊毛委托招聘，这件事尽管解决，免得再生出什么变化。” 亨利老神在在：“变化？不会再有变化了！五大电视网的重量等同于联邦的信号，你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能登上五大，那真是人生圆满。” 李钦开玩笑道：“提亚，看来你走在了市长先生的前面，以后有什么经验，你要多提点他。” 不等众人哄堂大笑，亨利已然冲了上来：“狗屎，你这个家伙我还有账没跟你算……” 对于二人的打闹，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以笑声对待。 十五分钟后。 众人各自离开，因为他们能从李钦与瑞提亚的脸上看到疲惫，两天两夜发生了太多太多。 李钦洗漱后闷头大睡，相应工作安排给了蕾切尔。 至于保留地那边，等有了准信，巴姆洛会过来汇报。 …… 夜晚。 李钦被电话声吵醒。 睁眼时瑞提亚正走过来准备接听，看到他醒了才将电话递过去：“是苏珊。” 大娘？ 老鼠山的情况，他只字未提，但不代表秦老爷子会保持沉默，毕竟大家之前商量过，打算安排老人们回家。 但当他接通…… “提亚上电视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我们没看上直播，你大爹说自己英语好，在手机上摆弄半天也找不到重播视频，最后还是找酒店服务员帮忙调出来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下气都不吭？” 李钦愣了愣：“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还想瞒着呢？”大爹没好气道，“雅婷都打电话来了，告诉我们保留地股份的事情又有了变化，这是好事啊，你还藏着掖着，人家酒店工作人员听说提亚是我们侄媳妇，一个个都羡慕呢，五大直播，那是总统待遇了。” 李钦听得云里雾里。 瑞提亚凑着脑袋偷听，可奈何汉语捉急，什么也听不懂。 李钦只能道：“事情比较突然，所以没来得及说……” 与此同时，他对提亚做口型，找林雅婷过来问问。 这边则继续聊着。 大爹大娘的热切就别提了，恨不得立刻赶回来，不过在搞清楚事情之前，李钦可不敢答应：“你们急着回来干嘛？多玩两天！” 好言相劝，最后将几位老人说服。 等李钦走出房间…… 人傻了。 “秦老爷子，筱筱，你们怎么回来了？” 秦老爷子神情复杂：“雅菲打的电话，我们取了护照本来是该去接老李他们，不过又说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真的？” 他表示无限怀疑，一夜间就发生质变，老人家的保守思维并不信任。 林雅菲笑道：“既然麻烦已经解决了，我觉得没必要走了，我也给我爸妈那天打了电话，总而言之，报喜不报忧，只要以后咱们别说漏嘴就行。” 李钦苦笑：“老鼠山炸成那样，你觉得不说漏嘴就行？” 玛蒂尔在旁给瑞提亚翻译，总算搞清楚前因后果，淡淡一笑：“他们回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等他们回来，我们已经搬家结束了，就算那时候得知真相，也不会太过于恐慌。” 秦老爷子道：“小提说什么呢？” 秦筱又是一通翻译。 最后的决定，皆大欢喜。 秦筱得以留下，大家共同保守秘密。 唯独秦老爷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那我不行搬到董安康他们那儿去住，反正不跟你们一起，筱筱留下也可以，但是必须住校，哪儿也不准去！” 李钦没法劝，只能道：“您也别去董安康他们那儿了，环境不好，您就住酒店，酒店总行了吧？费用我包了。” 秦老爷子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 这都是事件过后的连锁效应，没有一段时间的冷却，不可能消弭。 讨论完毕。 大家准备去餐厅吃饭。 林雅婷道：“等一下薇薇和雅菲吧，沈薇薇一早去帮唐飞两口子办理移民局的外来人口登记手续，你们那会休息我就打电话告诉她最新的情况了，她也松了口气，这会雅菲正跟她汇合，一起来酒店。” 约莫十几分钟，沈薇薇和林雅菲到场。 后者匆匆跑来，一见面就咋呼起来：“我的天呐，五大电视网直播……学校都闹疯了，特别是历史系的，今晚在搞什么派对庆祝，不少人都跑我们学委申请调换选修，想跑去上我嫂子的课。” “汉娜还偷偷告诉我，学校高层在商量，要不要给我嫂子升级成公开大课。”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呆愣。 对于外界反响，他们并没有意料到，既然大学城都传开了，相比尤金大街小巷如今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五大的威力，可见一斑。 李钦回过神道：“你嫂子可能没时间给你们上课了，她现在是长老会列席，最近事情会很多，未来工作也很忙。” “啊？”林雅菲下巴都掉下来了，“不是吧？那我们这群学生可要闹事了，好端端的课说没就没？学委完蛋了，肯定最近全是投诉，我决定请假……” 可就在这时。 瑞提亚道：“不，教师的工作我会继续担任。” “什么？”李钦惊呼。 其他人也都投来错愕的目光。 瑞提亚认真道：“如果有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印第安文化与历史，这项工作就是有价值的，我的课本来就很松散，我觉得我可以兼顾。” 听到这话。 李钦不禁沉思。 俄勒冈大学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保留地长老亲自授课，更别提是五大电视网正面报道过‘名人’，这对学校的价值不言而喻。 “我记得保留地一直在筹备社区大学？如果是这样……跟学校谈一谈吧，他们肯定希望你继续授课，但你也可以适当提出要求。” 这话一出。 别人不提，沈薇薇率先笑了，看向瑞提亚道：“这是资源交换，俄勒冈大学需要名人教授，而你需要基层教师支援……两地距离不远，只要开价合适，教师也愿意多赚一份薪水。” 瑞提亚眼前一亮，情不自禁搂着李钦亲吻了一下：“亲爱的，你的点子太棒了！！” “吁！”席间人毫无防备，猛吃一把狗粮。 【468】善后工作 晚饭后。 李钦安排橡树公司的人送林雅菲和秦筱回学校，酒店门口的警员驻守也改为暗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舆论恐慌。 毕竟，保留地股份事件的消息正在全城发酵，瑞提亚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 不论是最年轻的长老会列席，还是继承六亿米金财富的遗产，都强烈引发民众的好奇心。 敏感时期，应该低调一些。 稍晚，杰罗姆与苏返回酒店，他们这一整天原本是去安抚老鼠山的场工，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事情转变的如此迅速。 苏大概是联络了史密斯，询问了事情经过，并给杰罗姆做了简单的解释。 杰罗姆一心惦记着老鼠山的肉牛，提议道：“老板，如果危险被排除了，我打算召集一部分场工牛仔先回去工作，还有今天农业公司的人给我打电话，草籽已经到了，如果再不进行播撒，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农牧场的正常工作显然不能耽搁。 但经历过一夜恐怖事件的场工牛仔，显然也不能这么快放下忧虑。 李钦想了想道：“愿意回去开工的，双倍薪水，维持到五月，算是精神补偿。” “那我相信他们会抢着回来工作的。”杰罗姆很有信心道，老鼠山的待遇本就是农牧区的最高标准，双倍薪水足够让场工们放下多余的顾虑。 更别提，老板娘如今都是保留地长老会列席了，双方的战争已然结束。 说完这件事，李钦看向苏：“草籽播撒的事情你负责，我之前在飞行俱乐部租赁了农业飞机，到时候你去当个监工。” 等二人走后。 唐飞与董安康等人也到了。 秦老爷子都回来了，他们显然也没了回国的打算。 早前鲁遇鲁安两兄弟决定留下，李钦就开出了双倍薪水的待遇，而现在…… “还是之前的安排，三个月的双薪，算是补偿。” 对待自己人，自然要比场工牛仔更优待，再者而言，他们可是技术人员，酒厂的组建骨干。 “培训工作继续展开，把之前报名的学徒都召集回来吧，想必没人会拒绝。” 那些学徒工都知道酒厂的背景，且经过今天一天时间的发酵，他们应该能明白为什么培训课忽然中止，又为什么得以重开。 大老板去争六个亿的遗产了，自然没时间在乎一个小小的酒厂。 而现在，大老板完胜归来，他们要是不抱紧大腿，机会一晃即逝。 李钦又把林雅婷叫来，酒厂的事情还是她来负责。 到此，善后维稳工作就差不多了。 晚上十一点。 巴姆洛的电话打给了瑞提亚，瑞提亚打开外音—— “商定结果出来了，原本清算的股份比例为47%，但我们少算了纳米希尔与利莱肯所持有的5%，最后合计为52%。” “抽出8%作为新任长老的股份分配。” 长老会死掉的长老列席，必须补充。这也是一种安抚手段，以利莱肯为例。 他原本持有4%的股份，如今将稀释为1%。 其家属或许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当其部族旁系被扶持进入长老会，1%的股份足够让‘继任者’站在长老会这一边，帮助稳固局势，并压制利莱肯部族的骚动。 简而言之，一捧一踩，得势者会想办法解决失势者，在一个小部落中，并非是团结的铁板一块。 同样属于一个部落，有着近亲血缘，可有人能担任长老，住庄园、开豪车，享受奢靡生活，而有人甚至还在计较今年的农业补助贷款利息又上调了0.5%。 一旦底层人掌握了向上攀爬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弃。 长老会的手段自然是狠辣的。 八个部落的稳定工作，我自己解决不了，那就将一个大麻烦，分散成八个小麻烦。 制造他们自己的内部冲突，让他们自行解决消化，反过来还要感恩戴德。 而长老会则吃得满嘴流油。 “剩余44%，以每家6%进行分配，瑞提亚、庞狄、奇桑索、卡奥姆、索锡、帕希希林、劳珀。” “完成股权分配后，各家持股比例为瑞提亚19%、奇桑索17%、庞狄15%、劳珀13%、卡奥姆9%、索锡9%、帕希希林8%。” “最后余下2%以分红股形式，发放给保留地5000多个登记家庭，以每个家庭为单位计20000刀股权，每年按照盈利利润进行福利金发放。” 公平分配都在意料之中，每家百分之六的比例与预期相符。 唯一让李钦与瑞提亚没想到的是…… 余出的2%，竟然以分红股形式投放给了保留地五千多个家庭。 这笔股份基本估值在1亿米金，但实际价值有可能会上扬一倍，看似每家2000040000米金的干股不多，并且无法直接发放到手中，但别忘了…… 保留地所经营的项目全是暴利，即便在博彩业高额税收环境下，保留地年利润率也达到了50%以上。 当然，这个数字并没有计算已经落成，却尚未盈利的合法种植区，一旦合法种植区进入盈利状态，收入比率还将上升。 如此一来就可以想象每个家庭的年福利金收入，将会带来极大的生活改善，对于贫困户而言，这是一笔巨款。 瑞提亚与李钦都有些意外：“这是谁的提议？” “庞狄，如果只是压制八个部落家族，他认为效果还不够，民众舆论必须同样得到有效控制，长老会已经得到超出他们之前所想象的利润分配，那么2%的干股分散出去，大家都没有异议。” 庞狄的分析没错。 长老会以1%的股份收买人心肯定不够，失势者会想尽办法拿回原本属于他们的财富，少不得就会鼓动民众发起示威游行等一系列举措。 可现在，各家各户都成了既得利益者，显然不会有人选择支持骚动的发生。 如此举措下，赢得民心，新组建的长老会威望也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过…… 李钦忍不住笑了一声：“庞狄的心思有些重啊。” 瑞提亚听到后微微一愣，也很快反应过来：“庞狄先生还在觊觎酋长的位置？” 巴姆洛深吸一口气：“有这种可能，但相较之大局稳定，大家都选择了支持这项提议。” 提出人享有名望红利，五千家庭两万八千多印第安人都会知道，这是庞狄为他们争取来的利益。 即便因为度西斯事件，庞狄被罢免，但他早前积累的声望并没有因此而被磨灭。 “我们应该怎么做？”巴姆洛道。 瑞提亚一言不发。 托亚为了将庞狄拉下马，不惜牺牲了鲁普。 即便瑞提亚厌恶托亚，但这一切毕竟是用鲁普的生命换来的，她在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看到这样局面的发生。 而李钦，不以为然：“又或者，庞狄先生只是为了保留地的民众好呢？我们不要过度解读他的行为，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瑞提亚愣了一下，又觉得认同。 庞狄在位期间，为保留地带来的更多是利好发展，即便到了现在，瑞提亚更多也是怀揣着敬意。 但李钦可不会相信庞狄的心思会多么单纯。 只不过…… 庞狄想重新上位？ 问过我的意思没有？ 酋长上台是需要长老会选举的，奇桑索等人必然不会支持他，而且庞狄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他会落得什么下场！ 除此外，保留地酋长空缺，的确需要有人担当重任，但就现在来说，瑞提亚名不正言不顺，尚没有达到那个资格。 五大电视网直播固然极大提升了她的名望，可苏族人还是更为保守的，年轻人阅历不足，难以承担重任。 “另外，保留地维稳，长老会重新组建都还待完成，酋长的事情并不着急吧？”李钦说道。 巴姆洛道：“没错，酋长选举时间在每年春祭，如果不出意外，大家都会尽量拖延到明年……” 他犹豫片刻，还是补充一句：“不过就算到明年，瑞提亚的当选几率也不会太大。” 简单来说，庞狄也未尝不是料到了这一点。 他自然恐惧于李钦的存在。 可如果瑞提亚不在竞争行列，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提前布局，拉拢人心，这个效应是持续性的，到了明年春祭，依旧能作为竞选筹码，而其他竞争者都丧失了先机。 不得不说，庞狄的老辣，每一步都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 甚至于，他是长老会中与李钦交际最深的人，也不是不能拉拢李钦的支持。 一旦李钦认同，他上位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时间还早，我们不需要想那么多。”李钦从不是阴谋家，他更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长远规划当然有长远规划的好处。 可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万一又有什么契机，偏偏就让瑞提亚当选了呢？ 巴姆洛也大概感觉出来，他的两位‘主子’，风格截然不同。 托亚老谋深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呢？ 随性的有些懒散了！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在这场战斗中完胜，推动瑞提亚上位，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具备‘随性懒散’的资格。 利益分配的事情揭过后，李钦随后道：“托亚的遗产还是以慈善基金会的形式处理，这件事蕾切尔和你共同负责。” 瑞提亚所持有19%的股份中，仅有新得到的6%属于个人，其余13%还是以基金会形式存在。 当然，还是那句话…… 基金会依旧在瑞提亚名下，只不过资金使用受限，但不代表股权的权重降低。 反之，其余人的股份资产无法随意使用，保留地始终是一个整体，而基金会却是独立机构，不需要被巴姆洛所供职的‘监督会’监管。 这里面的利弊，见仁见智。 巴姆洛应下后，大家没有多余寒暄。 而就在电话挂断没多久。 庞狄竟然也打了过来，几乎是将巴姆洛所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并着重‘点出’了他在会上的‘提议’。 “李，瑞提亚，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我在提出这个提案时，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希望为苏族人谋求更多的福利，或许在其他长老眼里，我这样做具有功利心，可显而易见，我对此无法反驳。” 不过他的坦诚，还是收获了二人的好感。 瑞提亚暂时没有竞争酋长的打算，而李钦根本不在意一年后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他的解释，只是一语带过。 等电话挂断。 李钦和瑞提亚几乎同时长吁一口气…… 然后彼此相视，流露苦笑。 李钦道：“很累对吗？” 瑞提亚点头。 李钦：“但这只是开始，除了长老会的工作，你还要担任俄勒冈大学的讲师，你确定你能应付？” “这是我的选择，既然选择了，我会尽力做好的。”瑞提亚很坚定道。 李钦对此当然无法多说什么，事情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后悔的话全是无意义的。 于是乎，他在心里又问候了老银币托亚几遍。 而想到这里，他又道：“托亚的下葬事宜也要提上日程了，他的尸体还在州府。” 瑞提亚恍惚过来，皱眉道：“最近没时间，先等所有事情都安顿下来再说吧，我们还要搬家！” 李钦没有多聊托亚的事情，顺势笑着岔开话题：“搬家的事情我来搞定吧，明天我去找尼克，尽快将老鼠山的重建工作也安排上。” 接下来，两人又分工了一下。 瑞提亚去搞定基金会的事情，并接收保留地股份；李钦则负责‘家庭琐事’。 翌日。 瑞提亚在橡树公司的护送下前往保留地。 李钦总结了一下昨晚确定的工作安排，农牧场有苏和杰罗姆负责，酒厂则交给了林雅婷和秦老爷子。 搬家的事儿也好办，而在此之前，瑞提亚会在工作结束后，率先过去看看环境。 唯一去过一次，还是托亚被捕的那一天。 需要提前确认一下缺少什么家当。 最后留给李钦的，其实只有老鼠山重建的问题。 不过这次他没有去找尼克，而是径直前往尤金商务区，金羊毛公司总部。 在楼下，他给唐娜打去了电话，可连续几次拨打都无人接听。 李钦只能自己上楼。 抵达办公区，员工对于突兀到来的华人，觉得陌生，又有记性好的忽然想起，这是大半年前，仅露面过一次的大老板。 很快，托马斯从独立办公室走出来，着急迎接：“老板，您怎么来了？” 李钦没着急回答，而是四周看了看相对陌生的环境，有些恍惚……这是自己的公司？ 对于金羊毛的运作，他从不关心，没必要也没那个能力。 多洛莉丝坑不了人，更何况在狄亚卜加入后，中东王室本就会有专人监督每季度的运营情况。 “有点事安排一下，唐娜呢？” 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后，托马斯脸上露出犹疑，竟然反问道：“您不知道？” 李钦笑了：“我知道什么？” 托马斯没在卖关子：“多洛莉丝昨晚过来了，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两人都喝多了，现在大概还在睡觉？” 多洛莉丝来尤金了？ 不等李钦多想，托马斯恭敬道：“需要我联系她们吗？” “不用了。”李钦愣了半秒，微微摇头，“你打电话把尼克叫来，在等他来的路上，将最近度假村酒店的进度情况汇报一下。” 【469】你这样礼貌吗？ 托马斯离开后。 李钦打量起这间办公室，桌上没有职务名牌，装修风格明亮大气，但这不是唐娜的办公室，更没有别人的个人物品。 “这是给我准备的？”李钦约莫有种感知。 幕后大老板不现身，应有的待遇肯定要保留，以唐娜、托马斯这类一流职业经理人的素质来看，所有事情都会考虑的面面俱到。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落在了多洛莉丝身上。 从那通电话后，二人就没有了联系。 李钦其实并不怀疑多洛莉丝的立场，从早前种种迹象表明，小姨子与姐夫的关系并不那么融洽。 假设多洛莉丝是站在雷纳德的角度考虑，在新闻发布会召开后，势必会打电话为雷纳德解释，挽回这段崩塌的关系。 但她没有这么做…… 更别提亨利在昨天也告诉了李钦，两人曾联络了多次。 如今不声不响回到尤金，明显是与雷纳德撇清关系的打算。 李钦对雷纳德并没有怨恨，这可不是圣母心态。 世人逐利，雷纳德的做法符合人性，从艾肯事件就能看出来，真要倾注一切信任交给这家伙，等同于把脑袋放在狗头铡之下。 关系总要修复，当然…… 李钦需要一句道歉。 另一边。 托马斯走出办公室，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表面的淡定都是伪装，尤金发生了什么，都在他的关注之下。 保留地股权争斗一度是城区内的谈资，更别提金羊毛的度假村酒店项目曾与印第安人发生过磕碰。 他不提，不代表他不知道，上次移民局找茬，明显是苏族人在使绊子。 可最后呢？ 警局内部出现叛徒，干掉了嫌疑人，金羊毛因此被洗清干系，托马斯猜测，这应该都是这位幕后大老板的手段。 昨天，新闻发布会召开，也传递出一个重要信号。 大老板入主保留地，金羊毛将会与保留地深度合作，当然……在看到新闻发布会时，托马斯只是以一位资深华尔街经理的眼光去猜测判断。 而在这件事里，还有一个线索…… 阿布扎王室将作为保留地开放融合项目的投资领头人，别人不知道金羊毛的情况，托马斯可是心知肚明，阿布扎王室可是持有金羊毛股份的董事成员之一。 大老板掌握金羊毛七成的股份，与保留地合作这种暴利的项目，他能不给金羊毛去做？ 关于这一点，昨晚与多洛莉丝、唐娜的酒局上，托马斯已然得到了答复：“战争之后，就是战利品的收割，托马斯，好好干，你走在了很多同龄人的前面，等有一天我们再回到华尔街，那群杂碎都会顶礼膜拜的。” 别人要这么说，托马斯只会一笑了之。 给一个资深银行业经理，哈佛高材生玩画饼这种套路？省省吧！ 可当初加入金羊毛，他正是看重多洛莉丝的实力。 而如今看来…… 真正的宝藏不是多洛莉丝。 而是这位幕后大老板啊！ 托马斯尽量平静心态，原本想打给多洛莉丝，告知她大老板来了，可最后他忍住了。 通风报信会令人厌恶。 首先要明确定位，金羊毛的一切都是李的，而不是多洛莉丝的，托马斯必须搞明白自己在为谁工作。 一念至此，他便心无旁骛。 “准备一下会议室，大老板要看度假村案子的进度汇报，都给我打起一万分精神，谁要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 所有人严阵以待。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没人会看轻那位年轻的老板，在尤金工作大半年，该打听的事情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紧随其后，托马斯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托马斯？拜托，我很忙，三号承重柱又出问题了，那位南加大教授就是个水货，我说了，他在行业里臭名昭著，就是个骗钱的魂淡。” 托马斯道：“这件事以后在讨论，来一趟公司，大老板要见你。” “大老板？你是说大老板？”尼克语调都尖锐起来，隐藏在黑人灵魂深处的rap属性开始发作。 托马斯好笑道：“别废话了，赶紧来，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可以吗？” “我立刻动身！” 别看尼克是下属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可他如今在金羊毛的地位却一点都不低。 金羊毛现有的投资项目仅有两个……度假村和新机场工程承包，全部是尼克在把关负责。 领导层对于技术类中干是有优待的，托马斯与尼克早就成了朋友。 两分钟后。 托马斯敲门进来道：“老板，可以了。” 他按下遥控开关，办公室的落地窗放下遮阳板，天花板上的散发出柔和昏黄的灯光。 办公室左侧的雾面玻璃瞬间变得清澈透明，李钦这才发现自己的隔壁就是会议室，从这个角度看汇报小组，一览无余。 团队早已就位，投影大屏准备着项目汇报幻灯片。 “这么高级？”李钦惊喜道。 托马斯笑道：“只有您与多洛莉丝的办公室有这个待遇，如果我和唐娜要开会，还是要去会议室。” 果然，这间办公室是给自己特别保留的。 会议室另一端想必就是多洛莉丝的。 演说开始。 情况与李钦预计的差不多，诚然在回国那段时间，唐娜都会以邮件的方式汇报进度，只不过李钦懒得看罢了。 项目彻底竣工的预期时间在七月，这其中包括了所有硬装设施，例如线路铺设等等，七月后进入软装环节。 项目设计人员汇报的同时，托马斯小声解释道：“开业时间我们定在了圣诞节期间，届时会在全米各地投放广告，不过项目组还没有将日期写上去，因为这是最初的时间估算，尚未达到最低风险的估值。” 李钦微微点头，继续安静看着。 专业性的东西他不懂，这次来只是了解一下大致情况。 如今多洛莉丝也回来了…… 所以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钱我又不缺，手下全是枪兵悍将，那就只能在家带带闺女，种种地，享受懒散人生咯。 约莫五十分钟。 项目尚未汇报结束，托马斯的秘书进来汇报：“尼克到了。” 托马斯看向李钦。 李钦道：“行了，就这样吧，让尼克进来吧。” 话语间，他脸上显露几分恶趣味的笑容。 托马斯也忍俊不禁。 尼克的建筑事务所被收购，可是大老板亲自点名，而尼克本人却至今被蒙在鼓里。 很快，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托马斯开门，尼克踏入，可就在一瞬间…… “法克。”尼克低骂一声，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能让人分辨出骂声，他目瞪口呆看着坐在老板椅上左右摇晃的李钦，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李钦笑而不语。 托马斯则憋笑道：“尼克，这位是李，金羊毛的最大股东，绝对控股人，我们的大老板。” 话落。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尼克先是浑身紧绷，又在几秒后，犹如泄气的皮球，全身佝偻下来，苦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难怪当初老鼠山洪灾影响了温室工程，你态度那么平静，原来……原来金羊毛是你的？” “看来二位早就是熟识了？”一旁的托马斯明知故问。 这时的尼克已然放松下来，笑骂道：“够了，托马斯，别戏弄我了，还有李……你真的，太坏了！” 李钦哈哈大笑，起身走去与他拥抱，最近与尼克的交往少了，不过这位老兄到底是自己在尤金真正意义上第一位朋友。 “有些事当初不方便透露，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昨天的新闻看了吗？” 尼克点头：“我没看到直播，不过芭芭拉看了，我回家后又跟芭芭拉一起看了回放，说真的，就算在工地上，一群拿着100刀日薪的泥瓦匠，都在为你操心6亿遗产该怎么花，原来我是想找聚一聚，不过又怕你太忙……” 话到最后，尼克神情中浮现一抹尴尬，准确的说是距离感。 常说人人平等，但百亿富豪的身边，绝没有一个正在工地抽着烟，忽然发现监工抵达迅速将香烟掐灭，因为不舍得扔重新塞进烟盒里的劳工朋友。 人的圈层随着知识文化与财富发生变化，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社会地位。 李钦笑道：“你搞错了，继承人是瑞提亚，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虽然是夫妻共有财产，但你应该从芭芭拉那里听说了，苏珊经常抱怨瑞提亚‘过于独立’，不愿意花我的钱。“ “真正的富婆是她才对，我就是一个小农场主！” 这一番话让尼克找回了原来的感觉，微微点头：“这倒是，瑞提亚的独立性格有些过度了……不过……狗屎！！你是小农场主？那金羊毛是怎么回事？你可是把我的事务所都收购了！” “嘿嘿，但你觉得这样不好吗？我看你乐在其中，而且赚的也比原来多了。” “这倒也是，但真的很累，你问问托马斯就知道了，我在两个工地上穿梭，恨不得能灵魂出窍。” 托马斯点头：“没错，说实话，当初我并不看好尼克，但没想到他的专业能力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建筑师都要好。” 托马斯当然在捧哏。 尼克顶多算中上水准。 尼克也知道这是恭维，却很受用：“看看，托马斯说了句良心话。” “滚蛋吧！”李钦冷哼一声，佯怒起来：“他的专业能力可一般，当初说好我的房子建成后能传承两百年，谁想到现在就塌了。” 尼克愕然：“这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你觉得我找你来干什么？”李钦认真道。 “你没开玩笑？”尼克傻了，分不清真假，连忙拿出电话就给手下的工人打过去：“杰森，老鼠山的工程怎么样了？停工了？老鼠山被封了，什么情况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不跟我汇报，你这个蠢货！” 老鼠山袭击案被封锁的很好，事发后警方就做了场控，对于内里的情况，外界一无所知。 这也得益于农牧区地广人稀。 距离李钦最近的农场，也要开车十几分钟才能抵达，那一夜的响动巨大，却也没人觉察。 之前因为玛蒂尔等人的到来，大屋旁边需要扩建保姆房，不过显而易见，因为袭击案而停摆。 尼克太忙了，完全没收到消息。 电话挂断后，尼克有些慌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免费给你重建！” 李钦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这样，先确定一下重建方案吧，屋子最好在扩容一下，直接将保姆房加入主体，另外再添加几间客房、卫生间，样式还是按照原来的做，你几个月可以搞定？” 尼克瞪大双眼：“你真不是开玩笑？” “不然呢？！” 尼克蒙蒙的，只能开始与李钦商讨方案。 等二人聊完，他浑浑噩噩离开，李钦还警告一句：“工程要保证速度，别给我扯什么你太忙，我们一大家子等地方住，优先级必须放在最前面。” 尼克抵达停车场上车后，忍不住嘀咕：“见鬼了，不可能啊，不应该啊……” 楼上。 托马斯全程旁观，此时也忍不住疑惑：“老板，房子真的塌了？” 李钦学着二人今早刚见面的样子道：“你不知道？” 托马斯顿时感觉到戏弄的味道，哭笑不得：“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别说尼克，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李钦并没有隐瞒：“还是股权争斗的事情，前天晚上，我的农场被印第安人炸毁了，所以倒塌是真的。” “什么？”托马斯不可置信，“那您，您……” “我肯定没事，而你也看到了最后的结果，与保留地的争端已经结束，今天我过来还有一个目的是通知你们，金羊毛后续有可能与保留地开展合作，具体的我会跟多洛莉丝沟通，但你作为高层之一，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托马斯心思紊乱。 表面上的风光之下，隐藏着多少暗流汹涌，也只有老板本人知道了。 而听到李钦亲口承认与保留地的合作可能…… 托马斯立即正色：“我会做好准备的。” “嗯，只是可能，具体项目还没影，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度假村和机场项目。”说到这里，李钦起身准备离开，“我该走了，正好约两位女士去吃个午饭……” 饶过办公桌，李钦又道：“你去不去？” 托马斯哪敢答应。 一方面是沉浸在震惊中，需要消化。 另一方面…… 鬼知道大老板和多洛莉丝、唐娜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这种情况在华尔街早就烂大街了。 “我就不去了，今天的事情比较多。” 李钦点头，最后又补充道：“我的房屋建设费从公司账目走，你等会给尼克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哦，对了，等他看过现场你再打，他从这里过去应该要一个半小时，我很期待他看到老鼠山的样子，哈哈哈……” 托马斯看着李钦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您这样礼貌吗？ 哦，你是大老板，那没事了！ 【470】叮，派对邀请？ 威拉米特河对岸。 新住宅社区。 比起几个月前，又多了几分人气。 唐娜别墅的门口，车库门前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李钦认识，多洛莉丝的座驾。 从车窗望进去，里面还放着不少行李没有搬。 按响门铃，半天无人应答。 李钦按照租房时的原始密码打开了门，流露苦笑…… 不是唐娜不愿意改密码。 这门，就是专门留的。 都怪狄亚卜，没事儿半夜比大小，龙骨酒那东西能多喝吗？喝多是要出人命的…… 生出人命那种。 幸好，没有中招。 李钦带着复杂的情绪进门，客厅里放着不少空酒瓶，显然两个女人昨晚没少疯。 他正准备冲着楼上呼喊。 可面前，一楼卫生间的大门忽然开了。 一道白花花的光芒刺目，身前还点缀着粉嫩。 “卧槽！！”李钦直接飚国骂了。 而对面。 高挑的女人仅是微微一愣，根本没有多余动作：“别装了，又不是没看过，看了你也不敢吃……我说李，我昨晚才知道，你tm不算个男人，吃了唐娜就不负责了？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你知道她昨晚要了我几次吗？法克！” 李钦：？？？ 多洛莉丝看他呆愣的反应，愈发鄙夷：“等着，我上楼喊她，她也在洗澡，正好你来了，一起吃午饭吧。” 说完，白花花的光芒上楼了。 李钦全程无法挪开视线。 白人的皮肤过于粗糙，但多洛莉丝并非纯正的白人，她有些许拉丁裔血统，更偏向黄种人的肤色，肤质的细腻程度甚至要比瑞提亚还好…… “等会儿，我在想什么？！” 李钦立刻深呼吸起来，坐在沙发上反省。 一夜情缘这种事其实也可以就此终结。 可谁知道唐娜竟然为自己守身如玉？ 而且，两个女人是怎么完成发泄工作的？ 各种霓虹电影影像开始在李钦脑海中播放，原想平静的心思，一下子又躁动起来…… 所幸是两个女人下楼的声音，让他男人的自尊上升，总算克制住了不该有的思绪。 “李，你怎么来了？”唐娜惊喜道，可笑容未能保存片刻，又变作担忧，“多莉昨天说你出事了，你没有受伤吧？” 唐娜走来，在李钦身上一通乱摸。 李钦哭笑不得，还不能阻拦这种关切，只能立即道：“没事，都过去了！” 多洛莉丝在不远处抱着双臂冷笑：“你的关心是多余的唐娜，没看出来吗？他分明很尴尬，与你保持着距离。” 唐娜抬头看着李钦，眼中有些幽怨，可一回头，却是对闺蜜的怨怼：“我乐意！” “随你！” 小小的插曲，三人出门。 全程对于昨天的事情，只字不提。 二人还在宿醉的状态中，李钦只能担任司机，前往蓝町就餐落座，多洛莉丝才开口：“我打算回来了，你能找过来，应该是去过公司了？托马斯告诉你的？” 李钦点头，正要跟她聊聊雷纳德的狗比作为。 谁知道她先发制人：“雷纳德就是个小人，我已经搬离了那里，并且在州府我跟他闹掰了，今后我们不需要为他提供资金支持……” “另外，我可能要从公司抽调一笔钱，用以偿还我姐姐的借款，虽然不符合规矩，但这笔钱可以从未来我的分红利扣。” 李钦这才回过味来。 从方才见面，这女人就掌握主动权，为得就是尽快消弭雷纳德背叛的对她自身带来的影响，也可以说是表明立场。 否则也不着急给她姐姐还钱，还钱就是一种态度。 在小手段上，女人心思细腻，更胜一筹。 甚至现在想来…… 自己进门时的尴尬场景，恐怕不是偶然。 在卫生间的多洛莉丝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她猜到是自己，才赤诚相见，无非也是一种绿茶的手段。 giegie，看都看了，你就别怪人啦。 李钦本就没有责备的意思，金羊毛组建是多洛莉丝一手促成，简而言之，金羊毛需要她。 卸磨杀驴的事情是雷纳德专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李钦不会这么干。 “既然你都想好了，我没意见，狄亚卜那边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只要之后补齐就可以了，金羊毛未来还是你说的算。” 多洛莉丝听后，没有继续口花花，而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正色道：“谢谢，谢谢你的原谅。” 李钦又被她的严肃表情搞蒙了。 回过味来，便哭笑不得。 所以说这女人难缠。 先是用嬉笑胡闹分散注意力，等李钦情绪松懈后，又郑重其事道歉，一来一去，无形中轻松解决了误会与恩怨。 李钦只能自我安慰…… 反正看也看了。 这波啊。 这波是不亏，并且血赚。 午饭三人聊了一下公司后续走向，无非还是项目进度问题，到了尾声，多洛莉丝才适时说起保留地的事情—— “新闻发布会上，你们既然提出保留地的开放融合，这件事就必须去完成。” “州府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必须做出些相应成绩。” “也就是说，你必须有项目立项，否则州府就会跳出来指点江山，你就会丧失主动权。” 李钦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他只想着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项目，再去研究选择，却没想过州府会强硬插手。 不过问题也不大。 “想在保留地做生意，主动权就一直在我手上，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多洛莉丝没有追问，李钦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他不能完全控制保留地，也就不会有新闻发布会出现。 “你有准备就好。” 李钦则道：“雷纳德呢？” “雷纳德？”多洛莉丝反问，“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他欠我一个道歉。” “仅此而已？” 眼看多洛莉丝狐疑的目光，李钦知道瞒不住她：“艾肯联系我了，也正如你刚才所说，州府不会放过插手保留地的机会，电话里他提到了众议院的议长罗文，并告诉我这人是个老银币，与其与不认识的人合作，我更倾向雷纳德能向我郑重道歉。” 字眼措辞很重要。 不是修复关系，而是雷纳德单方面的道歉。 至于是否重归于好，应该由李钦来决定，这是一种态度。 多洛莉丝没想到李钦有这样大的气度，但从大局的角度来看，李钦的想法是最合适的。 利益才是永恒的，这一次李钦展现了绝对的实力，雷纳德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而李钦也说了，他需要的是道歉，雷纳德必须放下身段。 但问题是…… “你想多了，雷纳德恐怕不会这么干，他只会选择认栽，然后尽快从失败的情绪中脱离，而不是作出什么挽救的举动，因为他是一个该死的男权主义，以所谓的狗屎尊严为最高意志。” 李钦惊奇：“你不会要告诉我，他好面子吧？政客的脸皮不是都很厚吗？” 唐娜这时候插话：“脸皮和尊严是两码事，有人能委曲求全，但绝不能接受失败，他到底是参议长，一州的巨头之一。” “这么说，是我多想了？” 多洛莉丝点头：“他的存在已经没意义了，度假村的特殊经营牌照，州府肯定会给我们，因为金羊毛和保留地都是你的，强强联合，将是推动州府在尤金发展规划的重要动力源！” “不过你的担忧是有必要的，罗文很脏，你应该提防一手，如果你有信心抵抗压力，那么就着急选择投资项目，毕竟……”多洛莉丝笑了起来，“我们还有中东王室支持，他们与高层的联系很密切，州府想做什么，也要按规矩办事，如果玩横的，他们玩不过你。” 李钦点了点头，却不忘提醒一句：“狄亚卜只是助力，不要把他当做万能的，一切还是我们自己搞定最好。” “当然，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所有事情谈完，李钦召唤服务生买单，随后道：“走吧，送你们回去，看你们一脸醉态，应该还要休息一天吧？” 谁想多洛莉丝又道：“你可以送唐娜回去，如果大老板有时间的话，大概可以宠幸一下她。” 唐娜笑了起来，跟着打趣的看向李钦，发出挑衅的媚眼。 李钦无可奈何：“能别闹了吗？” 事到如今，他只能挑明来说：“上次是误会，我也承认错误，所以唐娜，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我可以满足你，但对于你我的关系……” “我知道。”没等他说完，唐娜打断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都是成年人，会有一些情绪释放的时候，这只是玩笑，你不用当真。” 多洛莉丝在旁不屑道：“渣男！” “送我去机场！” “机场？”李钦奇怪道，“你不是打算留在尤金了？” 多洛莉丝道：“我去打工赚钱，不然依靠提成来偿还从公司的提款可还早着呢，盈利至少要等开业后半年，我没多少钱了，不能坐吃山空。” 李钦无语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端着金羊毛的饭碗，还帮别人干活？” 唐娜都忍不住笑了：“其实还是为金羊毛谋利……而且李，这件事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多洛莉丝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你忘了？你曾经让我联系老迪伦，帮一个叫谢尔比的家伙操作上市。” 老迪伦他认识，可谢尔比是谁？ 李钦脸上挂着问号。 多洛莉丝和唐娜对视一眼，全都服了。 “钟，你的高中同学！！他的英文名叫谢尔比，你不知道？” 我擦。 我鬼知道。 李钦这才幡然醒悟：“你要去给他帮忙？可这件事不是给老迪伦了吗？萨克曼来操作！” 多洛莉丝道：“本来是这样，不过老迪伦在看过对方的资料后，发现有利可图。” “米国食品油行业早就饱和了，这家公司虽然是新兴企业，但在当地部分地区有着强大的销售力，而且对方在华国的宣传很到位，老迪伦找测算师算过，并派了研究员亲自过去暗中考察，这家公司的盈利预期很高。” “除此以外，你应该记得，他的公司有米国农业巨头入股吧？你以为这些巨头凭什么出资？最终核算报表，上市预期市值会达到1318倍左右。” “这个生意交给萨克曼，那是给他们送钱，不如留给我们自己做，抽取15%的原始股，上市后抛售套现，利润将达到3000万刀。” 三千万米金，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李钦‘辛辛苦苦’三个月，也才能赚钱这么多呢！ 不过听他说完，李钦也忍不住感叹：“能抽那么多？而且按照这个比例计算，他的公司市值能突破两亿米金？” “差不多吧，毕竟他在你们最大的电视台打了广告，我们收集的信息，这种广告的投放范围很广，收益率极高。” 李钦懂了，并回忆起之前在国内听说的消息。 钟记广告投入很高。 现在应该是在‘国台一套’打了广告。 除此外，部分地区市场份额很重，说得肯定是江城周边省市，毕竟钟记是老字号了，江城的油菜籽也是特产。 “按金羊毛分红比例算，三千万你只能拿到三百万的报酬啊。” 多洛莉丝快疯了：“那还不是大头被你这个资本家抽走了？” 唐娜在旁捂嘴娇笑。 李钦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努力吧，打工人！” 饭局结束。 李钦开车送她去机场，对于钟学江那边的事情，他并不关心，自己的事儿都懒得管，更何况是别人的呢。 所以一路上只是和两个女人胡扯一些天南地北。 等多洛莉丝下车后。 李钦送唐娜回家。 经过餐厅饭局上的挑明关系，气氛倒也不怎么尴尬了，继续闲聊到了别墅门口…… 唐娜下车后竟然道：“李，你真的不用有心理负担，你知道我的情况，有情感障碍，我更喜欢的是多洛莉丝……但如果那个男性是你，我也愿意喔！” 说完。 她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与充斥着满满桃色味道的邀请暗示。 更喜欢多洛莉丝…… 而男性可以是我？ 【叮，你收到了三人派对邀请，是否接受？？？？】 李钦有些神思飘远，仿佛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系统，你说话了？” 系统：【叮，没有！】 李钦：【忙去吧。】 系统：【你的问题不在人工智能解释范围内，如有其他疑问请致电——帐号及增值服务热线075583765566】 【471】英伦管家 “沃德法克？！”老鼠山大屋的倒塌残骸前，一个人黑人发出灵魂呐喊。 这能是自然倒塌？ 我信了你的邪！ 尼克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立刻拿出电话就打算拨给李钦，可他动作又忽然停顿，被眼前的残骸所吸引。 只需要经过分辨，就可以确定这是爆破造成的，而远眺牧场方向，当初波本家的别墅，似乎也从应有的位置上消失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正当此时，手中的电话响了，将尼克吓了一跳，随后发现是托马斯，他立刻接通：“托马斯？” “尼克，听你惊讶的口气，应该是已经抵达现场了？” 尼克答道：“是的，这……这太出乎我意料了，李呢？李还在办公室吗？” “哦，不，大老板已经离开了，临走前交代我给你解释一下，老鼠山曾遭遇爆炸袭击，印第安人干的，原因来自于股权争斗。” “法克。”尼克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只有看过现场的人，才能想象这简短话语里隐藏着的凶险，他的第一反应对托马斯当初一样，李钦一家应该没事吧？ 可想到一个多小时前，李谈笑风生的样子，他就释然了，苦笑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托马斯为尼克无奈：“这是大老板的一个小玩笑。” “玩笑？”尼克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开工之前，的确要现场勘探一下，如今得以知晓，这是一个大工程，“好吧，谁让他是老板呢。” 从认识李的最初，尼克就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戏弄他的举动不是一次两次了。 托马斯道：“老鼠山的重建放在优先级吧，建筑费从公司账目走，你多久能搞定这项工程？” 尼克想说，度假村不用管了？新机场项目我也不跟进了？ 可他知道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三个月吧。”尼克道。 “三个月？”托马斯愕然，“这么快就能搞定？我记得在办公室里，你们探讨的方案是石质结构的建筑。” 尼克心说你太不了解李了：“相信我，如果时间超过三个月，李一定会发飙的，他将这种建筑速度称之为华人速度，用钱摆平一切，所以相应费用会提高许多。” “明早我会将预算送来，你要信不过我，可以联系李核实一下。” “这倒不用。”托马斯恨不得能尽快搞定这件事，男性职业经理人在男性大老板面前很难刷存在感，好不容易有露脸的机会，他当然想要多表现一下。 “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要勘探一下现场。” …… 另一边。 李钦已然返回酒店。 在路上，他就将‘不必要’的情绪消化干净，比较起米国人的开放式生活，华人显得有些‘太认真’了。 当然也要多亏了唐娜的情感障碍，比起男人，她更喜欢女人，所以李钦也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上楼来到房间，玛蒂尔正从卧室出来，看到李钦后道：“霍利刚刚睡着。” 夫妻二人忙的焦头烂额，大爹大娘又在旅游度假期，这么看来当初留下玛蒂尔等人的决定是英明的。 酒店的总统套很宽敞，可一旦住惯了亲近自然的别墅，居住高层公寓上，怎么都觉得别扭。 最主要的是…… 例如李钦现在想要偷懒休息，与玛蒂尔几个大美女在一个封闭空间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去房间里看了一眼安睡的霍利，李钦决定还是继续干活：“不等瑞提亚了，我去一趟保留地看看缺少什么，等会我打电话回来，你让吉桑德和朱莉去采购，争取今晚就搬过去……嗯，最迟明天。” 玛蒂尔三人点头应是。 李钦喝了口水重新出发，却在走廊碰到了刚刚回来的沈薇薇。 李钦问道：“你早上出去了？” 沈薇薇笑着点头：“还是唐飞和谭红红的移民局手续问题，唐飞去酒厂办公室学习了，我陪着谭红，刚刚结束后，送她去了写字楼。” 沈薇薇的工作一直没有安排，原本是要联系汉娜一起吃个饭，然后将问题搞定，谁想就碰到了老鼠山袭击。 想了想，李钦道：“你要没事，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保留地的庄园？如果缺少的东西不太多，我想今晚就搬过去。” “这么着急？” “酒店总是不方便的。” 沈薇薇点头：“那就去转转吧，我还没去过保留地呢。” 随后，两人出发。 车上有个人搭伴，并不觉得无聊。 李钦顺势说起沈薇薇的工作问题：“你还是打算在俄勒冈大学当助教？” 沈薇薇点头：“基本是这么考虑的，除了教育行业，其他事情我也不太会。” 李钦忽然灵光一现：“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沈薇薇偏头过来，露出好笑的表情，摸了摸其实并不起眼的小腹：“你别忘了，我是孕妇，太重的活儿我可干不了。” 李钦被他逗乐了：“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干儿子、干女儿受罪吧？不然张大少要杀了我。” 提起张大少，李钦分明是故意的。 然后悄咪咪观察沈薇薇的表情。 其实在中东事情过后，愤怒早已被冲淡，剩下的更多是幽怨。 甚至可以想象…… 一个怀孕的女人，真的不希望孩子的父亲能照料在身旁吗？ 只是因为张大少个二逼做得太过分，导致沈薇薇现在的心态也很纠结。 当然，这事儿还不着急，现在甚至还没有孕期反应，等到那时候再撮合一下，俩人的关系也能被修复了。 沈薇薇白了李钦一眼：“别提扫兴的东西。” “行。”李钦笑呵呵，然后转入正题：“你知道的，瑞提亚外公的股份，必须转为慈善基金会的形式管理，基金会需要负责人，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基金会？”沈薇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微蹙眉：“我不太懂这个事情的运作，而且为什么是我？” “不会可以学，国内类似的模式也已经出现，不过更多的是信托模式，富豪们为了能让后代保留财富，不至于一下子败光，基金会模式也具备这种特质，因为想要花里面的钱，限制颇多。” “大体可以理解是一个风投公司，当然资金所使用的的方向，更多是实业、慈善方向的，例如医院、学校、运动机构，你只是负责做代理人，下面会有其他的专业人士帮忙。” “因为瑞提亚肯定忙不过来，而你正好缺一份工作，这件事不会多么忙碌，只是统筹，打打电话，看看文件，总比你站在讲台上会轻松的多。” “相信我，等你肚子再大一点，能坐着你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瑞提亚是要强，所以才坚持在孕期教书。” 李钦一口气说完，很具有煽动性。 沈薇薇性子寡淡，恰好是与张非凡那种奔放表演型人格截然相反的，所以在米国的生活她很适应。 “……那我，试试？”沈薇薇有些心动了。 “试试呗，闲着也是闲着，回头你买两本书先看看，过两天我让人招聘了专业人士，你们再交流；当然，这事儿不用勉强，你要想躺平那最好，例如我，要是什么事情不做，天天逗女儿，那才美滋滋。” 最后一句，李钦声音语调都是颤抖的，犹如是灵魂深处的咏叹。 沈薇薇倒是没看出来，李钦这么喜欢恬静的生活…… 但似乎从认识这人以来，他就没闲过。 一路边走边聊。 路过度假村酒店工地。 半山腰的建筑群已经初见规模，李钦道：“这里也是我的产业，不过没来得及坦白，这件事张大少知道。” “你的？”沈薇薇愕然惊了。 对于金羊毛的事情，沈薇薇、林雅婷等人暂时还不知情，李钦干脆借此机会坦白了。 “嗯，投资了两亿多米金，当然股东不是我一个人，我是大股东，另外还有狄亚卜入股，这之前是秘密，不过在保留地事件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着了。” 两亿…… 米金！！ 沈薇薇一直知道李钦不差钱，可一个项目投资两亿，那可是十几亿华币啊。 而当他坦白时，口吻也是漫不经意的。 难怪他当初看不上瑞提亚外公的遗产，或许他的资产比这还多？ “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沈薇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满满的求知欲开始萌芽。 李钦无奈：“低调是其一，华人在米国地位低下，而这家度假村酒店将会拿到特殊经营牌照，就是吸食品经营许可，你知道这是暴利，米国人不会希望一个华人拥有这样的现金奶牛，我只能隐藏幕后。” “第二就是害怕吓到我大爹大娘他们，两亿是一笔大数字，其实在投资之初，我也是每季度打款，把积蓄基本掏空了，所幸后来狄亚卜入股，才缓解了资金压力。” 说起来，李钦手头上的钱，现在不过七千万刀，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迟迟没能达成。 这还是回国时，远程操作系统刷钱，而老鼠山继续经营盈利的结果。 主要早前的资金投入在金羊毛身上，钱都到了公司账面。 不过现在度假村开业也快了，李钦可以好好攒钱，达成一下小目标。 “你很厉害。”沈薇薇由衷佩服，“我是说认真的，张非凡有那么好的底子，现在却一事无成。” 李钦忍俊不禁，看看…… 还是惦记张大少的。 不过他不会傻兮兮说这种话，否则只会起到反作用。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主要是运气好，老天眷顾，另外要感谢马总。” “哪位马总？”沈薇薇跟不上节奏了。 “你不懂，哈哈哈哈。”李钦恶趣味发作，大笑起来。 沈薇薇一头雾水，却也忍俊不禁跟着傻笑。 一路轻松愉快。 李钦凭着记忆抵达庄园。 庄园大门紧闭，正当李钦在想应该打给巴姆洛还是昆帕去索要钥匙时，大门竟然自动开了。 二人愣了愣，李钦立即开了进去。 大门前，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等待。 李钦觉得这人面熟，似乎就是那次与史密斯、瑞提亚过来时迎接的那人。 只不过那时候情况紧急，双方没有多余交流。 而看到他，时间又像是倒退会几个月前，那是与托亚的最后一次见面。 男人个头不高，也不强壮，但一身管家燕尾服，被他穿得极为挺拔，他速度很快的走下台阶，却不失优雅。 然后看到副驾的沈薇薇，先为她拉开车门。 不等他绕行过来，李钦主动下了车。 男人有些惶恐姿态：“先生，您应该让我来服务。” 李钦与沈薇薇都是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而这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谓厉害，下一刻就微微低垂眼眉，一手在横在肋下，一手背在腰间，躬身道：“先生、女士，可以称呼我为盖德鲁，我是一名鹰国人，受雇于托亚长老，而现在我的一生属于您与瑞提亚女士。” 坊间道，印度的保安，英国的管家，法国的大厨…… 不带有贬义色调，只是说在世人眼中，他们在相关行业最出彩。 当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交付一生，如果是别人，听起来很奇怪，可偏偏在眼下，李钦和沈薇薇都觉得很自然。 “现在没有卖身契了吧？”李钦并非带有恶意，只是好奇。 盖德鲁笑道：“没有，但我们签署的是终身雇佣合约，我喜欢我的工作，我的爷爷、父亲都是一名优秀的管家，我的爷爷曾为一位英伦公爵服务。” “那你为什么来到米国，甚至这里是保留地。” 英伦人眼里，米国人都是粗俗的，更别提是苏族人，托亚之前可不住庄园，而是住在家族族地。 盖德鲁道：“大长老是一个智慧的老人，我对他有所敬意，最主要的是他曾帮助过我，我的儿子在米国留学时，沾染了赌博的恶习，被人囚禁，我无力偿还欠款，是他解决了我的麻烦，并在之后提供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除此外，先生有所不知，我的工作并不好找，我需要有地方能施展我的才华，而类似这样的巨大庄园，其实并不多，而岗位基本也是固定的，我当初放弃了我的工作来到米国救人，就很难找到第二家雇主。” 他一生所学都需要地方施展，恰好托亚有这个地方提供工作岗位，更主要的是，有过救命之恩，建立起了基础信任。 而换言之，以托亚的性格，他不会随便留下一个人，担任管家这种私密性工作。 “我每个月需要支付你多少钱？” 盖德鲁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但也仅仅是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直言道：“每年35万欧，每年递增百分之五。” 年薪350万华币？ 李钦和沈薇薇忍不住对视一眼…… 钱这么好赚吗？ 李钦大概能理解，一个管家的儿子，为什么会在米国沾染赌博的恶习了！！ 这家伙的资产至少千万级别，当然……那是在他儿子败光之前。 “当然。”盖德鲁补充道，“您随时可以解雇我，对于大长老的敬意，我不会追讨违约金，另外也愿意退回大长老额外支付的一年薪水。” 李钦摇了摇头，他倒是想看看顶级管家到底是个什么水准：“既然还有一年，那就继续工作吧，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个人喜于享受，你如果能打动我，每年三十五万欧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472】老校长的邀请 “请允许我向您献上衷心的敬意。”当听到李钦的答复，盖德鲁再次鞠躬，不过动作的幅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管家也是一门技术活，且人设很重要，因为忠于职业，他的恭敬谦卑才不让人觉得不适，但凡是个二把刀，过分的举动只会让人不舒服。 盖德鲁更像是高配版的泰迪。 人到底是人，哪怕系统黑科技都无法睥睨。 因此，无论是李钦，还是沈薇薇，两人没有抗拒，更多的则是觉得新奇。 “那现在为我们介绍一下庄园吧。” 盖德鲁微微侧身，伸手示意：“二位请跟我来……” 大厅很宽敞，符合豪门常办派对、舞会的需求，后面的廊道一直延伸到托亚仿造庞狄的那间烟酒室，也是托亚被捕的现场。 盖德鲁大概知道那处地方并不值得回忆，李钦也曾去过，所以刻意避开，接着引领他们在一楼餐厅、厨房观光。 基础设施齐全，但软装并不出彩，沙发、餐桌、椅子一应俱全，但这样的设置对于奢华庄园而言，过于简陋，缺少装饰。 空荡荡的墙壁需要壁画点缀，窗下需要绿植盆栽，甚至整座庄园连一个钟表都没有。 唯独厨房的烤箱、煤气灶都是配套的，工具间也配有成套的洗衣机。 二楼三楼。 床铺浴室设施也都齐全，带着被褥和洗漱用品就能入住。 然后回到一楼偏僻位置的佣人房：“我使用了一个套间，其余还有三个套间，四个综合宿舍。” 所谓的佣人房档次也不低，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并且有独立卫生间能与主人家错开使用。 综合宿舍一间能住四人，设施也比大学的四人间强多了。 李钦浏览一圈下来，终于忍不住道：“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 盖德鲁颔首：“是的，因为庄园修建完成不久，大长老并没有搬进来，而他的意思，这里本就是赠送给先生与夫人的。” 不等李钦多问，他继续道：“整个庄园正常运营至少需要十人，一名花匠与学徒工的存在，能让庄园前后的花圃、草坪焕发生机！” “屋内的佣人最好安排五位，能保证日常清洁工作，厨师也是有必要的，我建议是两人，最后要有一名专职司机，最好能具有一定的安保意识，应付一些突发事件，并且总有人会因为头疼脑热而无法驾驶车辆。” “意思如果我要搬进来，还要招聘这么多人？”李钦有些头疼，大房子的确需要专人来打扫，每层的房屋面积甚至超过半个足球场了。 “是的，但也可以选择封闭一部分区域，减少用人资源。” 别提大爹大娘那种传统性格，不适应别人伺候，如果不是因为霍利，以及跟玛蒂尔三人相处的不错，他们可能我无法接受玛蒂尔跟她抢活干。 真要过上所谓的贵族生活，人得憋出病来。 李钦一下就有了决定：“如果是暂住三个月呢？之后我打算卖掉这座庄园。” “卖掉？”盖德鲁跟不上节奏，他其实并不是十分了解前后两任主人的情况。 下意识反应是眼前的年轻人缺钱，但在见面之初，他曾表态不缺钱。 庄园是富人们身份实力的象征，哪怕是落魄户都不会愿意卖掉庄园，苦苦死撑，以维护表面的光鲜亮丽。 更别提，这是一座新建设的庄园。 还未正式入住就变卖？ 盖德鲁的思维并不能理解。 李钦看出他的困惑，解释道：“我的家庭不习惯居住这样的房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原本的家需要重建，所以现在只能选择搬到这里。” 盖德鲁有半秒的失神，这是否意味着他在三个月后可能失业？ 明明方才说好还能续约一年的。 当然，主人家的意思，他不能忤逆。 “如果只是三个月的暂住，招聘两名勤杂工与一名就可以应付了。” 李钦道：“厨师有了，勤杂工你来搞定，可以吗？” 玛蒂尔三人的厨艺精湛，但李钦并不希望她们成为庄园女仆，主要责任还是照顾霍利。 “好，我会去用人市场看看，对于……雇佣哪一类人，您有偏向吗？”盖德鲁最后说得含蓄。 这倒不是歧视，只是单纯询问喜好。 李钦摇头：“无所谓，勤快、老实就足够了，另外最好能聪明点。” 盖德鲁挺胸抬头的保证：“在上岗前，我会为她们做一些专业培训。” 到了这时，李钦才看向沈薇薇：“你觉得呢？” 沈薇薇道：“一圈看下来，如果是暂住，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多，买几台电视就够了吧？到时候卖房子就当赠品了，不过……你确定你要卖？瑞提亚现在可是保留地长老了，在保留地有一个住处会好一些吧？” 这倒是提醒了李钦。 但以李钦对瑞提亚的了解，她更抗拒这种奢华生活。 “再说吧，我给玛蒂尔打电话，让他们采购，咱们现在回去接人。” 盖德鲁顺势道：“如果时间充裕，我想我可以充当厨师的责任，为诸位准备晚餐，但我需要知道具体人数。” 李钦想了想，笑着拒绝：“人太多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晚餐我们会打包回来。” “打包？”盖德鲁再次蒙了，眼前的雇主与他曾经的几任都不一样，不是说打包不可以，而是说打包回来的东西影响了食物的品质，这与有着高品质生活追求的贵族身份不符。 李钦道：“不要把我们跟别人一概而论，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住得房子还没有这里的一间厕所面积大，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吗？” 盖德鲁若有所思，竟然道：“但我有信心改变您的生活习惯。” 改变生活习惯？ 沈薇薇和李钦都愣住了。 这大概就是他对职业的坚持吧。 多余的辩论没必要，李钦打电话给玛蒂尔，说明了采购清单，就驱车带着沈薇薇返回。 路上也联系了瑞提亚：“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瑞提亚道：“全是一些变更合约的检查工作与签字确认，稍微有些枯燥，刚刚吃了午饭，我准备在办公室午休，下午开会研究社区大学的选址地点……” “另外，汉娜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路易斯校长先生想约我吃饭，时间定在了明天晚上。” 对此李钦并不意外。 昨晚林雅菲回来就说了学校里发生的情况，历史学院的女教师上了五大，还成了保留地的掌权者，学生好奇心爆炸，纷纷想要转换选修课。 从这一点延伸，俄勒冈大学的校方，也不会轻易放跑瑞提亚。 当初瑞提亚任职是找得亨利的关系，而亨利联系的正是这位他曾经的导师。 现在瑞提亚‘身价’不同以往，老校长或许会为曾经的放水行为而沾沾自喜，甚至不惜亲自下场约饭留人。 “需要我去吗？” “当然。”瑞提亚笑道，“汉娜说，老校长特意提出还要见你。” 李钦心中有所沉吟，但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岔开话题：“我刚和薇薇安去了那座庄园，里面的设施都很齐全，今晚我们就打算搬过去，你结束后可以直接过来，或者我去接你？” “真的吗？太好了！一直住在酒店真的很不适应，你不用来接我，我会自己回去。” 为了不打扰瑞提亚午休，电话很快挂断。 沈薇薇全程听着二人闲聊，却发现在这之后李钦脸色微微正色起来：“怎么了？” 李钦回过神，这才露出笑容：“没事，想到一些事情，不过不太确定。” 沈薇薇没有问，如果能说李钦自然会告知，但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而事实上，李钦所思考的并非什么要紧事。 老校长约饭很正常，不过李钦没想到对方会叫上自己，在外人眼里，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微。 特别又是在如今瑞提亚‘光芒万丈’的节骨眼，李钦就更显得渺小了。 旁人可不会知道李钦在股份争斗中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那么老校长着重邀请自己的意味，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包括李钦想起一件事…… 亨利似乎说过，老校长跟雷纳德的关系不错？ 所以多洛莉丝猜错了？ 雷纳德虽然不愿意直接放下自尊心，但却打算用迂回战术向自己重新释放好感？ 当然，这都是不确定的猜测。 具体是怎么回事，见了面才知道。 回到酒店。 正好在酒店楼下碰到了吉桑德，停车场还有一辆家具商场的货柜车等待。 吉桑德道：“先生，东西都采购好了，除了几样没有现货，但他们答应在明天中午前送达。” “行，那就退房吧，准备出发。” 吉桑德又道：“不过我们不需要联系林吗？如果她与秦先生也搬去保留地，上班的距离会变得非常远。” 李钦没考虑到这一点，立即给林雅婷打去电话，询问她的意思。 等她听完后，有些犹豫：“通勤两小时？” 李钦道：“不然你还是住酒店？等酒厂的安装工作开展，你再搬过来，从保留地到老鼠山会近许多，之后的工作都会在酒厂开展。” 林雅婷没着急答复，而是询问老爷子的意思，看他是否能继续住的惯酒店。 最后的答复是：“秦老爷子说懒得跑，我们就留下吧。” 原以为是一大家子总动员。 最后只剩下李钦、瑞提亚和玛蒂尔几人。 沈薇薇听到林雅婷的答复后，苦笑道：“要不……我也住酒店？免得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你快行了吧！玛蒂尔三个电灯泡在，多你一个不多，你还是跟在我和提亚身边，我能放心一些！” 沈薇薇打趣道：“我怕你是想拉我当苦力，给你管基金会吧！” “同理！”李钦笑道。 搬家的过程很快。 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就连换洗衣服都是现卖的，其余的家当早就送葬火海里了。 而在临出发前。 艾萨克打来电话：“听说你们要离开酒店了？” “对，安保暗线可以撤了，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我还有约，等后天咱们选个时间坐一坐。” “不急，你忙得都是大事。” 寒暄两句后。 李钦又猛地响起一件事。 避开玛蒂尔沈薇薇等人，走到一旁给史密斯打去电话：“你在哪？” “休假三天！这几天我可一直没合眼。” “我打扰到你了？” “不，我恰好刚睡醒，有什么事？” 对于史密斯，李钦不需要有半点隐瞒：“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艾肯之前给我打过电话，fbi会在尤金成立一个事务部，我觉得我们该有所准备。” 也是艾萨克提到安保暗线，李钦才猛地回忆起这件事。 史密斯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什么意思？他们要监视你？” “可以这么理解，这其中肯定还包括你，黑索金的事情闹得太大，fbi大概已经把我们列为重点关注人群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恐怕不那么好处理。” fbi肯定是暗中观察。 假设再有什么脏活，可就不好操作了。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提前准备的，来的人……不会是艾德里安吧？” “你猜到了？” “当然，他帮过我们，所以fbi派他来，才不会那么敏感，这个人的立场很特殊，你不能完全信任。” “我知道。” “那就这样，我去安排一下应对措施。” 临挂断前，李钦又补充一句：“对了，老鼠山重建尼克在办，我希望安保系统再加固一下，不要有漏洞，我可不希望三个月后，私密生活都被监控。” “好。” 其实有没有安保系统，李钦对于系统农场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更别提还有泰迪在，真有什么人跨界，泰迪第一时间就能做处理。 而安保系统的存在，则是一种威慑力。 警告某些人，不要窥探隐私。 不过在李钦看来，fbi不会做的太过分，艾肯既然坦白会成立尤金事务部，就一定会掌握好度，但凡要死盯着自己，也不会告知自己，而是暗中进行就足够了。 与史密斯沟通结束。 一行人在此出发。 这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李钦有些头疼，不过在路过老鼠山时…… 轰鸣的固定翼飞机在老鼠山上空盘旋，吸引了李钦的注意。 他又打给苏询问情况。 苏那边极为吵杂，尽然是螺旋桨的声音。 两人没法沟通，等到半个小时后，即将抵达庄园，苏才回复过来：“刚才正在播撒草籽，我是副驾驶。” 老鼠山工作已经重新步入正轨了，这是好消息。 “我们打算搬到保留地，你和杰罗姆在酒店的房子，我帮你们保留了。” 苏道：“我们可以住在农场，最近员工宿舍是空的，场工们每天往返。” “你确定？” 苏笑道：“我和杰罗姆都不是那种娇惯的人。” 李钦再道：“那给你安排另一件事，联系一下瓦琳达，再买一架空客h145，让她给最低折扣，至少不能比上次价钱高。” 从保留地到尤金通勤时间太长？ 开车不行，那开飞机啊！ 学了这么久飞机，执照也拿到了，总不能荒废了。 苏倒抽凉气…… 这又是一笔数百万米金的开销。 不过对比起李和瑞提亚拿到的遗产，一架直升机飞机而已，不过是一个小玩具罢了。 【473】有趣的灵魂 托亚赠送给李钦瑞提亚的庄园，与保留地接壤，西侧是森林林地，再往深处则是喀斯喀特山山脉的绵延。 整个庄园占地面积并不比老鼠山小，前提是不计算牧场面积，庄园北部有一个巨大的平原草场，如果建设围栏，将是优质的跑马场。 配以奢华别墅，这绝对是富豪理想的居所。 但在李钦眼里，远没有老鼠山住起来舒适。 车队驶入庄园。 李钦很快被庄园门口的人影吸引，坐在副驾驶的沈薇薇更是忍不住道：“庄园不是只有盖德鲁管家一个人吗？那四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门前楼梯下，盖德鲁正带人迎接。 在他身后站着两列年轻人，穿着与他相似的燕尾服，不过款式细节上，明显有不同处用以区分档次。 车子停稳，立即有人上前拉开车门。 盖德鲁脸上永远挂着温暖的笑容：“先生，欢迎回来。” “他们是……”李钦问道。 盖德鲁道：“即便是一段时间的暂住，我也希望您有一个不错的居住体验，因为时间不够，我无法前往招聘女佣，所以只能从保留地最好的酒店雇佣了四名高级侍者，当然他们并不能代表我的服务素质，只能作为一种辅助。” 李钦、沈薇薇都蒙了。 倒是玛蒂尔三人莞尔一笑：“您是称职的管家。” 盖德鲁并没有因此而得意，似乎在他眼里，一切都是职责所在，因此只是打起招呼：“你们好，三位女士。” 玛蒂尔在路上已经听说了盖德鲁的情况，直言道：“请叫我玛蒂尔，这是吉桑德与朱莉，我们负责霍利的起居，以及家庭饮食。” 盖德鲁听后有些意外，这样素质的美人，仅仅只是服务人员？ 玛蒂尔很坦荡的继续道：“我们来自阿布扎王室，李先生与王子殿下是很好的朋友。” “同时。”她温柔的看向吉桑德怀里的霍利，“我们的小公主是王子殿下的干女儿。” 盖德鲁是资深英伦管家，玛蒂尔等人同样经过专业培养，当专业人士碰到了一起，显然擦碰出了火花，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互通有无过后。 盖德鲁眼中展现惊讶，李的身份比他原想的要厉害的多，这对于一个职业管家而言，有种莫名的荣誉感。 李钦道：“盖德鲁，其实可以随意一些，当然……我承认，你让我感受到了惊喜。” 盖德鲁回过神，立即道：“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这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进屋。 盖德鲁开始指引搬运人员将采购的家具卸车，但并没有邀请他们进来，而是将东西放在了别墅偏门，最后等人离开后，才带着他临时找来凑数的服务生开始搬运。 李钦和沈薇薇自然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但换个角度想…… 对标一年三十五万欧的年薪，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假设没有系统，有人能开到年薪三百五十万华币，李钦也愿意当管家。 搬运工作不需要他们负责。 李钦带着玛蒂尔三人熟悉环境，而来到餐厅时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餐桌，已经经过了布置，摆放着鲜花装饰与餐布。 厨房里有灯光，玻璃窗上弥漫着水蒸气，能看到人影在里面活动。 沈薇薇感慨：“看来，也是从酒店临时雇用来的专业厨师？” “很周道……这样看来，我之前的生活过得太粗糙了？”李钦自我怀疑。 当然，这只是玩笑。 玛蒂尔三人却认真了：“先生，如果您愿意，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李钦苦笑道：“这与你们无关，盖德鲁是托亚聘请的，而且支付了一年的费用，你们知道苏珊与杰克的性格，他们喜欢自己做事，而不是纯粹的享受，可以理解为……这样更贴近生活！” “所以你们不用过分在意这件事，在照顾霍利的事情上面，你们值得称赞。” 受训于王室的服务人员，真的会比盖德鲁差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玛蒂尔听到这番话才松了口气，但与吉桑德、朱莉相视的眼神中，却隐隐暗藏危机感。 小插曲过后，几人上楼，分配房间。 最大的主卧自然是李钦和瑞提亚的，旁边连通着巨大的育婴室，方便玛蒂尔三人轮换值班。 至于住处，李钦想让她们三人住在客房，三层房间非常充裕。 可不知什么时候，盖德鲁走了上来，昂首挺胸，仿佛已然正式进入了角色：“我已经为玛蒂尔她们收拾好了与我一样的套间，作为霍利小姐的育婴师，我想这是她们应有的待遇。” 服务人员中，管家当然是最大的。 而这番话说出，将三人与盖德鲁自己对标，并不会引人反感。 甚至巧妙提醒三人…… 你们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要与主人家混居，即便你们的确很漂亮。 盖德鲁见过太多主人与女佣的苟且，童话故事中，国王与女佣诞下的庶出，引发了宫廷的争斗，这并不是单纯的传说。 同理，放在一个家族中，也会引发混乱。 盖德鲁觉得自己有责任控制好这一切。 李钦有些懵，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让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玛蒂尔三人却很理所当然：“谢谢您，管家先生，吉桑德和朱莉可以跟随您去确认房间，我继续照顾霍利小姐。” 四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并没有给李钦发言的机会。 所以…… “你确定我是一家之主？”李钦小声对沈薇薇道，“我都不敢发言了。” “你算了吧！不过……玛蒂尔她们住客房的确不合适。”后一句话，沈薇薇挑了挑眉。 那表情中蕴含的深意，不言也明。 男人容易犯错。 有张大少的前车之鉴，希望你李某人不要重蹈覆辙。 从城区、保留地往返，一天的时间几乎耗费在上面，如今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几人刚刚熟悉了庄园，盖德鲁就来通报，瑞提亚回来了。 橡树公司的安保始终跟随。 而此时，下车的人群中还有昆帕。 李钦先与他微笑示意，接着就发现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孩，陪着瑞提亚一起下车。 “吉娜？你怎么来了？” 瑞提亚从高中离职后，吉娜依旧在保留地高中，只不过后来见面的机会少了。 对于这个女孩，李钦有些抗拒。 目的性过强，有些小心机，之前还闹出过笑话，误会自己与多洛莉丝有所苟且。 吉娜撇嘴道：“不欢迎吗？那我走？” 瑞提亚连忙拉住她，解释道：“我会原来的住处拿了一些衣服，但你知道，我们的东西都没有了，备用钥匙在吉娜那里……” “哦，对了，路上吉娜还提醒我，你也需要一些衣物，我们特意去了保留地的男装店。” 李钦想说…… 那为什么男女装不能一起买？非要找吉娜？ 当然，以瑞提亚的生活方式，能节约则节约，衣服好好的，为什么要花钱买呢？ 一旁，沈薇薇递给李钦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又为瑞提亚而惋惜，低语道：“这个傻姑娘。” 李钦看懂了这个眼神。 瑞提亚没想到给自己买衣服，最后提醒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这在沈薇薇眼中，显然透露着极其强烈的‘茶味’。 不可否认。 吉娜本就茶里茶气。 而瑞提亚永远未知未觉。 “你想多了。”李钦上前去接瑞提亚的行李。 背后，沈薇薇冷笑：“希望吧。” 其实沈薇薇与吉娜不陌生，等与李钦私密的吐槽结束，她就换上了伪装色，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吉娜，你真漂亮。” “哦，薇薇安，听说你怀孕了，天呐，你的宝宝一定会跟你一样美丽。” 塑料姐妹花开始了互捧。 盖德鲁在旁开始搜集信息，尽可能迅速了解主家人的交际圈与朋友，甚至深挖每个人的性格与喜好，这是一个管家的必要技能。 通过女人们的交谈，他很快有所掌握：“乔治.吉娜，高中老师？哦，她与那位名为薇薇安的华裔女士，一同作为伴娘参与了先生与夫人的婚礼……” “薇薇安并不喜欢吉娜。” “嗯，原因大概是因为先生，从下车到现在，她至少看了先生六次。” 玛蒂尔神不知鬼不觉凑到他身旁：“管家先生，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吗？” 盖德鲁猛地回头，根本没发现玛蒂尔竟然察觉了他的小动作。 不过他并不尴尬，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你知道，这是我的职责，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作为一名专业管家，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玛蒂尔耸肩，不置可否。 另一边。 几人走上楼梯。 瑞提亚、吉娜在沈薇薇的带领下去熟悉环境了。 盖德鲁早已叫人接过了李钦手上的行李，并询问道：“如果可以，二十分钟后开饭怎么样？” “你来安排吧，另外书房怎么走……” 盖德鲁立即会意：“请跟我来。” 说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对讲机：“二十分钟后准备开饭，厨房请做好准备。” “收到。” 李钦看着发愣，就往返三个小时左右，盖德鲁到底做了多少事？ 昆帕早已在李钦的示意下跟上。 来到书房。 盖德鲁为二人打开灯后，准备离去：“因为时间仓促，茶具还没来得及消毒，今晚的餐具是用酒店的……如果二位先生需要，我可以送来一些矿泉水。” 李钦摇头：“不用了，马上开饭了不是吗？我们很快。” 盖德鲁这才离开。 只剩两人后，昆帕才第一次开口：“两件事，fbi联系了我们，询问托亚尸首的安置问题，我没有告知瑞提亚。” 昆帕是除李钦、瑞提亚与史密斯三人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所以他明白，瑞提亚对托亚有着抵触情绪。 不过死人总要入土，他只能找到李钦来做决策。 “很着急？”李钦记得，马修也提醒过一次，但现在与雷纳德关系破裂，他当然不会再主动联络，fbi的电话这才打到了长老会。 昆帕道：“无论大长老对你们做了什么，但在我这里，他值得尊敬，我希望他能尽快回归保留地，至于下葬问题可以再商量……” “那这件事你来处理吧，第二件事呢？” “得知你们入住庄园，橡树公司希望提供安保，在庄园各处驻守。” 离开老鼠山，系统可发挥不了作用了。 即便可以召唤杰斯、泰迪，但不能无时无刻的存在于庄园中…… “可以。” 随后，昆帕又简略汇报了这一天的情况。 长老会对瑞提亚都表现的很尊敬，在绝对的力量下，所有人都选择了服输归附。 且在利益分配确认后，奇桑索、劳珀等人都是赢家。 而说到这里，李钦忍不住问道：“劳珀似乎是杀害托亚的真凶，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昆帕笑了一下：“不，大长老的死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怪任何认。” 简而言之，每一环都在托亚的安排之下，如果托亚不愿意，劳珀能得手？ “大长老很满意自己的结局，他曾说过，他死的很有价值，而不是与大多数人一样，在睡梦中为一生画上句点，毫无意义。” 这么说我还要夸他了，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李钦鄙夷，但也没辩驳什么，而是道：“一起吃晚饭？” 他本以为昆帕会拒绝。 没曾想，这个沉闷的中年壮汉点头道：“好！我们应该亲近一些！” 李钦：“……” 我就客气一下，你别当真啊。 离开书房。 瑞提亚她们也已经浏览完毕，餐厅准备就绪，厨师并未露面，从酒店临时雇用的服务生，将菜品用推车送了出来，并一一介绍，仪式感满满。 饭局之上，是一群女人的闲聊。 甭管塑料与否，长时间没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反观李钦与昆帕这边，相对沉闷，偶尔举杯碰一下，气氛尴尬。 外加上昆帕狼吞虎咽…… 李钦没觉得什么，可表情管理的盖德鲁，却忍不住多次皱眉。 终于。 晚饭结束。 昆帕道谢后离开：“我的人会留下布防，每六小时轮换，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李钦点头：“辛苦。” 他与盖德鲁一起将人送出去。 只等着昆帕离开。 一主一仆竟然同时松了口气。 李钦看着盖德鲁：“我以为专业的管家，不会对客人失礼……” 盖德鲁苦笑：“是我失态了，我只是在想，如果您要举行酒会，那么围着昆帕先生，一定在我的‘不建议邀请’名单内，他的存在会让其他客人感到不适。” “哈哈哈，好吧，但我相信他也不会参加什么酒会的。” 盖德鲁却道：“但他却答应了今晚的晚餐邀请。” 咝。 李钦愣住：“难道，昆帕是闷骚性格？他喜欢聚会，但表面显得很高冷？” “这还有待观察……不过先生，如果他下次还要来用餐，您可以提前通知我，我会准备户外烧烤，而不是在封闭的餐厅里，听着他肆无忌惮的吧唧嘴……” “盖德鲁，过分了啊。”李钦玩笑道。 盖德鲁低垂眼眉，微微鞠躬：“我认罚，所以今晚的一切费用我个人承担，以表示我与先生、夫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敬意。” 李钦想说不用，但盖德鲁用很坚定的眼神注视着他。 总体来说，第一天的相处不错。盖德鲁并不是刻板的人，反之他应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474】饭局 夜晚，吉娜不出意外的留宿了。 瑞提亚将李钦推出主卧的房门，而另外两双漂亮的大眼睛正幸灾乐祸。 三个女孩要彻夜长谈，李钦没理由拒绝，因为在紧张事件过后，瑞提亚的确需要旁人的开导，来放松心情。 盖德鲁总是神出鬼没，在李钦尚未下楼时走了过来：“您想在哪间客房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被赶出来了？庄园里还有监控？”李钦惊奇道。 盖德鲁微笑道：“有监控，但只限于出入口，所以您不需要的担心，我的责任是照顾好您的起居，我听到了楼上的动静，通常会上楼来看看。” “太麻烦了，你可以去休息。” “不，这是我的责任。”盖德鲁依旧显得稀松平常，他几乎将‘责任’二字融入在骨子里。“所以您的决定是？” 李钦指了一下隔壁：“就那里吧，不过我还不想睡，有酒吗？” “庄园现阶段最不缺少的就是烟酒。” 李钦回忆起仿造庞狄庄园的烟酒室，四壁酒架上陈列着许多珍藏。 “红酒吧，我在客厅等你。” 李钦在客厅沙发上没等多久，盖德鲁就推着推车过来了，除了红酒与醒酒器、酒具，他在开瓶时还递给李钦一个高级的牛皮夹本，道：“这是您与夫人没搬来前，庄园的开支与结余。” 李钦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这么大的庄园是需要运营费的，这笔钱当然不该盖德鲁出，从账本上看，托亚留下了五十万刀的资金。 三个月来，水电费、花草种植修剪，以及临时工除尘，盖德鲁的餐饮费，总计花了不到两万刀。 如果庄园在全运营状态，以盖德鲁的高品质生活标准，每个月的开销至少在六位数。 例如他今晚自掏腰包，在结算厨师、服务生与餐饮费时，就花去了整整六千刀。 但不可否认的是…… 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真的很爽。 事无巨细有人操持，这与大爹大娘在家干活不一样，李钦还有心理负担，担心他们的身体，而现在只需要花钱就能买一个心安。 或许等老人家们回来后，也能慢慢适应？ 而且有林奇夫妇在，江城首富的生活素质一直不低，过年时家里常备三名保姆伺候着，也没见大爹大娘说什么。 由俭入奢易，这是真理。 “账本不用次次给我看，没了再告诉我和瑞提亚，另外这笔钱应该能支撑到三个月后吧？” 盖德鲁沉沉点头：“完全足够了。” 李钦看他一眼，发现他克制着情绪，又忍不住宽慰一句：“卖不卖庄园是两说，如果你愿意继续在我这里工作，搬回老鼠山我也会继续雇佣你，所以你不需要有多余的负担。” “哦，感谢你先生。”盖德鲁真诚道，“我会表现好的，因为来到米国大半年，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比起英伦的潮湿，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印第安人得以长寿，例如大长老……” 李钦沉默了一下，又道：“你知道托亚的情况吗？” 盖德鲁点头：“是的，大长老被捕了。” 他的消息自然没有更新。 没人会来告诉一个独守空屋的管家，关于保留地发生的大事。 “托亚死了，在狱中被人刺杀。”李钦坦白道，因为接下来还有三个月的相处时间，他应该了解一些自家的情况，“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我与瑞提亚跟托亚的关系并不好，因为托亚做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对于他的死，我们并没有伤感。” “或许对你而言很难理解。我们的关系僵硬，却得到了他的遗产，但事实就是如此，过去的事情我只告诉你答案，至于经过就没必要再提了。” “特别是瑞提亚，她对托亚的事情比较敏感。” 一番话落下。 盖德鲁难免陷入沉思。 的确，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关系不好，反而得到了遗产；不过这在盖德鲁的职业履历中，也不是没见过。 为了延续家族，富豪们总会进行多方面考虑，谁有能力谁继承，反正都是自己的血脉，有能力者经营所得，也能分红给纨绔子弟，不至于让一整个家族崩裂，有人凄惨流落街头。 而玛蒂尔三人的存在，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主家的实力，一点不比托亚差，甚至远远超越，中东王室的友谊，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获取的。 更别提在今晚晚餐时，几人的闲聊都围绕着瑞提亚担任保留地长老列席的事情。 在保留地大半年的盖德鲁，当然明白长老会的含金量。 思绪整理后，盖德鲁郑重道：“我会注意的，并且您应该明白，我的存在价值，本就是为了您与夫人服务。” 李钦满意道：“除此外就没什么忌讳了，我还有几位长辈在外地旅游，他们过些日子会回来，关于他们的喜好你可以咨询玛蒂尔她们。” 盖德鲁表示明白，随后在确定李钦没什么可嘱咐的东西后，前往楼上去收拾客房，期间还送来了毛毯。 四月底的俄勒冈依旧寒凉。 约莫十一点，半瓶酒下肚，李钦才上楼休息，而隔壁的主卧里隐隐传来笑声。 …… 翌日。 李钦睡到自然醒，浑身的疲惫总算得以缓解。 洗漱后下楼，盖德鲁正带着眼睛趴在餐桌上写写画画，看到李钦到来立即起身：“先生，中午好，夫人与吉娜小姐在早晨前往工作地点，她们不让我叫醒您。” “薇薇安女士与玛蒂尔、朱莉在后花园带着霍利小姐散步。” “午餐您想吃些什么？” 李钦摆了摆手：“我去农场吃，现在出发。” 二人前往后花园打了个招呼。 沈薇薇听说李钦要回老鼠山，并没有跟随，而是道：“下午我在家学习你布置的‘作业’。” 道别后，李钦独自出发。 起床后打开手机，他就看到托马斯传来的建筑图纸与相应预算。 因为度假村与新机场项目的关系，机器设备都是现成的，尼克已经安排机器进场。 得知李钦才是大老板，尼克当然明白什么事情该放在最前列。 开车抵达。 正有运送建筑废料的卡车不断离去。 大屋残骸现场，尼克带着工程帽进行着工作指挥，看到李来了，他立刻走过来道：“你昨天又涮了我一次。” 李钦呵呵笑着，反问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眼看李钦装作无事发生，尼克也没辙，只能道：“肥料出场，三天内将地基清除，之后正式开工建设，图纸你看了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面积扩大吧，把保姆房包含在内，扩建百分之五十。” “你说的算。”尼克在本子上记下，又问：“牧场别墅那边呢？” 李钦想了想道：“这个你问苏，新建成的房屋主要是她住，另外再修一栋待客的别墅。” 牧场别墅原本是波本家留下的，房间很多，除了苏和道格母子居住，也可以用来待客。 不过眼看苏与杰罗姆打得火热，哪天真要成家，做老板的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干脆将他们的住所与客房区分开。 两栋别墅的造价又没多少钱，李钦不差这一点。 “你真是一个慷慨的老板，唯独对我很苛刻。” 李钦白他一眼：“对你苛刻？你在建筑公司持有的股份，现在的价值至少在五百万美金以上，要不然我全部收购回来，你当个富家翁怎么样？这样算不算慷慨。” “法克，我就开开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尼克的黑脸都隐隐泛白了，连忙认错。 与尼克闲扯一会儿，李钦前往温室、仓库检查。 系统种植一直在他的掌握下，两三天的耽搁并不影响发货，而且四月的发货任务早就完成了。 来到牧场。 苏没有离开，见到李后道：“播撒任务早上完成了，下午是空中浇灌作业，我不参与。” “关于购买飞机的要求，我联系了瓦琳达，她正在抽调查询库存，看有没有折价机，三天内给我们一个回复。” 接着，又是工作汇报。 等她说完，李钦道：“等会尼克来听取你的意见，新别墅修建，房子属于你们，到了结婚那时，别说我没送什么礼物。” 提及她与杰罗姆的事情，苏有些脸红，没接茬。 李钦笑了笑，继续关切道：“道格怎么样？他还好吗？” “每天早晚两次电话，小孩子的注意力分散的很快，而且他也看到了新闻，瑞提亚上了电视，知道这件事画上了句点，大概他的朋友们都在问，你与瑞提亚获得了数亿米金的遗产，打算怎么消费。” 这已经成为全城热议的事情，高中生们已然知晓金钱的重要性，对于这种堪称小说、电视剧本的事情，有着浓浓的好奇。 “那就好，担心他留下心理阴影，如果需要心理医生的话，费用我来出。” 苏道谢。 最后，两人前往牛棚与马厩。 红翎与汗血宝马的幼崽见天的增长，除此外，其余三匹配对也成功了，毛色与体态都是极品。 但是否属于数据体，李钦没有测试。 这件事不着急。 当初想要卖马以及出售配种权，全是因为度假村资金压力过大，得到狄亚卜的注资后，压力已然解除了。 等重新搬回老鼠山再解决这件事也可以。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四点。 李钦掐着时间离开，前往城区。 与那位老校长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在此之前李钦还能去一趟酒厂的办事处。 半天下来，事情不多，却很琐碎，且时间过多耗费在路上。 不过等到直升机到货后，这种情况会明显改善。 临街写字楼二楼。 李钦推门进去，秦老爷子与林雅婷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 几个隔间内还在岗前培训，从毛玻璃看去，里面几乎坐满了。 听到动静的两人张望过来…… “李钦？”林雅婷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秦老爷子对他的到来很满意：“自己的生意，总不能天天不露面嘛，这才有做事业的态度。” 能看出来，经过一晚上的情绪消化，秦老爷子状态好了不少。 李钦道：“和瑞提要约了人在尤金吃饭，她还在保留地工作，我先过来溜达一圈，培训重开情况怎么样？” 林雅婷道：“之前解约的人，大部分都回来了，毕竟我们的工资待遇不错，而且很多人都得知你与瑞提亚是夫妻关系，他们甚至比我更看好酒厂的前景。” 秦老爷子又道：“我记得几天前你联系了暖锅料，怎么后来没信了？” 暖锅料？ 李钦早忘了这茬事儿了，落座后连忙拿出手机找到电话沟通，最后得知…… 出货方也很佛系，东西早就到了尤金仓库区，不过因为联系李钦时，几次没打通，他们也不着急，反正钱款是付过的。 得知消息后，李钦道：“暖锅料都到了，明天我找人拉回酒厂仓库先存着，至于设备，至少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能到位。” “上点心，别什么事儿都等着我们提醒你。”秦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李钦是不敢忤逆这老头的，老鼠山遇险让他们置身危险当中，心中难免愧疚，因此这会儿打了个哈哈道：“晚饭怎么解决？要不要我陪你们先去吃？” 没等老爷子开口，林雅婷直接拒绝了：“晚上约了去小董那边聚餐，你不用担心了。” 然后才是秦老爷子的吐槽：“假客气，你不都约了人嘛！” 李钦不得不解释一句：“是俄勒冈大学的校长，应该是谈瑞提亚留校的事情，您老就别阴阳怪气了，我跟校长搞好关系，以后秦筱考研什么的，都能走个后门。” 这下他不说话了。 在孙女前途问题上，老爷子也不会那么古板、正直，人都是自私的，走后门即便不光彩，但如果有这种机会，没人会拒绝。 李钦又示好一句：“设备进场还要时间，要不……我让飞机送您跟我大爹大娘汇合，也出去玩玩？” 秦老爷子摆手：“行了，你成天要么双脚不沾地，要么就窝在家里偷懒，我和林丫头不给你看着，这事儿早晚要黄。” 李钦哭笑不得，直接无语。 林雅婷也在旁憋笑。 接着闲聊一会，等到约莫五点的样子，瑞提亚打来电话才准备出发，并将饭局时间推后了半个小时。 李钦随之联系了汉娜，汉娜道：“知道你们忙，路易斯校长能够理解，到时候直接蓝町见？” “好，待会见。” 六点十五分。 瑞提亚姗姗来迟。 这时写字楼上只剩下李钦一人，林雅婷他们早已去员工宿舍就餐了。 李钦驾车带着瑞提亚，负责安保的橡树公司则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逐渐有了大人物出行的做派。 抵达蓝町，安保人员当然不会进去。 而只等夫妻俩下车，汉娜就迎接了出来：“李，瑞提亚，这里。” 循着她的生意走去，汉娜继续道：“路易斯校长在最里面，我就先走了。” 瑞提亚错愕：“汉娜，你为什么不一起呢？” 为什么？ 显然是老校长的意思。 汉娜则道：“家里还有事，布鲁克好不容易休假，我们也要过二人世界的。” 寒暄后，目送汉娜离开。 走进餐厅…… 两人一眼看到了穿着棕色西装的微胖老人，精气神很足，完全看不出来他已经年过六旬。 来到桌前，路易斯示意：“请坐，两位优秀的年轻人，希望你们不要觉得跟我这个老男人吃饭会很无趣。” 瑞提亚受宠若惊：“怎么会？这是我们的荣幸！” 李钦微笑颔首，并揣摩对方的神情。 路易斯看向他时，眨了眨眼，显得几分意味深长。 【475】水蓝星的希望…… 老路易斯的体型很匀称，在他这个年纪不能形容作胖，而是健康。 李钦对于老校长的印象很浅薄，一次是开学典礼的演讲，一次是毕业的授帽仪式，后者是唯一有过接触的机会，但李钦敢肯定这位老校长不记得自己是谁。 而他大概也想不到，俄勒冈大学会蹦出这么一个搅动尤金一塘池水的年轻人。 点餐后，大家要了低酒精饮料，前菜上桌便是愉悦攀谈，话题围绕在瑞提亚的授课方向上…… 李钦听得无趣。 一方面，这不是他所期待的内容。 另一方面，这也不是什么激烈的学术辩论，在印第安问题上，李钦对于自家媳妇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能将老校长顶得下不来台，想想就很刺激。 可问题是以老校长的层次，显然不会在非专业领域中自找麻烦。 一个多小时，饭局尾声。 老路易斯才终于进入‘正题’：“瑞提亚，汉娜应该给你提起过学校的态度，你现在担当保留地长老会列席，工作一定很忙，但无论是我个人，还是学委，乃至于许多学生，都希望你能继续进行授课工作。” 瑞提亚早就做好了打算，点头道：“我答应，这也是我希望的。” “不过。”瑞提亚话锋一转，“有件事我也希望学校能予以一定支持。” 老路易斯露出和煦的笑容：“说说看。” 瑞提亚将保留地社区大学的组建意向告知，尽可能说的详细，并且给出了今天长老会讨论时，暂时拟定的福利待遇。 路易斯没有立即答应：“这件事需要学委讨论，我会在下周例会上提出，等到一有答复，我就联系你怎么样？” 他又给出建议：“另外，你可以用保留地名义向西部大学协会递交正式申请，他们也会为新建社区大学提供帮助。” “谢谢您的建议。”从路易斯的表情来看，建议是诚挚的，不代表他拒绝让俄勒冈大学对保留地提供帮助，只是多一个官方渠道，多一分助力。 随后，老路易斯招来服务生买单。 可此时的李钦…… 人都蒙了。 什么玩意？ 这就完了？ 真就只是聊聊瑞提亚的授课工作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钦彻底走神，以至于离开餐厅时，整个人都是无意识的，一直到被瑞提亚唤醒—— “李，醒醒，你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全程不在状态，而且老校长跟你道别，你也没有回应！你这样很失礼……但，你是不是不舒服？”瑞提亚没有责备，而是慢慢的关切。 李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停车场。 而老路易斯早已没了踪影。 面对关切，李钦不太好意思说出关于自己的猜想，猜对了还罢，没猜对整一个煞笔样子。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被托亚搞得神经过于紧张？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不过我听了一些你们的谈话，结果应该会是好的，老校长即便没有直接答应，但我觉得他不会拒绝对保留地的支援。” 瑞提亚看到李钦脸色回复，松了口气：“你应该好好休息几天……嗯，路易斯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 两人上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保留地。 一起去董安康他们的宿舍露了一下面，晚上聚餐的实物都是他们亲手准备的，过来前带了不少国内调味料，什么水煮牛肉做得喷香…… 李钦在饭局上走神，本就没多吃，这时候食指大动，干脆拿起筷子加入了饭局。 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十点，他们才启程返回。 瑞提亚还帮李钦‘请了假’：“李这两天可能过度劳累，今天跟校长吃饭的状态也不怎么好，这段时间就让他在家休息吧。” 告假的对象自然是秦老爷子和林雅婷。 林雅婷作为翻译告知后，秦老爷子也无话可说。 虽然成天嘀咕李钦对生意不伤心，但与保留地的争斗，他们都明白有多凶险。 林雅婷道：“好好休息吧，现在都是企划阶段，他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道别后，各自离开。 李钦在车上开始假寐，累是真累，但还没到连一顿饭的应酬都应对不了。 即便老校长在桌上表现的正常，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因为仅一点来看，汉娜的离场很耐人寻味。 于公于私，有一个‘朋友’在场，都能调解气氛。 汉娜怎么说的？ 要与布鲁克过二人世界？ 汉娜是什么人李钦有所了解，这是个有上进心的女人，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既能在老校长面前刷存在感，又能与李钦增进关系。 李钦可是市长的好友，而她的爱人布鲁克得以成为市长秘书，也是李钦的功劳。 但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与之前所想大相径庭。 或许，人家汉娜真跑去过二人世界了？ …… 俄勒冈大学城，湖畔别墅。 老路易斯到家后，打开了一瓶红酒，习惯性走到摆放相片的书柜驻足，拿出手帕轻轻擦拭里面的相片。 相片上是他的妻子，多年前难产去世。 所幸是孩子保住了。 如今的他已是儿孙满堂。 红酒喝了一半，他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拨通…… 很快。 那头传来一个清澈优雅的女声：“路易斯教授。” “是我，我们的饭局刚刚结束。”路易斯露出笑容，“说话方便吗？” “嗯，雷纳德还没回来，所以你帮我说过了吗？” 路易斯没有隐瞒：“没有。” “为什么？”女人诧异，“我们不是说好了？” 路易斯道：“李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见面的第一时间，他大概就猜到了有人找我当说客，当然……他大概率猜测是雷纳德，而不会想到你，雪莉。” 雪莉依旧不明白：“那不是更好？说明他与雷纳德的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是肯定的，没人会愿意与参议长为敌，更何况还有你与多洛莉丝的这层关系在。”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注意？” “我可以代表你，但无法代表雷纳德，或许他从未有过道歉的想法，而你知道吗？即便李猜到了我说客的身份，他全程也没有主动提及……” “两个自我意识强大的人，不会因为旁人的说服就轻易动摇，其次如果我替雷纳德表态，雷纳德却并不想这么做，反而会让这段关系更糟糕。” 雪莉有些恼怒，不是对路易斯，而是雷纳德：“他凭什么不想这么做？多洛莉丝已经搬走了，这是在与我们划清界限，而且她也归还了第一笔借款……或许我还是她的姐姐，但她绝对不会在与雷纳德合作，他想要走得更远，必须使用干净的资金，而不是像罗文一样，州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很肮脏。” “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与我的态度，不等同雷纳德的！”路易斯语调平静，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情绪波动而产生影响，反而劝慰道：“雪莉，你早不是当年的孩子，要学会冷静。”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呼……抱歉，老师，你知道我不是对你发脾气。” 雪莉继续道：“但嫁给雷纳德时，你是支持的，你难道想看到我们的日子走下坡路吗？昨天我说了，多洛莉丝分析的没错，我的经济情况如果继续被雷纳德折腾下去，一切都会毁掉。” “你太小看雷纳德了，你能明白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但对他来说，现在缺少一个挽回关系的契机，你知道冲突恩怨需要时间去消化的。” “怎么说？” “保留地既然选择开放融合，那么州府肯定会插手进去，相信我，利益之下，必然有争分，当州府与保留地的关系僵化，甚至是罗文激怒了李，那时候才是雷纳德挽回关系的最佳时机，抛弃恩怨，重新合作，一致对外。” 雪莉有些愕然，却无法否认：“你真这么认为？” “对，这是我思考后的答案，你总不会信不过我吧？”路易斯调笑道。 雪莉道：“不，当然不会，你是除了雷纳德、多莉以外，我最亲近的人，如果伊兰娜没有去世，我想我们一定每周都会聚会在一起……” “呵呵，是啊，她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你，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你的事情。”路易斯将话题拉扯回来道，“你永远可以信任雷纳德，一个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的，而他的性格本就如此。” “当然，你想要帮忙的想法我理解，我有两个建议……” “第一，你可以从安东尼奥那里入手，我与李的关系还有待发展，但安东尼奥可是李的好友。” “哦，天呐。”雪莉无奈，“你知道我跟那孩子的关系，你让我联系他？” 路易斯道：“安东尼奥是个好孩子，大人犯的错，不该由他承担，这也是为什么，在你强烈反对下，我当初还是让他做了我的研究生。” “同时，也正因为你与他的关系不好，这才能释放出一个信号，为了挽回这段关系，你不惜联系了雷纳德的私生子，安东尼奥那边我也会打招呼。” 雪莉态度软化：“好吧，那第二个建议呢？” 路易斯道：“我记得，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快毕业了吧？” 雪莉不明白路易斯为什么忽然提到她的女儿，但一提起女儿，她的情绪总会好起来：“是的，梅维达已经收到了不错的工作意向，来自欧洲的大银行，安吉利亚想做个人投资，但我不支持，因为已经没多少钱能给她冒险了，是我亏欠她们的。” 路易斯却道：“让她们回来吧。” “回来？到俄勒冈？” “我帮她们找一份工作，很有前途的工作，而且对雷纳德的事情也有帮助，相信我，她们一定会满意。” …… “李，到家了。” 李钦从迷蒙中转醒，方才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睁眼后看到明亮的庄园与在外迎接的盖德鲁。 等两人下车后，瑞提亚又道：“老校长刚才又给我发了消息，说会帮我安排两个助教协助工作。” “哦，那是好事。”李钦应付道，对于路易斯的事情，他懒得在想。 或许多洛莉丝说的没错，雷纳德可不会那么轻易放下尊严。 不过管他的呢？ 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上楼洗漱，又陪着霍利玩了许久，俩人才回房入睡。 第二天。 李钦再次睡到自然醒。 昨晚有瑞提亚帮忙请假，他今天能心安理得的偷懒。 午餐变成了早午餐，盖德鲁得知李钦今天不需要外出，便道：“先生，如果可以，我今天安排佣人来面试？” 李钦看他一眼，笑道：“我今天休假。” “可面试……不算工作吧？” “对我来说，休假两个字就是躺平，所以面试的事情你负责吧。” 李钦放下餐盘跑去逗女儿了。 一旁的玛蒂尔忍俊不禁：“先生的确需要休息，面试我和你一起负责怎么样，盖德鲁？” “我正有此意。”盖德鲁隐隐透发出胜负心，英伦总管永不服输，管她是不是王室培养的呢。 而李钦的懒散时光并没持续多久。 先是苏打来电话：“老板，瓦琳达联系我了，最后报价15%的折扣，据说比上次还便宜了3%？” 李钦一听很满意，总价七百六十多万：“涂装和配置如果都跟原来一样，让她直接带着飞机过来，我当面付款。” 与苏的沟通结束。 亨利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李，你在忙吗？” “忙。” “不忙的话见一面怎么样？” “我说忙，你听不懂吗？” “额。”亨利愣了一下，道：“抱歉，我太激动了，那你在忙什么？” “忙着做一项科研。” “科研？” “关于水蓝星未来发展与命运的伟大科研，你知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你知道人类命运共同体吗？水蓝星的希望都在下一代身上……” 亨利彻底蒙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陪霍利玩啊，成长的过程中少不了父母的陪伴，在这一点上，瑞提亚做得不是很好，而我作为父亲，就要多承担一些了，是不是啊，小霍利……” “咿呀，咿呀……”可爱的人类幼崽发出了叫喊。 亨利愤怒，却无言以对，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法……我真受不了你！来尤金，我要跟你聊聊，发生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再大的事也没有人类幼崽的成长重要，我今天哪儿也不去！” “该死的，你欠我的你知不知道？” “那不聊了，我挂了……” “法克，你在哪，我去找你总行了吧？” “保留地，你要来帮我带点纸尿裤，最好的那种……哦，对了，路过老鼠山帮我捎点牛肉回来，今晚吃烧烤，啊，别急着挂，你再去超市找找，有没有生孜然和辣椒粉，老墨的那种也行，我家被炸了，什么调料都没有，你听到没？喂……” “知道了！不是你欠我的，是我tm欠你的！”亨利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476】亲爹哪有小姨父好？ 放下手机。 李钦微微摇头。 亨利方才说出事了，李钦的确提心吊胆了一下，但后续没见到下文，他就知道…… 狗屁的大事。 就算有事，也不是自己的事情。 亨利愿意来保留地，那就顺带帮自己捎带一些东西。 想到晚上吃烧烤，李钦给瑞提亚发了短信，汇报这个好消息，瑞提亚对中式烧烤情有独钟。 果不其然，很快收到回复，一个笑脸配着文字：“太棒了，我争取早点回来！” 一旁的吉桑德听到市长要来，便问道：“需要准备什么吗？” 李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用跟他那么客气。“ “不过。”李钦又补充道，“你提醒一下盖德鲁吧，免得我们的管家先生觉得自己不被当成自己人，告诉他我和亨利的关系，让他不需要那么郑重其事，最后问问有没有烧烤炉，没有的话找石头堆砌出来也行，国内的烧烤炉长什么样子你见过的。” 吉桑德憋笑着离开。 同为专业服务人员，玛蒂尔三人与盖德鲁的风格截然不同，自诩见过大世面的盖德鲁，其实所接触的层次有限。 反而是玛蒂尔三人见过的权贵无数，在面对亨利一流时，保持着平常心。 盖德鲁太传统了，可他的周道，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提前说明情况最好。 楼下。 原本要面试佣人的盖德鲁与玛蒂尔只能将安排延后。 果然与李钦预料的一样，盖德鲁听说消息后，显得郑重其事，严肃的面孔下，他大概已经在内心深处写好了不少于十项的准备事项。 吉桑德道：“市长与先生的关系很好，李先生特别让我提醒您，不需要太过郑重。” 盖德鲁愣了一下：“你确定？可那是市长……” 然后在发现玛蒂尔笑而不语的神情后，他的后半句话逐渐没了声调。 见他明白了，吉桑德才说起李钦准备烧烤炉的要求，盖德鲁立即领着几人去工具间查看是否有符合要求的。 下午三点半。 一辆黑色老爷车驶入庄园。 亨利到了。 盖德鲁玛蒂尔上前迎接，寒暄后带着大包小包一起进入庄园。 亨利各处打量着，不住咂舌。 这就是命运的魅力啊。 什么都不做，庄园、豪宅、钞票统统到手。 血腥残酷的经过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李钦带着霍利下楼：“哦，辛苦你了，市长先生。” 亨利没好气翻白眼，最后看在霍利的面子上，没有爆粗口：“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那太好了，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亨利忍无可忍：“该死的，你够了。” 玛蒂尔抢在前面，接过了李钦怀里的霍利，然后就看着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 盖德鲁：？？？ 这是什么习俗吗？ 还是说，这是最新的社交方式？ 打闹以亨利失败告终，盖德鲁上前道：“市长先生需要喝点什么？” “啤酒吧。”亨利答道，然后看向李钦，“走，找个安静地方聊聊。” 李钦示意盖德鲁照做，然后带着亨利去往书房。 几乎二人落座的功夫，啤酒就送了过来，亨利大咧咧一口气喝了半瓶，李钦则一动不动，笑看着他：“到底怎么了，让你不辞辛劳大老远跑过来？” “呵呵。”亨利冷笑，“我以为你不好奇呢。” “反正肯定跟我无关……”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亨利这一手吊胃口玩得巧妙，瞬间掌握了主动权，然后便老神在在等着李钦追问。 李钦微微皱眉，还真被他得逞了：“跟我有关？” 亨利翘着二郎腿：“你再猜猜看。” “雷纳德找你了？”除此以外，李钦实在什么答案。 亨利没再卖关子：“核心意义没错，但找我的不是我那位父亲，而是雪莉。” “雷纳德的妻子？”李钦愣住了，不可置信。 亨利又喝下一口啤酒道：“我接到电话时，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那位夫人并不能看得起我，虽然在我担任市长后，情况有所改变，但我能理解，一个原配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丈夫的私生子。” 话语间，带有自嘲，但并不自卑。 此情此景，李钦就懂了：“她找你当说客？并且姿态放得很低？” 亨利点头：“所以，这算不算是大事？于你而言，这是雷纳德的态度转变，于我而言，我的创伤也得到弥补。” 李钦道：“我没看出来你有多高兴。” 亨利叹了一声：“因为我从来不奢望能改变什么，而她向我请求时，也全是因为你，这难道不是最可悲的？” “她说了什么？” “我忘了。” “忘了？” 亨利苦笑：“拜托，当时接到电话，我都傻了，根本没细听，后来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挽回你与雷纳德的关系。” 话到此处。 李钦陷入沉默。 雪莉打电话找亨利当说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该是那位老校长才对，现在看来，自己错得有些离谱了。 不过他又觉得不对劲。 雷纳德如果真打算放下尊严，马修才是那个最好的中间人，既能代表他的态度，也不会丧失颜面。 找自己的老婆出面…… 换位思考，如果李钦得罪了什么人，最后道歉的却是瑞提亚，李钦都无法接受这一点，更何况是雷纳德？ 大男子主义的确粗鄙，但难道让自己的爱人低三下四找人求和，就是最佳选择了？ 眼看李钦沉思，亨利道：“怎么？你看起来也并不高兴？还是说，你不打算原谅雷纳德？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他这次过分了！” “不是。”李钦凝视着他，“我只是在想，这恐怕不是雷纳德本人的意思。” “雪莉自作主张？不会吧！她什么都不懂……我不是歧视，而是据我了解，她并不关心雷纳德的工作事物。” 李钦想起多洛莉丝的事情，直言道：“她不懂，不代表没人告诉她真相，多洛莉丝回尤金了，搬离了雷纳德庄园，并且在临走前郑重其事告诉了她姐姐，关于这件事的严重性。” “并且，金羊毛投资之初，多洛莉丝的入股资金来自雪莉的借款，这笔钱已经被多洛莉丝从公司账目抽调归还，除此外我还听说，你父亲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一直是雪莉在支撑？因此她有理由这么做。” 这番线索一整合，不只是李钦觉得通透，亨利同样恍然：“有道理，所以真有可能跟你说的一样。”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我就问你，如果是你在与我决裂后，并被我狠狠击溃，你会那么轻易道歉？这件事才过去了不足三天，人都有一个情绪消化的过程才对。” “不会。”亨利回答的同时，又从李钦的言语间感受到了什么，“不过我听你的意思，你并没有打算完全将雷纳德拒之门外？” 李钦笑而不语。 亨利看他表情，一下子懂了：“你不信我，怕我告诉雷纳德？或是雪莉？”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法克！李，到了现在你还不信我？在股权争斗这件事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而且话说回来，你我之间，到底谁的阴谋诡计更多，你耍了我多少次，你自己数一数？” “有些事我本来不想提，但是你逼我的，金羊毛被移民局找麻烦时，城区警局的警员反叛，杀害嫌疑人，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你在暗中可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李钦不以为然：“这还真不是我做的。” 那件事史密斯后来复盘，他本来想找人做，却发现有人抢在了这之前，真凶是托亚。 “那是谁？”亨利急了，嗓门扯得老大。 李钦上前安抚他，又给他开了一瓶啤酒：“放轻松，老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现在我们讨论的是雷纳德的问题。” 眼看他默不作声，李钦道：“那么好吧，我信任你可以了吗？我的确可以原谅他，但他必须有所表示。” “在整件事里，我才是受害者，所以当他扭扭捏捏一副幽怨小媳妇作态时，我当然不认同……人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李钦并不怕亨利将原话转告过去。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结因果？ 开什么玩笑。 你可是要把我关进大牢的人。 艾肯的事情已经让李钦忍无可忍了，到了与保留地争斗上，明明达成共识的事情，你雷纳德背叛了我，这笔账必须算！ 话到此处。 亨利自然感受到李钦的态度强硬，雷纳德与他的关系，就好像其中一方劈腿的恋人，想要重归于好，难度是地狱级别的。 而真让亨利去想…… 雷纳德能以什么作为补偿？ 政策倾斜，让李钦赚钱？李钦根本不缺钱，保留地大权在握，合法种植区与赌场生意是现金奶牛。 社会地位？ 拜托。 李钦现在几乎是尤金最大的地头蛇。 看似与保留地的争斗细节，秘而不宣，但人们只需要知道胜利者是谁，那就足够了。 亨利也不得不承认，李钦不知不觉走到了足以让自己仰望的高度，甚至于是否与雷纳德修复关系，这都不重要，反而州府有大把人希望与李钦结交。 五大新闻网不是闹着玩的，亨利也在州议会的朋友圈中听说，这背后有中东王室的影子。 “算了。”亨利长叹一声，“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说另一件事吧，度假村项目什么时候能上马？” 亨利主动岔开话题，倒是让李钦稍稍意外。 他不是很希望得到雷纳德的青睐吗？ 可事实上，在一段塑料的父子关系中，童年父爱缺失只是单纯的心理问题，亨利是成年人，更是同为政客的身份，自然明白该怎么获取利益…… 他与李钦的关系一直不错。 所以，这样的大腿不抱，还等什么？ 等雷纳德的扶持？ 亨利心里不可能不明白，他在雷纳德心里的排序，可能连马修都比不上。 否则在与李钦的交集中，雷纳德只字未提。 甚至于延伸下去说…… 如果在想要抓捕李钦时，雷纳德让亨利帮忙，成功率远要比让fbi异地办案高。 塑料父子情大家心照不宣，亨利不可能为了雷纳德的事情，而让自己与李钦的关系崩坏。 有时候，亲爹不一定比小姨父更亲近。 “度假村项目开业预期是今年圣诞，但这只是粗略估算，并不能百分百肯定，而且新机场建设还远远跟不上节奏吧？” 亨利已然调整好了情绪，继续道：“新机场只是配套工程，建成时间无所谓，各大航司已经跟尤金机场签订了增添航线的合约，只要酒店开业，会配合宣传，这是市政与金羊毛早就谈好的合作。” “对了。”亨利又道，“多洛莉丝来了？改天约着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这又是一种示好与站队。 手段、借口显得粗鄙，但正是如此，才是坚定立场的表现。 我多痛恨多洛莉丝你李钦知道。 可她到底是金羊毛的总裁，你的合作伙伴，我现在修复关系，为得全是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李钦忍俊不禁：“你能忍受她了？” “男人从不跟女人计较。” “呵呵，估计得有段时间才能一起吃饭了，她出去打工赚钱了。” “打工？什么意思？” “偿还她姐姐的欠款后，她现在倒钱公司几千万米金，外面有个公司要操作上市，她去接手了，能赚一笔，当然大头是金羊毛的。” “几千万？法克！”亨利倒抽凉气，他的汉堡店初见起色，现在正想着百万富翁努力，可人接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的生意。 “李。”亨利忽然认真起来，“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不算保留地股份。” “现金，小几千万是有的，产业你是知道的，就一个度假村酒店和老鼠山！对了……”李钦恶趣味发作，看着亨利道：“我新建的酒厂未来将会是支柱性产业，现在还是筹备阶段，你有没有兴趣入股？你投资一百万，我给你1%的股份，相信我，你赚大了。” 亨利瞪大眼珠子，骂道：“一百万，1%，还没运营，你作价一个亿？当我是白痴啊，酒厂手续可是我帮你办的，你总投资还不到一千万米金！一百万，除非我把汉堡店抵押出去，否则根本没钱，更何况我才准备开分店呢。” 李钦坏笑着：“呐，记住今天的谈话啊，以后别哭着照我说，我没给过你赚大钱的机会！” 亨利还不以为然：“你放心，绝不会有这一天的……” 【477】后知后觉的亨利 亨利一直很会做人。 关于雷纳德的事情点到即止，而其实细想他今天的来意，本身就是一种站队的表现。 以他的脑子想要当说客，完全没必要找上门来‘开诚布公’，化解恩怨需要时间，最好是润物细无声的循序渐进，可他直接坦白了…… 雪莉找我帮忙，所以我来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帮不帮得上，不关我事，那是你与雷纳德之间的恩怨。 接下来的谈话都是闲聊。 河流汉堡的经营情况不错，体会过赚钱的喜悦后，人是会上瘾的，亨利打算开分店，最好能在保留地与未来的度假村酒店落脚。 度假村经营模式待定，是否招商要看金羊毛的企划，术业有专攻，李钦不会在这种事上指手画脚。 保留地这边其实不需要李钦帮忙，亨利也能自己做好，租赁门面，招聘员工而已。 保留地并不禁止外来人在当地做生意，所封堵的是大型企业的进驻，简单来讲，请神容易送神难。 州府信号尚不明确，恐怕也是想拿出最佳方案，在推动企业加入时能一举成功。 亨利这边肯定也在惦记着，保留地是一块肥肉，许多人眼馋，而稍微调查就知道尤金市长是李钦与瑞提亚的证婚人，他未来少不了继续担当说客角色。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六点。 亨利喝了不少啤酒，正是兴头上，酒后迎来饥饿感，正逢盖德鲁敲响了书房门：“先生，市长，夫人回来了。” “知道了。”李钦答道，“准备开饭吧，就在后院。” 等门外脚步声远离，亨利打趣道：“这英伦管家就是一套一套的昂？” “如果你决定入股酒厂，也能住得起这样的庄园，请一个优秀的管家。”李钦起身，拉着他往出走。 亨利根本当成耳旁风，斜眼瞥着李钦，仿佛在说…… 你李钦的阴谋诡计我早就领教多次了。 你觉得我这次还会中计？ 李钦见他不答，心里更乐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要分1%的股份，他还舍不得呢。 大堂。 瑞提亚刚进门，隔着两个身位，对霍利做着鬼脸。 从外面归来，身上难免沾染灰尘、细菌，没有换衣服之前，是杜绝与孩子亲密接触的。 其实，这是来自大爹大娘与林奇夫妇的要求，在国内过年时培养的习惯，瑞提亚也曾为此烦恼过，孩子不会那么娇气，但总的来说是为了霍利好，她最终只能被同化。 见到李钦和亨利，瑞提亚才回身打招呼：“亨利……哦，你们白天就喝酒了？” 李钦指了一下身旁，无辜道：“他喝得，跟我没关系，主要是庆祝一下他失散多年的后妈终于承认他了。” “法……闭嘴，李！”亨利脸红脖子粗，现在他自己回想起接电话时的失态表现，又被李钦提及，有些社死，“别提他胡说，我们谈正事呢，而且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保留地，就当休假放松了。” 李钦岔开话题：“今天工作怎么样？” 瑞提亚露出微笑：“新长老会将在五月一号亮相，各个部落都表示接纳。” 新长老会上位肯定要进行公示，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免得迟则生变。 “另外，薇薇安才告诉我，你要让她管理基金会？” 沈薇薇一天不见人，原来跑去跟瑞提亚上班了。 李钦点头：“自己人信得过，而且她的确需要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不要把雇佣苦力说得那么文艺，我今天跟巴姆洛和蕾切尔聊过，似乎管理基金会这件事，没有你当初告诉我的那么简单。”沈薇薇吐槽道。 管理一个大型基金会肯定需要从业多年的资历。 李钦可不是故意说得简单…… 他甩手掌柜当惯了，任何事情到了他这儿，都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功夫，细节过程毫不关心，反正又不是自己干，而是交给别人。 李钦嘿嘿笑道：“慢慢学，不急！” 瑞提亚道：“我们先上楼换衣服，希望在下来时能吃上东西，我今天饿坏了。” “没问题。” 前往后院。 家伙什早已支棱起来，长条形的烤炉，下面有支架，内部有盛放木炭的网格架，与国内烤炉一模一样。 李钦道：“这是新焊接的？” “是的，这要多亏了吉桑德提供宝贵意见。”盖德鲁解释道。 吉桑德同样为盖德鲁邀功：“起初我们是想用石头堆砌，但管家先生严词拒绝，烹饪食物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他希望有更好的体验。” “辛苦你们了。” 亨利趁没人注意，用胳膊肘顶了顶李钦道：“老兄，排除薇薇安，你家的美女数量有些超标啊，瑞提亚就不吃醋？林算一个，她还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听说还有一个文弱的小姑娘也住在老鼠山？” “闭上你的臭嘴，心越黑，看到的世界也就越黑，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李钦低声道。 “那可说不好，男人总会犯错！” “呵呵。”李钦冷笑，“是啊，那我更期待我某天会成为你叔叔。” 亨利愣了一下：“叔叔？什么意思？” “你品啊，你细品！” 亨利拿着啤酒罐沉思起来，半天没有回过神，自己在打趣李钦，李钦反过来说要做自己叔叔？ 不过他的思绪被很快打断。 盖德鲁做事面面俱到，早已用米式烤炉点好了木炭，此时只需要转移过来就行了。 牛羊肉被他们提前串成了串儿，牛肉来自老鼠山，羊肉是盖德鲁听从玛蒂尔三人的建议，在焊接烤炉时的路上买的，还很花费了一番功夫。 米国人少吃羊肉，从口感与气味来讲，远没有牛肉更好入口，普通超市比较少见售卖。 农牧场养殖羊类也是为了羊毛、皮革制品的出售。 肉串上炉，肥肉相间的肉质瞬间开始滴油，油脂在火焰上弹出火星，烟熏炙烤混合着肉香一下子就上头了。 孜然、辣椒面和食盐，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瑞提亚和沈薇薇下来，正好赶上第一批肉出炉，接下来就是众人的大快朵颐。 李钦边烤边吃也没闲着，大家围坐一圈，吃吃喝喝，聊着所知的见闻，盖德鲁因此很快成为话题中心，大家很好奇他的管家经历，即便他始终克制，对于前任雇主的隐私闭口不言，并郑重对李钦道：“先生，您一定也不希望我今后向别人透露您的隐私。” 李钦：“没事，你尽管透露，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假设你真有下一任雇主，我也希望你能为他带来快乐。” 盖德鲁：？？？ 众人哄堂大笑。 而等酒精上头，他还是被抠出了不少趣事，或许讲述方式一板一眼，并且有所遮掩，但大家的乐趣不在于讲故事上，而在于让盖德鲁讲故事这件事上。 晚上九点，一顿烧烤晚宴结束。 瑞提亚明早还要上班，沈薇薇同样要继续跟着去找巴姆洛研究基金会的框架问题，算是一边做一边学习。 亨利就不用说了，雪莉的一通电话，让他直接从州府消失了大半天，在庄园的一整个下午，手机没少响。 等司机前来，亨利道别离去。 车子离开庄园，他醉意袭来，准备睡一觉。 可手机再一次急促响了起来…… 亨利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清了清嗓子，尽量遮掩醉态：“您好，夫人。” “亨利，所以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哦，你知道，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我很担心，两个本是朋友的人，不该闹成今天这样。” 不该？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而且雷纳德都没表态，你真没必要跟着瞎操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心里的吐槽，表面上的恭敬还是要有的，即便在雷纳德与李之间，他坚定选择了李。 但雷纳德对亨利的助力也不言而喻，如果不是雷纳德出手，他当初也不会那么容易上位市长，并且担任议员。 小孩子才做选择，在保证维护李钦利益的同时，亨利觉得他可以通吃…… “夫人，我明白你的用心，所以在中午挂断电话后，我就直接赶往保留地，与他聊到了现在，李对议长先生的选择很无奈，但他能理解，这都是人之常情，身居高位，因此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论及说漂亮话，亨利可是老手了。 当初与李钦初识，两人就是各自为‘帝’，演技爆发的那种。 “我劝说了许久，但您知道，这种事需要时间去冲淡，我只能保证我会多与他沟通，如果想要一次就办好，那一定不可能。” 雪莉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其实只要亨利出面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以路易斯的分析，表明了她的态度，就算为雷纳德打好了预备战。 等亨利说完，雪莉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所以……真的非常感谢你，亨利。” “应该的，议长先生也帮了我很多，包括我对您与议长，一直以来抱有敬意。” 雪莉笑了一下：“好了，孩子，不要再称呼什么议长、议长的了，雷纳德是你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亨利微楞，即便知道这是客套，但还是不禁动容。 雪莉也知道点到即止，一下子拉拢亨利不太可能，干脆为这通电话画上句点：“好了，你应该劳累了一天，早点回家休息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我知道了。” 正当亨利要将电话拿开。 听筒内又传来了一句：“对了，亨利。” 亨利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嗯，我在。” “你应该听说了，多洛莉丝搬离了这里，她应该去了尤金，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而她这个人的脾气又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包括我都为此头疼。” “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多交流一下感情。” 亨利笑道：“我今天也与李提起这件事，约了之后一起吃饭。” “太好了！毕竟……我们也算一家人，她是你的阿姨。”雪莉心满意足，纽带加深，这件事的成功把握才更大，“那么就这样，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可此时此刻。 亨利却愣住了，手机还被他举在耳边，但耳朵里响起的不是电话的忙音，而是雪莉话语中的某些字眼—— “她是你阿姨……” “是你阿姨……” “你阿姨……” 亨利醉醺醺的大脑，紧跟着跳出了一个画面。 烟熏火燎的烤肉炉前，某人意味深长的冷笑：“呵呵，那我更期待我某天会成为你叔叔……” “法克……法克！！” “狗屎，李，你这个魂淡！” 骤然间，愤怒的嘶吼响彻车厢内，吓得司机猛地打摆子，险些让车子冲出道路。 “市长……” “闭嘴！”亨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后拿着手机，低头疯狂敲击着文字。 另一边。 李钦正准备收拾残局，佣人尚未到位，盖德鲁又喝多了，早就被玛蒂尔她们送回房间。 烤炉餐盘还需要刷洗，即便玛蒂尔说她们可以处理好，但李钦更想在这种时候亲力亲为，才有一种贴近生活的感觉。 李钦的随和，玛蒂尔她们早已习以为常，而在华国过春节时，他们也在春晚上学到了一个新的词语，接地气。 忽然，李钦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下…… 后来越来越频繁，明明不是电话，只是短信，却形成了一连串的密集轰炸。 他只能道：“玛蒂尔，帮我拿一下手机，看看是谁给我发消息，看样子对方很着急。” 玛蒂尔立即走来，拿出手机后，用李钦面容解锁，帮他点开后，就视线偏移，想要避嫌。 可偏偏，眼角余光所发现的事物，让她一下子挪不开眼—— 亨利：狗屎，李钦你tm的疯了！ 亨利：玛德法克，你竟然占我便宜？ 亨利：难怪金羊毛会是你的，你跟那个婊子早就有一腿了是不是？ 亨利：那可是我父亲的妻妹啊…… 亨利：草，我不管了！但你记住，我要在听到你占我便宜，你给我等着…… 亨利：我是认真的，我会用枪打爆你的狗头。 亨利：…… 接连不断的谩骂，配合着代表极度污秽的各种狗屎表情。 玛蒂尔当场就傻了，信息量过大…… 所以，李在婚姻生活里，似乎不是那么忠诚？ 玛蒂尔热辣的眼神袭来。 李钦先是哈哈大笑，接着才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逗亨利玩而已，多洛莉丝是金羊毛的总裁，也是我的合作伙伴，瑞提亚知道这件事，而巧了……多洛莉丝又恰好是亨利的小姨。” “你知道的，男人间总有一些恶趣味的玩笑，关系越好的哥们，越喜欢给对方当爹……” 玛蒂尔听完没有怀疑，因为李钦说得真诚且有趣，她也思维发散道：“所以，您与市长先生的关系还不够好？因此只能当他小姨父？” 李钦：(｀?w?′) 接着…… “噗，哈哈哈。” 他笑喷了，眼泪都快出来的那种—— “玛蒂尔……我，我认同你的观点！哈哈哈！” 【478】我把话放这儿！ 四月见底。 俄勒冈的气温才真正开始回升。 烧烤晚餐后，李钦在家整整休息了三天，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做，就是躺平陪霍利。 对此，瑞提亚很满意，一个人在外面工作，总要有一个人陪女儿，倒不是不放心玛蒂尔，父母的爱毕竟独一无二，而玛蒂尔三人与盖德鲁都对小霍利莫名带着几分‘恭敬’。 小孩子尚未知事没错，但儿童的感受是灵敏的，例如霍利对待盖德鲁一直有一种畏惧，只要盖德鲁在，她基本不会笑，因为盖德鲁的气质太古板，远没有玛蒂尔等人亲和。 当然，这也不能责备他们。 这是几乎融入他们血液里的职业基因，想要更改是不可能了。 盖德鲁是资深管家，奴性用在他身上并非是贬义，反而是最高评价。 玛蒂尔三人就不说了……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李的身份都不如霍利，霍利可是被王子与王储殿下当众承认过的干亲女儿，中东王室的外戚小公主呢。 除此外，家里又添了四名女佣。 盖德鲁与玛蒂尔亲自面试，又在晚上交给家里的女主人定夺，因为询问李钦时得到的答案是随便。 而事实上，昆帕早就派人送来了这四人的审核资料，整整齐齐的祖上三代被罗列出来。 四月二十五号。 李钦闲不住了，一大早林雅婷打来电话，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是秦老爷子的：“我说，差不多点啊，多久了？你这酒厂还办不办？那天说好请假一天，之后就再看不见人了。” “上次你打电话也问过‘暖锅料’了，就算放在尤金仓储区，你知道人家仓库防不防潮？自己的东西不拉回来，你还打算一直放别人那儿？” 在秦老爷子面前，李钦都不敢说自己是老板。 这位爷才是老大。 不过就事论事，暖锅料抵达尤金的确有段日子了，李钦只得起身：“给我俩小时，午饭前我过去。” 谁知这边刚挂，苏的电话跟着进来：“老板，瓦琳达带着飞机过来了。” 接到这个电话，李钦还是挺高兴的。 事情凑一块搞定。 明天又能躺平。 前往老鼠山，李钦喊上了盖德鲁、玛蒂尔带着霍利一起出发，小霍利要多出去走走。 顺带让盖德鲁认认门。 庄园只是暂住，等房子建成还是要搬回来。 众人抵达时，场工牛仔正聚集在空地上围观，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被蒙在红色丝绒布下，上方系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卡车头拉着托板，一群人正在帮忙往下卸货。 眼见老板到了，众人暂时停了停，几个月没见的瓦琳达倒是没什么变化，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黝黑的皮肤还泛着光，应该是才做了‘美黑’。 “李先生，好久不见了……” “哦，天呐，这就是霍利对吗？太漂亮了，我是认真的，我见过太多不满一岁的孩子了，他们真的好丑，但霍利截然不同。” 李钦认可这句话，黄种人的孩子生下来跟老头一样，白人、黑人的孩子像猴子，混血基因特殊，霍利在这个阶段一点缺点都没有，搞得大娘有时候还低估，就怕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越丑长大才漂亮。 对于此类谬论，险些没把李钦惹急眼。 倒是瑞提亚很佛系，无论女儿漂亮与否，都是她的至宝。 “对于这种夸赞，我特别想让我女儿说一句‘谢谢阿姨’，但很可惜，她还不到‘表演节目’的年纪。”家长见朋友，少不得各种炫耀孩子，李钦小时候就深受荼毒。 原以为他自己不会这么干，可现在真的当了父母，才明白那种心理…… 这，我女儿。 看，优秀吗？ “哈哈哈。”瓦琳达捂嘴笑了起来，“我还给她带了礼物，不过这个等会再说吧，先看看你的礼物。” 众人重新看向集装箱与大蝴蝶结。 李钦笑道：“需要这么有仪式感吗？” 瓦琳达道：“这是总裁特别要求的，现在不都流行拆箱？你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半年两架双发顶配机，否则也争取不到15%的折扣。” “不过话说回来。”瓦琳达好奇道，“之前的飞机哪去了？我刚才问苏，苏说不知道……她可是飞行员啊。” 瓦琳达一脸纳闷。 李钦实则比她更闷。 飞机哪去了？ 我要说我闲着无聊，自己一把火点了，最后听了个响，你信吗？ “送朋友了。” 瓦琳达对于这个答案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肃然起敬：“那一定是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 一边聊着，集装箱下地。 卡车头开到一边空地，供一群凑热闹的场工牛仔拍视频，这时候得知要开箱了，正在大屋打地基的建筑工也都跑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李钦忽然道：“什么时候开箱都可以对吧？飞机是整备的？” “对，整备过的，拆箱就能点火开车。” 李钦道：“那就先放这儿吧，我晚点再拆。” 这话一出。 一群人猛地回头，幽怨的看着李钦。 这种发视频炫耀的机会可不多，对于他们而言，一辈子可能就这一回。 场工牛仔就不必说了，建筑工也有不少老熟人，放在原来少不得要吐槽几句…… 可偏偏，所有人的反应都很一致，大概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欲言又止。 李钦身边的人都微微一愣。 因为他们能感受到场工们透露出的畏惧。 至于原因，很简单。 场工牛仔都知道老鼠山发生了什么，可在那样的重压下，老板还是以完胜结束了一场战争，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而现场没有人比建筑工更明白，他们在清理废墟时发现了什么。 高燃爆破痕迹，建筑工里的退伍老兵，甚至发现了炸弹碎片。 城中疯传的老鼠山与保留地股份争斗，背后显然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血腥与残暴。 因此面对李钦时，众人已不能像曾经那样大大咧咧，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一层敬畏。 李钦有些无奈…… 我真得一直想用普通人的身份跟大家相处的，绝没有要摊牌的意思啊！ 可事情已然发生，他无可奈何。 盖德鲁不知内情，但对于此情此景，引发了他极度的舒适感。 畏惧？ 畏惧就对了！ 这才是一家之主的威严所在。 先生在家就是太随和，这样可不行。 现在，他总算看到先生超凶的一面了。 瓦琳达觉得气氛不太对，但她又说不清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打个圆场，询问道：“是有什么特殊安排？” 李钦笑着点头，放声对凑热闹的人群道：“晚上五点左右，要是还没下班的就留下拍视频吧，主要人不齐，丽贝卡你们一部分人都认识，她要是错过这种拍视频出风头的机会，大概会唠叨死我这个哥哥。” 这么一说，紧绷的气氛瞬间松散。 知道林雅菲的场工开始给建筑工解释情况。 老鼠山公主之一。 拆箱这种事儿对女人的吸引是大大的。 老板都发话了，那还怎么办？等等呗，五点他们还没下班呢，场工需要值班，建筑工地都是九点下班，老鼠山的工程向来如此，大家习以为常，并且特别感恩。 超长时间加班，这对他们而言可是福报。 当然，福报意义得以成立的前提是工资给够。 众人说笑着散场。 苏过来简单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农场情况，就也去忙了。 瓦琳达这才道：“那我留到下午，等你们点火确认后，我再离开。” 李钦笑道：“要是有事儿就不用等了，单子给我，我现在签，我半年买两架飞机，你们要都敢糊弄我，那生意就做到头了。” “哈哈哈，这当然不敢，你放心，虽然是折价机，但我们做了全面检测的，一定不会有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签字付账。 七百多万的交易，几秒钟搞定。 不远处发烫的目光又一次聚集而来…… 相信今晚尤金大街小巷的各个酒吧，又要流传一段传说：“听说了吗？老鼠山的李今天花七百万买了架私人飞机。” “何止七百万，我听说是一千万！” “狗屁，一千万能买飞机吗？我在机场工作的朋友告诉我，李在机场有一架公务机，装修的跟宫殿似的，那东西要一亿米金。” “怎么又成一亿了？他们继承遗产不才六个亿吗？” “才六个亿？好大的口气，你口袋里能摸出六十刀吗？” 签字后，瓦琳达并未久留。 其实她没什么事，但看李钦似乎没有挽留的意思，她也不会强行凑趣。 第二次下单还找她，说明关系是足够硬的。 她送上给霍利的礼物就上车离开。 等她走后，李钦拆开来看，一个蝴蝶状的铂金镶钻项链，玛蒂尔在旁很公道说：“这东西至少一万刀起底，这个销售很会做。” 走的利索，但礼物又留下深刻的印象，能不会做吗？ 不会做也当不了飞机销售，这可是妥妥的高薪职业。 盖德鲁不关心一个小小的销售员，他的重点永远在李钦的身上：“先生，请问丽贝卡小姐是……我似乎并不知道您还有个妹妹。” 李钦道：“相信我，你不会喜欢她的，她大概是你前几天晚上吐槽的那类令人讨厌的富家小姐，但我觉得……她这样的性格挺好，很纯粹，没坏心眼……” “哦，她是我同学的妹妹，不过一直跟我很亲，我同学是酒厂的经理人，她的家族在我的故乡是一座城市的首富。” 等李钦跑去看工地时，玛蒂尔还对盖德鲁提醒一句：“丽贝卡很讨李的喜欢，她虽然是李的同学的妹妹，但其实比起姐姐，妹妹排名更高……” “另外还有一个叫艾玛的女孩，那是秦的孙女，秦是一位风趣的老者，担任酒厂顾问，她与李的相识就是因为丽贝卡，两人是大学舍友和同学。” “最后，林家姐妹的父母你也要知道一些……林与张，他们没有英文名，现在正跟杰克、苏在外旅游，还有一个乔乔，乔乔是李的亲堂妹，已经会说英语了，最后是唐……杰克的好友。” 一番话落下。 盖德鲁有些头疼，明显心里的小本本有些挤不下了，其实是关系错综复杂。 玛蒂尔笑道：“不着急，慢慢来，至少今天你能见到这其中的大部分人。” 管家的工作并不好做。 在大多数人眼，这个职业有些像奴仆，一个奴仆还配拿三百五十万华币的年薪？ 可换个角度来看…… 李钦如今是妥妥的亿万富豪，盖德鲁就好像是一位生活秘书。 这与公司秘书职责相当，需要帮老板记住无数人名与合作伙伴的喜好，既要保持老板的威严，又要尽可能拿捏到对方好感的极限。 一个高管秘书的年薪可不止这个数，且秘书有尊严，管家没有，盖德鲁心甘情愿当牛做马。 所以，李钦与他这短短几天的接触，感受良好。 由俭入奢易这句话没错。 资本主义的荼毒，已经有些往骨髓内渗透了。 老鼠山工程进度可观。 三个月的工程标准，这是托马斯和亨利下达的硬性指标，据说每天亨利都会过来，而托马斯也隔一天过来巡视一圈。 一群人闲逛一圈，重新上车。 李钦临走前拍了张‘大礼盒’的照片，给林雅菲发了过去：“下午有空过来拆箱，新买的直升机到了。” 那边回复超快：“哇，哥，你太懂我，太够意思了。” 新晋网红直播拆箱直升机，显然会是一个爆点。 李钦撇了撇嘴回复道：“不好好上课又玩手机？” “拜托，今天周六，我和筱筱在学校快憋疯了，我姐还不让我出学校，那件事不都结束了吗？” 李钦：“我这会去城区，你带着秦筱来写字楼，一起吃个午饭，下午带你们来老鼠山，最后晚上一起去新家看一看。” “yes，哥你是yyds。” 新房子需要冲冲人气，不然大半个屋子没人，弄得跟鬼屋差不多。 抵达城区。 盖德鲁到处看得新奇。 他来米国后，就留在保留地…… 关于他的个人情况，之前也说过，儿子欠了赌债，就是在保留地欠下的，最后阴差阳错被托亚看上收留。 真正意义上，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浏览米国城市风光。 酒厂办事处。 李钦众人抵达。 见面时，秦老爷子倒是给留脸了，主要看着有外人在，没有白话李钦…… 可等介绍、翻译完毕。 秦老爷子憋不住了，拉着李钦走到一旁：“管家？你咋了？发烧还是魔怔？旧社会地主老财上身？还找个五十多岁快六十的人伺候你？我，我怎么说你啊。” “哎哎哎，您这话我不爱听了，这事儿我冤枉啊，人家是瑞提亚外公找来的，那么大的庄园没人看着能行吗？人不是伺候我，是伺候庄园建筑的，跟公园带红袖章的管理员一个道理……再说了，您就不是地主老财？您在米国，我伺候的你不到位？” “这不一样，我当你是晚辈……” “倚老卖老了啊，秦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啊呸，你成心气我是吧？” “我就是板正您的思想态度，总而言之，盖德鲁的事情您别管，人家也不容易找份工作，要不我辞了他？他只能灰溜溜回英伦，人家英伦房子都被他儿子赌输掉卖出去了，回去也居无定所。” 秦老爷子彻底无语了：“行，就你有理，等你大爹大娘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呵呵呵。 我李钦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 谁要不被盖德鲁舔趴下，我……我以后不当亨利他姨夫！！ 【479】自作孽不可活 李钦等人到了没多久，林雅菲就带着秦筱来了。 出发午饭。 因为人多就没选在蓝町，而是去了威拉米特河畔的某家餐厅，这是纷乱过后所有人第一次团聚，饭局上欢笑喜乐，算是对糟糕事件的正式道别。 新人加入。 对于盖德鲁，林雅婷等人都流露着好奇，只存在于电影上的英伦管家出现到了现实，那不卑不亢的挺拔姿态，极为瞩目。 而盖德鲁也在消化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并分析着每个人的性格。 先生与玛蒂尔说得没错…… 丽贝卡小姐的确有些任性蛮横，但他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这才是豪门千金的做派，豪门家族对子嗣的教育总会出现两极分化。 林与丽贝卡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个知书达理，能独当一面，一个蛮横骄纵，对世事不拘一格。 老秦很友好，席间一直让他的孙女翻译与盖德鲁交流。 艾玛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普通中产家庭的乖乖女，所有父母理想中的女儿。 丽贝卡与艾玛看似皆然不同的两种人，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单纯无邪。 这大概是先生喜欢两个小妹妹的原因。 一个古灵精怪，一个恬静乖巧。 这两种性格，恰好都能引起人的保护欲，为前者处理惹出的麻烦，为后者避免麻烦的缠身。 饭局结束。 所有人准备出发回老鼠山。 林雅婷来到李钦身旁，小声道：“别忘了正事儿，暖锅料。” 李钦愣了一下：“我还真忘了。” 到了停车场，他道：“你们先回老鼠山，我去一趟仓储区。” “哟，李老板想起正事儿了？”秦老爷子发出戏谑。 李钦尴尬了半秒，立刻义正言辞的佯装道：“我一直记着呢。” “呵呵，你以为我没看到雅婷跑过去提醒你？”秦老爷子冷笑。 “秦爷爷，人艰不拆懂不懂，您老不地道了。”林雅菲逮住机会就在旁凑趣。 “什么人艰不拆？” “人生艰难，能不拆穿就不拆穿啊。” “成天说话乱七八糟的……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老一辈人都是这样，从不会鼓励式教育，永远以打击形式去催促前进，这是一种鞭策，也是恨铁不成钢。 林雅婷打了个圆场：“我是酒厂经理，得为老板分忧嘛。” “嘿，你们就惯着他吧。”秦老爷子哭笑不得，干脆拉开车门上车了。 随后，兵分两路。 李钦到达仓储区，按照之前人家发来的取货序列号，找到了停放位置，五个半挂货柜，一个计10吨。 跟随在旁的仓储员递来单子，上面是临时仓储费与货柜租赁费，然后又主动道：“如果你需要货运，仓储、租赁费可以免单，只需要支付货运费用，我看你并没有带卡车来？” 仓储费就是洒洒水，运输费才是大头，仓储员显然想介绍自己熟悉的卡车司机赚一笔分成。 老鼠山就有卡车，不过如果让本与老魏过来一趟太麻烦，且一次拉不完，李钦可没时间折腾，能花钱搞定的事情，何必浪费时间呢。 “来五辆卡车吧，一次给我拉回去。” 仓储员听闻大喜，看李钦的目光大约是看白痴的作态，心说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卡车头就足够了？往返五次的价格也比找五个卡车便宜。 等李钦说到送货地址…… “你是老鼠山的李？”惊叹过后，看白痴的眼神逐渐变得恍然。 大概是他觉得合理了。 继承亿万遗产的大老板，可不就是正宗的冤大头？ 李钦哭笑不得，也没兴趣给他‘时间就是金钱’一类的致富经鸡汤。 很快，卡车到位，李钦在前领路，后面跟着五辆卡车。 在快抵达酒厂前，李钦给老魏打了电话，让他开着叉车带着几个场工先去酒厂等待。 酒厂建设早就告一段落，只差设备抵达后安装。 在仓库一通忙碌，指挥卸车，五十吨高粱堆积成山，摆放整齐。 等出门时，天色已然黄昏，此时已是下午五点。 李钦返回农场。 拆箱已经开始了。 一群场工在稍远的地方拍摄，核心区域只有四个人，本带着一名场工帮忙拆，秦筱拿着手机云台拍摄着画面，林雅菲在镜头前讲解：“今天是一次拆箱直播，哦……这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前段时间我的gtr出现意外导致报废，这大概是我家里人送我的新车？” “其实我早已对这种惊喜有一种审美疲劳了，我需要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家人的关怀，可他们什么都不懂……” 林雅菲说得声泪俱下。 一旁围观的林雅婷都快炸毛了。 家人对你没关怀是吧？ 我现在就想上去关怀关怀你。 李钦憋笑走过去：“人设，人设而已，作为主播，林雅菲需要播出观众喜闻乐见的内容，这样才能具有人气。” “你回来了？”林雅婷先是愣了一下，才苦笑道，“所以，这些网红主播都是骗子？” 李钦道：“你可以把直播理解为综艺节目，都是有剧本的，大家图个乐子，认真你就输了。” “不过不得不说，雅菲还是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这一点林雅婷也表示认同。 明知道那是飞机，却说什么家人送的新车。 把气氛搞得声泪俱下…… 什么我不缺钱，我缺爱。 观众会两极分化，一方‘自以为清醒’的人恰柠檬道：“脑残主播吧？有钱还能没有快乐？家人的关怀算什么！” 另一方舔狗道：“你们哪里明白丽贝卡的苦衷，唔……丽贝卡宝宝真可怜，妈妈疼。” 也就是ins没礼物赠送功能，否则将会有一群月薪三千刀的观众，给开着豪车、住着别墅的丽贝卡疯狂刷礼物。 李钦用手机登陆了直播间，一边看现场，一边看弹幕。 观众都很机敏，很快发现这应该不是豪车。 因为当丝绒布被拆卸，内里是最大型号的集装箱，表面粉刷着磨砂黑漆，显得极有档次。 “我见过法拉利的卡箱，箱子没这么大。” “刚才镜头好像拍到了品牌标识，但我没看到标识下的文字。” 这又是林雅菲的小手段，故意营造神秘感。 其实空客airbus的logo就明晃晃在她眼前，她却视而不见，继续对着镜头互动。 大约十分钟。 本找到了箱体的拆卸总开关，走到镜头前，毕恭毕敬的同时，撩拨了一下自己帅气的发型，道：“丽贝卡小姐，可以打开了。” 林雅菲这才转身，淡淡道：“开始吧，让我看看会是什么，如果不是我喜欢的，我发誓……我一个月不会理我的家人。” 因为缺爱导致的‘任性公主’人设基本稳了。 玛蒂尔等人也都走过来，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本找到开关，箱体是有气氛营造设置的，当开关按下，上面的箱体盖板自动升起，同时一股干冰喷雾浓烟开始溢出。 等盖板翻开后，四壁也开始缓缓倒塌。 一架与箱体同样涂装的磨砂黑直升机顿时出现。 弹幕已然在此刻刷疯了—— “omg，这是直升机！” “天呐，我第一次见到直升机开箱直播！” “这简直太疯狂了，丽贝卡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 林雅菲惊喜的蹦了起来，到底是几百万米金的大家伙，即便豪门千金的人设，也得有些情绪反馈。 “哦，天呐，竟然是直升机，好吧，我承认，我的家人感动到我了。” 林雅菲上前，打开了飞机门，镜头跟上：“空客的飞机，让我看看说明书……” “空客h145……” “双发机？！” “哦，狗屎！全是狗屎！” 剧情突变。 只见她将说明书狠狠砸在地上，方才惊喜的面容，瞬间变得愤怒。 对此一幕，不只是林雅婷和玛蒂尔等人，李钦都傻眼了…… 弹幕上更是一水的‘？？？’ 林雅菲的咒骂还在继续，可镜头背后，秦筱在疯狂憋笑，如果不是有防抖的云台，她耸肩晃动的动作，肯定会露馅。 李钦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这是……还有剧本？” 只等秦筱调整好状态，才开口关切道：“丽贝卡，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不开心！” 林雅菲喘着粗气，眼中泛着愤怒与委屈的泪水：“我说过，他们不懂我，一点都不懂我，他们的眼里只有钱，从来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与爱。” 镜头下移，秦筱蹲在地上，拿起了说明书，并且继续道：“可是，你不是才拿到直升机驾照吗？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礼物了……” 然而，就在此时，话音戛然而止。 秦筱倒抽凉气：“咝……” “丽贝卡，我懂了。” 她站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大力晃动起来，营造出情绪激动的样子：“这是一架双发机，而你刚刚考取的是单发机执照。” “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丽贝卡，我终于理解你了……他们永远只会挑选最贵的礼物给你，自以为最昂贵的就是好的，却从不考虑你是否需要，是否合适……” 李钦：？？？ 林雅婷：？？？ 玛蒂尔：？？？ 绝了！ 这剧本绝了！ 无限反转，让人猜不到剧情，而且还非常合理。 当初考驾照，只能从单发学起，但买飞机为了一步到位，最后选择了h145这款双发机。 没想到这都能被林雅菲给利用上。 此时。 秦筱与林雅菲拥抱，镜头只是拍摄着飞机，让观众听到两个‘可怜女孩’的低泣。 约莫一分钟，林雅菲‘克制哽咽’：“好了，艾玛，有你陪着我，就足够了！忘记那群‘自以为是’的成年人吧！我们还在直播，还有许多朋友在看。” “嗯，相信我丽贝卡，我会是你一辈子的朋友，就算你的家人都不理解你，但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镜头一转，拍摄林雅菲。 她慌忙整理着哭花的妆容，实则是在拥抱时，用口水吐沫过后，晕妆的眼影。 “那么我们继续……” “空客h145，双发机，好吧，我们不提这件事……” “上去看看吧！” “哦，配置还算不错，隔音效果应该很棒，还有大容量的冰箱，足够我和艾玛在闲余时间前往加州游玩时，携带足够打发时间的酒水。” “飞行里程数当然是0，我的家人还不至于用二手飞机来糊弄我！” “让我们看看型号牌……” “等等，出厂日期怎么是三年前？” “天呐，这是折价机，这是该死的折价机！” 秦筱：“什么是折价机？这是翻新的二手货？” 林雅菲痛心疾首：“不，不是二手，你可以理解为库存机，因为型号更迭而降价的产品，它当然是新的，但是……” “这不是最新型号的飞机，呵呵，所以，艾玛，你现在看出来他们对我有多敷衍了吗？” “最新款与折价机，最多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折扣罢了！” “以h145来计算，成交价能减免150万……” “当然，这不是钱的问题，毕竟，我家缺这150万吗？这是重视与否的问题……” “我受够了这一切，我发誓，我不会乘坐这架飞机的，我们走吧，我的心态彻底崩了，我想要买醉，关闭直播，就现在！” “丽贝卡，你别伤心……” 咔。 直播画面一黑。 直播结束。 两个小姑娘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在三五秒后，释放出轰然大笑，拥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哈哈哈！雅菲，你的剧本设置的太绝了！” “你也很棒啊，好几次我以为你要笑场，结果你的演技是一流的。” “你知道吗？刚才的直播峰值达到了70万观众！” “我们成功了！” 不远处。 众人的表情是凝固的。 早前将这一切概括为演技的李钦，如今也在自我怀疑……这难道不是诈骗行为？ 国家反诈中心app了解一下？ 而他现在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网络主播人设容易崩塌了，有些剧本漏洞太多，容易被人揭穿，一旦观众发现自己遭遇欺骗，管你是不是剧本，都会嗤之以鼻，以愤怒对待。 不过…… 雅菲和秦筱不存在这方面顾虑。 林雅菲的人设不是伪装，而秦筱本来也不是富二代人设，只是富二代主人公的好闺蜜。 外加上李钦给她们撑场子…… 直升机，公务机随意拍摄，谁一旦提出质疑，她们就能‘啪啪’打脸。 啪啪啪。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 李钦等人回过神，发现一群场工牛仔竟然围聚过去—— “丽贝卡，你太厉害了！” “哈哈哈，我们刚才好几次都当真了，天呐，原来网红就是这么回事！” “该死，本这次出风头了，刚才好多弹幕说，他好帅！” “丽贝卡，拜托了，下次请给我们一些出境的机会，由我来饰演你的保镖怎么样？” 林雅菲和秦筱道：“没问题，下次都安排上！” 寒暄过后。 两人跑了过来道：“哥，走吧，去你的庄园进行下一场，豪宅拍摄也很重要，今晚的剧本是被家人伤害至深的可怜小女孩，一夜买醉，惹人生怜啊。” 正当二人在兴头上。 林雅婷再也忍无可忍：“买醉？你还敢买醉！林雅菲，我伤害你了吗？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给你，还什么我们不懂你，只会用钱糟蹋你，你行啊，林雅菲！” “哦，狗屎……姐，我是说，那都是剧本，是玩笑，你别当真啊！” “我管你是不是剧本，我现在很不爽，我要揍你……哦，不，用你的话说，你缺少关怀，让我来关怀你。“ 啪。 林雅婷一巴掌抽在妹妹臀部。 “啊——”林雅菲疼痛惊呼，这次眼泪是真出来了，“你来真的啊，呜呜，哥，你快救我，快救我……” 李钦哈哈大笑…… 救？ 救了我怎么看戏？！ “有句话说得好……” 玛蒂尔在旁反应极快，用熟练的汉语接茬道：“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 【480】设备到港 “太胡闹了！”秦老爷子看着远处打闹的女孩，不禁摇头。 在他的身旁，盖德鲁侧目…… 秦老爷子想了想，道：“taihunao，你滴？明白？” 盖德鲁点头：“是的，很可爱。” “哈哈哈，也不知道你听懂没，光点头还行？” “嘿嘿。”盖德鲁憨笑，心里则在嘀咕：中文不太好学习，但现在来看，先生的家人朋友，有时会很常用到中文啊。 对比起玛蒂尔三人。 盖德鲁如今处于语言劣势。 天色渐暗，众人没有在老鼠山久留，临走前李钦安排苏道：“明天你驾驶飞机来保留地，送林和秦回城区上班，等下午她们回来，你再去接。” 苏立即应下。 林雅婷道：“会不会太麻烦了？今晚先去庄园看看，明天我们还是回酒店去住，等老鼠山这边的房子建好了，再搬回来就行。” “买了飞机总要用，你知道我的……”李钦压低声音道：“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就只能窝在家里陪陪女儿，孩子她妈工作繁忙，不能让孩子从小缺失家庭父母的关怀，嗯，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搬回来住。” 林雅婷啼笑皆非，合着就是把人当苦力用呗？ 不过坐直升机上下班的苦力，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事儿算定下来了。 更何况李钦的大爹大娘和自己爸妈也都快旅游回来了，他们一群老人家不可能一直住酒店嘛。 返回庄园。 瑞提亚已经回来了。 晚餐由四名新招聘的佣人准备，典型的米国晚餐，但胜在食材新鲜，是亨利上次带来的老鼠山牛肉煎烤的牛排，与新鲜的蔬果沙拉。 盖德鲁对玛蒂尔说了两句，玛蒂尔又对秦老爷子道：“管家先生询问您是否吃得惯，需不需准备些别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下一碗面条，您知道我已经学会了不少中餐。” 秦老爷子觉得意外，感谢的看了盖德鲁一眼，然后对玛蒂尔道：“让他别跟我客气，吃肉能吃不惯？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月就吃两回肉，吃肉还要用肉票买呢……” 玛蒂尔愣住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所幸秦筱看到这一幕，连忙说：“爷爷，你别难为玛蒂尔了，难道你还要一直让玛蒂尔翻译啊？” “盖德鲁先生，你不用管我爷爷，他不忌口的，而且特别爱吃牛肉。” 此情此景，盖德鲁也觉得有些尴尬…… 看来真要学学中文了？ 他找借口离开，然后站在餐厅外拿出手机，翻看着网上的中文教学班广告。 却不想玛蒂尔跟了出来，看到手机上的页面后道：“盖德鲁先生，你要真想学中文，我们三个可以轮流在空闲时候教你，并且是免费的。” “真的？”盖德鲁有些愕然。 而玛蒂尔知道他的愕然源自何处，盖德鲁与她们三个存在潜在的职业竞争关系，毕竟都是服务于李钦的家人。 作为先来者，且具有语言优势，玛蒂尔三人更为亲近。 或许玛蒂尔她们没有什么争斗心。 但盖德鲁恐怕不这么想，快六十岁的老人，难免有一种职业危机感。 “真的。”玛蒂尔认真道，“毕竟我们没有什么竞争关系，我们的薪水不是李先生发的，您应该明白我们来自哪里，当然如果有可能，我们希望一直呆在李与瑞提亚的身边工作，因为他们是好人，能给我们带来平稳的生活。” “您知道，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不太容易生存。” 有些事情应该尽早坦诚，玛蒂尔可不希望跟盖德鲁形成什么敌对状态，这里不是宫廷，只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盖德鲁听完后，明白了玛蒂尔的意思，脸红道：“我为我的想法而羞愧，希望没对你们造成困扰。” “当然不会，至少这几天看下来，您对这个家的照顾很周道，有些事情是我们三人都想不到的，例如去焊接烤炉的事情……所以，我们应该合作，以达到更好的工作状态与素质。” 盖德鲁深吸一口气，并伸出了手：“那么，合作愉快！” 玛蒂尔笑着与他握在一起：“我们很期待向您学习。” 对盖德鲁与玛蒂尔三人来说，李家就是他们的职场，职场争斗是存在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必然少不了擦碰。 如今坦诚相待，大家消除顾虑，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晚餐后。 盖德鲁带着林雅婷等人游览庄园，林雅菲和秦筱则在挑选了自己的房间后，开始直播准备。 俩丫头的网红事业算是步入正轨了，不用别人操心。 秦老爷子显得孤独，之前几天在酒店也是倒头就睡，酒店电视连中文节目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搬回来，李钦当然要有所表示，带着他去烟酒室小酌消遣。 “这庄园怎么样？”李钦为两人倒上红酒。 “挺大，挺豪华的。”秦老爷子撇嘴：“没白的？” 李钦用苦笑作答。 老鼠山炸毁，家里的库存白酒全没了，老鼠山仓库倒是还有十几缸‘龙骨酒’，但那玩意不适宜当作消遣来喝…… 李钦喝多了还好，大不了多制造两个人类幼崽罢了。 秦老爷子老当益壮，万一喝多了，李钦还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决问题…… 或许，带他去认识几个同龄老太太？ 又或者，开始一段忘年恋？ 想想欧内斯特教授的壮举，64岁才搞出小布朗，秦老爷子今年多少岁来着？ 更何况，欧内斯特教授当年可没有龙骨酒buff，秦老爷子在龙骨酒的加成下，成功率更高！！ 但问题又来了。 秦老爷子产子、产女，对秦岩夫妻还好说，不就是多了个弟弟嘛。 可对秦筱就不太礼貌了…… 秦筱抱着一个小婴儿的画面，似乎出现在李钦的脑海里。 “叔，我是你侄女儿，给侄女儿笑一个？” “叔，快写作业……” “啊，爷爷，我叔叔又尿裤子了！” 噗。 嗝唧唧唧…… 李钦无意识的傻笑起来。 “哎，哎，我说你笑什么呢？还没喝就多了？我怎么看你笑得那么渗人啊，又想到什么腌臜事儿了？”秦老爷子一句训斥，将李钦从幻想中拉扯回来。 李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摇头：“没，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笑话？我看你想个笑话，莫名其妙！” 李钦心下嘀咕…… 要是我真算计您老，到时候咱们看谁像笑话。 当然，这种胡闹的事儿不敢做。 酒水倒上，也别提什么醒酒了，在秦老爷子眼里，这玩意跟不加糖的酸梅汤没什么区别。 碰杯后，喝掉一小半，秦老爷子道：“明天准备点白酒，还有啊，酒厂设备你再问问，还要多少天送达，暖锅料已经到了，就差设备就能开锅，外面卖的没我酿的好……对了，你大爹大娘和老林老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设备的事情我明天问，我大爹大娘……再等等吧，您要真无聊，我送你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我走了，酒厂还干不干了？”秦老爷子白眼李钦一下。 李钦倒是想说，就算设备到了，不是还有董安康他们吗？ 但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 这话说了就炸刺儿。 老爷子当顾问是有虚荣心的，酒厂就得是在他老人家的带领下建设起来，缺了他可不行。 李钦顺着道：“也是，酒厂哪儿离得开您啊。” “呵呵。”果不其然，马屁拍准了，“你小子知道就好！” 一瓶红酒，俩人干完就没再多喝，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 一家人整整齐齐吃早饭。 早饭结束没多久，黑色的直升机便降落在后院草坪，等荡起的灰尘平复后，秦老爷子和林雅婷才登机出发。 上飞机后，秦老爷子看了一眼外面，除了林雅菲和秦筱等人，李钦根本没露面。 “这小子，今天又打算偷懒了？” 林雅婷笑道：“您就算叫上他，他去了也没事干，反而您看到他无所事事还觉得心烦。” 秦老爷子一听觉得也对，对外面的秦筱喊了一句：“给李钦说一声，让他问设备的事情。” 飞机起飞，快速远离。 众人返回屋内。 李钦正抱着霍利玩呢，看到众人进屋道：“走了？” “不会吧，不会吧，哥，你不会那么怕秦老爷子吧？不就翘班嘛，我爸我姐要是不去公司，谁敢说个不字！” “别挑拨啊，我那是敬老。” “哦哟，你自己问问自己信不信！” 秦筱拉了林雅菲一下：“雅菲，你别胡闹，我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话，回来肯定跟你急。”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 众人对这丫头是没辙的。 秦筱转述爷爷的话：“李钦哥哥，我爷爷让你问问酒厂设备到哪儿了，你别忘了。” “知道了。” 李钦没着急打电话，而是先送瑞提亚和沈薇薇上车。 股份分配早已搞定，利益瓜分后，各家欢喜，只差最后的公示筹备工作，等长老会这边稳定，瑞提亚就要重新回到俄勒冈大学授课。 而关于路易斯校长的教师支援，至今没有回复。 瑞提亚的车队离开后，李钦才拿起手机打给国内的海运公司，虽然国内早已是凌晨，但国际业务居多，二十四小时都有接线员。 最后得到答复：“预计还有三天时间抵达南加州的长滩港。” 如果要送达尤金，要么自提，要么在港口等待排序，港口会联系货运公司安排中转，不过这个时间要在七天以上。 米国可没有国内物流的速度，且是跨国的大型设备转运，国内公司货物到了这边，也只能交由当地运输公司处理…… 与其等待，不如跑一趟长滩，自己找货运公司把设备拉回来。 当然。 李钦是不可能去的。 瑞提亚没时间，独自一人的旅游很无趣。 其实安排本与老魏最合适，老鼠山的送货团队早把洛杉矶跑熟了，乔安娜的连锁餐厅就在那里，而长滩距离洛杉矶只有四十公里路程。 不过李钦决定业务分割，农牧场业务还是不要与酒厂混淆的好。 否则酒厂招聘那么一大票人干嘛？ 董安康他们是技术岗，唐飞可以着重培养，不过他不会英语。 那么最后人选只有林雅婷。 可这事儿完全是当苦力…… 林雅婷可不是苦力，而是苦力工头。 专门找个翻译给唐飞又太费劲。 李钦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了林雅菲身上：“雅菲啊！” 林雅菲忽然听到呼喊，顿时警觉起来：“怎么了？” “下周三、周四你有空没？酒厂设备到了，需要一个人跑洛杉矶长滩港，联系货运公司转运过来，如果等港口安排，时间要增加七天。” “啊？你说什么？”林雅菲神色恍惚道。 李钦愣了一下，重复道：“让你跑一趟洛杉矶。” “不是，我是说上一句……” “下周三、周四你有空没？” “没空，我要上学呢，我是个学生，哥，你再问问别人吧。”林雅菲说完就拉着秦筱跑路。 李钦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人早就没影了。 “林！雅！菲！”李钦咆哮。 可楼上根本没有半点动静，却引得盖德鲁焦急走来：“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钦恨得咬牙切齿，却在盖德鲁担忧的注视下，变得哭笑不得：“没事，你忙你的去。” 玛蒂尔在旁忍俊不禁，竟然为林雅菲说话：“李先生，您觉得让两个小姑娘到港口那种杂乱的地方合适吗？” 李钦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太合理，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玛蒂尔…… 不等他开口。 玛蒂尔已然会意，继续笑道：“我当然可以为您跑一趟，但我的建议是……您在这方面有人员缺失的话，最好招聘一个类似的雇员，否则即便这一次我帮忙了，那下一次怎么办？” 唐飞就是这样的人选，但还需要时间培养。 “算了，还是我自己带唐飞跑一趟吧。” 玛蒂尔不置可否，一切还是看李钦的意思。 出发去洛杉矶，倒是不用做什么准备，不过等半个小时后，李钦打电话给了林雅婷，让她转告老爷子和董安康等人，设备三天后抵达米国，运输过来只需要十几个小时，酒厂就可以进行安装与试炉了。 大约是中午。 李钦电话又响了，是瑞提亚：“路易斯校长刚才联系我了，俄勒冈大学学委同意对保留地社区大学的支援工作，另外希望我从下周开始安排课程，我的两位助教也到了，路易斯约我们29号晚上再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算算日子，李钦觉得不凑巧：“29号不行，或者，你约汉娜一起吧，这次她总不会要跟布鲁克约会了吧？” “你29号有约？” “嗯，酒厂设备到了，要去一趟洛杉矶长滩市，林已经够忙了，我总不能连转运这种小事也让她跑一趟，我打算带唐过去，算是见见世面。” “那好，我回复一下他们，到时候让汉娜陪我，你不用担心了，至少社区大学教师资源的事情被解决，这是一个好消息……” 【481】人类高质量情侣 29号。 李钦一大早出发。 与林雅婷、秦老爷子一同乘坐直升机前往市区，在写字楼与唐飞碰面后前往机场。 这次出行没有乘坐私人飞机。 飞机被李钦派去服务大爹大娘，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打算前往阿拉斯加。 李钦的宗旨就是能拖就拖，尽量别那么早回来。 即便大爹大娘回来前，老鼠山依旧不能完成修复重建，但至少不要让他们见到一地狼藉的糟糕画面，且距离袭击事件越久远，越能降低影响。 而李钦和唐飞……反正只是米国本土出行，买了两张头等舱就足够了。 十点半左右。 二人在洛杉矶落地。 唐飞兴冲冲的左顾右盼，与妻子独自赴米时的担惊受怕截然不同，跟李钦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现在去哪儿？” 李钦道：“先去长滩吧，在租赁点租一辆车过去，等把运输公司的事情搞定，我带你去城区逛一逛，不过洛杉矶可不是大城市，而是大农村，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洛杉矶是全米第二大城市，但与众所周知的纽约、旧金山、芝加哥等金融都市的快节奏截然不同，生活氛围更浓郁一些。 加利福尼亚的阳光明媚，与好莱坞的文旅气息加持，似乎当地的空气都要比其他地方愉悦一些。 当然，这是对外地人而言。 前来旅游、出差的人所看到的只是表象。 就好比国内前往雾都、蓉城旅游的游客所见到的一样，看着当地人喝茶、掏耳朵、打麻将，晚上吃一顿火锅到凌晨两三点。 但那只是一部分。 真正的cbd依旧有一群社畜忙得累死累活，为了生活而拼尽全力。 洛杉矶同理，当地人过得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外地人没有发言权，他们只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到了别人活腻的地方。 而且要知道，la在全米流浪汉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等租车完毕。 坐在车上远眺城区，唐飞就明白了李钦‘大农村’的概念，核心城区高楼恐怕还没有老家江城多，当然高楼质量要高的多，然后就是一片别墅楼宇组成的大平原。 城市面积是很大，但与广义上的大都市截然不同。 真要谈及慢节奏，当然还是尤金。 他们并没有前往城区，而是直接上高速，前往四十公里以外的长滩。 “设备安装前这段时间，你还有空闲时间去考个驾照，现在有翻译考，答题部分是中文，不过学英语的速度也得加快，既然要在米国生活，语言永远是重要关卡。” “我知道。”唐飞认真道，“每天下午回家，我们都学三个小时，不学完不睡觉，你嫂子比我脑子灵光，昨天去商店买东西，都能简单交流了，不过我也会努力的。” “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你随时跟我说啊，我有时候太忙……哈哈哈，其实就是秦老爷子常说的偷懒，不过你要有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私下里你还是我飞哥。” 唐飞嘿嘿笑着：“行。” 在关系处理上，唐飞做的不错，公众场合喊李总，私底下还是比较能放松的。 到底是当年的‘顶级街溜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套深入骨髓，这并不是贬义词，懂得变通是好事。 四十公里的路程…… 洛杉矶以‘大城市’的名义教他们做人，李钦在米国第一次经历高速堵车，所幸气温不高，不会有炙烤感。 长滩是工业城市，依托油田与世界十大港口，为整个洛杉矶地区提供大量就业。 按照导航来到港口，又经人询问找到了提货区。 比起想象中的手续繁琐，实则在提货区就有许多货运公司广告牌和满地走招揽生意的中介。 “这跟咱们江城劳务市场挺像啊，米国人也在街头拉客？”唐飞看着乱糟糟的景象有些意外。 李钦哈哈大笑：“都是人，都要讨生活，你不主动出击，就得喝西北风，就业与行业竞争是很恐怖的，国内三千月薪至少能活，到了米国，时薪8刀，可超市里的有机蔬菜却售卖12刀一斤，你能想象生存压力吗？” “别把米国想得那么好，也别把国内想得那么差，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年出国留学，我大概更喜欢国内。” 李钦是真正一步步走过来的…… 或许获得系统后，瞬间到达人生巅峰，但之前的大学四年，勤工俭学受过多少磨难只有他自己明白。 唐飞一路被李钦安排过来，除了当初过来时因为语言不通，在路上担惊受怕了两天，实则到了尤金后呢？ 大房子安排上，工作也直接妥了，少了真正留米人所必须经历的辛酸苦辣。 这也是李钦此行带他过来‘增长见识’的初衷。 唐飞听着，看着，若有所思。 李钦也不再多说，让他慢慢体会。 在办事窗口排队等待办手续，最后提交取货序列码，港口工作人员直接给出了推荐货运公司的简介。 比起那些中介，港口推荐公司比较安全。 李钦可不想几百万的设备，被人在半途劫走，这种事情一旦发生，想要追回很难实现。 在单子上翻找一个合眼缘的公司，打去电话。 不多时就有穿着工装的小伙子找了过来，确认李钦的货运单，然后很快给出报价，没有多余的废话。 港口就有货运日均价，避免行业恶性竞争。 而对方报价显然要比均价高出两成。 李钦没二话，直接拍板决定。 紧随其后，前往提货区看设备，签单付七成定金，三成尾款在抵达后支付。 这一通忙碌看似很简单，实则搞定一切已经是下午三点。 气温即便不高，但咸湿的海风让人全身上下都泛起一层油腻的不适感。 “今晚住下，先去酒店开个房间洗澡，晚上去逛逛街，明天中午回家。” 唐飞道：“俩大男人逛街啊？” “那要不我找两个美女地陪？”李钦打趣道，挤眉弄眼。 唐飞忙摆手：“可算了吧，你嫂子知道杀了我！” “那你只能陪着我逛街了。” 重新开车前往洛杉矶，在高级酒店办理入住，两人洗漱后换上干净衣服才出发。 中午饭是在港口用三明治解决的，现在不怎么饿，便直奔唐人街。 唐人街中餐就不想了，口味经过改良，更符合米国人口味，真正的中餐反而在高档社区，专门服务于熟客。 因此，游客过半反而是外国人，而并非亚裔。 男人‘逛街’很有目的性，直冲杂货店，购买一些调料、特产。 等他们从拥挤的唐人街出来，出门前的干爽又化作云烟，发丝泥泞在额头，整个人油光满面。 “吃饭吧，然后去商场买点衣服，一天消费我买单。” 在当地点评网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高级餐厅，两人驱车前往，餐厅在核心商务区。 吃完饭正好采购。 昏暗调调的餐厅，周围多时情侣，两个大男人的搭配十足奇怪。 就连服务生的眼神都包含深意。 不过这很正常，自由开放的米国，男男、女女、嬲、嫐……这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唐飞对那眼神毫不在意，因为他不懂。 李钦就很无奈了，解释没必要，但不解释又很烦。 所以草草吃了晚饭，准备赶往下一站。 可就在离开餐厅的瞬间。 “李钦！”一道汉语呼喊，惊呆了两人。 几乎同时，他们一起回头搜寻声音的来处。 很快，两道同样结伴的人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同样是华人，不过人家的搭配很合理，是一男一女。 “认识？”唐飞问道。 李钦愣了半秒，点头：“高中同学，咱老乡……你学弟！他就是我之前给你和嫂子说起过，在学校被欺负的不成样子的富二代。” “这么巧？这都能碰上！” 李钦也觉得奇怪。 这货不该是在纽约吗？ 等他们走来，李钦也调整好情绪：“钟学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钟学江同时感慨：“我也很意外……方才见到背影很熟悉，我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是谁，但詹妮弗说不是我们大学同学，那我就想应该是老家的人……” “在米国的只有你和我，答案一下子就清晰了。” 钟学江的女伴露出笑容，用蹩脚的中文道：“詹妮弗，谢尔比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他的女友。” 显而易见，港岛人，也并不排除是米籍华裔。 李钦字正腔圆的汉语道：“李钦，钟学江的高中同学，这是我邻居家的大哥，唐飞，前段时间来米国在我农场帮忙。” 钟学江一听，瞪大眼睛：“大飞哥？” 唐飞直挠头：“额，你认识我？” “听说过你的大名，上学那会你可是李钦的保护伞。” 李钦直接笑了：“哎哎哎，保护伞可不兴说，那叫护身符。” 钟学江道：“我小时候可被欺负惨了，不过别提了……” 钟学江是聪明人，知道如何缓解陌生人见面的尴尬，也不怕提及当年的悲惨遭遇。 他继续道：“一直说约着见面，总没机会，谁想到今天竟然偶遇了，你们吃饭了吗？” 李钦指了一下背后的餐厅：“刚结束。” “巧了，我们也才吃完，那一起找个地方喝几杯？” 李钦正想答应…… 却看钟学江的女伴，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满。 于是乎，话到嘴边改了口：“你这佳人有约的，恐怕不合适吧？” 钟学江看了一眼詹妮弗。 这女人倒是会给足了面子：“好不容易见到朋友，当然要聚一聚了……” 这只是前提。 而后话：“谢尔比，时间还早，我们的派对晚上十一点才开始不是吗？只要在那之前赶过去就好了。” 简而言之，闲聊不要太久。 李钦对于对方的作态并不意外，表露态度，也不失礼仪，这是某些‘高质量’人群自以为的友好处理方式。 可李钦不这么认为，不想聚就算了，何必勉强呢。 钟学江则对于女友的态度很满意：“走吧，楼下就有一家酒吧，氛围不错。” 四人结伴。 李钦与钟学江并肩，二人两侧才是詹妮弗和唐飞。 “你怎么在洛杉矶？”钟学江率先道，“从俄勒冈过来可不近呢。” “有些设备从国内海运过来，等港口安排货运公司准运要七天，我不如自己跑过来半天就搞定了，正好带我飞哥见见世面，他来米国不久。” 钟学江友好道：“还习惯吗？” 唐飞点头：“不错，就是最近才开始学英语，年纪大跟不上。” “哈哈哈，飞哥，你还不到三十吧？” “三十一了。” 李钦道：“那你呢？你不是在纽约忙上市？” 钟学江道：“是啊，不过现在到路演阶段了，白天我们刚结束在旧金山的现场路演，下午才开车赶过来，詹妮弗在洛杉矶有住处，那总比住酒店好，并且今晚有一个重要投资人在比弗利开派对，我们必须出席。” 说到这里。 钟学江看向詹妮弗，解释道：“记得吗？李钦就是帮我联系迪伦先生的人。” “啊？”詹妮弗惊喜了一下，不过演技的程度占多半，“李，你在经营农场对吗？” “是我，经营农场的李。” 闲聊着，四人到了地下一层的酒吧。 客人不多，主要档次极高，大多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是小年轻热舞的那种场所。 找了卡座落座，点好酒水，詹妮弗要去卫生间，让钟学江陪同。 也只等他们一走…… “李钦，赶紧喝两杯就走吧。” 李钦惊奇看向唐飞。 唐飞继续道：“那个什么弗，明显不喜欢咱俩，从见面我就看出来了……现在去厕所还要钟学江陪？这不就是嘀嘀咕咕去了？” “哈哈哈。”李钦忍俊不禁，“我早看出来了，所以当时就拒绝了，而且钟学江也看出来了。” “啊？”这回轮到唐飞惊讶了。 李钦点头：“咱俩这一身臭汗狼狈样，可没人家那么精致，人靠衣装虽然粗俗，但多数人是以貌取人的。” “再说钟学江，他执意坐一坐，其实就是避免以后再浪费时间跟我见面，他的公司上市，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帮忙，一直说感谢呢，始终没机会。” “你知道的，这次见了，说说场面话也就结束，免得下次见面又浪费时间，你能看出来，我跟这二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唐飞懂了：“表面兄弟？” “兄弟都算不上。”李钦道。 俩人絮叨在钟学江、詹妮弗走出卫生间过道时停下。 重新落座。 大家都表现的一如平常。 钟学江道：“农场生意怎么样？我刚才跟詹妮弗说了，等上市结束，我俩一起去你那儿度假。” 詹妮弗‘认真’道：“李，听说你考了直升机驾照？我一直想学，但总是没时间呢。” 【482】名利场（二更） 钟学江知道女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偶遇同学，当然值得坐下来聚一聚。 可也得看是什么同学。 偶遇早已不见面的小学同学，大多数人可能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而对詹妮弗而言，偶遇大学同学，还有得聊。 大家都是港岛高材生，即便没显赫家世，也有出色学历背景，说不定有一天人家就翻身发达了呢？ 至于高中同学。 詹妮弗的高中是在米国上的。 可钟学江，他来自一个詹妮弗从未听过的内地小城，如果不是钟学江在大学时崭露头角，而他家又是小城少有的富豪，詹妮弗并不会看得上钟学江。 小城高中老同学…… 算了吧，没必要浪费时间，或许一次偶遇后，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不过等听说，李钦是那位‘介绍人’，詹妮弗才释怀了一些。 而方才去卫生间的路上，钟学江也说了，李的农场生意不错，前段时间买了直升机。 詹妮弗总算觉得有话题可聊了。 李钦自然品出了态度改变的味道，他并不在意，喝两杯就散场，所以表面客套继续：“考执照的确要时间，跟汽车不同，直升机需要积累一定的飞行时长。” “我是开农场的，时间才比较宽裕，你们的时间就身不由己了。” 钟学江深以为然：“上市关卡上，这几个月都是关键时期，你知道我春节都没在江城久留，错过了好几次聚会。” 李钦点头：“咱们还年轻，正是打拼的时候，所以路演怎么样？” 詹妮弗插话道：“这要多亏了你的介绍，我们认识了一位卓越的华尔街投资人，路演很成功，认购价格与份额有了不错的保障。” 上市失败多发生于路演错漏。 公司增发股票，大型机构与投资人在演说下，确认该企业的盈利指数，最后决定是否要入股。 认购人群增多，原始价格上涨，同样拉升公司总体估值，而这时候公司股东手上原有股份就会以成倍价格上涨，最终完成套现。 所以很多人说，上市就是圈钱。 一旦某家公司忽然报出超高盈利指数，并图谋上市，那就要警惕其目的是不是圈钱了。 因为只有展示出超高利润后，才会吸引别人认购，但如果实际盈利很差，而股价虚高，买到的股票与实际价值不符，很快价格就会跌倒谷底。 因此，散户永远玩不过庄家，不是没道理的。 “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没想到能帮上忙。” “你太谦虚了，来，李钦，飞哥，我和詹妮弗敬你们一杯。” 全程。 唐飞无疑被冷落，插不上话。 而真正的酒也没喝多少，两杯后就换成了无酒精饮料，纯粹看一个氛围，维护场面上的东西。 李钦帮忙是没错，钟学江现在也表达了感谢，有来有往，这就算告一段落了。 至于什么等忙完去尤金度假…… 估计他们连尤金在哪个方位都搞不清楚，无非是客套罢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李钦主动道：“不早了，你们不是还有聚会？” 詹妮弗暗暗出了口气，客套起来：“不着急，还有一会呢。” 李钦和唐飞在桌下碰了碰膝盖，心下自然是忍俊不禁。 “可不能耽误你们的正事，反正约好了，钟学江，等你忙完这一段，来尤金玩一玩。” “没问题。” 买单的自然是钟学江，李钦都没抢一下。 然后四人在酒吧门口分别。 看着他们上了去停车场的电梯，李钦和唐飞松了口气：“总算完了。” “小钟的性格还不错，就是不太接地气，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姿态好像都有些拿捏着。”唐飞评价。 李钦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有钱人大抵如此。” 唐飞道：“咱江城首富可没他这样的，林总家可比他有钱多了吧？” “哈哈哈。”李钦笑了，“在港岛圈子里，内地有钱人都是土锤，圈子不一样，可以理解。” 人家讲传承，也有这个资格。 类似林奇一类富豪都是这二三十年崛起的，底蕴的确不足，难免被歧视。 当然，现在港岛什么经济环境，大家都明白。 采购继续。 俩大男人开始各种扫货。 东西不用手拎，门店有快递服务，写了地址会有专人负责邮寄，慢是慢点，总比明天赶飞机大包小包的狼狈样子好得多。 一圈逛下来，至少花了七八万刀，但总体时间耗费，还不如与高质量情侣的一场酒局时间长。 接着前往地下停车。 可就在抵达负二楼，二人又愣住了。 唐飞指着不远处道：“那是……小钟两口子？” 李钦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们怎么还没走？” 李钦哭笑不得，表示不理解，干脆与唐飞走过去看看情况。 二人也发现他们的到来，钟学江无语道：“我们车子的电控系统出问题了，刚上车打不着火，后来又发现被锁在车门里，打电话等救援到现在才出来……他们正在检查，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詹妮弗也焦头烂额，不断看着手表：“时间来不及了。” 李钦道：“你们可别等了，上楼打车吧！” 钟学江愣了一下，忽然道：“李钦，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一段？现在这个时间，可能不好打上车。” 詹妮弗眼前一亮：“实在拜托了。” 嘿。 你们倒是会想。 可到底是老同学，又请了顿酒，人家主动开口，李钦总不好拒绝。 “行吧，我去开车，你们在这儿等着。” 很快，李钦和唐飞开车到来。 二人跟那修车师傅交代几句，先立即上了后座。 “去哪儿？” “比弗利，我来指路吧，我对那里很熟悉。”詹妮弗道。 李钦开车驶离停车场，就按照詹妮弗的指示前进。 大概能看出来，这两口子是真着急了。 全程除了指路，一句话没说。 等比弗利山庄的真容展现眼前，二人才松了口气，并感激道：“李钦，实在不好意思了，又麻烦了你一次。” “这次真的感谢你，李，你们要是明天不走，我们请你们在吃一顿饭吧。”詹妮弗道。 李钦心下苦笑，脸上保持平静：“真没事儿，小事一桩，你们别放心上，老同学嘛。” 车子抵达某个高档别墅门前，道路两旁尽然是豪车遍布。 二人连番道谢后才下车。 只等他们走远。 唐飞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真服了，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明知道咱们明天要走，还说什么如果不走一起吃饭……” “他怎么不直接邀请咱们进去坐坐？” 李钦也似笑非笑：“到底不是一路人。” 唐飞左顾右盼一阵：“不过，倒是有幸逛了一圈传说中的比弗利啊，听说这里住的全是明星富豪，还有nba球星？” 李钦点头：“嗯，名气炒的虚高，不过正经人不会常住这里。” “你要买，也能买的起吧？”唐飞期待一个答案。 李钦笑道：“买得起，但没必要。” “是啊，动辄几千万……而且是米金，这笔钱干什么不好？几辈子不愁吃喝了！不过这都是我的一家之言，我这种平民可不能体会有钱人的心态。” “其实大家心态都一样，真觉得这里值得吗？恐怕不然，不过是名利场的入门券罢了。” 感慨一番，两人没做停留，准备返回酒店。 然而。 李钦车子还未重新发动，一道曼妙的人影忽然走来：“李，真的是你？我的上帝，这简直不可置信……” 唐飞：？？？ 并向李钦投去愕然表情。 这是又碰见熟人了？ 别提他了，李钦也傻了。 愣了好几秒才道：“不，不是我，你认错了……” “哈哈哈。”女人一手捂嘴，一手捧腹，笑得不能自已，“你又开我玩笑，上次在罗伯特的餐厅，你就是这么说的。” 李钦拉开了车门，下车后与女人拥抱：“好吧，乔安娜，我承认这很惊喜。” 唐飞跟着下车，看着那中年贵妇发呆。 就这姿色简直了…… 年纪或许大了些，但韵味十足。 一系列胡思乱想开始在脑子里飘忽。 李钦连忙介绍：“这是唐，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兄弟……但他刚来米国，不会英语。” “飞哥，乔安娜。” 唐飞有些局促：“哈喽。” 乔安娜同样挥手，却说了一句汉语：“尼豪。” “哦，发音很标准，你什么时候学的中文？”李钦违心的夸奖道。 乔安娜得意道：“几个月前就开始了，但学习进度很缓慢，你知道我的时间并不充裕……” 她又看一眼热闹的庄园派对，自嘲道：“好吧，我承认，我做了很多没意义的事情。” “人生总要找一些消遣。”李钦道。 乔安娜道：“那么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 李钦解释道：“来洛杉矶办点事，正好碰到一个朋友要来参加派对，他的车坏在半路，我只好送他们过来。” 乔安娜疑惑道：“他们没邀请你进去？” 李钦看了一眼身旁的唐飞，然后用自嘲的眼神打量自己与唐飞：“似乎我们不太合适这种场合？” “哦，狗屎！没有什么合不合适？这种派对每天晚上都有，某些无所事事的人都会跑进去混吃混喝……” 李钦笑道：“好了，乔安娜，我们不是被拒之门外，只是没什么兴趣，毕竟我们谁也不认识，这就准备回酒店了。” 谁知乔安娜拉住他道：“不行，既然碰到了我，你必须留下，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而且……” “说真的，李，你难道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瑞提亚的情况？” “该死的，你知道我在看到五大电视网新闻直播时有多么震撼吗？我甚至不敢确定那就是瑞提亚……” “后来亚当斯联系我，我们才肯定了这个情况。” 李钦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拜托，那样显得我很功利好吗？我可不想被你看作是趋炎附势的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其实你要在洛杉矶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就跟上次一样。” 上次？ 李钦愣了一下，才回忆起之前为了泡龙骨酒，就是找乔安娜的人帮忙去唐人街买的材料。 “我是不想麻烦你。” “我知道，但今后真的不要那么客气，所以……一起去玩玩怎么样？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例如这次派对的主人，小马丁，他可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 李钦有些为难。 唐飞虽然听不懂二人的交谈，但从手势里看出了一些，问道：“她让咱们进去？” “嗯，但你……” “我没事儿，你就当我是保镖好了，我也好奇富豪的派对是什么样子。”唐飞兴冲冲道。 李钦听后，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只是很可惜，如果知道有这种机会，我发誓我不会在外面吃饭，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 “哈哈哈，你够了，李，你绝不是吝啬的人……那么走吧。”乔安娜说完，又冲着唐飞招手，三人并肩走到庄园门口。 前面有人排队，等待查验邀请函。 等到乔安娜这里，健壮的保镖恭敬的笑道：“乔安娜女士，好久不见。” “这要怪小马丁，他从比弗利消失了太久。”简单寒暄一句，乔安娜道，“这是我两位朋友。” 对方让开放行，并打招呼：“两位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等进去后，唐飞小声嘀咕：“这个老大姐什么来头？很有牌面的样子？” 李钦差点没笑出声。 老大姐？ 乔安娜要是能听懂，保准吐血。 李钦道：“连锁餐厅的老板，在洛杉矶和湾区有十几家门店，比咱们今天吃得可贵多了，我每个月从她这里能赚几百万刀的利润，当然……她能从这群富豪、明星手里赚得更多。” “卧槽！”唐飞震惊。 乔安娜并未在意两人闲聊，只是用微笑对待，等他们说完，她道：“先带你去认识一下小马丁吧。” 李钦疑惑道：“你一直提到这个名字，他很出名？” 这回轮到乔安娜震惊了：“他是霍普金斯这一代的财富继承人之一。” “所以呢？” 乔安娜苦笑：“霍普金斯大学你总知道了吧？” 李钦点头。 她才继续道：“当年他的家族捐赠了大约七百多万米金，创建了以其家族命名的医院和大学，而那时候可是十九世纪，相当于现在的三十亿米金。” 这个数字并不夸张。 要知道当年的道琼斯指数尚未突破两位数，最高价值的股票还是以几十米金为单位的。 而从这一点来看…… 又是一个典型的遗产避税案例。 以信托方式建设大学和医院，进行合理避税，这将保证一个家族的永久延续。 至于对方现在有多少钱，外界大众很难知晓，但其名下的医疗集团是闻名世界的。 “小马丁的父亲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而到了小马丁……他直接创建电影公司，手下签约了不少明星，现在是比弗利炙手可热的金主。” 简而言之。 顶级富二代。 李钦还没见识过这样的人，与中东王室不同，这是纯粹的米国豪门家族。 【483】他们是维修工 一边听着乔安娜对派对主人的介绍，李钦一边打量着周遭环境…… 整个花园呈现阶梯式的三层。 进门后是中间层，草坪连接泳池，水流形成瀑布流淌到下一层，楼下是一群泳装美女的嬉戏声。 唐飞瞥了一眼，恰好看到某个奔放的女人甩掉了上衣，震惊的脸色涨红，连忙躲闪目光的同时，又用眼角余光偷瞄。 这不怪他…… 在场的大部分男士都会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偏移下去，即便他们的身旁大多拥有一位乃至多位女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自家的花香早已习惯，别家的花香哪怕是臭的，也令人觉得新奇。 中间层绝对算得上鱼龙混杂，有人穿着正装，也有人像李钦、唐飞一样随意搭配着短袖短裤。 抬头往上看，就颇为商务了。 年龄起底三十五岁往上，自信中带着些许矜持，保守一丝自认为成功人士应有的做派。 “需要我为唐找几个女伴吗？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有人精通中文，看看那些年轻的帅哥美女，其中有一部分来自南加大艺术院校以及好莱坞演员工会。” 李钦疑惑道：“他们的背景如何，与是否精通中文有什么联系吗？” 乔安娜眨了眨眼：“他们来这里是找机会的，而机会往往是给有准备的人，亚裔富豪出场率很高，有人还真花心思学习过……” 说到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唐飞：“反正只是玩玩，不需要付出什么，找个能说话的人，不至于那么无聊。” 李钦觉得乔安娜不厚道，但她的初衷是为了自己人着想。 笑贫不笑娼，一群漂亮女孩来富豪派对找机会，还花费苦工学习充实自身，到头来却碰到个骗子，想想是有些可怜的。 “不必了，唐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决定。”乔安娜笑了笑，“那么说说瑞提亚吧？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知道五大电视网是什么概念吗？” “相信我，在场任何一人如果能登上五大，都能得意一辈子，哪怕是负面新闻也好。” 李钦笑了笑，从路过服务生托盘上取下两杯鸡尾酒，递给乔安娜一杯后才道：“瑞提亚是印第安人你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她的外公是保留地前任的酋长，以及保留地股份的最大持有人。” “她的外公在前段时间不幸去世，瑞提亚继承了那笔财产，大约有六亿刀，至于五大直播，那是阴差阳错，保留地对外开放引起联邦重视，正好瑞提亚列席长老会，这一波大概叫做歪打正着。” 李钦当然不会告知真相，但就算用最简单的言语诠释，这在乔安娜听来，也蕴含了大量信息。 事关联邦与保留地政策问题，哪里是歪打正着那么简单，否则全米那么多保留地，为什么偏偏是尤金出了名。 当然，乔安娜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李钦的话已经足够满足她的好奇心了。 “六亿，该死的，你们想好怎么避税了吗？”她压低生意道。 李钦扫视场间，若有所指：“有无数的先行者为我们指明了道路，我们打算成立慈善基金会。” “明智的选择，我还真担心你决定支付税金，那样太不划算，毕竟你有这个实力。” 李钦苦笑：“拜托，我在你眼里这么有钱吗？” 乔安娜用手指戳了李钦一下，半老的徐娘韵味十足：“你每个月从我们手上赚走近千万现金，整个派对现场，也没几个人有你这样的本事。” 面对这样的小动作，李钦愣了一下…… 乔安娜也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哦，抱歉，你知道，环境氛围总能影响一个人，放心好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一点李钦承认，昏暗灯光下，伴随刺激荷尔蒙的节奏型音乐，包括他都有隐隐有一种跃跃欲试，释放自我的冲动。 李钦暗自深吸一口气，没有接茬，岔开话题道：“那么现在……” 乔安娜道：“走吧，上楼看看，我和小马丁关系不错，而他肯定对你感兴趣。” “感兴趣？”李钦坏笑。 乔安娜哭笑不得：“记得吗？我拿走的巨型西瓜，有一个直接转卖给了小马丁，但是李……答应我，你应该不会饶过我和别人做生意对吗？” 双方是有代理合约在的。 例如亚当斯，它拥有华盛顿州的唯一销售权。 而乔安娜拿下了加州的代理权，另外还有纽约餐厅联盟拥有纽约州的份额。 可巨型西瓜不在‘合约效应’内，属于额外销售。 显而易见，乔安娜‘转卖’恐怕大赚了一笔，但她依旧愿意介绍小马丁与李钦认识，这一种坦诚的行为，能极大释放好感。 这未尝不是女人的小心机。 ‘我可是对你推心置腹了。’ ‘你总不好意思毁了我的买卖吧？’ 一句话，一个小动作，乔安娜就建立了一个道德是非观来对李钦进行道德绑架。 乔安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手底下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懂得人性，才能游走于豪门、明星客户之间，游刃有余，并贪婪汲取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利益价值。 例如当下…… 促成李钦与小马丁的认识，看似对她没什么直接利益，但却满足了小马丁对‘巨型西瓜’主人的好奇心，同时加深在小马丁内心的印象指数。 而李钦或多或少也要感谢她，小马丁可不是谁都能结交的。 这让李钦想到了一句话……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掮客不入流，但如乔安娜、马修这样的顶级掮客，却能牵动豪门，甚至政局的变动，意义非同小可。 任何行业做到顶尖都是可怕的。 对于乔安娜的小心思，李钦了然于胸，只要没有恶意，他并不放在心上。 三人向楼上走去，唐飞小声道：“这是去哪儿？” 他有些紧张。 下两层与楼上的氛围明显有着不同。 李钦道：“没事，放轻松，乔安娜要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也是派对的主人。” 唐飞有些生怯，他的‘社会人’标签只适用于老家江城，若非与李钦的关系，唐飞在江城首富林家面前，也得发憷。 更别提眼下是异国他乡，真正的顶级富豪。 他想说在楼下等。 可事实上远没有待在李钦身边有安全感。 李钦看出他的紧张，安抚道：“没什么，还是今早我说的一样，米国人也是人，富豪与平民都是一张嘴，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唐飞：我竟无法反驳。 与此同时。 楼下某个角落卡座。 一群男女谈笑风生，席间的亚裔几乎都在这个卡座周边的区域，形成一个小圈子。 卡座内现在的主角是詹妮弗，如李钦预想的一样，她是优秀的交际花。 高中就读米国贵族学校，如今周遭一票朋友都是老同学，家世显赫。 比拼家世，大家处于平等阶层。 所以想要在圈子里胜出，就要有新的闪光点。 詹妮弗是场中的主角，因为她是唯一靠自己实力考上名校，没有进行捐赠的，而当下，她的男友又是青年俊杰，正在图谋米国上市…… “路演很成功。” “没错，成功上市我们很有把握。” “赚钱是次要的，毕竟没多少钱，这只是一次历练，我相信谢尔比未来会做得更好。” 自信与谦虚与凡尔赛的巧妙融合。 席间人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妒忌。 “谢尔比，你们的投资人还没到？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我好像是你们的朋友送你们过来的？为什么不邀请他们一起进来？”某个女人笑嘻嘻的发言。 貌似是对钟学江说的，实则眼神余光却瞥在詹妮弗身上。 不少人都看到，他们乘坐一辆看起来不那么匹配身份的轿车到场。 钟学江道：“投资人应该正在路上，你们知道这个时间段的交通情况，上山很拥堵。” “至于我们来的时候……” 他正要解释。 詹妮弗急忙抢白：“哦，翠西，你可能搞错了，我们的车电控系统出错了，在车内被困了许久，维修工才赶来，因为时间紧张，我们只能让他们送我们过来。” 翠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被詹妮弗化解。 旁人继续道：“原来只是维修工啊……哦，你们真倒霉。” 詹妮弗以优胜者的姿态，瞥了翠西一眼，而后者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钟学江有些无奈…… 何必撒谎呢？ 可他明白，想在这个圈子立足，就需要无限拔高自己，每一个人生怕落于人后。 他最初得以进入圈子，就是靠着詹妮弗，而现在…… 钟学江逐渐有了自己的底气与实力。 公司上市后，坐拥上亿米金财富，在年轻一代算是领军人物了。 至于某些根枝末节，没必要在意。 有人道：“哎，对了，听说帮你们操作上市的人是那位华尔街的女魔头？” “哈哈，我认识，多洛莉丝.席勒，我在哈佛的学姐。” “不过听说，她被萨克曼开除了？” “开除？当初萨克曼股价暴跌，席勒女士在那之前就提前离场，这叫规避风险，她或许早就发现了隐患。” “那你又怎么说，她从那之后消失了这么久？” 坊间传闻，众说纷纭。 正当时，一直注视门口的钟学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即压低声音道：“好了，各位，席勒到了，无论在你们眼里她作何种评价，但在我这里，她是行业里的一尊大神。” 詹妮弗似笑非笑补充一句：“今天跟大家聚一聚是其一，其二……多洛莉丝想介绍我们跟小马丁认识一下。” 话落。 卡座内的人全然呆滞。 来参加派对，不一定认识派对主人，又或者说……他们认识小马丁，小马丁可不认识他们。 非正式派对，到场的人鱼龙混杂。 二代们都会比弗利派对常客，刷脸就能进了，而对于举办者而言，人数越多越热闹，甚至还不惜请掮客找一个南加大和演员工会的帅哥美女过来热场。 否则一群正儿八经富豪，大眼瞪小眼，属实无趣。 詹妮弗的话饱含深意…… 在座的没有白痴。 谢尔比的公司上市在即，正在路演阶段，在这个节骨眼，负责操作上市的多洛莉丝要介绍他们跟小马丁认识…… 小马丁可是大金主。 他的号召力极为可怕，一旦小马丁愿意认购，那么会吸引很多投资人进场。 人数增加，股价也会成正比上扬。 刹那间的恍惚，众人已然感觉与谢尔比、詹妮弗分处于两个世界，差距越来越大。 而此时。 钟学江已经站了起来，向着远处挥手。 多洛莉丝同样在搜寻着目标，最后看到钟学江后，微笑着走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詹妮弗上前亲昵的挽住多洛莉丝的手腕，形同姐妹：“才没有呢，多莉，正好我几个同学朋友也在派对上，我们刚才还聊起你呢。” 多洛莉丝眨了眨眼，对于热络的女孩并没有排斥。 在她眼里…… 这二位可是帮她给李钦还债的冤大头。 所以，逢场作戏嘛，无所谓的。 “哦？说了什么？” 场间众人注视着多洛莉丝，隐隐感受到压迫感，一群二代在真正的行业精英面前，没有任何底气。 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在财经节目上频频出镜，并被业内尊称为女魔头的人。 “我们很期待与你的见面。” “是的，席勒女士，我也是哈佛的，比你小两届。” 多洛莉丝寒暄：“我也很高兴与你们认识。” 詹妮弗趁此机会道：“如果不着急，我们先一起坐下喝两杯？” 所有人饱含期待。 多洛莉丝笑眯眯看了詹妮弗一眼：“听你的吧。” 钟学江颇为意外，更与有荣焉。 一群人慌忙移动让出一个空位。 方才向詹妮弗发起攻击的翠西，脸色则一片苍白，詹妮弗已然掌握了局势，她方才的举动如今看来，更像个跳梁小丑。 …… 上层平台。 不少人与乔安娜打招呼，她都能聊上几句，并在不经意间介绍李钦…… 一圈下来，李钦收获了许多名片。 很可惜，他出门可没有带名片，就算带了，相信这群人也不会在意一个农场主。 不过在乔安娜的介绍加持下，没人会小瞧这两个亚裔。 最后没能发现正主，乔安娜问起一人：“小马丁呢！” 某人笑道：“大概在某个房间里，与漂亮女孩愉快的进行肢体交流吧，乔安娜，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去破坏那种美妙的时刻。” 这边话音刚落。 一个衣装褴褛，脖子上满是口红印的年轻人从走廊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面绯红的白人少女。 只见年轻人挥了挥手，一旁的保镖就拿出支票，唰唰写上数字，交给了女孩。 女孩看后大喜，没有多言，轻快的跑走了。 “又是一个失足在金钱毒瘴中的女孩。”乔安娜对此惋惜，并道：“那就是小马丁，希望你不会因此感到不适，我知道你是一个正派的人。” 李钦笑了一下，知道乔安娜是在打预防针，不希望自己等会说错话。 李钦道：“别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与我无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选择。” “我喜欢这句话，尊重选择……” 说罢。 乔安娜遥遥喊道：“嘿，马丁！” 年轻人在贤者时间里，有些神情放空，四周搜寻一圈，才在保镖的提醒下看向乔安娜。 小马丁露出笑容，张开双臂：“哦，乔安娜，我的好姐姐，你难道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惊喜？” 【484】成为焦点！ 小马丁作势上来拥抱。 乔安娜却苦笑着退后一步，谁知道他的身上是不是沾了某种不明液体？ 旁人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 而李钦也品出味道，乔安娜能做这种反应，两人的关系肯定比一般程度要好。 小马丁来到身前，最终被乔安娜双手按住肩膀停下：“好了，马丁，一身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你知道我有洁癖的。” “嘿嘿嘿。”小马丁憨笑，放下双手打量着自己的作态，才开始系上衬衣的扣子，目光顺势落在李钦和唐飞身上，主动道：“朋友？” 乔安娜介绍道：“李，老鼠山农场的老板。” 唐飞就不必提及了，省略掉既告诉小马丁这个人不重要，也能避免唐飞不会英语的麻烦。 李钦只是微笑点头，没有任何握手的意思。 开玩笑。 乔安娜都知道防范，更别提在男欢女爱上，男人的手往往是重灾区。 小马丁不拘小节，只是嘀咕起来：“老鼠山农场，好熟悉。” 乔安娜道：“我的餐厅定制餐单食材，都是李提供的，包括让你很喜欢的那些水果。” 说到这里，小马丁猛地一拍脑门：“哦，谢特！我想起来了，巨型西瓜对吗？法克，那玩意太够劲了，我从未想过我能坐在西瓜里吃西瓜……” 李钦、乔安娜：？？？ 要不然说城会玩呢。 李钦作为西瓜的拥有者，也从未想过这种猎奇操作。 而正当他呆滞时，小马丁已经很自来熟的搂了上来：“兄弟，听说那西瓜产量很低？全球限量只有十几个？我知道那都是营销策略罢了，能不能再给我搞两个！” 李钦恕难从命。 因为小马丁自己都说了，那是营销策略。 任何奢侈品牌都不会自己打破自己所制定的规则，否则成本几十块的衣服、包包，凭什么卖到上万元？ “抱歉，那东西的产量不是我能控制的，它需要漫长的生长周期。” 没想到面对拒绝时，小马丁并没有死缠烂打，只是泄气道：“哎，我早该想到的，算了，不过我能不能预订明年的份额？” 李钦看了一眼乔安娜，所以乔安娜猜对了。 小马丁的确会绕开她找李钦下定，这不是恶意行为，只是一个猎奇者的应有操作。 李钦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解释道：“我与乔安娜有独立供销合约在，这件事你最好找她预约。” 乔安娜递来一个感激的目光，继续对马丁道：“马丁，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妥吗？” 话落。 马丁笑了，大概是对这种三方关系感到有趣：“哈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么好吧，乔安娜，我现在向你预订总可以了吧？” “我原谅你了。”乔安娜莞尔一笑。 只见马丁又凑在李钦耳边，佯装窃窃私语，实则声音很大：“老兄，相信我，我的出价绝对比乔安娜有诚意，不如我们私下里谈一谈怎么样？” 李钦被逗笑了。 这位小老弟算是表演型人格吧？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小玩笑，免去了初见时的尴尬。 傻乎乎的顶级富二代可不是表面那么单纯，这一点反而证明了他的高情商。 四人落座，举杯相碰。 很快，就有其他人走过来入局。 气氛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沸腾，笑声接连不断。 所聊的话题大多是娱乐圈的趣事，能看得出来，某些人在刻意的逢迎小马丁。 乔安娜趁着机会小声道：“这些人裹挟目的性太强，所有人都将小马丁当白痴，实则他在背后耍得很多人团团转。” 李钦对这一点有所感知，但更好奇具体故事：“怎么说？” 乔安娜正要开口。 小马丁却忽然道：“对了，李，你对电影、电视剧感兴趣吗？” 谁也没想到小马丁话锋一转，竟然与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李钦搭茬，并为他亲自倒满空了的酒杯。 乔安娜的故事被打断…… 但相应的也再次证明她所说的话没错。 小马丁可不是白痴，面对一群阿谀奉承的人，知道怎么转移注意力。 场间一票的白人、黑人，李钦与唐飞这个亚裔就比较惹眼了，起初少言寡语倒还罢了，一旦被小马丁提及，瞬间就成了所有人的聚焦点。 而且外人可不知道这个亚裔与小马丁的关系。 因此，在此刻显然会有无数人刮起头脑风暴…… 这个亚裔跟马丁是什么关系？ 对方是什么身份？ 简而言之。 李钦被当成了挡箭牌。 对此一幕，李钦有些无奈，可偏偏小马丁又在桌下，用腿碰了碰他，算是一种‘求救信号’。 仿佛在说…… ‘嘿，老兄，帮我一把。’ ‘我们才是一路人，我根本不喜欢他们。’ 有了这个小动作，他的‘挡箭牌’行为，又让人生不出太多愤怒。 李钦不知该怎么回答，准备措辞时，乔安娜顺势出场解围：“哦，李不怎么看电影，他可是‘生意人’，除了经营农牧场，李还有一个有趣的身份，一定会让你们感到意外……” 说到这里，乔安娜卖了关子，看向李钦：“我能说吗？” 李钦愣了一下。 随后才明白乔安娜想说什么。 等他微微颔首。 乔安娜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揭晓答案：“前几天的尤金保留地新闻看了吗？五大电视网在早间新闻同时直播，而直播上所讨论的主人公，正是李的妻子。” “李与他的妻子可是尤金保留地最大持股人。” 话落。 桌上寂静了半秒，随后便是热烈讨论的爆发—— “五大直播？” “我看了那次的节目！” “印第安保留地开放融合，甚至联邦高层都为此进行过一次特别议会。” “据说，你们继承了高达数亿米金的股份遗产？” 当真相揭晓，无数人震惊不已。 五大直播，六亿遗产，这样的话题显然要比烂俗的娱乐圈绯闻要更具有吸引力。 李钦道：“各位，不要被乔安娜混淆了，那是我妻子的事业，我的本职工作还是经营农牧场……但我不得不自夸一下，我拥有一个完美的妻子，你们不会因为我吃软饭而鄙视我吧？” 一句玩笑，引得全场哄笑。 在座的没人会以为李钦是真的在吃软饭。 相应圈层中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与那样背景的女人结合，必须门当户对，这个华人如果没有过人之处，绝不可能迎娶那样的女人。 反而，李钦的表现，符合他们对华人的了解—— 极度的谦虚与低调。 小马丁也是此时才知道这个消息，惊奇的目光在李钦与乔安娜身上徘徊。 对前者是好奇。 对后者则是幽怨，仿佛在埋怨乔安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马丁举杯示意道：“让我们敬他一杯。” 李钦没有受宠若惊，在这种聚会上，还是要展现出更多的自信，他飒然一笑，与众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而场间的关注点，也随之从小马丁的身上分散出来一部分。 “李，保留地开放是真的？印第安人会接纳外来企业投资？” 李钦点头：“当然，否则那场直播也不会登陆五大电视网。” “有具体行业需求吗？或许我们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帮忙？ 狗屎罢了！ 一群嗅觉敏锐的鬣狗非常明白，保留地开放代表着什么，州府至今都没有着急动手，就是为了做好充足准备，让入驻企业做到利益最大化。 简单来说，这对一切资金团体而言，都是一次绝佳的投资机会。 真要说帮，也是他们找李钦帮忙，找到赚钱的机会。 李钦笑道：“来者不拒，但最好是递交详细的规划书给保留地的相关单位审核，具体的我无法给出答复。” “这是我的名片……哦，方才我给过你对吗？李，你出门竟然不携带名片，那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怎么样？” 有人带头。 不少人开始索要李钦的号码。 李钦并无抗拒，这些人不会在没有准备时贸然联系自己，而一旦联系自己，也等同提供了‘对比数据’的价值。 州府肯定会出手，而作为五大宣称过开放融合的保留地，也必须做出一个接纳投资的样子。 最佳选择当然是金羊毛去投资，左手倒右手，钱都是自己的。 但如何逼退州府？ 就需要竞争者的出现。 官方与资本联合，必然会导致成本的剧增，反而单纯资本的介入，能降低成本，抬高竞标价码。 最后的结果是，你州府如果出不起价，我凭什么选择你们？而金羊毛可以最后出手，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席间唯一没有索要电话的人是小马丁。 别人以为两人早已是朋友。 可只有乔安娜知道，小马丁对李钦频频发送‘眼神’信号，等会再细聊。 霍普金斯的继承者，当然也明白‘李钦的价值’。 …… 楼下平台。 同样是相谈甚欢。 对于如何诱拐圣洁羔羊，作为资深老恶魔的多洛莉丝，深谙此道。 获取信任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在场间，多洛莉丝给足了钟学江与詹妮弗面子，他们想要借自己的身份，为他们增光添彩。 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不是我不报价的，而是你们不问价，那么如果最后代价过高，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买东西不问价钱，你还有理了？ “时间差不多了，明天还要进行路演，今晚最好早些休息，在此之前，走吧……谢尔比、詹妮弗，我带你们去见见马丁，我跟他的关系不错，或许会对你们的上市有所帮助。” 说到正题。 席间人都流露兴奋。 而詹妮弗的虚荣心也达到了整场聚会的最高点。 ‘朋友们，你们还在饮酒作乐时，我已经要与大名鼎鼎的小马丁谈上市合作了。’ ‘知道什么是差距了吗？’ 她面色绯红，似乎双腿紧贴时都有些抽搐的发软，那是一种比肢体快感更美妙的巅峰。 钟学江站了起来：“那么，我们先走一步。” 众人纷纷道别。 可就在这时，詹妮弗忽然道：“翠西，走吧，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你大学本科可是普林斯顿金融系，或许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建设性意见？” 普林斯顿在金融学领域的排名甚至超过哈佛。 不过这并没有让多洛莉丝另眼相看，反而在不着痕迹间微微皱眉…… 二代的上学套路她再清楚不过了。 sat根本是摆设，各项竞赛加分足够他们破格录取，例如在高中生股市模拟团体赛中取得前三名，实际出力的是几个不善言辞的内向智商怪才，而二代们仅需要挂名，拿到荣誉，就成为破格入学的资本。 再加上家庭的资金捐赠…… 校方大多是拍手欢迎。 既然有荣誉，你还愿意送钱，这样的学生越多越好。 见马丁是重要一环…… 多洛莉丝在心下已然破口大骂：“这个虚荣的小婊子已经爽的连理智都没有了吗？” 所幸钟学江没有那么疯，立即道：“翠西对前期立项什么都不清楚，她要加入智囊团，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阅读我们的资料，拜托……詹妮弗，不要让翠西那么辛苦了。” 漂亮的婉拒与开脱。 詹妮弗心满意足：“这么说也对，脑力消耗过度可是会脱发的，我最近就脱发很严重，我们走吧。” 场间，所有人为翠西默哀。 这已经不是小时候了，翠西为什么就不能审时度势呢？ 詹妮弗正在巅峰期，何必招惹她？ 赤果果的吊打，让翠西低垂脑袋，脸色涨红，无法面对这一切。 可还不等三人转身…… “詹妮弗，我想试试！”她忽然抬起头，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作着无谓的坚持，“我父亲与马丁的父亲关系不错，我还参加过马丁的成年礼舞会，或许我还真能帮上什么忙。” 扑哧~！ 詹妮弗没憋住，笑了。 马丁的成年礼舞会？ 不提那是哪年哪月的事儿了，只说那时候你尚未成年，真能被马丁记住吗？ 这不是自取其辱？ “对啊，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或许你可以请求你的父亲，帮忙联系一下小马丁？”詹妮弗在讥讽。 马丁的父亲早已离世，这种淡薄的关系，很难延续到下一代，或许他父亲能找上小马丁，但这种行为根本是无意义的，还要花费人情。 简单来说，翠西的父亲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人情，帮别人拉拢关系？ 就为了女儿能在二代圈子里不那么难堪？ 多么幼稚！！ 翠西脸色再变，苍白无色。 多洛莉丝看着那女孩的样子，微微摇头，最后竟然道：“那就一起去吧，不过我跟马丁的关系不错，实在不行，你再想想办法。” 此举算是给了翠西一个台阶下。 这可不是恶魔的善良，而是恶魔的伪装。 果不其然。 所有人松了口气，看向多洛莉丝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崇拜。 钟学江叹了一声，不在言语。 詹妮弗依旧充斥在她的虚荣心中，道：“那就走吧，不要耽搁了！” 话不多说。 四人一齐出发。 翠西趁着与多洛莉丝并肩时小声道：“谢谢。” 多洛莉丝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高深莫测。 实则，她才没时间关心小女孩的心理成长历程。 怎么说服小马丁…… 这才是她现在需要思考的。 【485】我摊牌了！ 国内常不被人理解的酒桌文化，实际上是世界大同。 米国派对文化也是一种谈生意的绝佳场所，甚至因为各行各业的人共聚一堂，所带来的机遇更多。 例如当下。 十几分钟前，以小马丁为核心的‘上层’聚会人群，绝对想不到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华人，实则是能为他们打开保留地宝库大门的钥匙。 “李，你明天就要离开洛杉矶？” 李钦点头：“这次来只是办事，我准备经营一家酒厂，从我的国家预订的设备抵达长滩港，等待港口排序转运需要耗费的时间太多，所以我只能亲自跑一趟。” “如果不是偶遇了乔安娜，或许我现在正在酒店呼呼大睡。” 有人抓住重点道：“偶遇？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乔安娜作势想要解释…… 她是在派对门口发现的李，而李本身是被拒之门外的。 然而，李钦抢在她前面道：“作为乔安娜的供应商，我可不敢在洛杉矶联络乔安娜，万一她发现我给她供应的蔬果，以次充好，那我麻烦可就大了，不是吗？” 一个小玩笑，再次引得哄堂大笑，并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小马丁道：“看来我们以后不能去光顾乔安娜的生意了？这要谢谢你的提醒，李。” 乔安娜佯装抓狂：“哦，该死，李，如果我破产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席间气氛热烈。 即便是全程听不懂的唐飞，也在哈哈大笑。 语言不通没关系，只要知道众人的神态表情，明显是对李钦的恭维讨好，这就足够了。 今天的见闻对唐飞而言，绝对足以成为他后半生在酒桌上炫耀的谈资。 阴差阳错来到比弗利山庄聚会，本以为只是运气好能有机会进来见见世面。 谁知道最后被人簇拥成为焦点。 几乎所有女人都有过成为公主的幻想，而此类虚荣大多会在婚礼当天，身披洁白婚纱拖裙的那一刻，得到满足。 而男人的人生愿望总是那么不切实际，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愿望清单’，以至于需要被阶段性满足。 高中时代第一个拥有手机。 大学宿舍六人中第一个拿下一血。 毕业多年后，能坐拥豪车、美女，在同学会上扬眉吐气。 但对此时此刻的唐飞而言…… 自己身处于比弗利山庄数千万米金的豪宅，被各界大佬堆满谄媚笑脸恭维簇拥，上述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心中约莫是一种感慨—— 【老子这辈子，牛批过这一次就值了！！】 在某种意义上，除结婚、生子外，这是另一种灵魂上的升华与圆满。 粗俗点来讲，唐飞正处于一种颅内高朝的阶段中。 这是一种站在人生巅峰的感觉。 此间滋味之美妙，只有体验过才会明白。 “马丁。”一名保镖忽然来到沙发背后，低声对马丁道。 桌上人并未因为变故而停止交谈，大家仅仅是瞥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话题。 保镖低语两句身上，小马丁疑惑看向不远处，顿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保镖会意，才招手让楼梯口的人放行。 与此同时。 钟学江整了整衣领，跟在多洛莉丝身后前行，相比起他的局促，詹妮弗很自如的跟在多洛莉丝身侧：“那边的气氛看起来还不错？” 多洛莉丝笑道：“派对本该是轻松的，不是吗？” “我们需要注意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四人靠近。 卡座内，小马丁趁着一个闲聊的空挡打断道：“哎，朋友们，让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好友，华尔街的著名投资人，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女魔头’小姐。” 随着‘隆重’的介绍与小马丁伸出的手，众人的目光才纷纷抬起。 小马丁也在此刻站了起来，走出去牵起了一个高挑女子的纤细小手，将她引到桌前，郑重道出名讳：“多洛莉丝.席勒，原萨克曼投资集团的首席投资官。” 在座的人听到这个名头，微微一愣。 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 “哦，席勒女士，我们有幸见过一次……” “天呐，看看这是谁？” “华尔街大名鼎鼎的女魔头。” 多洛莉丝莞尔一笑：“先生们，用这样一个称谓称呼女性，可不那么尊重。” 小马丁大笑：“你够了，多洛莉丝，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装纯洁没人会信任你。” “但总有不熟悉我的人，会因此上钩，不是吗？”多洛莉丝说道，紧随其后，才正式扫视全场，以微笑示意问候。 可就在目光落在沙发的中央区域，多洛莉丝的笑容隐隐变得僵硬，大概出现了半秒的停顿。 昏暗场间，并无人察觉。 除了…… 李钦。 多洛莉丝出现在这儿他并不意外。 早在钟学江说，要见一个重要投资人时，他就有所猜测，可事到如今，李钦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他已经看到，被小马丁与多洛莉丝遮挡住的背后，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多洛莉丝，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小马丁问道。 多洛莉丝又忍不住瞥了李钦一眼，但发现他只是低头喝酒，终于没有让呼之欲出的话脱口。 而是转脸笑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马丁。” “找我？”小马丁疑惑一句，然后佯装自嘲的打趣道：“朋友们，别被她骗了，她可从未答应过我的追求。” “哦，马丁，你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哈哈哈，这是真的吗？” 多洛莉丝不置可否的耸肩：“其实我动过心，但现在……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法克？是谁！”小马丁来了兴趣。 多洛莉丝撇嘴：“很狗血，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噗，咳咳！” 桌后。 李钦被一口酒呛到了。 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多洛莉丝身上，才没有发现。 唯独乔安娜体贴关切道：“李，还好吗？不要喝那么急，需不需要薄荷叶清清嗓子？” “哦，不，谢谢！或许，我们该走了。” “走？”乔安娜呆了一下。 李钦点头：“时间不早了，你知道我们累了一天。” 再不走…… 李钦怕多洛莉丝这个疯女人胡搞，而更重要的是，李钦不想让钟学江难堪。 本来双方也没有什么误会。 钟学江的所作所为都是人之常情，一个需要面见重要投资人的场合，显然不方便邀请李钦。 反过来，李钦才是有所隐瞒的那个人。 现在离场是最好的时机，维护了两个人的体面。 乔安娜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有阻拦：“那好吧，我送你们到门口，最好趁着小马丁不注意，否则相信我，今晚你都别想离开这张酒桌。” 李钦示意唐飞走人。 唐飞也蒙蒙的，但还是照做起身。 旁人只以为他们要去卫生间方便…… 可就在这时。 多洛莉丝再次开口：“他是个华裔，哦，天呐……他的长相跟这位先生非常相似。” 场间本是骚动，又因为这一句话鸦雀无声。 无数目光偏移，死死锁定在了李钦和唐飞的身上。 “沃德法克！！”李钦心中呐喊。 眼神猛地瞥了过去，恨不得活吞了这个疯女人。 小马丁反应极快：“李，跟李长得很像？不会吧，李恰好是有妇之夫。” 话落。 又是一次哄堂大笑。 “哈哈哈！” “李躺着中枪了！” “哦，天呐，李，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多洛莉丝的梦中情人。” 李钦：？？？ 此时想溜，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只得拽了拽唐飞背后的衣服，示意他重新坐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拜托，不要拿我开玩笑好吗？相信我，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妻子。” 多洛莉丝意味深长道：“男人的话大都不可信。” “吁。”场间发出唏嘘。 小马丁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然后道：“等等……你们不会认识吧？” 李钦无可奈何，决定坦白了。 可谁知。 多洛莉丝一口否定：“只是像，但很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人。” 下一刻，她岔开话题：“我来介绍一下三个朋友，谢尔比、詹妮弗与翠西。” 多洛莉丝让开身位，让三人得以亮相。 而此时。 钟学江与詹妮弗的神情呆滞，目光锁定在李钦身上，瞳孔大震。 李钦？ 那是李钦？！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同一时间，唐飞也傻了，心里活动与二人一致，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得以来到派对的契机，本就是钟学江和詹妮弗。 包括他也理解李钦为什么忽然要离场…… 这样的‘再见面’方式，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多洛莉丝看到二人的反应，并不意外。 这单生意本就是李推荐的。 李与谢尔比是高中同学。 因此，这是正常反应。 多洛莉丝也在好奇，李钦是如何与小马丁认识的，但对于答案，不着急探究，她是来办正事的，也顺带向自己的大老板展现一下自己的行业实力—— “说正事吧，马丁，我今天过来，是为你带来了一个投资机会，谢尔比的公司正准备上市，你应该知道我的眼光。” “如果你愿意认购，这一定是一次赚钱的机会。” “当然，在座的诸位同样有这样的待遇……” 说罢。 她拿出了准备好的资料说明文件，为了应付派对，她复印了很多份，此时可以分发给每一个人。 对于多洛莉丝的直接，在座的众人并无不适。 总有人会在这种派对上找机会。 而如果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的席勒，他们非但不会觉得唐突，反而会正视…… 相同的资料发在了李钦手上，他重新落座也只能看了起来，实则注意力全放在余光内，钟学江与詹妮弗的表现上。 二人显然很震撼。 同时，也在纠结要不要相认。 李明显坐在核心区域，并且小马丁方才走出来的位置，正是他的身旁。 如果相认，这是否意味着能给他们赢得马丁的认购，增加成功率？ 可凡事有两面，二人不清楚二人的关系，派对上逢场作戏的情况很常发生，如果李钦与小马丁暗地里的关系并不融洽，这反而会让事情变的糟糕。 如今有多洛莉丝牵头，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 钟学江与詹妮弗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神中看出了‘隐瞒’的打算。 小马丁拿到资料后，大略扫了一眼，然后哭笑不得道：“你忽然在派对出现，就是为了拿到我的投资？” “不然呢？答应你对我的追求吗？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心有所属了！” “哦，狗屎，你能别刺激我了吗？”小马丁无语，其实这都是玩笑话，小马丁可不缺女人。 他再看了一眼文件，最后摇了摇头：“最近我没有投资计划。” 话落。 钟学江两人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 但他还是补充一句：“你可以在他们身上找找机会。” 多洛莉丝神情未变，坚持攻略小马丁：“马丁，因为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找过来的，前两年我帮你赚到了超过八位数的利润，难道这点忙你都不愿意帮我？” 小马丁为难道：“最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资金有限，不利于投资，但相信我，我一直很信任你的眼光……”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拉到至少三位投资人的投资落实怎么样？” 小马丁拒绝，让在座的人意外，并且心生警惕。 可他偏偏又愿意帮忙落实三位投资人，证明他足够信任对方。 所以，是小马丁自己有资金困境？ 不！ 这样的想法一经生出，就被众人否决。 小马丁是什么背景，大家心知肚明，哪怕他不再拥有继承人资格，家族信托也能让他富得流油。 或许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但本质上没人会相信小马丁没钱了。 可是。 多洛莉丝依旧不松口：“我不要你介绍的投资人，我只要你亲自认购……” “份额五千万刀，你必须给我解决掉！” “法克，好吧，我坦白，我资金周转上的确出了些问题，有一部分资金被冻结了，正在打官司处理！你何必为难我呢？或者，等我三个月，我解决问题后，一个亿我也出了！” 多洛莉丝不依不饶：“就现在。” 场间，又一次鸦雀无声。 多洛莉丝一次次的发言，一次次刷新着众人对二人关系的认知。 小马丁都不惜在场间承认自己没钱了，她却死活不松口，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丢出去了。 见过拉投资的…… 没见过这种‘绑票式拉投资’的。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 “法克，好，好，我答应了，ok？五千万！我认了！我tm借钱也给你投了，行了嘛？华尔街的人没说错，你简直就是个女恶魔！” 此间变化，惊掉无数人的眼球。 资金紧张的小马丁，还是决定认购了？！ 李钦都有些吃惊…… 多洛莉丝这么有排面吗？ 同时，钟学江与詹妮弗激动狂喜，无数次想要发疯狂呼尖叫…… 然而。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闯入。 “我见过你们……” “是你们送谢尔比与詹妮弗来参加派对的……” “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不是汽车维修工吗？” 李钦和唐飞都蒙了…… 而桌前的所有人也目瞪口呆。 维修工？ 法克！ 这女人在胡说什么。 小马丁皱眉，李的身份不需要怀疑，毕竟他是乔安娜带来的，那么出问题的肯定是眼前的女人—— “小姐，你可能搞错了！” 翠西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狂热，以及最后赢家对失败者的嘲弄，她看向詹妮弗—— “詹妮弗刚才亲口告诉我们，这两位先生是帮她们修车的修理工，因为车子暂时修不好，只能让维修工送他们过来！” “楼下的很多人都能做证。” 唐飞听不懂这一切，懵懵懂懂，忍不住小声道：“李钦，他们在说什么？” 而李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这个女孩说，小钟和詹妮弗告诉他们的朋友，你跟我是送他们来的维修工。” “维修工？”唐飞蒙了，他的情绪下意识的想要爆发，可半秒后，又莫名有了与李钦相同的反应，冷漠且平静。 他曾以为，伫立巅峰是无比美妙。 然而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高处不胜寒……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维修工？ 那好吧…… 如你所愿。 现在，我摊牌了。 【486】猪队友 到此，桌前的气氛已然凝固。 这样的剧情发展与转折是谁也没想到的。 一分钟前。 多洛莉丝杀疯了。 以强势手段攻略掉小马丁，震惊众人，并掌握大局。 可一个人再怎么carry，也奈何不了猪队友送人头，导致顺风变成对方的碾压局。 “翠西，你在胡说些什么？”詹妮弗颤抖的开口，语言与神态中不带有任何一丝底气。 翠西义正言辞：“我没有胡说，詹妮弗，不要伪装了！你说我在胡说？狗屎！要不要我们现在下去对峙？” “把送自己来的朋友，说成维修工，你这样的人不配获得任何人的友谊！” 詹妮弗浑身颤抖：“你这个疯子，你疯了……” 而钟学江，再也忍不住了，眼前的一切约莫是一种小学生吵架的既视感—— ‘他在背后说你坏话。’ ‘我没有。’ ‘很多人听到了，不信咱们去问。’ 翠西的告密是令人不齿的，但归结缘由，这件事是本就是詹妮弗的虚荣心为他们种下了恶果，将他们变成聚光灯下的小丑。 “够了，詹妮弗，不要丢人现眼了！” 紧随其后，他难堪的看向李钦：“李钦，这件事是詹妮弗……” 没等他说完。 李钦起手制止，微笑道：“不用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大概是我的行为举止，让你们产生了某种误解。” “那么，各位继续吧，我们先走一步。” 继续？ 这还怎么继续？ 烟花表演是璀璨的、震撼的，一瞬间燃爆达到巅峰，又在下一刻宣告结束。 李钦作势起身。 可乔安娜却拉住了他：“李，要走的恐怕不是你。” 众人侧目。 忽然就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没有‘结局’的事件讨论。 乔安娜与李是偶遇，但对于二人如何来到派对，并没有进行最终解释。 而现在，答案用另一种方式揭晓。 “马丁，你确定要投资这种人吗？”乔安娜皱眉，凝视着小马丁。 小马丁对此情形，只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 背后诋毁、打趣某人的事情很常见，甚至小马丁相信，在座的人中肯定有人在背地里说过自己的坏话。 例如，马丁不过是个纨绔废物，如果不是投胎得好，他只是社会底层的蛀虫。 然而，这种事没人会在公开场合揭穿，这样造成的伤亡辐射面是巨大的。 诋毁者被拉黑，告密的人被冠以‘小人’的头衔，被诋毁者也遭到侮辱，被人耻笑。 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层面，事件的意义高度就不一样了。 以小见大，小事上能背刺朋友，且因为识人不明导致所有人进入一种尴尬局面的人，无法获取别人的信任。 更别提，这是涉及到数千万米金的投资。 小马丁看向多洛莉丝…… 她才是最无辜的。 “多洛莉丝，你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我们再谈下去了。” 多洛莉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并从马丁眼中看到了怜悯。 哦，狗屎！ 你可能搞错了！ 这场游戏里，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所有人的身份在我眼里一清二楚，并且我伪装猎人牌，信任狼人，打算秀一波操作，最后玩一套反杀。 可我万万没想到…… 狼人竟然内讧，玩起了自爆。 从个人娱乐角度而言，多洛莉丝的确应该气愤，这是一场没有游戏体验的对局！ 我还没发挥呢，你们就认输了。 玩个屁啊！ 而言归正传，就算公司上市失败，多洛莉丝也没有任何损失，大不了是少赚了一笔钱。 真正要哭的是李才对。 最为债主，他收不到还款的原因，都在他自己与朋友的关系处理问题上…… 反正多洛莉丝不背锅。 环顾四周。 不少人都回过味来，隐隐憋笑。 在他们心下，有可能都响起了掌声，大呼一句‘精彩’！ 朴实无华，索然无味的富豪人生，有时候还真需要一些类似的狗血剧情来为枯燥调味。 而当事件的主人公是小马丁、多洛莉丝与某个新崛起的一方地头蛇时，这段故事就成了今后他们在无数聚会上的谈资。 稍微添油加醋，完善剧本，甚至都能送到电视台拍一季狗血真人秀，引来一票普通观众的叫好—— “原来有钱人也会这么没脑子？” “那个詹妮弗是白痴吧！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带自己的敌人一起来！” “多洛莉丝太可怜了，她竭尽全力，却让两个猪队友毁掉了一切！” 可以想象，收视率一定爆炸。 米国人可太喜欢看这种具有强烈冲突戏剧感的撕逼综艺了。 “对于这件事，我深表歉意。”多洛莉丝真诚抱歉，不过在李钦眼里，却发现她一闪而逝的幽怨。 “那么，我们不打扰了，小马丁，明天一起吃个饭，放心，这次不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话落。 多洛莉丝转身离去。 被落下的三人，更是一种仿佛被人拽下了遮羞布的惊恐。 钟学江在短短刹那间无数次想要鼓足勇气说些什么，做一番解释，但他知道，除了道歉，多余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自取其辱。 “抱歉，李，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钟学江微微鞠躬。 在他转身时，狠狠瞪了詹妮弗一眼。 詹妮弗犹如遭受灵魂重击，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跟着钟学江的背影离去。 最后，只剩下了翠西一人。 作为‘无耻的胜利者’，她有资格将‘无耻’划掉，因为历史是由她们这样的人去书写的。 “我也深表抱歉，先生们，希望这一切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的派对时光。” 翠西说话时，在座不少中年男人，嘴角都泛起了饶有兴趣的笑容。 女人吸引男人的地方，不只是纯洁与善良，还有肮脏与邪恶，因为征服良善是最简单的，可想要战胜邪恶，往往具备了一些挑战性。 为他们的无趣人生增色。 不过碍于李钦与小马丁，没人会在这时候触霉头。 目送她离去。 凝固的气氛总算有了些许融化的迹象。 小马丁深吸一口气道：“李，抱歉，让你难堪了，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李钦耸肩道：“与各位无关，这是我的私事，反而因为我，扫了诸位的雅兴。” “时间不早了。”他还是决定离去，“我们该回去了。” 这次便是乔安娜也没有阻拦。 方才的阻拦，是为了表明立场，并维护李钦的颜面，而现在事情已经结束。 “我送你们。”乔安娜跟着站了起来。 小马丁挽留道：“不再坐坐吗？一些小插曲而已，大家都不会当真。” “不了，明天还要返回俄勒冈，以后还有机会。” 有人跟着道：“哎，可惜了，本以为今晚能彻夜长谈，李，之后电话联系！” 其他人跟着表态。 李钦一一回应，带着唐飞与乔安娜离场。 庄园外。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吁一口气，然后彼此对视，又流露苦笑。 乔安娜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你还好吗？” 李钦笑道：“为什么不好，正如马丁说的，只是一次小插曲，我并没有损失，甚至还有额外收获，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开太差劲的车送朋友来比弗利山庄这种富豪区，否则丢脸的会是自己。” 这一句话将乔安娜逗乐了：“该死，你到现在还能讲笑话吗？好吧，我承认，这件事对你没什么伤害，如果你们关系很好，他们肯定不会小瞧你，但我要提醒你，李，你是否过于低调了？” 李钦并不认同最后的疑问：“这难道不好吗？至少能让我清楚的看到人性，并且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例如小马丁，他要面对无数的虚情假意，而我没有这样的烦恼，没人会对‘维修工’虚情假意，而当有人愿意与‘维修工’交朋友时，我想这份友情会是一笔财富。” 乔安娜愣住了，眼神放空，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但在半分钟后…… 她也不认同李钦的人生观。 因为活在这世上，就要面对、迎合世俗，作为顶级餐厅的老板，乔安娜必须戴上伪装面具，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串联起人脉关系。 或许只能说，每个人有独属于自己的活法。 乔安娜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农场主，大概也能像李钦这样活，但她不是，就要继续生存在虚幻的世界当中。 “很有意思的观点，只要知道你的心情没受影响就好。” 李钦点头，又看了一眼别墅庄园：“替我向马丁抱歉吧，打扰了他的派对。” “哦，该死，他应该感谢你才对，你可是为他止损了，对于多洛莉丝我不熟，不过这个女人名气很大，现在看来，那些名声大概只是外界的虚名罢了。” 李钦差点没笑出声。 多洛莉丝听到这番话，不知要作何感想。 而乔安娜的话也提醒了他…… 多洛莉丝费时费力忙活这么久，好像最后落得一场空？ 与乔安娜寒暄一阵，双方告别。 等二人上车后。 唐飞才终于有机会发言：“草，我之前就觉得他们不接地气，端着架子，没想到直接是个大煞笔啊？咱们辛苦送他来，没落一句好，结果到成了维修工？” “李钦，这样的人以后可别搭理了，我都为他们感到羞愧。” 李钦拍了拍唐飞的肩膀：“但他们也遭受了代价。” “代价？”唐飞可不知道之前多洛莉丝在现场拉投资的事情，他听不懂英语。 李钦将情况解释一遍。 唐飞终于出了口恶气：“活该，玛德，让他们赚钱，那都是老天爷不开眼！” 正在这时。 李钦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唐飞止住骂声。 李钦拿出一看，忍俊不禁，然后无缝衔接转换英语接通：“所以，多莉小姐，现在是什么心情？” “你竟然还有看笑话的心情？拜托你搞清楚，这笔生意是我在帮你赚钱！”多洛莉丝无语道。 “我不在乎，反正你欠我的总是欠，不可能不还，只能辛苦你再想其他办法了。” 多洛莉丝没接茬，而是问道：“你为什么在洛杉矶？” “办事，酒厂的设备到港，我来联系货运事宜。” “法克，你堂堂一个大老板，手下就没人可用了？至于自己跑一趟吗？要是没有你搅局，这一单的盈利预期，我能再上调一千万。” 之前多洛莉丝就有信心拿下三千万刀的利润。 看来这段时间操作的不错，预期再次上涨？ 李钦笑道：“我搅局？你搞错了吧？” “难道不是？能把一州参议院与一群顶级政客耍得团团转的人，偏偏要把自己搞成修理工的形象。” 李钦懒得辩解。 而电话那头，多洛莉丝发泄后道：“你住哪家酒店？” 李钦下意识看了一眼唐飞，最后还是报出了地址。 “行，我四十分钟到，先解决一下这两个蠢货的事情。” 听到这话。 李钦才知道他们还没分开：“你和他们在一起？” “呵呵。”多洛莉丝发出轻佻的笑声，“南麓观景台，谢尔比跟詹妮弗提了分手，啧啧，男人啊，为了钱与事业真狠得下心，詹妮弗正在苦苦哀求，我看也快到尾声了。” 李钦道：“詹妮弗没在公司入股？” 能这样随意分手，肯定没有财务上的羁绊，但李钦一直以为，钟学江崛起，肯定有港岛某些豪门的支持，詹妮弗的父母不可能不投资钟学江这个潜力股。 多洛莉丝道：“没有，谢尔比发出过邀请，但詹妮弗说，他的父母不同意。” “嗯？”李钦愣了，“这与我想象的正好相反。” 多洛莉丝嘲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还是不懂有钱人的世界，别说他们没订婚，就算婚后也需要分割好财产，以免导致财富流失！” “谢尔比很有才华，是潜力股……” “可他一个人的努力，凭什么胜过别人几代人的积累？” “所以在詹妮弗的家人来看，她的选择还有很多，不只是谢尔比一人。” “走到一起自然皆大欢喜，但没走到最后，也避免利益交错的麻烦。” 说到这里，多洛莉丝准备挂电话了：“好了，等会见面再聊，我去看看悲惨的爱情故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电话传来忙音，李钦微微摇头。 可又在下一瞬，意识到一个问题…… 多洛莉丝好像还没放弃？ 小马丁争取不到，可并不代表上市计划终止。 “啧，这女人，心机算计太深了！” 【487】魔头本性 挂了电话。 李钦看到唐飞好奇的目光注视，不会英语对他来说可太难了，心里憋着好奇，又不好意思发问。 “等会有个朋友过来聊天。”李钦笑道。 唐飞反应极快：“我认识？” “见过，但很快就认识了，先回酒店吧。” 多洛莉丝的身份没必要对身边人隐藏，她都回归尤金了，等钟学江的公司事宜结束，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少。 就是不知道唐飞等会见到她时，会作何感想。 …… 南麓观景台。 詹妮弗抽泣着道：“谢尔比，这不是我的错，都怪翠西那个婊子，而且……对于李的情况，你不是也一无所知吗？” “你搞错了！”钟学江摇头，“我们分手的原因，不是这件事的结果如何！” “你说我太虚荣吗？我可以改的！” 钟学江深吸一口气：“给彼此一个冷静期吧，好吗？不要歇斯底里，我希望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能给彼此留一些体面。” 詹妮弗还想开口。 可钟学江用眼神示意，道：“多洛莉丝还在等我，你知道我很忙，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别闹了好吗？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趁着有路过的出租车，钟学江拦停，将挣扎的詹妮弗塞进后座，然后对司机报出地址。 车子启动，哭花妆容的女孩趴在车窗上歇斯底里。 多洛莉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那车子远离，才微微摇头：“呵，男人！” 无数鸡汤说在爱情里要学会及时止损，这不过是虚伪的人对自私的掩饰。 钟学江调整好情绪走来：“让你见笑了，另外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深表抱歉。” 多洛莉丝耸了耸肩：“抱歉不会挽回什么。” “我可以弥补。”钟学江义正言辞。 这样的反应让多洛莉丝意外，派对后当场分手止损，而在这段的时间内，他又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 “说来听听。”对面前的男人，多洛莉丝还是比较欣赏的，不提人品与价值观如何，他到底是有个做事的样子，这样的人才能在残酷的社会中站稳。 钟学江道：“你知道，方才在派对上，小马丁身旁的华裔与我们认识，准确的说，他与我是朋友，詹妮弗今天才第一次见他。” “我承认在关系处理上，我们有一些误会，并且我不知道他竟然认识小马丁，不过这一切都可以挽回。” 多洛莉丝：？？？ 可以挽回？ 挽回李？ 她险些忍不住要笑出来…… 谢尔比‘拿得起、放得下’，的确令人佩服，可你知道李是怎么想的吗？ 别说让李帮忙挽回小马丁了，从一开始，李钦就没有想要给你帮忙！ 随手将案子丢给老迪伦，如果不是老迪伦觉得有钱赚，这个单子也不会最后落在多洛莉丝的手上。 可就算如此…… 这件事也早就被李钦抛之脑后了。 几千万的利润，他都不放在心上，你又算哪根葱？ 多洛莉丝是憋住了笑，但神态表情中难免溢出戏谑嘲弄。 钟学江再次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相信我很正常！因为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在你看来，我们只不过都是华裔的身份，但事实上，我们来自同一座小城，高中一起生活了两年，包括在几个月前，我们一起在同学聚会上见面。” “华人是重情义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异国他乡，当年同窗的情谊远超出你的想象。” “相信我，我会挽回他的！” 多洛莉丝：(*￣︶￣) 我就笑笑，我不说话。 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就是煞笔了。 当然，多洛莉丝还是予以回应：“希望吧，不过就算没有小马丁，你的公司上市也不是问题，只是股价的高低问题罢了。” “但我想做到最好。” “呵呵，那我期待你的表现。” 两人并未多聊，讨论一下三天后的路演安排，便各自乘车离去。 …… 按照地址。 多洛莉丝抵达酒店上楼，按响了门铃。 只等房门打开，派对上与李钦坐在一起的华人出现在眼前，多洛莉丝笑着打招呼：“哈喽。” 而面前。 唐飞蒙了。 他记得这个女人…… “你，你是派对上那个……” 当然，这番话是鸡同鸭讲。 在他背后，李钦穿着睡袍走来，刚刚冲了澡，头发上还冒着水汽：“多洛莉丝，这是唐，我家乡的朋友，现在为我做事。” “飞哥，这是多洛莉丝……” 唐飞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李钦没着急解释，先让人进来。 三人落座后才道：“多洛莉丝是我的合伙人，除了农牧场和酒厂，我还有一家投资公司，管理者就是面前这位。” 唐飞立即道：“那钟学江……” “钟学江找我帮忙，最后多洛莉丝觉得有钱赚，干脆自己把案子接下来了！” “钟学江不知道？” “他要知道，今晚就不会搞出这些事儿了！” “……卧，卧槽！”唐飞呆若木鸡。 搞了半天，钟学江被耍了？ 不，这也不叫耍，李钦这尊真神在前，他不知道祭拜，反而在背后唾骂鄙夷，那自然要遭受惩罚。 但凡钟学江为人朴实一些，也不说抱紧李钦的大腿，只要不是在背后诋毁，今晚的结局都截然不同。 不过深入思考…… 也不对！ 多洛莉丝是李钦的人，那么钟学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只要露出狐狸尾巴，结局还是一样的。 所以钟学江的活路只有一个…… 脚踏实地做人，不要有那么花花肠子。 因为，李钦站在上帝视角，一切妖魔鬼怪都将无所遁形。 李钦也不理他，给他一些时间自我消化，这才看向多洛莉丝：“那边处理完了？” “没什么可处理的。”多洛莉丝看了看桌上的啤酒，打开一罐喝了起来：“别人的感情纠纷，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会过来给我绘声绘色的演绎一番呢。” “你想看？想看我也可以演啊。” 李钦只是开玩笑：“还是算了……说吧，找我干什么？事情的情况你也清楚了，应该不是来找我答疑解惑的吧？” 多洛莉丝撇了撇嘴：“你真无趣！我就不能来找你闲聊？” “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多洛莉丝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唐飞，大咧咧道：“聊聊唐娜怎么样。” “玛德法克！”李钦破口大骂，“你够了啊。” “他又不听不懂！” “闭嘴！” 多洛莉丝一副戏弄得逞的样子，但也没过分，直入正题：“还是先说你那位‘同学’吧，他刚才给我表态了，会挽回这一切。” “挽回？” “具体来说，显然就是挽回与你的关系……” 李钦啼笑皆非：“他就那么自信？” 多洛莉丝学着钟学江之前的口吻，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得不说，钟学江在人性分析上很有一套。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小恩小怨是可以放下的。 更何况，钟学江还有投名状。 诋毁李钦的，可不是他本人，而是詹妮弗，到了现在，为了表示对‘兄弟’的尊重与歉意，我毅然决然跟她分手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就这波操作，换一个其他人在这段关系中，不说会不会帮忙，只说消除怨恨还是可以的。 毕竟，人家都因为你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偏偏，钟学江的一切算计，现在都成了多洛莉丝与李钦的谈资。 李钦有些无奈，但谈不上失望。 利益当前，道歉、服软也好，算计也罢，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像网络上的段子…… 果奔一次给我十万？ 啊？十万？只是果奔吗？确定不用我再吃口粑粑吗？啊？真不用啊！那我先奔个十次试试水，要是合作愉快，咱们可以长期签合同嘛。 当然，这是最粗俗的演化。 但话糙理不糙。 现在可不是让钟学江下跪吃粑粑，只是一句道歉，就能带来数千万乃至上亿的回报，为什么不做？ “所以，你决定怎么做？”多洛莉丝笑着问道。 李钦苦笑：“还能怎么做？婉拒呗，体面还是要有的，更何况我跟小马丁也不熟，他就算找我也没用。” 钟学江在小马丁面前已经颜面尽丧，这不是一句挽回就能搞定的。 又或者说，钟学江高估了李钦在马丁面前的分量。 不过等话落，李钦看着多洛莉丝似笑非笑的样子，猛地觉得不对劲：“等会，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李钦不用搭理钟学江，这还需要问？ 那么她肯定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 多洛莉丝道：“对谢尔比来说，放下颜面向你道歉，挽回你的友谊，就能带来收益……” “可反过来，对你也一样，你如果能原谅他，同样也能大赚一笔！” 李钦都蒙了。 意思是现在轮到你考我了？ 十万吃口屎愿不愿意？ “你觉得我缺钱？多洛莉丝！” “你不缺钱，但谁都不会嫌钱多啊！” 李钦冷笑：“我站着就能把钱赚钱，何必要跪着赚呢。” 多洛莉丝继续道：“可没有人让你下跪，而是享受一下对方给你下跪的成就感，并且收获成就感的同时，还能赚钱，一举两得，为什么不呢？” 如果多洛莉丝不是自己人，李钦都怀疑她被收买了，跑过来当说客的。 李钦深吸一口气，打算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舔狗跪舔女神时，女神真得会很有成就感吗？答案恐怕是不然的，除了最初感受到被人重视的滋味不错以外，很快就会觉得厌恶、心烦。 简而言之…… 就凭你，也配舔我？ 然而，多洛莉丝却抢在他之前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听听我的报价怎么样？” “你应该记得，之前我说过，5%的预期利润在1000万刀，但如果你愿意配合，这个数字达到2000万。” “谢尔比现在很信任我，我能吃下15%的增发股票，而如果再有马丁进场，我们能共同吃下30%。” “这将是1.2亿刀的生意，并且我们可以拿大头，四千万刀的利润给小马丁，他会感到满意的。” 李钦有些呆滞：“意思这一单你能赚八千万刀？” 多洛莉丝对于李钦的震惊很满意，笑道：“不是我，而是你，我是为金羊毛做事，按照分红比例，我只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不是吗？而你能拿七成……这将是五千六百万。” “卧槽！”李钦忍不住来了句国骂。 但不妨碍多洛莉丝能听出他的情绪表达。 “动心了？” 李钦想说没有，但自己的情绪已经表露了，只能道：“具体说说？” “复杂的交易过程你应该不懂……哦，我不是小瞧你，只是想让谈话变简单一些……” “小马丁进场会带来大量投资机构的目光，从而提升股价，而我们手中的增发股票是以低价购入的，毕竟我们跟谢尔比是自己人！” “这样一来，差价利润就形成了，只需要出售给别人，我们将大发一笔。” 李钦可不傻：“你的说法太过理想化了吧？我就算不懂金融，也知道增发股票在一定期限内是不允许套现的，你这属于‘幕后交易’，一旦被证监会查实，那就是牢狱之灾。” 多洛莉丝忍俊不禁：“你都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吗？” “况且，你觉得我会带着你和小马丁一起去坐牢？” “所以规则体制下，都有漏洞可觅，套现期限的确被锁定，但这只是不允许在市场内交易。” “这笔股票我会转让给第三方机构。” “接盘侠……我是说，接盘的人。”李钦听懂了，“可是，别人都是白痴吗？既然是赚钱的买卖，我们为什么转让给别人？” 多洛莉丝喝了口啤酒，淡然道：“这就是赌徒心理博弈了，我会创造舆论，无限抬高所有人的预期……” “你要清楚，进场名额是有限的，我们手上的份额也不会出售给同一个个人或是机构。” “分散出售，没人知道我们在转让份额，同时，吃下股份的人也不会透露风声，大家都想闷声发大财，而我们也会与他们签订保密协议；在这样一个信息差的情况下，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 话到此处。 李钦倒抽凉气…… 阴险啊！ 多洛莉丝不愧是华尔街女魔头。 看看她干得叫人事儿吗？ 无限抬高股价，最后的结果就是滑铁卢式的崩盘，接盘侠们肯定要傻眼，无数机构和个人都血亏。 当然，钟学江是有心经营公司的，随着市场波动变化，股价也可能上涨。 只不过从多洛莉丝手上拿到入场券的人，盈利起点都将抬高…… 原本持有总价超出一百万就能实现盈利，可现在需要两百万才能盈利。 “但你说了，这是一次心里博弈，万一失败呢？” 多洛莉丝笑道：“失败？失败无非是多了一家持股公司而已。” 她将修长的双腿架在茶几上，悠哉悠哉的摇晃：“反正我们是以最低始发价入手的，持股百分之三十，已经是最大持股人了，谢尔比手上的份额也只有28%，哦，忘了告诉你，他没有绝对持股……” “一家崛起一年的实业公司，想在米国登陆上市，没有资本的帮助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的股份被很大程度的稀释。” “而其他股东都不会坐视公司出现亏本，他真要经营不善，董事会会将他罢免，找专业的职业经理人来经营！” “当然，这是最差的结果……” 【488】各怀鬼胎！ 多洛莉丝所谓的最差结果，也将钟学江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连帮他招募职业经理人卷铺盖滚蛋都想好了。 钟记油厂在国内的情况，李钦有所了解。 几十年经营，本就在省内占领不错的市场份额，从一而终没有好高骛远，一点点由内到外进行扩散渗透，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 引入港岛资本运作一朝得势的基础，实则是厚积薄发。 食品油行业可不是互联网公司，能卖概念、卖用户量换钱，得以被资本看重必须有相应的实力。 简单来说，这笔投资亏本的可能性不大。 假设一切都向最好的方向发展，李钦能圈一波钱离场。 此情此景。 李钦脑子有些乱，这其中还有重要一环在小马丁身上：“我们怎么说服小马丁？” “需要说服吗？”多洛莉丝知道李钦没类似经历，难免思绪紊乱，“我们坦白就好了，我是为你干活的，而这本来就是一次稳赚不赔的买卖，四千万的利润会让小马丁为此动心。” 利益当前，就算二人在派对上隐瞒了关系也无所谓，小马丁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正如多洛莉丝所说，那可是四千万啊。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坏？”李钦其实已经心动了，但他还需要一个打破道德关卡的推动力。 人嘛，都想当婊立牌。 多洛莉丝笑了，她明白李钦在钓鱼，想要让自己给他一个动刀子的充分理由：“你是想说，恶毒吧？他毕竟是你的同学，即便他……诋毁过你，算计过你？” 算计？ 哦，原来是他先犯贱的。 那就不能怪我了。 李钦心满意足：“那就试试吧。” “哈哈哈。”多洛莉丝端起啤酒，跟李钦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这可不是合作，别忘了，我是你老板！” 多洛莉丝幽怨瞥他一眼：“是是是，你最大，你永远最大，唐娜都告诉我了！” “……”李钦无语。 而此时。 唐飞早已回过神来，全程他都听不懂二人的交流。 不过眼前一幕，他却觉得单词很耳熟—— big，什么big，李钦怎么big了？ 再看那金发美女幽怨如小媳妇的眼神，唐飞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big秘密。 多洛莉丝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唐飞的表情，笑眯眯对着李钦示意一下。 李钦隐隐觉得不妙，回头发现唐飞的表情，立即克制紧张情绪道：“怎么了，飞哥。” “啊？”唐飞楞了一下，连忙道：“没，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又听不懂！” 李钦心下哭笑不得，转眼又瞪了一下多洛莉丝，正想问问接下来怎么做时…… 他的电话响了。 三人几乎同时被桌上震动的手机吸引。 对于中文，多洛莉丝完全不懂，唐飞却喊道：“靠，小钟的电话？他还有脸给你打电话？” ‘钟’的发音，多洛莉丝听懂了：“是谢尔比？” 李钦点头。 多洛莉丝饶有趣味道：“看来我要走了。” 李钦没答，沉吟着又等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多洛莉丝与唐飞随即安静下来倾听着。 即便没开外音，他们也能隐隐听到钟学江的声音。 无奈何，多洛莉丝听不懂中文。 钟学江是来道歉的，不可能用英文，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才能对这段谈话起到帮助作用—— “李钦，今天的事……” “对不起！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你打这通电话，我对你从没有歧视与偏见。” “真要说‘看不起’，应该是你看不起我才对，上高中时我可是人人喊打，被人往座椅上涂胶水，上厕所被人踹到尿池里，敲诈是家常便饭，一点骨气都没有。” “现在看起来我是好了，但港岛上学的经历，也只有我自己明白，对内地人他们难免有歧视。” “詹妮弗你看到了，典型的美籍华裔二代，为了虚荣能做出很多傻事，我之前对她的容忍是因为我明白，这就是环境造就的人格，每个人都有缺点，我觉得爱应该包容这一切。” “但我今天忽然才醒悟……”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虚荣与虚伪既然是错误的就该改正，而不是容忍。” “呵……” “我知道，你可能没心情听我这些废话……是啊，我喝多了，我不求你的原谅，我说这一切也只是自我安慰式的麻痹。” “不打扰你了！” 全程。 唐飞都在旁无声冷笑。 现在说这一切有意义吗？ 如果他真有此刻说得那么真诚，今晚派对上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正当他认为李钦就该撂下电话时，李钦忽然开口：“好好过日子吧，事情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毕竟我们相处的少，彼此了解的也不多，放宽心，也让詹妮弗不要为此自责。” 唐飞：？？？ 人傻了。 什么玩意？ 还让詹妮弗不要自责？ 起初是不解，但在恍惚间，唐飞又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与李钦的差距。 看看这度量，看看这格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或许在李钦眼里，他钟学江根本屁都不是，所以为什么要跟小人计较呢？ 钟学江对于李钦的回复，显得喜出望外：“李钦，谢谢你，谢谢你能谅解我……” 可旋即，他又低沉起来：“过日子？其实，我已经跟詹妮弗提了分手，我是认真的，或许只有分开，才是对我们两最好的结果。” 分手？ 唐飞再次愣了。 这小子是玩真的，这次不是虚情假意？ 李钦也道：“分手了？钟学江，你是不是太冲动了，我从没有责怪你们，或许那一刻是真的生气，但说真的，为了这种事情没必要。” “这件事你不用劝我了李钦，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这次事件也算是一次警醒吧，哎……咕咚咕咚！”话音末尾，大口灌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苦情人设已经确立了。 李钦似笑非笑，你看这人呐，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哦，也不能说坏，只能说个人有各自的追求。 利益与情感的天秤前，有些人选择了前者。 “你在哪？别喝太多了。” “我在便利店的路边，现在总不可能去詹妮弗家吧？没事，你不用管我，等会我消化了，自己会找个酒店的。” 戏来了。 无处可去，暗自神伤，借酒消愁。 这套路是一环扣一环。 但他以为自己在第三层，可其实—— 你安排给我的剧本，实际是我安排给你安排我的剧本！ 这波啊，这波叫大气层。 “要不，你过来吧，我和飞哥都在，一起喝点，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李钦叹息道。 可他表情中却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偏偏那台词功底的情绪演化让人震撼。 唐飞又一次蒙了。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但总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表情与话语具有强烈反差，令人不寒而栗。 “真的？我，我实在没脸见你。” “行了，过来吧，我给你发地址，总不能让我再出门去接你吧？” “那，我来？” 李钦点头：“来吧，等你！” 挂了电话。 还不等唐飞发问，多洛莉丝抢先道：“怎么说？” “他要过来了！”多余的话不用说，两人的策划已经完成，如今心照不宣。 “那我走？”多洛莉丝笑嘻嘻道，作势站了起来，“明天先不要着急回尤金，我安排个时间，跟小马丁坐一坐。” “好！” 多洛莉丝笑着对唐飞挥了挥手，然后拿起包包扬长而去。 等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李钦才对唐飞道：“飞哥，等会我见过多洛莉丝的事情，不要告诉钟学江。”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唐飞全程靠猜，但还真就猜对了事情的方向。 李钦点头，但没解释太多，免得他到时候紧张，演技这玩意靠天赋。 唐飞立即会意：“放心吧，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穿帮的。” 等待的过程中，李钦也没闲着。 找酒店又送了下酒菜。 鸿门宴，总要有个仪式感。 大约半小时后。 门铃响了。 唐飞看了一眼李钦，便起身去开门。 “飞，飞哥。”颤抖的语言，充满了歉疚感。 唐飞不知该作何反应，深吸一口气道：“进来吧。” 所谓做戏做全套。 果然，钟学江一到客厅，就有一股浓浓的酒气，他喝得是洋酒，味道冲鼻。 短时间内大量摄入酒精，醉态也很明显，身上倒没有刻意泼洒酒液，那样就太假了。 “李钦。” “坐吧。” 可钟学江却深深一鞠躬：“我还是要郑重给你说声对不起。” 李钦作势站了起来，连忙搀扶他：“好了，都说没事了，来坐。” 这时，三人才落座。 “多余的不说了，咱三一起喝一杯。”李钦发起提议。 钟学江点了点头，伸手就准备拿桌上的啤酒罐，可李钦却身体震动一下…… 方才多洛莉丝的啤酒没喝完，半罐还放在桌上。 若是仔细看，能看到瓶口的口红印。 李钦急中生智，抢在之前拿走了那半罐，钟学江并未发现什么，只是自己又开了一瓶，三人举杯碰了一下。 “飞哥，李钦，谢谢你们的谅解……我干了。”钟学江仰头就猛灌起来。 李钦松了口气，差点露馅。 看着那瓶口有些无奈，最后干脆趁着钟学江没注意，隔着瓶口将半瓶酒倒进嘴里，然后迅速捏扁丢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酒水下肚。 一笑泯恩仇。 钟学江聊起江城的事情，无疑是在修复与拉近关系，这一次当然不会冷落唐飞。 如果只是专注于捧着李钦，还是太假。 不一会儿，大家都称兄道弟。 而对于派对上的事情，钟学江没有再提，只是道：“李钦，你一定多留几天，咱们好好聚一聚，我现在孑然一身，也该享受一下单身汉的快乐了。” 挽留当然是为了深入了解李钦。 巧了。 李钦还真要留下：“行，听你的，正好飞哥也没转过，明天你忙你的，我们带他到处转转，晚上再约。” “我不忙，下次路演是三天后，咱们哥仨就好好玩。” 一场酒喝到半宿。 最后大家都喝多了，这不是装的。 钟学江没出去开房，干脆跟唐飞挤在了一张床上，这种行为也只有大学时代才能做得出来，无疑是升华关系的重要一步。 李钦在酒局后半程也没多想，以假乱真的最好办法就是假戏真做。 对钟学江不需要有那么多敌意。 毕竟，他的投名状是很有说服力的，分手了，这是他付出的代价，足够李钦气消了。 翌日。 下午两点，三人才转醒。 头晕脑胀是必然的，李钦先跑去洗漱，并拿着手机坐在马桶上查看来电记录。 两个瑞提亚的电话，一个多洛莉丝的电话。 李钦给多洛莉丝编辑了消息：“今天可能见不了，我们要在洛杉矶旅游。” 那边回复很快：“意料之中，我先去找小马丁，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你们见面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随后，李钦开始洗漱。 等走出卫生间，俩人也都起来了。 李钦当着他们的面，才给瑞提亚回了电话…… “抱歉，提亚，昨晚喝多了，我遇到了家乡的同学，就是钟，记得吗？之前我给你提过，他准备在米国上市。” 瑞提亚当然不记得：“啊？我印象不是很深……” 李钦笑道：“当然，他是男同学。” “哦，你知道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与此同时。 李钦对钟学江做着口型：“媳妇查岗。” 钟学江一副‘我懂’的神情，又不自觉露出神伤的状态，对比起别人的家庭美满，他可是才分手呢。 不得不说，大家的演技都很好。 略过这个话题，瑞提亚说起正事儿：“昨晚我也喝了一些，汉娜陪我一起见了路易斯校长，另外还有两名助教，她们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而且都是女孩。” 李钦也开玩笑道：“你不用申明她们的性别，你也知道我对你是信任的。” 瑞提亚被逗乐了：“你这个喜欢咬文嚼字的男人，好吧，总而言之，相处起来很愉快，而且梅维达拥有社会学与金融学的双学位，所以对于基金会的事情提出了宝贵建议，我们又约了今晚一起吃饭，我打算带上薇薇安，向她请教。” 李钦还愁找专业人士呢，没想到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老路易斯校长安排的助教肯定靠得住，所以李钦又打趣道：“或许，我们可以看看能不能挖了路易斯的墙角。” “哈哈哈，那可是你的母校，你也太坏了。” 闲聊的功夫。 唐飞与钟学江也去洗漱了。 等他们收拾利索，李钦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钟学江道：“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真可惜，上次在老家，也没能去你那儿坐一坐，认识一下你妻子。” “有机会的，所以……别废话了，我快饿炸了，先吃饭去吧。” 【489】要跟你决斗！ 常有人言，人生在世不能活得太明白，否则就是自寻烦恼。 与钟学江的相处便应了这番话。 表面兄弟。 各怀鬼胎。 若非李钦开启了‘上帝视角’，大概就信了这人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可眼下……嗯，心里膈应啊。 而事实上，钟学江的所作所为也无可厚非。 如同在单位得罪了上级，势必要阿谀奉承修复关系，即便他心里也气得骂娘，可想赚钱还不想跪，世上没这样的好事。 午饭后。 三个大老爷们游览洛杉矶，钟学江充当地陪导游，因为詹妮弗的关系，他对当地还比较熟悉。 全程依旧没有提及小马丁与其公司上市的事情。 毕竟短短一天的时间磨合，肯定不够。 晚饭选在一家老墨特色餐厅，肉食海鲜为主，大快朵颐的同时，少不得开喝。 今天旅行启程前，唐飞心里还装着事儿，知道李钦肯定对钟学江另有算计，所以心里不知如何自处。 可等他发现李钦一如往常的作态一样，他也放开了，吃肉喝酒，感慨不已：“换十年前，你俩上高中，我才从职高毕业，我满脑子想得是总算进入社会了，肯定有我一片天地，但事实上，兜里从来都是精光，没超过五十块，还学别人要抽芙蓉王……” “那时候还没认识你嫂子，全靠身边的小女朋友从家里拿钱逍遥，人生最大的梦想是弄辆太子摩托，穿身皮衣炸街。” “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妥协进厂，刚进厂那会还收拾过车间主任，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最后你唐叔……我爸，拎着他藏了二十年的五粮液去找人求情才把事情平了。” “你不知道，那是我头一次看你唐叔低声下气的样子，我人都傻了，或许那一刻才认清社会与现实，拳头再大，也没有人家动动嘴皮子，砸了你饭碗厉害。” “从那以后就见人递着笑脸，从最开始一千八工资，到后来的三千九，心里别提多美了。” “原本以为一辈子就那样了，谁tm能想到现在坐在米国大饭店里吃肉喝酒呢。” 这句话令人感同身受。 哪怕是李钦也唏嘘：“当年决定留学也是阴差阳错，我去省会参加奥英比赛，拿了第二名，人家出国辅导的以为我是省会家庭的小孩，好一通吹嘘，又是给宣传单，又是做专业评估……” “我大爹大娘都不懂，我把评估拿回去一看，得……孩子有机会，那就试试呗。” “稀里糊涂来了米国，勤工俭学。” 后来的事情就不必提了。 如果不是系统，李钦还在当兽医呢。 钟学江同样叹息道：“我也好不到哪去，小时候没主见，家里人也不怎么管我，高考被港大录取，去了港岛，见了灯红酒绿的世界，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来，喝一杯，咱们仨都算苦尽甘来。” 此间感慨是真情流露，无论抱有什么目的性，低层建筑基础总要打好。 晚饭后又去了酒吧。 本以为今天就是拉近关系。 没想到一个小插曲让剧情的推动，突飞猛进。 钟学江的电话响了，却被他挂断，接连几次如此，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李钦早从一旁瞥到是詹妮弗的电话，不过全程当没看到。 唐飞喝多了，看到这一幕，二麻二麻道：“小钟，有电话你就接啊，是不是不方便？没事，你出去接也行，我们等你。” 钟学江苦笑一声：“不接了，是詹妮弗。” 这话一出。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李钦似笑非笑：“真打算分手？” 钟学江肯定的点头：“虽然很突然，但我想清楚了，分吧，在港岛与米国这段时间，我过得太虚无了，反倒是跟你们在一起这一整天，才觉得有点活生生的意思。” 浪子回头，幡然悔悟。 这是一次契机，钟学江紧跟着道：“对了，不提詹妮弗，昨晚你们是怎么进的派对？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实话，昨天忽然看到你们在楼上卡座，我都吓了一跳。” 恩仇已泯，趁着说到詹妮弗，他总算将话题扯到了关键处。 李钦心里好笑…… ‘总算忍不住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契机选得巧妙。 大家相处一天，关系急速升温的同时，现在又喝了不少，看起来更像是无心之举。 且关于李钦二人昨晚如何进入派对，也足够让人产生遐想。 李钦道：“你们刚进去，我碰到一个朋友，乔安娜，米国顶级名厨，在加州有很多连锁餐厅，我是她的蔬菜供应商，后来是她带我们进去的。” “至于小马丁……” “呵呵，不提也罢。” 钟学江眼神闪过异彩。 蔬菜供应商属于底层网络，就算熟识，对方也不可能随便邀请李钦去派对玩。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小马丁身上…… 李钦肯定不只是经营农场那么简单。 否则，昨晚那一桌人，为什么将李钦包围在中间？ 李钦点到即止的话，引起他的极大好奇。 可只有唐飞明白…… 戏来了。 李钦开始整活了。 昨晚，他们才第一次见到小马丁。 然而李钦现在怎么说的？ 明显是搅屎棍发言，欲盖弥彰，将他与小马丁的关系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为得就是让钟学江去胡思乱想。 至于目的，唐飞自然不清楚，此时干脆也不插话了，任由这二人自由发挥。 钟学江道：“你们一早就认识？” 李钦继续打马虎眼：“霍普金斯家的大名，在米国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那倒是……”钟学江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如果继续追问下去，目的性就太明显了。 可谁知，李钦却补充一句：“不过地主家也没余粮，小马丁最近可能有资金周转的烦恼，你昨晚在场也听到了，你那位投资人请求半天，他都不松口……” “不过倒是让我意外，那位女士跟小马丁的关系不一般啊。” 钟学江松了口气，能继续聊下去就好：“那是多洛莉丝.席勒，华尔街大名鼎鼎的投资人，早前是财经频道的常客，所经手的投资项目恐怕超过五十亿米金了，而她今年还不足三十岁。” “她本人也是老派豪门出身，不过到现在，家道中落，席勒家族现在有名有号的，就只剩她一人了。” 呵呵。 你把雪莉置于何地了？ 一州参议院议长的发妻，说出来能吓死你。 另一边，唐飞强忍着浑身抖动的憋笑情绪…… 小钟啊。 你搁着给李钦介绍多洛莉丝？ 昨晚你还没到的时候，你是不知道……李钦跟多洛莉丝在聊什么‘big不big’的话题。 那是正常男女能聊的吗？ 你太天真了！ 等钟学江话落，李钦恍然：“原来是这样！” 钟学江忍不住道：“那小马丁呢……我是好奇，按理说霍普金斯家族的继承人，不该会有资金周转问题才对。” “呵呵，这也不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李钦其实屁都不知道，纯粹在装x。 可偏偏，神秘身份背景的人设已经立下了，钟学江想不相信都不行。 “而且就算周转不灵，也是一时的问题，他依旧是这世上最滋润的那一批人。” 这番话半真半假。 以昨天那些客人对小马丁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即便他坦白资金周转有问题，一群人也没有改变任何阿谀奉承的态度。 钟学江倒抽凉气，深以为然的点头：“那才是真正的富豪，我们跟人家站在一起，根本没有可比性！” 李钦道：“行了吧，等你公司上市，可是有一个亿万富文呢。” “上市？”钟学江隐去眼中的狡黠，苦涩道：“哎，不提也罢。” “怎么了？总不会因为昨晚的插曲受到影响了吧？”李钦明知故问。 钟学江再次一叹：“哎，也不完全是，但小马丁的投资的确是重要一环，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们会重新想办法的。” 此情此景。 就算是唐飞都知道，戏码到了高朝。 果不然，李钦生出几分歉意：“如果是因为我，导致你的生意出现问题……我会很自责。” “李钦。”钟学江放下酒杯，抓着李钦的手诚恳道：“真不用，说到底是我和詹妮弗的问题，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否则真正要愧疚的人是我，我就真的没法跟你相处下去了。” “不是……” “李钦，李哥，行了，真别说了，你不会想让我无地自容吧。”钟学江连忙喊停，但实则，他心下已经忐忑到了极点。 欲情故纵的风险是很高的。 万一李钦真的不继续接茬，他可就懵逼了。 可就在半秒后，他松了口气。 李钦认真道：“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我跟小马丁的关系只能算普通朋友，但帮你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还是没问题的。” “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更别提是上市案这么重要的生意，听我的，我给小马丁打个电话，不敢说能帮你挽回什么，至少不会让你在业内和圈子里尴尬，无法自处。” “要知道，世界可是很小的，昨晚的事情难免被人流传出去。” 钟学江‘终于’犹豫了：“这样……好吗？” 李钦道：“你就听我的吧！” 说罢。 他站了起来：“我去门口打个电话。” 钟学江在没有阻拦，只等李钦离开后，他对唐飞道：“飞哥，说实话，我真的无地自容，明明是我错了，李钦他还……” 唐飞想说…… 小兄弟。 你怕是想多了。 你坏归坏，李钦也没闲着，正在以恶制恶呢。 不过表面样子他得做出来，一副老大哥做派：“小钟啊，这事儿你真的做差了，我要是李钦，肯定不会帮你解释！你想想以后怎么报答他吧，多的话我不说了，你自己想想。” 与此同时。 餐厅外。 李钦拿出电话，当然不是打给小马丁的。 ‘原谅钟学江’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钟学江的信任。 否则，多洛莉丝在昨晚那种事件后，轻而易举摆平小马丁，无论从情理上，还是逻辑上，都说不通。 几千万的投资，凭什么投给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企业家？ 李钦出面则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他方才没有说，自己与小马丁刚刚认识，反而塑造了一个早就认识的人设。 作为当事人，李钦帮忙解释，化解误会，并牵线搭桥，重新完成投资，这就能说通了。 号码拨出…… 多洛莉丝很快接通了电话。 “李？”她感到意外，今早二人才短信沟通过，进展不会太快。 李钦道：“解决了，我们吃饭喝酒，聊到了昨晚的事情，我表达了原谅。” “这么简单？太仓促了吧！” “这你不用管，一定是合情合理的，我说出来联系小马丁帮他解释一下误会，所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多洛莉丝笑道：“已经搞定了，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李钦不解道。 多洛莉丝道：“在我解释了我们的关系后，马丁已经猜到了，我的梦中情人就是你，他为此很伤心，并打算跟你决斗，来争夺我的归属……”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李钦直接一口国骂飚出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 多洛莉丝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情绪与语境，再次道：“哦，李，你也很愤怒对吗？你的好胜心已经膨胀了！打算为了我和小马丁决一死战？” “闭嘴，多洛莉丝，我没兴趣陪你胡闹！” “胡闹？你在床上跟唐娜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哈哈哈。”那边传来女人的娇笑，电话随之挂断。 李钦气得气喘吁吁。 平复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完全被她胡闹岔开了话题，而关于正事儿接下来怎么处理，完全没聊啊！ 不过等他回过神，就看到手机上的短信—— “你可以告诉谢尔比，你解释过误会了，至于结果你不能把握，我这边会继续装作努力谈判的样子，等后天的路演开始前，我们在约到一起见面，搞定这个案子。” 得到消息，李钦松了口气。 可随即…… 手机又嗡嗡震动。 “哦，除此以外，决斗的事情可不是假的，射击、赛马、高尔夫，你总有一项精通吧？你可是个农场主！” 李钦傻了：“你认真的？” 那边很快回复：“你不会真以为马丁对我的感情是假的吧？不然他为什么昨天宁可借钱也要帮助我投资？” “不过……你放心……” “我们还没有过肢体接触，所以你要努力了……” 我努妮玛啊！ 【490】虾仁猪心！ 虽然知道多洛莉丝在调侃…… 但谁让李钦自己做贼心虚呢。 不过话说回来。 小马丁想当亨利的小姨父，那也要问问亨利的意思。 emm~，男人的好胜心还真就提起来了。 删除短信，整理好情绪表情，李钦重新回到餐厅。 此时的钟学江就不需要多余的伪装了，眼神炯炯看着李钦，期待着答案。 李钦径直道：“打过电话了，小马丁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听说咱们是朋友，感觉到很意外，只是一次误会，大家都不在意。” 钟学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实则，在李钦开口前，他还有些更多的期待，例如李钦帮忙把小马丁直接争取过来。 但他也知道，这样不太现实。 小马丁嘴上说理解，谁知道心里如何联想，想要重新拿下小马丁的投资份额，必须两面开工。 搞定李钦是其一，另一方面，多洛莉丝那边也要下下苦工。 又吃喝一阵。 钟学江借故去厕所联系了多洛莉丝：“李这边搞定了，他联系了小马丁，至少让误会解除，你觉得……这件事还有希望吗？” “真的？”多洛莉丝明知故问，佯装惊喜，然后又沉吟起来：“把握还是不大，我只能试一试，你先别急，无论成败，公司上市至少都不会遭受影响。” 听到这话，钟学江心里凉了半截。 公司上市自然不会遇阻，但问题是小马丁的入主如否，会让上市股价发生质变。 如果早前没有这番打算，也还罢了，可偏偏知道了最佳方案后，又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很不好受。 多洛莉丝的言语间底气不足，并没有呈现太多可能性。 挂了电话，看着几个来自詹妮弗的未接来电，钟学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编辑长文郑重与她划清关系，而不是简单的冷静一下。 与此同时。 唐飞忍不住道：“李钦，你真要帮钟学江搞定小马丁？这件事对你有好处？昨晚你跟那个什么多洛莉丝聊得就是这件事吧？” 李钦这时没再隐瞒，毕竟唐飞能从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与方才的对谈中猜到些东西。 “他的公司上市，我们能从中赚取原始股差价，昨晚多洛莉丝说服了我，我才愿意见钟学江与他修复关系。” “我就说嘛。”唐飞点头，“能赚很多？额，你要不方便也不用告诉我。” 李钦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八’。 唐飞倒抽凉气：“八百万米金？靠，那确实没必要意气用事，别跟钱过不去啊，反正以小钟的尿性，这件事后也不会粘着你。” 李钦笑了笑，没解释。 八百万，还是米金，估计就是唐飞所能联想的极限了。 真要是八百万，李钦看都不会看一眼，老子九百万的飞机说炸都炸，为了这点儿真的不值得。 “等事情圆满结束，给你发点儿分红。”李钦又道。 唐飞想都没想就连忙摆手：“我可不要，你对我们一家人够好的了，这次出来又是混吃混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租房子安家的恩情都不知道怎么还呢，别说分红，谭红和我商量了，还想等发了第一笔薪水，给你、瑞提亚和知幸送个什么礼物，当然不会太贵重，纯粹是个意思，到时候你别嫌弃。” 李钦笑着点头。 俩人说笑一阵，钟学江回来了，抱着肚子苦笑：“这两天喝多了，估计菌群超标，闹肚子。” 呵呵。 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在卫生间肯定是打电话去了。 如今在唐飞看来，钟学江就是行走的八百万，怎么帮李钦他不知道，但灌酒总没错：“什么菌群超标，那都是谬论，说明身子骨不适应酒精，听我的，以毒攻毒，继续喝。” 一场酣战继续进行。 当晚，三人又喝多了。 这次倒是没挤在一间房子里，钟学江提前开好了房间，喝多后就晃晃悠悠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继续闲逛采购。 老鼠山被炸，家里需要的东西挺多，除此外，好不容易来一趟加州大城市，给林雅婷姐妹、秦筱等人也得捎带一些礼物回去。 一直到下午。 钟学江接到电话…… “什么？小马丁愿意见我们了？明早？” 几乎同时，李钦电话也响了，之前多洛莉丝将小马丁的号码用短信发过来，他就提前储存好，现在正好完成最后一出戏码。 翻转屏幕，给钟学江看了一眼，并小声道：“小马丁，看来你的事情是真的成了。” 钟学江兴奋的颤抖，然后看着李钦接通电话—— “马丁？对，是我！呵呵，明早一起吃饭，行啊，你把地址发过来，到时候见。” 与马丁装作熟稔，实则两人对谈时的滋味都觉得有些奇怪。 等电话挂断。 钟学江如释重负：“成了，李钦，这件事真要谢谢你！” 李钦被他抓住了双手，不断摇晃，真金白银面前，那诚恳的道谢就不是伪装了。 李钦笑道：“举手之劳，我也祝贺你，不过今晚就别喝酒了，约得明天上午九点，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耽误了的。” 一旁。 唐飞继续在心中憋笑。 八百万，成了！ …… 翌日。 三人在酒店前台雇佣了司机与座驾，按照小马丁发来的地址赶去。 约定的地方不是比弗利。 而是城北的一家跑马场，与农牧场不同，这里是洛杉矶最大的赛马地，拥有符合标准的跑道与室内看台，以及售票、买马窗口。 不过今天不是赛马日，整个跑马场显得冷清。 来到停车场，已经有人守候多时。 观光车司机询问三人身份，确认后邀请他们上车，却是向着跑马场后的低矮山坡开去。 经过盘旋道路，抵达山顶。 视线豁然开朗…… 山后竟然有一片绿地丛林，大型马厩更显得壮观。 唐飞道：“这地方看起来比前面还豪华。” 钟学江同样震惊：“我来过这家跑马场很多次，也不知道后山还有这么大片场地。” 李钦作为农牧场主，总算到了专业领域：“马匹可经不起来回转运，特别是赛事级马匹，一个固定的生活场所对他们的健康很重要，这里应该还是育种中心，外人进不来的。” 听完他的解释，二人就懂了。 此地显然不对外开放，且带领他们过来的司机沉默寡言，并没打算为他们介绍什么。 加州气候并不适宜大面积草场生长，维护价格很高，可以想象这样的跑马场投资有多么巨大了。 不过投入多，回报也大。 前山的大型赛马场一定赚得盆满钵满，博彩业的暴利无需赘述。 车子下山，抵达一栋庄园门前。 门廊上正有两人喝着咖啡笑谈。 见他们来了，这才起身…… “嘿，李，你们可迟到了。”小马丁走过来，与李钦一个熊抱，显示着亲近的关系。 这一幕被钟学江看在眼里，尽然是羡慕。 多洛莉丝笑着来到他身旁小声道：“误会解除，你这位同学可是帮了大忙的，你要早有这种关系，我们甚至不需要去派对上找马丁，直接私下里约出来就足够了。” 钟学江心说，这个道理我能不知道？ 可谁tm知道李钦竟然藏得那么深！ 拥抱后。 李钦打量周遭：“不错的地方，这是你的地盘？” 小马丁点头又摇头：“算是，又不是，你知道的，家族生意！之前就多次邀请你来，谁知道你竟然看不上？” 之前？ 哪有什么之前。 无非是演戏罢了。 不过除了演戏以外，李钦明显感觉出其他的意思……小马丁刻意提出自己看不上这里，那肯定要下绊子。 这样的跑马场与育种中心在整个北美都是数一数二的，李钦看不上，那倒是让人好奇，他能看得上什么了。 简而言之，捧得高，摔得惨。 李钦下意识想看一眼多洛莉丝，想问一句，这家伙还真打算整我？ 你tm的有完没完！ 说好是来合作圈钱的，你们别玩脱了好吗？ 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平静与小马丁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视，然后淡淡道：“设施当然是一流，不过在我眼里，的确很一般……” 小马丁：？？？ 钟学江：？？？ 你管这样的地方叫一般？哪怕钟学江不懂马，也知道在洛杉矶占有这么大块地皮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钱就能搞定的，除非是其家族祖先早早就拥有了这片土地，并且具备相应实力能够保得下来。 否则便应了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方才在山路上俯瞰全景，整个跑马场的规模大家都有目共睹。 李钦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小马丁有些羞恼：“李，这番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可是全米排行前五的跑马场……” “真要作比较，各家马场设施平分秋色。” “而据我所知，华国马业并不发达，即便是macao与港岛的马业巨头，每年也要从我这里进购、育种上百次。” 唐飞：？？？ 他不是震惊，而是纯粹听不懂，忍不住问钟学江：“小钟，他们说什么呢？” 钟学江苦笑：“小马丁问李钦这里怎么样，李钦说一般般……” “这……”唐飞不可置否，老鼠山他见过，原生态环境的确值得夸赞，但比起这里，明显有不小的差距。 可下一刻。 唐飞又发觉不对。 他是知道李钦与多洛莉丝的关系的，因此特别关注着这个女人…… 这女人此时的表情意味深长，似乎对李钦的话深以为然？ 正当他纳闷。 李钦终于开口道：“不是我吹嘘，马丁，我与阿布扎王室的关系不错，就在不久前，我们举家前往阿布扎度假，在王子庄园居住了很多天……” “就马场来看，你这里的确差点意思，更何况王子殿下还饲养了不少珍稀动物，白化鳄鱼你见过吗？还有……” 不等他说完。 小马丁蚌埠住了，表情垮掉：“够了，我跟你说马场，你跟我说什么鳄鱼？” “哦，那就来细说马场好了……” “停！我承认，我承认了好吗？我这里很差劲，不值一提，够了吗？” 羞愧二字，写在小马丁脸上。 霍普金斯是米国豪门？ 那也没法跟阿布扎王室睥睨啊。 几代人的积累，凭什么想超越人家一国之力的财富？ 钟学江也傻了。 阿布扎王室？ 李钦还认识阿布扎王室？ 真的假的？ 而小马丁跟着发问，也算为他解惑：“你与阿布扎王室还有联系？” 李钦笑嘻嘻：“就一般般吧。” 自己说出去的牛批不是真牛批。 就让别人猜，猜得越离谱越好。 这叫高质量人类装x模式。 唐飞在此时也看到了钟学江的神情凝固，再次问道：“又怎么了，小钟？” 钟学江心说，你tm就不能学学英语？ 老子搁这儿给你当翻译啊。 心里mmp，表面还是要尊重老大哥的：“李钦说他去过阿布扎王室庄园做客，与王室关系不错，所以见过比这里更好的跑马场。” “哦，这样啊。”唐飞淡定点了点头。 钟学江反而愣了：“你不惊讶？” 唐飞摇头：“惊讶过了，所以就不惊讶了。” “什么叫惊讶过了？” 唐飞道：“昨天喝酒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一家人都来米国了，我儿子昊昊和我爸……他们比我们先来的米国，乘坐得是李钦的私人飞机，听说那飞机上亿米金，里面跟皇宫似的，就是王子殿下送的……” “哦，不，也不能说送，就是借用，我爸说王子要送，李钦偏不要，说过段时间自己买一架！” 钟学江：%￥#@…… 我tm到底错过了什么？！ 李钦跟王室关系一般般？ 一般般能把王室的私人飞机借给他用？ 唐飞看似说得平静…… 实则心里已经要笑疯了。 傻了吧你！ 同时，他再次看向多洛莉丝，果然，这女人也是知道内情的，她早猜到李钦能在小马丁面前游刃有余了。 小马丁虽然自讨没趣了一番，却也对李钦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心里也在嘀咕…… 难怪是能让多洛莉丝心动的男人。 李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 “走吧，先吃点东西，等会陪我跑两圈怎么样？作为农场主，你的骑术应该不会差吧？” 比见多识广是输了。 那比比个人实力好了。 李钦这下有些无奈了，连忙告饶：“马丁，我真不行，我的骑术还是我妻子教的，为此我还付出手臂骨折的代价，也没能学会，顶多是骑着遛一遛，赛马就算了。” 马丁感觉拿捏住了李钦的软肋，凑过去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行！必须赛！不然我就戳穿你和多洛莉丝的阴谋，四千万而已，我可不在意……但你是不是能舍得下八千万刀，那就说不好了！” 幼不幼稚啊。 你就非得赢我是不？ 那行，让你赢。 李钦无可奈何的耸肩道：“好吧，你说的算！” 谁知，小马丁看穿了他的心思，坏笑道：“别想直接认输，有赌注的，一场两千万，费用从这次合作中扣除，我赢了，最后的利润大家平分，一家六千万刀，我输了，我答应你们的价码，我只拿四千万！” 小马丁幼稚？ 他tm是鬼精！ 明知道李钦与多洛莉丝现在无法沟通，直接玩起阴谋，准备坐地起价。 要么答应对赌，要么终止合作。 这一招虾仁猪心啊！！ 【491】我选…… 小马丁傻吗？ 显然不傻。 从李钦在派对上第一次见他，就已经感受到一个真正的豪门之子到底是什么段位的人了。 且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摆在眼前…… 小马丁为什么要帮忙？ 就为了四千万？ 如果八千万减半，李钦都兴致缺缺，可想而知小马丁内心是否会重视这件事了。 霍普金斯家族的财富是无法用书面文字描述的，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到底留给自己多少钱。 答应这件事的诱因只有一个…… 偿还人情。 多洛莉丝与小马丁的交集源自投资案，前者为后者赚钱盈利，即便是给予佣金回报，表面看来是两不相欠，但富人为什么是富人就体现在这里…… 能为自己‘打工’挣钱的人才，他们不会放过。 但例如是多洛莉丝这样明显无法被掌控的，那只有用人情来收买…… 答应合作，这是人情。 坐地起价，这是本分。 李钦几乎在一瞬间想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小马丁并没有这遮掩什么，也不需要这么做，只是径直表露态度…… 明明我也出了一样的钱，且关键一环，拉拢投资风向在于我，凭什么你们拿八千万大头，而我只有四千万？ 并且，他所运用的方式极为巧妙。 我不提及我的不满。 只是用一场富人运动的豪赌来解决这件事。 赛马一次，赌注两千万，你要想直接给钱也可以，但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合作盈利的比例，咱们调整一下，结果也一样。 话落。 李钦在他身上定神半秒，这一程他承认自己输了。 真以为小马丁会在意李钦不屑他的马场？真正的发力点根本就不在这件事上！这只是麻痹手段，为了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成交！”除此之外，李钦没有更好的回答。 恼羞成怒只会毁了这件事。 讨价还价更落了下成。 只是一场赛马而已，你不会不敢赌吧？ 果不其然。 小马丁脸上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表情，道：“老兄，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你总要拿出些诚意，而不是让一个女人在你前面冲锋陷阵。” 这句话让李钦脸色一垮。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别人这样的说辞。 意思是老子全靠多洛莉丝？ 你恐怕搞错了吧？ 不是多洛莉丝来求我，你真以为我在意这些钱？ 但事到如今，解释是无意义的。 小马丁有着一种独属于豪门巨子的骄傲，简而言之，他在心底里未必能看得起李钦。 至少李钦暂时没有显露出让他能够折服的点。 二人的私密话，并未惊动他人。 紧随其后，落座享用早午餐。 实则除了多洛莉丝，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复杂的。 唐飞旁观看戏。 钟学江还处于震惊中，李钦展现的背景与人脉远超于他的想象。 而小马丁同样在好奇于李钦这个人…… 他无数次向多洛莉丝提出成立公司，但所得到的答复都是拒绝。 萨克曼是一个不错的平台。 但真想要说与个人合作，就算这个李在俄勒冈是一方地头蛇，小马丁想不通，自己比对方差在了哪里。 好胜心与嫉妒本就是人性使然。 “谢尔比，你公司的股票份额我打算认购15%，这是我与多洛莉丝商量后的结果。”落座不久，小马丁主动道。 赌局归赌局，正事儿他不会忘。 钟学江从震惊中出离，险些想要站起来，但最后被多洛莉丝按住，才勉强镇定道：“太感谢了，马丁先生，我的公司潜力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多洛莉丝接着道：“谢尔比，除此之外，还有一家我比较看好的公司，将购入15%的增发股票，这与马丁是捆绑的……希望你能够理解。” 后半句话，显得意味深长，但她并没有说具体是哪家公司。 钟学江自动代入了联想中…… 小马丁在派对上就坦白过，他最近资金不足，那么完全可以理解为，存在的第三方属于出资主体，或是小马丁的借款方。 在他看来，只要小马丁愿意入场，这件事就成了，至于对方是谁，并不关心。 李钦瞥了一眼钟学江，只有惋惜…… 一个是华尔街女魔头，一个是豪门小银币，你怎么跟他们玩？哦，对了，貌似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呢。 那家第三方公司不就是自己的金羊毛？ “喝一杯怎么样？算是为谢尔比庆祝。”李钦主动道。 小马丁笑了笑，第二个起杯。 其余人立即跟上…… 只等碰杯后，小马丁又道：“我和李约好了，等会赛一程，多洛莉丝，谢尔比，还有这位……唐对吗？你们看好谁？” 正事儿算谈完了。 便到了游戏时间。 多洛莉丝没着急开口。 钟学江先给唐飞翻译一遍，才笑道：“倒不是我不相信李钦，毕竟他的主业就是经营农牧场，但马术与饲养是两码事，所以我更看好马丁。” 唐飞没说话，直愣愣指了一下李钦。 最后轮到多洛莉丝：“我保持中立。” 小马丁不满道：“多莉，你这样很让我失望，在我跟他之间你不做选择，那你更像是在帮他，帮一个外人。” 表面上，李钦与多洛莉丝可不是朋友。 又或者说他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我邀请你开公司你不来，最后你选了这个华人？ 多洛莉丝反而道：“那我修改一下答案，压李。” 众人愕然。 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为什么？”小马丁更是直接问道。 多洛莉丝道：“相比于一个大概能预知的赛果，对于未知，才能抱有更多期待……” 这番话让人无法反驳。 钟学江不知道内情，但唐飞和小马丁都产生联想…… 或许多洛莉丝知道，李的马术造诣不凡？ 不过对于答案，只有时间能证明。 愉快的早餐结束。 众人前往更衣。 即便只有李钦与小马丁赛马，也不影响其他人在北美顶级马场的一番体验。 等穿上马术服装后，每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来到马厩外，早已有马师领来了坐骑。 就算是外行的唐飞在看到这些骏马时都忍不住感慨：“这些玩意的身价不马虎吧？” 马师早已在旁解说，钟学江翻译：“你骑的是欧洲锦标赛的项目冠军马，现在已经退役了，但身价依旧在一百万欧元。” “一千万华币？”唐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在老家江城的乡镇，偶然也能看到马拉车横穿马路，一匹马的售价无非在两千到五千不等，比起摩托、电瓶车对现在生活的实用性远远不及。 而眼前的家伙，卖了他也买不起啊。 钟学江继续道：“多洛莉丝的马是名门之后，价格同样不菲。” “李钦和马丁的倒是一般……” “一般？”唐飞疑惑道。 钟学江点头翻译：“马师是这样说的，它们都是前场的赛马，性烈。” 这显然是小马丁的安排。 主场赛马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或许没有什么‘项目竞赛’的名声，但也意味着驯养方式的不同。 为赌马而生的马匹追求速度极致，而项目赛马更将就令行禁止。 是否能驾驭，考验一个人的马术造诣。 简而言之，这是要让李钦出糗。 但小马丁说得体面：“热热身，重头戏在后面，等正式比赛开始，我会让最好的马出场，保持比赛公平。” 李钦看着那烈马直犯难。 马匹也能看气质，面前的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 而小马丁…… 翻身上马一气呵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然策马扬鞭而去，冲向跑马场的跑道。 马师则开始为唐飞、钟学江两个小白讲解要领。 多洛莉丝走来道：“有压力？在我眼里，你不是怕输的那种人，更没有很强的好胜心。” 不怕输？ 没好胜心？ 两千万刀的赌注放在你面前，我看你没有好胜心？ 李钦趁着钟学江不注意，小声道：“小马丁刚才说，赌一场胜负，筹码是两千万。” 不待李钦多说。 多洛莉丝已然反应过来：“他要坐地起价？” 李钦无暇感慨她的聪明劲，只是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觉得我该怎么做？” 多洛莉丝皱眉，一时半会无言以对。 小马丁与她密谋时没有说到对价格的不满，但现在向李钦提出，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更何况…… 赌注两千万。 赢了按原计划进行，输了也只是多分给对方两千万，怎么看都不算亏，这才是公平的办法，并且令人生不出厌恶与恶感。 “你技术怎么样？”多洛莉丝道。 李钦苦笑道：“我刚才不是开玩笑，如果瑞提亚在，我能让小马丁跪着求饶，可要是我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知道无可奈何：“呼……那就多给他两千万，事到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 现在拒绝，恐怕只有一个结果。 小马丁点炮。 钟学江知道事情经过后，甚至会将多洛莉丝也踢出局。 豪门公子哥不在乎体面？ 呵呵。 他真要这么做，才是真正的体面，本来就是个圈套，他立足正义一方，名利双收。 利在何处？ 可以肯定，钟学江会再次邀请他入局。 正如李钦之前内心所想，小马丁这一步棋是绝杀，没有给他们留下退路。 “比一比吧，万一赢了呢。”李钦自我安慰道。 多洛莉丝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有点技术还有可能，但完全是门外汉的话……小马丁是职业骑手，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不同意他继续发展，你应该能见到他在顶级赛马现场的身影，而你也说了，你学马都摔骨折了？” “要不然直接认输？我看这匹马不好惹。” 认输？ 她不说还好。 一说李钦还不乐意了。 mmp。 比一场输了，那叫技不如人。 直接认输才是颜面尽丧。 面前的马的确看起来够烈，在马师的牵引下，依旧焦躁的踢踏着马蹄，扬起灰尘。 但事实上…… 真要跟红翎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这些马场马终归是赛马品种，与瑞提亚的红翎有着本质差别，红翎的祖先可是第一批踏上北美且逃脱缰绳束缚，归于自然的野马。 野性是融入血液里的。 李钦到底也算驯服了半个红翎…… 我怕这些玩意？ 鼓足勇气。 李钦翻身上马，动作固然没有小马丁那么潇洒，但在外行人眼里看来，也算不错了。 正巧小马丁跑完一圈回来，吹了声口哨喊道：“李，康忙……看你跟不跟得上我，如果跟不上，下一程比赛就不需要继续了！” “尼玛的。”李钦骂了一句，双腿夹踢冲了出去，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唐飞和钟学江只有崇拜，毕竟是开农场的，到底是不一样。 多洛莉丝哭笑不得，转身问不远处的马师：“你们有紧急医疗团吧？” “当然，您放心，毕竟这是一项高危运动，只要马丁先生过来，急救直升机也随时准备启动，十五分钟内会赶到洛杉矶最好的医院，并且机上配备完备的急救设施。” 听到这话，多洛莉丝才稍稍松了口气。 哪怕李钦不承认…… 男人嘛。 怎么可能服输。 特别是另一个雄性生物的挑衅下。 两匹烈马开始冲刺跑圈，速度快得吓人，还在学习注意事项的几人干脆都不学了，观看二人的表演。 马师都知道，自家老板的水平不用说。 再看另一个华裔…… 明显是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的‘高阶初学者’，为什么说是高阶。 如果不是驾驭烈马，他能操控的很好。 倒不是说他现在不行…… 但完全是靠着一股勇气在支撑。 简而言之，这人很勇。 三圈跑下来，李钦既觉得很爽，但浑身也有些发软，这是体力透支的感觉。 骑术马甲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衬衣早就湿透了。 前方小马丁一个漂亮的后蹄刹停，李钦也狼狈停下。 “看来你还不错……开始正赛怎么样？还是你打算认输？” 李钦人都麻了。 早前的意气用事在此时已然荡然无存。 不就两千万嘛。 爷赏给你就是。 拿命玩，没必要！ 可是。 马师已然从马厩里牵出了两匹马，一匹亮黑……犹如黑珍珠般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而从体态来看，明显是典型的纯血马，身价至少在一百五十万米金以上。 而另一匹…… 淡金色的毛发，更像是在阳光下披上一层金黄铠甲，浑身肌肉有着比纯血马更爆炸式的呈现，体脂率低的吓人，但它明显要小于黑马。 小马丁翻身下马，来到黑色马匹旁介绍道：“黑色亡灵，我的挚爱，它的父亲与母亲都是欧洲大满贯的得主，而他本人也是去年全球障碍竞速赛的冠军。” 紧接着，他又来到淡金色马匹身旁：“太阳神，很抱歉它还没有正式纳入赛级，或许在你们看来，它很高大健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在一周前才刚刚被迫断奶，是的，他刚满六个月，还是一头小马驹！” 钟学江不可思议：“不会吧，六个月……已经跟我们要骑的马一样大了。” 对于这样的捧哏，小马丁觉得很满意：“是的，这要归功于它的基因与身体素质很强大，这也是让我以及所有马师所震撼的！” “它的母亲是一匹纯血马，但你们一定想不到，它的父亲是一匹纯正的阿哈尔捷金马，相信我，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纯正的汗血宝马了，就算是我，也只是看过我的饲养员前去育种时，发来的视频。” “如你们所见，六个月，它已经可以比肩成年的纯血马了。” “而在一次私下对决中，它与黑色亡灵平分秋色，我的评估师全部认为，只要给太阳神成长的时间，它一定会超越世界上所有的赛马。” “当然，无论我如何吹嘘，它依旧没有赛级认证……所以，选择权交给你，李！” “如果你选黑色亡灵，我依旧能用这匹小马驹战胜你！！” 李钦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住的颤抖。 但这不是恐惧。 而是…… 你tm撞我枪口上了知道不？ 脑海中，一段久违的电子提示声响起—— 【叮，检测到系统生物汗血宝马‘大毛’的血缘后代，基因比例高于50%，是否收归系统仓库？或选择无视本条信息……】 李钦放声道：“我选太阳神……” 【492】李钦：还行吧！ “选太阳神？”小马丁有些意外，忍不住又给李钦科普一番：“一匹马的爆发期是从两岁开始的，而真正达到巅峰需要四岁以上……” 然而不等他说完，李钦笑着打断：“我知道，但我坚持。” 半岁马的稚嫩就写在脸上。 即便它的体型已经足以比肩正常的成年马，但智力上发育尚未完全，简而言之，就跟人类幼崽或是牧羊犬一样，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培育，才能学会如何发力，找到自身的爆发力平衡点。 一匹11岁以上的马达到其综合能力的最佳化，用以选择为工作马最为合适。 而李钦坚持选择太阳神的理由，还需要解释吗？ 假设在老鼠山，李钦相信没人能在骑马上赢过他，因为那是系统领地，自带外挂场域。 原以为眼下就要一败涂地，将两千万拱手让人。 谁tm知道，有人把外挂延伸的‘小脚本’送到自己面前了。 从国内回来后，李钦一直没来得及关注几匹汗血宝马的情况，系统生物所繁育的幼崽是否能够在现实中存在，而不是如杰斯、泰迪在离开系统领地范围后出现‘拟生态’数据错误，一直是李钦所疑惑的。 之前想忙完了这一段再去研究。 可现在，答案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大毛与正常纯血马的幼崽，汲取了各自优点，也没有受到离开系统场域的影响。 同时，因为基因比超出50%，依旧可以被系统回收控制。 不受系统影响，又能被系统控制，看似是矛盾的。 不过以双国籍概念理解就能捋顺这段关系…… 多数国家承认但不鼓励双国籍人士的出现，以法兰西为例，拥有双国籍人士依旧被法兰西认定为公民。 如有战事，我征召士兵，你就在征召范围内。 但恰好你不在本国，前往第二国籍国家，我自然不能强制征召你回来…… 可如果你撞在我手上了，那不好意思，在本国意义上你属于公民，我就能把你拎回来。 要说第二国籍身份是否会对其形成保护？ 那就要看谁是强势的一方。 显而易见，套用双国籍概念的系统生物‘二代’，系统永远属于强势国一方，只要你的基因比高于50%，我就能强办了你。 对李钦而言…… 眼下赌局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无非是两千万的赌注而已，能让自己验证开发系统用途，显然要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 汗血宝马育种曾在一段时间内，可是李钦收入来源的重要支柱之一。 系统马出卖一次身体，就能换来高达四十万米金的报酬，一共六匹，就是二百四十万刀。 如果这个数字在翻倍呢？ 十二匹马，一个月一马接客一次，就是四百八十万刀。 老鸨这个职业之所以能古代流传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实在太赚钱了。 并且要知道…… 育种赚钱，只是当初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毕竟当初无法确定系统生物幼崽是否能离开系统领地。 如果老鼠山每年有源源不断的纯种汗血宝马问世，一匹纯血幼崽的售价将在两百万刀以上，这还只是底价。 而幼崽也可以参与竞赛，一旦获取名望，身价还会翻倍增长。 甚至对现阶段的李钦而言，并不需要去参与赛事。 正如眼前的太阳神一样…… 它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已然在米国开枝散叶了。 小马丁不是说了嘛。 六个月的太阳神，已经能与黑色亡灵平分秋色了，只要给他时间，拿下竞赛名次是板上钉钉。 一旦出名，必然会有无数爱马的贵族，趋之若鹜，探寻其身世血缘。 最后所找到的只能是老鼠山…… 那时候还能是四十万刀的育种费？ 八十万刀一次，我还不包中标。 想买幼崽的预约排号，每年进行拍卖，那赚钱速度不比抢银行来得快多了？ 而且李钦并不需要担心市场平衡被冲击…… 赛马行业的体量是巨大的。 每年十几只幼崽投放市场，根本掀不起半点浪花，甚至要让人抢破头。 而被人用买到的幼崽繁育后代，素质也只会不断下滑。 纯血的产出地只有老鼠山。 老鼠山就代表着正统。 “如果你选黑色亡灵，或许还有赢得可能，毕竟它更成熟温顺，太阳神还是小马驹，它大概都不知道此时要发生什么，一匹成年马才会明白竞赛的意义。”小马丁在侃侃而谈。 他的话音落下，李钦才从想入非非中出离。 输？ 系统马要能输，我倒立窜稀…… 更何况，困惑许久的李钦，豁然开朗，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年收入过亿的产业链。 我在乎这两千万？ “一个好的车手，也需要一辆熟悉的赛车，刚刚转会的车手，往往会出现发挥失常的情况，而对于汗血宝马，这玩意我熟。”李钦走了过去道。 小马丁愕然：“你熟？你也拥有汗血宝马？” 李钦想说…… 太上老君紫金葫芦知道不？ 你这是儿子辈的。 我才是爸爸。 “还行吧。”李钦淡淡道。 小马丁：？？？ 我问你有没有，‘还行吧’是什么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胡扯什么呢。 一旁。 唐飞凑在钟学江耳边道：“小钟啊，他们又说什么呢？” 钟学江都没脾气了。 虽说现在目的达成，但表面兄弟总要维持，特别是李钦这条线的实力，远比他所想象的实力恐怖。 与中东王室交好，又与小马丁谈笑风生，尊重李钦的身边人，也就是尊重他。 钟学江调整好心态，很耐心道：“李钦选了太阳神，它的学名叫阿哈尔捷金马，就是咱们华人说的汗血宝马。” “小马丁说李钦选错了，没机会赢，然后李钦说他对汗血宝马比较熟悉……” 一通翻译后，唐飞若有所思：“这倒不奇怪。” “怎么又不奇怪了？” 唐飞笑道：“奇怪过了啊。” 钟学江面露苦笑，俨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唐飞在中东王室的事情上就说过类似的话，不惊讶？因为我惊讶过了！ 他意识到什么：“李钦不会真有汗血宝马吧？那东西一两百万一匹。” 唐飞嘿嘿笑着：“那算什么，李钦前几天才新买了直升机，花了七百多万，原价要九百万呢！他农场一共六匹汗血宝马，我还骑过……” 咕嘟。 钟学江猛咽口水。 六匹汗血宝马？他所说的一二百万是虚数，到底价值多少钱，他也说不上来。 而听说新买了直升机，更是颠覆他的认知。 现在米国早已有了‘飞行出租公司’，富豪们不需要自己购买飞机，打个电话，小型直升机随叫随到，类似出租车一样。 但实际上，投入成本并不高。 毕竟，一个小型飞机恐怕还没一辆进口豪车昂贵，一百万就能打住。 在他想象中，农牧场主的直升机顶多一二百万刀就撑死了。 九百万……就算折后七百万成交，这个数字也是令人震惊的，至少钟学江在完成公司上市前，不会有这样大宗消费。 “李钦只是经营农牧场？”对于这个问题，钟学江已经憋了三天了。 一个农场主凭什么认识小马丁？ 而现在，类似的疑问开始转变且增多…… 一个农场主凭什么与中东王室交好。 一个……凭什么有六匹汗血宝马？ ……凭什么买九百万的直升机？ 李钦的家庭背景绝不是大富大贵，无法支撑他这样的消费，而要说农牧场真有那么赚钱？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种地永远是下层行业，中间有运输方、承包商以及终端销售层层剥削。 米国大型农业公司多数由仓储行业转型，种地的效率太慢，而囤积产品，低收高卖就显得很轻松。 当然，现在也会在农业科研领域进行发展，雇佣农民帮自己种地。 但就农牧场主而言，赚不到大钱。 李钦可以因为大面积土地拥有过亿资产，但现金流一定不多，真正意义上只是千万富翁。 可如果这样理解，他凭什么随手买汗血宝马和直升机？ 更主要的是…… “他的飞机，不是早就买了吗？” 唐飞也不明所以然：“之前的啊？好像听说是送人了！所以重新买了一架，最近他搬到保留地了，来回市区太慢，有直升机方便一些。” “又买了一架？”钟学江已然傻了，“保留地又是怎么回事？” 唐飞点到即止，不敢多说了，岔开话题：“瑞提亚是印第安人嘛，多得我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 不知道就有鬼了。 钟学江知道，唐飞对自己还不信任。 沉思时，二人的比赛已经要开始。 而多洛莉丝走到了李钦与小马丁身前：“马丁，你的做法可不地道，李已经告诉我了。” “赌注吗？只是一场游戏，别当真好吗？游戏总要有些彩头，不然会很无趣。”小马丁笑道。 多洛莉丝继续道：“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 对此，小马丁无法反驳。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意味深长起来…… 的确不公平。 可你们又能怎么样？ 合作的分红难道就公平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毕竟不是几十万刀的差额，高达两千万米金，我不可能不争取。 要么…… 那就一拍两散。 李钦正要开口，赢的概率不小，但输了也无所谓。 然而，多洛莉丝抢在他前面道：“当然，你执意要比，我们只能选择接受，哪怕比赛项目是不公平的，但……赌注总要公平一些。” “一场马赛中，不可能胜负赔率全部一致。” 话落。 李钦顿时愣住。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小马丁饶有兴趣起来：“多洛莉丝，你不会还想着你们会赢吧？” 多洛莉丝不置可否：“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平。” 小马丁道：“好，如你所愿，你想怎么改？” “你赢了，分红多两千万，可要是李赢了……你要分出四千万，只拿两千万的分红，一赔一与一赔二，很公平不是吗？” 李钦都惊了…… 他在听到前一句时就知道多洛莉丝要修改赔率，但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预期盈利只有一亿两千万，如果自己真赢了，金羊毛会因此获得一亿收入，而小马丁只能入账两千万，真就拿一个零头而已。 李钦关注着小马丁的反应。 而小马丁也在观察着李钦与多洛莉丝。 他有种错觉，这不会是二人做的局吧？先让李钦示敌以弱，然后扮猪吃老虎？ 可赌注是他提出的，二人早前并不知道。 而且，对于自己的骑术，小马丁很有信心。 “很公平。”小马丁沉吟后道，“但，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会赢吧？” 多洛莉丝道：“赛场买绝杀的赌客，往往都知道他不可能中奖，但还是孤注一掷，毕竟人总要有梦想，只有这样才能翻身，所以成交吗？” 小马丁深吸一口气：“成交！” 李钦全程没说话。 心里泛起嘀咕…… 多洛莉丝应该是认出汗血宝马了。与萨克曼的对峙中，多洛莉丝详细调查过自己，且也见过自己的汗血宝马。 但她并不能确定，李钦会赢，因为她不知道李钦拥有外挂。 所以，这只是无意义的挣扎？ 小马丁率先牵着马前往跑道，李钦趁此机会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多洛莉丝瞥了一眼钟学江，确认他没有关注才道：“你刚才的反应很耐人寻味，明明前一刻很无奈，可在看到这匹马后……你的表情很像那次你告诉我，水坝会塌一样。” 李钦总算明白了，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我表情太张狂了？” “在小马丁眼里，是狂妄，但在我眼里，就是自信！所以，赌注我谈好了，能不能拿到一亿，看你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觉得亚历山大。 对两千万不在意后，丧失的胜负欲又一次膨胀起来…… 谁让，两千万变四千万了呢。 “他不会赖账吧？”李钦又一次嘀咕道。 多洛莉丝笑了。 她现在敢肯定，李钦的把握很大。 “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无价的，‘诚信’是其中一种，丢失诚信的人，无论做再多的弥补也很难赎回。” 呼。 李钦长吁一口气：“这次成了，咱们的账平了，毕竟赔率是你的功劳。” 多洛莉丝并没有太惊喜，反而调侃起来：“你不会想用这种方式保养我吧？唐娜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玛德法克……我收回我的话！” “不行，收回我就告诉瑞提亚，你出轨了。” “多洛莉丝，卧槽妮玛！！” 不管最后一句她听不听懂，李钦骂完转身就走了。 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多洛莉丝，两样占齐了！！ 【493】打道回府 李钦牵引缰绳前往跑道，远没有小马丁骑乘过去的潇洒帅气，在外人眼里，这是露怯的表现。 实则，这是李钦熟悉太阳神的过程。 系统生物与二代肯定有所差距。 即便系统能直接回收，但到底能否与‘大毛’一样令行禁止，还需要验证。 时间很短，不过在确认过眼神后，那种对系统生物的熟稔就涌上心头。 李钦抚摸太阳神的脸庞，小家伙亲昵的蹭着他伸出的手掌。 这一幕被小马丁看在眼里，流露惊愕。 太阳神的性格乖张，这是小马驹的通病，如同小孩子一样爱耍小脾气…… 即便在小马丁手上，太阳神也时常表现的‘抗拒’，只有在一直照料它长大的驯马师身旁，它才能有亲人的表现。 小马丁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眼看他不可思议的表情，李钦笑了……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大概是看缘分吧？” 小马丁无法反驳，人与动物还真有一见钟情的可能，从未见过，却表现得契合度很高。 他有些吃醋，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的宠物与别人的关系表现的更好。 “可以开始了吗？” 李钦点头：“怎么比？” 小马丁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郑重起来：“一圈或者三圈，谁先抵达终点即获胜。” 李钦回忆起多洛莉丝方才的提醒，小马丁可是职业马术运动员，只是没能进行更多的职业生涯。 他的气场随之变化，给人带来压迫感。 李钦在他面前的水准恐怕连二把刀都不算，当然……职业玩家也玩不过开脚本的挂逼。 “那就一圈吧。”太阳神还是孩子，爆发力或许可以，但要比起耐力，远不是黑色亡灵的对手。 小马丁笑道：“算你聪明，但你的胜算依旧渺茫。” 李钦没说话，打算装一波高手。 不远处。 三人聚集在一起，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只不过气氛在多洛莉丝眼里显得有些滑稽。 钟学江在讨论着输赢可能…… 但他不知道，他自己竟然是双方比赛的赌注，输赢代表着谁能吃下肥美羊羔更多的份额。 而羊羔自己，竟然在场边谈笑风生？ “要不我们赌一把？小赌怡情，一百米金怎么样？”钟学江拿出一百米金。 这次不需要翻译，唐飞也懂了：“玩一把？” 多洛莉丝憋不住笑了，最后摇了摇头…… 老娘玩得是几千万的赌注，对一百块提不起半点兴趣。 “我压马丁。”钟学江道。 唐飞苦笑，他其实也不看好李钦。 却在此时，多洛莉丝对他眨了眨眼，显得意味深长。 唐飞立即会意，虽然不明便她对李钦的信心源自何处，但还是坚定下来：“行，那我友情支持李钦。” 输赢不重要，一百刀而已，这次出来吃喝全包，公费旅游，当下纯粹图一乐。 马场的驯马师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赛马竞技中不使用号令枪，以免令马匹受惊，气动喇叭被驯马师握在手里。 最后确认二人是否准备完成，倒数开始。 只等最后一秒落下，喇叭声嘶鸣。 李钦与小马丁同时有了动作，但前者明显比后者的启动速度慢了半截，当黑色骏马冲出半个身位，李钦还停留原地。 “哈哈哈，李钦完蛋。”钟学江大笑，实力差距太明显了。 唐飞捂脸苦笑。 多洛莉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悄悄捏紧了衣角。 输了，分出两千万其实无所谓。 可要赢了…… 一亿两千万全部入账，足以令人悸动。 此时此刻。 李钦自然感受到被技术碾压的差距，但他心里没有一点慌乱，从容驾驭太阳神冲了出去，这是对太阳神的信任，没人比他更明白系统生物的实力。 速度提起，一场追逐战开启。 赛场边的马师微微变色…… 那个华人起步稍慢，明显的门外汉，可在冲出去后，一人一马的节奏竟然在瞬间融合一体。 “他是装的？他本来就很会骑马？”马师忍不住惊呼，心下为自家老板捏了把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钟学江大声叫喊，胜券在握。 唐飞早已放弃，不敢去看那比赛场景……一百刀，六百多华币，相当于在国内一周工资了，早前下注觉得图一乐，现在感觉要输，心态又崩了。 可当赛程过半…… 多洛莉丝竟然也喊了起来：“该死，追上了！竟然追上了！” 追上了？ 唐飞不可思议的抬头。 原有半个身位的两人如今竟然并驾齐驱。 “卧槽！怎么回事！” 钟学江没工夫给他解答：“这怎么可能？马丁放水了？不对，李钦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看似漫长的比赛，其实只发生在片刻间。 当最后的一百米直线冲刺，李钦的太阳神已经超出了半个马头。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小马丁脸上的震撼与强烈的质疑。 嘀嘀！ 马师按响喇叭，示意冲线，比赛结束。 李钦后仰身躯竟然学着小马丁之前的动作，让太阳神玩了一套后蹄刹停，在松软土地上拉出长长一道痕迹。 “卧槽！炸了，李钦帅炸了！”唐飞叫了起来，第一个冲了出去。 多洛莉丝眼神绽放异彩，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掩埋了情绪，四千万……到手了？ “哦，我们都被骗了！”钟学江懊恼喊道，一百刀的赌注很小，但输掉的滋味却很差劲。 可真正难受的人…… 还是小马丁。 “这不可能！”小马丁骑乘黑色亡灵来到李钦身边，“你不可能赢我，我们再来一局！” 此刻的小马丁哪里还有豪门公子哥的儒雅，竞赛者与赌徒输掉后的愤怒懊悔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然而，李钦只是翻身下马，轻轻抚摸着喘着粗气的太阳神。 包括马师也迅速跑来查看状况…… 两人都很清楚，太阳神是超水平发挥了，驮着一个菜鸡，单方面迎合节奏变化，所有的功劳都属于太阳神。 又或者说，要归功于系统。 半年小马驹耗费了所有体力，换来了一次爆发冲刺，这对身体的损伤显然是巨大的。 再来一局？ 李钦在确认太阳神没事后，才对小马丁摇头：“如你所见，它的体力不够了！” “那就换一匹马！”小马丁输红了眼。 李钦还是在摇头：“没必要，如果你对结果不满，那么算我输，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 “法克！”小马丁翻身下马，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李钦的衣领：“你是在羞辱我？觉得我输不起？” 谁也没想到此刻会发生冲突。 无论是马师，还是钟学江、唐飞，全都傻了。 只有多洛莉丝明白，一个职业骑手被李钦这个门外汉打败，是一种怎样的羞辱。 她走到围栏边，冷笑道：“虽然我应该站在你这边，但小马丁……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输不起的表现吗？如果是这样，我对你很失望！” 小马丁恍惚了一下，李钦也趁着这时候挣脱了他的束缚，最终解释了一句：“有一件事，我没有提前告知……” “你的太阳神应该来自我的农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 这话彻底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马师率先回过神：“你……咝，你是老鼠山的老板，对……老鼠山的老板也是华人，我远远见过你一次！” 李钦笑着点头：“那看来我没猜错！所以，我的骑术的确不怎么样，但我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我对阿哈尔捷金马的了解，我知道如何运用它们的能力。” 小马丁从恍惚状态中出离：“太阳神是你的？不，我是说……” 李钦打断道：“对，太阳神的父亲是我的马，我说过，我的农牧场有几匹汗血宝马。” “法克，竟然能这么巧？”马丁双手抱头，既沉浸与失败痛苦当中，又觉得不可思议。 多洛莉丝趁着这时候重回正题：“所以，这场比赛的结果，你认可吗？” 事到如今，小马丁已然冷静下来，对于此前的举动自然感到羞愧，但就好胜心而言，他不服输，可也只能点头承认：“是的，我输了，李赢了……” 他看向李钦：“能告诉秘诀吗？操控它们的秘诀，你一定有什么窍门，否则不可能赢了我。” 秘诀？ 首先你要玩qq农场，其次就看命了。 最好在朝九晚五，叩拜小马哥两次。 所谓技巧秘诀，不过是李钦对这场比赛结果的掩饰，一个门外汉为什么能赢职业选手？只能胡咧咧了。 “秘诀就是熟悉它们，与它们培养感情，阿哈尔捷金马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好的马种，因为它们是具有灵性的，你方才也看到了，即便我与太阳神从未接触过，但它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包括我现在也很意外，它的素质竟然一点都不比它的父亲差。” 小马丁无法接受这个解释，但又不能反驳。 毕竟，太阳神都是从李钦农场借种来的…… 论及对汗血宝马的了解，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所以，他赢了。 大约四五秒的沉默，小马丁长出一口气，脱下背心，甩在地上，为这场比赛画上句号：“我承认，我输了！结束这场闹剧吧，我的心态受到了影响，今天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即便他表现的很情绪化。 但在期间，小马丁与多洛莉丝、李钦分别交换了眼神。 言下之意…… 我们的赌注，我认了！ 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没工夫陪你们了。 毕竟，原本还能收入四千万……现在就因为他的贪婪，颗粒无收。 李钦心中震动一下，一亿两千万，到手！ 他迅速平复后，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对方的表现，跨出了围栏：“那么，再会。” 小马丁沉默点头。 可剧情的演变，却让钟学江彻底慌了…… 这就闹翻了？ 不继续讨论一下认购股份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 他求助的看向多洛莉丝，可得到的答复只是沉默摇头。 来时三人，离开时变成了四人。 气氛有些尴尬。 重新乘坐观光车回到马场的停车场，钟学江才打破沉默：“多洛莉丝，现在怎么办？” 多洛莉丝道：“不要着急，谢尔比，小马丁正在气头上，我们方才留下也无法谈下去，但他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 “你确定？”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钟学江无言以对。 这一遭变故让他无法接受，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结果因为李钦，事情又变得糟糕了。 李钦装模作样道：“抱歉，学江，这事儿怪我。” 钟学江心下早已骂声不止，可表面还要维护体面：“不不不，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帮我解释，今天我们也见不上面……我想，多洛莉丝应该说的没错，小马丁不会因为一场游戏，就毁了生意的。” 这可不是游戏…… 四千万分红烟消云散，还被李钦在马术对决上碾压，这根本就是双重暴击。 当然。 对于多洛莉丝的话，李钦还是比较信服的。 既然她觉得小马丁会信守承诺，那就一定没问题。 果不其然。 几人的讨论刚刚结束，多洛莉丝的电话响了，她走到一旁接听一阵后走回来，对钟学江展露笑颜：“马丁的投资经理人的电话，他们答应了认购，今天下午就能签约。” 惊喜来的太突然。 钟学江颤抖道：“真，真的？” “当然，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回去准备合同，约了下午三点见面。” 钟学江狠狠挥拳，兴奋不已，不过也没忘了李钦与唐飞：“李钦，飞哥，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们了，你们……” 不等他说完，李钦道：“你忙吧，我们也该回尤金了，等你的大事儿忙完，有时间我们再聚。” 下次再聚？ 那可说不好咯。 等上市案结束，钟学江最后得知三人背地里合作，套现离场，就算对他没什么损失，他也难免心里膈应。 钟学江上前与二人拥抱一下：“那就先这样，咱们随时电话联系，等上市庆功宴时，你们务必到场。” 寒暄一阵，钟学江与多洛莉丝先走一步。 李钦也终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唐飞意味深长道：“现在算彻底搞定了？” 李钦露出笑容：“嗯！比预期的结果还好……” “比八百万还好？那是一千万？”唐飞瞪大眼睛道。 李钦险些没笑出声，但最后还是没有解释…… 预期利润是多洛莉丝的评估，最后到底能赚多少钱，还是要看操作。 不过这些事儿就不是李钦操心的了：“出来好几天了，走，直接去机场，咱们打道回府。” 【494】查！ 晚上七点。 尤金。 李钦与唐飞站在机场航站楼外，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停在二人面前。 “上车吧，这是史密斯，农牧区的警长，也是我之前的农场经理。”李钦为唐飞拉开车门，自己则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唐飞是见过史密斯的，只不过从来没有过交流，谁让他不会英语呢？ 李钦道：“所以，休假结束了？” 史密斯启动车子的同时，意味深长道：“‘大家’都开始了新工作，不是吗？” “我联系过瑞提亚，她告诉我你去洛杉矶出差了，并且在几小时前，告知我你回来的时间，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 李钦陡然正色，明白了史密斯的暗示：“他们来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消息？” 史密斯看了唐飞一眼，继续道：“你觉得艾德里安会告诉你，他们打算怎么对你进行监控？” 史密斯的出现，必然是有原因的。 且他很直白的告诉了李钦原因，fbi新成立的尤金办事处到位了。 “你的分析是？”李钦皱眉道。 史密斯道：“没有什么分析，现在的局势是趋于稳定的，但你我都知道，今后不可能再有过分的事情出现。” 这是一次预警。 fbi入驻尤金，他们必须低调行事。 但在战争过后，李钦也没必要挑起事端，简单来说，在尤金他已经没有对手。 “我明白了。” “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尤金最好的消息渠道，自然非史密斯莫属。 史密斯道：“风平浪静，没人会在战争获胜者的面前搞小动作，至少我没有任何发现。” “另外，我来还有一件事，对于菲利普他们的奖励……” 李钦点头：“一人五万刀，另外我赠送一份高保额的意外险，一次性付清。” 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方式显然就是真金白银。 在老鼠山遭遇袭击时，菲利普等人显然经过了考验，五万刀足以在尤金买下一栋不错的房子，李钦当初拿下老鼠山也不过花了这么多钱，但真正的大头还是在保险上。 至少让他们明白，为李钦做事，不会有后顾之忧，假设再遇到需要冲锋陷阵的时刻，一旦他们出现事故，他们的家人会收到大笔保障。 或许在旁人看来，死者无法消费的保险金是一种讽刺，但对一群本就处于高危工作环境中的警员来说，市政可不会为他们购买高额保单。 这是一种态度。 市政没有给予的福利，我给你们了。 所以该站在谁的那边，他们一定很清楚。 史密斯显然没想到李钦有这样的安排，不自觉深吸一口气道：“我替他们感谢你。” “应该的，所以还有其他吗？” 史密斯沉吟半晌，道：“我在前往你在保留地的新庄园时，见到了瑞提亚的两位新朋友，听说他们是俄勒冈大学的人？需要我调查一下她们的背景吗？” “你觉得她们有问题？”李钦回忆起二人的称呼，“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对吗？” 史密斯并不确定：“我只是见过她们一次，所以大概是吧！” 李钦想了想道：“没必要，大学助教总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只是两个女孩，除非你觉得她们有什么攻击性，更何况，我不认为以我的程度，会有人安排女特工来接近我。” 听到李钦的玩笑，史密斯都乐了：“说实话，一个华人在米国本土拥有这样的财力与权力，如果我是联邦当局的人，一定会将你研究的彻彻底底的，fbi还是太小看你了。” “哦，狗屎，史密斯，你不会叛变吧？” “我只是一个警长，且警长的职位是你赋予我的，长老会那些拥有数亿资产的长老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觉得我会给你一个让泰迪问候我的机会？” “你显然不会，对你我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谢谢你。” 闲聊的功夫。 车子抵达了唐飞的住处。 这一点李钦并不觉得意外，对于自己的身边人，史密斯会有一定的信息掌握。 “回去告诉嫂子，礼物还在快递呢，让她别生气。”李钦回头道。 唐飞笑道：“她才不会生气呢，我跟着大老板出去公干，她指不定多开心呢，对了，我爸跟昊昊他们快回来了吧？你嫂子其实最关心的是这个。” 一群老人外出旅游，已经到了最后一站，乔乔和唐昊都跟着去了，李钦当然不担心乔乔，毕竟大爹大娘作为父母跟在身旁，但与儿子分别已久的唐飞和谭红肯定难免担忧。 李钦道：“最多一周，我让他们回来，你知道保留地的事情闹得不太漂亮，我不想老人们担心。” 唐飞道：“我懂，就是随口一问，你不用有负担，行了，赶紧走吧，到家给我个消息。” 道别后，车子再次启动。 却依旧没有开往城外。 等车子停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李钦才露出笑容：“苏来接我了？” 史密斯哭笑不得：“你总不会让我大晚上往返三个小时，把你送到保留地吧？” 与他道别，李钦登上飞机起飞。 “老板，旅途还愉快吗？” “还不错，你呢，和杰罗姆怎么样？” 苏有些腼腆，毕竟是四十岁的单亲妈妈，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有所回避：“农牧场已经重新进入工作轨道了，草籽播撒后，我们请了专家查看，播种情况还不错，另外这个月的蔬果与肉牛已经送出去了，本带队出发，威利轮休。” 一段闲聊，二十分钟后在新庄园的后花园落地。 听到动静的盖德鲁早早出来迎接。 随后玛蒂尔也跟随瑞提亚跑了出来，等李钦下飞机时，林雅婷和林雅菲、秦筱都到齐了…… 苏没在庄园久留，李钦下飞机后，就重新飞回老鼠山。 等螺旋桨的噪声逐渐隐去，不等瑞提亚开口，林雅菲就叫嚷起来：“哥，你总算回来了，礼物呢，为什么没礼物？” 李钦扬了扬双手：“我是去办事的，又不是专门采购的。” “哇，哥，我一直觉得你不是直男，你暴露了，嫂子，咱们走吧，我哥不配咱们迎接。” 一阵耍宝，最终也没能拉走瑞提亚。 夫妻俩是小别胜新婚，没有在意旁人，拥吻在了一起，当唇分时李钦小声道：“他们的礼物在快递，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个不错的项链，不要声张，免得丽贝卡嫉妒。” 瑞提亚娇笑起来，最后还是照做了，紧紧拉着李钦的手不愿分开…… 其实李某人很想去抱抱女儿，但他知道，这时候并不适合破坏与妻子的温存时刻。 众人回到客厅，林雅菲带头叽叽喳喳询问起这几天的旅途。 李钦没有隐瞒任何信息，事无巨细的说了在洛杉矶发生的事情，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多洛莉丝以及金羊毛，接下来金羊毛会在保留地占有一定的比重。 所以，他并希望瑞提亚误会什么…… 哪怕多洛莉丝是一个口花花的疯女人，但她至少不会在多洛莉丝面前乱来。 等李钦讲完一切……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短短三四天发生的事情，足可拍一部电影了。 “哥，你那个同学真不是东西，我只能说你干得漂亮！”林雅菲嫉恶如仇。 秦老爷子在秦筱的翻译后，罕见的保持支持态度：“虽说坑自己人不好，不过那小子活该……我不懂股市，但听你的说法，你这么干，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吧？” 老爷子到底还是比较保守的。 毕竟钟学江是‘自己人’。 林雅婷解释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李钦帮了他，多洛莉丝这一番操作后，他公司的上市股价会远高于预期，当然……这位钟同学的确被利用了，但他也该找找自身的原因。” 秦老爷子若有所思，不过作为老厂长，比较开明，即便心下有所不解，但没有深究，而是道：“设备快到了吧？” 李钦道：“最多三天，咱们开始设备安装。” “呼，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秦老爷子唏嘘，言语间难免透露着对李钦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十一点。 各自回房睡觉。 李钦这才拿出怀中的小礼盒，交给瑞提亚。 当亮闪闪的钻石项链出现眼前，瑞提亚的惊喜掩藏不住，并不是对礼物的喜爱，而是为李钦对她的特殊待遇而感到幸福。 这是独一无二的。 别人的礼物都还在路上。 夫妻生活总需要仪式感来保持新鲜。 懂得都懂。 所以…… 当房间的灯光关闭，一男一女又开始人生终极奥义的交流探讨。 …… 翌日。 李钦被瑞提亚叫醒。 腰子有些酸。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龙骨酒。 “李，今天是新任长老会公布的时间，另外下午我会在俄勒冈大学进行第一堂公开课，我知道你很累，但这两项中你至少选择一项陪我出席，好吗？” 瑞提亚如今是保留地的大股东，经过这几天的信息发酵，几乎所有苏族人都知道，她是托亚的继承人。 哪怕在身份上并不是大长老，但没人会认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是好惹的角色。 可事实却是瑞提亚自己怀揣忐忑。 李钦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我不适合在保留地过多露面，毕竟我是华人。” 李钦掌握力量的确没错。 但种族意识在米国本土，特别是在保留地这种少数族裔地区显得非常鲜明。 李钦可以被众人所知晓，但不适合站在台前。 这不仅不被大众所接受，甚至会削减瑞提亚的话语权。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包括，战争过去没多久，诸位可怜兮兮的长老，还存在于一种恐慌情绪当中。 李钦并不像让他们受到多余的惊吓，现在更需要的是和平稳定。 经过深思熟虑，李钦道：“下午的公开课，我会到场，不过早上的长老会宣布仪式就算了，另外……” 他想起一件事：“昆帕跟我提起过，关于托亚的事情，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应该作出决定了，或许今天是一个合适宣布的日子？” 瑞提亚早前并不希望托亚埋葬保留地。 她的情绪是矛盾的。 一方面是憎恨，另一方面又为托亚而觉得不值得。 堂堂的保留地大长老，最后死在自己人手上，即便这一切是他本人所策划的，但也让人觉得可悲。 她大概没想到李钦会在此时提到这件事，神情顿时有些僵持。 李钦道：“如果你还没考虑好，我会让昆帕处理，毕竟时间不短了，你知道我对托亚的态度，但对于死者，在华人的传统观念里，会有一种宽恕……” 瑞提亚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那……下午的公开课见？” 李钦上前亲吻了瑞提亚：“下午见，但你要保证，调整好心态应对这一切。” “我保证！” 夫妻俩的晨间亲昵时光很快结束。 早餐后，瑞提亚和沈薇薇出发，紧随其后苏驾驶直升机前来接林雅婷、秦老爷子和林雅菲秦筱前往城区。 等他们走后，盖德鲁找到李钦道：“先生，有件事我困扰了我一晚上，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李钦对他的郑重其事早就不意外了，似乎无论什么问题到了这位管家先生面前，都变得非常特殊。 “说说看。” 盖德鲁道：“您或许听说了，夫人交了两个新朋友，是来自俄勒冈大学的助教，大家都很喜欢她们，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并且拥有欧洲的著名大学学历……我是说她们很优秀。” “但她们的气质跟您的社交圈有些格格不入。” 李钦瞪大了眼睛，想说…… 你礼貌吗？ 什么叫她们很优秀，但跟我的社交圈格格不入？ “你什么意思？”李钦道。 盖德鲁惊恐道：“您知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李钦却无言以对。 回想起自己身边都是什么人？ 亨利，一个典型的粗鲁的米国市长。 昆帕，虽然不熟悉，但一次晚宴上的吧唧嘴，就让这位英伦管家受够了。 自己的社交圈在老管家眼里，基本定型，所以他这么说并不奇怪。 反而，李钦平静后有些奇怪：“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盖德鲁沉默一阵，道：“您知道我的履历，曾见过无数的、不同阶层的人，安吉利亚与梅维达小姐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正统的贵族家庭出身……这样的人不会屈尊于助教的身份，包括她们在几天里给我的感觉，也透露着对这件事的不满……” “仿佛，有人在强迫她们这么干！” “您应该明白，即便大多数人不承认，但这个世界的社会阶级是固化的，存在于上层社会的人，无法接受自己去服务与他人，这种情绪即便是隐藏，也无法修饰到完美，特别是在我明亮的双眼之下！” “作为您最忠诚的管家，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两位小姐的目的并不单纯……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余的猜测臆想。” 话落。 李钦定定凝视着盖德鲁。 很想从他的逻辑中挑出些毛病反驳，可偏偏，盖德鲁的忠诚就写在脸上…… 而且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就如昆帕被他所厌恶一样，如果有什么人处于贵族阶层，他一定能一眼看透。 这样层次的人跑来给瑞提亚当助教…… 李钦皱眉沉吟，又在几分钟后，拿出了手机—— “史密斯！” “查查你昨晚说得那两人……”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495】绝对有问题！ 电话内，史密斯没有半秒的耽搁与质疑，只是说道：“我明白了，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随着李钦的地位水涨船高，难免出现有心人的刻意接近，而瑞提亚又站在台前，势必要与许多人产生接触，给了外人提供了机会。 不提目的好坏，但不得不防。 李钦又补充一句：“不着急，另外我会把昆帕的电话给你，你们可以多多合作。” 史密斯道：“需要我再查查他？” “这倒不用。”除了史密斯，李钦现阶段最信任的人非他莫属，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托亚已经为李钦完成了考验，如果昆帕有问题，托亚留下的录像与正式遗嘱文件就不会交到李钦手上了，更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情。 李钦解释道：“相互配合，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你们需要彼此了解。” “我懂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关于大家的报酬，我会抽时间给你。” “这不重要，等你有空吧。” 没有过多寒暄，二人挂了电话。 沟通的全程，李钦没有回避盖德鲁，这让老管家很开心，不过他还是补上一句：“如果我的判断有误，希望不会对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钦立即道：“不，盖德鲁，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见过的人多，有自己的独到眼光，这是我不及的，以后你可以继续观察，提出意见，至于答案真相由我自己去调查判断。” “先生，您的信任让我受宠若惊。” 离开餐厅，李钦打开了电视。 保留地新任长老会公开，新闻媒体会有采访与报道，五大的直播才过去没多久，尤金保留地依旧处于热度当中，被无数人关注。 这也让李钦不用去现场，也能获得第一手消息。 但事实上他现在对保留地并不需要太过操心，多方达成共识，利益均分，‘新长老们’更是心怀感恩，这样的太平盛世显然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一边陪女儿，一边看电视。 中午，新闻播报结束，瑞提亚也打来电话：“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还有一个会议要进行，等下午两点我回家，咱们再一起出发。” 李钦道：“好，我让苏提前过来……” “坐直升机过去吗？”瑞提亚有些迟疑。 李钦明白她的想法，笑着劝道：“拜托，就资产而言，你现在可是真正的亿万富翁，拥有私人飞机本来就很正常，你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眼光，谁也没有规定大学讲师不能坐飞机，更何况讲师只是你现有身份中的一个，你还是长老会的长老，对于这件事尤金……不，全国民众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再说了，我也不会让飞机飞到学校里。” 瑞提亚不喜欢高调，李钦同样不喜欢，在学校里显摆就太过了，但事实上每年的开学季与假期时间，依旧会有直升机来接送富豪家庭的孩子。 所以，该享受的享受，没必要遮掩，之前下榻的酒店就有停机坪，可以借用。 “好吧。”瑞提亚认可了李钦的话，又傻乎乎的补充一句：“你知道，这是我们共同的财富。” “是是是，我也没说不是我的……知道当初结婚前，你要签署婚前协议，而我为什么执意不赞同吗？我那时候就知道，你肯定要变成大富婆，如果签了协议，这笔钱就没我的份了，现在看来……我赚大了。” 瑞提亚被逗乐了，在电话里娇笑不已：“宝贝，你够了，我们都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是你想要把你的财富分给我……” “哈哈，这是我这种俗人庸俗的爱意表达方式，所以瑞提亚女士，您接受吗？” “是的是的，我接受，你真的烦死了，薇薇安和蕾切尔都在旁边取笑我呢，我脸都红了。”瑞提亚压低声音道。 李钦嘿嘿笑了笑，没在逗她，而是顺势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应该落实的差不多了吧？” “是的，已经递交了申请，只差手续到位了。” 李钦道：“那把蕾切尔还给我吧，她今后还是负责酒厂和农场方面的法律事务，与保留地还是分割开，或者你需要她吗？” 让桃瑞丝提供法律顾问的初衷就是为了酒厂，股份争端的事情完全是一场意外。 瑞提亚道：“有巴姆洛在就够了，我等会告诉她接下来的安排。” “嗯，两点见面时，一起去尤金，我把她送到林雅婷那边去，酒厂设备快到了，最近有的忙。” 正在此时，盖德鲁过来示意午餐准备好了。 李钦本想聊聊那两位助教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对方的身份是否有问题，都只是猜测。 如果现在提出质疑，难免会在相处上出现麻烦，如果对方是清白的，这会导致关系变得很尴尬。 反正已经安排了史密斯去调查，而且今天下午的公开课也会见面，李钦没必要多此一举。 “好了，那我和霍利要吃午饭了。” “嗯，我也先去填饱肚子，爱你们。” 吃饭的时候，李钦又给苏发了消息，让她准时过来接他们去尤金。 饭后。 血液循环减慢，导致困意来袭。 李钦哄着霍利午休，自己也顺便美美的补了个午觉，在洛杉矶的几天可是喝疯了，身体需要恢复。 约莫一个小时。 玛蒂尔来叫醒了他：“瑞提亚回来了，另外苏也到了，他们都在后花园等你。” 霍利也被吵醒了，迷迷蒙蒙瞅着李钦，张手要抱抱。 比起忙碌的瑞提亚，父女间的关系肯定要比母女关系更加亲近。 李钦只得哄了一阵，又等玛蒂尔找来霍利喜欢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这才姗姗来迟的抵达后花园。 “抱歉，霍利也醒了，哄了她一会才交给玛蒂尔。” 瑞提亚努嘴，有些自责：“我刚才不敢上楼，就怕心里难受，霍利还不到一岁，我们陪伴她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李钦宽慰道：“这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碌，我并不认为长老们的工作会有多么忙碌。” “大概吧。” 飞机起飞，薇薇安不在，继续与巴姆洛完成组建基金会的事情。 蕾切尔小姐的脸上有些迷茫…… 她显然得知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可对比起保留地的工作重要性，酒厂的事情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 李钦很直白道：“不满我的安排？” 蕾切尔吓了一跳，连忙否认：“不，当然没有！”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情绪没控制好，苦笑的承认：“李先生，您知道，这两样工作对比起来存在落差，我一时间难免有些反应不及，但相信我，无论是什么工作，我都会认真对待。” 开玩笑。 李钦支付给她的报酬，可是业界最高标准。 且见识过李钦的实力背景，蕾切尔并不想错过这样的主顾，万一以后又有大单子了呢？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好关系。 瑞提亚在旁笑而不语。 为她做事，还是为李钦做事，在瑞提亚眼里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蕾切尔的失落也证明了她是有上进心的人，这是好事。 而李钦，恶趣味又发作了：“你要想留在瑞提亚身边也可以，但酒厂的发展前景也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选择！” 所有人都不看好酒厂……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追悔莫及。 李钦不止一次明示暗示过亨利，结果亨利市长的头脑与它的体型真的很匹配，活脱脱的一头肥猪。 对于李钦的入股邀请，反而觉得像是什么洪水猛兽。 另一个人是多洛莉丝…… 顶级投资人更注重专业判断，在她眼里，李钦一个门外汉，且在米国本土经营华国酒厂，这门生意从立意上就存在问题。 李钦想说的是…… 小姨与侄儿不愧是一家人，以后统统要后悔。 现在，同样的问题摆在了蕾切尔面前…… 酒厂暂时见不到未来，所能处理的都是对公方面的手续问题，说好听点儿是法律顾问，真正的工作趋势更像是一个高级秘书。 但在李钦可以预见的未来中，一个跨国大型企业必然需要坚实的法律顾问。 蕾切尔现在加入，今后就是元老。 而反之，她依旧只是修特利特的小律师。 蕾切尔有些发蒙…… 在瑞提亚提起工作安排时，她就认命了，因为她只是打工的，没有选择权。 什么样的老板会让员工自己决定工作项目？ 等会儿！！ 这不会是一次考验吧？ 如果我不表露忠诚，我就会被辞退？ 蕾切尔吓倒了，立刻整理好情绪，毅然决然道：“李先生，我选择听从您的安排，毕竟我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您的酒厂项目服务。” 李钦听到这话反而蒙了。 这女人这么有眼光？ 他可不知道，蕾切尔的心理活动。 恶趣味失败。 但也算收获了被人认可的成就感。 李钦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露出笑容：“很好，蕾切尔，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对你的选择而后悔！” 话落。 蕾切尔心下松了口气…… 果然，这就是考验！ 如果自己选错了，肯定会后悔！ 桃瑞丝说的没错，自己需要成长的空间还很大，对于高级客户的心思揣摩，今后要多上上心了。 小小的插曲后。 几人一起欣赏着高空俯瞰的美景。 苏也顺带对李钦做着农场的工作汇报，一切回归正轨，如果没有天灾人祸，等夏季来临，草场会恢复原有的样貌。 另外就是房屋修建的进度，尼克基本天天会来，因为李钦一家人搬到了保留地，工程一般会持续到晚上九点，所以工程进度是喜人的。 在酒店顶层的停机坪降落。 酒店负责人亲自迎接。 李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径直道：“里奇先生，或许我们应该签订一份服务合约？今后我的直升机会经常光顾这家酒店，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长期包下一间套房。” 对方受宠若惊道：“哦，叫我里奇就好，您不用这么客气，您与瑞提亚女士可是我们尤金的骄傲，在接到苏女士的电话后，我就跟酒店高层报备过了，我的老板们很乐意为您提供服务帮助，并希望有时间能共进晚餐。” 说着，他拿出名片：“这是利奥波特先生的联系方式，也希望您能将您的名片给我一张。” 这是正式邀请。 李钦对此并不意外。 自己怎么说也是尤金地头蛇了，相应圈层的人显然很希望与自己成为朋友。 李钦没带名片，正要说把号码给他，没想到蕾切尔迅速站了出来：“里奇先生，我是李先生的兼职助理与法律顾问，您将您的电话给我，稍后我会与您联系，并一同协商晚餐的时间。” 里奇愣了一下，连忙抱歉：“哦，是我失礼了。” 李钦和瑞提亚对视一眼。 其实，没什么失礼的。 但貌似，蕾切尔这样的做法，才符合他们现在的身份？ 李钦最后补充一句：“我答应晚饭了，到时候会让蕾切尔跟你们联系。” “好的。” “不过。”李钦又道：“相关停机费，我们会按规矩支付，这一点不要拒绝。” 里奇婉拒几次，最后还是答应了。 本来就没多少钱，而对李这样的富豪而言，显然不愿意随便接受别人的小恩小惠。 前往俄勒冈大学的车，依旧是酒店提供的。 在车上，蕾切尔才道：“您应该在尤金也准备一些车辆了，另外……对于我刚才的表现，希望没有让您觉得不舒服，但像您这样的人，应该有秘书来接手这些对外事务，包括瑞提亚也是。” 李钦道：“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至于瑞提亚……” 瑞提亚道：“巴姆洛提起过，会为我安排，而他认为，薇薇安就是不错的人选，因为基金会并没有太多工作。” 基金会只是避税手段，虽然每年会有一定量的慈善活动与捐赠，但那都是小问题，接下来会招聘专业人士负责。 薇薇安负责把关，并居中与基金会、瑞提亚之前，进行事物汇报。 李钦道：“薇薇安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我不同意……因为你知道，薇薇安怀孕了，而且今后孩子诞生，她不一定会愿意投入工作。” 李钦点了点头：“那就再找找吧，让巴姆洛负责。” 瑞提亚却道：“其实我还有人选……” “是谁？”李钦意外道。 瑞提亚道：“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但接触时间还短，就是等会你要见到的人，我的两位助教，这几天你不在，我们交流了许多，相处的非常不错……” 李钦听后，笑道：“再说吧，这件事并不着急，对吗？” “嗯。”瑞提亚并没有多想。 更不知道…… 李钦已然在心里骂娘了。 tm的！ 这俩人绝对有问题！！ 【496】你是谁的人？ 从无到有，这两人的出现过于突兀。 李钦不是没想过这一切只是巧合，因为瑞提亚的确需要助教来协助俄勒冈大学这边的工作。 课程依旧是选修课范畴，计算学分。 但因为五大直播，瑞提亚在全米有了知名度，来上课的学生，包括参观的社会人士数量必定会剧增。 所以，这是工作需要。 却也是一种名正言顺接近的方式。 路易斯上次的邀约已然让李钦产生怀疑，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现在看来，无数种巧合堆砌在一起，就不由得让人生出了阴谋论。 不过还是那句话。 史密斯会展开调查，且李钦会在不久后与两人见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相很快会徐徐展开。 根据李钦的指示，司机将车开到了酒厂办事处的写字楼下，瑞提亚没有下车，下午的大公开课占用两个课时，她显然需要充足的准备。 实则课程准备早就妥当了，现在不过是一种对紧张情绪的消化。 李钦带着蕾切尔上楼：“蕾切尔，我聘请的法律顾问，大家之前都见过，今后负责酒厂的法务工作。” 林雅婷点了点头：“你好，蕾切尔，希望我们能愉快相处。” “一定，我会尽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秦老爷子不会英语，对漂亮的小老外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李钦到一旁：“酒厂生产线都没到位呢，就请法务了？我看你是有钱烧得慌！” “屁大的酒厂，不需要那么多人！” 李钦解释道：“在米国做生意，绕不开律师，她也顺带兼任农场的法律顾问，您就别管了，就当多一个人给您端茶送水，行吗？” 秦老爷子没接茬，转移了话题：“下午是小提的公开课吧？秦筱和雅菲俩丫头嘀咕好多天了。” 李钦笑着点头：“您老要不要去瞅瞅？” “算了吧，你赶紧走，去给小提打打气，让她别太紧张，要不是我不会英语，还真得给他传授传授经验，想当年我是怎么在上千人的职工大会上讲话的。” 李钦强忍着笑意道：“哎，可惜了，我真相瞻仰一下您当年的风采。” 谁知老爷子道：“有机会的，我和雅婷商量过了，等生产线安装前，我们开一次动员会，我来演讲，她在旁做翻译，我来给年轻人打打气。” “？？？” 林雅婷竟然愿意陪您胡闹？ 但想想就知道，林雅婷也没法不答应，总要尊老嘛。 没多耽搁。 将蕾切尔交给他们，李钦转身下楼。 车子重新出发，夫妻俩没再闲聊，给瑞提亚充分的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等来到大学城。 历史学院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包括拿着长枪短炮相机的媒体记者。 当车子停稳，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人群包围过来。 不过校方早已考虑到这一点，校内安保先迎了上来，确认瑞提亚的身份，立刻拉起围栏，护送她进去。 汉娜也出现在车旁：“李，你先不要过去了，今天的主角是瑞提亚不是吗？而且大家对于瑞提亚的亚裔丈夫都非常感兴趣。” 李钦一听吓了一跳：“还有我的事儿呢？” 等瑞提亚进入大楼，汉娜干脆陪李钦坐在了车里：“你不看新闻吗？你们已经有花边了，很多人好奇，那个平分了保留地最年轻美女长老的财富的‘该死的亚裔’到底是谁！” “法克！”李钦哭笑不得：“真的假的？” 汉娜不可置否的耸肩：“你可以在社交媒体上看看。” 李钦深吸一口气：“算了吧，没兴趣。” 汉娜看他吃瘪的样子，觉得有趣。 旁人不知道‘内情’，但她作为亨利秘书布鲁克的枕边人，对于一些秘辛有所掌握，得以有如今的局面，这全是李钦的本事。 似乎听说，在托亚的那份遗嘱中，本就明确书写，财富继承属于夫妻共同持有。 “布鲁克说，市长先生本来也打算过来，但他中午约了重要客人。” 李钦对此不在意：“他来不来不重要……” 说着，他觉得措辞不太恰当。 汉娜倒是无所谓：“哦，李，不要在我面前伪装了好吗？你与安东尼奥市长是什么关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一些。” 李钦点头：“亨利就算过来，也是想蹭热度吧？” “就不能是友情支持？” 李钦开玩笑道：“我们没有友情，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知道，市长先生向我索贿，开了汉堡店。” “哈哈哈……”汉娜笑得前俯后仰，并且竖起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我发誓，我会保守这个秘密。” 两人闲聊一会，发现人群依旧围观着车辆，只能让司机开往后门。 随后才得以进入现场。 一个大型汇报厅，距离开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却已然人满为患，不少人甚至被阻挡在门外。 汉娜领着李钦顺利入内，径直走向最后一排，才解释道：“在场的只有五分之一是瑞提亚的选修课学生，其他都是临时报名参与的，还有一半是来自其他学校的老师与学生，以及如你所见，来了很多记者。” “最后一排是保留位置，一些教授与出版社受邀过来，你作为亲属当然也有保留位置，如果不是知道杰克和苏珊出去旅游了，我也为他们考虑到了。” 李钦道谢道：“安排的很周道。” “应该的……” 等李钦落座，汉娜并未久留：“我该走了，课程快开始了。” “你不旁听？” 汉娜苦笑：“如你所见，这里没我的位置……” “那我身边是……” 汉娜道：“路易斯校长，以及校长邀请的朋友。” “老路易斯啊。”李钦泛起嘀咕。 且打量着汉娜的表情。 汉娜觉得奇怪：“怎么了？” 李钦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道：“没什么，作为毕业生跟校长坐在一起，有些受宠若惊。” “你觉得我会相信……好了，我真该走了，好好享受这一天，这是瑞提亚的高光时刻。” 汉娜大概是局外人。 路易斯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心声给外人。 等她走后。 李钦居高俯瞰全场，目光很快锁定在讲台下角落的办公桌，瑞提亚的身姿很耀眼，一身印第安风格的麻布裙，没什么珠光宝气，却给人一种挪不开视线的感觉。 正如汉娜所说，这是高光时刻。 而在她身旁，两个高挑的白人年轻女性同样受到瞩目。 距离太远，李钦看不清面庞，却能感受到盖德鲁对二人评价中的贵气。 年纪或许不大，但举手投足都充斥着自信。 李钦皱眉看着，逐渐失神。 不知不觉，他的身边开始有人落座。 一直到一道声音响起，才将他拉回：“李，听说你之前出差去了洛杉矶？” 李钦转醒，看到身旁驻足的老人，他到底是站了起来：“路易斯校长。” “亲爱的，坐下说。”和蔼老人笑道。 李钦为他按下折叠椅，等他落座后才跟着入座。 “紧张吗？” 李钦点头，意味深长，也可以说径直开攻：“有点吧，毕竟台上的三位都是年轻人。” 对他着重提及‘三个年轻人’，路易斯并不意外，但也不接茬：“我对瑞提亚很有信心，毕竟五大直播她也经历过，而且在她身上一直有一种从容，这是知识积淀到一定程度的表现，从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她时就有这种感觉。” “那两位助教是什么情况？”李钦继续‘咄咄逼人’。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是双胞胎，本科同样来自康桥的人社学系，前者又完成了lbs的金融硕士研读，安吉利亚则继续攻读了政治系的硕士研究。” “lbs？”李钦被吸引了，“是我理解中的lbs吗？” “对，世界第一商学院，他们的院长曾是米国总统的经济顾问。” 李钦忍不住笑了：“这样的高材生给瑞提亚当助教？而且专业也不符吧？” 却不想，老路易斯反问道：“你没看过瑞提亚的作品？” “你什么意思？”李钦瞪大了眼睛，有些麻爪，他还真被问住了，瑞提亚的书他真没仔细看过，仅仅知道大概写了什么。 夫妻二人对各自的专业领域都没有相互深入，毕竟每个人的兴趣不同。 但作为丈夫，李钦这样的行为很不妥贴。 老路易斯不紧不慢道：“瑞提亚的书中，有很大一部分探讨引申的社会学与人类学方向的领域，印第安人在世界民族中本就占有极高的地位，毕竟这是米国历史的一部分。” “梅维达虽然是金融硕士，但不可否认，她与安吉利亚同来自世界最顶级的‘人社政治学院’，当然，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二人的知识储备远高于瑞提亚。” “但在我眼中，术业有专攻，瑞提亚在自己的领域已经站稳了脚跟，不只是五大直播与她长老会长老的身份那么简单，虽然这些都是荣誉，但荣誉也是实力象征的一部分。”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因为这份荣耀，为瑞提亚提供了更大的展现空间，就如同现在，全国数十家大型媒体与出版社到场，就为了她的首秀，甚至我已经接到了著名访谈节目的邀请，希望瑞提亚出席。” “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高质量的助教很有必要，并且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的确确是沾光了。” 访谈节目邀请？ 李钦丝毫不知。 不过听路易斯的话，他应该是拒绝了，并且没有向外界透露。 一段长篇大论，让李钦有些发蒙，但在短暂呆滞后，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除此外呢？老校长，您应该明白我在问什么。” 路易斯笑了笑，竟然一言不发。 卧槽！ 给我装哑巴？ 可偏偏，这一套操作放在现场，李钦没有任何办法，撒泼吗？不符合身份，且会引起媒体注意。 被网络民众好奇的瑞提亚的华裔丈夫，如果跟俄勒冈大学校长起了冲突…… 不用想，必然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一股无名火憋在了胸口，让李钦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可就在这时。 “哦，看来我没有迟到？” 一道女声闯入，伴随着轻快的高跟鞋声，出现二人身后。 李钦还没回头，一个熟悉的面孔就闯了进来：“李，你今天竟然没有好好打扮一下？” “多洛莉丝？！”李钦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洛杉矶……” “那边的事情已经签约了，我可以忙里偷闲两天，主要是为了给瑞提亚庆祝嘛。” 见鬼。 她跟瑞提亚甚至都没照面过。 而下一刻，真实答案就揭晓了，多洛莉丝亲吻了一下老路易斯的面庞：“哦，亲爱的路易斯，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了，上次还是在你到访哈佛时？” 路易斯牵着瑞提亚的手，轻轻捏了捏：“是大姑娘了！” 二人就此展开寒暄，将李钦晾在一旁。 等到主持人示意课程还有三分钟开始，瑞提亚才坐在了李钦的另一侧空位上。 李钦终于忍不住了：“你跟路易斯校长认识？” 多洛莉丝笑得意味深长：“当然，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我家里的常客，他也是我姐姐大学时的恩师。” “雪莉？” “是的。” 所以，什么为瑞提亚庆祝，都是狗屎罢了。 人是老校长请来的…… 难不成，多洛莉丝也要当自己跟雷纳德之间的说客？ 李钦皱眉，若非台上的瑞提亚，他现在想转身就走。 然而。 多洛莉丝用手指碰了碰李钦的腿面，再次递来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你应该相信我对吗？” 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听到。 李钦嗤笑：“我实在有些搞不懂你了，多洛莉丝，你到底是谁的人？”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我发誓，我是你的人！记得吗？我说过，你随时可以验证我的忠诚！” 至于验证方式…… 不提也罢。 这不是多洛莉丝的口花花，而是郑重的回答。 但就算如此。 她与路易斯对李钦的冒犯，已经成为事实。 李钦懒得理她，更没有在与路易斯废话什么，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讲台上……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瑞提亚登台，手持话筒：“我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到访，这是我的荣幸，但我需要声明，只是一场印第安历史选修课，不会有其余的任何内容，如果不感兴趣的朋友，现在可以离场了。” 一句小玩笑，让全场泛起轻笑，炒热气氛。 对印第安不感兴趣？ 瑞提亚就是印第安人，而在座的每个人都对她感兴趣，那么也可以称之为，大家对印第安感兴趣。 随着瑞提亚打开投影，一段众所周知的沉重历史篇幅展开，在场所有人都逐渐投入进去…… 现在已经无法去评价课程的质量了。 因为所有人被主观思维所影响，登上过五大直播的最年轻女长老，本就带有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特质。 一场课程，九十分钟，转瞬即逝。 令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溜走…… 当瑞提亚宣布下课，场间响起雷动的掌声。 李钦同样站了起来，暂时忘却了身边两个扫兴的人，由衷的感到自豪…… 【497】背刺老父亲 掌声延绵不绝，始终不愿轻易的落下。 但当媒体记者中有一人带头向前冲去，其余人像是嗅到腥味的鲨鱼，接二连三冲往台前。 校方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当即有人阻拦，趁着这个功夫，‘全场焦点’也被另一名工作人员率先带离教师。 麦克风被阻拦者掌握：“稍后会有一场酒会，瑞提亚女士将会出席，我们也欢迎新闻媒体记者前往，但因为瑞提亚女士的身份特殊性，学校会设置一些采访范围，愿意签订采访申请书的朋友可以在酒会时进行提问……” 媒体记者瞬间懊恼，显而易见，他们没能抓住临场提问的机会。 相较于俄勒冈大学讲师的身份，更吸引观众眼球的报道，自然是保留地长老的身份，以及高达数亿米金的财富继承。 金钱与权力永远是最刺激的话题。 而等会签订了采访申请书，他们的提问权限肯定只能被限制在学校话题上。 违反规则是要被起诉的，甚至瑞提亚也不需要回答，就有专门的安保送违规记者离开，没人敢随意闹事。 掌声在此时才逐渐变的稀稀落落。 很快，媒体的注意力被放在了两名美女助教的身上，希望能从她们身上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学生们意犹未尽，课程是沉重的，且具有探讨深度，但大家更满足于亲眼见证了一个少数族裔‘女性人物’的崛起。 保留地的长老，且据说是持有股份最多的一位，在男权社会的中，女性得到权力显然被众人代入了‘爽文主角模板’。 学生人群…… 两个女孩探头探脑。 一直到其中一人目光所及之处有所发现，才小声道：“筱筱，咱哥在上面，走走走，采访一下他是什么感受……” 说着，她又扫视正对两名助教采访的新闻媒体，眼中绽放异彩：“而且，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秦筱顺着林雅菲的目光，找到了李钦的身影，不过她比林雅菲的观察范围更广，一把拉住准备出发的林雅菲：“别去了，李钦哥跟老校长在一块呢。” “咝。”林雅菲这才有所发现，瞬间决定认怂：“那算了，那老头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林雅菲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话题重新回到方才：“你说，要是你跟我采访嫂子怎么样？” 秦筱当即愣住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点子。 不过…… “大人的事情咱们又不懂，李钦哥哥和嫂子都不接受大型媒体的采访，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林雅菲持不同意见：“问问又不会死，软磨硬泡嘛，而且咱们也做不了正式访谈，那就玩点非正式的，蹭蹭热度好啦，例如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 秦筱在这种事情里可拿不定主意，而林雅菲已然拍了板：“不管了，晚上先跟嫂子说说，她如果同意，咱哥那里我百分百拿下。” “那，那就试试吧。” 学生开始散场。 现场最后一排的老路易斯也被周围的观礼嘉宾包围，谈笑风生。 李钦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多洛莉丝身上：“我需要一个解释。” 多洛莉丝捂嘴娇笑：“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 “这要看你能编造出什么理由。”李钦起身，向着后门走去。 多洛莉丝随之跟上，两人一直离开了教学楼，在教学楼外的草坪前才停下了脚步。 其实对于多洛莉丝的忠诚，无需质疑。 她是金羊毛的实际管理者，且李钦待她不薄，以及借助李钦与瑞提亚对保留地的掌控权，金羊毛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作为三位股东之一，多洛莉丝很快会达到一个崭新的成就高度。 就实际利益而言，没人能比李钦的出价筹码高。 不过李钦想不明白，多洛莉丝为什么还是拿上了说客的角色剧本。 “开始吧。”李钦看着她。 多洛莉丝也正色起来：“路易斯的亡妻曾是雪莉最好的闺蜜，大学尚未毕业，两人就结婚了，但最后不幸死于难产。” “？？？”李钦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师生恋？” “显而易见！这是促成关系的原因，所以雪莉找到老路易斯，希望他能出面缓释一下僵持的局面。” 李钦道：“这是老路易斯与雪莉的事情，与你的关系又是什么？” 多洛莉丝道：“我与老路易斯其实没有多熟，这层关系同样也建立在他与雪莉的关系之上，但他提出的理由，我无法拒绝。” “什么理由？”李钦很好奇，是什么能让多洛莉丝不惜冒着激怒自己的代价，改变了选择。 多洛莉丝抬起手，竖起两个手指：“两点……” “一，这件事雷纳德是不知情的，全是雪莉因为我在离家后的劝导，让她想要独自面对这件事，与你修复关系。” 李钦皱眉，对于这个答案，他竟然不知该欣喜，还是愤怒。 欣喜于多洛莉丝的确没有选择倒戈雷纳德。 但又愤怒于…… tm的绕了这么大圈子，不惜在瑞提亚身边安排人，又找来多洛莉丝开口，结果这不是雷纳德的授意？ 雷纳德的骨头就这么硬？低头认错很难吗？ 对李钦而言，这是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他不满道：“抱歉，多洛莉丝，我没听出差别在哪里，不管雷纳德是否对此事之情，但你现在出现我的面前，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雪莉，而雪莉依旧是为了缓和我与雷纳德的关系。” 多洛莉丝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帮雷纳德，我帮得人是雪莉。” 李钦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讲道理了？帮雪莉还是帮雷纳德，这件事什么差别吗？” “当然。”她不卑不亢道，“你是否原谅雷纳德，那是由你的意志来决定的，而不是由我是否来当说客来决定的。” “而且真正让我愿意帮忙的原因，在第二点上……” “并且这可以证明，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你的一方！” 李钦哭笑不得，其实早就没有欲望听下去了，但还是想看看多洛莉丝要怎么圆回来：“那么，请继续……” 多洛莉丝却没着急开口，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等待接通时才道：“稍等片刻。” 李钦摇了摇头，干脆也拿出手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打给了瑞提亚。 瑞提亚很快接通：“李，你在哪？” 李钦道：“教学楼外，等会还有一场酒会对吗？” “没错，这是学校安排的，之前我不知情，但你知道，这种事情不好拒绝，毕竟我是今天的主角，等会你会过来吗？” 李钦瞥了一眼多洛莉丝那边…… 那要看眼下这件事怎么解决了。 多洛莉丝没有一个说得通的解释，李钦当然不会到场，免得让老路易斯误会，自己打算给雪莉、或是‘不知情的雷纳德’一个台阶下。 “我想想，毕竟有很多媒体在，酒会开始还有一会儿对吗？” 瑞提亚回答道：“对，校方会设立一些采访限制范围，提前让我过目，等媒体签完采访申请，才会开始。” “行，我要过去再给你消息，不过去就在停车场等你。” 这边电话挂断。 多洛莉丝也收起了手机，走了过来：“她们马上过来。” “她们？那两位间谍小姐？” 多洛莉丝也笑了：“拜托，间谍？你认真的？我现在都跟你坦白了，两个挑明身份的间谍有什么存在价值？” “我很期待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表演。” 多洛莉丝没有回答，而是注目着教学楼出入口的方向。 约莫两三分钟。 两道倩影走了出来，在门口东张西望。 多洛莉丝招手示意后，她们确认了目标，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在距离三四米的地方，其中一人就奔向了多洛莉丝，一下子扑进怀里—— “天呐，小姨，你怎么来了？这简直太惊喜了！我们有两年没见了，两次圣诞节的家族聚会，你都没有出席，妈妈告诉我和梅维达，你跟那个老家伙吵架了？” 多洛莉丝拥抱着女孩，还为她捋了捋鬓角发丝，哪里还有放荡不羁女魔头的架势，完全是长辈的姿态。 而李钦…… 人傻了。 小姨？什么小姨？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称呼熟悉而陌生呢？ 这不该是亨利那个家伙对多洛莉丝的官方称呼吗？ “等会儿！” “这俩女孩是雷纳德的……” “卧槽！” 李钦迟疑半秒，瞬间明白了二人的身份。 而且他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一件事，在整件事里，雷纳德的确不知情。 他如果愿意低头认错，肯定会与李钦亲自交涉，或是找马修来赔礼道歉，大不了软磨硬泡，时间长了，总会有所收效。 可现在…… 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李钦的面前，这种‘示好’的行为，不是一个做父亲的人能干出来的。 就好比李钦绝不会将霍利送到自己的对手面前。 李钦震惊之余。 另一个女孩也走了过来，与多洛莉丝拥抱，她比较克制，与前一人的性格明显是两个极端，冷静、睿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恰好区分了一对双胞胎的明显差异。 “多莉阿姨，我也很想念你。” 多洛莉丝摸了摸她的头：“梅维达还是老样子，你这样以后很难找到男朋友吧？” “如果你跟安吉利亚的性格能够中和一下就好了。” 安吉利亚却道：“哦，不，多莉阿姨，你可能搞错了，梅维达才更受喜欢，大多数人更觉得我像个疯子，包括我妈也说，我跟你小时候特别像……” 多洛莉丝吃惊道：“所以梅维达找男朋友了？” 梅维达白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道：“只是几个无聊的追求者，我在三十五岁之前不打算接触男性……” 然后，又对多洛莉丝补充一句：“就跟多莉阿姨一样，你已经三十一了，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 安吉利亚在旁苦恼，没人能在梅维达面前占据上风，似乎就连多莉小姨都开始力不从心了。 可就在这时，多洛莉丝轻快一笑，侧身伸手，指向一旁：“不，梅维达，你搞错了，让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李……” 李钦：%￥#@…… 但不等他反应。 两个女孩都惊呼起来—— “沃德法克！” “这是真的？” 多洛莉丝点头，也不再解释，似乎想看李钦怎么应对。 李钦快疯了，强行克制着抓耳挠腮的冲动，保持镇定站了起来：“这当然不是真的。” 多洛莉丝接茬：“嗯，我还在追求他，但很可惜，一直没能成功……” “你够了，多洛莉丝！” “哦，天呐，李，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凶……” 李钦咬牙切齿，忍无可忍，怒喝道：“你真的想让我当着她们的面，跟你发火吗？” 两个女孩愕然一下，瞬间明白，大家都被耍了。 眼前的男人不过是多莉阿姨的‘演出道具’，而她们俩个就是观众。 多洛莉丝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怒吼，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然后介绍到：“梅维达，安吉利亚，我的两个小侄女，哦，好吧，她们其实只比我小了七岁，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是跟着我屁股后面长大的。” “李，我的老板！” 安吉利亚眼中尽然是对李钦的好奇，梅维达则审视着李钦，然后问道：“多莉阿姨，听说你离开了萨克曼，我一直很意外，包括现在更是震惊，对于这位先生……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他似乎并不像‘业内人士’。” 多洛莉丝耸肩：“我说了，他是我的老板，他出钱，我做事，当然他也分给了我相应的股份，我只是一个辛辛苦苦的奴隶。” “奴隶……”两个女孩嗅到了一股带有颜色的味道。 李钦已经受不了了，干脆开门见山：“我来补充一下，我是李，的确是多洛莉丝的老板，但同时……我也是瑞提亚的丈夫。” 话落。 这一次轮到两个女孩震惊了。 “李……你是那个……华裔？” “对了，瑞提亚一直给我们谈及你，但你这些天在出差……” 李钦点头，解释清楚才好，免得两个女孩真被多洛莉丝误导，在瑞提亚面前乱说话，那才叫头大。 多洛莉丝也终于正经了，谁让李钦坦白后，游戏结束了呢？ 她对两个女孩正色，也算是对李钦做了最后的解释：“老路易斯告诉我，他希望你们加入瑞提亚的团队，不仅仅只是担任助教，也协助管理慈善基金会……” “我知道你们对此有所抗拒，远没有在欧洲的发展前景好，但事实就摆在你们眼前，从萨克曼离开的我，同样在为李与瑞提亚做事，这应该足以证明这项工作的潜力。” 说到这里。 两个女孩也正色起来，眉宇间带着思考。 的确，她们这些天很纠结，接到母亲的电话，被叫回米国，甚至没来得及回家，便直接奔赴尤金与老路易斯见面。 到了见面那一刻，她们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必须接受一份助教的工作。 哪怕老路易斯说了，助教只是其次，主要目的是让她们尝试管理慈善基金会，价值数亿的资金体量，算是一个很好的起步点，也符合她们的专业领域。 但两人并不看好这项工作，富人的避税手段而已，维持运营的工作暮气沉沉，远没有在欧洲投行或是超大型企业打拼那么具有前景与挑战性。 然而，到了现在…… 她们不得不转变了态度。 多莉阿姨一直是她们的偶像，名震华尔街的红人，在离开萨克曼后却加入了这家公司，哪怕现在还是名不见经传，但她们必须相信多莉阿姨的眼光。 毕竟，多洛莉丝是她们面前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 安吉利亚震惊的说不出话，梅维达却很快给出答复：“我为我们之前的态度感到抱歉，但现在我愿意全力以赴去面对这项工作。” 安吉利亚这才慢半拍的点头：“我也是。” 多洛莉丝却又摇了摇头：“不，你们是否能够接下这份工作，还需要李来决定，有一个坏消息我要告诉你们，我和你们的父亲彻底闹翻了，并且从州府搬了过来，而闹翻的缘由，就是你们的父亲与李产生了矛盾对立。” “简单来说，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你们母亲自作主张，李是否接受，决定权在他。” 两个女孩又一次蒙了。 而李钦，心下五味杂陈。 多洛莉丝支持这件事，的确没有冒犯自己的意思，反而一旦两个女孩留下，未来被雷纳德知道，那叫啪啪打脸。 你不认错？ 你老婆孩子却跑过来低头了，这一波操作能让雷纳德抓狂。 而眼下，对于两个女孩也并不公平，她们被多洛莉丝直白的告知……她们只是筹码，甚至于人家接不接受还是两说，这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当然，不可否认，这也是多洛莉丝对她们的历练。 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眼高于顶，哪里明白这世上的艰难，正是踏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低头，这显然是极为生动的一堂人生课。 然而，让李钦没想到的是…… 两个女孩的眼神从震惊，很快变成了兴奋，甚至带着隐约的崇敬。 安吉利亚几乎跳了起来，兴奋道：“李……哦，我是说，李先生，您真的跟我父亲干起来了？他可是州府的议长！” 梅维达也扶了扶眼镜：“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在这场矛盾对立中，站在上风的人，似乎是您？” 李钦愕然看向多洛莉丝，多洛莉丝似笑非笑：“我说过，这个世上除了雪莉，所有人都清醒的明白，雷纳德有多么讨厌！” 梅维达继续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很希望能为您工作，当然……相关面试考核，您可以随意出题。” 这是什么戏码？ 为了小姨父，背刺老父亲？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她们一定能跟亨利很聊得来啊！！ 李钦并没有着急给出答复，有些事情他还要跟多洛莉丝商量，只是道：“这件事不急，酒会马上要开始了，或许我们应该先过去，一边吃些东西，一边再深入聊聊？” 【498】谈和的方式 前往酒会的路上，三个女人聊得火热。 李钦被晾在一旁，实则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对他很好奇，但在发现李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后，就没有太刻意的发起话题。 多洛莉丝很明白，李在消化这一整件事。 其实就算是她，在接到老路易斯的电话时，也愣了许久…… 老路易斯直接坦白，这是他对雪莉的建议，让两个女儿为李钦和瑞提亚工作。 当时多洛莉丝的第一反应就是…… 老路易斯疯了。 这件事最后如果让雷纳德知道……不，是他一定会知道！到了那时候，雷纳德势必会原地爆炸。 士可杀不可辱，自己的老婆孩子向对头低声下气，最后还成为了李的下属，这是赤果果的背叛，为他抹黑。 但在平静之后，多洛莉丝又生出看戏的兴趣，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比让雷纳德出糗更好玩的吗？ 更何况，当木已成舟，雷纳德没有任何办法挽回颜面。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选择接受。 无能狂怒也好，撒泼打滚也罢，都不能带来任何回报，反而因为妻子、女儿为他修复了与李的关系，重新与李钦达成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这是极度憋屈的，可谁让身边最亲近的三个女人，出卖了他呢？ 而对李钦而言，怨念也逐渐消除。 你老婆孩子都代替你低头认错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再计较什么。 最后更妙的一点是…… 老路易斯居中出谋划策，双方都不得不感谢他。 雷纳德固然伤了颜面，可却与李钦修复了关系，更主要的一点在于，这件事从始至终，他都不知情，雷纳德心下可以堂而皇之的生出一种自我安慰的想法…… 这可不是我要低头的，全是老路易斯在谋划。 李钦这边呢？ 老校长有些多管闲事，但不得不说，这番操作让李钦爽到了……这波啊，这波叫杀人不见血。 你雷纳德骨头再硬，还不是栽了？ 最后，从利益层面出发，双方哪怕没有握手言和，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存在，都能成为一种沟通桥梁，而等时间长了，总会将裂痕彻底修复的。 考虑到这些，多洛莉丝才决定帮忙。 否则，她可不会毁掉与李来之不易的友谊。 而她相信，李钦会很快看明白这一切的。 来到会场。 除了媒体记者还在外等候写申请书，其他宾客都纷纷进场，三五成群的聚集，谈笑风生。 门口迎宾的汉娜看到几人走来，笑着打招呼：“看来你们都见过了？哦，这位是……” 李钦回过神，但不等他开口，性格开朗的安吉利亚道：“这是我与梅维达的阿姨，我母亲的妹妹，多洛莉丝。” 汉娜看着面前美丽大方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没有追问，笑着打了招呼，让四人入内。 会场中，瑞提亚自然是焦点，老路易斯都陪同在旁，与一群传媒行业或是外校教授攀谈。 而当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到场，好奇者也迎上来打招呼，瑞提亚的助教，同样光彩动人，据说这两人是老校长钦点的，肯定来头不小。 派对酒会就是结识新朋友的地方。 两个女孩抱歉看了多洛莉丝和李钦一眼，前者道：“你们忙你们的，我陪李去一旁吃点东西。” 来到角落，两人拿来低酒精香槟碰了一下，才重新打开了话茬。 “所以，你有决定了吗？” 李钦凝视着她：“我还是没懂你出来当说客的初衷，就是为了看雷纳德出糗？” 多洛莉丝笑了：“你果然想明白了。” 她没有否认，点头道：“对，看他出糗对我来说很有意思，你大概不知道，在五大直播那天早上，我去州府大楼大闹了一通，还被雷纳德抽了一耳光。” “但因为你的大获全胜，让我兴奋过度，以至于错过了第一时间去作验伤登记，然后起诉雷纳德。” “所以，机会错过了一次，我总不能错过第二次。”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点……” 李钦疑惑道：“还有呢？” 多洛莉丝目光偏移，转而望向正与几个年轻教师说笑的侄女，眼神中变得与年龄不符的慈爱：“雪莉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大概她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 “很多年前，她也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却要负责教育我，而后来你也看到了，我应该没有达到她的预期，虽然我很聪明，上了哈佛，进了华尔街，更搅风搅雨，但在她与很多人眼里，我是一个畸形的失败品，更像个疯子。” “一次‘实验教育’的失败，让她对两个女儿的培养变得没自信了。” “所以，后来干脆放任自流，外加上雷纳德步步高升，应酬的时间多了，我反而成了那个母亲的角色，风水轮流转不是吗？” 说到这里，多洛莉丝收回了目光，正色看着李钦：“我对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感情，与对雪莉与雷纳德不同，路易斯明白这一点，所以找到了我……” “与其让她们在欧洲闯荡，但你知道，世界的残酷不是两个小白鸽能体会的！” 不等她说完，李钦打断道：“所以，不如由你这个小姨为她们铺平道路？” 多洛莉丝笑着点头：“当然，还有你这个‘叔叔’，不是吗？” 李钦嘴角抽搐，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懒得搭话。 多洛莉丝则继续道：“金羊毛未来的发展需要人手，包括在五大直播后，你既然决定了开放性政策，保留地也不会一成不变，势必迎来扩张与发展。” “金羊毛有我帮你经营，以你的懒散性格，真忍心看着瑞提亚忙得脚不沾地？而且你们的女儿才刚刚出生！” 简而言之。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就是多洛莉丝的角色，且经过多洛莉丝的亲自调教，未来会有大作为。 所以，多洛莉丝早前说，她不是为了雷纳德，而是为了雪莉，又或者说，是为了两个侄女儿的前途。 不得不承认，李钦被她说服了：“可以让她们试试。” “你答应了？” 李钦点头。 正在这时。 一道人影闯入二人间，竟然是老路易斯，他开门见山道：“我看到，你们似乎达成共识了？” 多洛莉丝笑而不语。 李钦则略带怨念的看着这个老头…… 虽说他居中调解的恰到好处，但显然没人喜欢被人摆布的滋味。 既然现在说开了，李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老校长，您如果有这样的打算，其实在我们第一次吃晚餐时，就可以跟我坦白，而不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路易斯道：“那样做收效不同，就算我介入，你与雷纳德依旧是对立面，而我的立场肯定站在雷纳德那一边……你不会接受那样的局面，更何况我们不熟。” “古时两国征战，最常见的谈和手段就是示弱方交付重要人物成为‘人质’，换取和平。”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局面皆大欢喜。” 李钦无言以对，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却还不能发脾气，老东西的算计令人觉得似曾相识，并不寒而栗。 “希望以后我们能彼此坦诚一些。” 老路易斯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我赞同。” 等二人谈话结束。 多洛莉丝饶有兴趣道：“那您认为，什么时候告诉雷纳德这件事呢？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的反应。” 这话一出。 李钦与老路易斯的反应如出一辙，甚至异口同声：“别胡闹！”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多洛莉丝的不放心。 多洛莉丝嬉皮笑脸：“好了好了，我会忍住的，至少不让你的宽容，与老路易斯的努力，付之东流。” 三人的闲聊在新闻记者入场后终止。 老路易斯还要上台发言。 而李钦想了想，只是给瑞提亚发了个短信，告知自己在场，没打算过去打扰。 汉娜早前可是说了，网上全在好奇他这个‘幸运华裔’的身份，这时候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同样去了瑞提亚身旁。 多洛莉丝却在道别：“我该走了。” 李钦愕然：“你不是说，你有两天假期吗？” “如果你没答应，我打算用这两天，陪陪我的小侄女们，既然你答应了，以后要朝夕相处……你知道长辈的心态，见不到时甚是想念，可一旦跟她们相处久了，你会知道熊孩子又多么烦人，我打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不等结束后打个招呼？”李钦没阻拦，钟学江公司的事情不小，涉及一亿两千万的巨款，这可是金羊毛成立以来，第一次盈利。 多洛莉丝笑道：“这就要拜托你啦。” “拜托我？”李钦发蒙。 “她们可是瑞提亚的助教，我问过路易斯，以后一周只有三节课，那么剩下的时间你们应该都在保留地……” “我倒是想让她们住在唐娜那里，毕竟我已经搬进去了，但距离太远，最好还是住在你那里！” 李钦直接骂开了：“沃德法克！住我家？你疯了？俩女孩……而且你就不担心？” 多洛莉丝一副鄙夷的表情道：“据我所知，住在你家的漂亮女孩可不少呢！而且……” “老路易斯刚才有句话其实说错了。” 聊着梅维达和安吉利亚的安顿事宜，怎么又扯到老路易斯身上了？ 李钦跟不上节奏，傻呆呆看着她。 只见多洛莉丝凑过来一些道：“两国交战，最好的方式可不是交付‘质子’，而是……联姻啊！” 说罢。 多洛莉丝猛地一个后撤步，漂亮的转身走人，只留下一句话：“反正人我交给你了。” 她扬长而去。 一直到那身影走出大门。 李钦才回过神来…… 联姻…… 我联妮玛！ 疯子，疯婆子！ 李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又在半晌后，气极反笑……那么大的庄园，倒是不愁住。 不过多洛莉丝的话的确让他有些为难。 似乎，家里的女孩的确有些超标了，阴盛阳衰啊。 虽然他确信自己没有坏心眼，但就道德意识而言，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钦想着，不妥的人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哥！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雅菲和秦筱来到面前。 前者鬼祟的目光，一副审视李钦的模样。 林雅菲是见过多洛莉丝的，曾在雷纳德庄园一通用餐。 李钦恍惚，看着两个女孩，一时又心思明亮，就这俩丫头，自己还真不会对她们下手。 而如今回过味来，自己被多洛莉丝给戏耍了。 自己家不适合女孩子住。 她一个大美女在雷纳德庄园住了多少年？就没有说不合适？ “她是梅维达和安吉利亚的小姨，所以过来看公开课，另外你知道的，她还是我公司的合伙人。” 对于金羊毛的秘密，林雅菲可比她姐林雅婷得知的更早，所以也可以见得，这丫头的嘴巴还是挺严的。 “小姨？哦，这样啊……”林雅菲微微点头，又在两秒后惊呼起来，“等会儿，小姨？” “那岂不是说，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是……”后半句话，她没敢说下去。 一州的议长，最高长官之女。 这是妥妥的超级二代啊。 秦筱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既然要安排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有些事情总要解释清楚：“对，她们是雷纳德的女儿，你嫂子的慈善基金会缺人，多洛莉丝就让她们来帮忙……” 一番解释，秦筱是吃惊的，而林雅菲道：“那挺好，家里总算能热闹起来了。” 李钦原以为这丫头也会口花花一阵。 毕竟她疯起来的样子，与多洛莉丝也差不了太多。 不过等林雅菲下一句话吐露，李钦就明白了—— “哥。”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我和筱筱打算采访嫂子，当然，敏感话题不会谈，就是让我们蹭蹭热度，你看怎么样？” 有事相求，难怪装得挺正经。 李钦没有着急回绝，也没有答应。 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家的资源，肯定要给自己人用。 做直播可以，但需要一个契机，总不能真让瑞提亚跟着俩小的逛街购物炫富，最好能起到什么实际作用。 “再说吧，有合适的机会，我让你们试试。” 没把话说死就是有机会。 林雅菲个鬼灵精可聪明着呢，抱着李钦的手叫唤起来：“哎呀，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钦又是无奈，又觉得好笑：“撒开，别胡闹。” “略略略。” 【499】调查史密斯？ 酒会的后半程是记者采访。 只不过所能提问的范围只限定于瑞提亚在俄勒冈大学的职务范围内，也有人会打擦边球，‘瑞提亚女士该如何平衡两边的工作。’ 不需要瑞提亚开口，校方公关就会出面给予回应，搞得一群媒体人们直接没脾气。 酒会结束，瑞提亚率先离场。 林雅菲和秦筱作为学委成员，开始组织同学们收拾现场，李钦与她们道别。 汉娜带着他去了会客厅后的休息室，打了招呼后离开。 这时候就没有外人了。 除了瑞提亚、安吉利亚与梅维达，剩下的只有老校长。 瑞提亚见到李钦到来，立即道：“哦，抱歉，亲爱的，刚才冷落了你。” 李钦笑着与她拥抱：“表现的不错。” 瑞提亚莞尔一笑，接着看向梅维达二人：“我来介绍一下吧……” 可在此时，梅维达、安吉利亚与老路易斯脸上都流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钦可没心思卖关子，得早点把事情说清楚：“瑞提亚，不用了。” 瑞提亚感觉到了几人情绪气氛的微妙，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钦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就在公开课后，多洛莉丝来过一趟。” “多洛莉丝？”瑞提亚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很快想起李曾告诉过她的事情。 早在金羊毛成立之初，李钦就坦白过，度假村酒店是他的产业，只不过那时候的瑞提亚没有往深处想，自然也不会明白，托亚后续那么多阴谋诡计的基础，全部建立在这件事上。 也在这瞬间，瑞提亚想了很多，很多迷糊的东西终于变得清晰了。 她微微颔首，继续聆听。 李钦径直道：“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是多洛莉丝的侄女，这也是老校长为什么安排她们作为你的助教的原因……” 瑞提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多洛莉丝的侄女？ 那岂不是雷纳德的女儿？ 可在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中，雷纳德叛变了，甚至想要让fbi逮捕李和自己的女儿。 瑞提亚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老路易斯知道，现在必须将问题说清楚，李钦一个人搞明白还不够，毕竟梅维达与安吉利亚，接下来是为瑞提亚做事。 如果心中有芥蒂，她们无法相处。 “瑞提亚，事情的原本由我来讲述吧，两个小家伙其实也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李钦与雷纳德的矛盾不需要详细说明，瑞提亚知道真相，但对梅维达二人，只需要让她们知道有这件事就足够了。 接下来便是告知雪莉的歉意，拜托老路易斯说和。 以及多洛莉丝对两位侄女的关照。 瑞提亚听后，依旧有些迷糊，并且也有一种遭到‘戏耍’的感觉。 前些天李钦不在，她与二人的相处很不错，但现在得知真相后，显然会觉得有被冒犯到。 但好在是……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是无辜的。 等老路易斯说完，李钦道：“多洛莉丝与我商讨过，希望梅维达和安吉利亚能成为你的助理，负责慈善基金会的事情，我没有拒绝，但最终的考虑，你来定夺。” 这不是欲擒故纵。 以夫妻俩的默契，瑞提亚很清楚，李钦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 接受与否，全凭瑞提亚自己决定。 老路易斯有些意外…… 明明刚才不是都谈好了？ 李钦递给他一个眼神，‘我认可，不代表瑞提亚认可！’ 此情此景。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表情尴尬。 她们像是超市货架的商品，被人挑选。 瑞提亚沉吟时，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压力。 半晌后，她长吁一口气：“出于本心，我必须承认你们的能力，但雷纳德议长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反感，但如果是老校长与多洛莉丝的说和，我愿意让你们试试这份工作。” 瑞提亚脸上流露出一种大局观的情绪。 这是李钦从未见过的。 往深处想，瑞提亚肯定也明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气氛是尴尬的。 在这种情况下，性格跳脱的安吉利亚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是沉着冷静的梅维达上前，主动拉住瑞提亚的手：“瑞提亚，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我们父亲的冒犯，我必须道歉。” 瑞提亚很容易心软，特别是对两个女孩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她的表情软化下来：“正如我们之前讨论公开课时，我的态度，每个民族，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个体，大家都需要被尊重，而不是某个人、某个团体的附属品。” 家庭显然是那个团体。 梅维达、安吉利亚的确是雷纳德的女儿。 但家庭不是羁绊。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考，或者说立场。 在僵持关系、或是谈和的思考上，雪莉作为雷纳德的妻子，就选择了谈和。 而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原本就是无辜的，即便在她们知道真相后，她们也并不希望遭受父亲的影响。 正因为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她们对于家族的影响力颇为排斥。 多洛莉丝那句话直戳核心…… ‘这世上除了雪莉，所有人都清醒的明白，雷纳德有多么讨厌。’ 从他的两个女儿身上映射出来的东西足够解释这一切。 从米国远赴欧洲求学，这未尝不是一种逃避。 “看来，现在是皆大欢喜？”李钦笑着打了个圆场。 老路易斯面露慈祥：“李，瑞提亚，希望你们不要拒绝，作为她们的长辈，我希望请你们吃一顿晚饭，谢谢你们的谅解。” 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 包括瑞提亚也道：“我肯定除了李以外，大家都没能在酒会上填饱肚子。” 安吉利亚在尴尬后，总算‘活了过来’，不明就里：“为什么？” 瑞提亚好笑的斜眼看着李钦：“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在旁边胡吃海塞。” 李钦哈哈大笑，耸了耸肩：“我承认，不过我敢肯定，我还能吃得下。” 在休息室收拾一下，一行五人前往老路易斯的住处。 早在出发前，老路易斯就打电话通知了保姆准备饭菜。 他的住处就在校园内。 但米国大学都是开放式的，没有高栏围墙，实则与街区融为一体，在外人眼里，老路易斯的别墅与普通社区并没什么不同。 女人的话题总是说不完的。 特别是大家都处于一个知识层面上，所能料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老路易斯没有插话，在进门后询问了大家的忌口，就拿来了红酒示意李钦：“再喝点？” 李钦笑着默认。 等他开酒的功夫，李钦随意看着房子的构造与摆设。 最后在书柜的玻璃橱窗看到了合影。 老路易斯年轻时的照片，实则那时候的他也有四十多岁，身边两个妙龄女子，一个是雪莉，五官上与现在的多洛莉丝有五分相似。 另一个…… “那是伊兰娜，我的妻子。” 李钦回头，抱歉道：“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探寻隐私的。” “不需要抱歉，既然多洛莉丝来了，她肯定解释过我们的关系，我一直忙碌于学术上，四十岁还没有一段正式的恋情，但人到了中年逐渐体会到孤独，就好像修整得方方正正的草坪上，忽然由野鸟播撒下一颗玫瑰的种子，在绿色中绽放一抹艳红……” “我发誓，我被惊艳到了。” 老路易斯递来酒杯，两人轻轻碰了一下。 而当他喝下后，又是苦涩一笑：“但美丽的，总是短暂的，伊兰娜为我留下了两个孩子，但她自己却独自远去。” “您应该很受女士们的欢迎。”李钦宽慰道，其实也是一种好奇，从房子的布局来看，这是一个空巢老人的居所。 老路易斯竟然反问：“那么你呢？我听汉娜说，有两个漂亮的丫头一直住在你家，那个走后门进来，叫丽贝卡的女孩还有一个姐姐，正在为你做事……” “包括，多洛莉丝难道不是一个引人犯罪的源头？” 李钦吓得双腿发软，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恐惧的看向远处的三个女孩，确认她们没有关注，才松了口气，埋怨道：“老校长，麻烦你注意场合。” “呵呵呵。”老路易斯笑了起来，“如果是正直的，就不会恐惧诋毁。” “够了。”李钦哭笑不得，“您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老路易斯这才正经道：“世上的诱惑有很多，而每个人，无论性别都有原始欲望，毕竟人类也是动物。” “动物界的雌雄结合是没有逻辑的，它们只遵从欲望，而人与他们之所以不同，是抱有理性。” “你和我都不得不承认，会有某些胡思乱想的时刻，但我们最终保守了底线，这是对生而为人的尊重，不似动物一样释放欲望。” “所以很多人说，人与猴子只有一线之差，出轨的人的羞愧不止来自于对背叛的自责，也懊恼自己在释放欲望的时刻，竟然化身成了一只猴子……当然，我没有贬低猴子的意思，生命是平等的，我们在几万年前都是猴子，感谢上帝，让我们蒙恩得以为人。” 李钦若有所思：“可是……伊兰娜已经离开了，离开了……” “二十七年。”老路易斯补充道，又摇头：“不，她没离开，她一直都在，在这里……” 老人喝着红酒，抚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 李钦有些感慨，与期盼。 希望自己在与老路易斯的年纪时，也保有对爱情的忠诚。 一餐晚饭很愉快。 芥蒂消除后，瑞提亚与两个女孩商议起正事。 老路易斯和李钦只是三位主角的陪客。 关于居住问题，没等李钦开口，瑞提亚就考虑到了：“如果你们住在学校里，前往保留地会很不方便，虽然李有直升机可以使用，但对你们而言还是很不方便，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考虑去庄园。”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有些犹豫。 李钦在此时看了老路易斯一眼，老路易斯立即会意，李钦在这种时刻不方便开口，毕竟他是年轻男士。 但最为长辈的老路易斯就很方便了：“去吧，我总要替你们的母亲照顾好你们。”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这才点头：“那好吧，给我们两天时间收拾一下，然后搬过去。” 晚上九点。 李钦与瑞提亚告辞。 重新回到酒店，苏早已等候多时。 起飞后，李钦道：“抱歉，提亚，关于梅维达她们的事情，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当时有些为难了，但我发誓，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她们的身份。” 瑞提亚笑了笑，拉住李钦的手：“我能理解，当然，那一刻我的确有些愤懑，不过……” “州府的动向至今不明，今早的会议上，庞狄先生与劳珀都对此提出了担忧。” 瑞提亚逐渐正色：“如果能与雷纳德修复关系，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层保障，保留地所谓的开放式融合，民众的抵触比较大，苏族人其实心底里还是不希望外界进入保留地，毕竟这对我们而言，有一种被再次入侵的感觉。” “特别是，我们花了那么多努力，才得到了保留地的独立属性。” 简而言之。 开放式融合在五大直播后，势在必行，这是无法躲避的。 但需要维持好一个度。 一个既能让联邦满意，又能让保留地不过于抵触的程度。 这样一来，雷纳德的存在就很有必要。 李钦早已猜到，瑞提亚考虑到了这一点，即便恰好是在今早会议上，长老会提出的忧虑，但她能有这样的大局观，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但李钦并不希望瑞提亚担惊受怕：“你要知道，你们才是保留地真正的主人，主动权永远在长老会的手上，所以，雷纳德只是一个外在条件，有他或许会让局面会更乐观，但没有他，也不会产生太多影响，更何况……我是你最好的后盾。” “我明白。”瑞提亚满足笑着，依靠着李钦，享受着独处的时光，并道：“明天我想休息一天，陪陪你和霍利。” “那太好了，我也抽空休息一下吧。” “你不是每天都在休息吗？” “嗯？是吗？我才出差回来好不好？” 俩人嬉笑一阵。 可在翌日。 瑞提亚还在熟睡时，李钦已经被电话的震动声吵醒—— “艾德里安？” 电话那头传来抱歉的声音：“打扰到你了，但实在没办法，我们需要对史密斯进行一次彻查！” “什么意思？”李钦瞬间清醒了。 与fbi早已达成共识，艾肯也对自己示好。 那件事算是过去了。 艾德里安道：“只是例行调查，放心，不会有过分举动，也不会有任何人逮捕……电话里不方便说，或许你应该亲自过来一趟？” 【500】一场博弈！！ “李，发生了什么？”瑞提亚睡眼惺忪，被李钦起身的动静惊醒了。 李钦不敢怠慢，先捂着电话对她道：“没什么，史密斯的电话，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陪着霍利。” 紧随其后，李钦迅速穿戴整齐，简单灌了口漱口水，离开了房间。 下楼时才再次举着电话道：“艾德里安，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友谊体现，我很失望。” 艾德里安苦笑：“我发誓，真的是小事，但在电话里的确不方便说，如果是突击调查，你应该明白我不会打这通电话。” 州府迟迟没有动静。 fbi倒是率先出手了，艾肯之前的示好如果看作是烟雾弹，那么此间情景所释放的信号就不那么妙了。 但听到这话后，李钦松了口气，下楼的步伐放慢，逐渐冷静下来…… 联邦高层都定过调子的事情，州府敢胡来？ 而且fbi与州府是两个系统。 “我明白了。”李钦没继续追问，因为艾德里安不会透露更多，提前给自己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已然是办案规则的极限。 换言之。 艾德里安也在表明立场。 他大可以一声不吭，搞突然袭击，但最后还是报备了一声。 挂断电话，李钦也走到一楼，这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大亮。 再次拨出号码，打给史密斯。 忙音响了几声，史密斯的声音传来：“出什么事了？” 这个点钟接到李钦的电话，显然不妙。 李钦道：“艾德里安刚联系我，fbi正准备去调查你，但具体的情况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说走个程序……你在哪？”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史密斯倒抽凉气的声音。 被fbi盯上的滋味很不好，特别是史密斯本身并不干净。 不过沉吟两秒后，史密斯镇定道：“既然他提前联系你，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准备过去看看情况。”李钦道。 史密斯想了想道：“我在家等着他们光临，但你如果要过来……联系一下艾萨克，让他带人陪着你，总要以防万一。” 如果是引蛇出洞，李钦过去可就掉进了陷阱里。 当然，这只是猜测，并且发生概率很小。 不过正如史密斯所说，一切小心应对。 结束与史密斯的交谈。 盖德鲁总能听到庄园里的任何动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刻意发出了脚步声，不想让李钦忽然被吓到，等李钦收起电话，穿着睡袍的盖德鲁才匆匆走到身前：“先生，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钦道：“帮我泡杯茶送来，我在等直升机，要去一趟市区。” 盖德鲁没多问，立刻去准备。 等待的过程中，李钦先打给苏，让她来接自己，接着又拨通了艾萨克的号码，说明了情况。 艾萨克可以视为自己人。 至少在fbi封锁酒店时，他成功阻拦了那些联邦探员的过激举动。 听闻史密斯被调查，艾萨克同样吓了一跳，但最终的反应与史密斯相同：“李，应该不是大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史密斯一起做过什么，但那位fbi新任主管既然愿意主动通知，就不会有过激行为，你现在可是尤金的重要人物……” 随后，他表示会在酒店门口等李钦到来。 盖德鲁送来红茶，茶汤很淡，为此他还解释一句：“时间太早了，如果浓茶喝多胸腔会觉得难受。” 李钦原本还挺严肃，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英国管家还知道喝茶能喝透？ 苏驾驶着飞机很快到来，并且刻意将飞机停远了一些，免得打扰到还在休息的人。 李钦登上飞机，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苏谨慎道：“老板，又出什么事了？” 大家的反应一致。 这么一大早突然赶往市区，这不是李的风格，况且还是他孤身一人。 苏是史密斯的接班人，李钦没必要隐瞒，顺势将情况道出，也得到了她的分析。 与史密斯、艾萨克的论调相同。 fbi要搞事情，不会多此一举，而李钦现在的身份不能随意动，要知道一点…… 瑞提亚在保留地已经掌权，以她如今在全米的热度，一旦掀起群体事件，无数媒体会蜂拥而至。 那群长老会不会趁机作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更何况大家的利益已经捆绑在了一起，长老会需要瑞提亚的名望与李所隐藏的实力为他们保驾护航。 开放式融合的决策，稍有不慎就是愧对印第安人的祖先。 飞机在酒店停机坪落地。 乘坐电梯抵达一层，艾萨克早已等候多时。 双方没有过多寒暄，迅速赶往史密斯的住处。 绿草坪社区。 fbi的车辆停满了史密斯住宅外的道路。 艾丽与小茉莉在女探员的安抚下依旧哭啼不断，她们明显受到了惊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到李钦与艾萨克到来，艾丽抱着小茉莉迅速跑来：“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fbi会闯进我们的家里？” 女探员还在旁解释：“女士，我们是在史密斯警长确认后，被邀请进入调查的，你可不要胡说。” 李钦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交给我来处理。” 门内。 艾德里安大概听到了动静，也跟着出来了，在下属面前只是对着李钦点头示意，但等他与李钦走进房间，就露出苦涩的表情：“电话里不方便说，因为事情牵扯到黑索金。” 黑索金？ 李钦皱眉：“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我记得上次你在电话里告诉过，fbi总部决定抹掉相关档案，艾肯也给了我保证。” 艾德里安道：“是，我们不会继续调查，但必须要确定，没有‘剩余’的黑索金在史密斯手上，这涉及到社会安全问题。” 听到答复，李钦彻底放松下来：“只是这样？” “我发誓，只是这样。”艾德里安肯定道，“这也算是尤金办事处成立的第一项工作。” “史密斯呢？” 李钦话音刚落，史密斯已经从卧室走了出来，脸上很平静道：“虚惊一场。” 李钦又有些不满的对艾德里安道：“那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们？你不会怕真有黑索金残留吧？”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道出的信息让李钦与史密斯同时色变，他小声道：“尤金办事处是由我主持工作，但保留地事件闹出的动静还是让总部某些高层不满，有些暗线肯定埋伏进来了，我不得不做做样子，当然，给我些时间，我会尽快找出这些人。” 对此，李钦与史密斯相视一眼。 史密斯早已针对fbi的到来进行了应对措施，但没想到的是，fbi有明暗两部。 在明处的艾德里安已经不好对付了，他的立场随时可能变化，而在暗处的人更是摸不准其动向与打算，这对史密斯而言，又是一个难题。 即便艾肯保证，不会有人监视。 但艾德里安都处于被监视中，李钦能信这番鬼话？ 此时，房间内已然是一副凌乱的景象，李钦没好气道：“现在查的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结束？” 艾德里安道：“可以了，再给我十分钟，我们收队……” 可就在此时，史密斯道：“其他地方不查查吗？农牧区警局办公室，以及……你们应该知道，爆破物制造不是我能完成的。” 这话一出。 李钦和艾德里安都蒙了。 当初黑索金到手，还要做配适度与定时器的调整，史密斯自己可没有相关手艺，最后找到他的一位老伙计‘马南’才得以搞定。 现在这番话无异于是自爆。 李钦不能理解，艾德里安同样傻眼。 史密斯却继续淡然道：“一次查清楚比较好，万一以后又有类似事件发生，我不想成为被怀疑对象。” 艾德里安不知所措：“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提供改造黑索金那位的线索？” 史密斯点头：“当然，不过他在那次事件后已经离开了，你们如果想要去现场调查，我可以带路。” 艾德里安拿不定主意了，根本不知道史密斯在干什么。 例行检查到此就可以结束了，何必继续自找麻烦？ 李钦同样眉头紧锁。 但他对史密斯的信任，毋庸置疑。 史密斯做任何事，都是有其目的性存在的。 艾德里安转而看向李钦，征求他的意见，李钦深吸一口气：“既然史密斯警长愿意配合调查，那就继续吧，如果没有我的事情，我准备走了。” 史密斯跟着点头道：“艾丽和小茉莉麻烦你照顾一下。” “好。” 整个见面过程还不到五分钟，李钦转身出门。 虽然不知道史密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事后肯定会给自己一番解释。 出门时，李钦安抚艾丽：“你们先跟我回去，史密斯还要配合调查，但相信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对于李，艾丽还是比较信任的，史密斯从安装安保系统的经理，到农牧场顾问，再到农牧区警长，全部要归功于李钦。 不过她最终还是进屋与史密斯见了一面，才与李钦回到酒店，准备一起前往保留地。 等众人下车，艾萨克趁着艾丽走在前面时，小声道：“史密斯在干什么？既然只是走个过程，何必自找麻烦？” “我也不知道，而且他供出了马南。” 艾萨克道：“我知道他，城东的军火贩子，一个黑人小老头，不过他的底子很干净，马南也只是绰号，他的货从不在尤金流通，而是销往其他地区。” “等着看结果吧。” 重新登机，回到家时也不过八点半。 对于到来的两位客人，除了盖德鲁外，其他人都并不陌生。 小茉莉止不住哭，在担心着爷爷。 恰好乔乔又跟大爹大娘在外旅游，一家人竟然没人能哄好这个小丫头。 一直到午饭后，令人心疼的小姑娘才疲惫睡去。 瑞提亚得知情况难免担忧：“会有问题吗？” 李钦摇头：“fbi跟我已经达成了共识，大局早就稳定了，没人会影响现在对多方有利的局面。” 即便李钦说得很有自信…… 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傍晚六点。 艾德里安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调查结束了，我们在城东一个地下室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军工加工点，当然，正如史密斯所说，那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另外还找到了当初配置黑索金的少量残余，不构成危险。” 随后，他致歉道：“抱歉李，你知道，这是我们的工作，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钦表示明白，又道：“那么接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了，并且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可以联系我。” 李钦笑道：“对了，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一顿酒局没有履约。” “哈哈哈，随时找我，我等你的电话。” 接通电话时，李钦没避讳其他人。 在得知事情结束后，所有人的警惕心都放下了。 几分钟后，史密斯也打来电话报平安：“搞定了！我现在过来接艾丽和小茉莉。” 李钦没有拒绝：“我让苏去接你……” “好。” 多余的话谁都没提。 早前二人在沟通上一直很谨慎，就是担心电话会被监听，但现在已然不是担心了，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见面后面谈，比什么保障都有用。 所以哪怕天色不早了，李钦也没有拒绝史密斯的到访请求。 大概一个小时后。 飞机落地。 得以见到史密斯的艾丽与小丫头总算放心了，小茉莉钻进史密斯的怀里就不愿意出来了，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泛起笑容。 瑞提亚道：“艾丽，老史密斯，今晚你们就住下吧，明天在回家。” 对此大家没有异议。 晚饭开餐，气氛其乐融融。 饭后，李钦端着没喝完的红酒，与史密斯在后花园散步消食，这时候无人打扰。 大家都明白，今天的事情看似无事发生，但二人肯定有话要谈。 李钦并没有遮掩：“到底怎么回事？” 史密斯冷笑：“记得吗？我之前告诉过你，fbi早早就进驻了尤金，不过我的眼线告诉我，他们迟迟没有动作，就今天的突击调查来看，早前的一切都是在麻痹我们。” 李钦皱眉道：“这不算麻痹吧？艾德里安提前告知了他们会来！” “当你这么认为时，他们就成功了。”史密斯深吸一口气，道：“调查黑索金？真的有必要吗？保留地十几处爆炸，fbi肯定早有专人前往测算过‘爆炸当量’，从而得知我们手上到底还有没有剩余的黑索金，对这项问题，fbi肯定会非常重视，并且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供词，只相信科学的计算。” “更可笑的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调查，真的能得到线索？而且为什么只调查我？没有搜索你的庄园？包括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为你储存黑索金。” 话到此处，李钦瞪大了眼睛。 他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这次调查显得太过儿戏了。 只有史密斯一人被调查，而大家其实都明白，真正的主谋是自己才对。 但偏偏，因为艾肯之前说过，档案被销毁，高层不继续追究，李钦在下意识里认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而艾德里安的借口很符合逻辑…… 走走过场！ 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可就算明白了这一点，李钦依旧觉得眼前有一层迷障。 史密斯并没有卖关子：“他们在转移注意力！我在当时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带着他们前往了马南的地下室，为他们提供充足的时间！只有这样，他们也才会因此放松警惕，做得更多，错得也会更多……” 简而言之，这一波是顺势而为。 fbi以为自己在第三层，认为史密斯在第一层，而史密斯却在第五层。 你要麻痹我？ 那我用你麻痹我来麻痹你。 “你发现了什么？”李钦开口。 可史密斯尚未解释，二人背后传来了盖德鲁的声音：“两位先生，昆帕先生到了，他想要见……哦，昆帕先生，你不能直接闯进来，这样是不礼貌的，哦，上帝，你太野蛮了……” 昆帕才不管那么多，上帝可管不到印第安人的身上。 他无视了盖德鲁想要杀人的目光，径直来到二人面前，开声道：“史密斯，你猜的没错，这一整天都有人在庄园外盯梢，他们刚刚离开！” 【501】酒厂竣工 庄园外有人盯梢？ 昆帕带来的消息让李钦眼神发寒…… 不过他没着急开口，而是对站在不远处无可奈何的盖德鲁挥了挥手。 盖德鲁知道他们有话要谈，表情瞬间平静下来，恭敬褪去。 到了这时，李钦略作沉吟道：“你们联系过了？” 史密斯点头：“之前你让我查那两个女人的事情，我也拜托了昆帕，但现在还没有眉目。” 说起这件事，李钦一摆手道：“不用查了，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是雷纳德的女儿。” “嗯？”史密斯与昆帕同时愣了一下，前者道：“怎么回事？你与雷纳德谈和了？” 李钦喝空了杯里的红酒，将老路易斯的算计道出。 二人觉得不可思议。 几乎都能想到，等雷纳德知道真相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眼下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史密斯回归正题：“在你通知我后，我联系了昆帕，让他在庄园盯梢，至于结果……” 他看向昆帕。 昆帕道：“我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但肯定是外来人，史密斯让我按兵不动，所以我只是在远处盯着他们。” 史密斯微微点头，再次道：“除此外，我收到消息，负责安装老鼠山新型安保系统的员工，与重建别墅的建筑工成员内，分别出现了几个新面孔。” 话到此处。 真相几乎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潜入老鼠山。 庄园只是暂住，只需要经过调查，就知道李钦的主要收入主体来自农牧场的经营，所以老鼠山才是李钦的老巢。 安保系统安装与房屋重建的同时，如果能埋下什么窃听装置，对于今后李钦的动向，将会了如指掌。 档案注销，案子不再查下去。 但fbi不可能放任李钦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掌控范围之外。 所以，今天发生的一切，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李钦微微走神。 实则唤出系统查看老鼠山的‘系统访客日志’，最近一段时间鱼龙混杂，但的确正如史密斯所说，今天的‘陌生好友’非常多。 大本营被人插了钉子。 李钦很不爽。 系统领地是不容外人逾越半步的，这是底线。 “我该把他们揪出来吗？” 史密斯摇头，而不等他开口，昆帕率先给出建议：“我觉得这件事不着急，在老鼠山重建完成前，你们不会搬回去，对方只不过在提前布局……” “而我和史密斯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过去进行彻底排查，fbi肯定明白，有一部分设备会被我们找出来，所以清除工作并不会影响什么，而剩余一部分，也可以被利用。” 史密斯表示赞同：“这件事艾肯不可能不知情，他之后掌握的情报，很可能提供给州府，而保留地与州府的谈判在即，这显然成为了州府的筹码，但我只要我们操作得当，被动会变为主动。” 简单来说，fbi要窃听，所能听到的也是李钦想要让他们听到的消息。 李钦眼神微微亮了：“有把握排查干净？” 史密斯笑道：“如果我们对此不知情，我不敢保证，但既然知道对方的动作，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所有钉子都会被拔出来，然后集中在一个‘密室’里……” “当你有话想告诉他们时，大可以去‘密室’里演一出好戏。” “另外。”史密斯又补充道：“就我今天的观察，艾德里安或许是清白的。” “清白的？”李钦不可置信。 史密斯点头：“大概率是，他对于整个行动显得很不上心，只想要草草结束，毕竟不要忘了，他可是我们在黑索金事件中的‘帮凶’。” “如果我是fbi高层，没理由再信任这样的人，所以不会把秘密任务交给他。” “而艾德里安今天也说过，fbi安插了暗线在他身旁，事实上他本人也很慌张。” 李钦明白史密斯在说什么：“你想让我尝试争取他？” 艾德里安官复原职，甚至得到提拔，如今成为尤金办事处的负责人，表面的风光下，危机四伏。 一旦他作出错误的决策，或是透露出不忠诚的信号，他被贬黜是必然结果。 史密斯点头：“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尝试，毕竟今后相处的时间会很多，可以循序渐进。” “李，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时刻被fbi束缚手脚，那么不妨想办法改变这一切。” 李钦深以为然。 没人愿意生活在被人监控的环境当中，今天如果不是史密斯预判了对方的阴谋，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保留地大权在握，又与金羊毛的度假村酒店相辅相成，看似是大好的局面，实则外强中干。 不要忘了，李钦到底是一个华裔，甚至并未入籍。 如果不是保留地的特殊性，在闹出黑索金事件后，他早已锒铛入狱。 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一旦细想下去，就令人后怕。 之前在与保留地的争斗中哪怕错了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了。”李钦点头，“但监控的问题，必须排查清楚，我可不想生活隐私被其他人肆意探听。” 对这一点，史密斯很有自信，不屑道：“官僚主义下的米国，贪腐是必然存在的，艾肯为了个人享受能占用当初作为证物的飞机，就证明了这一点，他们的设备可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层层剥削下来的老古董，我甚至都没眼看。” 随即。 三人又以今天的事件作为警醒，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橡树公司要对保留地与长老会各家进行秘密排查。 fbi能对李钦下手，肯定也不会放过其他人。 包括史密斯肯定，他的住宅现在也不干净了，有选择的清除一些监听，再刻意留下几个…… fbi要玩猫鼠游戏？ 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晚上九点。 昆帕离去。 史密斯与李钦又喝了几杯才各自回房休息。 瑞提亚看到李钦心情不错，笑道：“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我看你们在后花园聊了很久。” 有趣的事情？ 被人窃听不知道算不算有趣。 李钦略作思考，没有隐瞒，小声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瑞提亚。 瑞提亚不能在当小白，对于这类事件的敏感性必须有所提升。 等事情说完。 瑞提亚脸色难看：“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小点声，提亚。”李钦道。 瑞提亚不可置信，但还是压低声音：“这里……也有监听？” “哦，不，在入住前，昆帕做过完整的检查，我只是不想让隔壁的玛蒂尔她们听到，这件事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毕竟未来还要为fbi演一出好戏呢。” 瑞提亚听到这话，哭笑不得：“你一点都不担心？或者是抗拒？” 李钦无奈。 他当然抗拒，可又有什么办法？ 举报fbi窃听自己？ 不提证据是否齐全，有些事情暗地里对抗，无论输赢大家都不用到打生打死的局面，可若是挑明了，结果就截然不同。 李钦无法用言语表述这一切，有些事情需要瑞提亚自己去慢慢理解。 他道：“现在我们不能改变这一切，但等我们越来越强大时，就没人再敢招惹我们。” “强大……”瑞提亚有些迷茫，她觉得现在已经很强大了。 李钦搂着她，露出笑容：“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能散漫的过活最好，但现在我不是为自己活，要为你，为霍利考虑……” “我希望等霍利长大了，不需要经历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能够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而能够达成愿望的方法只有一个，我们为她创造条件。” 以宝贝女儿作为视角，瑞提亚就明白了。 为了孩子，父母总是要给他们最好的。 “我知道了……但监听的事情……” “你就当不知道，而且搬回老鼠山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慢慢消化。” “好吧。” …… 两天后。 5月4号。 一早醒来，李钦接到了蕾切尔的电话：“老板，酒厂的设备到了，秦老爹让你赶紧过来……” 秦老爹？ 李钦被她对秦老爷子的称呼逗乐了。 不过又悠悠长叹一声，日子没法过了，设备到位，酒厂步入正轨，而在安装的这段时间，李钦别想偷懒。 “我知道了，四十分钟后到。” 联系苏过来接自己，李钦出发前往城区。 两天前的小插曲并未影响正常生活，而就算是瑞提亚，在那天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没事儿人一般。 到底是可以预见的麻烦，所以不算棘手。 并且李钦以霍利的未来，拟定目标，瑞提亚内心本就是个好强的人，她正努力汲取能量，快速成长。 抵达酒店。 一楼，蕾切尔早就等候多时。 上车前往办事处，她开始汇报：“方才您还没来，酒店的经理里奇又问了我，您什么时间有空与他的老板见面。” 李钦疑惑道：“这件事不着急吧？” 蕾切尔也不明白：“至少对方展现了很高的诚意，当然……是否见面您说的算。” “再说吧。”李钦这会儿显然没工夫认识新朋友，酒厂是大项目，哪怕他嘴上说着想躲懒，实则心里也包含期待。 抵达办事处，往日里井然有序的样子不复存在。 董安康等技术员又一半先带队出发，剩下鲁遇鲁安正在整理前期的设计资料图，秦老爷子在旁大呼小叫的指挥：“早干嘛去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真够呛啊你们！” 林雅婷在旁好生劝慰：“您消消气，又不是说今天就能安装完毕，大家都是第一次，难免有压力。” “第一次？第一次怎么了？想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我跟着我师父一起建厂，连水泥都是自己和的，现在什么数据是现成的，设计图也有，你看看他们是干工作的态度吗？” 林雅婷哭笑不得。 李钦也觉得头疼，干脆上前道：“老爷子，赶紧走吧，先去看看设备有没有问题，如果有什么损坏，安装的事情又要延后，你知道长途运输难免磕碰颠簸。” “这倒是，走走走。”说到设备，老爷子可紧张坏了。 一众人总算出发。 半挂货车并未进城，而是在绕城公路出口等待。 现场检查设备肯定不可能，还是要等到了地方卸货时，仔细查看。 一阵奔波，中午十二点，众人才在酒厂内清点完设备。 “外观看没什么问题，如果设备内部有毛病，就不是运输公司的责任了，我们要联系国内厂家换零配件，但大概率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毕竟不是什么精密仪器。”董安康解释道。 确认后，李钦签字送人。 一帮技术员开始带着老外学徒工们认设备。 早前只在书本上学习，现在见到实物，肯定还要有一次深入了解。 趁着这个功夫，李钦联系了安装工人，简单来说就是苦力，如何安装还是董安康等人说的算。 而就凭新招聘的学徒工，人手不够，且没有相应的大型设备。 下午三点，吊机到位，第一步安装开始。 李钦看着这一幕，嘴角泛笑：“总算要落成了。” 林雅婷也没闲着，与蕾切尔沟通最后的酒厂手续问题，大部头文件亨利那边帮忙搞定了，最后还有一些小的登记需要她们亲自操作。 例如环保部门的问题，酒厂安装预计三天，三天后就是起锅暖炉，蒸煮发酵产生的气味可不小，即便有空滤系统在，也难免有气味外泄。 5月9号。 比起预期的安装速度，显然慢了许多。 主要原因在于安装过程中，顺带让学徒工们熟悉设备以及运行原理，语言沟通上的障碍难以避免，以至于时间被拉长。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当晚。 李钦为众人庆功。 浩浩荡荡四十多人，蓝町肯定承载不下，它们可不接受包场，最后联系了里奇，安排在酒店餐厅，准备海鲜自助。 吃饭时，酒水不限。 明天整体休假一天。 秦老爷子安排道：“休假结束就开始高温清洗，试运营两天确认没问题，我们就开始第一锅暖锅料蒸煮，雅婷丫头那边联系好了吗？” 林雅婷点头：“一家医疗公司愿意回收这批酒精，不过价钱给的很低，我们没有相关资质，所以只作为半成品让他们拉走。” 然后老爷子又转头对李钦道：“这批暖锅料能烧半个月，后续的酿造粮食你要抓紧联络了。” 李钦不接茬，笑眯眯林雅婷。 林雅婷无奈道：“老爷子，以后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李钦已经把粮食公司的电话给我了。” 秦老爷子愣了一下，顿时一瞪眼：“怎么滴？你小子又打算偷懒了？这才上进了几天？” 李钦反正是打定主意当甩手掌柜了：“老爷子，您骂我也没用，酒厂这边的负责人就是雅婷和您，我是大老板，哪有大老板干这些活的？您当厂长时也是把握大方向，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当然，您也别说我闲着，生产部分你们负责了，但是销售渠道方面，还是得我来搞定，包括最终产品包装定稿之类的……总而言之，您也别骂骂咧咧了，我砸了一千万进去，总不能让自己赔本，我心里有数的。” “你这小子……哎，行吧。”秦老爷子也是没脾气了，最终一泄气，懒得为了李钦搞得自己着急上火。 其实老爷子也就是心气儿高，老厂长做派，看谁都想指挥两下。 不过现在酒厂竣工，他悬起的心彻底落下，也就不会为难李钦了，安生的当厂长，发散职业生涯最后一把热度。 眼看事情翻篇，李钦又道：“对了，我大爹大娘他们明天就回来了，正好明天都休息，咱们在家再好好庆祝一下，为他们接风……另外，老鼠山的情况，大家能打迷糊就打迷糊。” 说到这事儿，众人都正色了几分。 老鼠山遇袭真能瞒得住？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502】不靠谱的小姨 大爹大娘这趟出游，把能逛的地方都逛遍了，恰好躲开了股权争斗的事情。 事到如今，如果不主动提及，想要蒙混过关不是难事。 聚餐结束回到家，李钦给尼克打去了电话—— 一方面聊得是老鼠山重建的事情。 史密斯推断有人混进了建筑工当中，但这件事责任不在尼克，fbi想搞小动作，尼克这样的普通人无法察觉。 关心则乱，所以李钦没有告知情况，这事儿本来就跟尼克无关。 工程进度不需要李钦操心，随之而来是尼克的抱怨。 老鼠山重建、度假村项目以及后来的新机场修建，三方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李钦对此喜闻乐见。 忙？ 忙一点好啊！ 套用国内段子：员工不996，我怎么能给女主播刷666？ 反正给他施压的又不是自己，李钦当即甩锅：“托马斯是有些过分了，到时候我说说他，劳逸结合很重要，嗯……总而言之等忙完这段，我给你放个年假，带着芭芭拉去度假怎么样？你知道我有私人飞机吧？到时候包机让你们出去玩。” 画饼是老板的必修课，更妙的是这门学问不用人教，属于只要变有钱就能自动激活的天赋技能。 所谓的忙完这段…… 老鼠山重建至少还要一个月以上。 托马斯手下的项目组对度假村试运营的预期在十二月圣诞节，就算出现误差，也不是提前，而是延后，推迟一二月份开业都有可能。 最后的新机场…… 尤金机场重建有两方面因素，其一与大多数米国机场情况相同，建成时代过早，使用年限太长，‘老破小’的样子还没国内三四线城市的高铁站漂亮。 其二则是配合州府的旅游开发计划，本就是配套度假村酒店上马的工程，为当地带来发展，并成为西北最大的旅客吞吐中心。 这个项目至少要到度假村结束后三四个月才能搞定。 这样算下来…… ‘忙完这段’应该能到明年五月。 作为‘打工人’的尼克，潜意识里不是不明白这一切，但他本能的不愿直视这个问题，而是被眼前的大饼所吸引：“真的？包机让我和芭芭拉出去玩？” 李钦不接茬了。 项目组长在动员组员加班时常常会说，听说年底奖金翻倍，而且上面有加薪的动向。 而等组员问：“加多少啊老大，什么时候加？” 组长：“关于这个问题一有消息我就告诉大家，另外，昨天的案子需要修改，今晚努努力，争取晚上十一点前搞定，我请大家吃宵夜，再配一杯奶茶怎么样……” 而李钦：“另外，说到芭芭拉，我要提醒你一下，老鼠山遇袭的事情，等苏珊、杰克回来，你们透露，哪怕问起了，你们就说不清楚。” 尼克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件事真能瞒得住？” 李钦笑道：“完全瞒下来恐怕不太可能，但只要大家都显得很不在意，至少他们不会过于紧张，另外……给芭芭拉的茶话会好友们都提个醒，不要坏了事。” 说完，李钦又鼓励几句，挂了电话。 尤金。 尼克放下手机，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正巧芭芭拉走来：“是李？你们聊了什么？刚才看你的情绪很兴奋的样子……” 尼克愣了一下：“聊了什么？对啊，刚才我们聊了什么……哦，该死，我被耍了！” 芭芭拉好笑的看着丈夫。 尼克也只能无可奈何转述李钦交代的事情，对于度假、包机？呵呵呵，天下老板一般黑，不提也罢。 …… 翌日。 因为老人们要回来，瑞提亚也打算请假，不过被李钦制止了：“接人我去就好了，直升机坐不下那么多人，我不打算让他们见到老鼠山的情况，直接飞回庄园吧。” 瑞提亚知道李钦的打算：“你这样也瞒不住吧？苏珊肯定会经常去市区，总要路过农牧区。” “等他们发现再说，这件事不能是我们主动告知的，大家就当早就翻篇了就好。” 瑞提亚有些犹豫：“真不用我休假？会不会不太好？” 李钦笑道：“苏珊杰克知道你现在是保留地的‘大人物’，可是非常紧张你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呢，华人父母最注重子女家庭，其次就是事业。” “在家庭问题上，我们已经算圆满了，如果以后有兴趣，再给霍利添一个弟弟妹妹。” “而在事业问题上，你现在弥补了我带给他们的期望缺失。” 瑞提亚不解：“你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啊，怎么会是缺失呢？” 李钦道：“老一辈人更看重官方背景的职位，所带来的社会地位，钱多钱少不重要，没有官方背景跟无业游民又有什么区别？” 瑞提亚更加蒙了。 一旁，林雅婷笑道：“别听李胡说八道，只不过对苏珊杰克而言，更希望你们注重自己的工作生活，老人不希望子女把心思过多放在他们身上，从而造成你们的负担。” 瑞提亚这才明白了，没好气白了李钦一眼：“你的解释跟林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 “表达宗旨是一样的，如何理解要看听众。” 林雅婷都没脾气了，干脆对瑞提亚道：“别理他，总而言之接机我们去就好了，提亚你不用担心。” 新任长老会成立后，其实事情并不多，州府一天没有动作，大家只需要按部就班。 不过慈善基金会刚落实下来，要忙的东西很多，合理避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既然以‘慈善的名目’示人，每年都需要规划一些项目，以此满足法律范围所设置要求的‘捐赠额度’。 没有达标，是要罚款的，而且这部分罚款的数字极为惊人，是以资产总额的百分比计算。 所以，在尚未进入正轨前，哪怕瑞提亚最后只当甩手掌柜，也需要尽可能熟悉流程。 大家都在一个学习的阶段。 李钦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搅乱这件事的进度。 而且大爹大娘的真实想法就如林雅婷所说，昨天打来电话告诉李钦，哪怕李钦都不用去接，他们自己回。 瑞提亚临走前又想起一件事：“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怎么安排？” 对这件事李钦不需要考虑，直接道：“明后天抽空就可以搬过来，不过不用告诉大家她们的身份，年轻人还好说，杰克苏珊他们这些老人如果知道了，难免会表现的不自然。” 瑞提亚表示明白了。 而等她走后，林雅婷才疑惑道：“什么情况？梅维达和安吉利亚要搬进来？” 李钦出差那几天，二人就来过庄园，大家早已认识过了。 李钦点头：“抱歉，这几天忙酒厂的事情忘记提前告诉你们了。” 林雅婷哭笑不得：“你很忙吗？明明是我们在忙！” “精神层面的压力很大啊，酒厂被很多人不看好，但我希望它不要赔本，最好能赚亿点点……” 对于酒厂的前景，林雅婷是知道李钦的态度的。 的确很多人不看好酒厂，包括她也是。 但李钦从始至终都觉得会发财。 所以…… “你说的是亿点点吧？” “显而易见。”李钦哈哈大笑，等喘口气后，才转入正题：“那两位助教有些来头，她们是雷纳德的亲女儿。” “亲女儿？”奇怪的措辞让林雅婷发愣，她又好奇道：“雷纳德这个名字也很耳熟。” 李钦笑道：“州府参议院的议长。” “什么？”林雅婷彻底震惊了，“你们之间不是……” “对，有矛盾。”李钦点头，又以玩笑的方式解释道：“三言两语说不清，但老话说得好啊，祸不及家人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雅婷的确因为李钦的玩笑放松了下来，不过心中的震撼依旧不能迅速平复。 州府参议院议长…… 放在国内那是省级大佬。 二位千金要入住庄园，且成为瑞提亚的助理、助教，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李钦又笑道：“除此外，有件事我也得提前告知，免得等发生时你们措手不及。” 林雅婷看着李钦的笑容，偏偏生出一种紧张感。 因为她算是明白李钦的套路了。 越是重要的事情，李钦越是喜欢用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企图能降低人的震撼程度，但实则你表现的越随意，令人越觉得光怪陆离。 李钦没打磕绊，继续道：“梅维达和安吉利亚，也是亨利的妹妹，半亲关系。” 林雅婷蒙了：“妹妹？半亲？” 她也很快抓住了重点。 李钦刚才提到过，她们是雷纳德的‘亲女儿’，所以结合这句话，林雅婷找到了答案：“你不会要告诉我，安东尼奥市长是雷纳德的儿子吧？” 李钦点头，显得理所当然：“血缘上是，但法律关系上不承认，属于私生子，所以我用‘亲、半亲’来区分，准确的说，他们是同父异母，而雷纳德并未对亨利尽过父亲责任，但我想梅维达她们都很清楚，亨利是谁！” “今后他们肯定要碰面，如果出现什么奇怪的场景，你现在应该有所准备了。” 信息量太大，林雅婷坐在沙发上，捂住了额头，略作沉思。 亨利与梅维达、安吉利亚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李钦一无所知，但他也没有追寻答案的意思。 什么事情都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人生就丧失了很多惊喜。 试想一下…… 当东窗事发，未知的状况才是最令人振奋的。 好吧。 李钦必须承认，这是恶趣味发作了。 他想看亨利到时候出糗的样子。 为什么一定是亨利出糗？ 结果很明白，在心理地位上，作为私生子的亨利，难免会有自卑的情绪。 而两位千金大小姐则大概率会愤怒，觉得这是家庭的耻辱。 然后…… 李钦希望看到多洛莉丝对两位侄女的教导，多洛莉丝对亨利的羞辱谩骂，那是刷新了李钦对英语的认知度的。 期待啊！ 等林雅婷回过神来，她又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我需要告诉谁？” 李钦道：“俩小的都知道了，不过不清楚亨利与她们的关系，但以雅菲的机灵劲来判断，她想要猜到只是时间问题。” “沈薇薇那边，瑞提亚会解释，但大家只需要知情，不用表露什么。” 林雅婷无奈道：“你就不觉得我们心里也会有负担？跟议长的女儿一起生活？” 李钦理所当然：“别害怕，她们有爸爸，你们有我，我可不怕雷纳德。” 林雅婷：？？？ 李钦愣了一下，才自觉失言：“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当你爸爸……” “你去死！”林雅婷甩过一个抱枕，红着脸跑了。 李钦啼笑皆非。 他坚持认为这种尴尬往往不是表述者的问题，而是听者过度解读了。 一整天，两人没再碰面。 一直到下午四点，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传来，他们才再次碰面。 李钦有些心虚，没敢多说什么，相对无言，乘坐直升机赶往机场。 等到快到时才听林雅婷主动开口：“唐叔是怎么安排的？” 这层顾虑，李钦也考虑到了。 唐叔语言不通。 那个年代，别说一个部门，一个厂能有一个精通英语就不得了了。 很不巧，大爹是那个‘不得了’的人。 唐飞和谭红最近工作繁忙，没时间照顾他，而老人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也无聊。 李钦道：“我联系过唐飞了，他们先接唐叔和昊昊回去住几天，一家人毕竟好长时间没见了，然后就来庄园住。” “乔乔最近一直在给昊昊教英语，但学口语还是要环境，来庄园大家都是英语交流，进度也快一些。” “听说唐叔最近也在抓紧学英语，等什么时候合适了，再搬走，或者他愿意住也行，一切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林雅婷微微点头：“这样挺不错，庄园一下子热闹了啊。” 庄园的实际使用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老人们一回来，这个情况极大改善。 盖德鲁早早请示过李钦，想要再请五位保姆，不过李钦说不着急…… 等大爹大娘享受过老管家‘无微不至’的照顾后，就不会抗拒‘请佣人’这件事了。 由俭入奢还不容易吗？ 直升机在机场降落。 李钦拨通唐飞的电话，两口子也到了，开车的司机是鲁遇，因为上次‘表态’，鲁家两兄弟以后想要留在米国，自然与唐飞两口子相处的不错。 机场方面的人早就熟悉了，且大家对于华裔面孔很敏感，都知道这就是尤金的新首富。 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把车开进来，闲聊一会的功夫，飞机滑行降落。 一群老人大包小包的从楼梯下来。 李钦正想说让机务帮忙。 谁知后面的机务拿得更多。 李钦上去迎接，正要去接大娘手里的包裹，一个小黑影就扑了上来：“布rua德，抱。” 不过是一个月没见，乔乔的个头又窜了一截。 李钦好悬没搂住，看着又精致了许多的丫头，由衷的欢喜：“乔乔想我了？” “嗯呐，还想嫂子，想宝宝，我跟大耗子说，我现在都当小姨了，他还不信。” 后面，又钻出一个怕生的小男孩，唐昊显然就是那个‘大耗子’。 唐昊有些内向，毕竟一个月没见了，所以生疏。 李钦听到这话—— ？？？ 心疼霍利啊。 以后有个不靠谱的小姨！! 【503】心结 李钦被乔乔缠上，一帮老人慈眉善目的笑着。 张珂道：“这对兄妹感情还真好，让我想起雅婷和雅菲小的时候。” 林奇在旁无语。 咱家两个女孩可没这么大岁数的年龄差，而且你这不是让老李尴尬嘛。 老来得子值得高兴，但放在台面上谈，对这一辈人而言，面皮可不太能绷得住。 大爹果然咳嗽起来…… 大娘却无所谓道：“李钦来米国上大学的时候，乔乔刚记事儿，从小就叨念着哥哥长哥哥短的，我跟他大爹到底年纪大了，不像个父母。” 大年龄差的亲子关系必然存在问题，小孩子从小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年轻力壮，再看大爹大娘难免觉得不太对劲，如此一来对于哥哥的好感就自然飙升。 林雅婷也觉得场面稍有些诡异，上前打断了话题的延伸：“李叔李婶，爸妈，唐叔，看起来你们这趟是玩舒服了，气色都比原来好。” “哈哈，确实玩尽兴了，差点都不想回来。”林奇道。 大爹又打趣：“你可算了吧老林，全程就你嘀咕女儿的次数最多，我看以后雅婷、雅菲要嫁人了，你怎么办。” “嫁人还早呢。”林奇果然不是滋味了，反驳一句。 张珂在旁没好气：“雅菲是还早，雅婷还早吗？她跟李钦一般大，李钦和提亚孩子都出生了。” 这一下轮到林雅婷尴尬了。 与老人许久不见，现实的问题开始出现，显然又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李钦不能坐视不理了，再聊下去不知道又扯到什么事情上：“先搬东西上飞机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聊。” 唐叔牵着昊昊率先走下舷梯，打招呼道：“我儿子儿媳都来了，我先回家团聚，改天再去农场找你们啊。” 唐飞和谭红也顺势上来寒暄几句，然后他们一家人先一步上车撤离。 大爹大娘这才好奇看向直升机：“飞机要回来了？” 李钦没瞒着：“新买了一个，之前那个送人。” “送人了？好几百万刀的东西，就送人了？”大娘叫嚷起来。 一群长辈发愣。 李钦又是哭笑不得一阵，好在是林奇出来打圆场：“哎呀，肯定是生意上的往来嘛，这边送了，那边就能赚回来，你们别提李钦操心了，他还能乱来吗？” 在这种事情上，江城首富很有发言权，算是堵住了他们的嘴。 林雅婷趁着大家一起搬东西上直升机的功夫，对李钦嘀咕道：“忽然想他们再出去玩一段时间。” 李钦给她一个感同身受的表情：“这段时间看来是有的闹腾了。” 直升机起飞，一群长辈们觉得新奇。 而等绕开了农牧区时，大爹也就发现了方向不对劲：“不先回农场吗？” 李钦立即道：“电话里不都说了嘛，最近提亚工作忙，所有人都搬到新庄园了，农牧场那边也在装修重建，根本住不了人，估计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去。” “这段时间你们就在保留地庄园好好呆着，保留地也有大超市，比从农牧区到尤金还方便。” “假设你们要去尤金了，给苏打电话，苏开直升机送你们。” 全程，林雅婷都没插嘴，只在心下为李钦暗捏一把冷汗。 大爹大娘并没有觉察什么。 反而关注点被保留地所吸引。 “提亚现在是长老了？工作很忙吧？而且咱们在保留地合适吗？那边不是挺排外的？” 对于未知总是好奇的。 李钦接着道：“提亚的工作是挺忙，但等事情都步入正轨就好了，不过她今早还说要休假一天，过来一起接你们呢，被我拦住了。” 大娘道：“这就对了，她忙工作就好，不用管我们的。” 林奇又好奇道：“照这么说，你们现在真的是保留地的最大股东了？这么大片地，那可不得了，而且我看新闻报道，开放式融合政策出台，今后即便引入投资，也必须跟保留地合股吧？什么都不干就把钱赚了。” 说起生意与赚钱，大家都很感兴趣。 大爹跟着道：“这就跟当年国营厂改革一样吧？国营厂出人出力……最主要是出地皮，港商外资出钱，但股份还是国营厂占大头，保留地肯定要掌握主权对吧？” “是这个意思，但肯定不会过分引入投资，只是试点，而试点是允许被推翻的。” 大爹道：“怎么还推翻？不是都没开始嘛！更何况赚钱的事情，你还不愿意做？” 李钦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林奇沉吟片刻，却抓住了重点：“我大概懂了……” 大爹不服输的看去：“你懂什么了？” “保留地可以看作是国营厂，但与国营厂区别有不同，当年改革的大多是经济效益下滑的厂子，真正的盈利大厂一直绝对控股，简单来说，明明自己就能把钱赚了，为什么分给别人？” “保留地财政状况应该不错吧？” 李钦点头：“赌场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林奇对大爹道：“你看，引入外资，反而是侵占自身利益，真要投资，保留地自己做不是更好？” 大爹有些被绕蒙了：“那为什么搞那么大的新闻出来？米国最大的五家电视台一起报道。” 李钦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这里边的利益博弈三言两语可解释不清楚，一旦要展开说说，势必要扯到老鼠山遇袭的事情上。 所幸江城首富是明白人，他早就发现女儿全程沉默寡言，并且眼神中流露着几分担忧。 而且往深处想…… 李钦和瑞提亚最早对那笔巨额财富继承是排斥态度，原因就在于会有对峙事件发生。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一跃成为保留地最大的股东、长老。 这可不是当年林奇因病退休，将家族企业交给林雅婷打理那么简单。 林家那是个人资产，什么事情都是林奇说的算。 可保留地呢？ 这不仅涉及到许多人的个人利益，还与官方政策有关。 瑞提亚得以上位，这里面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不敢想象啊。 所谓试点…… 很可能是迎合高层政策的决定，用以稳固地位。 一念至此，林奇拍了拍大爹的肩膀：“老李，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咱们啊，就种种花，骑骑马，没事儿了再去打打靶，颐养天年吧，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能拿好主意……” “就说李钦，同龄人中，我可没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了，他能有今天，你觉得是你从中指导有方了？” 看似是对大爹的鄙夷，实则单夸孩子，对长辈而言比什么都中听。 大爹道：“嘿，那还真不是我吹，李钦能有今天，我一分力没出，全是他自个闯荡出来的，你不知道，当初我们一家三口刚来米国时都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家业，想都不敢想呢。” 大娘与张珂对视一眼，女人们心思细腻，又补充道：“你可算了吧，人家捧你两下，你还喘上了？李钦是优秀，但人家雅婷不优秀了？林氏建筑那么大的企业，这么多年可都是雅婷管着呢。” 大爹被哽住了，苦笑道：“你这就钻牛角尖了啊，说李钦呢，又没说雅婷，雅婷优不优秀我还不知道？要不是咱李钦结婚早，我看他俩就挺……” “咳咳咳。”李钦猛地咳嗽，这越说越没边儿了，“几位‘爷爷奶奶’，你们消停点吧，我把丑话说前面，瑞提亚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有时候家里也要来客人，你们可别表现得过度了，让人觉着咱们一家人看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啊。” 不靠谱？ 大爹当场就想回怼。 但在一看所在角落，僵硬拧头看着窗外的林雅婷，他就知道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四个老人对视…… 得嘞。 还是消停会儿吧。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就没了声息。 所幸还有乔乔偶尔支支吾吾，对着高空景色惊叹，所以气氛也不尴尬。 终于，飞机抵达。 庄园的人听到螺旋桨的动静，早早出来迎接。 等高度下降后，李钦看清了面孔，微微一愣，而恰好林雅婷也张望过来，同样面露惊奇。 落地后，舱门打开，舷梯自动放下，李钦先抱着乔乔下来，接着才扶着几个长辈。 等螺旋桨转动停下，众人就听到乔乔的惊呼：“啊，提亚，提亚……” 小家伙一溜烟冲了出去。 瑞提亚将她抱了起来，并不觉得费劲，一只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力度轻柔的揉了揉乔乔的脑袋：“想我了，对吗？” “嗯呐。” 大爹大娘都惊喜了，撇下李钦快步走去：“提亚，不是说你去工作了吗？” 李钦方才就惊讶这件事，瑞提亚怎么回来了。 瑞提亚莞尔一笑：“上午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没能去机场接你们我已经非常抱歉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早点回来。” “哦，提亚，你太贴心了！”大娘上前紧紧攥着瑞提亚的小手，显然被感动到了。 李钦也忍不住泛起了微笑，偷偷在背后竖起了大拇指。 瑞提亚得到夸奖，甜蜜的滋味就别提了。 林奇夫妇在后面感慨：“提亚真是个好姑娘。” 林雅婷早已调整好了情绪，没好气道：“我就不好咯？我可是亲自去的机场呢。” 母亲张珂道：“能一样吗？人家是侄儿媳，你要什么时候领个姑爷来接机，我也夸。” 林雅婷一阵无语，最后回怼：“对我，你们就别惦记了，或许雅菲什么时候给你们领个姑爷回来，你们就好好夸吧。” 雅菲？ 她领回来的能靠谱吗？ 二老想想就觉得后脊背发凉。 怀揣着抱外孙的念头，寄托于大女儿身上比较靠谱。 紧随其后。 沈薇薇、玛蒂尔等人相继走来。 四个长辈看着沈薇薇，又是被戳中了兴奋点：“呀，肚子大了不少呢。” 对老人而言，新生命的降生永远能搔到痒处。 李钦等人天天跟沈薇薇相处，倒是没觉得，现在孕期刚满三个月，沈薇薇体型又与瑞提亚一样比较纤细，其实看不出来。 老人们阔别已久，或许才觉得比价明显。 然后玛蒂尔等人上来问候。 最后才是西装革履，打扮精致的盖德鲁出场：“先生们，女士们，下午好，我是盖德鲁，庄园的管家，希望我能为各位提供满意的服务。” 四个老人没见过这阵仗，当即愣住，随后看向李钦。 李钦道：“庄园‘自带’的，这么大的宅子，总要有人照料着。” 他正说着。 一道阴阳怪气飘来：“你们家小李子已经完全被资本主义荼毒腐蚀了！完全成了旧社会地主老财的做派。” 大爹大娘这才看到最后面的秦老爷子。 “哟，秦老哥，你这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啊。” 秦老爷子笑了笑：“还成，有的忙，身子骨就不会生锈！” 他又补充一句：“不过刚才我可是开玩笑的啊，这宅子太大，的确得有人帮衬。” 秦老爷子能主动解释，这倒是少见。 由此可以认定，这位管家是受到认可的。 大爹大娘与盖德鲁打了招呼，却也不着急寒暄，之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趁着众人进屋，李钦对苏道：“你等会再飞一趟城区，把丽贝卡和艾玛接回来……另外，晚上要不要一块过来吃饭？” “吃饭就算了，你们一家团聚，我不该打扰，而且道格今晚有比赛，我打算去学校看看。” 李钦点头：“行，等人送回来，你就飞过去吧，直接飞到道格学校，我见那里有停机坪。” 苏有些意外：“这不太好吧？” 李钦笑道：“道格可是言传自己的母亲是飞行员，虽然我们不提倡培养孩子的虚荣心，但适时展示一下，却能提高自信。” 道格的学校在尤金属于贵族学校了。 不说跟人攀比，但总不能显得孩子比人差了。 特别是黑人本就遭到某些特殊眼光待遇。 苏有些感动：“谢谢你，老板。” “自己人，不用客气！” 二人说话时，盖德鲁已经开始安排保姆从飞机上搬运行李。 等行李卸下，苏才起飞离开。 大厅内。 一家人凑在一起聊着长辈们的出行见闻，听说雅菲和秦筱晚上也回来，于是准备吃一顿火锅。 最夸张的是大娘在某个华人街扫了几个铜炉回来，碳制火锅在俄勒冈比较应景，哪怕现在到了五月，气候依旧稍显寒凉，点一炉火，清汤红汤涮肉，别提多有滋味了。 等林雅菲和秦筱时，大家也没闲着，领着老人们安排房间，顺便连唐叔以后过来的房间也安顿了。 六点半。 俩小的回来，气氛达到沸腾顶峰，原本冷清的庄园似乎到了这时才真正充满了人气儿。 人齐，点火暖炉，汤汁沸腾，香味开始四溢。 大爹大娘回来了，提杯暖场的事情就不用李钦负责了，与瑞提亚在桌下牵着手，享受着温暖和睦的家庭氛围。 “李。”忽然，瑞提亚开口。 李钦疑惑偏头：“怎么了？” 瑞提亚道：“那件事我想好了，明天打算亲自去一趟州府。” 李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我知道了，明天我陪你。” 瑞提亚苦涩一笑：“抱歉，这种时候提这件事，有些扫兴。” “不，总要为那件事画上个句点。”李钦明白，瑞提亚其实也想尽快翻篇，托亚一天不下葬，每每看着眼前的温馨，难免会与心中的阴影形成强烈对比。 “另外，我想去一趟州立监狱。” 李钦又愣了一下：“度西斯？” 瑞提亚微微颔首：“昆帕告诉我，度西斯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 “庞狄在进行报复？” “不是庞狄，度西斯在那件事后，已然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叛徒，不需要谁下达命令，那本就是他要承受的罪责惩罚，他的后半生都离不开高墙，我想还是给他一些体面吧。” 李钦能听出言外之意…… 度西斯是鲁普的生父，但瑞提亚显然对‘鲁普’的名字，难以启齿，这才是心结所在，最沉痛的地方。 【504】谁有这种印记？！ 翌日。 短暂的一天休假结束。 酒厂复工，准备进行高温蒸煮消毒。 随后就是投入暖锅料，而生产出的第一批酒精显然不能作为产品上市，林雅婷之前就联系好了医药化工企业进行回收。 预期半个月，然后才会开始真正的第一锅出酒。 所以留给李钦的时间不多了。 除了生产部门外，其他的环节还一穷二白，销售地选在亚洲，这件事张大少一直在做，具体进行到哪一步暂无沟通，况且酒瓶、外包装设计与订购，至今没有着落。 至少在第一锅出酒前，这方面的事情要落实到位。 但就算如此。 李钦还是挪出一天，陪瑞提亚前往州府。 去州府的事情没有告诉大爹大娘，免得他们知道真相，反应过度，总而言之一个原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早饭后。 苏驾驶直升机到来，先送林雅婷等人去城区，然后折返回来接李钦与瑞提亚出发。 约莫半个小时后。 昆帕与巴姆洛抵达庄园。 接大长老‘回家’，作为亲信的二人肯定要出席。 大爹大娘并没有觉得奇怪，昨天回来的路上李钦就说了，以后难免有‘工作单位’的人来家里。 他们打了招呼就让出了空间，各自收拾着旅行期间带回来的特产，分门别类后，留下一些自用的，其他的寄回国内给亲戚朋友。 老人们消磨时间的方式有很多。 等收拾利索，沏一壶茶，打打麻将就是一天。 当然，李钦也给玛蒂尔提前招呼了一声：“要是去保留地转悠可以，别让他们去老鼠山。” “如果实在拦不住，你就把真相单独告诉林的父亲，让他帮忙转移注意力。” 玛蒂尔莞尔一笑：“很巧妙的办法。” 几位长辈中，林奇的接受度肯定最高，一城首富什么市面没见过？而且早年间以建筑发家的人，手指缝难免沾染着血腥味，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愿意急流勇退，甚至不惜来米国尝试定居生活。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啊。 告知真相，林奇肯定能迅速消化，并且为李钦打掩护。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等苏回来。 一行人登机出发。 巴姆洛还带着基金会的资料，在飞行时与瑞提亚探讨，不让时间虚度。 昆帕消磨时间的方式就简单多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铁壶，拧开瓶盖是威士忌的味道，伸到李钦面前：“老板，要不要来点？” 李钦苦笑看着他：“大早上就喝酒？你确定？” “如果我说我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你肯定不信！大长老的死很悲凉，我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他遇刺时痛苦的画面，虽然这是他的选择，但我对此很伤感……” 李钦摇了摇头：“少喝点，我可不希望等会要照顾一个醉汉。” 昆帕其实很有节制，只是时不时来上一口，等待消化许久才继续，反而越喝越精神，眼神发亮。 当苏告知进入塞勒姆境内，李钦拿出电话，打给了艾肯。 托亚案一直是fbi在负责。 所以即便跟雷纳德闹翻了，也不影响什么。 电话接通。 李钦说明情况，艾肯听后道：“哦，李，你应该告诉艾德里安一声的，你知道，尤金办事处成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为了你而服务。” 服务？ 李钦毫不掩藏嗤笑：“服务就是玩突击检查？” 艾肯轻呼道：“奥，上帝，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黑索金事件的确翻篇了，但上头需要确保没有更多的留存，你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 一旁。 昆帕能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再结合李钦此时的表现…… 哦，多么似曾相识的画面啊。 李的狡猾逐渐有了大长老的味道。 他显然在演戏，为fbi提供更多的自信，认为他们的计谋无懈可击。 昆帕又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看戏。 不过李钦知道什么是点到即止，如果演过头了，反而容易穿帮：“算了，我懒得再与你讨论这件事！另外，关于今天的安排，因为行程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我没有联系艾德里安。” 艾肯道：“我再次为前几天的事情抱歉，不过现在……李，我不在州府，如果你没有异议，我可以请我的助理带你们前往殡葬公司，安排遗体的转移的手续。” “我没有异议。” 艾肯又叹息一声：“哎，那位老人虽然是罪犯，但现在也成了受害者，作为你的朋友，我对这件事感到哀伤，还请节哀顺变。” 虚与委蛇片刻，电话挂断。 另一边的瑞提亚暂时放下手头的资料，看了过来。 李钦道：“安排好了，等会有人带我们过去办手续。” …… 与此同时。 俄勒冈分局。 艾肯放下电话，略作沉吟。 而在他面前，助理颇感疑惑：“参谋长先生，与那位华人的交际对你有利，你为什么要撒谎，避而不见呢？” 听到这话，艾肯抬头道：“这件事还上不得台面，州府至今没有给出与尤金保留地的合作方案，我贸然出面，州府那群阴险的老家伙们，难免要央求我作为中间人，牵线搭桥，而我并不好拒绝。” “这难道不是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艾肯冷笑：“成功了，功劳是他们的，我除了留下些好名声，不会有半点收益；但如果失败了，黑锅却要让我背？凭什么！” “而且雷纳德与李的恩怨很微妙，雷纳德的妻妹是李的人，我并不确定他们是否会重归于好，所以现在只能观望。” “哈里森，你要知道，狼群不是鬣狗，鬣狗才会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企图碰上零星的腐尸烂肉用以饱腹生存，狼群只有在确定目标后才会出击。” “现在是冬季后的森林，万物复苏之始，你一定不会想要成为那个试探森林猛兽有多么饥饿的羔羊。” 说到这里，艾肯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拨通出去等待片刻。 哈里森原本处于懵懂状态。 却在听到艾肯电话接通后的称呼时，变得愕然…… “罗文先生，哦，对，是我……抱歉，打扰你的上午茶时间了，不过有件事我需要汇报给你，李，就是尤金那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抵达州府。” “他们是来为托亚收敛遗体的，嗯，这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fbi已经将行凶罪犯提审，相信很快会有一个宣判结果。” “我知道州府正在计划与保留地合作，但谈判迟迟没有开展……所以，我认为这或许是一次见面试探的机会？” “我当然希望能够出面，为州府牵线搭桥，但该死，我现在不在州府，甚至我想要赶回来也来不及，因为李已经快到了，如果您希望见面，可以联系我的助理哈里森，他会安排好这一切。” 一阵寒暄，电话挂断。 哈里森目瞪口呆：“老板，你不是要观望雷纳德与李的关系吗？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更支持雷纳德才对。” 艾肯笑道：“不，我只支持赢家，罗文能不能拉拢李，这次接触就能看出些大概了，罗文和雷纳德的争斗从未分出过胜负，所以我们不该因为李与雷纳德早有交集，而小看了罗文。”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安排车辆，我要去西雅图玩两天，无论发生了什么，反正都与我无关。” 十几分钟后，艾肯从分局地下停车场离开，全程未在局内露面，就算有人问起，下层属下也不知道大老板的行踪，至于中高层，他们就更不可能随便透露这件事了。 只在艾肯离开后。 哈里森的电话响了，他深吸一口气：“我是哈里森。” “你好，哈里森。”电话里，传出一个轻佻的声音，“我是查尔斯，查尔斯.罗文，你应该认识我。” 哈里森愣了半秒：“查尔斯先生，怎么会是您？” 查尔斯道：“你似乎很意外？为什么不是我呢？听说那个李也是位年轻人，我想我们会聊得来的，将地址告诉我，一个小时后我会赶到。” 电话随之挂断。 哈里森一阵呆滞，不得不再次给艾肯汇报。 当艾肯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不可思议：“查尔斯出面？那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罗文想干什么？他就不怕他的蠢货儿子毁了这一切？” 老板都看不明白的操作，哈里森更是懵逼：“所以，我该怎么做？” 艾肯沉吟片刻，道：“……将地址给他，罗文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半个小时后。 停机坪。 令人眼熟的直升机平稳降落。 哈里森克制着心中的震惊，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与之前扣押的证物一模一样…… 但‘证物’早已在一次诡异爆炸中报废。 所以，那个华人又重新购置了一架？ 不过在想到他们继承的巨额财富后，哈里森就释然了，等旋翼减速后，舱门打开，他立即上前打招呼：“嗨，李，我是哈里森，参谋长的助理。” 李钦见过这人，微笑点头示意，并介绍道：“瑞提亚，我的妻子，这是巴姆洛和昆帕，律师。” 西装革履的巴姆洛是律师没错。 但以哈里森的眼光来看，另一位名为昆帕的男人，绝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不过这都不重要。 带领众人上车，出发后他在副驾驶位置上拧过身子，解释起接下来的手续流程。 随后，就没有多余的闲谈。 毕竟这是去收敛遗体的，显然不适合谈笑。 而这样看来…… 哈里森更无法理解那位众议院议长的骚操作是为了什么。 本来见面的场合就不太合适。 还派出了查尔斯来打前站，如果这是一场派对酒局，哈里森相信那位花花公子能将李钦陪得很好，或许有机会达成某种共识。 可现在，就如同让一个生性放荡的舞娘，参加一场庄重严肃的礼拜，格格不入。 车子抵达殡葬公司。 有人早已等候多时，带领他们签署好手续，进入停尸间。 当冒着寒气的停尸柜开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并不是有异味散发，只是气氛凝重的缘故。 尸体早已经过了修敛，报告单上写明了致命伤位于肺叶刺穿破裂，但在赤果的上半身并没有看到残忍伤口，只有一条细微的缝合线，以及经过了粉底的遮盖。 巴姆洛念念有词起来…… 晦涩的印第安语悼词，显得沉重。 前者眼眶有些泛红，而昆帕则轻轻握着那只冰凉僵硬的手掌，相对无言。 一旁，李钦搂着瑞提亚的身体，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 只等着巴姆洛的悼词结束，瑞提亚偏过头，不愿再看那尸首的模样，生硬道：“够了，封棺吧，让我们带他回去。” 工作人员照做，并有专人解释，如何连通电源，保持冰棺内的温度。 灵车早就准备的到位，先一步开往fbi的停机坪，苏还在那里等候。 哈里森愈发觉得气氛凝重，当在大厅签署最后的手续时，他不自觉频频向外瞅去，暗自祈祷那位花花公子最好不要守时赶到，要是与李擦身而过，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 天不遂人愿。 不久后一辆商务车驶来，停在了楼门前。 一身黑色西装，胸口插着白花的年轻人大步走来，打扮上来看的确是参加葬礼的模样，可周身玩世不恭的气质，又实在严肃不起来。 “看来我赶上了！”他直接开口。 吸引了李钦等人的注意。 巴姆洛皱眉，而在李钦瑞提亚疑惑对视时，昆帕已经不着痕迹挡在了前方。 哈里森吓了一跳，生怕起了冲突…… 就查尔斯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了昆帕的拳头。 但他不能表露身份。 这也是艾肯与罗文达成的共识。 避免引起李对艾肯的恶感，否则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消息能提供了。 查尔斯懂得察言观色，在两米外停下了脚步，悲恸道：“我父亲接到了消息，特意让我代表他前来慰问……先生，女士，我深表遗憾，请节哀。” 他微微低头，应有的姿态做得很足。 见到对方没有恶意，昆帕让开了身体的阻挡。 李钦也顺势道：“抱歉，我们应该不认识，又或者……你父亲是？” “罗文。”查尔斯抬起头道，“肯尼.罗文，而我是查尔斯。” 罗文？ 不知是李钦，瑞提亚、巴姆洛与昆帕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众议院议长的名讳，整个俄勒冈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而对李钦来说…… 艾肯早就提醒过，罗文不太干净，并且上梁不正下梁歪，导致他的儿子似乎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罗文能得知他们到来的消息并不意外。 州府与保留地合作在即，他们的动向肯定被人盯着。 更不要说…… 李钦在这时瞥了一眼哈里森。 fbi也有可能将消息透露出去。 “感谢你的到来，你父亲的好意我收到了，但抱歉，今天恐怕没时间彼此熟悉了，我们现在要带着遗体赶回尤金。”不等对方发起邀约，李钦径直拒绝。 老子来转运遗体的，你跑来凑个瘠薄热闹？ 几人脸上都透露着反感。 可就在此时。 罗文从西服内兜取出了一个信封，翻到启封面，刻意展示在众人面前，上面的火漆完好无损，并且印有一个山脉图案的印记。 不等他开口。 李钦分别听到瑞提亚与巴姆洛的低声惊呼：“那是雪山部族的火漆印记！” 听到这话，李钦蒙了，眼神恍惚，半秒后才忍不住道：“谁有这种印记？” 二人目光聚集而来，异口同声—— “托亚！” 【505】史无前例！！ 托亚？ 李钦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后背冒起，迅速弥漫全身，令他瞬间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就要阴魂不散呢？ 如果不是十分钟前，亲眼目睹了托亚的尸骸已经凉透了，或许某一天那个老头就算出现在自己面前，李钦都不会觉得意外。 在此时。 昆帕同样凝视着查尔斯手上的信封。 保留地各部族有自己的图腾印记，雪山部族据说是喀斯喀特山脉东麓最早的原住民，因此他们以雪山的图案作为标记。 这在保留地不是秘密，所以外界得以知晓并不困难。 因此，这东西存在伪造的可能。 如果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拿出这样一个带有明显标识的信物，自然难以取信于人，可对方是州府众议院议长的儿子，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州府、保留地合作在即，罗文是来交朋友的，伪造这种东西只会让人觉得罗文议长大概是白痴吧。 没人愿意跟白痴交朋友。 三人的表情变化被哈里森看在眼里，即便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罗文的手段并没有自己与艾肯表面看到的那么愚蠢。 这个信封或许是一套王炸。 众人的大脑思绪暴走，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但查尔斯的动作从未停滞，他将信封取出后就开口道：“我知道，我的贸然前来，显得过于冒昧，但事实上我父亲与托亚长老的交情深厚，或许这封信可以作为证明。” 托亚与罗文有一腿？ 李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表示意外。 托亚总能给人惊喜，哪怕在死后，也能时不时玩出花活，展现一下自己‘阴魂不散’的本领。 而大家都知道，长老会的某些人，肯定与州府高层有联系，否则在之前的争斗中他们也不可能争取到州府的支持，并且逼迫雷纳德不得不就利益点出发，从而倒戈背叛。 所以，托亚与州府众议院的大boss有交情，属于情理之中。 李钦克制着情绪流露，在没有看到信封内容前，他不希望传递出任何让人误解的信号…… “出去谈谈？” 查尔斯微笑道：“为什么不呢？” 说罢。 他率先转身，走到门口时略作停顿等待。 李钦这才对瑞提亚道：“在这儿等我。” 瑞提亚点头，并无异议。 无论信中写了什么，李钦都会告诉她，而在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时，瑞提亚知道自己还没有相应的应对能力，不如让李去处理。 巴姆洛有些担忧道：“李，但你对印记并不熟悉。” 李钦道：“印记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一本书的封面无论再怎么吸引人，可翻开后发现全是无用的垃圾，你觉得又有什么意义？” 巴姆洛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李钦的意思。 信封印记等同于‘好友申请’。 可是否通过申请的权利在李的手上…… 即便信是真的，但内容不被接受，李钦照样可以对罗文置之不理。 人走茶凉是世界通用的。 前人留下的羁绊、恩惠往往做不得数，反而是仇恨更让人记忆尤长。 更粗俗些来讲…… 假如是：‘当年上京赶考，我曾予他有一饼之恩’。 李钦只能选择喂‘查尔斯公子’吃饼了。 巴姆洛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而等他侧目看向昆帕，昆帕除了最开始多看了信封两眼，没什么过度表现，二人的差距鲜明，甚至此时这家伙还拿出了小酒壶，有滋有味喝了一口，然后指着大厅的沙发，提议道：“不如去那边休息一下？” 三人前往，哈里森陪同在旁，焦急难耐。 一门之隔，便是重要情报，他却可望不可即…… 艾肯说的没错…… 雷纳德和罗文二者间，无论是谁都不能小看。 门外。 二人一起走下台阶，无须李钦开口，查尔斯便将信封递了过来，并可以走远了两步，释放出足够信任的空间，伸手示意李钦可以阅读了。 李钦并无情绪变化…… 但大脑的高速运转一刻也不曾停下。 以托亚多疑的性格，他既然将信交付给那位众议长，就一定不会在信上写下什么重要信息。 信封开启后很好复原，所以信上的内容很大概率会被罗文提前掌握，最后再决定是否交予李钦。 所以，对于内容，李钦没有太多期待。 他最困惑的是这封信本身的存在意义。 托亚做得每一件事都不是没意义的，反而一定想要表达什么…… 促成自己和瑞提亚与罗文的合作？ 那为什么不在那份录像视频中透露？ 还是说，这封信是在狱中临时写下的，本就在托亚的全盘计划之外？ 李钦微微皱眉，开启了信封火印封泥，取出信纸只有一页。 而更让李钦震惊的是…… 一页纸张，仅仅只有一句话。 【记得吗？我有一个梦想！如果，李，你能看到这封信，那么证明我的梦想已经成功了！那么我们不妨将眼光放得更远……】 梦想？ 把眼光放得更远？ 然后呢？ 没了？ 李钦：？？？ 此时此刻，李钦又无数个念头想要抬头张望查尔斯，传递一下自己的疑惑，或许大家能惺惺相惜？ 可又有一个念头告诉他…… 假设对方知道信的内容，同时保持着一样的疑惑，那么自己在之后与罗文的相处中就占不到什么优势了。 不说话，装高手，才是正解。 一分钟后。 李钦沿着折叠的痕迹，将信纸合拢，重新收回了信封内，揣进了怀中后才道：“替我感谢你的父亲，这封信对我很重要。” 查尔斯点了点头，再次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卡片，走来递给李钦：“这是我父亲的名片，他希望在今晚九点后，能与你进行一次电话会谈……那么，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目送查尔斯离开。 李钦依旧有些发蒙。 罗文与托亚的这番操作，都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幸是，今晚九点，答案或许就会揭晓？ 重新回到殡仪公司大厅。 刚刚落座的四人立即站了起来，并且发现商务车的离开，同样表示着讶异。 二人的谈话这么快结束了？ 这样简短的时间里，似乎更倾向于不欢而散的结果，但从李的表情又看不出太多东西来。 瑞提亚率先走来：“怎么样？” 李钦道：“回去说吧。” 哈里森数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憋住了，因为就算发问，他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有效回复。 最后只能道：“李先生，艾肯参谋长让我再次表达歉意，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一定会在州府等候您的大驾，并邀请您共进晚餐。” 李钦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紧随其后，李钦又补充一句：“另外，我们想去州立监狱探望一下度西斯。” “度西斯？”哈里森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李钦解释道：“托亚案的质证人，也是那次不幸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哈里森犹豫片刻，并非是抗拒，而是单纯的疑惑，他们与度西斯见面的理由又是什么？ 对于内情，这世上只有五人知晓…… 度西斯是其一。 托亚已经死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李钦、瑞提亚与史密斯。 不过很快哈里森就给予了回复：“请给我两分钟，我打电话安排一下。” 与此同时。 瑞提亚三人并没有着急询问李钦与查尔斯之间讨论了什么，回去后大把时间了解这一切。 等哈里森回来，落实了随时可以见面后，几人再次出发，前往州立监狱。 前往探视的只有李钦与瑞提亚，巴姆洛与昆帕在外等待。 与上次一样…… 通过严密的封锁线，来到独立探视间。 二人抵达时，度西斯已然等候多时了，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 原本看起来精干的男人，明显变得消瘦下来，两颊面容几乎凹陷，贴合在颧骨上，甚至脸部带着伤痕。 曾经意气风发的保留地警长，已然成为狱中被人欺凌的对象。 “你们……怎么来了？”度西斯的声音发虚，不知是没吃饱饭，还是性情上的变化。 瑞提亚并没有回答，而是告知：“上次见面后，我们回去安葬了鲁普，不是在保留地，那个地方不再属于他。” 度西斯愣了一下，眼眶终究是湿润了，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托亚死了，你应该知道，这次来是为他收尸的。” 度西斯并无缅怀，而是猛地抬头：“所以，你们成功了？” 李钦此时忍不住插话道：“你现在该关心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吧？” 即便没有得到答案，度西斯已经知道，二人既然出现，显然完成了托亚所期望的所有事情。 他道：“监狱里的规则就是这样，这是我必须经历的过程，但这不是永恒的，仇恨我的人会渐渐离开，他们只是过客，而我会逐渐适应，被接受，甚至我有信心成为一个派系的领导者。” “囚徒们还有派系？”李钦好笑道。 “当人类群居时，就会出现分歧，志同道合者会自动聚集在一起，抱团求存。”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郑重其事的看着瑞提亚：“谢谢！” 谢得自然是对鲁普的厚葬。 或许等有一天，他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老鼠山，有机会看到那块碑铭。 瑞提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整个见面过程还不到五分钟，二人一同起身…… 可在离开前。 李钦忽然顿了一下，转身用极低的声音道：“度西斯，关于罗文，你知道些什么？” 度西斯愣住了，眼神放空，似乎在回忆，然后以极快的语速道：“李，记住我的话，我忽然才想起来一件事……罗文来过尤金的圣蒂斯医院，我负责接待，这是托亚的安排，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李钦顿时沉吟起来，脑子里的信息交融，变得愈发混乱。 一直到离开监狱，拿到暂时交为保管的东西，瑞提亚才唤醒他：“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李钦没着急告知：“回去再说，先让我整理一下头绪……” 踏出监狱大门。 等候的三人都觉得奇怪，探视的过程似乎也过于简短了，不过无人发问。 返程路上的气氛，甚至比来时更要凝重且诡异。 所有人都在好奇那封信与李钦、查尔斯简短的交谈，包括最后的监狱探访。 而李钦同样在脑海里反复回响两个声音…… 一个是托亚。 一个是度西斯。 不知不觉。 抵达fbi分部。 托亚的棺椁已经上机，并且接通了飞机的供电系统，没有过多寒暄，四人登机起飞。 只在直升机平稳飞行后，李钦主动拿出了信纸，第一个递给了瑞提亚。 此时。 不只是巴姆洛，昆帕也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瑞提亚看到信件的表情，远比李钦那时候更为惊讶，因为这封信本来就是写给李钦的，她毫无头绪。 “这是暗语？”瑞提亚皱眉望了过来。 李钦深吸一口气，不在掩藏情绪：“大概算，但过于含糊其辞，我并不能肯定，我所理解的梦想是不是托亚所说的梦想，以及他更远的野望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谜语游戏，那就不怕剩下二人一同加入了。 昆帕看后，直接甩给了巴姆洛：“我看不懂。” 巴姆洛则细细品读，疑问道：“或许，大长老跟你提到过什么？毕竟这是写给你的信，我们之中你才能找到答案。” 到了这时，李钦没有隐瞒，在座的都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我的理解，托亚的理想无外乎两点，其中一点你们都知道，保留地扩张，从保留地甚至升格为自治州，这不仅仅是托亚的理想，包括庞狄、奇桑索、劳珀，以及你们都有这样的理想。” “第二点……” “其实早在一年半以前，那是我和瑞提亚刚交往不久的时候，托亚并不能看得起我，嗯，这是事实……” “但在我们一次赌约后，他对我产生了极大的改观。” 瑞提亚知道那次赌约，不觉间陷入沉思，而李钦的话则在继续：“在那之后，一次庞狄的酒会上，他隐晦的告诉我，希望瑞提亚能够成为酋长。” 这番话若是几个月前让二人得知，他们或许会觉得他们所尊敬的托亚都已经疯了。 可现在…… 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 虽然现在距离成为酋长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李钦与瑞提亚对保留地的掌控力度，已经达到了托亚年轻时的巅峰时期，哪怕是庞狄都夹紧了尾巴做人！！ 此时此刻。 巴姆洛重新拿起信件，皱眉品读：“如果将理想放得更远，更远的地方是什么呢……” 他的身旁。 昆帕再次拿出酒壶，将小酌一天的酒壶总算一口喝干，然后抹了一下嘴巴，眼中出现了些许醉意，但那醉意不是昏沉，而是兴奋与狂热—— “竞选州长怎么样？” “一个印第安裔州长，这将是白人侵略这片土地后，史无前例的！！” 【506】一语成谶？ 机舱内。 寂静无声，只剩下经过内饰降噪后的螺旋桨声震颤，但在几人脑海里，某个醉汉的发言，依旧在频频回响。 包括在飞机驾驶舱，一张黝黑的面孔探了出来，表情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也是她打破了短暂的静寂：“我支持！如果真有这种机会，州内竞选的票我肯定投给瑞提亚。” 李钦陡然笑了，然后打趣道：“你办理了俄勒冈州的选民登记？” 苏拧过身子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驾驶操作上，才悠悠飘来一道声音：“明天我就抽空去登记。” 米国没有户籍制度，对米国人而言，搬家迁移是很常见的事情，到达一个地方，继续缴纳社保并与当地选民登记委员会取得联系，就能重新得到本州的公民选举投票权。 “这只是玩笑对吗？”巴姆洛苦笑，看着昆帕的醉态道：“他醉了。” 昆帕没有否认，耸肩道：“或许吧，但如果不是已经发生，谁又能料到，保留地的局势能演变成这样？” “更何况，大长老的思维总是非常超前，理想可以是期盼，也可以付诸现实，但人总要有理想。” 巴姆洛苦笑：“你喝多了以后，怎么变得有文化了？” 昆帕淡淡道：“我90年从弗吉尼亚毕业。” “法克！”巴姆洛惊叹。 包括李钦也瞪大了眼睛。 弗吉尼亚可是与西点齐名的名校。 所以，昆帕能创立橡树公司，不只是有托亚的支持那么简单。 此时。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瑞提亚身上，而她望着信纸出神。 李钦不想给她太大压力，道：“这只是猜测，毕竟没人懂这一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 瑞提亚深吸一口气：“很难！当局不会希望印第安人掌握过高的权利，特别是我们本就在保留地拥有极大的自主权，除此以外，印第安人加入大议会，本就是一种背叛。” 背叛？ 李钦皱眉沉思，又笑道：“加入侵占者阵营就是背叛？但提亚，为什么不能加入他们，再从内部瓦解他们？” 大家都被逗笑了。 这是某位红色巨人的名言，当然原话并非这么说的。 但不得否认，这是一个绝妙的办法，来自伟人的智慧。 瑞提亚摇了摇头：“到此为止吧，不要被一个死人的留言，搅乱了我们的思绪。” 实则大家内心都认可昆帕的猜测。 以托亚的尿性，他生出什么样的想法都不为过。 只是就现阶段的情况而言，那样的目标是遥不可及的，大家大可以当做玩笑来看待。 然而，有一件事李钦没有坦白。 他的手放在衣兜里，反复揉捏着一张卡片。 晚上九点。 他要与罗文通话。 托亚不会轻易立下旗帜，如果将信上所谓的理想看做是一道厚重的大门，罗文很有可能就是托亚留下的钥匙。 唯一可惜的是…… 这封信大概率是托亚在狱中所写。 他来不及作出更多安排，只能将解谜游戏留给后人，一点点去破解，游戏的参与者已经在信上被点名了，这封信本就是留给李钦的。 飞机在日落前越过了喀斯喀特山，顺利抵达保留地。 保留地管理的殡葬公司早已做好了准备。 当几人下飞机时，奇桑索、庞狄，甚至是劳珀都已经到场，后者的脸上少不了尴尬。 不过没人理会他的忏悔，新长老会成立，利益均分，仇恨早该放下了。 更何况…… 劳珀忏悔如果能被棺材里的托亚看到，托亚大概会笑出猪叫。 你以为的你杀了我，不过是我让你以为的你杀了我。 托亚至死也在玩弄人心，站在他所认为的制高点去俯视众生，但最后…… 生者依旧享受世界的美好。 他只能在地狱品味‘胜利’的喜悦。 “一路还顺利吗？”庞狄上前寒暄。 李钦有段日子没见这位前任酋长，与他拥抱一下：“有一些小插曲，但不值一提。” 瑞提亚也扫视众人，即便她对托亚是厌恶的，却要保持表面的功夫，对长老会众人道：“感谢各位的到来。” 长老会成员到齐，其中有不少新面孔。 李钦打量他们的同时，不少人也在小心观察着李钦，但没有一人上前打招呼。 他们都知道，这是让他们拥有一切的人，也是让上百人在一夜葬送的人。 据说不少部族的孩童间已经传出歌谣，但显然不是什么荣耀赞颂，反而能治小儿夜啼。 李钦没打算跟他们热络，与庞狄在外面抽了半根雪茄，遗体已经送入灵堂，下葬时间安排在三天后，但瑞提亚不想大肆操办，解释的缘由也很合理：“这是大长老的遗言，他希望在自然的风中逝去。” 等瑞提亚处理好一切。 李钦与庞狄道别：“我们该回家了，有空再一起喝酒？” 庞狄道：“听说你的酒厂已经进入试运营阶段了？希望我能有幸品尝。” 李钦道：“你还想要孩子？” “什么？”庞狄蒙了。 李钦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庞狄的肩膀，与瑞提亚登上飞机，返回庄园。 只剩两人时，瑞提亚彻底放松下来…… 哪怕在巴姆洛与昆帕面前，她都需要端着架子，年轻在长老会可不是资本，而是劣势，她需要一种伪装色来保持身份地位应有的严肃。 李钦知道她很累，轻轻为她揉摁肩膀。 瑞提亚忽然道：“除了信，你们还聊了什么？以及，你跟度西斯最后的谈话……” 瑞提亚的确成长了。 李钦以为她不会再问起这件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卡片：“罗文议长的电话，查尔斯约我晚上九点跟他父亲电话沟通。” “你怎么看？”瑞提亚带着些许请教的表情，看着李钦。 在与这些大人物的相处、博弈上，瑞提亚知道自己还需要学习，远不如李钦。 李钦对此哭笑不得：“你这样会让我很惶恐！” 瑞提亚撇嘴，流露幽怨：“但事实却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这些‘大人物’们争斗的游刃有余。” 李钦叹了一声，无法解释，自己的底气来自于系统，如果不是能开挂，当初被托亚一句‘你配不上我们苏族人的女儿’就能直接吓尿。 他直入正题道：“现在先不提托亚的信想表达什么，但这封信显然是罗文在向我们示好。” “能谈的无非两件事，你基本都能猜到。” “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以及信本身？或是托亚？”瑞提亚像是一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 李钦微微挑眉点头：“没错，不过无论他是否看过这封信，都会装作不知道，甚至我们保持狐疑的同时，他也一头雾水，我在想，这有可能是托亚的又一番玩弄人心的手段。” “让罗文摸不着头脑，也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两方全靠猜测与彼此试探，而托亚在天上看好戏。” 瑞提亚长吁一口气：“以后少提他！” 李钦拉着瑞提亚的手，只希望她尽快释怀：“三天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之后呢？度西斯又跟你说了什么？”瑞提亚问。 李钦道：“是我问他的，在前往监狱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信的内容，但很显然，最后我没有得到答案……” “在我们离开探视间前一秒，我忽然想起，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托亚的人，除了昆帕，就只有度西斯了。” “那么罗文与托亚到底有什么猫腻，或许从度西斯身上能找到答案。” 瑞提亚眼神亮了起来：“他说了什么？” 李钦道：“圣蒂斯医院。” 瑞提亚皱眉：“我生霍利的那家医院？而且我在最近整理那笔财富时发现，托亚持有这家医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这是早就知道的答案。 李钦继续道：“度西斯告诉我，罗文曾来过医院。” “罗文来尤金的医院做什么？” 李钦笑道：“总不能是来医院吃饭吧？” 瑞提亚猜测道：“他有什么隐疾，不适合公之于众？所以借着与托亚的关系，来到尤金医院秘密检查？” 李钦看了一眼舷窗外，庄园灯火通明的景象入目：“不需要去猜测而自寻烦恼，等今晚过后，我们只需要去查一查就是了，如果可以真的有什么发现……” “慈善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不妨将圣蒂斯医院全资收购了，这样我们手上的筹码就更多了。” “那要花不少钱。”瑞提亚有些不舍得，“社区大学的项目我想个人入股，而这笔资产的现金流只有不到五千万。” 托亚的资产估值大多来自于保留地的各项产业，现金流的确不多，而合法种植区至今没能实现盈利。 李钦笑了笑，凑在瑞提亚耳边道：“钱不够还有我，我去洛杉矶出差，可是大赚了一笔，大概有……一亿两千万！” 瑞提亚猛地抽离身体，瞪大眼睛看着李钦，不可思议：“咝，怎么会这么多？” 她想起了李钦回来后提到的关于钟学江的事情。 不过飞机已经落地，话题自然终止。 李钦道：“晚上再慢慢告诉你，总而言之，你不用为钱的事情烦恼。” 收购医院也是为自家人考虑，头疼脑热就不提了，一家子那么多老人，身体健康难免有隐患，这样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以及健康情况监控。 两人下飞机，苏并没有停留，与他们道别后，还要前往市区接林雅婷等人下班。 回到家。 大爹大娘果不其然正在搓麻，当初出发旅游时，他们就从家里带了一副麻将，飞行时也可以解闷，若非如此，这幅麻将也要在爆炸中变成灰烬。 几个老人玩得不大，纯粹打发时间，一人桌台放了二三十米金，还有一些硬币。 玛蒂尔抱着霍利走来：“很顺利，杰克、苏珊他们对庄园很满意，至少现在还没想回老鼠山。” 李钦松了口气，然后制止玛蒂尔继续过来：“我们先上去洗个澡，免得有细菌传染给霍利。” 洗漱后，楼下牌局结束了。 林雅婷等人到家，昨晚没吃完的火锅就变成了晚餐。 饭后，一家人在庄园的花园里散步消食。 李钦看时间差不多了，小声对瑞提亚道：“快九点了。” 瑞提亚却没动，用懒散的眼神告诉李钦，她想放松一会儿。 李钦也没坚持。 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电话后将结果告知瑞提亚就可以了。 李钦离开，盖德鲁立即跟了上来：“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来两杯红酒吧，送到书房。” 李钦在书房静坐片刻，红酒就送来了。 书房的座钟早已过了九点，但李钦不着急，等待红酒氧化完成，细细品味，才拿出那张名片。 少量的酒精会让大脑变得兴奋，所以这并不影响与众议长先生的友好交谈。 用手机拨通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 “这里是罗文先生的手机，我是他的秘书，瑞恩。” 李钦道：“我是李，查尔斯邀请我今晚与罗文议长进行一次电话会谈。” 瑞恩当即道：“哦，李先生，议长先生与我都等候多时了，很遗憾今天没能见面，请稍等……” 大概一分钟。 李钦听到了低语与手机交换的窸窣声，很快一个充满磁性的笑声传来：“呵呵，李，有为的年轻人。” “议长先生。” “哦，不，叫我肯尼就好，托亚的信里应该交代了我与他的关系，很遗憾他的离世，因此我有必要代替他照顾好你与瑞提亚，所以瑞提亚在吗？” 李钦道：“瑞提亚很伤心，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令她的情绪又一次崩溃。” “可怜的孩子，我真后悔没能亲自过去探望你们……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除了州府与保留地即将展开的合作，另外你们应该已经得知我与托亚的想法……” 想法？ 什么想法？ 信里可是什么都没说。 他到底是看过信，还是单纯的伪装？ 李钦没有接茬，静静听着他的后话。 罗文对此也没有疑惑，只是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新一轮的州内竞选开始了，会有一些人员变动产生，众议院很欢迎瑞提亚的加入，担任众议院三十位州议员的列席之一，这是我与托亚很早就在计划的事情。” “……”李钦蒙了。 提名瑞提亚担任州议员，并加入众议院？ 那岂不是与亨利一样了？ 区别只在于亨利是参议院三十位列席之一。 而更主要的是…… 如果按照这个路线发展下去，某个醉汉在飞机上的发言，或许将会一语成谶。 【507】狩猎邀请 不得不说。 与罗文众议长的初次交锋，李钦被镇住了。 两院是州府最高机构，仅六十个席位，影响着整个州的一草一木。 亨利作为尤金市长，也是在雷纳德的帮助下才拿到这个席位。 但话说回来，以瑞提亚现有的身份地位，并不比尤金市长差，距离酋长宝座只是一步之遥，且作为最大持股人，瑞提亚绝不用如亨利一样，在人前低头哈腰，摆出一份亲民的作态。 然而。 短暂的震惊后，李钦就迅速冷静了下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保留地与州府合作在即。 瑞提亚如果加入众议院，只会让外界产生误解，保留地是否与州府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舆论压力一旦形成，保留地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被州府牵着鼻子走。 可这样的机会依旧具有诱惑力，例如想要达成托亚的‘宏大理想’，成为州议员是必经之路。 一念至此，李钦心中有了计较：“罗文先生，瑞提亚还很年轻，比她更有资历的人多不胜数，这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罗文道：“反对的声音肯定会有，但以瑞提亚如今在全米的知名度，支持的人远比反对的声音更多。” 李钦略作沉吟：“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电话那头的罗文笑了起来：“当然，这样事情应该慎重考虑后作出决定，毕竟每一位州议员的肩上，都负担着全州公民的信任。” 老家伙并未与李钦聊多久。 甚至除了最早对托亚的提及以外，后续并没有继续重温起二人的‘友情’。 大家心照不宣，以上代人的情谊捆绑下一代的做法很幼稚。 罗文明白，他必须将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对待。 不只是尊重，也是一种警惕，以避免在潜意识中对他产生轻视。 对于第一次沟通，彼此都抱有一份保守…… 点到即止。 但来日方长。 电话挂断。 李钦没着急起身，又从醒酒器中续上了红酒，在昏暗台灯前品尝、沉思。 一直到书房门被敲响。 李钦喊了一声：“进来。” 看到来人后，他愣了一愣。 进门的林雅婷也随之恍惚，下意识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李钦这般作态是为何：“你在等人？这会儿不方便？” 李钦以为是瑞提亚呢。 到底是州府众议长的电话，瑞提亚难免沉不住气，但从眼下的情况看，自己小看了媳妇啊。 女性在压力下所展现的成长潜力，远比男性强大。 科学统计中，往往支撑贫困家庭一步步好转的角色，母亲占据更大比重。 李家当然不是贫困家庭，但在权利与财富的暴风旋涡眼，瑞提亚从无到有的成长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李钦继续道：“你们不是在外面散步吗？” “散步也不能散两个小时啊。”林雅婷没好气道，但也知道李钦可能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你要是还忙，我先出去？” 李钦这才恍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道：“没事，刚打了个电话，回忆了一下内容，你手上拿的是……” 林雅婷走来，将ipad递给李钦：“我上午闲着没事，让国内的设计公司做了几版酒瓶和包装设计，他们刚发过来。” “不是说我来负责吗？” “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李钦有些尴尬，然后低头避开白眼，看起了样版图片。 设计方针显然是高端走向。 前两版与国内的高端白酒没什么太大区别，具有华国特色，是那种国内烟酒店的常见风格。 不过虎骨酒别想进入国内市场了，政策不符，哪怕是进口产品也不行！ 而且没什么新意，所以直接被否。 林雅婷也不急，她的方案储备很充足。 接下来又有霓虹与半岛的伪华国古朴风，但人的既定印象里，那种花瓶一样的酒盅还是适合清酒一类。 最后到东南亚的‘粗暴’风。 瓶子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地方，就是正常啤酒瓶的样子，主要侧重在贴图风格上…… 简单明了，还非常上头。 【强身虎骨酒】的红色大字，感觉让人回到了七十年代，上面一个武松打虎的年画图案，极具吸引力。 李钦看到这里直接笑了：“这个方案是谁想出来的？” “喝过南海椰汁吗？灵感从那儿来的，广告营销学的典型案例，简单粗暴。”林雅婷笑得有趣。 然而，李钦还是摇了摇头：“亚洲市场是主打没错，但我这酒是卖给有钱人的，并不局限于某地市场，最终目标是铺货全世界。” “铺货全世界？”林雅婷哭笑不得，伸手在李钦眼前晃了晃：“醒醒吧，大哥，初期能打开一地市场就不错了，别想什么销往全世界的美梦。” “这么说吧，你一瓶打算卖多少钱？” 李钦皱眉：“我没告诉你？” 林雅婷摇头，然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钦道：“东南亚现有的虎骨酒，拿到国内能炒到两万一瓶，我打算卖9000刀。” “什么？”林雅婷美眸大开，不可置信道：“两万华币我能理解，毕竟是虎骨酒，但你翻倍就离谱了吧？9000米金，那可是快六万华币的售价。” 李钦摆手道：“你不用管能不能卖得出去，只需要知道定价就可以了，按照这个定价，以及销售群体来设计包装。” 面对全盘否定，林雅婷并无不满，只是对于李钦的异想天开有些头皮发麻。 她欲言又止，却又觉得李钦不是胡闹的人。 而且，就算胡闹，李钦也有胡闹的资本。 赔本而已，一千万米金的投入，也就是国内一线城市的一套房而已。 “行，明天我再联系一下那边，你自己要有什么想法，记得告诉我。”林雅婷说完就离开了书房，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九千刀，傻子才会买。” 李钦嘿嘿憨笑一阵，喝完了最后一点红酒，才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 瑞提亚已经洗漱完了，靠在床头看书，眼见李钦嘴角带笑走来，好奇问道：“怎么这么开心？是因为与罗文的电话？” “罗文？哦，不，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是林……她刚才拿酒厂的酒瓶包装初稿给我看，聊了一下定价问题，她大概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定价过高了。” 瑞提亚对李钦的‘生意天赋’并不担心，但还是说道：“林很有商业经验，你应该多考虑她给出的建议，当然如果你认为你的点子更好，决定权在你。” 她话锋一转：“所以那位众议长先生说了什么？” 李钦也随之正色，走到床边坐下才开口道：“没聊太多，整个通话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但内容很惊艳，他想让你进入众议院，担任州议员职务。” 毫无意外，瑞提亚陡然震惊，来不及做书签，就‘砰’得一下合拢了厚重的书本：“让我担任州议员，那岂不是说那封信……” 李钦摇头：“信不是重点，我相信托亚还没有自负到给罗文坦白他的野心，无论是州府还是联邦高层，大概都不希望一个印第安人坐在某一州的头一把交椅上……” “但罗文说了，这是他与托亚之前商议好的。” 瑞提亚陷入了沉思。 李钦没继续开声，而是给她思考的时间。 大约两三分钟，瑞提亚才回过神，呢喃道：“不，我不能接受这份职务，否则会影响到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谈判。” 她转而看向李钦求证自己想法的正确性。 李钦给予肯定：“没错，你贸然加入众议院，会给外界传递错误信号。” “并且，你不是‘派系人士’，两院任何团体都不会将你纳入核心圈子，除非你递出投名状选择加入，但这样一来，就会影响到你在保留地的立场。” “如果不加入……那么所有团体的一致目标都是从你身上割肉，甚至在某些政务公关危机时，你作为现下全米的知名人物，会成为这些狡诈政客们的挡箭牌。” 即便这只是李钦的叙述与猜测，瑞提亚也有些脸色发白，仿佛看到了山雨欲来的景象。 “这是个陷阱！”瑞提亚口干舌燥，嗓音都沙哑了。 可李钦又道：“不，陷阱往往是人看不到的，你我都能看破的事情，就算不上陷阱。” “那是什么？单纯测试我们的智商？一道智商检测题？”瑞提亚不能理解。 李钦耸了耸肩，组织了措辞后道：“我个人把它看做是一把钥匙，能为我们打开通往上层通道的大门……” “通道的尽头，是资源更丰富的森林，但也一定存在着无数危机与风险！” “所以，答应，就要承担这一切，不必说这是别人的圈套、陷阱，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而拒绝，那就保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与托亚、庞狄一样，安生守着保留地度过一辈子。” “在这件事里，罗文暂时没有透露出善恶，毕竟这只是第一次沟通，他不会表露太多。” 瑞提亚听后，倒抽凉气，然后揉摁着太阳穴释放压力：“太累了，我觉得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李钦爬上床，搂着她道：“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没有答应他！” 瑞提亚猛地转头：“你拒绝了？” 李钦又笑道：“也没拒绝。” “……”瑞提亚无言以对，不知道李钦在搞什么。 李钦没再卖关子，说出自己心中的计较：“提亚你应该清楚，成为州议员，你能为保留地争取的福利政策也会更多。” “所以我们也可以将它看成是‘森林狩猎派对’的邀请函！” “猎物是什么，我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狩猎前的准备工作。” “准备的足够充分，我们可以去试试，若是一无所获，也能全身而退，毕竟议员不是强制性职务，你可以随时辞职。” “准备不充分，那就拒绝参与狩猎，也没什么影响。” 随着李钦的话音吐露。 瑞提亚又一次陷入沉思当中，而等话音落下时，她忽然有了灵感：“你是说，度西斯提供的那个线索？” 李钦笑了，情不自禁捧着瑞提亚的脸颊亲吻一口：“没错，先了解一下发出狩猎邀请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总觉得，我们会有不错的发现。” 瑞提亚道：“你去打电话时，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并且联系了巴姆洛问了一下情况，收购的事情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基金会正式运转起来……” “毕竟，罗文的身份特殊，如果我们没能一次查出结果，反而会惊动他。” 李钦微笑看着瑞提亚…… 正如他感受的一样，瑞提亚的成长太快了。 “这件事不着急，州内竞选六月才正式开始，十一月落下帷幕，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做准备。” “罗文肯定也明白，在州府和保留地的谈判前，我们不可能贸然加入众议院，随便让他们引导舆论压力，获取更多利益。” 说到这里，李钦没有继续聊下去。 时间不早了，瑞提亚明天还要去商议三天后托亚下葬的细节，李钦也不能闲着，酒厂的事情得按部就班进行下去。 洗漱完，熄灯躺下…… 而在临睡前李钦又问了一句：“薇薇安最近情绪怎么样？有没有提到康特？” “你想让康特过来了？” “近两个月他还过不来，下个月酒厂就要投产，他要负责开拓市场，否则我凭什么给他股份？” “不过等两个月后，康特和薇薇安总不能一直分割两地吧？那时候薇薇安的肚子可就真的大了。” 瑞提亚对张大少之前的狗屁倒灶事儿极为不屑，但事已至此，只能选择接受：“我最近会适当引导一下薇薇安的，要是时机合适就帮他问问吧。” 次日。 瑞提亚离开后，李钦陪霍利玩闹到十点，然后开车前往农牧区。 酒厂的烟囱冒着过滤后的水蒸气，并没有出现之前想象中的强烈异味。 不过据董安康等人解释，等酒渣从锅炉里取出后，那味道就无法掩盖了，他们还在考虑处理方案，一种是付钱找人回收，作为垃圾掩埋，不过成本过高，并且是一种浪费。 另一种是成为化肥或饲料的原材料，暂时没有找到相应加工厂。 秦老爷子道：“其实国内许多大型酒厂有自己的下游产业工厂，处理酒糟，只不过咱们这酒厂刚起步，不好一次性铺得太大。” 简而言之，自己建设下游工厂，完成一整套生产链消化。 李钦倒是不怕费钱。 酒厂必赚，而且是血赚！ 主要是度假村酒店成立后，尤金农牧区可装不下第二家工业性产业了，更别提是处理这种具有极大异味的酒糟。 不过李钦又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我可能有主意了……” 秦老爷子惊奇道：“什么？” “这您别管，反正我想办法处理就行！”李钦离开了厂房，上车后才拨出一个号码…… 【508】创造定义 “多洛莉丝。” “李？怎么了？难道安吉利亚做错什么事了？梅维达肯定不会胡闹！”她以为李钦是来告状的。 李钦笑道：“不是她俩的事情，我是来问问我的一亿两千万到账了没有。” 多洛莉丝明显停顿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李钦莫名其妙。 多洛莉丝道：“所以在问你啊，以你的风格，对金羊毛的财务状况从来不过问，哪怕在狄亚卜王子殿下没入股前，那么大的资金压力都没有让你叫苦，现在却着紧这笔钱？” 李钦：“你才出事了，你全家都出事了！” “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钱，我关心一下还不行了？而且小马丁就那么轻易放过这笔利润？” 多洛莉丝这才正经起来：“愿赌服输，小马丁不会砸了自己的口碑，更何况他现在应该觉得你很值得结交。” “钱的事情还需要时间……” “你不会真缺钱了吧？” 李钦哭笑不得：“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单纯关心一下作为员工的你，是否在尽心尽力为我做事。” “说正事，我的酒厂竣工了，已经在试运营阶段，酿酒过程中产出的酒糟需要处理，我打算建设一个下游工厂，金羊毛出钱投资吧。” 多洛莉丝听完后愣了片刻。 李对于他的酒厂一直很有自信，不过多洛莉丝只是当做李钦在玩票，一千万刀的投资，就算加上下游产业工厂的建设，对他来说也只是洒洒水，何必多此一举让金羊毛横插一手。 还是说，李钦发现酒厂不赚钱了，为了面子上好看一点，想从下游产业工厂上找补一些，至少不亏的那么惨。 但这样的做法才是最愚蠢的，主体都不赚钱，附加值只会成为更大的拖累负担。 而在多洛莉丝眼里，李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想到这里，多洛莉丝抓住了重点，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李钦解释道：“农牧区现在不适宜有第二家工厂出现，我打算将下游产业工厂放在保留地。” 仅是一句话，就在多洛莉丝心下掀起翻江倒海，她几乎瞬间明白了李钦的想法。 度假村项目即将完工，旅游区里总不能有工厂企业遍地开花。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将工厂落在保留地—— “所以，你是想迎合保留地的开放融合政策？” 李钦道：“没错，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为保留地提供就业，顺带也帮我处理酒糟，并且向外界展示，尤金保留地的开放融合不是说说而已。” “因此我需要金羊毛出面。” 这事关保留地的对外政策，实则与金羊毛的关系也不大，仅仅是李钦用来‘左手倒右手’的工具。 “作为酒厂的配套项目，这种下游产业工厂基本不赚钱吧？反而要吃酒厂的红利，这样只会增加成本。”多洛莉丝分析道。 我会怕成本提高？ 酒厂的成本已经很低了。 对不赚钱的企业，配套产业是增加成本，但对于赚钱的企业来说，配套产业就是为了服务主体。 更何况，这件事是一举两得。 为酒厂解决了烦恼，也为保留地提供了投资与就业机会，完全是‘夫妻店’的运营模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酒厂是我的个人资产，与金羊毛形成股权交叉有些麻烦，但我的意思只是由金羊毛出面，我与金羊毛再组建一个子公司，用以控股。” 多洛莉丝淡淡道：“金羊毛也是你说的算，麻烦倒是无所谓，不过正如你说的，酒厂是你的个人资产，配套下游工厂最好还是捆绑在一起吧。” 说到这里，她泛起笑意：“这件事稍后我联系唐娜搞定，你们沟通，也算是金羊毛对保留地投资的一次尝试。” 聊完这事儿，多洛莉丝又问起梅维达和安吉利亚的状况，李钦只是告知这两天让她们搬进庄园，至于她们与瑞提亚的工作事宜，李钦并不了解。 撩了电话，李钦又打给了瑞提亚。 听到李钦的提议后，瑞提亚自然表示支持：“工厂规模会很大吗？” 李钦想了想才道：“暂时不会，要看酒厂后续的生产规模了，不过初期至少能创造二十人的稳定就业，可以全部使用印第安贫困居民作为雇工，如果不使用自动化流水线，人数还能增加十人，反正我不差这点薪水。” “后期如果酒厂生产值提高，就业岗位也会增加。” 夫妻俩正式拍板，李钦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秦老爷子等人。 董安康等人有些发蒙：“是不是进度太快了？暖锅还没结束，正式生产也没开始，就进行下游工厂投资？” 秦老爷子同样表示担忧。 李钦拉着秦老爷子到一旁：“您也知道我的药酒的功效，所以您觉得这门生意会不赚钱？” 对龙骨酒的功效，秦老爷子可是深有体会的，但就事论事来说：“功效不等于销量，我不是给你泄气，既然前景不错，咱们一步一步来最好。” 李钦又笑了起来：“一个下游工厂投资能有多少钱？加工酒糟而已，国内农村的小作坊投资二十万就够了，米国人工贵一些，但那也是为了给保留地提供工作岗位，帮瑞提亚做成绩。” “再说了，我买个飞机都九百万，砸几十万米金真的是小意思。” 听到这话，秦老爷子不再纠结了，反而冷笑起来：“是啊，与其用这些钱让你小子奢靡享受，倒不如做些善事，这叫积德！” 李钦没想到这都能被骂一顿，啼笑皆非。 唐娜那边的动作很快。 下午下班，载着秦老爷子返回庄园的路上，李钦就接到了电话。 “方案我找人加班做出来了，文件我发到你的邮箱了。” “这么快？”李钦意外道。 唐娜道：“有相关的规划公司负责这类业务，酒糟副产品加工也不是什么高端产业！子公司组建我也让人去办了，三天后出结果，你占比99%，金羊毛占比1%。” “辛苦了，我还在路上，回去后我看看邮件，有什么问题在沟通。” 一旁，秦老爷子听着李钦叽里呱啦的英语交流，表露好奇。 李钦直言道：“方案做出来了，回去咱们研究一下，正好趁这锅暖锅料出炉，厂子应该就能上马。” “这么快？”秦老爷子也是惊讶，“工厂选址考察那些呢？还有设备采购你都找好了？” “花钱找代理做了嘛，选址那些保留地负责，毕竟他们也是股东之一。” 子公司与保留地各占一半的股份，当然控股权在李钦手上。 秦老爷子听到又是花钱搞定，已然麻木了：“古人诚不欺我，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钦没接茬，免得再挨骂。 二人回家不久。 林雅婷、林雅菲等人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梅维达和安吉利亚。 李钦愣了一下，中午跟多洛莉丝沟通时，他还说要等两天安顿二人，没想到人下午就到了。 林雅婷解释道：“瑞提亚下午联系我了，让我走的时候把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接过来。” 李钦点了点头，带着她们进去认人。 大爹大娘得知家里有新人入住，早就不意外了，又听说是瑞提亚的助教与助理，更是非常开心。 瑞提亚一投入工作的狂热劲头，二老深有体会，当初怀霍利时就劝不动。 现在有人能帮着分担，那最好不过。 “这是杰克、苏珊，我的伯父伯母。” 紧随其后，林雅婷也介绍道：“另外，这是我的父母，他们已经退休了，最近在米国度假长住。” 相互认识完，李钦安排道：“丽贝卡，艾玛，你们带着两个姐姐去看房间吧，喜欢那间选那间，喜欢清净可以去西楼那边看看，不怕热闹就住在咱们这边。” 庄园西边的半栋楼还处于空置状态，她们要住过去，李钦一点意见没有，就怕俩姑娘反而晚上觉得害怕。 谁知四个女孩早就聊到了一起。 林雅菲道：“我跟安吉利亚都说好了，她们就住我和筱筱隔壁，晚上直播啊，看剧还能结伴。” 大家看着这幅融洽的样子都露出了笑容。 林雅婷放下包包后，取出了ipad道：“新方案又出来了，去聊聊？” 李钦道：“正好我和秦老爷子又有新企划，大家一起吧。” 一老俩小一起进入书房。 李钦先将下游工厂的事情说了一下，到时候需要三方沟通，这方面的事情，林雅婷负责再合适不过。 林雅婷无可奈何：“你就把我当奴役使吧！” 秦老爷子还在旁点炮：“雅菲，我要是你，直接辞职不干了！或者……我听说米国有什么劳工工会，不然你去抗议吧，打倒资本家，老爷子举双手赞成。” 这话把林雅婷逗乐了。 笑闹一阵，她才将新方案拿出来。 这次就不是传统酒瓶了。 入目，一个长方形的金属抽拉盒，盒子外面还套着牛皮，盒子拉开则是五个方形的玻璃瓶，类似高端香水瓶的造型。 最夸张的是…… 旁边的海绵垫内还附赠了量杯一样的东西，与两支精致的酒杯。 从整体渲染图来看，如果不知道这是给酒厂做得产品包装，外人只会以为是某种奢侈化妆品，酒杯则是附赠的工艺品。 秦老爷子看得发愣，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大概是你们俩小的，搁着逗老头子玩呢吧？ 而李钦，同样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对于二人所流露的反应，林雅婷显得很得意：“正常的白酒产品灌装值在500毫升左右，我分成五个小瓶，以两人一次的饮用量计算，100毫升差不多，毕竟这是一种保健药酒。” “但药与酒的概念结合，只有受到过华国文化影响的东亚国家能够理解，受众群体遭到了限制。” “那不如重新定义一下我们的产品，不要过于强调这是一种酒，或是一种药物，这只是一种商品。” “我想在药店购买‘助力药物’的男性，也从不会将这东西冠以药物概念，毕竟大家潜意识里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体障碍问题；而药是用来治病的，我没病，不需要治。”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案例，避孕类药物在多国的宣传中虽然加入了药物标识设定，但在广告营销展示方案中，大多弱化了药物概念，道理是相同的。” “所以，我改变了一下思路，让他们作出了这样的产品概念图。” 随着话音吐露。 李钦的眼神逐渐亮了。 虎骨酒有地域接受程度上的限制，而主打高端市场的精英人士层面，奢侈品的定位显然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保健酒呢？ 这就是一个产品。 但要说这是什么产品…… 名字与定义，可以由李钦与林雅婷来为它赋予，这是一种从无到有的创造。 例如香烟与雪茄。 原理与危害一样，但因制作工艺的不同，在吸食方式上有所不同，而所谓的格调与品味都有一部分营销效应存在。 “就是它了。”李钦肯定道。 林雅婷的脸上也洋溢得意的笑容，创造某个事物且受到认可，所收获的成就感，无法用语言表述。 而秦老爷子自然不能理解，沉默了许久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你们确定这样的东西能销售的出去？破旧立新是好事，可这已经不是酒了。” “更何况，这样的包装成本，比酒本身要昂贵。” 秦老爷子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奢侈品卖的就是概念。 一条裤子制造成本不过十几块、几十块，加上一个奢侈品的logo，就变成上千元的定价。 龙骨酒不只是在卖概念，它的功效才是最大的销量杀器。 某奶企的广告词一直是……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同样是在营造一种新式概念，但牛奶这种普及性高的产品，很难偷换概念。 林雅婷认真道：“秦爷爷，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们尝试做一做，如果不行也能进行修改，毕竟市场试验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完成的。” 林雅婷说得很婉转。 主要是，她也知道，无法给秦老爷子坦白定价的问题…… 对比起九千刀的售价，这个包装成本甚至不超过一百刀，利润极其恐怖。 而如果说这只是一款药酒，购买者对产品的理解就局限在了‘药酒’上。 药酒=九千刀。 很多人会觉得不值得。 如果‘？？？’=九千刀。 购买者对产品的幻想是无限的，同样对定价的接受度也可以是无限的。 秦老爷子叹了一声，微微摇头…… 如果是李钦提出这个方案，他肯定要提出质疑。 李钦这小子就是不靠谱的代名词。 可换成是林雅婷…… “我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了，你们决定吧，但要是最后赔了本，老爷子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李钦和林雅婷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不用您负责，责任在我！” 【509】谁不正常？ 秦老爷子纳闷的离开了书房。 走时的表情约莫是‘这些年轻人终归是翅膀硬了啊。’ 等房门关闭，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林雅婷才嘀咕道：“这次可把秦爷爷气坏了。” 李钦对此并不在意：“老人总得服软，他就是脾气太硬，用老话讲……” 话到一半，李钦没了下文。 只因为林雅婷用一副诡异的笑容凝视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说，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若不点破，李钦还有些畏惧，但等她把话说完，李钦就嘿嘿笑了起来：“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哼，你可知足吧。酒厂从无到有，秦爷爷操了多少心，他要是不负责的人，早跟我爸妈和你大爹大娘旅游打麻将去了。” 道德制高点被霸占了，李钦只得举手投降：“我这也没说什么呀。” 林雅婷白眼一下，重新回归正题：“产品名字要慎重考虑，既然是创造定义，就得耳目一新，毕竟这是奢侈商品。” 道理李钦都懂。 同样是护肤品，大宝只能是大宝，人家海蓝之谜就能卖到近万元，所以名字一样重要。 但如果以功效命名，跃入脑海的无非是‘龙骨酒、龙虎酒、大力神酒’一类俗到极致的名字。 在商品定义上，可没有‘大俗即大雅’的说法，噱头要足够，还不能太low。 林雅婷看李钦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打算，不过就算是她自己也暂时没有好的想法：“先等等吧，咱们这些天考虑考虑。” 李钦赞同：“那就先联系一下包装厂商，提前做好沟通和模具，拿些样板来看，你懂的，不需要在包装上面节约成本，怎么高大上怎么来。” 第二天。 李钦没去酒厂，而是与林雅婷一起前往城区。 原本用以招聘、培训的写字楼如今已经空了，秦老爷子带队在酒厂搞生产，暖锅期间也是一群学徒工学习上手的最佳时机。 而酒厂没多少对外工作，所以写字楼只剩下林雅婷、谭红与蕾切尔。 在路上林雅婷就解释道：“谭红性格挺大方的，我打算带在我身边培养一下，等酒厂步入正轨，说不定就能接我的班。当然……最近她能做的就是学英语，不过她挺刻苦的，还敢张嘴说，倒是那位律师小姐有些苦闷，成了谭红的口语练习对象。” 李钦疑惑道：“你打算撂挑子了？” 林雅婷反而是诧异：“你不会真打算让我在小酒厂里呆一辈子吧？” 李钦哭笑不得：“哎哎哎，大姐，小酒厂？年产四万五千瓶酒，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净利润超过四亿米金的酒厂，你叫小酒厂？” “而且这只是年收入，市场打开后，产量还要增加，贸易面对全球，肯定要有你这种职业经理人存在啊，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些股份嘛。” 林雅婷认真看着他：“你真的觉得东西很好卖？” “合着到现在你都不信？”李钦无言以对。 林雅婷直接一副将错就错的样子，反正咬定李钦做不到：“那行，我也不说多，产品上市一年能卖出两万瓶，这门生意我就帮你做了，但不达标，你可别怪我走人。” “成交！” 自投罗网，我还能放过了？ 李钦继续道：“另外，谭红你就继续培养，今后架子大了，正好给你当秘书。” “哈哈哈，行行行，你说的算。”林雅婷都笑出了声。 来到写字楼下。 谭红与蕾切尔已经到了。 上楼时听到的朗朗读书声让李钦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早读课堂，不过再看打扮精致的蕾切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读着西语原版的百年孤独，又将李钦拉回了现实。 “你还会西语？” 蕾切尔读得入神，只等李钦开口才发现老板到了。 她慌忙站起来，板正姿态：“我，那个……没什么事所以就看点书……” 李钦看她滑稽的样子，连忙摆手示意：“没事，我知道没活儿干，看看书也是充实自己，所以答案是？” 蕾切尔松了口气，将书翻过去给李钦看：“双译版本的，有英文对照，不过我的确在学西语，刚刚入门。” 一旁的谭红也暂时收声，轻快喊道：“李总。” 李钦笑着点头：“还习惯吗？唐叔和昊昊呢？” “挺习惯的，唐飞被董主管任命成学徒小组长了，而林总也挺照顾我，我俩都特别有干劲，至于我爸……”说到这里，她流露苦笑，欲言又止。 李钦着紧道：“唐叔不习惯？那要是你们没意见，还是让唐叔去我那儿住吧，我大爹都叨念好几天了，想让他们搬过去。” “倒不是这回事，而是，我爸认识了新朋友。” 谭红这才娓娓道来。 老唐前两天出门，竟然碰到个国内来的华人老太太，也是在这边陪着儿女生活，人老太太是退休大学教授，精通英语，唐叔一说自己语言不通，就自动成了人家的学生。 俩人白天就学习，到了饭点自己做着吃，下午就带着昊昊去超市采买，顺带搞定一家子的晚饭。 李钦听得惊奇，包括林雅婷之前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连忙追问：“然后呢？那老教授不给自己家做饭？” 谭红说着也觉得好笑，老唐单身可好多年了，在国内一直是个老光棍，一个人将唐飞拉扯大，谁曾想来了米国，竟然有点焕发第二春的意思—— “老教授的儿子工作忙，听说是到处飞，儿媳妇倒是在尤金工作，但似乎老教授不喜欢那个外国儿媳，大概有别扭吧，不过认识时间太短了，我们不方便问，总而言之就这样了……” 李钦：“单身？” 林雅婷拍他一下：“不是单身，还能成天往唐叔那串门啊？” “嘿嘿，我这不是落实一下嘛。”李钦转脸继续看向谭红，“那好啊，老人团又多了一位新人，不然我让苏过来一趟，接他们二老去庄园玩？人多了热闹。” 谭红听后却连忙摆手：“还是别了，唐飞问了我爸的意思，他说老太太性格比较奇怪，不爱跟陌生人来往，现在还不熟悉呢，等熟悉些在过去。” 不爱跟陌生人来往……唐叔就不是陌生人了？ 说到底还是老唐自己脸面上挂不住，单身这么多年，忽然认识个老太太，不想被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笑话。 “那就再说吧，既然有个伴就行，那昊昊呢？还去不去庄园了？” 谭红有些难以抉择，就私心而言，她当然希望儿子能跟李家千金相处，没什么坏心思，单纯是希望关系能更近一些。 不过…… “老太太挺喜欢昊昊的，最近也在教昊昊英语。” 李钦哈哈大笑：“那齐活了，我们都不用操心了！” 林雅婷又是白他一眼，然后正色对谭红道：“抽个时间，大家还是一起见个面吃个饭，不过也不着急，等半个月后吧。” “我知道了，林总。” 另一边。 蕾切尔听着几人的汉语交流，一脸懵逼，终于等到话题结束，才兴冲冲看着李钦。 大老板忽然过来，肯定不是没由来的。 果不其然，李钦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下楼开车，带你出去办事，接下来有的你忙了。” 听到忙，蕾切尔别提多激动了。 这几天在写字楼待得她都快生锈了，拿着行业顶薪，却什么事情都不敢，她都想要不要给老板没事儿磕几个头，不然这钱拿的不踏实啊。 与林雅婷和谭红道别，二人出发。 蕾切尔的车子是一辆老款的宝马3系，车漆已经有些陈旧的样子，内饰倒是比较整洁，车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见到李钦上车后不住打量，她还以为李钦眼光高不适应这种廉价车，解释道：“这是我工作一年后买的二手车，比较便宜，10年的老车，当初只花了一万刀，比较有纪念意义就一直没换。” 李钦笑道：“没事儿，车子能用就行，我只是在想既然你有车，就不用考虑给你配车了，毕竟跟老车有感情嘛，我能理解的。” 蕾切尔：？？？ 有感情也可以消化啊，咱们要不再聊聊？ 当然，为时已晚。 蕾切尔深吸一口气道：“老板，我们去哪？” “商务区，带你去金羊毛看看。” 蕾切尔先启动车子出发，才道：“金羊毛？” 李钦忽然想起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那是我控股的一家投资公司，不过那边的事情我大多不管，有专门的职业经理人，农牧区度假村项目就是金羊毛旗下的，度假村你应该知道吧？” “嗯。”蕾切尔点头。 李钦继续道：“酒厂这边需要一家下游产业工厂，我打算放在保留地，所以需要金羊毛来出面牵头，我还会组建一家子公司，由我实际控股，与保留地进行投资合作。” 蕾切尔是完整见证了股权争斗事件的，并且还跟着巴姆洛工作了几天，所以对于保留地的情况烂熟于心，一听要兜圈子组建子公司就明白了：“是为了掩盖投资人的身份？” “答对了。”李钦对于她的反应敏捷程度很满意，“瑞提亚作为长老会列席，我是她的丈夫，总需要避嫌。” “那直接用金羊毛出面不可以吗？”蕾切尔又发现了华点。 李钦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司的某位小股东看不上我的酒厂，更别提这只是下游产业了，金羊毛定位比较高端，所以没必要下场做这种小事，毕竟投资额只有不到一百万。” 蕾切尔再次点头表示明白，紧随其后按照李钦的指示将车开到了金羊毛总部的地下停车场。 乘坐电梯上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蕾切尔脸上流露几分向往与憧憬，老板说得没错，金羊毛很高端。 她幻想的工作环境就是眼前这样的，人人都打扮得体，有明亮的灯光与洁白的墙壁，以及可以从高处俯瞰城区的巨大落地窗。 而不是一个采光不是很好，隐隐带着霉味的破旧写字楼。 她几乎想要说，能不能让她加入这边的工作…… 但她忍住了。 心下默默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诱惑，唯有跟在大老板身边，才是最有前途的选择。 前台认出了李钦，起身问好的同时，手指按下了直连总裁办公室的通讯器按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并且让前台发生的事情，直接传到总裁办公室。 前台带着二人进入办公区时，两个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唐娜与托马斯一左一右快步走来。 前者遥遥递给李钦一个暧昧的目光，又迅速收敛，变作隐隐幽怨，三人邀请发出这么久了，李钦也没个答复，唐娜真的很伤心啊。 而托马斯就没那么多妖艳贱货的花花肠子，对于大老板永远抱着至高的崇敬：“哦，老板，你怎么突然来了，这简直是今天最大的惊喜。” 李钦顿时寒颤一下，觉得肉麻。 可谁知，他的身后侧方传来一句更夸张的呼喊，语句都是颤抖的，仿佛达到了生理上的某种巅峰—— “哦，我的上帝……” “谢尔伍德，你是谢尔伍德女士。” 一个俏丽的身影越过了李钦，冲到了唐娜面前，然后慌乱无比的翻着背包，恨不得将所有杂物倾倒出来，整整半分钟，才找到她想取出的纸笔—— “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或者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合照？我相信我的同事和同学都会无比羡慕我的。” 唐娜反应极快，瞥了李钦一眼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她唰唰写下名字，又与蕾切尔亲密自拍。 两个女人的操作，惊呆了办公区的无数人…… 但也只有几个法务部员工明白。 是的，就是这样。 数个月前的某一天，他们也曾与蕾切尔一样，兴奋到几乎大小便失禁。 唐娜是谁？ 大纽约区最负盛名的十大律师之一，三大律所的合伙人。 即便她的执照被吊销……不，准确的说，正因为她的执照被吊销了，整个业内都因此留下了关于她的宏伟传说。 “唐娜……很出名？” 托马斯愣了一下，却沉沉点头：“如果不是跟她相处久了，我都快忘了她原来的身份了，在纽约时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等拍照结束。 唐娜才对李钦道：“所以，这位是……” 李钦似笑非笑看着蕾切尔：“你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照的，难道没有自我介绍？” 蕾切尔慌乱道：“哦，我，我是酒厂的老板，哦，不，我是说，我是老板的酒厂……啊，我，我是酒厂的法律顾问。” 李钦彻底憋不住了，哭笑不得起来，帮着补充一句：“现在也算秘书，处理一些对外事务，但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她看起来不太正常……” 唐娜意味深长道：“不，她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后半句话即便不说…… 李钦也明白了。 我不正常？因为我没有为你痴狂？喂喂喂，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不随便搞颜色的。 【510】吃人不吐骨头 李钦与唐娜的一问一答，吸引了蕾切尔、托马斯的瞩目，显而易见二人在打着什么哑谜。 唐娜知道分寸，毕竟大老板光临，办公区的员工都在观望，她也不好像私下里那样有过分的举动，只是伸手做请：“资料手续我都准备好了，在我办公室。” 李钦轻咳一声，镇定下来，四人这才进入唐娜的房间。 托马斯在旁没闲着，汇报老鼠山与度假村的项目情况，老鼠山的重建都是小问题，度假村那边的软装设计稿出来了，具体完工时间终于确定在十二月初，留下大半个月时间用来做清洁与员工上岗培训，圣诞新年将迎来第一批客人。 等这边说完。 几人落座。 唐娜将手续文件直接交给了蕾切尔。 小迷妹从兴奋到了紧张，接过文件就仔细审读起来，约莫是一种被老师考教的状态，生怕出现一点错漏。 三人笑着等待时，有人送来咖啡，等一杯咖啡喝完，蕾切尔才抬起头：“老板，手续都没问题。” 当然不会有问题。 自己对金羊毛是绝对控股，对保留地的投资原本就是左右倒右手的行为，只不过出资人不是金羊毛，否则子公司都是多余的。 “那么蕾切尔，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负责代表子公司出面，与金羊毛、保留地达成合作，唐娜你也认识了，她是金羊毛的代理总裁，今后你们好好合作。” 蕾切尔听到这话跟做梦一样，跟偶像合作共事，这事儿传出去，就算是桃瑞丝都要震惊，这可是业内的传奇人物啊。 她点头如捣蒜，开心之余，心中也勾勒起上次与fbi的对峙事件。 难怪了…… 难怪发布订单的人会是谢尔伍德，搞了半天，谢尔伍德就是老板的人。 而结合起与保留地的争斗事态，蕾切尔也迅速明白，当初老板还在隐瞒金羊毛的存在，因此不方便让唐娜出面解决与fbi的纠纷，否则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波特兰的修特利特律所。 这件事要被桃瑞丝知道，肯定要大跌眼镜。 所幸现在金羊毛的事情不是秘密，否则蕾切尔也不敢乱说。 在金羊毛没有久留。 面对唐娜，李钦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而一直等重新上车，蕾切尔才恍惚回过了神。 听李钦吩咐：“送我去酒店吧，我要回保留地了，唐娜的电话我现在发给你，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和瑞提亚联系沟通。” 蕾切尔点头应是。 抵达酒店，李钦一人下车，给苏打了电话让她来接自己，顺带可以去老鼠山转一圈。 不过刚刚走过大堂还未进入电梯，酒店的经理里奇就快步走了过来：“李先生，这会儿您有空聊聊吗？” 李钦疑惑看着他：“我准备乘飞机回农牧区，不过飞机现在还没有过来，你有什么事？” 里奇略作犹豫，然后谄媚笑道：“就是之前说得饭局，我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您哪一天有时间，利奥波特先生已经催促我好几次了。” 听到这话。 李钦才想起还有这茬事儿。 上次蕾切尔充当秘书，约时间的事情交给了她。 李钦道：“你没有跟我的秘书邀约吗？” 里奇苦笑：“前两天约过一次，不过听说您去了州府，蕾切尔小姐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正巧今天听说您来市区了，我就赶紧赶过来，想跟您亲自确认一下。” 对方为饭局的事情很上心。 但关键问题是，李钦并不认识什么‘利奥波特’，这就让人不得不多想，对方有什么目的了。 李钦没有犹豫，径直道：“饭局当然没问题，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的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这话，里奇深吸一口气，示意李钦走到一旁僻静处，避开酒店的客人与工作人员后，才低声道：“李先生，我有一种猜测，利奥波特先生可能想要出售这家酒店。” 出售酒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钦微微皱眉，心中有所猜测后，立即道：“你不会是想说，他想要把酒店卖给我吧？” 而里奇慌忙摆手：“不不不，是否出售酒店，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至于具体原因我真的不知道。” 此时再看里奇的表情，就显得几分意味深长了，带着谄媚与示好，还有些对自我的不确定。 李钦没有给出答复，只是说再给他两天考虑一下…… 带着困惑，终于上了电梯。 因为提前给苏打过电话，所以飞机很快就降落在了停机坪。 起飞后，李钦望着舷窗外的酒店出神…… 里奇应该不会欺骗自己。 酒店易主，对于他这样的负责人而言，显然是一种灾难，但如果酒店的第二任主人是自己。 里奇大可以毛遂自荐，继续留任，这才是他的打算。 提前透露信息，让李钦掌握主动权，这是示好的表现。 可要说…… 买下一家城区酒店，根本没必要啊。 度假村即将开业，将来那才是吸引客流的集中地。 然而，一想到这里，李钦又忍不住笑了：“看来那位利奥波特先生是一个聪明人啊。” 试想一下，度假村一旦开业，对于城区这家星级酒店的生意，将会是毁灭性打击。 俄勒冈通过吸食法，但并非任何场所都能肆无忌惮，这也是为什么，早前要依靠雷纳德取得‘特殊经营牌照’。 度假村对客源的吸引力就在于此。 那么城区酒店哪里还有半点竞争力？ 无论是环境、装修程度，都远不如农牧区，度假村可是新开业的，且拥有雪山温泉以及滑雪场等设施。 市区有什么？水泥建筑与石板路街道？这与游客们原本生活的地方可没有半点区别。 城区酒店的生意来源，主要是商务区大型公司的外地差旅人士，但还是那句话…… 一旦度假村出现，为什么不在差旅飞行与繁忙工作后，多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农牧区泡个温泉呢？ 雪地温泉，再配上红酒牛排以及令人精神陶醉的某些事物…… 城区酒店的前景是可以预见的。 要黄啊！！ 飞机降落在老鼠山。 下飞机的第一时间，李钦将电话拨给了多洛莉丝。 电话那头直接给掐断了，估计在忙，李钦也不着急，直接前往大宅的工地查看情况。 建筑工都是熟面孔，不过正如史密斯所说，的确有几个人让人觉得陌生，并在李钦到来后，时不时偷瞄几眼。 对此情形，李钦浑然不在意，这些事情交给史密斯搞定就是了。 放长线钓大鱼。 到时候给艾肯和州府上演一出戏中戏。 随后，李钦前往牧场。 杰罗姆一瘸一拐的出现，指着已经开始泛起绿意的草场道：“气温逐渐回暖，这两天草籽开始冒芽了，生长情况非常可观，相信等到了夏天来临时，我们的肉牛就能吃上最鲜嫩的牧草。” 既然来了，李钦让杰罗姆宰杀了一头肉牛，取走了最鲜嫩的菲力，一头牛只产出大小两条牛里脊，因口感也因珍贵而被人追捧，正好足够应付晚上的晚餐。 剩余的肉也不浪费，肢解后送入冷库，亨利的汉堡店就能消化。 在农牧场待了一个多小时，李钦又让苏开车送自己去酒厂溜达一圈。 不过还没进入车间，多洛莉丝的电话就回复了过来—— “哦，该死的，我快累死了，为了搞定投资人，我几乎整整一个上午都在进行演说，嗓子眼快冒烟了，但下午还有一场要进行，我怀疑我要去打一针封闭。” 李钦笑道：“谢尔比不在你身边？” 多洛莉丝沙哑得声音道：“为什么你跟那群投资人一样白痴？就不能动脑子想一想，一定要问我？” 对于发怒的母狮子，还是少招惹为妙，毕竟多洛莉丝不辞辛劳的演讲也是为了给自己挣钱。 “辛苦了，多洛莉丝！” 多洛莉丝叹了一声，才平静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钦道：“城区那家酒店的老板想找我吃饭，而我从酒店经理的口中大概得知，对方想要出售酒店。” 几乎只是话落，多洛莉丝就有了反应，冷笑起来：“这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度假村开业后，城区酒店的入住率一定会大规模降低，他找你……恐怕找错人了吧，你可是金羊毛的老板，更是摧毁他生意的罪魁祸首。” “有可能他不知道这一点？”李钦道。 多洛莉丝喝了几口水的功夫，思考一阵，推翻了李钦的猜测：“不，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脱手这门生意了，保留地的事情是上过五大的，而对于本地人，自然会想办法探听情况，对州府高层而言，你是金羊毛的老板早就不是秘密，这个消息也不可能隐瞒的住。” 李钦听后也觉得有道理：“那他是想低价抛售了？” “有这个可能！”多洛莉丝道。 “就这么让我捡便宜？” “捡便宜？即便是抛售，那家酒店的价值也不会低，在他手上与在你手上没有任何区别，都会遭受度假村酒店的降维打击，无法存活下去，最后反而成为产业臃肿的拖累。” 说到这里，多洛莉丝严肃道：“我个人建议，直接回绝对方，不要留下任何余地，他终归会熬死，等他彻底熬死的时候，才是我们吃肉的时候。” “到时候能以最低价拿下酒店，而我敢保证，没人会跟我们竞争，因为有度假村酒店在，任何人都不具备竞争力，而我们吃下酒店后，可以进行整体改造。” “那栋大楼我看过，建筑年代不久，翻新后可以作为办公写字楼与大型商场的综合体，甚至于高层改造成公寓；游客基数上涨，所有行业都会带来生机，乃至尤金居民数量也将上浮，无论是商场、小型企业办公室、还是高层公寓都具有极高的变现能力。” 李钦听着这番话有些发蒙。 这就是华尔街的女魔头啊，吃人不吐骨头。 谈价格？ 根本没必要！ 等你熬死了，我直接以最低价抄底。 甚至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想好了后续企划。 李钦心下感慨一阵，继续道：“那我就不去跟他吃饭了？免得纠缠？” “不，你要去。”多洛莉丝道，“好好相处，留下一些情面，但只要提到收购，你就说资金紧张，但可以介绍一个朋友给他，将他推到我这里来，我会找几个人去佯装考察，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没戏’，等到度假村开业就是他的死期……” “那时候你在他眼里就是救世主，低价收购，稳赚不赔。” 这套路一环套一环，简而言之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李钦光是听着就有些面颊发红。 果然，不要脸的人才能发财，心狠手辣，道德仁义都抛之脑后。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聊，你注意休息，你要生病了，我会很难过的。” “别假惺惺了，你是惦记你那一亿两千万吧？如果我倒下了，谁来帮你操盘？” “你这样说太让人寒心了。” “法克奥夫！我要去医院了，再见！” “嘟嘟嘟……” 电话被撂了。 但李钦依旧喜上眉梢。 谁又不喜欢钱呢，听起来这番操作有些残忍，但行业争斗必不可免，没能力生存的人只能被淘汰，物竞天择。 在酒厂待到傍晚。 李钦与秦老爷子一起返回庄园，紧随其后苏才飞往城区接林雅婷等人。 二人到家时，瑞提亚她们早一步回来了，正在试衣服，是印第安的民族服装，并有许多黄金配饰，这与瑞提亚的着装习惯显然不同，她不喜欢穿金戴银这样的浮夸造型。 大爹大娘与林奇夫妇在旁点评，瑞提亚一脸困顿，很无奈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李钦正疑惑呢。 沈薇薇走来，低声道：“托亚要下葬了，你怎么没告诉大家？我刚才差点说漏嘴！” “怪我咯？”李钦苦笑，“你觉得合适说吗？托亚的事情一曝光，老鼠山的事情也别想隐瞒了。” 说到这里，李钦才反应过来：“所以，明天就是葬礼了？” “不然呢？”沈薇薇懒得废话，跑去继续给瑞提亚帮忙。 李钦没有凑热闹，而是在旁沉思…… 虽然托亚真的很可恶。 但他的葬礼，还是得去。 对于瑞提亚他做了许多恶事，但对李钦……李钦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头赋予了自己许多东西，无论是眼界、思维还是物质财富。 虽然，他的目的很明确…… 大概是看出来自己是一个纯良的人，舍得为瑞提亚付出一切，因此才将一切交付给自己，再由自己辅助带领瑞提亚，去实施他的宏伟抱负！！ 如果没有这些权利倾轧，托亚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长辈。 但可惜了…… 他的眼中只有大义！ 可大义灭亲，也能为大义不惜送葬自己！ 【511】托亚的葬礼 对于瑞提亚试穿盛装，老人们没有过分探知，在他们眼中提亚已经是保留地大人物了，印第安裔与国内的少民一样，难免有很多比较特殊的民族节日庆典需要她出席。 这就省去了李钦多余解释的烦恼。 明日的安葬地与庄园也很远，因此即便声势浩大，大爹大娘也不会有所觉察，如果再有玛蒂尔打配合…… “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尽量引导他们，不过我想苏珊他们也不会乐意出门，麻将是一种令人着迷的游戏。” 老人的生活很简单，因为他们简单了一辈子。 年轻工作时就是两点一线，工作、家庭。下班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剧本杀、看电影、密室逃脱，老人更愿意泡一壶热茶，有几个老友陪伴，搓麻就是一整天。 当然他们这趟出游也折腾坏了，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夜晚。 瑞提亚照旧在睡前看一会书，但李钦知道，她心不在焉，翻书的频率要看她多久能从呆滞中回过神，一页等待十几分钟是常态。 对托亚的怨念，终究难以释怀。 李钦没想多聊这个话题，只是道：“明天的葬礼我也会出席。” 话落半晌后，她才迟钝的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天也会出席。” 瑞提亚终于听清了，淡淡笑了一下：“应该的，即便我很抗拒，但我想通了，他死了，就该给予他一份仁慈。” “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我知道。” 翌日。 阳光明媚。 早餐后，二人出发，随行的还有梅维达姐妹与沈薇薇，橡树公司的保镖护送在旁。 路上瑞提亚显得比较淡定，与三个女孩讨论着基金会的事宜，李钦坐在副驾通过后视镜观察一会儿就放心了，拿出手机给蕾切尔发了短信—— “酒厂下游工厂的事情延缓一天，今天保留地有其他活动安排。” 蕾切尔回复很快：“好的。” 李钦想了想，又编辑一条：“另外，给里奇回复一下，我同意跟他的老板吃饭了，后面几天我都有空，所以具体时间你们商议，有结果再告诉我。” 多洛莉丝的计划很丰满，李钦没理由放过赚钱的机会，而昨天泡澡时他又想到…… 里奇与他的属下是现成的酒店管理团队。 度假村开业后，酒店肯定要废除，度假村需要的人员缺口可以从里奇这里得到填补，当然，他是否能在度假村酒店担当重任，还需要具体考核。 昨天托马斯就聊到这件事，金羊毛已经联系了几个不错的酒店管理团队，到时候会有面试安排，最后竞争上岗，无可厚非。 李钦还想到，可以让盖德鲁到时候去担任一下岗前培训教官？ 不过这些考虑都不急，距离度假村筹备开业，还有六个月。 想入非非时，车子已经抵达了黄金山。 与长老会碰头，并入车队。 重新出发后，大家没有继续交流，即便距离墓地还有很远的距离，却已经进入了某种仪式的沉重色调当中。 车队进入城镇，道路两边竟然停泊聚集了不少车辆，多是皮卡一类的工具车，车旁伫立着一家几口，同样穿着苏族服饰，甚至有妇女怀抱婴儿。 只在车队过境，人们有序上车，按响了喇叭嘶鸣，并一辆辆加入车队当中，壮大了送葬队伍。 沈薇薇、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对这一切都非常好奇。 而李钦的思绪不觉飘飞到一年前，他曾参与过一次葬礼，明克副警长被暗杀，来自于保留地的内部斗争。 副警长的葬礼同样声势浩大，但比起眼前还差了很远。 托亚在保留地的名望根深蒂固。 他曾是酋长，也是长老会的最高列席。 庞狄后来的上位弱化了他的存在感，但当托亚死亡后，人们自然而然回忆起他为保留地所贡献的一切，荣耀得到升华。 送行队伍越来越长，在出城的弯路上，通过后视镜都看不到尽头。 道路两旁间隔一公里有印第安警员驻守，并脱帽对灵车致敬。 一路无话。 最终抵达了雪山部族的族地。 李钦唯一来过一次是与托亚的第一次会谈，北美巨松组成的森林，深邃神秘古朴。 车子停下。 雪山部族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在林地外迎接托亚的归来。 不等几人下车，巴姆洛已经走来，为瑞提亚拉开了车门，并微微低头向车里的李钦示意一下。 此间主角无疑是瑞提亚，所以李钦颔首后，没着急下车，包括梅维达和沈薇薇也是一样。 瑞提亚走到灵车前，行注目礼，雪山部族的成员将灵柩抬出，女祭司在吟唱着土著语带领队伍前进。 到了这时，其他人才跟上。 庞狄走了过来，拉开了李钦的车门：“李，走吧，虽然你不是雪山部族的人，但作为瑞提亚的丈夫与托亚看重的年轻人，你有资格为下葬捧土。” 李钦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在后面看着就好，我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过于沉重的仪式。” 庞狄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两根雪茄：“陆城还远，或许路上我们可以来一根？” “好。” 两人点燃雪茄，才下车随人群步入林地。 沈薇薇三人默默跟在身后，并逐渐感受到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有一种被人盯着后脑勺的紧迫感。 她们后悔一起来了，但现在想要转身离开却不现实。 步行十分钟后。 李钦也有些纳闷了，对庞狄道：“还有多远？” “比你想象的远，至少还有四十分钟的步行时间，雪山部族的祖先墓地在密林深处，多年前甚至没有道路进入，只能凭猎人在前指引，这条小路是后来才修建的。” 四十分钟？ 不只是李钦，身后三个女孩听到这话，脸色全部垮了。 庞狄笑道：“就当远足运动了，今天的天气正合适，不是吗？另外，李，虽然现在提起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我知道，你和托亚耍了我许多次，金羊毛是你的产业？” 李钦此时没必要否认，这件事早已明牌了。 至于戏耍，无非是庞狄曾想要对农牧区的土地下手，并用偷渡老墨劳工的事情对金羊毛进行陷害，但最后…… 李钦和托亚反而摆了他一道。 但正如庞狄自己所言。 现在提及已经没意义了。 就算他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他已经失去了绝对权力，而现在的话事人是李钦，此间的交流更像是一种讨好。 过往的恩怨，一笑了之。 李钦道：“你知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候我们的目的不同，我更想平稳发展，而不是掀起争端，所以只能自保。” “我也很庆幸没有争端，否则我大概会输得很惨。”庞狄道。 李钦道：“早前的事情不提了，我们应该放眼未来。” 庞狄不可置否：“所以开放式政策，你是怎么想的？州府迟迟没有动静，瑞提亚对这件事也没有提及，长老会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这件事的发起人是你。” 在长老会眼中，哪怕是保留地的一粒沙，都属于苏族人。 五大直播过后，他们不得不选择融资开放。 但这件事该如何做，有着极大的区别，虽然酋长位置空缺，但在他们心里，李钦与瑞提亚就是无冕之王。 “为什么不直接问瑞提亚呢？”李钦微微皱眉。 庞狄淡定道：“瑞提亚还年轻，至少我们都知道，你才是那个真正的‘bigman’。” 真正的大人物？ 李钦当即苦笑，摇头道：“不，你们恐怕搞错了，我从始至终没有打算插手保留地的事情。” ？？？ 没有打算插手保留地的事情？ 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不是你，保留地的局面回到今天这样？ 当然，不是说眼下的局面不好，反之当下大家瓜分利益，无论是庞狄，还是劳珀、奇桑索，只要最终选择站队正确的人，所有都得到了不菲的收获。 李钦感受到庞狄的错愕目光，说道：“一切的发生，都来自于托亚的遗嘱，以及长老会对这笔财富的觊觎，而我只是自保，不是吗？老鼠山遭遇袭击，托亚被刺杀的罪魁祸首难道还要我说？” “如果当初长老会愿意接纳这一切，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当然，在你们所有人的理解里，我取得了最终胜利，而瑞提亚只是我的代言人，或是附属品。” “不，你们搞错了！我才是瑞提亚的附属品，如果不是瑞提亚的关系，我并不想跟保留地有什么纠缠。” “托亚为什么愿意将这笔财富交给我们？因为……你应该了解，瑞提亚是一个好姑娘，而她血液属于苏族人，为印第安人写专著发表，或是当初担任保留地教师，都是她个人对保留地的奉献与付出。” “她的心思是纯净的，那么在托亚看来，如果将权利赋予这样的人，保留地今后的发展不会太差，至少瑞提亚什么都不缺。” “托亚知道我很有钱，而在我们结婚时，我们甚至没有签署婚前协议，托亚的这笔遗嘱在外人眼里是巨额财富，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一串简单的数字罢了。” “所以在最开始，你应该听说过，我曾告知长老会，我并不打算接受这笔财富！” “但偏偏，他们发起了战争，那么就要付出代价。” 一段长篇大论，令庞狄彻底陷入沉思。 但李钦的话还没完—— “那么现在让问题回到原点！” “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今后做主的人是瑞提亚，无论是托亚的财富或是权利，都属于她，而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简单来说，我并没有想要对保留地怎么样，属于你们的，依旧是你们的，所以保留地未来的发展是你们该讨论的事情，保留地对于我而言，只是我妻子的一份事业，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不是吗？” 话语间。 庞狄的眼神从迷茫变作震惊，最后化作清澈明亮，他转头看着李钦：“你是认真的？” 李钦对现在的长老会而言，就好比悬在头上的利剑。 因此至今为止，大家都相对沉默，畏首畏尾，生怕出现什么错漏，得到一个凄凉的下场。 所以，庞狄才回来询问李钦的意见。 李钦苦笑道：“如果我真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想我们不会隔这么久才在托亚的葬礼上见面，而是命令你们每个人都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事，更别提……在股份分配上，我没有任何异议，大家都有收获，并且是公平的，没有人多拿，也没有人少拿。” “所以，庞狄，如何经营保留地，你们不该来问我，而是问瑞提亚，并与她商讨。” 庞狄深吸一口气道：“呼，谢谢你，李！你的话让我安心了许多。” 李钦却又补充一句：“当然，上述所有言论，只建立在大家友好相处的前提上，毕竟我是瑞提亚的丈夫，如果有人想欺负她，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对于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前一刻还如释重负的庞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那你tm说这么多干嘛？ 搞得多么大公无私，说到底我们还不是都要忌惮你？ 当然。 庞狄也明白，瑞提亚与李的结合体，本就拥有绝对权力，这是作为胜利者的待遇。 但好消息是…… 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李钦并没有撒谎。 如果他对保留地有什么过多的图谋，不会一直保持沉默。 所以，只要是和平、平稳的发展，大家大可以跟以前一样处事。 并且在庞狄看来，李钦的存在并非是一件坏事。 他就像是一个保险。 在旁为长老会把守一个底线。 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并发出不同的声音，但想要像曾经那样背后玩阴招，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承受代价了。 人应该有所忌惮，否则肆无忌惮的疯狂，只会带来毁灭。 所以，李钦的存在是好事，如同定海神针，为保留地带来和平与稳定。 “我当然能理解，放心吧李，没人会欺负瑞提亚，关于与你的探讨，我会在稍后转述给各位长老……” “不过，正如你所说，你作为瑞提亚的丈夫，对于保留地也拥有建议权，所以开放融资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李钦这才露出笑容，道：“这件事不急，我与瑞提亚商量过，州府既然不动，那我们也没必要着急，因为他们一定比我们对这件事更紧张。” 【512】身边的威胁 上午十点。 狭长小路的前方，豁然开朗。 林地深处显露出一片开阔地，碎石堆砌的高台非常古老，穿着特殊服侍的苏族女祭司正围绕着高台跳着粗犷野性的舞蹈，称不上美丽…… 动辄两百斤的体重，只会让人心无旁骛，将专注力放在仪式本身上。 而如果再看一眼穿着西装系着精致领带的庞狄。 这是远古与现代的强烈反差。 李钦与庞狄的交谈早已结束，后半程的路上都专心应付脚下坑洼的道路，到了这时庞狄才重新开口道：“那是这片保留地最古老的灵台，多年前这里没有道路，因此它也是唯一在那段至暗时代得以保存的古建筑。” “而其他部族的灵台与祖先墓地，很多都被盗挖，最可笑的是他们并不尊重我们的文化，所在意的只是墓葬里可能存在的陪葬品，但最后的结果是……除了绿松石，更多的却是自然铜饰品，他们想要的是黄金与白银。” 庞狄的话语逐渐愤怒，这大概就是最贴切的‘无能狂怒’。 当发展到巅峰铁器时代正向火器时代转变的欧洲人，来到正从石器时代向青铜时代萌芽的北美。 印第安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随意被欺凌、杀害、奴役。 他们更看不上土著人的石器与铜饰品，只是偶尔会在墓葬群中发现狗头金的存在。 所以在早期，盗挖很猖獗，当他们发现狗头金陪葬只是个案，就没人再去浪费子弹攻克一个部族祖先墓地，倒不如奴役他们开采黄金与白银。 包括迄今为止，偶尔在森林间发现有趣的疑似古董拿去鉴定，专家给出五百年的年份确认，但价值绝不会超过二十米金，数量多而繁杂，且不具备任何文明属性，自然无法吸引收藏家的青睐。 当然，不可否认印第安人的命运是悲惨的，族人对自己的文化引以为傲，却遭到外来人的鄙视，更无奈的是……任由他人在自己的家园土地上，建立了不属于自己的国家。 所以就像李钦能理解瑞提亚对保留地的执念一样，现在也能理解身旁五十岁成熟男人的‘无能狂怒’。 甚至看着托亚的棺材，令人不由的惋惜那个老人的极端背后，或许是沉重的责任与抱负。 不等李钦开声安慰，庞狄便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淡定：“抱歉，我有些情绪化了。” 李钦微微点头：“所以我不会过分插手保留地的事物，更希望瑞提亚能为苏族人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不是怜悯，而是尊重。” 庞狄对于这番话大感意外，同时有一种感动，令他面颊涨红，拉住了李钦的手：“我现在或许明白，托亚为什么会信任与选择你了。” 李钦苦笑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如果不是与瑞提亚相爱并且结婚，我可不会在乎保留地，但现在我们是一体的，正如托亚常说的那句话‘我们是自己人’。” “但这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说，‘我们是自己人’。”庞狄道。 身后。 不远处的三个女孩微微呆滞。 安吉利亚率先回过神，然后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遮住双眼，又岔开一道手指缝：“哦，上帝，我看到了什么？那位庞狄先生似乎快要热泪盈眶了，所以瑞提亚是否知道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男人实则有着不一般的深厚感情。” 沈薇薇不知该说什么。 李钦是弯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算弯，也不能弯向庞狄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以他与张大少的关系，俩人恐怕早就双宿双栖了，也不会有她跟瑞提亚什么事。 梅维达皱眉：“闭嘴，安吉利亚，这是葬礼。” “那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安吉利亚完全不在乎车速问题。 听到这里，沈薇薇才正色起来…… 安吉利亚就是个翻版的林雅菲嘛。 要说这对双胞胎姐妹也有够奇特的，大多数双胞胎性格、模样都很一致，偏偏梅维达与安吉利亚不仅长相不同，性情也截然相反。 展开思路去想…… 双胞胎的孕育可不容易，两颗卵细胞的生死冲锋，最后竟然能一同存活，着床诞生。 生命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薇薇低头看向自己小肚子，嘴角泛起微笑。 在她们身后。 人群越聚越多，不得以只能向前走几步让出空间，但没过多久，不大的开阔地也变得拥挤。 即便多数人保持沉默，但人群内还是响起一阵嗡嗡的低频吵杂。 不过也只在那祭祀的吟唱仪式结束的刹那，一切归入寂静，鸦雀无声。 之前被覆盖的森林虫鸣鸟叫声重新变得清晰。 到了这时，李钦与庞狄也随之正色。 几个健壮的勇士打开了棺材，内里并非是托亚的躯体，而是一个用橡树制成的木舟造型的事物。 木舟内才是托亚的遗体。 这对李钦、沈薇薇和梅维达姐妹而言，显然是新奇的，与欧美、华国的殡葬方式截然不同。 祭祀的吟唱继续响起，同时木舟被抬到了早已提前挖好坑洞内…… 庞狄在李钦身边低语道：“橡树木舟会带领托亚的亡灵回归大地之母的怀抱，并带领崭新的灵魂归来……” 各种信仰中都有‘死而复生’‘转世投胎’的幻想，印第安人也不例外。 他们信奉大地与天空。 惧怕火焰。 火焰会将一个人的灵魂困在躯体里，导致永世不得超生。 而橡树在印第安文化中具有‘指引’的意义，橡树制成的木舟能带领他们去与归。 巫文化遍布世界，原始人类的不同种族在未知事物的幻想中，具有出乎意料的默契程度。 木舟入土，有人端来了羽毛顶戴，犹如孔雀开屏环绕一周的羽毛黑白两色分明，具有威严。 “那是托亚之前的羽冠？”李钦认出了顶戴的归属。 庞狄点头道：“也是雪山部族每一任族长的传承，每一位继任者会增添一根属于自己的鹰羽，象征至高，瑞提亚现在将成为雪山部族的新任族长。” 听着解读，看着眼前的仪式，李钦有一种浑身毛孔张开的感觉。 “不过，显然有些人对此并不满意。”庞狄看向某个方向。 李钦也将目光转移。 雪山部族的成员中，几个中年人的表情异常严肃，与其他人对葬礼的庄重不同，他们眼中充斥着愤怒与嫉妒。 李钦瞬间皱起了眉：“我似乎记得，之前有人被推举成为长老会列席，作为托亚的继承者？” 庞狄点头：“人群最中间的人是托亚的侄子，相比之下他与托亚要更亲近，劳珀、利莱肯之前答应他上位，但最后的结果……我们都看到了，他的愿望落空，而利莱肯也遭到了报应。” “可是，他似乎还不甘心！！”李钦言语渐渐冷了下来。 托亚一辈子没有儿子，女儿倒是有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托亚曾对自己说过，最好再跟瑞提亚生一个儿子。 所以，或许在侄子与外孙女的选择上，托亚有过迟疑，否则如今大局尘埃落定，对方不可能认不清形式，还对瑞提亚怀恨在心。 庞狄深吸一口气：“放心吧，股份在你们手上，合法合规，而雪山部族的财富，本就在托亚的所有遗嘱内，他们手上可没有多余的一分钱能发动某种起义。” 李钦并不赞同这一点：“我原以为已经世界和平了，可有这种威胁存在，你觉得我能放心吗？而且按照你的话来说，以后我们还要养着他们？” 庞狄有些紧张。 按理说，这是雪山部族的‘家事’，他不该多嘴，但如果真让李钦震怒，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雪山部族的几个蠢货有可能会毁了现在大好的局面。 庞狄正要开口。 李钦却抢在之前，转身开口道：“昆帕！” 声音并不大，至少没有影响仪式的持续进行，但周遭人却被这句呼喊吸引了注意力，全部将目光聚焦在这个人群中的陌生面孔上。 窸窣的低语开始弥漫—— “那是谁？怎么在葬礼上大呼小叫！” “他不是苏族人，是亚裔。” “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李，瑞提亚长老的丈夫……” “竟然是他？传闻中惨案的真凶？只有奇桑索部族的人逃出来了！所以慑于他的威胁，才让瑞提亚加入长老会。” “闭嘴，白痴，你想死吗？” 场间议论声四起，莫名的沉重压迫远比葬礼本身更令人窒息。 之前还在开玩笑的安吉利亚也收敛了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发生什么了？李看起来很愤怒！” “别说话，看着就是了……”梅维达低声道，同时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收集者议论与非议。 而沈薇薇的神色则非常淡定。 与保留地的争斗她心知肚明，或许当夜在酒店滞留时不明情况，但在保留地工作这么多天，已经听说了爆炸案的传闻。 李钦的手段残忍，可对比起他们亲身经历的老鼠山袭击，双方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昆帕已经走了出去，快步来到李钦身旁：“怎么了？” 李钦看向远处的雪山部族众人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乌帕纳？” 只见庞狄微微点头确认，昆帕才对李钦道：“那是托亚的侄子，之前雪山部族打算推举他成为族长。” 李钦冷道：“所以这样的威胁就留在瑞提亚身边？” 昆帕并没有着急或是恼怒，依旧淡然：“乌帕纳的确是威胁，他之前受到过大长老的重视，只不过他没能把握好机会，他在雪山部族的名望也很高，至少比瑞提亚担任长老列席，更被大家所认可。” “不过……我被制止了。” “你，被制止？” 不只是李钦愣住了，庞狄也疑惑的看着昆帕。 昆帕点头：“瑞提亚不允许橡树公司插手雪山部族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决，我所能做的只是加强在保留地范围内的保护。” “当然，乌帕纳那伙人也一直都在我的监控当中，我不会让瑞提亚遭遇任何危险。” 昆帕的淡定令人安心，甚至让李钦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而平静过后，李钦再次确认道：“是瑞提亚的意思？” 昆帕认真道：“当然，这一点你可以向瑞提亚求证，也是她让我不要对你透露的，李，虽然我应该向你事无巨细的汇报，但我同样认为，瑞提亚需要亲自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真正的成长，如果你对我的做法有异议，我以后可以改正。” 昆帕永远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没有藏着掖着，甚至不怕因为这件事的坦白，而让李钦心生反感。 而庞狄补充道：“李，我认为昆帕做的没错，乌帕纳只是小问题，我知道你是出于担心考虑，但说到底，乌帕纳代表着雪山部族，你总不能让瑞提亚对她的亲属动手。” 到了此时。 巴姆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大概在旁听到了几人的谈论后，开口道：“李先生，这件事我也有补充的地方……大长老被捕后，雪山部族的资金就冻结了，雪山部族的生活开支都是从保留地委员会预支的，而那时候你们又离开了米国，联系不上，这让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对此难免有所抱怨。” “除此外，监管委员会对雪山部族的资金流动也一直保持监控，乌帕纳的个人资产不超过两万米金，这其中还包括一家木材加工作坊的固定资产，他虽然有小部分支持者，但并不具备购买装备对长老会发起冲击的能力。” “黄金山的防护力度是保留地最高的。” “而且，相比起对乌帕纳的支持，其实雪山部族更多人支持的还是大长老，他们对大长老的遗嘱安排并无异议。” 几人话音落下，李钦似笑非笑道：“所以，是我过激了？” 庞狄等人面面相觑，昆帕第一个开口：“如果出了任何危险，我愿意承担责任，但在此之前，我更支持瑞提亚的决定，李……我必须要说，你与大长老的处事风格在某些时刻很相似，但你应该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大家更享受和平，而不希望血腥与残暴阴影笼罩。” “当然，我只是建议。” “并且一旦出现问题，我发誓，前往血洗雪山部族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够了。”庞狄喝止，“李只是担忧瑞提亚的安全问题，昆帕，你不需要上纲上线。” 他转头看向李钦：“李，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帮你将乌帕纳的小团伙送进监狱。” 昆帕和巴姆洛对视一眼，对此并无异议，相比起死亡……安排送去监狱的确是一个更好的方案。 不过李钦并没有点头：“不用了，相比起将风险隐藏，我更希望风险能被引爆，然后铲除它，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治标不治本。” 与此同时。 李钦心中有一丝唏嘘。 昆帕与巴姆洛的立场，有些令人玩味了！！！ 【513】跟老子玩阴的？ 小小的插曲并未掀起波澜。 不过在李钦最后一句话落下后，周遭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但大家一致认定一个道理—— 不要招惹李！ 托亚的下葬进程继续。 头戴族长羽冠的瑞提亚成为现场的焦点，托起经过祭祀加持的‘捧土’洒下，晦涩难懂的吟唱与跳大神似的舞蹈重新上演。 人们排成长队，有序的依次洒下捧土，为托亚送别。 当轮到李钦时，瑞提亚与他目光对视，其实方才那边的动静都在瑞提亚的观察下，她带着疑惑的表情，求证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钦没多说，递给她一个两人都懂的笑容……回家在谈。 葬礼在中午十二点完成，当土壤平铺后开始堆砌碎石，一切来自自然，不经过人为加工，这么看是朴素的，但漫长的送别队伍，无数的道别低泣声，足以让托亚的在天之灵感到不枉此生了。 归程，庞狄没有凑上来，而是找到奇桑索等人，谈及来时路上两人的讨论。 “李真是这么说的？”劳珀的眼神有些飘忽，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为换位思考，谁掌握了当下的权利，都不会轻易放任。 奇桑索却深吸一口气道：“李能轻易放下，是因为他拥有随时拿起来的力量，既然李愿意给予我们一份尊重，我觉得诸位还是不要有过多不必要的妄想，维护好别人给予的尊重，这才是自尊的表现。” “奇桑索说得对。”除瑞提亚外，最年轻的长老卡奥姆深以为然，“保留地将会进入一个平稳发展时期，我们应该团结。” 索锡微微点头后道：“庞狄，方才的争吵是怎么回事？” 之前的骚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众人注意力转移，纷纷看向庞狄。 庞狄则有意无意瞥向劳珀：“乌帕纳的事情，他方才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被李钦发现了他似乎对瑞提亚存在敌意。” 劳珀老迈的身躯微微颤动一下…… 而旁人也都若有若无瞥了他一眼。 当初提议乌帕纳接任托亚的位置，树立一个傀儡，而发起人就是劳珀与利莱肯。 利莱肯早在那一夜惨死，活下来的只剩下劳珀。 追究责任，劳珀可逃不脱干系。 “他是怎么说的？”劳珀仿佛认命一样的颓废。 庞狄道：“李没打算翻旧账，否则当初瓜分蛋糕时早就动手了，只不过他对乌帕纳的存在感到不满，昆帕出面说明了情况，但似乎瑞提亚不想对雪山部族进行肃清。” 劳珀听到后松了口气。 索锡冷笑：“乌帕纳是白痴吧？到了现在还看不清局面？” 一直没开口的帕希希林道：“如果不是李，你会承认瑞提亚上位吗？” 这话出口。 众人愕然的目光望去。 帕希希林立即补充道：“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所以乌帕纳的‘妄想’是可以被理解的，他在雪山部族的名望仅次于托亚，难免觊觎族长的位置，以及长老会列席。” 索锡又一次冷笑道：“这种‘妄想’最好被剔除，我可不想因为别人的愚蠢害死我全家。” 奇桑索对庞狄道：“所以最后的结果是？” 大家再次看向了庞狄。 “我提议将乌帕纳等人找个借口送进监狱，但李钦否决了这个提议，第一应该是昆帕保证会提高安保措施，并直白提出……李在某些时刻与托亚有些相似，手段血腥残忍。” 众人听到这话都吓呆了。 “昆帕疯了？” “他敢这么对李说话？而且，他不是李的人吗？” 庞狄对于这一点也感到些许疑惑，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道：“对昆帕我不了解，但从表面看，他的确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性格。” “李最后的意思是，他不想刻意隐藏风险，而是希望风险引爆，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清除。” “这是好消息。”卡奥姆有些如释重负，“证明李的确没有想要过分插手保留地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索锡皱眉：“所以我们就不管了？任由乌帕纳这根搅屎棍可能会坏了现在大好的局面？” 奇桑索沉吟片刻后道：“乌帕纳不是白痴，只要我们不搭理他，他得不到支持，就没有力量胡来，或许时间会让他认清现实，除此以外……” “诸位。”奇桑索郑重对众人道：“我最后一次给大家提个醒，不要小觑瑞提亚，正如庞狄转述的那番话一样，瑞提亚不是李的附属品，她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我们要以平等的眼光对待她，否则我想你们都不想看到曾经的事情再次发生。” “另外，如果有可能，大家都帮着瑞提亚提防着雪山部族的动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最好能立即遏制。” “我赞同。”卡奥姆率先表态。 帕希希林微微点头时，索锡又是习惯性的冷笑：“乌帕纳如果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离开林地。 众人上车。 长老会的地位凸显，在他们没离开前，保留地前来送葬的居民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子，而是留在原地，尽量不阻碍通行。 李钦离开前拨通了瑞提亚的电话：“葬礼结束了，我先回家。” “李，没什么事情对吗？” 李钦笑道：“当然，只是一个小插曲，别多想，晚上早点回家。” 回程并非只有李钦一人，巴姆洛陪同在旁，虽然李钦婉拒了，但他显然有话要对李钦说…… 果然。 车子开上大路，巴姆洛就道：“李先生，昆帕之前或许有些冒犯，但你应该明白他的忠诚。” 李钦点头：“我不会怀疑什么，所以你不用紧张。” 巴姆洛没想到李钦能这么洒脱。 要知道，在葬礼时，昆帕的发言没有任何遮掩，明确表态在李钦与瑞提亚之间，他更尊重后者的意志。 夫妻二人是共同体，但这样的表态明显有一种割裂感，真要是一个玻璃心的人，难免会觉得这是在挑拨离间。 但此时得到李钦的答复后，巴姆洛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钦看他难堪的样子，露出笑容：“昆帕是为了瑞提亚好，我明白，我也承认，过激的手段并不好，不利于保留地的民声，以及瑞提亚的名望，特别是苏族是一个团结的民族，手刃自己的亲属进行肃清，很难被人接受。” “当然，我本人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更何况，我知道怎样才是对瑞提亚最好的。” 巴姆洛听到李钦敞开心声的发言，彻底松了口气：“这样太好了，您是一个拥有胸怀的男人。” 实则，有些话李钦没有直说。 昆帕的忠诚当然不需要怀疑，但他的立场却值得品味……昆帕是托亚留下来的王牌。 可真正持有这张王牌的主人，不是李钦，而是瑞提亚。 简而言之…… 李钦在今天的插曲过后非常肯定一点—— 托亚对昆帕有过指示，他今后所要扶持的人是瑞提亚，而不是李钦。 瑞提亚才是苏族人，才是那个最终掌握权力，登顶王座的人。 而李钦只是一个陪衬，说难听点叫工具人。 毕竟，托亚显然不希望保留地被一个华人掌控。 但李钦过于强大，现在的瑞提亚更像是附庸。 这就导致昆帕的表态，更倾向于为瑞提亚争取自主权。 他希望瑞提亚成长，成长到托亚的程度，而尽量脱离李钦的‘某种控制’，拥有自己的力量。 李钦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就没再对乌帕纳的事情有更多的表态。 引爆风险，斩草除根其实只是对昆帕的警告…… 我可以不管这件事，但一旦出了事情，我会翻脸的。 所以昆帕也给了保证…… 如果出事，他愿意为此负责。 说到底。 托亚依旧阴魂不散，即便死了都要玩一些小动作。 他咬死了李钦会帮助瑞提亚上位，但又不得不担忧，瑞提亚是否能真正独立，而不是为李钦做了嫁衣。 昆帕、巴姆洛就是一层保险。 李钦只想说…… 托亚很可悲，一辈子活在阴谋论里。 李钦从未觊觎过他什么，包括在瑞提亚眼里，夫妻二人本就是一体的，不需要分得那么明白。 托亚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谊。 甚至于李钦如果告诉瑞提亚，托亚还有这一层安排，表示对李钦的不信任，瑞提亚很可能会放弃长老会列席，彻底撂挑子不干。 因为如今所得到的一切，本就是托亚强加而来的，如果因此而导致夫妻二人的关系出现裂痕，瑞提亚该怎么选，毋庸置疑。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华人老祖宗概括的就很全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保留地？ 数亿财富？ 拜托。 度假村即将上马，金羊毛又在钟学江那边啃下一亿多的利润收入，酒厂的前景不可估量，再加上有系统存在与农牧场的现金奶牛，我李钦缺你这点钱？ 富可敌国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从始至终也是托亚在依靠李钦完成这一系列的计划。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没有李钦，托亚就算玩多少次‘牺牲自我’的戏码，也绝不可能成事。 懂得利用感情的人，一定不懂‘感情’二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托亚？小丑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钦不想挑破这一层小阴谋。 他信任瑞提亚就跟瑞提亚信任他一样。 言归正传。 托亚只是一个死人，而未来属于他们，真到几十年后，保留地也是属于霍利，或是李钦、瑞提亚其他的孩子，死人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路思绪飘飞。 回到家时，李钦非但没有因此情绪低沉，反而如阳光般明媚…… 因为从正面看待这件事，昆帕、巴姆洛都在不遗余力的帮助瑞提亚成长，这还省去了李钦操心。 并且…… “托亚总算入土了，这样总不会在某一天，又突然跳到我面前恶心我了吧？” “你说什么？”听到李钦的独自呢喃，巴姆洛愕然问道。 李钦笑道：“没什么，是一句汉语，用来缅怀托亚的，我真的很思念他啊。” 巴姆洛正色回应：“愿大地之母抚慰大长老的灵魂……” 随后，他没有久留，驱车回返。 李钦进门，盖德鲁匆匆走来道：“先生，安东尼奥市长来了。” 看他紧张的样子，李钦疑惑道：“来就来了，你表情这么奇怪干嘛？” 盖德鲁小声道：“他似乎情绪不太对劲，但我不方便询问。” 李钦走到客厅。 一张麻将桌散乱，显然因为亨利的到来，影响了几位老人的娱乐时光。 而此时，眼看沙发上笑谈的几人，李钦并没有发现亨利有什么不正常的。 “你怎么来了？”李钦奇怪道。 不等亨利开口，大娘就埋怨道：“亨利给我们送了两根西班牙火腿来，说是朋友给他的，他都没舍得吃，知道咱们家人多，特别送来的。” 亨利嘿嘿笑道：“重在分享嘛，苏珊，你就别夸我了。” 李钦白眼道：“你没事可不会来串门吧？” 亨利不答。 大爹和林奇对视一眼，俩人早就猜到了什么，正如李钦所说，亨利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果是在老鼠山，他跑来串门还可以理解。 但现在可不同…… 庄园与尤金城区车程快两个小时，且一大早赶来，那会儿又不是饭点，明显找李钦有事情谈。 大爹道：“行了，咱们去看看午饭吃些什么吧？亨利等会跟我们一起午餐？” 几个老人一对眼神，都纷纷起身。 亨利道：“非常荣幸。” 只等他们走后，亨利的脸色果然变了，却又碍于盖德鲁的存在没有开声。 李钦皱眉道：“去书房？” “好！” 二人快速转场，过程中都没有开声。 只等进入书房关闭了房门，亨利犹如杀猪般的叫喊才响了起来：“李，你搞什么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搞鬼？”李钦莫名其妙，“我搞什么鬼了？你是说托亚下葬的事情？你跟托亚可不太熟悉吧？就见过几次面而已。你现在想去缅怀也来得及。” 这话一出。 亨利反而蒙了：“托亚下葬了？他的遗体运送回来了？” “废话！不然你在说什么？”李钦道。 二人明显发现彼此所说的牛马不相及。 亨利疑惑半秒，正色道：“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接说事儿，别给我打哑谜。”李钦一屁股陷入沙发中，想看看亨利能说出什么爆炸性新闻。 亨利确认李钦不知道，深吸一口气才道：“州府的消息，有传言称……瑞提亚要进入众议院，担任州府议员！！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吗？尤金与保留地关系紧张，尤金市长与瑞提亚割据两个派系中，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并且有人翻出了旧账，保留地与农牧区上次的冲突中，有警员与农牧主受伤！！” “你知道我有多被动吗？” 话落。 李钦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卧槽妮玛的肯尼罗文，跟老子玩阴的？！” 【514】罗文很脏！ 亨利原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应该愤怒的人，可眼看李钦猛地蹦起来，犹如发怒的狮子，反而被吓了一跳。 “你在说什么？”他听不懂李钦的汉语国骂，但听出了关于姓名的发音，“肯尼罗文？众议院的议长罗文？” 李钦没有答复，暴躁的瞬间后进入一种极致的冷静。 亨利看他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扰，同时心里开始泛起嘀咕：“李跟罗文勾搭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众议院大boss高不可攀，即便亨利成为尤金市长，兼任参议院议员，也不过只是与那位众议长在州府会议上有过几面之缘，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但只要一想到李钦背着他，早就跟他父亲雷纳德搅和在一起，现在的情况似乎就不那么让人感到意外了。 大概过了半分钟，李钦才回过神，凝视亨利道：“消息从哪传出来的？众议院？” “不，是一家州内媒体，她们在今早的新闻头条上宣称，有相关权威人士透露，瑞提亚正在与众议院接洽，现在州府大楼已经被记者堵住了，在我抵达庄园以前，布鲁克告诉我，已经有超过十家媒体申请对我的采访，了解尤金与保留地的恩怨纠纷。”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罗文什么时候见过面？” 李钦长出一口气道：“我没见过罗文，但在去州府接回托亚的遗体时，罗文的儿子跑来递了名片。” “查尔斯？”亨利脑袋中瞬间出现一个人影，成功对号入座，“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你们成为了朋友？” “只是递名片，我有说什么成为朋友吗？”李钦皱眉反驳，然后继续道：“当天晚上回来，我跟罗文通了电话，的确谈到了这件事。” 听到李钦承认，亨利破口大骂：“法克，所以这是真的？”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哦，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我会给雷纳德通风报信吧？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但你现在让我很被动，我该怎么跟新闻媒体交代？” 李钦挥手打断他的话：“只是谈到，你听懂了吗？我并没有答应，只是说还要考虑，但罗文根本没有按套路出牌。” “你们没有达成共识？”亨利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了。 原因很简单。 那可是州府议员的位置，可遇不可求。 “没有。”李钦摇头。 罗文发出‘狩猎邀请’，李钦当时并没有给予答复，这件事不着急，六月开始竞选提名，十一月才会出结果，原想先查清楚托亚与罗文之间隐藏着什么秘密，首先掌握底牌，才好掌握主动权。 可谁知道，罗文会率先来这一手…… 散播风声，逼迫李钦和瑞提亚尽快做出选择。 要么入局，不给你准备时间。 要么拒绝，机会一晃即逝。 但无论选哪一个，如今李钦与瑞提亚都处于被动当中，当初如果拒绝，也只是私底下的事情，而现在呢？ 舆论扩散，公众瞩目。 瑞提亚选择加入，那么州府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如‘挟持人质’一样对保留地进行入侵。 瑞提亚选择拒绝，公众会疑惑她为什么要拒绝，难道说保留地不打算与州府达成合作？之前所宣称的开放融合都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才是天大的丑闻。 五大直播报道过的名人，最后撒了谎，米国民众会群起而攻之。 想到这里，李钦攥紧了拳头。 刚送走了一个托亚。 又来了一个肯尼罗文，这俩人都是极端老银币。 李钦之前没有防备这一手，到底是天真的以为托亚与罗文之间的友情，不至于他这么露骨的发动攻击，至少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成为朋友。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与雷纳德相同，他们这类政客只讲利益，我掌握先机，逼迫你不得不与我达成某种共识，我们一样能成为朋友，所以何必那么麻烦的去培养感情呢？ 用利益捆绑才是简单粗暴且最有效的办法。 当然，一旦他们觉得完全掌握了节奏，那么就会跟雷纳德上次的做法一样，毫无犹豫的选择背刺一刀，一击致命。 亨利又道：“保留地那边至今没有收到消息？” 葬礼全程在雪山部族的祖先墓地进行，手机全都没信号，保留地所有的大人物都到场，消息传递难免出现滞缓。 不过现在…… 恐怕瑞提亚正一样面对着长老会的问询。 果不其然。 正当李钦摇头的同时，他的手机急促响了起来，两人的目光对视一眼，李钦直言：“瑞提亚。” 亨利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钦接通，并打开了外音。 “李，出事了，有媒体联系我们，询问我加入众议院的事情。” 除了瑞提亚的声音，还有庞狄等人焦躁讨论的噪声。 李钦重新缓缓坐在沙发上，沉吟片刻才道：“亨利在我这里‘避难’，他的办公室也被记者堵住了，消息是从一家州内媒体曝出来的，我想是肯尼罗文的手段，他逼迫我们现在给出一个具体答复。” “所以呢？我该怎么办？”瑞提亚乱了阵脚。 而一旁传来庞狄的声音：“可以让我跟李说两句吗？” 电话交换。 庞狄道：“李，你跟罗文有交流？他是什么意思？” 李钦有些无奈。 一个小时前，他才‘开诚布公’说不会过分插手保留地的事情，可现在呢？ 在庞狄等人眼里，李钦早已背着他们跟众议长勾搭在了一起，并且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谈及瑞提亚加入众议院的事情。 这一波叫啪啪打脸。 李钦不得不解释：“我们的确有过电话沟通，但我没有答应他，现在是肯尼罗文在逼迫瑞提亚作出决定。” 庞狄深吸一口气，若不是迫于李钦的‘实力’，现在恐怕早已破口大骂起来，但最终他还是克制情绪道：“李，如果是私底下的讨论，你就该生硬拒绝，最好留下电话录音，否则一旦你有模棱两可的态度，对方就会抓住机会陷害你。” “现在就算我们拒绝，他也可能自曝录音说，你们的确有过相关交谈，可这时候再去拒绝，公众舆论的压力会全部在我们身上。” 若在平时，李钦面对这番言论，只会说：‘你在叫我做事？’ 然而现在不行…… 在罗文的事情上，他的确有所疏忽，犯了大错。 且如今看来，坊间对罗文的评价的确没错，罗文很脏，拿他与雷纳德一比…… 雷纳德光明磊落的都让李钦想给他带上红领巾，帮他申请加入少先队了。 “抱歉，这次是我的错。”李钦道。 庞狄对于李钦的认错态度哭笑不得，因为现在就算道歉也晚了：“李，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李钦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了亨利，随后道：“先平息谣言吧，至少不能让保留地与尤金市产生割裂，否则这将会让苏族与白人形成对立面。” 话落。 亨利率先松了口气…… 他当然不想背负骂名，双方对立，市长背锅，人们不会在乎缘由，只会说你这个做市长的没处理好双方关系。 而除此外，庞狄也表示赞同：“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下午前召开新闻发布会，我会对安东尼奥市长发出邀请，澄清一下我们的关系，至于被挖掘出的‘农牧区对峙’……” 他稍稍停顿一下：“让度西斯去背负责任吧，毕竟他在监狱里，没人会去采访他，他本就是保留地的罪人。” 李钦想笑，度西斯啊度西斯，替托亚背完锅，又给庞狄背锅，上次农牧区的冲突可就是庞狄一手促成的。 不过话说回来，度西斯也的确在那场对峙中占有重要角色，那也是他从警长位置下滑的起始点，只因为被老史密斯给放倒了，颜面扫地，简直离谱。 “我对此没有异议。”李钦说完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亨利。 亨利跟着开口：“庞狄，我就在保留地，李的庄园，我赞同联合发布会的决议。” 庞狄惊喜道：“那太好了，我找人去接你过来，我们大概商量一下对外宣称的细节。” 最后电话重新交到了瑞提亚手上，她道：“李，这件事我们应该承担责任。” 她的压力很大，刚刚走马上任，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就算长老会没人敢责怪她，她心里也难免自责，甚至怀疑是否能做好这份工作。 李钦深吸一口气道：“总有挽救的办法，你不用过于自责，不需要等慈善基金会了，圣蒂斯医院的剩余股份，我现在让金羊毛全部吃下，这笔钱我出，反正无论是基金会控股，还是金羊毛控股，这都是属于我们的资产。”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保密，你明白吗？” 瑞提亚立即道：“我明白。” 涉及到托亚与罗文之间可能存在的秘密，在确定信息前，不好向外声张。 而就算金羊毛吃下圣蒂斯医院的股份，这也不会对外公开，医院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有时候会给人带来意外的情报惊喜。 电话挂断。 亨利彻底放心了，他才不在乎瑞提亚是否加入众议院呢，只要不影响他市长的位置，那就皆大欢喜。 李钦、保留地与州府之间的争斗，那是上层博弈游戏，他的级别还远远不够达到参与标准。 这次完全是倒了血霉，被肯尼罗文顺手坑了一把。 可要是深入去想…… 别人不知道亨利的身份，肯尼罗文不可能不知道亨利是雷纳德的私生子。 从这个角度重新看待这件事，为难亨利，不就是恶心了雷纳德？ 这番操作分明是一举多得啊。 “圣蒂斯医院又是怎么回事？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亨利的好奇心开始泛滥。 李钦在挂电话前着重对瑞提亚提及的事情，显然不是随口而来。 李钦笑了一下，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打趣道：“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法克，你要再瞒着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一定跟你一刀两断。” “奇怪的事？我能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亨利冷笑：“你自己知道，到时候别怪我告诉瑞提亚……” 李钦哈哈大笑：“告诉提亚什么？告诉她，你是我的外甥？” “闭嘴，该死的！” 以多洛莉丝作为调侃目标，李钦还是很放得开，毕竟心中无愧，本就什么都没做，所以不需要心虚。 反倒是唐娜…… 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李钦慌得一批。 两人打闹一阵，紧张的情绪算是一扫而空，不久后盖德鲁来敲门，在门外小声道：“先生们，午饭准备好了，你们要来用餐吗？” “当然，我快饿死了。”亨利拉开门，自来熟的就去餐厅了。 盖德鲁隐隐皱眉，英伦管家看不惯米国蛮子，然后又对李钦担忧道：“先生，是否有什么烦恼？或许我可以准备一杯薄荷茶为您提提神？” 李钦笑着摇头，对于盖德鲁的服务质量深感满意，又问：“盖德鲁，你跟苏珊他们相处的如何？” “哦，感谢上帝，几位先生女士是我见过最优雅、绅士的贵族，虽然我不想自夸，但我肯定他们非常喜欢我。” 李钦彻底放心了。 就是说嘛，谁还不喜欢被人伺候啊。 由俭入奢不要太容易。 李钦这些天观察过，打麻将的几人茶杯空了，盖德鲁就会上前蓄水，偶尔发现茶浓度不足时，正要开口，盖德鲁已经在旁熟练的开始洗茶，冲泡新茶。 想你所想，并且想在了你前面，光用‘周道’二字形容是不够的。 午饭就是西班牙火腿制成的料理。 火腿片土豆豌豆浓汤，还有直接生吃的薄片配着面包，别有风味。 饭后，一辆车开进了庄园。 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让李钦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度西斯，又仿佛看到了鲁普。 中年人自然认识李钦，上前主动问好并自我介绍：“我是保留地新任警长胡亚雷斯，今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他递上名片，李钦收下了。 亨利上车，却看着李钦驻足原地：“你不去？” 胡亚雷斯也保持疑惑。 李钦摇了摇头：“保留地的事情我不过问，瑞提亚才是长老会列席。” 亨利鄙夷道：“装什么装，你不过问会闹成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胡亚雷斯不敢搭话，新任警长很明白‘李’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或许也只有他的朋友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嘲讽吧。 李钦没说话，摆了摆手挥别：“照顾好我们的安东尼奥市长，另外再次为各位长老转述一下我的抱歉。” “我会的，那么再见，先生。” 车子出发，离开庄园。 李钦深吸一口气，一通电话打给了蕾切尔：“你在哪？” “哦，老板，我正想联系你，饭局我约好了，就在明天晚上，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就跟里奇最终确认。” 饭局？ 李钦愣了一下…… 这小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脑子彻底迷糊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什么饭局。 “好，就明晚吧！另外，你在酒店等我，我随后过去，陪我再去一趟金羊毛。” “好的，我现在出发。” 李钦道：“不着急，一个小时后见。” 【515】哎，就是玩！ 呼叫苏。 飞机很快抵达。 现在看来，当初购买直升机的决定非常明智，为出行提供极大的便利。 抵达酒店。 停机坪上，蕾切尔等候多时，在她身旁还有里奇的陪同，与李钦碰面，后者嘘寒问暖：“李先生，今天过得还好吗？” 米国式的礼貌问候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别人过得不好，却还要假惺惺回复你……哦，是的，感谢上帝赐予我生命的每一天。 李钦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会与他虚与委蛇，而是直接道：“关于饭局，我已经答应了。” 里奇觉出李钦的情绪不对头，因此对于自己被无视的情况，丝毫不感到尴尬，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是的，蕾切尔小姐已经跟我核对我具体时间了，所以听说您来了，我想当面表示一下感谢，并代替利奥波特先生转达他对晚餐的期待。” 李钦：“转达我收到了。” 说罢。 里奇伸手做请，引领二人进入电梯下楼，最后在旋转门处挥别。 车子发动，前往金羊毛。 不等蕾切尔发问出了什么事，李钦已经拿出手机拨号，但很不巧，最近钟学江的上市路演在关键时刻，多洛莉丝显然忙得不可开交，电话没能接通。 李钦深吸一口气，没再继续。 他打这通电话只为支会一声，说到底他才是金羊毛的大股东，如何使用资金，多洛莉丝作为首席执行官有知情权，没有阻碍权，而狄亚卜当初入股金羊毛仅为了表示感谢，并没有企图靠金羊毛赚钱的打算，所以也不会在意金羊毛的运营情况。 哪怕李钦吞掉了他两亿的入股资金，转移资产，狄亚卜都不会在意。 到了这时，蕾切尔才有机会开口：“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等会再说吧，让我放松一会。” 放低座椅，李钦开始闭目养神。 蕾切尔心思骚动，眼下的情况明显是出了大事，但老板偏偏不说，让她好奇心泛滥。 然而车子刚刚开出一个街区，电话的噪声又一次将李钦吵醒，他不得不取出…… 本以为是多洛莉丝的回电，可真正的来电号码让人意外。 一旁的蕾切尔在偷瞄。 只见李钦皱眉凝视半天，只等那电话铃声将要挂断，才滑动接通，置于耳边—— “罗文先生。” 罗文？ 蕾切尔心中发紧…… 哪个罗文？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号入座，只是继续偷瞄。 电话里，肯尼罗文的声音传来：“李，你应该听说了传言……” “是的。”李钦冷漠道，没有太多沟通的欲望。 而事实上，他本就不需要多说什么。 罗文在散步谣言后主动打来电话，那么该开口的人是他才对，李钦很想听听他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电话那头，罗文略作沉吟，沉重的呼吸表达着他对当下情况的不满与忧虑，几秒后才道：“李，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纳闷，很愤怒，但你一定不知道，我也一样。” “我发誓，消息不是从我这里透露出去的，现在无数记者堵在了我家门口，等待对我的采访与消息核实，我完全蒙了，今天本是我的休假日，我应该享受美好的下午茶。” 李钦真的被逗笑了，而在此时此刻，他没有掩藏情绪，极为露骨的嗤笑起来：“众议长先生，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开诚布公了吧？既然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承认呢？毕竟结果已成定局，谁也不能让时光倒流，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告诉我，我来决定我们是否有必要继续聊下去。” 众议长？ 肯尼罗文？ 在听到李钦对电话内人的称呼，蕾切尔下意识的跺了一脚刹车，致使车子耸动一下。 所幸她反应极快，才重新踩下油门，没有与后车来一个亲密接触。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李钦恼怒的目光。 蕾切尔自己也吓了一跳，顾不得心中的震惊，只是双手握紧方向盘低语：“抱歉，抱歉，我会专心的。” 李钦这时候可没工夫教训她。 电话内，罗文声音再次到来，显得无比诚恳：“李，我依旧是那句话，这件事与我无关。” 李钦忍无可忍，怒喝道：“无关？众议长先生，你当我是白痴吗？那天的电话只有你和我参与，瑞提亚也知情，但我们可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媒体记者，那么最后的答案还有得选吗？只有你！” 然而，罗文依旧没有被李钦的怒喝吓倒，紧跟其后道：“冷静，请你冷静！我也思考了一上午，正因为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是我有了某种猜测……” “对，如你所说，事情表面来看只有我们三人知情，但事实上还有第四人。” “第四人？”李钦莫名其妙，“是谁？” “托亚！” 李钦：？？？ 托亚？ 沃德法克！ 老子今天亲自给托亚撒了把土，送他下了地狱，难不成大地之母与橡树制成的木舟真起作用了？令托亚死而复生，并将电话打给了媒体记者，就为了让他不惜干掉亲外孙、干掉自己才推举上台的瑞提亚陷入泥潭？ 李钦当即想要挂断电话，可罗文的声音又一次吐露，让他动作一滞：“当初托亚想要进入州府担任议员，这件事我们一直在推动，但最后显然没能如愿，所以在他入狱后，我们见过一次，谈及了这个计划的后续进程，并且留下了那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信上写得什么，我不得而知，但一定提及了此事，所以才有了上次你与我的电话沟通。” “我发誓我没有向媒体透露消息，而你们也没有理由在没有考虑妥当前就对外宣称，那么可能只有一个……” “托亚安排有后手，在得知你们与查尔斯的会面后，将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媒体，至于原因……我想是他对我的不信任，担心我不愿履行当初的诺言，帮助瑞提亚进入州议会。” 话到此处。 李钦彻底愣住了。 托亚的后手？ 又tm的阴魂不散？ 这鬼东西有完没完了？ 他脑子紊乱，犹如一团乱麻，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对罗文回复什么，但罗文显然知道他的震惊，继续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以我对托亚的了解，他有理由这么做。” “也正如你刚才所说，事情已成定局，我们该想办法如何解决，所以……无论你是否信任我，瑞提亚都要尽快给出一个答复了，选择加入，还是选择拒绝，我需要对州府、众议院以及全州公众一个交代。” “就这样，李，我等你的电话。” 不等李钦有所反应，罗文反而将电话挂断。 忙音在车内隐约回荡。 不只是李钦茫然，蕾切尔更是很难专注注意力在开车上。 一直等后面不耐烦的司机按响喇叭，她才慌乱回神，加快了车速。 车子很快抵达金羊毛。 下车，乘坐电梯上楼，全程李钦都一言不发。 前台看到电梯门打开后，大老板与蕾切尔出现，立即起身问好，并按下通讯器。 依旧是走到办公区前，唐娜与托马斯便已经走出了各自的办公室。 “老板，你怎么又来了？哦，我是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随时过去找您。”托马斯率先道。 唐娜则没有开口，注视着李钦，发现他表情不对，最后又看向蕾切尔。 小秘书微微摇头，做了一个凝重的表情，示意事情不简单。 她在车上听着那通电话，一知半解。 但无论具体内容是什么…… 老板与州府众议院的大佬发生了矛盾争执，这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李钦依旧没说话，转身进入属于他的办公室。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娜才道：“泡杯茶过来，我送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另一边。 李钦完全神思无主，对于随后送来的热茶丝毫没有觉察，更没有发现这个穿着黑丝套装的女人就在他的对面，定定观察着他。 脑子里所想的当然是罗文的那通电话。 托亚安排的后手，散步消息？ 以这位老银币的尿性，的确有这个可能。 然而经过深思熟虑…… 不！ 李钦否决了这一点。 托亚无法预料到他死后的事情，因此不可能随意散步这类消息，只为了推动瑞提亚进入州议会。 因为进入两院并不只有利益，还要承担风险。 在没有万全准备下，贸然加入两院，无异于羊入虎口，而托亚绝不会低估此事，因为他也曾想要加入州议会，但一直到他死前，都没能完成。 所以，罗文在撒谎。 背黑锅的最佳人选就是托亚，因为他是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 至于罗文为什么这么做？ 当婊立牌可是政客的基本操作。 他显然不能承认消息是他透露的，否则只会与李钦、瑞提亚彻底翻脸。 所以找托亚背黑锅，在没有绝对证据时，哪怕李钦不相信，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继续扮演‘好人’的角色，冠冕堂皇的说：“都怪托亚太心急，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我们要想办法解决应对，相信我，我们应该是相互信任的盟友！！” 简而言之，消息怎么泄露，是谁散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正按照罗文所想要看到的方向发展。 我阴了你，你还拿我没办法…… 哎，就是玩！ 想到这里…… “草！”李钦破口大骂，面色狰狞。 而到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看到了神情愕然的唐娜。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进来后五分钟。”唐娜看了一眼手表，又道：“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包括热茶已经换了三杯，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蕾切尔说你状态很不好！” 李钦犹豫片刻，最终没有直言。 罗文要玩？ 那咱们就玩玩呗。 “公司现在可动用的流动资金有多少？我是说全部！” 资金？ 唐娜眼神恍惚一下，不过很快给出了答案：“总资金数目在一亿五千万左右，但度假村项目与基本运营需要扣除六千万，能动用的有九千万刀。” 至于李钦询问的缘由，唐娜没有多问一句。 李钦则在盘算着圣蒂斯医院的情况。 托亚个人拥有百分四十的股份，另有百分之二十由保留地代持，用以掩人耳目。 表面上托亚只是代表保留地出席医院董事会，实则没人知道他才是医院的最大股东。 圣蒂斯医院总值在四亿米金左右，李钦想要完全吃下所有股份，还需要付出一亿六千万米金的代价。 缺口是七千万！！ 但这并没有对李钦形成压力。 因为在狄亚卜对金羊毛注资后，李钦不需要继续投入资金，个人小金库的积攒数目喜人，总计在八千万刀。 一个小目标即将达成…… 可现在显然又要缩水。 不过收购案并不一定是一次性付款，以金羊毛的现有资金量，足够支付第一期、第二期的款项，后续要么等度假村盈利，要么李钦继续注资都可以满足交易。 当然，医院里是否存在关于罗文的秘密，如今只是猜测，李钦并不能完全肯定。 一下花这么大笔钱，心里难免有些肉疼。 犹豫片刻。 他长出一口气，再次拿出手机打给了瑞提亚，但接电话的不是本人，而是巴姆洛：“李，瑞提亚正在跟长老会与亨利先生开会。” 李钦也没啰嗦：“不用找她了，你把圣蒂斯医院的股东资料发给我。” 巴姆洛对李钦的计划并不知情，当然他也不方便追问，立即道：“给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便是等待。 唐娜足够能沉得住气，静静陪着李钦，一言不发。 只等巴姆洛将邮件发出，李钦起身去办公桌上打开电脑，登陆了邮箱…… 剩余四十股份分别由三家持有。 一家是著名药企，作为多年前医院创立时的资源支撑，他们占有百分之十五的比例，并且不容稀释，算是药企对各地医疗行业的渗透，但好消息是他们不插手经营，只占分红，这也是用股份不得稀释换来的福利。 另一个持有百分之五的是一家投资公司，应该不难解决。 而当李钦看到最后一位股东时，微微皱眉：“利奥波特家族基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李钦并不相信，尤金还有另一个叫利奥波特的家族。 对方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里奇的猜测没错，对方想要出售酒店，那么一旦得知李钦对医院股份还有觊觎，难免要坐地起价，甚至于捆绑销售。 李钦拍了拍脑门觉得有些棘手。 唐娜站在了电脑屏幕后：“需要我帮忙嘛？” 李钦抬眼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道出缘由：“我打算收购尤金的圣蒂斯医院。” “收购医院？”唐娜绕了过来，站在李钦座椅旁，裹身裙在微蹲时变得紧绷，显露她姣好的身材，而后靠在了座椅把手上，才看起屏幕中的内容。 李钦哭笑不得…… 这女人非要玩这种小把戏？ 但不得不说，扑鼻淡淡女人的香气，的确让人心旷神怡，暂时得到了些许放松。 “大股东是保留地与……托亚？也就是你们有绝对控股权，为什么还要全资收购？” 李钦无法给她解释相关细节。 这里面涉及到罗文的秘密。 李钦当然想不花一分钱就搞定，但这里面存在风险；度西斯仅仅透露一个消息，但对于内情他什么都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又有多少人是秘密的接触者，这都需要非常谨慎的确认。 否则一旦打草惊蛇，罗文随时可能做出反应。 全资收购，在调查阶段就封锁消息，没有第二位股东可以插手，这才能天衣无缝。 所以，花钱能解决的麻烦，基本不叫麻烦。 面对疑问，李钦对唐娜道：“原因你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够了。” 【516】盲点！ “你好霸道。”听到李钦的话，唐娜面露幽怨色，靠坐在座椅把手的身体，甚至又向他靠近了一些。 李钦无奈道：“我在说正事儿！” “我知道。”唐娜重新将视线调转回屏幕，道出的想法与李钦差不多：“最好先接触这家投资公司，小股东一般最好解决，且份额小，资金一次付清，交易能迅速完成。” “利奥波特家族基金的名字，恕我孤陋寡闻，不过找人打听一下情况，应该不难有所收获。” “我和利奥波特的家族成员约了明晚的饭局。”李钦忽然道。 唐娜惊奇：“你已经展开接触了？” “不，不是一码事，在看到这份邮件之前，我并不知道利奥波特家族也是圣蒂斯医院的股东之一，事实上明天的晚饭是对方主动邀请的我。” “这么巧？原因是什么？” 李钦道：“度假村酒店开业，城区那家高级酒店肯定要受到冲击，我是金羊毛幕后老板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秘密，对方找到我有可能想要对酒店进行脱手。” 唐娜听后，微微沉吟。 度假村酒店落成后，在尤金基本是横扫的姿态，绝无对手。 小旅馆或许还有生存空间，但高级酒店的份额一定被度假村挤压殆尽。 对方出售酒店的做法很明智…… 在尚未受损前，开启谈判，也能尽可能抬高价格，且作为‘竞争对手’的主动服软，这样的姿态显得具有诚意，在心理学上满足了金羊毛的虚荣心，不要小看这些细微的心理变化。 哪怕因此抬高了一点点价格，对于这样的大型收购案而言，都足够一个中产跻身上流社会的门槛。 唐娜在沉吟思考时，李钦说起了多洛莉丝的‘阴谋诡计’。 而等他全盘托出，唐娜长出一口气：“多洛莉丝的手段永远这么犀利狠辣，但是……现在如果加上对医院的收购案，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们在度假村项目过程中，对整个尤金的商业生态体系做了详细的调查与分析，客流上涨，能够带动无数产业的蓬勃发展，而其中一个关键，就是医疗服务。” “度假村仅仅配套单独的医疗设施是不够的，还需要大型医疗机构为我们承担高风险突发事件，毕竟你也知道，度假村酒店的一大特色就是‘特殊经营’。” “全米每年因为吸食导致突发重病、死亡的比例一直很高，开业后我们一定要为此担负责任，且还有雪山温泉与滑雪场，意外伤害无处不在。” “圣蒂斯是尤金周边地区最好的医疗综合体，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大概不会在这种时刻转让医院的股份。” 全世界的医疗行业都是暴利，西方国家更甚之。 在国内，总有人说，米国社会、医疗保障多么健全，报销比例高，看病不花钱。 李钦每每看到类似言论，都当成年度最大笑话来听。 先不提米国的高额医保费用缴纳，只说救护车出动一次的起步费用就是一千刀，急救直升机动辄上万。 住院费用平均值在一周12万刀左右。 但凡是需要进抢救室手术台的，抢救失败还好，一旦活过来就要面临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米金的医疗账单。 这时候再来看高额报销的医保服务。 没错，最高报销比例有可能是‘全额报销’。 可是所缴纳的保费额度也是惊人的，年费动辄上百万米金不是危言耸听。 大多数公民所选择的只是中低档保费额度，最后的报销比例实则在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左右。 以某人手术救治后住院两周为例，痊愈后得到一份高达十六万刀的医疗账单。 就算以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报销，也需要缴纳32000刀的费用。 换算华币将高达二十万支出。 别说什么米国人赚得多，所以收费比例高，大多数普通公民月薪也不过五千刀，这笔医疗费用的支出，直接让半年的收入泡汤，且还是不吃不喝的前提下。 假设以百分之六十的报销比例计算，64000刀的费用能让大多数人的生活陷入困境。 那么米国看病不花钱的说法源自何处？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感冒发烧的确不花钱，因为去医院的流程非常繁琐，网上挂号后先有网络预诊，如判断不需要来医院的情况，医院方会取消挂号，推荐病人找‘家庭医生’就诊。 而家庭医生所能经手的‘处方范围’极其有限，大多只能给予几颗感冒药就完事了，输液打针？那你还是找医院说说吧。 跟国内比，别开玩笑了。 国内有极大一部分公立医院连年亏损。 这事儿要在米国医院听来，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医院亏损？ 沃德法克！ 一位资深住院医的年薪动辄都20万刀了，主治上班开兰博基尼你都别奇怪，医院每年更新世界最前端的医疗设备，钱从哪儿来？全从患者身上薅啊。 言归正传。 尤金一旦迎来大爆发式的人流增长，那么圣蒂斯医院的盈利增长比例将非常恐怖。 在这样的前景下，利奥波特为什么要转让医院股份？ 李钦有些头疼：“所以，你有什么建议？” 唐娜摇头道：“暂时没有，一切需要等见面接触后才能给予判断，这个医院真的那么重要？” “志在必得，并且动作要快！” “那明晚的晚餐，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李钦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但在此之前，帮我先搞定另一个小股东。” “医疗公司的占股就不用想了，他们入股各地医院就是为了销售自己的产品与医疗器械，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他们不插手任何经营问题，只在意分红。”唐娜补充道。 “我明白。” 李钦的话刚说完。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当他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头又一次深锁起来。 唐娜很识趣的站了起来：“我去搜集一下资料，或许很快会有答案。” 等她离开了办公室。 李钦深吸一口气，但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眉头反而舒展了：“马修，我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李，看来你对我的电话并不意外？”马修熟悉的声音传来。 自从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落下帷幕，双方就再没有任何一次沟通交流。 作为背叛者，他们没有颜面去面对李钦。 可在如今这个节骨眼，脸面完全不重要。 李钦道：“当然意外，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呢，雷纳德可是要将我送进监狱的人啊。” 马修知道，李钦不是在嘲讽，而是在阐述事实，不容反驳，所以他只能以苦笑应对：“对于上次的事情，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但我发誓，雷纳德先生曾在私下告诉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 圆满结局？ 李钦听了就炸锅，破口大骂：“玛德法克，马修，你把我当成森林里的野猪了吗？狩猎后的屠宰时，告诉它……宝贝，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当了婊子，还要立起贞洁牌坊，显得自己多么冠冕堂皇啊。” 马修只是想缓解气氛，但此举显然只是在激怒李钦：“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钦：“当然，如果你们成功了，那时候我的确要感激涕零说‘谢谢你们给予我一份仁慈’。” “所以，雷纳德？躲在你的身后，不敢直面自己的错误与惨败吗？” 马修道：“议长先生不在，联系你是我个人的决定。” “哦，那么我洗耳恭听。” 马修沉吟片刻，也知道不能继续纠结之前的恩怨，否则那将是一个无休止的恶性循环。 除非雷纳德亲自出面，并且诚恳道歉，李钦的怒火很难被彻底平复。 “瑞提亚要加入众议院，成为州议员的事情，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这显然是肯尼罗文的圈套，一旦你们加入进去，就会被扒皮吃肉，敲骨吸髓。” 作为雷纳德一方的人，当然不希望瑞提亚加入众议院，他们与罗文是对立的一方。 李钦冷笑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难不成雷纳德想要邀请瑞提亚加入参议院？” “李，我说了，这通电话只是我个人行为，并且如果你要听实话，雷纳德先生大概不会希望瑞提亚加入两院中的任何一方。” 这个答案倒是让李钦颇感意外。 瑞提亚如今就是一个香饽饽，吉祥物。 一旦加入两院，都将为对方带来极大的利益，最直面的就是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到底由两院派系的谁来主导，而主导者自然会获得大量关注与政绩。 可马修却说，雷纳德不希望瑞提亚加入两院？ 不等李钦开口。 马修便继续道：“我知道，你与雷纳德先生的恩怨很难平息，我之所以打这通电话，的确有帮助你们修复关系的私心，因此我想说一些我个人的分析，提供给你们参考……” “推动开放保留地一直是雷纳德先生的目标，而你在保留地股权争斗中获胜后提到的开放融合政策，与这一点不谋而合。” “州府和保留地合作开发是一家多方利好的事情。” “但前提是，双方是平等的关系。” “假设瑞提亚加入两院，平等将被打破，保留地会受制于州府，届时你们很难保证保留地自身利益。” “罗文不是什么好人，我甚至敢肯定，如今这则消息一定不是你们放出去的，而是罗文自作主张，想要将你们捆绑在一起。” “所以，不要让他得逞，你们要做的只是尽快向公众宣布，瑞提亚拒绝加入州议会担任议员。” 李钦有些迷糊：“照你这么说，雷纳德难道不该邀请瑞提亚加入参议院吗？这样得利者就是他了。” 马修道：“这就是我说的平等关系问题。” “其实我们都知道，瑞提亚作为保留地长老，一旦加入州议会，也在某些方面为保留地争取利益，例如扩大保留地土地，升格保留地的地位级别，乃至长远来看……一个印第安裔的两院议长，或是州长，这是一种极大的野心与成就。” 听到这话，李钦心脏猛跳了两下…… 所以大家都不是白痴。 一个细微的信号，就能延展出最终的结局答案。 马修再道：“但州府与联邦高层，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你知道，印第安是敏感问题，印第安人口数量正在逐年减少，高层只需要等待，就能逐渐同化瓦解印第安问题，而不是过度让保留地曝光，乃至出现一个‘明星人物’，重燃印第安人的信心。” “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讨论的，但就现实问题而言，保留地与州府合作在即，你们只需要保持‘平等关系’，就能最大化保证保留地的利益，而不是被罗文蒙骗，从而踏入陷阱。” 李钦沉默了。 之前对于‘印第安裔州长’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幻想与觊觎，可真当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来讲，又让人觉得似乎没那么遥远。 至少已经有人有了同样的顾虑，开始提防。 雷纳德主张开放保留地，但他不希望保留地掌握话语权。 这与联邦高层的意志相同。 五大直播为什么能成立，因为保留地开放是一种‘同化’‘融合’，代表着社会的进步与成功。 但正如马修所说，高层绝不希望某个州变成‘自治州’，又或是有一个印第安人成为榜样，重新为各地的印第安人找到人生目标。 李钦后半程没再说话。 而当马修话落后，他又叹息一声：“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而这件事与我们之前的恩怨没有任何干系，因为只要保持‘平等关系’，这对我们彼此都是有利可图的。” “李，你需要慎重考虑，我该挂了，如果有任何疑问与想法，我欢迎你随时与我沟通，当然……在你与雷纳德先生的恩怨未了前，这只是我们私下的友情，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的话。” 说完，马修挂断了电话。 朋友？ 呵呵呵，朋友可不会背刺朋友啊，朋友！ 而对于这通电话…… 李钦所想的并非是整件事里谁受益的问题。 反而，马修的‘推心置腹’让他发现了一个盲点—— 雷纳德=高层意志=不允许瑞提亚上位。 那肯尼罗文如今在做得是什么？ 他凭什么就敢违背上意，推动瑞提亚进入两院，难道他就不怕高层的压力？ 还是说，他真的是‘盟友’，打算完成与托亚的承诺？ 【517】多莉：替我表白了！ 整个下午，李钦都待在金羊毛的办公室思考。 一直到五点左右。 蕾切尔敲响了办公室门。 李钦抬头：“进来。” 蕾切尔踏入后反手关闭了房门：“巴姆洛联系我说，保留地和尤金的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李钦点头示意，蕾切尔打开了办公室内的电视。 州府媒体直播，档次与五大完全没法比，不过回应一下州府现在的骚动惊闻已经足够了。 正如度西斯在电话里与李钦沟通的一样…… 农牧区与保留地上次的冲突甩锅度西斯，而亨利与瑞提亚一同表态会跟进两地的交流合作。 空口白话不具备说服力。 因此瑞提亚提到了‘社区大学’的建立事宜，借口以尤金市长与瑞提亚一同牵头，发起了保留地大学的项目合作，并由俄勒冈大学提供师资力量的支持。 这可是实打实的合作，且涉及教育普及问题，显然是一次文化融合的良好开端。 媒体记者被搔到痒处，注意力自然被分散。 也在长老会回答完社区大学创立事宜后，当机立断宣布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 在一群媒体记者愕然与震惊中，瑞提亚等人离开了现场。 蕾切尔一脸震惊，目光在电视与老板身上徘徊。 方才接到巴姆洛的电话，她才对州府的惊闻后知后觉。 有消息称瑞提亚要加入众议院？ 回忆来时路上，李钦与罗文众议长的对峙，蕾切尔愈发觉得自己的老板深不可测了。 “唐娜那边怎么样了？”李钦在新闻结束后开口道。 保留地当然不会正面回应谣言，因为他们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瑞提亚加入众议院，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局面，所以先来一招缓兵之计。 而李钦如今也不着急了。 马修的电话表明了雷纳德与高层的态度，州府、保留地合作不容阻挠，所以之前认为如果不加入众议院，会造成负面影响的担忧是多余的。 不加入反而是顺应大势。 他现在疑惑的是罗文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一下午的思考，并没有得出答案。 与其苦恼，倒不如边走边看，看看圣蒂斯医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唐娜与托马斯也在办公室待了一下午，我不好意思进去。”蕾切尔回答道。 李钦笑了一下，干脆起身出门，带着蕾切尔前往唐娜的办公室。 屋子里有不少人聚集桌前讨论着，只等二人进来后，讨论声戛然而止。 唐娜示意众人先出去，只剩下他们四人时才开口：“圣蒂斯医院的小股东我们联系上了，对方愿意跟我们接触谈判，我将时间定在了后天中午，不过要价肯定不会低，就如我之前分析的一样。” 托马斯道：“老板，如果真的完成收购，我们的资金链会非常紧张，当然我不是说我表示反对意见，但如果能在度假村项目彻底竣工后展开收购，我们压力会小很多。” “钱的问题不用考虑，马上会有资金入账，多洛莉丝在外面可不是公费旅行，而就算她那边出现意外，我也会追加注资。” 托马斯并不知道钟学江的事情。 但唐娜心知肚明，此时对着托马斯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托马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苦笑，他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是老板对自己不够信任？ 可对于他这样的精英而言，可不会自哀自叹，既然不受认可，显然是他努力的不够。 “我明白了，我会跟财务重新计划资金分配方案，保证您的投资安排。” 李钦满意点头：“那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明晚见。” “嗯，明晚见。” …… 回到家。 夜幕早已降临。 盖德鲁在李钦落地后前来迎接，道：“安东尼奥市长与夫人一起回来了，他的情绪依旧不怎么好。” 李钦奇怪。 直播他看了。 两地合作已经确认，且保留地大学的事情原本与他无关，现在给他一个‘发起人’的名义，平白增加了政绩，这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等李钦进屋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揶揄的笑容止不住的溢出，并疯狂耸肩。 客厅内气氛古怪。 亨利没有往常的随意，对他而言，李家就跟自己家一样，酒架上数千刀的红酒说开就开，完全不用过问。 可现在，他端坐在沙发上，像是初入职场的面试新人，紧绷、不自然。 在他对面，是梅维达与安吉利亚。 前者一如既往的淡定，而后者坐在沙发上不断扭捏，仿佛如坐针毡。 瑞提亚不见人影。 林雅婷和沈薇薇伫立一旁，都是无可奈何。 发现李钦回来了，二人走来：“你没有告诉亨利？” 李钦只顾着笑，一言不发。 告诉？ 告诉他我现在还能看好戏？ 嫡出与私生子的对峙，年度狗血大戏啊。 李钦都想拿出手机开始拍摄，然后发给雷纳德，让他欣赏一下自己骨肉相处的尴尬局面。 一时间，对雷纳德的怨念都因此降低了不少。 “他故意的。”沈薇薇看透了李钦的小心思。 李钦这才道：“他们就这么坐着？也不交流一下感情？” “已经二十分钟了。”林雅婷叹道，“瑞提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跟老人们去餐厅准备晚餐了。” 此时此刻。 亨利也发现了李钦的身影，他恍惚的目光瞬间有了神采，却是怒意滔天，眸中闪烁着火焰，恨不得将李钦一口生吞了。 李钦不以为然，笑眯眯的走去：“嘿，亨利，需要我来介绍一下嘛？哦，不对，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这是梅维达与安吉利亚。” 只在话落。 亨利猛地暴起：“李，我杀了你！” 李钦一个闪避，让亨利重重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 李钦却还在戏弄亨利：“上帝啊，亨利你怎么了？我什么地方招惹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暴躁？” 亨利在地上吃痛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笨重的身躯让他吃尽苦头。 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作为私生子，在嫡出面前下意识的自卑与无法自处。 林雅婷看不下去了，上去搀扶亨利。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呆滞几秒，前者竟然主动开了口：“亨利，我承认这样的场面很尴尬，但我觉得我们不需要这样，毕竟在这两年的新年派对上，我们早就认识过了。” 安吉利亚抱着手臂，慵懒道：“确实，而且小姨早就告诉我们，我们大概会碰面，虽然我一直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兄长，但你是真实存在的，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试着相处。” 两个女孩的反应可比亨利成熟多了。 这一点让所有人意外。 有了对比，亨利愈发觉得羞耻与惭愧，看着李钦的目光依旧想要杀人。 李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亨利，不是我不提醒你，而是我以为你们早就熟悉了，毕竟你可时常提起这两年的新年派对，你是如何受到重视的。” 受到重视？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表情古怪起来，审视着亨利。 这样的反应已然告诉了众人答案。 亨利在撒谎。 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在参议长的新年派对上成为焦点？毕竟这是不光彩的！ 话到此处，亨利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扯了下来，在林雅婷的搀扶下站起来后，指着李钦：“我们结束了，李！你，跟我……到此为止！” 话落，双手交叉劈下，是一刀两断的意思。 他气喘吁吁，强忍着疼痛走出了庄园。 一屋子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雅婷迅速道：“你不去追？” 李钦笑道：“演偶像剧啊？我还追？再说了，各位……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他自己莫名其妙发火，怪我咯？” 这话倒是将大家给问住了。 李钦的确什么也没做，而是亨利自己蚌埠住了而已。 不过，李钦还是补充一句：“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毕竟以后与梅维达、安吉利亚的相处还要继续，实话实说，私生子没什么可惭愧的，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他。” 梅维达竟然附和：“说起来，他比我们更早出生，其实我也问过我母亲，是否是她插足了别人的感情，但得到的答案的确很令人恶心，雷纳德并没有对亨利的母亲负责，我对此感到羞愧，所以在见到他时，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安吉利亚点点头，一副我说不出这种高深总结，但我觉得你说得对。 不过又在两秒后，她看向李钦，眨了眨眼：“李。” 李钦疑惑：“怎么了？” 安吉利亚道：“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小姨了，你们俩真得趣味相投，特别是在戏弄亨利的事情上，如果不是你结婚了，我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李钦：？？？ 梅维达：“闭嘴，安吉利亚！” 林雅婷捂脸，她至今没有见过那位多洛莉丝，但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而沈薇薇，冷冷的瞥了李钦一眼，转身离开。 张大少的出轨行为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 如今看来，李钦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称得上是狼狈为奸。 李钦蒙了，又哭笑不得…… 所以这算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立即到：“安吉利亚，你可别胡说，让瑞提亚误会！我和多洛莉丝是很单纯的朋友！” “我知道啊，如果不单纯，你也不可能让我们住在你家，并且给瑞提亚帮忙，但说实话，瑞提亚才是合格的妻子，如果是我小姨，相信我……她只适合做情/人。” 话落。 李钦已然要抓狂了。 你tm能别说话了吗？怎么越描越黑了？ 林雅婷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嘀咕着：“……自求多福吧！” 终于，客厅只剩下了三人。 安吉利亚很无辜，脸上的表情大概是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难道不是你们太敏感？’ 梅维达习以为常了。 自己的妹妹总是缺根筋。 她作为收尾道：“李，如果我是你，最好去看看薇薇安去了哪里，我可不想被赶出去，因为我现在很喜欢这份工作。” 李钦惊醒，哭笑不得最后看了姐妹俩一眼，并且暗自发誓，以后决不能跟这两姐妹多说话。 等他走向餐厅，沈薇薇早就到了，竟然真的在瑞提亚耳边低语什么。 李钦吓尿了。 只在二人分开后，快步走去：“提亚，你听我解释。” 瑞提亚萌萌哒：“啊？解释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李钦几乎到了嘴边的‘多洛莉丝’猛地咽了下去，然后愕然看了一眼驻足一旁冷笑的沈薇薇。 她没有告密。 而是故意在整李钦。 并在此时用无声的口型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草！ 张非凡，赶紧把你媳妇领走！ 李钦深吸一口气，迅速平静下来道：“关于……州议会的事情，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抱歉。” 瑞提亚愣了一下，拉住了李钦的手：“宝贝，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毕竟没有人能完美的解决任何事，你在我眼里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李钦心里的石头放下了，顺着这个话题道：“关于加入众议院的事情，长老会是怎么决定的？” 瑞提亚摇头：“没有最终结论，但诸位长老都在联络州府的朋友，探听情报，等所有信息整合后，我们才会作出最后的决定。” 长老会肯定不会甘心放过这种机会。 但也担心瑞提亚加入后，会让保留地权益受损，因此需要多番考量。 李钦并没有将马修打来电话的事情告诉瑞提亚。 如果让她得知高层已经觉察了他们的‘野心’，并要将一切扼杀于襁褓，这只会让她过度紧张。 “这件事不着急，舆论归舆论，但想要加入众议院没那么简单。” 瑞提亚表示明白，又问：“我方才看到亨利离开了？所以，他与梅维达、安吉利亚没能处理好关系？” “今天下午见面时，三个人就显得很不对劲，但因为有长老会在，他们没表露太多，我那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兄妹。” 李钦可不敢对这个话题多聊，只是道：“亨利还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先回去了。” 小插曲并未掀起波澜。 吃饭时，李钦又提起了明天的安排。 瑞提亚听到是收购医院的事情，微微正色：“真的会有所发现吗？” “总要试试，而且拿下医院对度假村项目也有益处，所以这笔投资怎么都是赚钱的。” 饭后。 一家人在花园散步，说说笑笑。 李钦电话忽然响了，他放慢脚步才接通…… 电话里传来是多洛莉丝止不住的笑声：“哈哈哈哈，李，你让亨利出糗了？该死！你应该给我拍下来，等我回来后让我欣赏。” 李钦撇嘴：“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在戏弄他？而且听说，安吉利亚还替我向你表白了？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十分愿意成为你的……” “法克鱿！闭嘴吧多莉！”李钦低声骂道，显然是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在事后给多洛莉丝说起了今天的情况。 多洛莉丝又是好一阵笑，等她发泄完欢乐的情绪才转入正题：“唐娜联系我了，所以你不打算说说你收购圣蒂斯医院的真实目的吗？” 【518】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钦听后道：“你对此并不意外？” 多洛莉丝一直将她的立场定位摆的很正，轻笑道：“医疗行业永远是赚钱的，大型财团多数会拥有自己的医疗机构，毕竟像你们这样的富豪，健康问题永远是第一位。” “度假村也需要医疗资源支撑。” “更别提，李，你不会非要我明说‘这都是你的钱，你想做什么，我不需要过问’的奉承话吧？” 李钦满意笑了：“纠正一下，应该是我们的钱。” “那我万分荣幸。”多洛莉丝道。 也在这时，李钦组织好了措辞：“俄勒冈这边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多洛莉丝沉吟片刻，不再拐弯抹角：“你什么时候跟罗文搅在一起了？” “没有搅在一起，是他找上门来了，声称是托亚的朋友……”李钦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对多洛莉丝，他百分百的放心。 但也不是说没有告诉唐娜实情就是不信任，唐娜对自己的事情接触的不多，真要解释起来的话，恐怕要从开天辟地讲起。 等李钦说完。 多洛莉丝震惊道：“所以肯尼罗文可能有什么疾病？” 秘密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度西斯那日简短的话语，含糊其辞。只是说肯尼罗文秘密来过尤金圣蒂斯医院，但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延伸，罗文有病这个答案最接近真相。 而罗文年纪不小了，但凡真是如此，他在众议院的位置上就一定坐不长久。 高层会安排他的接班人，而下面的人则会蠢蠢欲动，对于他的忠诚度降低。 所以，这显然是罗文的一个软肋。 李钦道：“没有调查之前，我们谁也不能确定。” 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除了你，只有我和瑞提亚，以及监狱里的度西斯，如果第五个人知晓，那肯定是你泄露了消息。” 多洛莉丝并没有恼怒，而是认真道：“谢谢你的信任。” 作为雷纳德的妻妹，李钦能将这个消息告知，真的是推心置腹了。 罗文的软肋被雷纳德掌握，那才是物尽其用。 但很可惜。 雷纳德没能获得小姨子的支持，更在之前背叛了李钦，如果没有上次的背叛，或许他也将得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一步错，步步错啊。 李钦继续道：“不过收购谈判恐怕不会太乐观，你能回来吗？” 多洛莉丝：“恐怕不能，谢尔比这边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另外……” “虽然小马丁输了赌局，但我还是承诺，如果在一亿两千万之外还有盈利空间，那么剩余部分都属于他。” 李钦没有意外。 小马丁是多洛莉丝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哪怕他输了赌局，也愿赌服输，但白干活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多洛莉丝此举堪称巧妙，没有‘施舍’否决之前的对决赌约而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却又以‘朋友’的角度，给予了利益分红。 她既然开了口，肯定认为在一亿两千万之外，还能有所盈利，只不过这个数字不会太多。 “与霍普金斯家的继承人保持友情，这显然不是坏事。” 多洛莉丝纠正道：“他可不是唯一继承人，而且霍普家的情况很复杂，小马丁的日子不好过，我才得知他的资金链的确断了，并不是在派对上随便说说。” 李钦大感疑惑：“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投资失利，或是官司缠身，资金很容易被冻结，当然对他来说是小问题，甚至不算难关，只不过小马丁没有人们表面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 这话李钦认同。 这世上谁比谁好过了？ 就算是自己，还不是焦头烂额。 不过比别人强的一点是…… 逼急了李钦就开挂。 “不提他了。”多洛莉丝回归正题，“我这边暂时回不去，这件事交给唐娜负责足够应付了，你可不小要看唐娜，金羊毛运营至今，一直是她全权负责。” 李钦早前的确对唐娜的形象认定有所弱化，但看过小秘书狂热的反应后，才重新对唐娜有了新的认知。 “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相比起你的能力，更让我放心。” “对啊，所以我在外面帮我们赚钱，假设用安吉利亚的话来说，我算不算是人财两空呢？赔了身体，又……” “闭嘴吧。”李钦皱眉低吼，懒得听她废话，打断道：“那就这样，有消息再沟通。” 电话刚挂。 李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看来沈薇薇说的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可是将李钦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发现是林雅婷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道：“别胡说，我怎么了我？” “刚才是女人吧？打个电话贼眉鼠眼的。” 李钦头大：“拜托，林总，你能不能不要被带坏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家人里最正常的那一个。” “这话我会转述给沈薇薇的。” “大姐……”李钦求饶。 林雅婷才终止了戏谑调侃，本就是一个玩笑：“所以品牌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李钦摇头，这一天二天的搞突发事件，他哪有功夫想酒厂的事情？ 于是反问道：“你有想法了？” “合着所有事情都让我给你搞定了呗？” 李钦厚着脸皮道：“能者多劳嘛。” “切。”林雅婷没好气的白眼，道：“这事儿我也没好的想法，只是提醒你抓紧，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林雅婷除了负责酒厂事宜，似乎没什么可操心的了？而且如今在暖锅期间，厂区的事情秦老爷子负责，她每天就是在城区写字楼给谭红学英语，哪里还有别的事情？ 林雅婷道：“今天唐叔遛弯过来，那老太太我见了，保养的比我妈还好，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年轻时肯定漂亮，最主要的是气质不错。” 李钦一听也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林雅婷笑道：“再就没什么了，只是说看他们的关系，的确有往黄昏恋的情况里发展，我邀请了老太太来家里，人家答应了，说这两天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李钦眨眼。 “心理准备啊，来这儿做客也得准备一些礼物吧？” 李钦琢磨一阵道：“不过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小年轻再一块还得网恋十天半月呢，他们才一周不到就确定关系了？” 林雅婷都被李钦逗笑了：“拜托，谁跟你说确定关系了，我只是说人家有意思发展，现在就是以朋友身份过来做客，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到时候人家来了，不要乱说话。” “哦哦，我没反应过来。” 也是，唐叔一个闷骚老光棍，真要跟老太太在一起，怎么也得相处个一年半载的，甚至是否能顺利捅破窗户纸都不好说。 李钦又看着林雅婷道：“哎，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平时没看出来你是八卦的人啊，而且……” “你不会是自己动春心了吧？也对，咱们都到年纪了。” 林雅婷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脸色涨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或者二者皆有：“用不着你管，把你自己身边的花花绿绿先清干净再来管别人！” 话落。 她气鼓鼓的走了。 李钦反而莫名其妙：“至于吗？我关心你，我还有错了？” 第二天。 一家人吃早饭时打开早间新闻。 不出意外，关于州议会的风波并未平息，即便在新闻中重播了昨天下午的保留地、尤金联合发布会的片段，但直播间评论家调侃道：“保留地很聪明的回避了问题，不过也证明了他们或许正在与州府高层进行着沟通与博弈，或许在几天后我们就能迎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议员，为众议院添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爹反应极快：“州议会？议员？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慢半拍，根本没注意新闻讲的什么，但听到大爹的话后，也瞩目过来。 接着就是林奇夫妇和秦老爷子。 李钦道：“只是传言，你们别当真，之前我就说了，瑞提亚是公众人物了，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缠身。” “真的？”大爹狐疑。 不等李钦回答，林奇出来帮忙解围了：“老李，没看出来你还是官/迷呢？人家年轻人的事情，你别跟着瞎操心了，真要有这回事，李钦和瑞提亚能不告诉你？” 一旁。 玛蒂尔给瑞提亚翻译着几人的对话。 她听到解围后，暗暗松了口气，才撑起笑容：“这些事情暂时解释不清楚，但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的。” 大娘加油打气：“提亚好好干，加油！” 林雅婷的母亲张珂跟着道：“就是，女子能顶半边天！” 最后一句话可不好翻译，玛蒂尔想了又想，道：“……男女平等，一样有机会获得成功？” 然后李钦、林雅婷等人全被逗笑了。 初到李家的梅琳达、安吉利亚左右张望，对于这样的家庭气氛竟然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喜欢这里。”安吉利亚小声道。 “一样！”梅维达点头，“但这不是我们自己家。” 安吉利亚道：“那么作为工作环境，这里已经是完美的，更何况多莉阿姨与李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我们也算亲属吧？” “法克，安吉利亚，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但不得不补充的是……这几天看下来，李这个华人在我眼里的确越来越有魅力了，一个亚裔在米国的社会地位很难得到保证，但他却能跟亨利、我们父亲打交道。” “更别提在保留地也受到认可，你懂的，梅维达，昨天葬礼上，长老会那些人对李的尊重与畏惧是发自内心的。” 梅维达不置可否：“拥有实力的人，自然会产生吸引力，而无论男女，大部分人都有慕强的心理，多莉阿姨能为李做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不是一般人。” “所以，我们的工作选对了？”安吉利亚道。 梅维达点头：“如果你的‘对’是具有发展前景，那么没错。” 安吉利亚：“你说老雷会不会生气？小姨说过，他跟李闹得不愉快。” 梅维达：“母亲、老路易斯以及小姨都一致通过的事情，父亲作为唯一的少数派没有发言权，更何况你会听他的话吗？” 安吉利亚俏皮笑了：“当然不会。” 饭后。 各自出发。 李钦在门外相送，看到了昆帕的身影。 昨天葬礼的小插曲过后，他显然要说到做到，如果瑞提亚真有什么意外，李钦并不怀疑他会用身体上去挡子弹。 而见面时，昆帕主动上前问好，与之前的态度没什么差别：“先生，早安。” 虽说李钦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对他也没有反感，瑞提亚需要这样忠诚的属下，毕竟自己并非能时时刻刻在她身旁照看。 “早上好，昆帕，辛苦你了。” “应该的。”昆帕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文件袋，“这是巴姆洛让我转交的文件。” 李钦拆开后发现是圣蒂斯医院的股权文件，包括保留地代持的一部分也包含其中。 目送他们离开。 直升机也在不久后降落。 李钦跟着林雅婷、秦老爷子一起出发，先在农场看了看，才再次起飞前往城区。 酒店停机坪。 蕾切尔与里奇一同迎接。 在美好的清晨，李应该不会烦躁，所以里奇送来了今晚的菜单：“李先生，您过目一下，是否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李钦在电梯里低头看了起来，各类高级菜肴无需分说，在吃的方面他没太多讲究：“晚上八点？” “是的。” 李钦又问道：“另外，里奇，我很纳闷我在尤金并没有听过利奥波特先生的大名，这当然不是冒犯……” 里奇立即道：“不不不，我当然不会误会，利奥波特家族原本就不是尤金本地人，他们的祖先来自英联邦，一直在澳洲‘当差’，黄金热时期曾在澳洲开发矿产，后来又来到米国，尤金最早的矿区生意都是利奥波特家的。” 尤金矿区早就挖掘殆尽了。 简而言之，利奥波特家族在某一个时期极度繁荣，但最后选择了衣锦还乡。 他们的祖先虽然来自英联邦，但里奇也说了，他们发迹于澳洲。 仅仅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人产生无数故事剧情的联想。 十八世纪开始，澳洲变成了放逐囚犯的地方，自然也存在军警，这里面一大部分人都因此吃到了‘时代红利’，坐拥大片土地与农场、甚至是矿产。 闷声发大财啊！ 言归正传。 利奥波特没有在尤金生活的兴趣，那么无论对酒店还是圣蒂斯医院的收购，都属于利好消息。 临出门时，里奇又道：“利奥波特家族如今在澳洲经营大型牧场，我相信李先生与本尼先生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那么，晚上见。”李钦点头道别。 【519】实锤！ 上车后，林雅婷好奇发问：“你晚上有饭局？利奥波特是谁？原来没听你说起过！” 李钦没有隐瞒，林雅婷绝对是核心圈子里的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地位不显，但在李钦眼里，我们林总今后的位置不比多洛莉丝差。 “里奇，就是那位酒店经理告诉我，他的老板利奥波特可能要出售酒店，你知道度假村即将开业，会对高级酒店产生冲击，对方想要抛售，我没理由不接手。” 林雅婷几乎没有犹豫就道：“即便是你接手，也只会形成产业臃肿吧？客户群会扎堆在度假村酒店。” “转行做别的就是，酒店大楼是私人产业，变成商场、公寓楼也可以，尤金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喜人。” 这一番话让林雅婷眼神放光，她的商业思维毋庸置疑，一点即通：“接受投资吗？” 正在开车的蕾切尔将目光放在了后视镜上，不由打量着林雅婷。 她并不知道林家的情况，更不会知道后座女人的身价远比他的老板更要富有。 “你很敏锐啊。” “总要做些什么，国内的资产已经全盘收紧，我爸的意思一直是把钱交给信托，但你知道我还年轻，而且我不是什么败家子。” 信托在国内早已盛行，仅是数年前的报道，在口岸就有超过四十位亿万富翁成立家族信托。 信托能保证财产不过度流失，至少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几代子孙吃喝不愁。 针对败家子是最好的防范措施。 以港岛某个知名案例来看，某女星去世后给女儿成立的信托，所有房产与资金进行托管，每个月仅给予一万元生活费，年满三十后可以提出一部分，但资金主体依旧进行投资管理。 林雅婷的情况众所周知。 李钦刚来米国上大学时，人家就已经掌管林氏建业了，作为女掌门人至今，公司非但没有亏损，反而在房价膨胀的阶段实现了几级跳。 所以她没必要靠信托过活，哪怕有一个不靠谱的妹妹，但只要有她在，林雅菲这辈子也只需要躺平就好了。 李钦没有犹豫就回答道：“你要乐意，全盘给你都行。” “真的？”林雅婷轻呼。 “咱们俩家的关系不用说了，就当我提前给你结婚随礼了。” 可在话落后，李钦并没有听到回声，拧头看向林雅婷，只见她偏头看着窗外，侧脸隐约有着涨红羞恼。 “我说，我就开个玩笑啊，你至于吗？” 林雅婷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道：“这种玩笑少开，我的感情生活与你无关。” “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那酒店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随礼！！” “……”李钦无言以对。 心里更是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招惹到林总了。 来到写字楼。 谭红已经提前到了。 酒厂办事处现在的意义不大，但未来这点空间是肯定不够的。 当初租金是付了一年的，李钦显然没必要中途清场。 几人到来时，正在进行‘早读’的谭红放下了书本，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道：“戴阿姨昨晚包了粽子，说让我带来给你们做早餐，我知道你们肯定吃过了，就拿回家给叔叔阿姨们吧。” 好意不能不受领。 李钦早上吃得半饱，干脆拨开粽叶尝了起来…… 南方咸粽，五花肉入口即化，远比外面卖的好吃太多了。 林雅婷看他表情精彩，也想尝一尝，但明显在犹豫。 李钦为了缓和方才尴尬的气氛，立即道：“你要不嫌弃，我从后面给你掰一点，我又没咬，就是没肉了，粽子本身有肉香。” “好。”林雅婷没咀嚼。 等她品尝过后，几乎与李钦反应一样：“真的好吃。” 谭红嬉笑：“我回去告诉戴阿姨，她肯定高兴。” 小秘书起初在旁是眼观鼻鼻观心。 方才车上的情况，她全部看在眼里，‘林’是否有钱投资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同为女人，她似乎有些了解对方的心情。 但这种事情，最好当做不知道。 当二人吃起粽子，她也被吸引了，忍不住道：“我能尝尝吗？” “随意。” 小秘书这才行动起来。 水煮过的粽叶表皮很干燥，但撕开一段后，糯米的粘液就展现出来，令人不适。 她全程皱着眉拨开，已然有些退缩，但又不得以咬下一小口…… 眉头就在这一刻陡然舒展，点头如捣蒜：“不可思议的味道，这样的大米制作方法太奇特了。” 众人笑而不语。 洋鬼子懂什么美食。 缺少延续性的文化兴盛期，城邦交战占用了他们太多的时间，虽然华国一样是朝代更迭，但文化从古至今得以延续。 李钦最早来米国时很开心，俄勒冈大学食堂的牛排套餐物美价蓝，如果想开荤甚至能提前预定大块的战斧牛排。 但除了炙烤牛排与蔬菜沙拉，以及各种充斥着芝士、奶油制品调味的羹汤，实在缺乏多样性。 国内一个城市的不同乡镇口味都不一样，食物种类百花齐放。 民以食为天可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酒店的事情……” 林雅婷翻了翻白眼：“等你拿下来再说吧，最好是合股，免得说我占你便宜。” “合股就不是占便宜了？”李钦小声嘀咕。 林雅婷皱眉：“你说什么？” “哈，我什么都没说啊。” 李钦并没在写字楼待太久，品尝后剩余的粽子交代林雅婷下午回去时带上，自己则带着小秘书前往尤金商务区。 经过几天的突然袭击，金羊毛的员工们终于习以为常了。 大老板逐渐变得‘上进’了，这不是坏事，至少他并没有对办公区的情况品头论足。 例如现在…… 抵达公司后与唐娜、托马斯洽谈几句就进了办公室。 拥有自动雾气装置的玻璃变得不透明，一众员工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大家泾渭分明，所以不存在压迫感。 金羊毛的运营一直很奇葩。 大家当初被招聘来时，都是冲着华尔街女魔头多洛莉丝的大名，可事实上真正看到那位女神的时间屈指可数。 唐娜的身份除了少部分人知晓外，其他人对于纽约十大律师的名讳并不知情。 托马斯反而是大家都听说过的人。 资深银行业经理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更靠谱的是对待下属永远是谈笑风生的样子。 以至于大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忘记了多洛莉丝与幕后大老板的存在。 因此，李钦这几天的频繁造访让大家难免绷紧神经，不过从今天开始，已经进入了适应期。 而办公室内的李钦…… 打开电脑，浏览着奈非剧集。 从老鼠山开业以来，他可没时间刷剧了，明明更多时候看起来很闲散，但真要总结起来…… 当初一边修学分，一边奔赴农牧区做兽医，每天晚上还有时间跟张大少刷剧、感慨人生。 人一旦踏入某个阶级，似乎生活节奏都会发生变化。 但至少现在是充实的。 而当下，漫无目的的浏览网页，寻找剧集，又让人有了更加放松的体验。 随着小秘书送来一杯热茶，好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中午，托马斯邀约吃饭被李钦婉拒，最后送来他们打包的高档外卖。 一直到下午五点，二倍速重刷某牌屋第一季，李钦由衷感慨米国政界的生态畸形。 电视当然不全是真的，但剧情内核却映照着当下的米国环境。 实话实说，他也不想理会州府的事宜。 但人在其位谋其政。 一旦到了相应层次，就算你不做，也有人推动你去做。 罗文点炮可不是李钦的意愿，纯粹是被动入局，包括与保留地的股份争斗，如果不是托亚一厢情愿，李钦也犯不着惹那么多麻烦。 所有人都想当咸鱼，但麻烦总是自己找上门来。 李钦从不觉得自己怂…… 但总有人觉得可以随意踩自己一脚，以至于事态愈演愈烈。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 唐娜走进了办公室：“所以你一下午都在看电视剧？” “不然呢？唐娜副总裁有什么指示？” 李钦的调侃换来的是唐娜花枝招展的娇笑声：“我哪里能指挥你呢？” 她迈着碎步走来，裹身裙的缝隙仿佛随时会被崩裂撕开，然后一如既往靠左在了座椅扶手上：“时间还早，你有什么建议吗？今晚的晚餐会很丰盛，呆坐一天的你是否有相应的胃口？” 麻蛋。 没胃口你胃我口……哦，我是说，你能为我变出胃口？ 李钦对于被调戏已经习以为常，与唐娜的小暧昧早就挑明说过了，如果反复提及，反而显得自己无趣，所以只能忍受。 谁让当初犯错的是自己呢？ 李钦只能岔开话题：“圣蒂斯医院那位小股东的事情怎么样了？” “约了明天早上见面，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好，他们会派专人来尤金。” 听到这话，李钦顿时正色起来：“唐娜，有些事情我没告诉过你，因为过程太繁琐，但对方如果来尤金，你必须强调收购案不能透露出去，无论是对外界，还是医院高层。” “医院高层？”唐娜狐疑。 李钦尽可能简短的说明：“医院里藏着某个大人物的秘密，我全资控股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秘密，医院某些高层肯定知晓，所以我不能惊动他们，你懂了吗？” 唐娜深吸一口气，沉沉点头。 李钦收购医院本令她觉得突兀，如今这样的解读才算真相大白。 否则她并不认为平日里对公司事务毫不在意的李钦，会忽然间为度假村考虑医疗资源储备的事宜。 短暂的呆愣后，唐娜忽然道：“如果这里面存在猫腻，那我认为我们还需要做另一种安排。” 李钦抬头看向她：“例如？” “史密斯！”唐娜提起这个名字，脸色稍有些变化，但还是继续道：“明面上我们收购股份，但背地里也可以展开调查，你知道我与史密斯解决过萨克曼的事情，他在这方面很在行。” 李钦猛地惊醒…… 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史密斯在干脏活这件事上无可挑剔，他在尤金生活一辈子，更是接触渗透警方与地下势力，可以说是尤金情报网的无冕之王了。 两边同时开工，不可能没有收获。 可一念至此…… 李钦还是有所犹豫。 他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史密斯。 而原因的总结并不难。 fbi尤金事务处成立，史密斯要盯着他们，而他们也在盯着史密斯。 潜意识里，老鼠山被监控的事情尚未解决，史密斯有特定工作安排，以至于李钦疏忽了他。 所以是否要让史密斯出动？ 李钦沉吟片刻，忽然站起来：“跟我去一趟银行……” 唐娜看了一眼手表：“这时候银行可能下班了，你要做什么？” “下班？在我这儿可没有下班一说，我去取点钱。”李钦说着拿出了电话，翻找到银行经理的电话。 对方迅速接通，当听到李钦来意后，热烈欢迎。 银行的人都不是白痴。 别说他们早知道这位华人是尤金的隐形富豪，与农牧区争斗落幕后，他们更明白李钦的实力与价值。 大客户要取钱，自然是二十四小时奉陪。 二人走出办公室。 蕾切尔还在外面玩着手机，一整天泡在公司无所事事，也难为这姑娘了。 看到二人后，她立即起身…… 李钦道：“去银行街。” 一行三人抵达停车场，迅速到达银行后，由银行经理负责取现。 李钦取得钱并不多，一共四十五万。 封装好，三人与经理道别。 眼看距离晚餐会面还有些时间，李钦打给了史密斯：“在哪？” “刚回家。”史密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我现在过来。” 抵达绿草坪社区不过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 蕾切尔与唐娜在车上等候。 李钦拎着钱袋子，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艾丽，非常热情的与李钦打招呼：“李，好久不见了！小茉莉好多次问起乔乔，什么时候才去学校。” 乔乔最近都在家自学，玛蒂尔几人负责辅导。 毕竟错过了这个学期，大爹大娘的意思，不如等暑期后新学期再入学。 对乔乔的教育，老人们很佛系，因为不需要给予乔乔太多寄托，李钦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小堂妹这辈子碌碌无为。 李钦道：“可能要等下学期了，不过乔乔既然回来了，周末你们可以继续去农场训练马术，只是瑞提亚会很忙，我再请一个新教练来教她们。” 艾丽惊喜道：“那太好了……” 毕竟，这不需要他们掏钱。 进屋后，史密斯站在书房门口等待。 艾丽没有过多纠缠，目送李钦与史密斯进去后关闭了书房门。 只在房门关闭的瞬间…… 史密斯的手指竖在嘴边，然后指着房间角落的位置，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的房间有窃听，我并没有处置，因为或许能排上用场。” 李钦眼神凛冽。 所以这算是实锤了？ 史密斯这里经过一次搜查已经被放置了窃听，那么老鼠山肯定也在劫难逃啊！ 【520】利奥波特 相较之李钦的神色郑重，史密斯却不以为然，并且示意李钦不用紧张。 “最近杰克他们过得好吗？”他开始唠起家常，与李钦坐下时拿出了纸笔写下—— ‘出了什么事？’ 李钦顿时会意，苦笑看他一眼，道：“还不错，他们旅游回来带了不少礼物，等抽空我路过警局时拿给你。“ ‘你不觉得不自在？’ 史密斯：‘我的家里没什么秘密。’ 两人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事情，手中的钢笔却时刻不停。 史密斯再次投来疑惑的目光，询问李钦发生了什么。 李钦才简短在纸上写下重要信息—— “肯尼罗文有秘密在圣蒂斯医院，我即将对医院进行收购，但还需要有人能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双管齐下。” “我并不知道fbi对你的监控这么严密，所以这件事你能做吗？” 史密斯没有犹豫就点了头：“有具体目标吗？” “没有，需要从零查起。” “我试试吧。” 因为沟通不便，二人没有多说。 但以史密斯的办事风格，即便不需要李钦交代太多，他在调查时的谨慎程度远比李钦考虑的周全。 即便查不到什么，至少不会打草惊蛇。 纸张写完后，被史密斯丢进了卧室厕所的马桶。 李钦起身：“我只是恰好路过，改天去了我家再聊吧。” 同时，他指了指带进来的旅行袋。 史密斯打开后，看到成捆的钞票，不需要解释就知道这是之前说好的奖金。 不过李钦最近一直太忙，才疏忽了这件事。 其实钱不钱的问题不急。 史密斯早就富得流油，更何况李钦答应的，从来不会不兑现，所以他早已经自掏腰包给五人组发放了奖金。 他将钱放进衣柜道：“要留下吃饭吗？” 李钦道：“抱歉，我有约了，现在要去赴约。” 二人离开房间。 小茉莉听说李来了，跑出来打招呼：“嘿，李，乔乔为什么没来？她是不是有了新朋友？” 小家伙间的友情很纯粹，更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的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 李钦将她抱起：“乔乔也很想你，不过她最近在家里学习，而你在学校，所以很难见面，我和你的母亲说好了，等周末让你们去老鼠山学习马术，这样你们就能见面了。” 小茉莉看向一旁的艾丽：“真的吗？妈妈？” “当然。”艾丽笑着点头。 寒暄一阵，李钦没再停留。 史密斯觉得无所谓，但他在被监控的房间里，着实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更何况晚饭时间快到了，外面还有两个女人等候。 离开史密斯家，上车。 蕾切尔道：“现在去酒店？” “嗯，不用开太快，过去时间差不多。” 等车子发动，唐娜开口：“怎么样？” 碍于蕾切尔的存在，李钦没多聊。 蕾切尔的忠诚还需要考验，而她知晓李钦与那位众议长先生有过联络，关系紧张，李钦可不想让罗文的秘密在还未调查前就提早暴露。 李钦道：“史密斯一直很令人放心。” 唐娜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跳出那一夜与史密斯共同处置某人的场景。 谁也没想到时至今日，提议让史密斯出动的人是她。 所以人们总是渐渐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唐娜没有过多纠结，人都是自私的，如今与李钦站在同一条船上，她知道如果真能掌握罗文的秘密，对金羊毛今后的处境也好处良多。 车子抵达酒店。 里奇早已估算好时间在门口等候，这时亲自为李钦拉开车门，见到的却是一个模样气质俱佳的女人。 另一边李钦已经自己下车，笑着介绍道：“这是唐娜，金羊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里奇立即面露红光，热情的与唐娜握手问好：“我是里奇，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希望今晚的服务能让美丽的女士满意。” 如果里奇没猜错，酒店肯定会易主。 提前巴结好金羊毛的高层，对他百利无一害。 恭敬引领三人进入电梯，里奇道：“利奥波特先生一个小时前才抵达尤金，但因为期待与几位的晚餐，尚未休息就早早在餐厅等待了。” “除了利奥波特先生本人，他还带来了家族基金的财务官，那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绅士。” 听到这话，李钦和唐娜相视一笑。 里奇是聪明人。 此番言语可以提及利奥波特的助手，显然是在提醒李钦和唐娜，利奥波特想要抛售的心思很强烈。 可惜，李钦的目标不在酒店。 否则这的确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酒店餐厅部分经营在尤金口碑不错，与蓝町并驾齐驱，因此饭点时间，用餐客人不少。 但相较于蓝町的略显紧凑，酒店三楼餐厅的餐厅空间感明显强于前者，明亮宽敞。 客人散落。 靠窗的角落正是今晚用餐的地点。 米国餐厅很少有包间的概念，哪怕是在蓝町，令人尊敬的安东尼奥市长就餐也只是在大厅的固定保留席位。 西方人不喜欢逼仄，包厢在他们眼里更像是牢笼，不过今年来东方文化席卷，也有些酒店出现了包间。 李钦三人看到了席间并坐的两人。 四五十岁的大胡子中年人，身材魁梧高大，穿着衬衫与棕色的灯芯绒休闲裤，一双牛皮靴子完全看着不像这家酒店的主人。 倒是身旁的三十多岁的助手西装革履，一副职场精英的扮相。 同时他们也看到李钦等人，以笑容示意。 里奇在旁小声道：“本尼先生性格比较随意，所以他没有盛装出席并非是对您的不尊重。” 李钦笑道：“我也没有穿西装，不是吗？” 唐娜跟着道：“我有感觉，这个利奥波特会很对你的胃口！” 胃口？ 你能别提胃口吗？ 李钦瞥了唐娜一眼，但正经来说，唐娜没说错什么。 利奥波特的打扮更像是农牧场主，与李钦的职业算是不谋而合，而在昨天里奇对利奥波特家族的介绍中也有提到，这位老哥在澳洲拥有着大片农场。 同行之间，难免惺惺相惜。 到了桌前里奇为双方介绍：“这位就是李，李……这是我的老板，利奥波特先生。” 利奥波特主动站了起来，与李钦握手：“最近你的名字经常在我耳边环绕，听说你跟霍普家的小马丁也是朋友？” “这你都知道？” 利奥波特笑道：“那场聚会上有我的朋友，而我和小马丁的父亲也是朋友……” 一边说着，他示意李钦等人就坐，才继续道：“尤金的圈子很小，一旦出现什么了不起的人，总会有人向我提起你。” 利奥波特看向了唐娜，一眼过后，略显遗憾：“可惜今天没能见到你的妻子，瑞提亚女士现在可是米国家喻户晓的名人。” 利奥波特是老油子了，毕竟年纪摆在这里。 借以‘小马丁’作为开场白，引起李钦好奇的同时，一番夸赞，迅速拉近好感。 为二人一同冠以‘尤金人’的定位。 再提到瑞提亚，又是少不得赞扬。 “瑞提亚很忙，所以没能到场，这是唐娜与蕾切尔。” 唐娜笑着伸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利奥波特先生。” “哦，两位美丽的小姐，对了，叫我本尼就好，我们应该随意一些。”利奥波特这才介绍起自己的人：“西蒙，我的助理。” “先生女士们，晚上好。” 一番热络，气氛快速升温。 里奇不在停留，将空间留给五人：“前菜很快就到，或许诸位可以先品尝红酒。” 等他走后，李钦继续对利奥波特道：“听说您一直在澳洲生活？” 利奥波特点头：“那是我的老家，十二岁以前我都在外祖父的牧场生活，后来被我父亲接来米国上学，并学习如何经营家族生意。”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家族是做矿产开发的，但你也知道，八十年代是最后的黄金盛宴，一直到八五年，金价出现腰斩，无数矿业公司破产倒闭。” “好巧不巧，那时候我刚刚完成学业，进入公司，面对我的难题非常棘手。” “所幸是我的祖辈们积攒了足够殷实的家底，让我得以渡过难关，但在那之后，我觉得我不适合进行商业方面的生意，心里所想的是外祖父家留给我的牧场，所以……” “这家酒店是我在尤金最后的投资，之后我便定居在了澳洲，在年轻时还偶尔留恋米国的灯红酒绿，年年都会回来，但近几年我已经将这边的资产完全交给西蒙他们打理。” 话落。 西蒙端起酒杯示意，李钦等人也跟着起杯碰了一下。 利奥波特又开口道：“听说你也是一位农牧场主？” 李钦点头：“面积总和有一千公顷，但实际利用率只占百分之六十，如果你去过农牧区，应该知道农牧区入口有一座山丘，山丘下就是我的土地。” “老鼠山对吗？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的溪流玩耍，哈哈哈，那里竟然被你收购了？我印象里，后来有一个叫……” 见他想不起来，李钦补充道：“威尔。” “哦，对，威尔，他的年纪比我大一些，很早之前是伐木工，攒下钱后买下了老鼠山的地皮。” “没错，老鼠山就是我从他那里接手过来的，老威尔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去了西雅图他女儿家享福。” 利奥波特唏嘘：“天呐，时间过得太快了，那时候的他不过三十岁出头。” 闲聊到此。 前菜与酒水都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主厨推着餐车到来。 利奥波特立即道：“你应该尝尝我从澳洲带来的牛排，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所有食材都来自澳洲，包括一些海鲜。” 众人对此都感到惊喜。 只不过在主厨打开银质的托盘盖后，李钦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缺缺。 但大家都被牛排吸引，没人注意。 利奥波特侃侃而谈：“这是真正的m12牛排，在全澳洲的牛排生产总数中只占有百分之三，你们真该尝尝它的味道。” 牛排只有胡椒盐的调味，甚至没用迷迭香与蒜头点缀。 恰到好处的五分熟，肉质带着嫩红色，可汁水却锁在肉内，不像廉价品会出现汤汤水水混作一盘的样子。 扑鼻的香气是醉人的。 m12评级界定并非官方出品，只是商家的定义，但事实上在澳洲牛排市场大家更认同协会认定。 因为m12是真实存在的级别，但过度稀少，官方不希望不良商家过度宣传造成口碑受损。 大家动起刀叉，肉质入口即化，奶香味浓郁。 “觉得怎么样？” “非常棒，比我在很多高级餐厅吃得要更加惊艳。”唐娜肯定道。 蕾切尔并非老饕，她的收入不足以支撑她经常光顾顶级餐厅，或许只有节日时才会开荤，她只是快速点头，脸上写着满足。 利奥波特最后看向李钦，发现李钦很淡定：“李，你觉得不满意？” 李钦笑道：“倒也不是，稍微有些腻。” “油脂过度饱和，会让口味变得异常丰满，所以我们要配些红酒来品尝，不是吗？”利奥波特大概觉得李钦不懂享受。 李钦原本没想说什么，但在看穿他的心思后，最终没忍住道：“其实我吃过比这个更好的牛排。” 话落。 不只是利奥波特愣住了，在座的众人都表情愕然了一下。 这不是砸场子吗？ 利奥波特回神道：“霓虹的和牛吗？我承认，澳洲牛肉是经过和牛配种后的发展出现的产品，不少亚洲食客的确更推崇和牛正宗的言论，但我觉得这有地域情节。” “不，是老鼠牛。”李钦笑道。 “老鼠牛？”几人更蒙了。 李钦也没卖关子：“就是老鼠山养殖的肉牛，只不过没有大肆售卖，仅针对米国几家尖端餐厅与名厨销售，例如亚当斯、乔安娜都是我的客户。” “前年全美名厨大赛的冠军？亚当斯？” “你听说过他？”李钦道。 利奥波特点头，但表情上写着不服输：“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你的肉牛品质高于m12。” 李钦笑了，饶有兴趣道：“要不我们做个比较？” “怎么比？” “我的农场经理可以带一份牛排过来，驾驶直升机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赶到，如果你可以等的话，我想我会用事实说服你。” 利奥波特放下了刀叉，二人之间莫名其妙就擦碰出了火花—— “那我拭目以待！” 【521】谈判的艺术 李钦没有针对的意思，利奥波特更没有因此恼怒，但二人的‘战意’却不是假的。 蕾切尔略显无措，但很快身边的唐娜就对她露出微笑，轻轻摇头…… 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不过是男人们的幼稚游戏。 更何况此间会面的意义，大家都心照不宣，涉及到数千万米金的交易洽谈，没人会为了一个牛排的争执而坏了事，反而这样的小插曲会让晚餐变得更加具有趣味性。 李钦不避讳的拿出手机打给苏，让她将牛排送来，挂了电话后才再次开口：“二十分钟很快就会过去。” 利奥波特不置可否，招来里奇：“剩下的主菜不要着急上了，我要和李玩一个小游戏。” 里奇颔首，他在不远处将事情看在眼里，此时还凑趣道：“如果是游戏，是否应该来一点彩头呢。” 听到这话，桌前的人都露出笑容，里奇很会来事儿啊。 利奥波特看着李钦道：“你认为呢？” 李钦倒是想说，我要赢了拿走你的医院股份，可他显然不能这么做，生意归生意，玩笑归玩笑，最后笑了笑道：“你决定吧。” “如果你的肉牛品质的确令人惊艳，我定五十头，如果不然，你从我的澳洲牧场买走五十头，怎么样？” “为了公平起见，里奇也加入，我们一共六人参与评选，你三人我三人，就算有人说了违心的话，也只是平局的结果。” “但……”利奥波特笑着扫视众人，“我还是希望各位能遵从自己的本心，给出中肯的真实评价。” 李钦觉得这么搞挺有意思，不过又补充一句：“我要事先说明，我的肉牛一头售价五万米金，谢绝还价。” “你是认真的？”利奥波特愕然惊呼。 其他人也微微变色。 一头牛的售价，可是超过一辆全新猛禽了，而以房产来对比会显得更直观。 尤金工业区的老旧公寓也就这个数目，而用相同的价钱还可以在郊区买下一栋乡间别墅。 一头牛换一套房，这在几位米国人眼里也有些离谱了。 澳洲最顶级的牛排当然很昂贵，可那也是取其精华的商品售价，真要出售整牛，出栏价格还是按照品种与饲养时间来计算。 李钦明白利奥波特是什么意思。 自己坐地起价？ 他道：“赌约可是你提出来的，所以不存在我会玩猫腻，更何况输赢并不确定，你总不会对自己的牛排那么没信心吧？” 利奥波特苦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干！可你的肉牛真能卖到这个价格？我的销售渠道遍布全美，但就算是谷饲达标500天的肉牛，也不会达到五万刀这样一个可怕的价格。” 澳洲牧场一直占领行业霸主地位。 一家中型牧场每年的出栏数动辄高达数千头，照这个规模计算，年产值轻松破亿。 然而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在座几人听起来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李钦耸了耸肩：“我没必要撒谎，每个月的交易记录是货真价实的。” 多的话不用说。 早前已经告知他客户群是奢侈餐厅，如何去理解这一点是利奥波特的事情。 但亚当斯、乔安娜级别的世界名厨都不是白痴。 就算售价存在水分，被过度营销，可五万刀的售价依旧过于恐怖，因为这无论对外行还是内行而言，都是极度不合理的。 利奥波特彻底没脾气了，只能道：“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如果它真的具备五万刀的品质，我肉牛行业又将迎来一次全新的变革……” 所谓的变革大家都心知肚明。 和牛一词源自霓虹，澳洲和牛就是霓虹牛种的繁育品。 最早的霓虹和牛协会禁止对国外销售牛种，可无奈还是被狡猾的米国人钻了空子，想办法搞到了少量牛种，此事曾一度引起轩然大波，出售牛种的霓虹人甚至被霓虹和牛协会除名。 而后来，澳洲和牛登陆市场，席卷世界，甚至做到了返销霓虹的程度。 这是霓虹人的耻辱，却也是世界肉牛行业的一次全新变革，也让世人品尝到了最顶级的美味。 如果真的存在比和牛还厉害的肉牛品种，那显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李钦举起酒杯，与利奥波特碰了一下后道：“变革不会出现，我的肉牛饲养规模很小，并且不对外出售活体，所以注定只有少部分人有幸品尝。” 系统生物是否能繁育后代，已经得到了验证。 汗血宝马的后代出现在小马丁的马场，那么肉牛同样可以对外出售。 但李钦并不打算这么做。 肉牛是普及型商品，一旦发展起来只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和牛外流就是一个典型案例，曾有霓虹人计算过和牛流失对本国造成的经济损失。 如果和牛是霓虹独有的，哪里还有澳洲和牛今天的繁荣市场？ 汗血宝马则不同，买得起就那么一小撮人，对外育种销售也只在一个限定范围内，不会烂大街。 对于李钦当下的言论，利奥波特不知说什么好。 他觉得李钦过于自信了，原本的‘男人幼稚游戏’似乎有些变质。 唐娜并不了解老鼠山的经营情况，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李钦不会在这种场合用这么无聊的谎言来为自己贴金。 可利奥波特明显不信，所以只能让结果来证明一切了。 她开口暂时将话题转移，道：“利奥波特先生，你现在的主业都在澳洲？” 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毕竟这顿饭不是来聊肉牛的，唐娜刻意的引导让大家都知道，谈正事的时机差不多到了。 利奥波特点头：“米国的产业都交给西蒙的团队负责，我在几大城市还有一些房产，但最值钱的还是尤金这家酒店，以及……” 他忽然看向李钦：“说起来很巧，李，你可能不知道，我与托亚长老也认识。” 李钦心脏猛跳了两下…… 重点到了。 利奥波特持有圣蒂斯医院股份，同为股东自然与托亚相识。 李钦‘略显惊讶’：“你认识瑞提亚的外公？” “当然。”利奥波特喝了口酒道：“尤金地区最大的圣蒂斯医院是我的家族与保留地共同投资建设的，当年是我的父亲牵头，想要有一个信得过的医疗机构为家族服务，但没想到后来医院尚未建成，我父亲先过世了。” “而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将重心转移到了澳洲。” “所以我们认识，但又不熟，医院的股东会也大多是电话连线，或是又代理人出面搞定。” “很可惜，我听说了托亚的事情，我认为州立法院应该给予一位老人仁慈，而不是那么强硬的拘捕。” 托亚案不是秘密。 不过正如利奥波特一样，大多数人只知道托亚被捕，下葬后消息才会逐渐扩散，但其实尤金的白人不会在意一个保留地长老的死活。 更别提保留地如今的聚焦点都在瑞提亚身上。 李钦没隐瞒：“其实托亚昨天已经下葬了，他不幸离世。” “什么？”利奥波特的震惊不是伪装，“发生了什么？这太让人意外了。” “利益争斗罢了。”李钦淡淡一句，没有解释太多。 可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却在利奥波特与西蒙心中激荡起惊涛骇浪。 保留地争斗，甚至导致被监禁在牢狱的托亚死亡。 同为豪门家族的利奥波特，当然明白财富争斗下的黑暗。 然而，最后的赢家依旧是面前的年轻人。 这意味着什么？ 尤金只是小城，即便有许多大公司的信息中心存在，但那些企业高管并不能算在尤金立足。 李钦呢？ 在尤金扎根，经营农牧场。 金羊毛拥有尤金最具前景的度假村项目开发，是带领一座城市发展的核心。 传言中新任市长安东尼奥的上台，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的妻子成为最年轻的保留地长老，登上五大直播，执掌保留地。 甚至昨天的新闻，利奥波特也看了，州府众议院要提名瑞提亚成为州议会的议员。 这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利奥波特一件事—— 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华人，正是尤金如今最具权势的男人，而且没有之一。 大概就如同许多年前处于鼎盛期的利奥波特家族。 可相比之下，利奥波特至多也只是与保留地合作，而李钦却拥有了保留地。 利奥波特与西蒙呆滞。 既是对托亚死讯的震惊，同时也在刷新着他们对李的认知。 李钦依旧轻描淡写：“这些事情不聊了，已经过去了。” 而淡然之下。 李钦内心隐隐泛起笑声…… 没错，他就是在展示肌肉。 尤金现在我说的算，利奥波特当年选择离开，那么如今就没了生存空间。 你觉得酒店遭到挤压所以要抛售…… 那何不如把医院也卖掉呢？ 李钦正在为利奥波特创造一个‘撤资离场’的念头，他的心思本就不在尤金，所以更没必要拒绝李钦的‘收购好意’而得罪了这个地头蛇。 唐娜与蕾切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对于李钦的手段，蕾切尔早在保留地争斗上有过体会。 反倒是唐娜，第一次直面李钦的‘恐怖’。 当初也只是畏惧于史密斯的行事作风过于血腥阴暗，可现在看来，史密斯如果是恶魔…… 那能驱使恶魔的又是谁呢？ 而当下的唐娜，心中早已没了畏惧，反而充斥着兴奋，让她身子骨有些发软…… 她得意自己选对了边，甚至与这样的男人有过一夜回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回忆还会一点点的增加。 约莫三五秒。 利奥波特回过神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天呐……如果我能早回来一天，或许能送他一程。” “没关系，我与瑞提亚都已经释怀了，至少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李钦道。 利奥波特点头：“是啊，那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老人。” 呵呵。 我是说他阴魂不散啊老哥。 既然他主动提到了医院，李钦干脆趁热打铁：“医院股东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保留地的事情都是瑞提亚在负责，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小小的玩笑，让气氛重新变得活跃。 “你太谦虚了，李，甚至于成功者背后的那个人才是最伟大的。”利奥波特顺势夸赞。 而大家都知道，这种夸赞是发自内心的，没人会小觑李。 李钦则继续道：“既然你在尤金还有这么多产业，为什么不常回来呢？” 利奥波特眼前一亮，道：“这些都交给西蒙打理了，不需要我费心，其实说到这里……我的确有一个想法，想要逐渐脱手这边的产业。” 大家在话题的闲聊方向上逐渐‘不谋而合’。 可只有李钦、唐娜知道…… 利奥波特想要出售酒店。 而他们看重的则是医院。 不过利奥波特这番话的涉及范围很宽泛，也正好给了李钦名正言顺对圣蒂斯医院表示兴趣的理由：“你要出售产业？圣蒂斯医院未来的发展前景不错，度假村酒店开业后，它将承担最主要的医疗资源支撑……” “说实话。”李钦稍微正色起来，“利奥波特先生，你要真的愿意出售圣蒂斯医院的股份，我想我非常愿意将他们接纳过来。” 话落。 利奥波特和西蒙都愣住了…… 出售医院股份？ 什么鬼！ 我准备说的是酒店啊。 二人隐隐觉得不对，但所有存在指向性的话语，都是利奥波特自己说的，他又说不上哪里出现了问题。 利奥波特没有将话说死，即便他无意出售圣蒂斯医院股份，也想更加圆滑的与李钦相处，稍作犹豫便觉得正是直入主题：“李，其实我想出售的是这家酒店。” “不可否认，这是我邀请与你见面的真实目的。” “如你所说，度假村酒店的项目很好，但对我而言，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我之所以坦白，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其他选择，要么宣布酒店结业，要么只能选择抛售。” “所以如果你愿意考虑我的建议，我想我们会达成一个令你满意的价格。” 利奥波特摊牌了。 而李钦又绕了回去：“那圣蒂斯医院呢？它也将被出售对吗？” 话落。 利奥波特与西蒙对视一眼。 到了现在，二人已然醒悟…… 我们被耍了！！ 他从一开始就在打医院的主意。 早前的一番话本就是他们的言语暗示促成的，他们知道自己要出售酒店，所以故意往这边牵引，为的就是提出收购医院的事情。 而绝不是跟他所说，他对医院的股份情况丝毫不知。 利奥波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双方的关系产生负面成分，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终止话题，直接打消李钦的念头—— “抱歉，李，圣蒂斯医院的股份我无意出售，虽然我更喜欢澳洲，但我不得不承认，尤金的气候很好，或许我在晚年会回来养老，而医院会为我提供更好的照顾，你知道我们投资这家医院的初衷，就是为了家族而服务的。” 李钦对此并不意外。 圣蒂斯医院是现金奶牛，未来前景无需多言。 利奥波特只要不是白痴，不会放走这么一个稳定的红利产业。 李钦笑了笑，没有对于他的回答给予任何反馈，而是拿出手机，生硬转移了话题：“奥，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的农场经理快到了？” 你不谈医院？ 那我也没必要谈酒店嘛！ 这波啊，这波叫谈判的艺术。 【522】惊艳的老鼠牛 桌前，气氛逐渐变得古怪。 利奥波特的惆怅不加掩饰，而那位不善言辞的西蒙则皱眉沉思，既然已经摊开来说了，大家没必要虚与委蛇了。 圣蒂斯医院是利奥波特在米国持有的最大产业。 利奥波特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正如他所说，他曾在八十年代带领家族度过难关，但实则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在商场上遭遇沉重打击，利奥波特自知不是经商的料，开始收紧资产。 所谓的搬迁澳洲，不过是提前退休，并强行挽尊罢了。 家族积攒的财富足以让他富贵一生，只要不犯傻，利奥波特的后代也会一直保持在豪门基准线上。 酒店抛售是财务分析师给出的建议，与度假村酒店放在一起，没有任何生存空间可言。 重新规划产业则需要追加投资。 例如多洛莉丝的想法，一群专业人士也有考虑，重整旗鼓，转行做别的，毕竟地皮与酒店大楼是实打实存在的。 但二者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棋者，一个是观棋者。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旁观者不一定全都门清，也可能是怒骂最强王者的嘴强王者。 对于尤金未来的发展趋势，多洛莉丝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本人出身老派豪门，又是高智商高学历精英，并且在华尔街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有一个参议院议长的姐夫，自然而然洞彻大局。 掌握信息渠道才是发财的根本。 而相比之下，利奥波特的分析师并不能肯定尤金的未来到底如何，最终只能选择一个保守方案来止损。 更何况比起当年的投资，这块地皮与酒店大楼的价值早已翻了数倍不止，稳赚不赔。 可要说医院股份…… 无论是利奥波特还是分析师都没有考虑过出售问题，社会基础设施产业永远是市场的根基。 尤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依旧是俄勒冈的第三大城市，如果不算州府塞勒姆，它仅排在波特兰之后。 周遭城镇的居民医疗承担责任都在圣蒂斯医院身上。 所以无论尤金是否得到发展，每年都将为他们带来可观的财富分红。 因此为什么要杀鸡取卵呢？ 当李钦拿出手机，生硬转移了话题，显然表露着他的觊觎之心，作为尤金的地头蛇，这让利奥波特有一种被猛兽觊觎的感觉，不寒而栗。 唐娜顺势起身，道：“那么，我们失陪一下。” 剑拔弩张并不是好事。 如果反应过于剧烈，会让对方产生应激反应，从而直接导致谈判的提前终止。 缓和处理，给予他们充分思考的时间，什么事情都还有的谈。 李钦、唐娜站了起来，小秘书也深吸一口气跟上，一直到三人走入电梯，旁边的里奇才回过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跟上去，还是留下来。 在他心中，自然也是翻江倒海。 李想要圣蒂斯医院的股份？ 那酒店呢？ 酒店似乎全程被无视了，这是否意味着自己面临着失业？ “里奇。”利奥波特的声音响起。 里奇浑身颤抖一下，猛地回过神，见到的是老板略显愤怒的目光，他微微低头躲闪：“利奥波特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 我能说什么？ 你有意无意让我知道你要出售酒店，作为负责人，我面临被前老板抛弃失业的风险，还是心照不宣的帮你照办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利奥波特先生，我什么也没说。”里奇脸上写着无辜，“我与李先生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全程的交流只是提及邀约晚餐的事宜，甚至于我并不知道您与李先生都持有圣蒂斯医院股份的事情。” 利奥波特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 这事儿当然不能让里奇来背锅。 可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那么看重圣蒂斯医院，明里暗里有一股强买强卖的味道。 “西蒙。”他看向身边的助理，想听听他的意见。 西蒙沉吟道：“我们掌握的信息不足，但作为新晋地头蛇，强势汲取资源本就不需要任何道理，因为尤金现在是他的领地。” “我该怎么做？”利奥波特很苦恼，他这些年早就不操心商业上的事情了，如今也很讨厌思考。 “尽量拒绝，但如果对方真想拿下圣蒂斯的股份，肯定会给出报价，如果报价是喜人的，我不建议和他们产生冲突。” “不能反抗？”利奥波特越来越焦躁。 “那是最坏的打算，也将迎来一场恶战，而对于胜负我并不看好，以他们的实力，重建一家医院，设法掏空、转移圣蒂斯医院的资源只是时间问题，等一家新医院出现，您即便持有股份，价值也会大幅度缩水。” “最后的结果就如同这家酒店一样，实力均等的对手会为双方带来活力生机与发展，可一旦实力不均产生碾压，最后只能被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用极为认真的眼神看着利奥波特：“对方现在离场，就是给我们讨论的时间，从心理侧写来看，他们应该没有极端的想法，而除此外……” 西蒙又看向了里奇：“他们知道我们今晚的目的是什么，却不对此进行回应，我们可以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利奥波特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想说捆绑销售？但我还是要出售我的股份？” “坐地起价总比被打到苟延残喘时服输更具有主动权，这是乐观的思维方式，坚持反抗反而是悲观者的救赎，却往往不能成功。” 利奥波特靠坐在椅子上，逐渐失神。 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男人，早就浸在富足的酒池肉林里被泡透了，锐气不在。 另一边。 电梯们关闭，李钦对唐娜道：“你怎么看？” 唐娜莞尔一笑：“他们有些措手不及，而就当下的反应来说，利奥波特不具备什么攻击性，我们想要达成目的不是难事。” 抵达顶层。 晚风寒凉却正好吹散身上薄薄的酒气，享受片刻安宁。 直升机在五分钟后抵达。 等取到苏带来的牛排，三人折返下楼。 这一去一回让方才僵持的气氛得到松动，利奥波特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将注意力放在了牛排上：“所以我们的游戏可以开始了？” “当然。”李钦笑着坐下，并将牛排交给了里奇，“相比起输赢，我更希望我的肉牛能得到你的认同。” 所有人当做无事发生，就着这个话题继续闲聊起来。 厨房的动作很快。 十几分钟送来了成品。 揭盖的刹那，肉质的飘香上头。 仅是味道就让利奥波特与西蒙微微变色，不自觉对视一眼。 比起澳牛的区别不大，但细微分辨，肉质散发的奶香味介于浓郁与淡薄之间，仿佛达到了某种奇异的平衡点。 哪怕方才已经吃过一份牛排，还是重新激发了他们的食欲。 利奥波特有些说不出话…… 他当下有种‘可能要输’的感觉。 可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不太可能，m12就是顶峰了，如果真被超越，不符合常识认知。 或许它的口感味道要逊色，只是香味呈现过于惊艳？ “诸位别客气，尝尝吧。” 唐娜并未品尝过老鼠山的肉牛，当初在李钦的婚礼上，她送来礼物不久后便离开，需要与李钦拉开关系，做给托亚与庞狄看。 比起利奥波特与西蒙两个大男人的胃口，她在饱腹后没多少食欲，不过还是切下精致的一小块，放入口中咀嚼品味。 也就在入口的同时…… “嗯~！”唐娜隐隐发出赞叹的鼻音，看似稀松平常，更像是对食物与李的尊重，但大家都发现她在切肉时的动作快了不少，一口一口满足的吃着。 利奥波特将视线收回，剔除了肉边，将最嫩的肉块放入口中。 与澳牛、和牛比起来，没有入口即化的情况发生，肉质具有韧性，似乎让这位老饕想起肉食本来该有的口感。 咀嚼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情，而伴随着咀嚼，肉汁开始在口腔里爆发扩散。 几乎瞬间，他的眼神颤动了，更不自觉看向了李钦…… 脑子里回忆起最早二人的对话。 “有些腻。” “哦，不，这是澳牛应有的丰满口感，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红酒来辅佐……” 在此之前，这是美食家自认为对美食的终极理解。 现在，利奥波特有些面红耳赤……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丑。 同样丰满的口感，少了油腻的感觉，又具备肉质本身应有的韧性，偏偏还不难咀嚼，每一次唇齿的开合都是一种幸福的体验，并让口水的分泌加剧，胃部似乎同时开始了叫嚣与呼唤，对口中的食物充满了期待。 饭局忽然变得无声。 等待为众人服务的里奇，发现没人理会自己，才被属于他的牛排吸引。 他倒是觉得眼前的牛排与澳牛没什么区别。 不是所有人都能从气味上作出细微的分辨的，甚至于里奇认为这很有可能也是澳牛或和牛。 老鼠牛？ 别开玩笑了。 饲养牛种的开发没那么随便，不是说吃老鼠山牧草长大的，就成了新品类的牛种。 切割，入口，咀嚼的同时准备组织措辞，以便等会的点评，既不能扫了李的面子，还要保存自家老板的颜面。 和稀泥是里奇最擅长的。 酒店总能遇到难缠的客人，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拿捏边界，将问题化解。 所以，打个平手是当下最好的结局。 展示衷心，也留下了后路。 里奇不是没想过，或许他有机会跳槽？ 度假村酒店抢占我们的生存空间，那既然打不过……我加入好了！ 想着想着，他嘴角露出笑意。 可片刻后…… 叮，叮叮。 清脆的响声将他从思绪中惊醒，而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已经‘不翼而飞’。 ‘我牛排呢？？？？’ 里奇忍不住看向其他五人。 只见除了李钦，其余四人也都望着空荡荡的餐盘出神，依旧一言不发。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在座的众人显然不会从他的餐盘中抢走食物。 ‘所以，是我自己吃了？’ 里奇有些茫然，这种茫然也逐渐变成不可思议，他承认自己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可现在…… 他开始有一种失落感。 如果里奇阅读过来自东方的神话名著，大概就能很恰当的代入一个角色。 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可竟让人意犹未尽！！ 当他逐渐感受口腔中的余韵，神色逐渐变得精彩，而肠胃里也开始抗议…… 发出了饥饿感的信号。 他连忙想用一声轻咳掩盖。 可没想到，一道同样的声音，在他之前响起。 ‘咕咕’。 利奥波特有些面红耳赤，不知是对此间情况的尴尬，还是对牛排而感到震惊。 顷刻间，所有目光落了过去。 利奥波特回避眼神，转头看向里奇：“我看方才带来的不少？应该还有其他部位吧？” 里奇立即点头：“是的，方才诸位品尝的是菲力，还有西冷与眼肉，包括一大块肋排战斧。” 利奥波特这才看向众人：“诸位有没有兴趣再来一点？” 不常开口的西蒙道：“我可以。” 唐娜点头：“给我一份西冷吧。” 蕾切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膨胀的小腹，内心很挣扎，但最终选择了放任自流：“我都行。” 李钦意味深长的笑了，最后一个开口：“帮我烤一份战斧吧，大家也能分着吃。” “我这就去，诸位稍等。”里奇匆匆走了。 可到了现在，桌前依旧是沉默。 利奥波特看着餐盘出神，也因为他的沉吟，众人没有开口打扰。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答案了。 老鼠牛完胜。 但作为失败者，利奥波特需要时间去消化。 此情此景。 大家才真正放下了之前‘谈判’的不悦，陷入在对美食的惊艳余韵当中。 又是十几分钟后。 牛排相继送来，所有人毫无意外大快朵颐。 包括里奇在不着痕迹的落座。 这一次他放空了神经与思绪，专注于眼前的牛肉，左右开弓。 李钦的战斧牛排是最后上桌的，淡淡的焦糊感外焦里嫩，利奥波特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一份，毫不客气的展开新一轮攻势。 不知不觉。 饭局变得纯粹，仿佛一群正在上大学的学生，对于时隔许久的宿舍聚餐显得格外珍惜，生怕自己比谁吃少，那就亏大了。 半个多小时后。 酒足饭饱。 所有人仰靠在座椅上，不愿动弹一下。 一直到晚上十点散场。 无人重新提及谈判，而对于游戏的赌约也似乎被抛之脑后。 李钦先送唐娜与蕾切尔下楼，没让门童去开车，而是自己取了钥匙前往停车场。 无人处，唐娜才道：“今晚的晚餐是我近几年吃过最满意的一餐。” “难道不该是此生最佳？”李钦笑道。 唐娜唏嘘：“总有些饭局不是以食物的口味去评判定义好坏，我打赢人生第一场官司后的庆祝晚宴，哪怕到了现在也记忆犹新。” 蕾切尔感同身受：“我也是！但不可否认，就牛排口味而言，老板……别说五万一头牛，我愿意掏五万再吃一次！” “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妙了，我以后不给你开工资，一个月请你吃一顿牛排怎么样？” “老板~！”蕾切尔气得跺脚，撒娇嗔怪，带着面颊浅浅醉意，显得有些可爱。 【523】三点要求 目送车子离开停车场。 酒店代驾会将两个女孩送回家，饭局上大家都喝了不少，李钦现在有些担心蕾切尔的安全，毕竟唐娜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回到顶楼。 送来牛排的苏并没有离开，她还要负责将李送回保留地庄园。 谈判最终没有一个结果。 包括关于两个男人幼稚游戏的胜负判定，也被他们遗忘。 不过此间情形更像是无声胜有声，利奥波特但凡意志坚定，显然会当场言明，而不是让饭局后半程变成美食鉴赏会。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盖德鲁依旧西装革履的出现，告知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今天麻将游戏的大赢家是苏珊，她的心情很不错，一晚上都笑声不断。” “夫人在回家后情绪并不高，另外丽贝卡与艾玛小姐今天依旧没有回来，选择在学校留宿。” 老人们的生活不需要操心，一旦形成某种生活规律，不会轻易打破。 当然，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这两天大娘已经几次提及要去市区探望她的小姐妹，而大爹和林奇也在叨念远在城区的唐叔是否过得不错。 四位老人总要接触外界。 不过玛蒂尔和林雅婷的助攻打得不错。 玛蒂尔道：“诸位要去城区随时告诉我，我会联系苏驾驶直升机过来接送大家，相信我，李和瑞提亚不会允许我让你们乘坐一个半小时的汽车前往尤金的。” 一听要动用直升机，麻烦农场的苏来接送，老人们就兴趣缺缺。 李钦这段时间意外的很忙，直升机起飞降落不断，他们显然不希望影响到‘孩子的工作’，而一想到一个半小时以上的车程，他们暂时将打算放下。 林雅婷也在下班回来后转达唐叔的问候：“唐叔这几天已经适应了，还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正在学英语，昊昊跟着一起学，偶尔会在午饭后来酒厂办事处走动一下，他还说到时候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下次见面就能用英语交流了。” 对于那位戴阿姨的事情，自然只字不提，照顾了老唐的颜面，感情上的事情还是他自己交代为妙。 李钦回来后，家里的大门就可以反锁了。 庄园外围隐隐可以看到橡树公司的巡逻队伍，令人安心，而在当下的保留地，安全问题基本不需要考虑。 或许雪山部族包藏祸心，但真要出了事…… 李钦随时可以召唤杰斯。 当生命受到威胁，可就不是考虑什么‘超自然现象’不合理的时候了，送来的人头李钦会全部笑纳。 上楼后瑞提亚还没休息，不过在李钦回来后，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李钦先反手关门，才打量着妻子，笑道：“盖德鲁说你回来情绪不是很好？” 瑞提亚走下床，光脚踩着柔软地毯走来，双手勾着李钦的脖颈，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你知道，事情很多、很累，长老会吵了整整一天，索锡和帕希希林希望我能加入众议院，并找来了索锡的弟弟姆席迪亚作为说客。” “姆席迪亚？”李钦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 瑞提亚道：“他是保留地法院的法官，索锡的亲弟弟，州府某些高层联系了他们，如果我能加入众议院，愿意给予保留地一些司法豁免权，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钦听后，微微沉吟…… 就如同鲁普事件，当初被尤金警方调查批捕，即便度西斯乃至庞狄多次出面调停也无济于事，只因为鲁普是被抓的现行。 保留地想以‘鲁普在保留地有犯罪嫌疑’进行转移都做不到，所得到的答复只是延顺调查，等尤金这边判决出来后，才会进行转交，但那时候鲁普的牢狱之灾已经不可避免了。 拥有更多的豁免权后，今后此类事件的操作空间就会更大，这显然是一个诱人的筹码。 而从这一点看…… 州府贼心不死，还在想方设法分化长老会。 不过索锡与帕希希林对保留地的忠诚不用怀疑，因为不只是他们，庞狄、奇桑索等人背地里也会与某些州府高层联络，大家都有相应的信息渠道。 如今一个可能存在利好的选择摆在面前，长老会的意见不统一是可以理解的。 “庞狄、奇桑索表示反对，他们跟我们的想法一致。” 到底是羊入虎口，还是风光上位，这件事很难定义，只有在加入后才会见到结果。 然而，与其在加入后被州府暗算，倒不如保持现有状态，不会得到什么，但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样做不能叫保守，而是谨慎。 李钦道：“劳珀和卡奥姆呢？” “中立，他们不支持不反对，其他新晋长老也都不发表意见。” 新晋长老还需要一段适应期。 他们手上的股份少得可怜，现阶段还陷入在刚刚掌权的‘飘飘然’当中，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就会开始站队。 至于劳珀和卡奥姆，他们自愿当搅屎棍。 也可以说还有些畏惧股份争斗事件后的余威，毕竟干掉托亚的正是劳珀，而卡奥姆好死不死在黄金山那一夜与劳珀成为了‘盟友’，现在想要撇清关系也晚了，只能选择中立，并降低存在感。 大局上，保留地是一条心。 但私底下的磕碰与争斗终归是免不了的，有争执才会有进步。 而且，酋长位置空缺，未来到底是谁上位，显然又是一场不小的波澜。 等瑞提亚说完这些，又问李钦：“你那边呢？事情怎么样了？” 李钦道：“我找了史密斯，先暗中调查圣蒂斯医院的情况，而今晚与利奥波特的会面并没有深入谈判，但我和唐娜都觉得问题不大。” “最后是否能帮上忙，我并不能肯定，不过无论你最后做了什么样的选择，你知道的提亚，我都会尽可能在背后给予你支持。” 圣蒂斯医院是否存在秘密还是两说。 李钦并不想给瑞提亚过高的期望，免得最后失望更大。 就事论事，还是理性对待‘是否加入众议院’这件事。 除此以外，马修的分析时而还在李钦心中徘徊。 但是…… 就算高层要阻挠，如果瑞提亚想试试，李钦依旧会无条件支持。 “我知道。”瑞提亚焕发笑容，“只是事情有些多，也幸好有巴姆洛、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帮我，明天我是能放松一天了，要去学校授课。” 说到学校，瑞提亚松了口气，校园里才是最纯净的。 …… 第二天的州府新闻，依旧围绕着州府与保留地事件。 在没有最终结果前热度不会轻易下降。 瑞提亚今天终于能偷懒了，上午在家陪了霍利，即便她经常不在家，但霍利对于瑞提亚的亲昵从未减少过。 午饭后瑞提亚才乘机前往城区。 就在她走后不久。 李钦接到了杰罗姆的电话，苏不在农牧场，杰罗姆担负起责任，这时的电话显得突兀，毕竟苏才刚刚离开。 “怎么了，杰罗姆？” 杰罗姆道：“有两位先生来到了农场，自称是您的朋友……哦，他们要与您通话。” 李钦还在纳闷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嘿，李，是我，本尼。” 利奥波特？ 李钦愣了愣，昨晚的事情没个答案，本以为他们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时隔一夜就找上门来了？ “利奥波特先生，你们在我的农场？” “是的，我来农牧区看看……好吧，准确的说，我是专门来老鼠山的，这里的变化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思议，即便在澳洲，也没有这样规模的大型温室种植区，听说你投资了数千万？” “小打小闹罢了。”李钦说着，已经起身，并用手势示意玛蒂尔照顾好霍利，自己要离开。 下楼后，让盖德鲁准备车子。 “哦，谢特，过度的谦虚更像是自我吹捧。” 李钦道：“给我半个小时，我现在过去，电话交给杰罗姆，我会让他招待好你们的。” 等杰罗姆拿到电话，李钦吩咐了几句，随后出发。 利奥波特的主动是利好信号。 如果能以友好和平的方式完成交易，才是皆大欢喜，李钦也不愿意让他为难，或是玩强买强卖的手段。 开车抵达老鼠山。 李钦重新给杰罗姆打了电话，确定他们的位置后前往牧场。 杰罗姆正陪同二人在牛棚外，他们牵出了一头老鼠牛，利奥波特的赞叹声搁着老远就能听到。 “不可思议，它们的体型已经超过了肉牛种类的极限。” “我大概明白它们的肉质为什么绝佳了，这样均衡的体脂率只可能是上帝的恩赐。” 不，那是马爹的恩赐。 李钦笑着走去：“利奥波特先生，西蒙，下午好。” 利奥波特抬起头道：“叫我本尼，李，我不得不承认，老鼠牛的确远超过澳牛与霓虹和牛，昨晚的比赛是你赢了。” “所以，你是来支付赌注的？” 五十头老鼠牛，二百五十万刀，对于利奥波特并不算高消费，更何况无论是自己食用还是转卖，都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利奥波特看着李钦刻意流露的‘财迷’样儿，哭笑不得，却还是颔首道：“是的，愿赌服输嘛……” “或许，是否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能让我们坐下来聊聊？我发现你的农场还在建设？” 老鼠山大屋和牧场别墅都在重建。 李钦道：“早前出了一些意外，所以现在只能去员工宿舍了。” 员工宿舍还有一间幸存，最近开工后能保证值班人有地方休息。 三人进去后，杰罗姆送来了冰啤酒，然后将空间交予他们。 李钦心中有所期待。 股份的事情应该要有答案了吧？ 二人总不会只是为了给李钦送钱而来的。 不过大家都没着急开口，先喝了几口啤酒缓了片刻，又听利奥波特评价了一番老鼠山的优点，最后才道：“李，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坦诚相见了。” 李钦笑了一下，作出聆听的模样。 利奥波特道：“你想要圣蒂斯医院的股份，我可以进行转让……” 李钦并没有觉得意外，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选择主动上门，对方肯定经过了充分的考虑。 只不过代价应该不会低。 果不其然，利奥波特话锋微微一变：“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李钦喝了一口啤酒，抹去下巴上溢出的酒液：“说说看。” “酒店与圣蒂斯医院股份必须是捆绑销售，以当下市值溢价百分之三十进行交易，付现，不接受分期，税务方面由你承担。” 捆绑销售在意料之中。 溢价也符合情理。 付现有必要着重申明，因为在大宗交易中经常出现资产置换抵押，但这远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米金价值波动频繁，分期支付合约中就算会计算利率，却也只是在银行基本利率范畴内，如果一次性将这么大笔钱交给投资公司做保底运营，收入价值会是利率的几倍。 李钦为了拿下股份，就该付出相应代价。 但他没有着急予以答复，而是想继续听下去：“还有呢？” 利奥波特道：“我想要老鼠牛的繁育与经营权，以及最后一点，我听说保留地开放融资，我想要一个名额，做个人投资。” 话落。 屋内陷入寂静。 李钦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二人，显得意味深长。 偏偏，这让利奥波特与西蒙二人觉得颇有压力。 此情此景明明是他们掌握主动权，却反过来被李钦的这幅表情搞得莫名紧张。 整整一分钟后。 李钦才缓缓开口：“溢价、付现、一次性付款我都可以答应！保留地融资的事情也可以商量，但我需要说明的是……保留地不是我个人说得算，这要看你们是否能拿出令保留地长老会满意的投资合作方案。” 保留地是香饽饽。 如果二人完成交易，利奥波特将一下子掌握数亿米金的现金流，用以投资保留地是稳赚不赔的。 李钦没把话说满，因为他要看最终‘收获’来决定，是否答应利奥波特。 觊觎圣蒂斯医院股份的目的，就是为了罗文的秘密，如果最终一无所获，这笔买卖看起来就没那么划算了，自然没必要为利奥波特提供更多的利益回报。 至于最后一点…… “老鼠牛不会对外进行资源开放，这一点没得谈，我们都知道一旦影响整个肉牛市场的变革，所包含的市场价值超过数百亿米金，我没必要为了圣蒂斯医院，放弃几百亿的蛋糕。” “不过，如果你想要做老鼠牛的销售代理，我可以答应，生鲜肉牛以每头40000刀的售价给你，至于你卖多少钱，我不做价格设定，我也能保证你在某一地区的唯一性，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会拿到45000刀以下的货源，保障你的市场竞争力。” 一头肉牛一万刀的利润空间，以利奥波特在澳洲农牧业的地位，一个月动辄上百头的销售量就是上百万的利润。 这是细水长流的买卖，一年上千万，如果销售量增加，年入过亿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大头还是李钦的，既为自己找到了市场销路，并且有人顶在前面作为傀儡，不至于引起注意，而利奥波特只要不蠢，显然不会透露老鼠牛的出处，给他自己的生意增添竞争对手。 更主要的是，源头始终在自己手上…… 金蛋，我可以给你。 下金蛋的金鸡，你就别惦记了。 【524】巨额缺口 老鼠牛的价值在昨天晚餐中已经有所体现，如果能拿到老鼠牛的繁育权，就算将圣蒂斯医院股份抛售又如何？ 方才利奥波特提出的要求，不过是一种试探。 溢价、全款、税务承担，哪怕统统不要，换到老鼠牛繁育权都是血赚的。 可实则，二人来之前都有心理准备…… 李不是白痴。 而他们的想法只是奢望。 所以利奥波特即便有些失望，情绪却并不强烈。 反之，在有过相对的心里预期后，李钦提到的‘代理权’可谓是意外之喜。 昨晚认为极度不合理的五万售价，现在看起来简直是物美价廉，更别提李钦现在愿意给出四万的代理商承包价，一万的利润空间是净赚。 运输销售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毕竟，五万只是老鼠山的‘出厂价’，货品到了终端销售商手上还会溢价上涨。 以部位分割肉牛，最顶级的m12和牛牛排在市场能被炒作到数千刀一斤，以顶奢餐厅为例，制成品加上金箔点缀，一份牛排的价格高达上万刀。 一头售价五万的老鼠牛在经过商品化后，膨胀利润率是不可想象的。 更别提，李提到了区域承包独立性，以及价格限定，确保利奥波特拿到的一定是最低底价。 想到这里，利奥波特已然心动了：“合约年限呢？我是说老鼠牛的经营权。” 西蒙对此有些无奈…… 老板还是太心急了，过早显露了对老鼠牛的觊觎之心。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法圆场，只能期待面前的年轻人不要太过分，自己的老板可是老实人呐。 诚然，李钦从不在意自己多一个承包商。 系统和农牧场是自己的根本。 保证稳定的资金产出很有必要。 平时不花钱，还不觉得钱有多重要，但看眼下的交易，动辄上亿米金，一次性就能掏空李钦的大部分存款。 有人帮自己卖牛，那还不偷着乐？ 利奥波特已经松口，李钦也没必要再玩什么心理博弈：“两种方案吧，三年约与五年约……” “三年约，你我之前商定的细则不变。” “五年约，只有一点不同，保留地投资的条件要免去，利奥波特先生，这绝不是我吝啬，你知道保留地的特殊性，瑞提亚即便是长老会列席，但开放融资的事情就连州府至今都没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我更不能替他们答应你。” “当然，如果你选择三年承保合约，我会让你们促成合作，但你知道，我在其中只是中间人的角色，最后项目谈不谈的拢就与我无关了。” 保留地是西蒙的建议。 因为二人肯定李钦不会答应将老鼠牛的繁育权交出，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汲取利益。 至于投资什么，他们原本就没有太好的打算。 现在得到老鼠牛的经营权，不仅弥补了利益缺失，反而喜丰收的局面。 所以西蒙也能理解利奥波特为什么这么急于答应。 现在的谈判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二人预期了。 三年，五年该怎么选，几乎不用动脑子，利奥波特瞬间有了决定：“我更倾向于五年，但相关细则呢？例如每个月我能拿到多少货源？” 李钦道：“不低于二百头，这个数字可以列在合约内。” 二百头就是二百万的书面收益。 至于利奥波特真正能赚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听到这个答案，利奥波特大喜过望，即便保守估计，他也能将月利润做到五百万以上，一年是六千万的收益，五年时间足以买下整个圣蒂斯医院了，而现在仅仅是出售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换来了一门细水长流的大生意，血赚啊。 可在惊喜过后，他又有些担忧…… 惊喜来的太快，令人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就如同现在国内的人，走在路上看到一百元老人头在地上，百分之百不会捡。 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钓鱼’的颜色小广告，捡起来就发现不是钱，背面写着美女的热线电话。 普通人则会直接无视，怀疑也好，纠结也罢，弯腰捡钱的行为太丢人了，不符合人设逼格啊。 中二病的人则会冷笑：“阴曹地府的信息太落后了吧？这年头谁还用现金啊？现在还用这种撒钱的把戏玩‘卖命钱’那一套？你以为我会中招？溜了溜了……” 利奥波特沉吟时，西蒙已经说出了他的顾虑：“李先生，我们可以对老鼠牛进行样本检测吗？” 李钦一听就知道他们的顾虑是什么。 老鼠牛过于惊艳，难免会产生质疑。 就跟当初的亚当斯一样…… “当然，随便检测！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我不会做。” 话到此处。 二人明显安心了不少。 而谈判也算告一段落了。 利奥波特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只觉得畅快，爽朗笑道：“那就先这样，我们各自先拿出一份意向书，如果双方确认没问题，随时可以签约。” 李钦笑着起身，与利奥波特握手：“合作愉快……” 送他们上车。 临别前李钦又补充一句：“利奥波特先生，我们之间的交易希望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因为我还在收购圣蒂斯医院的其余股份，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利弊关系。” 李钦怕得是打草惊蛇。 利奥波特与西蒙都没想太多…… 剩余股东要是知道李钦有意吃下圣蒂斯医院，肯定会坐地起价，而现在他们已经是盟友了。 “放心，李，即便股权交易需要对外公示，但我们只需要让银行延长资金审核期，延缓交易到账就可以了。” “资金没有到账前，交易就不算完成，等你什么时候吃下了其他股份，我们再申请解冻审核，对外公示。” “很棒的主意。”李钦再次与他握手，“本尼，你帮了我大忙！” 听到李钦改变称呼，利奥波特脸上也堆满了笑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是吗？” 这笔交易皆大欢喜。 利奥波特套现离场，还拿到了老鼠牛经营权。 李钦也达到了目的…… 上亿的收购资金或许有些紧张，但别忘了，一个月二百头的肉牛销售，给利奥波特带来二百万的收益，却也给李钦带来每个月一千万的固定收入。 赚钱还不跟喝汤一样简单？ 目送他们离开后，李钦将电话打给了唐娜，告知这边已经跟利奥波特谈拢了。 唐娜迅速算了笔账：“酒店的整体估值九千万刀左右，圣蒂斯医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则在八千万左右，总值一亿七千万，溢价后在两亿两千万左右！” “我与那家小股东已经谈过了，他们也提出溢价方案，我预期能谈到百分二十左右，并且肯定是一次***，不接受分期。” “这样算下来，总计是两亿四千四百万。” “最后承担各项交易税与土地税务，你需要支付高达三亿的资金……而且是现金！！” 唐娜的话略显沉重。 之前李钦询问过，金羊毛的可使用资金只有九千万，而自己如果拿出所有积蓄，并且兑换系统金币，能凑出一亿两千万。 就算加上瑞提亚的五千万刀，也不过一亿七千万，整整还有一亿三千万的缺口。 毕竟之前没计算酒店的售价，大楼主体加地皮不过八千万刀已经算是物美价廉了。 现在是捆绑销售，又已经与利奥波特达成共识，显然不能反悔。 李钦微微皱眉…… 多洛莉丝那边的事情如果搞定，资金缺口就能被补齐，可具体什么时候能搞定，还不好说。 “钱的事情我想办法，你先用金羊毛的资金，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吃下来。” “你确定？” “当然，这没什么可质疑的，你知道我对圣蒂斯医院志在必得！” 唐娜应是。 又在将要挂断电话前，长出一口气道：“李，我没有别的意思，但如果你需要，我能拿出大概两千万的积蓄，暂时借给你使用。” 沃德法克？ 唐娜这么有钱吗？！ 李钦当即愣住了，可再一想…… 纽约十大律师。 一起官司的费用就得几十上百万吧？就算她后来被吊销执照，并在离开事务所后赔付了不少违约金，但两千万对她而言不算太多。 顶级律师在米国可是真正的上流阶层。 实话实说，不感动是假的。 吃软饭哪个男人不喜欢？ 李钦约莫两三秒后回过神，笑道：“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所以谢谢你，唐娜！” “不客气，你知道我是你的人就好。” 嘟嘟嘟。 略带旖旎的表白后，唐娜竟然害羞的挂了电话。 “啧啧。”李钦不禁咂舌，甜蜜的负担真的很致命，所以唐娜的钱能不动最好不动。 没辙。 他只能再把电话打给多洛莉丝。 毫无意外，那边没人接听，李钦也不急，跑去酒厂巡视一圈，慰问员工，表示大老板对酒厂的重视。 在办公室里难免想入非非。 如果当初早点决定开办酒厂，现在早就数钱数到手抽筋了，还需要为钱发愁？ 不过现在都是马后炮。 酒厂的事情不急，按部就班便是。 下午下班。 李钦开车带着秦老爷子回庄园，他们进庄园大门时，瑞提亚的车也才刚刚停稳。 见到是李钦，瑞提亚驻足等待，先让梅维达、安吉利亚与沈薇薇回家。 秦老爷子下车后，眼看着小两口拥抱亲吻，早已习以为常，一脸慈祥笑容，迅速踱步远离。 “你今天出门了？”拥吻后，瑞提亚道。 李钦笑道：“好消息，利奥波特答应了出售股份。” “真的？” “当然，明天我们交换意向书，确认细则后就能正式签约，这两天你把那五千万流动资金准备好，随时可能用上。” 瑞提亚并没多问，在她看来，李加上托亚的遗产足够完成这笔收购交易了，所以只是道：“好，我等会就给巴姆洛打电话。” 李钦一样没多说。 报喜不报忧吧。 钱的事情没必要让瑞提亚烦恼，就算告诉她，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而如果找各位长老拆借，难免走漏消息。 更何况至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圣蒂斯医院在保留地的股份，实则属于托亚，只不过经过各种名目加以掩饰放在长老会名下而已。 这个秘密至少在搞清楚圣蒂斯医院的事情前，不能透露。 一直到晚饭后。 李钦才接到多洛莉丝的回电，那边依旧是沙哑的嗓音，带着疲惫：“又怎么了？” 李钦没绕弯子，走到花园才道：“医院股份的事情谈妥了……” 他将今天的细则告知。 多洛莉丝听完后倒抽凉气：“三亿，太tm疯狂了！所以你找我是要钱？” “嗯。” 多洛莉丝沉吟起来。 只听她略显无奈的吐气声，就知道钱款没那么快到账。 李钦没等她开口便主动道：“还没到时候？” “嗯，至少一个月！哪怕能推迟一个月都行……”多洛莉丝有些恼怒。 因为二人都明白…… 时间不等人！ 州府舆论骚动，一旦迟迟没有回应，罗文肯定会加大力度逼迫保留地和瑞提亚给一个答复。 如果那时候选择加入，李钦最终也找到关于他的把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如果没找到，事情就会很被动。 至于选择不加入…… 有过这一次拒绝，至少在近几年瑞提亚别想进入两院。 而罗文还能在位多久真的不好说，他的把柄自然也不再拥有什么利用价值。 多洛莉丝道：“度假村项目不能用来抵押，这涉及到‘特殊经营’资质问题，实在不行我可以用我的信誉找业内机构进行拆借，不过这种借款的利率非常离谱，且还是需要质押合约，但不对外公开，只要我们每月还钱，并在约定期完成所有还款就不会有事，一旦出现问题，金羊毛就要易主。” 暗箱操作自然要付出代价。 李钦只是听完后就立刻否决：“不用了，没必要拿金羊毛冒险！” 多洛莉丝松了口气，她也知道那是最坏的打算，心下也是怕李钦头脑一热答应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大家都明白，放弃是不可能的。 李钦想了想道：“实在没办法，我会找狄亚卜帮忙，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中掺杂太多的利益成分。” 真要开口，一亿三千万刀的缺口，狄亚卜绝不可能拒绝。 只不过二者间的情谊就要被冲淡不少。 阿布扎王室的友情，绝不该用金钱来衡量，就例如五大直播，将人情用在这种事情上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除此外，如果要说到借钱的问题…… 李钦的身边，貌似就有更合适的人选。 【525】敲打 饭后的散步活动已经成了李家的常态。 老人们的日子过得比年轻人还宅，一天麻将打下来总要活动活动筋骨，这也是玛蒂尔给出的健康建议。 相比起李钦、瑞提亚和林雅婷，玛蒂尔几人与盖德鲁对老人们的关心更多，这让他们有时挺惭愧的。 与多洛莉丝的通话结束。 李钦的目光看向了林雅婷…… 酒店收购的事情之前告诉过她，而她与多洛莉丝的想法又不谋而合，有意参与其中。 所以无论是借钱，还是让她来收购酒店应该都不成问题。 作价八千万的酒店，溢价后高达一亿。 这笔支出有人承担，李钦的资金缺口就只剩下了三千万，搞定三千万的方法就太多了。 光是小富婆唐娜就能支援两千万刀，李钦还不惜得用。 五月农牧场进账还有一千万刀。 利奥波特每月吃下的两百头老鼠牛也能带来一千万的收益，大不了不用付钱，彼此冲抵账目就是。 剩下一千万…… 勒紧了裤腰带，东拼西凑也凑出来了。 金羊毛为度假村预留的资金可以挪用，反正只要度过这一个月的交易事件，下一个月李钦立刻能将钱款补齐。 想到这里，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也有一种唏嘘—— “这样不是事儿啊，以前总觉得钱够花，花不完，如今看来我还是太过于盲目自大了，身上不揣个五十上百亿的根本不踏实。” 说到底，李钦现在的身家在尤金或许首屈一指，但真要放眼米国真正的上流阶层，他不过是一个乡绅级别的富家翁罢了。 人一旦有了危机感，上进心立马就体现出来了。 当然，赚钱的事情得一步一个脚印。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资金困境。 林雅婷正在与秦老爷子聊着什么，李钦思虑片刻，最终看向了一个人在花圃旁打太极的林奇。 他早年有过颅脑手术的病例，宜静不宜动，大爹大娘和张珂往往走上三圈才停歇，他只需要半圈就足够了，然后停下来做做无氧锻炼。 李钦走到近前，林奇顿时觉得意外…… 小李很少找他闲聊。 此时突兀到来，让林奇忍俊不禁，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收敛了拳势，吐出一口气，林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找我有事儿？” “嗨。”李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林李两家的交情很特殊。 最早因为林家姐妹相交，后来回国大爹大娘又与林奇夫妇相处融洽，成为朋友。 小辈与老一辈各玩各的，平时聊得的确不多，比世交差点意思，但生活在一起又像是家人一样亲近。 主要是平时与老林交流的少，李钦突兀求助，难免显得功利心太强。 其实直接向林雅婷开口，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答应。 不过毕竟是上亿米金的生意，折合华币接近七亿，而且是一次性付现。 李钦如果不跟林奇说明情况，就显得不太尊重了，而林奇也有可能会想：“你小子不是在坑我女儿的嫁妆吧？” 当然，这只是李钦的个人臆测，或许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在金钱问题上，手续章程如何复杂谨慎都不为过。 为钱财能父子反目，夫妻成仇，兄弟相残，更别提是朋友了。 正当李钦在组织措辞时，林奇又主动开口：“有话就直说，咱们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你要觉得跟我不好开口，也可以直接越过我找雅婷嘛。” 林奇一番话很真诚。 作为老江湖，他稍稍一品此时的情形就明白，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李钦需要告知自己的，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那不如宽解了这孩子的复杂考虑，直接让小辈解决。 李钦的能力，林奇有目共睹。 而对自己的女儿，他更是一万个放心。 如果俩小得放在一起都琢磨不明白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白费脑细胞了，如今是退休的人，脑子里想得无非是一日三餐与牌局上五十、一百输赢胜负的患得患失。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钦终于不再扭捏了。 跳过一些不能说的密谋，将利奥波特捆绑出售酒店与医院股份的事情原本告知。 然后对酒店改革的方案与市场分析统统叙述。 林奇对尤金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老人们旅游归来，大爹大娘就好奇过瑞提亚的事情。 林奇不知情况也能猜到大概，那么大笔遗产的争斗得以获胜，肯定付出了血的代价。 而这些天以来，一旦他们聊到老鼠山，玛蒂尔几人就可以岔开话题。 俨然是不想让他们靠近老鼠山。 再说了。 好端端的农场，突然改造？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林奇心里勾勒了大概，但从未道破，就如同现在听完李钦的解释后，他也明白…… 这里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钦不惜代价掏空现金流的做法是商场大忌，却还是要这么干，那这件事必然隐藏大秘密。 他依旧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直接道：“资金缺口有多少？” “1.3亿，米金。” “哎哟。”林奇轻呼一声，这个数字无论放在谁面前都不是小数目了，可他很快又展露笑颜：“米国地皮是永久的吧？” “嗯。”李钦点头，“不过每年需要交纳地税，俄勒冈这边的商产地税在1.8%左右，当然也可以多方面合理避税，这就需要专业人士去制定方案了，例如聘请残障人士工作，或是进行一些捐助活动，抵消这笔税务额度。” “除此以外，对社会或城市有突出贡献的，也有机会得到免税经营资质，操作空间很大。” 众所周知，米国房产‘物美价廉’，国内一线城市二百万买厕所，在米国则可以拥有大豪斯了，而且是永久产权。 但房产税与地税却不能忽视，1%3%的年税额度各州制定不同，以五十万的房产来计算，每年起底的房产税就需要5000刀以上，这已经是工薪阶层一个半月的收入。 而将这个比例放大在酒店上…… “1.3亿的酒店，每年要缴纳两百多万刀的地税？”林奇很快算明白了账。 李钦点头，又摇头：“溢价收购的成分不计算在产业本身价值上，地皮加酒店的总值在八千万刀左右，所以年税在一百多万刀。” 但这显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要跟‘永久属性’比起来，这笔买卖很划算，传承给子孙后代，只要不是过于纨绔，吃喝不愁。 听到这里，林奇道：“我没意见，几亿刀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不过具体的事情你去问雅婷吧，家里早就不是我管钱咯……” “这合适吗？”李钦小心翼翼道。 谁知李钦将他的小心思戳穿，狠狠拍了他的臂膀一下：“别装了，臭小子，你不就是怕我多想，觉得你坑骗我家的钱嘛，可我这一家老小都生活在你家，你要真打定主意骗，别说钱……人财两空我都不意外。” 咳咳咳。 李钦剧烈咳嗽起来…… 林叔怎么也这么不正经？ 人财两空？这种话能随便说嘛。 所以，林雅菲的口无遮拦是继承他爹的？ 李钦无言以对。 而林奇不仅不尴尬，反而盯着李钦，意味深长。 场面寂静了片刻，他才重新变成长辈的姿态口吻道：“好了，以后这些事儿你不用找我，真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想请教，我欢迎，至于生意的事情，你直接跟雅婷沟通吧。” 说罢。 林奇转身走了。 独留李钦一人站在原地呆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靠近，将他唤醒：“李钦，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林雅婷来到近前。 李钦回头，看到她时猛地醒悟…… 靠！ 老林是故意‘口花花’的。 什么人财两空，分明是警告，自己别过界了，跟他女儿发展出什么不对劲的关系。 高啊。 不愧是老江湖。 这么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既发出了警告，还不会让关系尴尬，反而李钦需要自我反省，并时刻提高警惕，提醒自己：李钦啊，做个人吧，别在当牲口了，唐娜的事情难道还没让你幡然醒悟？ “喂，跟你说话呢。”林雅婷看他发呆的样子，愈发觉得不对劲。 李钦终于回神，不着痕迹后撤一步，拉开些‘安全距离’。 说不定人家老父亲就在旁边盯着呢。 “没什么，我跟你爸说了一下酒店投资的事情，我这边资金短缺，所以有两个方案……” “要么你借我一些资金，要么你个人收购酒店，帮我分担一下压力。” 林雅婷依旧表示疑惑：“这事儿咱俩不是沟通过了吗？你还找我爸干嘛？搞得莫名其妙。” 林家早就是林雅婷话事，她理所当然觉得李钦是在多此一举。 可偏生如此，李钦觉得自己的‘谨慎考虑’没错，万一真的先斩后奏，老林肯定心里有芥蒂。 “报备一句嘛，也听听林叔的建议，向前辈学习。”李钦开始打马虎眼。 林雅婷一听就知道是谎言，嗤笑道：“哦？那说来听听，你从我爸那儿取到什么真经了？” 李钦也不虚，胡咧咧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的境界还不足以诠释他老人家的生意经大道。” “啊呸，你就糊弄鬼吧。” “你是鬼啊？” “我……”林雅婷语塞，气急败坏一跺脚，干脆道：“你还想不想我帮忙了？” “哎呦，少奶奶，您消消气，来来来，咱们说正事儿。”李钦嘻嘻哈哈笑着，然后转移到正题：“两个方案，你怎么决定？1.3亿自己拿下，还是把钱借给我？嗯，半年时间还清，该有借款合约咱们按规矩办……” “哦，对了，这事儿被告诉瑞提亚，他不知道我这边资金不够了。” 林雅婷微微点头，李钦摊子铺得太大，资金周转出现问题是常态。 他们这样玩弄资本的人觉得无所谓，但瑞提亚进入长老会时间太短，心态不够稳。 1.3亿，而且是米金的借款，正常人都会觉得压力巨大。 不过…… “借钱就算了，怕你还不起，那家酒店我要了。”林雅婷气场飙升，壕无人性。 李钦其实有些好奇，林家手上到底有多少钱。 百亿华币可能欠点，五、六十应该很稳，要知道这可都是从实体产业套现出来的现金，而不是充满水分的估值。 “那就定了？明天跟我去金羊毛看看合约细则，另外帮你成立一家公司？” 林雅婷笑道：“成立公司就不必了，我家十年前就有离岸投资公司了，现在总算不再是皮包货，不过后续改造和经营方面的事情你要帮我，包括与度假村的合作。” 商业生态是一套循环链，相辅相成。 以酒店改造为大型商场为例，度假村酒店完全可以提供客源，例如入住酒店套房，给予几折购物券，又或是成为商场会员累计购物换取度假村几日免费体验。 尤金现有的大型卖场门店品牌相对单薄，新商业城开业，竞争力不在话下，更何况以尤金发展趋势来看，只会供不应求，绝不会市场资源浪费的情况。 李钦拍胸口保证：“这都是小事，我总不能亏待自己合伙人，别忘了，你的主要工作还是酒厂这边。” 林雅婷哭笑不得：“你又来了，咱们说好的啊，你的酒厂年销售超过两万，我才继续给你帮忙，不然等我培养好了谭红，她足够应付了，更何况人都会成长，她很有潜力。” “你记得赌约就行。”李钦懒得解释那么多，反正酒厂不赚钱他倒立窜稀。 “酒厂产品的品牌的定名想得怎么样了？”李钦又道。 林雅婷直接丢来一副白眼：“你自己想，别把什么事都丢在我身上。” “你不是比我聪明嘛，而且创造定义的点子也是你提出来的。” 林雅婷没好气道：“正在想，正在想，哎呀，你真是烦死了。” 林雅婷急赤白脸的走了，浑身充斥着幽怨。 李钦看得有些发呆。 却又在片刻后发现，不远处一道目光袭来…… 林奇正笑眯眯看着他。 李钦如临大敌，猛地收回了目光，唇齿微动，如念咒语：“做个人，别当牲口……” 翌日。 目送瑞提亚先出发，李钦才带着林雅婷登机前往市区，临走前少不得跟准备‘早场’的老人们打个招呼：“大爹大娘，林叔张姨，我和雅婷去市区谈些生意，下午晚饭前就回来，你们别担心哈。” 老人们笑着颔首，着急搓麻。 可只等直升机远离…… “二筒！” “砰……” “哎，别急！” “咋滴，你糊了？” 大爹皱眉：“不对劲啊，李钦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他平时出门也没这么详细汇报过啊。” 林奇笑得嘴角都翘了起来…… 其他人没注意。 作为妻子的张珂心下一叹，昨晚老夫妻在床头就聊过这事儿，李钦来借钱，林奇答应了，顺势敲打了两句。 要张珂来说，真不至于，人小李跟瑞提亚多恩爱啊，而且在家女儿也不傻，不可能知三当三啊。 不过话说回来。 小李要跟大妮儿在一起，那两家子就真的亲上加亲了呢。 可惜，可惜啊！！ 【526】唐娜：难怪了…… 昨晚，李钦将事情细则告知蕾切尔，让她赶在今早前起草合约。 圣蒂斯医院自然是李钦个人控股，金羊毛只出资不占股份，相应手续要蕾切尔来办。 飞机上，林雅婷正在用笔记本电脑与国内的员工沟通，派遣几个亲信来米国准备接手酒店事宜。 李钦看她嘴角带笑，强忍着好奇心没多嘴发问。 其实如果林家老父亲不提也还罢了，李钦从未对林雅婷有过多余想法，偏偏在被敲打后，看待林雅婷的心态反而发生了变化，时刻自省，想着要保持好距离。 这种滋味难言。 像是小学课堂上被老师表扬，心怀希望……可最后大部分人得到了小红花，偏生自己是那少部分没有奖励的人。 又像是本对一个女生并无挂怀，却又在接到对方表白后，心思生出波澜。 李钦逐渐走神，但面孔朝向是正对着林雅婷。 林雅婷眼角余光发现了异样，猛地抬头，疑惑道：“你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干嘛？” 李钦浑身紧绷，像是偷盗时被抓了现行的窃贼：“没，我看你干嘛？” “莫名其妙。”林雅婷嘀咕一句，并没多想，反倒是主动给李钦解释起方才笑容的起因—— “我把消息传回国内，大家都很高兴，当初我家产业收紧，走了不少人，留下的那部分期待我哪天休息好了，能重新跟着我做些什么事情……” 林雅婷讲得眉飞色舞，心情爽利。 她其实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对于以后或许没什么具体打算，但就像如今，一旦有了目标，行动力十足，一呼百应。 团队是现成的，只需要来米国后熟悉环境。 李钦摒除杂念，笑道：“这是好事，有专门团队过来，你就不会在酒厂的事情分心了。” “呸。”林雅婷啐了一声，懒得跟他掰扯。 商城项目一笔投资一亿，她肯定要投入专注力进去，酒厂才多大点儿规模？至今她也不看好李钦的‘玩票之作’。 当然，她当初答应了，就会负责到底。 至少在将谭红培养出来前，不会撂挑子。 飞机抵达酒店停机坪。 里奇早早恭候在旁，一旦接到降落信息，就有专人给他汇报，顶层停机坪最近只有李钦一人使用。 昨天利奥波特与西蒙回来后，心情大好，二人晚上喝酒时偶然说漏了嘴，所以里奇知道，现在是时候侍奉新主了。 等他们下机，里奇一脸谄媚迎来：“李先生，早上好！您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哦，还有林小姐。” 前后二者的重视程度有所体现。 往常如果是林雅婷单独飞过来，里奇肯定不会露面。 李钦与林雅婷都能觉出对方的心思。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李钦不妨直言：“里奇，林将会收购这家酒店。” “呵呵，我知道……”里奇笑着颔首，可还不等话说完，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反应过来不对劲：“您，您说什么？” 二人都被这一幕逗笑了。 李钦的恶趣味无处不在，林雅婷则不想接受里奇的大献殷勤，解释道：“不过我不打算继续经营酒店项目，所以你可以继续讨好李。” 被林雅婷戳穿，李钦也没得玩了，干脆道：“你知道度假村酒店是我的项目，预期会在年底开业，但相应的管理团队还没有进行招募，里奇，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尽早准备一个方案计划书，我愿意帮你交给金羊毛的负责人进行评估。” “当然，来竞选的团队不会只有你一个，大家公平竞争，而我不会插手相关事宜，所以‘讨好’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这只是一个小玩笑。” 机会给你了，把握不把握的住也是你的问题。 消息一出。 里奇楞在原地。 只等电梯抵达的响铃声传来，才将他惊醒，赶在电梯门关闭前冲了进去。 不过此时他却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李钦方才的话。 酒店不会继续经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否则利奥波特也不会从澳洲赶来，抛售这项产业了。 只不过人都不愿意直面困境，特别是对里奇而言，他从门童做起，在这家酒店攀爬经营了十几年，貌似已经修成正果，成为资深的酒店负责人。 但相关行业的主要职位竞争力很大，很难出现空缺。 他如果再就业，难度极大。 因此不愿去想那最坏的结果。 可事与愿违，最差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徘徊在呆滞中，送二人到了酒店门口，里奇才回过神来…… 至少他还有一丝机会可以争取。 度假村酒店能为他提供一次事业腾飞。 只不过，这需要竞争。 在车门关闭的瞬间，里奇立即道：“李先生，我会好好计划的，争取做出让所有人满意的方案，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里奇能这么快有所消化，是李钦和林雅婷都没想到的。 毕竟是人生的一次巨大转折。 成则腾飞翱翔。 败则跌入谷底。 在一个高位与某个舒适环境中待久了，大部分人都丧失了进取心，并且遭遇困境时消极对待……我为酒店勤勤恳恳付出了十年光阴，最后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只会抱怨。 所以里奇的反应，才令二人颇感意外。 李钦笑了一下：“我很期待，不过这件事要保密，我提前告诉你，也算为你开了后门，让你有比别人更充分的时间准备。” 里奇微微鞠躬：“我明白，万分感谢您的信任。” 车子离开酒店。 林雅婷好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位置给他呢。”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感性？”李钦苦笑道。 “也不能说只是感性吧，还有随性，你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米国资产托管团队我有所耳闻，每季度会对职业经理人进行评估，一旦不达标就会被替换，所以他能担任酒店负责人这么久，能力肯定不在话下。” 简单来说，里奇供职度假村酒店，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李钦对林雅婷没必要藏着掖着，包括也不在意前排开车的蕾切尔，直言道：“就算最后是他，也得经历磨难，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更何况度假村酒店经营比他现在的职责难度更大，稍有不慎是要出大问题的。” 特殊经营资质是暴利，但相关风险也水涨船高。 一个没有危机感的职业经理人，不适合管理度假村。 说实话，从接手度假村项目以来，李钦始终有所排斥，觉得这是烫手山芋。 唯一不同的是…… 现在他对尤金有了一定掌控力。 或许未来会有麻烦、乱象生起，但如今也有了自信去处理。 对这个话题没多聊…… 蕾切尔顺势递来昨晚搞定的方案，并非规制化模板，细则设置上能看出她的用心。 这让李钦和林雅婷忍不住抬头，从后视镜观察蕾切尔的面色，发现她顶着黑眼圈与眼袋，疲惫不堪。 “辛苦了。”李钦不吝夸赞，“做得不错。” 蕾切尔展露笑容：“这是我应该做的。” 今早就没有前往酒厂办事处。 不过蕾切尔早晨过去打印文件，看到谭红还在刻苦学习英语，并且混了一顿她带来的中式早餐。 听到这话时，李钦不住看向林雅婷。 林雅婷知道他在想什么，好笑道：“别瞎想，人唐叔和戴阿姨好歹一把年纪了，当然懂得什么是矜持……你也知道老人家早晨起的早，所以就一起做早餐，我也吃过两次。” 言下之意…… 你可别误会，人老两口还没同居呢。 不仅要顾及自己的颜面，还要在意儿孙的目光。 “嘿嘿，我可没说什么，都是你说的。” 林雅婷直接没脾气：“是是是，就我一个人思想不健康，你李老板是大圣人。” 要说思想不健康，你爹最不健康。 当然，李钦可不敢胡说八道，一想到林父，顿时又是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去看林雅婷那嗔怪的模样…… 她的嗔怪，怪好看的。 抵达金羊毛。 唐娜和托马斯一齐迎接。 二人与林雅婷第一次见面，虽然同在尤金，又都是李钦的‘帮手’，偏偏没有见面机会。 主要李某人藏得深。 保留地事件发生前，竟然没人知道他是金羊毛的幕后大老板。 “林，我的朋友，同样是酒厂的负责人与合伙人。”李钦介绍起来。 合伙人现在还谈不上。 但只说负责人，难免让人误会我们林总是打工妹。 最后才补充道：“另外，酒店我不要了，她出资收购，减轻我们的资金压力。” 林雅婷没好气道：“什么叫你不要了？明明是你拜托我接手的。” “是是是……”李钦可不敢招惹她。 然后介绍唐娜和托马斯。 认识后，彼此握手问好，并相互打量。 托马斯很快判断出来这位林小姐的不俗，毕竟……普通人能吃下1亿米金的酒店大楼？这显然是一位与老板一样来自东方的富豪。 唐娜的角度就比较清奇了，趁着托马斯与二人洽谈时，小声道：“蕾切尔。” “啊？”蕾切尔靠近偶像，即便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现在嗅着偶像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小迷妹还是心脏砰砰跳，犹如小鹿乱撞。 “这个林是什么来头？她似乎跟李很亲近？” 方才看到二人的笑闹，唐娜很快得出结论……至少蕾切尔就不敢在李钦面前流露嗔怪的情绪。 蕾切尔颇为狐疑，但还是道：“林是老板的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据说他们是中学同学，如今一直住在老板家，而且林的父母也都在庄园，林还有一个妹妹叫丽贝卡，比起关系近亲，丽贝卡跟老板相处起来更随意……” 蕾切尔作为小秘书，对李钦的信息掌握愈发深入。 唐娜一听就冷笑了起来…… “难怪不接受派对邀请！” “原来……行程已经排满了！” “啊？”蕾切尔又是茫然，“您说什么？” “没什么。”唐娜的注意力落在了蕾切尔身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蕾切尔，你是住在绿草坪社区？” “没错，是老板帮我找的房子，对了……你还没去过对吗？有时间可以来我家做客。” “呵呵，好啊，我平时喜欢喝几杯，正愁没人陪，而且多洛莉丝也快回来了，我们三个要多多交流感情，统一战线，人多力量大啊！” “太好了……”蕾切尔接受邀请，感到荣幸。 可偏偏，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人多，力量大？ 统一战线？ 什么鬼？ 来不及多问，唐娜已经跟着进入了李的办公室，她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蕾切尔的意向书又交给托马斯、唐娜审核，小秘书是商业律师没错，但在资深经理人托马斯，与律法界女王面前，显然还差了几个level的。 不过大体上没任何错漏，只不过又被二人增添了一些补充，最后彻底完善。 林雅婷这边的合约是她自己完成的，并交给国内团队补充，但对于米国这边的情况相对陌生，还是需要金羊毛二巨头来把关。 等确认没问题后。 李钦将电话打给了利奥波特，让他来金羊毛会面签字。 大约半个小时。 二人抵达，还带着一个小团队，显然是昨天策划意向书，连夜从外地调来的。 西蒙是利奥波特在米产业的负责人，这个团队正属于他。 双方互换意向书，李钦也说明了林雅婷的存在意义。 对于是谁买下酒店，利奥波特并无异议，只要价钱不变就可以了。 他对林雅婷也比较好奇，这样年轻的华裔女性，却能拿出这么大笔现金，显然不是一般人，双方顺便交换了名片。 意向书双方确认无误，签字后就等正式交易。 李钦、林雅婷与金羊毛一方准备现款，以及提供一份老鼠牛的订单协议。 利奥波特则整合地产证明与股份手续。 预计三天搞定…… 毕竟是高达三亿的交易，其中还需延伸避税手段等等，尽量减免费用。 同时，各自协定了保密协议，任何一方在正式公示前不得透露此次交易内容。 事成，利奥波特与李钦握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第一批肉牛什么时候能够出库？接下来的交易可以由西蒙代理我完成，我想尽快回澳洲，准备参加今年的牛排展销会。” 李钦道：“那明天先签订老鼠牛的协议订单？” 这可是一千万刀呢。 无论是抵消后续交易费用，还是付现都可以。 李钦原本的资金缺口有1.3亿，现在林雅婷买下酒店，承担了一亿的压力，剩下三千万如果在三天内筹措到，就不需要找林雅婷再开口了。 而现在，一千万已经迎刃而解。 剩下两千万…… 找唐娜？ 还是凑一凑？ 李钦看向唐娜时，却意外发现，她竟死盯着林雅婷…… “？？？”李钦蒙了，“不会吧，她看上雅婷了？456？惹不起啊！！” 【527】不请自来！ 会谈经历数个小时，下午四点左右，李钦等人送别了利奥波特，又与他约好了明天在农场签署老鼠牛的订单协议。 等回到办公室，唐娜拿来了新一份合约让李钦过目：“剩下百分之五的股份也谈好了，明天对方代表会过来签约……按照你的要求，对方愿意签署保密协议，暂时延缓股份公示。” “干得漂亮。”一切按计划进行，非常顺利。 圣蒂斯医院股份在悄然中完成变更。 新任绝对控股人想要对医院管理经营进行一次全面了解，理所当然。 而真实目的自然是挖掘罗文的秘密。 接触这件事的不可能是无名之辈，目标范围可以圈定在少数几个人身上。 一旦他们发现李钦的目的触及到他们心中‘红线’，没人能平静对待。 不是闭口不言，就能装作无事发生。 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而李钦前来调查，正好说明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或许‘知情者’有自信能够保守秘密，但他们绝没有自信认为‘大人物’会相信他们能保守秘密。 因为在‘大人物’眼里，大概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的。 就算有人想不到这一点，李钦也会提醒他们这件事的利与弊…… 在这世上，知道的秘密越多反而不是好事啊。 他们没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为他人背负秘密。 如果愿意合作，李钦则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除此外，史密斯的暗中调查也会起到帮助，哪怕接触不到真相，只要有了线索，都能成为李钦在与‘知情者’谈判时的筹码：‘我不是诈你，我是真的有料，花了上亿米金吃下股份，你应该知道我对这件事的决心。’ 两天以来，史密斯并无消息传来。 李钦却也不着急，只要查出线索，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汇报。 “晚上要不要去庆祝一下？”唐娜提议，看了一眼正在办公室外与托马斯沟通的林雅婷。 林雅婷的团队即将赶赴米国，她在向托马斯请教一些两地商业模式的差异。 李钦心中咯噔了一下…… 我能把雅婷往你这个火坑里推吗？ “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如果真能挖掘出众议长大人的秘密，我肯定为你记功。” 唐娜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好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说完。 她还走上来为李钦整理一下褶皱的衣领。 让李某人心惊肉跳…… 并下定了决心：打死不能用她的钱，这女人已经魔怔了！！ 没在金羊毛久留。 等林雅婷与托马斯聊完，三人启程返回。 刚一上车，李钦就开口：“你以后离……” 话未说完。 李钦的英语变成了中文：“你以后离唐娜远一点。” 蕾切尔狐疑看来，知道老板可能在与林说什么秘密，她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 亲疏有别。 更别提她才跟老板相处了多久，不能被完全信任很正常。 再者而言，即便是夫妻之间还有秘密呢，为这种事困扰，只是庸人自扰。 不过如果她知道内容，肯定就不会有这么洒脱的想法了。 “唐……她怎么了？”林雅婷顿时愕然。 唐娜负责金羊毛的管理运营，绝对是李钦最值得信赖的亲信才对，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她有问题？” 李钦深吸一口气：“不是有问题，而是有病。” “啊？”林雅婷更蒙了，“传染吗？” “应该不传染，我的意思是……哎。”李钦不再纠结，干脆开门见山道：“我没有歧视任何人的意思，就生物与心理医学上来讲，唐娜这种情况的确属于疾病范畴，她在感情取向方面存在障碍。” 林雅婷瞬间有所领悟：“她是同……” 李钦点头：“嗯。” 林雅婷思想开放：“可这也没事吧？我也有类似情况的朋友，但她们对于感情选择都很谨慎的，也不会为别人带来困扰。” 李钦想说，这种情况还是要因人而异。 有些人爱的狂热，有些人则能懂得克制。 就唐娜之前看你的目光…… 我真替你捏把汗。 “总而言之，你离远点准没错，信我！”李钦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解道。 然而林雅婷并没有感受到这份情绪的不对劲……为什么李钦会是过来人呢？ 显而易见，李钦万万不会告诉林雅婷，唐娜不做选择，男人女人她全都要！！ 唐娜怎么丢掉执业资质的？ 还不是感情生活出了问题，被小女友给害了？ 李钦也知道这么说她不礼貌，但她也不能对身处魔爪笼罩下的林雅婷见死不救。 林奇和张珂都等着抱外孙呢。 稍稍沉静后，林雅婷又疑惑起来，小声道：“那你为什么要瞒着她？” “难道她也……”林雅婷展开了联想。 所谓的她，当然是指蕾切尔。 蕾切尔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作为唐娜小迷妹的她很可能告密。 从这个角度延伸…… 与偶像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恋对小迷妹而言，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就这个疑问，李钦没有给予答复，由得林雅婷去自我联想吧。 抵达酒店，二人准备乘机返回。 蕾切尔心里揣着正事，道：“老板，酒厂下游工厂的事情，明天是不是可以沟通了？” 李钦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你不提我又差点忘了。” 托亚下葬的事情耽搁了下游工厂的策划，又因为罗文忽然点炮，再一次搁置。 当然，在没有正式得出瑞提亚到底要不要加入众议院前，长老会的诸位长老显然不会放弃每日的撕逼辩论。 而下游工厂的投资只是小事，用不着放在长老会上投票表决。 蕾切尔跟巴姆洛早就熟悉了。 “明天你先来农场，搞定跟利奥波特的订单协议后，直接去找巴姆洛谈这件事。” “明白了。” 双方约好明早见面时间，二人才进入酒店。 里奇在晨间惊闻后，并没有改变对待李钦、林雅婷的态度，讨好巴结当然不是没意义的。 至少他其他的‘竞争对手’可没有在老板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 他陪同二人抵达停机坪，挥手道别，全程也不提‘方案竞选’的事情，在没有万全的准备前，每一次多余讨论都是对人情的消磨。 只有等拿出一个他自己觉得满意，加之本就熟悉的人情关系，才有可能一局成功。 除此外，里奇也开始整顿酒店了，从现有职员中选拔自己的团队成员，尽早进行培训、学习，打一次有准备的仗。 第二天。 林雅婷休息一天，主要是在家沟通团队赴米的事宜，离岸公司发出公务签证邀请，预计两周内团队到位，而在此之前，他们会在国内做好相应企划方案。 另外，她还要帮忙思考酒厂产品的定名。 与其指望李钦，甚至不如让乔乔、小茉莉发散一下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呢。 只不过，倒是不好给小孩子解释‘龙骨酒’的效用价值。 李钦一早来到农场。 重建的大屋主体已经初见轮廓，距离封顶大约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最后粉刷软装除味，预计六月中旬可以搬回来。 庄园过于空旷，少了一丝家的温度。 更何况，就安保措施而言，老鼠山才是真正的堡垒。 李钦查看了农牧场库存。 然后安排发货事宜。 并将电话分别打开亚当斯、乔安娜以及纽约的罗伯特，无需李钦开口，只听说准备发货，他们就纷纷开始转账汇款。 三家款项入账，950万刀。 缺口额度仅剩一千零五十万。 求解：如何在两天内筹集一千万刀的资金？ 在线等，挺急的。 最不济只能是找林雅婷开口了。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而提前抵达的李钦并没有闲着，清点肉牛数目…… 老鼠山肉牛处于繁育阶段，小数量提供给餐厅无妨，但一个月二百头的发货量给利奥波特就不太够了。 整个老鼠山的肉牛存量不到五百头，预计到年底这个数次才会翻倍。 不过李钦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没办法。 出售的肉牛是宰杀后的整牛，只要不是活体，就不会出现系统成像bug。 牧场每天最高产出可以达到20头，10天时间就能发货，到时候故技重施，让泰迪转运肉牛带到屠宰作坊宰杀冷冻就可以了。 趁着利奥波特没到时，李钦饶有兴趣的骑上汗血宝马，度过浮桥前往草场西岸。 草籽播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随着气温回升，土地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绿色，夏季正是来临前就足够肉牛们饱餐一顿。 尚未抵达山体的入口。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巨型闸门开启的声音，李钦骑在马上，很清晰看到在白天看起来黑黢黢的山洞里，走出一道人影。 熟悉的造型，脸上时刻环绕着雪茄的烟雾。 当李钦靠近过来，泰迪脱帽致敬：“尊敬的先生，好久不见了。” 系统的人工智能程度无需赘述，打心眼里，李钦很少将泰迪仿作非人类来看。 “平时你可以出来多走动，不一定每天躲在山洞里。” “不，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看护牧场产品，保证没有盗贼的靠近，当然，如果您需要我的效劳，您知道，我义不容辞。” 泰迪能给李钦带来踏实的感觉。 他属于系统，也算是系统的具象化呈现。 如果不是他，保留地事件的胜负就不好说了。 主仆不需要寒暄，李钦交代了接下来的养殖肉牛安排，就骑马返回牧场。 等他回来时，蕾切尔的宝马车已经到了，并在苏那里拿到了之前的农牧场协议范本进行一些订正修改，然后起草等会儿要用到的协议合约。 之前的协议都是尼克的律师朋友帮忙搞定的，就细化条款上，比起修特利特律所显然差了许多。 李钦在旁看着，蕾切尔还主动开口，为他科普一些法律常识性问题。 大约十几分钟后。 苏敲门走进场工宿舍。 李钦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利奥波特来了？这么快？”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足足还有一个小时。 可等他看向苏的表情，却发现不对劲。 苏皱眉，示意李走到一旁，而后才低声道：“不，是艾德里安来了，他要见您。” 艾德里安？ 李钦神色呆滞一下，脑子里也瞬间放空。 不请自来，往往存在着特殊意义。 史密斯曾提议过，可以想办法拉拢艾德里安，但这件事需要布局策划，如果过于贸然，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他和谁？” “只有他自己，而且他让我转告，不是为公务而来，只是朋友间的见面。” “狗屎。”李钦笑骂起来。 自己的行踪不定，最近在保留地、市区往返，没有固定行程安排；好不容易来到农场，他就立即现身了？ 所以fbi访友，都要先确认情报，调查好友的行踪才会到来？ 这显然证明了一点…… 自己始终在fbi的监视当中。 心里的膈应就别提了。 李钦让蕾切尔继续，与苏走出了场工宿舍，抬头就看到依靠在车子引擎盖上抽烟的艾德里安。 他见到李钦，露出笑容。 李钦却什么好脸色，让苏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则走了过去：“主管先生消息很灵通啊，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你都了如指掌？难道说，我的农场还有fbi的眼线？” 话落。 艾德里安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约莫半秒，他苦涩道：“李，你可能误会了！我发誓我没有派人跟踪你，这是不符合规矩的，而且今天是我的休假日，我是询问过史密斯，史密斯联系了苏，我才找了过来，苏难道没说史密斯打过电话？” 李钦愣了愣…… 忍不住回头看向苏的背影。 苏的确没说。 但可能是史密斯也没转告艾德里安回来？ 至少艾德里安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因为李钦只需要给史密斯打个电话，就能确认真假。 “是这样？” “当然，我本来是想去庄园找你的，不过既然你在农场，那倒是更方便了。” “找我？”李钦等着他的后话。 艾德里安不会无事造访，毕竟他的身份敏感。 按他自己的说法，他也不被艾肯信任，fbi尤金事务处也有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以看作为联络感情，只不过彼此明白，大家的关系没到这个地步。 李钦当初解救了艾德里安。 而艾德里安在‘黑索金’事情上也给予了回报，大家如今两不相欠。 此时，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你在调查圣蒂斯医院的事情？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钦瞳孔颤动一下，表情也顿时阴冷下来，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528】这很史密斯！ 在让史密斯调查圣蒂斯医院时，二人就考虑到fbi的问题，只不过史密斯有着强烈自信，而李钦显然也是信任他的能力的。 可眼下。 艾德里安不请自来。 更一语戳穿了此事。 情况不妙。 假设让fbi掌握了罗文的秘密，那这就不叫秘密了。 就像是欠钱无数的老赖，提心吊胆，却在经过催债公司对亲友的电话轰炸后，顿时释放自我，无所畏惧了。 脸皮已经没了，我还需要害怕？ 李钦想要以此作为软肋要挟，自然就不成立了。 反之，艾肯则充当了‘催债公司’的角色，将秘密公之于众，或是告知雷纳德…… 若能将罗文驱赶下台，这将是一场绝对的胜利。 马修说过…… 雷纳德所代表的一方势力，并不希望看到一个印第安人进入州府高层行列。 瑞提亚的上位计划成为泡影，而李钦这么久布局，也变得可笑滑稽。 当然，圣蒂斯医院是盈利机构，收购它对度假村有资源支撑作用，但平白无故给别人做了嫁衣，这种滋味不好受啊！！ 不过李钦又有些疑惑…… 如果事情真得已经暴露，史密斯不会一言不发，甚至让艾德里安过来找自己。 或许，还有转机？ 此情此景。 李钦的陡然变色，反而让艾德里安有些慌张，他连忙摆手道：“哦，狗屎！李，你别误会，或许你们在计划着什么，但我发誓，这个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听到这话，李钦悬起的心放了下来，果然，史密斯可不是不入流的蟊贼，明知被fbi监控，调查的事情一定会无比谨慎。 但艾德里安的发言，存在矛盾。 他能觉察的事情，其他fbi就是瞎子？ 这明显不合理啊。 要知道，黑索金事件后，艾德里安名义上高升，成为外勤主管，但却被发配到尤金，主要职责是监控李钦，甚至于他自己都在‘被监控’范围内。 艾德里安就像是捕蝉的螳螂，身后的黄雀远比他能看得更清楚才对。 “什么意思？”李钦提出疑问，“你总不会要告诉我，作为主管的你，亲自负责盯梢史密斯的任务吧？” 艾德里安苦笑道：“你听我解释……好吧，我承认我们在观察史密斯和你的动向，但也只是观察。” “在昨晚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对圣蒂斯医院产生了兴趣，反而是史密斯联系了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帮忙，转移一下我那群手下的注意力，给他一些‘自由空间’。” 李钦：？？？ 这是什么骚操作？ 但就在瞬间，李钦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很史密斯啊…… 别人总以为他在第二层，实则他一直在大气层。 常言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史密斯与托亚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只不过后者眼界更高更远，具有宏观性，像是翱翔的老鹰，锐利的鹰眼注视着草原的一切。 而史密斯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以最微不足道的姿态示人，但谁也不知道在黑暗肮脏的管道内，到底被他埋葬了多少具尸首。 这或许是对艾德里安的一次考验与拉拢试探。 像是家长与小孩的博弈—— 家长：“我今天加班，晚上不回来，你认真写作业，别看电视。” 小孩子欣喜若狂，在家门关闭的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视，可随着时间推移，动画片逐渐变得了无生趣，沙发上像是有一万只蚂蚁撕咬着屁股。 心里则在焦虑挣扎…… 老爸真不会回来？ 他是骗我的吧？ 万一被他抓了个正着该怎么办？ 上次他说加班，结果下午四点就回家了！ 关闭电视，拿起作业奋笔疾书。 可当晚上十点，得到一通电话：“家门反锁了没有，早点睡，明早我回来送你去学校……” 小孩，欲哭无泪。 艾德里安就是那个小孩，他并不能确定史密斯话语的真假，如果前往跟踪调查，最后发现这是一次信任考验，他显然会被拉入黑名单。 而史密斯就能堂而皇之的继续自己的工作。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兵无常势。 李钦只能说…… 自己学到了。 “所以，你帮了他？”李钦观察着艾德里安的表情。 艾德里安苦笑点头：“我们是朋友，这点小忙我肯定会帮，你应该记得我说过，尤金事务处有人在盯着我，我觉得我们应该达成同盟关系。” 李钦彻底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打趣道：“你就不怕我们又在搞什么大动静？” 艾德里安不以为然：“不会的，就现在的局面，没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你没必要搞出什么大动静，否则只会自找麻烦，不过我还真挺好奇的……” “圣蒂斯医院到底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你的兴趣？” 李钦又略作沉吟…… 这就是史密斯给自己出得题了。 【信任艾德里安，并拉拢他——（是/否）】 选是，可能会真的暴露罗文的秘密。 选否，史密斯创造出的契机将会浪费掉，而下一次契机会出现在什么时候不得而知。 保守的作为当然最安全，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相较之高风险，收益也是极其诱人的。 策反了艾德里安，尤金fbi对自己的监控将形同虚设，甚至于二人配合恰当，可以将艾肯耍的团团转。 如果大胆点儿想，某一天扶持艾德里安上位，成为俄勒冈分局的高层……啧啧，这可就太刺激了。 李钦在犹豫挣扎，他很难在短时间内作出选择。 偏偏在这时。 离开不久的苏，去而复返，打断了李钦的思绪：“老板，利奥波特先生来了。” 咝。 刚好，暂时给了李钦缓冲的时间。 李钦立即对艾德里安道：“抱歉，我有约，要与人签订一项订单合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牧场随便玩玩，等我搞定了正事咱们再聊？当初可是说好了，你我差了一顿酒。” 艾德里安笑道：“当然没问题，你先忙，我等着你，我说了，今天是我的休息日。” 李钦看向苏：“艾德里安交给你了，骑马也好，或是乘坐直升机兜风……总之你们看着办。” 苏伸手做请：“主管先生，跟我来吧。” 艾德里安跟上，他好奇打量着面前的黑人女性，身姿挺拔，带着英气，好奇道：“女士，你有过入伍经历？” 苏没有隐瞒，fbi要调查她的底细不要太简单：“三角洲飞行特殊作战小组的驾驶员，但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咝。 艾德里安倒抽凉气，李的人还真是藏龙卧虎。 “为什么会来担任农牧场经理？” 苏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总比在超市当夜班收银员有前途，不是吗？国家没有给我这样的人更多的选择，那我只能自己做出选择了。” “这……”艾德里安无言以对。 苏道：“我无意冒犯谁，或是某个机构，只是在阐述事实。”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心里同样也在感慨…… 如果当初蒙冤入狱不得救，自己在若干年后，或许也会流落街头，从一个人人畏惧尊敬的高级探员，变成一个流浪汉？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不远处前往迎接车辆的李钦：“是啊，我们都该做出选择。” 另一边。 利奥波特与西蒙下车。 得到消息的蕾切尔也走出场工宿舍，一路小跑过来，来到近前稍稍平稳呼吸。 “嘿，姑娘，不要着急。”利奥波特打趣道。 然后看向李钦：“合约准备好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钦点了点头，拿过蕾切尔的合约，递过去后道：“你不需要先做检测？” 利奥波特哈哈大笑：“做过了，我昨晚连夜去了西雅图，在你的另一位合伙人餐厅，吃到了老鼠牛，亲自的尝试远要比实验报告更具有说服力。” “你去找了亚当斯？” 利奥波特将合约给了西蒙，自己则与李钦并肩往场工宿舍走：“我认识那位名厨，那位名厨可不认识我，我也没好意思说我是你的朋友，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一顿饭……” “但我不得不提一句，李，你亏大了，你知道一块老鼠牛西冷在他的餐厅卖多少钱吗？整整1999刀，五万米金的肉牛能在他手上至少创造十万以上的纯利润，是纯利润。” “如果你能自己经营餐厅，天呐，我不敢想象。” 餐饮业的暴利不需要利奥波特为李钦介绍。 同样的话，作为最忠实的合作伙伴，亚当斯、乔安娜，包括罗伯特的纽约餐厅联盟都提出过…… 大家合股经营餐厅，有钱一起赚，这是对李钦最大的尊重。 几位名厨心里都门清…… 没了李钦的巨型蔬果与老鼠牛的供应，他们与多数网红餐厅就缺失了竞争力。 近一年来，乔安娜等人隐隐有稳坐网红餐厅第一把交椅的势头，这所带来的并不只是金钱收益，名望汇聚让他们不在只是名厨，而是真正的名流贵族，层次拔高，所带来的利益也将是几何式增长。 乔安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在此之前，她与小马丁的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也是与李钦合作后，才变得愈发受人追捧。 所以，可不是人家不带李钦，而是李钦自己不玩罢了。 能躺在家里收钱，为什么搞得那么麻烦。 更何况，所有的价值都由我创造，我与你们合伙岂不是捆绑在了一起？ 说句难听话，李钦哪天要毁约，他们的财路就会被斩断，如果达成捆绑合作，反而要受制于人。 二人身后，西蒙与蕾切尔脸上也都写着‘震撼’二字。 蕾切尔之前并不认为这个农牧场有多大的价值，但现在她才知道，老板的经营主体其实就是这家农场。 中小型上市公司年报收益也才过亿而已，而公司臃肿的部门人员结构又是巨大开销。 而在这家堪堪一千公顷的农场，只需要十几名场工牛仔就能完成运营。 当然，他们心目中是认同利奥波特的建议的。 自产自销，岂不是更好？ 可是，李钦却拒绝道：“我这人比较懒散。” “天呐，开餐厅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交给专业人士就足够了。” 李钦玩味道：“那你的意思，我应该不要出售肉牛给你们，自己赚钱就行了？” “……”利奥波特：“当我没说。” “哈哈哈哈。” 笑声中，几人来到场工宿舍。 核对协议，准备签字。 不过利奥波特又停顿了一下，道：“李，上次的赌约是我输了，所以那五十头肉牛……” 三人一愣，再看利奥波特摩挲手掌，满含期待的样子，全都哭笑不得。 所以…… 这到底是谁输谁赢？ 为什么利奥波特输得那么高兴？ 利奥波特看几人的表情，也笑出声了：“好吧，我承认，这是我输得最开心的一次。” 多五十只肉牛，他能多赚不少钱。 李钦无所谓，他正缺钱呢：“不过这五十头的售价就要按照五万刀来计算了。” “没问题。”利奥波特才不在意呢。 见识过亚当斯餐厅的暴利，他已经打定主意在悉尼也开一家餐厅，与其出售牛肉让别人赚差价，不如将差价装进自己的口袋。 “那么正体费用就是1050万刀，从下个月开始则是800万每个月。” 五十头以五万刀核算，二百头则是合约价四万。 李钦又道：“如果可以，是否能抵消我们交易的费用？也免得多次转账，产生不必要的交易税。” 原本总想着借钱…… 但既然抵账，不如一次顶三个月的？ 而以税务费用为理由，利奥波特实在难以拒绝，他与西蒙沟通一下，立即表态：“可以，就这么办。” 再次修改合约，利奥波特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团队，让他们在三天后的交易合约中增添这个细则，双方这才完成了签约。 起身，握手。 “李，合作愉快。”利奥波特邀请道，“或许，今天我们该庆祝一番？” 李钦想起还在等待了艾德里安，只能婉拒：“抱歉，今天可能不方便，我的朋友还在农场等我，或许等三天后正是交易完成……我认为我有必要狠狠宰你一顿。” 这笔交易，利奥波特可赚大了。 不止拿到了肉牛合约，还以市价三倍出售酒店产业和医院股份。 早前只是想抛售酒店，减免损失，谁知道反而大赚一笔。 利奥波特大笑：“哈哈，没问题，我会让人准备好食材，从澳洲空运来的，哦，对了，如果可以，那天是否能带上瑞提亚女士？我很期待与她的见面。” “所以是家庭宴会？” 利奥波特点头：“没错，我也会带上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非常崇拜瑞提亚的作为，视她为偶像。” 如今，两人已经如同多年老友。 利益锁链之下，友情的促成不要太简单。 【529】主动投诚 送走利奥波特与西蒙。 蕾切尔松了口气，与利奥波特的交易，算是她入职以来经手的第一个大案子。 保留地事件她只是旁观，没能插手，原以为瑞提亚的慈善基金会能有她的一席之地，最后却成了李的小秘书。 不过如今算是验证了之前的选择没错。 上亿的交易案，足够成为她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板，那我现在去保留地？” 下游工厂的事情耽搁至今，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李钦很满意蕾切尔的工作态度：“去吧，辛苦你了，等交易案结束，给你发点小奖励。” “那我要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阳光灿烂的笑容，大方得体。 蕾切尔离开后，李钦的目光在望向天空。 直升机盘旋呼啸而过，大概是看到李钦送走了客人，这就准备落地了。 李钦重新进入思考状态。 史密斯没有告知他的布局，显然是提防fbi的电话监控，与其兜圈子打哑谜，不如让艾德里安自己送上门来给李钦解释这一切。 与史密斯之间的默契，毋庸置疑。 而事实也证明了，李钦在听到后的第一时间，就品出了老史密斯阴险狡诈的味道。 可现在对于要不要拉拢艾德里安的问题，李钦没有一个最终答案。 罗文的秘密不能暴露。 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飞机落地，李钦重新恢复了神态，展现友好的笑容，旋翼停滞，苏与艾德里安有说有笑的走来。 来到近前，艾德里安才道：“很不错的飞行体验，这样的私人上午直升机，远要比我们的公务机舒适太多了。” 苏则没有久留，将场面留给二人。 李钦道：“这不是第一次体验吧？度西斯案当夜，可是你带头扣押了我的飞机。” “法克。”艾德里安听到这话，就头皮发麻，脑中泛起那一夜的画面，道：“你该不会认为我会乘坐那架满是碎肉的飞机吧？即便那晚的气温很低，相信我，第二天太阳升起时，里面已经发酵出一股恶臭，你无法想象尸体的气息有多么浓烈。” 李钦撇嘴：“我当然能想象。” 艾德里安愕然，目光震惊。 李钦理所当然道：“作为一个农场主，以及动物医学生，我见过的场面比你认为的更猎奇。” 如今这年头的人很少见过宰牛杀猪，但在小时候的村里，这种场面逢年过节总会发生。 动物腹腔内充斥着食物发酵后的浓郁恶臭。 市场贩卖的生猪肠子已经是经过简单处理的了，但拿回家清洗时的味道依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动物解剖课上的猎奇时刻就更数不胜数了。 而人也是动物，食物的摄取远比动物繁杂。 那么就可以试想那一夜的六名匪徒与一名飞行员的残破身体，到底散发出什么样的味道。 艾德里安恍惚，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算李钦见过那种场面，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印第安上百条人命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李钦没继续这个话题延伸，而是鄙夷道：“艾肯之前挪用证物，不也很享受吗？” 艾德里安苦笑道：“那是经过全面清洗的，而且除了他，我这种级别的探员只有suv开，而且车龄都不小了，有时候车内还会散发出屎尿残留的味道……” 李钦无语的看着他。 自己都不聊带有气味的话题了，艾德里安怎么又绕回来了？ 而等他娓娓道来，李钦就明白他对这件事的深恶痛绝。 “你知道我们盯梢有时候一蹲就是几天几夜，吃喝拉撒都在车内解决，汉堡店的可乐杯并不密封，有时候被某些白痴一脚踩扁就只能忍受，因为那时候无法去洗车行清理，而等有时间清理时，液体都已经干了，又被人遗忘。” “再等夏天到来，这次你肯定无法想象陈年屎尿所散发的味道。” 是是是，我又无法想象了。 你tm那是没见过我老家农村的旱厕。 愚蠢的米国人，一点市面都没见过就喜欢大惊小怪。 “够了，打住吧，如果你实在想聊这种话题，不如去牛棚帮我铲一天的牛粪怎么样？” 艾德里安总算回过神，发觉自己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至于铲牛粪…… “对了，李。”他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有一件事是我方才思考后的临时决定，作为朋友，我认为不能对你隐瞒，即便这是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与使命的……” 李钦看他正色起来，站定了脚步，狐疑道：“如果感到为难，你可以不用说。” 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客气。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即便周遭没有除二人外的第三者，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为你负责重建老鼠山的建筑工人里有fbi的暗线。” “什么？”李钦惊呼起来。 艾德里安点点头：“这不是我的决定，我只是执行者，甚至于我提出过反对意见，但你知道，这是无用功。” 而此时，李钦的震惊也并不是演技。 老鼠山工程队有暗线，史密斯一早就知道了。 但李钦万万没想到，艾德里安会坦白这件事，这才是最让人震惊的。 这算什么？ 艾德里安主动投诚？ 如果只是用这种消息钓鱼，赢取李钦的好感，那是绝对没必要的。 比起所谓的‘好感’，能够真切监听到李钦的一举一动，才是最大的收获。 眼看李钦呆滞，艾德里安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会非常气愤，但至少我的坦白还不迟，希望你能原谅我。” 李钦强压心中的震撼与错愕，这时才开始真正的演技，流露怒容，他需要对艾德里安进行些许试探，而不能直接告诉他，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原谅？狗屎！你们作为执法者，难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这是违法的吗？上次我就放过了艾肯一次，可现在他给我玩阴的？” “而且，艾德里安，你不会忘了是谁把你救出监狱的吧？” 艾德里安很是羞愧，无奈道：“我别无选择，你知道这是我的工作，但现在我不是坦白了吗？” “我会让修特利特律所重启对fbi的起诉案。”说着，李钦拿出了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 艾德里安顿时急了，拉住他的胳膊：“嘿，李，冷静，你必须冷静，这样硬碰硬，对谁都没有好下场，你知道‘黑索金’事情已经翻篇了，但如果你真的对fbi动手，总局高层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很可能重提黑索金案，对你进行制裁。” 战争之下，无人得以幸免。 李钦喘着粗气，终于有了一丝冷静，凝视着艾德里安：“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可在冷静外表下，李钦心跳加速…… 艾德里安的答复，将真正定义他坦白此事的目的，也意味着李钦是否能真正拉拢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艾德里安苦笑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将事情闹大，无论是你和艾肯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最惨的可能是我，我可能会上军事法庭。” 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方才的坦白纯粹是冲动之举。 李钦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观察着他的神态。 二人间忽然沉默，一言不发，艾德里安大概在想着解决办法，目光逐渐涣散失神。 背叛的行径已经发生了，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艾德里安在自省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而在回忆起与那位农场经理苏的交谈，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态遭受了影响。 即便那只是只言片语，却透露着一个残酷现实…… 当你被需要时，你就是高层的得力干将。 一旦失去价值，被抛弃时，高层不会有任何犹豫。 三角洲的精英，最后成了超市的夜班收银员。 艾德里安知道那是最低级的职位，拿着最低时薪，没有社保补助，随时要看超市经理脸色做人，稍有不慎就要被开除。 那是真正的社会底层，没有任何保障。 这种情况并不是艾德里安第一次得知，只不过当真实案例出现面前，他才忽然惊醒…… 自己不也是那样？ 任劳任怨在局内打拼了这么多年，不说高升，更可笑的是被人抢夺功劳，送入监狱。 如果不是李，他早就完蛋了，也就不提现在能荣升主管。 恩情是导致冲动的原因之一…… 而其二。 “农牧场经理总比在超市当夜班收银员更有前途，国家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那我们只能自己去选择了。” 这句话在艾德里安心中回响起来，又在话落时，他彷徨的表情终于重新有了神采—— “李。” 李钦平静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能揭穿这件事，或许装作不知情，反而是更妙的选择。”艾德里安认真道。 李钦顿时笑了。 上钩了！ 艾德里安摩挲下巴的胡茬，继续道：“fbi的内线是来你的农场安装窃听设备的，但你知道，在律法中窃听录音不足以成为证据，而你现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显然也不会透露给fbi重要信息。” “那我们不妨反向思考……” “他们的窃听得不到真正有价值的信息，那你是否也可以借此传递一些错误信息给他们？这在某些关键时刻将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所以，这世上的聪明人绝不在少数。 凭一己之力能成为高级探员的艾德里安，显然不是庸人，他只是缺少了机遇与人脉。 李钦笑容愈发精彩：“那么，我该怎么相信你？如果这是你们的计中计呢？”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道：“fbi并不能给我什么！就像你说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完蛋了。” “那我能给你什么？”李钦又道。 “机会，人脉？就像保留地事件，我选择了帮你和史密斯打掩护，所以……我现在成为了一地事务处的主管？如果能在尤金作出成绩，下一步会直接进入中高层行列，这种外派任务是允许跳级升迁的。” “而作为尤金地头蛇的你，我觉得我没有理由与你为敌，反而加入你才是最明智的。” “毕竟，在保留地事件中，你是唯一的胜利者，艾肯也好，雷纳德也罢，全都被你耍了，不是吗？” 这番话已然是艾德里安能想到最具说服力的解释。 但其实，李钦早在他提出‘建议’时，就已经相信了他，只不过李钦希望他能想得更透彻一些，而不要中途反悔了。 那样…… 尤金可能又会出大事。 一个fbi主管的死亡，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李钦绝对是那个明明有着最大嫌疑，却在证据链显示上最清白的那个人。 “欢迎你的加入，艾德里安。”李钦忽然伸出了手，笑容中添上了几分郑重。 艾德里安愣了愣：“你愿意相信我？” 李钦笑道：“我们早就知道fbi在农场布置内心与安装窃听设备的事情，你们莫名其妙对史密斯展开调查，不就是在转移注意力？” “法克，我的上帝……你们猜到了？”艾德里安不可思议道，“这两件事根本不沾边，没有任何连带逻辑！” “这要归功于史密斯的谨慎，以及你们的眼高于顶，远远低估了我们的史密斯警长。” “那你刚才……”艾德里安欲言又止，因为他说不下去了，这分明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他发现…… 自己又被耍了。 并且，如果没有今天的选择，监控任务必然会在未来出现致命错误，引发不可想象的局面。 正如他方才所说，一个他们自认为具有高度价值的情报，其实只是李钦的错误信号，那乐子可就大了。 眼看艾德里安表情扭曲，李钦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在耍你，但你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相互的，你们在我的地盘玩阴险手段，那就别怪我也用一样的招数了。” “但现在……” “艾德里安，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艾德里安有些愤懑，可最终这股情绪化作浊气自一声长叹中烟消云散：“呼，我感觉我上了贼船，而且……我已经没了下船的机会了，对吗？” 李钦已经坦白了监控事宜，他现在想中途反悔可就晚了。 转告艾肯，fbi的计划破灭，那么李钦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李钦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你绝不会为你今天的选择后悔，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幸运女神总是站在我这一边，但我要告诉你的是……” “我身边的可不是什么幸运女神，而是能摧毁一切的战争女神。” “胜利的天秤永远会倒向我的一边！！” 【530】理论王者 二人在牧场漫无目的游走，谈笑风生。 达成共识后就不需要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了，而是听着艾德里安的诉说一些fbi有趣的秘闻。 李钦这才发现，这家伙有些点儿话痨属性。 “对了，你这样来找我，不会让盯着你的人起疑心？”李钦问道。 艾德里安耸了耸肩：“大家都明白我是联邦局与你之间的桥梁，我不来见你才是‘怪事’，而且现在不是风平浪静吗？大家其实都喜欢过些安宁日子。” 风平浪静？ 李钦忍不住笑了。 艾德里安突兀觉察了什么，一脸惊悚道：“哦，狗屎，你的笑容并没有让我觉得踏实……所以，又出什么事了吗？你别吓我。” 这家伙似乎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李钦沉吟，没有着急开口。 艾德里安则绷不住了：“嘿，老兄，你不是已经信任我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对我谈及的？” 李钦道：“倒也不是，只是你的身份敏感，我不想让fbi知道这件事，毕竟你也在被监控当中。” 他直接举起双手：“我发誓，我不会释放好奇心的，现在听到的事情，我离开时就会全部忘记。” 不会释放好奇心？ 现在不就是好奇心泛滥吗？ 在这世上，知道的越多不见得是好事。 但大家如今站在一条船上，告诉他也无妨：“罗文摆了我一道，你应该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肯尼罗文？众议长？”艾德里安不由得唏嘘，脸上依旧写着震撼。 本州两院的大老板都跟他有交情。 之前是雷纳德，但在保留地事件后，艾德里安听艾肯说过，雷纳德背叛了李。 谁想到一转眼李又与肯尼罗文搅和到了一起。 “是的，就是他。”李钦回答道。 艾德里安倒抽凉气：“具体是怎么回事？瑞提亚担任进入众议院难道不是好事？” “是否是好事，要看谁掌握主动权，州府和保留地的合作洽谈至今没有展开，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艾德里安立即会意：“你怕州府利用这一点，汲取保留地的资源？那拒绝不就好了？” “我当时本就没有答应他，犹豫的原因在于这样的机会难得，但我没料到罗文会直接散步消息施压，不给我做准备的时间，你知道被胁迫上位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而他也明白，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现在的难题就是，我们要怎么选，是甘心当工具，未来在找机会翻盘，还是直接放弃。” 艾德里安神色放空一阵，他换位思考后，也无法拿定主意，正如李钦所说，这种机会实在难得。 少数裔进入政府本就是地狱难度副本。 他看向李钦：“那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第三种方案。”李钦笑得眯起了眼。 “第三种方案？” “史密斯正在实施。” “史密斯？”艾德里安再次呆愣，半秒后惊呼起来：“圣蒂斯医院？那里面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钦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有情报告诉我，罗文曾秘密来过圣蒂斯医院。” “一个州府大佬，不去波特兰，反而跑到尤金这种小地方的医院，显然是耐人寻味的。” “而罗文并不是医院股东，那么一个无关人等来医院的目的似乎就清晰了。” “他有病？”艾德里安展开联想，“或者，他的私生子要出生了？” 李钦愣了愣，罗文的岁数接近六十了，倒也不是说绝对不能生育。 关乎与‘创造生命奇迹’的话题讨论，大爹与欧内斯特教授都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正常思维很难往这件事上联想—— “fbi有相关的情报？罗文有私生子？” “哦，不不不。”艾德里安忙摆手道，“我只是猜测，毕竟去医院的可能性我们都要考虑到。” “相比起个人健康问题，近几年对政客最大的威胁是私生活问题。” 李钦知道他的意思。 女权思维觉醒，男性大人物一旦出现相关丑闻，大多会连带出‘潜规则’‘保养’等负面线索，而在舆论大环境下，这种问题一旦出现就是一击必杀。 但在李钦想来，如果罗文真有这种问题存在，他找谁都不会找托亚这个老银币帮忙。 而托亚如果掌握了罗文的软肋，势必会在录像中告知李钦和瑞提亚才对。 度西斯提到，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之前，并不是在托亚全盘计划后才发生的。 那么，罗文的秘密就可大可小了。 不过他既然极力隐藏，就肯定还有利用价值，无论如何，李钦要搞清楚这一点。 “不管是什么，我们很快会见到真相。” 李钦意味深长的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这件事如果走漏了消息，我会找你麻烦的……现今为止，只有四个人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我、瑞提亚和史密斯，最后一个更不可能透露。” 艾德里安吓得浑身一颤，随即苦笑：“既然我承诺了，就不会反悔，我加入你的团队。” “毕竟信任是需要过程的。”李钦不怕话说的难听，现在丑话说在前面，未来才不会发生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或许我可以帮忙做些什么，以此来证明我的诚意？” “哦，不不不。”李钦摇头，“你被盯着，我不希望fbi顺藤摸瓜发现我们的目的。” 艾德里安却笑了：“我是说，我可以从州府着手，fbi对州府所有关键人物都有一个档案储存，这个档案大家都可以随意翻阅，只不过不具有法律效应……当然，想要直接找到真相不太可能，但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你有把握？我不是说能找到什么，而是别让你暴露了。” 他摇头：“不会的，档案室很大，大家查案时都会去查阅资料，更何况……我相信罗文的档案一定是最近的大热门。” “毕竟，众议院现在可是大出风头呢。” 李钦不再多说，艾德里安既然自己有数那就最好。 “总而言之，注意安全；那么，快到中午了，烧烤啤酒怎么样？尝尝我的老鼠牛。” “老鼠牛？” “哈哈，新品种，全世界独有，我不是自夸，方才过来签约的合作伙伴，刚刚拿走了五年的订单，每个月高达八百万的交易额。” “哦，谢特，八百万？每个月？你没搞错吧！”艾德里安震惊不已，他知道李钦很有钱，但一家农牧场月收入达到这个数字，简直骇人听闻。 等看到李钦肯定的表情，艾德里安苦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钱了，那就让我尝尝吧，如果不是在你这里，我可能一辈子都消费不起这种档次的牛排。” 找来家伙什，点燃木柴，米式烤肉炉不需要操心，大块牛肉不需要调味，直接丢进烤肉炉中合盖炙烤，等外表焦黄，内里还保留着肉质汁水。 最后切片撒上椒盐，足够令人大快朵颐。 所以，也不需要场工服务，二人一人一把躺椅并坐，喝着从场工宿舍搬来的啤酒，只需要等肉香飘来即可。 “你不是俄勒冈人吧？”李钦道。 艾德里安摇头：“我来自纽约州。” “哦，大城市人？” “只有纽约市最繁荣罢了，我父母包括家族表亲都是纽约州的伐木工，我大学时是体育生，加入了班迪球校队。” “班迪球？” “就是冰上曲棍球。”艾德里安喝完了一瓶啤酒，又开启新的一瓶，舒爽的猛灌后才道：“不过成绩不理想，在州队选拔就被刷下来了，那段时间很难过，但现在想想，年轻的时光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都值得回味。” 李钦不解道：“那你怎么加入的fbi？” 艾德里安苦笑道：“毕业后我准备考消防员，但在考试时进错了考场，fbi的预备役学员首轮测试就在消防员考试的隔壁。” “我当时也在纳闷，为什么考题都是一些关乎国家忠诚的问题，跟我学习的急救、灾害抢险知识区别很大，但我想消防队也需要对国旗宣誓，就完成了考试。” “后来有人联系我……” “说我通过了出现，去参加二次复审，等我去了才知道是fbi学员，我本来是想走的，但你知道，一个毕业生在纽约的开销很大，住着地下室，每天要为温饱发愁，而他们提供宿舍，还有学员补助金，我最后一咬牙就坚持了下来。” “最后就是通过层层考核，进入了纽约局，五年后被调任来了俄勒冈，成为高级探员。” 李钦听得有些光怪陆离，这与大众认为的考核有极大差异：“没有上战场？或是极端培训？” “拜托，我们主要职责还是本土案件调查，跨国、区域的事情那是cia，大多数米国人对fbi嗤之以鼻，觉得我们是害虫，但相信我，李，惹谁都不要惹cia，特别是你这样的亚裔。” 李钦深以为然，真要上了那个机构的名单，那就闹大了。 “那你没想把你父母接来？”李钦心思骚动，人质玩法最靠谱不过了，苏如此，史密斯也是如此。 他并不介意农场再多几位木工。 “他们年纪大了，我妹妹在高中后结婚，她丈夫是森林保护局的人，原本两家就认识，没必要跟我一样背井离乡，所以我现在算是孤家寡人了。” 哦豁，希望破灭。 李钦又道：“你自己呢？没想过结婚？” 艾德里安直接被逗笑了：“直说了吧，李，你如果想知道对我而言，有什么是比较重要的人，那只有我的父母了，但就算是fbi也不会在我出事后对他们下手。” 李钦脸不红心不跳：“你误会了。” 人质是只有在背叛后才会遭到惩戒，但如果你不会背叛，为什么要担心家人呢？ 史密斯的心态就很正确。 他巴不得小茉莉和自己的儿媳能跟李家捆绑在一起，等他死后，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相比之下，寄希望与这个国度？ 算了吧。 如果史密斯没有干脏活，艾丽早就病逝了，在米国只有有钱人才能无限续命。 包括如今无数富豪都有‘冷冻躯体’的想法，因为他们知道，死后留下信托遗嘱，财产得以留存，未来科技一旦达到相应高度，他们将死而复生，真正享受到永生。 “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一些你的情况，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照顾他们。” 艾德里安摇头，并不是抗拒，只是无所谓：“如果你坚持，我会把相关地址和联系方式给史密斯的，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他们即便不富有，生活也无忧无虑。” 李钦有些难办。 艾德里安有些无欲无求啊。 史密斯爱钱，苏期盼儿子的前途，李钦都能给予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最怕的就是这种什么需求都没有的人，很难进行‘绑架’，空口无凭的信任是最幼稚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你的保证。”艾德里安忽然开口。 李钦道：“说说看。” “尤金事务处不只是临时设立的，你知道接下来的规划发展都在尤金，所以哪怕现在我只是与你联系的纽带桥梁，且不被高层信任，但我还是期待未来能做出一番事业。” “显然，这少不了你的帮助。” 事业心…… 艾德里安是官迷？ 李钦在心里评估着，但最终结果还需要后续观察，以及找史密斯研究一下相关问题。 “当然，我们在一条船上，那就会共同进步。”李钦点到即止，见好就收。 正巧烤肉炉内传来香气，李钦起身打开炉盖，转头笑道：“刚好，肉可以吃了，哦，这样的美食、啤酒与美景，加上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我想我们可以这样悠闲一下午。” “当然。”艾德里安也起身，操起砧板与刀具，“快点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下午，两人都在深入了解彼此。 毕竟在真正意义上而言，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谓的‘朋友’是先被冠名，才逐渐去定义。 喝到最后，两人都迷糊了。 隐约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才撑起眼皮望去，有三道人影走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哇，哥，苏说你喝了整整一天？跟我嫂子吵架了？借酒消愁？不至于吧，我给你说，夫妻之道在于阴阳平衡……”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才能阴阳平衡呢？” “这我就要给你说道说道了，别看我还没男盆友，但我是理论王者啊！我可是充了p站会员的……” “雅菲！”秦筱的声音传来，娇羞不已。 “嘿嘿嘿。”林雅婷坏笑起来：“你害羞什么呀筱筱宝儿，难道你也看过？不然你为什么害羞？” 【531】股份到手！ “我，我没有……” 黄昏下，走来的正是林雅菲跟秦筱，苏陪在一旁。 秦筱哪里是林雅菲这个小魔头的对手，包子脸在夕阳下被映照的红扑扑的。 这时的李钦还有些懵，醉生梦死大半天，只见自己与艾德里安脚下布满了空酒瓶，印象里中途还让杰罗姆跑了一趟农牧场俱乐部去买酒，大概是苏也觉得二人喝得过了头，才让林雅菲和秦筱过来喊人。 艾德里安不知什么时候在躺椅上睡着了，隐隐传来鼻鼾声。 李钦坐直身体，揉了揉眉心，对一旁的苏道：“他交给你了，送他回市区。” 苏应是，拽起艾德里安的胳膊，架着他往停机处走，杰罗姆中途赶来，可不敢让心上人送一个酒蒙子单独离开。 随后李钦才将目光落在两个小的身上，对林雅菲呵道：“愣着干嘛？拉我一把啊。” “唉，哦哦。”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李钦上车。 开车的任务李钦显然不能胜任了。 秦筱还没驾照，林雅菲却是老司机了，因此李钦不需要担心，但一想到‘老司机’…… “林雅菲！” “唉，我在呢。” “你还看p站啊？你是不是想死……” 全球最大的颜色门户，日活三十五亿次访问量，最高访问排名达到过全球访问量的前十名，简直恐怖如斯。 林雅菲永远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又怎么了？筱筱不是也看嘛？” 她甩锅秦筱。 秦筱本就因为旧话重提而紧张，这会儿更是声音颤抖：“我，我真没有，我是听其他同学说的。” “听其他同学说的？不对劲啊。”林雅菲开始了一波分析，“你除了上专业课时跟我分开，其他时候咱们一直黏在一起……” 思路一旦展开，就停不下来了。 林雅菲瞬间抓住了重点：“哇，你们不会玩得这么刺激吧？上课时间还看小电影？”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了。”秦筱快被急哭了。 林雅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吃饭睡觉欺负秦筱，生活乐无边。 李钦吹着风，酒醒了不少，没好气道：“这会儿在说你的问题，别给我打岔。” “切。”林雅菲不以为然，“这都什么年代了，许你们男的看，不许女的看？再说了，我都成年了好吧！而且谁说上颜色门户就是看小电影了？我不能看数学课？” “数学课？” 林雅菲又一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咱们宝岛省有个天才，他是辅导班的数学老师，闲着没事儿干在上面上传自己的数学直播课，谁想到反而给火了……” “世界各地的老司机看完了人体教育探索，就开始学习数学。” “貌似这位天才坚持了五年，以此赚到了一百万刀，平均年薪在二十五万米金，哥，你敢想？” 李钦听得发蒙，独自呢喃：“我好像还真在上面看到过数学视频……” 唰，唰。 两个小脑袋猛地从前排转了过来，即便没有言语，也能让人感受到质问—— 哥，你暴露了。 李钦干咳两声：“看什么看，专心开车，还要不要命了……都是你非凡哥在宿舍胡搞，我可不看那种东西。” “呵。”讥讽满满。 李钦也懒得解释，谁年轻时候没有过颜色幻想？这属于正常生理与心理反应。 他保持童子身一直到跟瑞提亚结婚，也算是稀有动物了。 可不是说看个小电影，就是不纯洁的了。 “对了，你们这一周不回家，待在学校都在干嘛？”李钦关心起俩小只的生活学习问题。 林雅婷、秦老爷子为自己奔忙工作，教育后辈的事情，李钦总要担负起责任。 林雅菲道：“在学校能干嘛？学习啊！” “别给我胡扯，要不要我给汉娜打个电话？” 没成想。 “打呗。”林雅菲气势丝毫不弱。 李钦一听就犹豫起来，难道真没干坏事？还是说，这一波是究极嘴硬，想瞒天过海？ 秦筱这时转过头，腼腆道：“哥，其实我们真的是在做正事，马上七月放假，九月开学，学校需要拍摄一个新的宣传片，这个任务本来就是交给学委的，然后有人又知道雅菲现在是大网红，学校就希望让她来拍……” 李钦奇怪道：“你们才大一，就做这种事儿了？” 回忆自己大一的时光，根本没多少记忆，还处于懵懵懂懂适应环境的过程中。 “什么大一啊，明年不就大二了？”林雅菲一边开车一边道。 李钦顿时觉得恍惚：“这么快吗？你们已经来了一年了？” 话落的同时。 林雅菲和秦筱也觉得唏嘘，大学四年真不算长，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 秦筱道：“如果任务完成，我们团队的每个人都会加一大笔学分和实践分的，另外还有可能得到‘推荐函’的资格，如果有可能，她想……” 没等秦筱说完，林雅菲顿时用眼神制止。 学分修满关乎到能否顺利毕业。 实践分则能为学历镀金，能给未来找工作提供加分项，李钦当年也是各种找机会当免费劳动力刷分，不过后来觉得进展太慢，不如出去到兽医站兼职，又有钱拿，还能增加经验。 兽医站也会给予兼职评价，不比学校实践分差多少。 但李钦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不知不觉间已经考虑起未来的事情了？ 见到林雅菲用眼神制止秦筱往后说，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立即追问道：“怎么，跟我还有秘密了？在我这儿骗吃骗喝外加骗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林雅菲同学。” “骗钱？”林雅菲一听就炸毛了，“我每次收钱可都是劳动所得，要不要我给你细数一下我们的合作项目经过？” 她意有所指，有意无意将目光瞥向秦筱。 李钦直接被哽住了。 当初为了留下秦老爷子，不惜让秦筱哭哭啼啼，这都是他们干得好事啊。 这种老底可不能被揭穿，不然兄长形象就要在秦筱心里崩塌了。 李钦赶忙道：“行吧，不算你骗钱，但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雅菲撇了撇嘴，后视镜里反射的全是她傲娇的样子，显而易见，不是她想要隐瞒什么，分明是想吊胃口，给自己找找成就感：“那就谈一谈吧，这只是我初步的……不成熟的想法。” 秦筱心思单纯，不知道短短几句对话里，隐藏了多少的博弈，只是兴高采烈的回头道：“要是能有推荐函，雅菲想到时候读研，考南加大的电影学院。” 沃德法…… 李钦险些爆粗口，当然这是源自惊喜的情绪抒发，他调整好情绪才道：“南加大可不好考，全美电影学院排名第一，产出了多少名导、名角，可不是一个推荐函就可以的。” 林雅菲不满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我现在好歹也是百万网红了，你知道在米国百万网红有多难吗？” 十万网红都沾沾自喜了，百万级别绝对算得上是最上层的那一批。 但话说回来…… 林雅菲的流量还不是拿钱砸出来的？ 更何况，流量可不等于入学名额，假设成为‘头部’还有些许可能。 倒是有一点不可否认，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砸出流量，也能用钱砸出后门。 李钦陷入沉思。 如果林雅菲真自己努力过，他倒是不介意帮衬一下，再说了，这个消息要是告诉林雅婷，林雅婷肯定也绝不会吝啬，当初为了来米国上大学都不惜花费几百万刀，真要为林雅菲圆梦，这个数字再翻一倍都不夸张。 谁知林雅菲又补充一句：“哥，事先说好啊，我们当你是亲生的，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包括我姐，事成之前，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亲生的？ 你礼貌吗？ 不过以自己与林雅婷区分开，嗯……李钦还是觉得很受用的。 一路闲聊，气氛愉快。 话说得多了，酒也醒的差不多，只不过在呼吸时还能嗅到浓浓的酒精味道。 车子在庄园停稳，盖德鲁出来迎接，一眼看出李钦的醉态：“哦，先生，你还好吗？” 同时，他用一只带着的耳麦道：“泡一壶薄荷茶，快，先生喝多了。” 李钦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不觉发笑：“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可进屋后，一家老小还是围了上来。 “哟，怎么喝多了？” “这是有应酬？” “李钦也不爱喝酒啊，怎么今天喝这么多？” 瑞提亚知道李钦是去和利奥波特签约的，没想到却满身酒气的回来。 除了结婚时，她还没见李钦喝过这么多，立即走来关切道：“发生了什么？” 李钦嘿嘿笑了起来，签约成功，外加上林雅菲有了人生目标，这是喜上加喜。 约莫有一种养成的成就感，这是人们生孩子的意图之一吧，为自己的人生找寻一些乐趣。 霍利还小，但也有长大的一天，时间会过得很快。 “上楼再说。” 见李钦满面笑容，瑞提亚也就放心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终一笑了之，小两口趁着这波酒意，不会是要……嘿嘿嘿吧？ 回到房间，李钦正要脱衣服，瑞提亚上来帮忙才问：“签约成功了？所以庆祝去了？可你也喝得太多了。” 李钦道：“不是庆祝，圣蒂斯和酒店的合约，我们定在后天中午签约，然后庆功宴定在当天晚上，利奥波特会带家人，所以到时候你也陪我一起吧。” 瑞提亚不无不可：“我会安排好时间的，那今天是……” “艾德里安来找我了。” “艾德里安？”瑞提亚顿时紧张起来，fbi在尤金安排事务处的事情不止李钦告诉过她，这些天保留地也对这件事进行过讨论，谁都不希望被这些家伙盯上。 李钦与艾德里安的关系很难说清。 不算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关于黑索金的事情，李钦早已给瑞提亚有过详细解释。 “他来做什么？” 李钦道：“算是主动投诚吧，这顿酒就是跟他喝的，我想今后在fbi内部有一个自己人，总不是坏事吧？” “他能信得过吗？” “能。” 二人一问一答，气氛顿时沉静。 倒没什么不悦，只是瑞提亚在思考，又在半分钟后，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李钦信得过艾德里安，那么瑞提亚自然不会有意见。 而关于监控事宜，李钦依旧没有透露，搬回老鼠山前再找机会谈谈吧，他暂时不想瑞提亚被这件事分心。 “圣蒂斯医院的事情呢？”瑞提亚又问。 这说的就不是股份交易了。 而是老史密斯那边的行动。 不过就连艾德里安要来的事情，史密斯都没有交代，现在肯定不方便联系。 fbi盯得很紧，两人最近并没有准备不记名电话。 “如果有消息，史密斯会想办法告诉我们的，先不急，就算他那边没有收获，等交易完成，我会亲自去医院找各部门高层谈话……怀揣秘密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晚餐。 家人齐聚，其乐融融。 李钦就坐时才发现正跟安吉利亚说笑的蕾切尔，疑惑看向瑞提亚，瑞提亚道：“今天事情谈完时间不早了，让她一个人开车回尤金不安全，今晚住在这里。” 听到这话，李钦才想起问：“下游工厂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交给保留地福利委员会去办了，挑选了十五家经济状况不太好的工人面试，场地也划分好了，我们从保留地大学的建设工程组安排了一个小队过去搭建场地，简易钢构的厂棚，两周内就能完工。” …… 两天后。 5月20日。 上午十点，李钦与林雅婷乘机在酒店顶层降落。 今天的里奇比往日的装扮更加得体，虽然他不参与签约会，但也知道今天是大日子。 “提前祝贺二位了，今晚的晚宴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有心了。”林雅婷点点头，虽然今后酒店肯定会改造，但里奇很有可能是度假村的高管，未来打交道的日子还长，所以乐于给他几分笑脸。 蕾切尔开车带他们前往金羊毛。 抵达时，唐娜告知：“利奥波特他们已经到了，资金我也已经准备妥当。” 李钦这边也早就操作过系统。 系统金币全部掏空提现，仅留下一百万用来正常运作，剩下的资金也都整合在了一起。 他又看向林雅婷。 林雅婷笑道：“我这边没问题，两天前就从离岸银行账户落地米国了。” 会议室。 气氛郑重，大家都没有谈笑。 各自法务部审视合约，而唯一的小插曲是那些人在看到唐娜时的震惊，即便在检视合约时也时而抬头打量。 整整一个多小时，确认无误。 签字，打款。 银行方面的电话很快打给了利奥波特，等他在窗边细说几句挂断后…… “钱款到位了，恭喜你们，圣蒂斯医院与酒店是你们的了。” 利奥波特说着恭喜，但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人都浓郁。 “同喜！” 李钦心下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哪怕至今为止史密斯都没有好消息传来，但接近真相的脚步又近了一大截。 “晚上的晚宴，林女士也会出席吧？” 林雅婷早知这项安排，微微点头：“我会带着我两个妹妹一起过来的，她们是俄勒冈大学的学生。” “哦，那太棒了。”利奥波特惊喜道，“我的女儿也是大学一年级，相信晚宴的气氛会出人意料。” 【532】阿比盖尔 中午，一群人前往城外南郊的露营地徒步野营。 这是利奥波特的主意，原因是他的妻子与女儿到了。 二人来尤金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利奥波特而言，尤金是祖先打拼过的地方，算是第二故乡。 酒店尚在时，一家人偶尔会回来度假。 如今酒店、医院股份统统出售，未来回来的机会就少了；人到中年难免感怀，便想带着妻女各处逛逛。 众人从金羊毛出发，在南郊的野营地与利奥波特的家人碰面。 “这是丽莎，我的妻子，哦……当然也少不了我的心肝宝贝，阿比盖尔。” 丽莎并不算美丽，却是一个很有邻家气质的女人，随和温婉，与女儿站在一起像是姐妹。 阿比盖尔大概是汲取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没有利奥波特的粗犷面向，甚至比她母亲要漂亮许多，生得精致。 后者打量着李钦，觉得这是与自己一般大的人，对于西方人而言，实在难以辨别亚洲人的年纪。 但她知道，对方其实是收购父亲公司股份的成功商人，而他的妻子是登上过五大直播的‘女强人’。 所以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但又因为是初见，在打过招呼后还是有些腼腆。 李钦也介绍道：“这是林，我的好朋友。” 唐娜、蕾切尔并没有跟过来，因为接下来是两家人的聚会。 林雅婷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们。” 李钦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林比我厉害，她在高中后就进入了家族企业，一直经营至今，而现在……她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不像我，还要累死累活的打拼。” 林雅婷的存在显然带来了话题性。 李钦的介绍吸引了大家的兴趣。 阿比盖尔伪装的腼腆一下子解除了，显而易见，没多少人发自真心的喜欢学习，特别是她这样的二代，父辈的要求虽然不高，但至少需要拥有一些资产管理的常识，未来在继承财产后不至于败家。 所以除了大学课程，她每周还有专为二代开设的资金管理课程。 一听林雅婷没上过学，满脸都是羡慕。 利奥波特与丽莎同样惊奇。 对林的信息，哪怕利奥波特都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林雅婷没有羞怯，只是埋怨的看了李钦一眼才道：“这家伙总喜欢戳人痛处，实际上对于没有上大学这件事，是我唯一的遗憾，哦，也不能说没上，我曾被一家国内大学录取，只不过去学校的时间很少，基本上是在公司一边经营，一边自学。” “那时候我父亲身体抱恙，我母亲并没有经商的天赋与自信，而我的妹妹还小，所以只能由我站了出来。” “其实是运气使然，以及我父亲打下了夯实的基础，才没让我把公司经营倒闭。” 利奥波特道：“你的家族是做什么行业的？” “地产。” “哦，上帝，我听说过华国的地产行业非常赚钱，包括如今在澳洲也有不少华国地产商进驻，每一个都是财大气粗。”利奥波特惊讶道，心里大抵明白了这个年轻女人为什么这么有钱。 阿比盖尔好奇道：“那你如今来到了米国，家族生意怎么办？” 李钦哈哈笑道：“正如我说，她已经赚够了钱。” 利奥波特一家人神色古怪。 赚够了？ 那是有多少钱？ 地产可是暴利行业，这足够让一家人产生无边联想。 “林，你不会真的已经退休了吧？”利奥波特道。 林雅菲彻底恼了，捏拳锤了李钦一下，道：“别听他胡说，我还年轻，想要做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收购酒店了，只不过……好吧，我承认，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家族积蓄的资产也足够我退休了。” 阿比盖尔愈发羡慕，别人已经人生财富自由，自己还要苦哈哈的学习，未免太不公平。 丽莎知道女儿的想法，教育道：“阿比盖尔，如果你有林的能力，当然也可以不学习，可如果给你一百万刀，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 “不要信口开河，现在你的父亲、李、林都在，他们都是成功的商人，你要能用案例说服他们，我不介意你从学校退学。” 李钦笑道：“把我排除在外，林和利奥波特作为导师给出评价。” 然而，阿比盖尔还是哽住了。 各种案例她背得滚瓜烂熟，但现在用来照搬抄袭是不管用的，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经营方案，可是她脑子一片空白，资产管理课上的二代大多都在投资经营，但赚钱的人一个没有，大家都在花钱买经验。 良久后，阿比盖尔有气无力：“好吧，我认输了，我会好好上学的。” 林雅婷上去拉住她的手：“阿比盖尔，相信我，哪怕是我也要不断学习充实自己。” 利奥波特与妻子相视一笑，有林雅婷与李钦二人现身说法，比他们平日里的苦口婆心有用多了。 在湖边走了半圈折返，午餐已经就位了。 五人落座边吃边聊，气氛愉悦。 因为林雅婷的经历让阿比盖尔对她产生了好感，二人的话题不断—— “林，你的妹妹是什么专业的？” “亚洲研究……” “奥，在我的学校，也有这个专业，但我听说这个‘专业’并不光彩。” 林雅婷并不介意：“她的成绩本来就不好，所以只能进入这个专业。” 小丫头片子傲娇起来：“但我是自己通过sat考试的，我爸妈没掏一分钱呢。” 利奥波特苦笑，向林雅婷投去抱歉的表情。 林雅婷知道这是米国文化，大家自信展示自己的优点，且二代群体中都彼此心照不宣，很多人是‘赞助入学’，因此这在很多人眼里不算诟病。 我凭本事花钱入学，这反而成了家族实力的象征。 李钦就不乐意了：“阿比盖尔，丽贝卡入学也没有‘赞助’哟，她是义务生入学。” “义务生？那不是很辛苦？” “不可否认，她的成绩不好，所以她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道路，但她现在做的不错，她加入了学委，很受到老师和学生的喜欢，除此外……她即将作为主创者，为俄勒冈大学拍摄新年度的招生宣传短片。” “什么？！”惊呼声响起，带着重音。 因为不只是阿比盖尔，林雅婷也面露惊愕。 如今，无论国内外，大学都更看重课余实践内容，例如在国内如果有学生在校期间就有自主创业，学校一定会给予各项扶持，保送研究生，颁发优秀毕业生资质，选送市里的优秀青年评选等等。 国外就不用说了，校内各个协会的自主活动有时候比课程还重要，各种节日庆典谁要能作为主创，拿出亮眼的策划案，瞬间就会成为校园名人。 体育、艺术取得成就的学生，更受到追捧。 为整个大学拍摄宣传片这样的任务，绝对算是‘尖子生’才有的待遇。 而这里的‘尖子生’可不是指学习好。 林雅菲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出国留学算是选对了，‘社交牛b症’患者在米国校园如鱼得水，反而成了‘尖子生’。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钦的光环笼罩，为她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阿比盖尔前一刻还沾沾自喜，现在直接被打击到了，不可置信道：“李，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不然……林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 利奥波特夫妻也狐疑看了过来，林雅婷的确一脸茫然的样子。 “怎么回事？”林雅婷追问道。 李钦心里犯嘀咕…… 雅菲不让自己泄密。 但，应该是指她想去南加大这件事吧？ 拍摄宣传片又不算秘密。 嗯。 所以这不是违背承诺。 李钦道：“这事儿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丽贝卡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林雅婷又气又笑，但眼神中的欣慰是掩藏不住的，妹妹从小到大都不靠谱，没想到现在真的开窍了？ 阿比盖尔还不服：“主创团队应该有很多人吧？而且，我记得她也只是一年级新生？这种活动的主导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 李钦即便不知道具体情况，此时也敢放狠话：“相信我，不论主创团队有多少人，丽贝卡一定是‘说一不二’的那个人。” “why？！”小丫头灵魂遭到了暴击。 如果换一个人跟她这么说，她大概只会当做是吹牛，但以李的身份地位，他没必要在自己一个小女生面前这么做。 “秘密。” 阿比盖尔一脸纳闷。 她原想要追问，李钦却道：“或许等晚上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至此，就算利奥波特与丽莎同样对此事好奇，也终于安耐住了追问的想法。 留下些悬念，为今晚的宴会增添下话题性，到时候才不会那么乏味。 丽莎小声对丈夫道：“李是个有情趣的男人，作为他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 “哦，我承认这一点，但你这样说，我的自尊心也会受伤。” “你够了！” 夫妻二人窃窃私语，并未影响三人的继续讨论。 越过林雅菲的事情，林雅婷又跟她聊起女孩子的话题，绕不开奢侈品包包与服饰、化妆品。 李钦在旁也不觉得闷，而是虚心请教，回头可以给瑞提亚添置一些东西。 夫妻俩的衣帽间很大，内容却少得可怜。 梳妆台的化妆品更是屈指可数。 瑞提亚的底子再能打，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所以该保养还是保养。 利奥波特夫妻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 与其聊一些商业话题，李钦、林和女儿作为差不多的‘同龄人’能聊得来，这反而是好事。 未来的产业会交给阿比盖尔，那么多认识几位有实力的朋友，就不是坏事。 下午的郊游时光过得很快。 四点左右，大家开车回返酒店。 晚宴在七点开始，留下三个小时给各家梳妆准备。 李钦这时道：“利奥波特，我就懒得回去换正装了，我想我们应该随意一些？这样才显得更亲近，不是吗？” 利奥波特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然后拧头对妻子道：“丽莎，你看，不是我不修边幅，这都是李的主意？哈哈哈。” 澳洲农场主也不喜欢西装革履那一套，衬衫牛仔裤就足够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丽莎哭笑不得，只能点头。 李钦不换衣服，林雅婷却早早准备了裙装。 等利奥波特一家人先回房间，里奇走来，毕恭毕敬道：“老板，您的房间我也安排好了。” 下午几人郊游时，相关手续已经交接完成。 酒店在未结业前，经营团队继续管理。 而西蒙显然告诉了里奇，他的老板现在换人了。 林雅婷笑了一下，自然接受了这个称谓，在她没开除里奇前，他就是自己的员工。 李钦道：“那我去学校接雅菲和秦筱？瑞提亚估计还有一阵才会过来，我已经让苏去保留地了。” “好。” 前往俄勒冈大学，停车在宿舍楼停车场。 电话打给林雅菲，不多时就看两个打扮青春靓丽的姑娘走了出来，一路上跟不少人打招呼。 等她们上车，李钦打趣道：“哟，看看这是谁？我们的明星学员？” “土不土啊，还明星学员。”林雅菲翻了个白眼，“这叫皇后好不好，今年的圣诞舞会安排已经向我发出邀请了，最具人气的两个人，会成为king和queen。” 李钦又有些缅怀。 这个传统在米国大学很常见，不过与他无关罢了，张大少对这事儿就门清，在校是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只不过这种‘桂冠’往往不会落在亚裔学生头上。 林雅菲的信心，自然来自于百万网红的身份。 “你还会跳舞？” “总得学啊，未来这种场合肯定不会少！”林雅菲有些小傲娇。 秦筱则在旁眼冒金星，透露着对闺蜜的崇拜。 李钦道：“你呢？就没想跟她掰头一下？” “啊？额，我……”秦筱没想到李钦会提到自己，慌忙摆手：“我不行的，我们都说好了，雅菲做台前，我做幕后。” 李钦无奈，秦筱的性格很难改变，尴尬本尬说得就是她，真不明白一个社交牛逼症和一个社恐患者怎么玩到一起的。 “喂，以后对筱筱好一点，人家给你做幕后呢。” “要你说啊……我俩签约了的，丽贝卡账号的股份权益一人一半的。” “嘿，你最近跟我说话很冲啊。”李钦瞪眼。 林雅菲立即认怂：“嘿嘿，这不是在学校横惯了嘛，哥，别生气，小菲子我立刻收敛……” 出发抵达酒店，还不到五点呢。 送两个女生去了房间，李钦没有久留，总要避嫌，然后给利奥波特打电话…… 利奥波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接到电话就跑出来了。 “天呐，这种场合的前夕，对男人而言永远是灾难，相信我，我现在都记得我结婚时的恐怖场景，你呢？” 李钦道：“我结婚还是……比较随意的。” 婚礼前一个小时，还在跟张大少去汽车旅馆销毁证据，回家穿了衣服就立马开始了，简直离谱。 利奥波特摇头，中年男人对待婚姻家庭的疲态显现在脸上，但但这不代表他不爱他的妻子：“走吧，我们先去喝两杯，不到最后一刻，她们一定不会出现的！” 【533】懂事早的男孩 六点半。 餐厅楼层的电梯传来铃响。 正在喝着低酒精鸡尾酒的李钦与利奥波特这才结束了交谈，展露微笑望了过去。 “猜猜是谁先到的？”利奥波特笑道。 李钦没有犹豫就答道：“应该是丽莎跟阿比盖尔。” 十分钟前瑞提亚才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顶楼停机坪，准备去房间与林雅婷、雅菲和秦筱汇合，就不用李钦去接了。 而如果是她们走来，动静不会这么小，林雅菲可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 等人影出现，答案揭晓，利奥波特起身迎接过去：“哦，丽莎，你今晚真漂亮。” 与妻子拥吻。 哪里还有之前中年男人对家庭所流露的疲态。 阿比盖尔经过一下午与李钦的相处已经熟悉了，此时向他表露‘吃狗粮’的无奈，干脆自己落座下来，吐槽道：“他们经常这样……一个中肯的建议给你，李，等你的女儿到了我这个年纪，千万不要在她面前频繁的秀恩爱，因为我们真的很头疼。” “哈哈哈。”李钦被逗笑了，“为什么不尝试交往一个男朋友呢？然后对他们进行反击呢？利奥波特和丽莎应该不是传统的人吧？” “嗯。”阿比盖尔沉吟，最终得出结论：“是我自己的原因，大概是觉得同龄的男性太幼稚了，他们口中永远不离跑车、夜店和漂亮女孩，你知道我是在澳洲农场长大的姑娘……我跟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歧视无处不在。 即便同为白人的阿比盖尔，作为‘澳洲农村’来的姑娘，同样会遭到本土学生的歧视。 生长环境不同，各自价值观的确立就有差异。 哪怕同样是富豪家庭，他们甚至会攀比家族企业的经营项目，做金融的永远是‘高人一等’的光鲜亮丽。 制造业、地产同样受人尊敬。 媒体艺术行业自带逼格。 阿比盖尔，你说你家是开农场的？ 哦，谢特！ 难怪我最近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出现，该死的，那不会是牛粪味吧？哈哈哈！ 小孩子对财富认知很匮乏。 网上常有的段子：“我小时候竟然不知道我家非常富有，别的同学日记本都是漂亮的卡通图案，我的作业本是一个厚重、丑陋的牛皮本，像是爷爷才会用的老古董……” “后来我拿着日记本去同学家写作业，同学父亲是做外语翻译的，他在看到我的日记本时面露惊讶，不断询问我这本子从哪儿来的，这时我才得知，我用的日记本是纯手工打造，英伦王室同款，一个本子的售价堪比一部手机。” 是否是段子，其实见仁见智。 从钟学江的童年遭遇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作为油厂老板的傻儿子，却不知道自己家庭财富所能带来的光环，被一群混子欺负，其实当年只要摸出五十块零花钱找到校外的‘大哥’，他很快就会成为学校无人招惹的存在。 再说当下…… 利奥波特家族从十九世纪起家，传承至今，安然度过了无数次金融风暴，这样家庭出身的阿比盖尔还会遭到歧视？ 这也是认知判断错误的原因。 外表光鲜靓丽的金融家二代，或许负债累累，财富都被套牢在证券市场。 艺术家二代的父母则在发愁今年的画展该如何吸引名流与富豪的关注。 地产？企业负债率就没有低于百分之六十的。 而利奥波特，握着大量现金，吃着信托每年的分红，在澳洲农场的小日子过得别提多美。 只说今天的交易，利奥波特就收获了近三亿的现金。 更不要说，老鼠牛订单将会为他带来每个月数百万的稳定收入，这才是真正的财富自由。 所以，只能说孩子们太年轻。 “不过。”阿比盖尔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温柔，嘴角翘起弧度，“有一个男孩子我很喜欢，他父母只是企业中层，不过那群二代们却没人敢招惹他，他学习好，懂得东西也很多，他高中就一个人去非洲旅行摄影，作品还拿过奖。” “最近他在着手准备创业呢，用他摄影获奖的奖金。” 阿比盖尔的脸上显然是爱慕之意。 李钦来了兴趣道：“大一创业？这可不简单。” 阿比盖尔打开了话茬：“他准备做一个类似ins的社交软件，但你知道，这个行业早就饱和了，还有tiktok席卷全球，不过他的目标是八卦传媒载体，也会邀请一些媒体人上来撰稿，或是狗仔提供照片等等。” “他还邀请我投资……”说到这里，她又对李钦解释道：“当然，你可能会想这是不是有预谋的，其实只是一次派对上的顺嘴一提，我问他做到了什么程度，他说还在拉投资，开玩笑的告诉我，我也可以投资。” “而且，我那些二代朋友们可没有接到邀请哟。” 呵呵呵。 李钦不好对这个男孩做更多评价，毕竟没有见过真人，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有意勾搭，还是真的很纯粹将阿比盖尔当成朋友。 但言归正传…… 懂事早的男孩子，都知道恋爱要找董事长啊。 “你们在聊什么？”夫妻撒完狗粮，才注意到两个热聊的年轻人。 李钦笑道：“没什么，一些网络上的话题，你们大概不懂。” 丽莎苦笑：“李，你是说我们老了吗？但……好吧，我承认，我很高兴你能跟阿比盖尔聊到一起，她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或许你可以‘偷偷’向我泄密？” 阿比盖尔一脸无语：“妈妈，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幼稚好吗？这是我跟李朋友间的交谈，你觉得他会出卖我？” “哈哈哈。”利奥波特在旁大笑。 李钦趁此机会，小声道：“你可以试着跟他接触，这种创业项目投资不会多，几十万米金如果能看清一个人，我想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但如果他真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子，我想你还会有更多的收获，例如一个男朋友。” 阿比盖尔红了脸，微微点头，小声回应：“我会的，谢谢你的建议，对了……希望以后我们也能经常聊天。” “没问题。” 利奥波特与丽莎看着二人交头接耳，脸上都是姨母笑。 女儿能跟李相处的融洽，这显然是好事。 只不过…… 可惜啊。 李怎么就这么早结婚了呢？ 不然二人的年龄差似乎刚好合适。 眼看利奥波特家都到了，即便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会，但李钦还是在桌下给瑞提亚发了个短信：“准备怎么样了？” 他没有催促。 只是家庭宴会，没必要搞出紧迫感。 瑞提亚迅速回复过来：“出门了，准备乘坐电梯，给我三十秒（爱心）。” 果不其然。 很快电梯铃响起，传来了林雅菲咋咋呼呼的声音。 利奥波特和丽莎露出笑容，阿比盖尔则忽然紧张起来，毕竟除了林雅婷，其他三个人她还不认识，不知道是否好相处。 李钦道：“放轻松，阿比盖尔，瑞提亚跟我一样很随和，至于丽贝卡和艾玛，相信我，你会喜欢她们的。” 几人都站了起来迎接。 李钦同样走上去与瑞提亚拥吻，才转身介绍：“瑞提亚，我的妻子……” “然后是……” 林雅婷接过了接力棒：“丽贝卡，我的妹妹，以及艾玛，一样是我的妹妹。” 不需要过多解释秦筱的身份，用妹妹概括就足够了，说多了反而让秦筱觉得生分。 果然，秦筱喜滋滋的傻笑。 此时。 丽莎正要开口与大家打招呼。 却不想，一声惊呼抢在了前面—— “啊……” “你，你是丽贝卡？丽贝卡0109？！”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我今天就发觉林看起来很眼熟，而你们都是亚裔……” “天呐，我太兴奋了，我竟然会遇见你？！” 场面顿时一滞。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雅菲反应很快，笑嘻嘻道：“你认识我？” “当然，你的id是丽贝卡0109，你的每次直播我都会看，你分享的那些美妆真的很好用。” 林雅菲的自来熟就别提了，走上前去，搂住了阿比盖尔，然后牛气哄哄的对李钦、瑞提亚和林雅婷道：“哥，嫂子，姐，看看，我现在厉害吧？到哪儿都是粉丝，我这个小排面，拿捏的还是死死的。” 林雅婷不满道：“没礼貌，还不打招呼？这是利奥波特先生跟丽莎，阿比盖尔的父母。” 林雅菲吐了吐舌头，才正色些许道：“哦，先生，夫人，你们好，抱歉，我跟阿……阿比盖尔一见如故，所以太兴奋了。” 利奥波特也哭笑不得，但眼中更多是好奇：“看来，我们似乎不需要过多的介绍，有些人早已是朋友了？” “但瑞提亚……”他走上前去，做了一个贴面礼：“很荣幸见到你，我和丽莎都看过五大直播的精彩画面，你是丽莎的偶像。” 丽莎眼神炙热：“这个时代需要有女性的代表为我们发声。” 丽莎有些拳里拳气，但如今在米国女性中，这种风气几乎已经演化成了时尚潮流。 成功女性代表一定会受人瞩目与推崇。 瑞提亚受宠若惊：“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大人们’的话题展开。 秦筱则被拉倒了阿比盖尔身旁：“艾玛，你应该记得她的声音吧，她就是每次帮我拍摄的人。” “哦，你们真的太棒了，我特别喜欢你们……但，丽贝卡，有八卦博主说，你不是霓虹人吗？他们说，你是八十年代那一批入侵米国的霓虹富豪，据说你的家族是曾经买下帝国大厦的股东之一。” 这时候，李钦和利奥波特都凑了过去。 听到这个发言，哭笑不得。 八十年代频频有报道称，霓虹买下了整个纽约，但也是事实，经济泡沫让霓虹无比膨胀，但最后泡沫破灭，米国爸爸很轻易教他们做人。 林雅菲反应更大了：“我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霓虹人？谁这么说我？我可是华人。” 利奥波特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阿比盖尔，你为什么认识丽贝卡？” 李钦在旁解释：“这就是你跟丽莎不知道的年轻人的世界了，丽贝卡是网红博主，拥有一百多万粉丝。” “丽贝卡，你之前说找你接广告的商家报价多少？” 林雅菲傲娇伸出手指：“七万，最高报价七万刀，不过我没接，暂时不想过于商业化。” “该死的，这么赚钱吗？意思是，丽贝卡是明星？” 阿比盖尔很嫌弃的看着父亲：“不是明星，但……也算网络明星，跟你解释不通。” 她又焦急道：“丽贝卡，可你不是说，你跟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家人们总是不顾及你的感受，只知道给你数之不尽的钱。” “咳咳。”林雅菲直接被呛住了。 小眼神不自觉瞥向姐姐。 然后连忙解释：“段子，段子，我跟家人的关系其实很不错的。” “对了，阿比盖尔，这些事情你可不能对外说，不然我的人设就塌了。” “所以，都是假的？”阿比盖尔不能接受。 在她眼里，丽贝卡0109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对抗不理解自己的高高在上的父母，潇洒过着自己想要的人生，这几乎是无数女孩子心目中的范本。 “半真半假吧，但我家里有钱是真的，例如私人飞机啊，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顺便开一场直播？”林雅菲在极力挽回自己的人设。 “够了，那飞机是李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林雅婷喊道。 林雅菲不以为然：“我哥的就是我的，有区别吗？你说是不是，哥？” 李钦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你俩别吵架啊！” 说罢。 他看向阿比盖尔道：“现在你知道，丽贝卡为什么能负责拍摄俄勒冈大学的招生宣传片了吧？” 下午的谜团终于揭晓。 阿比盖尔道：“或许，我是说，如果我想当博主，丽贝卡，你能教教我吗？” 林雅菲来前已经被姐姐打过招呼，介绍过利奥波特家的情况。 大富豪。 刚刚从他们手里赚了近三亿，而且是米金。 如今当面被请求，她不好拒绝，而多一个二代朋友，也算积累资源：“可以是可以，这样吧，我们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等今天之后在细谈，你知道，直播这种事情是需要策划的。” “太好了，谢谢你，丽贝卡，对了，还有艾玛。” 氛围不需要哄抬，自然而然进入了高潮。 服务生送来酒水饮料，大家举杯共饮，各自有各自的话题，谁都不会觉得被冷落。 饭局持续到十点，李钦和利奥波特都喝多了，瑞提亚和丽莎则相对无奈。 准备离席，大家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丽莎留了瑞提亚的电话，阿比盖尔也留下了李钦和林雅菲、秦筱的电话。 一家三口送他们到了顶楼，利奥波特道别：“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尤金了，我会先回澳洲筹备之后的生意项目，丽莎和阿比盖尔会继续留在米国，我们在旧金山有一处庄园，欢迎你们随时过来玩。” “当然！那么，有事情电话联系，老鼠牛会在半个月后发货。” 【534】苟活才是王道！！ 飞机起飞，下面的一家三口还在挥手道别。 只等飞机没入夜色，利奥波特才为女儿紧了紧披肩：“阿比盖尔，以后跟李和他的妹妹多沟通交流，对你会有好处的。” “拜托，丽贝卡明明是林的妹妹。”阿比盖尔嘀咕一句，但还是露出很受用的微笑：“当然，李也给我提供了宝贵的建议。” 夫妻二人看着女儿小心思流露，相视一笑。 乘坐电梯下楼。 房间门口，西蒙正依靠在墙壁上玩手机，看到三人到来才站直了身体：“老板，晚餐进行的怎么样？” “很不错，丽莎和阿比盖尔都交到了新朋友。” 丽莎对西蒙微微点头，知道二人可能有事情要谈，便拿出房卡开门，带着阿比盖尔先进去了。 房门关闭，利奥波特才道：“你那边呢？” “晚餐在蓝町吃的，蓝町好像换主厨了，跟几个月前不太一样。”西蒙作为利奥波特的资产管理经理，经常会来尤金。 “晚餐的氛围挺不错，我跟金羊毛的托马斯之前就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他是华尔街某个大行的经理，我没想到会是他，所以之前没认出来，方才吃饭聊起，才发现我们原本就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这么巧？”利奥波特意外。 以托马斯的履历，在尤金这样的投资公司任职，绝对算是屈尊了。 鸡头凤尾，差距是很大的，特别是在金融行业，一旦有什么风浪，小船的翻船事故率最高。 这也是西蒙几次见到托马斯后，没有认出他的缘由。 华尔街知名大行的经理，无论去任何大公司都能拿到合伙人的合约，金羊毛则过于名不见经传了。 但如果再加上那位‘唐娜’女士，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纽约知名大律，业界女神。 托马斯加入或许是巧合，可再加上唐娜，这足以证明金羊毛的不凡。 利奥波特的确授意西蒙去旁敲侧击，但绝没有恶意，只不过对于李钦，他实在好奇。 即便他很少来尤金，但毕竟有资产在这儿，尤金的消息会时不时钻到他的耳朵里。 而李，就像是一夜间绽放的花朵，他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站在了一个需要让他仰望的高峰，整个过程太短了。 所以任何一个人都会对此而产生好奇。 西蒙微微点头：“金羊毛卧虎藏龙，甚至于托马斯与唐娜并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利奥波特眼神一亮，在看西蒙的表情意味深长，就知道他今晚收获不小：“你把他们灌趴下了？” “算不上，但大家的确坦诚了不少。” “还能再喝一杯吗？” “当然。” 二人上楼，去了空中酒吧。 在窗边卡座坐下，点了两杯口感清爽的鸡尾酒，轻轻碰杯才继续道：“最关键的人是谁？” 西蒙没有卖关子，道：“席勒.多洛莉丝！” “名字很熟。”利奥波特皱眉。 西蒙笑道：“萨克曼之前的执行总裁，这个女人以华尔街的女魔头著称，频频登上财经频道。” 随着他的介绍，利奥波特的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人影：“我们见过？” “肯定见过，她在很多圈子都很出名，之前还为小马丁操盘过，大赚了一笔。” “她也是金羊毛的人？”利奥波特回到了关键问题上。 西蒙颔首：“嗯，她是创始人，也是股东之一，无论是托马斯还是唐娜，都是被她招募来的。” “咝。” “这就说得通了啊！” “可这个女人怎么会那么看重李？我以为金羊毛是李的根本，然而如今看来，在金羊毛为创建前，他就得到了多洛莉丝的青睐？所以不是金羊毛壮大了他，而是他赋予了金羊毛价值？” 西蒙道：“可以这么说吧，但更深层次的内容并不是一顿饭可以探听的，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李更多的情况，您之前的选择是对的，这样的人不适合作为敌人。” 话到此处。 二人相对沉默。 利奥波特对李钦愈发感到惊讶。 等一杯酒下肚，他觉得差不多了：“今后帮我继续关注着尤金，要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西蒙却道：“其实，最有意思的不是金羊毛的背景。” “还有？”利奥波特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事情已经说完了，而回想起方才西蒙直截了当的道出多洛莉丝的存在，现在他才明白，这小子不是没卖关子，而是还没说到卖关子的地方。 “算是一种感觉与猜测吧。” 利奥波特没好气道：“够了，西蒙，别兜圈子了。” 西蒙这才道：“其实在得知多洛莉丝的存在后，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眼快饭局快结束，我想将交接工作也顺便完成。” “但在我提出趁此机会，约见弗格森院长时，却遭到了拒绝，唐娜的解释是明天会有一次官方会面，由李亲自出面与院方以及我们完成三方交接，确立他们绝对控股的地位。” “起初我也没想太多，交接工作的确应该正式一些……” “可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即便他们希望有一次正式交接程序，但也不影响提前与弗格森见面。” “而如果联想起李之前对我们的要求，保密协议的细则被他们补充的非常充分，例如一定时间内不进行股权变更公示，以及双方交易在未经他们允许时，不能对任何第三者透露，都显得有些过于刻意……” “到了这时候，又有一个新问题跳进我的脑海中……李为什么如此期望得到我们手上的医院股份？” “就算没有我们，以托亚与保留地的股份总合来看，他们依旧是医院最大股东，拥有决策权，并也能帮助度假村酒店完成医疗资源支撑。” “而即便我们开出溢价百分之三十的价码，以及老鼠牛的合作订单，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我不是说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大家都知道圣蒂斯医院不可能赔钱，但这一系列的操作，耐人寻味啊。” “就好像……” “早年间许多矿业公司的套路，秘密勘探到可能存在的黄金储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土地拥有者进行收购。” 说到这里，西蒙吐出一口酒气，并揉按太阳穴，缓了片刻才道：“我知道，我的猜测有些戏剧化，更像是无厘头的臆想，但在方才，我打电话询问了‘本森’。” “迪利安投资公司的本森？”利奥波特完全沉迷在了西蒙的叙述里。 “嗯，他们持有圣蒂斯医院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以我们的交情，他最后告诉我，有一家公司也收购了他们手上的股份，并且签署了和我们类似的保密协议。” “即便本森没有告诉我对方是谁，但……” “是李？”利奥波特倒抽凉气。 貌似一切线索显得虚无缥缈，但这就像是一副抽象画，没有精密完整的写真线条，可大体轮廓已经将内核精神显露无疑。 西蒙点头：“肯定是他。” 话落。 利奥波特靠在椅背上，有些体乏无力。 原本是想让西蒙旁敲侧击些信息，能让他更了解李钦，可现在……却带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让他好奇心泛滥。 交易中，明显是他们占了便宜。 溢价百分之三十，大赚一笔，还有老鼠牛订单陪衬。 同为商人，金羊毛和李钦的作为明明就是违背商业逻辑的，除非……他们能得到的更多。 但圣蒂斯的经营状况，并不是那种一下子能带来巨额收益的项目，而是细水长流的。 一亿多米金砸进去，可能要许多年才能收回投资成本，再算上通货膨胀，这个时间线会再次拉长。 那么圣蒂斯一定有其他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李！！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弗格森？” 西蒙的声音仿佛充满魔力，像伊甸园的毒蛇，在诱导着利奥波特心中的欲望。 即便大家签了保密协议。 但就像是另一家股东还是告诉了西蒙，他们出售了股份一样，只要消息不大范围走漏，保密协议存在意义与限制性并不大。 而现在给院长弗格森打个电话，金羊毛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私下里有过联络。 利奥波特呼吸逐渐急促，他的挣扎就写在脸上。 五分钟后…… “呼。”长出一口气，利奥波特坚定道：“不行！如果一切真如你猜测的那样，我们贸然的联络，会坏了李的事情，要知道，弗格森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他是李的‘财产’，今后一旦弗格森告诉李，我们曾私下联络过，我想这段友情会被摧毁。” 西蒙有些不忍：“可你就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利奥波特苦笑：“好奇，但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你应该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 “当年我接受家族生意，其实无心经营，那是黄金股价的最后一个巅峰，所有矿产公司、投资人以及华尔街都为之沸腾，但所有人眼前就好像被遮蔽了一层迷障。” “我不能说我当年看透了迷障背后的本质，实则是我不懂，我不懂我那些分析师给我的专业分析，什么未来黄金趋势，以及黄金大爆发后，矿产公司将成为掌控资本市场的第一梯队。” “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笔钱砸进去，不踏实！” “很多人骂我愚蠢，说我是废物接班人……” “可结果呢？就是我这个废物，带着利奥波特家族在那次黄金暴跌的世界末日活了下来！” “当年在我面前演说的、汇报的、分析的专家，甚至于无数高校的教授，都在那次风暴中毁灭，破产自杀的比比皆是。” “是他们不懂吗？学艺不精？” “不，是他们太懂了，懂得多，见识广，对自己、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盲目的自信，结果就是自我埋葬。” 西蒙苦笑道：“这是两码事，我们已经脱手了，今后尤金的事情与我们没关系，不是吗？” “curiosity-kills-the-cat！” “好奇害死猫？”西蒙又是一声哭笑，“老板，您言重了。” 但利奥波特脸色严肃起来：“西蒙，你这么多年一直很让我满意，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上犯错，从而激怒我！” “……”西蒙浑身一颤，他许久没见过利奥波特这样的表情，明显被吓住了。 最后，意气风发的资金管理人还是垂头丧气，犹如泄气的皮球：“我知道了！” 利奥波特起身：“睡吧，明天陪他们完成交接，我们就可以离开尤金了……但在此之前，你的手机给我。” “手机？”西蒙抬头错愕不已，更是忍不住笑骂道：“法克，老板，不至于吧？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乱来，你不会不信任我吧。” “西蒙，成熟点，你知道李对我很重要，你希望我信任你，就该将手机给我，不是吗？”利奥波特表情愈发严肃了。 西蒙不再抗拒，终于交出了手机，然后道：“老板，我今天喝得有些多，或许有些丧失理智了。” “没关系，人都会这样，但相信我，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什么外在因素都不会影响你，因为你会明白世界的本质，激进者乘风破浪，但那只是小部分，大部分人只会尸沉大海……” “苟活，才是王道。” 说罢。 利奥波特大步走了。 西蒙坐在原位，细细品着这番话：“难道是我最近太膨胀了？不不不，我只是喝多了而已！” ……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可庄园内依旧灯火通明。 当盖德鲁走出来，李钦疑惑问道：“都还没睡？” 盖德鲁笑道：“先生们和夫人们在等着听好消息，林先生将事情告诉了大家。” 李钦和瑞提亚看了林雅婷一眼。 林雅婷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瑞提亚倒是思绪飞快：“毕竟是上亿的交易，林叔叔难免有些兴奋。” 进屋，老人们果然等在了门口。 大爹大娘埋怨道：“李钦，你说你……怎么找你林叔借了那么大笔钱啊？” 林奇赶忙解释：“不是借，是李钦拿不下来那门生意，这不……正好被我们捡便宜了。” “李钦，这事儿可不是我出卖你，我今晚就想等你们回来，问问事情怎么样了，没想到老李失眠，下楼抽烟，正好看到我了，没辙，我只能坦白了。” 林雅婷也立即道：“大爹大娘，你们别想多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分得很清，这笔投资肯定不会亏，毕竟是买地皮呢……你想，我们一家子在米国定居，总得有收入经营，不能坐吃山空吧？买了地，以后就踏实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赔本。” 大爹大娘听后才踏实下来，频频点头：“买地好，其他都是虚的，土地是自己的。” 李钦终于有了机会发声，哭笑不得：“好了，事情都搞定了，你们啊，就别担心了，早点睡吧？” 虽说各自散场，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些许兴奋与焦灼。 这和老鼠山工程，或是李钦买私人飞机可不一样。 上亿的交易…… 李钦能找林家开口，那肯定是自己的老本也都砸进去了，数目都还不够，大爹大娘能不担心？ 而林奇，虽说老辣，但这是来米国的第一笔投资，且数目巨大，也不可能心静如水。 不过时间总会证明一切。 李钦与瑞提亚准备上楼时，盖德鲁却又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先生，今天中午你们刚走，邮差送来的快递，寄件人是卡洛斯，来自尤金城区。” 快递？ 寄件人是卡洛斯？ 李钦心中已经对号入座，那不是史密斯的人嘛。 难道说，史密斯已经查出东西了？ 瑞提亚疑惑看来，李钦则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夫妻二人的默契瞬间让她领悟了深意。 “盖德鲁，上次没喝完的红酒帮我拿来，送到书房。” 不用李钦开口，瑞提亚已经跟上他的脚步，一同前往书房。 【535】无果 文件袋没有邮戳单据。 因为米国的快递行业实在不敢恭维，除了大城市，同城业务基本是空白，大多时候还是托顺路的熟人捎带。 要么就花三四十刀找邮差接私活。 史密斯谨小慎微，找邮差代送也一定是熟人，而事情又转了一手给卡洛斯，fbi还没疯狂到盯上史密斯的‘五人小组’。 等李钦打开文件袋，才发现除了一些文件，还有一部‘一次性手机’。 瑞提亚见到这玩意时表情奇怪，其实这东西在米国并不少见，甚至于在大型超市的货架上就有，销售价15刀左右，满足一段短时间的消费和使用，不可充值与充电。 但本地人很少用到这东西，大多时候被影视剧作用以谍战片的剧情。 李钦对这东西就太熟悉了。 在没接触史密斯之前，他也曾疑惑过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大概的表情就跟现在的瑞提亚一样。 李钦将手机拿出来，主动解释道：“这玩意主要目的是给游客用的，智能设备没出来前，充电宝也不存在，你应该记得原来可拆卸电池手机怎么充电吧？一个类似小夹子的充电器，轮番给好几个块电池充满，随时可以替换。” “商务人士差旅，备用电池还是会很快用完，遇到紧急事态，等待充电就太慢了，找公用电话又不具备隐私性，一次性手机便拥有了市场。” 一次性手机是消耗品，无论是制造商还是通信服务公司都喜闻乐见，在一段时期内这可是巨大的收入来源。 而在早年间，这种产品的出现也的确为人们带来了便利。 聪明的朋友肯定会发出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出售成品电池？” 也有，但手机品牌型号不同，电池也不一样，对外地人而言，找个超市都费劲，找电子设备商场就更麻烦，而这东西就算报刊亭都有得卖。 最主要的是…… 只出售电池，通信商和制造商怎么大肆谋利？ 就算到了现在，很多西方国家的车站还在售卖这种东西出售给外地游客。 这倒不是为手机缺电考虑，毕竟充电宝早就普及了，主要是各地通信商合约规则不同，到一个地方办一个手机号不现实，而开通全球服务费用高昂，不如买一个本地的一次性手机使用，十几刀的费用物美价廉，话费也是捆绑在内的。 不过话说回来…… 一次性手机最早的确是为特工研制的，后来才被投入到民用市场。 至于说米国人与欧洲人就不怕犯罪监控难度加大？ 监控在西方可是敏感词汇。 用一次性手机就不受监控了？那意思是我们日常的手机一直被监控？ 所以，这个问题大家心照不宣，却从未有人提过。 李钦要感谢自由国度的人民，为他也带来了隐私保密性。 等给瑞提亚科普完，盖德鲁也送来了红酒。 瑞提亚接过了酒瓶和高脚杯，他就关门离开了。 为李钦倒上一个杯底，量少得可怜。 瑞提亚从不制止李钦的个人生活习惯，也从不抱怨什么，但当下的小动作显然在表示不满。 你已经在饭局上喝多了，所以我就给你倒这么多，你自己最好心里有点数…… 李钦悄悄打量一下瑞提亚的表情。 她坦然的看过来，依旧不解释什么。 李钦反而笑了起来：“其实，提亚，你要不希望我喝太多，我可以不喝的。” “有么？”瑞提亚微笑道：“我没有。” 所以无论国内外，夫妻关系没有任何区别，男人们最好自己有点求生欲。 李钦不敢再接茬了，摆弄起手机，发现已经被激活，剩余电量还有百分之九十九，至少未来一周，他可以一直使用这部手机，而不担心被监听。 打开通讯录，里面已经存下了一组号码，显然就是史密斯的电话。 “看看文件吧。”瑞提亚凑过来。 李钦这才取出了文件袋内的纸张。 夫妻俩并头在台灯下看着，瑞提亚就坐在李钦的腿上，可文件上并没有什么说明介绍，翻看几张，上面只是一个个医院中高层的个人资料。 信息当然很详细，包括信用卡消费记录，社保缴纳情况，家庭成员情况，以及出入场所的时间地点。 仅仅从这些信息上来看，很难做出任何有效判断。 瑞提亚深吸一口气，希望高高悬起，又重重坠落的滋味并不好受。 李钦笑道：“不要急，史密斯能调查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而且罗文的事情能隐瞒这么久，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甚至于这原本就是我们的臆测，度西斯只提供了一个线索，但不是所有线索都连接着真相，不是吗？” 瑞提亚道：“如果真的没有发现，我只能选择拒绝众议院的‘好意’了，这是今天商量出的结果。” “无所谓。”李钦很乐观，“拒绝，我们不会有任何损失，只是错过一次机会，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机会绝不会缺席。” 当然，嘴上这么说，全是为了宽慰瑞提亚。 李钦心里也憋屈啊。 多花了三成收购价吃下圣蒂斯医院，心都在滴血，即便有林雅婷帮忙分担收购酒店的压力，可现在李钦和金羊毛的流动资金也全部掏空了。 金羊毛仅仅预留着度假村项目的运营资金。 一夜回到解放前，荷包无纹银，心中无底气。 用一次性手机拨出通讯录唯一的号码，二人并没有等待太久，史密斯的声音就从扩音器传来—— “看来东西顺利到了。” “是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其他收获吗？” 史密斯道：“我们只有一条单一线索，并且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所以我无法对某个特定时期进行回溯调查，否则大概会有些发现……” “我们的人在这些天对他们周围的邻里、朋友也进行过接触，旁敲侧击。” “但很可惜，近一年里，这些被调查者的家庭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或是大笔资金入账记录，或是忽然的情绪异常，继续深入调查我还在进行，而现阶段我所能给出的资料只有这么多。” 这一番话算是让李钦和瑞提亚最后的期待彻底落空。 相视一眼，长吁一口气。 可在下一刻，史密斯话锋一转，又点燃些许希望之火：“唯一可能算好消息的……大概是病例记录，我找人黑进了圣蒂斯医院的病历系统，甚至直接盗取了病例卷宗，无论是电子存档还是纸质记录，五年内都没有罗文的就诊记录。” 李钦眼神一亮：“系统和卷宗被修改过？至少能证明他在隐瞒什么？” “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并没有生病，来圣蒂斯医院是做其他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后续调查的难度会再次加大。” “我知道了。”李钦沉吟道。 史密斯笑道：“放轻松，李，想要掌握这种大人物的软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众所周知，掌握权利的人指缝难免沾染血腥与污点，但真正能被揪出来的，少之又少。” “他们会自我保护，而他们背后的团体、势力，也会为他们掩护。” “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你的步伐不如放慢一些。” 李钦听着史密斯少有的安慰，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包括瑞提亚也从情绪中出离，惊奇的看着李钦，灵动的目光似乎在发出质疑—— ‘这是我认识的史密斯？’ “谢谢，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另外……我和艾德里安达成了共识，他现在算我们的人。” “哦？”史密斯听到这消息，惊讶了一下：“所以，总会有好事发生不是吗？我能信任他到什么程度？” 李钦道：“这就需要你的判断了，但至少，他现在知道我在调查罗文，并愿意帮忙从fbi的档案库查询一些资料。”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联系他的。” 对艾德里安的事情不需要聊太多，史密斯相信李钦的判断，而他自己在后续接触中也会拿捏好分寸。 电话挂断。 李钦端起那杯少的可怜的酒，与瑞提亚碰了一下杯：“看到了吗？这就是这杯酒的意义！” “如果有好消息传来，我们可以用来庆祝。” “而现在，我们可以借酒消愁，然后上楼闷头大睡。” 瑞提亚被李钦逗笑了，糟糕的情绪彻底释然：“好吧，那我允许你再多喝一杯。” “看，刚才还说没有想要制止我喝酒的想法？” 瑞提亚不置可否：“但你今天已经喝多了，在这种事情上我们该适量，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但我痛恨酗酒的人，你记得我曾给你说过，我的父亲就是酗酒后，在跑马场饮弹自杀。” “哦，亲爱的，抱歉。”李钦可不想提这种沉重的话题，瑞提亚身上已经遭受了太多悲剧。 “我没事，对他的记忆早已模糊了，如果他还活着，我想你会认识一个比托亚还魂淡的男人。” 回到卧室，二人还是泡在浴缸里干掉了半瓶红酒，人偶尔需要一些放纵，时刻保持着理智，人会变得麻木。 …… 翌日。 李钦起床时，瑞提亚已经不见踪迹。 每一次呼吸鼻腔里都带着酒精残留的气息，隐隐有一种烧灼感。 不过时间还早，宿醉不一定会昏睡，神经衰弱反而让他醒的很早。 如果不是今天要完成圣蒂斯医院的交接事宜，李钦更想在床上躺一天。 现在回忆起瑞提亚昨晚的态度…… 不听老婆的话，总会翻车。 现在的状态真的极为糟糕，宿醉后郁郁作呕。 下楼，麻将洗牌的声音传来，大厅的大门敞开，能看到玛蒂尔、吉桑德几人正陪着小公主玩闹。 林雅婷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出来，盖德鲁跟在旁边喋喋不休：“林，这些事情交给女佣来做就好，否则她们的存在价值就没了意义，包括我……我需要证明自己。” “哦，先生，早上好。”盖德鲁发现了李钦。 林雅婷哭笑不得：“我只是泡了杯咖啡，就被盖德鲁‘教训’了。” 盖德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李钦则道：“盖德鲁，别那么紧张，大家都需要一些生活方面的调剂，找寻乐趣，不是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们做才是最好的，但相信我，你的存在让大家的生活都轻松了许多。” “谢谢您的夸赞，先生，我会做到更好的。”盖德鲁微微鞠躬，然后询问李钦要吃什么早餐。 交代后，他将空间留给二人。 林雅婷看李钦宿醉的样子，干脆将泡好的咖啡递了过去：“我还没喝过，你用来解酒吧，昨晚你跟瑞提亚又跑去书房干嘛了？” “聊了些事情，然后……又喝了点。” “神经。”林雅婷翻了白眼，“就算交易成功，也不用这么开心吧？昨晚你跟利奥波特喝了那么多，你没见丽莎的脸都黑了。” “哈哈哈哈。”李钦回忆昨晚，大笑起来：“利奥波特估计平时也不能这么放纵，逮住这种场合肯定要大醉一场。” “男人啊。”林雅婷微微摇头，脑子里回忆起林奇年轻时的样子，的确如出一辙。 “今天你休息？”李钦问道。 林雅婷点头：“酒厂没什么事，办事处有谭红在，我就不跑了，刚刚跟国内的团队开完电话会议，他们下周就会过来，我还要给他们安排住处，我打算招一个本地助理，这样就不用我亲力亲为了，学学你，当甩手掌柜。” 李钦道：“让蕾切尔去办不就好了？或者谭红……哦，她还在学英语，那不然直接交代给里奇？他现在可是你的员工！” “我可不跟你抢人用，谭红是酒厂管理层预备役，也留给你！里奇就算了，我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毕竟他以后也是你的人，而万一他最后没能加入度假村，积累了人情，到时候酒店歇业，我心里难免愧疚。” “愧疚？你可是资深资本家了，应该心硬如铁。” “你算了吧，人心都是肉长的，眼不见为净最好。”林雅婷没继续聊这个话题，“反正我的事就不劳烦您了，您还是想想酒厂的定名问题吧，还有你今天还要去做交接工作吧？” “嗯。”李钦叹了一声，又拍了拍脑门，试图缓解头晕脑胀的感觉，但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他痛苦的样子，林雅婷幸灾乐祸：“喝呗，不考虑后果！瑞提亚也不管管你。” 丢下一句话，她又跑去茶水间重新泡咖啡去了。 李钦则苦笑着去吃早餐，并给苏打去电话让她过来。 随后，蕾切尔的电话也到了：“老板，我跟唐娜碰面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二十分钟，在酒店楼下等我。” 【536】最后的机会 飞机上，李钦无精打采熟悉着驾驶面板。 苏早就觉察了不对，不过她知道昨晚的宴会情况，老板在回来时就已经喝多了：“我的建议是，你需要一碗热汤，对酒醉很有帮助，管家先生应该有准备才对。” 李钦苦笑摇头：“他准备了，但喝了容易窜……主要是我这会想吐，昨晚回去后又跟瑞提亚喝了半瓶红酒。” 苏意味深长：“年轻人需要节制啊。” 与瑞提亚又喝了红酒，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法克。”李钦笑骂，转头就问：“那么你跟杰罗姆呢？什么时候结婚？” 苏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决定不自找麻烦了。 与杰罗姆的事情，她并没有考虑好。 这个年纪对于名分并不看重，有一个人陪伴就足够了，但或许杰罗姆想要一个名分？ 只不过以他的胆子，显然不敢跟苏主动要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道格斯特对杰罗姆很喜欢，上次的篮球赛都是杰罗姆作为家长出席的。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飞机降落。 里奇照旧在外等候，与李钦一同步入电梯道：“利奥波特先生刚离开不久，他让我转达歉意，因为飞往澳洲的航班需要去大城市转机。” 李钦微微点头：“丽莎和阿比盖尔呢？” “也一起离开了，另外阿比盖尔小姐说，您有空一定要去旧金山找她，她会按照您的安排去试验的。” 里奇全程只是叙述，并不会好奇阿比盖尔与李钦之间的哑谜是什么。 李钦听后露出笑容…… 阿比盖尔的小男友到底是不是懂事早，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至于去旧金山，他恐怕没有时间。 电梯到一楼。 李钦迎面就看到在大堂等候的几人。 西蒙、唐娜与蕾切尔，金羊毛还派出几个‘充数’的员工，毕竟是新老板上任，气势上不能输。 唐娜看着李钦道：“你脸色很不好……” 又嗅了嗅气味，就明白了：“昨晚喝多了？” “没办法，盛情难却。” 西蒙在旁笑道：“利奥波特先生也喝多了，组成家庭的男人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放纵一下，所以……我选择了单身。” 几人都被逗乐了。 出门上车。 而西蒙的目光则在李钦身上更多停留了几秒。 插在口袋里的手，摩挲着手机。 手机是在利奥波特离开前交还给他的，其中也少不了最后的嘱咐：“西蒙，不要做傻事。” 西蒙酒醒后，早已没了冲动的情绪。 既然交易已经结束，何必沾染那么多因果麻烦呢？完成交接，他也该离开尤金了。 至于好奇心所探寻的真相、答案…… 交给时间吧。 如果圣蒂斯医院真有什么特殊的价值，未来总会显现，但如果没有曝光，那更加证明了利奥波特的决策是对的。 见不得光的秘密，不接触为妙。 惹恼了这位尤金的地头蛇，不会有好下场。 车辆出发，前往圣蒂斯医院。 西蒙与他们坐在同一辆车上，即将抵达时，拿出手机对李钦请示道：“李先生，我现在联系医院的弗格森院长，让他们做好准备？不然我们这么多人过去，容易造成误会。” “好。”十分钟后就将会面，他们不会有准备的机会。 更何况，敌在明我在暗。 医院高层不会那么容易联想到李钦是来搜寻秘密的。 不过就算李钦在暗处，也不具备多少主动权，昨晚史密斯的资料历历在目，但没有价值性线索，他在面对诸位管理层时，也很难推敲谁才是事件核心人物。 总不会有人直接跳出来表忠诚：“老板，我告诉你个秘密……” 想到这里，李钦愈发觉得头脑晕胀感剧烈，或许应该在医院打一针葡萄糖醒醒酒？ 而此时，西蒙拨通了电话，简短的交流后，挂断电话。 他并没有说明来意，只是说代表董事会约见管理层。 具体事宜，见面后才会宣布。 很快，抵达医院。 停车场，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院高层早已到位。 等众人下车，他们也愣了愣，明显觉得不太对劲，西蒙带来的人有些太多了。 弗格森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第一时间认出了李钦：“你是李？” 瑞提亚生产，托亚出面，院长先生自然跟随。 而李钦又是尤金名人，甚至于瑞提亚的名气可要比李钦更大，他自然记忆犹新。 “你们认识？那太好了，弗格森……长话短说吧，安排一间会议室，我代表董事会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李钦、瑞提亚继承托亚股份的事情人尽皆知。 所以他的出现也并不让人意外。 李钦与弗格森笑着点了点头，又用目光扫过其他管理层，克制着头脑的眩晕，开始与昨晚的资料对号入座。 弗格森早年是梅奥的主任医师，后来被圣蒂斯高薪挖角，不过至今他依旧是梅奥的荣誉教授。 副院长有三人，年纪均等在四十岁。 剩下是几个重要科室的代表，主任与副主任总有一个到场，最后则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漂亮女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人情世故。 并主动过来与李钦搭讪：“李先生，我是贝斯，圣蒂斯的公关与运营负责人，除院长外，我的职权最大。” “你认识我？”李钦明知故问，只是想打开话茬。 “当然。”她妩媚一笑，“您可是尤金名人，我想在尤金没人不知道您与瑞提亚的成就。” “我可没什么成就，只是一个农场主罢了，或许……你可以给我大概介绍一下医院的情况？” “当然，那我们先在各处走一走？” 李钦点头，示意西蒙一下，便与贝斯离开团队。 背后。 唐娜眼神微眯：“妖艳贱货！” 蕾切尔不明白唐娜的怨念为什么会这么大，但却感同身受：“她的确不让人喜欢……我是说，不会让女人喜欢，但男人就不好说了，这个时代还在用‘香奈儿5号’香水的女人，不是情怀就是想勾搭男人。” 唐娜意外看着她：“你还有这种理解？” “额，是桃瑞丝告诉我的，毕竟大多数男人只知道这款香水，以此能创造话题。” “我想认识桃瑞丝。” “哈哈，桃瑞丝一定很高兴！” 唐娜笑了笑，又严肃起来，低声道：“盯着点你老板，以后他身边有类似的女人出现，你要适当制止。” “啊？”蕾切尔一副我哪里敢的表情。 “别怕，毕竟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瑞提亚受伤，不是吗？作为女人，我们要统一战线。” 唐娜说着这番话时，脸颊泛起红晕，其实她自己也在嘀咕，比起这个贝斯，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蕾切尔却被说服了：“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看好老板的。” 嘀嘀咕咕，几人先去了会议室。 李钦自然不知道背后的事情，与贝斯在医院各层看了看，了解一下资产设备相关，总体来说非常满意。 用贝斯的话来说：“今年我们新设了五间icu病房，将icu病床比率提高到了11%，达到了俄勒冈州的第一位，而使用率也保持在80%以上，当然我们不希望病患增多，但就商业角度来看，圣蒂斯的经营情况每年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简而言之，暴利啊。 重金吃下股份其实不算亏，等度假村项目彻底完工，尤金流动人口与居民数量增加，医院的收入还将增长。 听着高达数百万、上千万的设备介绍…… 李钦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这就拥有了一家医院？ 这与经营农场的感觉可不一样，医疗行业门槛很高，而投入资本自然巨大，现在算是踏入真正豪门的行列了。 如果不提罗文的事情，这起收购案堪称完美。 “走吧，该去会议室了。”李钦道。 贝斯笑着点头，带李钦进入电梯，因为拥挤，贝斯只能侧身进去，她的臀部几乎贴在了李钦的大腿面上。 李钦瞥她一眼，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这种女人……不太好评价。 倒不是性别歧视，人情世故过于通达，在这个男权社会对女性并不友好。 不说李钦如今不敢招惹女人，就算没有瑞提亚，他也万万不会跟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楼层逐渐上升，电梯内人群变少，贝斯也不再发动屁屁攻击，而是流露尴尬：“抱歉，刚才人太多了。” 演得跟真的一样，这简直是高段位绿茶啊。 我一边勾搭你，一边装正经，但凡李钦有一点坏心思，都要落入情网，不可自拔。 李钦微笑摇头：“没事。” 他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对了，圣蒂斯医院有没有什么高级客户？我的意思是说，类似健康保养方面的服务，我的长辈年纪都大了，他们需要一些定期的保健服务。” “当然，每个大型医疗机构都有类似服务，您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安排。” 显而易见，想要立即有所收获不太可能，而罗文必然不会在高级客户名单里。 说着，二人来到会议室。 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等二人落座，西蒙站了起来道：“今天打扰诸位的原因只有一个……利奥波特先生与李先生完成了圣蒂斯医院的股权交割，我们所持有的20%股份如今已经转移到了李先生的名下。” 话落。 场间众人都是一愣。 即便他们不知晓交易具体价格，但以估值来算，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价值近九千万刀。 而不等他们回身，唐娜跟着起身，拿出了相关文件：“另外，我们还收购了‘迪利安投资公司’所持有的5%股份，相关文件在这里，现在可以进行视频连线，大家一起确认这件事。” 没有停顿，唐娜带来的人连接了会议室的投影，与迪利安投资公司的人取得联系，打开了视频通话。 当一群高管熟悉的股东出现在画面上，告知这件事时，场间又是一片哗然。 25%全部被吸纳。 剩下的股份有百分之二十在托亚手上，如今被李钦和瑞提亚继承，另外四十则是保留地持有，相当于也属于他们。 整整85%的股份，如今同属一人。 至于剩余15%是医药公司的固定股权，他们不具备经营权，甚至排除在董事会之外。 那么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圣蒂斯医院现在只属于一个人。 等视频挂断，院方也确定了手续文件，弗格森倒抽凉气：“咝，李先生，这太让人意外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股权公示呢？” 李钦笑道：“比较仓促，利奥波特先生很忙，在昨天交易完成后，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尤金。” “接下来公示程序会逐步展开，不过大家应该都明白，这样的股权整合对圣蒂斯医院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有董事会分歧出现。” 贝斯忽然道：“这太令人兴奋了，这是圣蒂斯的一次崭新的变革，或许我现在应该安排酒会，晚上我们一同庆祝一番？” 此时的贝斯，眼中绽放桃花。 李钦只是股东已经足够让她觊觎了，如今成为唯一的老板，她不需要再去考虑各位股东谁才是靠山，只需要专攻一人便足够。 李钦道：“庆祝酒会的事情不着急，在公示程序完成后再举办也不迟，现在我想做的是……与大家进行一次深入了解，以及全新的评估，在我眼里，有能力的人应该获得更高的薪酬待遇，我希望圣蒂斯未来能有更大的发展，而这一切离不开诸位的鼎力支持。” 对此，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欢喜有人愁。 股权变化，人力资源方面肯定要做调整，诸位高管的合约定期会重谈。 自信的人会要求加薪。 而出过错漏的则要担心是否会有解雇的风险，如果不想被解雇，那就只能降低合约等级。 李钦提出这个要求，正好也能掩藏他的真实目的，一对一的对谈，旁敲侧击，或许会有所收获，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弗格森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人员评估？” 李钦道：“最好是现在，当然，为了不影响医院的正常进行，大家可以一个个来，就从你……弗格森院长开始怎么样？地点就放在你的办公室？接下来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对各位进行评估，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叫上弗格森，也是释放友善信号。 我不是要大开杀戒，至少弗格森是你们的头儿，我会尊重他的建议。 但如果你们作为下属，连弗格森都搞不定，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资本的国度，没有任何企业、机构会存在铁饭碗的情况，高薪的待遇同样伴随巨大的竞争压力。 弗格森点头。 作为唯一的大老板，李钦的话就是圣旨，他别无选择：“请给我们十分钟时间调度一下工作安排，然后就可以开始了。” 李钦点头，起身带着唐娜、西蒙等人离开。 贝斯也跟了上来，主动请缨：“李先生，或许我也可以参与评估？对于大家的情况，我最了解，当然您或许对我有顾虑，但您应该知道，在医院，我这样的人与他们格格不入，正因此我的建议一定是最客观的，而主要评价还是以您与弗格森院长为主。” 李钦想了想，没拒绝…… 因为正如她所说，贝斯这样的存在，本就是董事会制衡医生体系的平衡点，类似于介于皇帝与大臣间的太监。 “你要保证，不要带有情感色彩，如果后来让我知道，你在某些评价上有偏向性，那么……” 不等李钦说完，贝斯正色道：“我会主动离职，我不会拿我的事业开玩笑！” 【537】人性光辉！！ 不提这个女人本身，以及在电梯里的小动作，仅对她作为下属的角色，李钦还是很满意的。 她对权利与金钱有所觊觎，知道该如何争取。 而李钦能给她所需要的一切。 这样的上下级关系，将会变得非常纯粹。 ‘只要你愿意付诸努力与忠诚，我也不会吝啬奖赏。’ 贝斯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毫不犹豫跟了出来，堂而皇之站在了那群医生高管的对立面。 她作为统筹运营的人，得罪各门诊科室的带头人，显然是不明智的，未来的工作不好开展。 不过凡事有两面性。 即便贝斯知道，现在会议室里的不少人正在心里骂自己‘婊子’，那自己也是一个能左右他们生死的婊子。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跪地匍匐的忠犬…… 但很多时候，人可不一定有狗尊贵。 刚大学毕业的同居情侣，在生日前夕的网购时苦恼于90元与120元的三文鱼有什么区别时。 却发现评价：“多次回购，家里的狗狗和猫咪都很爱吃呢，强烈推荐！” 情侣：？？？ 经典人不如狗系列。 当然，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见仁见智。 企业高管在董事长面前低三下四，却能在飞机头等舱、奢侈品专柜享受别人的服侍。 阶级的存在无法消除，那么大家只能选择接受。 倒也不能说贝斯看清了现实，但她绝对明白自己的付出，能换来什么样的回报。 一旁的西蒙走来道：“李先生，事情既然结束了，我就该离开尤金了。” 李钦微微点头，上前与他握手：“辛苦，有机会再见。” “一定。”西蒙笑道。 贝斯开口道：“噢，这么着急吗？或许我可以安排人送你。“ 话落的瞬间。 “不必了。”唐娜正拿着刚刚挂断的手机走来，“我跟西蒙可能顺路，一起去机场。” 在停车场时，大家都相互认识过，贝斯看着唐娜，下巴的仰角不自觉抬高了几度。 同为女强人，潜意识里难免会生出较劲的想法。 金羊毛在尤金当然是鼎鼎大名。 可贝斯觉得，自己也不差啊。 圣蒂斯医院的市值超过四亿米金，她作为首席运营官，与对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大家不都一样嘛。 都是属于李的资产财富。 刹那间，在场的众人都敏锐觉察了一股微妙。 李钦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一个来回，瞬间觉得本就眩晕的脑袋，更加闷胀。 王不见王？ 至于吗？ 谁也没让你俩比较个什么。 李钦岔开话题道：“你要离开尤金？有事儿？” 唐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向旁边迈了一步，示意李钦去一旁说。 而不等李钦开口。 贝斯就笑道：“老板，那我先去跟弗格森院长商量一下评估人员的排序问题，您的事情处理完，随时告诉我。” 唐娜与贝斯，这俩人每一个是善茬儿。 从李先生到boss的称呼转变，无缝衔接。 略带娇媚的口吻，让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她个人魅力所吸引，即便是西蒙，也不由的多看了这个妩媚的女人几眼。 其实，私底下二人吃过几次饭。 只不过西蒙与李钦的感受一样，这个女人不好惹。 西蒙不仅仅是利奥波特的资产管理经理，还有其他的一些富豪客户，几次接触下来，很快让西蒙觉察，贝斯的目标绝不是自己，她更想认识的是他背后的老板。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板罢了，而且这个跳板大概是……绿色的。 所以后来就没有更深入的接触。 李钦微微点头，说了句抱歉，并让西蒙稍等，便跟着唐娜去到走廊的落地窗边。 整个医院的建设很现代化，虽然开办于二十年前，却经过了几次装修翻新，楼梯外都是看起来很有科技感的玻璃幕墙，如果没有圣蒂斯医院的招牌，外地人都可能将它当成互联网公司的信息中心总部。 “怎么了？” 唐娜道：“我不喜欢这个女人！” 李钦莫名其妙，一边揉着眉心缓解头疼，一边道：“这跟你离开尤金有什么关系？” 唐娜：“没关系啊。” “……”李钦无语。 只见她莞尔一笑：“我只是在离开前提醒您一声，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向我一样不追求男人的‘责任感’。” “够了，唐娜。”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这是事实。”唐娜快速说道，但下一句就进入了正题：“多莉知道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她那里比较忙，就想让我去帮几天忙，预计半个月，那位谢尔比的公司就能上市。” 李钦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事情成了？” 这代表刚刚干瘪的钱袋子，一下子重新充盈起来。 一亿两千万刀足够让他予以重视与兴奋。 “基本上吧。”唐娜没说得太满，“因为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多莉叫我过去，总不会做无用功……公司这边托马斯盯着没什么问题。” “好，有什么事情随时沟通。”李钦点了点头，又道：“这样吧，我让私人飞机送你们，这样能方便一些。” 唐娜表情忽然有趣起来：“是……那晚我们一起待过的飞机……” “噢，谢特！”李钦破口大骂，转身就走：“当我没说好了。” 唐娜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二人回到了会议室门口，她就对西蒙道：“好消息，我的老板愿意用他的私人飞机送我们去湾区……” “这是真的？”西蒙惊喜道。 李钦方才已经反悔了，可被唐娜这么一提，又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这样会方便很多，不是吗？其实利奥波特和丽莎、阿比盖尔不着急走，我一样可以让飞机送他们，洲际飞机，去澳洲不是问题。” “那确实太可惜了。”感慨的同时，西蒙心里对李钦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私人飞机虽说大同小异，外行人看来外表一致的飞机，实则一旦牵扯到续航问题，售价就飙升几倍。 普通人以为那只是油箱容积大小的问题，但稍微懂行的人就明白，两个小时与八个小时的持续飞行，意义上是截然不同的，发动机的规格在出厂时就定制好了，小功率引擎跑长途显然会影响使用寿命。 当然，究其成本与定价，那是厂商说的算，而消费者没有资格对售价表示不满，买不起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合适吗？”西蒙委婉道。 李钦笑了笑：“没什么，每天的停机费也不是小数目，不如出去兜兜风。” “非常感谢。”西蒙再次伸手与李钦相握。 寒暄后，他们并没有停留，带着各自的人离开。 蕾切尔当然要跟着李钦，目送他们进入电梯，便主动道：“那我现在去通知贝斯女士和弗格森院长，评估程序可以开始了？” “嗯，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和弗格森私下谈谈。” 蕾切尔不会有疑问，立即去办。 很快。 弗格森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难免还残留着震撼的余韵，并无掩饰的深深看了李钦一眼：“董事长先生，您的到来，实在让我意外。” 李钦道：“叫我李就可以了，收购医院是为了度假村酒店未来能有自己的医疗资源支撑体系，也怪我没有给你们提前打招呼。” “哦，不，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知道……没人能轻易收购一家超过四亿米金的大型医疗机构，我只是震撼于您的经济实力，而有您这样的老板……相信我，大家对您的入主，感到踏实与放心。” 弗格森显然很快进入了状态，也知道如何讨好这位新任老板。 他的地位并不是绝对稳固的。 一家大型医疗综合体的院长宝座，会吸引无数业内人士的觊觎，弗格森对圣蒂斯医院已经有了感情，而无论出于什么角度考量，他都没理由放弃这个高薪且具有社会地位的职务。 两人说笑着走到弗格森办公室，似乎已经成为认识多年的忘年交。 还是那句话…… 利益锁链的捆绑下，‘友谊’二字反而只是一种很虚的掩饰物，为了掩盖利益的露骨。 等李钦落座，弗格森要去泡咖啡，李钦却将他拉住：“不必麻烦了，我更喜欢喝茶，说正事吧。” “医院的经营报表我大概看过，但我知道，数据只能体现盈亏，而不能体现具体问题，如果医院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麻烦，我希望你能现在告诉我……” “不只是问题与麻烦，也可以是一些更好的建议，我们可以让这家医院变得更完善，甚至于是我们定义中的‘完美’。” 无论李钦这番话是虚情假意也好，真情流露也罢，弗格森都很欣慰，至少证明这是一个愿意主动交谈的老板。 不似之前，医院需要设备更新、制度改良，各部门递交申请报告，再由他汇总，分别发送各个股东董事。 可各方的回复速度实在堪忧，且各位股东并没有太看重圣蒂斯医院。 在他们眼里，医院是社会刚需资源，不是娱乐商业场所，所以不需要太好的设备。 圣蒂斯医院就如同一辆灰狗巴士。 从一地去往另一地运送旅客，周而复始为投资人带来车费收入。 车轮爆胎，影响运营，我们会更换。 座椅老旧损坏，影响上座率，也没问题。 可你说，要装半热熔轮胎提高抓地力与稳定性，那就没必要了，更别提你说要给座椅换上加热、按摩系统…… 搞清楚，我们只是灰狗巴士，不是豪华旅行房车。 你怎么不把它改装成火箭送旅客上太空呢？ 当然，医院提出的要求不会那么过分，但在股东眼里，任何花钱的地方都是没必要的。 在弗格森眼里，或许眼前的年轻人会为医院带来更具有活力的改变？ 他蠢蠢欲动，但理智促使下，还是尽量委婉：“问题与麻烦肯定存在，例如一个一直以来让我们比较头疼的问题，b类股东的合约要求。” 李钦微笑：“说来听听。” 圣蒂斯医院的股权架构其实很简单。 85%的股份之前被几家持有，现在归于李钦一人，而这85%属于a类股权，简单来说就是拥有经营决策权。 b类股东则只拥有分红权益，圣蒂斯的b类股东只有一个，某家医药公司。 当年医院初步建设，他们提供了大量医疗设备支援，换来的回报除了分红权益，还有一份长期订单合约。 例如，某些设备、药品是被他们垄断的，只能使用他们公司的。 也因此，各大医院被医药公司持股很常见，且在法律上无法对他们进行垄断问题的起诉。 垄断是被禁止的。 可拜托…… 我们是医院股东，我自己生产的医药设备，不给自己使用给谁使用？ 等弗格森说完，李钦倒没觉得是太大的事情，毕竟是创始人员之一，医院经营扩大，规模等级提升就卸磨杀驴也不太好。 弗格森苦笑：“我知道，这种行为是背信弃义，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商人，他们更是商人中的商人。” “举例说明，一种同类药物，其他公司的定价可能在10刀，而我们的股东提供的药物则是15刀，功效与品质上没有任何差别，我们先不计较医院的最终销售定价，只以这15刀来算一笔账。” “15刀以15%的分红计算，表面上他们只能拿到2.25米金的收益，但如果算上药品的实际价值，他们抬高了5米金的定价，那就产生了额外收益，最终的总计收益为7.25米金。” “您应该知道，这会导致一位病人的医疗账单费用提高三分之一。” “而最主要的是……” “15米金中，作为大股东的您以85%的股份，只拿到了7.75米金，而他们仅拥有15%的股份，却几乎拿走了近一半的利润。” 话到此处。 原本觉得无所谓的李钦，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觉得口干舌燥：“麻烦给我倒杯水。” 弗格森苦笑一声，他知道，只有实际利益才能说服老板。 起身端来水后，李钦一饮而尽…… “在我收购前，其他股东难道就没有异议？” 弗格森道：“股权分散，以及刚才的举例并不恰当，因为我们的利润只是最终销售价，15刀的药品进价，20刀售出，5刀的利润空间就让这个数字就不那么明显！而且医药公司的定价是通过医药局审核的。”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业内普遍存在，不是大家默认了，而是有合约在前，无论打多少次官司都没有任何意义，最后只是浪费时间与力气。” 李钦不住咂舌，这倒也是。 医药公司超前布局，现在赚多少，那都是人家的本事。 只不过这笔账算明白后…… 李钦很不爽啊！ 自己花了大价钱收购股份，最后到头来，其实是给别人打工？ 所谓a类股东拥有决策经营权，实际上只不过是打工人的角色，人家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卖药，就把钱收入口袋了。 但是…… 李钦叹了一声：“既然没人能处理，我恐怕也没辙。” 弗格森却道：“不，其实有过成功案例，毕竟……在您看来，只是赚钱多少的问题，但在病人眼里，三分之一的医疗账单增长，对一个家庭却是致命打击。” “从人道主义角度考虑，这是违背道德的，这些年我其实一直在搜集相关病人的账单资料，并取得了一定数量的证据，或许操作起来会很麻烦，但会有成功的可能。” 李钦深吸一口气，看到这位院长眼中‘人性的光辉’，因为对他而言，解决这件事并不会有多么大的好处，他只是聘用院长，拿的是合约薪水。 作为股东的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所以，弗格森完全是为病人在考虑。 而且…… 他提供的动机，本就是让人不要好拒绝的，占据了道德大义。 可是，他也说了，之前没人理会这件事。 几位分散股东难道不希望得到利益吗？当然不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闹起来，可能无休无止，搞不好还会让医院经营出现问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更何况…… 医药账单让病人家庭破产？ 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别人的死活，跟我们这些资本家又有什么关系？ 【538】直男爱情故事 办公室内出现短暂的沉默。 李钦在思考时表情变幻，而宿醉后的大脑运转起来，更像是被灌入了一瓶糨糊。 他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解决b类股东问题的。 罗文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不是他不想管，毕竟弗格森所描述的事情，的确触及了自己的利益，但现在不是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凡事总有一个轻重缓急。 可如何旁敲侧击探寻罗文可能存在的秘密…… 很可惜，李钦不是心理学家，所以并不擅长营造话术，不着痕迹的从别人口中撬出有价值的信息。 而弗格森眼见李钦不再说话，心里一叹。 寄希望于这位年轻老板的意义不大。 甚至他明白，自己的道德伟岸在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非常幼稚。 因此，弗格森所能做的只是提出异议，并找一个比他更强大的人来解决这件事。 如果找不到…… 他不会玩火自焚。 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保障自己的安全。 即便这样看来，弗格森觉得他也不过是一个虚伪小人，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凭什么强加给别人？ 但他觉得，保存善心并不可耻，可耻的只是自己没有对抗不公的勇气。 所以弗格森很快调整好了情绪，重新回归正题：“李，时间差不多了，或许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评估程序？” 李钦回过神，微微点头：“开始吧！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之后会认真考虑的。” 认真考虑？ 弗格森大概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如今的地位财富了，与他一样的年轻人在得知利益遭受侵害时，一定会暴跳如雷，想方设法掀起战争。 可他是理性的，并且有了资本家的基本素质。 认真考虑是需要时间的，而他越认真，所花费的时间就越长，甚至可以是无限期。 简而言之，就是轻描淡写的略过此事。 弗格森摒除念想，打开办公室门对外面的秘书道：“吉米，告诉贝斯可以开始了，另外再泡壶茶来……” 他又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李钦：“柠檬红茶可以吗？” “可以。” 不多时。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送来了茶壶与咖啡，并且还有诸多一次性纸杯。 李钦看了几眼对方，发现吉米的年纪不大。 弗格森解释道：“吉米是我堂妹的儿子，刚刚从杜克大学医学院毕业，医疗管理专业，他的专业学分指数排在同期学生前十位，否则我也不会让他来当我的助理。” 吉米有些紧张，他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当大多数同学还在奔波于各大面试会时，他已经拿到了六万的年薪，算上年终奖这个数字将突破七万刀。 医疗管理专业的范畴很宽泛，大多数应届生更多是被医疗公司招募，成为医药销售代表。 像他这样直接进入医院管理层的助理岗，要么是家里有矿，要么就是有一个院长舅舅。 李钦对走后门并不抗拒，弗格森既然敢坦白，那么说明吉米的个人能力没什么问题。 “我们应该是同龄人，所以我明白找工作有多么困难，在经营农牧场前，我也希望我有一个能帮助我的亲戚，所以……别辜负弗格森。”李钦乐于给弗格森一个面子。 吉米松了口气，立即道：“我会的，董事长先生。” 弗格森笑了起来：“通知贝斯了吗？她什么时候过来？” 不等吉米回答。 门外已经传来妩媚的笑声：“我来了，我来了。” 下一刻。 贝斯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边是蕾切尔，二人身后则是一位副院长。 贝斯亲昵拉着蕾切尔：“我们聊得很开心。” 蕾切尔克制着不适，即便她感受到贝斯之前在刻意讨好着自己，但在一个刚认识的女人与自己的偶像唐娜之间，蕾切尔义无反顾的会选唐娜。 蕾切尔不着痕迹快走几步，拉开了与贝斯的距离，来到沙发前对李钦道：“老板，第一位是艾德蒙副院长。” 李钦点头，示意她去旁边的沙发坐下。 贝斯则拉来一张椅子，放在沙发座位的茶几前，让那位副院长落座。 她自己则坐在了李钦与弗格森的中间，顺手将一份人事资料递给二人道：“每季度我们都有考核机制，这是近一年的考核报告。” 弗格森接到后，只是大概瞄了一眼，对他来说，诸位管理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李钦则仔细看了起来，偶尔微微点头。 艾德蒙有些坐立难安。 他的评分只在平均数值之上，不出色，也不平庸，但正是这样的成绩单，会让人对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凡弗格森与贝斯说一句坏话，他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办公室安静的只剩几人的呼吸声。 弗格森有些担忧，他并不希望有太大的人事变动，可他拿捏不准贝斯的想法。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无论对谁都客客气气，时刻挂着笑脸，但各行各业都存在鄙视链。 专注于病理研究与病患治疗的大夫们，自然看不起一个外行作为他们的首席运营官。 所以，背后的鄙夷嘲讽不在少数。 漂亮女人总是令人嫉妒，因此不乏有某些声音说，贝斯是靠陪董事会成员睡觉才换来的地位。 而这些话，不可能没被贝斯察觉。 妩媚笑容的背后，可能是积郁已久的憎恨。 “艾德蒙其实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领导……”忽然间，贝斯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弗格森与艾德蒙心脏狂跳，这个女人要出手了吗？ 包括李钦也将眼神抬了起来，饶有兴趣等着贝斯的后话。 “但是……” 这样的转折几乎让艾德蒙的身体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弗格森已经想要开口辩解了。 只不过贝斯的话比他更快：“艾德蒙不是一个顾家的男人，我不止一次跟他的妻子有过交流。” 李钦笑了。 要不然说这个女人聪明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艾德蒙走了，会有第二个艾德蒙到来，而作为始作俑者，她会继续被医生团体们针对与憎恨。 反之，贝斯知道，利用人心的恐惧，才能利益最大化。 我的刀悬起了，但是我偏偏不落下。 你始终要在我的刀光阴影之下。 甚至于，还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 宽容与威慑力并存。 更主要的是，她没有立刻利用李钦赋予她的权柄，这显然会收获李钦的好感。 李钦道：“怎么一回事？” 贝斯冲着艾德蒙露出笑容：“我们的副院长先生对待工作的敬业态度实在让人佩服，因此难免对妻子与家庭有所冷落，他妻子几次来送换洗衣服时我听过许多抱怨，作为女人，我很同情她……” “因此，我觉得副院长先生应该学会平衡工作与家庭！” 艾德蒙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不可思议。 贝斯非但没害他，反而说起了好话？ 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不希望自己的员工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家庭？你的家庭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你能为我赚多少钱。 很快，艾德蒙的脸上付现浓浓的笑意，并对贝斯递去感激的目光，他道：“这一点的确是我没做好，但大多数同僚跟我是一样的，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很多时候就身不由己……” 李钦微微点头，摆出一副思考的状态。 大约十几秒后，他转头看向贝斯身旁的弗格森：“弗格森，你呢？你对艾德蒙的评价是？” 弗格森已经放心了。 贝斯是想修复与医生团体的关系，这是好事，而他就更不可能说下属们的坏话—— “从技术层面来说，艾德蒙是值得认可的。” 那么最后，就是等待李钦的审判了。 但李钦可不是真的来评估审核的。 他需要知道的更多…… 可他无法直接询问。 只能道：“艾德蒙副院长，那你对医院有什么建议吗？无论是好的、坏的，现在提出，我们可以改进与完善。包括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对这家医院有更深入的了解。” 这样的发言，想要找到罗文的秘密，无异于瞎猫碰着死耗子。 李钦所能企盼的只是…… 某个管理层陷入在被解雇的恐惧中，给自己提供一个有趣的情报，以此换取能够继续留在岗位上。 但如果他知道罗文的秘密，罗文也一定给过他更多的好处，用以封口。 所以这样的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可除此外，李钦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艾德蒙彻底放心了，调整好情绪，组织措辞，便开始侃侃而谈，提出建议并不难，当下这个社会，人人都可以是键盘侠，更别提副院长可是专业人士。 等他说完。 毫无意外，李钦并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对弗格森微微点头：“可以了，下一位。” 艾德蒙最后没忍住道：“那我的结果是……” 李钦道：“不要紧张，艾德蒙，我相信大家能继续担任管理层，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错漏，这次评估是为了让我更了解大家，以及更了解这家医院。” “当然，我会为各位制定一份新的合约方案，以今天的评估作为标准，进行不同程度的涨薪，这些话你可以告诉其他人，也让各位医生不要太紧张，放松下来，做好手头的工作，然后等待吉米的通知。” 艾德蒙彻底放心了：“我明白了，谢谢您，董事长先生。” 五分钟后，另一位副院长进来。 有过一次经验，评估过程开始模式化。 李钦阅读年度考核资料，贝斯提出优点，弗格森在专业层面上给予评价，最后让对方给出建议。 在建议方面，每个人都言之有物。 只不过并没有人说什么小故事，让李钦愈发无奈。 你们就不会审题吗？ 我说了，给出建议，并给我讲一个小故事，让我更了解你们与这家医院。 一直到第五位高管走进来，李钦才有了第一次收获。 这是个健谈的胖子。 比起之前四位的传统刻板，他身上环绕着幽默因子，就是那种让人看见他就想笑的感觉。 等弗格森给出评价，李钦照旧提出问题，让他给予建议…… “建议？哦，其实整个运营体系已经很完善了，我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毕竟有比我更厉害的同僚在处理这方面的工作，例如我们美丽的贝斯女士。” 贝斯被逗笑了。 他继续道：“至于小故事……天呐，董事长先生……哦，不，我可以直接叫你李吗？这次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可是圣蒂斯的百事通，什么八卦小道消息都逃不出我的耳朵。” 眼看他要放飞自我，弗格森想要打断，他认为李钦并不会想听这个胖子的无趣笑话。 可是李钦却抢先道：“说来听听。” 胖子道：“骨科a组的邓禄普前段时间离婚了，原因是他爱手术台胜过爱他妻子，他的妻子说他是个不懂浪漫的直男。” “可在离婚后没多久，他的妻子摔断了腿，那台手术由他亲自负责。” “其实在离婚后，他就非常后悔，觉得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浪漫的举措给到他的妻子……” “所以，李，你绝对想不到他干了什么！” “在最后手术完成，进行缝合时，他故意在伤口上缝出了一个爱心的图案，当时大家都没有主意，一直到第二天进行伤口换药时，他对妻子说……” “亲爱的，你一直说我不懂浪漫，但我现在做到了，你看……这将会是我对你永恒爱意的见证，相信我，即便是可吸收美容线缝合，这个爱心也会伴随到你八十岁。” “怎么样，你开心吗？我们复婚吧！” 说到这里。 办公室里几人鸦雀无声，只剩下胖子的哈哈大笑：“法克，缝合一个爱心，是永恒的见证！该死……你们怎么都不笑？” 然后，弗格森和贝斯都笑了，是苦笑。 这的确是一群医学直男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李钦和蕾切尔…… 毛骨悚然。 好笑吗？ 伤口缝爱心，这是人干的事儿？ “那他们……最后复婚了吗？”蕾切尔忍不住问道。 胖子道：“当然！” “沃德法！！”蕾切尔忍不住爆粗口了：“为什么？” 这算什么脑残爱情故事？ 胖子笑道：“因为没过几天，邓禄普那家伙也出了车祸，她妻子告诉他，如果他也在他的腿上缝一个类似的爱心，她就原谅他！” 终于，大家明白了。 这不是爱情故事。 这是恐怖故事。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分明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残忍报复。 “够了。”弗格森再也忍不住了，“你的评估程序结束了。” 胖子竟然有些意犹未尽：“啊？结束了？其实我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没说呢！” 李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才道：“够了，以后我觉得无聊，会去找你的。” 查罗文？ 李钦已经不抱希望了。 【539】关键线索！！ 院长办公室外。 吉米坐在助理席上，文件夹高高叠起，手机放在文件夹后的视线死角，像极了上课玩手机的高中生。 而他的目光也保持着高度警惕，一边注视着毛玻璃内的动向，一边快速回复着群组消息—— “现在劳伦斯已经进去三十分钟了。” “法克，这是进去最久的一个人了吧？难道第一个被开刀的是劳伦斯这个胖子？我其实挺喜欢他的。” “我也是！劳伦斯很幽默。” “哦，上帝啊，但我讨厌那头肥猪，成天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笑话，不会真有人觉得好笑吧？” “不过他如果出事了，我们这些人也别想好过，新老板上台，或许不会轻易动高层，但劳伦斯是器械部主管，这个位置可轻可重，拿来开刀最好。” “该死的，你们能别瞎猜吗？我现在都快吓尿了，上个月我接了三次医患办公室的投诉，照这么说我肯定要完蛋。” 群聊消息滚屏不断。 吉米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有弗格森这个院长舅舅在，他大概也会跟这群人一样，忐忑不已。 “再等十分钟，@吉米，你再进去送一次咖啡，或许能得到重要情报。” 吉米无语，他可不想惹祸上身，干脆当做没看到，准备锁屏。 可就在这时，一条新消息又引起他的注意—— “最新情报，第一个进去的艾德蒙副院长说，新老板没准备大开杀戒，而且贝斯的举动也很奇怪，竟然主动帮他说话。” “沃德法克？贝斯没害他，反而为他说话？什么鬼，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可靠吗？” “百分之百可靠，艾德蒙的博士生刚刚不小心听到了艾德蒙跟她妻子打电话，据说贝斯夸奖艾德蒙经常加班，不顾家，原因是他妻子来医院时与贝斯有过几次闲聊与抱怨，艾德蒙告诉妻子，找机会约贝斯吃饭，好好感谢一下她。” “那也只能说，艾德蒙不会出事吧？因为他妻子跟贝斯是好朋友？” 又有人道：“不不不，我也有情报可以证实这一点，贝斯竟然也为诺威克副院长说了好话，你们应该都听说过，诺威克之前与贝斯发生过一次争吵，如果不是弗格森院长劝和，诺威克都打算辞职不干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你看看他的id，他是诺威克的助理。” “所以这一切只是一场虚惊？” 吉米看到这一幕，也陷入思考。 或许大家只是过度紧张了。 在评估程序开始前与李的短暂接触，他倒是觉得这个新任老板挺好相处的。 不过，这大概也是看在弗格森是他舅舅的面子上？ 忽然。 办公室内传来大笑…… 吉米顿时一愣，他分辨出笑声源自劳伦斯，立刻侧耳倾听，然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敲出一句话—— “最新消息，劳伦斯没事，他好像……” “……好像在里面讲笑话！” “……” “……” “沃德法克？讲笑话？吉米，你听错了吧？”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在里面讲笑话！” 吉米哭笑不得，立刻回复：“千真万确，我听到劳伦斯的大嗓门在喊，问大家为什么不笑，是他的笑话不好笑吗？说真的，我也觉得不可置信。” “见了鬼！” 群内消息的滚屏忽然停滞，显而易见，所有人都被吉米的这则消息给震撼到了，需要时间去消化。 也在这时。 办公室门打开。 吉米立即按灭了手机，站了起来…… 只见劳伦斯冲他笑了笑，还轻松的伸了个懒腰：“我搞定了，你可以呼叫下一个人来了，哦，说实话，我喜欢我们的新老板，不……准确的说，我相信不会有人不喜欢他。” 眼看他要离开。 吉米快走两步追上去：“劳伦斯主管，我刚才偶然听到你们在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劳伦斯又笑了起来，肥胖的五官堆积在一起，可爱且憨厚：“李想听取一些建议，又或是笑话……哦，不，准确的说是关于医院的趣事，这样能让他更了解医院以及我们这些医生的日常生活。” “我很难发表建议，所以就讲了两件趣事，我发誓，老板很开心，即便他很克制笑容，但你知道……大人物都是这样，他们需要保持严肃。” “来自我的忠告，下一位过来参与评估程序的，你可以提醒他们讲几个笑话，这绝对能收获大老板的好感。” 说罢。 劳伦斯哼着小曲，三步一颠的走了。 吉米楞在原地，又在听到身后的办公室门打开后，瞬间回过神，转过身去：“院长先生。” “吉米，安排下一个人，后续的排序也提前准备，不要让时间拉得太长。” “我知道了……”吉米说着走上前，又低声补充一句：“但舅舅，同事的群组里都在聊这件事，很多人因此忐忑不安，所以我是不是要回应一下？” 弗格森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 吉米显然在传递消息，但他也不能怪责什么，其实不只是中层骨干们，高管们当时在听到需要评估，同样人心惶惶。 而现在，结果已经可以确定了，贝斯没有恶意，李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打算。 冷静下来，理智分析…… 新老板显然不会希望有大规模的人事变动，而对医院运营产生影响。 就算要做变动，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弗格森拍了拍吉米的肩膀：“放心，没人会被解聘，这只是一次例行谈话，帮助我们的新老板更加了解圣蒂斯的结构。” 吉米确认了眼神，彻底放松下来：“我知道了。” 但弗格森又白他一眼：“记住，只有这一次，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与同事融洽相处可以，但你作为我的助理，必须明白界限在哪里！” 说完，弗格森转身进入办公室。 吉米吓得脸色发白，回到办公桌，打开手机看到群组消息，又是苦笑，但最终还是编辑了文字：“两件事……” “劳伦斯亲口承认了，他的确在讲笑话，起因是新老板希望听到一些关于医院的趣事，更加了解医院的情况。” “第二件事，弗格森院长亲口告诉我，这次只是例行谈话，不会有人员变动问题。” “抱歉，各位，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发送完毕。 （吉米退出了群聊！） 下一刻。 唰唰唰的滚屏再次爆发，只不过吉米不再能看到。 …… 第六位、第七位高管分别入内。 评估谈话的进程逐渐加快。 且李钦发现，似乎从那个胖子劳伦斯走后，大家开始变得健谈，也没那么紧张。 只等他提出建议与趣事时，对方几乎不需要思考，便脱口而出。 这种变化不难猜测，评估完毕的人肯定出去透露了谈话过程。 李钦对此并不反感，反而很高兴。 至少尖子生劳伦斯出去后，告诉一群不审题的白痴，到底该怎么做好这份答卷了。 只不过答案的质量并不高，李钦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整整一上午，二十余人的评估数量还不到一半，医院餐厅送来了午餐，李钦就在弗格森的办公室与贝斯、蕾切尔一同用餐。 期间接到了唐娜的电话，她与西蒙已经抵达湾区，与西蒙分开后，正式与多洛莉丝碰头。 因为有外人在，李钦不方便询问那件事的进程，而多洛莉丝在接电话时，也没主动提及，大概是想卖个关子，等结果出炉，再给李钦一个惊喜。 即便最后没有达到一亿两千万的预计利润，几千万米金入账，也足够解除现在的资金压力。 午饭后，大家没有休息，评估程序继续。 李钦的宿醉状态终于得以缓解，只不过情绪依旧很难高涨，他在思考，如果评估程序不能有所收获，那就只能考虑让弗格森与贝斯对医院内部展开调查。 但这样做无异于会打草惊蛇。 可除此之外，李钦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出预料。 即便有了上午的人透题，李钦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与罗文有关的蛛丝马迹。 毕竟那个‘内鬼’也不会主动坦白。 下午两点开始，评估程序开始变成三人一组，为了加快进度。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 最后三个人结束了评估，起身道别。 一天下来，看似只是谈话问询，李钦、蕾切尔和贝斯、弗格森脸上却也都写着疲惫。 “总算结束了。”贝斯伸展了一下腰肢，曼妙的身材线条令人一览无余，“即便庆功宴定在股权公示后，但今天……我们几个是不是可以一起吃一顿晚餐？弗格森，你认为呢？” 弗格森没异议，不过拿主意的人是李，所以他将目光落了过去。 李钦其实想早点回家。 可两位左膀右臂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这样吧，我给我的飞行员打个电话，让她晚点来接我……那么，蓝町怎么样？” “没问题。” 蕾切尔道：“需要我提前过去订位吗？” 李钦拿出手机，翻找一个号码让她记录下来：“打这个餐厅经理的电话，告诉他是我，他会给我们留位置的。” 安东尼奥市长的固定席位，不用白不用。 虽然在上次‘吵架’后，两人至今没有联系…… 但无所谓。 当小姨父的，总不能跟外甥置气，外甥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蕾切尔去打电话了，弗格森则脱掉白大褂，套上西装外套，这才与二人出门。 “吉米，去开车，我们要去蓝町餐厅吃饭。” “明白。” 贝斯则道：“我办公室藏了一瓶好酒，要不我去拿过来？大家小酌几杯？” 弗格森笑道：“看来我今天要沾光了？整个圣蒂斯上下都知道我们的coo有几瓶绝佳珍藏。” 李钦开玩笑道：“医院存酒？怕是不合适吧？” 贝斯幽怨起来，起手拍了一下李钦的胸口：“整个医院的对外事务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存几瓶酒也是为了方便谈生意，我可不是医生。” 妩媚的样子，直让弗格森下意识的挪开目光。 贝斯这个妖精…… 显然不打算放过李。 至于李接不接招，啧啧，弗格森可没兴趣知道。 李钦心下哭笑不得，正想开口转移话题，却不想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为他救场。 尚未看到来电显示，他就道：“抱歉，稍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拿出手机晃了晃算作示意，然后走到了稍远的位置。 本以为是瑞提亚打来的，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没想到在看见来电显示后，令李钦瞳孔一震，并愣了几秒…… 只等铃声响了一个循环，他才接通，压低声音道—— “艾德里安？” “是我。”艾德里安的声音传来，并发出笑声：“一个好消息，绝对会让你感到兴奋！” 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李钦心脏狂跳起来…… 艾德里安上次答应去查罗文的档案。 难道说，真的有所发现？ 不会吧！ 就算那是fbi的汇总档案，但艾德里安那天也说了，保密程度不高，所有分局探员都能调取，以罗文的谨慎，不可能残留什么蛛丝马迹。 让艾德里安去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 李钦不自觉瞥了一眼身后，发现贝斯与弗格森正在闲聊，没有过来的打算，他才深吸一口气，谨慎道：“现在……方便说吗？” 艾德里安顿时会意道：“我这条是加密线路，更何况我们其实没有对你进行监听，就算他们背着我对你监听，只要是我用加密线路打给你，他们的监听线路也会被阻断。” 李钦松了口气，没心思纠结监听程序的问题，只是立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罗文的档案很干净，所呈现的信息都是大家所知道的……我其实在看到他的档案时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是我忽然想起，当初前来接触你的人是罗文的儿子，查尔斯。” “所以，我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又调取了他的资料。” 查尔斯？ 李钦愣了愣，他一心只想着罗文，却忽略了他的身边人。 不等他发问，艾德里安抢先道：“查尔斯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毕业生，在档案里描述，他在大学时期交往了一个女友，曾为她购置豪车与别墅，曾经在哥大轰动一时。” “不过那时候网络信息还不发达，后来这一切都被罗文变卖清空了，你知道，一个二代的莽撞举措，很容易让他的父亲身陷囹圄。” “一个公子哥的感情之路，足够点燃我的八卦之心，而在我的记忆里，查尔斯并没有结婚，而后续也没有了关于他那位女友的情报信息。” “我在想，是不是存在杀人灭口的可能……” “但等我又调取了这个女孩的信息。” “哦，天呐！你绝不可能想象，我发现了什么……” 李钦听着艾德里安绘声绘色的描述，浑身上下好似被一万只蚂蚁侵蚀撕咬：“该死的，艾德里安，别卖关子了，我今天正在圣蒂斯医院做评估考核，试图找到罗文的秘密，但这一整天下来，我一无所获，如果你有什么关键信息，立刻告诉我！！” 艾德里安一听，倒抽凉气：“咝，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什么意思？” 艾德里安道：“玛德法克，金妮.乔尔就在圣蒂斯医院任职，她是肿瘤科的主治医师……” “金妮.乔尔？”李钦下意识的重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艾德里安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金妮.乔尔，就是查尔斯的女友！！如果你说罗文真的去过圣蒂斯医院，那么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而且绝对是关键线索！！！” 【540】柳暗花明？ 金妮.乔尔…… 圣蒂斯医院，肿瘤科主治医师。 查尔斯的前女友？！！ 法克。 这tm谁能想得到？ 史密斯在短时间内，也只能关注于高层，对于中层骨干的调查是没有余力的，而就算查到这个金妮医生，恐怕也无法立刻搜寻到她与查尔斯的关系。 首先年代久远，fbi有相关资料很正常，可就当下而言，查尔斯与金妮.乔尔就算还是情侣关系，他们也会刻意隐藏。 想要从金妮医生身上查到查尔斯几乎不太可能。 毕竟，他们身上怀揣着大秘密，必须对这段关系进行保密。 查尔斯已经是盲点了。 谁又会联想到他大学女友这种边缘人物身上？ 而在人的主观思维里，与罗文接触的一定是大人物，谁也不会想到，他会相信一个小小的主治。 李钦心中翻江倒海。 艾德里安一样情绪激动：“如果真如你说的，你已经开始了全员评估，那么金妮.乔尔一定觉察到不对劲了！你是尤金的名人，而瑞提亚与罗文的事情整个俄勒冈州都人尽皆知……” “所以，金妮.乔尔不难猜测到你收购圣蒂斯医院的目的。” “很有可能，她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文！” “甚至于，她可能已经人间蒸发！！” 李钦终于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法克！！” 巨大的声响传遍整个走廊，让正在不远处的贝斯、弗格森顿时一愣…… 李钦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了，如果可以，再帮我查查这个金妮，随时联系……” “我觉得，希望不大了，但我会尝试努力的。”艾德里安无奈一句。 李钦被浇了一盆冷水，却也无法反驳什么。 当初，除了度西斯的一条线索外，他没有任何头绪，花了上亿米金收购圣蒂斯医院，已然是竭尽全力了。 有收获那是老天开眼，没收获只能自认倒霉。 挂断电话。 李钦大步走向弗格森与贝斯。 二人对视一眼，后者道：“李，你是遇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如果晚餐不能进行，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弗格森点头，并补充道：“或许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这句话只是客套。 但二人没想到…… “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忙！”李钦斩钉截铁道。 弗格森愕然道：“是关于什么？” 贝斯也紧张起来。 这一天的接触，风平浪静，谁知道到了评估结束后，反而出现了什么差错。 李方才的怒骂代表着事情绝对不小。 李钦没时间卖关子，直言道：“我要找一个人，金妮.乔尔，肿瘤科的主治医师！” 弗格森蹙起眉头，似乎在想这个人是谁。 贝斯却反应极快：“奥，巧了，我知道金妮，甚至算是有交情，对了……今天她应该也参与了评估考核。” “肿瘤科的女主治……哦，我想起是谁了。”弗格森也道，“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哥大的医学生，很早就加入了圣蒂斯医院。” 李钦愕然…… 所以，对方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 “她参与了评估考核？” 弗格森犹豫了。 贝斯同样迟疑：“应该参与了，金妮绝对是骨干成员……等等，我查一查今天的评估登记表，给我三分钟。” 李钦摇了摇头，任由贝斯翻找刚刚放在吉米桌上的文件夹，自己则对弗格森道：“弗格森，麻烦你现在让这个金妮过来一趟，我要见她。” “额，好，我现在联系。” 弗格森拿出电话，走到一旁开始沟通。 贝斯一边翻找资料，一边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金妮应该是个好姑娘。” 如果说，评估时贝斯是在拉拢医生群体，修复与他们之前的糟糕关系。 那么现在私下的言语，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李钦看了一眼弗格森，发现他沟通不畅，只能从贝斯这里先获取一些信息：“你刚才说，你们是朋友？” 贝斯抬了一下头，微微颔首，继续翻找资料，才一边道：“你知道，我跟各位医生们不属于一类人……但之所以跟金妮关系不错，还经常一起吃饭，是因为她不是那类善妒的人。” “虽说她是医生，但工作只是理想与爱好，她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经常背一些限量款的包包，而且我们相互送礼，价值也没有低于一千米金的。” “我去过她家，他父母是经营企业的商人，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整体条件真的不错。” 李钦道：“她家在尤金？” “是的！说起来好笑，以她的条件，要姿色有姿色，要财富有财富，至今单身……我问为什么，她说她还想着大学初恋，我只能说有钱人家的傻姑娘，太容易被男人欺骗了。” “对了，老板，你要找金妮做什么？” 李钦没有答复，只是在想，大学初恋？全部信息都对上了啊！ 而此时，弗格森终于走了回来，但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对李钦说的，而是对贝斯：“不用找了，金妮没有来评估考核。” “不可能吧？”贝斯道，“她是肿瘤科唯一的女主治，一直在培养名单内，属于中层骨干成员。” 弗格森无奈点头：“我知道，但肿瘤科的米切尔告诉我，金妮在中午就请假了，据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一次性请了七天的年假。” “中午请假……对中层的考核评估是下午开始的。”贝斯呢喃道。 等她在看李钦的脸色，已然沉静如冰，贝斯小心翼翼道：“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帮您给金妮打一个电话？” 弗格森同样注视着李钦。 因为二人实在好奇，李到底找这个金妮做什么。 李钦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贝斯立即照做。 只是结果…… “没人接。” “我再打一个试试……” “该死的，电话，电话关机了！” 此时此刻，李钦长出一口气，只觉得胸腔内的气管有一种灼烧到快要爆炸的感觉。 就像是小时候在池塘边摸鱼，鱼就在岸边的水下，可当他一伸手，却因为折射视觉的误判，让鱼从双手间逃脱。 那种气馁与暴躁交织在了一起。 蕾切尔从远处走来，还不知现在的情况：“老板，餐厅订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可是。 场间无人应答。 弗格森与贝斯都是一脸尴尬与茫然。 再看老板…… “发，发生了什么？”蕾切尔结巴道。 “呼……”只有李钦出气的声音，“没什么……” 但话音尚未落下。 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弗格森与贝斯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确认不是自己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才松了口气。 而李钦的手机就在手上…… 但那声音，依旧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李钦也愣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才想起那是史密斯昨夜找人随文件送来的一次性手机。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史密斯！ 李钦眼神颤动，不顾给几人解释，拿出不足手掌大小的小巧手机，再次走到了一旁。 电话接通，放在耳边—— “是我。”史密斯的声音传来。 李钦道：“什么事？” “我抓到了……一个女人！” “什，什么？”李钦惊呼，引得远处目光偏移，而他自己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 史密斯难道查到了金妮.乔尔？ 可昨天，他分明说一无所获？ 还是说，这跟罗文的事情没有关系？ 史密斯听到李钦的惊呼，也奇怪起来：“你似乎知道我抓到了谁？” 李钦只觉口干舌燥，吞咽了一下口水：“艾德里安在几分钟前联系了我，说查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但这个人现在失联了，在打了两通电话后，直接关机。” 只在瞬间，史密斯笑了：“哈哈哈……” “所以，方才的电话是你命令那位运营官女士打过来的？” 法克！ 李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拍了：“你抓到了……金妮.乔尔？但，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她？” “我一开始不知道，甚至在这一整个下午，我都一无所获，我只是安排人盯住了圣蒂斯医院，当你早晨前往医院后，我的人联系了我……”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的出现，可能会让关键人物慌张，所以不妨蹲点看看。” “结果，有一位漂亮的女主治医生，成功吸引了我的人的注意。” “一个主治忽然脸色难堪，找到他的上级领导请假，并收拾了办公桌上的所有私人物品……” “这在正常人看来，都不太寻常。” “当我的人跟上去后发现，她回家接上了她的父母，一家三口同样匆忙收拾了行李，就连车库门都没关，便驱车前往机场。” “如果是一次度假旅行，绝不可能如此匆忙，更不会连车库门都不关，所以我的人拦下了她，友好的提醒她们……应该回家关门。” “起初他们是抗拒的，也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但最后——” “在我下午下班后，抵达这栋别墅，与医生小姐进行了一番友好交谈，她对我们的提醒表示了由衷感谢，并提出愿意用一些‘有趣’的事情，作为报答。” 李钦在颤抖，他几度想要兴奋的蹦起来，可身体却又因为兴奋而不受控制。 语言能力也发生了短暂的功能障碍。 原以为是山穷水尽，谁想到又柳暗花明？ 直到史密斯再次开口，他才得以灵魂附体：“你应该还在医院？我觉得你有必要来一趟……” “当然，不是现在！我接下来也会回家，吸引开fbi的注意，等晚上十二点后，等我电话。” 李钦情不自禁：“史密斯，这一次……干得漂亮！” “我同样这么认为，那么，晚点见！” 收起手机。 李钦又驻足窗边片刻，直到缓释了心情，才转身回去，展露笑容：“蕾切尔，你刚才说什么？” 蕾切尔呆愣一下，道：“哦，餐厅那边订好了，但现在……是不是需要取消预约？” 李钦摇头：“忙了一天，总要吃饭，走吧……各位？” 弗格森与贝斯都蒙了。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偏偏，他们不方便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一知道的是，事情与那位金妮医生一定有什么关系。 李钦同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并不担心……金妮.乔尔身份特殊，所以不至于到杀人灭口那一步。 就算杀人灭口，那也是罗文该操心的事情，李钦又不是秘密相关的当事人。 最理想的情况是，找人送她一家出国。 当然，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看等会见面后的结果来决定。 因此，李钦不需要给他们解释什么，二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只不过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一直到下楼抵达停车场，不明情况的吉米打破了沉静：“蓝町我听说过，尤金唯一的米其林餐厅，我是不是要先回家换一身正装比较好？” 众人看着吉米怯生生的样子，不自觉被逗笑了。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恢复气氛的契机，贝斯不会放任这种机会，开玩笑道：“吉米，你不用换衣服，把我们送到就可以了。” “啊？”吉米整个尬住，脸颊通红，手足无措起来。 弗格森应景的哈哈大笑：“好了，贝斯，不要欺负我的外甥了。吉米，我记得你的公寓就在去蓝町的路上？中途停车，你去取一件外套就好了。” 吉米松了口气，正要回应…… 李钦却道：“不用了，衬衫休闲裤就可以，也不是着装不雅，我跟蓝町的经理很熟悉，只要我们不过于大声喧哗引人注目，我觉得没人会驱赶我们离场。” “这合适吗？”蕾切尔表示质疑，“会不会不太绅士与礼貌？” 李钦大笑起来：“我只是个农牧场主，哪里懂什么绅士与礼貌啊！” 几人再次忍俊不禁。 微妙的气氛总算回归正常。 抵达蓝町。 下车后，经理快步迎来，热情对李钦道：“李先生，您许久没来了！听到您的助理说您要来用餐，我感到万分荣幸……另外，安东尼奥市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 安东尼奥市长？ 李还约了尤金市长？ 当几人目光瞥来，发现李钦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他的眼神望向了餐厅落地窗某个角落的卡座，果然发现一个满面油光的胖子，正一边品味雪茄，一边看着菜单。 李钦道：“我可没约这个胖子！” 经理尴尬了一下，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职业素质还是让他瞬间回以微笑：“市长先生得知您要来，就说可以一起用餐，您看……” 李钦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那就一起吃吧，全当我今天倒霉了，多了亨利那张嘴，今晚的餐费至少翻一倍！” 【541】亨利的请求 李钦对亨利的态度，被众人看在眼里。 二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所以，传言中是真的…… 亨利的上台，源自老鼠山的资助？ 这并不算黑料，竞选本就需要资金，甚至有正式的公开募捐活动存在，否则对大多数个体而言，根本没有参与竞选的机会，因为普通民众无法承担竞选办公室的员工工资、租金、广告费用等。 当然，为了遏制金钱力量干扰竞选，在资金使用方面也有相关规定，并不是谁钱多谁就一定上位。 因此在类似‘尤金’这样的地方竞选上，亨利拥有老鼠山的支持非但不是坏事，反而具有正面效应。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老鼠山为尤金底层工人群体提供了大量就业，而这一切都是亨利在牵线搭桥，能为民众做好事的，就会得到支持。 假设是其他商人，大概会大幅度曝光，与亨利捆绑在一起营销，政商是相辅相成的，能对自身企业起到宣传作用。 只不过到了李钦这里，资助变成了传言。 二人几乎……不，是从没有过在曝光渠道上同时亮相，众人所知的仅是老鼠山的婚礼，安东尼奥市长是证婚人。 华人的低调在当地人看来很不能理解。 包括贝斯、弗格森与吉米，但现在，贝斯和弗格森大概懂了…… 李不需要亨利的官方资源。 金羊毛属于他，保留地属于他，而如今圣蒂斯医院也属于他，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反而是有许多人需要仰仗他的鼻息才能生存。 ‘台前小丑’用以描述我们的安东尼奥市长，或许过分了。 但李钦在幕后起手间翻云覆雨，绝对一点不夸张。 所以，或许不是他太低调，而是他没有‘高调’的理由…… 假的证明不了，真的不需要证明。 李没必要告诉所有人说—— 【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 “弗格森、贝斯，你认为呢？”李钦询问二人的意见。 他们相视一笑，自然不会拒绝与一位市长共进晚餐，他们或许在各种场合见过，但不一定打过交道。 “只是希望安东尼奥市长不会介意。” “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踏入餐厅。 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有人不管是否有过交流，还是自来熟的打招呼。 最近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必然离不开保留地与州府的话题。 而所有人都知道，李的妻子进入了保留地长老会，因此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关注度。 来到卡座前。 亨利抬头，冲着李钦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似乎是想骂骂咧咧几句，又在看到后面跟着的人后，收敛了情绪—— “哦，蕾切尔，有段时间没见了……这几位是……” 市长先生故意绕开了李钦发问，蕾切尔觉得奇怪，眼神在自家老板与市长身上游走一圈，她纳闷的想：“这俩人什么时候又吵架了？” 与市长先生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老板与市长见面的‘开场白’永远具有惊喜。 不是扭打在一起，就是吹胡子瞪眼。 总而言之，必须要吵闹一阵，才能重新跟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 一度让蕾切尔怀疑，这是什么最新的朋友见面的仪式吗？ 所以，短暂的疑惑后，她就作为‘中间人’开始了介绍：“弗格森医生，圣蒂斯医院的院长。” “这位是贝斯……” 贝斯跟着就笑盈盈伸出了手：“我是圣蒂斯的商务运营官。” 蕾切尔接着道：“以及吉米，弗格森院长的助理。” 亨利听后立即站了起来，与贝斯握手，又笑着跟另外两人打招呼，全程无视了李钦。 直至最后，大概是憋不住好奇，才问道：“你们这样的组合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不对，难道是谁生病了？”他看向李钦，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担忧。 “法克。”李钦直接破口大骂，“你才生病了，你全家都病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该死的，我是在担心你好吗？” “管好你自己，亨利！” “草，要不要出去练一练？我告诉你，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钦笑了：“怎么？就因为我把你的妹……” 亨利急眼了：“闭嘴，你敢继续说下去，我发誓我们彻底玩完了。” 同父异母的妹妹要是说出来，亨利私生子的身份可不就曝光了？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处。 李钦适时止住，冲着亨利偏了偏脑袋，自然是得胜者的姿态。 这一幕可是将尚未落座的几人看傻了。 李和安东尼奥是好朋友？是的，如果不是好朋友，吵成这样早就打起来了。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亨利道。 李钦笑了笑，没着急回答，而是为贝斯和蕾切尔拉开座椅，等大家都坐下，他才告诉亨利：“我把圣蒂斯医院收购了，如果算上保留地那份，我和保留地控制了圣蒂斯全部的a类股份。” “什么？！！”亨利惊呼，但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音量：“你是说真的？” 李钦耸肩，看向一旁。 贝斯主动道：“是的，安东尼奥市长，现在李是我们的老板。” “这要花多少钱？那可是一家医院！！” 李钦淡淡道：“不多，不到两亿。” “米金？” “废话，难道米国还收泰铢吗？” “天呐，你太疯狂了，但我不理解为什么……”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弗格森、贝斯也好奇，反倒是吉米这个年轻人觉得很正常，有钱人不就是这样？人傻钱多！花钱需要理由吗？理由当然是老子乐意了。 不过对这样的理解，不被亨利等人所接受。 有钱的富豪或许会有一些疯狂的行为，但涉及到上亿米金的交易，他们的举动一定有所深意。 弗格森与贝斯不好问，如今这个问题被亨利提了出来。 李钦依旧是那番理由：“度假村项目需要医疗资源支撑。” “但你和瑞提亚原本就是股东之一啊？” “大概是我讨厌‘之一’这两个字？所以我想花钱把这两个字去掉。” “法克，我不想跟你交流了。”亨利骂骂咧咧一句，并起手招来了服务生，为几人要来菜单，这才转换笑脸对贝斯与弗格森道：“今天我买单，今后圣蒂斯医院有什么需要市政方面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弗格森对此很高兴：“医院的供水水压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我们曾提出自己出资改造加压水泵与供水线路，但都被否决了。” 众人一听都是发愣。 刚认识不到五分钟，安东尼奥或许只是客套，但你还真的提出要求了？ 贝斯哭笑不得…… 医院算是一个小型社会，而弗格森作为院长又是最顶层的人，发号施令称为习惯，难免产生与现实社会的脱节。 在医院他可能会整合梳理多方关系，但在对外事务上，明显缺乏了情商。 贝斯补充道：“这件事我们一直在积极沟通，因为改造会导致街区停水，所以不太好办，当然，相关部门也给出了时段增压的解决办法，就暂时而言，对我们不会有太大影响。” 亨利瞥了一眼李钦，发现他笑而不语，只能道：“这样吧，明天你们让人来市府找我，我来解决这件事，如果会造成街区停水，我会提前让人做走访工作，并安排消防车运送临时水源提供给居民，毕竟医院是服务大众的，大家应该能够理解。” “除此外，如果可以的话，圣蒂斯是否能开展一次义诊活动？这对取得民众的理解，会有正面作用。” 弗格森与贝斯听后，相视一眼。 所以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而且，亨利的专业性也让他们惊讶，亨利就任一年，除了最早为个别群体创造了就业机会，后续的作为并不多。 原以为他只是那类花架子市长，没想到在接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要知道，即便是市长，也不是一句话就能驱动各个部门的，更别提涉及到民众用水问题。 一旦惹恼了民众，他的支持率必然会下降。 所以，哪怕圣蒂斯医院财力丰厚，多次找到市政解决问题，也没有得到相应答复。 他们永远是能拖则拖，尽量不趟浑水，不在企业与民众间做选择。 而现在，上门走访，安排消防送水，以及最关键的‘义诊’，一套组合拳打下去，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义诊当然没问题，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弗格森立刻予以肯定，比起用水问题，拉一队实习医生出去问诊简直物超所值。 贝斯道：“市长先生，您的处置反应与思考速度实在让我敬佩。” “哈哈。”亨利爽朗笑道，“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对了，叫我亨利就好。” 李钦全程没插话。 自己都告诉亨利，自己收购了圣蒂斯，如果他这都不懂做，那就太令人失望。 如今早已不是二人刚认识那会，各怀鬼胎，互飚演技。 李钦已然展示过肌肉，亨利知道这是一个大腿，而且是一个干爆他亲爹的大腿，他当然会紧紧抱住。 更何况，义诊举措也会为他带来好的口碑，大家互利互惠。 与此同时。 弗格森与贝斯也在心里感慨…… 跟了对的老板，令人无比舒心。 如果是之前，哪怕弗格森请求股东帮助，也无济于事。 股东们只想着收钱。 在他们看来，我花钱雇佣你当院长，本就是解决问题的，你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来找我？神经病吧！ 再者而言，保留地作为股东，对尤金没有影响力。 利奥波特的情况众所周知，而那家投资公司作为小股东，更没有责任与义务出头。 所以，局面就很尴尬。 圣蒂斯把股东当亲妈，股东当圣蒂斯是养子。 现在有了李的支持，影响立竿见影，贝斯和弗格森总算有了被当作‘亲生’的感动。 一顿饭，欢笑不断。 虽说李钦没什么交流欲望，但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贝斯和弗格森才起身道别，言称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实则是给老板与市长留下私密空间。 等三人走后，亨利恢复了‘正常’：“玛德法克，李，你到底为什么收购圣蒂斯？别给我鬼扯度假村酒店！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见他旧话重提，李钦并不意外。 用度假村当借口，别人不会多问，但亨利可不是‘别人’，而是外甥。 李钦严肃道：“在圣蒂斯医院，其实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我认为这个秘密可能跟众议院的罗文有关。” 话落。 蕾切尔与亨利都蒙了。 圣蒂斯……有大秘密……跟肯尼.罗文有关？！ “法克！你tm就不能说实话？成天这样戏弄我有意思吗？”亨利吐槽起来。 蕾切尔震惊的眼神也才松懈…… ‘是哦，圣蒂斯医院怎么会跟罗文议长扯到一起？老板成天胡说八道！’ 对此一幕。 李钦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奇妙。 骗子常常混得如鱼得水。 说真话的人，反而不被重视。 大概是因为骗子说得都是人们想听的，愿意相信的。 实话又是太刺耳，太残酷，潜意识自然产生了逆反抗拒效应，觉得这不是真的。 “我没戏弄你，这是真的。”李钦再次重复。 “算了。”亨利撇嘴，“你不说我也懒得问……说正事吧，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李钦顿时乐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快放下了小孩子脾气，原来是有求于我啊？” “该死的，我再跟你说正事儿，没开玩笑！而且……”亨利看了一眼蕾切尔，犹豫半秒，还是直白道：“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去了你家，你难道不该给我提前说一声吗？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自己心理有问题，但作为朋友，你明摆着是在看我笑话！” 李钦点头：“对，你答对了，我就是在看你笑话。” “你……”亨利想掀桌子。 “哈哈哈。”李钦绷不住了，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发誓，那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戏弄你了，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亨利长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但是，他又忍不住看了蕾切尔一眼。 蕾切尔会意，道：“我先出去透透气。” “哦，不必了。”李钦拦住她，“一起听听，作为我的私人助理，蕾切尔，你今后要接触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我能相信你对吗？” 蕾切尔有些感动，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有保密协议的。” 李钦摇头，再次重复：“我能相信你对吗？我需要承诺，而不是一张白纸！” 白纸？那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好吗？ 不过蕾切尔在看到李钦的清冷眼神后，瞬间明白了，并且微微颤抖一下…… 对她这个律师而言，律法自然大于一切。 可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特别是保留地事件……律法在其中展现的存在感，很低很低。 保留地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自家老板是如何掌握保留地的，蕾切尔心知肚明。 所以，那张‘白纸’的意义的确不大，重要的是承诺……因为一旦承诺了，就要遵循。 否则…… “是的，您可以信任我！”蕾切尔沙哑道，显得有些紧张，她内心其实是不确定的。 但左右摇摆的幅度中，更偏向作出承诺。 因为她不想失去这项具有无限可能的工作，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这么丰富的案件经历，哪怕保留地事件中没能插手，也见识到了很多。 而这次的交易案，又涉及数亿米金，这都将成为今后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钦清冷的模样被笑容冲淡，让蕾切尔坐下，然后对亨利道：“你可以说了，蕾切尔会在未来很多时候，充当我的代言人……之一。” “你不是讨厌‘之一’吗？”亨利泛起嘟囔，其实心里是嫉妒，李似乎很会收买人心，这是他自愧不如的。 收敛情绪，亨利左右看了看，确定周遭没有外人关注，才压低声音道—— “我需要……” 【542】哈德曼 “我需要向你借一笔钱。” 借钱？ 市长向企业家借款？ 就算蕾切尔知道，老板与安东尼奥市长绝不是那种腐烂的关系，眼下大概只能算私下的请求、帮助，可一旦涉及到金钱问题，就让人觉得敏感。 不只是蕾切尔，李钦也微微皱眉：“你现在不缺钱吧？” 亨利的收入微薄，所以早前提出过外包新机场工程的想法，从中捞一笔油水，但这件事被李钦否决。 亨利是聊得来的朋友，他担任市长的好处不言而喻，曾为老鼠山解决过不少麻烦。 例如方才，困扰圣蒂斯许久的问题，被他轻松搞定。 李钦可不希望换一个陌生人来担当这个职务。 所以…… 你缺钱？ 我帮你想办法。 河流汉堡店应运而生，为他供应老鼠牛作为肉饼原料，这半年来早就还清了李钦之前借予的启动资金。 亨利距离百万富翁还有些距离，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忽然提出要借钱，不由得让李钦心生警惕。 人很容易被金钱腐蚀，贪婪永远是无止境的蔓延，难不成是尝到甜头的亨利，胃口越来越大了？ 亨利看着两人的反应，有些着急起来：“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李钦审视他的表情，又觉得他不至于那么愚蠢，会做出自毁前程的蠢事。 尤金市长，参议院议员…… 亨利如今不过三十岁出头，给他十年时间，不是不能觊觎一下雷纳德的高度。 更别提有李钦作为他的后台，这件事的可操作性非常高。 而且，亨利并不是那类容易被纸醉金迷所蒙蔽的人。 私生子的身份是他的污点，不过在李钦看来，却是一处加分项。 他一步步靠着自己成长起来，体会过生活的艰辛，更明白金钱不是不劳而获得来的。 要说，贫穷的生长环境下，不更是让亨利对金钱着迷？ 但他如今能当市长…… 却不是成为一个游走街头贩卖吸食品的小贩，就足以说明问题。 他是私生子没错，但作为雷纳德的私生子，骨子里与血液里流淌着来自‘贵族’的骄傲。 雷纳德是他的标杆，也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理由。 因此，亨利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一念至此。 李钦眉头舒展，微笑道：“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作为朋友……如果你的理由是合理的，我不会吝啬金钱。” 亨利也松了口气，从怀里拿出烟盒，取出两根雪茄：“来一根？” 李钦点头。 他剪开两根雪茄，为二人点燃。 蕾切尔不喜欢雪茄的味道，微微皱了皱鼻头，但她如今更好奇亨利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因此只能忍受。 亨利吸入烟气，腮帮子鼓起，享受了片刻略带咖啡豆香气的烟草醇厚，才徐徐吐出—— “这钱不是我用，而是来自我朋友的烦恼。” “朋友？”李钦疑惑道。 他忽然发现，对于亨利的朋友圈，知之甚少。 亨利点头：“哈德曼，算是除你以外，与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是大学舍友。” 李钦道：“我为此应该感到荣幸吗？” 亨利白他一眼：“我在说正事儿，你到底听不听？” 李钦耸肩，给二人倒上一杯红酒，示意他可以开始他的故事了。 哈德曼是犹太人。 只要文化层次不低于中学水准的人，大都知道这个种族的历史过往，曾经一度遭到毁灭打击，可就当代而言，犹太人在世界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与曾经形成强烈反差。 犹太人控制华尔街已经不是传闻那么简单了。 更别提诺贝尔获奖者，犹太人这个族群占据百分之二十二以上。 在米国，政商界名人多不胜数。 哈德曼的家庭很普通，父亲与哥哥是修理厂工人，母亲则在纺织作坊当女工。 还有一个姐姐叛逆离开了家，至今失联，家人都认为她已经死在了外头。 从这样的普通家庭来看，犹太人似乎没有传言中那么聪明，只是芸芸众生中很不起眼的一员。 “但哈德曼是这个家庭的转机，他在中学时就在校内做买卖，让他哥哥帮忙买酒，由他带到学校，分装入小瓶内贩卖，最夸张的是……” “这种事情大部分青少年都做过，例如我，但我在开张的三个小时后，就被老师抓住了。” “可哈德曼整整这样干了四年，从未被抓住过，要知道，他所在的学校可是严苛的教会学校，但凡他出现一次错漏，就可能被开除。” “最后，他凭一己之力攒足了大学学费，成为了我的舍友，同样攻读政治学专业，也是老路易斯的学生之一。” 不得不说，亨利很会讲故事。 一个大家认为很厉害的族裔，其实过得非常平庸，有不出彩的父亲与兄长、叛逆的姐姐，这是一种反转，可等谈及哈德曼，又是第二次反转。 令人对故事充满期待。 “我们的关系起初不算好，因为哈德曼的行踪难定，除了必修课，我几乎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直到大一下学期末尾，我和其他几个新生终于说服了学长，让他带我们加入兄弟会……” “当晚的入会仪式，我才发现哈德曼已经是兄弟会内的高层人物。” “天呐，你都不知道，这对一个大学新生而言，是多么强烈的冲击，我们为了说服学长，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可那位学长在面对哈德曼时，就像我们对待他一样的毕恭毕敬，带着讨好。”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社会地位的价值与意义。” “当晚回到宿舍，我们没人敢跟哈德曼说话，后来在几天后，我才鼓起勇气，问了哈德曼，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他告诉兄弟会的高层，他能为兄弟会成员提供实习机会，因为他有一个表叔在市政厅工作。” “我当时就觉得很合理，在我的猜测里，他要么有一个厉害的堂哥是兄弟会的前辈，要么就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背景，这种情况在政治学院中很常见。” “但一直到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我才知道……” “狗屎，那才不是他的表叔，只是一个市政厅的普通职员，他们是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的。” “而当时的哈德曼只是酒吧的服务生，对方喝多了酒在与同事抱怨工作上的问题，恰好被哈德曼听到……” “市政厅当时需要组建一个临时办公室，整合近十年的居民与流动人口数据，十年来的资料报告堆满了一个储物间，并且还需要进行走访工作，但上头并没有给他相应的经费与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们知道哈德曼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蕾切尔已经深陷在故事里了，完全不在意二人的吞云吐雾让卡座内变成了仙境一般，着急追问。 亨利似做追忆，对那段时光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说，他能为对方解决这个问题，因为……” “他的表叔是学校某位高级教授，正好也在做类似的研究，需要数据整合。” “法克！”蕾切尔忍不住骂道，“又是表叔？所以，他不会又去了学校，告诉校领导，他能提供就业机会，得到校领导审批，然后借此圆满他对兄弟会的谎言？可他就不怕大家见面后，戳穿了他的谎言？” 许多涉及创业、金融的鸡汤文学都有类似案例。 主角是一个小人物，却游走在大人物之间，用自己的交际能力连通各方，成为一个关键纽带，并从中获利。 这与中介有些类似。 但哈德曼显然是黑中介。 正经中介会告诉买卖双方我的抽成佣金是多少，而黑中介则可以伪装买卖双方的身份。 告诉买家，我是卖主，我的标价是一百二十万。 又告诉卖家，我是买主，我的购买价最多只有一百万。 二十万的差价，如果被买卖双方得知，显然无法忍受，因此所有人都讨厌黑中介。 当然，这只是最粗陋的比喻。 哈德曼游走与市政厅、学校与兄弟会三方之间的做法更为凶险，正如人们常说的，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而他正是这么做的。 每多一个谎言，就多一分风险，原本可能只是一件小事，谎言戳穿，顶多被兄弟会唾弃，并遭到学生们的排挤。 可加上市政厅与校方，问题就大了，就如同庞氏骗局，一层一层叠加下来，暴雷的风险与威力都将呈几何式增长。 亨利唏嘘道：“不，你猜错了，我们都猜错了。” 蕾切尔倒抽凉气，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李钦则笑了一下…… 如果事情这么轻易就结束，这个哈德曼也不会成为亨利的朋友，并让亨利愿意为了他，向自己借钱。 李钦道：“继续说。” “哈德曼找到校方，并没有再谎称自己的表叔是市政厅的人，而是说自己想做一个社会性的研究课题。” “校方觉得他在开玩笑，因为哈德曼那时候只是大一新生，但哈德曼坚持，并拿出从市政厅带来的部分资料作为证明，他的确已经在着手研究了，而且不需要学校给予经费，只希望校方授权给他，允许他成立课题组来做好这件事。” “同时，希望能得到校方开具的推荐函，申请当地市政厅的协助。” 蕾切尔愕然：“校方答应了？” “对。”亨利点头，“因为不需要经费，只是名义上的支持，校方没理由拒绝，而且他拿出的资料已经初具规模，那本就是市政厅办公室的计划书。” “哈德曼拿着推荐函，交给了市政厅，对方就此确认校方的确在做同样的研究，这时候……甚至不需要哈德曼开口，这位老兄恨不得将课题组拉过来给自己帮忙，坐享其成。” 话到此处。 李钦也不禁深吸一口气：“所以，事情成功了？但他得到的恐怕不只是兄弟会的青睐吧？如果这么大费周章，一圈下来仅仅为了一个校内社团的地位，他的付出与所承担的风险，与回报不等值。” 蕾切尔惊醒，同样投去疑惑的目光。 亨利笑道：“或许最开始的一切都是用谎言编制的，但哈德曼却将谎言变成了真实存在的东西。” “研究课题组是真的，并且是课题组为市政厅完成了研究，市政厅只需要数据结果，而所谓的‘学术成果’却是课题组持有。” “作为课题组的发起人，哈德曼这家伙当然是第一作者，在成果落实后，他就得到了校内的表彰。” 话落。 蕾切尔已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千言万语徘徊心间，最终只总结出两个字：“天才！” 亨利作为这一事件的旁观者，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整件事持续了一年，所以在我加入兄弟会时，那家伙已经是兄弟会的‘大人物’了。” “你知道这些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大三，那时候他才真正信任我。” 李钦哈哈大笑：“恐怕不是信任，而是事情已经结束，那些当初去实习的学生，也都毕业离校了吧？” “法克。”亨利显然愣住了，脸上是后知后觉的耻辱，然后强装镇定的骂道，“你不要挑拨离间！” 李钦笑而不语。 但听完故事后，他的确对这人产生了兴趣：“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个人。” “所以，后来呢？距离你毕业，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吧？你成为了尤金的市长，州府参议院的议员，哈德曼呢？” 蕾切尔同样开始了期待。 这样的天才，现在成就应该不低吧？ 可此时的亨利却神色唏嘘起来，微微摇头：“不，如果所谓的成就是指像我一样，拥有了某个职务，那么他现在一无所有。” “怎么说？”李钦愈发觉得有趣了。 天才的陨落？ 亨利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哈德曼脑子很灵光，而他的性格也是那种无法接受刻板程序的人，他曾考入官方职能部门任职，但很快就觉得厌倦了，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后来，那位‘表叔’竞选某地议员，他加入了竞选团队内担任经理，这是他事业的转机，他发现了让他感兴趣的事业……” 说到这里，亨利挪移凳子，凑到李钦和蕾切尔身边：“他现在做得是灰色产业。” “你们听说过募捐资金经理吗？” 李钦皱眉，募捐、资金、经理他都知道，三个词组合在一起，他就一无所知了。 反倒是蕾切尔再次倒抽凉气：“真有这种人存在？我以为只是传闻！！” “具体是做什么的？”李钦道。 亨利：“这解释起来很麻烦，但你应该知道竞选募捐是什么意思……例如我，我当初竞选市长组建的竞选办公室，资金就来自于支持者的捐赠，用以办公室租赁、人员工资、宣传费用等等……” “但是，每人捐赠的数额是有限制的，每位捐助者在每一届的竞选期只能捐助不超过2800刀的赞助，而除了募捐外，我们不能使用其他资金用以竞选事宜的开支。” 李钦更加不懂了：“可当初你需要我的赞助，一次可是拿走了11万米金的现金。” 蕾切尔眼神颤动，不住在老板与亨利身上游走，所以……政商之间哪有绝对的干净？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迅速消化了情绪，道：“老板，这就需要‘募捐资金经理’来解决问题了。” “他们会将这笔钱‘处理’干净，分散到各个支持者手中，支持者们再用个人名义捐赠给竞选办公室，当然……十一万资金，最终可能只有不到十万的额度变成募捐金，剩下则为‘服务费’。” 蕾切尔抬头看着亨利：“安东尼奥市长，我说的对吗？” 【543】氪金游戏 亨利愣了几秒才缓缓点头，然后略带惊讶的看着蕾切尔…… 这件事就算业内人士也知之甚少。 原因很简单。 灰色地带的交易双方，彼此需要一定程度的信任。 所有人都知道灰产有利可图，但想要入行却很难找得到门路。 就算是消费者…… 一个半夜醉酒的中年油腻男，想要找到付费小姐姐深入浅粗的讨论人类生命奥义科学，也很难实现，只能坐着出租车满城打转。 蕾切尔知道市长先生是什么意思，随之笑道：“我听过类似传闻，修特利特律所在波特兰跟政客闹过不愉快，我们为了自保，曾收集过相关情报，但很可惜，始终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而李钦则笑了，看向亨利道：“你确定这只是‘灰产’？而不是触犯法律？” 亨利深吸一口气，又一次扫视周遭，确认无人关注才道：“所有‘灰产’都是见光死，但在见光死之前……还要看‘受益人’是谁了，不是吗？” 话落。 李钦与蕾切尔忍不住对视。 亨利这话说得就太露骨了。 见光死的先决条件是‘见光’，可一旦见光，伤及的却是‘大人物’的利益。 就算有机构掌握相关线索，恐怕也不敢追查，只能选择视而不见，那么见光死的先决条件也就不存在了。 “我竟无言以对。”李钦白眼道。 而此时的亨利，其实也有些惭愧，毕竟他也是受益方的群体一员，他只能让话题回到哈德曼本身：“哈德曼就在做这样的生意。” 李钦：“一个天才，最后跑去做‘募捐中介’？格局小了吧？” 蕾切尔却有不同看法：“老板，这样的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必须有非常成熟与严谨的关系网络！” “而且募捐资金对竞选者的意义非同反响，每一届大选都会有机构对竞选者办公室的财务状况进行数据化分析，资金的多与少，往往意味着他们能走多远。” 留学生对米国大选真的不感冒，但对每一个米国人而言，却是意义重大的。 哪怕是蕾切尔，说起这些事也头头是道。 而等她总结概括后。 李钦也就有所了然了…… 有一点与他之前所了解情况一致，募捐资金用以竞选者办公室的日常开销。 场地租赁。 工作人员的工资。 广告宣传。 以及出行、住宿费用等等。 但这只是笼统的描述，真要细化，在资金使用方面还有限制…… 募捐资金氛围两种，个人捐助/企业、工会、团体捐助。 个人捐助就如亨利方才所说，每人仅能捐赠不超过2800刀的金额，而大多数民众的捐赠数额不可能达到上限，每人捐几十刀、上百刀，或许十几人捐赠总合才能达到2000刀这个金额数值。 但一个竞选办公室普通员工的月薪，至少在5000刀以上，以一个州级参选人的标准计算，二十五人的基础团体，每人仅发放底薪就需要12.5万米金的月开支。 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只拿底薪。 除人员薪资外，衣食住行样样需要花钱。 路演、宣传广告印刷、广告位租赁等等总合后，月开支可能达到五十万刀以上。 而法规限制，上述所有支出，只能使用‘募捐资金’买单，竞选者个人不能自掏腰包，或是求助企业、工会、团体的帮助。 这样一来，募捐资金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 有支持者=有钱=游戏继续。 没支持者=没钱=游戏结束。 因此，‘个人募捐’还被冠以一个名词‘硬钱’。 另一种募捐形式则是企业、工会、团体的捐赠，但这笔钱的使用是受到限制的。 不能用来支付竞选者团队的任何开支。 若要问，那这笔钱用来作什么？ 软宣传。 在电视上播放宣传语，我既不表态我支持某人，也不表带我不支持某人，但我会邀请嘉宾赞扬某人的政策观点，或对某人的观点提出批评。 只要不出现投票、选举、支持、反对的引导信息，就属于合理范畴。 甚至于可以投资拍摄电影，全程不提竞选一事，只为赞扬某人的个人精神与个人魅力，以此增加曝光度，也能起到宣传效应。 因此，这种募捐形式被称为‘软钱’。 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蕾切尔说，竞选办公室的财务状况，意味着竞选者能走多远了。 没了硬钱，你无法招募员工，无法搭建路演舞台，无法租赁麦克风、音响设备。 总不能全凭你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喊‘请支持我’吧？ 没了软钱，别人使用电视、网络，在全国人民面前对你的观点进行批评时，而你只能在某个小镇数百人的路演舞台上予以回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听到这里。 李钦彻底懂了—— 竞选就像氪金网络游戏一样。 有钱的大佬，能用闪光五彩喇叭在世界上喷人。 穷鬼只能在公共频道上无能狂怒。 因此，无论软钱、硬钱都非常重要，只不过前者很好获取，只要竞选者展现出一定能力，以及有派系支持，自然会有企业、工会团体乐于出资玩一把。 可硬钱…… 有支持者，不等于支持者有钱捐助。 而个人自掏腰包去买捐助，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么，哈德曼同学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他能为竞选者带来充足的‘硬钱’支撑。 甚至于，他不需要去选择站队。 a与b竞争之下，他都可以提供援助。 硬钱是门票，而哈德曼是售票员。 a/b任何一方都必须对哈德曼怀揣感恩，那么试想一下，经过漫长的经营积累，将会有多少资源握在手中？ 当然。 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玩得转的。 一方面，你要有庞大的‘个人捐助者’网络；另一方面，还要取得竞选者的信任与认可。 其中的经营之道，绝不是只言片语能解释的通透的。 李钦方才说哈德曼格局小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眼界太低了。 随着蕾切尔话音落下…… 李钦长出一口气。 亨利也回归正题：“大选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各方面的布局已经开始了，哈德曼在这行还不算‘资深’，但经过几年的积累，他想尝试玩玩更大的盘子……” “所以，他需要资金支持。” 更大的盘子？ 那是有多大？ 李钦和蕾切尔倒抽凉气…… 后者想要追问，但李钦却抢在之前开口：“他为什么会找到你？难道以你们的关系，他不知道你是个穷鬼？” 亨利哭笑不得道：“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而且哈德曼知道我的背景。” 蕾切尔听得一知半解。 李钦则瞬间明白…… 亨利是有一笔信托基金的，来源应该是雷纳德的馈赠，否则私生子这种事会让他蒙上污点，他必定对亨利的生母有所补偿。 只不过数额不多罢了，所以当初亨利求助过自己，希望得到赞助。 “他要多少钱？”李钦道。 亨利犹豫一阵，尴尬道：“五百万。” “五百万？”李钦直接被逗笑了，“他还真能张得开嘴？你看起来像是能拿出五百万的样子吗？” “他只向我借一百万，但我问他的缺口，大概在五百万左右……李，如果你这次能帮他，总归是一份人情。”亨利焦急道。 李钦撇嘴：“就算是人情，那也是被算在你的头上吧？” 亨利立即道：“不，我会跟他讲明白关于这笔钱的来路，当然我不会明确告知你的名字，毕竟他也明白，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而且，瑞提亚或许有一天会用到他，不是吗？提前准备，总没有坏处。” 说到这里。 李钦真的心动了。 罗文的把柄基本已经握在手心，如果不出意外，瑞提亚很可能会加入众议院。 而在此之前，也是需要路演宣传，获得地区民众的支持。 其实在募捐资金这一点上，瑞提亚不用担心。 保留地长老成为议员，苏族人会用实际行动告诉白人，我们有多么团结，竞选募捐不要太简单，且一个准议员办公室的开销根本不大。 不过考虑到未来更长远的道路…… 结交哈德曼这样一个人，好处不言而喻。 李钦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笔借款是没有抵押与相关借款证明的？” “当然。”亨利点头，“所以这件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纯靠一个金字招牌的口碑支撑，当然……我愿意为这五百万作保，如果最后他还不起，你知道我的汉堡店有还款能力。” 李钦又问：“但资金来源他怎么处理？” 米国资金账户监管没有外人想得那么宽松，超过一万刀的资金入账就会有相关部门取证，例如留学生缴纳学费时，大多会有留学机构和学校方给银行的备案。 “哈德曼名下有一家古董交易公司，定期会举行拍卖会，只不过……” “都是赝品！” 李钦听了不住咂舌。 定期举行，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只是在每届大选这样的特定时间出现大额资金变动，白痴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相关成本肯定高，但高成本的背后，也代表着巨大的利益。 李钦看向蕾切尔：“你觉得这件事存在问题吗？” 蕾切尔稍稍愣了一下，几秒后才明白李钦的意思：“……没问题，购买古董是您个人的商业行为，所以是否是赝品，责任也归个人承担。” “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李钦发话道。 蕾切尔愕然，指着自己：“我？” 洁白的律师要逐渐‘索尔’化？ 她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可又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她不得不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负责好的。” 上了贼船，哪还有随便下船的可能啊！ 而且就私心而言，蕾切尔也想见识见识这种传闻中灰产的存在。 此时，亨利终于喜笑颜开，感激道：“李，谢谢你，这次你又帮了我大忙。” 李钦似笑非笑：“你既然开口，就笃定我会帮忙，不是吗？” “这……”亨利无法反驳。 李钦也不再戏弄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故事讲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道：“差不多该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跟蕾切尔联系沟通吧。” 三人起身，买单出门。 等车时，又寒暄几句，亨利的车被服务生开来，先一步离开。 李钦这才拦下出租车，道：“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去酒店乘飞机。” “这样可以吗？”蕾切尔小心翼翼道。 李钦飒然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可不是不近人情的老板，你送我去酒店反而绕路，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蕾切尔‘奥’了一声，神思间还有些茫然，显然还没从方才的话题中彻底出离，这便呆头呆脑的被李钦按进了出租车里。 等她离开，李钦先给苏打了电话，让她来城区，接着才乘坐出租车前往酒店。 顶层。 螺旋桨声躁动，飞机平稳降落。 李钦拉开机舱门，对着苏道：“我有事要跟史密斯处理，你现在直接飞回庄园。” “啊？”苏蒙了，顿了顿才转而明悟，“您是想掩人耳目？” 李钦笑了笑，没说话。 苏落实了猜测，也没多问，涉及到史密斯那家伙……不用想，肯定没好事，否则也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飞机重新起飞。 站在后面的里奇愕然看着李钦去而复返：“李先生，您这是……” 不等他说完，李钦道：“给我一辆车，不要太显眼的，另外，记住……我已经回保留地了，从现在开始，你没见过我。” fbi是否在盯梢并不能确定。 但小心总没大错。 更何况涉及到罗文的秘密，李钦可不想消息走漏。 眼看如今这诡异的情况，里奇自然不敢多问，带着李钦乘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拿出一把车钥匙：“这是我自己的车，年头不短早该换了，如果您需要，甚至可以在使用后销毁，我会报备失窃的，并且删除今天的监控录像。” 转眼看看漆水漂亮的奔驰，显然不似他说的那样不堪，反而是被精心呵护的。 李钦没想到里奇这家伙那么会做，拍了拍他肩膀：“别胡思乱想，我可不是坏人，车子用完我会让人送回来的，监控删除就足够了。” 说罢。 他不再停留，拉开车门启动出发。 只等离开了酒店，才用一次性手机打给了史密斯…… 史密斯：“我正要打给你。” “在什么地方碰头？” “我没开车，你来威拉米特大桥下的匝道接我，那位医生小姐的别墅位于南郊……” 【544】抉择！ 按照史密斯所说的位置，李钦开车抵达大桥下。 往常只是从桥上经过，却不知道桥下竟然还别有洞天，成排的帐篷搭建在桥墩的避风处，这里俨然形成一处‘贫民窟’的样子。 空气中除了河畔的潮湿气息，还夹杂着积郁不知多久的屎尿味。 不远处有人围聚在铁桶篝火旁取暖。 当李钦停车时，几双目光都凝视而来，并从折叠椅上站了起来…… 正当时。 砰砰。 车窗被敲响，吓了他一跳。 转头才发现是穿着皮夹克的史密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李钦打开了车门锁，随着他坐进副驾驶，又灌入一阵寒风。 “你吓我一跳。”李钦抱怨时，目光重新落在那群人身上，却发现史密斯上车后，他们坐了下来。 史密斯看见李钦的表情，笑道：“放轻松，他们都认识我。” 李钦觉得奇怪。 史密斯解释道：“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难民窟，要么是存在精神问题的人，要么就是身份不那么干净，需要躲藏在暗处生活的人。” “许多小偷小摸的案件都来自这里，我在担任城区副警长时，经常来抓人，一来二去与这里的人熟悉了，有时候他们还会帮到我。” 简而言之，这是属于史密斯的地下网络之一。 “怎么想到在这里见面？” 史密斯道：“fbi可不会在乎这群流浪汉的死活，自然不会盯着这里，而我今晚是从绿草坪徒步过来的，那边的小巷其实有连通绿草坪社区的小路，是流浪汉们偷鸡摸狗的专用通道……” “即便fbi盯着我，大概也以为我在家呼呼大睡呢，我提前准备了一段录音，在我的卧室播放鼻鼾的声音。” 绝了。 就史密斯的套路，fbi怎么跟他玩？ 车子启动，通过桥下的匝道上桥，行驶过威拉米特河，便到了尤金的新兴住宅区。 唐娜的房子也在这个区域。 只不过经过史密斯的指引，车子并未进入社区，而是朝着东南方向的幽静小路开去。 相比起坐落有序的社区结构，这里的环境更接近乡野，但与僻静的农牧区又有区别，至少在路上还能看到尤金城区的灯光烟火。 以及道路两旁的花丛带，明显有人工修整的痕迹。 每隔数百米才会有一栋住宅，拥有着巨大的花园，甚至有人家修建了喷泉…… 李钦这才意识到：“这一片分散的都是庄园？尤金的富豪区？” “你不知道？”史密斯反而对此感到奇怪。 “我上学时可没工夫闲逛，经常去北边的农牧区兽医站，来南边也只限于威拉米特河岸。” “尤金为数不多的富豪都住在这里，一共有17座庄园，住户大多是尤金比较知名的人物。”说到这里，史密斯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可我们的那位医生小姐，并不在此行列。” 李钦愣了一下，今天贝斯主动提起过金妮的家庭情况：“但我听说，她的父母是企业家。” 史密斯冷笑：“至少我在尤金生活了一辈子，在今天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乔尔’这个姓氏。” “企业家只是伪装？而她的钱可能来自罗文？”李钦瞬间明白了史密斯的深意。 史密斯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关于罗文的传言，很多人都心照不宣，在金钱问题上，这对父子的手脚一直不干净，但对于结果，我们显然不需要去多余猜测了……” 他指着远处亮着灯光的庄园，示意李钦减速：“我们要到了。” 车子停在门外。 史密斯下车按响了门铃，那边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开启了电磁锁的大门，门扇自动分开，他重新上车。 两人缓缓驶向别墅住宅的方向。 当车子在门口停稳，别墅的门内也走出了一个体态憨厚的人影。 “那是怀特？”李钦看着那白白胖胖的人道。 “对，今天是怀特的休息日，而且他是几个人里头脑最灵光的，显而易见，这件事被他处理的很好。” 二人下车，怀特看到李钦并没有感到意外。 老史密斯忽然让他在圣蒂斯医院蹲守，这种行动是毫无逻辑关系的。 五人组早已猜到了李钦就是他们的大老板，那么忽然的行动指令，显然与李脱不了关系。 怀特微微点头示意，一边为他们打开大门，一边道：“乔尔夫妇依旧不是很安分，相比之下，金妮小姐很明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才是对他们一家最好的结果。” 走进大厅。 李钦迅速发现了地板上的血迹，目光稍稍停留时，引来了怀特的注意，他忍不住解释道：“乔尔夫妇不太理性，所以我们……” 不等他说完，李钦就摆手打断：“我明白，这种事难免会发生冲突，我们要首先为自身的安全考虑。” 米国家庭备有枪械很正常。 一家三口出发前往机场，却被人逼迫返回……一路上给了他们充足的思考时间，而当他们回到自己地盘的那一刻，难免让他们出现了‘我又行了’的错觉。 三人耳边，隐隐还传来楼上怒喝谩骂的声音。 度过大厅。 客厅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她身前的茶几摆置着快餐，但显然没有动过多少，反倒是烟灰缸内的女士香烟不少，而她手上也正夹着一根，偌大的客厅有些云雾缭绕的模样。 当看到李钦与史密斯的到来，她猛吸一口，捻灭，又点燃一根新的：“这就是你的老板？” 史密斯懒得答复，为李钦清理出一个单人沙发，让他得以坐下。 而金妮的神色逐渐从茫然到恐惧：“你是李，老鼠山的李？我听说过你……” “是我。”李钦微微点头，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可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让人绑架我和我的家人。”金妮发出质问。 但此时。 李钦却笑了，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眼看他不说话，金妮再次道：“你笑什么？” “金妮医生，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劲……”李钦若有所指。 金妮像是撒谎的孩子，神色慌乱，目光偏移到了一旁，却还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钦道：“你已经被史密斯他们控制了整整一天，我即便不说你为什么忽然从圣蒂斯医院逃离，甚至想要前往机场，离开尤金，只说在这几个小时里，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你与你的家人为什么会被我们暂时监禁。” “所以，何必继续装傻呢？” “大家其实可以少浪费一些时间，直入正题！” 金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确抱有侥幸心理，但当李钦的话说到这个程度时，她知道自己无法掩藏了。 对方已经肯定了自己隐藏着一个秘密，只是还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内容是什么罢了。 可真要让她坦白，又需要一次漫长的心理斗争。 当然。 李钦并不着急，时间本来就已经晚了，而为了罗文的把柄，耗费一个通宵的时间分明是很划算的买卖。 “你可以慢慢考虑，只要在天亮前给我我想要的答案，那么你和你的家人就是安全。” “不只是在我们手上是安全的，我可以想办法送你们离开米国，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而你也不需要担心诚信问题，如同你为某人保守秘密一样，我在得知了我想知道的东西后，一样会保守下去……毕竟，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只被少数人知晓，如果我将它公之于众，就起不到要挟与利用的价值。” “那么，开始吧，我展现我的诚意，给你充足的时间，所以我希望金妮医生也不要让我失望……” 话落。 李钦站了起来，仿佛受邀而来的客人，对住宅内的装修、装饰感到好奇，四处打量。 此时，怀特有些无奈。 他觉得耗到现在，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对方的棱角已经被磨平，内心充斥着恐惧，倒不如一鼓作气拿到大老板想要的信息。 不过当他看向史密斯时，却发现史密斯一如李钦的样子，四周打量着，一副完全不在意金妮的样子。 怀特皱眉…… 始终想不通缘由。 可就在他再次听到楼上被囚禁的乔尔夫妇，所传来的不断怒骂时，怀特忽然懂了。 不。 现在还并没有到极限。 金妮父母如今坐拥豪宅，不可能对女儿的秘密一无所知，可他们怒喝了一下午，显然不是体力超群，而是在向女儿传递一个信号，我们还没服输。 所以，就连两个中年人的心理底线都尚未被击垮，金妮又凭什么直接放弃？ 除非…… 搞定她的父母。 一念至此，怀特跟上史密斯的脚步，低声道：“我们的手段需不需要在狠辣一些？只要搞定了她的父母，她应该就会开口。” 史密斯笑道：“不必了，这是一个积累信任的过程！” “什么意思？”怀特不懂，“解决了她的父母，难道还怕她不交代？” 史密斯道：“我们其实不知道她的秘密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她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假消息出来，而我们的核实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你以为她背后的人会一无所觉吗？” “所以，建立信任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怀特却哭笑不得：“死亡威胁之下，还怕他们不说真话吗？” 史密斯皱眉，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怀特：“我一直以为你是他们中最聪明的那个……好吧，那我问你，换位思考，如果是你呢？” “透露大人物的秘密，你会死！” “而现在不说，你还是会死！” “就生机而言，在你眼里，该如何选择？” 怀特愣住了，思绪纷飞，许久后才呢喃道：“我……会说假话，至少先托住你们，还有可能活下来……” 史密斯再次问道：“那如果我透露出善意呢？你会动摇吗？” 怀特这次没有犹豫：“会！” “为什么？”史密斯继续考验。 “因为在当下，我没得选！就算我说了假话躲过这一次，但我保守秘密的当事人，却会忌惮我的存在……我被绑架过一次，那么就有可能会有第二次……”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嘴。” “反之，如果我能就此离开米国本土，隐姓埋名，才是最安全的。” 史密斯重新露出笑容，微微点头认可：“这就是李要传达的信息……” 怀特又有疑问：“但仅凭这一点，很难取信于人吧？” 史密斯道：“时间会让她的心境动摇，等坚固的锁链松动了，无论谈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此时。 李钦已经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来自乔尔夫妇的嘶吼声愈发清晰，但他视而不见，只是来到某个空旷房间内的阳台，注视着远处尤金城宁静的夜景。 约莫半个小时。 楼下传来了声响—— “我要见你老板！” 怀特上楼，与史密斯对视一眼，史密斯含笑起身，来到伫立许久的李钦身边：“金妮小姐应该是愿意说了。” 来到楼下。 只有李钦与史密斯两人。 怀特很聪明的知道避嫌，不触及大人物的秘密。 金妮深吸一口气道：“我该怎么相信你？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要怎么保证我与我家人的安全？” 李钦耸了耸肩：“你可以给出条件，如果我觉得是合理的、公平的，那我们就这么办！” 金妮道：“两千万米金，你接受吗？” 李钦面无表情，实则在心中算计起来……自己手头还有多少钱。 要借给哈德曼的五百万肯定有。 但再取出两千万，恐怕就要到下个月农产进项后了。 可面对此情此景，他显然不能拒绝：“你觉得你的信息价值，匹配两千万嘛？” “远超这个数字！”金妮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兜圈子了，你我都清楚，那是涉及罗文议长的秘密，我不仅仅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还有绝对的证据能交给你。” 话落。 金妮扫视这座别墅：“我们一家能住在这里，并掩人耳目经营所谓的公司，全因为我掌握着证据，而他们不知道证据被我藏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愿意交给你，但前提是……” “两千万现款，让我们一家离开米国，等我们觉得安全的那一刻，我会告诉你证据藏在什么地方！” “成交！”李钦淡然笑道。 然而，在金妮脸上，却流露错愕的神情…… 【545】吊足胃口 成交？ 他答应了？ 原以为会有一次漫长的讨价还价的过程，甚至她都做好了可能会被殴打、威逼的心理准备。 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成交’？！ 他愿意放我们离开？ 还是说，这里面有诈？ 可事到如今，自己与父母的人身自由皆在他们手上，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 金妮陷入了呆滞。 而在此时，史密斯在与李钦的眼神交流后，径直上楼，对怀特道：“放他们出来吧。” “现在？”怀特略显肥胖的脸上，细微颤动了一下。 史密斯肯定道：“现在！” 怀特欲言又止。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知晓了史密斯与大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可现在这一幕却又让他的内心重新产生了怀疑。 直接放人，送他们出境？ 那之后呢？ 他们是否还会乖乖交代？ 别提离开米国本土了，但凡离开尤金，威慑力都会直线下降，一旦让他们钻到空子，很有可能脱离束缚。 无数影视剧作已经言明一个道理—— 反派死于话多。 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如今偏偏要搞得复杂化。 当然，怀特也明白，史密斯跟大老板不会那么愚蠢，他们这么做一定有相应的道理。 只是他实在好奇，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敲响卧室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便是一股烟雾溢出。 怀特没好气的骂道：“该死的，你们在房间里放火吗？” 一张略带猥琐的笑脸出现，菲利普嘿嘿笑着：“乔尔先生请我们品尝他的古巴雪茄，我们不好意思拒绝。” “法克，你们这群强盗，早晚有一天会下地狱的。” 砰！ 房间内传来闷响，又有女人呜咽低吟的声音。 乔尔夫人哀求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呜呜，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怀特瞪了菲利普一眼，走进门内就看到卡洛斯一脚踩着中年男人脸颊，已然让对方的五官神情变形，有鲜血从鼻孔与嘴角溢出。 “够了，卡洛斯。”怀特制止道，“老大说放人。” “放人？”卡洛斯狐疑看来。 菲利普也骂骂咧咧道：“玛德法克，那女人总算交代了？” 只在话落。 啼哭的女人与痛苦低吟的男人，全都陷入呆滞，前者的眼泪止住，变作呢喃，但旁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怀特没有多余解释。 他都无法理解史密斯与大老板的意图，以菲利普的脑子就更无法想明白了，说多了也是白费口舌而已。 二人架着他们走出房间，众人一起随史密斯下楼。 只等金妮看到父母出现，呆滞的神情瞬间动容，她起身想要冲过去：“爸爸，妈妈……” 怀特却挡在了面前：“放松，金妮小姐，请保持安全距离。” 史密斯默不作声，只是看向了李钦。 李钦这时摆了摆手，示意怀特让开，然后才道：“金妮小姐，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会履行约定，送你们离开米国……所以现在请你跟你的父母说清楚现在的情况，以免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出现什么过激反应……” “相信我，那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金妮依旧一头雾水。 但她在看到父母的惨状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微微点头后，她走上前，安抚起父母的情绪。 史密斯则来到李钦身旁，小声道：“现在……去机场？你已经有了稳妥的打算，对吗？” 诚然，史密斯其实也不知道李钦要做什么。 只是他相信，事情到了这一步，仅差临门一脚就将破门得胜，他不会放任煮熟的鸭子飞走的。 保留地事件中，李对雷纳德与州府的算计，令史密斯大开眼界。 或许在干脏活方面，李钦还是一个刚入门的新手，但人若一心向恶，这是不需要学习的，只需要解开道德的枷锁，释放无穷无尽的原始本性与欲望。 只要胆子够大，心够野，人人都可以成为恶人。 李钦笑着点头：“放心好了，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不会前功尽弃的。” 说罢。 他走出了别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约三五秒的功夫，电话被接通，不等对方开口，李钦径直道：“玛蒂尔，帮我安排一下飞行航线，我要送几个朋友去阿布扎。” “现在？” “对。” 玛蒂尔没有犹豫：“我知道了，处理好后我给您回信，另外……您也会去吗？需不需要我联系伊布总管阁下。” “只有我的朋友过去，我会亲自联系伊布，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家里还好吗？” “一切都好，因为您说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提亚带着霍利小姐一同在主卧休息，当然，我让吉桑德值班，如果霍利小姐半夜醒来，会第一时间安抚好她，不会惊扰到瑞提亚的休息。” “辛苦了。” 挂断这通电话。 李钦估算了一下时差，确认阿布扎时间是下午1点左右，将电话又拨给了伊布。 伊布对于李钦的电话感到意外：“尊敬的李先生，您的来电让我倍感惊喜，您有什么吩咐吗？” 李钦并不担心这通电话被监听，阿布扎王室的线路肯定有保密设备加持，他开口的同时，心里也在想，是否该给自己的手机也安装类似的通话保密协议？ 第三方安保公司就有类似业务。 毕竟米国官方监控民众通信数据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 成天要忧虑着手机是否被fbi监控，李钦真的有些烦躁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钦长话短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伊布总管听后，很痛快的答应了：“原来是这样，您不用这么客气，这点小忙我顺手就能处理，王子殿下最近跟康特先生相处的很不错，他们时常叨念您，或许您应该趁着这一次，一起飞来玩几天？” 李钦松了口气，即便他知道伊布不会拒绝，但求人办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在听到‘康特’时，李钦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康特还在阿布扎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赤水’的事情，康特先生很有商业头脑，他最近经常来往于阿布扎与东南亚地区，在高端派对上推广‘赤水’。” “赤水？”李钦发蒙。“red-water？” “哦，抱歉，是我疏忽了，这是王子殿下与康特先生共同商议的定名，毕竟狄亚卜王子也属于酒厂的‘创始人’之一，即便阿布扎开放了‘酒牌’经营，且投资局在全球也有相应投资，但总归需要‘委婉’一些，因此王子殿下与康特先生才起了这么一个暂定名。” 阿布扎禁酒没错，但只要不是在公众场合喝得酩酊大醉耍酒疯，一般没人会管。 除非太过分，被人举报，那肯定会被警方带走。 而在当地，官方也会给一些高级酒店发布‘酒牌’。 除此外，外交人员与游客在自己的房间饮酒也是被默许的。 国内的股民应该都知道，著名的‘阿布扎投资局’可是国内几个著名酒商的股东之一。 当然，投资与创始有所不同，王子殿下为了避嫌而偷换概念，反而与林雅婷‘重新定义’的想法不谋而合。 redwater？ 李钦念叨几遍，觉得朗朗上口。 不过…… “康特在派对上作推广？他哪来的存货？” 伊布笑道：“是那次从老鼠山农牧场带走的十几缸酒，因为得知酒厂已经投入运营，所以王子殿下就将这些存货拿了出来，当然……每次仅仅只拿出几杯分给感兴趣的人尝试，您知道，这个酒的效用神奇，只需要少许的用量就会有所效果。” “又因为‘稀缺性’，如今备受追捧，甚至有欧洲的豪门联系到我这里，期望求购。” “所以，李先生，我想酒厂的出产事宜要加快了。” 李钦倒抽凉气…… 自己还在苦恼酒厂定名与未来市场销路问题，没想到张大少那边直接帮自己解决了？ 可要说张大少有商业头脑？ 狗屎！ 有狄亚卜王子的光环效应，为他在高端派对上打开人脉，换一头猪都能把生意做起来。 更别提龙骨酒的效用奇特，可谓是男人福音。 哦，不对…… 现在应该叫‘rw’？ 好消息接连不断，让李钦一时间心情大爽。 “最近事情还多，你知道保留地的事情刚刚稳定，我不能轻易离开。” 阿布扎在保留地事件中给予了媒体渠道的支持，这件事就是伊布联系的，因此他知道李钦近来的状况。 “那真是太可惜了，但我依旧期待您的莅临。” 片刻的寒暄，电话挂断。 不等李钦转头进入别墅，玛蒂尔的号码又再次拨打过来—— “航线安排好了，一个小时后可以起飞，机长已经前往机场进行准备事宜。” “辛苦了，玛蒂尔。” “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 终于收起手机。 李钦回到别墅内。 只见一家三口已经稳定了情绪，或许眉宇间还带着警惕与不解，但她们已然有了认命的打算。 无论李钦打算做什么，金妮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可以出发了。”李钦说道，又扫视这栋房子：“又或者，我可以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一下行李，不需要那么匆忙。” 金妮却摇了摇头：“不必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这栋房子本来就不属于我们。” 听到这话。 李钦、史密斯与怀特等人都流露好奇。 一天下来，他们对金妮一家的情况已然有所了解，明面上乔尔夫妇是成功企业家，因此得以入住尤金真正的富豪区。 可如今看来，这只是假象。 就连房子都不属于他们，金妮大概可以被当做是被查尔斯饲养的金丝雀。 只不过李钦想不通…… 罗文的胆子就这么大？ 被一个小姑娘拿捏着把柄，他本应该杀人灭口才对。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李钦问道。 金妮却闭口不言。 而他的父亲却咬牙切齿道：“如果你真的能信守承诺，放我们离开，我们在确认安全后，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直到这时，菲利普和卡洛斯才后知后觉。 “什么意思？” “他们还没交代？” 不用李钦和史密斯开口，怀特便道：“闭嘴，菲利普，以你的猪脑子不会理解的。” “法克，你tm才是猪脑子！” 怀特这么一打岔，菲利普与卡洛斯尽管好奇，也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只要听命办事就好。 大老板与史密斯自然有他们的算计。 出发。 拉下别墅的电闸，灯光熄灭。 乔尔夫妇被怀特三人押上了他们白天逃跑时的车，上面已经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包括现金、贵重首饰、护照等等。 而金妮则被李钦邀请到自己与史密斯的车上。 史密斯开车。 李钦与金妮一起坐在后排。 当车子离开庄园，金妮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仿佛逃脱了监狱的囚犯，既有一种得以解脱的兴奋，眼神中又夹杂着对未来与未知的茫然。 李钦好奇看着她，却不追问。 她若想说，早就开诚布公了，不用等到现在。 一路无话。 驶过威拉米特大桥，进入城区，又最终抵达机场。 当看到灯火通明的航站楼，金妮才第一次有了声息：“我们之前预定的航班早就过期了，改签的话大概要等到明天早上……你如果想在这里撬开我的嘴，你大概是多虑了，我不会上当的。” 李钦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还挺敏感。” “任何一个带脑子的成年人，都知道现在来机场的时间不太对！但我和我父母的人身自由都在你手上，所以我不能制止，只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钦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原本打算去哪儿？” 金妮皱眉。 她发现车子并未在航站楼门口停留，而是继续前进。 神情间的凝重到了极点，却又在几秒后猛地松弛下来，大概是破罐子破摔，放弃挣扎的模样—— “温得和克，我有一个朋友在那边经营私人诊所，我会过去担任医生。” 李钦微微偏头，表示茫然。 金妮无奈道：“那是纳米比亚的首都，因为早年殖民的原因，城市规划很有欧洲的氛围，宁静、典雅，最主要的是安全。” 李钦道：“你确定不会被追查？” “呵呵。”金妮笑了一下，“罗文只是俄勒冈的众议长，他还管不到非洲的事情，更何况……” 她没有说完，明显是故意在吊李钦的胃口。 保持李钦的好奇，才是对她与她家人最大的安全保障。 你想知道具体情况？那就放我们走！ 而此时。 车子也到了机场的货运入口。 前一刻还自觉地重新掌握主动权的金妮，再次慌乱起来：“为什么来这里？” 李钦没有回答，摇下车窗，对门口的警卫挥了挥手。 对方见到是李钦，立即抬杆放行。 车子驶入机场。 金妮愈发不安，左顾右盼。 一直到…… 车子停在了一架与普通客机涂装明显不同的飞机旁，机身上用金漆粉刷着阿拉伯文字。 金妮还在呆愣。 李钦则已经打开了车门，下车的同时，道：“我们到了，金妮小姐！” “这是我的私人飞机……” “你和你的父母会被送到阿布扎，落地后会有人给你们办理一个全新的银行账户，拿到你所需要的‘报酬’，两千万刀。” “而到了那时，我也希望你信守承诺，交付给我，我所需要的东西。” 【546】史密斯的好人卡 金妮彷徨的下车，盯着飞机出神。 而另一辆车的乔尔夫妇，同样目瞪口呆—— “传闻是真的？” “老鼠山的李拥有一架私人飞机？” 怀特与卡洛斯相对沉默，反倒是菲利普拿出半根没抽完的雪茄，吞云吐雾，大喊大叫起来：“这太疯狂了，我这辈子连头等舱都没坐过，唯一一次坐飞机还是特价联航的最次级座位，飞机上发放的‘薯角’我甚至怀疑过期了……” “该死的，我听说这种大型私人飞机上还有专业的厨师和酒吧。” “伙计们，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让大老板请客，送我们去火奴鲁鲁度假？或许我能带一个夏威夷美女回来呢！” 怀特、卡洛斯再次对视一眼，他们少见的对菲利普的提议表示赞同。 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度假计划的时候。 当中年夫妇想要靠近李钦、史密斯那边时，怀特暂时将他们拦住：“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的老板还在跟你们的女儿说话。” 到了此时，夫妻二人再也没有叫嚣的底气，在绝对的财富力量面前，他们只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而他们也明白，如果大家能‘好好谈谈’，那么这次‘被绑架’非但不是坏事，还有可能因祸得福。 二人并不知道女儿与州府众议院的罗文议长，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知道因为这件事，让家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起初夫妻二人还沉浸在获得财富的喜悦当中，但久而久之，喜悦与兴奋归于平淡，又被恐惧取而代之。 这笔财富是不属于他们。 世上更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或许报应尚未到来，但等到来的那一天，恐怕是他们这个普通家庭无法承受的。 而今天。 预想的一切都发生了。 女儿慌张告诉他们要一起离开米国，紧随其后就在半路被这群人围堵，重新带了回来。 如今，乔尔心中的天秤发生了倾斜。 他一度认为罗文是他所能接触到的自我认知内最了不起的人物。 但现在看来…… 罗文可没有这样的私人飞机。 而眼前这位尤金的新晋地头蛇敢于对罗文的事情下手，这就证明了他的实力。 森林的灰狼令人惧怕，但敢于对灰狼下手的猎人，才是食物链顶尖的存在。 “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金妮她……”乔尔的妻子颤抖道。 乔尔深吸一口气，搂着妻子入怀：“没事的，金妮会作出判断，这是她当初的选择，那现在就要自己去面对解决。” 另一边。 金妮逐渐回过神，冷眼凝视着李钦：“这和我们的约定不一样，你说过会放我们走。” 李钦道：“是，我会放你们走，但你也看到了，现在没有航班了，而我的飞机能在此刻送你们离开米国。” “不需要，我们可以等。”金妮生硬道。 李钦微微摇头：“任何交易一定是建立在双方平等的条件之下，而事实上，在这件事里，我才是那个拥有主导权的人，但我还是给了你相应的尊重，维持交易的平等性……” “你要带家人离开，我答应了。” “你索要高昂的情报费……我也答应了。” “那么现在，就是你妥协的时候。” 眼看金妮还要开口。 史密斯冰冷道：“金妮小姐，你恐怕没有选择权，实话实说……我个人是不赞成我老板的决定的！” “在尤金我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乖乖开口，而不是送你们离开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还要支付给你们一笔巨额安家费。” “不要说两千万，我只要花两千刀，就能找一群流浪汉来对你们进行拷问，获取我们需要的情报，甚至我不需要担负任何责任，因为流浪汉大多存在精神问题，所以他们的指认是不受法律认可。” 论及肮脏的手段，史密斯太会了。 话落。 金妮浑身大震。 相比起李钦的和蔼和亲，史密斯的冷酷让她真切感受到恐惧。 约莫三五秒后，金妮才再次开口：“除此外……我没得选择？” 李钦点头：“对。” “那我怎么确定，在我抵达阿布扎后，交代了一切，还能安全的离开？”不知不觉，金妮眼眶中已经开始流淌泪水。 她明白，李钦要送他们去阿布扎，那么阿布扎一定有李的人存在。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他们的安全更加没有了保障。 李钦耸肩：“你无法确认，只能选择相信我，毕竟……我对你没有杀人灭口的理由，你手上的秘密不涉及我，所以你反而应该庆幸，我送你离开，保证了你们一家的安全，才不会被罗文迁怒。” 杀人灭口…… 这句话令金妮又觉得遍体生寒。 “可那笔钱呢？两千万刀，这难道不是理由？”极致的恐惧下，她的思维反而活跃起来。 李真的会给她钱？ 两千万刀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财富，凭什么这么轻易的给她？ 而此时，李钦没有开口。 死寂的沉默，似乎已经告知了答案。 金妮的情绪彻底崩溃，跌坐在地上痛哭，一言不发。 乔尔夫妇看到这一幕也不顾阻拦，冲了过来…… 正当怀特等人要阻拦时，史密斯却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举动。 只见夫妇二人同样跪坐在金妮身前，老泪纵横：“够了，金妮，不要再着眼于金钱了，这些年你过得真的踏实吗？其实你都知道，查尔斯那个家伙一直在骗你，你不可能等到他，所以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保守秘密？” “罗文给了我们什么？房子？那是别人名下的！公司也只是空壳，是他们用来转移资产的变现工具，外表光鲜靓丽的背后……一旦出现问题，背负罪责的只会是我们的。” “所以，清醒一些，离开这里，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们供你上了大学，如今你已经是一个技术成熟的医生，重新找一份工作，安心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爸爸，别说了……”金妮被一番话惊醒，生怕父亲说漏了什么，立即打断他。 然后，抬眼看着李钦，目光充斥着红血丝：“两千万我可以不要，但我账户里的四十万米金无法转移出境，你必须要补偿给我，只要到了那边，我确认我是安全的，我会给你想要的情报。” 李钦依旧没开口，静静的看着三人。 却是史密斯忽然发声：“这才是明智的决定，我答应你们了。” 金妮的父亲立即道：“你说的算吗？” 史密斯看向李钦。 李钦这时才微微点头。 飞机上，机组人员看到了全程经过，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时，谁也没敢贸然下机。 只等场面逐渐平复后，接替玛蒂尔几人工作的空姐才略显局促的走下来：“李先生，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李钦看向金妮：“金妮小姐，既然大家达成共识了，那么你们可以出发了。” 金妮即便依旧怀揣强烈的不安，但事情已经摆明了，他们没得选。 所以不再多说，一家三口拿着行李登上飞机。 李钦对空姐道：“辛苦了你们了，一路上他们有什么需求，可以尽量满足，伊布会在阿布扎接机。” 空姐受宠若惊，露出谄媚的笑容：“您太客气了，先生，我们会照顾好您的朋友的。” “帮我向伊布问好。” “会的。” 飞机舱门关闭，客梯车也驶离。 引擎躁动，荡起巨大气流波动，逐渐驶向跑道。 怀特三人走来，向史密斯请示：“别墅那边怎么处理？” 史密斯应该早就有了考量，径直道：“不需要处理，做贼心虚的人可不会替金妮一家报警。” 别墅都不是金妮的，就算罗文后续知道了状况，也不敢声张。 “都回去吧，不早了。” 话落。 三人没再停留，即便菲利普跃跃欲试想要询问一下‘度假’的事宜，却还是被怀特、卡洛斯拉走。 等他们离开。 李钦才回过神道：“我送你，还是去桥下？” 史密斯点头。 离开机场，虽然车厢内比较沉默，但不可见的气氛却并不低沉。 反之，二人的呼吸节奏都有些快，隐隐的兴奋流露。 快到威拉米特河畔时，史密斯忽然开口：“李，你其实没打算拒绝对吗？” “什么？”李钦愣了一下，看着副驾的史密斯。 “两千万刀，你刚才没打算反悔，反而是在她提出后，你才犹豫了。” 李钦惊讶：“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猜对了。”史密斯的笑容依旧很难看，特别是带上一股高深莫测的表情后，很让人想在他的老脸上开两枪。 “因为，你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反过来理解，这是一张好人卡？ 李钦哭笑不得，这年头被人当作是好人，不见得是好事，圣母可是贬义词来的。 “我不认可你的话，别忘了，保留地可是因为我死了不少人，金妮想从我手上拿走两千万，凭什么？” 史密斯撇嘴，一副讥讽嘲笑的嘴脸：“不要伪装了！无论对雷纳德，或是托亚，包括后来保留地的事情，你都是以一个公平交易的态度处置看待。” “达成协议，公平买卖，互不亏欠。” “又如同我和苏……” “我们需要钱，你给钱，所以我们给你卖命，而在金钱方面你永远不会讨价还价。” “至于后来你大开杀戒……那是他们活该找死！触及了你的底线，你才会血洗了保留地。” “所以，你不是一个坏人，即便拥有了力量，你不会滥用力量去压迫欺辱别人。” 李钦再度愕然。 说实话，史密斯说对了。 对于两千万的‘情报费’，李钦并无异议，想得也是如何筹措这笔钱给他们。 交易嘛，愿打愿挨，不存在亏不亏。 搞定了罗文，所获得的利益就不是区区两千万能衡量的了，更别提为了这件事几亿都花了，最后两千万都是小意思。 反倒是金妮那番话把他给‘问住’了。 你不会杀我们？ 因为没有理由？ 两千万算不算理由？ 李钦无法反驳，他即便告诉金妮，我没这么想过，对方也不会相信。 真正的人性就跟金妮一样。 所以这一路上李钦也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如史密斯说的，自己是一个好人？ 一个干掉了保留地上百号人的好人？ 此时此刻。 车子已经到达了桥下，史密斯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再次道：“或许，这是属于你的原则吧。” “至少，我也再次肯定了一点……如果我哪天为你挡了枪子丧命，你绝不会出尔反尔，小茉莉你会照顾的很好，这让我很安心。” “所以继续保持吧，李！”史密斯拍了拍李钦的肩膀，“其实很多事情不用想得太透彻，善与恶在每个人看来的定义都不同！你不善于干脏活，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的身旁，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保持合作就好了。” “今后类似的事情，我会帮你把关的。” 话落。 史密斯拉开了车门。 寒风灌入，才令李钦回过神：“你这一通夸奖，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必要不好意思，什么时候善意变得令人羞愧，成为了贬义词，那这个世界真的就扭曲了，早点毁灭吧。” “另外。”史密斯点到即止，重新回归正题，“飞行时间要多久？十五个小时？大概什么时候我们能得到‘答案’？我有些迫不及待看看那位议长先生的小秘密了。” 李钦算了一下：“私人飞机直飞，飞行的速度本来比民航要快，大概十二个小时。” 史密斯道：“白天的下午两点左右？” “差不多！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按照金妮的说法，她有什么直接证据藏在某个地方。” “好。” 沟通完毕。 史密斯挥了挥手，钻进了路边的小巷。 李钦看着那背影苦笑…… 这老家伙能说出刚才那番话，貌似他才是好人吧？ 一个被鲜血染透灵魂的好人？ 但史密斯那句话李钦认可—— 善恶的定义对每个人都不同，所以不用考虑那么多，随心所欲就好。 开车出发，一路向北。 出城时进入农牧区时，李钦才再次拿出手机，打给了伊布…… 【547】关于罗文…… 回到保留地庄园已是凌晨四点。 昨夜的宿醉其实令身体疲惫，可熬到现在，反而觉得全无困意。 里奇的车子明天找人送回尤金。 但在进入庄园前，两辆印有‘橡树公司’标识的suv从入口两旁的树林中开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过等对方看到是李钦后，为首的人就挥手示意放行，然后对李钦道：“抱歉，李先生，我们不知道是你。” 对方的模样有些眼熟，李钦却一时喊不出他的名字。 而这人比较机灵，看到李钦欲言又止时，立即自我介绍：“我是拉科，第一小组的组长。” 李钦记下了人名道：“你们每天都会在这儿轮班看守？” “是的，先生，特别是在大长老的葬礼后，夜间我们会加派一个分组的人手维护安保工作，另外在周边林地也有人巡逻，每十五分钟汇报一次动向。” 不用问，这是昆帕的安排。 雪山部族有人想玩火，瑞提亚不允许昆帕主动出击，那么只有加强防备意识了。 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橡树公司的体量肯定不小，但长此以往难免会有松懈疲软的时候。 当然，李钦既然已经决定放手让瑞提亚做主，且昆帕的衷心毋庸置疑，他也不反对现在的‘保守’办法。 只不过…… 还是要尽早搬回老鼠山了。 狗还能衷心护主，人却是最不可信的生物。 “辛苦了。” 寒暄过后，李钦开车进入庄园。 车刚停。 只见盖德鲁打着灯光走了出来：“先生，您回来了，需要宵夜吗？我在客房浴室准备了热水，一直在循环加热，您现在过去洗漱也不用担心惊扰到大家的休息。” 李钦都蒙了：“你一直在等我？” “当然。” “如果我今晚不回来呢？” 盖德鲁看了一眼手表：“再有两个小时，保姆就会起床，我交代好新一天的工作就可以休息了，等七点后玛蒂尔会接替我的职责，所以我可以休息到午饭前起来，如果有什么急事是处理不了的，玛蒂尔也会过来叫醒我。” 李钦哭笑不得，但感动也是真的。 若要制止，全无意义，盖德鲁需要的赞许与认可：“辛苦了，盖德鲁，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们家应该离不开你的照顾了，等搬离庄园后，你跟我们去老鼠山继续任职管家吧。” 盖德鲁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睡衣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既然有热水，李钦也不想浪费。 全身浸泡在热水中，一天的疲惫才开始发散，逐渐有了困意，又让盖德鲁送来一杯红酒，喝完后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客房睡下，免得惊动了瑞提亚跟霍利。 翌日。 李钦是被闹钟吵醒的。 昨晚临睡前定了一个中午十二点的闹钟，为的是不想错过伊布的电话。 虽说飞机在下午两点后才落地，但在此之前，李钦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 大概是闹钟的声响也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房门被敲响，伴随着瑞提亚的声音：“是我，李，你醒了吗？” 敲门声很轻，或许是想，如果李钦没醒也不会打搅到他。 李钦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确定不是自己订错了闹钟，才道：“我醒了，提亚，你可以进来。” 瑞提亚这才进门。 不等她开口，李钦就道：“你今天没去保留地办公室？” 瑞提亚反手关门，道：“盖德鲁告诉我，你凌晨四点才回来，而今早蕾切尔又告知，你们昨晚的聚会在十二点前就结束了，包括你开回来的车不是我们的。” 通过这些线索，瑞提亚不难生出某种猜测。 即便那晚史密斯的资料，并没有利好消息，但难保李钦在前往圣蒂斯医院后有所发现呢？ “蕾切尔来了？” “她来找我签字，是股权公示需要的手续……所以，事情的结果呢？” 瑞提亚有些迫不及待。 她绝不是官迷，只因为众议院的事情困扰长老会已经有些日子了，如果到如今依旧没有一个切实的答案，他们只能对外宣称不会接受众议院的邀请。 李钦没再卖关子，笑道：“成功了。” “真的？”瑞提亚惊呼起来。 李钦点头：“这还是要归功史密斯，在我昨天对医院中高层进行评估审核时，他让怀特等人蹲守在医院，发现了有一位女医生行色匆匆的逃离……” “人被抓住了。” 瑞提亚深呼吸道：“她说了什么？” “还没说。” “没说？” 李钦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知。 瑞提亚听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但是否能借此要挟罗文，还要看最后的结果。 就好比钓鱼人在咬钩提竿前，永远不知道水下的鱼，到底有多大。 “吃了午饭，大概就会有结果了。” “你可以休息半天，如果情报对我们有利，我想……今晚就有得你和长老会忙了。” …… 机舱内，宽敞明亮。 从最早的局促不安，到经过空乘的服务后逐渐放松，又到即将落地时，那种心脏空落落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 金妮在上机后呕吐了很多次，即便是服用了晕机药也无济于事。 因为不只是生理的不适，心理上的重压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只能虚弱的躺在沙发上，眼睛似闭似睁，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乔尔夫妇不知该如何劝慰，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夜未眠。 一直到空乘再次通报：“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将抵达阿布扎机场，麻烦几位将护照给我登记一下。” 话落。 乔尔夫妇正要照做，金妮却警惕起来，撑着无力的身躯坐起来：“入境信息卡给我们就好，我们自己来写，另外我需要用一下机载通讯设备……” 听到这话，夫妻二人才跟着警醒。 护照可不能丢。 空乘对于三人的反应很意外，但实则从上机前，一家三口与李先生的对峙就已然让机组成员觉得不对劲了。 但既然李先生没有特别的交代，她也只能照做。 送来入境卡。 又取来了卫星电话：“拨号方式在电话背面有注明，您联络完后我再过来。” 眼看空乘径直离开，一家三口却面面相觑。 “他们不担心我们联系外界？” “所以，我们是安全的？” “金妮，你觉得呢？” 金妮摇头，她也不知道。 昏沉的大脑根本做不出太多的思考，但能够联络外界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金妮让父母登记入境卡，她自己则将电话打给了位于纳米比亚的朋友—— “是我，我在飞机上……” “我打算来找你，但出了一些意外。” “你想说‘你不用担心’，可我说不出口，我并不确定我能否顺利抵达纳米比亚，所以只能让你帮我。” “还有二十分钟我将在阿布扎落地，如果两个小时内我没有联络你，帮我求助大使馆，拜托了！” 电话挂断。 乔尔夫妇看着女儿，眼眶泛着水汽，命运被别人完全掌控，无力抗衡，这种滋味是难言的。 金妮惨笑：“爸爸，妈妈，对不起，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祈求他们放过你们的。” “不，傻孩子，我的金妮……”金妮的母亲抱着她，“要是真的逃不过去，我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对，是我们当初没有制止你，如果能早点醒悟……” “唉……” 低泣声不止。 十分钟后，金妮才呼唤了空姐，将电话与入境信息表交给了她。 双方没有多余沟通，只等着机长下降的通知到来，他们各自落座，系上了安全带。 金妮看着舷窗外的灯火通明，眼神中只有死寂。 最后干脆阖上了双眼。 感受着飞机平稳落地，开始减速。 机上的通报声再次响起，机长用热情的声音欢迎他们抵达阿布扎。 对旅途的祝福声与死寂的客厅形成鲜明对比。 空乘也有些无所适从，开始做最后的下机准备工作。 对接客梯车。 舱门开启。 金妮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与父母一同起身向外走去。 三人都在微微颤抖，不只是疲惫，精神也处于崩溃的临界点。 门外…… 入目的是清一色的劳斯莱斯车队。 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带给他们强烈的压迫感，而金妮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为首的人身上…… 白色的长袍与包头巾，这是中东人的常见装扮。 中年人留着大胡子，正带着微笑看着她，只不过那笑容像是用画笔勾勒的线条，没有多少人情味。 空乘小声在她耳边介绍：“那是伊布先生，狄亚卜王子殿下的宫廷总管，李先生是狄亚卜王子殿下的好友。” 这番话被乔尔夫妇也收入耳中。 就算他们知道，来到阿布扎也会有人禁锢他们的自由，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华人还有这层身份？ 金妮的父亲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而金妮早已放弃了挣扎，缓步走下舷梯，在伊布的面前站稳。 “欢迎你，金妮小姐，我代表李先生为你与你的家人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话落的同时。 伊布伸手从身旁人接过一个文件袋。 率先取出一张支票—— “这是李先生让我转交的，额度为四百万米金的支票，全球各大银行可以即时提现。” 金妮接过，有些发蒙。 同样，她的父母在听后也是微微出神。 两千万虽然没有，但这四百万……却同样释放着友好的信号。 李可是阿布扎王室的座上宾，如今他几乎等同于掌控了三人的生死，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拿出支票来麻痹他们的心理。 而对于几人的反应，伊布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道：“当然，我知道你们是‘逃亡者’，新的账户还未注册，所以你们可以在机场的银行开户，并存入款项。” “第二件事，李先生给了你们两个选择……” “一，这架私人飞机会在燃油补充后，送你们前往你们想去的任何国家，只要你们愿意。” “二，四个小时后会有一架次飞往开普敦的航班，我可以帮三位预定头等舱的机票，因为我听说你们的最终目的地是纳米比亚，到了开普敦，你们就是自由的了。” “那么第三件事……” “李先生说你手上有他需要的东西，但貌似你们在米国受到了惊吓？不过在阿布扎，你们可以放心，我作为宫廷总管，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室的荣耀与尊严……” “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三位，阿布扎王室不会对你们这样的平民做出任何欺压的行为。” 来自王室的承诺保证，彻底让三人松了口气。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们卑微的好似蝼蚁。 对蝼蚁…… 或视而不见。 或一脚踩死。 绝不会在碾压之前，还为它阐述理由。 金妮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十几个小时撑着的一口气吐出，浑身上下席卷一阵无力感，她脚下险些没站稳，所幸是身后的父母搀扶住了她—— “金妮……” “我，我没事。”金妮强自镇定。 伊布微微皱眉：“需要去医务室吗？你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金妮摇头：“不必了，麻烦帮我拨通李先生的电话，我相信阿布扎王室与李先生的信誉。” 伊布微微点头，没有多说，拨通了电话。 只在电话接通的瞬间。 他脸上的笑容堆积。 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真诚。 可这笑容明明是电话那头的人所见不到的，他本不需要这么做。 “李先生，我接到金妮小姐与她的家人了，金妮小姐希望与您通话。” “好，我知道了，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 伊布将电话递了过去。 金妮接过，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深呼吸一阵，才将手机放置在脸颊旁—— “李先生，抱歉，我对您之前有所误会，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的求生意志不得不让我作出相应的自救反应……” “而关于罗文……” …… 保留地庄园。 书房内。 李钦与瑞提亚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听着电话外放传来的声音—— “罗文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最多还有四年的生存期，这是我作为一个肿瘤医生，给出的专业判断。” 【548】突袭！！ 罗文得了癌症？ 生存期只剩下四年？ “咝……” 金妮身后。 乔尔夫妇倒抽凉气，不禁对视一眼。 他们一直不知道女儿与罗文之间隐藏着什么秘密，而当听到这话，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在此时终于云开见日。 而电话那头，并没有惊呼传来。 金妮知道李一定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普通人患癌不是大事，只关乎病患亲属的悲痛与无奈，但换成是众议长先生，所产生的影响与后果就不一般了。 这也是罗文为什么要保守秘密的原因。 一旦消息走漏，他无法继续在那个高位上待下去，无论是他的敌人，还是盟友、属下，乃至派系中原本支持的他的联邦高层，都会整齐划一的将矛头对准他。 敌人恨不得他早点死。 例如雷纳德，罗文算是他的前辈，二人看起来势均力敌，可真要分一个高下，雷纳德处于劣势。 如今，趁他病要他命，这种机会雷纳德不会放过。 而罗文的属下、盟友们就更不用说了，嘘寒问暖的关怀背后，大概会豪饮三杯以示庆祝，无数人将觊觎罗文的宝座。 联邦高层同样现实，对各州布局事关重大，罗文既然快死了，那么在他死前，必须将新人扶持上台，保证派系在俄勒冈州的地位。 要知道，各种派系强弱，关系到大选的地区票数问题，绝不会因为与一个将死之人的同僚情谊而被左右。 “还有吗？”电话里，李钦的声音传来。 金妮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保守秘密的回报，是在事成后的两千万分红。” “我父亲经营的空壳公司，是查尔斯用来转移资产的工具，而据我父亲估算，仅仅这两年时间，查尔斯利用他父亲的权利，至少赚到了一亿米金。” “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数字会越来越大。” “您如果有能力，只需要调查我父亲的公司，应该就能找到相应证据，又或是……您有别的想法，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了。” 别的想法？ 说得自然是以这件事作为要挟，与罗文、查尔斯同流合污，进行分红。 金妮没有相应实力，她倘若真敢提出类似要求，就不会活到现在。 但李钦不同，以此要挟，很轻易就能分一杯羹。 照这么看，她张口报价两千万米金，并不算狮子大开口。 书房内。 李钦与瑞提亚频频对视。 其实对于罗文的事情，夫妻俩早有过类似猜测，罗文有什么隐疾不能公之于众。 但他们没想过，罗文竟然快完蛋了？ 毕竟，这可是癌症，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面临死亡时，应该涌现强烈的求生意志，除了生命，其他都不重要。 可罗文所表现的过于反常，继续担任要职，只为手中权柄。以至于从正常思维逻辑判断，二人很难想象他可能会死。 所以…… 这群上了年纪的老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死前最后的疯狂吗？ 就不能安安生生的享受最后的人生时光，然后入土为安？ “还有吗？”李钦再次开口。 金妮苦笑：“呵，我只是小人物，如果不是因为查尔斯当初的恋情，我也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在那次秘密检查后，我们仅仅见过一次，查尔斯许诺了我回报与未来。” “未来？” “除了两千万回报，他说他会娶我……大概吧。” 话落。 李钦感受到身旁瑞提亚的呼吸变得沉重，侧目望去时，自家老婆已经怒了。 女人是感性生物，骗到了她的心，就得到了她的全部。 查尔斯对金妮是‘吃定’的态度，因此他才不担心秘密曝光。 至于事成后会不会有‘未来’…… 其实金妮自己也知道答案，否则不会在那句话后加上一个‘大概’。 李钦揭开了真相，逼迫她走到绝境，到了这时……金妮才从自欺欺人的幻想中出离，重新看清了现实。 正当二人沉默时…… “李先生。”伊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金妮小姐似乎是说完了，那么接下来……” 李钦了然。 金妮所接触的事情不多，除了知道这个关键信息外，只有他父亲的公司在帮查尔斯敛财、转移资产。 而就算如此，乔尔先生也不会知道太多，充其量是一个台前傀儡。 出了事用来背锅。 同时也是人质与保险。 一旦乔尔失踪，公司内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汇报给罗文。 昨天中午罗文被怀特等人控制，一直到了现在都处于失联状态。 所以，罗文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他的秘密被别人掌握了。 李钦是否还能从那家公司找到什么切实证据，期望已经不大。 不过，仅仅是‘罗文命不久矣’这个消息曝光，就会在州府引起轩然大波！！ “送她们走吧。”李钦说着，又真诚感谢，“伊布，这次又麻烦你了，替我向狄亚卜王子殿下问好。” “呵呵，这都是小事，那么期待下次的见面……” 电话挂断。 金妮一家的事情李钦不需要在操心。 她要去哪儿与李钦无关，四百万米金足够他们一家在异国他乡富足生活。 与此同时，瑞提亚从呆滞中回过神：“李，我们的机会来了。” 她的身体有些紧绷，像是即将上场比赛的运动健将，肾上腺素迸发，跃跃欲试。 困扰长老会的事情终于得以解决。 早前顾及罗文会使坏，但现在把柄在握，双方位置对调，反倒是罗文要忧虑与他是否会被打落神坛。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合作互赢。 李钦道：“提亚，你现在召集长老会商定一下加入众议院的公布时间，我来联系罗文。” 瑞提亚深吸一口气，沉沉点头。 不过正当她要起身时，动作又停顿一下：“现在就跟罗文摊牌？” 李钦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秘密可以继续保守，等到瑞提亚加入众议院后，罗文想要使坏，才是掏出王牌，啪啪打脸的时候。 不过…… 金妮一家失联，乔尔先生没去公司，这件事很快会被罗文知晓。 当自己的秘密被别人掌握，罗文在恐惧之下，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怎么疯狂都不足为奇，详情可参照托亚那老魂淡。 而这世上也没人喜欢受人威胁，更别提是罗文这样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考虑到会被人胁迫…… 他不是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可能。 一旦他自己公布消息，所谓的‘把柄软肋’也就不成立了。 而瑞提亚此时加入州府，又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反之…… 主动、友好的促成合作，罗文只要还在台上一天，李钦和瑞提亚就有依仗。 等李钦解释完，瑞提亚才若有所思。 “此外，这件事仅限你我知晓，长老会虽然跟我们一条心，但难保有人在不经意间说漏嘴，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瑞提亚立即出发。 李钦则坐在书房内没动，思考一阵后，拿出电话，但不是联系罗文。 而是打给了史密斯！！ …… 尤金。 工业区。 乔尔商贸公司的招牌在破旧杂乱的街区并不起眼，但外界不知道，这家公司每个月经手的流动资金超过一千万米金。 写字间只有寥寥三四位员工。 臃肿的肥胖大妈作为前台，一边看着‘家居购物杂志’圈定想要订购的家具，一边吃着桌上的薯角零食…… 随着口腔的咀嚼，脸上横肉都在层层颤抖，形成肉质的波浪。 剩下的人也无所事事，午后斜阳洒落，有人干脆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 当写字楼的玻璃门被推开。 大妈才略显正色的抹了一把嘴边的薯片渣，露出笑容：“柯顿先生，您今天怎么来了？” 柯顿显得有些焦急：“老板在吗？” “老板？哦，他昨天中午说要去参加什么聚会，今天也不会过来。” “聚会？和谁？在什么地方？” 大妈不咸不淡：“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的事情我们怎么敢打听？或许，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对了……柯顿先生，这个月的奖金什么时候发？我儿子的体重又增加了，我想给他换一个实木的大床，床垫最好是……” “嘿，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柯顿快步走进办公间。 见到无所事事的几人，恨得咬牙切齿，猛地一下将一个桌子上的快餐盒砸在地上：“都tm给我醒醒！” 忽闻怒喝，众人才后知后觉发现了经理的到来。 但对此情形，没人觉得恐慌…… 公司成立两年了，每天就是喝咖啡看杂志打游戏，每月末尾才会拿出一部分资料进行登记汇总，平时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做。 原以为这家公司要不了多久就会倒闭，谁知道结果反倒不如他们所想，甚至每个月有一笔高额的业务奖金。 鬼知道业务奖金的‘业务’在哪，但在这年头想找到一份这样轻松且高薪的工作可太不容易了。 长久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工作’的，你现在发哪门子火？ 有人不满道：“柯顿，你疯了？现在是下午三点，我往常都会在这时候睡一会午觉。” “睡午觉？”柯顿炸毛了，破口大骂：“睡妮玛的午觉！玛德法克，婊子养的废物，我招聘你们来是睡午觉的吗？都给我清醒过来……否则全部给我滚蛋！” “你……”那人想要回击。 却被旁人拉住：“够了，没看他是真发火了吗？你也不想丢掉饭碗吧？” 同时，另一人也惊醒过来，对柯顿露出谄媚的笑容：“经理，出了什么事吗？放轻松一些，有什么事大家都会一起处理，共同面对的。” 柯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也没功夫跟他们废话：“乔尔在哪？谁能告诉我乔尔在哪？” “乔尔？”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各自摇头。 “我不知道……” “乔尔先生今天没来吗？” “哦，对了，昨天……最后跟乔尔接触的是梅琳达吧？这件事梅琳达知道。” 柯顿的目光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只见对方同样一脸懵逼，道：“昨天乔尔先生要使用现金，让我清了一下公司的账目，带了八万现金离开，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话到此处。 柯顿脸色‘唰’的苍白。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昨晚他就联系乔尔，电话无人接听，一直到今早再打则变作了关机状态，前往别墅寻找，大门紧闭。 如果不是隔壁正好有其他住户晨跑遛狗，他都想翻墙进去看看情况。 而现在得知乔尔带着现金离开…… 本就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柯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告知查尔斯，乔尔失联？ 还是说再等等，这只是意外？！ 就在他沉默时。 办公间外传来前台大妈的惊呼—— “哦，天呐，你们要干什么？警察？你们要找谁？我们这里都是守法公民，你们不能进去……” 下一刻。 办公间大门被推开。 七、八名警员鱼贯而入。 柯顿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才颤声的开口：“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私人办公场所……” “我们接到报案，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乔尔，以及妻子、女儿失踪，并在其住所发现了匹配乔尔的大量血迹残留。” “我是艾萨克，城区警局警长。” 话落。 办公间内顿时骚乱一片，有人忍不住道：“乔尔先生一家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等等，柯顿不是也在找乔尔先生？所以这是真的。” 艾萨克抓住重点，侧目凝视过去：“柯顿是谁？” 只见几人看向了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 柯顿吓傻了，立即辩解：“这与我无关，我也是因为联系不上乔尔，才来公司找他的，我是这家公司的经理……” 艾萨克上前一步：“那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跟你们走？”柯顿喊道，“凭什么！公司有要务处理，我找我的老板难道存在什么嫌疑？” 艾萨克笑了：“可没有人说你存在嫌疑，你怕什么……但现在，你的恐惧才让我产生了怀疑！！” “那么……” “柯顿先生，我现在严正告知——”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 “你……” “带他回警局！”艾萨克面无表情道，随后扫视其余人等：“不想去警局的，请配合我们的调查笔录，并在四十八小时内不得离开尤金地区，我们会对你们随时进行调查协助传唤！” 【549】简单粗暴！ 警车自工业区驶离。 路人的目光仅仅停留片刻就见怪不怪的转移，这种事情在这片地区太常见了，自从吸食法成立，哪天没有几个小贩被抓？ 反倒是开入主城区，衣装靓丽的中产们在咖啡馆的遮阳棚下，神色紧张唏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又出什么事了。 柯顿在警车上一言不发。 警局警长对他使用了‘米兰达警告’后，他只会说多错多，就如在办公室初次对峙，如果他能保持镇定，或许就不会被带走调查，并可以在第一时间联系上查尔斯，解决掉这件事。 所以…… 该死的乔尔可能真的跑路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人发现了他们在捞钱？ 柯顿深呼吸，保持镇定—— 他不会在审讯中说一个字，只要见到律师，律师就会将消息传递给查尔斯。 到时候议长先生开口，这群鲁莽的野蛮人就只能将他释放。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轻蔑的瞥了一眼副驾驶的警长。 却不想…… 对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忽然回头看来：“柯顿先生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啊？”柯顿慌忙道，“有吗？我没有？” “你一定在想，在律师抵达前，你一个字都不会说，对吗？”艾萨克继续道。 柯顿不吭声了，只是转移了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艾萨克却笑了，命令开车的警员道：“在前面的街区停车，你们先回警局。” “是，警长。” 车子在前方停稳。 柯顿原以为是这位警长将要下车离开，没想到却是车上的随行警员开门离去，只留下了他与艾萨克。 警车后座的狭小空间是改造的制式牢笼，坚固的钢板隔断前后，车窗上也安装着厚重的铁丝网。 车门没有门锁，所有警车的后门只能由外部开启。 所以哪怕柯顿没有被手铐禁锢，此时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只见艾萨克从副驾下车，绕了一圈坐在了驾驶座上，再次发动车子出发。 到了此时。 柯顿彻底慌了神，大喊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去警局？法克！你这样是违法的，你侵害了我的公民权利……” “你知道我在为谁工作吗？” “该死的，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柯顿拼命砸着钢板，而艾萨克对此不以为意，几乎无视。 一直到他的喧嚣停止。 “你可以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在为谁工作……” 艾萨克说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的意图达到了：“保持安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你即将见到的人，不会像我一样爱好和平。” “而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思考一下对策，如何免遭皮肉之苦！不要期盼你的‘老板’能帮到你……” “首先，你要明白，既然我来找你，那么命令我的人，就不会惧怕任何人。” “其次……” “这里不是纽约、洛杉矶或是你所知道的任何法制健全的大城市……这里是穷乡僻壤的尤金，‘隔壁’还有民风彪悍的印第安人存在！所以无论出现什么事情，你都不需要觉得奇怪。” 柯顿在颤抖。 他如今已然明白，对方是有目的性的针对。 或许乔尔已经说了什么……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敢对他背后的老板下手，赤果果的言明，他们无所畏惧，更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来达到目的。 正当此时，开车的警长拨通了电话。 “人我抓到了……” “对，应该是他……” “那么四十分钟后见。” 车子一路出城。 柯顿没有继续吵闹，大概是听从了建议，想着自救的办法。 可直到他发现来到尤金农牧区，车流变少，没有路人，更不存在任何临街店铺，所脑补的一切逃亡可能都被泯灭。 警车拐入一个岔道。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农场，被改造成了某个建筑工地，有土方堆砌，也有深度三米以上的坑洞。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杀人灭口的绝佳场所。 又在视线前方…… 柯顿看到了另一辆警车，涂装上写着农牧区警局的标识。 一个能驱使两地警局的大人物要搞死他，必然不会留下任何罪证，而见到他被带走的公司员工们，恐怕更不会为他伸冤求助…… 求助？找谁？报警吗？ 拜托，带走他的原本就是警察！！ 停车。 艾萨克走到后排，打开了车门，示意他可以下车了。 柯顿颤抖不已，不愿动弹。 但艾萨克也不说话，就这么与他僵持的对视。 最终他抵不过对方不具情愫的目光，只能跨了出来。 车门被关闭。 对方竟然重新上车，毫不犹豫的启动离去。 “你，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方才令他恐惧的人，反而成了此时的心灵寄托，安全感的由来。 艾萨克不会理会他。 既然选择帮忙，他不会过问细则。 因为史密斯言明…… 这是李的事情。 在尤金，李要对付某个人，就不可能失败。 自命清高？ 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可艾萨克本来就不是一个完全干净的人，干这一行谁没有些肮脏污点？想要上位，就必须迎合大势。 更别提，掌握权利的人，哪怕意志在坚定，也会有被权欲蒙蔽双眼的时候。 因此，艾萨克想，这或许是一个敲门砖，能帮他更亲近尤金这位真正的大人物。 安东尼奥市长都在仰仗他的鼻息，他就更没理由疏离了。 后视镜内。 柯顿在嘶吼。 而史密斯已经下车，冲他抬手示意一下，仿佛是在感谢，这让艾萨克露出喜悦的笑容。 老史密斯很重情义…… 就从他将怀特、菲利普等人调到农牧区警局便能看出这一点。 真当艾萨克不知道，史密斯一直在找他们干脏活吗？ 或许之前懵懵懂懂，但在真正见识到李的实力后，他百分百确定，尤金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李、史密斯有关。 例如被恶意毁掉的城区监控以及备份储存…… 例如萨克曼的高管，竟然诡异的与一个患有癌症的女人在湖边殉情。 又例如，莫名其妙的水坝垮塌，以及城区警局的自杀式灭口行动。 这一件件如今都指明了线索，所有事情的受益人，可都是李啊！！ 或许艾萨克入门晚了，但他相信，总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史密斯的职权只限于农牧区。 李大概还需要一个城区警长为他服务！！ 心中思绪越翻滚，脸上的笑容则更丰满，艾萨克拿出手机，等电话接通后道：“亲爱的……” 他妻子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艾萨克，你心情似乎不错？” 老夫老妻之间既麻木，又敏感。 或许没有了年轻时爱意萌动的心悸，但就好像夫妻二人合为一体，如人们常说……‘我家那口子放个屁，我都知道是什么味的。’ “刚办了个案子，比较顺利，所以心情不错……对了，格温，你最近有没有去那个联谊会？” “什么联谊会啊。”格温哭笑不得，“是茶话会，芭芭拉组织的，我们会聊一些女人们的事情。” 格温说着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没有，就是想到你好久没提过了……李的家人似乎回来了，你们也没聚一聚吗？” “哦，这件事啊。”身为警长的妻子，显然有相应的敏感度，更别提…… 茶话会的成员中，谁又不是在巴结着李的家人呢？ 芭芭拉的日子越过越好，大家有目共睹，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一家是最早接触李的人。 而现在，艾萨克提起这件事，恐怕也有此意。 李与市长是好友，更别提接管了保留地后，权利更是再次得到膨胀。 “芭芭拉说过这件事，李一家人现在住在保留地的庄园，所以过来很麻烦，老鼠山正在重建，等重建好后他们就会搬回来。” 艾萨克道：“他们不是有直升机吗？或许你可以跟芭芭拉一起邀请他们来玩，总待在鸟不拉屎的保留地肯定会觉得无趣。” “我知道了，等这周末吧，既然要邀请，肯定需要做准备，等晚上学校下班了，我会去找芭芭拉商量的……哦，对了，李的妹妹……就是苏珊和杰克的女儿。” “我记得。”艾萨克回应道，“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是叫乔乔？” “对，乔乔，那孩子因为出游的事情，学校这边办了休学，不过家中自学一直没落下，等下学期入学就该进入我所在的二年级，我可以跟她们聊聊乔乔的事情，所以苏珊应该不会拒绝邀请。” “干得不错，格温，保持好跟李的家人的关系，对我们有好处。” “我知道，但……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表示感谢？” 艾萨克哈哈大笑：“今晚我不会加班，你可以把孩子们送到你父母那边去，或许我们也可以再生一个小女儿？你知道，我一直喜欢女儿的。” “你这个坏家伙……我会安排好的。” …… 柯顿的追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 但在回望身后时，他眼中绽放出生机…… 只是一个老家伙？ 虽然他看起来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我不至于连一个老头都解决不了吧？ 柯顿深深的呼吸，想要保持镇定，却无法控制颤抖的身躯。 一直到对方拿出了手枪—— “哦，法克！！”柯顿吓傻了，高举双手，膝盖跪在了冰凉的土地上：“别冲动，先生……我们之间肯定存在什么误会，我并不认识你……” 可史密斯并没有任何回应。 砰！砰！ 火舌自枪口吐出。 枪响在空旷的废弃农场荡起回音。 紧随其后，便是来自柯顿的凄惨叫声：“啊——” “我的手……” “疯子，你tm是个疯子！” 两枪精准命中他的手臂，一颗子弹穿透了皮肉，另一颗则嵌入在骨头中，鲜血不住的流淌。 史密斯依旧不做声，等待猎物冷静下来…… 中枪的驯鹿总是会在受伤会变得疯狂，直到它确定自己难逃猎人的猎杀，哪怕还有挣扎的余力，也只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死亡来临。 史密斯从来不喜欢废话，他喜欢用最简单干脆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 失血与恐惧让柯顿遍体生寒，他表情扭曲的看着史密斯：“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抓我？” 史密斯收起了家伙，蹲伏身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希望我们的谈话能够愉快的进行，而你肯定也希望自己的伤势，能尽快得到救治。” 柯顿额头的青筋跳动…… 对方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要么开口，要么死。 而且开口时必须言之有物，是对方感兴趣的内容。 这不是公平的谈判……哦，不，这本就不是一次谈判，而是纯粹的碾压。 “我是约翰，约翰.柯顿。” “我在乔尔的公司担任经理。”说到乔尔，柯顿观察着史密斯的表情。 可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因此他只能继续道：“我不知道乔尔去了哪里，从昨晚他就失踪了，一直到刚才，那位警长逮捕了我，如果你们是为了找乔尔，那么我真的无可奉告。” 话落。 史密斯叹了口气，一只手伸到侧腰，重新取出了家伙：“可惜，你答错了……” “哦，不不不，我没说完，我还没说完！！”柯顿急出了眼泪，他语速加快，想要在那枪口对准他前，解释清楚：“我的责任是监视乔尔，他只是傀儡，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他只是一个帮助我老板敛财的傀儡……” “我的老板是查尔斯，查尔斯.罗文，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他是州府众议院议长罗文的儿子，我们都在为他做事。” 史密斯笑了…… 很难看且渗人的笑容。 “怎么证明呢？” 柯顿吞咽唾沫，颤声道：“不如这样，你送我去医院，我就告……” “哎。”史密斯又一次叹气，黑洞洞的枪口又一次喷吐火舌，一簇血花在柯顿的大腿面上绽放。 “啊——”痛苦的哀嚎再次响起。 史密斯这次没有等待，而是最后对准了他的脑门：“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又或者，我杀了你，再自己去找……” “何必为了别人的事情，丢掉自己的性命呢？例如乔尔一家人就很聪明，他们已经离开了米国，还获得了一大笔‘奖赏’。” 至此一刻。 柯顿认命了，乔尔出卖了他们，那么这件事就已经玩完了，或许罗文、查尔斯还有挽回自救的办法，但‘自救’的范围肯定不包括他。 要想活命，他只有靠自己。 “我有交易和转账证明，我可以陪你去……不，你可以让你的人去拿，只要确认我说得是真的，放过我……我求你，放我一条活路，我还不想死！！！！” 【550】李钦：可怜的肯尼啊！！（2更） “你做了明智的选择……” 史密斯起身，拿出了电话，然后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柯顿…… 柯顿会意，强忍着疼痛立即道：“东西在我家的车库，高尔夫球杆袋的内部有一个夹层，两年来的记录都在里面，不过都是复印件，原件我已经交给了查尔斯。” 然而，史密斯并没有拨号，而是将手重新伸进了口袋里。 柯顿瞪大了眼睛：“不，你说好不会杀我的，我已经坦白了，你不能这么做！” 史密斯轻蔑的白他一眼。 而这时，可怜的柯顿才发现，他不是要掏枪，而是将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只见他道：“我突然想自己去看看，所以要委屈你了……” 话落。 还不等柯顿明白‘委屈’的含义。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柯顿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眼前一黑，黑暗的世界中仿佛环绕着无数的光斑亮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史密斯转身，从车上拿出了手铐与扎带。 返回。 铐住双手，又用几条扎带捆住了双腿，拿走了他的钥匙，接着将血流不止的人装进了裹尸袋内，避免鲜血淌出来，最后只留下一小段出气口，不至于让他憋死。 至于那胳膊与大腿上的枪伤，史密斯并不在意，他下手很有分寸，只要不超过五个小时，这人还死不了。 拿证据的事情，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即便是昨天负责围堵乔尔一家的怀特、史密斯等人，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目的。 那么他就更不可能让艾萨克，或是其他人去接触到查尔斯的交易账目。 哪怕在进城后，fbi可能盯着他，但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太少，还不足以组合成为有用的情报，只能眼睁睁看着史密斯‘胡作非为’。 毕竟，fbi尤金事务处的职责只是盯梢，他们现在并不敢招惹李钦，就更别提发生正面冲突了。 回返城区。 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联排别墅社区，提供给一些商务区白领与单身的中产租住。 车子开到车库门前，史密斯下车，并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也没人会上来找一个开警车的老人的麻烦。 打开车库门。 他一眼看到了杂物架旁依靠的高尔夫球袋。 其中的夹层并不算隐秘。 史密斯撇嘴，不知该夸这家伙聪明还是愚蠢，这样高级的高尔夫球袋若是遭遇窃贼，肯定会被直接带走，然后变卖到二手商店。 他老板的秘密会在购买球袋的主人手中曝光。 因为…… 面对每个月数百万米金的流水，没人会觉得这玩意是没用的废纸。 史密斯不是专业人士，但也很快看懂了上面的资金从某家大型企业转入乔尔商贸，再由乔尔商贸的‘出口贸易’，进入一家离岸公司账户。 标准的‘蜥蜴钱’套路，之所以没有经过地下钱庄操作，是因为他们有完善的交易名目，以及税务缴纳，更主要的一点是……罗文的权利够大，足够遮掩这一切。 交易账目没有个人信息，但只要交由法庭以及fbi追查下去，他们很快就能定罪。 直到这时，史密斯才拿出电话，打给了李钦—— “很顺利，证据我拿到了。” 保留地庄园。 李钦大喜过望。 对罗文，李钦了解的不多，所以不知道他在得知自己触及他的秘密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是破罐子破摔的宣布退休，李钦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毕竟在所有人眼里，罗文只是一个不幸的癌症患者。 人走茶凉是必然结果。 但却不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情况。 一旦众议长的‘贪污’丑闻曝光，这对整个州府的政治生态都是毁灭性打击。 天下乌鸦一般黑，大家都是乌鸦，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轻易这么干！ 这也是为什么，罗文的‘风评’向来不好，却没有人砸他的盘子。 其一是正面硬刚两败俱伤。 其二是大家没有确凿证据。 而现在，证据到手，罗文想要‘光荣退休’可就不成立了。 “另外，我们的议长先生，应该还不知道尤金发生的事情。” 柯顿的反应速度绝对算快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夜间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李钦心满意足：“辛苦了，史密斯！” 史密斯没有寒暄：“证据我会在今晚送过去，不说了，我还要处理一下这位经理，在谈话过程的开始，我们进行的并不是很愉快。” 李钦知道史密斯的手段不会太友好，但他也懂得分寸，只是提醒道：“注意安全，毕竟我们还被盯着。” “会的。” 收起手机。 史密斯离开了车库，开车前往一家私人诊所，在诊所后门停车，他叫醒了被丢在后备箱的柯顿。 此时的柯顿已经有些虚弱了，脸上是失血过多的惨白：“我，我这是在哪？” “诊所，这里的医生会帮你处理好伤口，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柯顿苦笑，竟然还反问道：“你就不怕我离开后胡说八道？” 史密斯淡淡看着他：“你要曝光罗文的事情，不用我动手，你也会死的很难看……” “至于你要找我，或是艾萨克的麻烦，相信我……你宁可招惹罗文，也不要招惹我，我背后的老板是罗文也惹不起的人！忠告于此，好自为之。” 打开手铐与扎带，史密斯搀扶他下车，送进诊所后便驱车离开。 fbi哪怕真的找到柯顿，他也不会向外吐露一个字，因为他本身就不会干净。 …… 庄园。 书房的门被敲响，等李钦允许的声音传来，盖德鲁才推着小车，送来了茶具，并微笑道：“先生，时间不早了，临近傍晚您不该喝这么浓的茶，可能会影响到夜晚的睡眠。” 李钦心情舒爽，带着笑意道：“不用担心，盖德鲁，今晚我做梦都会带着微笑，绝不会睡不着的。” 盖德鲁从不会追问，只是道：“您一定遇到了什么妙事，我由衷的为您感到高兴！” 很快，盖德鲁离开。 而李钦，只等享用一杯浓浓的普洱，口中呼出茶香热气，才拿起了电量充足的一次性电话，按照手机储存的通讯录拨号。 等待接通时，就连因为信号波动传来的电流噪声都是悦耳的。 终于…… 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对方不会自报家门，作为大人物的秘书，面对未知号码时往往保持着谨慎态度，如果是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就会直接挂断。 李钦开门见山：“我是李。” 李？ 所以，中间名或是家族名呢？ 李什么？ 什么李？ 他在等待对方的补充，可一直过了十几秒，除了二人彼此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忍不住重复道：“你是李？” “对。” 这一次，对方的脑子里大概终于有了一个身影：“你是……那个李？” 本就心情不错的李钦，这下被逗笑了：“我记得你叫瑞恩吧？罗文先生的秘书？” 终于，瑞恩得以对号入座，他拿下耳边的手机，重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道：“哦，抱歉，这不是你之前的号码对吗？” “这是一次性电话！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在谈及重要话题时，不希望被人监听。” 瑞恩道：“没错，州府的高级职员都有加密协议网络，在必要时会启用，您可以尝试找第三方公司申请……那么，您有什么事吗？” “正如我所说，是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希望直接跟罗文对话。” “哦，李先生，首先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议长先生现在正在进行一项重要会议，如果你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会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转告。” “如果我还是坚持呢？” “抱歉，那只能是在会议结束后，我让罗文先生给您回复，但事实上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给出相应建议，我是说任何。” 李钦又忍不住笑了：“包括，罗文先生的病情？” “……”电话那头，鸦雀无声。 一直到三五秒后，瑞恩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尽管他的话音平静，但李钦还是听出些许细微的颤声存在于音节末尾。 李钦戏谑道：“我或许能为罗文先生提供不错的治疗方案，毕竟以他的年纪，对癌症的抵抗性一定非常低，如果再不抓紧治疗的话，可能会出大问题……毕竟那可是‘非霍奇金淋巴癌’！” “既然罗文先生在开会，那么等他忙完我们再聊吧，就这样，瑞恩。” 话落。 瑞恩再也无法伪装了。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使诈，否则不可能连病名都说得一字不差。 现在不是好奇对方情报来源的时候，而是…… “李先生，请您稍等，我还是听不懂您说的意思是什么，但如果您真的很着急，我可以尝试打断一下会议进程，只是尝试……请给我一分钟。” 话落。 电话里传来脚步声与开门声，紧随其后是吵杂的议论，又在瑞恩的窃窃私语后，罗文的声音传来：“诸位，抱歉，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我有急事要处理。” 一分钟早已超时，但李钦并不寂寞，反而听着那电话里的环境音，感受着瑞恩的急躁与罗文的不解，兴致高涨。 离开会议室。 罗文道：“是谁？找我什么事？” “我已经让司机准备好车了，我的建议是上车后在聊……对方是李。” “李？先把电话给我，没必要等上车，瑞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 “哦，不，先生，相信我，现在不适合聊这个话题。” “我说了，电话给我……” 另一边。 李钦笑得嘴巴都快烂掉了，但他在克制着笑声的发散。 终于，罗文的声音到了：“李？听说是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嘿，肯尼，我总算等到你了！该死的，瑞恩说让我等一分钟，我几乎等了一个世纪！” 肯，肯尼？！ 罗文发愣，虽然他的确说过，让李直接称呼他肯尼就好，但那只是客气，且李钦从未这么做过…… 可现在？ 肯尼，你认真的？ 罗文强自镇定，呵呵笑道：“说说吧，李，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听出来，你的情绪不错？” “哦，上帝啊！”李钦惊呼，高涨的情绪变作悲戚，“情绪不错？我现在快要难过死了！我是在紧张，着急，你懂吗？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得知托亚大长老的死讯一样，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罗文愈发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身旁的瑞恩，发现他只是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李，你还是直说吧，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 李钦长出一口气：“是啊，肯尼，可怜的肯尼……两年了，你肯定已经做过无数次的自我调节，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却一时无法接受……” “你竟然快死了？上帝啊，为什么如此不公平，要让一个伟大的政治家、领导者，蒙受如此凄惨的事情！” “肯尼，不要再继续工作了，来医院接受治疗吧！那是癌症，那是可怕的癌症！！” “这个消息如果被州内民众知道，无数人都会因此悲伤流涕，我简直不敢想象……” 话落。 寂静，一如瑞恩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没有声息。 而州府大楼的楼梯上。 罗文也定住了脚步，眼神逐渐失神涣散，又在短短数秒内汇聚，变得凛冽阴冷。 他看向了身边的瑞恩。 瑞恩与他对视，微微摇头。 罗文相信，瑞恩不会出卖自己。 那会是谁？ 是谁！！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攥紧了拳头，下楼的步伐重启，也逐渐加快。 瑞恩赶在他之前来到大门口，推动了旋转门。 司机则已经将车开到门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两人上车后，司机快步跑到驾驶座启动车辆，只等瑞恩小声道：“回家！” 车子出发。 而与驾驶座的隔音隔板也缓缓升起…… 此时此刻。 李钦才听到久久不曾开口的罗文继续道：“呵，李，不管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只能告诉你，你被骗了！” “癌症？我如果有癌症，这个消息早就传遍州府了，不管对方有什么意图，相信我，我很健康！” “而经过我刚才两分钟的思考，我百分百确定……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尽快处理这件事。” 迟疑是你的思考？ 呵呵呵。 罗文是够镇定的，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李钦还真有可能产生怀疑态度。 但…… “处理？放心好了，肯尼，我已经处理好了，金妮.乔尔与她的家人都被我处理干净了！你知道我跟中东王室的关系，他们连夜被我送走了，并且会在阿布扎被解决掉……” “所以，她们果然欺骗了我？包括他父亲所经营的公司存在很严重的问题，这一切一定是障眼法，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并挑拨我们的关系……” “肯尼，那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查清楚事情真相，看看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话落。 罗文再也绷不住了。 浑身颤抖，喘着粗气。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停顿…… “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好好聊聊这件事！但在此之前，我觉得这件事要保密。” 李钦也懒得跟他演戏了：“地点、时间？” “最好是今晚，就在州府怎么样？我们可以共进晚餐。” 李钦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如何？” 罗文深吸一口气：“可以……那么，等会见！” 【551】带上杰斯！ 当电话挂断，瑞恩的表情中充斥着不可思议与揪心。 老板的病情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他们已经做得非常完备了，在这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产生怀疑，哪怕是家里的女佣对此都一无所知。 偏偏，是那远在尤金的李发现了端倪，甚至掌握确凿证据。 “议长先生……”瑞恩不知该如何面对。 罗文却只是深吸一口气，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查尔斯呢？” “他……我现在联系他？” “嗯。”罗文点头，又语出惊人：“让他销毁手里的证据，然后立刻给我滚蛋，离开米国。” “为什么？”瑞恩反应慢半拍。 罗文瞥他一眼：“金妮.乔尔一家都被李抓出来了，那么那家商贸公司也一定暴雷，现在我不知道李打算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所以现在送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金妮.乔尔被抓了？ 对啊，尤金可是李的天下，议长先生针对他下手，逼迫瑞提亚加入众议院，他迟迟没有回复，肯定在研究对策……最终查到了金妮的身上，这很合理。 只不过…… “对方既然主动打来电话，应该是想合作吧？”瑞恩认为他们的反应不用这么剧烈，至少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依照形势而定。 罗文笑了笑，神情中掺杂着自嘲—— “能不能合作，是要谈的。” “查尔斯留下，将成为他们威胁我的砝码。” “反之，我不过是一个快要死的老头罢了……大家谈的拢就谈，谈不拢随他们怎么样！曝光我患病，我就下台，曝光我敛财受贿，我就入狱。”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与我那位老朋友一模一样罢了，到了我这个年纪，死是最不具威胁性的东西，我这辈子……什么没拥有过？” 简而言之，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瑞恩无法想象，他们怎么会在莫名其妙间，忽然落入如此凄惨的境地。 但回忆起两年前…… 确诊当时，大家的心境其实与此时一模一样。 罗文患癌，仕途到此为止，作为罗文的亲信，瑞恩的后路将变得灰暗。 可最后，议长先生力排众议，决定隐瞒病情，早在那时候大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回光返照。 谁也不知道罗文的病情在什么时候会恶化。 只不过这个‘回光返照’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点儿，长到让他们近乎快忘了罗文快死了。 一念至此，瑞恩即便悲伤，也尽可能调整心态：“我知道了，但要怎么给查尔斯解释？” “不用解释，告诉他实情吧。”罗文苍老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手指间不断摩挲着戒指。 那是查尔斯送他的礼物。 “他也该长大了，我在他的年纪已经是郡办公室的要员，但我知道生活有多么辛苦，充斥着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所以希望他活得能简单点，但溺爱是有极限的，未来的路要他自己走才行了！” 瑞恩对此没有任何鄙夷…… 众所周知，罗文风评不好，由来自他的风流儿子，但实则查尔斯并未做过什么恶事，无非是花天酒地罢了。 而促成这一切的就是罗文，纵容、溺爱。 没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也就没有叛逆不羁的儿子，反之很多人不知道，查尔斯在家是很听罗文话的，父慈子孝，大概是瑞恩见过最和善的父子关系。 或许在常人的眼光来看，罗文没有教育好儿子，毁了他的未来。 可真要换位思考…… 谁不想有这样一个父亲呢？ 人活着一定要出人头地？ 躺平花钱不好吗？ 就父于子，罗文做得很称职，而就子于父，查尔斯更没有什么可被人指责的。 瑞恩不再多说，拨通了电话：“查尔斯，是我，你现在离开米国，从我们在南部的通道走。” 电话内的惊讶愕然隐约传来。 瑞恩又看了一眼罗文，继续对着电话平静道：“是的，出事了，但议长先生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你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成熟点，如果情况有变，我会联系你的，但记住……你不要联系这边的任何人。” …… 与此同时。 保留地庄园。 李钦喝完最后一点茶，起身离开书房。 盖德鲁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旁：“先生，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李钦道：“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我要出门一趟，今晚不一定会回来，另外……瑞提亚她们可能也不会回来。” 盖德鲁有些遗憾，这就去吩咐厨房。 李钦则拿出手机，打给了苏：“飞机油量充足吗？我要去一趟州府，如果够单程飞行，就去了州府在加。” 苏道：“够了，每天我都会补充燃油。” “另外。”李钦补充一句，“带上杰斯。” 咝。 苏微微倒抽凉气。 老板忽然要去州府本来就令人意外，如果再带上杰斯，那事情就更不简单了。 李钦知道她产生了联想，解释一句：“放心，小事罢了，带上杰斯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那是要看情况的。 托亚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李钦，他们这帮老头到底有多么疯狂。 李钦捏住了罗文的尾巴，他不一定会束手就擒，也有可能丧心病狂的殊死一搏，带走一个陪葬。 即便这只是臆想，但谨慎总没有大错。 挂了苏的电话。 李钦又打给了瑞提亚。 接通时，那边传来一阵阵吵杂声，又在瑞提亚开口喊出李钦的名字后，鸦雀无声。 李钦道：“说话方便吗？” “嗯，你说，我在听。”瑞提亚没有打开外音，罗文的秘密还要保守，而方才长老会的争吵正是因为瑞提亚说，打算接受众议院的邀请，大家对此产生了不同意见。 “他约我见面，我现在要去州府。” 他？ 瑞提亚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指谁：“他怎么说？” “他没说，但他一定怕了，否则不会要求见面。” “那现在……” 李钦道：“按照原计划进行，先拿出一份发布会预案，如果再有任何变动，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如果没有变动……你们可以在明早七点的早间新闻档发布消息。” “我知道了。”瑞提亚沉稳道。 李钦又担心一下：“需不需要我帮你给长老会解释一下？” 方才的争吵，李钦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一群老爷们扯着嗓子嘶吼，什么难听话都有。 瑞提亚加入众议院是大事，利弊关系早已讨论了无数次，也没有任何结果，可现在瑞提亚自己肯定了态度，意义就不同了，难免让争论彻底进入白热化阶段。 李钦电话一来，没人敢做声了，这就是他的威慑力。 所以，如果瑞提亚镇不住，李钦不妨帮帮忙。 当然这只是提议，一切要看瑞提亚的意志。 瑞提亚没有思考，很干脆道：“不用了，我会看着办的，相信我好吗？我没有那么弱！” “哈哈哈。”李钦笑了起来，“是啊，你可是我的女王陛下。” “……”瑞提亚没吭声，显然不方便在一群长老们面前跟李钦打情骂俏，最后只是道：“我挂了啊，你路上小心。” 嘟嘟嘟。 忙音传来，李钦哭笑不得…… 瑞提亚有时候不像是米国人，腼腆含蓄的有些过分，当然私底下两口子还是很放的开的。 除此以外…… “网络安全协议要提上日程了，玛德，老子打个电话都要拐弯抹角。” 咒骂一声，李钦上楼换了衣服，又跟着女儿腻歪一阵，听到直升机盘旋的声音才迅速下楼。 林雅婷今天没出门，忙着跟国内即将到来的员工在网上讨论方案，听到直升机的动静，又看到李钦穿戴整齐，道：“你最近很忙啊？今晚又要出门？” “哎，身不由己，你懂的，所以别老说我甩手掌柜，我忙的都是大事……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酒厂的产品定名有了，‘redwater’，缩写也好，全英文也好，你看着设计吧，这几天给我设计图看看，要是没问题就让包装厂定制。” “红水……哦，不对，赤水更好听？”林雅婷嘀咕起来，觉得朗朗上口，就不再纠结：“行，我会安排的。” 再一抬头。 李钦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缓缓升空的直升机逐渐远离。 而上了飞机的李钦这才发现，地板上放着枪械与防弹背心。 “你还带了家伙？”李钦愕然道。 苏反问：“不是情况特殊吗？” 她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后排，蹲坐在座位上宛如雕塑的杰斯。 离开系统范围后，杰斯已然出现了‘拟生态’bug，即便不动也显现诡异。 杰斯出动，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也可以称之为情况特殊。 李钦笑了笑，不置可否。 带着杰斯也只是防备一手，他心底里还是相信罗文议长乐意和平解决问题的。 飞机向着西方驶去，沿着高速公路，能看到下方车辆的光影闪烁。 而在即将抵达塞勒姆时，李钦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原以为是罗文的催促。 李钦看到来电显示后，微微一愣，放在耳边：“艾德里安？” “你在来州府的路上？” “玛德法克。”李钦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动向被fbi完全掌握了？” 苏听到骂声，也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艾德里安道：“放轻松，你都知道你的农场有人盯着，所以你离开尤金，我肯定会收到消息，如果是去外地，你肯定直接去机场了，而不是乘坐直升机……” “那么我想，你肯定是来州府。” 说到这里，艾德里安不自觉收敛了声音：“你要去见罗文了？所以，那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在他的线索传递后，两人就没有联系过了。 艾德里安只是根据金妮的线索，推测出了关键点，但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一无所知。 而现在，李钦忽然要来州府，显然是罗文的事情有了结果，他难免生出好奇。 对此，李钦其实并不在意，如今他已经将艾德里安视为自己人，只不过让李钦不爽的是…… fbi对自己的动向监视过于紧密，这种一举一动始终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以此来看，是不是可以认为fbi随时能来一发火箭弹，自己就要坠机身亡？ “艾德里安，fbi就不能解除对我的监视？” 艾德里安也很无奈：“你知道，我虽然负责管理领导尤金事务处，但这些行动安排是高层的决议，指令发布自总局，哪怕艾肯这个分局boss也没办法撤销。” “不过你放心，监视行动是要耗费人力物力的，俄勒冈分局没那么多活动经费，而总局对各个分局的财务支援也很吝啬，最多一个半月，对你的监视等级就会降低，从实时监视变成静态监视。” 李钦皱眉：“什么是静态监视？” “每天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出门、回家，有人会汇总情报，但在这个过程中，没人会跟踪，也没人会对情报做评估，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有专人调集情报分析是否跟你有关。” 李钦tm快服了：“等等……那意思是，我现在也正在被人跟踪？包括我等会去见罗文？” “罗文的住宅没有监听，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你的行踪的确被密切关注，例如我现在给你打电话，一方面是为了私事，我对罗文的八卦；另一方面是公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参与进来。” 李钦皱眉：“你要跟我一起去见罗文？” “最好是这样，这是分局的命令，让我以‘朋友’的身份问问你来州府做什么！当然，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这只是尝试，分局也知道我不可能彻底被你信任。”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希望今晚能去见识一下……毕竟，我们现在可是自己人了。” 听完这话。 李钦沉吟片刻：“你在哪？我去接你！” 艾德里安笑了起来：“州府，我给你发定位，这里有一处公园……哦，太棒了，我又能坐你的直升机了。” 挂了电话。 李钦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苦恼的当然是如何甩脱fbi的监视，但……大概率是不可能，保留地的爆炸案动静太大，黑索金有涉及军方，fbi最后能把事态压下来，李钦的确该知足了。 但问题是，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怎样取得fbi的信任，让他们放松警惕？ 李钦一筹莫展。 至于答应与艾德里安见面…… 他们要私下沟通一下罗文的事情，艾德里安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与其瞒着他，让他觉得不被信任，最后还是会调查出端倪……而在调查过程中还容易暴露。 倒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答案。 艾德里安敢泄露消息？ 除非他是基，深爱着他的老板艾肯，且这份爱是愿意付诸生命的代价。 否则，谁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李钦的实力艾德里安再清楚不过，能在保留地杀一百多人，还缺他艾德里安一个吗？ 【552】预言成真 塞勒姆是一座小城，又是‘名义上’的俄勒冈第二大城市，但比起尤金的发展与规模，都远远不如。 米国在州府设立上很奇怪…… 奇怪到哪怕是隔壁华盛顿州的民众，可能都不知道俄勒冈的首府竟然叫做‘塞勒姆’。 大家更多的以为‘波特兰’才是。 而对外国人来说，加州的首府不应该是旧金山或是洛杉矶吗？ 哦，不，它叫萨克拉门托。 但凡人们耳熟能详的大城市都不会是首府，究其原因其实很好总结。 所有首府都以历史悠久而立定。 当然，这是针对米国而言的标准。 萨克拉们托被立定为州府时，旧金山只是一个仅有四十余人的小镇，前来投机的淘金客都要依赖萨克拉门托的补给。 与之相同，塞勒姆是最早的入侵者根据地，后来又因为铁路工程的推进，成为工人的聚集地，逐渐发展为城市，而那时候的波特兰只是一个货物港口，所有的物资上岸后都会转运至塞勒姆。 历史过于短暂，所以繁荣也是短暂的，城市跟不上新秀崛起的速度，自然没落。 因此大多数州府都跟塞勒姆一样，城市价值定位很明确，政治中心。 静谧、庄重的小城自带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 从直升机上俯瞰，苏很快发现了目标，一个穿着风衣的潇洒男人。 降落，开门。 艾德里安轻快的跳了上来，还不等他摩挲舱门关闭，苏就加速起飞，换来一句抱怨—— “天呐，你想让我摔死吗？” “李，这门怎么关？” 李钦从驾驶座跨了过来，顺手将大门关上，阻隔了噪声，令世界安静了许多。 然后皱眉看着他，没多少好脸色：“你这几天一直在州府？” 艾德里安知道李还处于fbi监控的怨念中，嬉皮笑脸道：“你让我调查罗文，我就一直没离开过，我总有预感，你肯定会过来，所以我就没有回尤金，顺便处理我原本在塞勒姆的房子，这次去尤金就是正式搬家……” 他正侃侃而谈，想要浇灭或转移怨念，却又被机舱内实木地板的一堆装备吓了一跳：“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家伙？” “防身。”李钦坐在他身旁道。 艾德里安哭笑不得：“不至于吧？罗文难道会杀你灭口？” 李钦：“我可是要把他拉下马的人，如果换做是你，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 “讨好你……好吧，我承认我想杀人！” 李钦递给他一个‘那不就是咯’的眼神。 而艾德里安又很快发现了新的华点：“你带狗干什么？” 这话引起了苏的注意，疑惑的看过来…… 心想，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杰斯的存在吗？ 艾德里安感受到目光，愈发觉得诡异：“我的问题有问题吗？” 李钦道：“没问题。” “那答案是……” “我乐意啊。” “……” 气氛有些古怪，但艾德里安清楚，李钦的怨念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所以继续牵引话题：“所以，罗文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李钦没有隐瞒：“他快死了，癌症，还有四年存活期，他在帮他儿子敛财，我发现了证据。” “咝，罗文……要死了。”艾德里安沉默起来，不过双眼却焕发着神采，一如听到消息时的李钦与瑞提亚，在心中辨别这件事的利弊与会产生的影响。 而苏也再次回头。 罗文？众议长要死了？ 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对于近来发生的事情有了些许猜测，但很快苏就专注于驾驶飞机。 史密斯还没老到不能动，所以她这个‘预备脏活选手’大可以继续享受安宁，这种隐秘能不接触最好不接触，哪怕现在听到了，也当成没听到。 片刻后，艾德里安回过神来：“你打算怎么做？” 李钦耸了耸肩：“让瑞提亚进入众议院，罗文帮我们保驾护航，四年……能做很多事了。” “又或者，四年里，我可以推动你上位……这样我是不是就不用担心fbi的监控了？” 艾德里安起初是兴奋，又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哭笑不得：“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有执念，我知道你很不爽，但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我现在是参谋长，也无法违背总局的意志。” “你放心，我保证最多一个半月，你的监控就会变成静态监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升任地区主管，或许可以适当约束手下的工作态度不要太认真。” 这家伙在要好处。 一如当初的亨利。 亨利是要钱竞选，艾德里安是要权利与升职，他们都有所求，才会靠拢李钦。 “当然，升职没那么容易，在此之前我也会尽力帮你处理你的烦恼，前提是我要花费一些时间收拢人心，至少现在的尤金事务处，我只是名义上的‘老大’。” 李钦问道：“怎么做？花钱？” 如果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如果我付钱给他们，第二天你大概就会看到我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李钦定定看着想要卖关子的艾德里安，最终他被盯得沉不住气了，解释道：“尤金事务处成立的根本原因在于你，但只要你不做太过火的事情，他们就没有业绩。” “久而久之，在尤金实现不了他们的职业价值，心态肯定会发生转变……” “他们原以为来尤金是被‘委以重任’，可现在却明白，这只不过是被‘发配边疆’，要么想办法找关系调离，要么只能混吃等死。” “这时候他们就明白了，类似艾肯那样的大人物，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我这个小头头反而一直在关照着他们，总有人会倒向我的。” 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 李钦终于卸下了烦恼，因为一味地烦恼没有任何作用。 “你准备怎么解释今晚跟我见面，以及我去见罗文的事情？” 艾德里安早有准备：“跟你见面是‘上面’的意思，毕竟你莱州府的行为很突兀，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罗文……” “放心啦，我不会泄密的，众议院邀请瑞提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跟罗文见面商讨一下不是很正常？而在明天，我想保留地就会发布消息，宣布加入众议院了吧？” 李钦点头道：“前提是罗文答应合作。” “他为什么不合作，你可是有他的把柄。”艾德里安很坚定道。 “你确定一个将死之人，会去在意到底是死在教堂的悼念中，还是死在监狱里吗？” 李钦的话发人深省。 艾德里安惊呼：“不至于吧？他这么做对他没好处。” “也没坏处，反之能够恶心我，让我辛苦这么久的布局，满盘溃散，而他可能会跟托亚一样，带着笑容下地狱。” “法克，照你这么说，你做了这么多事都是无用功？” “也有用，罗文愿意合作固然好，不愿意合作，他的倒台，州府可就乱套了，即便瑞提亚无法加入众议院，保留地与州府的合作，保留地也能占据主动权。” “因为在一个‘众议长’的宝座面前，保留地利益就不值一提了。” 艾德里安被李钦的头脑惊呆了：“无论怎么样，你都是赢的？” “赢不赢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亏。” 二人的对谈间，飞机开始降速。 一座不亚于雷纳德庄园的奢华庄园出现在下方，有人用指引灯挥舞示意。 苏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老板，到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 艾德里安也立即正色起来，做着同样的准备动作。 可在这时，他又发现李钦的目光瞥来。 “怎么了？” 李钦不说话。 艾德里安愣了愣，又被飞机降落时的颠簸惊醒，一边抓住扶手，一边尖叫起来：“法克，你不会不打算带我进去吧？你不信任我？” “别像个怨妇一样，艾德里安，你已经知道罗文的秘密了，不是吗？如果你跟着我，肯定会影响罗文的心态，他可以信任我，但绝不会信任我信任你。” “信任你信任我？”艾德里安很乱，但最终还是明白了李钦的意思，苦笑道：“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是你要跟来的，既然fbi要求你来接触我，我们应该演下去，感情升温，以后在尤金的见面才会‘理所当然’。” 艾德里安无可奈何，看着那偌大的庄园有些失落，他很想看看众议长大人现在的状态。 这可是一州唯二的大人物。 州长？ 那只不过是派系推在台前的吉祥物。 雷纳德与罗文才代表着两派的权力之杖，而现在罗文要垮了，这绝对是见证历史的一刻。 同时，也是面前年轻人腾飞的时刻。 掌握保留地，权倾尤金，下一步他的手就要伸入州府了！！ 可惜，他无法更深入到事件中。 “我知道了。”艾德里安长出一口气，“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我正好在飞机上想想，等会该怎么给艾肯汇报。” 李钦微微点头，飞机螺旋桨也终于停滞。 苏看过来：“老板，需要我陪您吗？” 李钦摇头。 “那要不要带家伙？” 李钦笑道：“我带着没用，估计还没拔出来，人就没了。” “那杰斯……” “也待在飞机上，如果有问题，它会来找我的。” 杰斯的能力毋庸置疑。 所以苏也明白，她带的家伙都是多余的，这个神出鬼没的杰斯才是真正的保险。 而对一主一仆的对话，艾德里安一脸懵逼。 罗文不太可能动手…… 但李钦的谨慎也没错。 只不过，带家伙防身他能理解，可这跟这只狗有什么关系？ 黑暗中，艾德里安分辨不清杰斯的细节，只能大概看出来这是一只大麦町犬。 此时，李钦拉开门走了下去，从花园草坪空地，向着明亮的大宅走去…… 大宅的后门，明显有人影伫立等候。 艾德里安走下飞机透了口气，看着李钦的背影与大宅望眼欲穿，直到李钦背影没入大门中，才重新回到飞机上。 这时候的苏正在打着视频电话。 艾德里安没敢闹出太大动静，一直等苏说完，他才有趣道：“是你儿子？他是运动员？” 苏转身，也需要闲聊来打发时间，然后学着老板方才揶揄的口气道：“探员……哦，不，主管先生，难道你没有对我老板的身边人做过调查吗？” 艾德里安被噎住了。 苏哈哈大笑：“逗你的，我们总得找些乐子吧？” “没错，那是我儿子，他是篮球运动员，明年就要进入高中，想要往职业道路上发展。” 艾德里安惊叹：“那太棒了！但这条路不好走，而且需要……” 他没说完。 脑子里回忆起上次在农场与苏的对谈，这个女人之前是超市收银员，以这样的家庭经济状况，很难培养出运动员。 但现在不同了。 她的老板是李，而李最不缺的就是钱。 “需要钱？”苏笑道，也肯定了艾德里安的想法：“老板帮我儿子雇佣了教练，并且缴纳了学费。” “期待能有机会在电视上看到他。”艾德里安由衷期许。 苏笑了笑：“希望吧。” 然后，话题冷却。 一男一女很难有什么话题延续，除非是恋人，不然的话就如同现在有些尴尬。 于是艾德里安摆弄起脚下的枪械，硬找了个话题：“这些家伙都有隐蔽证书吧？” 米国持械是需要证书的，否则就是非法行为。 苏大咧咧道：“只有手枪有……” “法克。”艾德里安惊呼，“你就不怕被抓？” “你的意思会有交警开飞机，飞到我旁边，然后让我置空停留配合检查吗？” 艾德里安恍惚一下，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 有钱人总拥有特权。 车上放置武器很容易被查，可人家武器在飞机上，怎么查？ “俄勒冈州有轻型武器隐蔽许可，虽然申请比较麻烦，但……接下来你可以找我，我帮你办理。” 苏当然不会拒绝，这武器都属于农场，如果能有更多的合法手续，今后外出时也会减少麻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会，苏的电话忽然响了，才被打断。 电话是杰罗姆打来的，心爱的女人大半夜开飞机出去，他表示担心，即便是老板安排的公务，但热恋期的男人其实比女人更粘人。 苏与杰罗姆打情骂俏，让艾德里安更加无聊。 但是…… 他忽然想起，这飞机上的生物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艾德里安回头，眼神有些凝固。 狗！ 这狗…… 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一下！！ 在他上飞机，到现在，没有一丝动静。 起初，艾德里安的注意力都在与李钦的谈话上，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狗不只是没有动，就连徐徐微风吹进来时，狗嘴上的胡须也没有任何摆动。 甚至于…… 它好像没有呼吸，只是一个不存在生命特征的雕塑。 可李与苏之前的对话，明明证明它是一个活物才对。 怀揣着好奇，艾德里安伸手抚摸着杰斯…… 入手是温热，并且有肉质的触感。 只在触觉反应出现在大脑后，艾德里安脸色‘唰’的苍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是死的还是活的？”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我要是你，就不会动它。” 艾德里安猛地回头，发现苏已经结束了通话—— “为什么？这，这是什么东西？” “狗。” “狗？” “你是见过它的……”苏正要说，但话音进行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沉默半秒后道：“不过老板没给你解释，我还是不要多嘴了。” 苏回过神，不再理会艾德里安。 而艾德里安却彻底无法平静了…… 我见过它？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见过！ 在农场吗？ 分明现在才是我第一次见它…… 他心中翻江倒海时，天空却乍响惊雷，一阵雨云飘来，开始有雨点降落。 冷风与飘入的雨点将他惊醒，又在一道闪电刺目后，艾德里安整个人僵住了…… 迟钝的大脑仿佛被这道电光开了光。 一道画面不知为何忽然跳入他的脑海—— 雨夜，惊雷。 残肢断臂…… 【机上发生了什么？】 【狗，一只狗……】 【没有狗。】 【它消失了，在杀掉所有人后消失了，我认得它……】 【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或许有一天……】 【你们中有些人会再次见到它，哈哈哈哈。】 咚！咚！ 艾德里安心脏颤动，耳边嗡鸣失去了对这世界的听觉，只有他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响起…… 【553】你在戏耍我？ 罗文的庄园很大，同样的欧式宫殿建筑比起雷纳德庄园还气派。 李钦边走边看，又一边想，这家伙用什么借口住在这种档次规模的庄园？ 不过，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 众议长先生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被人诟病。 门前。 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扶了扶眼睛，在李钦抵达台阶前走下去迎接：“李先生，我是瑞恩.奥斯汀，我们在电话里聊过。” 李钦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议长先生在餐厅等您。”没有寒暄，瑞恩引领他踏入别墅，穿过大厅，走过长廊…… 当大门推开，昏黄的灯光下，餐桌上早已备好了酒水与美食。 桌尾的老人在二人进来后起立：“李？一定是你！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更英俊。” “哦，肯尼。”李钦快走几步，越过了瑞恩，双手紧紧抓住了罗文的胳膊，一副悲伤到极点的表情，“所以，关于你的病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罗文眼角的皱纹抽搐，却很快平复，点了点头：“到了现在，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对，我确诊了非霍奇金淋巴癌，但如你所见，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这真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我真希望这不是真的。”李钦感慨，攥着罗文胳膊的手更用劲了一些。 罗文心中无奈…… 所以被托亚选中的人，不可能是凡夫俗子。 就这份演技，哪怕是深谙政界多年老政客也不一定能掌握，而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游刃有余。 “查尔斯呢？”李钦又道，“上次见面后，他就应该告诉我这件事才对。” 听到这话，罗文与瑞恩的表情全都凝滞了一下，后者眉头紧锁，但罗文依旧迅速调整过来…… 他没着急开口，示意李钦坐在侧首坐席上，亲自为李钦倒了杯酒才道：“查尔斯出国了。” 出，国了？ 李钦眼神眯了起来，前一刻的演技成分全部撤掉。 罗文也不躲闪，直面他锐利的目光，淡淡道：“查尔斯有自己的生意要忙，不可能随时陪在我身边，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李……你也有女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陪伴我们到最后的不是孩子，而陪伴他们到最后的也不是我们。” 李钦笑了。 罗文反应够快。 两个小时前，他才电话逼宫，甚至还没深入聊过，罗文就直接让查尔斯离开米国。 这份果决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送走了查尔斯，李钦手上关于乔尔商贸‘蜥蜴钱’的证据，便不那么具有威力了。 杀伤力至少减半。 正如他在飞机上给艾德里安说得…… 已经坐在棺材里的老头，并不在意彻底躺下后身处于何处，教堂也好，监狱也罢，死了就是死了。 众议长保守了自己应有的尊严，绝不让李钦这样的‘宵小’随意践踏。 看似李钦是手握刀刃架在了罗文的脖颈上，但实则换来的却是一句‘任刀任剐悉听尊便’。 一记重拳砸在棉花上，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 不过就算如此，李钦笑容也没有变化，笑道：“我收购了圣蒂斯医院的所有股份。” 罗文表示疑惑，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 “作为晚辈，我希望能承担你后续的所有治疗费用，癌症不是小事，最好是明早我们就办理住院手续。” 断头台上高呼‘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除了强行挽尊外，没有任何意义。 审判官照样会一声令下，斩你狗头。 瑞恩惊呼：“李先生，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这件事……” 他急了。 罗文却呵斥：“闭嘴，瑞恩。” 老爷子还在强行挽尊。 可以往令行禁止的瑞恩却没有住嘴：“您有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砰！！ 罗文的手掌拍在了桌面上，发出巨响，怒喝道：“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不要让我在重复第二遍！” 瑞恩表情挣扎：“可是……” “滚！” 终于，他摘掉眼镜，抹了一把脸，气急败坏的离开。 一直到那餐厅大门‘砰’的关闭。 罗文才重新平静道：“让你看笑话了，世界就是如此残酷，人在失势后，第一个反抗你的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李钦道：“这不算反抗吧？瑞恩先生也是为你好，毕竟这件事隐瞒这么久，您也心有不甘，不是吗？” “不可否认。”罗文点头，“不过既然到时候了，我觉得没必要挣扎，总得保持些体面。” “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体面？不知葬在何处，甚至……自己的儿子也无法来葬礼上念悼词？” “我不崇尚形式主义。” 李钦真被逗乐了：“那既然如此，其实我们今晚没必要见面，在电话里就可以安排好关于您的住院事宜。” 破罐子破摔，李钦料想到了。 只不过没想到罗文态度如此坚决！ 临死前也不想让李钦得逞。 当然，他的所作所为能被理解，既然要死了，为什么要让毁灭你的人得到好处呢？ “那么你呢？你就甘心一无所获？”罗文反问。 李钦不以为然：“无所谓的，无非是瑞提亚进不了众议院，未来总有机会，而您卸任后，州府进入动荡时期，这会转移一些州府对保留地的专注度，对我来说，足够了。” “呵呵。”罗文笑了起来，“未来？未来真有机会？” 此时，他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李钦皱眉，正要开口。 罗文却先一步道：“最近舆论闹得沸沸扬扬，但你应该也知道，不只是你们在犹豫是否加入，州府也在讨论是否要让你们加入。” “就在你的电话打来前，我正在进行相关会议。” “所以，孩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州议会是有门槛的，并非你愿意，你就能进来，首先你要有门票才行！” “托亚费尽心机半辈子，也没能如愿以偿，凭什么你认为你就可以？” “我不妨告诉你，高层并不赞同我的提议，托亚的孙女是上过五大电视网的人，她过于耀眼，这样的人可以作为精神领袖，但绝不能直接掌握权利。” 一番话落下，李钦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知道罗文不是危言耸听，类似的言论，马修也曾经说过。 不需要阐述过多，仅一句话就足够诠释大局—— 高层不会愿意印第安人上位。 别扯什么反对歧视，真要是人人平等，就不会类似‘黑命贵’‘亚权会’的组织存在。 然而，李钦又蒙了，看着罗文不解道：“那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件事呢？门票你已经发出来了！” “发了吗？”罗文的笑容愈发沉醉，他很满意李钦现在懵逼的状态，让他很有成就感，“只是一则不确实的八卦消息罢了，高层不会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被左右，一旦你们宣布要加入众议院……” “哦，孩子，在漫长的考核、竞选期中，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已经展开了。” “你想要成为议员，那就要有所付出！” 李钦的拳头硬了：“到最后，也是一场空？！” 罗文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不作回答，但这就是回答。 “那我们不加入呢？” 罗文佝偻的身体狂颤，笑得有些疯癫，甚至到最后都剧烈咳嗽了起来，才逐渐止住笑声道：“……不加入……那就不加入咯！我有什么损失吗？” 李钦算是看明白了。 这老头疯了。 是临死的疯狂。 “所以，罗文，你今晚叫我来，就是为了戏耍我？” 送走查尔斯，他便无牵无挂。 怎么都是死，不如死的欢快一些…… 李钦以为他能借此威胁，实则罗文根本不如他所愿，这不只是‘强行挽尊’，而是亡灵对生者的戏弄。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这tm跟托亚玩得套路如出一辙！ 我就算死，也不让你好受。 我如今坦白一切，就是为了搞崩你的心态。 你觉得你赢了？ 哦，不，年轻人，你的路被堵死了！ 可以试想，这次众议院风波后，无论是州府还是联邦高层，都会提高警惕，不会再给瑞提亚进入州府的机会。 未来？狗屁的未来！ 年轻人的远大理想在罗文这样的老人面前，只是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孩子。”罗文的癫狂笑声后，整个人变得有些虚弱，但眼神中的戏谑依旧浓重，充斥着蔑视，“早在两年前，我就拿到了我的死刑宣判……”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拿着我的死亡通知书能来威胁我？” “我承认你打破了我的计划，毁掉了我未来四年的期许与渴望，这让我很不爽。” “所以，我也要让你不爽！” “这不只是戏耍，相信我……” “今夜之后，保留地的路会被阻断！” “你觉得自己没有损失？或许吧，但你有没有想过，州府为什么迟迟没动，没有展开与保留地的合作？” 李钦眼神放空，思绪彻底紊乱。 而罗文还在继续：“因为你炸了保留地，我们有所忌惮？因为我们态度谨慎，想要拿出最优选择的方案？” “别傻了，年轻人……” “保留地是联邦的保留地，不是你，瑞提亚或是托亚，乃至长老会的保留地。” “你自己打开了一个‘开放合作’的口子，那就要做好被狼群入侵的准备。” “等舆论热度冷却，相信我……资本与政客会想尽办法侵吞这一切的。” “我一直以为托亚选中的人有多么不一般，没想到只是一个愚蠢自大的小男孩罢了。” 话落。 餐厅归入死寂。 罗文因为用力过度，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周身的死气仿佛开始弥漫，正在侵蚀李钦与周遭的一切。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了。 窗外，寒风骤雨。 偶尔闪电划过，也不知是在对谁判处死刑。 门外。 瑞恩将这一番话收入耳中，从最初的愤怒不甘，到无可奈何，再到现在…… 他释怀了。 没人能左右罗文的意志，他既然选择结束这一切，那就无法更改。 就如同两年前，查尔斯与瑞恩劝他积极治疗，他选择了保守秘密，不惜忍着病痛，每月仅进行一次化疗，还要远赴墨西哥，舟车劳顿。 是的，国内任何一家医院都不能让他们放心。 任何知道秘密的人，都将成为威胁。 罗文不喜欢被人胁迫…… 就如同现在。 其实大家谈谈合作，依旧能相安无事。 可罗文说不…… 我要体面，要尊严，而不是被一个孩子威逼与左右。 叮，叮。 静默忽然被打破。 罗文从自得的情绪中出离，才发现坐在旁边的年轻人，拿起了刀叉，分割面前的小羊排。 他微微皱眉，但似乎不是对方才言论的不甘羞恼。 目光始终盯在羊排上。 切割，入口，咀嚼……眉头更深：“不是凉了的问题，肉质本身太差，但勉强能吃。” 他嘀咕着，一口一口解决掉一大块小羊排，最后只剩下餐盘中干净的骨头。 全程，罗文都没有作声，嘴角付现不屑的冷笑…… 强自镇定？ 幼稚！ “瑞恩。”罗文呼唤。 餐厅门被打开，瑞恩面无表情的走了近来，又在看到罗文脸色后显得忧愁，最后才瞥了一眼正在用餐巾布擦嘴的李钦…… 他输得不冤枉。 这可是罗文！ 即便雷纳德近几年异军突起，那也只是两派之间在其他利益上的交换结果。 如果不是罗文让步，雷纳德只能作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处处被冷落，遭受委屈。 就如同……现在的李。 当瑞恩走到罗文身边，罗文道：“准备发布消息吧，明早宣布我患病的事情。” 瑞恩即便在外面已经知道罗文的决定，却还是在此时倒抽凉气…… 而罗文，又瞥了李钦一眼。 意思很明确。 我自己曝光病情，不劳你大驾。 你如果想拿出我其他证据，悉听尊便。 李钦放下了餐巾布，又喝下最后的红酒漱口：“冷掉的羊排很难吃。” “呵呵，李，那可以不吃，我会让厨房重新准备一份，毕竟你来了，就是客人，无论我们的相处是否愉快。” 李钦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俯瞰着老人：“丢弃食物是不道德的，即便……” “它又老，又硬！” “还带着几乎是恶臭的膻味，令人郁郁作呕……” “但既然到了我嘴边的……” “我没理由放过！” “所以我还是硬吃了下去。” “肯尼啊……” “你，就像这羊排！” 【554】谈崩 “叮——” 李钦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羊排骨，在沾染酱汁的盘子上发出脆响。 羊排被他吃得很干净，所以惨白的骨头显得尤为渗人。 肯尼，就像这羊排？ 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他的双关语。 可他凭什么……凭什么能硬吃罗文？ 罗文微微摇头，觉得面前的年轻人过于托大了，他不惜自爆为游戏画上句号，所以你还搁这儿装什么呢装？ “瑞恩。” “送客吧。” 不等瑞恩有所动作，李钦已经站了起来，将身下的座椅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噪声，然后迈出闲散的步伐。 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 “艾德里安？” “是我，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跟我们的议长先生谈崩了，所以让你们fbi帮我调查一下查尔斯.罗文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似乎逃离出境了！” “证据？证据我们现在就去取！” “查尔斯可能会走非法渠道出境？没关系，我有其他渠道找到他……” “呵呵，你知道的，在米国我可能没什么朋友，但在米国境外，我的朋友可不少，大多数人都愿意卖阿布扎王室一个面子，你可能不知道……” “我女儿是狄亚卜王子殿下与塔赫努恩王储殿下的干女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女儿也是阿布扎王室的公主。” “ok，那就交给你了，艾德里安。” 话落，收线。 李钦的手机重新揣回衣兜内，伸出的双手则已经握住了餐厅的门把手上。 可就在这时。 “站住！！！”怒喝声从李钦的身后传来，在偌大的餐厅内形成了回声。 伴随回声的还有犹如拉风箱般急促的喘息。 李钦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去。 罗文站了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你要干什么？” “呵。”李钦转身，冷笑道：“匡扶正义啊！议长先生既然已经这么无所谓了，还要堵死我的路，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金妮.乔尔告诉我，两年时间，查尔斯至少敛财超过一亿，根据联邦法，利用职权受贿超过50米金就要获罪，一亿米金外加携款潜逃，您的儿子大概会成为国际通缉犯。” “肯尼，是你说的，我让你不爽了，所以你也要让我不爽……那么继续延伸，你让我不爽了，我也要让你不爽。” “当然，这次是你赢了，你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威胁不到你，因此我也只能‘充当’一下正义的使者，将查尔斯抓捕回来了！” “哦，相信我，我可能没实力为瑞提亚‘买到’进入州议会的门票，但我肯定能‘买到’侦探、地下帮会，乃至军阀帮我将一个畏罪潜逃的公子哥抓出来！” “我，有的是钱！” 说罢。 大门被李钦拉开。 远处大厅的开放式天井，透入的夜雨狂风顿时呼啸而起，令罗文颤抖…… 李钦跨出了大门。 “你不可能找得到他……” 李钦脚步未停。 “两年时间，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他还是没停。 “就凭乔尔商贸的那些证据，还不足以定罪，我们做得很干净……” 李钦已经走入了长廊。 “法克！！你想要什么！！！！” 歇斯底里的声音，终于让李钦停下了脚步。 李钦转身，却没有重新走回去，只是淡淡道：“为了洗刷我‘自大’‘妄自尊大’的污名……” “这一次，我会在真正掐住你的脖颈时告诉你，我，要什么！” “当然，罗文议长大人……” “你大可以明天宣布你患病的消息，但我发誓……” “在你死前，我会将查尔斯送到你面前，让他能在监狱里，为你送上悼词！” 李钦不再停留，提步远去，一点点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而餐厅内。 “议长先生。”瑞恩颤抖不已，可在他脸上并非只有恐惧，还带着些许期盼。 这是矛盾的情绪。 他既担心查尔斯会被找到，又希望查尔斯会被找到！ 如果罗文能与李达成合作，至少游戏不会宣告结束，瑞恩承认自己有自私的情绪在内…… 罗文不倒台，他才有未来。 否则，作为罗文的身边人，罗文父子入狱，他绝没有孑然一身的道理。 或许罗文会承担一切，给他一个清白身，但最后他的职业生涯也将就此落幕。 “明早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罗文跌坐在椅子上：“让我静一静。” 瑞恩不敢多说，伫立在旁。 他能看出来，罗文在惧怕，也在思考，对方是否真的能做到那一切。 阿布扎王室？ 对，这是疏忽的重点。 尤金保留地对俄勒冈州而言很重要，但放眼全米，根本不值一提。 托亚也只不过是一个粗鄙的土地主罢了。 所以，凭什么他的孙女就能登上五大直播？ 五大电视网统一报道某个人物，只有在四年大选的最终环节才会发生，那是真正的大人物才有的待遇。 即便不提这个庞然大物…… 李本来就是一个富豪，正如他所言，有钱买不到州府的门票，却能买到人手去追捕一个人。 就算查尔斯被隐藏的再好，未来也将活在被追捕的恐惧当中。 但凡他被追捕成功，便是长达数十年的牢狱之灾。 临死前为儿子树敌？ 罗文拍了拍脑门，觉得他错得离谱…… 他不该这么肆无忌惮，为了可笑的尊严惹怒这个年轻人。 而最致命的是…… 他从最开始，就不该告诉对方，查尔斯已经被送走了！ 这摆明告诉李，查尔斯是对罗文最重要的东西，死都不怕的老人，唯一惧怕的是儿子出事，那才是他真正的软肋啊！！ “瑞恩。” “议长先生……” “查尔斯到哪了？” 瑞恩深吸一口气，道：“应该已经抵达德州了，两年来的渠道组建很成功，除了您每个月去治疗外，我们在墨西哥当地组建了安保公司，并购买了房产，按照原计划……他会在明天早上登船，从海路前往智利。” “他会被找到吗？”罗文抬头，看着瑞恩的眼睛。 瑞恩没有遮掩，微微摇头：“不知道，如果只是体制内的常规追捕，即便是fbi也不会花费太大的代价去境外追捕，但如果是个人调查追捕……您知道，金钱是巨大的催动力。”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一句：“当然，查尔斯的运气向来不错，或许在很多年后，这件事也就被淡化了。” 寄托于运气觉得不会被抓到？ 法克！！ 罗文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 瑞恩制止：“您不能再喝了，您的身体……” “身体？我本来就快死了，需要在意吗？” 最终，罗文如愿以偿，猛灌一整杯红酒……因为疾病而常年戒酒的身体立即产生了反应，让他面色通红，眼神也变得迷醉。 罗文起身：“查尔斯到了就告诉我，我先去休息一会。” “那明早……” 罗文白了他一眼：“‘优秀的年轻人’不是警告过我们了吗？那就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是否如他所说的那么强大，强大到能捏住我的脖颈，向我索要一切！” …… 踏入风雨。 李钦瞬间被冰冷的雨水浸透了。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加快步伐，只是在享受滚烫的身体被冷却的感觉，尽量让愤怒被浇熄。 不然，他已经无数次想…… 罗文反正是要死的人，不如…… 就让他死在今夜吧！ 罗文居高临下的嘲弄戏谑，就是要搞崩李钦的心态，是的，他几乎做到了。 但还是要感谢托亚之前的一番骚操作，为李钦锻炼出了一颗大心脏，不至于在方才，让杰斯送他们上路。 当然。 李钦也不得不承认，今晚学到了。 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正如罗文所说，羊圈开了口子，狼群不可能不来光顾。 而他，却还以为自己掌握主动权，能待价而沽。 不过…… 这也只是对逻辑思维错漏的反思。 狼群以为这是开了口羊圈，却不知道羊圈里饲养着什么样的生物。 不是李钦玩不起，而是你们不按套路出牌，那也就别怪老子开挂了。 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当愤怒被克制，李钦就抓住了罗文自以为无懈可击的金身漏洞。 无惧死亡的老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他因为一个电话就将儿子送离米国境内，便足以说明，查尔斯正是瑞提亚进入州议会的那张‘门票’。 李钦并不希望跟罗文撕破脸皮，如果这位老人能在方才，配合自己演一出晚辈关切长辈，长辈照拂晚辈的戏码，这件事其实就得到了解决。 大家合作。 罗文还是众议长，只需要扶持瑞提亚上位，别说查尔斯敛财，就算他们想进入保留地敛财，李钦也可以酌情答应。 钱都是小事而已。 可偏偏，众议长大人过于自傲，不仅仅是放不下尊严合作，他更想将李钦踩在脚下，用上位者的姿态告诉蝼蚁，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既然无法和平解决。 那就只能…… 核平解决。 当他走到直升机旁，内里的两人都被浇成落汤鸡的李钦吓了一跳。 苏惊呼：“老板？” 艾德里安也愕然：“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没出来送你，难道谈崩了？” 李钦没说话，钻进飞机里，脱掉了长裤，又将上衣与贴身衣物甩在地上，赤果上身：“把你衣服给我穿，玛德法克，好冷！” 艾德里安正要脱衣服，没想到苏打开了飞机内的夹层储物箱，取出一个绣有空客标识的毛毯。 “这是飞机自带的。” 李钦还真不知道有这玩意，披上后觉得好多了。 这时候艾德里安才继续问道：“所以，怎么回事？” “谈崩了。” “法克！罗文疯了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 他强行挽尊了啊！还戏耍了我！ 李钦不打算复述方才的对话，只是对苏道：“起飞吧，回家！” “你呢？把你放在塞勒姆，还是跟我们走？” 艾德里安着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打算说说？” “我没心情说……” “因为事情还没就此结束。” 原以为艾德里安会继续追问，没想到他顿时闭了嘴，甚至没有半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钦狐疑的皱了皱眉，但他既然不问，那就是最好的。 一直到飞机起飞。 艾德里安才再次开口：“把我放在刚才的地方就好，我还要完成搬家工作，后天一早回尤金。” “好。” 不多时，飞机在之前的公园广场降落。 苏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把雨伞递给了艾德里安。 他道谢，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钦一眼：“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说罢，艾德里安撑伞离去。 不等飞机重新起飞，李钦发觉了不对劲，看向苏：“他，怎么回事？” 叫自己老板？ 还说什么不会背叛？ 艾德里安一直以来是合作关系，就如亨利与自己一样，大家各取所需，或许未来能发展出友谊，但还不至于到从属、主仆的关系。 苏苦笑，看了一眼李钦身后的方向：“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李钦回头。 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杰斯。 再道：“你说的？” “不。”苏矢口否认，“艾德里安想要逗狗，我制止了他，鬼知道他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后来就不太对劲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李钦不再纠结。 就算艾德里安知道杰斯的存在，也不是坏事，反之是好事，就如同他方才的表现…… 他怕了。 对李钦有了敬畏之心，未来的相处才会更妥帖。 “走吧，回家，我累了。” 苏也没有追问与罗文的谈话，立即操作起飞。 不过就在这时。 被李钦丢在地板上湿漉漉的外套内，响起了手机铃声。 李钦拿出一看，苦笑着接通，放在耳边…… 没等他开口。 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你刚才在哪？”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扯到了狄亚卜？” “奥，我知道了，你肯定在给谁装x呢！是不是，是不是，我猜对了没有？” 唉…… 李钦一叹。 方才的电话当然不能真得打给艾德里安。 万一他当真了，第一时间让fbi启动对查尔斯的调查，事情也就败露得差不多了。 他可以信任艾德里安，但无法相信fbi。 因此，李钦当时灵光一现，打给了林雅菲，演了一出好戏。 “跟你没关系，别瞎打听。”李钦训斥一句，语气才恢复了正常，转移话题道：“你和筱筱最近怎么没回家？” 【555】智者的选择！ “回家？我怎么有时间回家啊！学习又不会学，本来就是走后门进入的大学，那就只能拍拍小电影换换学分，务求能够顺利毕业咯。” 李钦没好气道：“说人话。” “人家在忙着拍宣传片啦，六月中旬就要陆陆续续放假，大四的老家伙们一走，要是没有宣传片出来，大一的新生凭什么被骗进来？我可是担负着招生的重任呢。” “而且我现在才知道，米国大学圈那么卷，同级别大学对生源的渴望特别变态，学委要求我六月以前拿出东西，七月初就是‘学校开放日’，到时候才能吸引生源。” 大学不好考那是对于学渣而言。 其实无论国内外都一样，对优质生源，各个学校间的竞争是非常强烈的。 国内几大学府每年的抢人大战早就不是秘密。 京都：我有名气、资源。 香江：我有百万奖学金。 水木：我有名气、资源。 香江：我有百万奖学金。 米国也一样。 学渣在祈祷上帝保佑自己被录取，而学霸们则已经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入学宣传单，好像垃圾邮件一样堆砌在自家的厨房操作台上。 高中会有专业的择校辅导，提供选择。 有钱的家庭也会聘请相关专业人士给出优质建议。 同时，各学系主任开始了邮件轰炸，攻略各个中学的择校辅导，务求对方能将优质生源推荐到自己的学校。 ‘大学开放日’又是一个关键点。 从四月开始，各个大学就举行开放日供‘准新生’家庭前来参观，展示自己的优点与教学方针等等，给他们一个体验的机会。 李钦在来米国之前，可不知道这些事。 一直到入学后。 他正一脸懵逼的准备找食堂在哪时，张大少则拉着他轻车熟路的到了地方，并疑惑道：“大李子，你没来开放日吗？” “什么开放日？” “开放日？顾名思义，就是开放的一天，认识一下漂亮的金发学姐，再体验一下女生宿舍的居住环境。” “女生宿舍的……居住环境？” “哈，我是去打扫卫生的，涮涮拖把之类的……” 显而易见，对留学生而言，这是有钱人的专属。 李钦知道这是大事，也知道林雅菲因为‘网红名气’的缘故，被安排了任务，但不知道学校对她这么看重。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你会拍片？” “不会。” “那不就是咯，学校邀请了友校的摄影系老师来帮忙，我这几天一直在紧急培训呢，学校要求自主完成，所以老师不插手，只负责对我们进行培训，我才知道学校还有摄影社团，而现在我已经成为新一任社长了。” 林雅菲越说越来劲。 不过这是好事，李钦还没见她对哪件事流露过这样的热情，所以人还是得被‘需要’，从中获得荣誉与成就感。 还是那句话，林雅菲来米国上大学时选对了，应试教育不适合她，类似这种课外实践活动，她比谁都感兴趣。 “在学校注意安全，有事情找汉娜也好，或是找路易斯校长。” 老路易斯知道俩丫头是李钦的妹妹，因此肯定会予以多方面的照拂。 林雅菲大大咧咧：“放心啦，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没有那么多不安全的事情发生。” “筱筱呢？”李钦又关心一句。 然后就听秦筱柔弱的声音响起：“哥……我也在呢，你跟我爷爷说，我们下周才回家。” 李钦笑着轻声道：“好，照顾好自己哈，按时按点吃饭。” 林雅菲不满：“哥，你偏心好不好！对我怎么不见你这么温柔？” “温柔的作用是相互的，你反思一下你自己。” …… 雨季尚未到来。 一场夜雨来去匆匆。 晚上十一点，飞机降落在保留地庄园。 盖德鲁照旧出门迎接，问好后道：“先生，史密斯一家来了，今晚在庄园留宿。” 小茉莉与乔乔许久未见，这是史密斯前来送账本的正当理由。 一家人应该刚刚休息，家中的女佣还在收拾果壳酒杯的残局，楼上隐隐传来笑谈声。 史密斯则从书房的方向走出来，站在走廊口未动。 李钦立即会意，让盖德鲁准备点吃的东西，接着就跟史密斯前往书房。 “这是账本，东西我看过，可以作为证据提交。” “今天的事情，是艾萨克出面。” 李钦点了点头，翻看一下账本就随手丢在桌面上，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史密斯顿时皱眉：“没谈拢？” “没有。”李钦坐直了身体，将今夜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番，然后问道：“这件事不能让艾德里安动用fbi的渠道，艾肯不是白痴，一旦他知道我在搜寻查尔斯的行踪，肯定会顺藤摸瓜。” “罗文在今晚后应该暂时不会曝光自己的病情，所以事情尚未结束，我们还有机会。” 史密斯表情肃重道：“那么，我们要想办法抓住查尔斯？” “你有好主意吗？” “可以试试，出入境调查不难，可你也说了，查尔斯不会走正规渠道，这是真正的逃亡。” 就算是fbi，涉及到境外调查也不那么容易，而史密斯的能力范围只限于尤金，或是俄勒冈州内。 他没有开口，李钦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了。 难道真要找狄亚卜帮忙？ 王室的生意遍布全球，生意伙伴代表着渠道，根据现有线索，也不是太难排查到查尔斯的踪迹。 但问题是，这是李钦自己的私事。 乔尔一家已经麻烦了伊布一次，哪怕人家表面很乐意帮忙，一味的提出要求，只会轻贱了这份友情。 “雇佣侦探怎么样？”李钦征求史密斯的意见。 史密斯颔首，又提醒道：“但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有收获，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现在追求时效性。” 今晚，李钦的大话已经放出去了。 你罗文这根老骨头，老子现在要硬吃。 罗文自然对此表示忌惮。 可如果两三天内见不到成果，李钦就成了小丑，罗文也不会再忌惮他的威胁。 不光是打脸，主要是付出后的回报收益没达到预期。 “先试试吧，无论砸多少钱都无所谓。”李钦认真道，“把你所有能驱动的力量都给我拿出来！” 史密斯的笑容有些苦涩，他觉得李钦高看了自己，但眼下除了他来做这件事，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试试吧。” 史密斯没有回避李钦，径直在一旁的沙发落座，开始打电话沟通联络。 而这时，书房门也被敲响了。 等李钦开口后，盖德鲁送来了蔬菜沙拉和夹着火腿的面包，以及一小杯红酒。 眼见史密斯正在打电话，而李钦又神色不喜，他没有说话就走了出去。 李钦草草吃了东西，填饱肚子后，终于也拿起了手机。 虽然很不情愿。 但现在只能告诉瑞提亚，让她终止会议回家了。 当手机握在手中，翻找到瑞提亚的号码，还未等拨通，屏幕上却猛地跳出了一个来电显示。 突然的震动让李钦吓了一跳，而看到号码后，他又微微一愣，陌生的号码，包括号段也不属于当地，不知道是手机还是座机。 营销的电话肯定不会在这个点钟的打过来，所以李钦即便表示狐疑，但还是接通放在了耳边…… “凌晨3点半，马塔莫罗斯到伊莎贝尔港。” 话落。 李钦尚未反应，电话就挂断了。 打错了？ 还是说…… 思绪紊乱，但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直接回拨了过去，可这一次听到的却是：“请查证核对您的拨出号码。” “空号？！” “什么鬼！” 伴随一声诧异轻呼。 史密斯正巧放下了电话，疑惑望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刚接了个电话，然后我打过去，直接变成空号了。”李钦道。 史密斯神情也变得古怪。 起身后走来，拿过李钦的手机看了一眼，顿时道：“这是加密频段的虚拟号，每次拨打都不一样。” “虚拟号？网络电话？” “可以这样理解，但比网络电话高级，不会被追踪，也不会被窃听。”史密斯解释道，然后追问：“重点是……他说了什么？使用这种方式联系你的人，绝不是骚扰电话那么简单。” 李钦猛地惊醒：“他好像说了个地址……” “在哪里？” 李钦摆手让史密斯先别着急。 电话刚接通，撂下一句话就没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此这时只能闭上双眼，仔细回忆…… 整整过去了一分钟，他才道：“凌晨三点半，马……马什么罗斯，到……伊莎贝尔港。” 原以为史密斯也会陷入思考，谁想他竟然脱口而出：“马塔莫罗斯，墨西哥边境城市，与德州隔河相望，运河所连通的出海口就是伊莎贝尔港。” “那里是墨西哥湾……西行能去加勒比、百慕大，最后进入大西洋，又或是通过巴拿马前往南美。” “无论这两条线路的哪一条，对逃亡者而言都是最优选择。” 史密斯话未说透，但深意就显露在明面上。 李钦道：“你是说，查尔斯就在这里？” “很有可能！” “有人想让我抓住查尔斯？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罗文，哪怕是艾德里安与苏都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等等，罗文的身边有叛徒？” 此时此刻。 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李钦：“你有把握吗？” 史密斯拿出手机，快速操作起来，小老头一直很与时俱进，很快就翻转屏幕给李钦看他找出来的旅游公司网站：“今夜停靠伊莎贝尔港的只有‘嘉年华号’，目的地是智利。” “我现在联络人手，应该能赶得上。” 李钦深吸一口气：“最好今晚能有结果。” “我尽量。” 说罢。 史密斯再次拨通电话，开始联络人手。 李钦则焦急难耐的踱步不停。 又等史密斯挂断电话：“我亲自走一趟吧。” “来得及？” “就算来不及，我也会提前赶往邮轮的经停点守株待兔，如果我的人能成功拦下他，那么在明天中午以前，你就能与查尔斯少爷共进午餐。” “好。”李钦怀揣期待，“辛苦你了。” 两人没再浪费时间。 李钦再次呼唤苏过来接人，为了节约时间，他又打给了尤金的飞行俱乐部。 小型螺旋桨飞机可以让史密斯直达德州，而不需要转机，且降落地点也有更多选择。 不用前往大型机场，在任何私人飞行俱乐部都具备降落条件。 十五分钟后。 直升机再次抵达庄园。 李钦送史密斯上飞机，才发现怀特、菲利普等人也在，他没多说，只是叮嘱：“注意安全。” “放心。” 史密斯等人离去。 李钦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他想去一趟保留地，但最后想起之前无论是对昆帕还是庞狄，都已经给予承诺，他不想让长老会再次误解什么…… 于是，他拨通了瑞提亚的电话。 “李？”电话那边出奇的安静，显然是在瑞提亚接到电话后，长老会全部噤声。 “你回来了？” “是的。”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但我正在想办法补救，原本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凌晨四点左右，我会给你最后的答案。” “……很棘手？”瑞提亚有些担忧。 李钦露出轻快的笑声，想让她放松一些：“就算今天没成功，三天之内，我们也会为这件事画上句点，相信我，只是时间问题，详细的状况等见了面我再告诉你，你只要等我的电话，四点！” 通知了瑞提亚后，接下来就是等待。 对这个过程，李钦并不觉得枯燥乏味，反而浑身上下有一种‘痒痒’的期待感…… 像是小时候小伙伴在门外呼喊出去玩，偏偏自己刚坐在马桶上便秘。 在听到呼喊的瞬间，一切都通透了。 噼里啪啦，水花四溅。 大脑里更是脑补了接下来如何以最快的姿势，擦屁股、冲水，并在冲向大门前，顺便完成提裤子的动作。 这不是单纯的思考，仿佛是‘灵魂先行’，灵魂走在了身体的前面，完成一次预演。 而此时。 李钦的期待感，自然是罗文这根又老又硬的肉骨头，肉本身很难吃，可吃完后的骨头却可以经过抛光打磨成为具有价值的艺术品。 低头，他又看向了手机上的‘特殊频段’号码。 对方是谁不重要。 因为既然他递出了投名状，那就一定会自己现身。 背叛的行为令人不齿。 若换一种说辞—— 弃暗投明。 这是智者的选择。 【556】他叫，度西斯！ 塞勒姆。 fbi行政总部。 当出租车停稳，艾德里安也顺势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支付了现金并拒绝找零，换来白人司机的谄媚：“老兄，你们这行太辛苦了，这个点钟没吃饭，还要跑回来述职，能有您这样的探员让我们这些民众觉得安心。” “呵呵，应该的。”艾德里安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才手握着雨伞中段快步进入大楼。 其实他今晚不想过来…… 李来州府的事情的确惊动了一批人，并上报给了艾肯参谋长，所以艾德里安只能联系李钦，探寻他来州府的目的。 他以为之后的报告只需要一通电话口述，但在小酒馆编造好措辞，打给艾肯后，得到的却是面谈的邀请。 无奈，他只能放下酒杯，打包了汉堡，匆匆赶来。 心里有些忐忑，他怕罗文的事情曝光。 如果是这样，李钦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大脑里整合信息线索，看看自己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疏忽，导致fbi有所发现。 一直到迈入明亮的大厅，艾德里安才恢复了神色，答案是—— “应该没问题。” “我只是查阅了一下罗文的公开资料罢了，罗文隐瞒了两年的病情都没人发现，总不会因为我查了一次资料就曝光。” “李去见罗文的理由也很充分嘛，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乘坐电梯抵达楼上。 他的神色在走到门前时彻底放松，然后敲响房门，听到‘进来’的声音后，推门的瞬间笑呵呵进行了开场白：“长官，整栋楼的独立办公室只有您这里还亮着灯，送我来的出租车司机都在感叹，联邦分局的存在是让民众安居乐业的根本。” 艾肯站了起来，听到这番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满足，毕竟没人不喜欢奉承话。 “艾德，这里没有别人，叫我名字就好，来，这边坐。”他从托盘翻起酒杯示意，“喝点？” “我的荣幸。” 打开酒瓶盖，倒酒的同时，艾肯道：“所以，今天李来州府做什么？你们一起去见了……众议长？” 艾德里安心中微跳，表面保持着随意自然：“是的，我们去了罗文的庄园共进晚餐。” “吃的是什么？”艾肯瞬间追问。 “吃得……汉堡……”艾德里安有些措手不及，心里第一反应是艾肯在用审讯的小技巧，他不敢犹豫，脑子里下意识的回复，但答案明显有些怪异。 艾肯的动作也停了一下，转头看来：“汉堡？” “似乎是李的要求。”艾德里安硬着头皮道。 谁知道艾肯觉得这很合理：“是了，华人嘛，在他们印象里，米国的食物代表就是汉堡，带着血腥汁水的三分熟牛排，对他们不是那么友好……” “所以，你也对今晚的晚餐觉得奇怪对吗？”艾肯对艾德里安怪异的表情表示理解。 “是啊，谁能想到会……吃汉堡呢？” 艾德里安知道，他这次是蒙混过关了，得自于艾肯参谋长对种族问题的略微倾向性。 “李可是开农场的好不好？” “老鼠山的牛排是我吃过最顶级的食材……” “天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参谋长！！” 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艾肯则继续道：“都聊了什么？你知道李受到高层的关注，他与罗文的会面不得不让我们提高警惕。” “罗文的手脚并不干净，我当初以为李会接受我的建议，远离这个人，可现在，他们如果沆瀣一气，州府上下可没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一直对罗文有关注，查尔斯这两年至少从‘坎内特州立能源公司’抽走了一亿米金，如果算上各个关系网络的层层分红，这个数字可能达到五亿！” 艾德里安早前只是特别行动部门探员，对于这些高层的事情并不了解。 如今听到这番话，他倒抽凉气…… 也在结合今天李钦给出的信息，李已经掌握了查尔斯的证据，而现在听艾肯所言，fbi似乎也对这件事有了解？ “为什么大家……视而不见？”艾德里安问出心中的疑惑。 艾肯喝了口酒，呼出酒气才道：“罗文很聪明，利益链牵扯了许多人，一锅肉汤大家一起享用，坎特内能源公司的高层都是专业人士，他们敛财的手段很高级，除非拿到直接的证据，否则就像是你的甜甜圈掉在地上……” “吸引来了蚁群，你虽然觉得这是你的东西，但你绝不会再捡起来，只能任由蚁群蚕食。” “我们不能证明，你是故意把甜甜圈扔在地上，更不能证明蚁群是你派来的。” fbi还没有证据？艾德里安了然。 “说说吧，他们聊了什么？”艾肯直入正题。 艾德里安没有犹豫，开始用准备好的托词应付：“大概是州府和保留地的合作，罗文在问，李作答，但李的兴致似乎不高，又因为我的存在，他们最后只能去了书房……” “不过在李出来后，他的脸色很差劲，我询问过他，他说似乎谈崩了。” “就是这样？”艾肯显然不太满意。 艾德里安很坦然：“李很相信我，但罗文不会这么做！所以，李能告诉我他们谈崩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艾肯这才收敛了情绪，沉吟片刻，微微点头：“也是，罗文可要比雷纳德还要小心眼，不过，谈崩了？呵呵，正常！李的妻子要加入众议院，本来就是罗文散播的消息。” “我敢保证，罗文绝不会这么轻易让李的妻子加入，州府这些天都闹翻了，不只是雷纳德不同意，众议院的人也表示不满，包括高层也在施压。” “无论敌我双方都不支持的事情，罗文不可能一意孤行，所以他只是在钓鱼……” 艾肯一直在自说自话，进行着信息梳理与分析：“不过这样也好，罗文要真能摆了李一道，李自然会明白我之前的‘提醒’有多么善意。” “年轻人的火气都很大……” “如果，李和罗文开战，哦，我迫不及待看到那美妙的画面了。” 咕嘟咕嘟。 艾肯大口饮酒，似乎已经开始提前的庆祝。 自觉运筹帷幄的人，在艾德里安眼里不过是个小丑…… 罗文与李开战？ 抱歉，战斗都已经快结束了。 看似是罗文的胜利，但这只是精神上的胜利，更趋于自我安慰的形式。 因为最终的结果是…… 罗文一旦病退，就将入狱。 fbi都无法掌握的证据，已经被李握在了手里。 他凭一己之力，干掉了罗文，并掀起州府的动荡……你说，这是李输了？ “参谋长先生。”艾德里安不去多想，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李今天对我无数次抱怨，我们对他的监控问题，我觉得是时候放松一些了，步步紧逼只会让他更警惕。” “或许，放松一些，趁他不注意时，我们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艾肯听到这话，略微审视了一下艾德里安…… 他当然对艾德里安存在质疑。 不过，他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尤金事务处的人一直给他反映，李的警惕性很高，那个农牧区警局警长不是简单的角色。 一张一弛，趁虚而入？ “好主意，艾德！”艾肯点了头，“你去安排吧，可以将监控等级下降一些，毕竟我们在老鼠山的大宅重建上已经布局了监听系统，只要那个点不暴露，就是最大的胜利。” 艾德里安心满意足，至少回头能给李一个交代。 至于老鼠山监控？ 呵呵呵。 你们太小看李和那个老史密斯了。 人家早就看透了一切！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听说你在搬家？早点搞定回尤金吧。”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起身道别，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还未伸手开门时，又猛地一顿，转头道：“长官，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得到你的同意。” 艾肯：“说说看。” “我们在尤金的人手，一直想要打入保留地，但你知道，橡树公司严防死守，几乎让我们钻不到空子！想要打入敌人内部，只有从中进行瓦解。” 艾肯来了兴趣，他发觉自己似乎误会了艾德里安，他的这段发言可是全盘为fbi考虑的。 “你有什么好主意？” 艾德里安道：“保留地的前任警长，也是庞狄的旧属，托亚案中的唯一幸存罪犯，他或许是突破口。” “我听说，他被保留地视为叛徒，在狱中的日子很不好过，或许我可以接触他，通过他的关系，在保留地找到几个‘线人’，进行收买。” “虽然他是‘叛徒’，但肯定有自己的小圈子，毕竟不是所有印第安人都是团结的，否则他当初也不会背叛。” 话落。 艾肯直接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狠狠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眼中‘器重’的意味丝毫不加以掩藏：“艾德，我发誓，我以前真的小看了你，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参谋长先生……”艾德里安受宠若惊。 “叫我艾肯！相信我，跟着我好好干，你的前途绝不止于此，这次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如果真能打入保留地，我会亲自为你庆功，向上头递交升职申请。” 一心想要打入保留地的艾德里安，难道还会是‘墙头草’吗？ 保留地那可是李费尽心思才拿下的领地。 这是他的根本底线。 触犯他的底线，将会是死仇。 艾德里安的态度已经明确了，他是忠于fbi的。 “我，我会努力做好这件事的。”艾德里安兴奋的发起抖，当然，这是装得。 艾肯道：“去吧，这件事你我知道就好，不要写在行动报告里，并且……” “这些线人以后只与你对接，而你也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这是最纯粹的信任了。 艾德里安忍不住道：“可是，如果尤金事务处的其他人发现了呢？” 艾肯也觉得这是一件麻烦。 毕竟，那些人中的确有他派去的钉子，用来监视艾德里安，但现在…… 艾德里安已经不需要被怀疑了。 反之，自己派去的人肯定不会服他，这会让艾德里安觉得很难办，面子上也不好过。 “这样吧，后备人员名单我给你，你选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给你帮忙，事务处人员进行重组……艾德，这是我给你最大的权限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简而言之。 尤金事务处将会是艾德里安的一言堂？ “这样好吗？会不会让同僚们觉得……”艾德里安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但面子上还在‘关心’同事。 这让艾肯愈发满意，义正言辞道：“好了，艾德，在我眼里，除了你，他们什么都不是，我会安排好他们的去处，这一点你不用操心。” 呼。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 今晚的收获绝对是意外之喜，他没想过一个‘小建议’竟然会收获艾肯的全部信任。 不过正在这时。 艾肯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稍等。”他走去接通。 艾德里安站在原地，心中依旧是感慨不已，可他的思绪很快被艾肯的惊呼打断：“你说什么？那个老警长带走了几个农牧区警局的人？他们乘坐飞机起飞……”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不知道不会找空管局的人调查？他们乘坐的是螺旋桨飞机？低空领域不限飞？” “狗屎！无论你们想什么办法，我要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咚。 艾肯挂断了电话。 前一刻的友好氛围瞬间凝固。 他望了过来：“艾德里安，李身边的那位老警长要去什么地方？” 艾德里安心中早就活跃起来…… 史密斯带人出去了？而且是乘坐飞机？ 等等，这件事肯定跟罗文有关！ 如果被fbi掌握了行踪，罗文的秘密很可能会暴露啊！ 法克！ 李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如果他告诉我，我至少能想一个主意，帮他转移fbi的注意力！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艾德里安很严肃的摇头：“参谋长先生，我发誓我对此一无所知，李对我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如果在今晚之前，艾肯绝不会相信艾德里安的话。 可有了刚才的交流，艾肯只能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跟你无关……” 艾德里安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李身边的那个警长，带着几个手下乘坐飞机离开了，这种行为明显不正常，但我们对其目的一无所知。” 艾德里安道：“但他们应该不会乱来，李的头脑很清醒，他知道在保留地事件后必须低调。” 艾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算了，可能是我过分紧张了，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尤金事务处的人员调整。” “对，你这几天在搬家对吗？给你两天时间，选好自己认可的人告诉我，我帮你搞定这一切，另外……那个‘线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艾德里安点头：“我打算现在就去州立监狱。” “好，交给你，我放心！”艾肯又走过来，器重的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他叫，度西斯。” 【557】带你搬家！ 雨后的塞勒姆，空气清爽。 所以艾德里安将车窗摇下，任由冰凉的夜风灌入，也能令他头脑清醒。 今晚是一次巨大的成功。 但他不能就此骄傲。 艾肯的信任是暂时性的，只有他拿出‘成绩’后，才能让暂时性得到延续。 所以，‘线人计划’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要落于实处，这其中少不了李的支持，但只要将这件事告诉李，他肯定乐意配合。 毕竟，他们现在是真正的自己人。 只不过当下，艾德里安不打算联系李钦。 史密斯带人乘机离开尤金，与罗文的事情逃不了干系，这时候他一定在忙。 所幸艾肯的人并没能跟上去，艾德里安也就不用过多提醒。 他要去州立监狱，做最后的‘确认’。 ‘线人计划’只是托词，提供一个正当理由，让他能去见度西斯而不让别人产生过多联想。 因此，今晚的收获都是一场意外。 车内散发着人造皮革的气息，灌入的冷风也无法吹散这股味道。 得到艾肯的信任后，艾德里安开走了分局内前段时间才装配的新款雪佛兰。 艾德里安很喜欢这种刺鼻的皮革味—— 因为，这代表着权利的味道。 只有不得势的探员才会开充满屎尿味的旧车。 当然在他心中也存在忧虑。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吹吹风让头脑冷静。 作为双料间谍，稍有不慎就是悲惨结局。 艾肯以为他是自己人，这种以为是李钦让他以为的以为。 那天在农场的‘酒醉’并不能让艾德里安彻底坚定站队，可在今晚…… 他所有的犹豫，都被粉碎。 这正是他现在要做的最后确认—— 确认，那只狗！！ …… 会客室外。 度西斯被戴上了手铐脚镣。 他是重型犯，会客室的‘亲密探视’需要有防护措施，但与之相悖的是…… 五年内，重型犯没有‘亲密探视权’，就是面对面与家人同坐在一起，吃着从外面带来的美食，或是享用半包香烟，甚至于在某些州的州法中…… 愿意支付高额‘房费’的话，还能与妻子共度四十五分钟的美妙时光。 但度西斯没有家人。 并且，现在早已过了熄灯时间，不属于开放日与探视时间。 度西斯狐疑的看向狱警…… “别看我，鬼知道怎么回事？度西斯，如果你在外面有什么背景人脉，现在就该利用起来了，上个月你总共进了十三次医务室，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给开单间了，你应该知道单间的滋味不好受。” 看似是狱警的吐槽，却也是善意提醒。 被集体排挤的人会遭遇隔离，监狱方可不会跟警察一样调查案件本身，只会用最简单高效的办法处理—— 别人只打你，为什么不打别人？ 那肯定就是你的问题。 所以，冷处理就是关小黑屋，既保护了‘受害人’，也让时间冲淡仇恨，这个过程会长达一个月以上。 而现在狱警很疑惑，这家伙怎么三天两头有大人物探访？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能在这个点钟进来的人，不是大人物还是什么？ 因此，狱警不介意留一个善缘，万一这家伙有一天咸鱼翻身了呢？倒不是说能出狱，如果外面有人愿意花钱，狱警的油水会很足…… 监狱与世隔绝，但其实也是社会体系的一部分，那么就必然存在交互。 囚犯的家人不只会给狱警带来油水，也会获得其他方面的帮助，例如上个月典狱长的儿子想要进入一所私立高中，一位囚犯的家属就提供了校董委员会的帮助，那么在一段时间内，这位老兄弟日子会很滋润。 度西斯听出了对方的善意，自嘲笑了一下…… 他能有什么背景？ 在狱中被排挤的根本，原本就来自监狱外，保留地将他视为叛徒。 真要说能帮他的…… ‘外面又出事了？’度西斯回忆起半个多月前，李和瑞提亚曾来过一次。 当他沉默时，会客室大门已经打开了。 “进去吧，想想我说的，珍惜机会。”狱警将他推了进去，随手锁上了大门。 空旷的会客厅四周，没有其他狱警驻守，就连访客通道的大门窗户外，也没有狱警监视。 背后，传来了送他来的那位狱警离开的脚步。 到了这时，度西斯才抬头，看到了居中的餐桌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嗨。”那人站了起来，微笑道：“我，你还记得吗？艾德里安。” 度西斯皱眉，踱步过去，点头。 艾德里安对此并没有恼怒，而是解释道：“抱歉，来得比较匆忙，没给你带什么礼物，香烟要吗？”他丢出半包烟和火机。 度西斯摇了摇头，他不抽烟。 “这不是审讯，而是朋友的见面，你不用担心米兰达警告，而且你的案子已经结束了。”艾德里安看着他的闭口禅，提醒一句。 “我知道。”度西斯开了口，“但我们不是朋友。” 终于，他忍不住疑惑：“你来干什么？” 艾德里安坐了下来，自顾自点燃香烟，道：“问问之前你的案子，如果你愿意如实回答，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烦恼。” “该说的我都说了，而你说了，我的案子结束了，如果要聊案情，我要申请律师。”度西斯非常警惕。 他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如果托亚案出现变故，那么无论是他，托亚，又或者是……鲁普的付出，都将白费。 他必须谨言慎行，防止跳入圈套。 艾德里安有些苦恼，他在来的路上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必须有所收获，所以只能开门见山—— “我今晚看见了。” “……”度西斯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好奇我看到了什么？” “……” “好吧，呼……”艾德里安吐出一口香烟，“你说得，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看见它，那只狗！” 话到此处，度西斯的眼神猛地颤动了一下。 艾德里安捕捉到了这一幕，立刻道：“所以，我们只聊那一晚，我想知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度西斯咬紧牙关：“无可奉告。” 艾德里安叹道：“你真让我利用正规渠道，对你进行提审吗？我只想知道关于那只狗的事情而已，所以没必要把事情搞复杂。” 度西斯坐立不安起来，不耐烦道：“如果只是那只狗，我说了，那一晚死的人，都是那只狗做的，就这样。” “什么样的狗！” “狗，就是狗。” “我是说什么品种……例如，大麦町犬，斑点狗，还是别的什么……” 唰。 度西斯站了起来：“到此为止，我没兴趣和你聊，放我走！” 到了此时，两人见面还不到两分钟，艾德里安点燃的香烟，也不过燃烧到了一半。 但实则，艾德里安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自己今晚所见所想都是正确的，否则对方在听到大麦町犬时，反应不会如此剧烈。 只不过，艾德里安又有些困惑…… 他可以理解度西斯的恐惧，作为事件的亲历者，远比艾德里安的猜测联想，更能明白那只狗的恐怖。 但问题是，度西斯如今在监狱里，他为什么要惧怕？他在怕什么？为什么绝口不提这件事？ 艾德里安有一种错觉…… 好像，度西斯在为李隐瞒。 在今晚出发前，艾德里安特意去看了卷宗，找到了度西斯那晚的笔录，当他从飞机上下来时就说过…… 他认识那只狗！ 所以，他知道狗是谁的。 可他为什么要为李隐瞒？ 还是说，只是因为恐惧，让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不愿再提？ 又或者…… 艾德里安的眼神陡然绽放神采，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度西斯：“你是李的人？” 他没有期待度西斯的回答，而是继续道：“否则李不会多次来见你，并且对你似乎没有多少仇恨……可偏偏，你背叛了托亚的叛徒，更是杀了鲁普的凶手……” “可为什么，李，没有除掉你？？？” 在保留地血洗上百条人命的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样的仇恨下，他都无动于衷，反而—— “他数次来见你。” “而你还告诉李，关于圣蒂斯医院的事情？” “除非……” 艾德里安站了起来，虽然有些关键处他还理不清楚，但仅凭现在的仇恨因果，已经可以推理出最终答案—— “你就是李的人？！” “法克！这到底怎么回事？！” 空荡荡的会客厅内，回声弥漫。 艾德里安脸色愕然。 而度西斯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世上除了托亚、李和瑞提亚，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对方凭什么推理出这一切的？ 而且圣蒂斯医院的事情，怎么会被一个fbi探员得知？ 当他呆滞时，艾德里安却迅速回过了神：“度西斯，老兄……我觉得，我们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可能你现在无法相信，但……我现在也在为李做事！” fbi探员在为李做事？ 什么鬼？！ 度西斯极力克制的表情，他不敢流露出太多情绪，因为这有可能是对方的‘钓鱼手段’。 “圣蒂斯的秘密我们已经调查出来了，就在今晚，我跟李去了罗文的庄园，李告诉过我，这件事是你给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艾德里安哭笑不得，埋怨起来：“该死的，李这家伙，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即便如此，度西斯依旧无动于衷。 艾德里安却不在意，重新稳稳坐了起来，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 “但我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包括……”他拿出手机，摆在桌面，“我没法给李打电话，因为，今晚来找你，是我个人的想法，我想确认那只狗，到底是不是那晚的狗。” “李应该不希望我探知他太多的秘密，毕竟我才刚刚投靠他不久，这样会伤害我们之间刚建立的信任关系。” “而你和李到底做了什么……算了，我也没必要了解了，保留地早就在李的控制之下，托亚案不可能翻案。” 他像是在聊家常，像是与多年老友的许久，一个人开始了自说自话。 实则，也是在用语言逻辑去复盘他心中的猜测。 随着话音吐露。 度西斯也重新坐了下来，大脑同样高速运转着，推敲着对方言语的真实性。 那只狗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 而圣蒂斯医院的事情，李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但也不是没可能…… 李被捕了，fbi掌握了什么罪证，所以这位联邦探员才会在深夜找到他，打算用一出好戏，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度西斯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存在巨大的信息差，就无法轻易开口承认任何事情。 说着说着，艾德里安又发现了疑点：“但你既然是李的人，他也没有杀你，为什么让你在监狱里过得那么惨？” 他的目光锁定在度西斯囚服的淤青上。 几重疑惑似乎都是相悖的。 “还是说，我又误会了？你不是李的人？” 度西斯再也忍不住了，生硬道：“我没时间陪你玩推理游戏，我无可奉告。” “随便吧。”艾德里安不再纠结，这件事他迟早会搞清楚的，今夜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他的猜测…… 只是没想到，一个猜测的确认后，引发了更多让人疑惑的地方。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 李既然让他活着，肯定有什么目的。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艾德里安将香烟收起来，“另外，李最近很忙，我估计他暂时遗忘了你，所以……在他作出决定前，我不会帮你在监狱里获得什么特权，我会帮你提醒一下李，看看他是否要为你提供帮助。”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了度西斯囚服下的淤青上。 就如同度西斯不信任他。 他现在也拿捏不准度西斯的立场。 不过还是那句话，李让他活着，他就一定会保守秘密，不然早就杀了。 说罢。 艾德里安起身，准备离去。 却不想，背后的度西斯竟然主动开了口：“不必了。” “嗯？”他愕然转身，“什么不必了。” 度西斯平静道：“不必提关于我的存在，我用不着任何人的照顾，这是我应该遭受的磨难。” 艾德里安哭笑不得：“用自残的方式……赎罪吗？” 对方没有回答。 艾德里安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你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你的赎罪方式并不具有诚意。” 度西斯沉默了三五秒，凝视着艾德里安：“那你觉得什么具有诚意？” “你是想说，你能帮李做什么？却不想表明你们的关系？”艾德里安瞬间看透了他的话术，再次摇头：“一个囚犯，貌似也帮不上什么忙！” 按响门铃，稍等片刻。 访客入口的大门开了，艾德里安扬长而去。 可度西斯仿佛被遗忘了一样，依旧被留在会客室内。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 方才押送他来的狱警才从后门出来，并与对讲机笑谈着什么，走进室内才收敛了声音，来到度西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兄，可以啊，有这样的人脉你早该用了！那位竟然是fbi的五级副主管？他让典狱长帮你调到e区监仓，那可是我们的‘保健休息室’，每周能吃一次牛排……普通有钱人一个月花五千刀都别想进去，你tm竟然一分花钱不用花！” “走了，带你搬家！” 【558】玩得这么大？ 艾德里安是被典狱长亲自送出的大门，看呆了一票狱警。 一个小时前，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监狱长会从家中的被窝爬起来。 典狱长的地位可不低。 仅凭一个fbi五级副主管的身份，不足以让对方重视。 可艾德里安今天可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艾肯很重视他提出的‘线人计划’，所以亲自给对方打了电话安排这件事。 “调监仓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爱德华先生。”艾德里安最后道谢。 爱德华典狱长笑眯眯道：“应该的，也希望你在艾肯参谋长面前多多美言，最好能把未来三年的‘囚犯合同’尽快落实。” 所谓囚犯合同很好理解，米国各个监狱都在抢生意，俄勒冈州的监狱不止这一家，各部门将罪犯送到哪里是有合作协议的。 囚犯的多少，事关监狱的收入问题。他们不仅仅是能从囚犯手中捞油水，联邦下发的人头福利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艾德里安知道的不多。 反正当家做主的人又不是他，他只负责转告，又寒暄片刻，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才上车离开。 一边开车，一边将电话打给艾肯汇报情况。 对方很快接通，听到汇报后很满意：“搞定了？干得漂亮，艾德里安，我也听爱德华说了，你提到的那个印第安人在监狱里被折磨的不轻，聪明人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倒向我们。” 艾德里安心中暗叹…… 果然，艾肯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特别打给了爱德华又了解了度西斯的情况。 不过他倒是不怕度西斯乱说话。 从今天的接触来看，即便还不能肯定他就是李的人，但他绝对是口风足够严，能守住秘密的人。 至于后续如何给艾肯交代‘线人’。 这就要靠李帮忙了。 随便在保留地找几个人，偶尔跟艾德里安接触一下，然后汇报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就是了。 到了那时候，就算艾肯不满意，尤金事务处也经过了清洗，这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爱德华让我转告，希望能跟咱们签订囚犯合约。”艾德里安说道。 电话那头的艾肯传来冷笑：“我只是让他帮我照顾一个囚犯，他就敢狮子大张口，这件事你不用操心，爱德华没几天好日子了。” 这么快就卸磨杀驴？ 不过，这就是大人物们的基本操作。 艾德里安本来没想多问，谁知道艾肯自说自话起来：“州立监狱前些年改造花了一大笔钱，这笔支出让他们的经营状况出了问题，爱德华最近在各处拉赞助和捐款，如果资金链断了，他的典狱长职务肯定要被罢免，上头早有人盯上了他的位置。” “听起来很可怜……”艾德里安敷衍道。 艾肯继续哼哼哈哈的幸灾乐祸：“呵，是啊，爱德华的开销可不少，前段时间为了迎娶比他小十七岁的舞蹈演员，想方设法摆脱前妻，他付出了一大笔分手费，还给他们的儿子安排进了一所贵族高中，一年的学费就是二十多万，他快玩脱线了……” 幸灾乐祸完毕，艾肯心情好了不少，最后嘱咐一句挂了电话：“早点回尤金，记得我的话，保留地线人这件事做好，少不了你的功劳。” “我明白，您放心吧参谋长。” 挂断电话后。 艾德里安又整理起头绪…… “见度西斯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李，免得他多想。” “等过几天再告诉他艾肯想要在保留地安插线人，借此提出去见一见度西斯，探探他的口风，就一定知道度西斯到底是不是自己人了。” “那只狗……法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想到那只大麦町犬，他就不寒而栗，即便没有亲眼见过它的能力，但度西斯今晚的‘默认’就足够艾德里安恐惧了。 心下落实一个不容更改的决定…… “既然上了李的船，我还是乖乖的吧，我可不想哪天被一只狗造访，成为一堆碎肉。” 开车回到在塞勒姆的公寓，洗漱完毕，他才又给李钦打了电话—— “老板。”称呼上已经有所改变，艾德里安逐渐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我刚才见了艾肯，fbi已经知道史密斯带人离开了尤金，所以这跟罗文的事情有关？” …… 庄园。 李钦结束了与艾德里安的通话。 得知fbi跟丢了史密斯，他心情还不错，没有外人搅局，史密斯的任务就能更顺利。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 从俄勒冈飞往德州，预计两点出头就能抵达，三点半邮轮会离开伊莎贝尔港，时间方面是充裕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今晚抓到查尔斯。 虽然最差也不过是延后两天。 但一想起今晚罗文很屌的样子戏弄自己…… 打脸不隔夜。 老东西，老子就要吃定你！ 在客厅沉思，李钦没有喝酒，尽量保持清醒，一直到凌晨两点二十分，摆在茶几上的一次性电话震动起来，他立即接通，电话里传来史密斯的声音：“我们到了，正在前往伊莎贝尔的路上，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等抓到查尔斯在联络了，我要见一位当地的帮会中介。” “帮会？安全吗？”李钦对帮会问题不太放心。 史密斯道：“中介负责发任务，我们不直接跟对方联络，见了面大家也只会以为彼此都是在为中介做事，不会惹麻烦上身的，而且有当地帮会出手，事情会更简单。” “另外，这个中介是我的熟人，靠得住。” “那你看着办吧，搞定后第一时间联络我。” “明白。” 布朗斯维尔，德州边境城市，与马塔莫罗斯隔河相望。 从私人机场出来后，史密斯带着五人组来到约定地点，一个四十多岁的拉美人上来与史密斯热情拥抱，并亲吻面颊。 “法克，多少年没见了？七年？十年？我记得那会儿小史密斯刚刚从警校毕业吧？” 身后五人组表情各异，菲利普更是嘀咕起来：“这人谁啊？还知道小史密斯？但他不知道小史密斯早就死了吗？我真怕老史密斯掏枪蹦了他。” “闭嘴，菲利普，管好你的嘴巴，这不是我们的底盘，小心惹祸。” “我懂，我懂……” 背后嘀咕时。 史密斯笑道：“从你离开尤金算起，十一年。” 对方掰着指头，最后咧嘴露出两颗金牙大笑：“是啊，十一年了，你tm竟然还在当警察，真见鬼。” 史密斯耸了耸肩，没有搭话，而是侧身露出五人组。 对方顺势道：“你的人？” “对，怀特、菲利普、卡洛斯……”他开始介绍，然后指着金牙道：“托托维奇，原来是艾萨克的搭档。” 几人震惊，没想到是一位老前辈，而看对方如今的做派，显然比艾萨克警长风光多了，就那两颗金牙至少值上千刀，更别提手腕上的大金表，完全符合边境大佬的做派。 “说吧，要我做什么，你不会随便联系我……十一年，这是第一次。” “我要抓个人，正经身份，对方应该有不少保镖，我需要当地势力的帮忙。” 说着，史密斯伸手。 怀特立即会意，将手中一个小行李袋交给他。 史密斯递给了托托维奇：“这是报酬。” 托托维奇一脸嫌弃的骂道：“狗屎，老史密斯，你还跟我客气？ah？要知道，我现在混得可比你好多了，这次就是免费给你搭把手，无非是找十几个枪手对吧？我一个电话就安……” 他正一个劲的自我吹捧，但还是下意识的打开了行李袋的拉链，只在他看到内里的事物后，轻佻的话语瞬间戛然而止，双目圆瞪，喉结处有明显滚动的样子，狠狠咽了口唾沫。 史密斯直接道：“事情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对方来头不小，虽然我知道你讲义气，托托维奇，但你找的人不一定够义气，所以这笔钱你看着处理。” “这有多少？”托托维奇倒抽凉气：“十万？十五万？法克！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所以你现在巴结上了什么大人物？” 史密斯没解释，只是道：“二十万，面值不等，来路干净。” 他收起了轻浮的样子点了点头：“我懂，我懂，不能多问，但我实在好奇，你现在到底……好吧，我闭嘴！” 话落。 他吹了个口哨，不远处就开来了两辆货厢车，将钱袋丢给手下道：“拿好了，这里面是二十万，我的老大哥可不会骗我，所以如果少了一米刀，我都会给你一刀，听懂了吗？” 二十万的分量让几个小弟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们知道这是笔大生意。 托托维奇继续道：“联系小杰克……算了，找巴布洛塔吧，二十个人，带家伙的，要信得过的，他如果帮忙，告诉他，下个月的货我全部让给他。” 手下的人立即去打电话。 托托维奇还谨慎的给史密斯解释一句：“老史密斯，别觉得我独吞了这笔钱，我下个月的货至少价值十五万，等于我做你这一单只挣了五万。” 史密斯表示理解：“我既然找你，就是信得过你，时间很紧张，我们要出发了。” “给我二十分钟，我安排一下路线，等事情成了……还是来这个机场？” “对。” “好，我会安排妥的，相信我，在布朗斯维尔，我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又忍不住自我吹捧起来。 最后，也没有用到二十分钟。 对方听到托托维奇愿意割掉下个月的货，立即答应帮忙。 所有人登车出发，杀向港口。 在半路上汇合。 史密斯等人才知道，托托维奇找得是老墨，他们可不怕犯事，因为本就是从边境那一头跑货的人，每个月都要死几个，为了一个月几千刀的辛苦费，铤而走险，大头都被头目拿走了。 所以哪怕后续被追查，也根本没有头绪。 “老大。”菲利普隐忍了一路，终于没憋住：“那位老哥也是咱们尤金人？现在是一方大佬了？你们关系很铁啊？” 史密斯知道，不给菲利普适当缓解一下好奇心，这小子一路上都不会安宁。 “他原本是要晋升去烟酒管理局的，后来被人阴了，监察会在他储物柜里发现了大笔来路不明的现金和吸食品，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的罪行，但最后还是被罢免了职务，一气之下就回到了老家……对，布朗斯维奇是他老家，我当初是带他的师傅，但很可惜，没保护好他。” 前排的托托维奇听到了声音，转头笑道：“行了，史密斯，你不是都帮我干掉那家伙了吗？我丢了职务，他丢了命，呵呵，所以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想要万无一失，我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把这件事就办了，完全不用花这二十万。” 史密斯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在为‘大人物’做事，应该明白，任何细节都不能出错。” “了解，所以我接了你的钱嘛！不过，你要抓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也很好奇……就跟那小子一样，我看着他就觉得投缘。”托托维奇指着菲利普，两个碎嘴子相视一笑，臭味相投了。 史密斯无可奈何，只能道：“告诉你也没什么，俄勒冈众议长的儿子。” 话落。 五人组全都蒙了，他们才知道这次行动任务的目标。 而托托维奇更是叫嚷起来：“玛德法克，你现在玩的这么大吗？这种人你都敢动？” “那你也能明白，我老板是什么实力了吧？”史密斯不怕五人组泄密。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等下动手抓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帮凶。 更别提，他们知道李的实力。 既然要对罗文动手，那肯定图谋更大的收获。 怀特是五人中最聪明的，立即小声对卡洛斯等人道：“史密斯告诉我们是信任我们，所以各位……懂怎么做吗？叛徒的下场不会好，反之，你们想想这次任务完了，会有多少报酬？” “咝。”菲利普倒抽凉气：“至少两万吧？” 史密斯瞥了他们一眼：“跟上次老鼠山火拼一样，一人五万，另外之前我跟老板商量过，会给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购买一些商业保险，你们不用出一分钱。” “法克！干了！”菲利普等人眼都红了。 背叛？没理由背叛啊！ 仅仅跟着史密斯这大半年，他们的额外收入就突破十万刀了，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托托维奇也一脸羡慕道：“说真的，如果我没有在这边打下家业，我都想回去跟你干了，史密斯。” “随时欢迎，你的确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老板以后会很缺人手。”史密斯是说真的，考虑到李未来的势力规模，仅凭一个农牧区警局可不够。 上次让艾萨克帮忙突袭乔尔商贸，也有拉他入局的意思。 托托维奇凭自己混到今天，显然是人才。 人才永远是稀缺资源啊。 “算了吧，尤金那鬼地方，鸟不拉屎，平时找个舞娘还要跑到保留地……嘿嘿嘿，史密斯，你看他们都笑了，显然跟我是一路人，作为老前辈，给你们个建议，黄金山赌场的地下俱乐部其实有两个场地……” “你们不知道？呵呵，那是需要介绍人才能进去的，有时候那群该死的印第安人还会找来‘三流的小电影明星’，虽然以你们的财富买不到一夜，但花五六百在舞台上来一套‘背推’，相信我，她们才是专业的。” 史密斯白了他们一眼，最后骂道：“闭嘴，托托维奇，别带坏我的人！还有，对印第安人尊重点。” “印第安人怎么了……你不会在给他们……好好好，我不说了，打住，打住！法克，快到地方了，兄弟们，都打起精神，刺激的要来了，woohoo！” 【559】这家伙太疯了！ 托托维奇是个喜欢咋呼的人，能从他身上看到菲利普的影子，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被人阴，从警局黯然离职。 这种人的性格只适合狂野放肆的生活，脾气有些大，甚至是不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压得住一票亡命之徒给他卖命。 即将抵达目的地，厢车内安静了不少。 史密斯与托托维奇凑在一起商议起行动计划。 “你是说，你不确定他在哪？我是说，你不知道他在船上，还是准备登船，又或是从什么地方登船？”托托维奇有些傻眼，“这不像你，史密斯，你不会做这种毫无计划的事情。” 史密斯也没办法。 李的成长速度出乎预料，他玩得越来越大，以至于史密斯现在也有些吃力，但不得不站出来顶在最前面。 就如同现在，十一年未联系的托托维奇坐在他的身旁，假设是以往的他很难信任对方，可相比起找陌生的帮会中介，不如找一个有过交情的人。 他现在已经攒下了近两百万米金，换成另一个人肯定会开始退缩，想着如何退休颐养天年。 但他是老派的那种人，既然拿了钱，就要做事。 史密斯没有忘记之前挣扎在生活基准线上的日子，为了艾丽的高额医药费发愁，并苦闷于小茉莉的未来。 最后是李给了他希望。 所以，这条命本来就挂在账本上，有一天需要偿还。 “行动太突然了，我只能铤而走险。” 史密斯不想就这个问题深入去聊，而是继续道：“线人给的消息是凌晨三点半，从马塔莫罗斯到伊莎贝尔港，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有什么看法？” 托托维奇这会也收敛了不羁，摩挲着下巴沉思道：“运河南岸？看来是走黑路出去的？否则没必要绕一圈，他在布朗斯维尔就能上船。” 说着。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地图放大后给史密斯看：“运河直连伊莎贝尔港，如果对方从马塔莫罗斯那边走，肯定是乘坐游艇登船，以‘墨西哥人’的身份。” 这句话很好理解。 查尔斯的逃亡之路肯定不能用真实身份，不能有任何出入境记录，那么就只能用假身份先进入墨西哥的马塔莫罗斯，再用墨西哥人的身份登船。 从干净的身份转暗，再洗白，哪怕fbi也别想找到他的行踪。 所以线人才会说，从马塔莫罗斯到伊莎贝尔港，简短的一句话中实则蕴藏着很大的信息量。 “这对我们是好事。”托托维奇咧嘴笑了。 “怎么说？” “我原以为你要我们登船大闹一番，但如果对方是走水路上船，我想……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水面上的火拼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而且我在水上巡警中有人脉，可以‘关灯’。” 史密斯越听眼神越亮。 边境城市是走货的天堂，而因为运河的关系，这里没有边境墙的存在，马塔莫罗斯与布朗斯维尔沿岸更是走货重灾区。 像托托维奇这样的人，一定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例如某天夜里需要走货，水上巡警就会暂停巡视，这就是所谓的‘关灯’，任由他们在黑夜中肆无忌惮的通行。 “代价我来出，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史密斯不怕砸钱，只要能降低任务难度就行。 “哦，狗屎！老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每年可是要上供几十万呢！”托托维奇又吹嘘了起来。 “拜托了。”史密斯郑重道。 “放心，我现在安排。” 托托维奇开始打电话联络，安排船只，沟通水上巡警。 一切准备就绪。 车子来到一个小码头，三艘快艇早就到位。 史密斯与五人组跟着下车，就见托托维奇与一个船老大亲热打招呼，紧随其后，所有人登船出发，从黑暗的水道，向着灯火通明的大港口前进。 很快。 无数货柜船出现在眼前，而视线的尽头就是一艘灯火通明的巨型邮轮。 托托维奇一直在与船老大用西语交流，这时候走来道：“我打听过了，嘉年华号凌晨四点起航，在这里是补给任务，的确有一些墨西哥富豪会在这里上船。” “我们会在运河出入口停船，然后一艘艘检查，直到找到你要抓的人。” 确定计划。 三艘快艇熄火关灯，埋伏在两岸等待猎物的上门。 两艘在北岸，一艘去了南岸。 水波晃动。 从内陆来的五人组中有人不太好受，有了晕船的迹象，但大家都在硬抗。 凌晨三点。 远方水面传来动静，三艘船立即启动横在河面，用探照灯示意停船。 只是照面，双方气氛便紧张起来，这种拦路的情况在边境城市往往代表着危险。 托托维奇呼喊交涉，最终那艘船靠了过来。 不由多说，史密斯自己查看，他手上有查尔斯的照片，但最后一无所获，让开河道放行。 十分钟后，又有第二艘，一样的过程，没有任何发现。 三点半整。 第三艘船过境，史密斯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托托维奇不好说什么，他做到了他所能做的全部。 怀特走来道：“会不会……对方已经登船？”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有些头疼，今天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但如果没堵到人，一切都是白费。 “再等等，从这里到港口要多久？”史密斯问托托维奇。 “五分钟就够了，你看到了，嘉年华号就在不远处。” “三点四十，还没见到人，怀特跟我上船，托托维奇，你帮我把其他人送回机场。” 托托维奇惊讶道：“你要跟上去？就你们两个？太冒险了！” “没办法，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史密斯冷眼看向了怀特。 怀特瞬间会意，即便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当然没异议，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托托维奇欣赏的看了怀特一眼，奉承了史密斯一句：“你带出了几个好帮手。” 真要登船做事，风险就太高了，不提对方肯定有保镖，抵达目的地也一定有接应的人，就凭两人完全是听天由命。 不过史密斯心中也有计较。 上船后确认情况，如果真的无法动手，那就联系李call人，让橡树公司的人在中途停靠点上船，总有办法搞定查尔斯，只不过这个时间线就会拉得比较长。 商议过后，一切再次归入平静。 但平静之下，所有人的心里都泛起一阵躁动。 忽然。 “有船来了。”船老大呼喊。 这次比起之前，大家不再抱有热情，几次落空让人心灰意冷，这艘船上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用刚才的备选方案了。 船老大开始交涉…… 对方减速，却没有着急靠过来，船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喊道：“托托维奇？是你吗？” 托托维奇眯眼打量一番，回应道：“法克，马纳多，怎么是你？” “哈哈，好久没见，我金盆洗手，准备享受生活了，所以……你在这儿做什么？” 托托维奇道：“找个人……” 他没有直说，而是换了个理由：“我手下出了个叛徒，带着我的钱跑路了，我会把那个该死的杂碎揪出来，然后沉进墨西哥海里去。” 对方也骂骂咧咧：“该死的，对待叛徒就该这么干！老兄，我支持你！” 托托维奇：“马纳多，靠过来吧，我确认一下情况，你就可以走了。” 马纳多愕然：“不是吧，你的叛徒总不会来投靠我，你连我都不信？” 嗯？ 史密斯皱眉，凝视着托托维奇。 托托维奇也看了过去，眼神中意味深长。 史密斯道：“什么来路？” “一个小头目，不过这两年没走货了，好像在搞什么安保公司，小打小闹，但现在……” 托托维奇没把话说完，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个马纳多不对劲。 “对他动手，你会有风险吗？”史密斯道。 托托维奇犹豫了片刻，摇头：“我收了钱，会帮你办好事，另外，这是我欠你的人情。” 简而言之，早前的人情面这次就算清账了。 “好！” 两人在几秒内完成交流，托托维奇大笑道：“行吧，马纳多兄弟肯定不会骗我，让路，放行！” 与此同时。 史密斯朝身后使了个眼神，怀特等人立即收到信号，打开了手里家伙的保险，深深呼吸，开始调整节奏，随时准备动手。 对方的船只重新启动，向着三艘船的夹缝中驶来。 只等距离缩短到十米…… 砰！砰！ 毫无征兆。 托托维奇开枪射击，并大骂道：“马纳多，我告诉你我在抓叛徒，你还敢给我玩这一套？把我的人交出来！” 船头的男人几乎在枪响的瞬间爬到在甲板上，开枪回击大喊：“杂种，你疯了吗？！” 激烈的火拼拉开帷幕，却在短短一分钟后宣告结束。 三艘船，二十多名枪手的火力压制，对方根本不是对手，求饶声传来—— “停战，停战！这是误会！” 马纳多命很大，一轮射击后竟然毫发无损，“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人，我在为我的老板做事……” “上去搜！”托托维奇发号施令。 只等他的人登船确认安全后，才靠了上去。 快艇内，血迹斑斑，不少人负伤。 马纳多一脸莫名其妙，夹杂着些许羞恼，对刚刚上船的托托维奇喊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会欺骗你？该死的！你如果执意要上来，我不会不答应，何必要这么粗暴，老兄？” 托托维奇冷着脸扫视船舱内，很快发现了一个白人：“那是你的老板？” “对，他和你无冤无仇，到此为止，好吗？我发誓在这之后我不会找旧账。” 托托维奇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已经快步走入船舱，角落……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白人蹲地抱头，瑟瑟发抖。 “把脸抬起来！” 对方照做，四目相对后…… 史密斯面无表情的转头，没有任何表示。 马纳多松了口气：“看，我说吧，那只是我的老板，不是什么叛徒，到此为止，我绝不会报复……好吗？” 可此时。 托托维奇笑了，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马纳多的头发，让他的脑门顶在自己的脑门上：“报复？ah？你要报复我？玛德法克，你觉得我会给你报复我的机会！” 砰！！ 砰砰砰！！ 毫无征兆，他另一只手的手枪顶在对方胸口处，连开数枪，血花从马纳多的后背绽放。 与此同时，一同登船的手下们根本不需要示意，同样开火，将一船人干掉。 此时此刻。 怀特等人皆是脸色苍白，即便都是资深警员，却在此刻不住颤抖了几下。 他们完全没想到，早前还嘻嘻哈哈的托托维奇，瞬间化身成了变态一样的恶魔。 “呼——”托托维奇站了起来，甩了甩因为后坐力发酸的手腕，对船舱内的史密斯道：“就是他？所以，任务完成？” 史密斯终于开口：“是他，没错。” 船舱内，唯一的生还者不可置信的嘶吼起来：“你，你是什么人？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你！” 史密斯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翻找一下，打开一张合影，放大后给他看：“这是你吗？慈善晚会？大名鼎鼎的众议长公子却跟边境的毒/贩搅合在一起？这合适吗？查尔斯少爷！” “你，你到底是谁……” 没等他说完。 史密斯一枪托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查尔斯痛苦倒地，挣扎的痛苦低吟片刻，就逐渐失去了意识。 托托维奇走了进来，哈哈大笑：“史密斯，你还是老样子，人狠话不多，我就喜欢你这样……” 他勾搭着史密斯的肩膀，放声大笑，似乎在庆祝此时的场面。 登船，靠岸，上车，返程。 二人一路继续闲聊。 可五人组却不再吱声，脑子里流转着方才的一幕幕。 所有尸体被堆在甲板上，用绳子结实的捆在了一起，上面浇上了汽油，船被船老大开向外海，不出意外将会连人带船一同沉入海底。 以往在尤金办案，又或是与印第安人发生的冲突，放在当下根本犹如小孩过家家一样。 边境人的狠辣，让他们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抵达机场。 史密斯与托托维奇拥抱。 后者看着沉默的五人组调笑道：“看来，你的手下们还没见过世面？这可不是好事！” 史密斯凝视着他，欲言又止道：“……也不是坏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这样的日子过不长久？哈哈哈，但够刺激啊，不是吗？别的话不说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在边境、墨西哥我都能说得上话。” “这次谢谢你！保重！”史密斯真诚道谢。 “保重，老兄，希望下次见面，你没老到不能动，需要坐轮椅，哈哈哈哈。”托托维奇转身，潇洒挥了挥手便上车离开。 只剩下几人时，菲利普才忍不住道：“老大，这家伙太疯了，他这么干不会出事？” 史密斯摇了摇头，又盯着托托维奇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他是在还人情……这小子。” “啊？还人情？”菲利普还是不懂。 史密斯瞥他一眼，懒得废话。 还是怀特叹了一声：“不然呢？没听那个马纳多叫查尔斯老板？留下一个钉子，未来钉在我们……或是‘大老板’的身上？动动脑子，菲利普，做这种事，必须手脚干净，托托维奇帮我们把风险全部承担了！” “法克，搞得好像你有多厉害？怀特，有本事你也来混边境啊，刚才是谁在船上发抖了？” “法克鱿菲利普，我为什么要混边境，我有自己的工作……” “法克鱿怀特，你就是没胆，差点被吓尿了！！” “够了，都别吵了，让飞行员做准备，立刻回尤金！”史密斯留下一句话，拿出一次性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电话内唯一的储存号码…… 【560】罗文低头！ 保留地。 黄金山赌场。 偌大的会议室人满为患，却无一人发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着瞌睡。 瑞提亚坐在当初托亚的位置上，这是继任者的待遇，即便她现在不是大长老，却有着比托亚曾经更强大的威慑力。 各个长老身后都有小板凳，坐着各自的秘书、助理。 瑞提亚背后是巴姆洛。 他的职务在监督会没错，却也担负着托亚资产管理的事务，如今也就成为了‘过度阶段’瑞提亚的私人秘书。 梅维达和安吉利亚也是瑞提亚的助理，只不过负责的是慈善基金会的事情，两位议长千金可没有资格旁听长老会的会议，早早就跟怀有身孕的薇薇安回庄园了。 巴姆洛背后的沙发上，昆帕慵懒陷入其中，一个巴掌大的银质酒壶生生喝了一宿，轻轻摇晃，里面分明还有小半壶，他喝得非常克制，似乎在做一种‘抵抗游戏’，绝不被酒精迷醉，越喝反而越清醒，展现极其变态的自制力。 “四点了。”巴姆洛看了一眼手表，凑过来在瑞提亚耳边道。 声音很小。 但长桌上无数合拢的双眼都在此刻睁开，视线同时聚焦，让瑞提亚成为焦点。 大家都在等瑞提亚发号施令。 因为对是否参选州众议员的争吵，早在上半夜就落幕，瑞提亚在接到李的电话后，明确告知众人，四点作出最终决定，但新闻发布会必须提前准备好。 可以不开，但不能在需要开的时候措手不及。 巴姆洛本不该给瑞提亚施加压力，但时间将近，就算提前预约了新闻媒体赶到，但布置直播示意也需要时间测试，早新闻在7点开始，需要提前一个小时与新闻台做详细沟通。 赤果果的目光袭来，瑞提亚很不好受，这与在课堂上被人瞩目的感觉不一样，在座的都是长辈，保留地的真正掌权者。 她与李的计划图谋甚大，可在不知内情的长老会眼里…… 这两个小家伙在玩过家家吗？ 参选没问题，但万一落选了呢？这不是在打保留地的脸面？而就算参选成功，又要担心是否会落入州府的圈套。 瑞提亚板正脸色道：“再等等，等李的电话。” “呼……” 长老们相视一眼，目光内都是无奈。 庞狄在此时忽然站了起来，伸展腰身，向门外指了指：“提亚，出去聊聊？” 继续留在会议室里，沉甸甸的气氛只会压得人喘不过气，瑞提亚没多想就点了头。 其余人有所意动，但都忍住了。 两人来到走廊，庞狄才开口：“所以到底是什么计划？我理解有些事不能公开来讲，但你至少给我透个底，李有什么打算？” 对方神情诚恳，瑞提亚却依旧不能松口：“抱歉，庞狄，这只能是秘密。” 事关罗文，这个消息必须封锁，瑞提亚知道轻重，就算别人不会知道罗文的把柄具体是什么，可一旦风声走漏，一定会有人会查出蛛丝马迹。 “就连我都不能说？”庞狄很无力，丢了酋长的位置，现在还要在二十多岁的女孩面前被压一头。 瑞提亚没说话。 他放弃了：“好吧，我懂。” 可就在这时。 两人身后的会议室传来骚动，正当二人回头时，会议室大门已经打开了，巴姆洛焦急走来，手中拿着已经接通的电话，示意道：“是李。” 会议室大门内，无数目光追随。 瑞提亚不再耽搁，快走几步接过电话，原本静默的神色瞬间兴奋起来，她简短回应后挂断，立刻道：“安排媒体准备连接设备，宣布我正式参选！” 对此一幕，就算大家依旧不知道李钦与瑞提亚的安排，但至少有了一个最终答案，不用再继续讨论、争吵。 至于结果如何…… 瑞提亚在州府能够立足对保留地肯定大有好处。 反之…… 两位年轻人的莽撞之举，会让瑞提亚在保留地的声势下降，即便依旧恐惧于李，但至少能稍微灭灭他们的气焰，在今后的事情中不再冲动，而各位长老们也能重新掌握一定话语权。 忙碌开始，黄金山赌场的高级赌厅被布置成发布会现场，无数媒体人开始整合提问稿件，巴姆洛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参选宣言让瑞提亚熟悉，时间很紧张，只剩下两个半小时。 …… 六点半。 罗文从大床上苏醒，他沉沉的睡了一觉，到了他如今的地位，没什么事情能过分影响心情，即便是面临下台、入狱的风险。 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 披裹睡袍，罗文走出了卧室，黑人女佣听到动静适时出现，他道：“瑞恩呢？” “在楼下客厅，他一夜没有离开。” 罗文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电子时钟，已经这个点了，瑞恩怎么还没有过来汇报情况？ 他快步下楼时，在沙发上闭目的瑞恩也站了起来：“议长先生。” 罗文走近后才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他到了吗？” 两人都明白这个‘他’是指谁。 瑞恩摇了摇头：“我打了电话，但电话关机……” 不妙的情绪写在罗文脸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吗？上船后保持电话畅通。” “我不知道，也可能他们太紧张？现在邮轮应该刚刚开出公海，我接下来会继续联系。”瑞恩道。 罗文微微点头，收起了担忧。 昨晚在第一时间就安排查尔斯出境，就算那个华人小子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安排追踪。 fbi？ 呵呵，一群饭桶罢了。 只要查尔斯顺利上船，抵达智利，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准备早餐吧，今天不出门了。”罗文转身离开。 而瑞恩也重新拿出了手机，焦急的拨通，听到听筒内再次传来的关机提示声，他神色愈发复杂…… 餐厅内。 罗文打开了电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待早间新闻的开场。 首先调到五大栏目，一些预告简报就足以明白接下来的播出内容，某某明星的绯闻永远排在前列，然后是热点新闻，末尾的某政客发起的游行活动让他叹了一下…… 距离新一轮大选还有一年，各方早就开始准备预热了。 其实早在半年前，就有人询问过他的意向，是否更进一步参选，派系需要提前做评估，选择最有力的参选人，但自知身体原因，他选择了婉拒。 否则就连第一轮体检都通不过，派系耗费大量资源、财富推动参选人竞选，可不会不做前期的健康调查…… 如果只是肠胃方面的问题，放屁窜稀都可以忍受。 要是癌症？ 这是给人间竞选，不是阴间的。 稍稍的惋惜后，他调到了本地新闻台，上面正播放着麦片广告，左上角已经开始进入早间新闻的倒数计时。 正在这时，女佣快步送来了震动来电的手机。 罗文看了一眼接通道：“托尼，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喊声：“你起来了？我刚得到新闻台的通知，保留地那边召开发布会了，马上要在早间新闻宣布参选！！你的计策好像成功了，他们跳进了圈套！” 明明是惊喜的声音，却让罗文脸色瞬间苍白，但他也只是沉默了半秒就开口道：“你确定？是参选？” “确定，凌晨四点各家州内媒体就过去了，听说保留地还联系了一家无线网电视台录制，参选消息会在晚间时段给一个二十秒的播报，如果是拒绝，他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那群愚蠢的印第安人一定是想借助媒体给我们压力，推动那个小女孩顺利当选，但他们绝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他们进退两难，最后颜面扫地。” 在他说话时，早间新闻已然开始。 两位主持简短的问候后，直接画面跳转，到了保留地的直播画面上…… “法克！”罗文爆了粗口，不妙的情绪再次油然而生。 “你怎么了，罗文？”对方不能理解，“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还不等罗文回复。 餐厅外，瑞恩拿着电话走了进来，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作着口型：“是，他。” “托尼，先挂了，我这会有其他事情。” “那我们要不要给什么回应，例如邀请他们参加周末的晚宴？” “先不要聊这个问题，等我电话……” 说完，罗文迅速挂断。 伸出手，瑞恩将手机放在他的手上。 置于耳边，他深吸一口气，用愤怒的声音道—— “年轻人，你玩过界了！就算我进了监狱，你一样会被州府的人玩死，你玩不过他们，你会惨败！！” 电话内，只有断断续续的杂音，始终没有李钦的回复。 罗文愣了一下，一头的怒火被这种情况浇灭了不少，他将手机拿开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断线，这才又将手机放在耳边—— “我在跟你说话……” 然而，没等他说完，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爸爸，是我，这些人……这些人杀了马纳多，全死了，他们全死了……” 轰—— 罗文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端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陡然晃了晃，最后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而电话内的声音早已换人：“肯尼，记得吗？我说过，吃不下，我也要硬吃！” “……”沉默，整整持续了一分钟。 罗文：“你想要什么？” 李钦笑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肯尼，我很尊敬你的，我很希望你能在最后的几年，继续发光发热……” “哦，对了，我听查尔斯说了，你每个月都要去墨西哥医院化疗？以后不用麻烦了，我买下了圣蒂斯医院，在这里治疗一样没有人走漏风声的。” “所以，肯尼，你怎么觉得？” 罗文颤抖着，一只手紧紧的攥拳，闷声砸在桌面上，接下来的话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压出来的：“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 “那么下次再聊，我还要招待查尔斯，嘿，肯尼，别生气……我们未来有四年时间修复关系，另外，在你死后，你也不希望查尔斯亡命天涯对吧？我给你个保证，他的事情没人会知道！” 说罢。 电话挂断。 伫立一旁的瑞恩仔细观察着罗文的神情，也在费劲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逐渐陷入沉思。 可一句话又将他生硬的从思绪里扯了出来：“为什么查尔斯会被抓住？” ‘不是我……’瑞恩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强行憋住了，他发现罗文只是在自言自语，立刻道：“议长先生，我们都低估了他，现在最要紧的是……” 他指向还在播放的早间新闻：“我们该如何应对？” 罗文的注意力被拉开了。 他再次重重砸了一下桌面，又很快拿起了方才的另一部电话回拨过去：“托尼，对这件事不要做任何回应，过几天约上菲尼克斯，我带你们见一个人！” “菲尼克斯？保留地选区的菲尼克斯？这时候他不该露面才对，否则保留地肯定会明白，我们在戏耍他们，没打算让菲尼克斯下台！” “听我的，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托尼……情况变了，我有了新的想法，就这样！” 放下电话。 罗文长出一口气。 瑞恩同样如此，接着试探道：“我们妥协？让菲尼克斯下台？把位置给保留地让出来？” “不然呢？”罗文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的小朋友已经展现了他的实力！” “那查尔斯怎么办？” “李不会乱来的，那是他手上的弓，我是他射出去杀人的箭，没了武器，他在州府寸步难行。” 瑞恩再道：“怎么给州府交代？还有上边……” 罗文没好气道：“不要问我，我也在想，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告诉我，ok？” 到了此时，瑞恩不敢多说了，同样陷入思考。 …… 保留地庄园。 李钦端着咖啡杯，看着坐在对面，刚刚包扎完伤口的查尔斯，面露笑意：“放轻松，查尔斯，刚才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我和你父亲达成了合作，所以我们以后是自己人。” “狗屎！你这个婊子养……” 没等他骂完。 一旁的菲利普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顶在沙发背上：“嘿，小子，放尊重点，你想死吗？” 对此一幕，即便是史密斯都没有阻止。 如果不是这位大少爷身份尊贵，他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来到庄园，至少也要消磨一下锐气，磨平棱角。 所以，菲利普的威慑是应该的。 眼看查尔斯低垂眼眉，又一次颤抖起来，李钦挥了挥手：“够了，菲利普……史密斯，你带人回去吧，免得fbi盯上这里，从而挖掘出查尔斯少爷的肮脏勾当。” 后一句话是在提醒查尔斯。 李钦顺势站起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查尔斯：“你是聪明人，你如果在我这里胡闹，会让fbi注意到，这会给你父亲、你自己添麻烦，你也不想逃亡海外对吗？更不想看着你父亲入狱……” “所以，我们合作是最佳选择，仔细想一想，等会我们再聊。”李钦给他冷静的空间，带着史密斯等人离开书房。 【561】不打不相识 “所以，一切顺利？”李钦送他们出去，打量着几人完好无损的样子道。 菲利普张嘴就要吹嘘，被史密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是对李钦微微点头：“嗯！” 过程不便多说，李钦作为主谋，知道的越少越好。 史密斯向来如此，但凡出现问题，他能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李钦满意的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小茉莉和艾丽多在我这儿玩几天吧，乔乔和她又开始学马术了，耽误几天上学不碍事。” 提到小茉莉，史密斯脸上浮现的慈祥笑意，原本一夜劳碌的疲惫模样都褪去。 送走几人。 李钦折返回到庄园。 一家人的早餐时间，大爹大娘忍不住好奇：“李钦，老史密斯送来的人是谁啊？” 所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钦的眼神却稍微在安吉利亚与梅维达身上停留，两位千金方才可是看到了查尔斯的存在。 不过从她们刚才以及现在的反应来看，似乎彼此不认识？ 那就没必要多说了。 与梅维达、安吉利亚一样，作身份保密。 “一个朋友，他在外边出了点意外，被史密斯搭救回来，没什么事，你们别管了。” 大爹道：“那怎么不让人家一起来吃饭啊？” “他受了惊吓，还在冷静，等会我让盖德鲁送过去……” “哦，那行。” 大概是因为林奇夫妇的关系，大爹大娘在李钦的事情也不多问了，收购酒店的事情过后，似乎没什么是能引起他们过度反应的。 除了…… “李，新闻发布会开了？”梅维达愕然看着餐厅的电视，州内电视台还在播放关于保留地的事情。 她们知道近几天长老会讨论的事情，为此昨晚瑞提亚都没跟她们一起回来。 “天呐，不到三十岁的州众议员，我的上帝……”安吉利亚也瞠目结舌。 紧随其后，沈薇薇、林雅婷都相互交流起来，向李钦投来好奇目光。 大爹大娘自然是喜出望外：“又上电视了？咱们提亚可真优秀啊。” “不过好像是小电视台……” “上次是全国新闻吧？” 一旁，史密斯的儿媳艾丽适时开口捧哏：“虽然是州内电视台，但这次动静可不小，州众议院只有三十个席位，加上参议院，整个州府议员只有六十位，对了，安东尼奥市长就是参议员之一。” 相关解释太复杂，但被艾丽这么一说，大娘直接眼冒金星了：“那不是说，瑞提亚跟市长平级了？” 这话搞得艾丽都一脸懵逼：“也……可以这么说吧。” 但实则，亨利算哪根葱啊？ 好吧，当然也不能小看我们的市长大人，但相比之下，保留地的权力体系与白人区不同，瑞提亚接任托亚大长老的席位，那可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前段时间保留地事件落幕，外加上五大新闻网直播后，外界疯传新任酋长都可能是瑞提亚，当然也只是传言。 相比之下，林奇就很客观：“宣布参选？也就是说，还没有开始行动咯？小李啊，把握大吗？” 李钦这才开口：“还不知道，只是尝试。” 林奇微微点头，不在多说，李钦和瑞提亚的权势越大，对他们家也有好处，别忘了，林雅婷刚刚耗费上亿买下了尤金的酒店，今后也是要在尤金立足的。 早餐时间很愉快，围绕着瑞提亚上电视的话题聊了许久。 饭后，一群年轻人各自出发上班，李钦也准备去书房，为查尔斯少爷送早餐。 等盖德鲁准备的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微微出神片刻才接通道：“马修？” “李，你还是这么干了！”早前他就以个人身份谈到过这件事。 李钦笑道：“如你所见，那么这次你是代表谁呢？雷纳德？还是你自己？” 马修很干脆：“无论是我，还是雷纳德先生，都不支持瑞提亚进入州府，你知道我之前的分析，你可能会中罗文的圈套……” 中罗文的圈套？ 现在情况可不同了。 不过李钦肯定不会告知真相，当初与雷纳德还聊起过要提防罗文，可自打雷纳德反水，现如今又拿捏住了罗文，形式早已大不相同。 李钦已经不在乎雷纳德……嗯，也不能说不在乎，大家如今站在了同等地位上。 即便没有雷纳德的支持，罗文的能量反而稳压他一头。 “就没有一点可能？”李钦试探起来。 “绝没有！除非议长先生出手……但你清楚，上层人士给的压力很大，我们不可能帮你，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除非议长先生出手吗？ 呵呵呵。 俄勒冈又不是只有你一家议长。 李钦听出了马修打电话来的意思，提前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瑞提亚被针对时，他们害怕自己发火罢了。 “谢了，马修，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更何况……保留地选区的众议员不是印第安人，这件事本就很滑稽好吗？其他州可没有这样的情况。” 马修道：“正因此，你也能看到上头的态度坚决！而各州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至少其他州的保留地，也不可能得到合法种植区的资质，这是决不被允许的，而你们获得了。” “李，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太抱希望，就在刚才，雷纳德先生已经接到了上面的电话，但具体说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就这样。”他迅速挂了电话。 “嗤……”李钦冷笑一声，隐隐听出了对方威胁的意味。 当然，马修表达的很婉转。 他跟雷纳德在上次事件中反水，难免对自己有歉意，但仅凭这些歉意，显然不足以使得这群厚脸皮的政客补偿自己，一番劝说就是最后的人情。 李钦对雷纳德的恶感愈发强烈。 “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李钦点了点头：“你先送去吧，我一会过去。” 站在门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换上笑容走去书房。 此时。 查尔斯正在啃着三明治，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这家伙大概是饿坏了。 眼见李钦走进来，他只是瞪了一眼，动作没停。 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反应，证明他想明白了。 李钦也不着急开口说什么，坐在一旁，静静等他吃完。 十几分钟后。 查尔斯舒服的叹息，怨怼的目光变得平静：“味道不错，谢谢款待。” “所以，查尔斯，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吗？” 查尔斯无奈道：“我父亲不是能被随便威胁的人，就算你现在达成了目的，你就不怕……” 没等他说完，李钦笑了：“怕？怕什么！怕一个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咬我？” “你……” 李钦耸了耸肩：“没有冒犯的意思，查尔斯，但你知道这就是事实。” “昨晚我去你家跟你父亲谈过，的确正如你说的，他不受威胁，在我想要用他的病情威胁的时候，他讥讽我，嘲笑我，告诉我就算入狱也无所谓，不会被我得逞。” “我实在不能理解，明明合作是双赢的，为什么要端着可笑的尊严、架子，以死抵抗呢？到时候他入狱，你被追捕，他的葬礼你都无法参加，我说得没错吧，查尔斯？” “但说到底……你父亲是个好父亲，他很在意你，所以在我抓到你后，他妥协了。” 一番话落下。 查尔斯微微动容，与父亲的感情，作为儿子非常明白，而李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但这种被人挟持的感觉很不好…… “我反过来还要感谢你咯？”他冷冷道。 李钦继续笑道：“不用谢。” 查尔斯被他搞得没脾气，左顾右盼起来：“所以，我被软禁了？” 李钦摇头：“不，你随时可以走。” 他急了，猛地坐直身体：“你说真的？你发誓！” “这有什么可发誓的，大门就在那，你随时可以走，甚至我可以让直升机送你……不过应该不太合适，瑞提亚刚刚宣布了参选，这时候我的飞机出现在你家，会传递不好的信号，刚刚可是有州府的大人物打电话威胁我呢。”想到马修和雷纳德，李钦脸色又蒙上一层阴冷。 查尔斯眼神流转窃喜，又刻意收敛，深吸一口气道：“那我现在就走了？” 对于他的小心思，李钦早就看透了：“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两次三次，查尔斯，你应该懂得！” 话落。 查尔斯脸色‘唰’得一下苍白，久久不能言语，大约半分钟后才略微恐惧的看了过来：“你，你那么做事，不怕惹麻烦？马纳多可不是好惹的，他有一个舅舅在‘墨北’米切坎州很有势力，你杀了他……” 李钦疑惑道：“马纳多？” “就是我的安保公司负责人！被你的那个老头干掉了！” 听到这话，李钦心静如水。 很意外吗？ 史密斯的基本操作而已。 而且李钦记得，这件事是找中介做的，按照史密斯的说法，就算有可能存在报复，也是中介的麻烦。 对方真敢来尤金那才是找死！ “你觉得我会怕？”李钦翻了个白眼，“这里是米国，是保留地！” “而且……” “查尔斯，差不多了！你难道还没想明白？我们合作，是双赢！我知道乔尔商贸的猫腻，你想敛财，随便你……你父亲只需要为我们在州府开路，四年后他退休，你也赚得盆满钵满，有什么不好的嘛？” “乔尔商贸……”查尔斯猛地反应过来：“那婊子出卖了我？” “哦，谢特！查尔斯，当个男人吧，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对金妮乔尔一家的所作所为可不地道，而且出卖你的不是她们，她也是被我亲自查出来的。” “那是谁？”他似乎想报仇。 李钦想了想…… 度西斯？ 估计他也不认识！而且度西斯现在还在监狱里呢。 “托亚！罗文的初次检查在圣蒂斯医院，你们不会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吧？” “不透风的墙？”查尔斯不能理解。 “就是没有不泄露的秘密！”李钦解释一句，道：“托亚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我不惜花费重金收购圣蒂斯医院，一点点查到了金妮身上，逼迫他们一家告诉我真相！” “你要报复托亚？托亚已经入土了！至于金妮乔尔一家也离开了米国！” “认清现实好吗？查尔斯！” “除此以外，我收购圣蒂斯医院后，你父亲今后的治疗也更方便，不是吗？” 打也打过了…… 那么不打不相识是最好结果。 没必要苦大仇深的对待彼此，罗文还有四年好活，两年时间足够帮瑞提亚在州府稳固地位，而在这个过程中李钦不介意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乃至利益链输送。 毕竟，利益才是最牢固的友情锁链。 查尔斯不是白痴，安静下来思考，他知道这的确是最佳选择，谁又希望流亡海外？ 更别提是让他的老父亲在病重的情况下入狱。 “合作？”查尔斯呢喃，抬眼看向了李钦。 李钦走过去伸出手：“合作才能双赢。” “唉。”他只能叹息一声，顺坡下驴，与李钦握在一起，“我知道你说这么多，也是想让我劝劝我父亲对吗？”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我会的，那……” 李钦松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你随时可以离开，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威胁的话就不用说了。 查尔斯应该已经怕了史密斯，议长先生家的尊贵少爷可没见过死人的场面。 李钦理解他的感受，因为第一次见识死人时的自己，也吓得不清。 两人没继续多聊，查尔斯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中，等他彻底冷静后，更能明白整件事的利弊选项该怎么抉择。 李钦带着他离开庄园，安排一辆车送他离开，至于fbi盯着也无所谓。 瑞提亚的参选发布会已经开过了，自己跟罗文的儿子勾搭在一起很合理。 …… 十点。 一辆车驶入罗文庄园。 瑞恩早早等在了门前，只等年轻人下车，他松了口气，带着笑容走过去拥抱了一下：“查尔斯，你没事太好了！” “瑞恩……哎，你不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我的行踪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抓住！真该死！” 瑞恩不知该如何接话，所幸这只是查尔斯的吐槽：“不过那个李，的确很厉害！我觉得和他合作没什么问题，我不想我父亲入狱，你认为呢？瑞恩！” 瑞恩心下松了口气，郑重点头：“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议长先生也低头了，愿意合作，不过这件事难度很大……” “帮那个印第安女人上位是吗？” “嗯。”瑞恩颔首，搂着他往里走：“先进去再说吧，议长先生很担心你！” 【562】罗文：沃德法克？！ “查尔斯。”见到儿子，罗文也不禁动容，父子二人拥抱在一起。 瑞恩能看到罗文眼眶中泛起些许水汽，又在极度克制中迅速蒸发。 “好了，爸爸，我没事。” 任由罗文打量一番，确认了头上的伤势不重，场间三个男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而等他们进入客厅内，罗文就重新整理好了情绪，询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当即没有隐瞒，把全过程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对方早早等在河口等着你？而且手段狠辣，根本不把马纳多放在眼里？” 查尔斯还心有余悸：“是的，双方应该认识，可在马纳多求饶后，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还是杀了马纳多和所有的安保人员，这一切太可怕了！” “是我低估了那个李。” 罗文沉吟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瑞恩心脏狂跳，立即补充道：“先生，查尔斯，既然对方动手，肯定不会留下把柄，杀人灭口很正常。” 二人随着他的发声，看了过去。 瑞恩继续道：“在查尔斯回来前，我重新整合了一下李的资料，查尔斯所说的那个‘老头’，曾是尤金副警长，他在一起抓捕行动中违规射杀了重要嫌疑人，起因是对方曾谋杀他的儿子，后来主动离职，挂职在一家安保公司做业务经理……” “从诸多线索来看，这个老头有‘黑警’的成分，离职后也利用原有关系做过不少事情，但都没有被抓住过，他如今是尤金农牧区警局的警长，而在此之前，他是老鼠山……也就是李所拥有的农牧场顾问，两人几乎是明面上的从属关系。” “关于李的信息则很少，他为人低调，两年前还是俄勒冈大学的毕业生，这两年才忽然发迹，尤金市长得到过他的资助。” 罗文皱眉：“雷纳德那个私生子？他跟雷纳德还有关系？” “这正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瑞恩笑了起来，继续补充：“尤金度假村项目曾经是萨克曼投资集团的，但后来被一家金羊毛的公司取代……” 罗文点头道：“这个我知道，金羊毛也是他的，对吗？” 瑞恩停顿了一下，明显是卖关子的样子。 眼看他欲言又止，查尔斯无奈喊了起来：“哦，康忙，瑞恩，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了。” “好吧，我的错。”瑞恩举手投降，随后才道：“但您可能不清楚，金羊毛的另一位股东是谁。” “中东人？”罗文早就打听清楚了，五大直播的事情搞得州府面上无光，原本就要吃下保留地的股份，谁tm知道阿布扎王室竟然推动了五大电视网出面。 “不，中东人是后来加入的！这个问题等下说，其实还有第三位股东，也是真正实际组建金羊毛的人——” “多洛莉丝.席勒。”这次瑞恩没有卖关子了，一口气说完。 话落。 父子俩脸色骤变。 查尔斯：“多莉？我认识她！” 罗文：“雷纳德的妻妹？” 情况越来越乱了。 李与雷纳德怎么会有这层关系在？如果是这样，罗文觉得心惊胆战，后背发凉…… 即便没有自己，在托亚的外孙女进入州府后，两人的联合也可能杀得他措手不及。 而现在，借助自己和雷纳德，州府的政坛岂不是任他横着走？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罗文质问。 瑞恩很无辜：“我也是才拿到的资料，在此之前，他们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 “但是。” 他话锋一转。 “雷纳德跟他闹翻了。” 闹翻了？ 这个剧情反转让人着实没料到。 罗文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如今已然知道瑞恩的新发现没那么简单，他摩挲着下巴道：“继续说。” 瑞恩也坐了下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很蹊跷，您应该记得那晚，一切都在雷纳德的节奏里，甚至塞缪尔大法官和fbi分局的艾肯都在帮腔。” “现在回头看，他们应该都在演戏。” “要知道，雷纳德和李原本该是盟友，但在保留地股份的诱惑面前，雷纳德应该背叛了他的‘小盟友’，这才有了后来，艾肯派出fbi去尤金抓人的事情。” 一个月多月前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随着瑞恩将事情厘清后，罗文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道道线连接拼凑起来…… 直到一分钟后，他忍不住笑了：“雷纳德，竟然背叛了那小子？我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愚蠢。” 瑞恩摇了摇头：“那种情况下，谁都无法作出正确判断，保留地一百多人惨死，这种事件是南北冲突后绝无仅有的，也就是发生在保留地，否则一定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 “雷纳德肯定想这小子玩脱了，所以及时止损，保留地股份又摆在面前，他不可能不心动，无论如何参议长大人都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只是谁也没想到，五大电视网会入局，这是唯一的变数，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说到这里，瑞恩不禁唏嘘：“雷纳德跟我们一样，远远低估了李。” 罗文、查尔斯也都在点头。 短短几个小时，抓到逃亡边境的查尔斯，这件事是天方夜谭，可更离奇的事情，一个月前也发生过，所以这不是偶然，而是对方实力的认证。 不过罗文的糟糕心情却在逐渐阴转晴，还有比雷纳德吃瘪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还有吗？”他想听下去。 “您应该还记得，也是那天，雷纳德的妻妹来州府大闹吧？” “当然。”罗文笑意更浓了，幸灾乐祸：“一家之主管不住自己的小姨子，差点把他私生子的事情捅出来，简直贻笑大方。” 瑞恩：“呵呵，在那之后，多洛莉丝与雷纳德也闹翻了，据我了解，她当天就搬出了雷纳德庄园。” “这些年雷纳德各种花销不少，他的竞选资金并没有您这么充足，大多时候只能‘擦边’，自掏腰包宴请宾客，这些花销都是他的妻子雪莉在承担。” “但没落的老派豪门也没多少钱。” “我敢肯定，雷纳德曾经将他的小姨子与李视为未来竞选的‘金主’，只不过现在闹翻后，他的资金来源就断了。” 罗文很快明白了因果：“他应该是拿‘度假村’的特殊经营牌照作为利益交换吧？而这么说来，当初他背叛那小子，也有想要吞掉度假村的打算，我说的没错吧？” “显而易见。”瑞恩肯定道。 罗文嗤笑：“雷纳德这一步走得真臭，众叛亲离，我可听说他的私生子不怎么听话，在当初抓捕李的行动中还进行过阻挠，自己的私生子竟然帮着外人？呵，他父亲在的话，一定会失望透顶。” 查尔斯这才插嘴道：“爸爸，你认识雷纳德父亲？” “当然。”罗文回忆道，“雷纳德家在俄勒冈也算‘老钱家族’，从重工业时代走过来积攒了不少，我当年还登门请求过资助，那时候雷纳德还在穿开裆裤呢！” “不过如你们所见，雷纳德现在除了那个破庄园，早把家底败光了。” 话到此处，罗文很自得的看着自家的华丽庄园。 这都是他一辈子投资的心血，他当然不可能用‘黑钱’花销，否则众议长的位置早就不保。 当然，州府传闻他吃相难看也是事实，在某些灰色地带，他总能捞到好处填补自己的腰包。 “继续说。”罗文道，“我越来越对这个李感兴趣了，看来托亚真的没选错人。” “李与雷纳德的事情大概就这么多，接着就是他跟中东王室的关系……嗯，很离奇，我调查不出太多内情，但不可否认，阿布扎王室很愿意为他‘买单’，五大电视直播就不提了，尤金人人皆知李有一架私人飞机。” “可不是普通的商务机，而是大型客机改造的空中宫殿，价值超过两亿米金，飞机依旧在阿布扎王室名下，不过一直被他在使用，另外他家里还有几个王室出来的女佣……” “我特别找一位在中东有商务往来的朋友咨询过，据说在今年年初，王室为一个华人举行过盛大宴会，并且塔赫努恩王储亲自出席，在宴会中有一个小女孩被王室认定为干亲。” “你说什么？”罗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 查尔斯也道：“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个小女孩是李的什么人吧？” “从蛛丝马迹来看……是的，那是李的女儿。” “而在一个月前，fbi抓捕时，那几个王室女佣曾经发出警告，李的女儿不能遭受伤害，她是王室公主！” “沃德法克！”罗文都忍不住爆粗口了，“‘真主’那帮人的教义很严苛吧？他们怎么会收一个外人作为王室干亲？” 查尔斯也在倒抽凉气。 瑞恩叹息摇头：“我不知道，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否则很难解释王室为什么对他那么慷慨，而且……” “这也就能解释，查尔斯为什么会这么快被找到了，王室的人脉网络一旦运行，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躲藏在黑暗中。” 说到这儿，瑞恩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偷偷打量着二人的神情。 查尔斯点头：“难怪了。” 罗文也若有所思。 半晌过后，罗文道：“雷纳德作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决定，愚蠢至极！” “爸爸。”查尔斯有些兴奋：“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不用那么气愤了，反之跟李的合作是明智的选择。” 罗文又皱起眉…… 这么说也没错。 但总有种自我安慰的感觉。 别忘了，他们是被打服了才低的头，作为失败者，心中难免有所愤懑与不甘心。 瑞恩趁热打铁：“老板，您的身体状况良好，墨西哥的肿瘤医生也说过，乐观稳定期或许会延长到六年，即便您无法参与大的竞选，却也能更进一步，在国会占领重要席位。” “李的资金让雷纳德都觊觎，这还是在雷纳德根本不知道李与王室的关系那么密切的前提下，而如果您能得到王室的影响力扶持，想要达成目的不在话下！” “这是一次合作，平等的合作！” “而我认为……” “查尔斯要能跟这样的同龄人成为朋友，就算他没有太大的野望，也会成为在某行业举足轻重的人。” 罗文看向儿子，自己死后查尔斯是否能过得安稳并不好说，万一这两年的肮脏事情暴露，他没好果子吃。 反之就如瑞恩说的，李只要不倒，查尔斯跟着绝对好处多多。 “呼。”罗文长出一口气，作出了决定：“我知道了！查尔斯，把你手上的‘关系’都处理干净吧，然后重新回‘坎内特’能源公司任职，我会跟莫里茨打好招呼的。” “处理干净……”查尔斯知道，敛财计划要终止了，“可是我去坎内特做什么？而且那家公司本就在我们的‘待处理关系’中，去年被我们抽走那么多资产，迟早要爆出大问题。” 罗文道：“我让你去，就是要处理这件事！后续的事情你先不要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瑞恩。”罗文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州府现在对保留地的新闻发布会都什么态度？” 瑞恩眼神发光：“您有决定了？” “先回答我！” “听说参议院已经聚集在一起开会了，不提雷纳德与李闹掰的恩怨，他也不可能接受那个印第安……哦，不，瑞提亚女士入驻州府；雷纳德一直有整合保留地的决心，但他的宗旨是同化，而并非达成合作，让印第安人掌握实权。” “托尼方才也给我打电话了，询问您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联系菲尼克斯议员，安排见面。” “至于其他议员您知道，除了雷纳德那边派系的几个人外，其他的都很听话，现在都按兵不动。” 罗文道：“发消息，众议院支持保留地长老的参选决定，希望能携手共创更好的未来，主题是……州府与保留地商务谈判开启！” 咝。 瑞恩倒抽凉气：“这么直白吗？上头可能会大发雷霆，而且雷纳德那边……” 没等他说完，罗文径直打断：“只是众议院发文，我还不需要给雷纳德汇报，至于上面的事情，我会搪塞过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自然也没办法，而且……” “你以为只有我们觊觎李的王室关系吗？还有一年多就是新一轮大选，上面的某些人也需要助力，总有人会倒向我。” “但是。”罗文郑重其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与瑞恩，“今天我们的所有谈话，一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特别是你，查尔斯，既然决定要跟李合作，就要全力以赴，你去坎内特的任务很关键，后续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千万不要再烂醉如泥，把事情说漏嘴。” “我保证！只要我能陪在您身边……”查尔斯真情流露，他心中还在弥漫李钦的话。 如果他真的流亡海外，的确无法为父亲送葬。 罗文笑了一下，起身揉了揉儿子的头：“好孩子，你终于要长大了！” “去吧。”他对瑞恩道：“按我说的做，瑞恩，我知道你也想跟李合作，这事关你的前途，所以尽心一点，我们把这一仗打漂亮！” “我明白，先生。”瑞恩握拳，轻轻砸在自己的胸口保证，击碎了那块沉甸甸的巨石。 【563】第一次联合会议！ 瑞提亚宣布参选…… 即便在州府新闻台早新闻直播，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众议员是当地选区推举出来的‘代表’，其他地区民众看到消息并不会在意，因为与他们无关，只是当做热闹看…… “这不是上过五大电视网的保留地长老嘛？” “那位新晋亿万富翁？” “哦，那就难怪了，她当众议员很正常。” 只有尤金与保留地的民众为之沸腾，因为两地属于同一选区。 特别是在众议院发文后…… 【众议院对新晋地区参选人瑞提亚女士持欢迎态度。】 【州府、保留地商务谈判开启！】 保留地民众希望拥有自己的‘众议员’，能够代表印第安人在州府议会上发声，争取利益。 同时，尤金市民也在热议—— “说了一个月的保留地开放式融合终于要动真章了？” “保留地有大项目开发，肯定能带动‘就业’吧？就算大部分岗位被印第安人拿走，尤金也能沾点甜头！” “所以一周前的消息是真的？老鼠山的女主人真要进入州府议会？” “上次，尤金市长可是跟保留地开了联合新闻发布会，双方缔结友好互助关系，安东尼奥市长在民众就业问题上，一直很有一手。” 保留地与尤金市紧挨着，要说保留地有什么大项目开发，尤金肯定会跟着受益。 只说基础工程建设问题。 印第安人可没有太多的大型器械与专业的建筑公司，以及原材料都需要依赖外部采购，尤金的工厂主得到订单，那么下面的工人也就有了‘开工工时’，形成良性的链式反应，为尤金带来利益。 因此，早间新闻与众议院发文的事情，已经开始在保留地与尤金两地发酵。 而此时。 李钦正与瑞提亚相拥而眠，睡回笼觉。 查尔斯离开不久后，瑞提亚就回来了。 夫妻俩同样一夜未眠，早已不是十七、八岁能打游戏通宵的年级，或许能硬撑，但着实没必要，工作效率会特别低下。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相互提问，打算一觉睡醒，头脑清醒后，再聊聊各方面的细节。 中午十二点。 房门敲响的声音惊醒了李钦。 他刚坐起身，瑞提亚也睁开了眼，夫妻二人相视苦笑，听到外来传来盖德鲁的轻声呼唤—— “先生，夫人。” “实在不得以叫醒你们……” “家里来了许多客人。” “我一拖再拖，但安东尼奥市长说您再不起，他就上楼把门撞开。” 李钦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让他试试’。 不过正主不在楼上，显然没必要拌嘴。 盖德鲁又道：“另外，还有庞狄先生、奇桑索长老，以及索锡与劳珀长老。” 听到这话，瑞提亚困意也褪了大半，搂着丈夫亲吻一下：“看来没办法偷懒了，他们知道我几点回的家，算好时间过来找咱们，因为直到现在，长老会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咱们的底气在哪里。” “你搞定了罗文对吗？” 李钦一边打开关机的手机，一阵疯狂震动，跳出无数未接来电短信提示，然后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瑞提亚光着大长腿下地，为两人去衣帽间取来衣服，脸上带着唏嘘：“所以是用了强硬手段？” 李钦没说过程中死人了，因为史密斯也没告诉他详细过程，因此只是说强行将查尔斯抓了回来：“对罗文那种人，如果不给他展示肌肉，他不会合作，更何况现在罗文父子也应该明白，合作才能双赢，他不介意入狱，但作为一个好父亲，他不能对儿子坐视不理。” “那等会怎么给庞狄、奇桑索他们解释？长老会至今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执意宣布参选！” “罗文的秘密还需要保守，但不久以后，大家都会知道罗文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把责任推到托亚身上吧。” “托亚？”瑞提亚不太能跟上李钦的节奏，怎么又扯到托亚了。 李钦上前拧着瑞提亚肩膀让她转身，为她拉上裙装的后拉链才道：“托亚不是让罗文转交了一封信吗？把信给他们看，就说是托亚临死前与罗文达成了某种共识，因此推动你上位。” 瑞提亚转身，眼中绽放明媚：“这个主意不错。” 李钦将她搂进怀里：“那奖励呢……” “别闹，都在楼下等着呢……” “就闹一会儿。” 夫妻俩腻歪片刻，才重新整理着装，打开了卧室门。 盖德鲁站在二楼走廊的楼梯口，似乎是严防死守，免得某个肥猪真的冲上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才微微欠身：“所有客人都在客厅。” “客厅？”李钦愣了一下，那里可是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的麻将主战场，“杰克苏珊他们呢？” “苏驾驶飞机带他们去了城区，夫人们受邀参加茶话会，先生们要跟唐先生叙旧。” 李钦心里有些犯嘀咕，生怕早前老鼠山遭遇袭击的事情暴露，但现在也没办法…… 一群人找上门来，大爹大娘肯定不自在。 李钦倒是早给尼克打好招呼，给芭芭拉下了封口令，相信茶话会上也不会说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还有苏打掩护，从保留地直飞尤金往返，肯定不会在老鼠山降落。 心中琢磨着，俩人已经跟随盖德鲁下楼。 客厅内。 人头攒动。 长老出行的阵仗都不小。 大沙发上坐着四位长老，他们的助理、保镖则在身后，亨利坐在双人沙发上，正与林雅婷说笑…… 角落，昆帕抱着膀子，面前是几个守护庄园的安保人员，应该是在汇报近况。 夫妻二人下楼后，所有人的闲谈都为之一静，率先迎上来的是巴姆洛，金丝眼镜下的黑眼圈很是浓重，手上抱着一叠资料：“竞选办公室的人选，我已经挑出来了。” 瑞提亚担忧道：“巴姆洛，你没有回去补觉吗？” 巴姆洛苦笑，看了一眼身后，小声道：“长老们都没有休息，发布会后又开了小会，对这件事大家都很紧张，当然也很期待……所以我必须尽快拿出方案，推进这件事。” “辛苦你了。” 另一边，李钦发现蕾切尔竟然也在，她跑上前来凑到自己耳边低语：“老板，市长先生的‘五百万’我准备好了，另外我与那位哈德曼先生通话，约定了一周后去旧金山参加拍卖会。” 李钦早就将一个资金账户交给了蕾切尔，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她得到命令就可以直接开动，而不需要李钦事事亲为。 其实早该这么干了，米国的千万级富翁都有财务助理随叫随到，李钦这个亿万富翁直到前段时间才有了蕾切尔这个小助理。 “拍卖会不需要我出席吧？” 蕾切尔瞥了一眼亨利：“安东尼奥市长的意思，最好您能跟哈德曼见一面。” “没空！”李钦没好气道，当然不是对蕾切尔发火。 给了钱就得了，李钦还大老远跑过去跟人见面？ 排面呢？ 蕾切尔耸了耸肩：“那看来您要跟市长先生打嘴仗了，他执意要您去一趟，毕竟他说，您与哈德曼先生是他唯二的好朋友。” 说完这件事。 蕾切尔很狗腿的对瑞提亚道：“恭喜您了，夫人，您一定能当选成功的。” 瑞提亚笑道：“谢谢。” 夫妻与两位助理沟通完毕，才走到沙发前。 没等其他人开口，亨利就喊了起来：“李，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众议员参选还在考虑中吗？为什么今早直接上了新闻？州府还给了回应？该死的，你怎么又不提前给我打招呼……” “你知道吗？市政大楼又被那群记者和各个工会代表堵住了，询问我是否会与保留地有合作，能带来多少就业岗位。” 亨利大吵大闹。 李钦心里早就有数了。 亨利如果不是被堵门，也不会亲自跑过来，搞清楚状况是其一，其二就是避风头。 作为市长，他不会轻易开口，政客喜欢放嘴炮换取关注度与票仓支持没错，但他如今的处境却不能这么干。 度假村项目，机场项目都是优质政绩，只需要等两个项目竣工，就能落实到他头上，他没必要口花花乱承诺，最后被人揭穿只是在欺骗民众，反而会成为劣迹。 更何况，事关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问题，这件事非常敏感，他很清楚李不会开放太大的口子，而长老会也不希望自己的底盘被白人侵占。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刻胡说八道。 亨利话音刚落。 索锡就对他冷笑起来：“市长大人，就算有就业岗位，也跟尤金市民无关，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保留地！” “法克。”亨利不满骂道，“我说了，那是记者和工会代表的提问，不代表我的态度，我们是一边儿的好吗？李，麻烦你给他们解释一下，从他们过来后，就对我一副充满敌意的样子，我招谁惹谁了？这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闹剧？” “闹剧？”庞狄也不满了。 最近正是长老会‘大家庭’的蜜月期，大家都在保留地争斗后得到好处，消除了彼此的敌意。 更别提在对外事务上，他们始终保持态度的一致。 “安东尼奥市长，在你看来，印第安人进入议会就只是闹剧吗？” 亨利直接被顶的无话可说，一拍脑门，震得满脸横肉乱颤：“李，你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明明没有别的意思！” “够了，都别吵了。”李钦轻轻呼呵，扫了那群保镖助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昆帕身上：“昆帕，清场吧，我们要聊重要的事情。” 昆帕从倚靠的姿态站立起来，几个安保队员也都转身，只是一个眼神，就充满了威慑力。 不待他们废话，一群长老助理、保镖就纷纷离开。 林雅婷也识趣的站了起来，方才只是看亨利被一群长老白眼对待，她才坐下来陪他聊聊，这时候要谈正事了，立刻闪人：“我上楼看看霍利。” 李钦却道：“别，你留下，也跟着听听。” 大家的目光顿时落在林雅婷身上，搞得她很不自在：“你们谈的事情跟我无关吧？” 可没等李钦开口，瑞提亚就上前挽住她的手，道：“我要参选的选区，并不只是保留地……还包括尤金市，现任众议员就是一位尤金人。” 林雅婷眼睛瞪大了些，明白了夫妻俩的意思。 但长老会与亨利还是茫然…… 李钦顺势笑着，做了补充：“这是林，我的合作伙伴之一，另外她个人投资收购了尤金最大的五星级酒店，耗资超过一亿米金，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盟友。” “天呐，林，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等等，那家酒店是利奥波特家族的吧？”亨利惊呼。 长老们也频频相视，能拿出一亿现金流的可不是小人物。 而听到利奥波特家族的名字，他们也不陌生。 真正的尤金老派豪门，奇桑索、劳珀曾经都跟这个家族打过交道。 庞狄就差一些，他在两位老家伙面前还很年轻。 “这件事是我占便宜了。”林雅婷承认道。 李钦则道：“我收购了圣蒂斯医院的股份，那是优质产业，因此利奥波特出售的唯一条件就是捆绑打包，我资金不太够，就让出一部分让林吃下。” “所以，各位现在没意见了吧？” 正如瑞提亚所说。 她现在的选区囊括了保留地与尤金两地，只不过早前州府一直抵制印第安人上位，所以当选人都出自尤金。 瑞提亚竞选，保留地当然无条件支持，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尤金市，保留地不足八万民众，完全不能跟尤金二十万民众相比。 这也是为什么，保留地始终没能如愿当选过众议员。 那么现在，一位在尤金拥有过亿资产的富豪加入他们这边，绝对是强有力的支持。 一家酒店的员工或许不足百人，但涉及到的客户、供应商却不计其数。 选票对这些供应商而言一文不值，他们只需要给手下员工一个暗示，员工与员工家庭就会照做。 如果这么干能换来订单和生意，他们自然会表示支持。 “很高兴认识你，林小姐。”庞狄率先过来握手，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林雅婷可是见过世面的大总裁，应对起来很轻松，然后重新在亨利身旁落座。 此时此刻。 大家再看亨利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市长先生如果为瑞提亚背书站台，是不是能在尤金拉来不少选票？ 他要就业？那大不了分一部分给他就是了。 简单来说，大家忽然找到了利益一致的方向，那么就可以组建联盟。 眼看氛围融洽了。 盖德鲁命人又从别的房间抬来了一个双人沙发，让夫妻二人入座。 等佣人们退下后…… 李钦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那么，第一次‘联合会议’开始？希望在座的各位今后能愉快相处。” 李钦、亨利、林雅婷代表尤金一方。 瑞提亚、庞狄等人代表保留地一方。 又因为夫妻二人的关系，促使两方人能坐在一起，组成联合合作。 这其中的微妙，只是稍稍品了品，众人脸上就相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情况似乎没大家早前所担忧的那么差…… 或许，瑞提亚真有可能成功？！ 【564】我选小姨父 在李钦宣布第一次联合会议开始后…… 客厅内却陷入了短暂了寂静。 议题其实就摆在明面上，‘瑞提亚参选的可能性与后续连锁反应’。 但又因为大家忽然找到了利益一致的方向，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出现了可能性，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的占比到底有多高。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 率先开口的还是亨利，他过来的目的很纯粹，上次州府传出消息，瑞提亚可能加入众议院就让他措手不及，最后被李钦用‘借口’搪塞过去—— ‘那只是罗文的小伎俩。’ 然而这次，瑞提亚宣布参选，众议院更是官方发文，意义就不同寻常了。 难道罗文真跟李有什么猫腻？ 还是说，这是罗文的新一轮逼宫？ “李，说说吧，众议院发文是怎么回事？” 李钦刚才就问过这件事。 因为在两口子上楼补觉时，州府并没有给出回应，所以这是在他们睡觉时发生的新变化。 “我不知道众议院发文，你需要给我先解释他们具体都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亨利抱有怀疑态度，与李相处这么久，他愈发觉得这家伙的阴险狡诈，耍了他不知多少次。 李钦点头：“我没必要骗你，瑞提亚和我都一夜未眠，需要休息恢复体力。” 庞狄与奇桑索对视。 索锡与劳珀也抓住了重点。 昨晚长老会与瑞提亚一整夜都在等李的电话，而李一夜未眠肯定在进行某种布局，问题关键是他做了什么？ 庞狄道：“众议院发言人宣称，期待与认可瑞提亚的参选行为，另外……州府与保留地的商务谈判启动。” “李，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与州府进行意向洽谈，现在直接进入到商务谈判的程序，明显不对劲。” 劳珀低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就如同我们当初猜测的一样，加入众议院只是一个诱饵，一旦我们上钩了，州府就会用这件事威胁我们，尽可能侵占保留地的利益。” “如果我们不配合，瑞提亚肯定无法上位，到了那时候，保留地就成了笑柄，甚至于无法终止商务合作，进退两难。” 到了这时候，双方的问题都很清楚了。 风险是肉眼可见的。 偏偏李钦和瑞提亚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参选，这背后必须有一个让大家认可的理由。 不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why？ 李钦笑了笑，站起来：“稍等，我去取一样东西，这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说罢。 他的身影没入走廊，约莫两三分钟后才去而复返。 众人都看到他手上的信封，以及信封背面的开启处，一个红色的火漆印—— “这是……”庞狄眼神变了。 奇桑索和劳珀更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雪山部族的印记？” 李钦没多说，干脆将东西递给他们，让长老会四人验证真伪，同时对瑞提亚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话语权交给她。 瑞提亚调整呼吸，语境中蒙上一股神秘感，大概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我们当初收信时也很意外……” “信是罗文交给我们的。” “你们可以打开看一看。” 得到授意，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庞狄与奇桑索先凑在一起阅读，而信中的文字很简短，也很无厘头，让他们的表情变得奇怪，跟着递给劳珀与索锡。 而二人拿到信后的反应与他们如出一辙。 因为信中所写跟谜语一样，当初看到内容的李钦、瑞提亚与巴姆洛、昆帕也迷糊了许久。 瑞提亚这才继续解密：“托亚与罗文是旧识，他们达成了共识，愿意为保留地谋取利益，所以……罗文先生是我们的支持者。” 随着她话音吐露。 原本神情古怪的四人兴奋了起来…… 信中提到两点。 我（托亚）与罗文是好友。 托亚希望瑞提亚能将理想的目光放得更远。 托亚的理想是什么，长老会的人都很清楚，那么顺着瑞提亚的解读方向去理解，答案就明了了。 瑞提亚进入众议院担任议员是第一步，接下来逐渐掌握权力，可以为保留地带来巨大发展。 亨利急不可耐，对拿着信封的索锡道：“那个……能给我看看吗？” 索锡瞥他一眼，还是将信给了亨利。 亨利看着信也在皱眉，又结合起瑞提亚的说辞，抬头道：“罗文和托亚是老友？这倒是令人……意外的消息。” “但，就凭‘老友’的关系，太牵强了吧？” “众所周知，罗文的手段很肮脏，政客眼里没有友情，只有利益！” “你们就凭这封信，选择相信了罗文？” 话落。 庞狄四人也愣住了。 因为亨利说得有道理。 相信政客的嘴，不如相信俱乐部舞娘说‘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因为任何一个男人挥舞钞票的样子都很英俊，这不是假话。 与此同时。 巴姆洛与昆帕早就凑在了一起，面面相觑。 信他们看过…… 但后续李与罗文交流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李钦正色道，“我与罗文达成了利益共识，这才是信任的基础。” “利益共识？”亨利倒抽凉气，“他想要什么？或者说，你能给他什么？” 李钦淡淡笑了，微微摇头。 解释到这一步，就没必要多说了。 说多错多，只需要保持神秘感，让大家知道，背地里自己已经跟罗文完成了交易。 “法克，我们不是联合体吗？你不打算说出真相？”亨利不满的叫嚷起来。 李钦才不吃他这一套：“你确定要知道？那就要从保留地爆炸案说起了……” 话到此处。 李钦看向庞狄等人：“我无意冒犯，但你们如果执意要听的话，我无所谓。” 保留地爆炸案至今是一个谜。 而从李钦现在的说辞来看—— 难道，这里面还有罗文的手笔？又或是更高层的博弈？否则很难解释那样大规模的爆炸，如何在无声无息中发生。 亨利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 可他很清楚，如果事关大人物的秘密，最好不要打听，他那位便宜爹吃了大亏，至今也没放一个屁，自己老婆更背着他将女儿送到了李的门下，整件事就很滑稽好吗？ 而如果上次的保留地股权争斗中，原本就是罗文与李的阴谋……沃德法克，那就太可怕了。 李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一念至此，他拿起了咖啡，一副‘当我没说过’的样子，低头吹着热气，品尝起来。 而另一方面。 奇桑索、劳珀、索锡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最能明白爆炸案的恐怖。 铁桶一块的保留地，却在他们未察觉时被安装了炸弹。 再联想一下那个仿若‘鬼魂’的骑士。 狗屎！ 我们可不想知道那背后的真相。 知道的越多，死得才越快。 “李。”庞狄深吸一口气，改变了说辞，“看来，你在背后为我们付出了很多！” 奇桑索、劳珀、索锡也立即点头，一副舔狗的姿态：“没想到你已经跟罗文达成了共识！” “这是好消息！” “所以，瑞提亚参选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 此情此景。 李钦心下笑了起来…… 他当然都是胡诌，只不过是借爆炸案的威慑力，让几人生出恐惧感，借此模糊掉事实真相。 显而易见，他的目的达成了。 与瑞提亚对视一眼，她也在憋笑，憋的很辛苦。 “好了，诸位，现在你们应该放心了吧？罗文作为支持者，瑞提亚当选的可能性很高，但是……” “关于我们与罗文的关系，大家可不要透露出去，仅限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好，包括其他没到场的长老，他们既然没来，也就没必要知道太多细节。” 庞狄、奇桑索、劳珀与索锡是长老会中的实权人物。 他们心中踏实了，表态支持，那么后续就不会再发生争吵。 而与罗文的暗中合作，他们也知道事关重大，绝不会对外声张。 “明白。” “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事关瑞提亚当选的大事，大家会团结一致。” 李钦又看向亨利。 亨利放下咖啡杯，嘻嘻哈哈：“我，你还不知道？咱们是兄弟！” 解释完成。 接下来就是商讨竞选细节的问题。 保留地方面不需要担心什么，瑞提亚要参选，印第安选票会无条件支持。 问题还是在尤金…… “嗯……我可以出面背书，但其实……我的地位并不稳固，李，你应该清楚，我上位是靠……” 亨利支支吾吾，在几位长老面前，不太好意思将私生子的事情说出来。 他上位是靠雷纳德。 而雷纳德在此事中是坚定反对者。 亨利一旦为瑞提亚站台背书，很有可能被一撸到底。 眼看四位长老不满的目光袭来，那位叫‘索锡’的又要骂骂咧咧，亨利立刻补充：“但是可以取折中方案。” 他看向了林雅婷：“林收购了那家酒店，这件事外界还不知道吧？我想，最近我们应该举行几次酒会，为她庆祝，我会为林站台，而林收获了我的人脉，效果也是一样的。” 林雅婷不太懂米国政治这一套，问询道：“确定可行吗？” 瑞提亚对她道：“可以试试！” 长老会依旧不满意。 但李钦开口圆场：“别忘了，罗文也会发力，我们刚刚起步，力量不足，所以只需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 罗文，这是一剂强心针啊。 一番讨论持续到下午。 庞狄等人还恋恋不舍，大有想要留下吃晚餐的打算，但李钦觉得没必要多聊了。 他需要跟罗文联络一下。 查尔斯回去大半天了，一直没个消息，这让李钦有些慌，老家伙们不爱按套路出牌。 稍微暗示后，大家就明白了，庞狄四人离去。 唯独亨利，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等印第安人一走，他就道：“李，提亚，不是我不帮忙，刚才碍于他们在场，我有句话没说，在众议院发文后，参议院就召集开会了，雷纳德派系人士全部聚集，原本我也要去的，但因为被记者和工会堵门，才借口赶不过去。” “我父亲亲自联系我了，你知道吗？他很少这么干！” 私生子一直不受重视，接到雷纳德的电话，就让他快高/潮了。 李钦和瑞提亚看着他：“雷纳德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监视你，有什么情况立刻给他汇报……但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我不会背叛你的。”亨利立刻拍胸脯保证，“而且这一点雷纳德也清楚，他分明是通过我警告你，这次他要动真格了。”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开始当舔狗：“当然，一开始我很害怕，但现在，既然你跟罗文搭上线了，那就是两个派系的大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亨利其实很有墙头草的特质。 但这家伙偏偏又很讲人情味，例如他愿意帮多年好友哈德曼向李钦借钱，开口就是五百万米金。 在双方力量同等的情况下—— 便宜老爹or小姨父？ 我选小姨父！ 李钦佯装感动，与肥猪拥抱一下，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亨利，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亨利得意：“那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说到‘一家人’，他与李钦的拥抱分开，稍稍使了个眼神。 李钦心里一句mmp，悄悄看了一眼瑞提亚，确定她没有注意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在亨利耳边道：“别给我搞有的没的，我跟多洛莉丝没有任何超出友谊的关系。” “呵呵，我懂，我懂。” 晚饭，亨利留了下来，因为他要跟林雅婷商量接下来举办酒会的事情。 新晋尤金亿万富豪的亮相，在当下的节骨眼至关重要。 瑞提亚也没闲着，与巴姆洛商议‘竞选办公室’的组建事宜。 李钦则在饭后前往书房…… 却不想，半路被昆帕拦了下来：“你在骗他们对吗？罗文的事！” 李钦愣了一下，稍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看出什么了？” 昆帕摇了摇头，指了一下庄园外：“我的人说，史密斯今早送来一个‘礼物’，那是……查尔斯？” 李钦叹了一下，不是不信任昆帕，只是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知晓。 “跟我来吧……”前往书房的路上，李钦将内情告诉他。 等昆帕听完后，坐在书房沙发上沉吟：“所以，罗文活不长了？查尔斯是你手中的软肋？” “对。” 昆帕道：“需不需要我派人盯着他？” 李钦摇了摇头：“fbi也在盯着我们，橡树公司要是出动去监视罗文，会被人察觉猫腻的。” 昆帕想了想道：“其实，橡树公司一直有外派人员，大长老与罗文原本就是朋友……” 李钦眼神亮了：“也就是说，你手下原本就有人负责盯梢罗文？这是托亚之前的布局？” “是的，我有把握做好这件事。” “那就盯着吧。” 昆帕起身：“我立刻去办！” 不过他还未走出大门，李钦又喊住了他：“昆帕。” 对方回头，疑惑看来。 李钦道：“我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你懂我的意思吗？” 昆帕愣了一下，微微低头：“抱歉，我只是例行公事，确认庄园的安保措施无碍，发现今早的情况只是意外……而现在，我想提供帮助。” 李钦点头道：“我对你的信任，源自于托亚，但对托亚这个人，我一直抱有怀疑态度。” 昆帕苦笑一下：“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忠诚’？”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李钦冷漠道，“又或者，你可以请教一下史密斯，他在交付信任方面，一直做得很好。” 昆帕若有所思…… 【565】五亿巨款！！ 昆帕只是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李钦不是不信任托亚，只是不爽他的行事作风，而老托亚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瑞提亚，更何况他已经死了，那么就不需要担心昆帕的立场问题，只是李钦不希望隐私被过分暴露。 他被fbi搞得有些神经紧张了。 窗外，夜幕降临。 李钦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那部一次性电话打给了罗文。 电话接通后，李钦表明身份：“是我。” 那一头，罗文沉吟了一下，似乎还带着怨气，被一个小辈逼到这个份上，老议长脸上自然挂不住，但最后还是咽了这口气：“我让众议院表态了，你看到了对吧？” 李钦靠在老板椅上，左右旋转，一边道：“看到了，但那只是模棱两可的回应。” “我说，年轻人，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想让我站在台前告诉所有人，我支持瑞提亚上位？那只会让我们成为别人的标靶，所有的火力都会集中轰炸……”罗文大声喊道，但最后气势还是弱了下来，隐约有瑞恩与查尔斯劝慰他的声音，然后补充一句：“这只是第一步……” “竞选的事情必须循序渐进，还有一周才进入六月，俄勒冈州的州内议员竞选会持续到八月份，所以，放轻松，我们一步一步来好吗？” 李钦听到他的态度转变，就知道罗文愿意合作了，所以他不介意放低身段，笑着道：“我懂，我懂，那么肯尼……哦，不，罗文先生，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同时，他将今天与长老会商议的事情道出。 罗文道：“印第安票仓是你们的底牌，但尤金就不好说了，别忘了，保留地印第安人与尤金市民的冲突是积年旧怨，这也是一直让托亚头疼的事情。” “不过好消息是瑞提亚跟托亚不同，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据我所知，‘老鼠山李’这个名讳在尤金很吃得开，在尤金人眼里，你属于尤金，那么瑞提亚印第安人的角色就弱化了许多，或许因此你们会得到不少支持。” “另外，雷纳德的私生子也会支持你们对吗？” 眼看大家开诚布公了，李钦也没藏着掖着：“安东尼奥上位的确是我的支持，但关键因素还在雷纳德身上，他参议员的身份刚刚坐稳，又是敌对派系的人，这时候跳反，局面反而会很难看。” “我可以吸纳他过来，只要他愿意。”罗文开出条件。 李钦没答应，自己的儿子加入了对手的阵营，雷纳德可能会彻底发疯的：“亨利会想别的办法提供支持。” “好吧，那来说正事，你知道众议院发文的‘题目’吧？” “知道，保留地和州府商务谈判启动？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之前可没对这件事沟通过！” 罗文继续道：“现在沟通是一样的，如今外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借众议员的位置，换取保留地的利益回报，他们以为我在戏耍你们，那么我们可以延续这个方向继续做下去，我来牵头谈合作，保留地方面提供一些项目开发的利益让步，我也就能顺势推动派系对瑞提亚‘表态’支持。” 李钦听得微微皱眉：“多大的让步？而且我没说过保留地要让步！” 罗文笑道：“嘿，李，听我说完。” “如果你完全不付出，他们肯定会觉察到我可能早就倒向了你们，所以你必须做做样子，用好的项目堵住他们的嘴，当然……这件事是可以折中的，我发誓不会损害保留地的利益。” “具体呢？” “坎内特能源公司进驻保留地，他们手上有一些风电的项目，保留地的电力供应一直很紧张吧？这个项目落成，对保留地有好处，而州府的颜面也得以维护，最主要的是……” “这家公司连年亏损，我会让查尔斯的离岸公司收购股份，与你一同掌控公司。” “明面上，坎内特能源公司代表州府，背地里实则是你与查尔斯控股，资金又投入了保留地内，对你而言只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 李钦来了兴趣。 这与他早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原本想用金羊毛完成这一套操作，但现在州府可是清楚的知道，金羊毛与自己的关系。 坎内特能源公司的底子就很干净了，继续原计划执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唯一不同的是…… 赚钱的时候，需要给查尔斯分一部分。 坊间流传罗文父子很脏，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哪怕这老家伙被自己逼到这个份上，还没忘记给儿子捞好处。 “我理论上同意这么干，具体呢？出资比例你们有想法了吗？以及，查尔斯不会站在台前吧？” 罗文很满意李钦的痛快表现：“收购七成股份，你占有40%，查尔斯拿走30%，查尔斯原本就是这家能源公司的顾问，收购股份也是用离岸公司，不会亮明真身。” 李钦听后，微微点头，又陷入沉思…… 他忽然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约莫五六秒后…… 他一拍脑门喊道：“等会儿，坎内特能源公司？这不就是乔尔商贸‘蜥蜴钱’账本上的那家公司？” 李钦想起来了，查尔斯一直在从这家公司中吸血。 貌似他们做得很漂亮，但一旦‘战斗打响’，很可能会被人深挖出来。 他们吸血的同时，肯定要给公司内部的人好处，李钦可以信任罗文父子，却无法相信这些人。 万一他们跳反，绝对会暴雷。 一念至此，李钦骂道：“法克，罗文，你让这家存在‘潜在风险’的公司进入保留地？你疯了吗？” “还是说，你想让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罗文似乎料到了李钦会发怒，他轻声开解道：“李，你要知道，除了这个法子，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对，我承认，这样做存在风险，但你放心，坎内特的人都很听话，他们也知道，进入保留地会赚钱，只要钱到位了，大家都会闭嘴。” “除此以外，我们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填补一些公司账面上的漏洞，这样才能做到最完美。” 果然，就是让自己收拾烂摊子。 李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一些才道：“填补一些？一些是多少？” “你们收购坎内特的资金肯定不能动，所以除此之外，你大概还要付出六千万米金来填补漏洞！” “法克。”李钦破口大骂，“那是被查尔斯黑走的钱，凭什么要我出，你让查尔斯吐出来！” 罗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吐不出来了，那笔钱早就洗干净，流向海外了，我们没法再操作回来。” “我知道你有钱，所以这笔钱只能你来出。” “当然，项目成功后，你这笔‘投资回报’会很快赚回来的，六千万在一个集群风电项目的盈利预期中只是一个小数字。” “风电，暴利啊，那些可爱的扇叶每一秒的转动都在产生盈利。” 到了罗文的层次，蛊惑人心只是基础属性。 实话实说，李钦有些被说动了。 因为合作就是这样，他必须帮罗文父子摆平这些事，才能谈瑞提亚竞选的事，如果父子俩倒了，他什么回报也得不到。 除此外，保留地接纳外部投资势在必行，这是他放出去的话，就必须实现。 现在看来，五大直播救了命，也帮自己拿到了股份，但问题是放出去的‘开放融合’却覆水难收。 金羊毛现在无法入场，那只有收购一家新公司进入保留地。 因此罗文说的没错，他给出的是最优选。 可六千万…… 还不算收购股份的资金。 玛德法克。 这老东西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更何况，为别人填补窟窿，这件事本质上就让人很愤怒。 “法克。”李钦再次大骂道，试图否定掉这件事，“六千万，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罗文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你还是进监狱吧！” 罗文父子有可能狮子大张口，或许可以降低一些数值？例如，两千万、三千万？ 李钦想要用威胁来讨价还价…… 可就在这时。 嘟嘟嘟。 手机急促的响起几声警报，突然就没了声音。 李钦蒙了，将手机拿开才发现，手机已经黑屏，使用开机键也不管用…… “tm的毛的情况？”李钦都爆出国骂了，摆弄半天才愕然，“一次性手机没电了？” 他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卧槽。 谈判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刚放出去狠话，结果手机没电了？？ 罗文会怎么想？ 老东西要是被逼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怎么办？ “卧槽啊！”李钦手足无措的找另一部手机，又想起来可能被监听：“卧槽妮玛的fbi！” 终于，他从座椅上弹射起来，疯了似的冲出了书房。 客厅内，瑞提亚巴姆洛，以及亨利林雅婷都在各自商议着事情，看到李钦火急火燎的出现，吓了一跳。 “李，发生了什么？”瑞提亚问道。 李钦苦笑，来不及解释：“没什么……” 他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最后锁定在林雅婷身上，最不可能被监听的就是她了。 “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快，我手机没电了。” “没电充电啊。”林雅婷无语，但还是摸出了手机递过去。 与此同时。 罗文的书房。 明亮的灯光下，三脸懵逼。 罗文：“我……被他，摔了电话？” 查尔斯：？？？ 瑞恩：？？？ “玛德法克，这小子……”罗文当即暴跳如雷。 瑞恩连忙安抚：“罗文先生，别急，你先别急，毕竟是谈判，对方又是年轻人，难免脾气暴躁，更何况……六千万啊，这是天文数字，整个俄勒冈，又有几个人能随意拿出这么多钱，而且是现金！” 查尔斯也道：“对啊，爸爸，六千万太多了。” 罗文恨得咬牙切齿：“不然呢？能怎么办？他以为我在黑他的钱？拜托，那笔窟窿填不上，迟早要翻车。” 查尔斯道：“那就不用坎内特能源公司了？” 没等罗文开口，瑞恩就摇头道：“不行，只有这家公司在我们掌控内，其他公司不会任由我们收购的。” “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 桌上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段。 罗文根本懒得理会，还是瑞恩按下了接听键，没着急开声，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而电话内，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是我……” “该死的，我的一次性手机没电了。” “……”三人面面相觑。 小插曲后，罗文被激怒了，显然不愿意多说，瑞恩接替了话语权，苦口婆心：“李，填补窟窿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除了坎内特公司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意外开支……” 可任由他三寸不烂之舌，李钦都不为所动。 凭什么？凭什么老子要做冤大头？ 最后电话终止了片刻，三人走到一旁商议起来…… 十分钟后。 罗文的声音再次传来，变得冷清：“李，这是我最后的报价，六千万计入收购股份内，查尔斯出让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独有50%，查尔斯的股份稀释到20%，但这笔钱还是要由你来负担，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我们只能选择其他的办法了，但我不保证还有更好的选择。” 李钦深吸一口气，知道罗文是作出最大让步了。 但…… “51%，我要控股权，查尔斯的20%股份可以不动，但你必须想办法从坎内特能源公司多给我争取到百分之一，这件事不难吧？” 罗文或许是心累了，无奈道：“这件事还只是计划阶段，吃下一家能源公司70%的股份，在你眼里很容易做到吗？能源企业的很多技术是不对外开放的，也就是不接受外部投资，这件事我还要想办法搞定……” “但，我会尝试的！满意了吗？” 李钦松了口气，也放缓了语调：“我们的关系需要磨合，我想彼此应该都友好一些。” 说起这事儿罗文就来气：“法克，刚才是你摔了我的电话。” “那是我手机没电了，你知道我被fbi监控着呢。” “那是你的问题！” “嘿，老家伙，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吵架吗？” “小崽子，你叫谁老家伙……嘿，李，是我，瑞恩，别闹了，没必要伤了和气，这件事交给我们，最近你们就按部就班开始准备竞选事宜。” “另外，六月初，议长先生希望你来一趟州府，我们私下见一面，议长先生约了几位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这对瑞提亚女士的竞选有很大帮助。” 瑞恩做了和事老，将二人的争吵遏制。 李钦长出一口气，让灼热焦躁的胸膛平静下来，又道：“算上那六千万，我要准备多少钱？” 钱！ 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他现在身无分文好吧！ 圣蒂斯医院收购后，所有现金流都被掏空了，与利奥波特签订的肉牛订单，前两个月还没有收益，需要填补他没有支付的收购款项。 农牧场收入倒是稳定，但月入1000万米金放在眼前根本救不了急。 至于瑞提亚继承的遗产。 半数转入慈善基金，另外的现金流也砸进了圣蒂斯收购案中。 “7月以前，你必须准备好5.6亿的资金，六千万是填补漏洞的，5亿则为股份收购。” 李钦听完倒抽凉气：“5亿是计多少股份？四十？五十？” “四十，那六千万算是查尔斯出售给你10%的股份。5.6亿总计50%……哦，不，51%，如果议长先生能办到的话。” 也就是说，整个坎内特能源公司作价12亿米金！！ 而查尔斯也需要付出2.4亿才能拿到20%的股份。 李钦唏嘘：“你们的钱准备好了？” 罗文似乎又抢过了电话：“用不着你管，小杂毛！” “法克鱿，肯尼！”李钦正破口大骂，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等一切归于平静。 李钦坐在书房内直接发起了呆—— “等会儿！” “一个月的时间……” “我去tm哪儿搞五亿现金出来？” “卧槽啊！！” 【566】你外行了 自打系统傍身以来，李钦从来没为钱发过愁……哪怕收购圣蒂斯医院，看似资金吃紧，但都在掌握之中。 可眼下需要的五亿现金，明显超出了他的负担承受范围。 “我在别人眼里都这么高级了吗？” “罗文那老家伙说什么？” “我不缺钱？” “还张口就是五亿……” “草！” 相比之下，罗文父子才是富得流油，收购20%股份所需的两亿多资金仿佛轻描淡写。 反过头来，被罗文说‘有钱’的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穷光蛋。 “怎么搞钱？”李钦气得直抓头发。 酒厂项目他一直很看好，系统的所有衍生产业链都非常赚钱，只不过暖锅都尚未结束，第一批出酒就算在一个月可以完成，还涉及到‘浸泡’环节，今年年末大概才能真正上市。 寄希望于酒厂根本不现实。 而蔬果、肉牛也不适合再扩大规模出售，当初建造温室就是为了给农场系统打掩护，他倒是可以二十四小时产出无数巨型蔬果，就算有人愿意收购，但问题是很难对外界解释。 肉牛也是一样，清空牧场所有的‘老鼠牛’，也只不过能收入2500万刀的利润，且这样做不合适，育种牛是为了来年扩大养殖范围‘打掩护’的，杀鸡取卵的话来年又要重新布局。 最后，度假村项目就别惦记了，开业日在圣诞呢。 呼出系统—— 得嘞。 系统金币余额早被自己清空了，只剩下一百多万用来维护农牧场系统的正常运作。 “法克。”李钦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而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嗡鸣起来，他下意识的接通放在耳边：“是谁？” 电话那头一个略带磁性播音腔的女声：“额……哈喽？你是谁？” 声音很好听，就是口语发音带着点‘山寨味’。 李钦也愣住了。 紧随其后听到对面几人的窃窃私语—— “打错了？” “不会啊，我存的电话能出错吗？又不是拨号！” “那怎么回事？是个男的……林总交男朋友了？” 李钦一听汉语，猛地将手机拿下来，才发现这是林雅婷的电话，他刚才真是气蒙了，立刻补救道：“喂，还在吗？不好意思，这手机就是你们林总的，我的手机刚才没电了，借用了一下，我现在转交给她。” 对方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哦，没关系，那麻烦您让林总接电话。” 李钦立刻起身，误接了别人的电话还挺不好意思的。 而走出书房，他还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电子音播报’的声音，大概是在机场？ 果不其然。 等李钦将电话交还，林雅婷就开心道：“你们要登机了？明晚到西雅图？第二天早上来尤金，知道了，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全程汉语交流，让原本坐在她身旁的亨利一脸麻瓜相。 李钦道：“你的团队来了？不是还有一周吗？” 林雅婷道：“提前了，他们在国内凭空做策划意义不大，还是尽早过来实地考察吧，明天早上我得去尤金租房子，安顿一下……” 说罢，林雅婷又好奇：“你刚才拿我电话打给谁了？”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李钦没瞒着：“肯尼罗文，但放心，他不会打过来的，我们已经沟通完了。” 亨利眼神流窜狡黠：“说什么了？” “跟你有关系吗？” “嘿，老兄，我们是自己人，联合会议，你忘了？”亨利不满叫嚷起来，但也知道李钦打定主意不说的话，肯定不会告诉他。 另一边，瑞提亚和巴姆洛也聊完了，瑞提亚走上前来关切道：“李，刚才你似乎很着急？” 众人也都回忆起李钦出来借手机的样子，的确火急火燎的。 李钦道：“晚上说。” 亨利最后一丝希望被掐断，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夜幕早就深沉了，还‘晚上说’？ 哦，是进被窝说！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大家道别，在保留地躲了一天，也该回去了。 既然目标明确，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 临走前，他拉着李钦一起出去，嘻嘻哈哈：“李，蕾切尔跟你说了那件事吧？” “什么？”李钦心里还乱着呢，哪知道他打什么哑谜。 亨利急道：“去湾区，拍卖会。” 哦，是见一见亨利的朋友。 李钦看着他，表示不解：“钱我也给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去？你的朋友不等于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李钦脸色都低沉了许多。 不为别的。 现在自己还在为五亿发愁呢，亨利这边却要抽走五百万，心里难受啊。 若非是早就说好的事情，李钦肯定不会掏钱，现在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亨利发觉他情绪不对，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哈德曼是我的朋友，他想认识一下你，另外当面道谢，我都把话说出去了，你现在不去，或许让他以为你不重视我。” “法克。”李钦被气笑了，“我不重视你，会随便借给你五百万米金？这年头借钱的真成大爷了，我还要送上门去被人家感谢？” “不是那回事，我希望咱们三人之间能促成友谊。”亨利苦口婆心起来，“你看，瑞提亚现在也要走政客这一条路，哈德曼又是‘募捐经理人’，早晚你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李钦道：“你觉得瑞提亚会缺钱？保留地民众可是千呼万唤等着出一个‘议员’呢，家家户户出钱募捐，不需要玩那一套‘募捐把戏’。” 原以为亨利会被噎住，谁想到他反倒是揶揄的笑了起来：“李，这你就外行了。” “我，外行？”李钦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道，但看亨利话里有话的样子，又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亨利不卖关子了，拉着他继续往车跟前走，道：“照你的逻辑，大企业老板参选，员工家庭都能募捐出钱咯？” 李钦道：“当然不行，这是从属雇佣关系！” 亨利：“那瑞提亚呢？保留地是什么制度你不清楚？瑞提亚身为长老会长老，就是保留地的权利掌控者，任何地区选民为她募捐，都可以被认为‘有可能利用权利的索取’。” “少数族裔在‘团结’方面有非常大的优势，黑人向来抱团，各大城市的华人群体同样如此，你以为白人设立的‘政治游戏’会给你们提供便利吗？别傻了！游戏规则是他们说的算！” 李钦猛地醒悟。 这件事界定起来很模糊，但如果要追究，保留地募捐的确存在‘违规’。 可他还是愕然惊呼：“什么鬼逻辑，瑞提亚正常参选募捐反而要出事，哈德曼却成了正确道路？” 亨利耸了耸肩：“事实就是如此，大多数人在遵守规则，而哈德曼在玩弄规则，术业有专攻，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也实话实说了吧，你未来需要哈德曼，我也需要，包括哈德曼也需要我们，州议员参选需要的资金不多，很好搞定，但未来你要有更大的野心，就不得不另辟蹊径了。” “这次的五百万是雪中送炭，你亲自走一趟，建立起关系，以后总能用得上。” 这是实话。 但李钦还是听出他夹杂‘私货’的味道，冷笑起来：“说到底，你是想让我以后继续为哈德曼提供资金吧？而你只需要当个介绍人，就能收获人情？” 亨利举双手投降，承认了：“好吧，你抓到我了，可你也不能否认这对你也是好事，与其以后在需要时才去找，不如提前准备好。” 有备无患？ 这个道理没错。 如果是今晚以前，李钦不在意砸钱笼络一个募捐经理人的关系。 可现在…… 拜托！ 怎么都以为我很有钱的样子？ 这次五百万你还不满足，以后还想要更多？ 虽然只是借，但与一个灰色行业的弄潮儿，长期组成利益关系，你确定不会翻船？ 李钦很头疼，深吸一口气道：“我会考虑的。” 亨利也补救了一下二人的关系：“哈德曼远在湾区，而我在尤金，说到底咱们俩关系更近，我承认搭建咱们三人的关系有私心，但这对我们三者都有好处……” “我可是彻底倒向你了，雷纳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收拾我，我只是一个私生子，原本就可有可无，如果还不听话……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李，我只有你了，我们也要尽可能壮大自己！” 一阵‘表白’让李钦措手不及。 最后为他拉开车门，将这肥猪塞进去：“好了，恶不恶心啊，湾区是吧？我会去的，希望你的朋友不会让我失望，我交朋友的眼光很高的，你懂吧？” “哈哈哈。”亨利心满意足，“放心，你和哈德曼肯定会聊得来，他是聪明人，而且他这次是真的非常感谢你。” 送走亨利。 李钦晃晃悠悠回家。 不多时，在尤金待了整整一天的大爹大娘等人，也都乘坐直升机回来了。 林奇听说林雅婷的团队后天到，父女俩又聊了一阵。 李钦、瑞提亚则在询问大爹大娘今天的行程。 “跟芭芭拉她们聊了一整天，吃晚饭还在聊，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了，对了……城区警局那个艾萨克的妻子也来了，就是乔乔的老师，格温。” 李钦听后会心一笑，艾萨克是在表态啊，上次史密斯传递的信号他选择了接收？对，他也没理由不接收，他的老板亨利都是自己的人！ “你大爹和老林去看了看你唐叔和昊昊，爷俩还挺会照顾自己，比原来都胖了。” 听到这话，不远处的林雅婷和李钦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胖了？ 挺会照顾自己？ 所以，唐叔到现在都还没暴露自己的‘黄昏恋’？ 明明是人家老太太会伺候人啊！ 嘿嘿嘿。 既然唐叔不愿意说，俩人也不打算多嘴多舌，一家人闹了一阵，李钦又确认了他们没去农场，就跟瑞提亚上楼了。 卧室门一关，李钦甩掉拖鞋，直挺挺趴在了床上。 瑞提亚看他无力的样子，笑着走来，为他轻轻揉按后背：“所以，又出什么事了？跟罗文聊得不愉快？” 李钦这次没有隐瞒，转身躺平，拉得瑞提亚一声惊呼，让她缩进自己怀里才道：“5亿，哦，不，5.6亿，我一个月要拿出来这么多钱，准备收购州府的坎内特能源公司，让他们进入保留地合作项目。” “啊？”瑞提亚惊讶的捂住了嘴，“五亿？这……” 李钦将来去因果说了一遍。 其实，这应该是好消息。 与罗文合作达成，进入保留地的公司，李钦也有控股权，不至于损害保留地的利益。 但问题就在于，想要控股公司，需要五亿现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怎么办？”瑞提亚远比李钦慌多了，一个月，也不过三十个日夜，到时候拿不出钱就糟了，又或者否定这个方案，但其他选项又要重头考虑。 “或许，保留地应该出钱？一同入股坎内特？各家都出一些，你再占大头，我们集合起来也能保证控股权……对了，李，你是不是没钱了？” 瑞提亚坐了起来，担心的看着李钦。 无论是保留地争斗，还是收购圣蒂斯搜集罗文把柄，一直是李在付出…… 瑞提亚很是自责，觉得自己在坐享其成。 而压力全给到了丈夫！！ 李钦又将她拉得躺下，轻抚她漂亮的脸蛋：“别胡思乱想了，之前砸的钱都是投资，圣蒂斯可是优质产业。” “当然，我现在资金链的确告急，现在告诉你这些，是有让保留地出钱的打算……” “但这只是备选！” 瑞提亚意外道：“备选？” 李钦点头，开玩笑道：“我从头到尾付出这么多，总不能好处让给保留地吧？坎内特能源公司查尔斯也要投资，那么证明是赚钱的，所以最好还是我个人收购，不沾他手……你不会有意见吧？” 瑞提亚立即道：“当然不会，这是你应得的，你已经为保留地做了太多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李……实在对不起。” “好了，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是夫妻对吗？你的就是我的，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这是现实的角度。更何况我们本不用分那么清楚。” 瑞提亚沦陷在甜蜜里，但看着李钦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做？这可是五亿！” “借吧，不然还是拉林入股，她有钱……只不过，也不太好，酒店收购改造需要等度假村项目开业后，带动尤金发展才能启动，刚让她掏了一亿多，现在继续掏钱，显得我在骗钱一样。” “狄亚卜那边肯定也能帮忙，只不过我不想过度消耗人情。” “最后，我想只能走正常的资金拆借渠道了，让多洛莉丝想办法，大不了多出些利息，农牧场那边有稳定产出，我不会还不上钱……抵押就用金羊毛公司，大概能兑出三亿高息贷款，再不济还有圣蒂斯医院质押呢！” “多洛莉丝如今还在湾区路演，她手里的项目能带来一亿两千万的汇报，这就有四亿了。” “剩下的东拼西凑，我再想想办法吧，能全吃就全吃，不能全吃就给保留地分点。” 瑞提亚没说话，皱着秀眉，似乎也在想怎么能帮忙。 李钦趁她不注意，起身后一把将她公主抱起，引来‘啊’的轻呼。 某人邪笑：“别想了，钱都是小事……我们现在这么多产业，霍利一个人以后也花不完，万一霍利随你，不爱花钱，那就更糟了，所以不如抓紧多生几个给他们霍利姐姐帮忙……” 冲进浴室。 三下五除二剥光了。 水声，吟唱声，声声入耳…… 【567】一只憨憨 这一晚，李钦和瑞提亚睡得都很踏实。 搞定了罗文，精神压力终于得以释放，五亿巨款筹措的难题貌似还横在眼前，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一觉睡到自然醒。 瑞提亚的气色红润，不施粉黛却也娇艳欲滴。 她洗漱后换衣服准备出发，竞选办公室将在今天正式组建，临走前转身来到床边献吻：“那我先走了？确定不需要我跟庞狄、劳珀他们先‘预告’一下，至少提前准备好资金？” 李钦笑着摇头：“说了，他们只是备选，相信我好吧，不就五亿嘛，我能解决。” “那你今天不会走吧，去湾区？”瑞提亚又问，有些依依不舍，大概是昨夜的新姿势开发让老夫老妻重拾激情。 昨晚李钦说了要去湾区，‘督促’一下多洛莉丝的敛财情况。 他哈哈大笑：“不走，我也舍不得你。” “你想哪去了！”瑞提亚娇羞，措不及防又被李钦搂着厮磨好半天。 最后两人喘着粗气分开。 李钦才正经道：“林的团队今晚就到西雅图，明早来尤金，我要陪她提前安顿一下，林上次帮了大忙，我总得有所表示。” “好，那晚上见。” 瑞提亚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卧室，期间似乎还蹦跳了一下，让身后的李钦会心一笑。 半小时后，他才起床洗漱。 下楼时林雅婷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埋怨道：“提亚说你要陪我去看房子？你怎么才下来？” “梳妆打扮也要时间嘛。”李钦厚脸皮道。 最后换来一个白眼。 简单填饱肚子，两人乘坐直升机出发。 同一时间。 农牧区警局。 一辆suv横在门前，引起警局内的关注，有人正要出来呵斥，卡洛斯瞥了一眼，阻拦了下来。 因为车身上贴着‘橡树公司’的标识。 在五大直播那天，他们护送李钦前往保留地，已经知道橡树公司被收编的事情。 副驾的人下车时，卡洛斯已经走进警长办公室：“头儿，来了个印第安人，橡树公司的。” 两人走出办公室。 史密斯就看到站在警局外的昆帕，遥遥点头示意。 “都做自己的事情，我出去一下。” “头儿，要不要我们陪你？”有人紧张道。 农牧区农场冲突火拼一次，老鼠山袭击又是一次，即便不是橡树公司做的，但警员眼中印第安人都是一伙的。 史密斯摆了摆手，没多解释就离开了。 二人都没说话。 碰了个眼神，一起上车，司机将车开走。 在大约距离警局五百米的路边停车，司机很识趣的拿了香烟与打火机下车避开。 到了此时，沉默的空间才有了人声：“李让你来的？” 昆帕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最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吧。” 史密斯被他搞得有些懵，在印象里，两人属于同一类性格，直来直去，不会浪费时间。 稍稍品了品，史密斯道：“你自己有事找我？” 这次昆帕没有犹豫：“对。” 他开始组织措辞：“李，不太信我，他说在交付信任方面，你一直做的不错，让我多学习。” “what？”史密斯一脸‘你是认真的？’的表情。“所以你来找我？” 昆帕点头：“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复杂化，所以干脆来问问你，有什么好办法让李放心，我认为这样做，也能证明我是忠诚的，因此没必要遮遮掩掩。” 史密斯现在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俩人不是一个类型…… 自己只是对大多事看淡了罢了。 眼前这货呢？ 属于憨憨。 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做事。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这样坦荡的行为的确是真诚的表现……但如果外表的憨憨气质只是伪装，那他的level就太高了。 史密斯也很好奇，作为托亚留下的从龙之臣，这家伙怎么惹到李：“具体说说？” 昆帕很快将事情说清楚，从托亚下葬那天爆发的小冲突，一直到昨晚，他的人告诉他发现史密斯抓到了查尔斯。 史密斯一听就懂了。 橡树公司提供的安保维护庄园安全，难免会看到很多听到很多，如果是往常倒也没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fbi的监控让李钦近来有些魔怔。 除此外，托亚下葬时，这家伙竟然直白的跟李说，更尊重瑞提亚的意志…… 字面上的情绪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有挑拨夫妻关系的潜在含义。 最后一点，李昨晚直白告诉他，不信任托亚。 史密斯作为托亚案的见证人之一，太清楚这老银币对李造成的心理阴影了。 甚至史密斯都有些心有余悸。 此时此刻。 审视昆帕的表情，史密斯知道这家伙的确没有反叛的意志与想法，纯粹是来解决问题的。 略作沉吟，史密斯道：“你的性格过于……异于常人，李对你有提防很正常，毕竟他对你的信任，是建立在托亚这个中间人身上的。” 听后，昆帕反而更纳闷的摇起了头：“但大长老的一切都给了他……和瑞提亚，他还有什么可不信任的？” 史密斯反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在葬礼上说那些话？你更尊重瑞提亚的意志，而弱化了他？” 昆帕大义凛然：“因为大长老死前嘱咐过我，这一切是属于瑞提亚的，我要帮瑞提亚把好关，李如果想乱来，我必须支持瑞提亚。” 法克！ 史密斯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你都说了你是托亚安排的‘后手’，人家还怎么信你？这家伙脑袋真的不对劲吧？ 大概也正因为他的性格，托亚才将他留给瑞提亚作一份保险？ 托亚虽然大手一挥将财富都赠予了李与瑞提亚，但心下难免顾虑，李会不会变心，或是掏空保留地的财富。 未来的事情，就算是史密斯也说不准。 这年头的婚姻关系有些脆弱。 不过眼下，他觉得还是要为李解决这个麻烦，昆帕和橡树公司对李有很大的意义。 而此时，史密斯知道，就算他将过往详细说给眼前这个憨憨，他也不会理解，所以只能尽量简化—— “这么说吧。” “托亚为什么相信你？” 昆帕道：“我的一切都是大长老给的，我需要回馈他，而且我经受住了无数的考验。” 史密斯点头：“对，你用了十几二十年才得到托亚的完全信任，所以李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完全相信你，这样你能理解了吧？就算是对托亚，李与他认识也不过一年半而已，这种信任关系在没有‘利益捆绑’的前提下是很脆弱的。” 这么解读，昆帕脸上露出了恍然，又问：“那你是怎么做的？李很信任你。” 史密斯很干脆道：“我有家人需要照顾，我需要钱，而李能给我，我要的东西。” 昆帕并不是傻，只是在某些方面的思维方式上与常人不同，所以他立刻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你的家人是人质？” 史密斯大大方方承认：“没错！不只是我，老鼠山的现任顾问，苏，同样有人质在，所以我和苏是李最信任的人。” 昆帕有些无奈：“可我没有家人！大长老原本是我的家人，但他死了。” 史密斯觉得聊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昆帕，在我眼里，你是足够被信任的，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李那边我会帮你说一说的，未来对你的考验肯定不会少，只要你经受住了，就不用再顾虑这些，懂了吗？” 昆帕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史密斯也懒得跟他废话了，拉开车门：“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散散步。” “谢谢你，史密斯，你是一个智者。”昆帕用带着印第安口音的英语称赞道。 史密斯哭笑不得，不着痕迹的摇头：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 尤金。 飞机在酒店降落。 一路上李钦和林雅婷聊了不少关于竞选的事情。 正好她的团队到位，等过几天安定后，亨利为她组织几场政商界的酒会，刷刷存在感。 李钦这边也会将圣蒂斯医院的高层拉来，一起为她开拓人脉，如此一来，林家就算在当地正式落脚了，并作为李和瑞提亚在尤金的‘代言人’进行拉票。 下了飞机。 与酒店负责人里奇会面后，就终止了话题。 “林女士的部下要来尤金？那为什么不下榻在酒店呢？这不会影响正常经营，最近不是旅游旺季，上房率很低。”里奇在听说情况后，主动大包大揽。 李钦也道：“对啊，这就省去了很多麻烦，而且酒店现在是属于你的。” 林雅婷摇头：“如果今天没找到房子，肯定是要暂住酒店的，他们不是来旅游的，未来需要定居尤金，不可能一直住酒店。” 多余的话点到即止。 酒店不会一直开下去，明说了难免让里奇脸上挂不住，即便李钦已经提前给他开卷，让他准备度假村酒店团队的招标。 而且长期居住，酒店总归不方便，林雅婷的团队落成后，还涉及到高管家属迁居的问题。 李钦听明白了，里奇大概也懂了，不过他表面很淡定，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度假村的管理团队招标拿到手。 先暂时让里奇安排几个房间。 离开酒店，蕾切尔已经开着那辆老款宝马等候多时，然后带着他们前往房产中介找房子。 林雅婷的身价不菲，干脆打算直接买上几套联排，如果按照多洛莉丝、李钦与她自己的预想，尤金未来的发展会很不错，提前置业也算一种投资。 前期给高管免费居住，这是住房福利。 后期他们要买房搬走那就是个人问题了，不需要林雅婷去考虑，能跟过来的高管，林雅婷开出的薪资待遇可不薄。 跟着中介看了几套房，不出意外，最后还是选在了‘绿草坪’社区，尤金‘金字号’的高端社区，安静、舒适，最主要的是安全。 几套房子都可以拎包入住，签字给了定金，明天会统一联系屋主进行过户交易，地点就约在酒厂在市区内的办事处。 赶在中午前，三人到了办事处，打算带谭红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她被作为林雅婷在酒厂的预备秘书，近来还是以学英语为主。 唐飞在酒厂那边挺卖力的，而又因为两家的亲近关系，李钦当然得时不时适当表示一下。 上了二楼。 没想到唐叔和昊昊也在。 除此外，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贵妇，正给谭红纠正口语发音。 李钦愣了一下，拦住蕾切尔开门的同时，小声对林雅婷道：“这就是那位……‘唐婶’？” “什么唐婶啊，别瞎说啊，老教授姓吴。”林雅婷没好气道。 李钦嘿嘿怪笑：“这都来给儿媳妇教英语了，估摸着离大喜之日不远了，老太太也聪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靠不住，赶紧拉上唐飞和谭红，以后能养老。” “……”林雅婷都懒得理他，率先推门进去。 屋里的人回头。 唐昊有些怕生，但对于林雅婷这个漂亮阿姨则很放得开，小腿一伸从沙发上跳下来：“林阿姨抱！” “叫姐姐。”林雅婷很执着，她还没结婚呢。 “林阿姨姐姐。” “小坏蛋，我本来还打算等会带你去吃汉堡呢。” “啊，林姐姐。”小家伙立刻改口，“我要吃汉堡。” 李钦看着这一幕，微笑起来…… 心里又为唐昊默哀了一秒。 现在吵着要吃汉堡？ 小子，未来几十年你会痛恨死这玩意的。 华人到底是华人胃，汉堡这玩意偶尔吃吃还行，强吃灰飞烟灭！ “林总，啊……李总也来了。”谭红赶忙起身打招呼。 唐叔也有些意外，并且非常局促。 倒不是跟李钦不熟，主要是……眼下，他被捉jian了啊！！ 李钦没敢打趣，毕竟那位老教授气质不凡，隐约的贵气却不庸俗，老一辈大学教授的含金量就别提了，面对这样的人，很难混不吝起来，不自觉想要与对方保持格调上的统一。 大概就是第一次进西餐厅或是酒吧，看着身边人的言行举止，心下暗暗模仿，不想露怯的感觉。 “红红，还学着呢？”李钦先微笑做了个开场白，然后才假意发现唐叔和身边的老教授，“哟，唐叔，你带昊昊也过来了？这位是……” 唐叔知道躲不过了，也没法躲：“这是吴莛，我……我……” 他正结巴呢，不知该如何介绍，那位老教授就很淡定自若了：“你就是李总吧？我听老唐说起你好多次了，我比你唐叔小六岁，你叫我吴阿姨吧。” 【568】李钦：我很穷！ 唐叔虽然跟大爹是同事，但学历远不如大爹。 不会英语，倒是在进入工作早期学过一段熊语，到现在都能讲两句，当年的大专生在多数同龄人中算是知识分子。 可跟眼前的吴阿姨比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大老粗。 几人落座。 谭红要去泡咖啡，被蕾切尔拦了下来，挤眉弄眼对她开玩笑：“还是我来吧，我不会华语，作为秘书，我可不想在老板面前展现劣势的一面。” 谭红最近学习进度喜人，已经能听懂了，只是应对方面欠缺，想了两三秒才组织语言开始道谢。 吴莛道：“李总的生意我有所耳闻，‘老鼠山李’在尤金可是大名鼎鼎。” 李钦的坐姿赶忙前溜了一下，只在沙发上沾了半个屁股，挺直腰杆，做足了晚辈姿态：“吴阿姨，您可别叫我李总了，叫我小李、李钦都行，您是长辈。” 吴莛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唐叔似做询问。 唐叔连忙点头…… 臭小子很会做啊。 给足了他面子。 他对吴莛道：“吴莛，你就听小李的吧，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然我这个大老粗也不能跟着跑来米国。” “呵呵，那好吧……早说要去看看你大伯他们了，一直没机会。”吴莛道。 李钦表面正襟危坐，心里则在坏笑…… 没机会？ 我大爹大娘昨天才来了尤金，还跟老唐见了面。 你们这俩老……两口，还不是没现真身？ “吴阿姨来这边多少年了？” 吴莛细数了片刻，道：“来米国快十年了，我做得是动植物研究，跑户外比较多，常年待在保护区风湿比较严重，所以提前退休了，正好我儿子大学毕业拿到了offer，我丈夫去世的早，儿子放心不下我，就让我过来……” “最早在费城，后来因为他的婚姻关系，我们搬来了尤金，我儿子的妻子是他大学同学，尤金是她的故乡，算日子也有六年了。” 吴莛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绵绵的，自带亲和力属性。 不过在谈及他儿子的婚姻关系时，明显有些生硬，华国人可不会说儿子的妻子，而是儿媳。 显然如林雅婷与谭红分析的一样，老教授跟儿媳不对付。 且儿子结婚六年了，也没个孙子…… 啧啧，这里面有故事。 但现在不适合问。 李钦道：“您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旁，林雅婷瞪了李钦一眼，仿佛说……你搞什么？真帮唐叔考察对象啊？查户口吗？ 吴莛看着俩年轻人的小眼神，忍俊不禁：“没事儿，雅婷，随便聊聊，吴睿是学美术的，随他爸，大学读的是艺术品研究，毕业在一家拍行做艺术品交易方面的工作，所以要全国各地飞。” “那挺好，不累。”李钦嘿嘿笑道，“我家农场快翻修结束了，屋里到时候也得摆些艺术品，到时候让您儿子给我挑几个？” “你要喜欢艺术品肯定没问题，但那些艺术品价值浮动很大。”简而言之，真心喜欢可以买，但如果是玩票，没必要浪费钱。 吴莛知道李钦有介绍订单生意的好意。 说到这里，多余的就不方便问了。 原本就是来请谭红吃饭的，正好人齐，一群人就关门下楼开车去蓝町用餐。 老太太有车，两辆车正好装下，一起出发。 在蓝町的老位置落座。 吴阿姨帮唐叔和谭红点单，林雅婷给小家伙要了儿童汉堡套餐，李钦和蕾切尔就很随意了，各种菜式来一点，新鲜的海鲜也少不了。 又要了无酒精鸡尾酒意思了一下。 大概是在路上，唐叔和吴阿姨沟通过了，既然碰上了李钦，那么只好将去庄园的安排提上日程，吴莛道：“李钦，我打算抽个时间去你家坐坐。” “那太好了，我大爹大娘保准开心，最好你们能在庄园多住几天……当然，还是看您方不方便。” 吴莛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行，听你安排，那时间……” 李钦算了算日子。 今天陪林雅婷确定了房子，明天就不用跟她来过户了，可以直接动身去湾区，早点把钱的事情落实清楚。 电话里很多事情不方便谈。 吴莛要来做客，他肯定要到场凑趣，减缓‘老两口’的尴尬。 “吴阿姨，这样吧，您‘闪亮登场’可是大事，我得好好策划一下，但我明天要去湾区出差，说不准要几天，最迟一周，等我回来后再安排？” 吴莛当然没意见。 林雅婷却是疑惑道：“这时候你要去湾区？现在可是关键时期。” 吴莛和唐叔都挺好奇的看着他俩。 蕾切尔早已化身吃货，反正席间的华语沟通她也听不懂。 李钦道：“有点事要办，如果办不好……说不准还得找你帮忙。” 他也给林雅婷打了个预防针，万一拆借资金搞不定，他只能厚脸皮了。 林雅婷微微颔首，没再多问。 又发觉二老的疑惑目光，立即笑道：“唐叔、吴阿姨，你们可能不知道，提亚要参选州众议院议员了，最近正在准备，昨天早上上了州府新闻的，不过你们应该不关注。” “嚯。”吴莛震惊，“那可真厉害了。” 唐叔一脸懵逼，最后还是吴阿姨给他解释米国竞选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无比愉快。 饭后又送他们回办公室，李钦三人便告辞了。 林雅婷说要去学校看看妹妹，结果打了电话，直接被林雅菲拒绝了：“啊，姐，我很忙哒，最近别打扰我哈，我在干什么坏事？都说了拍宣传片嘛，别闹，乖，等你妹妹成大导演了，以后也带你混混娱乐圈，哇咔咔咔。” 没辙，二人只能踏上返程。 在酒店分别前，告诉蕾切尔让她准备好，明天跟李钦一块去湾区。 当晚。 李钦与瑞提亚就昨晚新学习内容进行了巩固复习，加深印象，然后才在学习的疲劳中相拥而眠。 二天一早，夫妻俩同时起身，吃饭时抱着霍利腻歪了许久，瑞提亚先依依不舍道别…… 对女儿，对丈夫都如此。 亲吻了半天，看得一屋子老人都面红耳赤，安吉利亚、梅维达则一脸羡慕，沈薇薇皱眉，思绪飘远，她的肚子已经初现孕相了，不过不妨碍工作。 瑞提亚离开后，李钦也拿着盖德鲁收拾得行李检查了一下。 大爹大娘在旁嘱咐：“去了唐人街别忘了采购，家里人多，调料那些用的快……” 李钦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大老远去‘买菜’了？ 当然，他必须一一应承下来。 九点左右。 李钦与林雅婷出发。 她去市区交易过户，李钦则去机场。 到了酒店，里奇贴心为二人准备好了两辆酒店接送车，这如今都属于她的资产。 不过她还是对李钦道：“李钦，咱们是不是得买几辆车了？酒店的车能用是能用，但到底不方便，有时会还要接送客人，蕾切尔就一辆老款宝马，你坐得也没档次吧？好歹是尤金大富豪。” 撑门面…… 金羊毛似乎也没几辆座驾，因为只有一个度假村项目，不涉及外出谈生意的情况，员工外出都是开自己的车，有油费补贴。 酒厂这边就别提了，一辆中巴，两辆商务，还是酒厂技术员到来后采买的。 李钦自己有一辆张大少留下的猛禽，托亚当初送得结婚礼物凯迪老爷车也在，老鼠山遭遇袭击并没有遭到破坏。 瑞提亚的沃尔沃早就闲置许久了，现在被庄园的佣人用作买菜。 大爹大娘的宝马也很少用，最近不出门。 凯迪老爷车防弹，可以用起来，但给蕾切尔开不合适，到时候自己开着玩吧。 “那你帮忙选选？符合咱俩身份的？车就留在尤金用，别往保留地开了，免得来回跑麻烦。” 林雅婷一听就来气：“怎么什么事都交给我？” 蕾切尔这时候站出来道：“老板，林女士，要不我来搞定？” 她眼冒红光。 买了新车，她的老宝马就可以退役了，什么情怀都是狗屁，谁不希望开新车？不然听歌还要插音频线，low爆了好吗？ “行，那你搞定吧……不过……” “不过？”蕾切尔和林雅婷都疑惑看来。 李钦苦笑，他想说要不再缓缓？自己最近没钱！扣掉现在送去的五百万米金，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只剩下三百万刀了，简直离谱。 但买车都是小钱，哪怕是大劳，在米国四十万刀也能全套办下来，少了关税，价格减半。 “算了，没事，蕾切尔看着办吧，正好去湾区你瞅瞅，那边车款齐全。”李钦憋着没说实话。 心里则嘀咕—— 再也不是卖九百万刀的飞机，买一架，炸一架的日子了。 钱钱钱！！ 该死的肯尼！ 林雅婷和蕾切尔奇怪对视一眼，也没多问。 前者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先坐车出发，前往办事处跟中介屋主交易过户。 后者也上车，开赴机场。 王室的‘空中宫殿’的已经回来了，伊布还特别打来电话说帮忙做了检测，暂时不需要保养，圣诞前用飞机高峰期前，统一抽时间和王室飞机一块搞定。 李钦当然不用出一分钱，包括每次的飞行燃油，以及起降、停机费用，账单直接发给了王室，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伊布总是很义正言辞说不要拒绝两位王子殿下的好意。 因为提前一天做起飞安排，今天的飞机有专门的廊桥对接。 走正规快速安检渠道后，两人直接登机。 登机前，蕾切尔很享受路人的目光—— “那是李对吗？老鼠山李！” “富豪的生活令人羡慕，这私人飞机也太大了，我一直以为是那种湾流商务！” “法克，他到底有多少钱？” 坐上飞机，享受空姐的服务，更换拖鞋。 蕾切尔小脸涨红，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板，就咱俩们也太奢侈了吧？这飞一趟要不少钱呢。” “那你去挤公共航班？”李钦开玩笑道。 “哎呀，我就是说说，反正您有钱……方才外面的人都说你是超级富豪呢。” 嗯？ 超级富豪？ 李钦眼神一下冰冷了。 蕾切尔愣住：“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以后别说我有钱，我现在很穷，很穷知道吗？”李钦说着，心里还在吐槽…… 麻辣戈壁的。 谁都说我有钱，我现在只有三百万了，心里慌得一批……咳咳咳。 蕾切尔却是会错了意，以为这是老板华人属性的作祟，追求低调人设。 她暗暗记下，发誓以后要替老板维护‘穷苦’人设，但……人家也得信啊！算了，不管了！我做好我的工作就是了！ 起飞，李钦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蕾切尔则到处逛，到处拍照，中途得知飞机上有高速网络，连接后还跟她‘前任老板’桃瑞丝女士视频连线了一次，狠狠炫耀了一番…… 搞得好像飞机是她的一样。 其实，她本质上还属于修特利特律所的雇员，与李钦签订合约的乙方是修特利特。 只不过看到了李钦这里的大好前景，她早已变心了—— 身在曹营，心也在曹营。 她都做好了打算，最近就开始做铺垫，最好能让桃瑞丝解约放人，真正成为李钦的人。 飞机落地。 机场出闸口，唐娜照旧一席职业套装现身，将她的身材修饰到了极致。 不少男人在偷瞄，又碍于大律师的恐怖气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李，蕾切尔，这里。” “哦，唐娜。”蕾切尔上去拥抱，俩人关系早就亲如姐妹，不再称呼谢尔伍德的大名，“你知道吗？我们是坐老板的私人飞机来的，我的上帝，那里面太奢侈了，空姐说很多地方是镶金的，是真金。” 唐娜笑道：“我知道，上次我和西蒙也是坐私人飞机来的。” “哦，对哦。”蕾切尔才记起唐娜比自己体验的更早。 李钦看她俩亲热劲，一脸无奈：“蕾切尔，你不会要让我自己拉行李箱吧？包括你的？” “哦，谢特，老板，我忘记了。”小助理这才回归侧后位，接管了两个行李箱。 李钦在唐娜面前总有些心虚，就没有蕾切尔跟她那么亲热了，立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多洛莉丝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唐娜先带二人向机场外走，才一边道：“昨天最后的程序结束，六家上游投资公司很乐意吃下我们手里的份额，比预期的收获还大，一周后正式敲钟，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无休止的庆功派对。” “钟……谢尔比还没发现对吗？”李钦问道。 但随后一想，我管他那么多呢，上市都是多洛莉丝这个金羊毛大总裁给他跑前跑后搞定的，吃些利润很正常。 如果他不找多洛莉丝，与他合作的大财团胃口更大，只不过多洛莉丝用巧妙的办法，将获得的股份收益抬高了而已。 因此，李钦又补一句：“最终收益有多少？” “两亿！” 李钦倒抽凉气。 五个小目标，一下解决了两个？ 然而唐娜又一盆冷水泼下来：“不过，按照之前与小马丁的约定，超出1.2亿的利润，要分给他……多洛莉丝也很后悔，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盈利数字竟然这么高！” “玛德法克！”李钦哀嚎痛骂，“我tm亏大了啊！” 【569】钱钱钱 <!--go--> 最初计划是七三、八二的分成浮动。 来自老派实力豪门的霍普金斯少爷才愿意动用他的人脉，为多洛莉丝和钟学江造势，吸引更多的投资者。 最后又在小马丁的马场对赌，被李钦残忍开挂欺负了，说好的分成一分不给了，然后碍于人情，超出1.2亿预期利润的话，就给小马丁意思意思。 原本，多洛莉丝预计能有个几百万刀盈余就差不多了，甚至可能一分没有。 谁tm想到，最后整整搞出来了两亿？ 按照现在的比例计算，两亿被要被小马丁拿走八千万刀，那岂不是说变成了‘六四分成’？ 李钦在痛骂，前一句是英语，后一句就是华语了。 唐娜不知他现在很缺钱，还笑着道：“这证明小马丁的确在这件事里出力了，多洛莉丝说这也是好事，至少她再次证明能为小马丁赚到钱，而且是一笔巨款，二人的友谊又有了一次质的飞跃。” 八千万的友谊？ 这能不飞跃吗？ 最近一次的太空旅行船票拍卖才2800万米金，这都能飞几次太空了？ 李钦无法克说。 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 不过预期利润至少到手了，1.2亿，那么现在的资金缺口就下降到了4.4亿，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李钦在平复心里伤口时，蕾切尔也才开始叽叽喳喳的‘震惊’。 这就赚到1.2亿？ 老板超级富豪的人设坐实啊。 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匹配这个身价的座驾了，一定不能给老板丢脸…… 不知不觉，蕾切尔已经将要给李钦维护的‘穷苦人设’抛之脑后了。 唐娜没有带司机，自己开车过来接人，又因为蕾切尔对路况不熟，去酒店依旧是她在驾驶。 进入旧金山的钢铁丛林大楼，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哪怕李钦也有种‘进城’的新鲜感，毕竟在尤金农村待的太久了。 抵达酒店，钥匙丢给门童。 唐娜带他们进入电梯，分发了两张房卡，刷卡按楼层的同时介绍道：“谢尔比在这家酒店包了两层的套房，未来一周都可以免费使用，另外顶层餐厅也被预订了七天，七天的联欢派对，从今晚开始，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李钦嘀咕道：“这要多少钱？谢尔比现在身价有多少了？” “一位投资人是这家酒店的股东，给了不错的折扣，具体价格不清楚……至于谢尔比，他现在纸面身家超过六亿了，不过因为多洛莉丝的操作，预估开盘价会定的比较高，有可能会上市即跌破发行价，但圈钱的目的达到了。” “他是创始人之一，不过持股数不多，其他几个联合创始人是香江的富豪，另外就是米国这边的财团了。” 李钦有些头晕脑胀…… 所以，自己才是小丑？ 钟学江身价破六亿刀？就算碍于封禁期与公司老板的身份，他不得套现，但这也要追上自己了。 “我果然是个穷比。” “你说什么？”蕾切尔与唐娜投来疑惑的目光，没听懂他的华语自嘲。 李钦苦笑摇头：“没事没事，对了，多洛莉丝呢？” “她这段时间太累了，昨天程序结束，与六位投资代表签约后，就回房间睡觉了，我去机场时还没醒，现在咱们叫她起来吃午餐吧。” 抵达楼层。 李钦与蕾切尔先各自放了行李，接着与唐娜前往多洛莉丝的总统套房找人。 唐娜还解释一句：“这房子是谢尔比之前开的，所以比你的好。” 李钦无所谓，这种档次的酒店，套房就很豪华了，他没那么多挑三拣四的毛病。 按响门铃，不久后传来光脚踩踏地毯的闷声，门开了一个缝隙，上面挂着防盗锁链，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哦，李，我亲爱的，你来了？” 砰，咔嚓，关门解锁。 房门再次打开。 浑身冒着热气，浴巾都快裹不住的丰满体态显现眼前，她还故意踮起一只脚凹了个妩媚造型，令李钦看了血脉偾张。 蕾切尔第一次见到金羊毛的真正大总裁，又被她的造型镇住了，连忙低下头。 李钦则捂脸，直接饶过她走进房间：“赶紧洗，洗完吃饭去了。” “天呐，唐娜，我难道一点魅力都没有吗？”多洛莉丝嚎叫起来，看来是休息养足了精神，中气十足，“又或者，这个男人眼睛瞎了？” 唐娜捂嘴娇笑：“我们的老板总是假正经，但他是什么人，我‘考验’过的，没问题，他很正常。” “你真是幸福的女人，唐娜……”多洛莉丝还在口花花。 李钦忍无可忍：“闭嘴，疯女人，我说了快点洗，洗完吃饭。” “ok，ok！”多洛莉丝跑进了浴室。 唐娜才拉着蕾切尔进来关门：“随意点，蕾切尔，多莉总是这样‘随和’。” “我，我看出来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且遥遥无期。 李钦等得都没脾气了：“去问问她，还要多久！” 唐娜没动，反而凑近过来，在耳边低语：“或许，你把蕾切尔支走，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妈呀。 有完没完了。 李钦‘嗖’得一下站了起来：“蕾切尔。” “啊，哦……”蕾切尔慢半拍跟上，只听李钦道：“我们先去餐厅，你们尽快过来，我饿了！” 再不走，要出事啊。 前往顶层餐厅，李钦没等唐娜和多莉，与蕾切尔自顾自点了套餐，然后犹豫要不要主动联络一下钟学江。 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晚上就见了。 快吃完时，李钦对蕾切尔吩咐道：“打给哈德曼吧，问问拍卖会的时间，如果约见面就说拍卖会后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蕾切尔立即领命，拨通电话寒暄片刻，最后确认了后天晚上的拍卖会行程。 哈德曼的确提出先见一面，让他好好招待，但被蕾切尔按照李钦的意思婉拒。 哈德曼经营一家拍卖公司，里面东西真假参半，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蜥蜴钱’，转换渠道后分发到成百上千的‘老熟人’手中，变成他们募捐出去的资金。 ‘老熟人’会有分成，且因为全程现金交易，不怕被人抓包或留下证据，他们有自己的办法控制风险…… 正如亨利所说，他在玩弄规则，如果控制不了风险，只会把自己玩死。 在挂断电话后，出浴的多洛莉丝才到来，唐娜发丝也湿漉漉的，显然在他们离开后也进去按摩了一会，简直不将自己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so，李，你怎么会来湾区？你可不是喜欢旅行的人，而且我也听安吉利亚与梅维达说了瑞提亚的情况，最近你们应该很忙才对。” 李钦看了看周遭，确认没人关注，干脆坦白了说：“我需要钱，罗文跟我达成了共识……” 一番话落下。 多洛莉丝原本喜气洋洋的脸色，逐渐开始发青：“你的意思，这1.2亿你要直接抽走？” “而且你还缺了4.4亿的资金缺口，想要让我找人拆借资金？用金羊毛作抵押？” 同时，唐娜和蕾切尔都震惊的说不出话，后者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 李钦无奈点头：“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不可否认。”多洛莉丝深吸一口气，道：“但这笔钱太多了，上次我们说起过这件事，为了收购圣蒂斯医院的资金，抵押存在风险，好，就算你说你能还上钱，正规渠道的资金，借款方是需要找第三方监督资金流向的，万一你涉及违法行业，他们可不敢冒风险把钱给你。” “私人借款就很麻烦了，高息不说，哪怕用金羊毛抵押，他们也会半价放款。” 李钦其实料到了情况不简单，所以早前才拿出了备选方案，继续求助林雅婷，或是让长老会出资。 不过不到最后，他不愿意让别人染指：“加上圣蒂斯医院呢？” 多洛莉丝苦笑：“你觉得划算吗？四亿资金，高息放款，你每个月光利息就要拿出数百万刀，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存够钱全部还清？最后会拖垮金羊毛和圣蒂斯医院的。” “我知道参选难度很大，与罗文的合作机会也难得，但这种‘盘外玩法’根本不合理，正常参选只需要几十万就够了，你现在将要付出的却是天文数字。” “能源公司与保留地的项目开发到投产，再到盈利，这个周期肯定是漫长的，什么时候赚钱很难说。” 李钦沉吟起来，默不作声。 唐娜与蕾切尔频频倒抽凉气，也不愿在二位老板面前多谈什么。 约莫五六分钟，李钦摇头：“你知道州府的情况，马修警告了我两次，雷纳德还让亨利暗示他要动真格了，这次机会把握不住，瑞提亚未来很难再有机会进入众议院，毕竟……罗文快死了，没有下一个罗文能跟我合作。” 说到这里，李钦看向蕾切尔与唐娜。 唐娜微微颔首：“我懂，等会我们就可以立一个保密协议，我联系湾区的律师。” 蕾切尔也赶忙道：“对对对，签保密协议最好，我们绝对不乱说。” 天呐。 罗文要死了？ 这tm是什么爆炸新闻！ 昨晚在庄园，老板也没有对长老会与安东尼奥市长提及，反而瞎扯什么是托亚留下的‘人情’。 现在得知事实，蕾切尔的小心脏都快顶到嗓子眼了。 多洛莉丝往椅背上一靠，正值她们点的东西送到了，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说实话，我的好心情彻底被你毁了，李！” 李钦报以苦笑。 可多洛莉丝没有让人失望：“然而又能怎么办呢？我早就上了你的贼船！玛德法克，我试试吧，但……” “我不保证能搞定！” “如果搞不定，你还有别的办法，对吗？我不想有太大压力，我最近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李钦沉沉点头：“有备选方案，你尽力而为吧，谢谢你，多洛莉丝。” “是我谢谢你，天呐，你还真敢答应……一个月凑齐五亿，玛德法克，我在华尔街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夸下海口。” “吃饭，吃完饭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她开始发泄，狠狠切着牛排，大口咀嚼，似乎将气都撒在牛排上。 唐娜也逐渐淡定，并安抚蕾切尔，提点她如何立完全的保密协议，等会一块签了，虽然蕾切尔在为李钦工作前已经签过一份了，但她想再补一份，不然她自己都不安心。 这种大秘密足够动摇一个州，要是外泄…… 蕾切尔或许还不清楚她这位老板的‘真实面目’。 唐娜可早就成了恶魔的帮凶。 背叛恶魔…… 是会死人的！！ 午饭后，唐娜找来一位湾区的大律师与蕾切尔一同完成保密协议认定，细节方面只有李钦审核，条款则得到专业人士认证，包括多洛莉丝在内，三个女孩都签了。 这件事搞定，多洛莉丝就没影了。 李钦还不好多问，估计是跑去帮自己找钱。 唐娜则平复的很快，纽约顶级大律见过的大世面不计其数：“带你们转转？” 蕾切尔魂不守舍。 李钦答应了，希望能让小秘书尽快放松下来。 可实则半天转下来，三人气氛一直处于低压状态，反而越玩越累，在外面随便吃了点零食，开车回来又体验了大城市的拥堵，心情糟糕透顶。 回到酒店已经是八点了。 唐娜道：“都洗洗吧，换正装，楼顶吹吹风，喝几杯或许能好一些。” 蕾切尔想拒绝，可一想到这种高端派对的机会很少，还是扛着疲态答应了。 李钦肯定不能拒绝，来都来了，跟钟学江见一面，另外看看多洛莉丝一下午是否有收获。 三人各自回房，半个小时在电梯口集合。 因为要参加拍卖会，李钦和蕾切尔的行李中准备了正装，今晚的场合也合适。 唐娜换下职业套装后的样子绝了，高开腿的长裙，大长腿若隐若现，带来无限遐想，她肤质很好，深v后背也是一大亮点。 蕾切尔原本还等着夸赞呢，等看到偶像出来后，只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了。 李钦笑着伸出手：“两位美丽的女士，有幸邀请你们参加今晚的舞会吗？” “当然，我很乐意。” 丑小鸭低头，还苦恼于自己的装扮，支支吾吾：“唔，我饿了……” 乘坐电梯抵达顶楼。 与中午的餐厅不是一个地方，这里平时就不对外开放，只承接类似的高端酒会。 此时现场已经人满为患，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包括一些来蹭局的美女，眼中冒着绿光，搜寻着猎物。 蕾切尔唯唯诺诺，看着不远处的热餐台吞口水，唐娜贴心道：“李，你可以吧？我带蕾切尔去吃东西，或者你也一起？” 李钦摇了摇头，顺手取了杯酒：“你们先去，我去找找谢尔比。” 双方分开。 李钦正搜寻钟学江的身影呢，却不想反而先被别人找到了—— “嘿，李，这边！” 一个英俊的男子朝自己挥手。 李钦认清人后，面带笑容走了过去：“小马丁，有日子没见了！” 霍普金斯家的继承人周围永远少不了簇拥，不过他说了句‘失陪’，就亲热搂着李走到一旁，令不少人好奇这个年轻华人是哪家香江富豪的公子。 “听说你急用钱？多莉说，要暂缓支付我的八千万分红……” “她告诉你了？”李钦微楞，但不是说多洛莉丝会泄露罗文的秘密，只是李钦遗忘了这一点，可以暂扣小马丁的分红。 这样两亿到手，压力小了些许。 小马丁笑道：“是的，我也答应了，八千万啊……加上你们的1.2亿，总共两亿，天呐，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你知道，我的资金出现了些问题，所以……你们到底要搞什么大动作？”<!--over--> 【570】卖马？ 是否能问小马丁借钱……哦，他资金链出了问题……愿意暂缓分红已经很给面子了。 李钦念头一闪而逝，难免在表情中流露些许无奈。 小马丁顿了一下道：“好吧，我只是随口一问，保留地开发肯定需要大笔资金投入，可惜了，我最近没余力投资你们，多洛莉丝甚至拒绝了让我以那‘八千万’入股的打算，除非我愿意再拿出一个亿……” “那可是一个亿，她以为我多有钱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继承者而已，像我这样的继承人，我们家族里至少有三、四十位。” 听到这番话，李钦知道多洛莉丝确实在给自己想办法，甚至不惜从小马丁手里再扣出一些钱，只不过没能成功。 而且…… 该死的，小马丁是在给我哭穷吗？ 这大概就是财阀家族子弟的优良传统了吧。 李钦一时有些惭愧，自己果然太飘了，达成一个小目标就目空一切，收购圣蒂斯医院就算了，至少有托亚的财富支撑；但随口答应罗文支付5.6亿，这事儿要是被小马丁这样的真の二代得知，肯定会笑话自己吧？ 小马丁自嘲咖位很低，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走到哪都受到瞩目，吸引一众狗腿簇拥。 更何况，李钦可是去过他在洛杉矶的顶级马场，就那马场的价值，约等于五个度假村还余，‘马赛’可不比吸食利润低—— 颜色、贝者、吸食，乃金钱大道三大至高法则！！ 极难修行领悟，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被天道法则禁锢至身死道消。 李钦正想揭过这个话题…… 不曾想，二人背后传来一个女孩的清脆声，糯糯的腻腻的，带着几分讨好：“嘿，马丁。” 二人转身，看到来人后，李钦瞬间辨认出这是那晚比弗利派对上，强行借势打脸钟学江与詹妮弗，道破‘李钦是维修工’的女孩。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英俊中年人，混血、身材保养的也不错。 “哦，你是……你是……”女孩也认出了李钦，却一时忘了他的名字。 小马丁解围，一边拍了一下李钦的肩膀，一边介绍道：“这是李，你们上次见过的。” 他又将手里的酒杯塞给李，上前与中年老帅哥拥抱一下：“约瑟夫，好久不见了。” 言语间带着很有限的对长辈的尊敬。 但这位老帅哥却很受用，先微微抬杯向李钦示意一下，才对小马丁‘埋怨’道：“上次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那件事我可以帮你的。” 小马丁很随意的摆手：“没关系，我想自己搞定，事实证明，我做得还不错！” 老帅哥苦笑的虚空点了点他：“跟你父亲一个脾气，其实你可以相信我们这些你父亲的老弟兄，我们都是支持你的，你知道。” “我知道，现在只是资金链出现些小问题，马上就能解决。”小马丁依旧皮笑肉不笑，显然在应付。 对于他们的哑谜，李钦很难理解。 正好女孩正细细打量着自己，他顺势开口：“你叫……” “翠西。”瞬间，女孩就欢快的给出答复，对李钦……她很有好感，虽然上次的见面并不愉快，但因为李钦的关系，她逆风翻盘，ko了詹妮弗那个婊子。 据说她现在已经跟谢尔比分手了，在圈子里成了笑柄。 约瑟夫结束了与跟自己不是很亲热的小马丁的沟通，转而看向李…… 他并不认识此人。 方才与小马丁说话时，也在回忆他是不是香江富豪圈的二代，最后得出否定的结论。 现在，女儿认识。 而且又跟小马丁关系亲近。 “这位是……” “李，我的朋友。”小马丁道。 信息过于简短。 李钦其实也不太方便自我介绍，反正不打算深交，没必要说太多。 可他没想到，小马丁的身体微微前倾，小声补充：“他是多洛莉丝的老板。” “多洛莉丝……席勒？”约瑟夫嘟囔一句，瞬间对号入座。 李钦也愕然看向小马丁…… 你丫，怎么随便曝光我们的关系？ 钟学江到时候知道了股份被转卖，全是自己的手笔……好吧，他迟早要知道。 小马丁在为自己的身份加码，也是好意，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轻。 随着话落。 约瑟夫与女儿翠西全都愣住了。 翠西不可置信，那晚被谢尔比、詹妮弗无比推崇的华尔街女魔头，竟然是他的员工？ 而约瑟夫更明白‘席勒’的含金量。 此时主动伸出手：“年少有为的年轻人……所以，你跟李氏的关系是？” 后半句变成了华语，说得稍微有些生疏。 李钦哭笑不得，知道他会错意了，在华裔圈子里，能收服多洛莉丝的人，肯定背景不小。 他立即用华语道：“您误会了，我只是小人物，多洛莉丝是我公司的股东之一，并不是小马丁说得那样离谱，对了，麻烦您对这件事尽量保密。” 小人物？ 约瑟夫愈发惊奇，却也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没必要撒谎，所以这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新秀？ 至于保密……他一点即通，又是笑着起手点了点两人：“我明白了，难怪小马丁不让我‘进场’，你们在暗中搞破坏？” 李钦和小马丁相视一笑，算是默认。 有了一对父女的加入，李钦也不用生硬的跳转话题了。 四人走到一个卡座，开始闲聊，约瑟夫不断旁敲侧击，试图掌握更多李钦的信息。 小马丁则隐晦表态，他与约瑟夫关系不错，这是他去世父亲的好友，所以乐得为二人促成友谊。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人脉就是资源，作为介绍人促成一段关系，也能从中受益。 约瑟夫有华裔血统，与香江圈子有交互，却不属于那个圈子，反之更偏向本土富豪圈，他曾祖父一代就在米国定居，根早已扎下，大学时与小马丁的父亲同属一个兄弟会。 “尤金保留地？我想起来了，上次五大的直播，惊艳了不少人……那位年轻的女士是……” 李钦道：“我的妻子。” 一旁的某个小女孩品尝鸡尾酒的动作凝滞了一下，眼角闪过浅浅的失望。 小马丁道：“约瑟夫，你可别小看了李，他可不是依附印第安人发家的，他的农牧场出产一种特殊的巨型蔬果，在高端餐饮业很有市场，乔安娜就是他的客户。” 约瑟夫可不是毛头小子，当然明白……一个纯正的华人能被印第安土著豪门接纳，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至于农牧场…… 呵呵，估计只是某种掩饰罢了。 “李，交换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约瑟夫很会做人，不会拿捏长辈姿态，反而说‘需求帮忙’便是高看李钦一眼。 李钦也客气道：“您多多照顾。” 全程，翠西都乖巧在旁，不会打扰大人们的交谈。 “对了，新赛季要开始了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约瑟夫将话题重新落在小马丁身上，也不忘给李钦解释一句：“赛马，有兴趣嘛？” 我不赌的……李钦没吭声，笑着摇头。 小马丁道：“还在选送和交易阶段，后天上午是交易日，据说有不少极品上台竞标，不过……” 他看了李钦一眼：“我最近手里没钱，参与不了，就等着开赛后赚佣金咯，哎，都是小钱。” 八千万分红被扣下了，他的确没钱。 至于赚佣金…… 这家伙是在凡尔赛吗？ 他那家顶级马场一旦开始运营，佣金抽成的数字将会极为可怕，赌客是赚是赔全凭运气，但庄家永远通吃。 几乎在同时，李钦与约瑟夫竟然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彼此流露苦笑，显然都被这小子给‘酸’了。 这样看来，也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在意那八千万被暂扣了，资金链问题很容易就会解决。 约瑟夫调整很快：“新赛季我打算好好玩玩，你知道的，去年我调教了几匹好马，不说大赚，总得争争颜面，如果交易日有好货色，我手里正好有两千万零花钱……” “这可是好不容易从维多利亚手里扣出来的。” 一句小玩笑，换来翠西银铃般的笑声：“哦，爸爸，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妈妈，你又攒私房钱玩马。” “天呐，我忘了你还在这……拜托，宝贝，别回去大嘴巴，你知道你妈妈的脾气。” 翠西得意洋洋，竖起两个指头，撒娇道：“10%封口费……我也要去玩。” 约瑟夫似乎是个女儿奴，举手投降：“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女儿呢。” 李钦听着几人的对话，不免唏嘘…… 自己的level跟这群顶级富豪真心差远了。 两千万刀零花钱玩马？ 随手丢给女儿就是两百万刀。 更别提身边还做了一个通杀的老庄。 心累，不想聊了。 李钦的思绪开始走偏，目光搜寻唐娜和小秘书的身影，打算找借口遁了。 小马丁看出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凑趣道：“李，你也应该来玩玩，我相信你手里肯定有极品。” “嗯？”约瑟夫看了过来，他记得李钦刚才摇头了才对，“你也玩马？” 李钦点头：“牧场里养了几匹，主要是育种，不参赛。” 也参不了赛，系统生物出不了领地啊。 小马丁接着道：“我手里的‘太阳神’你见过吧？” “当然，那样血统的阿哈尔捷金马，我只在欧洲的顶级马圈见过一次！而且不对外出售配种。”约瑟夫回忆起来，几乎要流口水了，他显然是一个爱马之人。 小马丁拍了一下李钦：“太阳神就是从他的牧场配种来的，我的马师告诉我，他有六匹纯血阿哈尔捷金马。” “法克。”约瑟夫直接惊呼起来，“真的假的，李？有照片吗？” 李钦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拿出手机找到照片递了过去。 约瑟夫仔细看了起来，不断放大缩小，他身边的翠西也探头，两眼放光：“真的好漂亮。” 约莫一分钟有余，约瑟夫递还手机，道：“李，开个价吧！我只要一匹！价格随便你开！” 李钦摇头，没等他开口…… “五百万？”约瑟夫道。 “真不卖……” “七百！如果真的小马丁‘太阳神’的资质。” “不是钱的问题……” “一千万！我只要一匹，我是真心的，你知道……我现在只是看到照片，并不能确认马的质量，但我现在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反悔，到时候让我从六匹里挑一匹就好。” 咕嘟。 李钦吞了口吐沫，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了，他差点就松口了，可问题是……卖不了啊！ 系统生物离不开系统领地，系统生物的二代倒是可以，但红翎的幼崽瑞提亚不会同意出售…… 哎，等会！ 大毛、二毛六匹马，也生了三匹幼崽，马龄与小马丁的太阳神一致！ 不过系统与系统生物的配种二代是否能离开系统范围，李钦一直没来得及测试。 现在5.6亿的缺口剩下3.6亿。 一匹马就能让3.6变3.5啊。 “额。”李钦迟疑了，“约瑟夫，你先等等……” 他组织措辞，心中计算了片刻道：“六匹父系母系我不打算出售，只出售配种权……不过我还有三匹幼崽，但我不知道是否已经被人预定了，如果被人预定了，我就帮不到你，我需要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 “假设你要的话，明天我给你答复怎么样？” 话不能说满。 现在回尤金不现实，李钦只能打电话给泰迪，让他半夜牵一匹出去测试，如果测试失败，就只能告诉约瑟夫，三匹幼崽被预订了。 约瑟夫倒抽凉气：“三匹……纯血幼崽吗？这比成年马更有吸引力，但素质方面……” “只会比太阳神好，不会比太阳神差。”李钦敢打包票，太阳神是汗血宝马与纯血马的杂交，而自己的三匹幼崽可是系统马匹的后代，素质方面不用考虑。 “行！我信你！那就等你的消息？” 李钦微微点头：“等宴会结束，我联系一下家里。” 一旁，小马丁有些吃味：“如果比太阳神还好，我也要一匹！” 说罢，他凑在李钦耳边：“从那笔分红里扣怎么样？” 小马丁到底有钱没钱现在需要打一个问号。 可李钦是真的没钱啊。 如果三匹都能卖了，三千万入账美滋滋啊。 李钦换了个说辞婉拒：“我只打算转让一匹的，小马丁。” 他顿时听懂了李钦的‘内涵’，不给现钱不卖，而且不接受抵账：“你不地道啊，李，但……好吧，到时候再说。” 小马丁有多爱马就别提了，上次被开挂的跑赢，差点翻脸，如果马匹质量没问题，他很乐意吃下。 约瑟夫道：“那交易日你也来玩玩？交易日的下午就有预热场，小小买几手就当娱乐了。” 翠西连忙怂恿：“对啊，对啊，李，一起来吧？” “后天？”李钦有些犹豫，后天要去拍卖会，不过是在晚上。 “对，后天，到时候可是我的太阳神首秀。”小马丁道。 李钦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否则显得我不合群了。” “哈哈哈，像你这样不爱玩乐的年轻人简直是稀有动物。”约瑟夫打趣起来。 【571】他不会想炸…… 找到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小卡座内的气氛逐渐热烈。 李钦对跑马这件事本身不感兴趣，但如果能卖马换钞票，那就另当别论，他现在很缺钱…… 就跟当初急需资金投资度假村的开发一样。 伯恩农场的贾维作为领路人，给李钦提供了出售配种权的灵感，这才有了后来汗血宝马，卖身救父的计划。 这种事在农牧区很常见，畜牧协会每年都会有三四场种牛拍卖会，除了肉牛买卖，就是让人津津乐道的配种拍卖。 当初老威尔之所以要出售老鼠山农场，就是因为他经营不善，而唯一能够卖身的‘加菲’狗带了。 但对于马匹行情，李钦是门外汉。 汗血宝马配种一次收费60万，这是贾维当初所给的指导价，而成马出售因为系统生物的缘故，李钦一直没打听过，但也大概了解在200万-300万刀之间。 约瑟夫张口喊价一千万，远远超出了李钦的认知范围，这也是他动心的根本原因。 涉及七百万的差价，李钦觉得有些梦幻。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提出疑惑，免得小马丁与约瑟夫二人觉得他是外行，继而压价。 一阵闲谈外加旁敲侧击，李钦积攒了足够的信息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拍卖会嘛，你懂的，竞争关系下，当然有所溢价……” “机构、协会认定，会让马匹身价暴涨。” “错过了赛级选送环节，一整年都不具备赛事资格，赛马的黄金年龄只有那短短的五六年。” 约瑟夫唏嘘：“纯血阿哈尔捷金马凤毛菱角，市场上报价三百万米金……但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有价无市，欧洲那几家贵族一旦放出种马出售的消息，相信我，身价百亿的富豪都会现身竞拍，最终成交价肯定上天了。” 简而言之，还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李钦的汗血宝马随时可以产出，在他眼里并不算珍贵，但在爱马人士眼里，大家心中即便有一个心里估值，但真正涉及到竞标环节，那就看谁手里的资金更多了。 飞天茅台官价一千出头，但真正有几个人能花这个钱买到手？ 心里有了谱儿…… 约瑟夫报价一千万就不显得夸张了，反而有些捡漏的意思。 毕竟得知李钦拥有这种资源的人，只有他跟小马丁，且在见过太阳神的素质后，他心里对血统品质很认可。 当然，最终交易还是要看亲眼鉴定后的结果。 不多时。 卡座里逐渐聚集了不少人。 小马丁的簇拥，约瑟夫的好友，其中不乏有上次在小马丁派对上见到的‘新朋友’。 期间，谢尔比作为派对主人终于亮相登场。 在他发现李钦后愣了一下，顿时显露热情，再也不会小瞧。 毕竟作为小马丁的好友，李钦在上市中有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正因为小马丁入局，才让路演的收益最大化。 当然，他至今不知道李钦、多洛莉丝、小马丁在背后坑了他。 除此以外，李钦与中东王室交好这层关系，也足够纸面身价飙升六亿的钟学江高看一眼。 当初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得罪人，如今小钟同学学乖了，哪怕日后没交集，但还是会维护好这层同窗友谊。 正如现在，李钦与小马丁并肩坐在一起，这份关系是让在座不少人所眼红的。 至少钟学江这个新贵，暂时不会被老派实力豪门的继承人放在眼里。 因此在李钦面前，小钟同学自知还差了一个level。 晚上十点。 李钦起身告辞，即便大家正玩到兴头上。 小马丁暗搓搓表示，十二点后才是重头戏，会有模特、演员乃至三线小明星到场…… 哪怕约瑟夫也在挽留。 令李钦更愕然的是…… 一旁的翠西根本不以为然，拉着另一个豪门名媛说说笑笑，根本不怕这些男人的‘肮脏事儿’放在眼里。 贵圈太乱，我惹不起！ 真要放纵…… 我中午就一块洗澡了。 婉拒后，李钦离开，找到了唐娜与蕾切尔，发现她们正跟几位唐娜的律师朋友闲聊。 唐娜的咖位在这种场合不会没朋友。 见他结束了，便决定一起下楼。 电梯内…… “刚才聊得挺愉快？那个小女孩不停朝你抛媚眼呢。” 李钦从唐娜语气里听出了醋意是怎么回事？ “别闹，那是约瑟夫的女儿，他们知道我结婚了，约瑟夫是小马丁父亲的朋友。” 唐娜笑吟吟道：“我也知道你结婚了呀。” 李钦：？？？ 蕾切尔：？？？ 这是……什么暗示吗？ 蕾切尔好像把握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是的，水太深，她把握不住。 李钦彻底服了这女人，岔开话题：“多洛莉丝今晚没来？” 唐娜晃了晃手机，叹道：“她给我发消息了，见了几个朋友，但情况不乐观。” 那就是没找到钱咯？ 李钦也不知道说什么。 后天看看能不能卖马回血…… 晚上参加了拍卖会，第二天一早就回尤金，钱没着落，就要早些回去着手实施备选方案了。 回到房间。 李钦打给了泰迪…… …… 因为没什么行程安排，李钦睡到自然醒。 确认手机没有短信和未接，打给了蕾切尔，让她起床去喊唐娜和多洛莉丝吃早餐，半个小时门口见。 等洗漱完毕，门口只有两人—— “多洛莉丝呢？” 唐娜摊了摊手：“昨晚没回来。” 李钦皱眉。 唐娜笑嘻嘻补充：“不过放心，多莉可不是那种愿意出卖自己的女人，估计有什么事吧。” 出卖自己……跟我有毛关系，你不用打预防针。 但这么想，李钦又觉得自己太渣了，人家明明是为了给自己筹钱去了。 “要不要我打给她？”看李钦沉默，唐娜问道。 李钦摇头：“先吃饭吧……嗯，我来打。” 到了餐厅。 两人去点餐。 李钦才拨通多洛莉丝的电话，那边秒接，传来疲惫的声音：“怎么了？” “你昨晚没回来？你在哪？” “哟，你关心我了？是不是怕我……嗯哼？”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直男，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哪怕配合我演一演也好啊。”多洛莉丝慵懒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直入正题，“钱的事情不好办，我昨晚跟几个朋友玩了一夜德州，有几个倒是愿意出资，不过利息不在考虑范围，另一个有干净的海外资金，但必须要我说清楚使用去向……” “大概认为我要做什么好项目，想要投一笔吧。” 李钦心灰意冷，但其实本就没报太大希望：“算了，回来吧，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你回来好好睡一觉，明天陪我去小马丁的马场，后天早上一起回尤金？” 多洛莉丝意外道：“你确定，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放弃，一条路被堵死了，那就换一条路走，我还有备选方案。” “你的备选方案靠谱吗？” “总比你打一夜德州，熬得差点猝死强。”李钦听她声音很虚弱。 “你看，你就是关心我了。” “没有。” “要不要等会陪我一起睡？” “不要。” “那再加上唐娜呢？” “就算加上蕾切尔我也不。” “嗷~~！你喜欢小秘书啊。” “滚！” 李钦掐了电话，气呼呼回到座位吃早餐。 饭后，多洛莉丝回来了，一脸疲惫相的睡回笼觉去了。 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昨天的旅游项目不尽如人意，且该看的都看完了。 李钦干脆说去唐人街给家里填补调料。 在华人区逛了半天就结束了采买，又打给私人飞机的空姐，让他们到指定地点取货，先一步送上飞机。 …… 来到湾区的第三天。 一早。 四人起乘出发，乘车前往位于洛杉矶的跑马场。 与上次来时的空旷不同，偌大的停车场车水马龙、人头攒通，运送马匹的拖车从会场内不断进出。 因为是交易日，除了高级‘马会’拍卖，也有大型马市给爱马人士进行交易，又或是为下午的开幕式选定几个心仪的号码。 来到场地的高级会所门前，就需要持会员凭证入内了，或是到侧厅办理注册，这里是给高级客户服务的，一年的会费高达十五万米金，交不起钱的可以去大众厅，也有私人包厢，但大多数人更热衷阶梯坐席那热闹的氛围。 联系了小马丁，他派人出来迎接。 李钦可不想花15万冤枉钱，毕竟也不会来几次。 结果没想到出来的人是约瑟夫的女儿翠西。 今天她穿着私人订制的马术服装，英姿飒爽，服装腰线将身材线条衬托的刚刚好。 她的面孔不太东方，约瑟夫是混血，但她母亲是正宗的西方人，所以只是隐约有些东方的柔美。 “果然，男人永远是专情的……” “嗯，专情于少女。” 多洛莉丝与唐娜一唱一和，低声嘲讽。 蕾切尔也努嘴，女人的竞争意识自然发散，而作为唐娜的迷妹，她肯定选择唐娜、多洛莉丝，自己人的这方阵营。 李钦都懒得回头吐槽了，跟翠西打招呼。 “嗨，翠西。” “李，你总算来了。”翠西快跑几步，小西装内的束腰刚好将胸前聚拢托扶，跑起来一跳一跳的赏心悦目。 西方服装的演化向来很乐于展现女性的优点。 翠西看到了多洛莉丝三人，她是认识多莉的：“席勒女士，你也来了。” 然后，不着痕迹挽住了李钦的手。 多洛莉丝笑了：“叫我多洛莉丝就好。” “哦，不，您可是我的偶像……我在普林斯顿的导师是您的同学，他一直很推崇您，还说他当年追求过您呢。但可惜，他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四岁了。” “好的，那你随意。”多洛莉丝笑得很认真。 李钦却发觉那笑容不同寻常，连忙岔开话题介绍：“唐娜，我公司的首席运营官，蕾切尔，我的私人秘书与法律顾问之一。” 翠西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打完招呼就着急拉着李钦上楼。 背后。 “你的同龄人都结婚了，孩子四岁了，ah？我没听错的话，她是在说你老？”唐娜冷笑。 多洛莉丝哼了一声：“小婊砸！” 蕾切尔皱眉：“她不是知道老板结婚了吗？怎么这样啊？而且老板也真是的，不检点。” 唐娜语重心长：“所以，蕾切尔，你懂了吗？我让你盯着老板很有必要，类似的妖艳贱货有很多，我们的老板很容易被花言巧语所欺骗，而这类小婊砸很有嫉妒心的，到时候稍微挑拨两句，你的工作就做不下去了。” “啊？这样吗？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多洛莉丝循循善诱：“如果是我男朋友，我肯定不希望他身边有你这样一个漂亮年轻可爱的小秘书！” 蕾切尔先是害羞的捂住了脸：“多洛莉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然后，才抓住重点：“可是，可是，瑞提亚对我很好啊。” “那是瑞提亚，瑞提亚是他妻子，你也说了，瑞提亚对你很好，但在小三眼里，你可是会打小报告的人，你觉得她会留你吗？” 危机感，一下子就上头了。 我蕾切尔是不可能没了这份工的，谁劝都没用…… “那怎么办？” 多洛莉丝嘿嘿笑着，伏在蕾切尔耳边说了几句。 蕾切尔顿时正色：“我明白了，我会办好的。” 她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唐娜与蕾切尔相视一笑：“那个小碧池要遭殃了……” “我怎么觉得是李要遭殃了，这么干是不是太过火？” “我管他死活？你没发现，他刚才的眼神在我跟那个翠西脸上比较了一番吗？” “啧啧，女人的嫉妒心啊，但我喜欢这样的你……”唐娜深情凝视。 多洛莉丝在她纤腰上摩挲一把：“好了，晚上回去宠你，乖。” 几人前后脚上楼。 翠西一直在给李钦讲着会所的相关事宜。 来到一间会议室，拍卖会现场来了不少人。 小马丁作为主人正与人交谈。 约瑟夫倒是没事，咬着椰子汁的吸管，五十岁老男人的天真竟然一点都不油腻，主要是颜值的确能打，他走过来打招呼：“嘿，李，等你好久了，那件事怎么样？” 他是在问汗血宝马。 李钦笑了起来…… 昨晚他联系了泰迪，做了相关测试。 系统与系统马匹生产的二代，也不属于完全的系统生物，是可以被现实规则所接受的。 离开农场后，并没有出现成像方面的拟生态bug。 泰迪的智商很高，他连定时黑索金炸弹都能搞定，所以不会不理解李钦的提问。 最后为了以防万一，李钦又打给史密斯，得知他在农牧区警局加班，便让他又去做了测试。 就算出现问题，史密斯肯定会保密。 最后他干脆拍来照片，没有任何问题，并奇怪道：“你大半夜让我来做这件事干什么？” 李钦很难解释，胡诌道：“做个测试，嗯……跟杰斯、泰迪有关。” 说到这两个名字，那就是史密斯的禁忌词汇了。 老头对这只狗很有心理阴影。 所以不再多问。 只是怀疑…… 李难道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不是说好最近低调行事吗？ 但，对手是谁？ “咝。”史密斯挂了电话后，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想……炸了州府吧？” 【572】两千万到手！ 史密斯是有ptsd了。 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与罗文的合作共识基本达成，虽然他暂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查尔斯都抓回来了，李胜券在握好吗？ “或许只是为了有备无患？” “算了，以后除了泰迪、杰斯，也要离这些马远一点……” 他准备上车往回走。 可是脚步又猛地一顿：“最近，小茉莉又开始学马了……等等，难道……” 他忽然想起两天前，昆帕来找过他。 【史密斯，李不信任我，你有什么好办法……】 “咝，难道李也不信任我了？所以想要敲打敲打我，暗示我……小茉莉在他手上？” “这件事不好办了，抽时间我要找李好好聊聊……” 史密斯带着满脸担忧，终于上车离去。 …… “是好消息，我的农牧场经理告诉我，只有一匹幼崽被预订出去了，剩下两匹你可以挑选，一公一母。” 他们玩马的既然喜欢奇货可居那一套，李钦不妨延伸这个套路。 六匹成马不卖，三匹幼崽只剩下两匹可以交易，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这个消息太棒了。”约瑟夫狠狠拍了拍李钦的肩膀，“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李钦道：“最好是你去一趟吧？我明天准备返回尤金，有私人飞机，到时候再送你回来，主要马匹不适应长途运输，等你做好决定，我再找人给你送到家里。” 不等约瑟夫开口，翠西兴奋道：“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李，你还有私人飞机？是湾流吗？” 约瑟夫发觉女儿不对劲，看了一下二人的动作后，轻咳一声：“我最近走不开，这样吧，我让我的马师去一趟，亲自做个鉴定怎么样？” 这忽然的正经与疏离感是怎么回事？ 李钦迷迷糊糊。 “翠西。”约瑟夫看向女儿：“你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你去面试offer，我可是拦不住了，你要再任性，她到时候断了你的资金链，可别怪我哟。” 翠西气得跺脚：“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份工作。” “没得商量！”约瑟夫语气加重了。 翠西忽然撒开李钦的胳膊，气得走开了。 而李钦顿时觉得原本温热的胳膊外壁，忽然被空调一吹凉飕飕的，心里弥漫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滋味…… 同时，也明白了约瑟夫的意思。 哦，你是怕我搞你女儿？ 我tm是正经人好吗？ 明明是你们昨晚还要玩什么深夜派对，老子都没参加！ “哈哈，李，让你见笑了。”女儿一走，疏离感就没有了，约瑟夫亲热搂着李钦，“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让马师过去？” “没问题。” 交易达成，就差最后验货。 那么今天的行程就算圆满了，预计到账+10000000$。 约瑟夫带着李钦落座，正好蕾切尔也跟了上来，忽然发现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原本鼓足得气瞬间无处释放，只能憋着红脸蛋道：“老板，我们坐哪儿？” 李钦没着急介绍，等多洛莉丝和唐娜走过来，才一次性完成。 约瑟夫道：“三位女士，随便坐，哦，席勒女士，我可是久仰大名，小马丁多次提到过你，下次有什么好事……记得叫上我？我和李如今也是朋友了。” 他是在说这次从钟学江那捞钱的事情。 小马丁很可能告诉他，这笔买卖一下子搞了八千万，别看他是能拿出两千万当零花钱的人，但马匹交易也是奢侈品投资，而且是再生资源，八千万收益足够他眼红了。 多洛莉丝笑道：“翠西小姐是普利斯顿的高材生啊，投资相关你可以多询问你女儿，我觉得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年轻人，不比我年轻时差。” 我怎么听出了揶揄的味道……约瑟夫觉得奇怪，他女儿算什么高材生，花钱砸进去的罢了。 莫名其妙的疏离，约瑟夫也不在意，毕竟不是很熟，他重新给李科普起拍卖会上的程序。 “没得手？”唐娜、多洛莉丝又开始与蕾切尔交头接耳。 蕾切尔气呼呼道：“算她跑得快，我都想好给瑞提亚打电话的借口了，等老板一接电话，看她还有脸继续勾引老板，哼……” 两位棋手很失望，原本还能看好戏呢。 二十分钟后。 拍卖会要开始了。 翠西重新回来，坐在了父亲身边，气鼓鼓的还在生闷气，小脸绯红。 约瑟夫不满道：“你喝酒了？这才几点！” “不要你管，反正我不去那个公司，我想做时尚业，而不是对着一群玩证券的老头子，你知道我上次去，那群老家伙怎么看我吗？全是色眯眯的样子。” “够了，翠西，这是我最后的警告，别惹我发火。” “啊，呜呜呜，你吼我，你吼我……”小女孩瞬间哭了，喊了两嗓子，起身又跑没影了。 李钦坐在约瑟夫另一侧很尴尬，出声道：“约瑟夫，虽然我不该过问，但你语气太重了，她还是孩子。” “不小了。”约瑟夫不耐烦摆手，又瞥了李钦一眼，“你不是都结婚了吗？听小马丁说，你还有孩子？” 嘿，你跟我发个毛火，李钦不爽了。 约瑟夫也心道，mmp，要不是看到我女儿似乎迷上了你，我能想办法吼她吗？这次吵完架，她保准半个月不会理我，你知道老父亲有多难吗？ “ohoh，小女孩被她爹地看死了。” “不战而胜？” “她应该懂些廉耻，而不是这么小出来勾引男人。” 玛德，闭嘴好吗？ 就不怕约瑟夫听到！ 李钦侧头瞪了她们一眼…… 多洛莉丝和唐娜就不能凑一块！ 俩人撇了撇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回瞪。 台上，大屏幕对接，室外有即时拍摄展示拍卖马匹的摄影师，超高清摄像头下细节什么的都非常清楚，且经过专业机构认定，不需要担心出现残次品。 各方叫价。 从低到高，首拍就是上百万的赛级，大家争相竞拍，最后落锤一百三十万。 仅按照这个形式看来…… 二三百万想买纯种阿哈尔捷金马？ 痴人说梦。 而且，贾维当初是在骗我吧，或许他想低价从我手里捡漏？ 反正对这个爱尔兰人，李钦早就没了多少好感，从度假村事件后，大家的交往自然而然淡薄了，倒是后来大爹没少在农牧区俱乐部碰见。 拍卖到了中段，小马丁忙完了，从侧边的小房间出来，搜寻一圈就笑眯眯走来，坐在了翠西留下的空位上，探身子对李钦道：“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等会下楼我给你和多莉办个会员，会费我来出。” “算了吧，我不常来，而且明天就要回尤金了。”李钦婉拒。 “明天，这么仓促吗？我还以为你要多待一阵。”小马丁有些意外。 李钦没解释，而是继续道：“约瑟夫的马师明天跟我一起走，去看看那两匹幼崽，从里面挑一匹。” 小马丁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立即道：“不是三匹幼崽吗？怎么成两匹了。” 约瑟夫转告李钦之前的说辞：“有一匹被预订了，所幸还有一公一母能让我挑的。” “法克，我也要一匹，我要母的。” 约瑟夫急了：“凭什么你要母的？小马丁，别忘了，是我先来的。” “什么你先来的？没有我，你知道李有阿哈尔捷金马？约瑟夫叔叔，你不会要跟我一个小孩子抢玩具吧？” “天呐，现在叫我约瑟夫叔叔？你要点脸小马丁，这件事没得商量！” 小马丁一摊手：“那就竞价呗，李……母马给我，我多出五十万刀。” “你这个小杂种……我出一百万，总共一千一百万。” “呵呵，一千二。”小马丁一瞪眼。 这个价格已经是极限了，再高真就离谱了。 约瑟夫一咬牙：“一千三！我出一千三百万！” 话音堪落。 “是谁？哦，约瑟夫先生，约瑟夫先生出价一千三百万……哦，上帝，是不是喊错了，约瑟夫先生，您确定吗？” 台上，竞拍师喊话，一脸目瞪口呆。 紧随其后，满屋子的目光都转移过来…… 一匹七代纯血马，你出一千三百万？你tm疯了吧约瑟夫！ 约瑟夫愣了半秒，反应极快，将手机放在耳边，起身就走，口中念念有词：“对，一千三百万刀，让他们尽快搞定这件事，我说了，那个母……女人我一定要拿下！” 约瑟夫溜了。 场间响起嘲笑，似乎在吐槽约瑟夫。 拍卖师很尴尬…… 小马丁不得不起身救场，安抚众人：“抱歉，各位，我以后绝不会让这个老家伙进来，一把年纪太不懂规矩了。” 重新恢复正常，小马丁接管了约瑟夫的座位，用肩膀顶了一下李钦：“李，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帮你把价格提高了三百万刀。” 一旁。 三个女人将全过程尽收眼底。 小马丁与那个老帅哥要买李钦的马？ 可什么马要一千三百万？ 李钦才不吃这一套，母马有生育权，以配种为例，如果找到公马配种，第一胎是母马主人留下，第二胎才是公马主人的，且每胎公马主人都要给母马出一定‘安胎疗养费’，这是行业规则。 毕竟生产存在风险，万一母马难产死了，母马主人的损失就大了。 当然，像李钦的汗血宝马出售配种权，则不需要承担疗养费，他对子嗣又没有需求，而且来得也都是重金求子的小母马。 这些知识还是前天晚上听小马丁与约瑟夫说的。 所以，小马丁肯定也希望有个母马，特别是他已经有了太阳神，今后可以直接用母马配种…… 近亲繁殖是否存在问题？ 拜托，纯血马之所以叫纯血马，就是近亲繁殖的产物。 关系越近，血统越纯正。 “你想我怎么感谢你？”李钦就敞开说了。 小马丁道：“抵账呗，八千万扣一千万，母马我不要了，公马一千万，你赚大了。” 李钦想了想，压低声音道：“现金支付，八百万，我给你便宜两百万怎么样？我真的很缺钱。” 小马丁眼前一亮：“成交！” 草。 李钦知道自己报价低了。 但总的来算还是赚的，两匹马最终卖出去两千一百万，约瑟夫算是冤大头，为小马丁承担了费用。 一直到马匹交易结束，约瑟夫都没回来。 中午有午宴，不过李钦不打算参加，约好了起飞时间，让小马丁的马师到时候准时去机场，他就准备告辞。 小马丁道：“你们现在去哪儿？” 李钦道：“去看看车，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城市，给公司买几辆撑门面，另外晚上我还有一场拍卖会要参加，古董、艺术品拍卖应该是。” “买车啊？”小马丁兴致缺缺，他还等着看自己的太阳神首秀呢，并且打算自己下场玩玩。 不过听到古董拍卖会，又道：“拍卖会是几点？算我一个？我奶奶快过生日了，我要准备生日礼物。” 额。 哈德曼的拍卖会，不太靠谱吧。 虽然有真有假，但恐怕水准不会高？ “不方便吗？”小马丁挤眉弄眼起来，又扫了一圈李钦侧边的三个女人。 李钦哭笑不得，最终答应了：“别胡思乱想……你要真想来就来吧，但我不确定有什么好东西，主要是朋友让我过去捧场的。” “好，地址、时间发我，晚上见。” 告别小马丁。 四人下楼。 多洛莉丝听蕾切尔说了拍卖会的事情，嗤之以鼻：“亨利请托的？靠不靠谱啊，这种角色都不干净，小心惹祸上身。” 李钦知道小姨对外甥看不上眼：“你觉得有问题？” “灰产，都存在风险，不过……雷纳德也这么干。” 那就是没问题咯？ “先接触看看呗，只是借钱而已，近几年瑞提亚用不上他，我只是为了帮亨利。” “你还真当他是你外甥啊？这么帮他？”多洛莉丝笑了。 唐娜也笑了。 蕾切尔则懵逼脸…… 这是怎么论的？ 虽然他知道老板跟安东尼奥市长很玩得开，见面就玩摔跤游戏，可外甥……额…… 李钦哈哈大笑，对于这个梗，他不介意多洛莉丝多玩几次。 下楼。 正要离开会所。 背后传来哽咽略带沙哑的轻呼：“李……” 四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还满面泪痕的翠西跑了过来，此时早已换下了马术服装，穿着短袖短裙，一副加州阳光女孩打扮，青春靓丽，惹人怜惜。 “你，你怎么还没走？”李钦愕然，旋即张望起来：“约瑟夫呢？” “别提他，我恨他，我不是他的女儿了，我要和他断绝关系！他怎么能在你的面前吼我……呜呜呜。”说着说着，又哭了。 李钦头皮发麻，这tm跟我有毛关系。 你别扯我啊！ 眼看李钦手忙脚乱，多洛莉丝淡淡道：“走吧，不是要去吃海鲜吗？” 她推搡着几人出发。 谁想那翠西一抹眼泪，快步上来又抱住了李钦的胳膊，仰着小脑袋可怜巴巴：“李，你们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 “啊，这……” 李钦看向三人求助。 多洛莉丝、唐娜抱臂冷笑，蕾切尔气得鼓起了苹果肌，根本没人理他。 李钦道：“要不，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不要。”她作势又要哭，眼睛瞪得老大。 李钦也想哭…… 小妹妹，我们拢共见过三次啊，很熟的吗？ 【573】惧内是一种美德 “你竟然没有上钩？” “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吗？送上门的小羊羔，你竟然舍得放走？” “哦不，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车上，多洛莉丝与唐娜的吐槽声接连不断。 你们是在说相声嘛……李钦白了二人一眼，假设真让翠西跟上来，这俩女人肯定又是另一番说辞：你不会连失足少女都不放过吧？ 蕾切尔就相对平静，虽然她也很意外，但足以证明老板是个好男人，反倒是多洛莉丝和唐娜…… 她们怎么能这样说老板呢？ 不像我，我就只会心疼老板！ 没错，翠西被李钦叫来的小马丁带走了。 李钦不可能真的拐走约瑟夫的女儿，老帅哥自己生性放浪，却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走得太近。 自己也是当爸爸的人，明白这种感受。 更何况，约瑟夫可是马上要付账一千三百万米金的顾客，李钦可不想因为翠西的问题，让这笔交易告吹。 女人？ 呵，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如今账面资金不到三百万，两匹阿哈尔捷金马幼崽出售后，回血两千一百万。 两千万不能动，剩下一百万正好用来买车。 昨天蕾切尔就看好了目标，迈巴赫基础款米国定价十八万刀，选配落地不超过二十万。 剩下八十万足够拿下两辆劳斯莱斯。 李钦自己留两辆，剩下一辆给林雅婷，不用她出钱，算是上次帮忙收购酒店缓解自己资金压力的礼物。 抵达车行，提前预约的销售经理热情迎接，交易过程很快，李钦早就过了对豪车迷恋的资产条件，再昂贵的豪车能有王室的‘空中宫殿’豪华？ 签约付定，剩下的尾款在交车后支付，有专人将车托运回尤金，因为不是什么限定版，预计一周时间李钦就能坐上新车。 而销售得知他们在湾区没有车，还特意借了一辆房车，搭配司机，方便他们出行。 只要有钱，服务素质肯定能跟上。 午饭是多洛莉丝找的地方，李钦原本想去乔安娜那坐坐，不过一想相声二人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决定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因为多洛莉丝的加入，气氛无比欢快。 找钱的问题搞不定，便抛之脑后，其实多洛莉丝知道，李既然说有备选方案，那肯定能自己搞定。 仅她所想…… 中东王室不缺那两三亿。 但至今为止，多洛莉丝都不知道李是怎么跟王室搭上关系的。 午饭后陪着三个女孩逛街，李钦买单。 下午五点回到酒店，休息片刻便换上正装出发，李钦提前将地址发给了小马丁，他回复已经从洛杉矶赶到湾区了，只不过堵在了下班高峰期的路上。 李钦四人同样在路上折磨了一个小时。 最后竟然与小马丁同时抵达。 “嘿，马丁。” “李，多莉，还有两位漂亮的小姐。” 双方打了招呼，就走进面前的商务大楼，蕾切尔跑去前台登记，为众人拿到了电子通行证。 67层-b，哈德曼艺术品交易公司。 平平无奇的名字。 占据了半个楼层。 “我好像来过，这家拍行在湾区成立没几年，不过迅速积攒了名气，我记得我手下的拍卖师还被他们挖角过……”小马丁回忆道。 “那还不错咯？”李钦颇感意外，能被小马丁放在心上的公司，规模档次应该不会差。 小马丁笑道：“难道不是你作为‘主人’给我介绍吗？” “朋友的朋友，我们至今没见过面……喏，就是这个哈德曼。”李钦指着公司招牌解释一句，然后吩咐蕾切尔打电话联系人。 不多时，一个身材与亨利有九分相似的胖子走了出来。 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憨厚、踏实，像极了当年高中食堂打饭窗口的中年大叔，笑嘻嘻：“娃儿们正长身体呢，不够吃过来叔给你加。” 相比起亨利…… 亨利就是学校外小卖部的奸诈老板，李钦曾亲眼见过他将掉在地上的火腿肠捡起来，重新丢进油锅，然后贩卖给隔壁小学放学的小学生。 “李。”对方看到李钦的华人面孔，快步走来，一个恰到好处的拥抱，发出与气质疲惫的缓慢笑声：“呵呵呵，总算见到你了，朋友，这几位是……” “多洛莉丝、唐娜，以及我的秘书蕾切尔……这是小马丁，马丁.霍普金斯。” 哈德曼向几位女士点头示意，然后目光落在蕾切尔身上：“几次联络我就猜到蕾切尔一定是一位漂亮的小姐。” 随后，他才微微张嘴惊叹：“马丁？您是马丁少爷？嚯，这真是令人惊喜。” 湾区沿岸的上流人士大概没人不认识小马丁。 寒暄的整体很稀松平常，但哈德曼的人格魅力却令人非常愿意亲近。 ‘好人’两个字仿佛就刻在他的脑门。 你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背地里为政客‘蜥蜴’募捐资金的坏人……也不能说坏，但做这一行必须要精明，甚至狡诈。 可以说，他的伪装足以骗过九成以上的人。 几人随同入内，拍卖会已经准备就绪，比起中午的拍卖马会，这里更显得正规。 宾客满堂，人们低声交谈，保持优雅的姿态。 他们落座后，哈德曼道：“李先生，我们去我办公室聊聊？还有蕾切尔小姐……” 二人起身。 多洛莉丝与唐娜心照不宣，李钦是来送钱的。 不走正常借款程序，甚至不会有欠条，纯凭亨利外甥刷脸，然后小姨父买单。 由哈德曼告知几个等价拍品，李钦负责喊价，拍卖交易结束，李钦大概拿到的是赝品，而资金则安全的流入哈德曼的口袋。 完美的‘蜥蜴’钱套路。 小马丁不知内情，只当他们是去交流一下感情。 来到办公室。 哈德曼依旧很‘生分’的表示热情，没有卸掉伪装，又或许是入戏太深，伪装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对此李钦并不介意，大家还不熟悉，这只是第一次相处。 哈德曼直入正题，一番感谢后，接过李钦入场前分到的竞拍手册，翻开用红笔在目录上标记了几个拍品—— “这几样的最终成交价都在五百万左右，最高不会超过五百二十万。” “如果被别人截胡，喊到了更高价，您就选择放弃，重新在其他项目中继续竞拍就好，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蕾切尔慢半拍道：“哈德曼先生，那别人如果拍走了，发现是赝品怎么办？” 李钦无奈笑了，哈德曼则耐心解释：“在场只有李先生得到的是赝品，其他人拍后所得都是真品。” 啊，这……蕾切尔懂了。 李钦则发散思维……按照这样的套路，反向延伸，进行一些仿制工艺品拍卖，最后给竞拍得主送上‘真品’，就可以完美的进行一次贿赂。 所以，憨厚的外表下，绝对隐藏着一颗精明到极致的玲珑心啊。 有趣的人！ “拍卖会后，赏光喝两杯？”聊完正事儿，哈德曼发出邀请。 李钦却婉拒了：“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尤金，下次一定还有机会。” 李钦并不适应这家伙以伪装示人的感觉。 所幸哈德曼也没有坚持，微微点头：“那就请代我向亨利问好，另外，再次感谢李先生这次倾囊相助。” 离开办公室，哈德曼送二人回到坐席就去忙了。 小马丁拿着竞拍手册兴致缺缺：“看起来没什么好东西。” 李钦在这方面可帮不到他，艺术品什么的他一窍不通。 今晚只要按照计划行事，把钱通过拍卖会形式交给哈德曼就算成功。 他心里还在嘀咕…… 其实真没必要跑一趟，哈德曼办事远比亨利成熟多了，不会死乞白赖凑上来拉关系。 留下人情放在心里就足够了。 也就亨利喜欢勾肩搭背，大喊‘我们是兄弟’。 约莫四十分钟后。 第一项被哈德曼圈定的拍卖品上台，竞标加价的人不多，而起拍价就超过四百万，行情价格稳定。 最终李钦喊到五百零五万成功拿下。 多洛莉丝、唐娜和蕾切尔还作势发出庆贺的低呼，小马丁则奇怪看着李钦：“你还喜欢油画？抽象派？” “买着玩，主要是为了捧场。” “花五百万捧场，啧啧，我看你也不缺钱啊。” 李钦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八千万分成延后支付，却有钱跑来买五百万的古董油画捧场？ 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没等他开口，小马丁就释然一笑：“我懂，我懂，人情交往嘛，但你们真不打算告诉我，准备那么大笔钱投资什么？” 多洛莉丝接过了话茬，替李钦解围：“马丁，这次赚钱我可是带上你了，别不知足，那八千万很快会还给你的，ok？” 眼看她语调扬起，小马丁认怂了，微微抬手算是举手投降的意思，他可不敢举得太高，免得跟上午的约瑟夫一样，被人误以为是喊价。 “我的错，好奇而已，但说好了，下次有好项目记得拉上我。” 在拍卖会又待了半个钟头，李钦让蕾切尔去付账了。 后续还有两个小时，没必要耗下去。 等她回来，道：“搞定了，油画会空运过来，我也跟哈德曼先生打了招呼，他很惋惜老板没有接受他的邀请，说下次去尤金再聚。” 李钦对小马丁：“那走吧？你也没什么目标对吗？” “走走走，浪费一晚上时间。”小马丁有气无力，给奶奶的生日礼物可是大事，否则他也不会听说有拍卖会就跟过来了。 一行五人又去吃了晚餐，最后再次婉拒了小马丁继续嗨皮的邀请，返回酒店。 分别时，李钦没忘了提醒他明早的起飞时间，让他的马师准时过来。 两千万收获是意外之喜，可在没有落袋为安之前，李钦还不能放心。 小马丁答应后，大家才各回各家。 李钦在路上又给约瑟夫发了短信，不过对方没回复，这让他有些担忧。 “不会告吹了吧？约瑟夫不要了？” 他还不好追问，免得显得过于急切。 一直等回到酒店也不见回应，李钦心烦意乱，但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 强扭的瓜不甜啊。 翌日。 四人出发，乘坐车行借来的房车前往机场。 在航站楼门口，李钦见到了小马丁的马师，大家昨天就见过了，免去了尴尬。 “那就走吧，登机了。” 马师道：“李先生，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嗯？”李钦一听，露出较为克制的笑容，“是约瑟夫的马师？他联系你了？” “是的，先生，他们还有五分钟抵达。” 老帅哥还是挺靠谱的嘛。 可在五分钟后。 一辆宾利驶来，车上下来的人却让李钦等人脸色陡然发生变化—— “翠西？”李钦惊呼。 背后，多洛莉丝三人皱眉：“沃德法克？这个小婊砸怎么来了？” “阴魂不散？” 翠西嬉笑着跳下车，指挥一个中年人搬运行李，然后对李钦挤眉弄眼，表示着得意，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你能甩掉我吗？” 李钦头都大了。 为什么？ 这女孩是疯的吗？ 我也没招惹过她啊！ “你……我给你爸打电话。”李钦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但还没来得及找到约瑟夫的电话。 就听车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跨出了一人：“李，咳咳，不用打了。” “约瑟夫？”李钦懵逼了。 你几个意思啊？ 约瑟夫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额头的部位还有些淤重，但用化妆粉底遮盖了一下。 “这什么情况啊？”李钦走上去问道。 此时，多洛莉丝等人也不吐槽了，全部看着忽然出现的老帅哥。 老帅哥哭笑不得，似乎有难言之隐，拉着李钦走到一旁才道：“我翻车了。” “翻车？翻什么车？”李钦莫名其妙。 约瑟夫道：“昨天小马丁让人把翠西送回来，我就打算安排她去面试offer，谁想这鬼丫头把那晚上的账单翻出来了，给了她妈妈，维多利亚当场就举起一个花瓶砸在我脑门上，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额。 我该说什么好呢？ 但这件事跟我无关啊。 这么说来，难怪他昨天不回消息了。 “约瑟夫，那现在是……” 约瑟夫道：“我老婆现在正在气头上，昨晚把我赶出家门了，你知道……那晚派对翠西也在，我想让她帮我圆谎，毕竟账单上只是‘果盘’的消费记录，只要她开口，我肯定能过关。” “果盘？” “对，果盘。”约瑟夫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模特公司都会开果盘的账单，就是……嗯，比较贵，你懂的。” “贵多少？” “额，九万刀……” “卧槽。”李钦直接飚华语了，“九万，一个果盘？” “是九个果盘，其实这很正常，果盘还送高级香槟嘛，只不过这次果盘数量比较多……我说我请客，但是维多利亚不信，拉着我去卧室交公粮，你知道的，男人到了年纪，不是想交就能交的……” 说着说着，约瑟夫也觉得话题跑偏了：“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想让翠西帮我作证，她想亲自去你那玩两天，看看马。” “你，答应了？” “不然呢？”约瑟夫苦笑瞥了一眼女儿的方向，继续道：“李，我能相信你对吧？你对我女儿……” “够了，打住。”李钦捂着脑门，一阵汗颜，“我有家室，有孩子，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是你这种人，那天晚上就留下来一起玩了！你还是管好翠西吧，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招惹到你女儿了，她为什么粘着我？” 约瑟夫一听还不乐意了：“你还嫌弃我女儿？” “那我不嫌弃？”李钦冷笑反问。 “额，那你还是嫌弃吧。”约瑟夫苦笑，最后道：“就两天，她就是一时任性，等咱们交易结束，我们就回来，翠西不敢威胁我太久，否则她以后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零用钱。”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零用钱威胁她？” “利益交换啊，她要不管我，维多利亚会杀了我的，我首先……要保命。”约瑟夫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疼得倒抽凉气。 这老帅哥是妻管严啊？ 而且，翠西的妈妈，很有暴力倾向，花瓶开瓢，一不小心是要死人的。 可老帅哥竟然这么能忍？ 又或者，他其实是个抖m？ 李钦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约瑟夫似乎觉察到了，老脸一红：“咱们都是华人，你懂的，惧内也是美德。” 我信了你的邪，这里面要没什么幺蛾子，鬼都不信！ 【574】我要空中宫殿！ 李钦与约瑟夫交谈时，翠西则已经跟多洛莉丝三人攀起了关系，小女孩很有心机，她大概明白这几个‘老阿姨’对自己稍有敌视情绪。 “席勒女士，又见面啦。” “啊，你是唐娜.谢尔伍德，我朋友告诉我你是纽约知名大律。” “蕾切尔……哇哦，你今天的衣服搭配真好看。” 反正就是各种吹捧。 哪怕小秘书没什么值得被认可的资本，但对女孩子只要夸漂亮准没错。 前二者不冷不热的回应。 蕾切尔涉世未深，比起贵族圈名媛，心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很快被收买了：“啊，真的吗？我只是随便搭配的。” “相信我，你美爆了好吗？” 眼看气氛融洽。 李钦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招呼一声便与约瑟夫走在了前面。 空乘早已出来迎接。 碰面后带领他们走特殊通道经过安检。 最后进入电梯，前往二层。 翠西很快发现了‘华点’：“啊，怎么在二楼啊？我们不是该去一楼吗？” 湾流公务机可配不上廊桥对接，不是资格不够，而是高度不够，大多数是走一层乘坐接驳车过去，而机场都设有私人飞机专属的一层登机口，费用包含在停机费中。 约瑟夫后知后觉：“没有专门通道吗？要走大众登机口？不对啊，我记得湾区机场有专门的出入口才对。” 多洛莉丝和唐娜懒得理会两人，主要是懒得理会翠西。 蕾切尔则不同，两位总裁女士已经坐过老板的空中宫殿了，她没机会炫耀，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不是湾流。”她故意隐瞒关键信息。 翠西顿时失望了：“不是说有私人飞机吗？” 约瑟夫低声道：“翠西，别胡闹，可能李的飞机有其他安排。” “哦，其实也没关系，头等舱就头等舱吧。”她又露出笑颜，还特别对李钦眨了眨眼。 李钦原本还想解释呢，被小女孩的媚眼搞得又无奈起来…… 他就不懂了。 自己也没帅到毁天灭地那个份儿上，至多属于普通男明星水准，怎么就让这女孩这么犯花痴？ 王八看绿豆，就是对眼？ 啊呸，老子才不是绿豆呢。 几人跟着空乘继续前进，来到登机口，出入口两边的落地窗外，一架大型空客客机已经就位。 涂装是金色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极为耀眼，而属于阿布扎王室的标识与阿拉伯文字，更是引来不少路人拍照。 “那是中东王室的飞机吧？” “太炫酷了！” “听说王室飞机里面都跟宫殿一样！” 翠西和约瑟夫的眼神也不住被吸引，但作为富豪与名媛，两人还是比较克制的。 约瑟夫侃侃而谈：“这些王室靠石油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但李，欧美人都不太看得上他们，用华语说叫‘暴发户’，没什么品味可言，飞机表层涂抹金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翠西同样不屑一顾：“飞行本来就没安全感，里面的空间如果太大，肯定不舒服。” 此时此刻。 多洛莉丝与唐娜都快憋不住笑了。 父女二人这才发现不对劲，翠西感觉到嘲笑，不满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蕾切尔强忍着笑意，装作正经：“翠西小姐，其实……这就是老板的私人飞机。” “沃特？” “这，你没开玩笑吧？” 约瑟夫呆住了，猛地回头看向李钦。 翠西俏脸通红，仿佛那种事后的余韵，大眼睛要冒出水了。 李钦笑了笑，努嘴冲着已经推开登机口玻璃门的空姐：“喏，门都开了……上去再说吧。” 一行人入内。 父女完全沉浸在呆滞中。 等二人落座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飞机。 而空姐则已经跪在地上为他们换上拖鞋。 终于，约瑟夫回过了神：“李，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王室的飞机吗？” 翠西如麻雀般叽叽喳喳，并展开发散性思维：“我的上帝，李，你不会是中东王室成员吧？” “咦，不对啊，你是华人……你和谢尔比是同学。” 蕾切尔都爽爆了。 金丝雀般的名媛一副没见识的样子，一下子衬托着她到了另一个阶层。 “咳，这是王室借给老板使用的飞机，其实王子殿下是想送给老板的，但是老板没接收，偏偏王子殿下非常坚持，老板便只能勉为其难了……” “老板家还有几位王室女仆呢。” 这些事情她也只是道听途说，但基本信息不差。 咝。 约瑟夫倒抽凉气…… 他原以为李跟小马丁的关系，是建立在多洛莉丝之上的，因为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华尔街女魔头曾帮小马丁做一些投资管理。 可现在他才恍然…… 霍普金斯家的少爷，没必要这么‘巴结’一个华人吧，就算有多洛莉丝的情面在，但正常来说普通交往就差不多了，还不至于那么亲近。 如果加上这层关系，啧啧，合理，一切都合理了。 “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约瑟夫一副‘你瞒的我好辛苦’的表情。 李钦知道这群富豪的心态，见人下菜，他也不点破，只是小小的揶揄一下：“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哈，没……” 不等约瑟夫说完。 翠西拼命点头：“当然重要了，这可是王室呐……我的天啊，这简直像一座宫殿，完全能开派对了，里面还有卧室对吗？” 空乘介绍道：“还有桑拿房与浴池，以及电子娱乐室、餐厅、厨房等等，这次的飞行时间为两个小时，您如果需要，我可以为您提供专业的spa按摩。” “omg，这是真的？我太幸福了。” 多洛莉丝轻笑一声：“不是嫌空间大，没安全感吗？” “都有什么spa项目？”翠西自动忽略了她不想听到的，与空姐热烈交流起来。 约瑟夫的脸皮也不单薄，迅速丢掉了尴尬，与李钦攀谈起来：“你跟王室怎么认识的？” “有生意往来，另外，我的金羊毛也有王室20%的股份，算生意伙伴吧，关系比较好的那种。” 约瑟夫心说，何止‘比较好’啊？ 价值几亿的飞机随便你用，王室的私人宫殿能随便借给一个关系比较好的生意伙伴？ 李绝不是在谦虚，他是在装杯！！ 约瑟夫不好继续问下去，早前的平等关系，顿时生出一丝丝讨好，大概有点他对待小马丁的那味儿了。 其实约瑟夫身价不菲。 老派华裔豪门，能跟小马丁父亲成为朋友，可不只是大学兄弟会成员一层关系那么简单，至少要受到圈内认可才行。 随手拿出一千多万买汗血宝马的能是一般人？ 不过就算如此，也被李钦十足震了一把。 在女孩的惊叹与约瑟夫的唏嘘声中，飞机顺利起飞。 飞行全程都非常热闹。 一老一小尽情耍宝。 多洛莉丝其实也是第一次乘坐这家空中宫殿，竟然不计前嫌的与翠西一块spa按摩去了。 等按摩结束，俩人就手挽着手了。 女人们的关系时而敌对，时而亲如姐妹，令人费解。 “对了，我怎么觉得这里好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飞机快要下降时，翠西四周打量，呢喃自语。 老父亲取笑她道：“你那些朋友里，可没几个能像李这样有实力的。” “我当然知道。”翠西瞪了老爹一眼，然后继续看啊看，看啊看的…… 终于…… “呀，我想起来了！丽贝卡，丽贝卡直播！” 蕾切尔福至心灵，开启下一轮装杯：“丽贝卡小姐是老板的干妹妹，她的姐姐林是老板的好朋友，刚刚在尤金投资一亿三千万买下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等你们去了就可以在那里下榻。” “真是丽贝卡直播的地方？那，那我能见到她吗？” 李钦完全没想到林雅菲那丫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你很喜欢她？” “当然，我们圈子里没人不羡慕的，她的家人只会给她钱花，从来不理她，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爹地要给我这么多钱，而且对我不闻不问，那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约瑟夫脸色铁青，都憋出了汉语：“不孝女啊！” 李钦则笑吟吟的…… 这么说来，林雅菲的人设立的够足的。 “她最近在忙着给俄勒冈大学拍摄招生宣传片，可能没时间见你。” “啊？就，就不能见一面吗？我也想当网红，我经营的ins也发了不少vlog和照片，可是人气一直不够。” 那是你钱没砸到位，也没有飞机给你装杯，更没有林雅菲那样视死如归……冒着被亲姐姐生撕了的剧本。 “那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太好了，谢谢你，李。” bo~！ 小女孩冲上来送上一个突然袭击。 李钦都蒙了。 多洛莉丝轻哼一声，已经免疫了，唯独唐娜咬牙切齿与蕾切尔对视一眼，又发现蕾切尔似乎也不在意？ 至于约瑟夫，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 亲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是王室的好友。 又不是上床！ 而且真要能拉来什么王室的合作生意，上……是不可能的，但女儿的确该跟李深入接触一下，成为朋友最好。 再者说，这年头离婚又不违法！ 各就各位，系上安全带，飞机平稳降落。 在空姐的恭送下，几人出了飞机。 这次就没对接廊桥出口。 苏的直升机已经在不远处就位了。 走下楼梯。 李钦看了一眼多洛莉丝和唐娜：“要不先送你们去酒店，再从酒店搭车回公司？” 多洛莉丝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提前给托马斯发了消息，他会在机场外等我们。” 说罢。 她又做了打电话的手势：“那个事情确定好后，联系我。” 说的是与罗文合作的资金问题。 李钦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后，看向父女二人：“你们呢？先去酒店放行李，还是直接去农牧场看马？” 约瑟夫想了想：“去农牧场吧。” 他心中则在嘀咕，李钦就让他们父女住酒店？ 小李啊，过于生分了啊！ 我女儿刚才亲了你一下，你难道忘了？ 乘坐直升机起飞，翠西就镇定下来，望着机场的空中宫殿有些流连忘返。 她忽然道：“爹地，我也要空中宫殿。” 约瑟夫都冒汗了，不是买不起，而是养不起，没必要啊！ 这种大家伙一年保养费就数百万，他们一家只在米国境内活动，甚至湾区都不经常离开。 “要那东西没用，咱家是长期包机用户。” “我要空中宫殿！” “我给你买个限量版包包怎么样？” “我要空中宫殿！” “再加上你之前说的钻石项链呢？” “空中宫殿！！” “我给你买个湾流好不好，听话！” “我说，我要空中宫殿……” 完了。 孩子魔怔了。 老父亲也被逼疯了。 李钦觉得耳朵都被吵炸了，如果不是看在两千万的份上，他都想把这父女从飞机上踹下去。 蕾切尔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是买不起，可她能随时用啊。 为老板办事，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豪门名媛…… 呵，不过如此。 至于两位跟着来的马师，全程无话，在发现李先生的背景后，就连攀谈的勇气都没有了。 直升机降落在牧场。 约瑟夫借着农牧场的大兴土木岔开了话题：“这是在修什么呢？看起来有些混乱。” 翠西也发现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农牧场不该是静谧安详的吗？ 怎么全是建筑机械啊！ 到处都乱糟糟的。 李钦道：“住宅重建，快完工了，走吧，带你们去看马匹。” 让苏喊来杰罗姆。 六匹马很快被放了出来…… 身边跟着个头与太阳神差不多的幼崽，二者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出生。 “嚯，太美了，这是上帝的造物！” 约瑟夫惊叹。 包括翠西也双眼放光。 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宛若覆盖一层神圣光辉的盔甲，大概只差一个独角，这就是传说中独角兽应有的造型。 两个马师就别提了，在请示过后，连忙上去熟悉，抚摸，查探。 李钦却很毁气氛：“六匹成年的不卖，三匹里你们挑吧。” 约瑟夫沉浸在欣赏的情绪中，没发现李钦的病语，其中一匹本该是被预订出去的。 不过就算真被他发现也无所谓，以大家的关系，我肯定更照顾你啊，约瑟夫。 试马骑乘肯定少不了。 豪门千金的马术不错，甚至比不开挂的李钦还好许多，不足成年马健壮的幼崽，与她搭配在一起，形成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蕾切尔对农牧场早就不陌生了。 可她一直不知道…… “老板，这就是价值一千三百万刀的马？” “一共九匹，我的天呐，过亿了对吗？” 李钦听了却不太高兴。 他悔不当初啊。 当初应该多搞一些系统马匹出来的，可劲生上个一二十匹，现在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现在这么干，马匹孕期11个月，就得等一年后才能见到收益回报。 不过…… 就算如此，他也打算预备上，免得以后资金紧张才开始抓瞎。 【575】站起来当男人！ “觉得怎么样？” 等约瑟夫下马走来，李钦微笑看着他。 即便还未开声，答案也心知肚明，老帅哥神情中的满意已经快像烧开的滚水溢出来了。 “不错，真不错。” “你选哪一匹？” “一匹公，一匹母吧，剩下那头公的给小马丁。” 要两匹？ 李钦愕然，知道他是想拿回去配对，这样素质的幼崽，可遇也不可求。 不过之前李钦却说了大话，此时不好随便改口：“另一匹公马已经被人预定了。” 约瑟夫不在意，眨眨眼，意味深长道：“公平竞价呗，他出多少钱？肯定没有我出的多吧？只要没签约，没付定，那就不作数。” “两匹马，我给你凑个整，两千五百万。” 母马叫价一千三百万可以理解。 公马他也抬价到一千两百万。 一旁的蕾切尔，小嘴都微微张开了。 李钦虽然也觉得意外，但表情上还算镇定，且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我可不能答应你，随便撕毁承诺，我在别人心里成什么人了？” “啊？”约瑟夫反倒愕然，“还真预订出去了？” 草！ 李钦这才知道，这老帅哥鬼精着呢，已经猜到自己可能在说大话。 所幸自己有始有终，演戏演全套。 “当然。”李钦白他一眼，理所当然道：“这三匹幼崽的质量你又不是没看到，一千三百万？别人的报价可是一千五百万！” “这不可能，我给的已经是前年拍卖会的成交价了。”老帅哥一脸相不相信。 李钦呵呵哒：“买主是中东那边的，狄亚卜王子殿下介绍的客户。” 咝。 约瑟夫闭嘴了，连忙收起了嘲讽的表情，转而微微颔首：“合理，这就合理了，中东暴发户，壕无人性的。” 李钦又道：“没关系，我帮你问问吧，其实他们属意的是成年马，但我一开始不想买……” “你想凑对配种我知道，所以尽量成全你吧。”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推心置腹。 约瑟夫着实感动到了，然后道：“那要不……我勉为其难要一匹成年马也行！” “滚。” 这老家伙竟然贪得无厌。 李钦转身，装模作样去打电话了。 对着空气一阵谈笑风生，无实物表演而已，洒洒水啦。 背后的约瑟夫都看呆了，凑到蕾切尔身边：“蕾切尔小姐，李跟王室的关系真的特别好？” 蕾切尔点点头，她对农牧场经营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现在看到老板去打电话，也没怀疑什么，只当是中东王室的确看上了老板的阿哈尔捷金马。 于是，新一轮的装杯再次启动—— “是的呢。” “而且，有件事刚才我碍于外人，不方便说。”这是在指约瑟夫和小马丁的两个马师。 约瑟夫瞬间被吸引了：“什么事？现在告诉我！” 蕾切尔很有讲故事的能力，埋包袱、推情绪、搞神秘，她又靠近了约瑟夫一些，用极低的声音道：“老板的女儿，霍利小姐，如今是被狄亚卜王子殿下，与塔赫努恩王储认作了干亲，虽然不对外公开，但却是王室登记在册，受到认可的外室公主。” “所以，老板家才会有几个王室女仆服务。” 李的女儿，成了公主？ 玛德法克！ 约瑟夫如遭雷击，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对着空气演戏的李钦，念念有词：“低估他了，远远低估他了。” 蕾切尔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又一次福至心灵。 因为蕾切尔的助攻，李钦这遭舞台剧完美落幕。 假装挂断电话后，笑着摇了摇头，微微呢喃什么，然后才走到约瑟夫面前道：“谈妥了，那匹幼崽是你的了。” 约瑟夫眼巴巴道：“成年马卖了多少钱？” 就素质而言。 系统马匹当然更胜一筹。 李钦笑而不语，一副你猜猜看的样子。 约瑟夫心领神会…… 中东土豪嘛。 出价肯定很变态的。 反正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了，一公一母，小马丁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后悔死，谁让他没亲自来呢？ 临近中午，马师带来了血液采样的设备，为他们的老板采样后，带着样本先去机场飞走了。 测定一下血统，对比基因谱，只要没问题就可以付账。 约瑟夫也不含糊，没来得及签约呢，率先打给自己的财务负责人，给李钦转账。 两千五百万刀入账。 如果再加上小马丁后续转来的八百万，三千三百万，美滋滋啊。 即便资金缺口的烂账还没着落，但庆祝的事情少不了。 “农场暂时住不了人，晚上去酒店，咱们好好喝几杯，翠西要见我的妹妹，我会打电话将她叫过来。” “我让人送你们去酒店，我先回家一趟。” 翠西这次没喊着要跟去。 在多洛莉丝与唐娜面前胡闹无所谓，她自知没本事踏入敌方水晶挨宰。 “李，那我们在酒店等你哟。” 李钦挥了挥手，自己踏上直升机。 蕾切尔负责陪同他们。 飞机起飞后。 李钦将电话打给了瑞提亚，告知自己回来的消息。 瑞提亚询问道：“钱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钦报喜不报忧，轻描淡写道：“多洛莉丝那笔生意，给公司赚了两亿，另外我还在别的地方赚到了三千三百万刀。” “5.6亿，现在只差3.3亿了。” 语境轻松，特别是用话术堆砌后，瑞提亚被蒙骗的惊喜起来：“那岂不是说，完成了一小半？” 剩下的一大半可不好搞哟。 李钦继续轻松道：“对啊，所以我说，你不用担心，最不济就是让保留地入股，不过我觉得这件事问题不大。” 瑞提亚彻底放心了，不是她傻，而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似乎在李眼前，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托亚案如此，保留地争斗如此，包括搞定罗文…… 瑞提亚还在保留地，做竞选策划，做慈善基金会的投资，以及保留地社区大学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李钦又说晚上要陪客人：“你来吗？我到时候让苏去接你。” 瑞提亚道：“你们玩吧，我今天要忙得好玩的，你少喝点酒，如果真喝多了，就住在酒店吧。” 电话收线。 飞机降落在庄园。 盖德鲁带着女佣们出来，将李钦从湾区唐人街买来的东西卸货，然后搬进厨房。 家里，只有大爹、大娘和张珂，吉桑德陪着霍利在软垫上玩耍，玛蒂尔正襟危坐，竟然被拉了壮丁，与三位老人在麻将桌上厮杀。 “嘿。”李钦乐了，用汉语道：“今儿怎么是玛蒂尔啊？我林叔呢？” “你回来了？” “东西都买了没？” 大爹大娘不冷不热，似乎情绪不高，再看看桌角……玛蒂尔竟然一吃三，小额现金都快用茶杯压不住了。 张珂倒是心态好，笑眯眯道：“看你大爹大娘，输急眼了……你林叔去尤金了，雅婷的老部下们不是来了嘛，他作为‘太上皇’总要露个面，说是晚上在尤金吃饭，也不回来了。” 李钦这才想起这茬事儿。 林雅婷的团队来了。 “张姨怎么不去？” 张珂道：“我懒得动弹，主要是你大爹大娘觉得不熟悉，都是些年轻人，我本来跟公司的人也打交道的少，你林叔一个人就够了。” 李钦道：“正好，我晚上也要招待客人，到时候跟他们一起。” 正说着。 玛蒂尔一推牌：“胡，自摸三家！” “啊，怎么又自摸了，我都没钱了！”大爹气急败坏丢出钞票。 大娘也脸色阴沉。 玛蒂尔其实很为难。 她如果放水吧，老人家觉得无聊，可动了真格，老人家又快高血压了。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不行！”大娘一横眼。 大爹也道：“赢了钱就想走，没有这样的道理，继续，谁也不准走！” 张珂跟个局外人似的，浅浅喝一口茶，全当看戏了。 李钦干脆跑回书房，从保险柜取出一叠零散钞票，在米国没现金可不行，所以各面值的他都有准备。 回到大厅。 “喏，大爹一千，大娘一千，张姨一千……上阵打仗怎么能没有弹药，咱们争取逆风翻盘，给她赢回来！” 大爹大娘回血后，顿时舒坦了：“好，再来三百回合。” 张珂笑眯眯，也没拒绝。 在座的人，就算李钦大爹大娘没多少钱，可李钦有钱啊，更别提她了，江城首富的妻子，岂是随便说说的？ 再者说，钱多钱少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份心意。 张珂道：“还是李钦这孩子孝顺，我输钱了，那俩丫头从来不理会我！” 大娘心里得意，嘴上却道：“雅菲要上学，最近不是给学校拍宣传片嘛，雅婷也忙，给他弄什么酒厂……他自己倒好，屁事不干，到处乱跑，放在过去……那就是二流子。” “对，二流子……砰！哎，我砰了……你怎么又胡了啊玛蒂尔！” 玛蒂尔委屈巴巴：“最后一张了，我不吃胡就没了，夹八饼。” 这边玩得热闹。 李钦凑到女儿身旁，陪她咿咿呀呀玩闹一阵，接着问吉桑德和朱莉：“乔乔呢？怎么没见人？” 吉桑德道：“艾丽带小茉莉回家了，乔乔想过去玩两天。” 大爹大娘也不管？ 但，史密斯家肯定安全有保障。 无所谓了。 磨磨蹭蹭陪女儿，反正太早过去只会被翠西烦，不如躲在家里图个清静。 期间李钦给林雅婷发了消息—— “晚上有晚宴、派对？我有两个朋友也参加。” “你回来了？”那边回复很快，“为什么蹭我的局啊，就不能让我蹭蹭你的局？” 李钦知道林总是故意皮一下，笑道：“我在湾区买了两辆劳斯莱斯，一辆奔驰s级，你随便选一辆，送你。” “嘻嘻，加几双筷子的事儿，来吧来吧。” 这女人……平时相处起来一板一眼，网络上却带着些小俏皮。 随后又给林雅菲招呼一声。 哥哥召唤，林雅菲不会拒绝，但还是抱怨了几句她很忙的……看来是对摄影这件事格外上心。 但以李钦对林雅菲的了解，她跟翠西应该会很聊得来。 一直到傍晚。 李钦手机响了，原本以为是约瑟夫无聊，喊他赶紧过去，没想到是小马丁的电话：“你卖给约瑟夫两匹幼崽？” “你怎么知道？” “玛德法克，竟然是真的！我的马师回来告诉我的，你不是说另一匹被人预定了吗？” “约瑟夫想凑对配种，我就答应了呗，然后卖了一匹成年马原来的客户。” “什么？你不是说成年马不卖吗？” 李钦再次将上午对约瑟夫的说辞讲了一遍，一听是中东王室，小马丁也没辙了。 “行吧行吧，八百万我转给多洛莉丝了啊。”说完这家伙就挂了。 三千三百万全部入账。 李钦发消息让多洛莉丝查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 终于，约瑟夫的催命电话还是call了过来：“李，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在尤金等了你一天，整整一天，你人呢。” 这家伙似乎已经喝起来了，说话有些大舌头。 李钦终于准备出发了：“就来，半个小时到……” “哦，对了。”李钦又想起一件事，“作为朋友，我打算给你一个礼物，是惊喜哟。” “礼物？能让我惊喜的事情可不多。”对方不屑一顾，显得很佛系。 “哼哼。”李钦冷笑，“等着看好了！” 与家人打了招呼。 李钦起身出发…… 苏在中午过来后就没离开，农牧场的事情有杰罗姆负责她很放心，她的主要职责还是飞行任务，随叫随到。 在落日余晖下起飞。 李钦道：“先去牧场，我取点儿东西，然后再去尤金。” 苏没多问，只是照做。 不多时降落牧场。 杰罗姆对此表示奇怪，老鼠山重建中，老板很少来农牧场，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卖马。 “老板，你怎么来了。” 李钦道：“去库房，帮我装一瓶……算了，两瓶吧，装两瓶我酿造的药酒。” 杰罗姆立即照办。 不多时就拎着两个威士忌酒瓶子出来了。 “盖子密封好了吗？”现阶段龙骨酒就那么十几缸存货，上次给王子殿下又送去一半。 酒厂的产品下线要到年中过后，这还是缩短了浸泡时间。 所以可不能让仅有的存货报废了。 “您放心，我办事靠谱。” 重新出发。 李钦笑吟吟看着两瓶酒…… 老帅哥交不出公粮？这玩意可以帮他大忙，正经富豪可不会随便吃药，免得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且华裔都知道食补，以及虎骨酒的功效。 再说了，这玩意可不是一次性见效，本就能强身健体。 生不出孩子的塔赫努恩都能站起来当男人。 老帅哥只是年纪大了而已…… 保准让他从妻管严的角色走出来，重振夫纲！ 【576】酒有问题？ 在酒店停机坪降落。 里奇很狗腿的前来迎接，未来的前途都押在李钦身上了，他当然要多刷刷存在感才行。 即便李钦当日说，不会给他开后门。 但度假村招募运营团队，作为熟人总比其他陌生人更有赢面。 “李先生，您的朋友在楼下酒吧。” “林总的派对则在12层的宴会厅，客人们都到齐，安东尼奥市长也在。” 亨利？ 想来是林雅婷的邀请。 她的团队的到位，未来的经营琐事离不开亨利的帮忙，即便有自己的面子在，林雅婷可是成熟的商人，知道该如何维系拉拢与政客之间的关系。 李钦先去找了高空酒吧找了约瑟夫。 打电话时，他抱怨自己冷落了他，让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实则在李钦一进门就看见…… 老帅哥坐在吧台。 怀里搂着一个苗条的酒红发色女郎。 年龄二十多岁。 从气质来看有些‘青涩’，类似上大学那会，经常围绕在张大少身边的女人，大多是大学城的学生出来‘赚外快’，另外享用一下美酒、牛排与高级套房。 青春、靓丽却廉价，她们不敢有更多所求，心里约莫还端着‘我不是出来卖’的自尊心，痴心妄想的以为…… 或许这个有钱的凯子，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不似大城市‘模特公司’的高级女郎，明码标价，一个‘果盘’都要一万刀，等真正进了房间，花言巧语还能勾的你乖乖掏钱，甚至变成‘长期饭票’。 那流水花销就恐怖了，租房、租车、买包，一个月二三十万的砸，成为养在室外的金丝雀…… 而这一只金丝雀有可能还不独属于你。 李钦走去，没好气道：“很无聊，ah？无所事事，ah？” 约瑟夫的厚脸皮才不在意嘲讽呢，搂着怀中的小美女道：“这是露露，我们刚刚认识。” “露露，这是我朋友，李。” 被称为露露的小美女，看着李钦瞪大了眼，捂嘴惊呼：“哇哦，你不会是那个老鼠山的李吧？” “是我。”李钦苦笑点头，并没有因为对方认出自己而感到意外。 瑞提亚在俄勒冈大学很有名，而全城人都知道有一个华裔继承了印第安长老的财富。 老帅哥捕获女孩的芳心，肯定要适当展示财力，并吹嘘介绍自己的身份，来尤金的意图等等…… 小美女只需要结合约瑟夫的身份，稍稍推理就能得出判断。 李钦没给小美女继续开口的机会，径直道：“翠西呢？派对开始了，咱们该下楼了。” “睡觉呢，她昨晚也没休息好，跟我吵架吵了半宿。”约瑟夫搂着女孩起身跟上，才继续道：“我打给她吧，几楼？” “让她直接来十二层宴会厅。” 抵达宴会厅。 派对的氛围不是那种‘太重’的感觉，没有狂躁的音乐，但灯光系统调暗了许多，放着最近流行的歌曲…… 宴会厅中央留出空地，一群男女在扭动腰肢。 显而易见，这不全是林雅婷团队的人。 米国派对气氛很重要，就如同在湾区那次，场间不乏有蹭局的人出现，举办方不会拒绝，多数是默许，人多了才好玩嘛。 而林雅婷不是老古板，所以肯定让经理里奇找了气氛组过来。 一水的年轻人，大概又是大学城的学生。 能看到几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华人，在场地内玩得不亦乐乎，属下放浪一些不要紧，会工作赚钱就好。 露露道：“太巧了，我本来就打算来这个派对玩的，亲爱的……我看到了我的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约瑟夫笑呵呵道：“去吧？不过，不会是男孩吧？” “讨厌！”小女孩捶打他的胸口，“是姐妹啦，我相信她也会很愿意认识你的。” 约瑟夫个老贱人顿时明白了，坏笑起来：“你的姐妹有你漂亮吗？” “只比我差一点点，但她身材比我好。” 显而易见，今晚的约瑟夫不会寂寞。 “快去吧，等会过来找我。” 小美女跑走了。 李钦这才无语道：“翠西马上就下来了，你胆子很大啊，约瑟夫，你这次就不怕她打小报告了？” 约瑟夫有恃无恐：“我都满足她，带她来了尤金，她还找我麻烦，那就太不孝了，反正我心里有数……” 呵呵。 “心里有没有数我不管，你力气够不够可不好说。”李钦打趣道。 约瑟夫顿时觉得很扫兴，翻了翻白眼，一副‘你早晚也有这一天，年轻人别太嚣张’。 李钦不逗他了。 扫视一圈。 终于发现了林雅婷和亨利的身影。 “走吧，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打了招呼你该干嘛干嘛去。” 来到坐席前，几人聊得气氛不错，笑声不断。 李钦到场，大家目光投来…… 林雅婷率先介绍起身边的女人，也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与唐娜气质相同，多有几分成熟韵味。 “蒋小禾，我的副总。” “你好，李钦。” “你好，李总，我是蒋小禾。” 等两人打了招呼，才介绍其他不太重要的人。 亨利适时切口：“这位是……” 李钦道：“约瑟夫先生，我在湾区认识的朋友，他来我的农场买马，会在尤金留一天。” “这是尤金的安东尼奥市长，也是俄勒冈州的参议员。” 两个鬼精的人相互打量，分别对彼此的情况有所猜测判断，然后就坐下来喝酒热聊起来…… 不多时。 林雅菲和秦筱到了。 在她们身边，竟然还跟着翠西…… 等他们走过来后，李钦惊奇道：“你们这是认识了？” 翠西兴奋点头：“对啊对啊，我正好与丽贝卡、艾玛在门口碰见，我说了是你的朋友。” “哥，这谁啊。”林雅菲大咧咧用汉语道。 眼看她要胡说八道，李钦立刻制止…… 约瑟夫可是会汉语的。 翠西说不好也能听懂几句。 “翠西是约瑟夫先生的女儿，你带她好好玩，她也想当网红呢。” “那岂不是跟阿比盖尔一样？我干脆开个网红管理公司算了！” “你们还有联系？”李钦问道，阿比盖尔后来也给他发过消息，但自己回复的比较慢，渐渐就让姑娘失去了耐心。 “当然，天天聊呢，算了，不跟你说了，翠西，走吧，咱们去一边聊。” 年轻人有自己的话题，不会跟他们凑在一起。 到了这时。 李钦才有功夫跟林雅婷的团队好好拉近一下关系，都是江城来的老乡，问问他们习不习惯，对英语掌握怎么样。 能过来的，都是年轻人，敢拼敢闯那种。 语言方面也不成问题，就是口音略重。 蒋小禾道：“李总，咱们其实见过的。” “见过吗？不好意思，我没印象了。”李钦抱歉道。 她说：“是您女儿的满月宴，我也去了。” “哦……”李钦恍然大悟，“那真是自己人。” 林雅婷道：“我可是被禾姐一手‘拉扯’大的，当年刚进入公司，她就辅佐我，一直到现在，很多事情她比我更有想法，教会我许多，你有空了也可以多请教禾姐。” 眼看林雅婷这么郑重其事，李钦就知道这个人的确要着重对待：“禾姐，抱歉，刚才不知道你比我们大……” 蒋小禾不卑不亢：“您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个年龄段的，您是‘本地人’以后还要多多关照……我敬你一杯。” 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不知不觉，就连林雅婷都喝多了，被几个下属拉着去舞池跳舞，也不知道她第二天醒来会不会社死。 其实也没关系。 还是年轻人嘛。 “李总，你怎么……” 场间的音乐声大概是被某个醉汉调大了，正常说话根本听不见。 “什么？”李钦问道。 蒋小禾凑近了发声大喊：“我说……你……怎么不去跳舞！” 李钦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我不会！而且还有朋友……”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约瑟夫和亨利。 老帅哥和肥猪聊得很投缘啊。 然后他又问蒋小禾：“禾姐呢？为什么不去？” “年纪大了！跟不上……” “禾姐才三十一吧刚才说？” 蒋小禾露出小怨怼的眼神：“提女孩子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 “我的意思，你还年轻，禾姐结婚了吗？” “没，我听雅婷说，你结婚了，还有个女儿，我很羡慕你。”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只要想，也可以……” 俩人就这么喊着聊了起来。 直到老帅哥的小女友带着姐妹跑来，坐在了沙发上，亨利吓得连忙起身…… 兔子不吃窝边草。 对市长先生而言，任何生活在尤金的女孩都属于窝边草。 他可不希望被人拍了照片，投递到花边小报上被人诋毁。 于是起身告辞：“李，我先走了，后半程可能不太适合我。” 亨利在洁身自好方面一直做得很好。 李钦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正常男人，似乎从未在他身边见过女人，包括秘书都是男人…… 等会。 难道我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没等他探寻呢，市长先生已经灰溜溜走了。 约瑟夫则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对李钦道：“来，继续喝。” 李钦在桌上搜寻一圈，总算发现了他带来随手放下的药酒，打开瓶盖后倒了一杯：“尝尝这个，我给你带的礼物。” “礼物？”约瑟夫表示奇怪，因为他发现里面的酒不是原装的。 富豪在饮食方面很小心。 “不是什么违禁品吧？” 李钦哭笑不得：“放心好了。” 然后凑在他耳边道：“虎骨酒，我自己酿的，你尝尝就知道了，王子殿下喝了都说好。” 可不是嘛。 李钦现在都记得那个夜晚…… 他与狄亚卜坐在牧场的小屋外对饮，对着月光……比起了谁大谁小。 约瑟夫眼前亮了，虎骨酒他知道，但这玩意现在不好搞，就算能搜罗到，效果都不太好。 李钦‘特意’的招待，总不会是残次品。 他喝了一口，觉得呛鼻。 当初泡药酒用的是混合型白酒，各种度数的往里加，就别管是否好喝了。 入口除了药材的苦涩，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像是蛇酒。 等他咽下肚，一股热腾腾的火气自胃部扩散。 感受片刻，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像没效果？” 李钦嗤笑：“急什么？吃感冒药还得等药效发散呢。” 即便不提塔赫努恩王储殿下的生理残疾…… 只说当初能让秦老爷子喝得见了效，龙骨酒的效果就毋庸置疑。 除非约瑟夫是太监。 约莫五六分钟。 约瑟夫惊了，他本来无意识的闲聊，忽然觉得不对劲，火气升腾，看着身边的两个小美女，食指大动。 不过自控能力他还是有的。 转过身拽着李钦过来：“好像……起效了？” 李钦隐晦的下移视线，露出揶揄的笑容：“起效了吗？我看不出来啊。” “法克！你敢取笑我？” 李钦将两瓶酒放在他面前：“喏，两瓶都是你的，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喝，你懂的，强撸飞灰湮灭，你到时候带回湾区吧，相信你在家庭夫妻关系上会有新的发展。” 约瑟夫笑纳了，又忍耐一会，就带着两个小女孩悄悄离场。 蒋小禾还坐在原位，好奇的打量着李钦。 李钦发现她的目光，问道：“禾姐，怎么了？” 蒋小禾道：“我以为，你会跟着去呢？” “嗨。”李钦苦笑，“我是正经人，而且你也知道，我结婚了的！” 蒋小禾笑而不语。 这年头的有钱人有多乱，大家心照不宣。 她才不信李钦的鬼话呢。 约莫十二点。 林雅婷这个派对主人扛不住了。 喝多了，也跳累了。 “今晚住酒店吧，我……我走不动了。”林雅婷栽倒在沙发上。 李钦埋怨她：“不能喝就少喝点嘛。” “我高兴！” 然后…… 林雅菲跑来哈哈大笑：“活久见啊，我姐还有这一面呢？拍照让她社死！” 李钦没拦着…… 林雅婷如果社死，林雅菲这个做妹妹的肯定会真的‘死’。 最后，蒋小禾与林雅菲、秦筱一同将人送回了房间。 翠西收获满满：“李，丽贝卡答应我，要帮我拉人气了，我打算跟着她干。” “创建公司吗？” 翠西道：“类似吧，她说是什么公会，具体还要再商量……” 李钦并不在意，随她们折腾吧。 林雅菲现在可是大网红，怎么也赔不了钱，说不定好好发展一下，会有前途。 “好了，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走了。” 翠西愣了愣，拉着李钦的胳膊：“李，今晚你还要回家吗？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想跟你深入交流……” 妮玛！ 我要真跟你深入，你爸可能会杀了我。 李钦立马端出回家陪女儿的借口开溜，翠西果然不纠缠了，只是失望看着那背影，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吧。 …… 翌日。 李钦抱着瑞提亚睡得正香，一大早却被电话吵醒。 看一眼时间。 刚刚六点。 拿起电话发现是约瑟夫，他哭笑不得…… 好歹是给了两千五百万的金主，不好得罪。 “约瑟夫？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李！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钦：？？？ 我tm现在睡在家里，也没动你女儿吧，你发哪门子疯？ “什么做了什么？” 约瑟夫继续喊道：“那个酒，那个酒……” 酒？ 龙骨酒？ 酒怎么了？难道酒出现副作用了？ 卧槽！！ 李钦瞬间清醒了，从床上弹了起来…… 【577】找个台阶下 瑞提亚睡得很踏实。 因为昨天夫妻俩一致决定，要给霍利添一个弟弟妹妹，所以忙活到很晚。 李钦翻身下床，也没能惊动他。 龙骨酒出问题了？ 这可是大事！ 自己就指望着酒厂‘大爆’，狠狠赚一笔呢。 最近花钱如流水，几亿几亿的往出掏，之所以不慌，就是酒厂给了李钦足够的底气。 哪怕拆借资金，他觉得也能还的起。 可如果酒厂项目夭折，那就真的麻爪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走出卧室关上门才放开声音：“约瑟夫，你别着急，慢慢说，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如果你的身体哪里不对劲，现在去找酒店的经理，他叫里奇……让他亲自送你去圣蒂斯医院。” “我现在出发赶过去，半个小时内能到医院。” 要是因为龙骨酒把约瑟夫喝出问题，自己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然而。 电话那头。 约瑟夫一阵鬼叫：“去医院？不不不，不用去医院……哈哈哈，我‘沉勃’了，‘沉勃’你知道吗？” “大，特别大……” 隐隐的，李钦还能听到细微的‘piapia’声，脑子里不由自主生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例如左右扭腰，大象，大象，你的鼻子…… 呕，有点恶心。 沉勃我当然知道，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没等他发问，约瑟夫大笑起来：“多少年了，从翠西上中学以后，我就没有这种一早起来，充满阳刚之气的体验了。” “那时候维多利亚还说再生一胎，可我生不出来啊！” “去医院检查，说我‘质量’低下……” “后来我用过很多法子、偏方，都不怎么起作用……” “小药丸我也吃过，但你应该了解，小药丸奇效后，第二天早上小腹两侧的前列腺会有一种酸疼的感觉，一段时间内都不能举杆了！” “？？？”李钦一脸懵逼。 心说，我鬼知道吃了‘小药丸’会有什么感觉？还我应该了解？我tm又没有萎缩。 不过听到这里，李钦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龙骨酒非但没有副作用，反而让老帅哥‘重新做人’了？ 此时此刻。 盖德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袍，发现李钦在打电话，低声请示道：“先生，要为您准备早餐吗？” 老管家神出鬼没，李钦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走廊安了摄像头，随时随刻监控家里每一个角落，好在大家起床后第一时间奉献服务。 李钦想了想，微微点头，示意他去准备吧。 被约瑟夫这么一搅和，清梦也没了。 约瑟夫的声音还在电话里持续：“什么滋补药方啊，三鞭、五鞭汤都不管用，男人啊，只有到了年纪才知道……青春回不去了！” “虎骨酒？我也喝过，但中医效果偏玄学，别人有作用，对我不启用。” “偏偏是你这个虎骨酒，绝了！” “不过，我也有些担心，你这东西不会是什么强效激素吧？一直在透支我的身体。” 关于这一点。 李钦就有发言权了。 那次与狄亚卜烂醉如泥，一夜荒唐后，身体还是比较符合生理规律的。 也就是说，荒唐后会偃旗息鼓。 假设是透支身体，它肯定会一直举旗，一直到消耗所有精力后，才会放松下来。 龙骨酒的用料很考究，药方传承追溯久远，也没问题。 用系统出品的暴龙骨头泡酒，药效惊人可以理解，至于副作用…… 或许有，但应该不至于伤身。 “不用大惊小怪，把你的心吞回肚子里，如果真有问题，你一个‘老药罐子’能感觉不出来？你打电话来大呼小叫，不就是觉得我的酒效果特别好？” 约瑟夫愣了愣：“倒也是……”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李钦的讥讽，用话语道：“你才老药罐子呢！” “呵呵，没事我就挂了，你看看时间，现在才六点，老疯子！”李钦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约瑟夫的声音又喊了起来：“别急，李，等等。” “又怎么了？”李钦没好气道。 约瑟夫嘿嘿笑道：“你的虎骨酒还有多少……那啥，我买点儿带回家啊！” 买酒？ 李钦哭笑不得：“不是给你装了两大瓶嘛……卧槽，你不会昨晚一次性喝完了吧？” 约瑟夫连忙道：“没，昨晚就在派对上喝了那一小杯，我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喝，所以……一小杯就起效，这玩意我可得多带点回去，帮帮忙呗。” 李钦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 “我再给你装五瓶吧，加上昨晚的两瓶，够你喝个一年半载的了，不要你的钱，但等以后……你就乖乖掏钱买吧，我的酒厂正在生产当中，预计十月左右，第一批酒就能下线。” “你几点走？我到时候掐着点儿给你送去。” “酒厂？什么酒厂？”约瑟夫惊叹，“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还能量产？” “废话！不卖钱，我酿出来做什么？我又没有生理残疾！不需要喝这东西！” “效果一样？” “当然！” “咝……我今天不走了，我要跟你好好谈谈，中午一起吃饭哈，我再去睡一会……” “啊哈，两个小美女，爹地来了……” 挂电话前。 李钦又听到约瑟夫的鬼叫。 爹地来了？ 你好搔啊。 不过，刚刚有点效果，你就如此不节制，真的好吗？ 至于约瑟夫为什么留下，李钦才不在乎呢。 他想要酒厂股份？ 不可能的！ 狄亚卜才拿走百分之十五，张大少仅有百分之五…… 剩下百分之八十，李钦不打算外流了！ 约瑟夫？ 不好意思，咱们没那么熟。 免费送你那七瓶龙骨酒知道多少钱吗？ 9000刀x7。 63000米金啊。 尤金市区稍微偏一些的小别墅，也就这个价钱，等同于自己送他一套房子了。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被人扰了清梦，李钦也没回去补觉，下楼后盖德鲁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女佣们是不住家的，晚上十一点下班，有专车送他们离开，早上七点再接回来，过程中会经过严密的搜查，谨防携带武器、毒药进入庄园。 玛蒂尔三人虽然也是女佣，但主要职责是照顾霍利。 因此，此时盖德鲁只能亲自下厨。 一盘煎蛋配着生火腿，还有橙汁牛奶任选，简单却营养丰富。 李钦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筹钱的事情。 缺口3.3亿。 再找林雅婷他开不了这个口。 狄亚卜肯定能掏钱，然而这笔数字可不是小数目，真要张了这次嘴，钱肯定有，但人情面也就消耗差不多了。 中东王室的人情最好用在关键处，例如上次…… 五大电视网直播。 这份影响力，除了他们，没几个人能搞得定，就算砸钱也没用。 要说，真给长老会入股的机会？ 可凭什么啊。 长老会重组，当初瓜分蛋糕时，李钦也没有多要一点股份，大家平等分配了。 好处已经给过他们了，一群半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不照顾晚辈就算了，反过来还想李钦一直养着他们？我又不是你爹！ 发愁啊！！ 早饭吃饭，一家人都没还没醒。 李钦让盖德鲁泡了壶茶，在书房找了本小说，拿到后花园看了起来…… 这种闲散的日子，也就当初刚刚买下老鼠山的时候才有，大爹大娘刚来，每天不是去钓钓鱼，就是去农牧区俱乐部喝酒吹牛打靶。 如今事情越来越多，咸鱼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咦，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忽然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李钦抬头才发现是挺着微微孕肚的沈薇薇。 她一直在给瑞提亚帮忙，即便有了安吉利亚与梅维达的存在，也不影响她的地位。 雷纳德家的小公主，该防要防一手。 沈薇薇如果以后能主管慈善基金会，那是最好不过的，至少是自己人。 “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睡不着了……额，你起来锻炼？吃饭了吗？”李钦问道。 沈薇薇点头：“吃了，女佣已经上班了，我每天都这个点起床。” 然后，就相对无言，稍有些尴尬。 “你跟家里联系了吗？” 沈薇薇没说话，微微抿嘴，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李钦知道她性子执拗，否则不会到现在，也没有原谅张大少，偏偏肚子里怀着老张家的孩子。 这种行为叫……哦对，带球跑？ 霸总文学啊。 张大少算不上霸总，只是个逗比，但绝对是富二代。 咦，张大少有钱啊！ 李钦的思维开始发散……如果找他借钱，他不会不答应，就是不知道老张家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现金流。 这时，沈薇薇的声音将他从走神中拉了回来：“我该联系吗？” 她有些犹豫。 李钦当即看出来，沈薇薇或许也在等一个台阶下。 她执拗了这么久…… 张大少那货也不追来，以往死缠烂打的劲头，现在哪儿去了？ 然后，沈薇薇自己也不好把话说开，局面就僵住了。 联系家人之前，肯定要把小两口的‘实际问题’解决，不然沈薇薇父母一过来…… 好啊。 结婚都没谱呢，孩子先有了。 这打掉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所以，她在暗示我帮忙？ 李钦试探道：“那不然……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你相信我吧？” 沈薇薇扭捏了一下，没有准确答复：“……嗯，我去锻炼了。” 嘿。 这女人！ 李钦心里暗暗为张大少松了口气，不过听伊布说，这小子最近在中东和南洋两头跑，玩得异常之嗨皮。 他可别又沾花惹草，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李钦也懒得算时差了。 毕竟不知道张大少如今在什么地方，干脆将电话拨通，就进入别墅向着书房走去。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哟，大李子，你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他声音有些困顿，似乎在睡觉。 而电话另一边也没有女人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 “前天刚回国，累死了都快！营销网络我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那边妥当，发货过来咱们就开售！” 产品下线还早着呢。 张大少办事向来没谱，等到开售之前，李钦也得亲自了解过问一遍才行。 眼下先略过这件事。 李钦道：“你最近没沾花惹草吧？” “草，当我属狗啊？记吃不记打，我儿子都在沈薇薇肚子里，她要一狠心，把我儿子干掉了怎么办？我哪敢啊我……”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后来我想明白了，也别烦她了，安心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吧，哎。” 张大少越说越可怜，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李钦哭笑不得…… 难怪沈薇薇也麻爪。 你丫再努力一下，说不定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偏偏自己放弃了。 但也能理解…… 张大少怕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李钦没着急告诉他沈薇薇的态度，而是说起正事儿：“我问你件事啊，有什么办法能尽快筹集到三亿现金？” 张大少‘嘿’了一下：“这事儿我熟啊，你什么时候要？” 李钦顿时在心里夸奖了他一番，道：“月底吧。” “哦，如今六月了，那来得及……” “你先往银行账户里存三百亿，跟总行的揽储主任谈好存五年，让他提前付息，别说三个亿了，十个亿他们也乐意提前付给你。”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李钦破口大骂，“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跟我在这儿耍嘴贫？” 张大少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正事儿？我哪来的三个亿啊，你知道的，小钱我不缺，大钱都在我妈手里头……” “因为沈薇薇的事儿，我爸妈最近管得我特别严，要不是我亮出中东王室的招牌，说在中东做生意，身上真的一点钱都没有！” 李钦无可奈何，知道自己求助张大少是想多了。 但最后，还是不死心道：“我最近急需5.6亿现金，自己筹了两亿多，还差三亿缺口，你如果跟家里开口……”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 张大少震惊：“五亿现金？你自己搞定了两亿？卧槽！华币还是米金？” “米金！” “妈耶，你小子玩大了！” “所以？” “……”张大少沉默一阵，苦笑道：“不是我不帮，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要真有办法，肯定不拉胯，三亿华币我能想办法找老头软磨硬泡，三亿米金？近二十亿华币，我家抽不出这么多现金来，就算有，老头子也不会借给我的朋友……” “我朋友全是狐朋狗友。” 李钦默默点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对了，沈薇薇态度软化了，你最近多跟她联系一下吧。”李钦没忘了正事儿。 “啊？你说真的假的？” “废话，你以为我真找你借钱啊？”李钦找个借口，强行挽尊，“沈薇薇肚子已经有点孕相了，她一个女人没人照顾……不是说我家里没照顾好她，但内心空虚啊，你小子赶紧想想办法，软磨硬泡也好，演一波霸道总裁也罢，来米国陪陪她！” 张大少顿时感激涕零：“别的不说，兄弟，这次的情谊我记下了，我立马就给沈薇薇打电话！” 李钦道：“别立马，等明后天吧。” “为什么？” 沈薇薇才提出要找台阶，转瞬张大少就联系她，她肯定心里不舒服。 隔一天再打电话，显得张大少是自发找她，她就满意了。 虽说这有些自欺欺人，但不提那些妖艳贱货，正经女人其实不图男人什么，就图一个心里有她。 李钦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呢：“总而言之，你想挽回爱情，就听我的，等明后天再联系！” 张大少不白话了：“行，我听你的。” “至于钱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找狄亚卜开口？他对你可没的说啊！” 【578】代理权卖吗？ 其实张大少也能大概猜到李钦的考虑。 他此时又补充一句：“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开口，有我作为缓冲，面子上能好看一些。” 这倒不失是一个办法。 张大少来转述李钦资金紧张的问题，也不需要照实说，大概提一嘴就够了。 狄亚卜若是想帮忙，自然会询问详细情况。 不过这件事要当面操作才行。 李钦问道：“你不是回国了吗？” “我闲不住，到时候再去呗，狄亚卜成天也无聊，变着法找乐子，我俩还挺能玩得来的。” 是啊。 人家差点把你玩死了。 当然，那是不知他身份之前。 李钦想了想说：“那就不着急，再等等，我如果没其他办法再说。” 心底里，李钦还是不愿意消耗人情的。 中东王室与能源公司股份两相比较，前者的分量肯定更重，杀鸡取卵就太不明智了。 “行，随你……”李钦不着急，张大少就更不着急了，“那我，后天给沈薇薇打电话？” 李钦‘嗯’了一声，又提醒一句，免得这小子又中途放弃：“不是打一通电话，把你之前死皮赖脸的功夫拿出来，你自己之前做得那破事儿把人心伤透了，如果不好好争取，人家凭什么原谅你？” “还有，别把‘孩子’的事情挂在嘴边，不然……” “你是在乎沈薇薇，还是在乎孩子？主次关系要搞清楚！” 张大少发出惊呼：“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小子现在长进了，说起这种事儿怎么头头是道的。” “呵呵，毕竟我走在了你前面，有老婆有孩子……境界不同了。” “牛的你。” 哥俩玩笑几句，才挂了电话。 离开书房，一家人都起来。 瑞提亚的行程依旧很满，吃早饭时，巴姆洛就赶来了庄园，带着几份文件给他过目。 昆帕也来了，但不是找瑞提亚的，而是交给李钦一份资料道：“暗线都激活了，州府的。” 李钦愣了一下，才想起两人之前聊过的事情。 托亚早就在州府埋了钉子，如今正好被李钦启用，用来监控着罗文父子。 “没什么风险吧？” 昆帕摇头：“只是监控行踪，暗线埋伏了许多年，就算fbi想查，底子都一干二净，我们的人不会直接接触罗文，只是在……他们常去的咖啡馆，酒店、餐厅安插眼线。” 人是托亚留下的。 以老银币的性格，绝不会做得太过分，以谨慎为主。 例如有人想安插人到庄园…… 橡树公司不把他祖宗十八代调查清楚，不可能放人进来，但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被挡在门外。 “辛苦了，有什么不对的动向随时通知我就好。” 即便罗文父子大概率不会跑路了，但总要以防万一。 昆帕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一如期望的不善言辞。 而上次李钦对他的‘质疑’，似乎也没产生什么过分影响？ 其实正如史密斯所猜测的一样…… 李钦突起疑心病，纯粹是被fbi搞得有些神经紧张，并不代表他真的对昆帕有什么偏见。 如今见昆帕没太在意，李钦放心了。 瑞提亚、安吉利亚、沈薇薇等人离开前往保留地。 李钦看着林父奇怪道：“林叔，不是说昨天你也去派对了吗？我怎么没见到你？” 林奇笑道：“我没去派对，跟他们见了一面就坐车回来了，公司以后的事情都交给雅婷，我正式宣布退休。” 看他喜气洋洋的样子，昨天应该聊得不错。 收购酒店虽然砸了不少钱，但以后改造成为商业综合体，很有发展前景，又是独立永久产权，扎根海外，老林家的子孙后代只要不太作妖就不会破败。 所以，他老人家可以彻底放心了。 “你呢？昨天跟雅菲那些老部下见面感觉怎么样？” 李钦道：“挺好的，跟那个禾姐聊了挺多，人不错。” “蒋小禾啊。”张珂也开口道，“那孩子也算我们看着‘长大’的，今年得有三十岁了吧？还没结婚！李钦，你要有合适的对象，帮忙介绍一下。” 没等他开口，林奇笑着对妻子道：“咱女儿还没着落呢，不是应该先让李钦给雅婷介绍嘛。” “你说是不是，小李？” 林奇望来。 这话颇具深意。 但李钦看着林奇笑吟吟的表情，就知道…… 林叔对自己昨天的表现，应该挺满意的。 林雅婷夜不归宿，李钦却半夜回来了，一大早陪他们吃早饭。 简而言之，李钦没在酒店留宿，他女儿就是安全的，不然他老人家可不太放心！ 李钦和林雅婷走得有点儿太近了。 一念至此，李钦心下苦笑…… 怎么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要搞他女儿？ 别说你女儿乐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我周边可没几个同龄人朋友，大学时的同学都没什么联系，我上学时……嗯，有些不合群。” 忙着勤工俭学，宿舍就有一个张大少，没工夫认识其他人。 米国大学跟国内可不太一样，没有固定班级，大家都奔赴在选修课上。 因此，兄弟会一类的社团活动，反而成了大学最重要的交际场所，毕业后这份关系也能得以留存。 大娘和大爹也道：“反正你留心着呗，霍利转眼就一岁了，雅婷还没谈朋友呢。” 李钦哭笑不得。 你们催婚，也找对正主啊。 我可是早婚早育的青年优秀代表，凭什么我来承担林雅婷被催婚的压力？ 嘴上，李钦哼哼哈哈的答应下来，桌下就给林雅婷发了短信—— “起来没？” “早饭你不在，你爹妈，我大爹大娘催婚呢，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我就服了，明明是你被催婚，我什么压力会这么大？” 那边没有回复，估计还没睡醒。 林雅婷昨天喝得真不少，认识这么久以来，昨晚是第一次。 上午十点。 李钦被约瑟夫的电话叫走了。 乘坐直升机抵达酒店，旋翼未停，老帅哥就独身一人坐了上来。 李钦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老帅哥昨晚外加今早是彻底焕发第二春了。 “你那小女友呢？叫什么来着……露露？” 约瑟夫不以为然：“什么小女友，你可别乱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一面之交。” “以后……不交了？”李钦笑道。 约瑟夫点头：“电话都没留，露露小姐知道我们不合适，年纪太大了，而且我也说了，我结婚了……我们共同认为，这一晚的回忆将永远留存在心底里。” 老渣男。 但也是各取所需了。 约瑟夫‘重新做人’心情不错，而且能让那位小美女乖乖走人，肯定没少给分手费。 别人的事情李钦懒得管…… 飞机降落在老鼠山。 正准备去仓库，约瑟夫接到通电话，聊完后对李钦喊道：“法克，我的马师说基因测定结果出来了，血统高的吓人，甚至赶超了欧洲那几匹不外流的‘种马’。” “你这几匹马到底从哪儿搜罗来的？” 他表情夸张，但也有夸张的理由。 马最看重的就是血统。 世人皆知最顶级的阿哈尔捷金马都掌握在欧洲那几家老派豪门手里，视其为尊。 可现在，老鼠山的马却打破了那道天花板。 李钦笑了笑，用华语道：“山人自有妙计。” 约瑟夫唏嘘一阵，也没继续打听，涉及到人家的商业机密，问也问不出什么。 然后。 小马丁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发出与约瑟夫一样的惊呼，两人的血统检测是在一起做的。 李钦有些无语，心说…… 我知道‘唯血统论’，但你们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小马丁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语境：“消息已经从检测中心传出去了，结果一出来，鉴定中心的人先爆炸了……你知道，这个圈子很小，现在已经有人在向我打听，这马的由来，想要重金求购！” 李钦依旧不在意，但听到‘重金求购’后，心里则微微满意。 三匹马卖了三千三百万。 这笔买卖可做啊。 他原本就打算养一个马群，可劲生幼崽，但又发愁买家问题，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用他操心了。 来年如果有新幼崽，肯定被人抢破头。 然后，大赚一笔。 唯一可惜的是…… 大赚一笔也是一年后的事情，解决不了现在的资金困境。 说到这里。 李钦告诉小马丁：“别把我出卖了，我可不想三天两头被人骚扰，现在三匹马被你们领走，我也没存货了，剩下六匹是续种的，绝对不可能卖。” 小马丁道：“放心，我又不蠢，嘿嘿，反过来，最好只有我的马最好，就让那群人羡慕去吧。” 挂了电话。 约瑟夫在旁听了个大概，主动道：“对我，你就放心吧，咱们可是老乡。” 一通电话让俩人在仓库门前伫足半天。 这时候，他们才走了进去。 牧场仓库没有经过改造，原本就是放一些牧草与杂物的地方，不似农场那边还有冷库集成系统。 剩下的十几缸酒就随意堆在角落，将近一年时间了，上面布满了灰尘，除了两人最前面的酒缸上又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这都是厨房用具吧？你用来酿酒？” 李钦纠正道：“泡，泡酒，酒是现成的，浸泡材料才是重点好吧。” 老帅哥微微摇头，一副暴殄天物的样子。 “我打开看看？” “请便。” 第一缸打开，里面原本就没装太满，又因为喝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一半，药材与敲碎的龙骨已经露在酒面上。 没有扑鼻的酒香，反而让人觉得刺鼻难受。 可约瑟夫却无比陶醉…… 在他面前的，可都是满满的‘生机’啊，能让男人重返青春的宝贝。 “这一缸有10升？” “13升，不过这缸差不多10升。” “算下来20瓶……”约瑟夫扫视全场，“这里总共能有200多、300瓶的样子。” 咦。 这么算下来，库存量还挺大的。 一瓶按照9000刀计算，三百瓶酒价值270万。 但这还是不够解决李钦的麻烦。 约瑟夫嘀咕一句，就没再说话，重新将酒缸盖上了，似乎陷入了沉吟。 两三分钟后，他才转身：“酒厂在哪？走，带我看看去。” 老帅哥明显藏着话没说，但他不主动开口，李钦也懒得问……总而言之，要股份是不可能的。 酒厂就在隔壁的兰草牧场。 两人开着苏有时接送道格的皮卡，抵达酒厂。 酒厂生产有序。 第一锅暖锅酒即将下线，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徒工’不说独当一面，基本操作已经不在话下。 老板前来巡视。 董安康与秦老爷子都来了，介绍厂区情况。 这几天老爷子都在尤金的员工宿舍住，与董安康等技术员商量着调整机器参数的问题。 好不容易见面，李钦当然要关心几句，提醒他老人家别太劳累。 老爷子精神头很足：“累不着，有事儿做，起码脑袋不糊涂，等后天暖锅酒下线，我就能清闲几天了，再等一周，咱们开始做第一批酒。” 与老爷子聊完。 李钦和约瑟夫进入酒厂办公室。 约瑟夫道：“从华国请的大师傅？” “嗯，国营酒厂的老厂长，湖江那边的人，那几个年轻技术员也都是厂里的后起之秀，我不追求酒的质量，重点还是在浸泡方面。” 约瑟夫微微点头，然后终于袒露心声了，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酒厂股份你肯定不卖，对吧？” 李钦冲他白眼一下…… 仿佛说，你知道还问？ “方便说说，都有谁持股？那老爷子？” 李钦摇头：“老爷子是我‘碰上’的，在遇到他之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主要……嗯，配方是我的，你喝过其他虎骨酒，应该知道，我的酒效果更好。” 其实，配方还是老配方，重点在龙骨材料上。 但这话，李钦肯定不能告诉外人。 且以后发售时，酒也不做虎骨标识与说明，免得被动保组织找麻烦。 “那你是唯一持股人？”约瑟夫眼睛亮了，觉得或许能撬开一条缝，他所求的股份又不多。 李钦又摇头，点到即止：“还有中东王室。” “中东王室？投资你的酒厂？他们对酒……” 李钦没有解释。 如果说，与中东王室的关系建立，就是因为虎骨酒，老帅哥肯定能想到‘缘由’，那就等于暴露了王储殿下的个人隐私，李钦才不傻呢。 但之所以道破‘中东王室’，是想让他死了这一条心。 果然，约瑟夫叹了一声，无比失望，但旋即又提气道：“股份不卖……代理权总该卖吧？你对这款酒上市有什么计划？咱们随便聊聊嘛。” 代理权？ 年产40000瓶的量，我不需要找代理商吧？ 本来就是奢侈品，我还让中间商赚差价，我有病才这么干！ 不过，李钦没直说，免得约瑟夫脸上挂不住，而他也想听听约瑟夫有什么想法。 【579】5亿，百分之三！ 李钦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出产后，销售地区放在南洋，那边对这种酒的接受度高，且律法方面宽松。” “另外，我不打算带虎骨酒的招牌，原因你能猜到，所以重新起了一个名字，redwater，走高端路线。” “如果欧米市场有需求，从南洋绕一圈进口，也能规避一些法律限制。” 完整的计划，都是李钦和林雅婷商量所得，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而且非常稳妥。 主要目的是赚钱，没必要跟律法死磕。 想办法规避开就好了。 约瑟夫微微点头：“定价呢？” “暂定九千刀。” 终于，李钦第一次在报价后，没有见到对方脸上露出‘惊叹’‘不能理解’的表情。 反之，约瑟夫还有些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道：“差不多，但还可以更高！” 看看，这才是识货的人。 龙骨酒销售群体，就是老帅哥这种需要重塑青春的男性富豪。 不过李钦还没飘…… “九千我就满足了，我没打算专供某一个顶级群体，9000米金的酒，就算米国中产也能负担的起，市场一直供不应求，对口碑有良性作用。” 李钦是照葫芦画瓢，这番话都是林雅婷分析的。 简单来讲，还是饥饿营销。 品牌口碑立下了，以后要借势推出什么高端产品，才能够顺理成章。 奢侈品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个漫长的品牌积过程，逐步在人们心里建立一个印象，提到rw…… 哦，这个是顶级酒牌，一般人想买都买不到，定价是一回事，市场价又是另一回事，就跟茅台一样。 约瑟夫对李钦这番话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有如今的身价地位，自然有相应的手段头脑，每一个人的成功都绝非偶然。 “产量方面呢？” “四万瓶，饱和生产能再翻一倍，但那是未来的事情。” “嗨。”约瑟夫苦笑一下，他大概听出来了，李钦是连代理权都不打算下放。 就这种‘神酒’，四万瓶根本不愁卖，何必多此一举，搞一个销售方出来？ 这样的话，等于平白给别人送钱。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气馁，反而露出笑容道：“大致情况都没问题，但方案还可以更优化。” “优化？”李钦一副请教的样子。 原以为约瑟夫会卖关子，借此作为突破口，攻略自己。 谁知道他开门见山：“去南洋市场的想法没有问题，那边不缺少富豪，年产40000瓶也绝对能消化，并且就如你所说，可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问题其实就出在这里。” “你首先要清楚，顶级市场在哪里？绝对在欧美，包括现在的华国、霓虹！” “后二者你不用考虑，还是规避麻烦的问题。” “那么你可选的就只有欧美顶级市场。” “按照你的想法，你在南洋打开市场后，进入欧美……那么在所有人的‘既定印象’中，你就属于南洋品牌。” “如此一来，你的天生属性就比其他奢侈品低了不止一个层次，未来想要扭转这个概念的代价，那就太大了。” 话落。 李钦直接呆住了，脑子里顿时炸开一道灵光，直接被约瑟夫一语点醒。 “你的意思是，南洋也只作为跳板，绕一圈直接进欧美市场，不要在南洋卖？” 约瑟夫笑着点头：“当然！你本来就是为了规避风险罢了，至于你所说的‘接受度’问题……” “你都不叫它虎骨酒了，而是redwater，那就不要代入虎骨酒的概念，它，就是一个全新的商品，能让男人无比喜爱追捧的东西。” “效果我试过，我有发言权，只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你这款产品就能在圈子里爆火，完全不需要怎么营销，直接就能彻底打开局面。” 说到这里。 李钦直接叹服。 “高，高啊！” “约瑟夫，这次我服你。” 姜还是老的辣，说的就是约瑟夫。 别看林雅婷已经考虑的非常全面了，但在老派豪门掌门人面前，显然还差了些火候，这是年龄、阅历的积累，不是仅靠天赋能够取代的。 “那契机呢？”李钦继续问道。 然而。 约瑟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说话了，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草！ 我就说这老帅哥能这么好心？ 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不过，实话实说，他能推心置腹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帮了极大的忙了。 现在要好处，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很会拿捏人心。 没开口谈条件，先给了李钦一些甜头尝尝，然后才在最后，小小拿捏一下。 而这种拿捏还不让人反感，只当是两个老友之间的小玩笑。 成与不成，都不会伤了感情。 节奏，完全被人家掌控啊…… 李钦学到了！ 所以，如果学费不贵的，李钦不介意破财：“你想要什么？股份免谈。” 至于代理权，年产四万瓶的量，提价到9999刀，也只有四千万利润。 约瑟夫想要代理权，两千万拿走，赚两千万，意义不大，更何况他既然负责销售渠道，就要支付销售成本。 稳赚不赔的生意，聊胜于无。 约瑟夫还是道：“真就不能松松口？我要的又不多，而且价格保准你满意，你手头有多少股份？咱们商量一下嘛。” 老狐狸面目暴露了。 李钦苦笑：“1%你要吗？” 约瑟夫立即道：“要，1%也要。” “按预计利润，1%一年的收益，也不过四百万刀，十年才四千万，你倒不如拿两年代理权，至少净赚四千万。”李钦道。 约瑟夫哈哈笑了：“现在1%是四百万，产量翻倍可就是八百万了，更何况……” “股份价值不是这么算的，品牌一旦立起来，潜在价值是要数倍飙升的，当然，1%我好意思要，你好意思给？”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5%，我出五亿，只算b类股权，只分红，不经营管理。” 草。 这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恰好自己在缺钱的阶段，出售一丁点股份，让问题迎刃而解，这让心理防线不得不崩溃。 当然，李钦的底线还是有的。 “低了。” “5%按产量翻倍后计算，年利润在四千万刀，10年你就基本能拿回投资本钱，未来都是净赚，没有这种道理！” 约瑟夫摇头：“咱们都很看好这项生意，但也只是看好，到底能不能如咱们预计的一样，一切还是未知数，我这个报价已经属于‘赌徒心态’投资了，我也在赌项目能成功。” “而你，这个酒厂投资估计都不到一千万吧？瞬间到手五亿，你还不满足？” “我有信心做好，酒厂是我最看好的项目，没有之一。”李钦很坚定，“5亿我最多给你3%，这已经是看在我们的‘友情’，以及你方才提点的情面上了。” “一分都不能让步？” “不能。” “怎么支付？” “等会。”李钦愣了一下，随后露出苦笑，“你不会……就答应了吧？” 约瑟夫哈哈大笑：“不然呢？” “草，我觉得我被你忽悠了！报价低了！” 3%，产量翻倍后2400万年利润，二十年回本。 其实算下来不亏。 但，谁又知道，未来会不会再提高产量？ 约瑟夫说，他也在赌，赌的不就是这一点，貌似眼下看起来需要二十年回本，如果八万瓶产量继续翻倍呢？ 赚翻了好吧。 “年轻人，3%我给你五亿，你算过你的投资回报吗？且我的资金入场，酒厂估值就直接突破百亿了，还是米金！你应该知足了！” “当然，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但……你不想听听我打算怎么帮你打开市场？” 李钦来了精神，凝视着他：“说说看？” 约瑟夫道：“你那十几缸酒放着纯粹是浪费，当然要利用起来，你今早的电话里告诉我，酒厂第一批产品十月份左右下线对吧？那么现在就可以做营销准备了。” “又因为药酒特殊性，你没有存货，那么这一批酒正好派上用场。” “按照你设计的包装进行灌装，由我负责在豪门酒宴上推广……只需要一小批人有了尝试，就会引起许多人的兴趣。” “接着就好办了……” “把酒送拍，炒作噱头，价高者得。” “前几次的拍卖价肯定不会有多高，但相信我，一旦拍得者得知这酒的效果，那群老男人会为此而疯狂。” “而我们只有200-300瓶的库存，卖一瓶，少一瓶，饥饿营销效应也达成了。” “距离10月份，还有很久。” “几个月后，市场上就不会有流通品存在了，毕竟这酒的价值原本就不在于收藏，而在于饮用……” “各个豪门零库存，而最终能喝到这款酒的人，只在一小部分，因此坊间肯定会流传起关于这款酒的传说。” “而到了10月、11月，我们忽然宣布，继续公开发售这款酒，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四万瓶酒？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你发财了！” 李钦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并不算多么精妙的计划，但却具有一定特殊性与唯一性…… 林雅婷、包括李钦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正是因为二人本就不属于本土富豪圈之内。 每一个圈子都是排外的，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貌似多洛莉丝在上流社会很有牌面…… 但你让一个玩金融的才女，跑去宴会上推广‘酒水’，不仅会拉低她的逼格，也不会让人信服。 同理，你让约瑟夫跑到金融圈却谈笑风生，估计也没人会理他，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伙不差钱，可麻瓜就是麻瓜。 所以，约瑟夫具有天生优势。 他的圈子本就是龙骨酒的潜在客户群。 李钦听完这一切后，觉得头脑发蒙，不是反应迟钝，而是被他畅想的美好未来所震撼。 许久后，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五亿，付现，有问题吗？” “但是，你今天所谈及的计划，必须立在股份交易合约中，作为‘对赌’条例存在。” “必须达到你所说的效果，然后股份才是你的，而在此之前，五亿现金要到账，如果最后你对赌失败，我会把钱再退给你。” “‘效果’怎么认定？”约瑟夫问道。 李钦道：“rw上市后，三个月内要销售一空。” “咝，有些苛刻了。” “但你刚才说的无比笃定！” 李钦的条件当然会苛刻，画饼谁都会，而找专业的投资人来描述约瑟夫方才所说的一切，肯定还能给出更精彩的预期标准。 但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以现实为准。 李钦才不会上当呢。 不过，对赌协议中，约瑟夫也不存在任何损失。 无非是没能拿下他所想要的股份，以及在此之前，配合李钦完成一次营销策划而已。 失败，不得到，不失去。 可一旦成功，五亿收购3%的股份，价值也会远超预期。 “暂定这样，但……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怎么样？”约瑟夫也变得慎重起来，没有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钦笑道：“当然没问题，但总要有个时限吧？” “一天就够了，嘿嘿，五亿毕竟不是小数目，我得向翠西她妈妈汇报一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的钱都是翠西他妈妈在管，而她妈妈比我有钱。” 额，这倒是一个新消息。 李钦开玩笑道：“你不是传说中的豪门赘婿吧？” “哈哈哈。”约瑟夫被逗乐了，“不是，但当年刚结婚时，的确有些男人酸过我，翠西他妈妈可是法国老派豪门，她的家族至今还持有香榭丽舍10%的实体店铺，对外出租。” 卧槽。 香榭丽舍10%的实体店铺。 妮玛，代入一下谁家持有王府大街百分之十的店铺份额，简直恐怖如斯。 这才是老派豪门的实力。 两人敲定了初步合作计划，但最终还要看约瑟夫老婆怎么说。 飞机返回酒店。 约瑟夫就跑去房间打电话了。 李钦则去找了林雅婷，里奇则说她们早已退房离开，应该是一起去布置员工宿舍了。 拿出手机才发现早上那几条短信，有了回复—— “哈哈哈，那么李总，你有合适对象介绍给我吗？” “顺便给禾姐也介绍一个呗！” 李钦干脆拨打过去：“你在哪儿？” “绿草坪社区这边……你过来不？我们打算去看看家具，等会去蓝町吃饭。” 我，我得陪约瑟夫啊。 假设对赌合约成立，不管股份出不出售，五亿都要先交给自己，暂时解决能源公司的收购资金问题。 甚至，还能余下两亿。 即便最后要退款，李钦也有信心在那之前补足五亿还给约瑟夫。 然而。 不等他拒绝林雅婷这边，约瑟夫跑来道：“我老婆把我骂了一顿……” 啊？ 难不成说了这半天，你再跟我开玩笑呢？ 约瑟夫也很尴尬：“但你别急，我现在飞回湾区，好好跟她说一下，主要她还在上次事情的气头上，我先带翠西回去，如果谈妥了，再来尤金找你。” “对了，安排你的私人飞机送我们一下呗？” 李钦听后，哭笑不得…… 刚都做好了打算，现在希望却直接落地，摔得稀碎啊！ 他捂着电话，才道：“行，我安排起飞，你去找翠西吧。” 然后。 李钦对手机道：“你们先去家具城，我送约瑟夫……嗯，就是昨天来的朋友去机场，然后过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 李钦看着约瑟夫的背影吐槽一句：“嗨，这事儿闹得！” 【580】 送约瑟夫父女抵达机场。 翠西哭着闹着不愿意走，老帅哥好说歹说才将她哄好：“还来呢，还来呢，爹地要跟李谈生意，这次回去找你妈要钱。” “真的，你没骗我？” “绝对没有！” 翠西讪笑：“爹地要是骗人，我就告诉妈妈，你昨晚做得好事，什么露露啊，艾德琳啊。” “爹地，你要注意身体。” 约瑟夫彻底怕了这个女儿了。 在李钦‘自求多福’的目光下，灰溜溜进入机场。 老帅哥拉胯归拉胯，他心里其实挺看重这门生意的，否则打电话未果后，肯定就放弃了。 现在回家…… 大概是重振夫纲，用棍棒教育老婆。 离开机场。 李钦去了家具城，打电话在床垫区找到了林雅婷与蒋小禾。 “人送走了？那个约瑟夫是来做什么的？”林雅婷见了面问。 李钦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望向蒋小禾。 禾姐耸了耸肩，做口型道—— ‘喝断片了。’ 林雅婷对昨天的事情可都不记得了。 李钦只能解释一番，然后道：“买了马，那家伙又看上我的酒厂了，打算投资来着。” “看上酒厂了？”林雅婷对酒厂的生意一直不太看看好。 李钦点头道：“嗯，3%的股份，我卖他五亿。” “什么？” 两个女人没忍住，同时惊呼起来，惹来周遭人的鄙夷目光。 这才收敛了慌乱的神色…… 蒋小禾好奇：“什么酒厂啊？3%的股份要5亿，市值破百亿了，国内也只有一线酒牌有这个价值。” 她觉得自己远远低估了林总这位朋友的实力。 她正等待答案呢。 林雅婷却道：“米金？” 李钦点了下头。 “什么？”蒋小禾再次震惊。 她刚到米国，还没有完全转换货币单位的概念，下意识以为结算单位还是华币。 “米，米金？市值百亿米金的酒厂？” 李钦笑了笑道：“估值肯定存在水分，但我的报价的确如此，约瑟夫也答应了，但还得回去征求老婆的意见。” 林雅婷也没在意蒋小禾的反应过激，慢慢她就习惯了。 就如同她当初刚来米国…… 江城首富的心里还约莫端着架子，可事实上来了米国，啥也不是。 李钦可是能跟一个州府对抗的人。 要是告诉蒋小禾，如今给瑞提亚做事的两个女助理，都是俄勒冈参议院参议长的千金，她保准能吓死。 当然，林雅婷也很好奇，约瑟夫怎么就看上酒厂了。 即便李钦一直对酒厂前景很看好，但百亿米金市值还是夸张了。 她没有直接问，而是兜圈子道：“约瑟夫还是妻管严啊？豪门里女性管理财富的可不多。” 李钦道：“她老婆家很有实力，据说现在还拿着香榭丽舍大街总量百分之十的实体店铺。” “天呐。”林雅婷呆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妇唱夫随的缘由。 蒋小禾在旁就跟不上节奏了。 紧随其后。 李钦将与约瑟夫所谈的事情告知。 林雅婷可是他的狗头军师，能汲取一些意见。 果然，林雅婷沉吟片刻就道：“约瑟夫这个主意真不错，当初选在南洋，就是为了规避麻烦，那既然是规避麻烦，为什么不绕一圈回来呢？是我进入了思想误区，主要是在国际生意上没什么经验。” “现在就等约瑟夫回复了。” 其实，卖不卖股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那笔五亿米金。 李钦等着用钱呢！ 一旁，蒋小禾大概是沉淀好了心情，忽然开口：“李总，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李钦道：“禾姐，别客气，雅婷都说了，你教会她不少东西，今早吃饭，我林叔、张姨都夸你呢，有建议你就说，我肯定虚心受教。” 蒋小禾摆了摆手，才很客气道：“不管约瑟夫先生是否入股，他的方案都已经给你了，你可以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开展啊。” “酒会上推送的力度或许没约瑟夫先生强，但只要做肯定有收获，而且我刚才也听出来了，无论是您，还是约瑟夫先生都信得过酒厂产品的效果。” “既然效果靠得住，口碑总会随时间发酵，大不了就是耗费的时间多一些，我相信米国也一定有类似的‘营销公司’会接这种推送推广生意。” “口碑一旦有了，就是送拍炒作，那就不需要约瑟夫这样的人出面了，全凭酒本身的质量与对客户的吸引力。” 李钦听完愣住了，他光惦记那五亿了，以至于陷入思维误区…… 约瑟夫出点子时也没有一定要做利益交换。 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个方案拿去用啊。 筹措资金的事情固然很急，但酒厂是未来敛财大计，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禾姐。”李钦兴奋起来，拉住她的手，“您帮了大忙，到时候事情成了，我送你份大礼。” 约瑟夫要是带着资金来了，那事情就继续交给他做，假设没来，自己就找营销公司做。 大不了…… 再找找小马丁帮忙嘛。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做‘举旗’酒的代言人，毕竟这有可能让外界以为，年纪轻轻的小马丁，已经不行了！ “雅婷，你之前做得包装方案给包装厂了吗？现在能不能先弄三百份样品送来？” 林雅婷道：“模具他们都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开工……三百份量有点少，但无非是多花点儿钱的事情。” “嗯，那你帮我……算了，你把电话给我，我让蕾切尔去联系这件事。” 林雅婷笑了笑：“我给你联系吧，最近我还不忙，团队过来也是做前期市场调查，真正等你的度假村开业后，我这边才会正式动工。” 说罢。 林雅婷便拿出手机联络起来。 李钦嘿嘿笑着，讨好蒋小禾：“禾姐想要什么礼物？我送您。” 蒋小禾连忙摆手：“您别客气了，李总，就是随口一说，就算我不说，您过一会也能反应过来。” 那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李钦甩手掌柜当惯了，脑子不是用来想这些事情的。 “那我看着来吧。” 蒋小禾是人才，一定要拉拢。 当然，这可不是撬林雅婷的墙角。 他是打算照单全收。 林总不能放过，反正当初说好了，酒厂销售破两亿米金，她就继续担任酒厂的负责人。 现在多了一个蒋小禾，李钦能放过了？ 不一会儿，林雅婷走来道：“联系好了，他们明天就能发货，我是按市场价给的钱，一份包装30刀，三天内就派人亲自送过来。” 9000刀的生意，一瓶酒的钱而已。 真要等产品上线，包装成本费用最多10刀撑死了。 这还是他们要求高，且米国轻工业成本高。 “谢谢，谢谢，雅婷啊，我没你可怎么办哟。” 林雅婷嗔怪的瞥他一眼：“胡说八道，搞得咱俩是什么人似的。” “什么人？朋友啊，兄妹啊！” 林雅婷撇嘴，不再理他了。 蒋小禾在旁看着，若有所思，又隐隐偷笑……这俩人，呵，小心玩过线了。 男男女女，哪有什么纯友谊？ 订购完家具，预约时间送货。 三人就去了蓝町用餐。 …… 湾区。 下午三点。 一辆车停在一处古典公寓楼下。 这里是湾区老牌富豪的居所，市中心的西北角，偏偏寂静安宁，隔壁街区就是奢侈品专卖区。 而约瑟夫家拥有这栋公寓楼一整栋楼的产权，他家占据了三分之一，另外的部分出租给其他富豪、名流。 卖是不可能卖的，类似这种从上世纪留下顶级豪宅，就是对外招租，前来求租的人也要经历资产审核，以及街区委员会的审核。 一线明星也不一定能入住，因为街区委员会的成员，很可能是国会山某位大佬的太太。 约瑟夫与翠西下车，着急忙慌进门。 “哎呀，爹地，你急什么？” 约瑟夫将女儿推入电梯，才气喘吁吁道：“想不想去尤金了？想……就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你妈还生我气呢，等会上去，首先帮我证明那晚上我没乱来，就是请客做东，给别人买单了。” 翠西翻了个白眼，对这个风流父亲也颇为无奈：“好好好，听你的。” “最后，如果我要钱无果，你记得看眼色行事，我只要投资了李的生意，你们以后想见面，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翠西眼前一亮：“可……那生意赚钱嘛？不会赔本吧！爹地，你做得生意好像没几个成功的，上次还还得妈妈亲自出面，才把那份合作合约撕毁，结果没几个月就爆出庞氏骗局了。” 约瑟夫老脸一红。 他的确没什么经商头脑，所以即便他家留下的财富也非常庞大，却还是甘心交给老婆打理。 华国老话说，听老婆的话，早晚要发达。 这可不是妻管严。 守财嘛，不寒碜。 约瑟夫道：“你懂什么？李要是骗子，小马丁能跟他关系那么好？咱们坐的那个飞机，百分之百是中东王室的，这种飞机他都能骗来，我认栽。” “更别提，五大直播是假的吗？我早就打听过了，那次也有中东王室的影响力在。” 翠西才懒得分析那么多呢，继续谈条件：“反正，爹地，这次我帮了你，以后你不能逼我去金融公司上班，我要做网红！” “行行行，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妈打下来的江山，以后还不是都给你了？” 翠西这才满意。 老式电梯速度堪忧。 终于回到家。 大厅就传来说教的声音：“这地毯是波斯手工定制的，一套价值超过百万，对不起？对不起能换来一百万米金吗？愚蠢的庸妇，你被炒了，给我走人！” 父女俩走去，就看到一个女佣抹着眼泪，灰溜溜离开。 “哟，大忙人舍得回家了？怎么，外面的夜莺留不住你了？还是嫌弃你这个老家伙不中用？” 咳咳咳。 约瑟夫尴尬的咳嗽，现在只想来根华子。 翠西立即冲上去，扑进母亲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想我？想我会跟着你爸跑路？” “什么跑路啊，我是帮您监督爹地，这几天他可乖了，都是忙正事儿，我都看着呢。” 约瑟夫立即上前：“维多利亚，上次的事情，真的就是误会。” “误会？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明白。” 美妇人的五官棱角分明，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比约瑟夫还年轻。 但西方人的长相弊端无法完全修饰，所以眼窝有一些深陷，因此看来令人有些畏惧。 约瑟夫立即给女儿使眼色。 翠西道：“妈妈，那晚不是爹地的错，你知道那种场合，男人们都玩疯了，他只是帮忙买单而已。” “真的？你可不能骗妈妈！”对女儿，维多利亚还是很信得过的。 这个家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 约瑟夫＞翠西＞维多利亚＞约瑟夫。 “我怎么会骗妈妈呢？” “我只会心疼妈妈！” “要不是妈妈，哪还会有这个家啊。” 维多利亚抚摸女儿的脑袋，福至心灵。 然后，瞪了丈夫一眼：“说吧，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嘿嘿。”约瑟夫憨笑，“去了趟尤金，谈下一门生意。” “谈生意？又是投资啊？你有钱就投吧，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丈夫什么德行，维多利亚太清楚了。 他不是做生意，他是做慈善。 约瑟夫立即将情况说明…… 维多利亚顿时冷笑了起来：“五亿？3%？你疯了还是傻了？” 眼看妻子要炸毛。 约瑟夫立刻祭出大招，让翠西开口。 翠西也很慌，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妈妈，李不是骗子，你想啊，小马丁那么聪明的人，会被骗？更何况还有中东王室打底，我们都是坐中东王室的飞机回来的。” “他有什么人脉，与我无关，这门生意不做！你们谁也别说了，再说我就翻脸了。” 翠西还欲开口，这事关她获得职业自由与前往尤金的权利：“妈妈。” 约瑟夫打断：“好了，翠西，这个家，你妈妈说的算……她既然说不行，咱们就听话好了。” “维多利亚，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团聚在一起了，现在一块出去吃饭吧？” 维多利亚惊奇了一下…… 丈夫转性了？ 反正出钱是不可能，她便起身，与一家人出门吃饭。 到了餐厅，趁着维多利亚去化妆间补妆。 翠西道：“爹地，你怎么就放弃了？” 约瑟夫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搞定你妈妈！” “啊？真的？你在我妈妈面前，可从来没有人权的，行不行啊爹地。” 呵呵呵。 约瑟夫笑了，从他带来的纸袋子里取出一瓶酒，淡淡道：“你以为我当年是怎么将你妈妈娶回家的？” “我只是不愿意跟你妈妈较劲，不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想当年。 我赳赳雄风，维多利亚是多么的小鸟依人？ 也就是…… 这些年，年纪大了，才逐渐示弱。 但现在…… 哼！ 天不生我约瑟夫，湾区万古如长夜！ 女人，还是得用棍棒教育才行！ “翠西，吃了饭你就出去玩吧，这几天不要回家！三天内等我的好消息……” 【581】见家长了？ 包装厂的送货速度喜人。 三天后的一大早，林雅婷就接到了收货电话。 李钦立即通知董安康等人签收，然后根据包装样式做灌装系统的测试。 紧随其后，他让苏来接自己，先前往老鼠山，让农场场工将那十几缸酒装车，送往酒厂。 大概到中午，调试完成，总计灌装出279瓶龙骨酒。 李钦自己留下29瓶收藏，以备不时之需。 他自己当然用不上。 不过可以送人嘛。 正式产品下线日子还长，难保约瑟夫、狄亚卜他们有需求，这二十九瓶足够撑到几个月后。 约瑟夫从离开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老帅哥大概是被镇压了。 李钦无可奈何，也只能听从蒋小禾的建议，自己赤膊上阵。 电话打给多洛莉丝，请求她帮忙联系营销公司。 多洛莉丝吐槽道：“你的酒厂与金羊毛可是分割开的，你总不能什么事都让金羊毛帮你办吧？” “业务交叉可不是好事，当然，我个人是不在意的。” 李钦打哈哈道：“这不是酒厂运营事务还没走上正轨嘛，金羊毛和酒厂都是我的，能帮则帮。” “再说了，狄亚卜在酒厂也有股份。” “嗯？”多洛莉丝愣了，“中东王室也入股了？！” “我没跟你说过？” “有吗？” “哦，那时候你在州府，而且……” 当初李钦是想让金羊毛控股酒厂的，但多洛莉丝与林雅婷态度一致，只当他是在玩票。 如果王子殿下也入了股，那就不同寻常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子殿下看人情投资，中东王室可不差那几百上千万的零花钱打水漂。 “可能是我忘了吧。”多洛莉丝道，“反正你是老板，你说的算，我帮你找销售公司，不过度假村这边你要上上心了，软装进入尾声，开业在即……” “雷纳德跟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最近打算公关‘特殊经营牌照’的事情。” “如果你有法子，最好帮帮忙……” 多洛莉丝很谨慎，没有在电话里说得太直白。 李钦一听就懂。 雷纳德下车，特殊经营牌照的事情就落空了，但州府很清楚度假村项目的重要性。 加之保留地的关系，两两相加，组成庞大的联合资源体，有了现成的资源推动一个地区的发展，他们不可能卡住‘特殊经营牌照’的事情不下放。 唯一的问题就是，州府会借此要挟，讨要一些好处。 但是…… 雷纳德下车，可以再找另一个人上车。 多洛莉丝知道李钦与罗文的猫腻，众议长先生如果愿意提供支持，特殊牌照的事情就不是问题。 李钦道：“这件事不着急，过段时间我们要约着见面，度假村开业不是在年底吗？” 多洛莉丝酸溜溜道：“我是提早提醒你，免得你只顾着家庭，而不在乎事业，不然……我和唐娜可是会伤心的。” 这女人又开始胡扯了。 李钦笑骂两句，挂了电话。 心里也将特殊牌照的事情记下了。 不过在钱的问题没搞定前，李钦不打算联系罗文，而罗文那边也心照不宣的没有主动联络。 在外界面前，两人不好走的太近，特别是收购能源公司后，保留地开放融资，不过是李钦与罗文父子左手倒右手的猫腻啊。 这事儿如果被曝光，可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悄悄地进村……才能发大财！ 与多洛莉丝聊完，李钦原本想回家陪女儿吃午饭。 没想到有段时间没联系的艾德里安打来了电话—— “李，我到尤金了，一起吃午餐怎么样？” 艾德里安不会没事儿找上门。 “蓝町怎么样？你去了报我的名字，我二十分钟后到。” 蓝町。 两人坐在亨利的预留餐位。 角落挡着屏风，算是开放式餐厅唯一的私密空间。 “搬来尤金了？”李钦问道。 艾德里安点头：“嗯，本来应该早点过来的，不过……嘿嘿，艾肯放权，让我自己填充人手，到了现在嘛……” “尤金事务处我说的算。” 李钦愣了愣…… 艾肯可是将艾德里安架空了的，他的身边都是眼线才对。 “你怎么做到的？” 艾德里安将那一晚的事情告知，诉说他是如何表忠心的，并隐晦的提到了‘度西斯’，但绝对没说他是怀疑‘那只狗’才去的监狱。 李钦这才恍然，轻笑道：“艾肯就这么被你骗了？” “别以为那么简单，肯定还会有考察期，我身边一定还有钉子在，但至少他们现在都乖乖听话了。” “所以，李，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李钦道：“给你在保留地安插‘暗线’？” “对。” “但你不会是在玩碟中谍吧？一边告诉我你取得艾肯的信任，一边在我保留地插钉子，反过头又给艾肯当牛做马。”李钦玩味的看着他，审视着他的表情。 艾德里安哭笑不得…… 心说， 我就算想当墙头草，我也不敢啊。 你那只狗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艾德里安知道fbi没有处理‘灵异’事件的特殊部门，他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存在某种超自然力量。 还有黑索金事件，保留地离奇多处爆炸，根本无法用科学范畴解释好吗？ “拜托，钉子都是你给我的，你筛选的人，肯定自己信得过吧？他们听你的话，不会听我的，我就是给艾肯做做样子，让他相信，我的确在为fbi办事。” 李钦也就诈他一下，当即点头：“明天我把人给你，但有什么事情，你可要提前汇报。” “放心好了……” “另外。”艾德里安又道，“度西斯……是你的人吧？” 度西斯？ 李钦无法直接答复。 算？还是不算？ 他是托亚的死忠，死忠到最后把自己忠到了监狱里，托亚如今死了，保留地全部认为他是叛徒，他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监狱。 虽说，鲁普不是度西斯杀的，毕竟，鲁普可是度西斯的亲儿子。 但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实在不讨喜…… 两头都不讨好。 哪怕是瑞提亚，心里虽然放下了怨念仇恨，但也没有彻底原谅他。 想到这里，李钦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度西斯道：“他在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如果你开口，我可以帮你改善一下他的环境，而且……我在艾肯面前，可是以他为‘突破口’，说他倒向了我们。” “所以，你的意见很重要……” “度西斯是自己人，我就保护他。” “如果不是……呵呵。” 不是，就该杀人灭口了呗。 李钦觉得麻烦，度西斯罪不至死，他已经得到了应受的责难，而且罗文的秘密，还是他发现的。 “保下他吧，别让他日子太难过。” 李钦说得并不确实。 不过，这番话在艾德里安听来，已经将度西斯化在了自己的阵营里。 毕竟李钦不可能直白告诉他，度西斯就是自己人，这涉及到托亚案的问题，正是因为托亚案，才延伸出后面的股权争斗与一系列事件。 在艾德里安眼里，度西斯是牺牲品。 所以，李钦当然不好意思承认，否则他成什么人了？ 用完了度西斯，转手就丢弃不管？ 当然。 艾德里安能理解李钦的作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不心狠手辣，李钦早就在股权争斗事件时死无全尸了。 “那我看着办吧，你放心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度西斯的时候。” 用一个监狱的囚徒？怎么用？ 李钦根本没接茬，懒得再去想度西斯的事情。 而思绪延伸…… 老鼠山的翻新工作已经告以尾声。 一家人要搬回来，瑞提亚又要见到立在老鼠山下的墓碑，啧……希望她能调整好心态吧。 所幸是最近事务繁忙，能转移注意力。 “对了，我马上要搬回老鼠山了，你们给我安的监听情况怎么样？” 艾德里安道：“这件事我会跟史密斯对接，到时候让他刻意清除几个地方，借着设备故障的时候，将监听装置放到你家地下室……” “到时候，你想给艾肯演什么，就能演什么。” “不过，这步棋大概只能用一次，他一旦发现你‘告知’的消息是假的，必然明白你发现了监听的事情。” 李钦无所谓道：“我可不想跟fbi纠缠太深，免得惹怒了你们的总局，带人来把我突突了，能用一次就够了。” 艾德里安忍俊不禁，心说你知道就好。 但凡黑索金那样的事情在发生一次，谁也保不住你咯。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毕竟艾德里安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临走时，李钦又问了一句：“我的电话一直被监听着吧？” 艾德里安点头：“应该是，但也快解除布控了，我们没那么多经费一直对某个目标高强度监控。” 李钦松了口气：“我打算找网络安全协议的公司做加密了，天天打个电话都要提心吊胆的，我受够了。” “随便你……” “但我提醒一句，不要找米国本土的。” 李钦倒抽凉气：“你是说，这些公司跟fbi有关系？” “何止有关系，否则民众怎么会被我们轻易监听？最早的通信系统都是军用的，你不妨大胆点去想，那几家通讯业巨头凭什么能垄断市场。” 咝。 细思极恐了！ “那，一次性手机安全吗？” 艾德里安道：“这是唯一的漏洞，最原始的方式，反而最安全，但如果你被特别针对了，有设备能覆盖搜集一个地区的信号，想要捕捉频段也很简单。” “当然，除非你被cia都列为全球通缉名单，否则不会那么夸张。” 到此，艾德里安没再多说，上车离开。 李钦只觉的头皮发麻。 自由米国？ 我就呵呵哒了。 驱车前往酒店，李钦打算乘坐直升机返回保留地庄园。 可刚到大门口。 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家三口。 某个老帅哥狗腿的搀扶着一位美妇人。 漂亮的翠西则在美妇人另一边说说笑笑。 李钦立即锁车跑过去：“约瑟夫？” “哦，上帝啊。”约瑟夫惊呼一声，后一句话变成了华语：“说曹操，曹操到，我打算安顿下来再邀请你吃晚餐呢。” 李钦心头一跳…… 难不成，约瑟夫注资的事情有谱了？ 他看向美妇人。 翠西已经开口介绍：“李，这是我妈妈。” 美妇人审视着他：“你就是李？可惜啊……结婚了！翠西说她很喜欢你。” 额，这个开场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约瑟夫救场：“李，这是我的妻子，维多利亚，另外……嘿嘿，她答应了对酒厂的注资，只不过细节方面，咱们要坐下来再谈谈。” 谈谈？ 行啊！ 他们既然来了尤金，那就是带着诚意的。 谈判嘛，讨价还价很正常。 “那，等会坐下来聊聊？” 约瑟夫道：“别急，我们先上楼放东西，维多利亚有些晕机，我先照顾她……” “哦，维多利亚，我可怜的甜心，快，我们上楼午睡一会。” 目送他们一家离开。 只见约瑟夫在进入电梯前，一只手背后，捶打了两下后腰子。 噗。 李钦当场就笑喷了。 龙骨酒肯定帮了大忙…… 但约瑟夫也不好受啊。 难为他老人家的老身板了。 得知约瑟夫一家到了，李钦肯定不能回保留地了，免得晚上吃饭还要再飞回来。 想了想，他决定去酒厂的办事处溜达一圈。 林雅婷他们似乎在隔壁也租了办公场地。 看似酒店还在正常运营，他们没什么事情，实则真要建设综合商场，前调工作非常复杂繁琐。 还要与品牌商提前对接。 某些奢侈品是不入主小城市的，以及商场本身级别不够也不行，这都需要去洽谈沟通。 所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等李钦抵达。 林雅婷和蒋小禾果然在这里。 唐叔和吴莛吴阿姨也在。 “嘿，我的来巧啊，怎么都在啊？” 几人看到他出现，也都颇感意外，林雅婷道：“你怎么来了？” “跟朋友吃了个饭，回酒店又碰上约瑟夫一家了，晚上肯定还有酒局，所以只能留下来了。” “我说呢，你没事能跑来这儿？”林雅婷又开始吐槽甩手掌柜的不良风气。 倒是蒋小禾抓住了重点：“约瑟夫先生来了？那岂不是说，酒厂注资的事情有戏？” “应该是，但还需要谈细节。” “那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不然他们不会大老远跑来，祝贺你啦，李总。” 李钦笑呵呵应下，才看向唐叔和吴姨：“吴阿姨，要不您今晚准备准备，明天去我家里做客？我让直升机接您和唐叔、昊昊。” 这是之前约好的事情。 可谁知，吴阿姨摇了摇头：“这两天不行，吴睿说他这两天要回来，我想和老唐先跟吴睿吃个饭。” 吴睿是她儿子。 也就是说…… 啧啧，唐叔要见‘家长’了？ 得到人家儿子首肯，这事儿就基本成了。 我靠…… 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李钦瞪大眼睛看向唐叔，唐叔老脸一红，根本没好意思说话…… 林雅婷嗔怒一声：“你瞅啥呢？” 瞅你咋滴…… “哈哈哈，没事，我是说……挺好的，那就等吴睿回来，到时候我再叫上唐飞，咱们一起去我家做客……嘿嘿嘿。” 【582】开挂不需要讲道理 整个下午，李钦都在办事处跟他们闲聊。 快到饭点时，唐叔与吴阿姨带着昊昊起身告辞。 李斯邀请他们吃饭，也被婉拒—— “不麻烦了，你们年轻人忙。” “过两天就见了，我这两天在家炸熏鱼，到时候带给你们都尝尝。” 谭红在旁捧哏：“是呢，吴阿姨的熏鱼做得可好吃了，咱们江城人都做不来。” 二老一走，李钦就原形毕露—— “你说这老年人的爱情，比咱们年轻人还容易水到渠成哈？” “这算不算闪婚？” 林雅婷白他一眼：“谁跟你说要结婚了，人吴阿姨就是一个人在尤金太无聊，找到老乡，找到团体，那可不得融入进来？” “不结婚啊？”李钦愕然。 谭红也道：“李总，你想多了。” “就跟咱厂家属区一样，到了晚上，大爷大妈出来跳广场舞，有些没了老伴的，平时互相照应，多做一道菜就给邻里端过去，也没说一定要结婚，就是这个意思。” 李钦大概明白了。 蒋小禾道：“结不结婚没区别，老人都无欲无求了，儿孙满堂，也没有物质上的现实问题，谁也不图谁什么，就图一个相互陪伴，能结婚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李钦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正事儿上，不见你这么喜欢瞎操心。”林雅婷又翻白眼了。 紧随其后，她与蒋小禾也告辞了：“我今晚不回家，跟禾姐去她新房，这几天轮着在几家给他们暖暖房。” 员工们都入住了，林雅婷当然要照应着，毕竟是陪着她背井离乡。 李钦想了想，干脆也跟着下楼。 准备打给约瑟夫问问情况。 但手机刚拿出来，蕾切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板，新车到了，你在哪？” “新车到了？” 李钦一开口，林雅婷也看了过来，暂时停下了脚步。 “我在酒厂办事处呢。” “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 林雅婷笑眯眯道：“车到了？” “俩劳斯莱斯，一辆奔驰s，你选吧。”李钦早告诉她会送她一辆车作为礼物。 林雅婷当然不会客气，这点钱对俩人来说不算什么。 反倒是李钦买车时能惦记着她，心意更重要。 “那就咱俩一人一辆劳斯莱斯？” “行啊，没问题。” 于是乎，三人干脆又折返上楼。 大约半小时。 谭红在二楼窗户上看到车子到了：“来了，三辆新车，都没落地，在拖车上呢。” 卸车仪式感肯定得有，毕竟是豪华品牌。 一群人下楼，车上还帮着蝴蝶结。 李钦有些臊得慌。 只听蕾切尔邀功卖弄道：“老板说，一辆车要送给林女士，我就让销售经理做了准备。” 林雅婷对此很满意，女人嘛，追求的就是这点仪式感。 卸车，签字，账单蕾切尔已经支付过了。 车牌登记明天可以办好。 但在尤金，无牌上路，也不会惹太大麻烦。 林雅婷道：“看来我也得找个司机？总不能自己开吧？” 蕾切尔也小心翼翼道：“老板，咱们也得招司机，我是秘书。” 嘿。 你还挺会享受？ 秘书就不能开车了？ 不过既然是撑门面的，该有的总得有。 李钦对林雅婷道：“那你要不着急，车先给蕾切尔，让她明天联系上牌的事情，司机我来安排，比较放心。” 林雅婷没异议。 老鼠山遇袭事件后，大家在安全问题方面都挺在意的。 虽然这事儿跟林雅婷没关系，但难免被李钦这家伙殃及池鱼，找一个靠谱的司机兼任保镖很有必要。 各自分别。 李钦把电话打给了史密斯。 用人方面，没人比史密斯更值得信任了。 然而，史密斯却道：“我身边没有合适人选，你为什么不找昆帕？橡树公司最不缺人，也值得信赖。” “另外，昆帕来找过我了。” 嗯？ 李钦疑惑道：“昆帕找你？” 史密斯笑了起来：“不是你某天忽然对他说，你不信任他，让他来请教我怎么办吗？” “那家伙是个直性子，人没问题，我觉得你想多了。” 李钦也有些抱歉，但之后见昆帕时，他已经没什么异常了。 “好，我知道了，我找他来处理吧。” 不过这时候，李钦就没直接联系昆帕。 中午，艾德里安提到的事情，他还放在心里，在保留地安插钉子，昆帕选的人肯定信得过，到时候这两件事一起办了。 “蕾切尔，送我去酒店吧。” 她还开着那辆破宝马。 但此时心情不错，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流行歌曲，因为明天她就有豪车坐了。 哪怕司机没到位，她暂时先过过手瘾啊。 快到酒店。 李钦才联系约瑟夫。 约瑟夫主动道：“先吃饭，吃了饭再谈，就我和维多利亚，翠西去找丽贝卡了。” 看来俩丫头是真混在一起了。 吃饭没去餐厅。 而是在总统套房的客厅里，由大厨送来餐点。 李钦进门后还觉得奇怪，约瑟夫小声道：“维多利亚毛病多，入住前看了餐厅的情况，她觉得档次不够……” “啊，咳咳。”眼看老婆出来了，老帅哥一咳嗽，立即不敢多说了：“亲爱的，李已经来了。” 维多利亚优雅的一伸手。 约瑟夫赶忙搀扶了上去。 明明只有两步路就能落座，偏偏要行此大礼。 李钦心下哭笑不得…… ‘约瑟夫怎么跟个太监似的。’ ‘维多利亚是老佛爷啊？！’ 屈辱。 太屈辱了。 不过这也算是老帅哥的无私付出了，为了骗老婆钱嘛，不寒碜。 “李先生，请坐吧。”维多利亚示意道。 李钦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 餐点上桌。 相比起夫妻俩繁文缛节的贵族餐桌礼仪，李钦就像个土包子。 维多利亚倒也不见怪，笑着闲聊：“您不用在意，这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当初约瑟夫也不习惯，但慢慢被我纠正过来了。” 约瑟夫狗腿道：“是的是的，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狗屁。 你跟我吃饭、喝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左手搂着露露，右手搂着艾德琳。 捏一下露露喂饭，揉一揉艾德琳送酒。 然后嘴里振振有词说：“李啊，这做人啊，就得不拘小节，趁早享受，不然年纪大了，就享受不了了。” 一顿饭吃得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李钦都快绷不住了。 所幸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终于说起了正事儿—— “酒厂的事情，我听说了。” “对酒的品质我很放心，另外也找人测定了结果，没什么有害物质。” “所以，我原则上同意注资，并且对你提出的3%五亿的报价没有异议。” “但是在支付与对赌协议上细节上，需要重新谈谈。” 趁着维多利亚开口。 老帅哥在旁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仿佛说…… 这可是我付出了两腰之力才搞定的。 只等话落。 约瑟夫立即收敛神情，正色道：“嗯，我们只能先期支付三亿现金，另外两亿在产品上市后支付。” “不过在对赌协议上要做改变，产品上市后，如果没达到预期销售水准，我们随后支付的两亿，要拿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且得到经营权。” “如果达到了预期销售标准，一切还是照旧。” 李钦听完愣住了。 在双方对赌的利害关系上，完全调转。 原本，销售额不达标，约瑟夫就拿着五亿走人，也得不到股份。 现在是销售额不达标，他们想要更多的股份。 原因很简单…… 维多利亚食髓知味。 心里很明白这款酒的效用与商业价值。 假设预期销售情况不佳，他们就有理由压价，从而吃下更多的股份，因为他们看中产品本身。 并提出插手经营的问题…… 简而言之，李钦无法带着酒厂发展起来，那就换人来做，产品是靠谱的，只要花心思肯定能成功。 甚至于，想办法掏空酒厂，获取配方，将李钦取而代之。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但也是正常的商业资本套路。 没人是冤大头……额，约瑟夫除外。 他将问题想的很简单，投资五亿，酒厂大爆他跟着赚钱，如果没达标，李钦也会退钱，所以怎么都不亏。 可事情到了他老婆手上…… 维多利亚绝不是一般人，她是最正统的商人，眼光狠辣，更知道如何汲取利益，就如同人们常说的，资本家都是吸血鬼。 她，就是一个资深吸血鬼。 想到这里。 李钦微微摇头，道：“不可能的，股份的事情没得谈，我给出的3%也是约瑟夫多次请求下，我才松口，酒厂更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还有中东王室入股。” “我想，二位既然再次来到尤金，应该很清楚这款酒的商业价值！” “所以，就算生意一开始没什么起色，未来也绝对会有爆发翻身的时候。” “我没理由给你们更多的股份。” 维多利亚是吸血鬼。 李钦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你们夫妻俩不能把我当傻子啊？ 然而。 对于李钦的回应，夫妻俩竟然没什么反应。 维多利亚似乎早已料到了李钦会这样答复，所以继续道：“时间期限是一年，比你们之前所说的4个月要长很多。” “所以，李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的初衷，我没有想要掠夺你的生意与项目。” “但这么好的产品总不能玩砸了吧？” “我花了五亿，却迟迟看不到回报，那就是一次失败的投资。” “咱们在商言商，我必须要降低自身风险，才能掏出这笔钱注资。” “因此，一年后酒厂看不到回报，我当然有理由插手经营管理。” 这番话无懈可击。 在商言商嘛。 如果真按照李钦的对赌协议，完全不符合商业逻辑，毕竟那是五个亿，放款出去还吃利息呢，凭什么白给你？ 更别提，你卷款跑路怎么办？ 约瑟夫趁热打铁：“李，我可绝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这样做对大家都公平，不是吗？” 李钦沉吟起来…… 一年时间，这的确是诚意满满了。 要是自己一年都没把酒厂做起来，那的确有些过分了。 可是，一旦这份对赌协议写在合约里，自己头顶就悬着一把狗头铡，代表着威胁。 到时候白白送出去30%的股份，心疼死了。 李钦没有立即答复，而是道：“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谈吧？” 夫妻二人没有坚持。 谈判哪有立刻就有定数的？ 涉及这样的大宗交易，谈几个月都有可能。 只不过李钦拖不起，而约瑟夫与维多利亚也知道，酒厂产品上市在即。 真要上市有了结果，这门生意也就没了他们插手的机会。 拜别二人。 苏的飞机已经到达楼顶。 李钦坐在飞机上时，才幡然醒悟—— “等会儿！” “龙骨酒的关键是龙骨！” “材料只有我有，他们拿走酒厂也没辙啊！” 他眼神亮了，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当然。 维多利亚不会白痴到，放任配方与酒厂分割，这一切肯定会写在合约里。 但是，配方就是公开的虎骨酒配方。 假设对方追究原材料渠道…… 李钦拿出根龙骨来，直言是在牧场后山捡到的，他们也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这tm是龙骨！ 恐龙早在几千万年前就灭绝了。 现代所掌握的恐龙基因谱也只是片段，哪怕送到全球最顶尖的机构检测，恐怕也查不出任何信息。 就算真有可能查出来了…… 恐龙？ 一根新鲜的恐龙骨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 科学家也只会当两口子是白痴！ 所以。 掌握原材料，李钦就立于不败之地。 打官司都没得打…… 骨头是我捡到的，你无话可说。 最后有人前来调查，李钦提前准备好几个骨头放在地上，他们就算带走…… 就那点骨头量，也不够酒厂重新开工生产的。 当然啦。 这么做就有些黑了。 可不黑心，怎么赚得了钱？ 就与当初宝马收购劳斯莱斯一样…… 当年宝马耗费6亿米金，结果最后交易完成才发现，他们拿到的仅仅是劳斯莱斯的生产工厂。 品牌早就被转移到另一家公司名下。 若非最后官司打响，影响过于巨大，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而李钦现在面临的事情，又与之不同…… 他有没转移资产，没有隐瞒‘材料来源’。 恐龙骨本就不该存在与这个世上。 你查？你打官司？ 有个毛用啊。 一念至此。 “哈哈哈。”李钦大笑起来。 搞得苏都莫名其妙：“老板？” 李钦摆手：“没事儿，想到一个笑话！嗯，明天中午记得来接我……” 对赌就对赌！ 五亿先拿到三亿，把能源公司资金的问题解决再说。 至于最后真得闹翻了…… 那李钦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是你们不讲武德在先，跟我说什么在商言商。 开挂的挂比，会在意游戏规则吗？ 【583】茶艺大师 第二天下午，酒店会议室。 李钦站起来与约瑟夫、维多利亚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昨天想明白了招数套路，李钦在今天一早就赶来尤金，与蕾切尔商定了一下签约细则。 然后与约瑟夫、维多利亚面谈。 一切都按照夫妻二人所给出的条件来成立合约。 签字时，约瑟夫与维多利亚的脸上，全部都是难掩的笑容，这份合约对他们而言，怎么都不算亏，甚至还能期待一下拿到更多的股份。 而李钦，同样在笑。 昨晚他就整理好了心情，既然决定要玩‘盘外招’，那就不用不好意思。 赚钱嘛，不寒碜。 正如夫妻俩所言，咱们在商言商，一切以各自的利益为先。 当然。 李钦也没打算骗他们的钱，一年内酒厂大爆，3%的股份依旧属于他们，但想要染指更多的…… 不好意思，没这种可能。 当下签的只是意向。 签约会完成，维多利亚与约瑟夫就忙着召集团队过来给酒厂进行全面评估，评估结束，一周内正式签约。 等离开酒店。 蕾切尔还有些回不过神，酒厂的情况她知道，毕竟她一直在负责酒厂下游工厂在保留地的建设事宜。 谁能想到3%的股份能换来五亿巨款？ 钱这么好赚吗？ 她的世界观直接被刷新。 李钦心情大好，三亿到手，如今就差三千万便能搞定能源公司的收购案，而时间还很充裕。 六月的农牧场收入还会有一千万米金进账，就算最后不够，剩下两千万借也借来了。 “走，给新车上牌去。” 一大早蕾切尔被李钦叫来，就没时间去搞新车手续的问题。 两人抵达车管所，提交证明，支付50刀牌照费，没有国内那么多繁琐程序，最后缴纳5%的交易税，就拿到了相应手续和牌照。 昨晚回去的太晚，李钦没来得及找昆帕安排司机。 尤金的事情处理完，他没必要逗留，回家陪女儿不香吗？ 顺带安排一下艾德里安的那件事。 车子暂时让蕾切尔停到金羊毛的地下停车场，免得遭遇被盗风险。 上牌时有个小插曲，同样前来办理业务的人看到三辆豪车，少不得遭遇围观。 毕竟这里是尤js区小城。 宝马、奔驰那些车很常见，偶尔还能在富人区看到开着敞篷跑车的中年贵妇。 但劳斯莱斯和奔驰s级就很少见了。 扎堆在车管所一群如蕾切尔那辆老宝马的破铜烂铁中，自然格外显眼。 因此，这种豪车的被盗风险很高。 保不齐现在‘道上’已经传出风声，尤金多了三辆油水极高的豪车。 商务区地下停车场有专业的安保，比较令人安心。 “老板，我一个人也开不走三辆车啊。”蕾切尔抱怨道。 李钦瞪了她一眼：“不会动脑子？给唐娜打电话，让金羊毛的人过来帮忙？” 蕾切尔苦笑：“这不好吧？” 李钦明白她的意思。 就跟多洛莉丝埋怨李钦总让金羊毛处理私事一样，公司业务交叉不是好事。 例如李钦抽调金羊毛的资金，收购能源公司…… 按正常情况而言，这样做是违规的，金羊毛的钱属于公有资产，即便李钦是老板，也无权抽调，除非进行正规的利润结算、股东分红。 只不过，李钦是大老板，小股东狄亚卜根本不在乎金羊毛这点儿钱，当初入股也无非是人情投资。 多洛莉丝就不说了，她早已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因此李钦想怎么‘玩’，他说的算。 不似很多米国企业，一旦招募职业经理人，有时候反而让公司老板被束缚手脚，简直是滑稽。 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米国在一百年前就有了一套完整的规制化企业管理方针，作坊式经营早就被时代抹除了，被淘汰的东西，当然有被淘汰的道理。 李钦对蕾切尔道：“一点小事而已，我是老板，我还指挥不动自己的员工了？” “您是老板，您说的算。” 蕾切尔耸肩，只能取出手机。 但还没等拨号呢。 手机自己响了…… 蕾切尔看到来电显示后抬头道：“老板，是圣蒂斯医院的贝斯女士。” 李钦点头：“接，看她说什么。” 蕾切尔接通放在耳边，回应几句，捂着电话道：“老板，找您的，说医院股份更变的公示已经发布了，医院方面准备举办一次酒会，您应该要出席。” 从拿下圣蒂斯医院股份，李钦就再没去露过面。 对此，弗格森院长与贝斯都是一脸懵逼…… 圣蒂斯医院好歹价值数亿资产，你拿下全部的a类股份，竟然直接玩失踪了？ 所幸，医院的经营本就不需要董事会过问，且后来州府与保留地的消息发出，医院高层一看新闻就明白了—— 哦，不是老板不过问。 他很忙啊！ 老板的妻子要竞选州众议员，哪里还有闲工夫来医院？ 而现在，股东变更公示发出，医院要举办酒会作正式宣布，他们必须要联系李钦。 李钦一拍脑门。 他的确忘了这茬事儿。 几亿砸进去，掏空了自己，结果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家医院？不，倒也不是忘了。 还是那句话，圣蒂斯医院有完整的运营体系，跟金羊毛、酒厂、农牧场都不同。 每年两次经营审计与一次利润分红，别的时候李钦根本用不上医院的资源，除非家人要体检，或是谁生病。 所以，以李某人甩手掌柜的性格，金鸡自己会下蛋，还能自己卖钱，他为什么还要多余管教？ 李钦从蕾切尔手上接过了电话：“是我。” 贝斯略带谄媚的声音传来：“李先生，您在尤金？那太好了，最好您能亲自来一趟，我们拟定一下邀请宾客的名单，以及酒会的档次，毕竟这是您第一次亮相。” “除此以外，您上次提起过，要给您的家人们安排医疗护理与体检方案，我已经做好了，但是迟迟没有机会联系您，害怕打搅。” 李钦原想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听到后一句话，还是顿了顿。 大爹大娘年纪大了，身子骨硬朗归硬朗，体检、保养不能少，最好有护理医生做做调理。 林雅婷的父母同样如此。 另外还有年纪最大的秦老爷子。 人家给自己累死累活管理酒厂，自己可得把老人家照顾好。 唐叔……现在还有一个吴阿姨。 最后，史密斯那小老头也不小了，背后还跟着一个患有癌症的儿媳妇。 这么一番细数下来，自己还真成开养老院的了。 但医院的价值也就此体现。 给自己人提供便利，甚至于还能给一群手下提供福利。 例如史密斯手下的五人组。 他们可是‘做脏活’的核心力量，人心必须收买好。 上次的‘奖金’还没发，说好给他们和家属的保险也没买，现在可以一次性搞定。 令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给自己卖力干活啊。 想到这里，李钦改口道：“我现在过去。” 贝斯欣喜道：“那我准备好下午茶，圣蒂斯医院的咖啡厅手艺不错，我们的不少高级客户都赞誉有加。” 这边挂了电话。 李钦干脆亲自打给了多洛莉丝，让她找人帮自己把两辆车开回金羊毛，自己留一辆先用着，蕾切尔充当司机。 多洛莉丝少不得苦笑…… ‘挪车’都要金羊毛搞定了？离谱了啊，你！ 当然，她没直说。 又被李钦告知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资金的事情我解决了，酒厂股份卖出去3%。” “沃德法克。”多洛莉丝惊呼，“3%卖了三亿？你跟我开玩笑吧？” 李钦很满意她的惊讶。 让你们当初看不上我的酒厂？ 现在还不是啪啪打脸了？ 他还故意笑的揶揄：“呵呵，不是三亿，是五亿，不过前期支付只有三亿现金。” “……”多洛莉丝沉默了，不久后才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李钦先让蕾切尔将另外两辆车的车钥匙，交给车管所的寄存服务台，然后发动车子赶往圣蒂斯医院。 这才给多洛莉丝解释起前因后果。 当然，关于‘盘外招’与龙骨酒的材料问题，他没有说，涉及到自己最最核心的秘密，李钦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就算如此，哪怕对赌失败，李钦要额外付出30%的股份，多洛莉丝听到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以30%的股份标价五亿来计算，当初李钦一千万的投资，如今也变成了十几亿！ 什么投资回报能有这么高？也就互联网热诞生时才有过这种案例。 更别提，如果对赌成功，李钦仅用3%的股份就拿到了五亿，市值直接突破百亿。 “你找到了冤大头？也不对啊！没有哪个白痴会这么干，除非你的酒厂真的有极具价值的东西……” 说着说着，多洛莉丝一声感叹：“上帝啊，我觉得我被你耍了！你肯定有事情没告诉我。” 路程还长，李钦就将龙骨酒的功效告知。 多洛莉丝终于明白了，叹口气：“唉，可惜了……不过，哪怕你当初这样告诉了我，我估计也不会相信。” “但是，李，我为了你，可是‘家’都不要了，下次有这种赚钱的机会，你能不能给金羊毛？毕竟金羊毛是你的，我只是最小的股东，你总得给我赚一点吧？” 李钦想说，恐怕没有这种机会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带上你。” 嘴上，还是作出了保证。 最后，叮嘱多洛莉丝别忘了取车，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圣蒂斯医院。 贝斯应该算好了时间，提前等在了门外。 她身旁一个秘书助理上前为李钦拉开了车门。 李钦下车后，笑道：“你怎么确定是我？” 贝斯看着新车道：“尤金本地牌照的豪车，我都心里有数。” 她面对富豪客户自然要记下相应信息。 大老板要来，又是一辆新车，所以不难猜…… 哪怕猜错了也无所谓。 给这种豪车的主人应有的礼遇，本就是应该的。 贝斯的助理接管了车子，开往停车场。 李钦、蕾切尔则跟着贝斯进入医院。 蕾切尔忽然问道：“贝斯女士，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李钦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对外工作都是贝斯全权负责，但涉及新老板宣布的酒会派对，医院其他高层肯定也想参与设计一下。 更别提，他们也得在新老板面前刷刷存在感才是。 可现在，只有贝斯一人。 李钦没问，因为他能猜到大概。 贝斯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如果有独处的机会，她显然不会放过，哪怕李钦对她从未表露过任何超过工作关系以外的好感。 但万一呢？ 人都是会变的。 包括，谁知道大老板是不是闷骚型，一直在伪装。 贝斯回答的很巧妙：“弗格森院长他们在开会，等会才会过来，我不是医生，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接人的事情只有我负责了。” 她眨了眨眼。 成熟的妩媚与这样的小俏皮形成一种反差美。 蕾切尔都忍不住为之一呆…… 然后心里想起唐娜与多洛莉丝的嘱咐。 ‘以后多盯着点儿你老板。’ ‘别让那些妖艳贱货们得逞！’ 果然啊。 唐娜和多洛莉丝才是过来人，她们一语中的。 不过，蕾切尔倒也放心。 那个翠西都追来尤金了，老板都不为所动。 贝斯漂亮归漂亮…… 但如果不是今天的电话，老板都快忘了医院这摊事儿呢。 她贝斯想吃老板这块天鹅肉？ 想瞎她的心吧！ 来到贝斯的办公室。 里面明亮宽敞，布局中带着些小温馨，与她本人气质上的妩媚又有一种反差。 令人忍不住在心中遐想，她换上居家服，又是什么样子？ 这一切都是心理暗示。 难怪她年纪轻轻，能成为数亿大型医院的首席运营官，没点本事是绝对不行的。 三人落座。 贝斯先拿出了几套保养护理方案给李钦挑选。 不多时，她的秘书停车回来，还带着茶水、咖啡与小点心的外卖，都是来自医院侧厅的独立咖啡厅。 然后将钥匙交给蕾切尔，又主动与蕾切尔攀谈，夸奖她的穿衣风格与妆容。 傻兮兮的蕾切尔很快被忽悠了。 跟着贝斯的秘书离开办公室，去了外间看秘书新买的限量款包包。 只在内间办公室房门关闭。 原本坐在李钦对面的贝斯动了。 她翘起的腿，缓缓放下，展露一抹若隐若现，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 因为下一刻她就站了起来，拿着资料，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样子，指着资料上的细节，给李钦解释。 而身体则轻轻与李钦的身体触碰，挨在一起。 淡淡的香水与体香扑面。 偶尔，李钦的腿侧还微微一软，被她的大长腿触碰。 他饶有兴趣的笑了…… 不算反感。 只是觉得，这女人是真的厉害啊。 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将她的美好发挥到了一种极致。 而这段办公室情绪撩拨，并未持续多久。 等李钦选好了给家人们的保养方案，弗格森等人就进来了。 他们没有埋怨贝斯，反而以为李钦是刚刚到来…… 显而易见。 贝斯又耍了小手段。 她大概是让秘书延迟了时间，才转告众人李钦到来，至少在方才的情绪撩拨时段，保证无人打扰…… 李钦笑着看了她一眼。 贝斯也眨了眨眼，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呵呵。 这女人的茶艺已经出神入化了。 贝.茶艺大师.斯。 【584】三亿到手！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看破不说破。 李钦即便不承认自己是渣男，但必须承认虚荣心促使下，任何男人都不抗拒漂亮女人的献媚，前提是要漂亮…… 弗格森等人到来，便谈起正事儿。 酒会规模，选址，拟邀嘉宾。 前两项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林雅婷收购的酒店如今只有很薄的盈利面，既然本就是要花钱，为什么不把钱给自己人赚了？ 贝斯与弗格森各自拿出一份拟邀嘉宾名单，每个人手上都有相应的人脉，俨然在医院形成两股势力。 对此，曾经的董事会都默许，李钦就更不会多此一举了，二者能相互制衡，保持平衡最好不过。 等他们问起李钦是否有想邀请的人时，李钦摇了摇头。 俄勒冈大学的老校长路易斯已经在名单内了，包括汉娜等几位中高层以及与瑞提亚关系不错的教授，他们原本就是医院的固定客户。 尤金很小，圈子也不会大。 安东尼奥市长也不用说，市政层面的人该来的都会来。 李钦对这类酒会不感冒，心里早已决定到时候露个面就闪人，至于演讲什么的…… 李钦看了一眼贝斯，笑着对众人道：“演讲的事情交给贝斯负责吧，让她代表我，因为我不太喜欢被人瞩目。” 弗格森等人不由自主看向了那个漂亮女人，觉得愕然…… 新老板公开的第一次发言，怎么也轮不到她来代表吧？ 只听李钦又道：“贝斯帮忙给我家人做的护理方案都还不错，另外……再帮我设计几个普通的护理方案，我想要给当地警员与警员家属捐助医疗服务。” 他们的目光跟着落在了桌上的一叠资料上。 奥……大老板应该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而贝斯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们，而是自己在老板面前献媚。 所以，老板才会委以重任？ 这个婊子！ 弗格森几人在心里大骂。 贝斯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她当然没想到李钦会戳穿这件事，虽然换到了抛头露面的机会，但弗格森等人肯定会对她生出看法。 不过也无所谓，双方的关系本就不好。 她更在意的是…… 李钦这么做，明显是将她拒之门外的意思。 方才的小动作大概都被看穿了。 所以…… 这个年轻的华人，难道真的是一心忠于妻子、家庭的？ 贝斯觉得自己或许要改变面对老板时的态度与方式了。 的确。 李钦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贝斯太有心机了，真要被她一家独大，李钦害怕自己的医院被玩坏了，当然要提醒一下弗格森，好好与贝斯打对台。 帝王心术嘛，不都是这样？ 不过该给的好处，李钦也给了，代表发言会让贝斯在客户心目中的地位提高，而且这女人本就擅长交际，对外事务交给她显然远要比交给还保存‘医者仁心’的弗格森要好得多。 毕竟，弗格森院长不是商人。 临走前，大家有商定了一下‘捐赠医疗服务’的事情。 在座的基本都明白李钦的用意。 富豪收买当地的暴力机构很正常，保障自己安全的同时，也能提供一定程度的‘便利’。 每年的体检、小病医疗，与医疗快速通道服务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让警员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心里自然会偏向李钦。 城区警局、农牧区警局都包括在内。 而到了离开时，李钦对弗格森道：“弗格森院长陪我聊聊？” 话落。 在场的众人又在心中权衡起来，所以大老板到底更偏向弗格森，还是贝斯呢？ 迷迷糊糊。 但李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弗格森立即跟上。 两人走在前面，蕾切尔跟在身后。 李钦道：“我看到你邀嘉宾里还有医药公司代表？” 弗格森点头：“他们是b类股东，当然会出席，早前‘森格医疗’的鲍威尔就联系过我，希望能与您见面，因为不是要紧事，我听说最近您妻子在忙碌竞选事宜，所以没有答应。” 圣蒂斯医院是李钦的一言堂。 但掌握15%b类分红股的医药公司，却好像吸血的蚂蟥，令人讨厌。 相应的情况，在第一次与弗格森见面时，两人就展开过讨论。 想要剔除毒瘤不那么简单。 李钦这些时间太忙，早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方才发现名单上有‘森格医疗’才重新记起这件事。 “你觉得，我要是把股份收回来，他们会同意吗？”李钦问道。 弗格森苦笑道：“基本没可能，圣蒂斯医院不仅是尤金的最大医院，也是整个郡县范围内最大的医疗机构，我们旗下还投资了十几家小型诊所、药房。” “您应该明白，偏远地区的居民很少看病，药物治疗是首选，分散出去的诊所机构在药品销售方面，业绩非常好。” “这样一块巨大的利益蛋糕，他们不可能放弃。” “剔除了股份，我们就有权利进购其他的‘平价药品’，他们的销售额会大幅度下滑。” 李钦不知道还有这一层情况：“一年他们能赚多少钱？” “总体销售额在5000万刀，利润我就不清楚，但预估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咝。 暴利啊。 所以，基本免谈咯？ 李钦沉吟片刻，便将这件事先放下，他如今没有余力做别的，瑞提亚的竞选排在第一位，还有能源公司收购后，资金池会再次干涸，对方就算同意收购，他也没钱。 “这件事以后再聊吧，最近我很忙。” 弗格森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所以这时也谈不上失望：“老板，您找我是有别的事情？” 李钦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名片：“你记一下这个电话，他是农牧区的警长，史密斯。” 弗格森愣了一下：“警员及其家属的医疗服务捐助，不是贝斯负责吗？刚才您说的。” 李钦笑道：“捐助是捐助，史密斯算是我的‘家人’，他的儿媳患有癌症，医疗负担一直很重，我希望医院提供某种‘医疗赞助’方案，另外，他还有几个朋友也需要更高层次的医疗服务。” “单独的？”弗格森大概明白了。 “单独的，区别在其他警员之外，这件事最好只有你知道。” 贝斯负责公众事务。 李斯就将自己的私事交给弗格森。 这叫什么？这叫均衡存于万物之间。 “医疗赞助费用方面呢？” “你看着办咯，只要是合理合法的，毕竟史密斯是农牧区警局的警长。” “好，我知道了。” 完全免费是不可能的，否则就上升到受贿的层面了。 而且，史密斯现在不缺钱，艾丽的医疗支出早已不是问题，李钦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这么做也是一份心意。 相信史密斯能明白。 五人组的待遇也一致，想要人卖命，肯定要砸钱。 说完这件事。 三人来到楼下，挥别了弗格森，李钦让蕾切尔开车去银行，取了一大包现金才前往酒店的顶层停机坪。 这时候苏已经到了。 飞回老鼠山，李钦给史密斯打了电话。 不多时他就到了。 将一袋子现金交给他，如何清洗干净就不是李钦担心了。 史密斯当然不会清点，趁手过后，就大概清楚这里面装着五十万。 二十五万自己留着。 剩下的一人五万发给卡洛斯、怀特等人。 “叫我来就是这件事？” 李钦：“另外，我还让圣蒂斯医院给你们安排了医疗服务，具体的你们自己聊……艾丽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病情稳定，二期治疗后，癌细胞基本被清除干净了，听说会有复发的可能性，但在米国只要有钱基本能活命……” “至少，要比罗文活得长，毕竟艾丽还年轻。” 嘘寒问暖后。 李钦又将那天与艾德里安见面的事情说了一下。 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李钦想要听取更多的意见，包括等会与昆帕见面，他还是会让昆帕分析一番。 “艾德里安的安排没问题，人让昆帕安排，印第安人在团结方面很难攻陷，否则那位fbi的参谋长大人也不会因为艾德里安的这项安排，对他委以重任了。” 史密斯听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倒是听到度西斯后，老家伙又露出了招牌式的难看笑容…… “倒是度西斯，他挺冤枉的，我现在回想起那一夜，我跟他的冲突，他最后被我放倒，很有可能是他演得戏。” “从警长的职位上滑落，庞狄才会让他负责合法种植区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托亚后续的那些计划。” 什么事情都经不起推敲，如今复盘后，细思极恐。 托亚很可能在那时候就开始密谋了，说不定还会更早。 “艾德里安说的没错，留下度西斯，以后说不定有能用到他的时候。” 李钦一脸茫然：“他的刑期超过七十年吧？就算减刑，他也活不到出来的那一天。” 史密斯没说话，眨了眨眼。 李钦看到这幅表情，顿时愣住了。 大约五秒后，他才倒抽凉气：“咝，你不会是想说，能把度西斯捞出来吧？” 史密斯点头了：“那要看他所带来的回报，值不值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了。” “这些事现在不需要谈，心里有个念想就够了，以度西斯对瑞提亚的歉疚，他的忠诚不需要担心。” “而从这件事上看，艾德里安的忠诚也不用担心，否则他不会提醒你，度西斯可以作为暗子保留，显而易见，他在去监狱后，应该觉察了什么，才将度西斯视为了自己人。” 史密斯的头脑很清晰，李钦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看得非常透彻，这也是为什么，李钦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 史密斯离去。 李钦则给昆帕打了电话后，让苏送自己回到庄园。 到家后，先更换衣服。 去了医院，难免沾染细菌，这是老李家的惯例，免得感染了小霍利和乔乔。 下午四点。 瑞提亚提前下班了，得到李钦召唤的昆帕也一同到来。 两人进入书房，李钦将事情告知。 昆帕就没有像史密斯那样给出分析，因为他对艾德里安的情况并不了解。 “如果你觉得那位fbi主管先生值得信任，我没有任何异议。” 李钦点头，又说起安排司机的事情。 昆帕说了句‘稍等’，径直从瑞提亚的安保团队里带来两人，一男一女—— “切克。” “乌玛雅。” “瑞提亚的安保团队有三班，抽调他们两人走后，我会重新补充人选。” 切克是个瘦高个，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口两侧，二十多岁的样子，但眼神非常凶狠。 乌玛雅则是一个短发女人，下巴处有一道伤疤，如果不抬头也不容易被发现。 “就你们了，乌玛雅跟着林，切克跟我，以后你们就留在尤金，有问题吗？” 两人相视一眼，跟着微微点头。 目光看向李钦时，隐隐带着好奇…… 保留地早就传遍了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传说，在安保队员心里，自然是崇拜强者的。 “需要我提供住宿吗？”李钦又问昆帕。 昆帕摇了摇头：“我们在尤金有据点，装备也都是现成的。” …… 翌日。 切克与乌玛雅前来报道。 林雅婷这几天待在尤金没回来，便由李钦带着他们乘坐直升机前往尤金。 抵达酒店，蕾切尔已经提前来了，打量二人一眼就知道这是老板安排的司机…… 然后她小声道：“一早约瑟夫先生就联系我了，他们的评估团队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吃早饭，饭后去酒厂进行资产评估。” 趁着这个时间，李钦让她把乌玛雅给林雅婷送去，今后就作为司机保镖跟着。 自己则带着切克前往餐厅。 约瑟夫正与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笑谈着。 “嘿，李，我来介绍……” 看到李钦，约瑟夫便起身介绍。 寒暄后。 李钦小声道：“维多利亚呢？” “你知道的，她在房间吃饭，昨天又睡得晚，等会不跟我们去酒厂了。” 饭后，一行人驱车出发，因为直升机坐不下。 酒店派了两辆商务车，外加上切克驾驶着李钦的新车，共同奔赴酒厂。 秦老爷子得到消息，老早就安排人手迎接‘新股东’了。 3%五亿股份的事情李钦没照实说，免得吓到老爷子，但他知道是有人投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带着他们走了一圈，接下来就是老爷子与董安康等人来负责对接。 但他们都是老实人，李钦又立刻让苏将蕾切尔接来，在旁陪同。 一整天下来，评估团队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过他们多次与约瑟夫交头接耳。 约瑟夫倒是很直楞的坦白：“他们质疑这样的酒厂不值这么多钱，不过我没理他们，让他们确认程序，没问题咱们就能签约。” 晚上。 李钦与约瑟夫、维多利亚又坐在一起吃饭。 “我听过汇报了。”老佛爷老神在在的宣布，“明天就正式签约吧，现款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钦心中彻底踏实了。 芜湖。 三亿到手！ 【585】麻烦大了！ 时间早已来到六月，但尤金依旧清凉。 喀斯喀特的峰顶依旧盖着白雪。 李钦走下飞机，脸上洋溢着敛不去的笑容。 盖德鲁走来：“先生，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是的，好事，大好事。” 今日中午，正式签约。 李钦早前提出要求海外资金支付，维多利亚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表示正符合她的心意。 税务季刚过，她并不希望开年就登记上大笔交易税在账目上，富豪们都有合理避税的法子，远离本土前往避税天堂。 以卢森堡公国为例，其注册的互惠基金总量超过两兆亿英镑，而其中有超过半数资金无法追溯到拥有者。 李钦的要求为她提供了便利，相应的……能源公司收购资金，罗文父子也要求由海外资金支付。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会把钱白白送给米税机构。 当然，前提是操作合理合法，否则……宁可被fbi盯上，也别惹税务局。 李钦到家时，瑞提亚已经回来了。 她也觉察到李钦的情绪很不错：“有什么喜事吗？” 李钦怀抱着她，小声道：“资金问题彻底解决了。” 瑞提亚仰头，不可思议的表情填满了小脸，看着李钦道：“真的？全部解决了？” 李钦点了点头，这才将这几天的情况告知。 虽说还差三千万缺口，但那都不是事儿。 与罗文的会面时间暂且未知，但想来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 夜晚。 约瑟夫又打来电话，他们明天离开尤金，要他准备好一百套rw带走。 交易结束，现在该办正事儿了。 商定的营销方案照旧，约瑟夫出去带货，令富豪圈的老男人们食髓知味。 接下来就是送拍炒作了。 如果一切顺利，酒厂想不爆都难。 李钦立即安排下去，找杰罗姆安排人去装货，全部送往机场，明天由私人飞机送夫妻二人返回湾区。 翠西也跟着走了，中午见面时听说她要帮林雅菲去注册网红公司，具体的事情李钦没多问，由得她们自己玩吧。 即便林雅菲至今没有利用资源盈利，但就算亏……有她姐姐在也绝对亏得起。 搞定这些事情，李钦与瑞提亚准备休息。 生二胎得抓紧。 最好年纪不要跟霍利差太多，两个小的一起长大是一种相互陪伴。 于是乎，九点半刚过，俩人就不见了踪影。 老人们都还在搓麻，全都是心领神会的一笑—— “看来最近忙完了？” “准备给霍利添个弟弟妹妹？” “羡慕你啊，老李，哪像我家那俩，现在还没个对象。” 然而。 夫妻俩洗漱完刚出浴。 电话就很不合时宜的响了。 “草，谁啊！”李钦直接飚汉语了。 澡都洗完了，你给我搞这种幺蛾子？ 瑞提亚如今能听懂简单汉语，更别提学语言总是能先学会脏话，她捂嘴娇笑，干脆先上床钻进被窝了。 只留下一个小脑袋瞅着李钦。 李钦拿起手机，原本是想挂断的。 但是一看来电显示…… 哭笑不得。 林雅婷？ 她打电话不可能是闲聊，而且都这个点钟了。 “是谁？”瑞提亚问道。 李钦道：“林。” “那你快接吧，夜晚还很长……”后一句话勾动心弦。 李钦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接通，将电话放在耳边。 可就在这时。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惊呼声—— “李钦，你在哪？在不在尤金！” “出事了，你赶紧过来！” 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不只是林雅婷的惊叫，背景音中还混杂着旁人嘶吼的声音。 李钦尚未反应过来…… 就听林雅婷的声音渐行渐远—— “别打了，住手！” “乌玛雅，快上去帮忙！” “该死的！” 什么鬼！ 打起来了？ 李钦一脸茫然，而此时，电话里又传来蒋小禾急切的声音：“喂，李总，李总你还在吗？” 听到她的声音，李钦松了口气，立即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在哪儿？” 蒋小禾道：“我们也是刚到，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餐厅……” “唐叔打了电话找我们，说吴阿姨的儿子跟别人起了冲突。” “正好我们在附近，赶过来时现场已经乱套了！” 李钦倒抽凉气，在蓝町打架？ 疯了吧！ “具体呢？怎么回事？为什么起冲突，对方是谁？” 蒋小禾一问三不知：“我们才刚到，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但……吴阿姨儿子脸上全是血，人已经昏过去了。” “唐叔，唐叔……好像也挨打了，现在唐飞冲上去正跟人动手呢！” 妮玛，事情大了！ 李钦道：“让林雅婷被冲动，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立刻让人过去。” 说完。 李钦挂了电话。 而此时，瑞提亚已经披上睡衣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很严重？” 她看到李钦的神情极度难看。 李钦一边翻找电话，一边解释道：“唐叔在蓝町跟人起了冲突，林已经赶过去了，但情况很不妙。” “他们怎么会跟别人起冲突？”瑞提亚无法理解，唐叔一把年纪了，更何况身在异国他乡，他们肯定不会自找麻烦。 李钦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吴阿姨的事情，李钦至今没有告诉家里人。 电话里，林雅婷说是吴阿姨的儿子跟人起了冲突……他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正好，电话被接通了。 李钦对电话喊道：“艾萨克，是我，李，我的朋友在蓝町跟人起了冲突，情况不太妙。” 艾萨克反应迅速：“我明白了，十分钟内我会赶过去，现在我先找片警过去支援。” 那边没有多说，直接撂了电话。 大好的夜晚时光就这么被搅和了。 李钦也来不及找干净衣服，套上今天的脏衣服就准备出门。 瑞提亚道：“要不要我跟去？你带着橡树公司的人吧？” 李钦想了想，却摇了摇头：“橡树公司身份敏感，蓝町闹事影响肯定会很大。” 尤金本就跟印第安人不对付，如果带着橡树公司的人过去，指不定会演变成什么样。 艾萨克肯定靠得住，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倒向别人。 城区警局都解决不了的话，橡树公司去了也没用。 “你在家待着吧，今晚我不一定能回来，另外你打给昆帕，让他在调点儿人过来，我怕这是有针对性的事情，总要以防万一。” 最后一层考虑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 但小心无大错。 特别是瑞提亚竞选的关键时刻。 有心人稍微调查，就不难发现李钦的人际关系，从朋友亲属身上下手是很好的突破口。 或许不能威胁李钦，但坏了瑞提亚竞选的事情却很容易做到。 瑞提亚也不再多说，叮嘱一句小心，便也拿起了手机。 李钦一边下楼，一边给苏打电话。 飞机过来要十分钟，到尤金就是半个小时后了。 然后，又联系了蕾切尔，让她在酒店楼下待命。 最后李钦想了想，还是给亨利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艾萨克去了？那应该没大事，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出面……” 说着。 亨利又补充一句：“你知道蓝町的客户都是尤金的上流群体，如果我不搞清楚事情经过就出面，压力会很大，到时候就算想帮忙，也不好出面了。” 对与错的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如果立场没问题，亨利肯定会出面。 但如果是李钦这边的人的问题，亨利出面非但起不了作用，还会让问题升级。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随时联系。” 下楼。 盖德鲁看他神色慌张，立即问道：“先生，你要出门？” “去尤金！” 盖德鲁不再多问，立刻给苏打电话，让飞机过来。 一家人都发觉气氛不对。 牌局暂停。 李钦深吸一口气，不敢隐瞒了，大概将情况说了一遍…… 毕竟涉及到唐叔和唐飞。 现在不说，他们很快也会知道。 老人们倒抽凉气…… 大爹道：“老唐不是乱来的人，可他……找老伴儿了？” 大娘瞪他一眼：“重点是这个吗？人有没有事儿还不知道呢。” 林奇与张珂也担忧。 “雅婷不会出事吧？” 李钦道：“乌玛雅……就是我给她找的保镖也在，所以应该没事儿，她不是冲动的人。” 正说到这里。 大宅上空传来直升机盘旋下落的动静。 “不说了，我了解了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你们要累了就先休息。” 大娘道：“我们不说，你到了就给我们打电话，不然睡也睡不踏实。” 李钦点了点头，快步登上飞机。 …… 尤金。 二十多分钟后，李钦上了蕾切尔的车。 她还迷迷糊糊的，身上带着些酒气。 “喝酒了？” 蕾切尔小心翼翼：“本来都准备休息了呢，就喝了两杯。” 李钦不再多说，对开车的切克道：“切克，去蓝町。” 车子发动。 蕾切尔疑惑：“您跟瑞提亚吵架了？大半夜跑出来吃宵夜？” 李钦没好气白他一眼，才简短叙述了情况。 蕾切尔震惊的说不出话。 倒是切克忍不住回头道：“应该不会有事，乌玛雅比我厉害！” 印第安人够狠。 但就怕动了枪，事情闹大。 不多时。 车子来到了蓝町所在的街区，街口已经被暂时封锁了。 李钦让切克停车，三人迅速走过去。 维护秩序的警员认出李钦后，立刻放行，带领他们过去：“李，事情已经稳定了，不过情况不太妙，艾萨克警长让我们在这儿等您。” 李钦眉头紧锁。 终于来到蓝町门前。 落地窗内，餐厅一片狼藉。 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几个医护人员正给人包扎。 所幸，林雅婷等人不在行列中，而是在旁护着正在抽泣不已的吴阿姨。 李钦走了过去，道：“怎么回事？” “李钦？” “李总……” 吴阿姨哪里还有大学教授的优雅气质，此时既是抱歉，又是委屈，还带着隐隐的愤怒：“小李，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 李钦长吁一口气：“道歉的事情以后再说，到底怎么回事？唐叔呢？” 林雅婷这才道：“唐叔、唐飞上去帮忙，都受伤了！还有吴睿，一起送去了医院。” “谭红和昊昊陪着他们。” 李钦道：“伤的很严重？” “应该只是皮外伤，不过吴睿应该伤的不轻。” 不等他继续发问。 餐厅经理走了过来，哭笑不得：“李，这次我们蓝町可是倒了大霉，但我知道他们应该是你朋友，所以全程护着他们。” “谢谢了。”与经理是老相识了，李钦拍了拍对方肩膀：“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接着。 艾萨克也走了出来。 经理很识趣的让开，艾萨克才低声道：“李，你的朋友过于冲动了，他竟然夺枪意图杀人！” “什么？”李钦惊呼。 不可置信看向林雅婷。 林雅婷低垂了眼眉，叹息一声：“吴睿干的。” “不是，吴阿姨！”李钦看过去，不再客气，“您儿子干什么呢？今天不是你跟唐叔吃饭吗？好端端的夺别人的枪做什么？” “我之前听你说，吴睿在米国也混了这么多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他不知道？而你又是长辈，你也得管着他吧？” 吴阿姨哽咽不已，已然慌了神，说不出半个字。 最后还是蒋小禾无奈道—— “听唐飞说，他们正在吃饭，原本是没什么事儿。” “可是吴睿好像看到……他妻子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正好也在蓝町。” “出轨被抓了正着，吴睿整个人都失控了！” 出轨被撞破？ 什么鬼？ 李钦愕然道：“枪是哪儿来的？” 艾萨克不解，听不懂李钦的汉语，等他重复一遍，才解释道：“你朋友攻击的对象，是民/兵组织的负责人，他有合法的隐蔽许可证。” “冲突时喝了不少酒，而且你朋友使用酒瓶对他进行伤害，他就准备反击，但最后手里的家伙被你朋友夺走了……” “伤势不致命，但最终结果还是要有医院定论。” 说到这里。 艾萨克拉着李钦走到一旁安静处—— “李，市长先生不方便出面了，因为涉及到‘民/兵组织’，你应该知道这个组织的情况，他们都是偏激份子，大多数都属于‘白至上’，他们的头儿现在被你朋友干进医院了……” “相信我，现在麻烦大了。” 【586】不欺负人也不被欺负 反歧视的存在，就是因为有很一部分歧视群体存在。 即便明面上早已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群体所信奉的宗旨是什么。 他们不需要太多支持者，因为加入他们的人群基数本就足够庞大，且能够采购装备部署队伍，某种意义上他们属于后备部队。 所以，李钦当然知道这个组织的厉害。 曾经也好奇过，米国高层怎么会允许这种群体存在，最后想想……哦，魔幻米国，那没事了。 李钦沉默。 艾萨克则瞥了一眼吴阿姨等人的方向，小声道：“那个妇人我原来没见过？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可以，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理会这件事，顺其自然。” “如果你要照顾他，我和史密斯都会联系在监狱的人脉。” 监狱套餐吗？ 李钦不由的发笑。 回想起刚认识史密斯那会儿，他也建议自己给鲁普买一个‘监狱豪华套餐’，至少在里面吃喝不愁，也不会被人欺负。 钱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办。 艾萨克也是为自己在考虑…… 以李钦现在的地位，或许不用惧怕什么，但实在没必要招惹一群苍蝇。 置之不理？ 李钦看了一眼吴阿姨…… 他的确没必要做圣人。 特别是瑞提亚的竞选关键时刻。 惹上白至上和民兵，他们成不了大事，却能坏了事儿。 “我知道了。” 李钦微微点头，又嘱咐一句：“除了他，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吧？” 艾萨克道：“唐？对吗？那对父子！他们会面临诉讼，但问题不大，笔录后可以先保释回家，但在整个案子结束前，不能离开尤金。” 李钦长出一口气：“就这么办吧，辛苦了。” 艾萨克露出了笑容，他原本还担心李会‘胡来’，现在彻底放心了：“小事。” “对了，我让圣蒂斯医院给警员及家属捐赠医疗服务，到时候可以举办个捐赠仪式。”李钦借此机会告知。 艾萨克感到惊喜：“所有警员都会记得您的恩情，联邦对我们地区警员的福利待遇一直不好。” 两人寒暄两句。 艾萨克带人走了，先去医院查看情况，接着要带唐叔、唐飞做笔录。 他让李钦一个小时后去警局缴纳保释接人。 这时候。 李钦才回到几人身边。 林雅婷道：“怎么样？” 李钦看了一眼吴阿姨，先说：“唐叔和唐飞没什么事儿，警方先带去笔录登记，一个小时后我去缴纳保释金，最近不能离开尤金，随时配合调查。” “那，那吴睿呢？”吴阿姨焦急问道。 李钦没有隐瞒，直截了当说了：“他的事情就严重了，应该要坐牢。” “他袭击的对象是民兵负责人，虽然这个组织不属于官方，但分量很重，并有权在州内遭遇特殊事件时，进行强制的治安维护。” “您儿子将他们的负责人击伤，还涉及抢夺枪械，这是重罪，哪怕我是州府大法官，也没有办法为他开脱。” 这话一出。 全场因此而噤声。 林雅婷、蒋小禾都是聪明人，即便不懂当地法律，也知道抢夺枪械的严重性。 更别提，对方还有不俗的身份背景。 吴阿姨的眼泪汹涌，整个人恍惚，险些栽倒，被林雅婷搀扶住才道：“可，可是他们有错在先。” 几人面面相觑。 出轨和杀人能一样吗？ 感情破裂打官司离婚就是了，何必这么冲动？ 当然，李钦作为男人，能理解吴睿的感受，自己在外辛苦工作，回来却见到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心态必然爆炸。 但还是那句话。 愤怒，打一架就是了。 上升到夺枪，你不死谁死？ 林雅婷等人明白这些道理，也没有在吴阿姨面前多说，而是道：“等会先去看唐叔吧。” 提到唐叔，吴阿姨这才有了些反应：“是我对不起他……保释金我来出吧。” 总体来说，吴阿姨还算有些理智的。 李钦摇头：“没关系，唐叔来米国是因为我，我肯定要管他！” “雅婷，禾姐，你们先送吴阿姨回家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至于吴睿……” “调查、监禁，开庭应该会很快……” “蕾切尔。”李钦喊道。 蕾切尔立即会意：“要修特利特提供帮助吗？” 她在旁已经搞清楚了事件情况。 李钦道：“嗯，请一位律师来吧，帮忙处理这个案子，费用我出。” 看在唐叔的面子上，李钦算是仁至义尽了。 捞你出来不可能。 为吴阿姨支付些律师费就是极限了。 随后。 林雅婷、蒋小禾带着吴阿姨离开，乌玛雅慢了一步，与切克拿出两个移动硬盘。 李钦愣了愣。 蕾切尔倒是反应迅速，周围张望一眼，小声道：“你们拿了蓝町的监控录像？” 切克没有邀功，而是看着乌玛雅：“乌玛雅在警方来之前就下手了。” 专业啊。 李钦颇感意外，先拿着录像看看，至少别让对方的人拿走，做一些诱导性剪辑。 如果李钦是对方，肯定会这么干，务求让吴睿牢底坐穿。 毕竟夺枪伤人不至死的话，刑期不会太过于长，一二十年都有可能。 如今保证了他的案子至少能公平判决。 “辛苦了，去吧，乌玛雅，保护好林。” 乌玛雅点了点头，这才跑过去开车。 切克则道：“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艾萨克让一个小时去警局接人。 但谭红和昊昊也去了医院。 李钦只能道：“去医院吧。” 抵达圣蒂斯医院。 蕾切尔还准备联系贝斯或是弗格森，但最后被李钦拦住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唐飞和唐叔只是皮外伤。 果然，见到人时，他们已经被处理过了，连包扎都不曾有，只是抹了些药膏。 谭红与昊昊脸上都带着泪痕。 但警员不让靠近，只能站在走廊另一头看着公公与丈夫。 李钦到来后，才带着她们过去，短暂团聚一下。 唐飞一脸晦气，拉着李钦到一旁道—— “玛德，谁tm知道能遇到这种事？” “那个杂毛最好死在手术室里！” 李钦道：“听你的意思，你站吴睿？” 唐飞道：“当然了，你不知道对方有多嚣张，我虽然听不懂，但能看得懂比划……” “吴睿发现后，一忍再忍，最后说想先带他老婆回家。” “可最后，那个人指着自己的胯下，与吴睿来回比较，他们那一桌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 “吴睿最后才被逼疯了，上去要打人。” “但是人家一共三个壮汉，吴睿几下就被放倒了，然后就被来回推搡，羞辱，戏弄。” “一直到我和那个印第安女保镖上去，才制止了下来。” 李钦皱眉：“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谁知道那白人看到印第安女保镖，直接就掏枪了……” “我又听不懂，一下子不敢动了，当时人都蒙了，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接着，吴睿不知道从哪儿掏了酒瓶就冲上去了。” 听完这番叙述。 李钦心里大概有了脉络。 所以，这是对方挑起了斗争，更让事情愈演愈烈？这在法庭上会为吴睿提供有利辩护。 “最后怎么开枪了？” 唐飞捂着脑袋，似乎在用力回忆，但最后却苦笑的摇头：“吴睿用酒瓶把人闷倒，好像是抢了枪。” “但你知道，我当年混街面而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枪就响了。” “乌玛雅也瞬间将几个人放倒。” 所以，枪到底怎么响的，还有待定论。 这也是为什么，乌玛雅特意拿了监控，让自己看到事情的全部经过？ 想到这里，李钦倒是很想看看监控了。 两人说完。 艾萨克也来了，看到李钦意外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一个小时后警局见吗？” 李钦指了指谭红和昊昊：“要接人回去，行了，你把他们带走吧，我等会就过去。” 艾萨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走了唐叔和唐飞。 随后。 李钦送谭红和昊昊回家。 离开时，嘱咐他们安心等着，等会就将人送回来。 前往警局路上。 李钦又打给了林雅婷。 一问才知道，她们带着吴阿姨去了蒋小禾的住所。 原本的家是不能回了。 毕竟那属于吴睿和那个女人。 就算那女人现在不可能回家，但心里难免膈应。 来到警局。 笔录还在做，艾萨克让李钦稍等。 李钦想了想则道：“我能不能见见吴？” 蕾切尔在旁道：“我是律师，我背后的修特利特律所也会接下吴先生的辩护案。” 艾萨克答应了，带着他们签了手续，引入了审讯室。 不多时。 已经换上囚服的吴睿就出现了，戴着手铐脚镣。 李钦这是第一次见到吴阿姨的儿子，长得很清秀，显得很小，实际年龄却比李钦大。 他看到李钦，也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您是李总？我知道你……我妈也给我说过。” 李钦点了点头：“吴哥，你糊涂啊。” 谁知。 这家伙脸色一冷，坚定道：“我不后悔！” “我妈总说她不对劲，我还不信。” “谁知道她会这么肆无忌惮，就在我面前，跟着别的男人亲热……” “就算被我发现，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甚至在对我耀武扬威。” 李钦结合起唐飞的说辞，大概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 不过…… 老兄，你头太铁了吧？ 现在还说不后悔？ 蕾切尔忍不住道：“吴先生，你如果在法庭上这么说，相信我，你会成为监狱的终身vip用户。” “抢夺枪械是重罪，更别提你还开枪杀人！” “不，我没有。”吴睿也换做了流利的英语，不带有一点口音，道：“我没有抢枪，我不知道枪怎么到我手中的，我甚至……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开枪。” “扭打过程中，忽然枪就响了！” “等我反应过来，枪就在我手里了！” “我就算来米国这么多年，一次靶场都没去过，我对那种具有危险性的东西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今天……我甚至没有跟人吵过架，更别提是打架了。” 李钦凝视着他：“所以，你不是故意的？你确定吗？监控会证明你说的一切……” “另外，我会帮你聘请律师做辩护，如果你提供给律师的证词不实，你应该明白在法庭上用谎言辩护会让你罪加一等吧？” 比起唐飞的茫然，吴睿头脑很清醒，他坚定道：“我除了知道扣扳机会开枪，其他的……我一窍不通，我敢肯定，我那时候没有杀人的心思，所以就算慌乱之中，有什么潜意识的动作，也只是出于自保。” “而且我很快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这里！” 说完。 他终于还是情绪崩溃了：“我，我妈，她还好吗？” 李钦无奈摇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会照顾好她，你要做的就是整理好头绪，面对开庭，明天一早，我为你请的律师会来跟你见面，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会在规则之内，尽可能帮你。” 说罢。 蕾切尔就按响了通讯铃。 艾萨克进来：“谈完了？” 李钦站起来：“嗯。” 吴睿先被带走，两人才跟着艾萨克从地下室回到楼上。 李钦道：“据我现在的了解，事情似乎并不是一边倒的处于劣势。” 艾萨克点了点头：“我了解的也是这样，但现在的证据链还在搜集过程中，主要还是看监控、目击人证词。” “不过现在监控不见了，我们正在寻找，这是关键证据。” 蕾切尔忽然有些慌张。 李钦瞪了她一眼，便没再说话。 监控在自己看过前，不会交给艾萨克。 就算交，也是拷贝后，用其他方式递交，李钦才不会傻傻的坦白是自己的人拿了监控。 在等候室休息了半个小时。 唐飞和唐叔可以被保释了。 因为他们不是公民，保释金每人高达十五万刀。 二人吓了一跳。 李钦道：“确认你们无罪，会按照比例退还的。” 唐飞：“还要扣钱啊？” 李钦点头：“有个什么管理费，不过都是小钱，总额的百分之几而已，先回家吧。” 上车后。 唐叔还是没忍住：“李钦啊，你吴阿姨呢？她还好吧？这件事跟她无关。” 唐飞哭笑不得：“爸，都闹成这样了，你怎么……” 没等唐飞说完。 李钦道：“飞哥，唐叔跟吴阿姨的事儿，与吴睿的事情无关！你这些天和嫂子忙工作，唐叔和昊昊可都是吴阿姨在照顾。” “你在医院也说了，这事儿不是吴睿的错，所以别因为这件事，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唐飞愣了愣，最终叹了一下没说话。 毕竟，老人谈恋爱……如果心态保守的年轻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抵触情绪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李钦拿出手机，拨给大爹：“我大爹大娘都知道出事了，你们给他们报个平安吧，免得他们半夜睡不着……” 电话拨通。 李钦说了几句，就交给了唐叔。 心里则在想…… 无论事情如何，至少维持个公正判决…… 咱不欺负人，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587】中间人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 将唐叔与唐飞送回家，李钦没有久留，只是告知会帮忙请律师，让他们安心。 大爹大娘那边得到唐叔平安的消息则也放心了。 自己人没事就好。 至于那位吴阿姨以及她儿子，大家素未谋面，关系更没近到那一步，所以不会太放在心上。 大爹最后还单独给李钦打了电话：“出门在外，能帮则帮，真要帮不了，尽一份心意就好。” 老一辈人的都很现实，绝不会慈悲心泛滥。 “你联系修特利特律所了吗？”李钦看向蕾切尔。 蕾切尔道：“方才你跟唐说话时，我去打了电话，桃瑞丝说会派人过来，并且需要你提前做好最终决定。” 最终决定的意思就是辩护方案。 目的必须明确。 意图认罪减刑，还是做无罪辩护，差别很大。 临到开庭才变卦，会让律师也措手不及。 李钦心底不想管这件破事儿，主要是涉及到‘白至上’，瑞提亚所在选区内包含了尤金。 本就是印第安人的身份，事情一旦闹大，会产生额外影响。 不过在此之前，他肯定是要把事情真相搞清楚的。 李斯上车后，看向切克：“昆帕之前说，橡树公司在尤金也有据点？带我去看看？安全吗？” 切克当即道：“当然，我们在尤金也有小部分业务，据点二十四小时设置安保，用来储存一些客户要转运的‘物资’。” “物资？”李钦微微皱眉。 切克知道他理解错了：“押运工作的物资，都是合法的生意，我们可不敢在白人的地盘乱来。” 听到这话，李钦就没再多说。 切克发动了车子，赶往市郊的仓储区，一个工厂院落灯火通明。 十几辆橡树公司的货厢车与防爆车有序停泊在停车场。 时至深夜，也有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巡逻。 生意显然不小。 而在保留地的规模会更大，担负着押运赌场资金的工作。 李钦下车，不少人看过来，但也只是交头接耳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我在这儿很出名？” 切克嘿嘿笑了两声：“利莱肯手下也有一个安保公司，但听说那一夜在黄金山，您的手下当场干掉了那个疯子，更别提……boom，boom……” 话到末尾，他还玩起了口技。 李钦与蕾切尔都明白那是爆炸案带来的威慑力。 至于利莱肯，李钦印象里只见过一面，但就连对方的长相都对不上号…… 而如今，这位长老早已成为了死人，家族地盘、股份全被旁系吃下。 人的名树的影，如果不是早前的大手笔，就算昆帕归顺而来，李钦一个‘外人’恐怕也不足以服众。 来到办公区。 几个小队负责人立即收拾了薯片花生等零碎。 李钦瞅了一圈，没发现有酒精饮料，就知道他们很懂规矩。 “把那个监控录像放一下吧。” 切克立即照办。 李钦与蕾切尔则等待着。 只等着画面播放，切克调整时段，到了唐叔与吴阿姨两家人一同进入餐厅的景象。 切克道：“乌玛雅提醒我，最好从头开始看，因为她听说最早是那个白人与女人幽会，后来三个帮凶才到来的。” 没等李钦开口，蕾切尔道：“你说，他们是有预谋的？” 切克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 李钦则道：“就从这里开始吧。” 如果是检方核对证据，恐怕会从开业当天就开始看。 八处摄像头笼罩了整个餐厅。 另外还有两个后厨的摄像头。 李钦搜索一圈，找到了餐厅居中位置上的一对男女，烛光晚餐，别提多浪漫了。 一直到吴睿起身上厕所，才后知后觉发现了这对狗男女。 他起初楞在了原地。 犹豫片刻竟然转头回去了。 紧接着，唐叔一桌人都看了过去，吴阿姨脸色难看。 而唐飞则一直在劝说吴睿。 说什么，监控听不到。 最终吴睿还是走了过去，没有大吵大闹，应该是让女人回家。 然而，一对狗男女不为所动，似乎在嘲笑吴睿。 吴睿气得发抖。 再次回到坐席就默不作声了。 又过了没多久…… 蕾切尔道：“老板，你看……” 餐厅大门，三个壮汉到来，被餐厅经理问询了一下就被放进去了，加入了狗男女的幽会。 并时不时朝着吴睿的方向张望，表情戏谑，如同是在示威。 ——吴睿被激怒了。 双方冲突开始。 一切与林雅婷、蒋小禾的紧急电话，以及唐飞后来的描述都没有太大出入。 吴睿被激怒后，过去对峙。 对方率先动手推搡，三个壮汉将吴睿围成一圈开始戏耍，他遭到羞辱，更被推到在地上。 这时候吴阿姨已经开始给林雅婷打电话了。 唐叔则拉着唐飞，让他不要冲动。 只等着那边越来越过分，就连餐厅保安过来都无济于事，唐飞才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 林雅婷带着乌玛雅火速赶到。 冲突也彻底爆发。 “对方是因为乌玛雅才掏枪的，这群该死的白人。” 三人背后，几个小队负责人也在看着监控录像，此时已然明白了事情经过。 李钦没开声，依旧仔细看着，因为此时才到了重头戏。 吴睿眼看对方掏枪，从邻桌拿起了酒瓶冲了上去，混乱之中一击得手，将人砸中。 对方并没有倒地，而是一手抱头弯腰。 另一只手上赫然拿着家伙。 吴睿抢夺，两人就此开始了争抢。 “暂停。”李钦喊道。 切克立即按了遥控器。 李钦道：“蕾切尔，这种情况夺枪违法吗？” 蕾切尔立即道：“抢夺他人武器都属于违法，但眼下的前置条件是……” “对方掏枪示威的举措，本就存在争议。” “乌玛雅出现后，并没有携带武器，那么对方拿出武器就存在应对反应过激。” “当然，如果在言语冲突中，让‘持枪者’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可以进行示威举措。” “现在的问题就是……” “他们在场上说了什么，很重要！” “如果上了法庭，目击证人证词是有力证据，事关判决的最终倾向性。” 李钦微微点头：“继续播放。” 画面继续。 因为吴睿的突然袭击，对方显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在抢夺枪械时出现了纠缠。 两人几乎都握住了枪械。 而此时…… 砰！ 监控录像中传来一声巨响，二人争斗中火舌喷吐，闪烁起了亮光。 枪响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餐厅的人开始往外奔逃。 而与此同时，对方的同伙同样拿起酒瓶，砸晕了吴睿。 最后与吴睿夺枪的奸夫才捂着肚子缓缓倒地。 这次。 没等李钦开口，切克就按下了暂停。 “误伤？” “绝对是误伤。” “而且可以直接反映出一件事，保险锁被他事先打开了，否则仅凭两人的争抢，不可能激发保险设置，导致走火。” “对方从一开始可能就存在射击意图。” 在座的除了蕾切尔，都是枪械专家。 李钦玩得生疏，但上面一条分析来自几个小队负责人。 枪械保险的卡扣可不是电影上那么简单解除，就好似弹簧刀会有一个回刃的设置，才能让刀刃弹出。 危险武器在设计时，就考虑到走火的可能。 那么现在就直接证明了对方的‘应对反应过激’问题。 蕾切尔直接惊呼道：“吴先生是无辜的，这与大家之前所知的情况不同，枪械在两人手中共同持有，他并没有绝对的开枪意图，凭着这个监控录像，完全可以做无罪辩护。” 然而。 李钦依旧没有开声。 蕾切尔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但……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 民兵组织的负责人负伤，他们能吞下这口恶气？ 庭上判决前，对方肯定会玩盘外招，在庭外施加压力，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平。 就算最后赢了判决，输掉的却是其他的东西。 因此，难题摆在眼前。 庭上赢，庭外输。 庭上输，庭外就能风平浪静。 小队负责人们也都沉默了，他们也明白其中道理，毕竟他们本就处于被歧视的阶级当中。 白至上若是为了这件事闹起游行…… 就算是他们这位大老板也讨不到好处。 有钱并不代表绝对实力。 否则印第安人经营赌场够有钱了，却依旧被限制于保留地内，甚至连担任州内议员都做不到。 众人沉默时。 李钦的手机响了…… “史密斯？” 史密斯的声音传来：“事情我听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老家伙当然无条件支持李钦。 白至上会玩盘外招，但论起干脏活，谁又是史密斯的对手？ 或许明面上，民兵组织规模壮大，一呼百应，但背地里要是被人拿枪指着脑门，照样得跪地求饶。 李钦正想说，不必那么麻烦，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史密斯却道：“保罗我很熟……就是受伤人的父亲，在他接替他父亲的职务前，民兵组织都是保罗说的算。” “如果你希望我当中间人，我可以帮你联系。” 嗯？ 史密斯的朋友？ 所以，这次不是玩盘外招，而是私下谈和？ 李钦立即道：“有把握吗？” 史密斯道：“可以试试，保罗跟我年纪差不多，早年经常打交道……” “小史密斯曾经跟布莱恩是橄榄球队的队员。” “布莱恩就是那个伤员。” 李钦心里一阵踏实。 有史密斯在，真好啊。 “具体什么时间？” 史密斯道：“明早？一起喝杯咖啡，尤金‘西部靶场’，那里是他们的据点。” 李钦想问是否安全。 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史密斯不会带着自己涉足危险。 从而也证明，他与保罗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否则在冲突之后，不可能跑到人家的老巢去。 “好，我今晚就在尤金休息，明早你来酒店找我。” “没问题。” 打完电话。 一群人看着李钦。 李钦也没瞒着什么，指着电视道：“这家伙的父亲跟史密斯认识，史密斯能做中间人，大家坐下来谈谈。” “录像切克先收好，明早过后，我再决定要如何处置。” “现在，送我回酒店。” 几个小队负责人都觉得意外…… 要知道，白至上向来嚣张跋扈，而且对方还是民兵组织的负责人。 受了伤，又损了颜面…… 他们知道大老板在尤金很有势力，但能在这种冲突事件后，还与对方坐下来谈判，着实出乎意料。 来到酒店。 蕾切尔干脆也开了一间房。 临休息前问道：“老板，那还需要律师吗？” 李钦：“当然，这件事总会开庭处理，慈善义务律师我可信不过，难道修特利特不想赚钱？” “当然不是，我是想，这件事私底下解决最好，毕竟您与瑞提亚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该被这些事情所影响。” 小秘书已经逐渐进入了状态，知道全心全意为老板考虑。 李钦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说得对……” “但事件最终如何处理，还没谈。” “谁也不知道谈判后又是什么情况。” …… 翌日。 李钦被电话吵醒。 先是约瑟夫一家三口准备离开。 李钦昨天熬了半夜，实在没能爬起来相送，反正派了私人飞机送他们去湾区，干脆就偷了懒。 约瑟夫回去推广带货，一旦有了进展，就会联系李钦。 然后。 林雅婷打来电话：“李钦，律师到了吗？今天应该可以让吴阿姨跟吴睿见一面吧？另外，吴阿姨取了些钱想给你，她向自己负担律师费……她很坚持。” 钱不钱都是小事。 不过，不占便宜的态度，令人高看一眼。 而且，吴阿姨从始至终也没有开口求过什么，大概也知道，自己儿子搞出这样的事情，基本没救。 好歹是知识分子，不会作出哭爹喊娘的事情，来博取同情心。 “律师上午会来，从波特兰赶过来需要时间。” “等人到了我联系你们，咱们一起去警局。” “现在先别着急……” 李钦没有说史密斯能做中间人的事情。 免得给了他们希望，到时候事情没成，反而造成太大的心理落差，感到绝望。 现在吴阿姨的心态就挺好…… 做错就认，挨打立正。 当然…… 对于那个出轨的女人，该怎么处理，绝不会放过。 等刑事案件结束，就是婚姻官司，净身出户总没问题吧？ 与被人妻子勾搭在一起，那位民兵负责人布莱恩，总没脸还侵占吴睿的财产。 起床后，史密斯电话打来，他已经到了楼下。 李钦不再耽搁，带着蕾切尔出发。 【588】总有人嫌命长！ “怀特？菲利普？” 酒店门前，李钦看到了史密斯带来的手下。 史密斯解释道：“毕竟是别人的底盘，老白们对华裔并不友好，虽然我和保罗很熟悉，但也正因此，我要为你多考虑一层。” 李钦表示明白了。 孤胆英雄深入虎穴的戏码只有电影上才有。 人们可以相信自己的善良，却无法放任别人的邪恶。 两人上了他们开来的车，向着西郊开赴。 车上，大家随意闲聊，气氛很轻松。 菲利普是个嘴碎的家伙。 一路上陪着蕾切尔说笑，同时伴随着怀特的吐槽：“蕾切尔小姐可别信他的鬼话，他的绰号是臭嘴菲利普，嘴巴又臭又没有真话。” 李钦则打听着保罗的事情。 史密斯小声道：“保罗家族是尤金的土著，最早是做船舶运输生意的，威拉米特河码头半数的股份在他手上。” “不过河流环境法案成立后，他们就不做了。” “当然，钱也赚够了，便开了这家俱乐部，来往的都是坚定的老白份子。” “保罗给他儿子投资开设户外用品专卖店。” “你应该知道那家……也是尤金最大的枪械商店。” 米国各州法制不同。 即便俄勒冈不禁枪，正常家庭通过资质审核后都可以合法购买。 但作为销售渠道方，没有实力可做不了这种买卖。 更别提，他家是最大的销售商店。 同时就可以想象，保罗父子在当地的人脉有多么庞大了。 购买此类‘商品’必须有社保、收入以及无犯罪证明，而能达到这种要求的，大多数为中产家庭。 而中产阶级中，老白群体又占据了极大的比重。 史密斯道：“几乎可以说，城中所有的白人都是保罗的朋友。” 无需多说，李钦已然对此人有了深刻了解。 华国讲，多条朋友多条路。 这句话在米国一样适用…… 保罗的朋友可以是拥有几十位员工的白人工厂主；可以是消防队的队长；可以是电力公司的高管；可以是某中学的主任…… 方方面面，都有他的人脉渗透。 而不似李钦这样…… 老鼠山李？ 哦，我知道他，他最近可太红了，有私人飞机，继承了数亿的遗产，还是市长的朋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要提起保罗，大家大概不会惊叹，反而问：“你有事要找保罗？我是他朋友。” “呵呵，我也是，我们一起打过高尔夫。” 简单举例。 当初老鼠山被环境署的人找上门来，李钦一筹莫展，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认识了亨利，他就算花钱都找不到门路。 但如果换作是保罗…… 他大概只需要跟相关单位的‘朋友’打个电话，对方就会卖他这个面子。 这位，才是真正的地头蛇，根深蒂固的那种。 李钦听完后，苦笑看着史密斯：“我感觉你在对我泼凉水。” 史密斯笑道：“这也是好事，不是吗？冷静下来，才能明白自己的分量，当然我明白，如果你愿意，他对你构不成威胁。” “但真要扎下根来，保罗是一个最好的学习模板。” “在尤金，他不怕任何人，任何事，而你也不怕……却需要借助一些非常手段，乃至是外界力量的施压。” 李钦如今与罗文合作，大可以傲娇的说一句‘我上头有人’。 但还是以环境署找麻烦的事情为例。 保罗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 李钦却要找罗文‘下场’。 一个众议长亲自打电话下来，就为了这屁大点的事儿？ 装x打脸是足够对味儿了，可这很虚…… 假定李钦借助罗文搞定了某件事，在办事人员心中势必种下因果，当某天罗文不在高位时，又或是‘老鼠山李’倒霉时，他们很可能跳出来落井下石。 而保罗一个电话解决了事情，几天后一顿饭、一场酒就能消弭因果，就算留下人情，但你来我往才能加深情感羁绊。 罗文不会永远身居高位。 保罗却能将自己的‘人脉’财富，继承给儿子、孙子。 这就是李钦的‘虚’，他只能借势而为。 保罗却已经‘成势’。 所以听完史密斯的话，李钦微微沉吟起来，受益良多。 保罗的确值得学习。 …… 西部靶场。 一家大型射击俱乐部。 与农牧区俱乐部的粗陋‘厂棚’结构不同，这里一看就很上档次。 但不会特别高端，更与廉价搭不上关系。 属于那种很有逼格的场所。 来到这里的人自动遵循其中的规则。 就像是人们到了图书馆，再没素质的人也会不自觉降低音调。 李钦约莫有种挫败感…… 他的确有些像暴发户了。 不过眼下没时间给他自哀自叹。 刚一下车，就有两个男人出来迎接，还与怀特和菲利普亲热拥抱—— “怀特，最近混得不错？” “哦，菲利普，好久不见。” 就连自己的五人组也对这里抱有好感。 史密斯大概觉察出李钦的情绪，淡淡拍了拍他的后背，低语道：“别把自己看的太差劲，也别把保罗看的太高。” “至少他干不过印第安人，更干不过州府。” “你只是没时间将自己的羽翼丰满，只顾着展翅高飞罢了。” 李钦定了定神。 与一群人走进一个具有私密性的小酒吧。 内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健壮的白人老头，大气、自信。 他站起来与史密斯拥抱：“老史密斯，有段日子没见了，艾丽还好吗？” “很不错，谢谢你的关心。” 寒暄后，史密斯为李钦与保罗介绍—— “这是保罗。” “保罗，李……” 保罗依旧云淡风轻，与李钦握手：“年轻人，我知道你，老鼠山那一仗跟印第安人打得很漂亮，听说后来你又干死了不少土著？” 老鼠山袭击的事情以及保留地爆炸案都被封锁。 但显然瞒不住此人。 “只是达成了利益共识罢了，我不掺和保留地的事情，那是我妻子的工作。” 对方没多说。 示意几人落座，便开门见山：“伤害布莱恩的人，是你朋友？我听史密斯说了。” 李钦点了点头，没着急说什么，而是听听他想要什么条件，或是倾向于怎么解决这件事。 “对朋友不能置之不理，这是我的一贯原则，史密斯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今天来到了这里……” “但，一旦涉及到家人，抱歉。” “你的朋友做了错事，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钦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才道：“你觉得该是什么样的惩罚？” 保罗笑了起来：“我喜欢直接的人……他自己认罪吧，二十年刑期，就当我和你交个朋友。” 呵呵呵。 我朋友坐二十年，换你一句朋友？ 李钦道：“我听我的目击者说，开枪是走火，甚至是误伤，枪械从始至终被两人共同持有，二十年在法庭上可站不住脚。” 昨晚看到的录像已经说明了真相。 吴睿可能发蒙，但保罗的儿子不可能不记得事情全部过程，更别提他们是挑衅在先。 昨晚事发后，这个老头肯定询问过儿子全部过程。 现在开口就是让自己单方面认罪…… 这不是在使诈，就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没打算好好谈。 果不其然。 保罗道：“警方没找到监控，所以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玩味戏谑的目光侵略李钦：“就算最后监控被找到了，也不能证明。” 也不能证明？ 你能威胁法官？ 还是说让监控重新失踪？难道我就不会多拷贝几份？ 又或者，你有绝对的把握将证据链按死，永远不曝光？ 但这都什么年代了？ 我放在网上也就人尽皆知了。 李钦皱眉：“你什么意思？” 保罗淡淡道：“二十年刑期，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想挑起争端，这只是一件小事。” 到了这时，史密斯开口了：“保罗，二十年过了，如果真要打官司下去，别说二十年，十年都是一个不容易突破的关口。” “对，所以我要他自己认罪。”保罗理所当然道。 史密斯语气变了：“但我所说的重点是……继续打官司！” 保罗与他针锋相对：“打官司，那就打咯，你知道我不怕官司，一年总有几次官司缠身。” “就算输掉也不要紧，我会从别处找补回来的！” “但……”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每一个终了了，你要跟我玩下去？” 史密斯陡然变色：“保罗！！！” 他没有怒吼，而是语调阴沉：“你知道我的为人，你觉得我们硬碰硬下去有什么好结果吗？” “我今天带着李过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而不是展示肌肉。” 史密斯并不在乎面子，所以即便谈到这里，对方显然没给他面子，也不是史密斯愤怒的根本。 而是，他在气愤，保罗不知道他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史密斯怕麻烦，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七年左右的监禁，大家就当事情没发生了。 可二十年…… 你当李是软柿子好捏吗？ 李一旦发疯起来，史密斯都害怕。 当然，倒霉的肯定是保罗，可是史密斯不想刚刚平静没几天的日子，又变得硝烟弥漫，这才是他愤怒的根本原因。 保罗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随着史密斯话落。 保罗身边的几人顿时板正了身体，双手同时落在了腰间，怒目圆瞪的示威。 怀特与菲利普也不甘示弱，但比起人家人多势众，他们的语气明显有些弱势—— “放轻松，各位！” “大家都是文明人！” “本就是一件小事，真要激化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蕾切尔小脸苍白，不知所措的看着李钦。 李钦则没说话。 既然史密斯开口了，那就让他来解决好了，因为这个保罗从始至终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轻视自己，却可以被理解。 李钦在人家心里排不上名次，这次会面本就是看在史密斯的面子上。 所以保罗与史密斯才是对等的。 保罗深呼吸一下，示意手下们放松，才冰冷道：“我儿子还在医院，肠子被截取了一部分，所以……” “史密斯，我记得你儿子死的时候，你可是血洗了一个交易据点，干掉了三四十个人。” “我现在没要他死，所以要求很过分吗？” 史密斯道：“讲道理！这件事，你儿子也有错，不是吗？不要给我扯什么‘女人’只是你们的玩物的歪理，我是来讲道理的。” “又或者你不想讲道理，那我们就此别过，各自展示手段好了。” 保罗凝视着他半天，随后道：“我听听你的条件。” 史密斯道—— “补偿金，你们提。” “七年以下，正常审判。” “随后就当什么事没发生。” 保罗嗤笑，瞥了李钦一眼：“他到底怎么收买了你？史密斯！能让你这么为他卖力？” “如果他不是华裔，我甚至以为他是你的私生子。” 史密斯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压出来：“我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嘛？” “一百万刀……” “条件我答应了。” “三天内我看到钱，咱们和解，我们放弃起诉，但公诉方面的判决就是公事公办了，五年、七年都无所谓。” 史密斯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叫事儿。 而表面，他依旧硬朗，看向李钦寻求他的意见。 李钦依旧没说话，微微点头。 史密斯：“成交，三天内我来送钱！” 保罗嗯了一下。 大家又相互沉默了几秒。 史密斯道：“我们走吧。” 李钦、蕾切尔起身，怀特与菲利普很巧妙的挡在二人身前作为护卫。 一行五人向着小酒吧外面走去。 可就在到了门口…… 保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大家各自退让了，史密斯，我尊重你！” “但是，记得让你的‘小王子’以后收敛点……” “尤金，可以接受华人、甚至是尼格，但绝对不接受印第安土著……” “我听说他的保镖是印第安人？” “那不是在保护自己，而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再让我，我的人，我的儿子碰见印第安人。” “相信我，我们会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掉他！” “砰——” “打爆他们的头。” 一番话吐露。 几人的脚步不自觉的放缓。 又在最后一句话落下时…… 李钦的脚步停住了。 史密斯脸色彻底垮了，心中在瞬间响起怒喝—— ‘保罗，你这个白痴！！！’ 与此同时。 李钦转身：“你是在威胁我？” 保罗：“呵呵呵，你是印第安人吗？” 李钦：“我不是，但我妻子是……” 那一群人对视笑了起来—— “哈哈哈。” “妻子？那你不如换一个妻子？” “毕竟，听说那笔印第安遗产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又或者，我们帮你？你就可以独吞那一笔财富了……” 史密斯，头皮发麻！！！ 为什么…… 总有人嫌自己的命太长呢？？？？ 【589】慢慢玩，不急！ “老板……”蕾切尔瑟瑟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而在她开口前，史密斯已经抢在了前面，挡在了李钦与保留视线交汇的中间—— “别冲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离开了这里……” “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你知道我的……” “李，听我的，先走！！” 史密斯的语速很快，也很焦急。 正因为他明白李的脾气，所以他慌了。 怀特与菲利普有些错愕，他们不明白史密斯为什么会这样，这还是那个阴沉到从来都看不出情绪的史密斯吗？ 李钦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最终，没有说什么。 转身离去。 史密斯立即跟上。 而背后。 “哟呵呵，小王子生气了呢。”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不痴情怎么能卷走印第安人那么多钱？” 嘲笑声中。 原本发起这次嘲弄的当事人却愣了一下…… 保罗发现，不对劲啊！ 对方忍了？ ‘小王子’能忍他理解，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罢了，给他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可史密斯竟然什么都没说？ 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够了！”他有些心神不宁，“都闭嘴！这件事到此结束！我可以叫嚣……” “你们凭什么当着史密斯的面耀武扬威？” 话落。 众人才讪讪的闭了嘴。 但也有人不爽道：“史密斯老了，他还能蹦跶几年？听说为了给他的儿媳治病，这老家伙做了不少脏活，早晚要翻车……” “要我说，这家伙是不是早就上了自己的……” 砰！ 保罗狠狠一拳砸在那人脸上，紧接着掐着他的后脖颈，将脸重重砸在实木桌面上—— “玛德法克！” “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我让你闭嘴！” “史密斯老了？我也老了！但相信我，我要干掉你，你没有一丝活路，白痴！” 场面顿时寂静…… 周遭人都蒙了。 史密斯都走了，保罗这一出是做给谁看？ “嘿，保罗，放轻松！” “别闹了，他有些喝多了。” “现在应该庆祝，不是吗？一百万，那个冤大头‘小王子’给了你一百万刀！” 呼哧呼哧。 保罗老迈的身体喘着粗气，终于放了手。 被伤害的人也不敢与他对视，只是低着头道：“抱歉，我，我……” 保罗打断他的话：“好了，去医务室看看吧！以后大早上别喝那么多了。” 保罗当然不会道歉，在真正的上位者眼里，从没有‘歉意’二字可言。 …… 身后的事情。 李钦等人一概不知。 上车。 怀特小声道：“头儿……我们去哪儿？” 史密斯没开口。 李钦道：“送我们回酒店就可以了。” 说完，他没再说话。 侧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史密斯多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碍于外人在，很多事情不方便说。 一直到来到酒店。 李钦与蕾切尔下车，史密斯才跟着下来，示意蕾切尔先走开，他才道：“李，这件事……” 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李钦笑道：“没事，史密斯！我知道轻重！先这样吧，你先回家，我让蕾切尔取了现金给你送过去。” 他越说没事儿，史密斯越觉得有事。 史密斯坚持开口：“这件事你不能冲动，别忘了，fbi还盯着你。” “如果闹大了，舆论下你讨不到好处，所以保罗才那么肆无忌惮！” “就算你想玩阴的，那……” 李钦再次打断，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史密斯，我明白……” “就算我要玩阴的，我也会等这件案子结束。” 史密斯愕然，愣了一会才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会忍住，对吗？” 李钦点了点头：“放心吧。” 史密斯终于不再多说。 该说的他都说到了。 如果李还是要一意孤行，他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办法。 要怪…… 也只能怪保罗自己找死！！ 至于李，他不用权衡太多，因为至今为止……没人能将他所犯下的事情，联系到他的身上。 或许有猜测，但没证据。 而没证据，就足够立于不败了。 酒店大厅。 李钦站在原地没动。 蕾切尔道：“老板，现在去哪儿？你要回庄园吗？要不要我打给苏。” 李钦摇头：“让切克过来，我们去找林。” “律师到了吗？” 蕾切尔道：“应该快了，我去打电话问问……如果是庭外和解，对方不主动提诉，检方公诉或许能将判决程度降到最低。” “如果在五年以下，我们可以采取保释缓刑配套公益劳动的方案，吴先生就不用坐牢。” “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但为了解决这件事，老板……您应该听取史密斯先生的建议。” 李钦笑了笑：“我知道，去打电话吧，早点过去把好消息告诉他们，他们才不会着急。” 蕾切尔这才放心了。 她来尤金不久，保留地股权争斗就爆发，亲历了那件事后，蕾切尔很清楚老板的‘恐怖’。 或许除了那件事以外，老板一直很随和。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对方已经踩踏过线了。 所以，她怕李钦不理智，才会多劝说几句。 不多时。 切克开着劳斯莱斯到来。 两人上车，前往蒋小禾的住处。 抵达后，蕾切尔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唐飞……一家人在一大早就过来了。 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今天请假没去酒厂，包括谭红也在这里。 林雅婷看到李钦到来，表情忽然一顿：“你脸色很差，难道情况不好？” 她细腻的发现了李钦的情绪不正常。 李钦这才撑起笑容：“不，只是昨天没休息好，反之……我带来的是好消息。” 话落。 所有人看着他。 吴阿姨更是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判决一般。 因为他知道李钦很有本事，他现在说的话，绝对比法庭更管用。 李钦道：“早上我去见了伤者的父亲，跟他谈了谈，他可以不提起诉讼，只由检方以证据进行判决……” “按照蕾切尔的分析，如果判决能压到五年以下，可以做到保释缓刑与义务劳动的地步，不需要坐牢。” “不过，代价是一百万米金。” 呼—— 吴阿姨瞬间长出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太好了，太好了，不用坐牢就好！” “谢谢，谢谢你，李总！” “这件事真的太感谢你了……” “钱的事情我立即想办法，吴睿这几年积蓄不少，应该能有几十万米金，我在联系国内，把房子卖掉，筹钱肯定绰绰有余。” 李钦没有说什么。 他没义务给吴睿掏这一百万刀。 并且，唐飞和谭红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一百万？这，这也太多了吧？六百多万华币啊！” “天呐，这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林雅婷和蒋小禾苦笑：“行了，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吴睿的工作不错，能赚回来。” 李钦道：“钱我先垫付了，他们三天内就要。” 吴阿姨道：“好好好，我会尽快筹够钱的，但能不能先让我跟吴睿见一面，大部分钱在他那里。” 李钦道：“可以，等会我们就去警局吧。” 大家彻底放松了下来。 林雅婷却在此时拉着李钦到一旁：“你……不对劲哟，明明是好消息，却拉长个脸，这可不是没睡好那么简单。” 李钦哭笑不得：“那还能有什么事？” “谈和解的时候，人家说话不好听？让你受气了？如果是这样，相信我，吴阿姨不是蠢人，她会想办法补偿感谢你的，你本就没义务为他们做这些。” 李钦想说…… 我缺她那点补偿？ 主要问题是…… tm的，老子现在想杀人你知道吗？ 李钦一再克制情绪，还是点了点头：“对，被你猜中了，不过我会自己调整的，你不用担心我。” “另外，最近几天我先把乌玛雅调走，橡树公司有一次人员审核。” 林雅婷愣了愣：“这么突然？” 李钦点头：“毕竟我接手橡树公司没多久，很多事情在过度，不过你放心，等事情处理完，我会让她回来的。” 林雅婷这才放心：“那就好，乌玛雅挺不错的，我喜欢她。” 可在别人眼里。 印第安人就是靶子！！ 现在李钦可以彻底肯定了，昨晚掏枪就是因为保罗的儿子布莱恩看到了印第安人，心中的病态歧视心理发作。 方才保罗的‘警告’已经算是半公开场合发言了。 见到印第安人…… 他就要干死！ 呵呵。 牛啊！ 老子怕了还不行！！ 虽然很气愤，但李钦不会为了自己的意气之争，给林雅婷带去麻烦。 至于保罗…… 他有一句话李钦很认同—— 如果涉及家人，没得谈！！ 你威胁印第安人，不就是威胁我妻子吗？ 咱们，慢慢玩，不急！！ …… 上午十点。 一直等修特利特的律师到了，他们才前往警局，让律师带着吴阿姨一个人进去见了吴睿。 时间不长，大约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因为对方愿意谈和，现在也没必要拿出那份录像，一切按程序走。 等他们出来后，吴阿姨道：“吴睿给了我一个账户，但是与那个坏女人共同持有的。” “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李钦皱眉：“吴睿不会把自己的钱，都放在里面了吧？” 吴阿姨脸色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人才啊！！” 这句话不是李钦说的，而是唐飞。 谭红还为此埋怨的看了一眼唐飞，意思是夫妻的钱难道不该放在一起？ 唐飞立即给媳妇解释：“红红，咱俩不同，这洋鬼子能安好心吗？他们都是aa生活，也就吴睿傻不兮兮的，把钱和洋婆子放在一起！” 李钦原本就要取钱，于是乎带着吴阿姨一起去了银行。 接着。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今天一早，账户里被提取了43万现金。 李钦都蒙了，问银行经理：“这种大额取现不用预约？” 经理面对大客户的质问，哪怕涉及别人的账户，还是告知道：“他们是特别金融用户，在基金市场很活跃，所以随时可以大额取现，当然管理费也比较高。” 吴阿姨都急出眼泪了：“那，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蕾切尔道：“这是合法的夫妻共同财产，他们有婚前协议吗？” “没有……” “该死的！”蕾切尔都爆粗口了，“老板，现在报警也没用，对方取钱合理合法，而且现在也还没提出对婚姻官司的诉讼。” “除此以外，就算发起诉讼，仅凭一个出轨，不会对财产支配判决有多大帮助。” 李钦皱眉道：“吴阿姨，你在国内能筹多少钱？” 吴阿姨道：“两套老房子都卖了，一千多万华币肯定有的……李总，你放心，我肯定会最快时间套现，但在此之前……” 李钦点了点头：“吴阿姨，我对你没有意见，你不用生分的叫我李总，还是叫我小李、李钦就好。” “房子你慢慢卖，等筹够了钱还我就是，我先垫付。” 吴睿就算出来，也要在当地做社区服务，跑不了。 所以李钦不担心。 吴阿姨再次感谢：“谢谢，谢谢你……李，李钦。” 求人时自然自降身份，特别是一位母亲为了儿子，哪怕李钦让她下跪磕头，她放下知识分子的尊严，也会这么做。 但李钦不需要…… 吴阿姨也明白，这样的做法，根本不能讨好李钦。 搞定钱的事情。 李钦等人去了酒店，林雅婷也在，终于打算回庄园了，也顺势将情况说清楚。 另外，唐叔道：“李钦，我跟你回去一趟吧，给你大爹大娘解释一下……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唐叔这次是丢了大人了。 在老弟兄面前肯定抬不起头，但也没辙，谁让他喜欢吴阿姨呢？ 吴阿姨则道：“我，我就先不去了，等我准备一下，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原本的见面计划肯定要取消。 她需要调整好情绪，做足准备，再正式登门。 李钦没拒绝，你来我往的礼数而已，唐叔和吴阿姨要是真一点表示没有，那才是良心被狗吃了。 一百万现金，让蕾切尔和切克送去给史密斯。 后面的事情，李钦就不管了。 乌玛雅也跟着众人离开，她也很懵，怎么刚来工作两天，就被调回去了？ 李钦只是道：“放心，过段时间再让你回来，你昨晚的出现，让有些人盯上你了。” 这么一说，乌玛雅就明白了。 大老板是怕她连累了林总。 “我明白，也愿意服从命令。” 到家。 唐叔、唐飞和谭红就被大爹大娘等人围聚，询问着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瑞提亚竟然也在，没去上班，知道李钦今天回来，就等在了家中，确认没事后，才与李钦吻别，匆忙赶去长老会。 李钦没说与保罗会面，发生冲突的事情。 毕竟，提一个快要死的人，做什么？ 晦气！！ 【590】史密斯的建议 事情进展的很快。 三天时间，检方上报证据，原告方放弃诉讼，法院宣布一周后开庭。 而修特利特的律师将为吴睿作无罪偏护，去除一部分罪责，但还是要承担一部分，例如夺枪是事实。 不过因为保罗的儿子布莱恩没有追究，伤害罪名将不成立。 预计结果就如蕾切尔早前分析的那样…… 这一切得自于‘金钱的力量’。 以及，史密斯的‘面子’。 开庭时间宣布当天。 吴阿姨上门了，婉拒了李钦用飞机接送，而是自己开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保留地庄园。 礼数很周道，她是来上门道歉与致谢的。 大爹大娘等人对她没有太多恶感，虽然事情闹得不愉快，但与老李家、老林家都没什么关系。 到底是老乡见老乡…… 半天下来，大家相处很愉快。 至于唐叔与吴阿姨的关系，大家只是心照不宣，没人会真的说出来。 晚饭后。 史密斯来了。 与李钦在书房落座。 “你打算怎么对付保罗？”老头开门见山，二人之间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不只是史密斯了解李钦…… 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遭到那样的羞辱、威胁后，都绝不会坐以待毙。 更何况，李从不是‘正常人’。 保罗大义凛然的道出‘家人至上’时，就要同时承担接受别人‘家人至上’理念的反噬。 你家人是人，我家人就不是人了？ 来来来，碰一碰！！ 李钦沉吟不语，半分钟后才道：“等事情过去吧。” “宣判后？”史密斯道。 李钦点头。 “具体呢？” “没想好，到时候……看我心情吧。” 李钦这话说得越是云淡风轻，越代表他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揭过…… 史密斯只有心里默默为保罗提前做了悼词。 不过他既然来了，肯定有事情要说—— “我能提个建议嘛？” 李钦笑了一下，起身为两人倒了两杯威士忌，递过去一杯：“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你知道……史密斯，我很尊敬你。” 史密斯没再废话，直言道：“其实你真想出口恶气，不妨找fbi动手。” “任何一个靶场与户外商店都不是绝对的干净，总有一些规则外的东西，例如擦掉编号的家伙，或是没有登记造册的半自动。” 李钦‘咦’了一声，被带起了兴趣。 史密斯看他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 他这么做的确有私心在。 但绝不是为保罗考虑。 史密斯不想事情变得不受控制…… 特别是在李钦那句‘看心情’后，鬼知道他某天会不会因为吃薯片卡到牙缝，而决定在那天深夜血洗了保罗家。 又或是让杰斯送去几个‘菠萝’。 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史密斯没想控制李钦，更没有这个资格。 他就像是烧水壶，壶嘴上的气孔，在水沸腾后发出提醒不要溢出来。 否则要么是水被烧干，要么是热水外溢导致电路短路爆炸。 愤怒不该被压制，而是适度释放。 如果李钦能尽快出一口恶气，就不会让事态变得不可控，并且有计划的行动，总比心血来潮的动手，风险更低。 “这会让他伤筋动骨？”李钦问道。 史密斯难看的招牌式笑容又显露出来：“西部靶场要被关停，保罗就没了进项……” “相信我，断了他的财路，这比他儿子少了一截肠子还痛苦。” “他虽然也算是富豪行列，但资产运营并不健康，一旦资金链某处断开，银行与放贷公司会让他喝一壶的。” “我们给他的一百万，他只能乖乖交出去。” 李钦皱眉：“但这笔钱也回不到我手上！为什么你不早点出主意？或许这可以成为威胁他的筹码？让我们和平谈判！” 史密斯坦然道：“用这一点威胁他，他难道会等着我们上门找麻烦？” “我也只是赌他的场子不干净，不敢百分百肯定，就能被找出什么。” “一旦他有所警觉，防备之下，我们就不会得手了。” “至于说先发制人……” “我们最初的打算，是和平谈判不是吗？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包括我，我没想到保罗已经‘膨胀’到了这个程度。” 李钦缓缓点头。 最初自己也没想过要过度参与这件事，无非是看在‘老乡’情分上，帮一下吴睿。 可正如史密斯所言…… 保罗太飘了。 李钦接受被歧视，但不接受生命威胁。 如今想来…… 自己一直没将自己看作是印第安人的一份子，但在外界眼里，自己早就跟保留地脱不了干系了。 这一切都源自于托亚这个老银币的算计。 冥冥之中，李钦又觉得自己头顶笼罩着阴魂不散…… 老银币把自己拉过来，自己就不得不为保留地考虑，甚至是出力。 收购能源公司真的是为赚钱？ 还tm不是为了保留地不被州府染指。 想到这里，李钦心情愈发不好…… 他现在就想炸了保罗家……因为总不能去保留地墓地，把托亚挖出来泄愤。 但，史密斯的提议的确很有效。 不用自己动手，只是张张嘴就能给保罗带来麻烦……甚至自己跟fbi的关系，外界根本不知晓。 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是自己在进行报复。 反而，在大多数眼里，fbi才应该调查、监控自己。 李钦眼神闪过一丝狠辣：“你想我怎么做？” 史密斯道：“你知道半自动法规，立法前的半自动武器可以保存，但那些家伙都年代久远了。” “很多‘户外商店’会做套牌，一旦发现就是重罪。” “更不要提，抹掉‘编号’的武器，这会取缔他们的经营许可。” “当然，这些事情都会做的很谨慎，我们不一定会得手，但就算没成功，保罗也会因此而紧张，特别是俱乐部、户外商店被搜查，他的生意会有所下滑。” “或许，一次见不到成效，可如果反复多次……” 谁也不希望自己天天被暴力机构找上门来。 一个月三次，两个月六次。 生意还怎么做？ 保罗或许在烟酒局内部有人，但fbi可不虚他们，反而还有监管烟酒局的职能。 fbi出动，合情合理，你不让我来？ 那你是不是真的在搞鬼？ 李钦道：“我明天就找艾德里安聊聊……” 谁知，史密斯笑着摇头：“不，你该找艾肯参谋长！他肯定乐意见到你跟别人开战，而不是秘密进行某些‘危险活动’。” “查抄一个靶场和户外商店只是小事而已，并且能从中反映出你最近的动向，并非是不可控的。” “更何况，他一定很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人情总是相互的，这次他帮了你，下次你就得帮他，你来我往，你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是他希望看到的。” “而不是借助艾德里安这个中间人，让他觉得与你有一层距离感。” “他觉得你们是朋友了，对你的监控也就不会那么严密了，你不是一直很烦恼fbi对你的监控吗？” 咦。 李钦乐了：“我怎么把他忘了？” 艾肯多次向自己示好，自己都懒得搭理，因为这家伙是个墙头草，原本站在雷纳德那边…… 雷纳德吃亏，立马变成中立。 并且私下告诉自己，可以提供罗文的黑料。 毕竟，自己的实力经过认证，让雷纳德翻车的战绩在前…… 艾肯大可以期待一下，李钦能不能在搞掉罗文。 照这么说来…… 自己后来对罗文下手，也有艾肯的‘功劳’，正因为他多次提及‘罗文’，自己心中才有了一层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 只是…… 艾肯万万没想到…… 自己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吃掉’了罗文。 至于，艾肯为什么期待州府大人物倒塌？ 实则他不是期盼谁倒下去，而是期盼谁能真正掌握话语权，更进一步…… 艾肯还年轻，可以觊觎一下国会山的职务。 他不属于‘标准政客’，所以想要上位，只能组成利益集团，搭乘别人的快车。 至于别人为什么要拉他？ 因为他地位足够高，一旦带他上位，能直接在高层掌握一定话语权。 简单来说，艾肯就是游戏中的高手，职业辅助。 他在副本门前挑选高手组队。 大家组队后，就不能轻易下车，只有合力才能完成新副本。 此时。 李钦没着急打电话，而是道：“稳妥起见吧，等判决结束，我再联系他。” 史密斯没有异议，至此他安全吹哨人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没有让李钦被愤怒冲昏头脑。 至于保罗…… 他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密谋结束。 两人又喝了不少酒。 离开书房，吴阿姨已经加入了麻将局。 新人当然会给予优待，大爹下场，吴阿姨补位，另外两位是林奇和秦老爷子。 一家一位代表，不然每天都是夫妻档上阵，输赢不够刺激。 “吴阿姨今天不走了吧？” 李钦开口。 吴阿姨才看了一眼时间：“哟，我得赶紧回去了。” 几位长辈相视一眼，全都挽留：“住下吧，回去你也没事儿，一个人多冷清？” “等开庭你再回去吧。” 吴阿姨的气质、品格显然得到了认同。 且儿子入狱，她一个孤寡老人，令人生出怜悯之心。 李钦也发话了：“吴阿姨就留下吧，吴睿那边我会让人打招呼多照顾的。” “那，那好吧，谢谢大家了。” 她也希望能与李家拉近关系，不图什么，人在异国他乡，自然期望抱团取暖。 当然，即便不图谋，但这次显然还是受了李钦的恩惠与照顾，否则吴睿不把牢底坐穿是不可能的。 儿子一辈子毁了，吴阿姨就算变卖了国内的两套房产，老人也活得没什么意思。 心劲一散，人就垮了。 李钦送走了史密斯。 老头是开车来的，所以无福享受飞机接送的待遇。 瑞提亚也有一个工作间，李钦正准备过去喊老婆造人…… 不过还没等到门口。 电话响了。 通讯录没存，号码也非常陌生。 李钦接通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先生？我是奥利弗.坎内特，我想邀请您与夫人参加坎内特能源公司的年度庆典大会。” “请您务必赏光。” 奥利弗.坎内特？ 坎内特能源……的老板？ 李钦稍稍愣了一下，心里就有了计较，这肯定是罗文让他来联系的，还真够谨慎的。 除此以外，坎内特能源公司在进入保留地前，双方肯定要展开一系列谈判与对接，不可能忽然就达成合作。 该演的戏，必须演。 所以，哪怕李钦的电话被监控，这通忽然来电也不会让人起疑心，大家都在觊觎进入保留地的机会。 坎内特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次发财的机会。 “时间、地点呢？” 奥利弗道：“后天，拉斯维加斯……” 赌城啊？ 这很正常，大型公司年会，带领员工去度假放松，首选的也就那么几处，不是海岛游就是赌城。 只是后天…… 后天是圣蒂斯医院的酒会。 酒会肯定在晚上举行，倒是酒会结束可以直接坐私人飞机飞过去。 “我可能要晚点，十一点多才能过去。”李钦直白道。 对方当然不会有任何不满。 李钦可是未来的大老板，而以本人姓氏冠名公司的奥利弗.坎内特，只会降级成为最小股东。 而他原本就没有太多股份，只是名义上的创始人，股份大头属于州府投资资本。 否则，这公司是他的，也不可能任由罗文父子掏空。 反之…… 他才会成为罗文父子的白手套，共同侵吞资产。 奥利弗道：“十一点才是赌城夜幕拉开的伊始，李先生，我们会恭候您的到来。” ‘我们’被他刻意提出。 他当然不会傻到在电话里说，还有罗文父子参与其中。 所以，地点选在赌城，也是为了避开眼线。 而罗文大概率不会动身…… 作为花花公子的查尔斯，现身赌城游玩，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没有多余寒暄。 挂了电话。 李钦才敲响瑞提亚工作室的房门，听到一声进来，推开房门……瑞提亚没抬头，专注看着眼前的资料沉思。 瞄了一眼，是保留地社区大学的规划图。 李钦对这些没兴趣。 而是从背后环抱着瑞提亚：“时间不早了……另外，后天你要请假陪我出去一趟。” “罗文找人约我们见面，赌城。” 瑞提亚愣了愣，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去那么远，但一想大家的合作是见不得光的，也就释然了。 “好，明天我会重新规划日程单的。” 李钦坏笑：“那今晚……” “不如，还是后天吧。”瑞提亚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桌上的规划图：“离开前，社区大学项目必须启动，每一天都在消耗资金，我们拖不起了。” 李钦哭笑不得：“为什么不给庞狄或是其他人做？” “庞狄在负责合法种植区的事情，其他人也有自己的职责，夏天快到了，保留地的牧区规划、整合分配，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后悔让你当长老了……” “哦，亲爱的，我发誓我会补偿你，随便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你说的算……” 明明是婉拒，但偏偏气氛忽然炙热了起来…… 但很可惜，李钦还是被赶出了房间。 【591】森格医疗 “圣蒂斯举办的晚宴？” “不是收拾行李出发去赌城吗？” 衣帽间，李钦正催促瑞提亚换衣服，而她有些发蒙，俨然忘记了前两天李钦提到过的事情，因为她太忙了。 圣蒂斯医院与保留地的牵扯不深，虽然掌握有股份，但除了保留地的权贵行列，很少有人会跑那么远看病。 就算是长老们在没有大病时，更愿意就近治疗。 这里面也有托亚的‘功劳’，弱化了印第安人控股尤金地区最大医疗机构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李钦原来也一知半解，但在与保罗爆发冲突后，他才深刻认识到不同群体之间相互的排斥。 不能说每个人都存在歧视，或是敌意。 最简单的例子。 当年江城机械厂的厂职工，很看不起门口将自家宅院改成小饭馆、小商店的生意人。 铁饭碗群体在某个大环境下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而当这群原本生活无所依的小生意人有一天忽然‘发达’了。 率先开上轿车，买起商品房。 嫉妒心当然开始作祟。 印第安人就像是小生意人，他们蜷缩保留地经营赌场，不去玩的人，其实很容易忽略掉这一点…… 可当印第安人忽然拿着大把钞票，来到白人区购置投资商铺、资产，白人心里会怎么想？ 凭什么这群土著能赚大钱，我不行？ 联邦为什么偏袒他们？ 一旦情绪堆积，形成矛盾，就要出大事。 所以。 即便李钦已经成为圣蒂斯医院最大的股东，在瑞提亚的概念里，也没将这家医院太当回事。 此时说起这件事，她才一脸恍惚呆滞。 仿佛说…… 哦，对咯。 这家医院是咱们的了。 李钦拿着高定晚礼服在她身上比划，一边解释道：“圣蒂斯医院露个脸，发言我交给贝斯搞定了……” “哦，对了，贝斯是圣蒂斯的首席运营官，弗格森院长他们在商务事宜上不如这个女人专精。” “等我们在酒会溜达一圈，就直接去机场，飞往赌城。” 瑞提亚这才懂了。 而在一旁，玛蒂尔笑吟吟取出一身黑色露背裙：“这件怎么样？” 她方才就在帮两人收拾行李，等会出发前往赌城也会跟随。 吉桑德与朱莉则会留在家里，继续照顾霍利和一家人的起居。 至于雷纳德的两个女儿，也被瑞提亚放了几天假，前往尤金跟她们的小姨团聚。 回家？ 是不可能回的。 雷纳德很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两个宝贝女儿被她妻子叫回来，并且送到了李的手下做事。 否则，李钦很肯定，马修、甚至是雷纳德本人一定会锤电话过来找自己大吵一架。 瑞提亚看着裙装有些发愁，她不喜欢这种过于‘隆重’的装扮。 她更喜欢舒适的衬衫长裤，更多时是女牛仔的打扮。 又或是亚麻材质的印第安碎花裙。 一件三、四十刀，与大多数印第安原住民穿的没任何区别，不认识她的外人见到后，很难想象她其实是一个亿万富翁。 “是不是太黑了？”瑞提亚隐隐抗拒。 玛蒂尔正要开口…… 谁知道李某人毫无求生欲道：“你皮肤不是特别白，黑裙子正好趁你。” 玛蒂尔：？？？ 你认真的吗？ 瑞提亚也幽怨瞥来：“李，你说什么？” 额。 “我的意思是……好吧，我认错，投降。”李钦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如今也来不及补救了。 最终，瑞提亚还是听取了玛蒂尔的建议，换上了露背黑裙。 等她穿在身上…… 李钦与玛蒂尔都觉得惊艳。 后者向李钦投来目光，俨然是在点评他方才的眼光不错，黑裙子趁肤色，现在瑞提亚看起来与白妞没任何差别。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沈薇薇的声音传来：“你们好了吗？” 她不去酒会，但会跟着去赌城。 原因是张大少最近经过不懈努力，大概是看到了复合的希望，所以打来电话，想要试探一下能不能见面，李钦干脆借这个机会安排了。 询问了沈薇薇是否要去‘赌城’玩几天。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李钦这是在为她与张非凡牵线搭桥，因此很痛快的答应了…… 毕竟，她又‘不知道’张大少会去。 如今只不过是去散散心罢了。 一切都在心照不宣中完成。 “来了。” 打开房门。 沈薇薇已经拉着拖杆箱就位了。 下楼与家人道别，一行人乘坐直升机前往尤金。 酒店。 蕾切尔早就到了，小秘书兼律师，带出去能方便很多。 虽然这次肯定不涉及签约交易，但如果涉及到法律事宜，她能从旁给出提醒与建议。 让切克先送沈薇薇、玛蒂尔去机场登机休息。 三人才前往宴会厅。 门外。 弗格森、贝斯等人等候多时。 李钦为众人介绍：“这是瑞提亚，我的妻子。” “夫人，还记得我吗？您生产时我们见过。”弗格森等人笑吟吟打招呼，霍利出生时院长的确来过几次。 瑞提亚笑着点头：“当然，弗格森院长你好。” 贝斯也没怠慢，上前与瑞提亚浅浅拥抱一下：“我是贝斯.莫尔斯。” “我听李常提起你，说您是一个称职的经理人。” 都是表面寒暄。 对于大老板的妻子示好后，大家进入酒会。 场中的目光很快聚集而来，李钦与瑞提亚不断微笑颔首示意，甭管认不认识，礼数到位就可以了。 一圈走下来，不乏有人来打招呼。 例如大学城的教授…… 亨利市长带领的朋友。 酒会就是用来社交的场所。 大约二十分钟后，贝斯作为发言人正式宣告了医院股份的变更事宜，并感谢大家一如既往对医院服务的肯定。 掌声后。 又不断有人上来攀谈。 老鼠山李很少在这种场合露面，更别提瑞提亚了……对于上过五大的印第安年轻女性长老会列席，大多数人对夫妻二人表露着好奇。 李钦一时有些无奈，难道不能按照原定计划离开？ 他本就不喜欢这种社交。 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然而，弗格森带来一个中年人，算是为李钦解围了。 “抱歉，能让我们聊聊吗？” 原本与李钦、瑞提亚闲聊的人随意笑了一下，就很绅士的离开。 “先生，夫人，这是森格医疗的鲍威尔副总裁。” 圣蒂斯名义上的正式交接。 除李钦外的唯一股东，不可能不派人来…… 哪怕他们只有b类分红股，但想要继续卖药赚钱，肯定要与李钦保持良好关系。 即便是强制性合作协议，他们不怕新股东毁约，但如果能成为朋友，总比闹翻的好。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 李钦对于这个蚂蟥早已没了好感。 当然，表面是不动声色，且现在没时间解决这件事。 “鲍威尔先生，久仰大名了。”李钦道。 随后。 瑞提亚打了招呼后，就与贝斯走到一旁，将场面留给男人们。 主要她对医院事务并不关心。 鲍威尔道：“李先生，您的实力令我们惊叹，也感恩未来能有您这样的强力伙伴，带领大家经营下去。” “如果不是弗格森说你太忙，我早想和你见个面了。” 李钦微笑，正想寒暄几句，就借着这个空档走人。 谁想鲍威尔又开门见山道—— “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带贺礼。” “不过经由公司决议，我们打算执行为期一年的药品折扣推销……” “听说您夫人旗下有一家慈善基金会？”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完成这件事。” “为更多的市民以及偏远地区居民提供福利。” “折扣率暂定为5%-10%，具体按照药品级别种类不同来规划，到时候我会将相应资料，交给弗格森与贝斯女士。” 李钦听后顿时被吸引了。 也有些发愣。 为了庆祝我上位，搞药品打折促销？ 这对医院以及我个人没什么好处吧？ 他正想看向弗格森，谁知对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开，而那笑容间带着些许苦涩。 李钦愈发不懂了。 不过鲍威尔没打算卖关子。 他本意是来‘送礼’的，所以不可能让收礼人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他们的‘诚意’。 鲍威尔道：“瑞提亚女士正准备参与众议员的竞选，州级以下的竞选规则很宽泛，并不限制‘非直接利益’的慈善活动。” 李钦眼神一滞…… 他懂了。 这是作秀啊！ 慈善基金会与格森医疗一起做药品促销，基金会又是瑞提亚的，显然可以提升人们的好感度。 或许实际收益不会太大，但在人们心中留下印象，总比没有印象好。 这是森格医疗对自己的示好。 所以…… 弗格森才露出苦涩笑容。 他一直很不满森格医疗的药品定价过高，如果新任大老板能剔除这个毒瘤最好。 而作为直接受益人的李钦，显然也不希望被这么个蚂蟥不断吸血。 别人10刀的药品，他们售价15刀。 原本就额外赚走5刀，还要从医院收益抽走15%的分红，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抢劫。 原来的董事会分散，彼此之间交互不深，森格医疗显然不用担心被针对。 可现在换做了个人独资控股，就算有强制合作协议在，他们也担心李钦会动刀子，或是彻底翻脸，跟他们打官司。 所以，这才来提前示好。 他们知道李钦现在需要什么，便投其所好。 或许这一次示好不能改变李钦的态度，但至少感官上留下好印象，未来加深接触，又或是达成共识，森格医疗的地位就不容撼动。 那么，弗格森的愿望也就彻底破灭了。 李钦大感意外，这不是装得，而是真情流露：“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鲍威尔客气道：“应该的……时间还长，相信我们彼此会成为朋友。” 显而易见。 对方也没打算就凭这点好处，便能收买了李钦。 时间还长，慢慢相处。 “那就，过几天联系？我现在要去一趟外地，到时候你们跟慈善基金会的人对接？” 有好处，李钦不可能不要。 更别提这件事涉及瑞提亚参选。 至于未来翻脸与否，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人家也说了，这是礼物…… 总不能跟男女朋友分手了，还要追回情人节发得520红包吧？ 鲍威尔取出名片：“这是我的电话。” 李钦没随身带名片的习惯，只是跟他交换了号码。 接着二人又寒暄几句，喝了两杯香槟，李钦就带着瑞提亚与蕾切尔离开。 下楼。 切克早就送人回来了。 三人上车赶往机场。 坐在身旁的瑞提亚发觉李钦嘴角带笑：“遇到什么好事了？” 李钦没隐瞒，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这件事不好隐瞒。 利害关系要讲清楚。 瑞提亚的慈善基金跟对方合作，必须留一个心眼，免得被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就不好翻脸了。 瑞提亚也觉得惊喜，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这是不是不好？到时候让你难做？” “我难做？糖衣炮弹来了，糖衣吃掉，炮弹丢回去！” “他们也没打算靠这点好处收买我，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示好。” “这件事你不用管，该合作合作，只要合作的时候小心一点，让巴姆洛留个心眼，别被人家算计，拿捏了把柄。” 瑞提亚深深点头，显然将这番话听在了心上。 不多时，她又道：“那你要不要给弗格森解释一句？你不是说他表情有些难看？” 李钦笑着摇头：“他没那么玻璃心。” 更何况。 我是老板他是老板？ 我做什么事情，还要给他汇报？ 而且，弗格森不傻，方才带着鲍威尔来后，便转身离开，这就是很识趣的表现。 大老板跟股东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院长能左右的。 这件事没多聊。 抵达机场，飞机很快起飞。 两个小时后。 赌城机场。 查尔斯带着几个生面孔迎接，早已没了那天见面时的惶恐不安，重新变成初次见面的贵公子形象。 与李钦拥抱—— “李，好久不见了。” “这是奥利弗，你们打过电话。” 秃顶中年人挺着个圆肚子，憨厚中透着精明，与李钦、瑞提亚握手后，带着一行人上了房车。 路上只是闲聊熟悉。 等到了酒店，几个女人去办入住。 剩下三人时查尔斯才低声道：“李，钱的事情，怎么样了？” 奥利弗在旁笑吟吟不说话，眼中隐隐透着期待。 李钦淡淡点头：“已经就位了，不过……现在就要？” 查尔斯与奥利弗对视一眼，既惊喜又讶异。 大概是没想到，李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这么一大笔现金。 虽然达成共识决定合作就是相互承认，但在没见到钱之前，合作就不算正式启动。 假设李钦没能如约拿出钱，那就不是罗文父子反悔，是他自己没实力。 查尔斯道：“等会一起喝几杯？还有几位朋友介绍你与瑞提亚认识……嗯，外人就别带了。” 【592】我要跟你谈谈！ 外人？ 不用他说，李钦也不会带着玛蒂尔和沈薇薇两个局外人。 等会办理了入住，就让她们先休息了。 但如今看查尔斯神神秘秘的样子，李钦兴趣被勾了起来：“是谁？” “菲尼克斯议员。” “托尼.贝克西执行长。” 查尔斯压低声音道。 脸上已然洋溢起自得的笑容，似乎在等待李钦惊讶与赞叹的反应。 然而。 李钦一脸茫然：“他们是谁？” 查尔斯：？？？ “你在逗我？” 李钦道：“你觉得像吗？” 查尔斯愣了愣，最终变作苦笑：“菲尼克斯，尤金选区的现任众议员！” “至于托尼，拜托……瑞提亚都要加入众议院了，你不会连众议院架构都没搞清楚吧？” 李钦还真没搞清楚。 但不妨碍他展开联想。 尤金选区的现任众议员来了？ 难道…… “菲尼克斯要退选？” 众议院席位是固定的，因为选区是固定的。 一个新人上位，老人就要下来，当然……这是竞争关系，谁的票数高，谁当选。 但也有老人退选，作为推荐人，向选民推荐他所看好的新任众议员参选者。 这等于将自己的选票继承给了新人。 当然，转化率上肯定会有损耗，但这种操作也是非常难得的，只有派系推动看好的新人，才有这种得到前任背书的机会。 更别提，这种‘禅让’违背人性。 人都是自私的，谁希望自己的权柄赠予别人？ 眼看李钦惊讶起来…… 查尔斯才心满意足：“没错，菲尼克斯会为瑞提亚站台背书，尽可能为她转化选票。” “当然，重点还是坎内特能源公司与保留地的合作。” “这件事达成，才是最重要的筹码。” “保留地开放……推动尤金发展，当地选民会看到利好政策，自然而然会对瑞提亚支持。” “李，我们的诚意足够吗？” 李钦看着他略带讨好的表情，笑着搂住了他的肩膀：“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合作愉快。” 碍于还有奥利弗在，查尔斯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在脸上，但还是隐隐松了口气…… 合作愉快？ 这tm的哪里是合作，还不是你的威胁？ 但真要谈及现实，查尔斯明白，与李钦的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办理入住后。 李钦等人先去放了行李，便与查尔斯去了他的房间。 房间内有一个老人与一个中年人。 “菲尼克斯议员？”瑞提亚已经认出了老人，都要竞选对方的职务了，相关情况她自然早就了解了。 李钦没来得及告诉瑞提亚，因此她颇为愕然。 菲尼克斯五十多岁，身形瘦弱，有些显老，此时撑起略带苦涩的笑容与二人握手打招呼—— “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 退选，他是被迫无奈。 本就没几年政治生涯，还要提前退休，谁心里都不好受。 但他没得选…… 因为这是众议长的意思。 而另一人…… “我是托尼.贝克西，众议院执行官。” 查尔斯知道李钦对架构不熟悉，干脆解释道：“托尼先生不属于众议员行列，而是公职，负责综合事务与职员管理，属于我们的二号人物。” 托尼很谦虚，姿态摆的很低：“我只是议长先生的助手罢了，查尔斯你不用这么吹捧我。” 落座后。 酒杯满上。 托尼将查尔斯在楼下的说辞告知。 瑞提亚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有了前任背书，他至少能继承对方三分之一的选票。 如果不是她印第安人的身份，而是白人、黑人，转化率还会更高。 可就算如此，这已经是欧皇开局。 就之后的细节，几人聊了起来…… 李钦听了一会就被查尔斯叫到了偏厅，奥利弗早就等候多时了，拿出一份计划书—— “李先生，请过目。” “这是我们的收购方案。” 成立一家离岸公司，先收购一家国外的能源机构，最后才是对坎内特的侵吞。 几层跳板，就将几人与坎内特的关系洗白。 “半个月内，我们会做好前期准备，接着资金入账，正式发起收购，也在收购完成的公示时，我们联合对外宣称对保留地的项目投资。” 随后，又拿出一份项目计划书。 风电投资，以及全新电网线路的搭建，今后将承载保留地与整个尤金地区的电力供应，后期还将并网，开放其他地区的电力销售。 米国其实不缺电，电价很低。 但那是平常。 每在极端气候天气出现时，电价却会几倍增长…… 原因不是缺电，而是缺少输送电网。 老旧的电网设施很容易在高温、风雨、暴雪中出现问题，一个地区都会遭遇供电紧张问题。 仅有的几条完好线路的供电压力加大，自然导致成本上扬。 所以，产电不是重点，重点是电网搭建。 这样的民生项目立成，不只是赚钱的问题，罗文与瑞提亚都将收获极大的声望。 因为民众会很清楚，俄勒冈的雨季有多么恐怖，每年的雨季到来都是电价飞涨的时候。 例如大爹大娘刚到米国不久，老鼠山就经历过洪水灾害，以及尤金全城停电的事故。 只不过老鼠山大宅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发电问题。 自家地下室有大型柴油发电机组，随时保证电力供应。 然而，对于大多数普通民众而言，小型发电机他们有，但电压并不足够提供正常用电需求，点亮几盏灯还要忽闪忽闪。 新电网建设后，好处不言而喻。 民众们都是现实的，只要利益摆出来，他们知道该将手里的选票砸给谁。 所以…… 就算李钦当初对于罗文父子接近六亿的报价，表示出不满，但不得不承认，收购坎内特能源公司是最佳选择方案。 没有之一！！ 一直聊到半夜，事情圆满结束。 菲尼克斯与托尼是借办事到来，提前几天就到了，只为今晚见个面，明早就会离开。 接下来瑞提亚与坎内特的作秀洽谈，为之后的投资合作做铺垫。 夫妻俩回到房间。 李钦笑容满溢，却发现瑞提亚神色略带恍惚。 “怎么了？你不开心？” 瑞提亚愣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有些不踏实，感觉事情解决的太轻易了。” “轻易？”李钦哭笑不得，“我可是砸了接近六亿进去。” 瑞提亚拥抱着李钦，仰着小脑袋，微微摇头：“不是钱……是那个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李钦想起那个小老头，印象里在今晚的接触中，他并没有什么情绪表露。 “他怎么了？” 瑞提亚道：“说不上来，只是直觉，他虽然答应了为我背书，但我能感觉出来，他非常抗拒。” 抗拒？ 当然抗拒了！ 李钦笑道：“换做是谁被迫退选，都会抗拒，罗文既然让他过来跟我们见面，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 “无论利益交换也好，或是威逼胁迫，罗文是众议长，如果连一个手下的议员都搞不定，那就贻笑大方了。” 罗文的实力毋庸置疑。 雷纳德对他都退让三分。 竞选游戏就是他们一辈子持之以恒的事业，在基本盘里，李钦并不认为罗文会输。 瑞提亚晃了晃脑袋，将杂念排除：“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毕竟竞选对保留地而言至关重要。” “是我想太多了。” 李钦则忽然坏笑起来：“那就别想了……前几天说好了，等来了赌城，随便我的？” 瑞提亚一愣，俏脸瞬间蒙上一层红晕：“别闹，今天太晚了，我累了。” 李钦苦笑大喊：“不是吧？宝贝，你骗我？” 说着，他就要上下其手。 可谁知，瑞提亚忽然正色：“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额？ 李钦吓住了，不敢胡来了：“那，那要不今晚先休息？” 夫妻之事也不是强迫来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 “我可是一名高中老师！你不能对我这样！” 瑞提亚大喊着推开他。 李钦彻底蒙了…… 高中老师？ 什么鬼。 你是保留地长老好吗？ 就算说老师，也是俄勒冈大学的讲师才对。 “提亚，你，你是不是发烧了？觉得哪里不舒服？”李钦慌神了，连忙上去想要查看瑞提亚的情况。 精神情绪高度紧绷下，人的神经的确有可能出现问题。 可就在李钦要抱住瑞提亚时…… 瑞提亚再次推开了他，发出惊呼—— “走开！！！” 李钦：？？？ “提亚，你，你到底怎么了！” 只见瑞提亚无比羞恼，指着李钦：“霍利的父亲，请你对我放尊重！” “我是老师，你不能对我这样……” “我是来和你谈论霍利最近在学校的学习状态的……” “而你，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想非礼我？！” 老师？ 父亲？ 咕嘟—— 家访老师.avi？？？ 这一套，原来没玩过啊！！ “提亚……” “不准叫我提亚！” “老师？” “嗯，李先生，现在我们来谈谈霍利的学习问题吧……” …… 清晨。 两人躺在大床上。 瑞提亚像只小猫缩在李钦的怀里。 “提亚，这一套你从哪儿学的？” 瑞提亚娇羞道：“别问了……” 然后，她又一翻身，担心的看着李钦：“李，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坏了？我发誓，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但，总要告诉我是谁教你的吧？” “吉娜。” “她教你这些做什么？” “就有一天吃午饭，随便聊起夫妻生活了，哎呀，你别问了，那是我们闺蜜间的话题。” 李钦笑了笑，知道瑞提亚快绷不住了。 昨晚一场剧情大戏，能演成那样，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 吉娜？ 李钦脑子里蹦出那个许久未见的心机女孩。 忽然也转移了话题：“你们最近还有时间见面？” 瑞提亚道：“她从保留地高中调去了保留地教育委员会，为社区大学的事情做筹备。” “每天中午我们会一起吃饭的。” 李钦这才了然。 好闺蜜的前程，瑞提亚肯定要关照。 多的事情，李钦就不问了。 虽然与吉娜闹过几次尴尬，但自己从未表示过什么，吉娜也就没再多余纠缠。 中午。 与奥利弗再次会面。 还有一行工作人员为瑞提亚介绍项目。 当然，都与昨天的项目计划无关，眼下不过是障眼法，免得风电项目透露出去，令外人有所察觉。 到了晚上，大家观光赌城，还玩了几手，俨然变作了度假的悠闲模样。 九点过半。 李钦的手机响了。 他离开游戏桌，避开了与瑞提亚站在一起的沈薇薇。 实则，只在他离开时，沈薇薇的目光就瞥了过去，用余光观察。 “喂，你到了？” 张大少的声音传来：“到了到了，你们在哪儿？现在怎么搞？偶遇？还是有其他计划？” 计划？ 我给你俩创造见面机会就不错了。 还真陪你俩演戏啊？ “你直接去房间等着算了，我给酒店说一声，让前台把沈薇薇的房卡给你……后面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咕嘟。 张大少吞咽唾沫的声音传来：“我懂了，好兄弟，这次多亏了你！” 十点。 李钦提议回酒店。 沈薇薇也作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大概是困了。 瑞提亚是过来人，道：“你还是要多休息，怀宝宝时容易犯困，那快走吧。” 返回酒店。 各自回房。 然而刚一进门，李钦就拉住了瑞提亚，又将房门打开，探出头去…… 确认沈薇薇已经进了房间，就跟瑞提亚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瑞提亚呆愣：“李，怎么了？” 李钦‘嘘’了一下：“小点声，康特来了，我让前台给了房卡，咱们听听情况。” “你怎么把他叫来了……”但话没说完，瑞提亚就顿住了。 薇薇安怀孕已经快五个月了。 如果俩人再不复合，确实不太好。 而她也陡然明白了什么：“这是……薇薇安自己的意思？” 李钦点了点头。 瑞提亚也不再多问，跟李钦一起趴在门边偷听。 …… “谁让你来的？” “薇薇，原谅我吧。” “出，出去……” “我不……” “啊，你干什么……” “放开我，呜呜呜，你这个魂淡……” …… 门外。 李钦和瑞提亚对视一眼。 夫妻二人的目光都不由颤动起来—— “瑞提亚老师，我想跟你深入谈谈……” “霍利爸爸，请跟我来我的办公室！这次霍利的问题很严重……” 霍利：？？？ 【593】张大少也是老银币 赌城一家华人餐厅。 包厢长桌，几个女人在一头，李钦与张大少在另一头。 一夜粗细长谈，张大少显然乞得了沈薇薇的原谅。 虽然今早见面时，沈薇薇并没有搭理他，而他更像个舔狗在旁不断献媚。 不过大家都知道小两口的裂痕总算修复了。 此时的晚餐桌上。 李钦与张大少碰了一下：“接下来，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张大少道：“沈薇薇不想回国，其实是不好意思给她父母说，最后还是怀了我的孩子……” “我们就想干脆先把孩子生了，在告诉家里。” 当初两家人闹得极为难看。 沈薇薇提出不想回国，张大少也没胆子否决，毕竟这都是他搞出来的破事儿。 回国难免让沈薇薇想起那段糟糕经历，倒不如就待在米国呢，眼不见心静。 “那结婚呢？” “这里不是赌城嘛。” “明天就去领证？” “不不不，再等等，如果进度太快，沈薇薇拉不下脸，所以……这段时间我可就待在你家了。” 李钦没说话。 张大少愣了一下：“靠，你不会不答应吧？” 不是不答应，沈薇薇如今在给瑞提亚管理慈善基金会，她每天还要去保留地。 临产期还早，以这么久接触下来看，沈薇薇应该闲不住。 所以小两口住进来无所谓，庄园那么大…… 更别提老鼠山重建也快结束了，一家人搬回去，他们要是愿意，继续独占庄园李钦也没异议。 只不过少了人气，他们估计也觉得冷清。 “随便你住哪儿。”李钦摆了摆手：“不是这件事，我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 关于酒厂。 3%的股份出售后，酒厂持股比例有了变化—— 李钦占77%，狄亚卜15%，张大少5%，约瑟夫3%。 因为这次是大股东的股份转让，并非整体注资，所以他们的股份没有被稀释。 等李钦告知情况后，张大少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多少？你说你卖了多少？” 李钦道：“五亿，前期支付3亿，不过还有对赌协议。” 张大少头脑眩晕。 因为按照这个比例计算，他手上的股份价值是一笔天价财富。 当初他仅仅投资了一百万米金。 这是什么投资回报率？ 更别提，酒厂产品还未正式上市呢。 “我佛了。” “所以，你的资金问题也解决了？” 李钦点了点头：“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 张大少苦笑，但也没插话，静待下文。 李钦继续道：“酒厂的经营策略有所改变，约瑟夫会负责打开米国市场……” 他将两人的计划告知。 张大少这才明白李钦为什么说‘这不是重点’，他哭笑不得：“也就是说，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南洋不少富豪对我们的虎骨酒赞不绝口，就等着产品发售呢。” “狄亚卜也出了不少力，甚至多次在酒会上为我们站台。” 事情发生的太快，李钦没法提前告诉他们。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约瑟夫的‘产品先天定位’概念很重要，龙骨酒如果在南洋上市，品牌定位的先天性上就要差很多。 当初如果不是碍于政策缘故，李钦也不想兜圈子，让张大少负责建立南洋市场。 可现在既然能在米国打开局面，为什么不呢？ 李钦将与约瑟夫的谈话说明：“南洋渠道还会用，作为规避政策的跳板……” 张大少不傻，一点即通：“这么说也对……” “不过，无所谓了。”他飒然一笑，“反正我躺着把钱赚了，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狄亚卜虽然重视，但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也不会有意见。” “能在米国发售更好！” 李钦笑道：“但你既然要留在米国，肯定也闲不住吧？不如去湾区和约瑟夫一起处理这件事。” 张大少看了一眼长桌对面的沈薇薇，无奈道：“拜托，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还没开始，你就要把我赶出去？” “总要防备约瑟夫一手。”李钦正色道。 一听这话，张大少也沉吟起来…… 方才听了那么多，他已经了解了事情脉络。 3%五亿之后，还伴随一个对赌协议。 假设最终没能打开局面，李钦就要将30%的股份转手让人，这可是十倍的差距。 酒厂的价值，李钦知道，张大少知道，约瑟夫也知道。 所以约瑟夫自然有理由‘消极怠工’，妄图拿到更多的股份。 利益面前谈信任与友情都是扯淡。 更何况，维多利亚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初修改对赌协议就是她的主意。 即便李钦打算玩盘外招，不怕他们吞并更多股份，但如果能直接打开局面，不掀起争端，大家继续当朋友，不是更好吗？ 张大少很快明白了李钦的想法，终于点了头：“去就去呗，你都开口了，而且送了我这么大一笔财富，我要不出点力可说不过去。” “再说了，湾区可比尤金好玩多了。” 李钦一看他混不吝的样子，立即道：“我警告你，这次你要是再胡搞，没人会救你。” 咝。 张大少倒抽凉气，也连忙表态：“哎呀，你当我什么人了？狗啊？记吃不记打！” “我都收心了……” “不信你问狄亚卜，他好多次要给我送女人，我全都拒绝了，守身如玉！” 李钦才懒得去问这些腌臜事呢：“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别搞得最后，孩子喊别人爹。” “我懂，我懂，哎呀，搞得你多正直一样……”张大少意有所指。 他可是知道，唐娜的事情。 李钦脸色一变：“你tm……” 张大少瞬间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行吧？看我这张臭嘴……” …… 赌城第三日。 与坎内特能源公司的作秀继续。 其实这几天下来，每天李钦都会跟瑞提亚在他们公司派对上亮相。 到了第四天早上。 众人返程。 一是作秀足够了，时间再长，会让外界以为双方真的达成了什么合作。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游戏才有的玩。 二是今天下午三点，吴睿的案子开庭。 帮人帮到底…… 李钦当然要出面。 飞机上。 李钦又聊起自己最近的情况，所以少不得说到吴睿。 张大少作为男人，很同情这位老兄：“玛德，被戴绿帽子的人，反而被抓了？” “而且，你不是说那个什么保罗还对你放嘴炮吗？” “搞他啊！” 李钦笑眯眯看着他：“怎么搞？这里是米国！” 张大少可不知道李钦在尤金的势力。 更不知道老鼠山与保留地发生的那两起重大事件。 所以，李钦原以为他会哑口无言。 谁知张大少竟然冷笑起来：“这种有点小钱就膨胀的人，我见多了！” “想搞他还不容易？” 李钦愣了一下，史密斯兜了一圈也只是想到让fbi骚扰他们，听我们张大少的意思，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关于fbi的事情，李钦也没告诉他。 因此此时的棋盘上…… 李钦只是一个除了钱，没有根基的新晋富豪。 而保罗父子却是真正的‘尤金地头蛇’。 这样的对抗局，实力强弱，高下立判。 张大少瞅了一眼瑞提亚、沈薇薇几人，确认没人关注他们，才凑到李钦耳边小声道—— “他不是爱玩女人吗？” “那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那就给他送女人好了！” “米国的开放程度不用我说了吧？” 李钦转头看着张大少，只见他眼神里隐约流动着阴险，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他染病？” 万万没想到，张大少竟然还有当老银币的特质？ 然而，张大少反而一愣，惊呼道：“卧槽，你也太损了吧？这样搞折寿的。” ？？？ tm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李钦眼睛瞪大了。 张大少才知道他会错了意，苦笑道：“咱们做事肯定要有底线……” “我的意思是，他既然那么爱玩，那就让他继续玩呗。” “你也说了，保罗父子在尤金很有‘排面’，有钱、有人脉。” “这种人最怕什么？最怕颜面扫地。” “这也是为什么，他儿子受伤，他反应那么剧烈，无非是想要维护尊严。” “那么从这一点上，继续延伸……” “他儿子假设结婚了，在外面乱搞，早晚有一天要后院起火。” “假设没结婚，那就更好了，一个单身女人看到了嫁入豪门的希望，会变得无比疯狂。” “可偏偏，我们的布莱恩少爷又是个闲不住的，沾花惹草，一旦女人们乱起来，他老爹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保罗的朋友遍布尤金？呵呵，到了那时候，谁愿意跟这种人做朋友？” “有钱人的名望、脸面一旦受损，就没那么容易洗干净了。” 说到这里，张大少洋洋得意。 李钦深吸一口气，眼神发亮：“你这个歪点子，还真有点意思啊？” “什么叫歪点子？”张大少不满道，“这叫阳谋，就算不从他儿子身上下手，同样的概念也可以套用，想办法让他名声狼藉……” “开俱乐部？开个毛啊！没客人早晚要黄。” 李钦认真思考片刻，又道：“但，就算让布莱恩乱搞，到时候他选一个女人结婚，似乎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浪子回头，口碑不是就挽回了？” 张大少哈哈大笑：“挽回，他挽回个毛！结婚？他愿意结婚，他的那群女人们能愿意？” “别忘了，这些女人里，肯定有你的人……” “一旦他宣布结婚，让你的人上门闹事不就完了？” “真要到了结婚时麻烦大爆发，相信我，他别想翻盘，而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女人也会想从中捞到好处。” “只要你能控制好一个女人，砸重金收买，对方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你头上。” “更何况，他儿子是什么货色，做老子的肯定很清楚。” “舆论是刀，而且……杀人不见血！” 话落。 李钦真的来了兴趣，仔细思虑一番，便有了决定：“就在这么办！” 张大少坏笑道：“不过，你刚才说的‘染病’，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李钦连忙正色：“我可没说，我以为这是你的想法。” “放屁，明明是你心思邪恶……看不出来啊，大李子，你现在这么阴？米国这个大染缸，把你教坏了啊！” 李钦百口莫辩。 邪恶？善良？ 对别人善良，就是对自己邪恶啊。 李钦要是真当圣母白莲花，早就被人搞死了，你不狠，狠的就是别人！ …… 抵达尤金。 直升机早已等候多时。 一行人先会保留地庄园，然后在接上最近住在李家的吴阿姨和唐叔过来参加庭审。 张大少到来，家里又是好一阵热闹。 不过，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都心里有数…… 沈薇薇当初过年就跟两家人在一起，姑娘怀着孕，成天躲在房间里哭，可是让长辈们心疼坏了。 所以，张大少以来，就是一次舆论抨击围殴。 正如他在飞机上所说的。 舆论是刀啊！ 他做过一次错事，在大家面前就很难挺起腰杆了。 最后，只能耐心承受审判。 不过沈薇薇在旁看着这一切，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大概她心中最后一抹对张大少的怨念，也正烟消云散。 前往法庭。 大爹大娘没跟着。 只有吴阿姨和唐叔、林雅婷，最后有叫上了谭红在酒店等着，一行人才一起出发。 保罗的儿子布莱恩没有出庭，因为还在住院，且他们没有发起诉讼，过来也是作为证人出席。 所以如今只是签了证人笔录文件，便可以免除出庭的麻烦。 一百万米金早就给他们了。 这件事便告一段落，保罗父子也懒得跟李钦、史密斯多打交道。 判决很快。 情况也与预想一样。 四年零六个月的缓刑，以及1200小时的社区义工劳动，每天八小时，时间长达150天，另外还有保证金罚金，总计30万刀。 每三天一次的报到就不用说了。 还会戴上定位脚环，禁止离开尤金。 但比起要锒铛入狱，如今的结果已经非常让人满意了。 庭审结束，并没有当庭释放。 一行人只有去缴纳了保证金与罚金后，才能将人领回去。 这笔钱又是李钦帮忙预支的。 不过吴阿姨道：“李钦，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手里现在有1200万华币，但是外汇审核要我去回去一趟，等我回来才能把钱给你。” 大额资金出境的手续很繁琐。 老人家一个人回去，两套房子都卖了，显然无处落脚了，且这种滋味实在难言。 原来，至少华国还有一个家，心里是踏实的。 几年后或许心血来潮，便会回去，落叶归根。 可现在…… 她一无所有了。 【594】报复开始…… 一千二百万华币到手，至多一百八十万多万米金，其中一百三十万要给李钦还款。 剩下五十万刀，其实也足够他们生活，但在缓刑的四年期间，吴睿是别想离开尤金了。 简而言之，他艺术品交易的工作告吹。 未来是否能重新入行，很难说。 毕竟，时间所带来的改变是一天天可见的，别说离开一个行业四年，这年头找份工作可是福报，而福报不是谁都能沾的。 以后该如何生活，还要从长计议。 当然，如果吴睿愿意，李钦或是林雅婷都不介意给他提供一份本地的工作。 只不过肯定与他的专业无关了。 “吴阿姨，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卖房子，现在卖亏了不少吧？”李钦道。 吴阿姨摇头：“亏不了太多，钱不是小事，你们已经帮了我和吴睿太多了。” 说着，她还牵起了林雅婷的手，拍了拍。 林雅婷跟她相处更多，那晚出事后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随后几天也都陪着她，这份情谊很重。 林雅婷笑了笑：“先去把吴睿接出来吧，您啊，别想太多，现在事情结束了，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另外，回国转外汇太麻烦了，你让国内的人把钱给我，我在这边给您折算米金就是了。” 林家在国内的事业收敛，但转几笔资金只是小事。 甚至她不需要将钱变成外汇，一千二百万华币只是小数目，家里收了钱，她直接在这边给米金就是了。 吴阿姨听后又是感恩戴德：“谢谢，谢谢你雅婷。” 从银行出来，一行人立刻前往警局。 修特利特的律师陪同，负责帮忙办理手续，签字交钱，又有专人诵读了缓刑条例，吴睿终于带着电子脚镣出现在众人眼前。 吴阿姨上前搂抱着儿子，眼中含泪的埋怨：“你，你糊涂啊！” 吴睿的眼眶同时泛红：“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林雅婷与蒋小禾在旁都有些心神悸动，女人总是那么感性。 警局的人在旁想要催促他们离开，又认出了李钦，不好开口说什么。 李钦笑着上去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发话道：“好了，吴阿姨，吴睿，先走吧，人家还要办公呢，回去了说。” 他们这才发觉不妥。 出了警局，几辆车赶往酒店。 林雅婷早就安排好了房间，先让吴睿自己去洗个澡，去去晦气，酒店的商店就有衣服售卖，吴阿姨去挑了一套先让儿子穿上。 随后，才前往餐厅用餐。 吴睿亲自给几人倒了酒，举杯感谢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 李钦问他：“吴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吴睿比他与林雅婷年纪都大一些。 不过此刻间他却不敢应这一声‘吴哥’，赶忙受宠若惊道：“李总，您还是叫我吴睿吧。” 林雅婷在旁打趣道：“都是同龄人，别那么客套了，你叫他李钦就是，我们也称呼你大名。” 一旁，吴阿姨也点了点头。 吴睿才道：“好吧，李钦……接下来先把义务工时做完吧？3-8小时，我打算花半年时间搞定，以后有了自由时间在考虑别的。” 李钦点了点头，社区劳动其实有后门可走。 但在没解决保罗父子之前，李钦不打算这么干，免得被对方抓住把柄。 缓刑期再次提告，吴睿只能锒铛入狱了。 不过等解决了保罗，凭李钦跟尤金市政与暴力机构的关系，这点小事很好解决。 “你妻子卷走了你三十多万，你应该听说了吧？”李钦继续道。 话落。 吴睿脸色明显有些消沉。 林雅婷白了他一眼，责怪他揭人伤疤。 李钦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钱是你的，我没资格过问，你过吴阿姨把国内两套房子都卖了，我觉得你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婚姻官司别耽搁，更不要忘了，你这次是怎么坐牢的。” 吴睿的羞愤写在脸上，当然不是针对在座的人，而是对他那个妻子。 但没等他开口。 吴阿姨就道：“派蒂的事情，你尽早解决，早点办事情办了吧。” 吴睿颤抖道：“我没想到她会那样……” “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常年在外奔波，你们又没有孩子，早晚要出事，我好几次发现她不对劲，你总说我多心。” “钱不钱的无所谓，也别想着报复她了，把事情厘清，关系斩断，各自安好吧。” 吴睿：“她，她得付出代价！” 吴阿姨生气道：“你还想怎么胡闹？我说了，到此为止！” 吴睿不再说话，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林雅婷此刻又朝着李钦翻了个白眼，埋怨他把气愤搞得那么紧张。 李钦笑了一下，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官司继续让修特利特负责吧，等会我让他来跟你谈……” “先吃饭吧，今天是来庆祝的，别说不高兴的了。” 其实，他是故意提出这件事的。 为得是试探吴睿的态度。 有他那句‘她得付出代价’就足够了。 张大少的‘歪点子’很好，要对保罗动手，既然有现成的‘棋子’，李钦没道理不用。 等到饭后。 林雅婷和蒋小禾回新租下的办事处与团队开会。 唐叔、吴阿姨与吴睿都准备各自回家。 下楼时，李钦叫吴睿留了半步，让他先跟律师谈谈婚姻官司的事情。 然后让蕾切尔和切克送其他人先回家。 吴睿回来了，肯定不能在住保留地庄园，而且他不能离开市区范围。 与律师的沟通很顺畅。 对方出轨在先，也没有婚前协议，财产对半一分，就算那个叫派蒂的女人卷走了几十万现金，这样一来夫妻俩在尤金的房子归属，就是吴睿的。 吴睿试图想对方净身出户，但律师的建议是不可能。 就算打长期官司，也是徒劳罢了。 律师离开后。 吴睿捂着脸，羞愤且无力的陷入在沙发里。 他发现李钦落座在对面，才放下手，顺带将隐约的眼泪擦去，苦笑道：“李总……李钦，有香烟吗？” 李钦摇摇头：“我偶尔会抽点雪茄，但没烟瘾，所以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我让酒店给你送？” “算了，下楼买吧，这次……谢谢你了。” 他说着正要起身。 李钦道：“再等等，我跟你聊聊。” 吴睿不解，但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李钦没有隐瞒，开门见山：“你想报仇吧？” “想，太想了。” “李钦，你有办法？” 李钦点了点头：“派蒂其实很好办，就看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了。” 吴睿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因为他感觉出一股阴冷弥漫，且结合起尤金的风言风语，他隐约知道李钦的根底不简单。 尤金新晋富豪？ 新晋这个词很重要…… 这里不是纽约、湾区，不存在一夜造富的神话，想要迅速蹿升，手下肯定不会太干净。 从警局离开时，吴睿也看到那群对自己凶神恶煞的警员，对待李钦是什么态度了。 尊敬，讨好，献媚。 吴睿有些木讷，但不是愚蠢，三十岁的人了，早就见识过这世上的黑暗。 所以，如今忽然被李钦发问，他有些犹豫…… 犹豫之中，冷静想想…… “李钦，我，我不想她受伤害，我是说……她能净身出户，这件事就了结了，没必要……见血。” 他怕说得太隐晦，李钦无法理解，最后还是摊开来讲了。 李钦微微点头：“净身出户不可能，官司上的事情，律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不过，有时候办法不同，结果却是一致的。” 吴睿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钱你追不回来的，那就让她花光，我听吴阿姨说，她没工作？忽然拿到三十多万巨款，人都会稍稍膨胀，如果刻意引导一下，败光这笔钱会很快。” 吴睿道：“她花销其实很克制……” 李钦不以为然笑道：“我说了，我能引导，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会身无分文，你满意了吗？” 吴睿没有犹豫：“这就够了！” 可话落。 他又微微皱眉，因为胸腹间还是有一股郁结之气徘徊。 “派蒂的事情说完了，那接下来就是正事儿了……” 吴睿抬头：“什么？” 李钦微微一笑：“布莱恩的事。“ “……”吴睿双目圆瞪，脸上的兴奋与仇恨，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 …… 是夜。 老鼠山。 两处工地灯光通明。 在老鼠山的工程队早就对加班事宜，习以为常。 只要钱给到位…… 这就不是加班，是福报。 新兴修建的大屋，规模扩大。 尼克带李钦参观房屋整体后道：“下一步就是软装，选配书已经送到庄园了，杰克、苏珊正在挑选。” “如果没意外，半个月后你们就能入住，材料都是无害无污染的，入住前我会让环保公司的人来做净化。” 说完。 尼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三面开工，真的累坏了。 度假村、新机场就够他忙的，最后得知金羊毛是李钦的产业，那么大老板的大宅，当然也不能怠慢。 李钦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干得不错，尼克。” “有奖金吗？”尼克开玩笑道。 他至今都记得李钦第一次找他干工程时，暴发户的作态，给工人撒钱毫不手软。 李钦get到了他的笑点，大笑道：“工人有，你没有，你可是我们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真要提奖金，也是等度假村和新机场工程结束后，公司会对你进行奖赏的。” 尼克翻了翻白眼：“资本家都是吸血鬼。” 两人寒暄一阵，又去牧场的小屋看了看。 别墅规模还是按照波本家当初留下的别墅修建，这是给苏和道格母子的住处。 如果杰罗姆真的‘入赘’成功，这当然也是他的家。 等他们从屋子里出来…… 一辆农牧区警车驶来。 尼克与史密斯打了招呼，就很识趣的离开。 “大屋的‘设备’转移，也要等工程队离开后吧？苏一直给我汇报修建进度，现在应该还没装修完？” 史密斯从来没废话，开门见山道。 李钦摇摇头，先递给他一瓶啤酒，他摆手拒绝，然后才道：“不是这件事，针对保罗父子的事情，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随即，将张大少的方案告知。 史密斯的反应与李钦当初一致—— “给他种菜花？” 不过，对于此类事宜，史密斯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反而露出丑陋的笑容：“不得不称赞，这是一个好主意。” 李钦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适。 他从不会用自己的道德标准与定义别人。 “不用那么过激，只要搞臭保罗父子就是了。” 史密斯面露疑惑。 李钦又将后续的办法告知。 史密斯倒抽凉气：“这不是你想到的吧？听起来更像是白人政客或是富豪在名利场上的游戏。” 李钦摇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当然，他是能信得过的人，薇薇安的未婚夫，也是我的大学舍友。” 史密斯脑子里过了过，很快有了印象。 婚礼时，早已与张大少见过。 “我明白了，那就从‘派蒂’那儿下手？” 吴睿与派蒂已经结束了。 那么派蒂绝对有理由觊觎一下布莱恩妻子的身份，原本就要引导提高她的消费等级，再引导一下让她缠上布莱恩，一举两得。 李钦颔首：“嗯，不过要做干净一些，除了派蒂，还要找几个女人往他身边送，你不要亲自出面，找人从侧面引导就行了。” 直接送女人肯定不现实。 对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里面有诈。 但找几个漂亮女人在保罗经常出没的地方聚集，并且是那种‘生活开放’的，他早晚要中招。 这时候，史密斯安排人出面，为迷途羔羊们‘指点迷津’，女人们会想办法从布莱恩身上汲取利益的。 到时候只要控制住一个信得过的去闹事，就能让他后院起火。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史密斯此时也露出玩味的笑容：“那就让我们期待这场大戏上演吧。” “不过……” “fbi那边你打算放弃了？” 李钦摇头：“双管齐下，先等这件事看到苗头，我再联络艾肯，足够保罗父子喝一壶了。” 稍晚。 史密斯在城区某间酒吧与一个姿色尚可的女人见面。 其实女人五官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周身高贵的气质，却让酒吧内的男人们望眼欲穿，弥漫起征服欲。 女人接过史密斯递来的照片与资料—— “派蒂？” “就只是跟她做朋友？不用做其他？老史密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史密斯淡淡道：“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等你们成为了朋友，我会给你下一步指示。” “报酬呢？” “维姬，别忘了你还欠我9000刀的旧账，我不要，不代表你可以不还！” “法克，可按照你的安排，这一切都是需要资金支持的，这次我可以帮你，我欠你的钱一笔勾销，但行动花费呢？” 史密斯懒得废话，起身后丢下一句：“所有消费以票据来找我报销，单笔封顶1万刀，你花多少，我不在意，但记住，这笔钱必须是花在派蒂的身上……” “如果要让我知道你伪造票据来骗我……” “你知道下场的。” 【595】派蒂的新生 维姬看着史密斯离开，有些着急。 这个任务没头没尾，她实在心里没底，又听到史密斯临走飘来的一句话，终究没忍住轻呼一声：“单笔上限……你确定？” 酒吧里人多眼杂，她隐去了具体数字。 然而史密斯在没有回复，脚下步伐甚至都没有半分停顿，转瞬走出了酒吧大门。 “见鬼！”维姬捏着拳头一拍桌子，接着将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又将史密斯杯底的威士忌灌入口中，似乎才压下了心底的焦灼情绪。 她原本是高级舞女…… 给场子做事都是五五分成，而她姿色上佳，又是在大城市混过，很有从男人手上吞金的手段。 久而久之，人心不足，她竟然贪墨了分成款，被场子里的人发现追捕，经人介绍才知道史密斯能摆平。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 所以，她不敢惹史密斯。 当初场子里的‘白鹅’帮会都怕这个老头。 更别提…… 上限一万刀？ 如果只是几百上千，她倒还有胆子贪墨，数值远超出预期，她就知道史密斯肯定有很大的图谋。 但凡她敢坏了事，下一个死得就是她。 为什么说是‘下一个’？ 因为一年前湖区营地被打捞上来的一对野鸳鸯，她认识其中之一。 一个据说是华尔街投资公司的运营官，早前农牧区度假村就是他们投资的。 另一个女人则是维姬的朋友。 癌症，单亲妈妈，自暴自弃，警方宣告是意外死亡。 维姬却暗中观察过…… 女人的孩子一直受到史密斯的照顾，包括女人的父亲如今也在农牧区警局获得了文职工作。 她敢肯定，那次死亡是一场交易。 …… 六月底，尤金的夏天才姗姗来迟。 张大少来到尤金一周，终于是依依不舍与沈薇薇道别，被李钦派往了湾区。 同时，李钦的搬家事宜也提上日程。 大爹大娘最近往返农场与庄园，亲自挑选软装配置。 庄园还是太空旷了，少了些许家的味道。 虽然新修建的大屋面积扩大了一倍，但至少不是空洞的金碧辉煌。 对李钦而言，农场是基本盘。 回到农场一家人的安全就不用担心。 而瑞提亚也对此事充满期待，巴姆洛建议她在重新搬回老鼠山后，举行一场酒会。 与尤金的中上流社会笼络关系。 毕竟尤金市就是她的竞选选区，即便大家都知道她是印第安人，但搬回农牧区居住，也算一种对外界的微妙心理暗示，会消除一些人们对她身份的固有印象。 她不只是印第安人，也是老鼠山的女主人。 度假村年底将会开业，却不妨碍提前造势，金羊毛的事情无需隐瞒了，那么再加上度假村的影响力，能为尤金带来发展与工作岗位，这都将成为竞选拉票的有效作用力。 竞选与明星选秀没什么区别。 当初亨利竞选市场，借助老鼠山的工程造势，等同于明星‘蹭热度’。 而瑞提亚…… 属于带资进组。 金羊毛、保留地州府合作就像是节目投资商。 这天午饭后，李钦陪女儿玩耍……境外资金已经调集完成，收购坎内特能源公司的事情正在逐步推进。 接下来就等竞选正式开始，双方宣布正式缔结合作。 酒厂的推广有张大少和约瑟夫负责。 农牧场则早已步入正轨。 李钦原本想重操旧业当咸鱼，但因为张大少前往湾区后，与约瑟夫、小马丁混在一起，后者的一通电话提醒了他—— “太阳神在今年新秀联赛上大放异彩，约瑟夫那老东西眼睛都红，他买马的时间太晚，已经来不及今年参赛。” “另外，有不少朋友想要买配种权，价钱我都帮你谈好了，人工授种，60万刀一次，在我这报名的至少有十个人，怎么样？这生意你还做吗？” 配种权交易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自然受孕，另一种则是人工受孕。 前后二者其实在科学角度上没什么差别，但玄学无处不在，如同人类繁衍后代一样，自然受孕在人们的心中占据更重的地位，似乎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会好一些。 但这就需要‘培养感情’了。 马匹发情期受孕，还不一定能一枪命中。 时间冗长。 人工受孕就很简单了。 给马打一枪，收集好事物，进行配种。 来人交钱、发射、拉走，一单生意就算完成。 全程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搞定…… 也就是说，李钦作为马场老鸨，要开始做‘快餐生意’了，且定价还与之前没有差距。 这种赚快钱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唯一的问题是…… 有些伤身啊。 这种问题也很好解决，手底下的‘少爷们’数量只要够多，轮流接客，米金便会滚滚而来。 想明白这一点，李钦立即道：“人工受孕只有公马可以做，母马育种权我也卖，一胎不论成活率150万刀。” 一年一胎，十匹马算下来1500万。 比起公马少爷们的敛财速度，远远不如，但同样是一笔巨款了。 小马丁当即应下。 而李钦也没忘了另一件事：“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小马丁这么热情帮忙联络生意，显然也是一种暗示。 李钦欠他的八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谢特，我可没有催你还钱，这件事不着急，跑马场重新开业后，我的资金压力已经缓解了。” 李钦没多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一直压着外债，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总感觉有块石头膈应着。 于是乎。 挑了一天的凌晨三四点，李钦独自一人回到牧场，没有惊动任何人，前往老鼠山的避难所。 因为提前联系了泰迪，牧场系统窝棚里已经培育出了二十匹汗血宝马。 公母各半，系统产出物似乎维持一种刻意的平衡。 马匹已经被提前拉出了窝棚，并不影响每天的正常刷金。 一主一仆在半夜里故技重施，骑着系统马匹，带领马群从隔壁的兰草牧场绕行，来到公路边装车，再拉回牧场。 拖车的动静惊醒了场工。 杰罗姆看到老板带回来的二十匹阿哈尔捷金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您又买马了？” “而且，一次二十匹？” “上帝啊！” 周遭场工只知道这种马匹价值不菲，但杰罗姆很清楚，前段时间来的湾区富商，为此付出了多少钱。 一匹马平均售价1200万刀。 现在又来二十匹，那岂不是两亿四千万？ 更何况，老板从哪里来的购马渠道？ 且售马方就这么无所谓嘛？任由老板当中间商赚差价？ 李钦明白这一切过于惊世骇俗。 所以，如果他愿意，用系统刷出个百马大军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但这要这么做，肯定会引起瞩目，甚至是轰动。 而就算是这二十匹新马入厩，也需要承担一定风险。 李钦的想法很简单…… 有人来找麻烦，他就死不认账。 老规矩，开挂不需要跟别人讲道理，真有人上门调查马匹来历，他直接将马匹收归系统卖金币就是了。 马？ 什么马？ 哦，那些马好像是从森林里跑出来的，现在可能又跑回去了吧！ 农牧区西边就是一望无尽的白鹿湖原始森林。 这番说辞很无厘头，却正因此让调查人无迹可寻。 他觉得二十匹这个数量，大概是一个阈值，超出就不好胡搅蛮缠了。 如今算下来，13匹公马满额上岗，一次就是780万，只要客源不是问题，李钦要赚翻了。 另有13匹母马，一年收益也将是2000万刀。 虽说自己培育后代，赚钱更多，但系统纯血二代最好还是不要流入市场太多。 物以稀为贵。 且就算是育种生意，李钦也只打算做一年就结束，尽可能保持市场始终处于稀缺状态。 最后，私下里让泰迪在‘避难所’培育几匹母马育种，数量不多，五匹就够了。 等二代诞生，公母种马收归系统卖金币，五匹幼崽留作不时之需。 一匹一千万，未来再有缺钱的时候，能解燃眉之急。 当然，李钦不认为接下来会缺钱了。 酒厂一旦投产，赚钱比喝汤还简单。 在这一系列安排后…… 还有一个难题摆在眼前。 酒厂暖锅结束，第一批酒酿造已经推上日程。 当初他只准备了一条暴龙腿骨，现在急需大量骨头作为原材料入药。 这就意味着…… 他要亲自上阵，杀龙取骨。 想了想，李钦没着急开工，农牧场到底被fbi那帮孙子安装了多少监听、监控不得而知。 系统的访客记录，只有外人入侵，却不能监控设备入侵。 一切还是等史密斯将农牧场的潜在风险排除后再说。 …… 尤金。 一家高级餐厅。 服务生送来账单，在距离桌前两米外便轻咳一声，提供给桌上的两位客人一个缓冲时间，用来让她们决定谁来负责买单。 桌前的两人都有了反应。 不过出手更快的是维姬，顺势接过，就拿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同时撑起笑颜向对面的人道—— “派蒂，这一餐我来请好了，请别推辞，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的。” 服务生顺从接过，转身离开。 派蒂不好意思道：“维姬，别这么说，那只是举手之劳，我们应该aa的。” 维姬嫣然一笑，喝了一口柠檬水，便起身，杜绝了对方开口的机会。 “只是一顿便饭而已，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等我哟。” 她转身离开，将包包手机放在了桌面。 派蒂长吁一口气，看着那背影，眼神复杂…… 其实。 她跟这个女人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两人在一个地下车库碰面，维姬不知怎么回事，将自己锁在了保时捷车内，不断拍打窗户呼救。 最后是派蒂找人来解救了她。 维姬很热情，两人闲聊后‘一见如故’，派蒂便被邀请来共进晚餐。 其实今天派蒂的心情并不好。 她是去签离婚协议的。 前夫很痛快，不追究她卷走的三十多万现金，但随之而来的是两人的房产归对方所有。 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歉意，而是婚姻结束后，她没了物质保障。 离开工作环境已经许久了，她习惯了每天舒适的生活，每天健身，练练普拉达，又或是与朋友喝酒聊天……以及酒醉后的放纵。 虽然拿到了大笔现金，暂时不愁吃喝，但这种没底的日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当维姬的身影没入拐角。 派蒂无所事事的等待，又好奇的拿起了桌面的账单，看了一眼—— “我的上帝！！” 她顿时惊呼起来：“这怎么比蓝町还贵？” 一顿饭两人吃掉了四千米金。 派蒂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有可能搞错了，正巧服务生将银行卡送来。 她犹豫片刻，委婉道：“您好，请问这顿晚餐最贵的项目是什么？我是说……这个价格让我有些意外。” 服务生的素质很好，并没有歧视或是鄙夷，只是轻声道：“您朋友点的是02年的陈酿……” “而且，她是维姬女士对吗？” “她在我们这里是常客，一个月总会来十一二次，这款酒是维姬女士的基础款，有时招待朋友，她更喜欢罗曼尼康帝，那款酒就更贵了……” 一直等服务生说完离开，派蒂都没能回过神。 而她更不知道。 卫生间外的走廊里。 方才的服务生，来到了维姬面前：“搞定了，维姬。” 维姬也不多说，塞入一团钞票，便径直离去。 回到餐桌前，发现派蒂的愕然，也不点破，只是拉着她起来：“快走吧，我还预约了美容套餐，相信我，喝完红酒，你会希望在美容床上美美的享受一次spa按摩的。” 派蒂走出餐厅才回过神道：“哦，不，维姬，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维姬眨眼，表示不解。 因为…… 方才那顿饭太贵？ 可维姬也没有让自己掏钱啊！ 直接告诉她，这会让自己有负担？ 派蒂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维姬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哦，天呐，一定是我太冒昧了……” “抱歉，派蒂，你是不是觉得在钱的上面，有些难堪？” “其实这顿饭很便宜的，我是会员，只花了五……八百刀而已。” “正好接下来的美容也是八百米金，要不然你来付怎么样？” 八百？ 如果不是看到账单，她就信了。 可现在，派蒂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在推脱接下来的美容，她心里过意不去。 而且，她仿佛被那句‘因为钱而难堪’给刺激到了。 不就是钱嘛…… 她又不是没有！！ 她可是刚刚拿到了三十多万的分手费。 凭什么要被别的女人看低呢？ 等会在美容时将那两千刀还回去就是！ 两个小时后。 二人站在护肤中心的待客区。 派蒂付钱刷卡时，心都在滴血。 即便最终她们只选择了单人一千五百刀的套餐，但这还是远超她之前的消费层次。 然而。 在她付账后，维姬将她拉到镜子前，用极其夸赞的空位赞叹道：“派蒂，相信我，你美爆了！”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为你着迷！” 派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前一刻的心疼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因为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自己原来是不是生活的太苛责自己？ 现在只是花了一千五百刀而已…… 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五六岁！！ “派蒂，你应该常来，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些……” 派蒂觉得自己斩获新生：“你说得对！” “那下次，我再约你？” “当然没问题，到时候等你电话……” “但今晚，再去酒吧坐坐怎么样？让我们一起艳压四座？” 派蒂似乎想到了无数男人对自己投来的觊觎目光，虚荣心几乎升到了最高点—— “我听你的，维姬……天呐，上帝为什么没让我们早些认识。” 维姬笑了，笑容里很有东西…… 【596】敌人的敌人？ 老鼠山。 一家人又在选配大屋的软装，李钦不管这些琐事，全权交给大爹大娘他们来搞定。 此时正陪着乔乔与小茉莉练马。 两匹小矮马跟着李钦的汗血宝马肆意奔跑，老鼠溪西岸早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场。 偶尔能见到肉牛的身影，而大部分还在更深处。 系统新刷出的二十匹汗血宝马，同样分在各处游走，有些还被牛仔骑去西岸赶牛。 杰罗姆原本想呵斥…… 这可是都是钱啊。 一匹一千万多万米金，老板的直升机才九百万好吧？ 然后，被李钦阻拦了。 在别人眼里这是珍惜宝贝，像是豪车、私人飞机，你见过哪家保姆开兰博基尼和直升机出去买菜？ 在李钦眼里，这玩意自己要多少，系统就能刷多少，没必要当个宝贝供着。 以至于前来育种的富豪马师全都懵逼…… “杰罗姆先生，你们牧场都是用阿哈尔捷金马放牛吗？” 杰罗姆想说，我女友是农牧场经理，还开直升机接他儿子放学呢。 小马丁联络后。 不少富豪前来预约排号。 人工育种设备农场早就有了，因为老鼠牛育种一直都是人工育种，场工牛仔对给牛马打手铳的活计，甚至要比给他们自己更熟练。 一发六十万。 李钦的账户飞快充盈着。 四天时间，就有七位富豪与马场老板前来交易，甚至有马场老板直接砸出1900万，垄断了母马的育种权。 李钦听到苏的汇报时，一脸懵逼：“马场老板都这么有钱？” 然而，他还是对米国马场行情不了解…… 牛仔则一眼认出了来人座驾上的马场标识，德州最大的马匹交易机构，甚至还是什么电视明星。 米国专门有一类电视台播出马术竞赛等节目，深受农场主与场工的喜爱。 大概就跟游戏迷看电竞，追捧电竞俱乐部一样，马场俱乐部与之类似。 玩马本就是贵族活动。 甚至听说有农场主与富豪共同持有一匹冠军马的股份，赛场上会也会告知大众，这匹马的主人是某某与某某共同培育持有。 钱？真正玩马的不缺钱。 玩字就定义了全部，有钱人才能玩，没钱的人都忙着赚钱呢。 例如瑞提亚的父亲，就是因为养马破产而自杀。 米国人习惯超前消费，有人孤注一掷贷款养马，又因为某些意外与价格波动，加上利息高昂而血本无归，这才走上绝路。 育种权出售，两千多万刀进账。 最后只要等七月份的农牧场收益到账，收购坎内特能源公司的资金缺口便彻底补齐了。 其实收购款早就进入公账。 现在筹集的钱是给罗文父子抹平亏空公账的那六千万。 说自己是冤大头，李钦也认了。 不过事情推行至今，早已没了回头路，只要推动瑞提亚成功当选，以后的好处大大的有。 米国商人都会资助政客，一旦发展到一定级别，没有高层的帮助举步维艰。 亨利的能力仅限尤金，且还要受到参议院的管辖，别忘了……他的位置与参议员席位都是他爹给他的。 罗文早晚要狗带，癌症活不了多久。 所以，瑞提亚上位不只是保留地的众望所归，对夫妻俩也有利益。 只不过现在说那些还太早…… 就如同若干年前，b呼上有人问现在投资什么好。 答，买些加密货币，别管他，过几年再看。 这就是投资。 只不过李钦的投资比较大…… 一口气砸了5.6亿进去，这已经是一个半度假村开发的投入了。 那么，就慢慢期待果实丰收的。 而在真正的果实落地前，能源公司也并非一无是处，能源生意永远是市场刚需，更何况这是新能源风电。 再有罗文父子打通关节，公司铺设全新的电网系统，只要未来没搞出钢铁侠那种科幻能源系统，坎内特的发展大有可为，甚至会垄断半个俄勒冈的电力支撑。 到时候，李钦完全可以被称一句‘能源大亨’。 而此时，准能源大亨刚刚遛马回来。 乔乔与小茉莉还在骑着小矮马玩中世纪攻城游戏，杰罗姆很狗腿的用叉车搬运了几处草垛，给她们制成城堡。 唯独军队太少，只有两个女骑士在叫喊。 李钦看着那一幕会心一笑。 又有些忧愁…… 最近与瑞提亚老师经常讨论霍利同学的功课问题，但迟迟不见动静。 霍利见天长大，身边不能没个玩伴。 等她到了上学的年级，乔乔和小茉莉以及唐昊都去了中学。 如果住在城市还好，不缺少同学。 可在老鼠山，最近的农场主也在一公里开外，且不一定有同龄人。 所以，能多生最好，从小不孤单。 “喝水。”有人递来了冰镇矿泉水。 李钦接过后喝了一口，回头才发现是艾丽。 她病情趋于稳定，气色不错。 正如史密斯的玩笑话，反正肯定比罗文活的长。 “李，乔乔停学有一个学期了，你们什么时候让她回学校？小茉莉成天喊着孤单呢。” 孤单肯定不至于，艾丽心思活泛，知道要抱紧大腿。 丈夫殉职，她有身患癌症，就算如今日子好了，经历过绝望后，也明白万事要早做打算。 万一哪天她病情忽然恶化，且老史密斯也不行了，以乔乔和小茉莉的关系，李家肯定会予以照顾。 只是她不知道…… 对于未来，老史密斯早已为小茉莉规划好了。 李钦道：“就快了，再有两周搬回老鼠山，下学期让她回学校，继续跟着二年级就读。” “二年级？” “对，在家也有自学，进度能跟上。” 米国小学课业太轻松了，在学校各种兴趣课就占据了大半，所以当初与大爹大娘他们出去旅游一趟，非但不会耽误什么，反而涨了见识。 而且乔乔对语言很有天赋。 当初学英语就很快，如今说得甚至比大娘还流利。 甚至于，她最近再跟玛蒂尔、吉桑德学习法语。 三位女佣多才多艺。 华语、英语就不提了，他们原本是法国人，另外还会一些阿拉伯语。 所以乔乔在家有时候比在学校还辛苦。 下午。 史密斯来接孙女与儿媳回家，临走前与李钦到一旁说话—— “进度不错，派蒂已经上钩了。” “我还找了几个女人，安排在布莱恩常去的地方，不过最近他没露面，应该还在养伤。” “你之前说得对，fbi先不着急动手，否则会打草惊蛇，等到布莱恩这边的进度走到一半，再联络艾肯。” 李钦对此事并不着急。 保罗早晚要狗带。 就算张大少出的阳谋不起作用，到时候fbi出面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最后就是fbi线人的事情，昆帕应该是接受到教训了，在给艾德里安递完人，还将资料送给我一份。” 上次的主仆谈心，让昆帕很无奈…… 即便他是个直肠子，也不希望被李钦怀疑。 所以在给艾德里安安排完线人后，又特地找到史密斯，将人选资料给史密斯了一份。 史密斯在尤金也有眼线，如今算是交叉管理，但史密斯所能做的只是盯梢。 对于昆帕表忠心，李钦当然很满意。 不过说到尤金的情况，李钦道：“艾萨克什么态度？” 尤金警局最好也捏在自己手上。 圣蒂斯的警员捐助暂时没有公布，因为上次森格医疗的鲍威尔献计，李钦干脆让贝斯与弗格森稍缓一下行动…… 等瑞提亚去路演时，也可以随同造势。 尤金的警局配置比较特殊。 州警并没有驻扎，所以市区警局的规模很大，算上文职与编制外临聘，人员数量高达两百人。 下辖一个特别行动队。 史密斯当初就是这个队伍的主管，因此才能在儿子殉职后带队血洗某个据点。 他们的装备配置很强，已经足可睥睨fbi的行动队。 所以，fbi成立尤金事务处，还真不是完全针对李钦。 尤金未来发展可观，高层肯定要提前做好城市治安与犯罪科的布局。 如果加上农牧区警局的人手，警员人数高达二百五十人。 圣蒂斯医院的捐助一出，势必拉拢人心，艾萨克如果愿意适度表态，这部分选票就稳了。 要说，二百多人算个屁？ 事情不能这么想。 警员的医疗捐助还包含其家属，两百个家庭单位的总体人数可能破千，这就是一千张选票。 家属的亲戚、好友、工作单位同事，也是被动员的对象。 这样算下来，数量就很客观了。 当然，比起尤金近二十万人口还差得远，但竞选游戏本就是积少成多。 那么拉拢艾萨克就很关键。 史密斯笑道：“艾萨克跟我们一直心照不宣，他是亨利的人，只要你跟亨利不闹掰，他肯定会选择支持。” “但想要完全收买……” 李钦见他顿了顿，疑惑道：“不行吗？” 史密斯道：“他还年轻，年轻人都有理想，他会在派系站队，但不会在商人面前站队。” “如果瑞提亚真的当选众议员，或许他才会靠拢过来。” 李钦又追问：“警长还能晋升？” 米国的市政形态比较特殊，警员体系并没有一个直接的晋升道路，因为什么事情都涉及到竞选。 且警察群体又分成很多种，相互没有领导职权。 州警、市警、县警。 相互都是协作办公，不是说市区警长晋升就去了州警部队，如果福利岗位不好，市警甚至会拒绝调配州部。 体制在外人看来比较混乱。 至少李钦一直没能搞懂这一块，就以史密斯为例，他听市长调配，但农牧区安全委员会又是直系领导。 然而，安委会的会长是李钦，其他成员也都是农牧区的代表，大家没有公职。 史密斯如果想晋升，又该去哪儿？ 他已经是警长了。 史密斯答疑解惑：“警长晋升，就是去州警务科高层了，但权利肯定不如现在，所以大部分警长都习惯在本地经营，依旧是竞选道路。” 李钦哭笑不得：“艾萨克难道还想参选？” “这没什么不可能，尤金市三位副市长，现在有一个职务空缺，他完全可以觊觎。” “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而等四十岁时，亨利有可能去了州府，他在尤金的号召力就不用说了吧？” 李钦听得头晕脑胀：“至少他现在属于半个自己人？” 史密斯点头：“没错，而你对他没有其他安排，他是否完全归顺并不重要，现在大家心照不宣的合作就挺好。” “反倒是你，农牧区安保委员会成立已经一年了，你只去过两次委员会吧？” “一半的投票权在金羊毛手上，他们就算不能架空你，但也会不满，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金羊毛的老板，你说他们会不会对安委会制度进行改革？”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掀桌子，将投票权重新定义。 李钦倒抽凉气：“我要怎么做？” 史密斯道：“你太疏远他们了，我记得你原来跟那些人关系不错，但在萨克曼事件后，你们就没了来往。” 之前李钦与农牧区的关系很不错。 贾维是他的好友。 然而，萨克曼赔款那次，农牧区直接背刺一刀，即便那一切都是李钦的自导自演，但关系也就此崩坏。 李钦懒得修复，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大家各自为营，没什么生意往来，更何况…… 那段时间跟托亚混在一起，即便李钦从未附和过托亚的理念，却也曾畅想过…… 瑞提亚担任女酋长。 保留地侵吞农牧区，这片土地不就是自己的？ 然而，现在情况有所不同。 史密斯提醒了自己，与农牧区疏远不是好事，农牧区安保委员会的权利如果流失，农牧区警局就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一旦权利易主，史密斯肯定会被开除，大家都知道老史密斯是李钦的人。 真要是这样，可就糟糕了。 别忘了成立农牧区警局的初衷…… 度假村开业后，大量爱好吸食的游客过来，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警局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自己。 更别提…… 农牧区警局现在是自己说的算还好，一旦换一个警长来，农牧区很可能会跟保留地再起冲突。 那么问题来了…… 李钦该帮谁？ 帮农牧区？拜托，瑞提亚可是保留地长老！ 帮保留地？他将彻底被孤立。 而现在最要紧的是…… 李钦不能被孤立。 因为瑞提亚要竞选，农牧区的选票最好能拿到手，别忘了……农牧区的下游工厂数量极其庞大。 当初能把萨克曼的事情解决，就是因为农牧区发起了游行。 农牧场主一旦牵头，依靠他们订单生意过活的尤金农副产品工厂主就会一呼百应。 这又是一个庞大的选票群体。 所以，农牧区警局不能动，这是维护平衡的核心。 并且自己要为瑞提亚考虑，重新与农牧区建立起友好的关系。 一念至此。 李钦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最近会跟农牧区的农牧场主修复关系的。” 史密斯又给了建议：“豪尔记得吗？” 李钦没思考就点头：“你说农牧区俱乐部的老板？” “他最近忧心忡忡，觉得度假村开业会影响他的生意，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谈谈……” “另外，豪尔是保罗的死对头，你们肯定有话可聊。” 保罗的死对头？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 【597】敬朋友！ 史密斯献策。 李钦没有怠慢，第二天就带着大爹和林父去了农牧区俱乐部。 相比起保罗的‘西部靶场’，农牧区俱乐部逊色不少，老豪尔曾经也是农场主，经营林地蘑菇种植，还是农牧区冬猎小队的队长。 因为身边时常聚集喜欢狩猎的农场主，最后便经营起了小酒吧。 最早没打算赚钱，久而久之，他发现生意不错，除了农场主，周边的场工牛仔也喜欢光顾，这才渐渐做大，还申请了靶场运营资质。 农牧区俱乐部是尤金最早的正规靶场。 那么与保罗的恩怨就不必多说了。 保罗是后来者，却抢了他的生意，原本城区的客户得知城郊就有靶场，何必大老远跑来农牧区？ 更别提，保罗是某组织的负责人，还因此拿到了枪械经营许可。 豪尔原本也想争取，但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嘿，老豪尔……” 大爹来俱乐部的次数比李钦还多，远远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胡子，便开声打招呼。 然而对方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便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大爹一脸难堪，觉得在老林面前丢了面子。 不过没等他开口，林奇就笑着打圆场：“人家手上拿着家伙呢，估计不方便跟你打招呼。” 大爹苦笑一下，在前台开始登记会员信息，他的计次会员卡还有好多次没用。 枪械是免费供应，算在注册会员的会费里，每次过来只需要盖章就好，但子弹是消耗品，买多少打多少，概不赊账。 前台的伙计也是个大爹的同龄人，笑着道：“杰克，知道老豪尔为什么不理你吗？” 大爹疑惑道：“出了什么事？我没招惹他吧？” 对方道：“不是你。” 然后，他看向了李钦：“喏，你侄子惹的祸。” 大爹和林奇也转而望来。 李钦苦笑一下…… 所以。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会成为朋友。 大爹问道：“你跟老豪尔闹别扭了？” 李钦耸肩道：“不是我，是我手下的生意让老豪尔感觉到了危机。”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一下西边的方向。 前台的人也不卖关子了，虽然他是老豪尔的员工，但并不想得罪老鼠山李这一家人，反之他还想觊觎一下，能不能在度假村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 “度假村，听说那边也在计划开设靶场，真要开业，老豪尔要赔的裤腰带都不剩。” 老豪尔的俱乐部，也是贷款经营，收支趋于平衡状态，可但凡生意下滑，他就有可能还不起贷款，被银行找上门来。 尽管大爹与林奇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们明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度假村就在13号公里对面，这是明着抢生意啊。 此时，大爹显然尬住了…… 虽然觉得抢了别人生意不妥，但自家生意肯定更重要。 “要不，咱们走吧。” 大爹换成了华语道。 林奇笑着瞥了李钦一眼，看得非常透彻：“李钦提议过来的，他肯定有别的打算。” 果不其然。 李钦道：“你们玩你们的，我去找老豪尔聊聊……” 说罢。 李钦放下一沓零钞，给大爹和林父买子弹，自己则走向了老豪尔离开的方向。 “怎么回事？”大爹一脸懵，看着林奇：“老林，你知道什么？” 林奇哭笑不得：“我哪儿知道啊，恐怕是生意上的事情吧，跟咱们无关，咱们玩咱们的吧。” 另一边。 走出接待处，李钦就见到老豪尔正在后院用切割机劈柴。 林木被他均匀切成小段，然后有序摆在柴棚内，光滑的切割面与一圈圈年轮朝外，组成一幅巨大的拼凑画。 类似刚拆开的香烟，烟嘴整齐对外。 这绝对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却又因为木柴棚庞大，堆积的木柴如同一座小山，同样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李钦是后者…… 觉得头皮有些痒痒。 尽量避开视线，最后落在了切割机上…… 这是好东西。 可以用来杀龙。 比手持柴油锯更耐久，切割片是合金的，不用来回换锯条。 他将东西记在心上，到时候去尤金买一个回来……虽然是用电的，但老鼠山的避难所早已通电了。 “豪尔。” 李钦打招呼。 对方根本没理，装作被切割机噪音阻碍的样子，其实早就发现李钦过来了。 李钦笑了一下，走上前踢掉了电源线。 “法克，你干什么？”老豪尔被激怒了，作势冲来。 李钦一动不动，并不在意他的举动，而是道：“我找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老豪尔伸手，想要揪起李钦的衣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他最近的怨念积压已经到了极致。 而身边的农牧场主，也都对李钦颇有怨言。 凭什么他是安全委员会的会长？哦，是因为他把我们都骗了，金羊毛公司原本就是他的！ 李还继承了保留地大长老的遗产…… 他那么有钱，竟然还要跟你老豪尔抢生意？ 豪尔，我要是你，我就不能忍！ 仇富只是人性嫉妒的一条小分支—— 一万年前，人类看到别人拥有的，而自己没有，会选择直接拿走…… 可现代社会，大部分人必须遵循法度，他们无法‘拿走’或是‘掠夺’。 要么，无能狂怒。 要么，得不掉就毁到。 农牧区的农场主并没有针对李钦的一系列计划。 可是，就如现在怨念突破临界值的老豪尔，忽然爆发一样…… 一旦让他们找到了机会，肯定会对李钦墙倒众人推。 这一瞬间。 李钦心下满是唏嘘…… 幸好史密斯提醒了自己，否则肯定要坏了大事。 眼看老豪尔的手已经到了面前，李钦的话语也跟着吐露而出：“是关于度假村靶场合作的事情……” “你确定不聊聊？” 杀人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推搡似的冲突根本不能恐吓住李钦。 所以，他表现的很淡定。 淡定到让老豪尔的心中反而生出几分恐惧与后悔，如果真的对李钦动手…… 这些有钱人的律师团队，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更别提…… 合作？ 什么合作？ 跟度假村合作靶场？ 好奇与恐惧交织，老豪尔终于还是僵在了原地，呆滞的看着李钦：“你说什么？” 李钦起手拨开了他的双臂：“放轻松，老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最近我太忙，你知道保留地闹事前，我一直在华国老家……” “所以没机会过来跟你谈这件事！” “我的错，老豪尔，度假村的生意显然让你有些难堪了，现在我向你道歉，ok？” 一番话，姿态放低。 豪尔是农牧区的人脉网络的中枢核心。 就如同保罗在尤金遍地有朋友，豪尔就是农牧区的保罗。 拉拢他，正是李钦此行的目的。 当豪尔听完这些话，表情也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我在做什么？ 我竟然要对朋友动手？ 该死的，李的品格一直很不错…… 当初如果不是他，农牧区的土地拍卖，肯定会被萨克曼与保留地的土著钻了空子。 就算金羊毛是他的产业…… 但事实上，没有金羊毛，也不会有萨克曼后续对大家的两次赔款。 所以，李是好人。 我怎么能对好人动手？ “哦，上帝！”豪尔不知所措起来，“李，我没想这样……实在，实在对不起。” 他无比歉疚，反而给李钦道歉起来。 李钦憋着笑意，表情依旧一副‘大义凛然’，上前搂着他的肩膀：“老兄，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走吧，去你办公室，咱们边喝边聊？我可好久没尝过你酿的威士忌了。” 豪尔酿酒有一手，本地种植小麦的人不多，即便全被他包圆，出酒数量也不够对外销售，只在俱乐部对会员开放。 老豪尔也热情搂住李钦：“走走走，刚好我开了一桶新酒，从法国运来的橡木桶，可比印第安人的橡木质量好多了……” 前一刻的冲突烟消云散。 办公室。 两人落座，放入大量冰块，金黄色的威士忌在冰块夹缝中留存，温度瞬间下降，入口后味道丰醇。 “舒坦。” “哈哈哈，那再来一杯！” 两人连续喝了三杯，眼睛都有些泛红。 老豪尔吐出一口酒气，很直白道：“李，你刚才说合作？怎么合作？难道你一直都打算跟我合作？” 农牧区的人大多很淳朴。 不过淳朴不代表傻，一旦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每个人都会绞尽脑汁，而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样会玩阴谋诡计。 而平时，就跟老豪尔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可绕弯弯的，有什么事情大家摊开来说。 李钦也不怠慢，干脆道：“度假村肯定会设置靶场，除了温泉、滑雪的生意，能吸引大城市的有钱人的项目，也少不了射击与野外狩猎。” “豪尔，你可是猎人小队的负责人，而且在经营靶场事业上，你是绝对的前辈。” “与其我招募其他的靶场经理，组建自己的枪械渠道，倒不如找你取经、学习、合作。” 一番话，又将豪尔捧上天了。 他飘飘然，无比受用，脸上泛起了醉红，不是醉酒，而是沉醉于虚荣心—— “这一点你说对了，李，农牧区俱乐部可是尤金第一家正规靶场。” “其他的，都是我的模仿者……” “甚至，有人是该死的偷窃者，他们偷走了我的生意，我的客人，以及我的创意！” 豪尔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 李钦不着急谈保罗的事情，没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前，多说无益。 “豪尔，我是这么想的……” 将预先想好的合作方案告知。 老豪尔带资产、设备与客户加入度假村靶场，度假村以招募商户的方式跟他合作。 类似大型商场与奢侈品专柜的关系。 当然，靶场比较特殊，涉及到危险项目经营，且度假村客人消费与靶场是捆绑的。 那么度假村必须占股，而不是让豪尔单纯缴纳承包费。 股份七三。 度假村占据大头。 “七三？”老豪尔有些不满。 李钦淡淡道：“场地是我的，你不需要交租，只是带领团队与设备，以及经营资格过来……” “几乎是开业即盈利，没有任何开支损耗，不是吗？” “这三成股份等于是你白拿走的。”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想说那些‘我就算不找你，也能挤垮你’的话，那不是朋友的相处之道……” 但是，李钦明明已经这样说了。 可这番推心置腹在老豪尔听来，无比受用…… 换个地方，赚钱更多。 大头是李钦的没错，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度假村开业，老豪尔没有活路。 度假村占股后，他就有了一个托底的人…… 不用成天担心收支平衡的问题，只要度假村不垮，他能一直有得赚。 而且就像李所言，他没有了开支成本，靶场经营跟便利店一样…… 便利店卖的是矿泉水。 靶场卖得是子弹。 老板赚取的是从供货商与客户之间的差价。 要说，豪尔现在最大的开支是什么…… 银行贷款！ 俱乐部是贷款开起来的，他等于一直在给银行打工。 可现在李钦入股，即便拿走了大笔股份，但贷款总要清缴吧？否则银行就第一个不同意项目合作。 毕竟，俱乐部是质押性质的，你忽然搬走，可是对银行资产的流失。 整件事很简单，老豪尔就算再木讷，也很快想明白了一切—— 继续守着俱乐部，即便没有度假村的存在，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还不起贷款狗带。 因为俱乐部的收益就算平稳，却赚得不多，不足以在短时间内还清。 最好的局面，也不过是老豪尔经营到他临死那一天，俱乐部关门，银行上门回收资产。 但与李钦合作则不同，至少能让他看到还清贷款的希望。 而在此之前…… “如果不还清贷款，银行不会同意我们的合作。” 他道出最关键的问题。 李钦笑道：“我可以提前帮你还清，后续从你的股份分红内扣除，当然不是扣除全部，每个月按一定比例扣除，直到还清为止。” “豪尔，你要明白，你加入度假村才是促成合作的筹码，我没有义务帮你承担贷款。” 凡事说清楚，免得后续扯皮。 而老豪尔见到李钦这样痛快，猛地一拍桌子：“成交！我干了！” “什么时候签约？” 李钦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坑了你？” 老豪尔愣了一下：“额，你会吗？” “当然不会！我们是朋友嘛！” 李钦真的是来交朋友的，合作条款中没有任何欺压的成分，完全是平等合作关系。 度假村原本就要招募靶场运营团队，那何不如交给豪尔。 豪尔加盟…… 他就是自己人了。 更能拉拢整个农牧区的好感。 大家未来依旧会在度假村的靶场俱乐部聚会，李钦成为老板之一，也顺势窃取原本属于老豪尔的人脉。 这件事，一举两得，互利互惠！ 豪尔给二人再倒上了酒，举杯道：“干杯，敬朋友！” 李钦心满意足，与他碰在一起—— “敬朋友！！” 【598】余额不足 与豪尔达成合作意向。 签约的事情并不着急，等这两天挑个时间，老豪尔会约上银行的人去市区，来一次三方会谈。 而与保罗的恩怨，李钦也没着急说。 豪尔帮不上太大的忙，他的作用是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假设史密斯提出的fbi检查计划能奏效，并从中找到什么违法证据，老豪尔才能派上作用。 例如，保罗户外商店的枪械经营资质被取缔，豪尔就可以取而代之，这才是真正让保罗父子狗带的沉痛一击。 因为豪尔一样在尤金有着庞大的人脉。 曾经本就与保罗争夺过经营资质，假如保罗被取缔，尤金没有人比他更有把握与资格，将其替代。 当然，这一切都是最理想化的结果。 至于保罗会不会那么不谨慎的翻车，一切只能交给天意来决定。 就算这次不行…… 度假村开业，豪尔的靶场加盟，也会让保罗的客户被分流。 所有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既然有更高档的场所，为什么还要去保罗那儿？ 度假村远在农牧区没错，然而一个综合性度假区的成立，也给了人们足够的吸引力，更别提度假村还会有特殊经营牌照，这可是吸食者的乐土。 几十公里的路程对米国小城市居民而言，就像是国内大爷溜了一圈菜市场那么随意。 人人有车，且大多数人的住处都远离市中心，开车来次超市都要半个小时，没有公路拥堵的情况，驾驶反而成为了一种乐趣。 那么耗死保罗只是时间问题…… 李钦要做得就是让这个进程加快。 下午离开靶场。 爷仨驱车回到老鼠山，再从老鼠山乘机飞回保留地庄园。 飞机上，大爹不放心的询问李钦跟老豪尔的‘聊天情况’，李钦没隐瞒，照实说了招揽豪尔加盟的事情。 大爹与林奇一脸愕然…… “靶场是你的了？” “就一下午的时间，合作谈成了？” 李钦将利弊关系讲清楚，并提到了与农牧区重新修复关系的事情，这需要老豪尔做纽带。 除此以外，李钦没时间去俱乐部露面时，大爹就是代表老李家去刷好感度的人。 要说工具人就太不敬了。 大爹本来就爱玩，麻将打多了也会无聊，所以来俱乐部跟一群同龄人喝酒吹牛挺不错。 更何况李钦说了，这也是给提亚帮忙。 林奇道：“既然都是邻里，是该多多培养感情……我原来想说这件事，但觉得李钦心里有数。” “另外，老鼠山遇袭……” “是怎么回事？” 他话锋一转。 李钦直接僵了。 最近他都忘了这茬事儿了，且老鼠山早就被自己下过封口令，所以这些天即便一家人常过来，事情也没败露。 但他还是疏忽了。 俱乐部里的农场主与场工牛仔，嘴上可没个把门的。 大爹也陡然变色，迅速反应过来：“我说那段时间我们要回来，你一个劲拦着……” “说，怎么回事？” 李钦苦笑道：“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 林奇道：“现在交代，那就是咱们爷仨的秘密，真要等回家了，你大娘，你张姨会让你好过？” “我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秦老哥至今没有告诉我们，显然也是不想让我们跟着担心。” “但我们总要有知情权吧？毕竟是异国他乡啊！” 林奇说这番话时，极其严肃。 毕竟涉及到自家在米国的安全问题。 且两个女儿已经涉险过一次了，他现在没直接发火，一方面是看重与李家的关系，另一方面也隐约猜到些什么…… 他经历过从无到有的财富积累过程，明白这其中势必会遭遇诸多腌臜与黑暗。 如今，保留地基本已经姓李了，瑞提亚还要竞选州众议员，显然是大盘稳固的局面。 更何况…… 林奇也无奈。 他家早就上船了，砸了上亿米金，打算在尤金扎根下来，现在想要后悔下船是来不及了。 那么只能复盘情况，找出错漏，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林奇是不管事了，但他觉得女儿还稚嫩，很多事情没经历过，也来不及传授。 毕竟，林奇崛起时，林雅婷还小啊。 哪怕林奇因为脑疾住院后，林雅婷一人独当大局，但那早已是林奇稳固的江山，且时代也不同了。 首富二字坐定，就不是谁能轻易撼动的。 且林奇在后来也决定急流勇退，没给别人杀猪的机会。 这其中的凶险，林雅婷一概不知。 这次险之又险的度过…… 林奇想借这个机会，让女儿明白真正的世间险恶。 所以，质问李钦是必须的，他要搞清楚经过。 而大爹的态度同样明确。 他和大娘一贯秉持的是小富即安思想，当初遭遇萨克曼针对，就多次劝诫，不要惹事，安生过日子就好，亏点都不怕。 可方才呢？ 俱乐部内，酒过三巡。 农牧区的人一顿吹牛…… 那一夜，老鼠山野火照亮了半边天，爆炸后的震动让几公里外的人都被惊醒了。 印第安人死了四十多个…… 老鼠山血流成河。 酒蒙子们原本是想听故事呢。 后来发现大爹和林奇一问三不知，干脆变成了讲故事的人，然后难免夸大其词。 毕竟，当初消息是被封锁了，即便是农牧区的人，也只能根据小道消息推测臆想。 大爹与林奇听得心惊肉跳，若非俩人都没高血压，当场能来个脑溢血。 此时，李钦知道逃不过了，先示意苏在天上多飞一会，领略保留地大好河山，然后尽量在飞机上将事情解决。 “保留地要抢股份，其实那时候我态度坚决，已经决定放弃了，这件事你们都知道……” “谁想，当晚保留地反叛，在狱中安排的人，杀死了托亚。” 二人都没想到，开局就是爆点。 林奇：“托亚？就是那个老长老？提亚的外公？” 大爹：“等会儿？托亚已经死了？” 李钦沉沉点头：“我在州府的朋友第一时间告诉了我这件事，紧随其后，史密斯察觉异动，提前发现保留地要对我们动手。” “老鼠山的避难所……就是之前我突发奇想挖金矿的山洞，所有人都躲避了进去，然后等艾萨克与史密斯带队来突围。” “我承认，我疏忽了，也过于心慈手软，但最后事情被我解决了。” 大爹问道：“怎么解决的？” 李钦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坦白：“他们做了什么，我也做了什么……” 咝。 大爹倒抽凉气，又气又惊，起手指着李钦，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奇眼神微眯，生出些寒意，道：“杀人了？” “嗯。” “做得好！” 大爹：？？？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奇，林奇长出一口气，坦然道：“老李，李钦现在有多少家底，你就算不清楚，心里也有个大概的轮廓吧？” “咱们都是一个年代过来的，早年间的奇闻异事你不是不知道，有人为了几千块钱都作出灭门绝户的事情……” “这可是几亿啊，米金！！” “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 “你别忘了，李钦这是自卫，是他们先动的手！” 大爹依旧在颤抖。 李钦忍不住道：“好了，林叔，这些事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可以负责的说，保留地是铁板一块。” 然而，这显然不是李钦一句话能平复的。 林奇很无所谓，但大爹不行。 一时间，飞机上静默无声。 最后还是林奇打破了沉寂：“橡树公司能信得过？” “嗯，昆帕是托亚的人，遗嘱的正式文件就是他交出来的。” “哟呵，从龙之臣啊，那倒是放心了，如果不然，我倒是想开个安保公司了。” 李钦道：“我已经给雅婷安排了保镖，不过最近公司有考核计划，暂时又撤离了，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会安排好的。” “另外，fbi的分局负责人是我的朋友，并且现在关系到保留地与州府的合作，我与提亚是站在大势的一方，大局已经彻底安定了。” 林奇微微点头：“别的事情，我不再管，但你必须保证，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提前给我打个招呼，这个不难吧？” 李钦立即表态：“没问题，我一定做到。” 然后。 林奇拍了拍大爹的腿面：“行了，老兄弟，李钦是个有本事的，他已经完成了阶层跳跃，到了这个高度，就不会再有极端的事情发生，别人就是想针对他，也不敢乱来。” “你要是觉得不安心，咱们改天一起去尤金城区挑挑房子，搬过去就是了。” 大爹苦笑：“我搬走？李钦能搬走？” 林奇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事实，他已经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就不是能随便离场的了。” “那我也没必要搬啊，我们是一家人！” 林奇笑了笑。 劝导不会起作用，心里接受程度要他自己去慢慢适应。 那么，不如残酷一点，将事实摆出来，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放心，老李，再怎么样还有我兜底，你信不过李钦，信得过我吧？” 大爹没说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李钦终于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奇。 林奇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无奈苦笑一下…… 但凡没有那笔投资…… 他肯定走人！ 五分钟后。 林奇让大爹回去别乱说，免得家里人糟心，并且搬出秦老爷子来：“秦老爷子都安心了，你也就别胡思乱想了。” 大爹又忍不住道：“可那些事……不会犯法吧？会不会有人翻旧账？” “真要有事，你觉得现在李钦还能坐在你面前？” 李钦趁热打铁：“有件事，我说了，你们要保密……州府的众议院的议长现在是我的有力支持者。” “另外，安吉利亚与梅维达是雷纳德的女儿。” “雷纳德是参议院的议长……” “我这么说，你们能放心了吧？” 这一下。 林奇都傻眼了。 两院相互制衡，两院议长大多是不同派系人士，却与李钦都保持良好关系。 众议长是瑞提亚上位的支持者，林奇最近有过猜测。 可现在听闻，家里住着的两个小女孩，竟然是雷纳德女儿…… 这什么鬼？ 即便他不知道两位议长之间的私交如何，但就好比古代的太监与文臣的关系，水火不相容才对。 大爹没想那么多，只听两位大人物的名头，彻底放心，关注点也开始跑偏：“议长的千金？呀，你怎么不早说。” 李钦立即又安抚大爹，让他正常相处。 反正，虱子多了也不怕咬了。 有雷，一个个往出倒。 炸着炸着，大爹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可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锻炼承受能力，未来还会发生什么，鬼知道呢？ 毕竟，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林父是不可能了。 许久后。 飞机终于降落。 林奇咳嗽一声，提醒大爹做好表情管理。 大爹强撑着笑容：“今晚都喝点？不然我心静不下来。” 林奇：“你可别酒后失言了。” “放心，我喝醉从来不多话，倒头就睡。” 而李钦当然要舍命陪君子。 这个坎算过了。 …… 尤金。 某大型卖场的咖啡厅。 “天呐，维姬，这是你送我的？”派蒂震惊的看着维姬手上的购物袋。 她们今天相约逛街，可还未开始，维姬就给了她惊喜。 一款限定款包包，售价高达七千米金。 前几天派蒂看了许多次，都犹犹豫豫的不敢下手，谁想她的好朋友维姬竟然帮她买下来了。 维姬笑道：“看你犹豫了那么久，干脆送你好了，跟我你不需要客气，钱是买不来姐妹情谊的，所以……还不背上看看？” 派蒂早已没了初次见面时的局促。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她宛如新生…… 虽说对这样大笔的消费觉得奢侈，但她信服维姬的那句话，不投资包装自己，等老了花再多钱也没用了。 回忆起这段时间出入高级场所，吸引那些男人的瞩目，不时遭遇搭讪，又在维姬的指点下婉拒…… 明明是戴着名牌腕表，手持豪车钥匙的精英商务男，却成为了吊咝一般，懊恼、卑微的离开。 派蒂从成年来，从未受过这样的礼遇。 花钱，都是值得的。 眼下，她将包装拆开，背在了肩上，如少女般转了一圈，表达喜悦之情，然后扑在了维姬怀里—— “维姬，你对我太好……” 维姬：“那庆祝一番怎么样？酒店派对，出发……” 翌日。 总统套房内，一片凌乱狼藉。 男男女女倒成一片，有人身上不着一物，可以想象昨夜的疯狂与荒唐。 派蒂从宿醉的神经衰弱中，被酒店电话吵醒…… 迷迷糊糊听到是套房管家来了，她随手揪来一件外套披上，晃晃悠悠开了门。 “女士，套房时间已经到了？您看是否要续时？另外，昨晚的一应消费您要现在结算。” 派蒂拿着钱包取出银行卡，顺势接过对方的账本…… 然后，脸色陡然大变—— “怎么会这么多？2.5万？” “见鬼！” 管家不卑不亢：“您的朋友们后续又追加了五套酒水，这是折扣后的价格，再下单前我亲自询问过您的意见，您是答应了的，您可以仔细回忆下……” 派蒂揉着眉心，的确想起了零碎的记忆。 她喝多了…… 昨晚因为太高兴，维姬找来了不少朋友开派对。 是不是该让维姬平摊费用？ 哦，不，她可是我的朋友…… 她一直那么照顾我。 还主动送了我7000刀的限定包包。 而且，等她醒来后知道这笔费用，一定会补偿我。 想到这里，派蒂硬着头皮递出银行卡。 滴，刷卡—— 嘀嘀嘀。 警报声传来。 管家依旧面带微笑，抬头道—— “女士，您的余额不足……” 【599】他给得不够！ 酒店餐厅。 维姬心中细微颤动，表面却伪装的很好，似乎关心，又似乎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派蒂，你怎么了？” “从早上起来，你的表情就不太对。” 总统套房已经退了。 在支付2.5万巨款房费后，酒店方面很通情达理的给了他们三小时的自由时间，办理退房。 对昨晚派对上的人，大家并不那么熟悉，所以此时在楼下餐厅吃饭的也只有她们两人。 派蒂没有犹豫，因为她的心态有些崩溃了…… 似乎正从一场美梦中惊醒。 餐桌旁边的饰品台上就有纸笔，方便酒店客人能随时记录东西。 只见派蒂开始书写，并念念有词—— “我在我们常去的美容院办了一张年卡3000刀。” “酒吧的预存会员，2000刀。” “最近购物消费5000左右对吗？” “还有前天喝多，我们在网上订购的熊国鱼子酱1000刀，天呐，我怎么会买那种东西。” “最后还有买车的5万……” “总共算下来，我这么多天应该花了6万米金才对，绝不会超过六万。” “而我这张卡里明明有15万才对。” “钱呢？钱去哪儿了？” 派蒂抓乱了头发，瞳孔不自觉放大，整个人怅然若失的样子…… 她慌了。 离婚前，她提走了与前夫账户里的所有现金，总计数目三十多万，最后分配成了两张卡存入。 一张用来零用应急，另一张则是继续在基金市场里赚钱。 可就在方才…… 她不得以打电话跟投资经理解约，将另一张卡内的投资基金全部赎回。 赔付了一笔几千的违约金与手续费，但如果不这么做，她那时候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几千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十五万去哪儿了？ 哦，不…… 准确的说是九万。 因为有六万支出是她心知肚明的。 当这番话吐露，维姬心下冷笑。 去哪儿了？ 当然是你自己花了。 总不可能…… “派蒂，你不会觉得是我偷了你的钱吧？”维姬语气很不爽，因为这是事实，她感觉到遭到了污蔑。 桌前就她们两人，你忽然谈钱是什么意思？不是针对我，还能是谁？ 维姬心里不会有任何负担。 即便她刻意接近派蒂是史密斯安排的，但是……这里面花的每一笔钱，都是派蒂心甘情愿的。 而且，怎么说得好像只有你在花钱？ 餐厅买单、奢侈品消费，我送了你多少礼物？不是你自己要回馈的吗？ 那‘失踪’的九万，维姬知道就花在了这里。 大多数人的理财观与消费观是固定的，变化来自于环境与赚钱能力的改变。 但如果忽然出现极大的跃迁，必然会出现迷失。 特别是这笔钱得来的过于轻松。 迷失的效果也会放大。 其中的深意，维姬自己也说不清楚…… 简单来说，大概就是当年‘卡灾’泛滥时期，人们赚三千，花六千，信用卡透支、套现，又以卡养卡。 钱得来的过于轻松，而花费又让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派蒂当然没有借钱，她花得是属于自己的钱，只不过被维姬用小小的套路，攻陷了人性的脆弱。 买买买，虚荣心膨胀，已然将她自身的理财能力抛之脑后。 餐厅服务费以外的小费随手给出100刀。 她大概忘了，她当初在仓储中心上班时，辛苦加班一夜的加班费也只有这么多。 做指甲原本几十刀的花费，却因为美妆师的推销，随手贴上了价值200米金，实则几个星期后就会不翼而飞的‘水钻’贴。 一顿饭动辄五百，又开一瓶价值一千刀的红酒。 手机打车略过普通款，乘坐专车，车费又是几倍的增长。 她大概忘了，现在所喝的矿泉水也要20刀一瓶。 包括此时的午餐。 总统套房的包含用餐时间已经到了，她们这顿自费午餐的花销同样是300多刀。 这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的消费层次了。 对于真正的富豪而言，这大概只是他们银行存款每天增长利息的一部分。 对派蒂而言呢？ 她不仅没有相应的敛财手段，甚至在坐吃山空。 失踪的钱就像是不停下落的俄罗斯方块。 一个方块，一个方块坠落，当拼凑集合一起时，‘嗖’的一下，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 派蒂抬头，脸色慌张：“维姬，不……我当然不会这么想，这都是我的钱，钱在我的账户，跟你没关系。” 维姬似乎不是真的恼怒，转而放松了神情，又是一副关切的模样道：“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说说吗？” 派蒂将之前提示余额不足的事情告知。 也询问了银行，那张无法支付房费的卡片，只剩下两千出头的存款。 她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然而，维姬却飒然一笑：“我以为怎么了呢！这算什么事吗？” 派蒂很难堪道：“维姬，你知道我没工作的，这笔钱……是我最后的一部分存款。” “离婚后我拿走了三十多万现金，现在竟然直接花出去了一半，我很慌！” 维姬一副我懂的样子：“的确，最近消费是不小，不过这很正常，你可别忘了，现在的你已经不同了。” “这么多钱提升了你魅力，气质……” “你难道忘了那些有钱的男人，是如何对你献殷勤的了？” “这个世上，男人掌控金钱与权力，女人所剩的只有魅力，而我们的魅力，却能让男人金钱与权力，为我们所用。” “你没工作？我也没工作，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工作了吗？” 维姬说的轻描淡写，眉眼间更是显着几分高深莫测。 派蒂的思绪并未被彻底转移，却还是生出了好奇心…… 对啊。 维姬这样的消费是如何支撑下去的？ 她并没有工作，这些天一直跟自己混在一起。 没等她追问。 维姬道：“想知道秘诀吗？” 派蒂疯狂点头：“想！” 维姬继续道：“我的钱，都是男人给的，喏……每天的消费都有人报销，这是转账记录。” 她调整手机，拿出了银行流水。 “只要有发票，单笔限额低于一万，‘他’就愿意为我支付。” 派蒂震惊了。 她这时才知道，这些天维姬花了那么多钱，竟然都不是她自己的。 可，这怎么可能？ 对方凭什么这么为她付出？ “维姬，他，是你丈夫？” 维姬神色险些一丝哀伤，她没立即说什么，而是点燃一根女士香烟，吸入金桔与淡淡薄荷的清凉后，维姬的低沉情绪似乎才得到释放—— “丈夫？作为女人……哦，不，作为过来人，你一定明白婚姻的美好对吗？” “哪怕，你现在已经离婚了。” “但你肯定知道，一个可靠的男人，会给你带来稳定，但这个稳定是有限度的。” “可能他不帅，不风趣，却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不用为茶米油盐发愁。” 这一番话，让派蒂感同身受。 吴睿，不就是这样？ 他们相恋于大学，当初青葱岁月的热度消磨一空后，他恪守一个丈夫的本分，在外奔波，哪怕自己离职后，也毫无怨言。 家里的条件一直不错。 她很清楚，社区周遭的邻居，没几个能有高达十万以上的现金存款。 米国多数人群没有存款概念。 因为吴是华国人，他坚持这么做，久而久之，派蒂也发现现金的数额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件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取走现金。 前夫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好的。 就像现在的维姬所说。 他不帅，不风趣，却能让人安定。 “维姬，可我要的不是安定，至少不是无趣的安定……”派蒂想起自己出轨的原因，选择为自己的私心找补。 维姬不加掩饰的冷笑：“不是无趣的安定？那是他给得还不够罢了！” “婚姻是最好的屋檐，能为我们遮风避雨，只不过我们往往太早迷失进去，没找到更好的、更聪明的去选择对象罢了。” “我问你……” “如果你的前夫身价千万，你还会离他而去吗？哪怕他不幽默，不风趣。” 派蒂愣住了。 她羞于回答，但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体验过最近的‘美好生活’，她很清楚，如果前夫真有那么多钱，她明明可以跟维姬这样的‘好闺蜜’过得逍遥自在，何必去别的男人的床上找乐子呢？ “所以咯，不是你不喜欢安定，是他给的不够！” 派蒂不解：“维姬，这跟……你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维姬这才言归正传，“这不是我丈夫，只是我的情人。” “什么？” “拜托，什么年代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可他这么大方，愿意为你花钱？” 维姬深吸一口气道：“大方吗？狗屎！知道为什么我的单笔限额只有一万吗？” 派蒂摇头。 维姬恨意满满：“因为他害怕他妻子查账，单笔限额超过一万，她老婆就会收到消息。” 派蒂不能理解：“这，这已经很好了吧？单笔限额，那总数呢？” “他还想限制我总数？” “……” 维姬再道：“同样为女人，他的妻子走在了我们的前面，选中了一个好男人。” “就像我说，只要有钱，我们其实对很多事情都能忍受……” “以他老婆为例，你觉得我一个月动辄几十万的消费，她真的一无所知吗？” “不，她肯定知道这一切，但她从未来找过我，而是限制了他丈夫的限额。” “这同样是对我的警告……” “她知道我的存在，但她不介意他丈夫胡来，因为她清楚，胡闹的代价可能是被我趁虚而入，从而导致离婚。” “这样一来，我就永远被她踩在脚下，一万以下的消费，像是一种讽刺与施舍。” 派蒂整个人都傻了。 她早就将前一刻的怅然若失抛之脑后，逐渐沉陷在派蒂所推开的新世界大门中。 单笔限额一万？ 是一种讽刺？？？？ 一个月几十万的花销，维姬竟然还不满意…… 等等，那他妻子每个月花多少？上百万？这怎么可能！ 而对派蒂的神情变化…… 维姬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事情基本成了百分之八十—— “派蒂。” “婚姻不是错，男人也不是错，错得是我们自己，幼稚愚蠢的自己……” “曾经的我，就跟你一样无知，当我幡然醒悟时，早已青春不在，但凡我能在最年轻的那几年……” “投资自己，充实自己，现在的我可能已经是一个亿万富翁的妻子，而不是情人。” “可惜，我现在没得选了，当然就如你所见，过得勉勉强强，也不算差。” “但这样的感觉不踏实，等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时，我大概就会被抛弃吧。” “所以派蒂，你要知道，婚姻是最好的结果，这次离婚，正是对你的警醒。” “你要想清楚，你为什么离婚，更要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你还年轻，比我小很多，你要学会投资自己，用自己最绽放的青春时刻，收获一辈子的幸福。” 话落。 一切归入平静。 派蒂不自觉的颤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颤抖…… 她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仿佛处于懵懂中。 投资自己？ 是的，那些男人对自己的青睐与献媚，不正是最好的回报？ 选中一个最佳的目标，嫁入豪门，这是自己从小就有的梦想？为什么后来会嫁给吴睿那个废物？ 还有…… 布莱恩。 尚未升华的我，都将他迷的神魂颠倒，那现在的我呢？是不是……能嫁给他？ 派蒂的思绪愈发紊乱，但她又仿佛抓住了乱麻中的一缕线索。 就在这时。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维姬紧紧握住了…… 抬头，她看到一双诚挚的目光—— “派蒂，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让你在未来对这一切后悔！” “相信我，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你一定能成功……钱？没有投资，怎么会有回报？”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最近经济比较紧张，以后的花销，我包了！” 派蒂不可置信，又感动泪流：“维姬，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维姬摇头，像是慈母看着自己的孩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报答？不需要的！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这一切，然后做好你自己！” 派蒂深吸一口气，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懂了……但钱，我不能要！” “哈哈，傻女孩，就我这一万一万的消费，也帮不了你太多，以后吃饭、美容的消费算我的，你自己的钱，就用来投资在自己身上吧。” “这，这怎么行？” “没什么的，我希望不久的将来，能见证你的婚礼……” 如果说，与维姬的初识是一次新生，那么眼下就是派蒂的成长，因为她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600】碟中谍生效 还是上次的酒吧。 但维姬与史密斯换到了吧台的末端。 酒保很识趣的远离了两人的方位，周遭依旧吵杂，所以无人注意他们。 “你把单笔限额的事情说了？” “只是为了编故事需要，我可不会说关于你的任何一个字。那晚玩脱线了，2.5万的刺激太大，她不到两周时间花了15万刀出去！” “该死的，我最疯狂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干！” “你觉得一个没收入来源的离婚女人，还会陪着我这么疯玩下去？” “想要掏空她剩下的钱，必须讲一个动听的故事，用来洗脑。” “再说了，你的目的应该达成了，她已经打算去见保罗的儿子了。” 听到这里，史密斯皱眉：“你提到布莱恩了？” 维姬一脸‘我怎么可能’的表情：“按照你的意思，我只是旁敲侧击的推动，从头至尾，我甚至没问她是怎么离婚的，离婚又是因为什么。” “在她眼里，我对她的社交圈一无所知，她也不好意思说是出轨了别的男人，又卷走了前夫的钱。” “所以，现在不是最好的局面？她已经被我改造成了‘婊子’，相信我，现在就算是真正的富豪，都有兴趣将她养成金丝雀，放在身边。” “保罗的儿子只是个一辈子没离开尤金的土老帽，她不可能不中招。” 史密斯分析一阵，也觉得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没选错人。 维姬是一个资深‘婊砸’，曾经在大城市混过，深谙男人的心理，回到尤金就成为某个场子里的头牌，敛财无数。 说实话，她回尤金是大材小用了。 而她对派蒂编造的谎言中，有一句话没说错。 她悔不当初啊。 年龄是硬伤。 但凡她年纪再小一点，并且掌握了这身本领，就不可能灰溜溜回到尤金，而是早已在大城市嫁入豪门。 维姬从史密斯的微表情中，判断出了他对自己行动的认可，便顺杆往上爬，用手指触碰着史密斯的胳膊—— “史密斯，就不能给我点回报吗？” “这次我可没让你失望。” 史密斯不为所动，甚至胳膊都没挪动一下，任由她施为，权当一直苍蝇落在了手肘上：“这段时间你们的花销不少，出入的都是高级餐厅与奢侈品专柜。” “这难道不算回报？” 维姬娇媚的翻了个白眼：“吃喝怎么能算？那些衣服包包的发票被你拿走了，我就算想退货变现都做不到。” “你知道我很穷的，还欠着那边场子不少钱，他们没找我麻烦是因为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可说实话，我最近很少有进项，尤金只有这么大，凯子早被我刮过一遍了。” 史密斯想了片刻，道：“做完这次吧，这次如果事情成功，我帮你某份差事。” 维姬愣了一下：“你这差事正经吗？” “你想要正经，还是不正经？” 维姬都被绕蒙了。 她是想问，能赚到大钱吗？ 可史密斯理解的似乎是……正经工作，或是灰产？ 然而，不等她追问，史密斯又道：“钱和待遇不会少，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份差事能给你养老。”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真要加入进来，就要守规矩，但凡你敢玩以前的小手段……” “呵呵，信我，会死人的。” 说罢，史密斯丢下现金，压在杯底。 离开前才最后放话：“这事儿不急，先做好这次的工作，算是对你的一次考核，另外你也慎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加入。” 史密斯走了，依旧那么干脆。 维姬沉默许久，有些意动，也有些抗拒。 相比起她欠钱的白熊帮会那群人，实则她更憷老史密斯，这老头风评很硬…… 做事很公平，很讲道理。 但问题就在于他太讲公平与道理了。 在白熊场子犯错，例如维姬盗取抽成，欠了不少钱，对方也只是让她想办法连本带利归还。 可如果犯到老史密斯手上…… 正如他说的，会死人的！ “法克……他说得对，再想想，不着急，最近可劲花钱，找二手商把买来的奢侈品卖掉，也能回一部分血。” “那都是派蒂送我的，总不算违背史密斯的规则吧？嗯，就这么干！” …… 七月的第一天。 也是搬家的前一天。 一家人一早就开始收拾，所有东西打包后，争取在明天一次性运送回老鼠山。 这些工作被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包圆了，有盖德鲁指引一群女佣帮忙，老人家们只是发号施令。 瑞提亚等人一早出发。 大爹看着犹如小跟班的梅维达与安吉利亚，脸皮不自觉抽搐两下…… 林奇看到他的反应，也没说什么。 那天回家至今，老李都有些反常表现，但隐藏的还算好，除了他与李钦这两个知情人外，其余人并没觉察什么。 实则林奇也唏嘘…… 米国制度他已经了解，就算两院议长的实际职权没有那么大，但依旧是一州之二的权利巅峰。 结果，这样的权贵千金，却在给李钦打工？ 有点离谱。 李钦在不久后也走了。 乘坐直升机在老鼠山降落时，史密斯已经到了。 入住前一天，全面检查。 这件事不用藏着掖着，fbi在‘下蛊’前就考虑到会被发现的风险，甚至他们还特意做了几处‘显眼’的埋伏，希望被抓出来，从而降低其他布置被发现的几率。 不过既然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布局，那就是阳谋对阳谋。 史密斯一定会掘地三尺。 整整一天。 他亲自拿着设备检测，信不过任何属下，担心他们粗心大意而放过死角。 李钦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老头弓着腰用探测仪一寸寸寻觅，又不时直起腰杆捶背，李钦心里又暖又酸。 难为他了。 于是乎，李钦干脆打开家具卖场的app，给史密斯下单了一个与之前大屋一样的最顶级按摩椅。 售价高达2万刀。 即便史密斯现在的存款早已突破七位数，大概也不舍得买这种东西。 他的每一分钱都有用。 甚至方案都设计了十几套。 他先死；艾丽先死；小茉莉可能有遗传疾病风险；考上大学；没考上大学…… 为了小孙女，他操碎了心。 不过从始至终，史密斯没在托付过李钦什么。 钱，他已经收了，多余的麻烦则不是两人约定内的事情。 当然，其实两人都心照不宣。 史密斯这家伙真出意外了，李钦肯定会照顾好他的孙女。 整整一天忙碌下来。 装修完全的大屋被开了三十多个洞！！！ 李钦都无语了。 卧槽妮玛！ fbi丧心病狂！ 然后，史密斯用某种信号交换器，在监控设备无断线的情况下，将其转移到地下室与一间书房。 包括在客厅的角落也留个一个。 反正谈正事儿也不会在客厅，总要留一个常备信号监控，让fbi的人听个响。 剩下转移到地下室的监听，就是为了到时候算计艾肯准备的了。 李钦希望它不会派上用场。 一旦发挥了实际用途，他跟fbi基本就决裂到没有修复可能的地步了。 “玛德法克，给我查！” “谁在我家里装了这么多监控！” “让我揪出来……全都要死！” 李钦在咆哮，一半真一半假，主要是演给fbi的人听。 农牧区某个树林小屋。 几人面面相觑。 监听设备后，艾德里安在旁强憋着笑意。 这演技……我要不知道情况，我都信了！ 不久后，他严肃道：“监听被拔除了几个？” 监控人员道：“43处被拔掉37处，这排查率太恐怖了，那个警长的确不简单，我们的情报分析要给他提高等级才对！” 艾德里安看了一下信号分布图，心里有数了。 剩余6处。 史密斯不一定全部发现。 所以，fbi碟中谍生效。 他在确定监控设备无碍，就带人离开。 对李的监控等级早已下调，所以不会有人24小时在这里蹲守，每周过来获取一遍音频储存就够了。 回到市区，他在只有一人时拿出了一次性手机，语速极快的撂下一句话—— “有6处生效，厨房间、2号主卧……” 老鼠山。 史密斯接到电话，得知自己竟然疏忽了2处，却也没有丧气，反而在‘安全区’与李钦小声道：“看来，我们的碟中谍生效了。” 李钦露出福至心灵的笑容。 艾德里安用好了，可是要比地下室的监控设备还有用处。 最后的监控转移…… 新修的大屋千疮百孔。 李钦立即找来了尼克。 尼克一看这场面，人都傻了：“老板，史密斯，你们在干什么？” 李钦：“抓老鼠。” 史密斯：“……” 尼克：“？？？” 然而，他没有多问，因为隐约明白了什么，立即找人来修补。 这一次修补，就是史密斯亲自盯着了。 一处一处做，严防死守，不给fbi的钉子有可趁之机。 对方知道他们扒出了监听，所以这样的修补工作也不怕被知道。 但是，明天想要搬家，肯定不行了。 夜晚。 史密斯累得够呛。 回到家，就看到一台崭新的按摩椅，与曾经大屋里的型号相同。 史密斯会心一笑。 然后就见儿媳跑上来惊叹不已，还以为是史密斯自己买的呢。 史密斯没解释，等连接好电源，便坐上去享受—— 舒服啊。 …… “搬家？啊……”最后的尾音拉长，带着几分嫌弃，能这么作妖的只能是林雅菲。 丽贝卡小公主终于放假了。 在搬家前从学校宿舍归来。 一旁的秦筱对此的态度，与之不同：“回老鼠山多好啊，这庄园太大了，晚上我都害怕。” 李钦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家具都不动，佣人也都留下，盖德鲁会偶尔回来查看工作，屋子这么大，总要留些人养护的。” “你想做直播，随时过来就好。” 林雅菲这才满意了，上前抱住李钦的胳膊乱晃：“哥，你最好啦。” 一旁。 “咳咳咳。”林父咳嗽起来，用眼神对李钦暗示。 大女儿的问题解决了。 小女儿…… 是个麻烦啊！ 你小子给我注意点，不论大的小的，你都给我离远了。 李钦那叫一个冤啊。 我能对林雅菲下手？ 就她？ 她这么有脑子的女孩，我不喜欢的！ 我喜欢无脑的！ 也亏你生了俩，全是那么聪明的姑娘。 李钦正要挣脱拉开距离，只见林雅菲奇怪道：“爸，你咳嗽什么？哇……” “您老人家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您不会以为我喜欢我哥吧？” “要我说，你不该怀疑我，要怀疑，也是怀疑我姐……” 李钦、林奇，异口同声—— “林雅菲！！！” “啊，略略略，抓不到，抓不到我……” 冷清这么久的老李家，好像一下子有了生气。 一边的秦筱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等他们冷静下来，跟个小秘书似的说：“李钦哥哥，林伯伯，我跟雅菲暑假打算去湾区。” 嗯？ 俩人不解对视。 林雅菲从不远处探出脑袋：“社会我张哥不是回来了吗？我们找他玩去。” “不许去！！”林雅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张大少？ 这种臭鱼烂虾，离得越远越好。 至今，她都不能忘对张大少的怨念。 秦筱无奈瞥了林雅菲一眼，才解释道：“雅菲是乱说的，我们是跟翠西、阿比盖尔约好了，组建网红公会的事情。” 林奇不懂这些门道。 倒是发现大女儿沉默了起来，似乎在犹豫…… 李钦想了想，最终决定帮帮林雅菲，与其让她在家伙胡闹，趁着暑假提前体验社会实践也是好事。 “让她们去吧，我给约瑟夫打个招呼，能照顾她们。” 听到约瑟夫，林雅婷倒是放心了一些。 她印象里…… 这人似乎还挺靠谱的。 那次蒋小禾等人的团队抵达，派对上约瑟夫就有露面。 现在又是酒厂的股东，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至于更多的细节…… 她那次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隐隐觉得…… 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晃了晃脑袋，排除杂念：“每天早晚一个电话汇报情况，不准去酒吧、赌场那些场所，听到没……” 林雅菲当即认怂：“哎呀，我知道，我肯定听翠西爸爸的话。” …… 是夜。 湾区，吵杂、刺激，迸发荷尔蒙分泌的派对。 约瑟夫：“哎呀，康特，抱一抱又不犯法，我知道你是好男人……我约瑟夫也是好男人啊！你看，我都抱了！” 张大少很痛苦，但他觉得，总要入乡随俗。 只是，两个小时后，乡俗有些不受控制了。 约瑟夫：“哎呀，不就一起睡一觉嘛，睡觉不违法吧？” 张大少在颤抖。 脑子里徘徊的是大李子的警告…… 是自己孩子叫别人爸爸的幻想。 是沈薇薇拿起剪刀的模样。 “算，算了吧。” “我戒了，嗯，戒了。” 孤身回房。 辗转反侧，他最终只能发出微信—— “薇薇。” “嗯。” “你爱我吗？” “爱你啊。” “给我看看腿……” 【601】路演，意外？ 林雅菲和秦筱没太着急走，漫长假期，时间充裕，她们也想跟家人多团聚一阵。 另外，还要跟李钦取取经。 如何创办公司，俩丫头一窍不通，其实俄勒冈大学有创业学会，甚至以‘老鼠山李妹妹’的排面，还能获取创业补助。 不过林雅菲的意思是—— 公司没正式闯出名气前，绝不对外宣称。 反正她又不缺钱，不需要学校给的启动资金，真等闯出名气后，再找学校申请‘赞助扶持’，既能在学校里收获名望，也能增加学分和社会实践评价。 如果公司夭折，那肯定没必要丢人现眼啦。 我丽贝卡好歹是百万网红，丢不起那个脸。 一番请教，李钦知无不言。 最后让她们在出发前，先在尤金注册好公司。 湾区的小型企业扶持肯定不如尤金，更别提尤金本就有许多大型科技公司的信息数据中心，在相关行业的扶持与税收减免力度很大。 另外，也免得她们自己跑过去后上当受骗。 指望约瑟夫看着？ 约瑟夫肯定看不上几个女孩的小打小闹，赔了就陪了，吃一堑长一智。 李钦则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与其等她们受了委屈，找来让自己收拾烂摊子，倒不如给她们计划妥善，一气呵成。 网红工作室没有实体产业，在哪里注册的意义都不大。 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能规避很多麻烦。 林雅菲与秦筱对此无异议。 “哥，那就听你的，另外给你分四成股份，当初说好的。” 李钦笑了：“哟，舍得割肉啊？我还以为你打算赖账呢。” 当初自己可是赞助了一百万的‘炫富经费’给她们。 “切。”林雅菲不以为然，极为傲娇，“我是那样的人嘛，抠抠搜搜成不了大事，再说了……” “作为公司股东之一，你肯定也要出力嘛，最近‘空中宫殿’就给我们征用了，另外再借我一笔启动资金。” “湾区可不是尤金，花销肯定大。” “翠西和阿比盖尔都有钱，反而是我囊中羞涩，我姐肯定不愿意给太多。” 合着是继续要钱呗？ 李钦心里其实早就猜到了…… 否则，她找林雅婷搞定注册公司就行，何必找自己？只不过她姐姐肯定不给她钱，几十万试试水可以，再多就是溺爱了。 倒不是说赔不起，林雅婷的思维方式与约瑟夫又是一样的。 家族晚辈创业当然会支持。 不过他们并不认为能一次成功，适当增加一些难度，培养个人能力与积攒经验才是重点。 一次性砸几百万上千万，她们会觉得来钱太容易。 不管她们之前说得多么坚定，最后就真成玩票了。 而在李钦看来…… 林雅菲的主意一直很正。 无论是炒作巨型西瓜，还是后续借势汲取流量玩直播，看似都是不经意间的巧合，实则她眼光很准，总能抓住机会。 包括现在。 无论是利奥波特的女儿，阿比盖尔。 还是约瑟夫的千金翠西。 她们都无比崇拜林雅菲。 所以知名传播度不用说，丽贝卡的名声很响。 可即便如此，至今她也没有接广告盈利的打算，接广告是最粗鄙的流量变现手段。 而且损耗很大。 光鲜亮丽的名媛，一身打扮好几十万，最后为了几千、上万的广告费下场念台词？ low爆了好吗？ 但如果创办自主品牌，例如化妆品、服装、首饰的快销公司，人设就立住了。 豪门名媛自主创业，这才是人们眼中的常态。 盈亏勿论。 赚了可以说我根本不在意钱，只是为了福利粉丝，随便玩玩。 赔了，还是可以说我不差钱，赔就赔了，主要为了福利粉丝，随便玩玩。 高级的商业手段就是…… 既然赚了你的钱，还让你觉得我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我是为了福利大众。 因此，继续‘追加投资’，李钦并不抗拒，反而愿意予以支持。 李钦道：“要多少？” 林雅菲伸出一个指头。 “再给你们一百万？” 林雅菲摇头，嬉皮笑脸：“一千万嘛。” 噗。 如果是一百万，找林雅婷软磨硬泡也磨来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行吧，但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找我要钱，一分没有。” “另外，钱必须放在我的副卡上，我每天会看你们的交易账单，最后这笔钱是借公司的，以后赚了要还我！” “呜呜……哥，你最好啦。” 林雅菲一个头槌撞进怀抱，蹭啊蹭的。 闹得李钦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她推开。 接下来。 注册公司就让她们跟着蕾切尔去办。 亲自操作一下，算是亲力亲为吧。 李钦则继续忙着搬家。 因为在新修建的大屋掏了不少窟窿，搬家事宜又延后了几天，等修补完成，车队才出发。 庄园这边只留下几个女佣日常打理，偶尔瑞提亚要懒得回农场，也能就近下榻。 七月六号。 一家人正式入住。 橡树公司的人在农场又完成了一次全面排查，并将早前的边界监控进行了升级，系统对接进了他们的监控室。 今后橡树公司会有专职人员驻扎在农场，农场修建后期，为他们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工作室，就安置在场工、牛仔的宿舍旁。 当初袭击老鼠山的是苏族人，如今保卫老鼠山的还是苏族人。 说来真是奇妙。 中午。 一应行李都收拾妥当。 家人们开始准备午餐，女佣没跟来，玛蒂尔三人重新接管了家务事。 盖德鲁稍有些不适应，手下没人了……且与玛蒂尔达成友好关系后，现在让他指挥三位王室女佣做事，有些不自然。 不过李钦给他安排了新工作。 他拿着一份名单走到客厅的按摩椅旁，递给正在享受的李钦：“先生，宴请名单已经准备好了，我与蕾切尔小姐核对过一次，您最终确定后，我就开始联系。” 李钦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客厅角落的方向，起身后走过去道：“跟我来书房说吧。” 盖德鲁正要动身。 却见李钦去了另一个方向…… 他愕然，想提醒李钦，书房不在那边。 然而李钦对他眨了眨眼，虽然并未消除疑惑，他却还是乖乖闭了嘴，跟了上去。 两人从杂物间侧边的楼梯下去。 盖德鲁知道这是酒窖与发电机组的设备间，除此以外，还有一间房门紧锁的房间，他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但现在他大概明白，这是一个独立的秘密书房？ 然而，等李钦输入密码，带他进去，他才看到密密麻麻的数据线路杂乱堆砌，还有几个仪器闪烁着微光，提示正在运行。 李钦早有准备。 拿出一个纸条递给他。 盖德鲁低头看了一眼—— 【这些是fbi的监听，被我从大屋各个角落转移过来的，以后偶尔过来做做样子，让他们认为监听始终处于运行状态。】 看完后，老管家倒抽凉气，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又见李钦淡定的模样，他深呼吸一下，也逐渐镇定下来，将手头的资料名单递出去：“先生，您看看有什么补充的吗？” 李钦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有些事情绕不开盖德鲁，而他的信任问题也不用担心，托亚留下的人，早就经过全面考察。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李钦对他很放心。 名单是接下来宴会的受邀客人。 市政系统，亨利必不可少，还有两位副市长，虽然没打过交道，但他们绝不会缺席，因为接下来尤金市与保留地的合作不会少。 更何况，李钦的金羊毛本就属于尤金的大型投资商。 他们一直跟金羊毛有往来，只是很少能有机会与李钦这个大老板见面。 俄勒冈大学，路易斯校长一行人。 圣蒂斯医院高管，以及高级客户，包括森格医疗的鲍威尔。 多洛莉丝、唐娜也不会缺席。 金羊毛已经不需要隐藏了，那么现在就是李钦向外界展示肌肉的时候，为瑞提亚的竞选加码。 市区警局、农牧区警局不用说。 保留地几位长老与关键负责人。 退伍老兵协会的老乔治、几个工程队主要领头人，最后肯定少不了豪尔等农牧区的农场主。 聚集一切可拉拢的对象。 人数已然要超过当初李钦与瑞提亚婚礼的阵仗。 仅大屋的空间肯定不够，到时候还会在大屋外的空地摆上自助餐台和酒桌。 李钦又做了些补充，以及宴会安排事项，两人就离开了地下室。 等走到‘安全区’，李钦道：“以后你没事过来演演戏，另外我给你一份全屋监控的定位图，该出声的地方，保证出声。” 盖德鲁道：“为什么不全部清除呢？” 李钦道：“以后可能会用上，传递一些错误信息出去。” 咝。 盖德鲁倒抽凉气，却很规矩的不多问，保持沉默。 宴会在三天后举办。 盖德鲁作为‘管家’可以开始电话联络，发出邀请了。 而有一些人则由李钦亲自联络。 “亨利，后天我会举行宴会……” “多洛莉丝，带着金羊毛的人过来吧。” “老乔治，最近还好吗？行，到时见。” “鲍威尔先生，对，三天后有空吗？” “……” 除此外。 农牧区农场主们的邀请，则是前往俱乐部亲自邀约的。 与豪尔的合作，暂时没有公布，但协议已经签订了，并且帮他偿还了贷款。 豪尔已经成为合伙人，又称高级打工仔。 李钦要拉拢农场主，他当然会在旁出力。 而李钦本人，也没有闲着，与贾维重续友谊……只花了两天时间，一群酒肉朋友就重新在俱乐部勾肩搭背。 成年人相互间保持一份体面…… 所以，竞选季到来，即便大家很清楚，李钦忽然的拉拢，是为了瑞提亚的竞选，却也不会点破。 因为道理很简单。 老鼠山也是农牧区的一份子。 假如瑞提亚当选，对他们是有好处的，政策的倾向，或是在遇到官方纠纷时，能为他们出面调解。 再说了，李钦主动放下身段，他们也觉得很有面子，今时不同往日，老鼠山李可是尤金的‘大人物’了。 七月十号。 老鼠山热闹了。 从中午开始，宾客络绎不绝，纷纷送上厚礼。 各个圈子相处和谐，并能交互。 例如老乔治与农场主们很合的来，亨利与两位副市长也喜于在公民面前刷好感度。 多洛莉丝的存在，又吸引围聚了一票圣蒂斯医院的富豪客户，金羊毛如今炙手可热，富豪们显然愿意多多交往。 更有路易斯校长这种跨越阶层的学院大咖。 所有宾客都能找到聊得来的群体。 而保留地长老会重组至今，也是第一次与尤金政客们碰面。 两个地区的代表相谈甚欢。 想必今日后，消息也会传出去…… 令外界对尤金、保留地的合作，寄予厚望。 一整天忙碌下来。 收获颇丰。 夜晚。 瑞提亚开心道：“几家企业负责人愿意对我进行竞选捐赠，亨利与两位副市长同样跟巴姆洛敲定了接下来的路演示意。” “我们打算四、五天后，正式在尤金开启竞选活动。” “届时，菲尼克斯为我站台背书，同时与奥利弗先生共同宣布保留地与坎内特公司的合作。” 李钦点点头：“另外还有警员医疗服务捐赠的事情，贝斯跟你们对接了吧？” “嗯，已经敲定好了，包括鲍威尔先生在下午到来后，也拿来了医药品折扣的名录，到时候也会在路演当天正是宣布。” 坎内特、保留地合作。 圣蒂斯医院警员捐助。 森格医疗地区药品折扣。 现任议员菲尼克斯退选，站台背书。 几波金身加持…… 这一波稳啊！ 只要到最后关键时刻，罗文再带领着众议院对联邦高层倒戈。 印第安人不得上位的潜规则…… 只会成为空谈罢了。 李钦彻底放心下来：“按部就班吧，如果没什么事，过几天丽贝卡和艾玛去湾区，我也会跟着过去。” “约瑟夫在那边已经打开了局面……” rw的反应极其强烈。 几十套酒水送出，已然成为湾区富豪圈，近来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接下来，就是将剩余的存货，以拍卖形式入市，最后一波炒作出名气，就等着产品最终上市。 等从湾区回来。 酒厂的第一批酒就会出炉，自己也该着手杀龙取骨，进行浸泡程序。 …… 五天后。 瑞提亚带着团队一早出发。 李钦并未陪同站台，他是华人，且不是公民，出面意义不大，甚至有可能产生负面作用。 大爹大娘则兴冲冲开车出发，打算去路演现场看看，默默加油助威。 林雅婷、林雅菲、沈薇薇等人当然也会去…… 最后，只剩下李钦一人在家带孩子。 既然是女主外男主内。 躺平好了。 懂事早的男孩子，大多都不用工作。 客厅。 早就围好了婴儿活动区，地上铺着地垫，李钦一边陪霍利玩，一边看着一百寸大电视上的直播。 一应事宜安排圆满，又有多方金身加持，自然会请州内电视台来直播。 更何况，瑞提亚本就自带热度，是人们关注的对象。 身后，玛蒂尔三人端来水果，家务都完成了，此时成排坐在沙发上，与李钦一起看着电视。 盖德鲁则不在家，虽然李钦的要求是隔三天左右去庄园看看，但他还是不放心，每天早晨都会乘机前往检查工作，又在中午前回来。 电视上。 新闻台场外女记者正在讲述现场的热烈态势，背后正式瑞提亚在舞台上对政见的发言…… 女记者：“接下来是现任议员菲尼克斯先生的演讲时间。” 说完。 她往旁边让了让。 摄像机镜头对着舞台上拉近。 可就在这时。 客厅内的玛蒂尔三人惊呼…… “天呐！” “我的上帝！” “李，你快看。” 李钦没有时刻盯着电视，听到惊呼，才立即抬头看去。 只见舞台上，瑞提亚有些无措，等待许久，却不见菲尼克斯议员上台。 竞选团队的人已经上去，与她低语什么。 紧随其后，巴姆洛黑着脸也出现在舞台话筒前—— “诸位，抱歉，活动暂时中止五分钟，菲尼克斯议员的行程安排出现了些许意外。” 【602】别让我把事情做绝 此时此刻。 李钦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 意外？ 这种时候能有意外？ 瑞提亚的首日路演，电视直播，各方渠道加持，必须要万无一失，一气呵成。 菲尼克斯的站台背书，更是整个环节中的重中之重。 别人都可以出意外，他不行！ 倒不是说，巴姆洛工作不负责，保留地的所有苏族人都希望瑞提亚能成功当选。 与菲尼克斯议员的对接工作，由不得半点马虎。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菲尼克斯跳票了！ 他耍了所有人！！ 电视画面。 镜头从舞台上转移而下，扫过台下的观众，所有人正议论纷纷，有些人的脸上似乎带上了戏谑。 路演首日，还有电视卫星车直播，这种时候能出岔子？ 他们是来搞笑的吧？ 就在这时。 镜头往回拉近，女记者一手捂着无线耳机，似乎正在接受什么消息，两秒后，她举起话筒再次道—— “本台刚刚收到消息确认……” “同一时间，‘多数派系’成员范.科勒先生，宣布参选尤金选区众议员一职。” “菲尼克斯议员宣布退选，并亲自为范.科勒站台背书，支持他继续作为尤金选区民众代表，为尤金市政民生发出更多的声音。” “十五分钟后，我们将对科勒先生进行直播采访。” 画面跳转。 新闻台直播间，三位主持人与两位评论员表情变得精彩—— “看来，出现了意外？” “不只是意外，这是赤果果的背叛。” “嗯？” “这么说吧，菲尼克斯议员是坚定的‘少数派系’支持者，他忽然的临阵倒戈，支持范科勒这个多数派系人士，是对他坚持数十年政见的一种讽刺！” 另一位评论员笑道：“我有不同意见，我不认为这是上升到派系之争的问题。” “无论多数、还是少数派系，派系中的个人有权发表独立思想，菲尼克斯并未公开声明退出‘少数派系’……” 前一人继续道：“那你的意思是？” “菲尼克斯恐怕并不认同保留地‘长老会’当权者的参选吧，我想他们的沟通上出现了某种偏差。” “具体的，还是等场外记者见到科勒再说，他可是多数派近年来很看好的后起之秀。” “曾在绿水河小镇与郡办公室任职期间，有过出色表现。” 电视上开始播放科勒的履历，以及曾经的活动影像资料。 而此时。 大屋客厅内。 玛蒂尔三人不可置信的轻呼：“这，这怎么回事？” 对于活动安排，家人们早就一清二楚了，不需要隐瞒。 菲尼克斯背叛，这太出人意料了。 李钦起身，将霍利抱了起来，然后跨出围栏，将霍利交给吉桑德：“你们照看霍利吧，我去打几个电话。” 他的声音尽量平和。 玛蒂尔三人知道，这是害怕吓到霍利。 而在老板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赤红的怒色。 还不等他动身。 嗡嗡嗡。 手机已经开始躁动起来…… 李钦取出一看，是一次性手机。 而他平时在使用的手机，也跟着响起，号码是巴姆洛的。 李钦从阳台侧门走出大屋。 最终，选择了先接听前者…… 知道他一次性手机号码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史密斯、艾德里安，以及罗文父子。 史密斯与艾德里安或许在关注竞选现场的情况，但绝不会这时候将电话打到一次性手机上。 那么，只剩下了罗文父子—— “玛德法克！！”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大屋内。 玛蒂尔三人面面相觑，全部脸色难堪起来，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因为，玛蒂尔的手机响了，是瑞提亚。 接通后放在耳边，传来的却是巴姆洛的声音，因为李钦没有接他的电话。 “玛蒂尔？李先生在吗？” 玛蒂尔道：“抱歉，巴姆洛先生，老板接到别人的电话，正在忙，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或许……正在处理。” 巴姆洛深吸一口气：“等他忙完了，请务必让他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十分钟……十分钟内要是没完，请你询问一下，我们是否该终止后续的进程，这很重要！” “我明白，十分钟如果老板还没打完电话，我也会过去转告这番话的。” 屋外。 李钦的嘶吼声落下。 带着噪音的劣质听筒内，传来肯尼罗文秘书瑞恩的声音：“李，冷静，冷静一点……” “我们正在调查，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菲尼克斯的电话联系不上，我们正在想办法。” 冷静？ 我冷你麻痹的静！ 老子砸了快六个亿，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现在的情况，与坎内特能源公司无关，包括奥利弗.坎内特早在昨天就已经抵达尤金，准备登台与瑞提亚宣布双方合作的事项。 但菲尼克斯议员，本就是与罗文促成交易的筹码之一。 少了这个人…… 瑞提亚的竞选成功率将降至最低。 更不要说，电视上已经说明了，菲尼克斯已经为另一位参选人站台背书，而且对方是多数派系成员。 派系名称不重要…… 两院体系下，占据国会议会席位更多的派系为多数派系。 但在俄勒冈，以罗文为首的少数派系占据主导地位，包括那位菲尼克斯议员。 自己派系成员都管理不好，他tm有个瘠薄卵用？ 而且菲尼克斯还临阵倒戈，转投‘多数派系’。 雷纳德就是多数派系成员。 “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调查？现在才调查！这是瑞提亚路演的首日，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现在他给我玩跳票？” “玛德法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瑞恩道：“我当然知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还欲要解释什么。 但李钦已然再次怒喝：“罗文呢？让他接电话！我要听他的解释。” 瑞恩：“议长先生已经出发赶往州府了，我跟他不在一起，而且他现在的确不方便跟您沟通……” “相信我，李先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上？”李钦冷笑，“希望如此吧，你最好祈祷你们能解决这件事……” “否则，我会把你们踢下船，记住，这艘船是我的，你们只是我的乘客！” 说罢。 李钦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背后也传来了玛蒂尔的声音：“李，巴姆洛刚才用瑞提亚的电话打给了我，他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后续的事情是否要推进！” 李钦强压怒火，没有着急说话。 但大脑已经高速运转起来……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算李钦方才威胁与罗文翻脸，可坎内特的投资已经完成，能源公司已经姓李了，掌握绝对控股权的51%。 他不能真这么做，因为这笔投资已经收不回来了，且没有罗文的支持合作，后续的盈利与项目开发都将成为问题。 更何况现在路演闹剧之下，瑞提亚真的终止活动，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倒不如继续开展，将现有的筹码先押注上去！！ 果不其然。 李钦的电话又响了，这次不是一次性手机，而是他自己的电话，号码是贝克西，托尼.贝克西。 双方在赌城见面后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且他是众议院内务长官，有理由与李钦通话，就算电话遭到窃听也无所谓。 李钦接通后，听到托尼道：“李，路演活动你必须继续，你没有退路了，我刚刚收到消息……” “菲尼克斯将升任国会，多数派系给他提供了一个国会山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原本是雷纳德安排给另一个人的。” 李钦再次强压愤怒。 他与托尼的关系必须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因为它代表着罗文。 李钦可以对瑞恩在一次性电话里发火，却不能在这通电话里泄露关于双方之间的关系。 否则真要被监听，艾肯一定会知道，罗文与自己早已达成了合作。 而现在，在外人眼里，这还只是罗文计谋，推瑞提亚上位，是想要借此帮助州府拿下保留地的合作项目。 在没有到最后时刻前，罗文不能直接为瑞提亚站台背书。 李钦道：“我知道了。” 托尼显得很匆忙，大概正要与罗文、少数派系开会：“那就这样，我们再联络。” 电话挂断。 李钦对玛蒂尔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我现在联系巴姆洛。” 玛蒂尔这才离开。 李钦重新拨出巴姆洛的号码，那边几乎秒接：“李，现在怎么办？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继续！先宣布圣蒂斯对尤金警员的捐助项目，尽量拖延时间，我现在让多洛莉丝过去，直接对外宣布，金羊毛所投资的度假村，将与保留地合法种植区促成合作关系！” “并为尤金市，提供不少于度假村全部职位总数，70%的工作岗位。” “我们继续为瑞提亚加码。” 巴姆洛愣住了，这件事在计划之外啊！ 而且…… “这件事保留地还没有跟金羊毛沟通过！” 李钦怒喝：“玛德法克！金羊毛是我说的算！” 巴姆洛苦笑：“我说的是……保留地……” 李钦顿时笑了：“呵呵……怎么？现在有人想背叛我？背叛瑞提亚了？” “我的度假村给保留地提供订单生意，长老会还不乐意？” “谁不乐意，让他们联系我！” “我不插手保留地的事情，那是我的仁慈……可有人要将我的仁慈看作是我的软弱……” “记住！！” “保留地……也tm是我的！！别让我真的将事情做绝！” 巴姆洛猛咽口水，颤声道：“我，我知道……我只是随口……” 嘟嘟嘟。 没等他说完。 电话已经挂断了。 李钦这边没闲着，再次拨出电话，将方才的话转告了多洛莉丝。 多洛莉丝的反应就很干脆了：“我立刻动身，大概……二十分钟赶到！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拿到特殊经营牌照。” 李钦道：“先这么对外宣布，牌照的事情再另想办法！州府要是连牌照问题都不解决，我们凭什么带领尤金发展？” “大不了，度假村推迟开业，新机场项目也给我停了！” “我tm倒要看看，州府那群该死的政客，顶不顶得住尤金市民的舆论！” 电话那头，多洛莉丝笑出了声：“哈哈哈，李，你这样子有些讨人喜欢哟，很霸道呢。” “唐娜在旁边，一张脸都红了呢。” 李钦真被气笑了：“赶紧给我去路演现场，现在是你开玩笑的时候吗？”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去，大老板。” 电话正要挂断。 李钦忽然又灵光一闪—— “再等等！” 多洛莉丝奇怪道：“怎么了？你说。” 李钦冰冷道：“你觉得，让梅维达和安吉利亚也上台怎么样？” 这一下，多洛莉丝倒抽凉气：“你要跟雷纳德彻底翻脸了？” 李钦咬牙切齿：“可不是我跟他翻脸，是他先跟我翻脸的，菲尼克斯为什么倒戈？因为是他给菲尼克斯提供了一个国会山的席位！” 多洛莉丝又笑了起来：“就算我们这么做，意义也不大，并不能挽回什么，甚至会激怒他。”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两个女儿已经从欧洲回来了，更别提，现在还加入到你的慈善基金会中。” 李钦不以为然：“我就是要激怒他，我就是要恶心他！但，你能说服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吗？” 多洛莉丝道：“当然，放心好了，比起她们父亲，我这个小姨更亲近。” 李钦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告诉她们，这件事自愿，拒绝也可以，但如果答应，我会从其他地方补偿她们。” “你还是补偿我吧，为了小姨的人生幸福，我相信她们会无条件付出的。” “法克，我真要生气……” “嘟嘟嘟……” 电话被多洛莉丝挂了。 李钦调整情绪，重新冷静下来。 菲尼克斯叛变。 他能做的就是无限价码。 度假村公开保证给尤金市民提供岗位，以及特殊经营就算还没落实，也表明合作意向。 特殊经营的意义，民众很清楚，俄勒冈在吸食法案通过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全国、甚至世界的关注。 一个大型度假村，加上这样的特殊经营吸引力，尤金市民会非常清楚意味着什么。 爆炸的客流！ 会为尤金带来无限的发展。 这都是落于实处的利益，而并非其他参选者的空口白话，改善社区，改善民生，实则一无是处。 “还有什么？我还能怎么加码？” 李钦绞尽脑汁，想要将事情做到极致。 就在这时。 他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路易斯校长？” 李钦接通，愕然无比：“您这是……” 路易斯笑呵呵的声音传来：“我一直在看新闻台，瑞提亚似乎需要帮忙？” “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社区大学的合作申请，已经通过了，不只是师资力量的帮扶……” “西部学委会议秘书长在前两天联系了我，同意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达成‘实际合作’，甚至同意我们为社区大学冠名，以及设立一些不重要的实验室。” “原本我是想找个机会，我们坐下来面谈，但现在……我想你们需要支持。” 李钦蒙了：“您，愿意出面？” 然而，电话里传来亨利的声音：“哈哈哈，李，我也在！我会跟老路易斯同时登台。” “哦……对了，这是老路易斯的意思，他刚才联系了我，正在跟我聊这件事，我们看到了电视，所以临时决定，提前公布！！” 不愧是你，亨利。 背刺老父亲的一把好手！！ 【603】罗文出牌，王炸！ 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社区大学，在之前并没能达成切实合作。 老路易斯只是愿意提供教师资源的扶持，这是他权利的极限，又或者是愿意付出的阈值。 如果是联合冠名，就算资金主体依旧是保留地自己承担，意义却不同了。 这等于打通了社区大学的上升渠道，即便自身并非西部大学联盟成员，却因为依附于俄勒冈大学的关系，享有一定联盟内部资源。 联合体系下，实验室冠名，学术成就自然是两方共同持有的。 如果说，二者之间的合作落实，与瑞提亚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 答案很简单。 社区大学为两年学制，通过最终考核的人，可以转读四年制本科大学。 有点类似国内的专升本，但条件会放宽许多，学历含金量也更高。 尤金的sat低分生源，显然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米国家长的教育内卷比国内更恐怖。 如果尤金地区存在一所与名校直接对接的社区大学，家长的选择就很明确了。 他们势必会让学习不好的孩子，就读保留地社区大学。 而俄勒冈与保留地共同设立的实验室与其他合作项目，都将成为直接‘升级’的机会。 2年社区大学考核后，选读本科大学也是要看成绩的。 但如果能够在社区大学就读期间，加入两校的合作项目，将会有可能直接升读俄勒冈大学，继续完成2年学制，就能正式毕业。 甚至于，两校合作关系之下，无论是‘分校设立’，还是‘两校合并’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对于如今十五、六岁的孩子而言，他们将在明后年直接获得就读机会。 而对于更小的孩子…… 他们则完全可以觊觎一下保留地大学更好的未来发展。 其实，全世界的家长大体上没什么不同。 能为孩子谋求更好的教育与未来，他们不会让孩子放任自流。 再说了，对于中产以上的家庭而言，保留地大学与俄勒冈的合作，将为他们提供‘走后门’的机会。 从社区大学转校至俄勒冈大学，或许只需要对双方实验室与合作项目进行捐赠就可以做到。 这样完全可以规避掉违规的可能。 如此一来，多数家庭的选票倾向性，显然就会发生改变。 瑞提亚竞选的是尤金选区州议员，这个职位本就是为地区民众谋福利的职位。 她如果能上位，今后在就学方面的便利不言而喻。 米国政客都非常亲民。 民众甚至可以面对面找到家门口，去与州议员谈及一些政策需求。 简而言之。 老路易斯这一步棋是神助攻。 至于亨利…… 他与路易斯共同为瑞提亚站台，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对雷纳德的背叛。 两校联合，身为市长，他自然要出面。 而有了市长的出面，选票倾向性又将有所改变。 雷纳德想对他发难？ 拜托，爹地啊，俄勒冈大学要跟保留地合作，跟我鲁迅……啊呸，跟我安东尼奥有什么关系？ 我身为市长，总不可能不出席这种场合吧？ 有问题你找老路易斯啊。 所以，真要‘背刺’雷纳德，亨利其实不敢。 偏偏老路易斯给他提供了正当理由。 不过…… 有一点令李钦颇为疑惑。 老路易斯为什么这么做？ 社区大学与名校合作案例很少，想要通过大学联盟委员会的审核，困难重重。 李钦不信他是善心大发，忽然心血来潮。 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投资后的回报…… 他想要什么？ 当然，现在不是深究其中内涵的时候。 李钦举着电话，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了，路易斯校长。” 路易斯的声音传来：“告诉瑞提亚吧，让她拉长路演时间，我这边需要召集学校发言人，给我们一个小时。” “没问题。” 电话结束。 李钦又一次打给巴姆洛，那边依旧是秒接。 等听完李钦的叙述，巴姆洛震惊的都有些结巴了：“李，你早有打算对吗？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照我说的做，金羊毛的人会立刻赶过去，路易斯那边需要一个小时的准备工作时间。” “不要再理会菲尼克斯那个叛徒，做好现在的工作。” “我保证，一定。” 这边交代完，李钦依旧没能闲着。 又将消息转述给了瑞恩。 瑞恩接到电话也非常意外：“俄勒冈大学的老路易斯？他竟然会愿意做到这一步？你付出了什么筹码？” 看，罗文的秘书与自己的想法一致。 老路易斯的行为很不合理。 他明明没理由这么做，却还是争取到了西部学委的支持。 李钦道：“我们之前没有沟通，是他主动打来的电话，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想要什么。” 咝。 瑞恩倒抽凉气，一度沉默。 半晌后，他开口：“抱歉，我对大学联盟的事情不清楚，与路易斯也没有打过交道。” “这件事我会立刻通知议长先生的，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再联系你。” 李钦口吻再变，重新低沉起来：“瑞恩，这一次我没有看到你们的实际价值，反而是我自己争取到了许多筹码。”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否则，我觉得你们没资格跟我合作。” 听到这话。 瑞恩再次倒抽凉气。 众议长都没资格跟你合作了？ 你飘了啊！ 然而，瑞恩很清楚，李钦说得就是事实。 如果他愿意，罗文早在半个月前就锒铛入狱了，现在是李钦给了他们机会，不只是苟延残喘，而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新生。 一旦他们体现不出价值，谁也不知道李钦会做出什么。 从坎内特能源公司撤资，或许不可能。 但就如上一通电话里说的，李钦完全可以在事后踢他们下船。 坎内特的项目支撑，不只是罗文可以做到。 换一个众议长上来一样能做到。 更别提，州府的态度很难明确，一个新电网的组建，对于整个俄勒冈州的民生支持，都是意义非凡的。 在阻碍印第安人上位，与新电网组建事宜上，州府高层的人心肯定会发生动荡。 斗争倾轧仅仅只是为了获得联邦高层的好感。 可民生项目一旦成立，这却是实打实的政绩，能够收获全州人民的民心。 该怎么选，耐人寻味。 即便瑞恩现在没跟罗文在一起，他依旧越俎代庖说了一句：“李，我们发誓，背叛者会为此付出代价！” 其实，这也不算僭越了。 瑞恩很了解自己的老板是什么人。 菲尼克斯的背叛，必须受到责罚，否则这是对罗文权威的动摇。 “希望如此。” 终于。 所有事情厘清。 李钦转而回到客厅。 电视上，原本属于瑞提亚的路演直播，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 名为范.科勒的参选人，原本没有参选的事项安排，却在瑞提亚路演同一天宣布参选，俨然汲取了足够的眼球与媒体关注度。 更别提，菲尼克斯作为新任议员，不仅宣布退选，还以少数派系的身份，为多数派系的范科勒站台…… 炸了好吗？ 不夸张的说，全州的业内人士，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件事上。 而尤金选民们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不少人从瑞提亚那处离开，转投他们的发布会现场。 甚至，菲尼克斯的坚定支持者们也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为此造势。 “老板，情况不妙啊。”玛蒂尔揪心道。 李钦冷笑：“瑞提亚之前的造势准备，全给这个人做了嫁衣，他们应该收到了消息，所以才在今天决定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倒不是内部有什么叛徒，路演决定是有公示的。 他们这番操作是绝对的阳谋。 “雷纳德会后悔的，马上就会！” 亨利‘背刺’，或许伤害不了雷纳德，他早知道自己的私生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如果是嫡出女儿背刺…… 老父亲心态要炸啊。 玛蒂尔与吉桑德、朱莉对视一眼，三人眼神中都闪现一丝明悟。 付出代价？ 还是马上就会！ 难道是梅维达和安吉利亚？ 她们三人知道的事情比大爹大娘还要多。 两位千金是瑞提亚的助教与慈善基金会运营小组成员，但如今如果宣布加入竞选团队。 场面就要变得有趣了。 …… 州府。 瑞恩匆匆赶到时。 州府临时会议已经开启。 长桌前是州府权利代表的集合体。 一群助理、秘书则在外间喝着咖啡，敞开的大门能让他们听到会议室里的谈论。 以及，几台电视小声播放着几个新闻台的直播节目。 外间的人们，表情各异。 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愁得自然是少数派系一方，以罗文为首的议员助理们如今都清楚，他们遭到了菲尼克斯的背叛。 会议室内，早已被雷纳德主导…… 众议院当然不是钢板一块，其中也有雷纳德一方多数派系的人，只不过罗文掌握更多选区与议员坐席。 尤金是大选区。 菲尼克斯原本是罗文的铁杆支持者。 可现在…… 他的倒戈让局面彻底失控。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罗文对尤金选区的掌控已经失效，雷纳德占据上风，甚至对拿走尤金选区的事情，志在必得。 “瑞恩，你来迟了啊。” 瑞恩看了过去，淡淡道：“马修，别得意的太早。” 马修耸肩，不以为然：“咱们走着瞧好了。” 会议室。 雷纳德笑容可掬，又隐隐透露锋芒：“范科勒是个有坚定信仰的优秀年轻人，他应该能为尤金带来新的风气。” “而不是一个浸泡在权利中枢的长老会长老，去担任这个职务。” “她不会真心为选民做事。” 不少人随之点头。 狙击印第安人上位本就是共识。 哪怕众议院的人，此时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再看罗文，正老神在在搅拌咖啡，似乎神游其外。 就在此时。 一道违和的声音吐露：“雷纳德，你的主观色彩太重了！瑞提亚女士浸泡在权力中枢？别忘了，她当长老才不到两个月！” “曾经只是一名基层教师。” “她分明是比范科勒更年轻的血液！” “而且，众议院对她的提名，意味着什么，诸位应该不是不明白……” 众人侧目望去，目光锁定在众议院内务长官托尼.贝克西身上。 雷纳德不慌不忙：“所以，你们想‘代表’州府，与保留地促成合作？” “那么，实际项目呢？有了吗？” 托尼冷笑，显得运筹帷幄：“或许吧。” 嗯？ 众人微微变色。 难道众议院已经私底下与保留地交涉过？ 就算是雷纳德，也在此时转而望向了一直不曾开口的罗文。 但罗文并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打算。 托尼是他的急先锋。 有托尼就足够了。 然而，又有另一人开口：“印第安人并不适合进入州府权利中枢，他们在保留地拥有的独立实权太大……” “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就达成共识了？” 共识？ 狗屁罢了。 这不过是联邦高层的意思。 但没人会将这一点捅破，只是心照不宣。 托尼淡淡道：“保留地已经正式宣布开放融合，接下来的独立性会有所降低，不要忘了，这是五大直播宣传过的事情。” 那人又道：“在尚未落实前，都是空谈。” “而且，贝克西，你别忘了，就连你们少数派系的菲尼克斯都选择了范科勒，他并不支持印第安人上位。” 托尼笑了，盯着那人，发出诛心之言：“左一句印第安人，右一句印第安人……” “别给我扯菲尼克斯，你们暗地里做了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又或者，你这是在发表歧视言论吗？在你眼里，印第安人没资格参选？” 那人愣住了，急得面红耳赤：“你别胡说，我没有！” 场间也一片哗然。 可就算如此，罗文依旧没有开口。 正当时。 会议的秘书忽然走进来：“又有新的变化了！诸位，先看电视吧。” 他拿着遥控器，打开了会议厅内的电视，调大了声音。 新闻台的场外主持再次得到了新消息—— “哦，天呐，最新消息……” “金羊毛投资公司旗下的度假村项目，将会与保留地合法种植区展开合作。” “除此外，参选人瑞提亚女士将会在十分钟后，正式宣布保留地‘开放融合’政策的首个合作项目！” 众人愕然。 “度假村跟合法种植区合作？” “他们在搞什么？尤金度假村的特殊经营许可还没有通过吧？谁给他们的权利！” “等等，首个合作项目？项目已经确定了？” 议论乍响。 罗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第一次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是的，州府的坎内特能源公司，已经与保留地达成合作。” “他们将共同开发风电项目，并且……有意组建全新的电网系统。” “总投资额度在10亿米金！” “诸位……” 罗文扫视众人：“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本州每年有四个月的极端天气气候，全州的电网供应负担极大。” “一旦这个项目落成，将会彻底解决电网承载负担。” “全州民众都会因此受益。” “这不只是对尤金地区的扶持，更是对整个俄勒冈发展的有力支撑！” “这样的人如果都无法参选州议员职务，我想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会议室已然炸锅了。 罗文出牌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 十亿米金的新电网？ 法克，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604】颜面扫地！！ 坎内特能源公司从一开始，就是罗文规划的核心一步。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说，如果李钦不能注资合作，他对瑞提亚的上位无能为力。 在州级以上竞选。 参选人旗下机构的商业行为，并不能作为竞选筹码。 就算某人出资一亿，为某个地区修建公路，这势必会带动一个地区选民的支持。 可一旦这么做，国会审查机构会直接在该地区，剔除他的选票箱。 砸钱赚选票，这是违规操作。 然而，在州级以下竞选，这就是被允许的了，各州内的制度与联邦法各有不同。 州内发展自成体系，联邦给予的支持有限。 如果有这种大的投资项目存在，州府当然要予以支持，否则民众第一个就不接受。 罗文的‘重磅炸弹’抛出。 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哑口无言。 又在几秒后，惊叹络绎不绝—— “肯尼，这件事已经落实了？” “罗文议长，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风声。” “十亿？确定是十亿吗？启动资金落户银行是哪一家？有没有可能给到州立银行？” “电网路线的规划方案有了吗？” 此间的震动，已然与早前的默不作声形成强烈对比。 雷纳德就算再怎么克制情绪，面部神经依旧还是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 他看不懂罗文了。 罗文要做什么？ 真要与联邦高层唱反调吗？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阴谋，打算坑了保留地，只拿好处不办事？ 如果是前者。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无论少数还是多数派系成员，如今都非常兴奋，正因为电网的价值对每一位州府高层而言，都代表着政绩。 州内走向一旦达成一致，就算联邦也无法否定，可他真以为联邦会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吗？ 此时此刻。 罗文并没有再继续多说：“具体的，还是让我们看电视吧，我只是听奥利弗.坎内特提过这件事，相关内容并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我信你的鬼！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兴致冲冲的看向电视画面。 方才少数派系的低沉阴郁，更是一冲而散，豁然开朗了。 同时。 几位秘书纷纷走了进来，在各自老板的身旁低语。 这其中就有瑞恩。 “俄勒冈大学的路易斯决定支持瑞提亚。” “俄勒冈大学将与保留地社区大学正式达成合作，并不只是资源支持，这是经过西部大学联盟委员会的提案审核，甚至将会设立实验室……” 听得耳语，罗文惊呼：“什么？” 这幅情形再次让众人看来。 大家不知道罗文又得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瑞恩太了解自家老板了。 如此反应剧烈，分明是装出来的……当然，半真半假。 路易斯校长的决议，足够令人出乎意料。 以罗文的养气功夫还不至于喜形于色，但他就是要做给众人看，让他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的确。 罗文心中感慨，李竟然说服了路易斯？ 不过，瑞恩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愕然：“路易斯的举动是自发行为，李也想让我们搞清楚，路易斯想要什么。” 罗文绷不住了，低声道：“他不知道？” 瑞恩摇头。 罗文平静下来道：“这件事再说吧！但现在……就算没有菲尼克斯，局面也重新明朗了！” “这边的事情你不要管，现在立刻飞一趟华盛顿。” “菲尼克斯要去国会？没有我的同意，他哪儿也去不了！” 瑞恩颔首：“李对此很愤怒，我说了，我们会让叛徒付出代价。” “嗯。” 二人交涉很快。 瑞恩离开后，直接预订机票走了。 另一边。 马修方才的得色早就不翼而飞，同样凑在雷纳德身边低语：“我打电话询问过了，坎内特公司忽然在一周多前举行年会，而同一时间，李与瑞提亚曾去过赌城。” 雷纳德咬牙切齿：“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我不是让你盯着保留地吗？” 马修无奈：“去见面的只有李与瑞提亚，保留地的其他人没有出面，所以我们的人没当回事。” “一群废物！” “老板，现在怎么办？” 雷纳德继续道：“新电网那么大的项目，不是说做就能做的，我记得坎内特的经营状况并不好。” “保留地占大头，坎内特也没那么多钱！” 马修苦涩：“还有银行，这样的项目，银行肯定愿意低息放款。” 雷纳德依旧淡定：“项目没过审之前，都是空口白话！度假村特殊经营，新机场，现在又加一个新电网？” “尤金作为未来发展核心没错，但你不觉得进度节奏太快了吗？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一股脑丢出这些噱头，却不能尽快落于实处，只是哗众取宠。” “联邦高层就算支持……” “但同样，他们反对印第安人上位！” “如果能空手套白狼，高层的手段会比我们更狠辣！” “不要忘了，开放融合是印第安人他们自己提出的，这不应该成为参选筹码。” “那么，联邦高层当然有理由暂时卡住他们的电网项目不审批，因为他们早晚还是要跟坎内特合作。” “否则，出尔反尔，保留地一应宽松政策都将被收回！” “到时候不过是进退两难的局面。” 雷纳德的思路很清楚。 因为在他眼里，阻挠印第安人上位是大势所趋，他的步调与高层是一致的。 李钦与保留地即便费尽心机，也抵挡不了大势。 马修忍不住看了一眼罗文：“但罗文会不会……” 他欲言又止，没敢说下去。 雷纳德也心头一跳，却很快平静下来：“罗文支持李？凭什么！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往来！上次的保留地事件，罗文也是第一个支持长老会抢走股份的人。” “更何况，这个老家伙比谁都阴，他向来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人，等到关键时刻，他绝对会给瑞提亚沉痛的倒戈一击。” “而最后电网项目落于实处，他依旧收获的盆满钵满。” 马修想了想，有些无奈：“我们在这其中没有任何好处，而且……” “瑞恩已经离开了！” “我们给了菲尼克斯许诺，以罗文的性格，必然要对其狙击，他不允许背叛者上位。” 雷纳德却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他说的算，我们这边的派系高层，早就不满少数派在俄勒冈占据主导地位了。” “国会的位置，势在必得，谁也不能阻挠。” “罗文假设真的阻挠……相信我，他会颜面扫地！因为这本就是少数派与多数派达成的共同协议。” 马修蒙了：“什么？两派都同意菲尼克斯上位？这……” 雷纳德皱眉：“小点声！” 他继续道：“菲尼克斯不会转投多数派系的，他依旧是少数派的人，所以，少数派系高层为什么不同意他进入国会呢？” “也就罗文被蒙在鼓里罢了。” 马修还是不明白：“少数派高层为什么要这么做？罗文可是为他们在俄勒冈经营了数十年，劳苦功高啊！” “你还看不懂嘛？”雷纳德冲着电视，抬了抬下巴，电视上正是瑞提亚穿着印第安人民族服装的样子—— “两派的任何一派，都不会同意这个女人上位的，他们不愿意开这个口子！” “更要杜绝风险。” “罗文本就是为了吃干抹净不认账，那么菲尼克斯的行为就不算背叛，反而消除了印第安人有可能上位的概率。” “可如果他真打算推动印第安人上位……呵呵，那就不是菲尼克斯背叛他了！” “而是整个少数派，对他的一种遗弃。” “高层需要听话的狗，而不是一个倚老卖老，对着主人乱吠的狗。” “我就直说了吧……菲尼克斯让出尤金选区，却代表少数派系拿到国会的席位。” “而我们让出这个席位，却获得了尤金选区！帮助多数派稳固在本州的地位。” “这就是一次利益交换！” 咝。 马修震撼了。 两派高层达成协议，那罗文的确没得玩…… 不，准确的说。 是李没得玩。 马修有些唏嘘，他早就警告过李，不要妄图这一切，可他就是不听。 玩弄权术的大人物，会将他这个商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保留地事件的获胜，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 如果他因为一次意外而沾沾自喜。 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电视上。 多洛莉丝已经出镜，宣布金羊毛度假村与保留地的合作。 “这个婊子！”雷纳德暗骂一句。 马修哭笑不得……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而一旁，不少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大家依稀都记得那一次多洛莉丝大闹州府，雷纳德情绪爆发，抽了这女人一耳光。 雷纳德连自己的小姨子都管不好…… 丑闻啊！！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圣蒂斯医院又上台表示，将对尤金地区的警员及家属，进行医疗服务捐赠。 会议室内。 又是一片哗然。 假设不是菲尼克斯的倒戈，或许这个印第安女人上位的可能性已经高达八成了。 当然，电网才是关键！！ 其他的都是助攻。 台上。 瑞提亚继续手持麦克风，道：“另外，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保留地社区大学，将与俄勒冈大学达成正式合作，请让我们有请俄勒冈大学校长路易斯先生，与尤金市长安东尼奥先生登台……” 路演舞台下，一片惊呼。 新闻台记者也开始发出各种猜想判断。 而州府会议室内。 大家忽然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下文。 合作？ 似乎早就听说有这项合作了，但意义不大。 可是，当路易斯登台后，情况陡然发生了转变。 “什么！” “双方缔结正式合作？还要在保留地设立公共实验室？” “这是西部大学委员会的决议？” “大学教育部呢？为什么州府没有收到相关文件通知！” 会议室炸锅了。 大家纷纷想起前一刻，来自罗文的那一声惊呼。 不曾想。 没等他们对罗文发出问询，电视上的情况又一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俄勒冈大学对瑞提亚女士的参选表示支持态度。” “因此，院校学委一致决定，派遣两位助教，加入瑞提亚的竞选团队。” “让我们欢迎‘梅维达.雷纳德’与‘安吉利亚.雷纳德’小姐。” 两道倩影登台，与瑞提亚友好拥抱。 她们并未发言，只是立于一侧，这就足够代表俄勒冈大学的意志了。 此刻间。 静—— 州府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即便没有一人敢于看向雷纳德，可无数的气机分明锁定在了雷纳德的身上。 也不知是谁没憋住，嗤笑了一声。 “戚——” 众人因为这一道轻笑，终于活了过来，纷纷用眼神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最后，落在了托尼.贝克西的身上。 只见这位众议院内务长官，并没有刻意回避，而是直愣愣的看向了雷纳德。 一副，关切的样子—— “雷纳德议长。” “我没看错的话……” “这两位是令媛吧？” “之前在您的聚会上，多次见过她们，听说她们在欧洲进学？什么时候回的俄勒冈啊？” 早前，大家其实有些不敢肯定这一点。 但如果是贝克西，他肯定认识雷纳德的两位千金，不可能认错。 这时，席间众人也无法隐藏情绪，全都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你女儿为别人站台？ 好吧，我们应该支持个人政见自由。 一个家庭中，父母与孩子的支持观点不同，这是开放的表现。 可，话虽这么说。 你作为多数派在俄勒冈的主要代表之一，自己的女儿却为少数派人士站台。 咳咳咳。 你这可不是管不好小姨子的问题了。 你亲生女儿好像都不怎么尊重你啊！ 家庭氛围堪忧，很难让选民信服，你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雷纳德的身上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几乎，肉眼不可见。 但开口时，语调的微颤声，却无法隐瞒，即便他在转瞬间就修复了—— “她，她们回来有段时间了……” “是的，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在俄勒冈大学任职没错。” 干巴巴的回应，实则是他的自取其辱。 可偏偏，他不能不对此事做回应。 托尼笑嘻嘻道：“看来参议长先生对家庭成员的信仰与政治追求很开放嘛？这是好事，雷纳德先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哦，雷纳德先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苍白……” 滋—— 雷纳德猛地起身，身下的椅子发出剧烈的刺耳摩擦。 他用尽全力撑起最后一丝微笑：“抱歉，我可能有些低血糖，那么，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罢。 他与马修迅速离场。 就在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后…… “叽叽……” “咯咯咯……” “哈哈哈……” 笑声从无到有，逐渐放肆。 只有笑声，无人对此评价，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 雷纳德的颜面，被他自己的女儿踩在了地下碾压，摩擦……荡然无存！！ 【605】你一定猜不到…… “雷纳德的女儿在李的手下做事？” 罗文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瑞恩早已离开了州府。 而这件事的实际意义不大。 至多，就是恶心一下雷纳德。 例如方才，雷纳德的低血糖又犯了，州府高层大多会有一些身体上的小问题。 平日里无足轻重，但在关键时刻却能成为开溜的完美借口。 …… “法克，法克！！” 停车场。 雷纳德暴躁的怒吼，在来到车子跟前时，更是出拳砸在了车门上，愤怒令他的痛觉神经都已经麻木。 车门上并未留下痕迹，只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马修的表情难看，他想说些什么，却无从下口。 反倒是雷纳德用眼神屏退了司机后，开声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为什么一无所知，马修，给我个解释！” 马修很难作出答复，因为他也一无所知。 心里默默吐槽。 那是你的女儿啊，又不是我的。 马修负担着雷纳德的一应事务安排，不只是工作，还有家庭，例如雷纳德庄园的电灯坏了，都是他安排电工前来维修。 从理论上来讲，两位千金归国，原本是该由马修来亲自安排，订机票，接送机，顺带协调好时间，为一家人安排一顿团聚晚宴。 可问题是…… 如果雪莉与雷纳德没告诉他，他也无从得知欧洲的事情。 甚至马修可以确定，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在归国后肯定没回家，相比起对父亲的尊重，两个女孩从小基本是跟着多洛莉丝长大的，很有可能直接去了尤金。 哪怕是作为母亲的雪莉，都不如多洛莉丝的分量重。 夫妇俩忙于工作与自我享受，多洛莉丝半大不小时，反而成了带孩子的那个人。 从二人的大学科目与就业倾向其实就能明白，受到多洛莉丝的影响很大。 马修有时候想说，雷纳德应该反思一下家庭关系氛围的处置。 但实则他有没做错什么，只不过重心更偏向工作罢了。 所以，即便雷纳德如今遭到女儿的背叛，马修也并不觉得多么意外。 “老板，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马修说着，发现雷纳德的表情愈发难看，他只能改变方式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梅维达与安吉利亚。” “路易斯出面背书，意义重大，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社区大学合作，这能为瑞提亚带来极高的名望。” “原本菲尼克斯倒戈得来的‘优势’，现在已经被他们重新追平了。” “如果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瑞提亚很可能上位成功。” “去查。”雷纳德深呼吸一下，稍微平复了怒火，“西部大学联盟委员会是怎么回事，这种学术差距悬殊的合作，凭什么能通过？” “还有，坎内特能源公司与保留地的项目合作，也搞清楚，既然已经官宣，接下来州府必须跟进这件事。” 马修微微点头，又道：“另一件事，罗文到底什么态度？他会不会假戏真做了？” 所有人都认为，罗文只是以‘众议员’的职位作诱饵在钓鱼，现在坎内特能源公司已经落实，将代表州府与保留地正式合作。 可诱饵…… 几乎也要被对方吃干净了。 这是高层不愿接受的。 雷纳德不禁望了一眼州府大楼的方向，脸上表情复杂，但最终变作冷笑：“他真要敢‘假戏真做’，必须付出代价。” “整个少数派都会抛弃他。” “别忘了，他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退位让贤了，这个时候他要不知进退，只会让他晚节不保。” 说到这里，雷纳德顿了顿，告诉马修：“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找罗文聊聊的，你先去查另外两件事。” “那您呢？”马修问道。 雷纳德并未回答，只是召回司机出发。 ‘背叛’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多洛莉丝无疑，但在这件事中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帮凶。 马修可以预见，雷纳德庄园将爆发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争吵。 而他也想不通…… 雪莉为什么会倒向李？ 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唯一的联系只建立在李与多洛莉丝的关系上。 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夫妻间隙的扩大，绝不是一两件事造成的，而是积年累月的蚁穴溃堤。 马修也坐上了自己的车，但在发动前，他拨出了一个号码—— …… “有事吗？” 李钦对于这通电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你挖走菲尼克斯，那我就挖走你女儿嘛。 菲尼克斯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的？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二大于一，妙龄少女，润啊。 马修的声音传来：“李，你玩过火了。”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哦，是你们。” “你知道，这是高层的意思，即便我们之前闹得不愉快，但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对事不对人的。” “这句话我还是送给你。” “……” 马修很双标。 他们动手就是对事不对人，李钦动手就成了玩过火了？ 短暂的沉默，马修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原因呢？总不能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刻，恶心议长先生吧？” “这么做的实际意义呢？你不会有什么好处，反而将要承担我们最大的怒火。” “你太幼稚了，李，你应该成熟一些。” 李钦一头问号，冷笑不已：“我幼稚？难不成我还能绑着雷纳德的女儿，让她们配合我恶心她们的父亲？” “搞清楚，马修，我不可能限制她们的自由，她们更不是傻白甜，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该反思的是你们，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支持他，到底谁应该成熟起来？” “哦，对了，我从未主动联系过她们，反倒是她们自己找上门来。” “你可能认为，这是多洛莉丝的主意对吗？” “你错了！多洛莉丝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雪莉.席勒.雷纳德主动将她女儿送了过来，希望我能照顾她们，仅此而已。” 说罢。 李钦挂断了电话。 他并没有愤怒，反而有些惋惜…… 惋惜于看不到夫妻对撕的场面。 而另一边。 马修满面错愕，放下手机后，不可思议：“主谋是雪莉？不是多洛莉丝？沃德法克。” …… 大屋内。 “局势好像稳定了。” “几家新闻台都开始讨论坎内特与保留地的合作。” 之前范科勒已经占据了几家电视的直播画面，可谓是打了瑞提亚一个措手不及。 但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后。 情况又彻底颠覆。 正如罗文所说，坎内特是促成这件事的核心。 玛蒂尔几人对米国竞选并不熟悉，但还是看出大家现在势均力敌的样子。 李钦此时不好做出判断。 新闻媒体的风向，或许只是关注于大家期盼已久的保留地与州府合作。 至于选民对瑞提亚的态度如何…… 参选公开日后，对于参选者的投票就会正式开放，结果如何只有明天才知道。 而整个票选期长达一个多月，在未来这段时间里，还会有变数发生。 除非，某一方能在某次事件后，一举拿下决定胜负的票数。 选票数量是固定的，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往往到了选举中期，答案就会鲜明，双方开始公开唱票。 毕竟只是州级以下竞选，形式上并没有那么复杂。 就在这时。 一辆农牧区警局的suv驶来，停在了庄园外。 李钦发现是史密斯，便再次走出了阳台的侧门。 史密斯道：“电视我看了，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菲尼克斯是你们的人。” 李钦将情况告知。 史密斯皱眉：“那家伙背叛了？” 李钦颔首：“一边是罗文让他滚蛋，一边是雷纳德给他提供了一个国会山的席位，该怎么选很清楚。” 这也让李钦忽然想起在赌城那一夜，与菲尼克斯、托尼的初见后，瑞提亚就曾说过，她心神不宁，觉得菲尼克斯靠不住。 谁tm知道，竟然一语成谶。 眼看他忽然沉思起来，表情不善。 史密斯立即小声道：“对一个资深议员下黑手，绝对是破坏规则的事情，你可不要胡来！” 李钦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史密斯才安心：“只是提醒你一下，菲尼克斯在这个职位坐了好多年，选民基础稳固，而且是坚定的少数派。” “少数派？”李钦冷笑，“他背叛了罗文，少数派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然而，史密斯却道：“这倒不一定……” 嗯？ 李钦不解。 史密斯并没有卖关子：“他这种资深议员，绝不会在派系之间横跳，如果是年轻人还罢了，政见发生改变，还可以说得过去。” “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老头，他一旦改投门庭，一辈子的人设都要崩塌，选民也会背弃他。” 李钦听懂了：“你不会是想说，罗文耍了我吧？” 史密斯摇头：“不，罗文不敢耍你，但你也知道，高层并不希望瑞提亚上位，这其中也包括少数派高层。” “准确的说，罗文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也很凶险，他在违背上意做事，少数派高层很可能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扶持了菲尼克斯走向国会，甚至有可能跟多数派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李钦不可置信的看着史密斯。 他分析的不是没有可能。 大局方面，高层的态度很有可能保持一致。 “你怎么会看得这么透彻？” 史密斯道：“年龄摆在这，我这一辈子见过太多政客与竞选猫腻了，每年大选两派都会有类似的妥协交易，这属于常态，所以只要分析菲尼克斯的人设，就不难猜测到这一点。” “当然，具体情况你还是找罗文核实。”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瑞提亚与范科勒打成平手，但后者后劲不足，他可没有你为瑞提亚准备的这么多资源。” “我觉得还是有赢面的。” 高层态度李钦一早就知道。 所以，少数派高层与罗文意见不一，也很正常。 只不过没想到高层会这么快动手。 具体情况是否如此，李钦现在不能联系罗文求证，或是做进一步的安排。 至少如史密斯所言，他为瑞提亚准备的资源，已经是顶配中的顶配了。 特别是路易斯的一记助攻，令得军心大涨。 李钦回过神道：“所以，你忽然过来是做什么？” 史密斯道：“蹭你的飞机去尤金，圣蒂斯医院的警员家属捐助计划邀请我也出席，今天我是夜班，下午还要回来。” 李钦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不直接找苏。” “找了，他正从庄园过来，我先来等她，所以就过来跟你聊聊……” “李，放轻松，这才是参选公开日，即便明天的统计票选不如意，也别灰心，一个个项目开展后，才是选民间对瑞提亚支持态度的真正发酵。” “发酵是需要时间的。” 李钦表示明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等直升机飞来，盖德鲁从庄园那边视察工作回来了，史密斯则乘飞机前往尤金。 一直到下午六点。 一家人归来。 路演早在两个小时前结束，州府几家新闻台的直播跟进到了最后，并对瑞提亚和奥利弗.坎内特进行了一个小型直播访谈，就三分钟。 新闻媒体所询问的无非是投资额，项目规划等。 因为宣布的太过突然，他们也来不及调查相关背景，做针对性提问。 而瑞提亚则是有准备的一方，知无不言，在访谈问答环节显得游刃有余。 她的从容，很能给人信服力。 走下飞机。 巴姆洛直接冲到李钦的面前，而表情则是恭敬与谦卑，他现在还记得下午时李钦在电话里的怒吼，觉得心有余悸。 李在保留地事件后，存在感就变得很低。 但正如他说的。 谁要以为仁慈是软弱。 李会教他做人。 李钦知道他过来是什么意思，包括瑞提亚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去那边走走，边走边说吧。” 监听被拔除了绝大部分，但还留下几个用来钓鱼。 如果他们去书房，fbi都有发现书房的监听没声音，肯定会发现有猫腻。 所以，倒不如离开大屋，在外面谈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李钦也会改正他喜欢去书房的习惯，然而偶尔去地下室溜达几圈，继续钓鱼。 李钦没等他们追问，就将菲尼克斯叛变的事情说了。 瑞提亚一脸恍惚：“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巴姆洛倒抽凉气后，竟然得出与史密斯相似的判断：“这肯定是少数派高层的决议，罗文议长也被耍了，假设他顶不住压力，最后有可能也会背叛我们。” 保留地至今不知李钦与罗文的真正关系。 只当是托亚留下的后手，以及那封信，促成了瑞提亚竞选的诱因。 所以，在他们看来，罗文很可能会背叛。 李钦和瑞提亚对视一眼，并没有接茬。 而是道：“先不管罗文，至少现在有了路易斯校长加码，瑞提亚有了继续跟范科勒打对台的基础。” “巴姆洛，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交给我。” 有了李钦的保证，他便不再多说。 等他走后。 瑞提亚道：“路易斯校长那边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并没答应两校合作，只是愿意提供教师资源。” 李钦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肯定会联系我们。” 这话刚一落下。 李钦的手机响了。 “不会这么神奇吧？”李钦惊叹，以为是路易斯打来的电话，谁想…… “是多洛莉丝。” 瑞提亚疑惑：“需要我先离开吗？” 李钦心里有些打鼓…… 多洛莉丝嘴上没个把门的，但瑞提亚都这么问了。 李钦敢点头，那就是死亡回答，毫无求生欲。 他爽朗笑着，一把搂着瑞提亚，继续散步：“当然不需要啊！” 接通电话。 夫妻俩都听到一阵犹如猪叫的大笑—— “哼哼哼哼……” “笑死我了！” “你一定猜不到……我的姐姐，雪莉，跟雷纳德那个家伙离婚了！” 【606】朋友？你不配啊！ “离婚了？”李钦与瑞提亚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轻呼。 而电话里正处于疯癫状态下的多洛莉丝，显然没听到二人的声音，只是继续进行‘自嗨式’发言。 一部分是对雷纳德的幸灾乐祸。 还有一部分对她姐姐脱离苦海的欢喜。 瑞提亚并未与雷纳德有过接触，李钦则通过多洛莉丝侧面了解知道，那对议长夫妇的婚姻关系并不健康。 但也还没到离婚那一步吧？ 此事倘若真的发生，州府一定出现不小的动荡。 哦，不对。 真要离婚，也是私下协议离婚。 买卖不成仁义在，雪莉不可能彻底捣毁雷纳德未来之路。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有没有兴趣来喝两杯？” 多洛莉丝将呆滞的二人唤醒。 李钦灵机一动，立即开始暗中提醒：“瑞提亚刚回来，你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们这件事，说真的，我们都被吓倒了。” 话语间。 二人目光触碰，瑞提亚果然恍惚的点头，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这样啊……”多洛莉丝听明白了暗示，语气也没那么浮夸了。 李钦继续道：“具体怎么回事？就因为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站台？雷纳德有那么玻璃心？” 多洛莉丝冷哼：“可笑的自尊心外表越坚硬，内核越脆弱，雷纳德总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绕着他转。” “可现在被女儿、妻子背叛，心理防线当然崩溃了。” “他们大吵了一架。” “雷纳德质问雪莉，为什么要让女儿背叛他。” “雪莉说，那是梅维达和安吉利亚自己的选择，并且质问他真的尽过父亲的责任吗？” “瑞提亚的慈善基金体量庞大，保留地与尤金的发展趋势有目共睹，两个小家伙加入进来，未来可期。” “雪莉看明白了这一点，她是在为女儿做打算，更何况跟着我这个小姨，总不会害她们。” “然而雷纳德根本不关心这一切，只在乎他自己的‘尊严’。” “其实两人的矛盾早不是一天两天的，这只不过是一次契机，让雪莉看清了雷纳德的为人。” 所以，还是那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李钦与瑞提亚又对视一眼，道：“真的离婚了？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一点，多洛莉丝也拿捏不准：“就看她什么时候再联系我了。” “方才她让我去州府接她，我告诉她，什么时候签完字，我随时可以过去，就看雷纳德是不是幡然悔悟了，但我觉得他不会。” “毕竟保留地事件后，他甚至不愿跟你修复关系，哪怕你已经彻底掌控了保留地的权势。” “从利益层面而言，跟你的合作是最佳选择……” 听着多洛莉丝越说越深入。 李钦当即打断她：“好了，这些事情以后见面聊吧，如果确认了情况，你再联系我。” 手机是否被监听依旧不得而知，李钦可不敢让她多说下去。 至于雷纳德可能离婚的消息…… fbi绝不敢随意透露出去。 多洛莉丝不傻，很快明白李钦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了，有消息在联系，瑞提亚……在听吗？今天表现不错哟，改天我们一起喝几杯？” 瑞提亚听到声音，立即回应：“好的，也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助。” “哈哈，我是为了老板打工，而你是老板娘，不说了，我要庆祝一下，另外还要跟两个小家伙摊牌……” “幸好她们都早已成年，否则到底该跟着父亲、母亲，或是小姨小姨父生活，这场监护权官司会很麻烦，哈哈哈。” 说罢。 电话挂了。 李钦脸色闪过一丝僵持。 而瑞提亚道：“小姨父？多洛莉丝结婚了？” “……”李钦强自镇定，“啊？没有吧，她这人成天喜欢胡言乱语，哦，对了，她是同性恋，唐娜你今天也见过吧？她们是一对，估计说的是唐娜。” 瑞提亚略作吃惊：“原来是这样。” 卧槽妮玛的多洛莉丝！！！ 收起手机。 两人并未着急回家。 玛蒂尔她们正在准备晚餐，做好还需要些功夫。 夫妻二人干脆顺着老鼠山的人工湖散步遛弯，并继续聊起少数派与多数派暗中达成交易的猜想。 高层态度坚决。 但夫妻俩不是吃素的，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开局不算差，甚至与范科勒势均力敌。 “假设最后情况不好，我会让狄亚卜想想办法的，五大直播或许不太可能，但找一两家做专题报道是有机会的。” “会很难吧？” “坎内特与保留地电网项目的价值不言而喻，涉及一州的电力资源开发，这也证明我们当初的‘开放融合’不是说说而已。” “既然保留地已经履行承诺了，你只是觊觎一个州众议员的位置，并不算过分吧？” 瑞提亚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笑容。 恰逢此时，两人走到了老鼠溪边，一方墓碑似乎已经与环境融入。 李钦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里，一时间有些担忧。 但等看向瑞提亚时。 发现她嘴角露出笑容，似乎已渐渐释怀。 …… “议长，夫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在考虑一下。”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做法，的确有些过分了，但夫人的观点我支持，李与多洛莉丝的金羊毛发展迅猛。” “而她们如今在瑞提亚的慈善基金会任职，未来的履历会很漂亮，多洛莉丝不会害了她的侄女，这一点我们都认可，不是吗？” 马修早已到来。 他在听到雷纳德要离婚时，整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就算真的离婚，也是私密协议离婚，未来被找合适的时间曝光，只需要做好形象公关，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但一定的负面影响是躲不开的。 长远来看，雷纳德想要觊觎更高的位置，圆满的家庭背景也很重要。 各年代的大统领，花边新闻缠身的不少，但至少所有人都尽力维系着婚姻状态。 马修如今作为和事老，无法偏帮任何一人，只能做好和稀泥的角色。 雷纳德怒道：“马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今天在州府会议上，我的脸面被她们踩在了脚下践踏。” 雪莉不甘示弱：“雷纳德，够了！就连马修都看清的事情，你真的要装傻吗？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你有为你的女儿考虑过吗？” 雷纳德：“梅维达她们想要工作，我可以帮忙联系，但绝不是加入我的敌对阵营！” “呵呵呵。”雪莉冷笑，“敌对阵营是吗？拜托你搞清楚！当年你能上位议长，多洛莉丝为你做了多少事？可你对她有过回报吗？” “最后是你背叛了她，不是她背叛了你！” “相比起你，甚至是我，多洛莉丝对梅维达和安吉利亚，更要尽职尽责。” “今天的事情我没有做过任何决定，我只是告诉女儿，让她们自己选择。” “你自己的女儿，没选择你，你难道就不能反思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砰！ 雷纳德一拍桌子：“够了！” “安排律师，离婚，我不想再多说下去了。” 雪莉也看向马修：“马修！” 马修明白，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状态，所以他改变了和稀泥的态度，坚定站在了雷纳德的一方—— “夫人，我联系过李了，他说并不是他主动邀请梅维达她们过去的，而是你的主意。” “但据我所知，您与李只有过几面之缘，就算有多洛莉丝的存在，你不太可能想到要将梅维达她们送到尤金。” “我想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其中出了主意。” 马修的提醒后， 也让雷纳德发现了华点。 雪莉很单纯，而这件事着实显得有些蹊跷，只因为多洛莉丝？不太可能！ 雷纳德了解多莉，那个女人极为骄傲，从上次两人的州府冲突后，就彻底决裂了。 她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报复自己。 雪莉一下子有些慌了神。 二人对视一眼，就知道马修猜对了。 “告诉我，是谁？” 雷纳德怒喝。 雪莉气急败坏：“是，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路易斯校长给我的建议。” “路易斯？”二人蒙了，回忆起路易斯今天为瑞提亚站台的事情…… 可也说不通啊！ 路易斯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 “你和路易斯那老家伙……” 没等雷纳德说完。 雪莉已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吼叫：“闭嘴，雷纳德，你让我恶心，难道你怀疑我跟自己死去的闺蜜的老公搅和在一起？” “闭嘴吧！” “我受够了，彻底受够了！” “三天内我要看到离婚协议和律师，如果没有人来，我会自己找律师的，现在，我要走了！” 雪莉大步离去。 雷纳德最终还是下意识的前去阻拦，嘴上哪怕再不承认他的真心，可这么多年夫妻，又怎么可能说分就分呢？ 然而，当他拉住雪莉的手腕，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冥冥中牵连二人之间的那根线，似乎也断了。 饭厅内。 一切归入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马修打破平静：“议长先生，不再劝劝吗？” 雷纳德恍惚回神：“没必要了！” “我想不明白，路易斯在搞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马修沉吟片刻，道：“或许，只是好意？” “好意？”雷纳德不解。 马修再道：“就如我一样，其实私下我跟李沟通过几次，我心里更倾向于大家再次达成合作，他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您也看到了，没了我们的帮助，他成功拿下了保留地，甚至凭一己之力，推动瑞提亚参选。” “菲尼克斯叛变，也没能阻止他。” “夫人或许是希望你们谈和，毕竟这其中还有多洛莉丝那层关系在，姐妹俩就此断了联系，她肯定不舍得。” “而夫人能求助的人不多，身在尤金的朋友，就只有路易斯。” “路易斯的亡妻是夫人的大学室友，两人同时在路易斯身边学习。” 雷纳德对这个答案并不认同，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半晌后。 “安排律师吧。” 马修长出一口气：“怎么分配财产？” 雷纳德道：“钱我没有，为数不多的财产还要继续花销使用，这栋庄园转给她和梅维达、安吉共同持有，但最近……我还要使用。” “我明白了。” 马修出门打电话，联系他们的私人律师。 雷纳德犹豫一阵，也拿起了手机，翻找到许久未曾联络过的号码拨出，等待接通—— “……” “……” 电话通了，但双方的没有主动开口。 约莫三分钟后，雷纳德道：“特殊经营，州府合作项目占股我为金羊毛争取20%，合法种植区与度假村项目交易许可，最后你名下所有产业3年税务减免……” “只要你答应瑞提亚退选，那我们还是朋友！” 电话另一头。 李钦差点被逗笑了。 所有承诺中，除了税务减免李钦不太好争取，其他的……雷纳德能完成的，罗文也能完成。 而金羊毛持股20%，有必要？ 坎内特我占股51%，绝对控股。 保留地长老会持股比例，瑞提亚持有的19%一骑绝尘。 所以—— 李钦：“还是朋友？” 雷纳德：“对。” 李钦：“你不配！” 嘟嘟嘟。 雷纳德暴起，一把将手机在地上砸的粉碎：“法克，婊子养的……” …… 翌日。 票数的大致统计结果出来了。 瑞提亚拥有3200票。 范科勒得到3800票。 数字只是统计员在票箱旁用几次器的粗略统计，在正式唱票前，谁也没资格打开投票箱。 情况如大家所预见的出入不大。 而竞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中午午饭后。 李钦送林雅菲和秦筱出发去机场，她们将去湾区与翠西、阿比盖尔见面开展新事业。 目送她们登上飞机，李钦驱车赶往尤金市区。 路易斯早上打来电话，邀请见面，但只是针对李钦，并不包含瑞提亚。 李钦觉得奇怪，但路易斯的突然助攻，本就显得不同寻常。 一切等见面就会得到答案。 他一人抵达路易斯在校园内的别墅。 老路易斯坐在门廊的茶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 见他走来，他说了句请坐：“黑茶，来自你的国家，味道很独特，没有红茶与绿茶的涩口感，朋友送的，我很喜欢。” 李钦落座后，摊开两手空空的双手：“老校长，您是在质疑我为什么不带礼物？” 老路易斯被逗乐了，爽声大笑。 笑声停止后。 他就开门见山：“你很好奇对吗？为什么我会忽然帮助你们？” 李钦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路易斯道：“我提前知道一件事，菲尼克斯要去国会任职，这是少数派高层给我透露的消息。” “至于原因，他们也告诉我了，菲尼克斯要为瑞提亚站台？” “按照这个逻辑延伸，我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你和罗文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对吗？” 咝。 李钦心下倒抽凉气，脸上表情更是险些没有崩住，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讪讪一笑：“大概算吧，您知道，众议院是第一个提出让瑞提亚担任众议员的。” 路易斯微微摇头：“别装了！我知道罗文是什么人，包括少数派高层也知道……” “他或许是用‘众议员’职位作诱饵，但如果让菲尼克斯为瑞提亚站台，这就不太符合他的人设与性格了。” “这不是在钓鱼，这是在喂鱼！” “否则少数派高层也不会让菲尼克斯倒戈，防备罗文真的与你们合作，去促成瑞提亚上位。” “所以，李，坦诚一点，告诉我，你和罗文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607】我被抛弃了？！ 老路易斯话语间的信息量有些巨大。 史密斯、巴姆洛昨天的猜测正确，高层的确达成了某种交易，因此菲尼克斯才会倒戈，甚至为多数派系的范科勒站台背书。 此外，从这一点延伸，罗文的处境的确不妙。 老路易斯都知道罗文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他的人设，高层自然而然也产生了怀疑。 ——没人是白痴！ 但从这两点上，并不能解释老路易斯为什么忽然助攻。 反之，他的操作，看起来更让人迷惑了。 当高层对此事表示不满，甚至背着罗文，给予了菲尼克斯其他的安排。 这时候老路易斯却跳出来，冒着大不违，为瑞提亚站台，这完全不合理啊。 李钦皱眉，默不作声看着面前的老头。 路易斯显得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才道：“我知道，你对我不信任，所以我是先展现了我的诚意，才找你来谈事情，不是吗？” “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恶意，甚至我们可以促成合作。” 这一点确实无懈可击。 在昨天的路演，老路易斯带领俄勒冈校方亲自登台背书，并且宣布双方合作事宜。 媒体镜头下，他如果后面反悔，舆论影响巨大，是对整个俄勒冈大学名声的重创。 不过，李钦早就学聪明了。 当初跟雷纳德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背叛。 罗文个狗曰的也是老银币。 更别提托亚这个银币之王了。 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这样看来……还是国内好啊。 老人们，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至多跳跳广场舞，跟年轻人抢一下篮球场的空地。 绝不会背后捅刀子。 有了这样的认识，李钦便继续打马虎眼：“托亚曾经留下一封信……” ‘信’的借口，百试不爽。 等他娓娓道来。 老路易斯却没那么好骗：“就因为托亚与罗文的友谊？他愿意为你顶住压力？这不符合逻辑！” 李钦愕然，有些接不住这番质问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路易斯的玩味的笑容：“你肯定还有隐瞒。” 李钦：“……” “算了。”然而，路易斯竟然没追问下去，“具体的详情我现在可以不问，但你总能保证，罗文不会背叛你吧？” 李钦犹豫一下，点了头。 而下一刻，路易斯语出惊人—— “菲尼克斯的位置，我要了！” “这就是我帮你们的理由！” 菲尼克斯的位置？ 尤金选区的众议员？ 不，俄勒冈大学的校长怎么会对这个位置感兴趣？ 所以，老路易斯是要菲尼克斯准备争取的国会议员席位？ 李钦略微呆滞片刻，道：“路易斯，这件事上……我可帮不上忙啊，而且你方才也说了，瑞提亚上位，高层对此并不支持。” “你现在帮了我们，反而想要图谋进入国会山？高层不会允许！” 路易斯继续笑着：“那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菲尼克斯要去国会的呢？” 嗯？ 李钦彻底迷糊了，听不懂路易斯的话。 可路易斯也不解释，静静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鼓励，像是在考校学生那般。 李钦只得沉下心思去捕捉其中蕴含的深意。 可他真的一头雾水。 整整十分钟，一言不发。 老路易斯大概是明白了，李钦对米国政界一窍不通，干脆提醒道：“菲尼克斯能觊觎上位，是因为现在有一个空位，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有空位？这不就是两派高层的利益交换吗？ 咦，等等。 如果已经达成交易，那为什么少数派高层要告诉老路易斯，菲尼克斯的背叛的事情？ 李钦眼神颤动，逐渐有了光彩…… 他想起昨天史密斯的话。 派系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 派系中有人不认同罗文，所以安排了菲尼克斯倒戈，那是不是可以理解…… 派系中也有人认同罗文？ 又或者，他们即便不认同罗文，也不认同菲尼克斯，却认同老路易斯？ 希望老路易斯拿走这个位置？坐收渔翁之利？ 意识到这一点，李钦猛地抬头：“你想我做什么？” 路易斯知道，他想明白了。 “菲尼克斯是罗文的人，他的背叛会激怒罗文，所以罗文绝不可能让他轻松上位！” “我会跟罗文合作，一同狙击菲尼克斯，并且推动我上去，就这么简单。” 李钦道：“罗文能做到？” 路易斯笑道：“这就是我帮瑞提亚的缘由了，我做到了我所能做的极限，给出了诚意，说服罗文的事情，就得交给你。” “你就不怕我不帮忙？”李钦疑惑道。 路易斯回答：“我是借势而为的那个人，你就算不帮我，肯定也不会放过菲尼克斯，罗文就更不可能让他在背叛后，反而过得更好。” “你们不帮我，我还是会对菲尼克斯下手。” “更何况……” “李，别忘了，你欠我的，记得吗？” “无论是瑞提亚当初担任讲师，还是后来我答应你们为保留地社区大学提供教师资源，我都没有要求回报。” “现在，我更是亲自为瑞提亚站台，促成两校的正式合作。” “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而就算你是……” “跟我成为朋友，显然对你是一件好事。” “瑞提亚上位，你们需要在高层拥有自己的力量，而我就是那个能为你们提供力量与庇护的人。” “我们现在不谈友谊、恩惠那些虚的……只说利益层面，我们的合作，对相互都有好处。”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吗？” 听完这番话，李钦哑口无言。 他深深感觉到无力。 约莫有一种再次看到托亚的既视感。 这些老银币……就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好吧！ 路易斯其实也并没有算计什么。 当初帮忙两次，只是为了结下善缘，他不可能预想到瑞提亚要参选，更不可能预知未来，菲尼克斯背叛，派系高层交易，会让出一个国会议员的空位。 他就像是一个天使投资人。 起初在自己身上随意投资了两笔，并没想过会有太大的回报，但谁知道自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沉默片刻，李钦答应了他：“我会跟罗文聊聊这件事的，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你也说了，罗文现在的局势不稳，高层对他有了猜忌。” 路易斯道：“我知道，但只要我们达成共识，在上面使力时一致对外，不提我是否能成功，至少菲尼克斯别想上位，就凭这一点，你们就不亏，反而我付出这么多，亏大了呢。” 李钦才不信这番鬼话。 路易斯既然出手了，势必有把握上位，否则不可能说服西部大学委员会，让俄勒冈大学与社区大学达成合作。 现在知道了路易斯老银币人设，李钦决定…… 以后一定要防备他一手。 两人的谈话并未就此结束。 路易斯又给了不少参选建议。 李钦也不介意借此机会，与路易斯加深一下感情，因为他说得对。 路易斯要上位，以后是一份助臂，对瑞提亚和自己都有帮助。 “对了。”李钦忽然想起雷纳德的事情，“雷纳德和雪莉要离婚了，你知道吗？” “什么？”路易斯震惊。 从反应来看，他不是装的。 “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李钦则还在观察：“你真不知道？” 罗文：“拜托，我隐瞒这件事没意义，不是吗？” 李钦道：“多洛莉丝昨晚说的，但具体是不是能离，现在暂时不确定。”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事情，刺激到雷纳德了。” 这番话，意有所指。 安排二人给瑞提亚做助教的人，就是老路易斯。 若非知道老路易斯与亡妻的感情牢固，且与雪莉很多年没见面，李钦都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老路易斯叹了一声：“或许也有我的责任吧，雷纳德在有些事情上过于死板，我会联络雪莉问一下情况的。” 聊到这里。 二人似乎都没了话题继续的欲望。 主要是老路易斯，似乎有些心疼曾经的学生与亡妻的闺蜜，变得心不在焉。 李钦见状干脆起身告辞。 开车前往酒店。 在酒店顶层等飞机时，李钦用一次性电话打给了瑞恩，那边接通很快，却显得有些急躁：“李，我现在不方便讲电话，正在国会这边处理菲尼克斯的事情。” 李钦透露几分不满，淡淡道：“那我直接打给罗文？” 瑞恩想了想，说：“算了，给我两分钟，我找个空档给你回拨过去。” 不久后，电话重新拨通。 “李，什么事？” 李钦道：“关于老路易斯的事情，我们刚见面聊了聊，他告诉我他出手的原因……” 简短将情况描述一遍。 瑞恩听后，顿时惊喜起来：“老路易斯要菲尼克斯看重的那个位置？这太好了！李，你帮了大忙！” 李钦心说，你方才不是还忙得不愿意接我电话嘛？ 他又补充一句：“但是，路易斯要的是合作，最好你们能帮他加码，毕竟他在瑞提亚的事情上出力了，我要给予他回报。” 瑞恩犹豫道：“这件事我要跟议长汇报一下……” 李钦直接骂道：“玛德法克，麻烦你们搞清楚！菲尼克斯倒戈，是你们失职！” “如果不是老路易斯出手力挽狂澜，局面早就崩溃了知道吗？” “麻烦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我不要废物一样的队友！” 瑞恩即便不愿承认失败，但还是应承了下来：“我知道了，李，消消气，我会在这通电话后，立刻联系议长的。” …… 是夜。 尤金。 威拉米特河畔餐厅。 一辆保时捷在路边停稳。 副驾驶的派蒂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但比起曾经的她，更多了一份自信的美丽。 “我ok吗？”她转头问驾驶座上的维姬。 可就在回头时，发现维姬笑眯眯抵触一个礼盒：“送你的，打开看看吧。” 派蒂看着盒子上的奢侈品标识，眼神发直：“维姬，你……” 维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好了，你的第一战，我当然要提供武器弹药啦……” “这可是我用攒下的私房钱买的，三万刀的钻石项链，一定很趁你的气质。” 派蒂作势想哭。 维姬再道：“别流眼泪，不然又要补妆，自信点女孩……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见的男人是谁，但我相信，你既然选择跟他约会，那么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维姬，你对我太好了……” 维姬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反问道：“给他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派蒂有些心疼的拿出另一个礼盒：“一万五千刀的腕表，超出我预算了，你知道最近我又花了不少钱，哎。” 维姬笑道：“缺钱了，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对自己的投资，绝不能舍不得！” “好了，女孩，出发吧，拿下他，吊着他，吃死他，让他为你痴迷！” 戴上崭新的项链，派蒂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下车，一步步踏出自信。 在门迎的瞩目下，走进餐厅。 高跟鞋的脚步声让不少人下意识瞥了过来，但只是一眼，就让许多人挪不开目光。 派蒂很享受这一切…… 而更为自得的是，往日里那懒散、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不由自主支起了腰杆，眼中显露着不可置信。 “派蒂，天呐，这……这还是你吗？” 派蒂笑着道：“布莱恩，不帮我拉开座椅吗？” 布莱恩起身，毫无顾忌的与派蒂拥吻，既享用这份美丽动人，更得意与旁人投来的羡慕目光。 这份美丽，是属于他的。 派蒂落座，布莱恩的目光已经挪移不开了：“一段时间没见，你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曾经的派蒂，大概会将结交的新朋友一股脑说出来。 告诉布莱恩，维姬多么的好，教会了她多少多少东西。 但现在…… 派蒂展现柔弱与忧郁，令人一见生怜：“只是出去散了散心，我变了吗？呵呵，大概是离婚后，我重新找回了自我，而不是被那愚蠢的婚姻束缚……” “算了，不聊这些了，早点吃东西吧，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布莱恩有些紧张：“约会？你认识别的男人了？” 派蒂幽怨瞥他一眼：“是闺蜜啦，你竟然吃醋了？这可不是你！而且，难道不是你一直没联系我吗？” “哦，派蒂，你知道我受伤了……” 没等他说完。 派蒂笑着拉了一下他的手，一触即分：“好了，不要解释，我知道！” “放心，布莱恩，我没打算缠着你，我的婚姻结束也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想好了，今后该怎么生活罢了。” 布莱恩听完这番话，心下瞬间有些空落落的。 早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 如今却让他有些摸不着边了。 一顿晚餐结束。 布莱恩起身去洗手间，等他回来时，已经想好今晚要跟派蒂好好嗨皮一番…… 却发现，位置上空无一人。 此时。 服务生笑着走来，一脸对布莱恩的崇拜：“先生，您的朋友已经提前走了，并且支付了账单。” “另外，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布莱恩愕然。 走了？还买了单？甚至，还有给自己的礼物？ 布莱恩坐下，等服务生离开后，才拆开了包装盒，里面是一枚高端腕表，随同一封贺卡的留言—— “谢谢你，布莱恩，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再继续相处了，将最美好的回忆，留存在心底吧。” 咝。 布莱恩捂着胸口…… 这心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拨打派蒂的号码，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法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抛弃了？我tm的被抛弃了！见鬼！！” 【608】职业经理人 某高级酒店套房。 派蒂看着手机默默出神。 一旁的维姬取笑道：“别看了，你都把他拉黑了，他不可能联系你。” 派蒂道：“或许，他会用别的手机打给我？” “就算打给你，你也不能接啊。”维姬摇晃着红酒杯，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听我的，女孩，现在还不是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让他太过轻易得到你，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维姬搂着她说：“难道你对现在的你自己还没有自信吗？” 在派蒂眼里，维姬的话仿佛充满了魔力。 而回忆起方才在河畔餐厅时，布莱恩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双方的主动权早已对调。 她骤然坚定起来：“好，那就再等等。” “这就对了，来吧，喝点酒，放松一下。” …… 州府。 罗文庄园。 一辆suv在门廊前停稳，下来的人正是从国会山回来的瑞恩。 急匆匆入内，在餐厅见到了正在输液注射的肯尼罗文。 “老板。” 罗文抬头看他：“怎么样？” 瑞恩着急喝了口水，便道：“路易斯的人，跟我们的人达成一致了，大家会一起发力，对菲尼克斯进行狙击，并在关键时刻一起支持老路易斯。” 下午，瑞恩就将李钦的话转述，并在得到罗文首肯后，开始在国会山作为说客游走。 对菲尼克斯叛变的事情，罗文自然也觉得脸上无光，李的震怒让他无言以对，因此对于路易斯的要求，他选择了默认接受。 老路易斯并非职业政客，但他的人脉关系网络遍布全国各个派系，在如今三、四十岁的群体中，很有一批簇拥者，曾是他的学生。 他在担任俄勒冈大学校长前，是某知名院校的政治学院院长，可谓桃李满天下。 同龄人中，一样交游广阔，从未传闻他得罪过谁，似乎无数人是他的朋友。 所以，即便李钦没说，与路易斯合作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是上上选，罗文稍稍一品就知道，这个大隐于市，与自己年纪一般大的老东西…… 很可能会用积攒一辈子的底蕴，在生命的最后几年，绽放巨大光芒。 跟这样的人合作，好处多多。 罗文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熬不了多久，现在蹦出个老路易斯，或许能让他为查尔斯留下些人情。 最主要的是…… 这次遭遇叛变的责任，本就归属于他。 他如果没有表示，只说李那一关就过不去。 “打给李吧，我亲自跟他说说这件事，老路易斯也不是善茬。”罗文眼中闪过一丝谨慎。 瑞恩微微颔首，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 老路易斯突然出现，为瑞提亚站台，这件事谁也没想到。 俄勒冈大学校长这个位置很特殊，与政界高层交往颇深，偏偏又不直接插足进来。 以至于这样一个明明分量颇重的人，竟然被所有人都忽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隐形的。 一见到菲尼克斯倒戈，他就品出了味道，果断选择进场出手，无论瑞提亚最终是否能上位…… 他这步借势而为都达到了应有的目的。 李和罗文不会放过菲尼克斯。 他笃定了这一点，就可以图谋高位，坐收渔翁之利。 这种猥琐型选手最为可怕。 你说他得罪谁了吧。 其实并没有。 就算抢了菲尼克斯看上的位置，他也可以说是罗文的狙击。 多数派系当初让出这个位置，就已经不在意是谁上位了，如果老路易斯最后成功，他老好人的形象，反而让多数派更愿意接受。 至于少数派高层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菲尼克斯？ 一个在尤金混了一辈子，毫无建树的废物，哪里能跟西部大学联盟理事成员、俄勒冈大学校长、前政治学院院长相比？ 派系之所以是派系，他们要抱团取暖，加入进来的人自然是越有能量越好。 简而言之，恶人罗文做了，好处路易斯全吃了。 这种棋手着实让人忌惮。 电话拨通，罗文用没扎针的另一只手，举在了耳边—— …… “老路易斯会玩阴的？” 与罗文打完电话，李钦眉头紧锁。 而回忆起几次与路易斯的相处，李钦也发现这老家伙不简单，今天下午自己更是有些被绕得蒙圈了。 罗文的提醒没错。 老路易斯不得不防，他现在是盟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为了其他利益倒戈呢？ 雷纳德的背叛早就是前车之鉴。 若非拿捏住了罗文的把柄，给予这对父子威胁，且罗文生命无多，双方的合作也不可能这么坚固。 瑞提亚在旁听到了大概：“老路易斯为人还是比较正直吧？” 正直？ 我们在这打的你来我往，他都绕后偷家了。 当然，他也给予了瑞提亚强大的助臂，然而罗文说的没错，这种人不得不防一手。 因为他藏得太深了。 即便是李钦自己，潜意识里与瑞提亚的感觉相似，老路易斯人挺不错的…… 怕就怕这种老好人某一天撕下伪装，猛地露出獠牙。 不过在事情未发生前，李钦也不想下论断。 只是微笑一下道：“没事，谨慎没大错，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钦离开大屋。 站在大屋前的空地，用一次性手机给史密斯拨去电话：“找人盯着点儿路易斯。” 那边传来笑声：“我早就安排了。” 李钦脑海里几乎都能脑补到史密斯那‘难看’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福至心灵的舒爽。 史密斯总能把事情想在自己前面啊。 …… 参选事宜，李钦已经安排到了极致，只需要金羊毛、圣蒂斯和坎内特的资源一点点释放，便能持续为瑞提亚造势。 更多的，他帮不上忙。 也不可能真的将范科勒搞死。 是成是败，看结果吧。 翌日。 一切进入正轨。 大爹大娘对眼下的状况非常满意，他们如今也知道瑞提亚竞选处于劣势，但与对手的选票差距不大，这就足够抱以期待了。 早晨一桌丰盛的早餐后，用慈祥目光目送瑞提亚上班。 大爹和林奇转头去了俱乐部刷好感度。 大娘与张珂也没闲着，打算去‘茶话会’为侄儿媳妇笼络人心。 李钦继续‘咸鱼’。 拿出手机先看了看林雅菲发来的‘每日计划’，昨天做了什么，今天打算做什么…… 然后，就又打开购物网站，看自己的下单物品派送情况。 一个最大型号的合金切片切割机，预计中午送达，如今已经到了市区大型卖场的提货点。 李钦打电话吩咐苏：“去市区帮我取个快递，尽快送回来。” 张大少与约瑟夫在湾区的‘地推’活动无比成功，等口碑继续发酵一段时间，就将最后的库存以拍卖形式放出。 那么酒厂的发展情况，就与早前预期的基本无异。 酒厂第一批白酒即将下线。 现在缺的就是—— “杀龙，取骨。” 开飞机取快递这种事儿也就李钦能干得出来。 一个小时后。 直升机降落，场工按照李钦的指示将切割机放在皮卡的车斗里，所幸包装外还有一个无标识纸箱。 否则李钦都不太好解释，为什么要将这东西送到‘庇护所’。 装车完毕。 他就出发前往牧场，经过浮桥，沿着山边开往老鼠山中段的山洞入口。 泰迪一如既往等在门口。 当李钦停车，他便摘帽致敬，亲自过来打开车门：“先生，中午好。” 李钦点点头，又左顾右盼一阵，周遭只有肉牛的身影，中午的时候，牛仔应该都在边界围栏旁，依靠着栅栏下吃午餐。 “卸车吧，抬进去，干活！” 泰迪将三人合力抬上去的大箱子，一人轻松抱了下来。 系统生物的力量体系很难界定，对此李钦早就见怪不怪了。 厚重的闸门只开了一人高的缝隙。 等两人进去后，直接拉闸关门。 类似球场用的大灯启动，整个山洞内终于变得明亮。 而在李钦身前，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 抬头。 一只暴龙呈现眼前。 无论第几次看到这东西，依旧令人生出难言的震撼。 曾经的地球霸主大概想不到几十万年后，有人将它们复生的意义竟然是…… 泡药酒？ 李钦这次不打算动手…… 累。 泰迪在黑索金事件中，已经显露了极高的智商，杀龙剔骨这种事应该不难办到。 山洞是‘自然’形成的。 山体内部塌陷后，远处边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裂缝。 如果李钦不介意在自家地盘上抛尸。 这里显然是一处很好的毁尸灭迹的地点。 两人将暴龙带出系统窝棚。 系统面板上，棚内生物变作9/10。 经由多次让暴龙‘干脏活’的实验，暴龙离开窝棚，依旧能被系统回收。 包括‘缺一条腿’，也会折价回收。 系统的计算方式，李钦懒得计较。 当暴龙在地下裂缝边躺倒—— 轰。 地动山摇。 李钦吓了一跳，生怕这山洞塌方，把自己埋进去，最后发现只有浮灰弥漫，石壁经过前一次垮塌后，已经形成了极为坚固的支撑点。 “开始吧。” 泰迪将切割机推到暴龙脖颈处放血。 系统生物即便是数据体，李钦也想求个安心，先给它个痛快。 切割机毫无阻力的刺入。 肉质绽开，血液瞬间在地板上汇聚流淌成一汪小河，又因为地势原因，快速流淌进不见底的地底裂缝。 后续清理不碍事儿。 切掉两条后腿就足够了，剩下部分全部回收系统变金币，也算是毁尸灭迹。 一通忙碌。 后腿与躯体分离，形成很整齐的切割面。 从肉质上看，这与一只放大版的火鸡没什么区别。 继续剥离骨骼。 整整两个小时，几段被分割的巨型‘大棒骨’堆成了小山，李钦估算了一下够用了，便将剩余躯体回收系统—— 【金币+9401】 少了两个粗壮后腿，金币锐减三分之二。 不过李钦现在也不指望金币兑现了。 剥离的龙肉不好处理，包括泰迪并非专业屠夫，也没有相应器具，所以骨头上的肉剔除的也不干净。 “今晚半夜，你把这些一起烧了。” “骨头上的肉，烧干净。” “其他肉丢下老鼠山后山的悬崖。” 最初的牧场系统窝棚就在悬崖边，几十米的悬崖下就是白鹿湖原始森林。 这些肉丢下去，很快会被杂食的野猪，以及北美灰狼吃干净。 总不会有人莫名去悬崖下调查什么。 泰迪领命。 李钦忙碌一下午终于得以回返。 出门时，打量一下周遭，除了淡淡的血腥味有些把人浸透了，倒是没沾染血渍。 开车回到大屋，他就立即放水洗澡，并将脏衣服自己丢进洗衣机开始搅拌。 傍晚。 一家人陆续回来了。 大爹与林奇喝得二麻二麻，下午饭都没胃口吃，坐在屋外门廊上抽烟喝茶醒酒。 大娘、张珂倒也没怎么埋怨。 拉关系嘛，能不喝点酒？ 他们也晓得分寸，至少现在回来知道去醒酒。 瑞提亚是乘坐直升机返回的，除了巴姆洛与保镖陪同，奥利弗.坎内特也来了。 李钦走出去迎接，先与瑞提亚拥抱，才道：“奥利弗，你来是为了……” 奥利弗道：“跟您落实一下项目计划，明天我们将去保留地进行正式合作谈判。” 坎内特的股份变更早已完成。 李钦作为51%的控股人，自然掌握话语权。 在这件事上，他不好继续摆烂做甩手掌柜，奥利弗虽然是罗文的人，共同抽空坎内特的资金，一丘之貉。 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故技重施，在坎内特动手脚？ 金羊毛没工夫帮李钦管理坎内特，更不方便露面，坎内特名义上不能跟李钦扯上关系。 否则‘开放融合’的说法，就成了笑话，外界肯定会明白，这家伙是在左手倒右手。 可如果一直让自己‘主持工作’，李钦也不乐意。 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代理人，看着点奥利弗。 这件事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邀请了奥利弗一起吃饭，饭后就去了门廊的茶桌讨论事情。 总体规划早就完成。 现在是选址与资金使用、项目占比的问题。 坎内特领投占60%项目股份。 保留地占40%。 具体情况已经达成初步共识，因为相关能源项目涉及到法律问题，保留地没有项目控股的资格。 而资金问题上…… 李钦与罗文父子的收购金，已经被州府投资公司与小投资人卷走离场。 因此流动资金只有那额外6000万刀的亏空填补。 设备、专利倒是不少。 但现金流确实不多。 “我们对外宣称是耗资10亿的项目，初期投资三亿就足够了，保留地会拿出1.2亿的现金。” “我们还需要1.8亿的资金投入，可现在我们的可用现金只有六千万。” 李钦直接无力吐槽了：“你们总不会还要我继续出钱吧？” 奥利弗笑道：“当然不是，银行会很愿意为项目进行贷款，我们现在没有负债问题，且有诸多实体产业作为抵押，已经有银行联系我了。” 李钦松了口气，但后续事宜需要他一步步签字首肯。 不只是今夜，只要项目正式展开，一定会有无数文件需要他来处理。 奥利弗绝不会主动请缨。 因为他知道，现阶段而言，这位大老板信不过他。 “如果您觉得麻烦，最好能招募一位职业经理人与我组成搭档，这样能减少您的工作量。” 【609】大聪明 天刚蒙蒙亮。 李钦悄无声息的下床，没有惊动瑞提亚。 披上一件外套，下楼离开家。 出门时口中呼出的热气，还能隐隐形成水雾，入夏清晨的俄勒冈山中依旧有些微凉，早晚温差能达到十摄氏度。 这也是为什么，史密斯那身穿得油光锃亮的皮夹克，一年四季都不离身。 发动车子前往老鼠山庇护所。 路上，已经能看到早起的场工牛仔，在做着准备工作。 李钦想着昨晚与奥利弗商定的事宜。 招募职业经理人肯定是必须的，但前提条件是得信得过，既能起到监控作用，还要懂得管理，更主要的是…… 不能曝光李钦与罗文父子是公司实际控股人的秘密。 那么从市场招募的方法只能被排除。 即便多洛莉丝再不情愿，李钦也只能找她来安排人手，然后前期考察先让史密斯或橡树公司的人盯着。 许以好处。 威逼利诱。 最好是家庭圆满，有恩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 人质理论百试不爽，也不能怪李钦腹黑，懂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不背叛，他没亏待过任何一个人。 想到这里，李钦一手扣着手机，给多洛莉丝发了消息：“今天抽空见一面？” 那边没有回应，现在还不到七点，保准没起床呢。 一路行至老鼠山下。 泰迪从燃尽的篝火堆前站了起来，一旁摆放着堆积成小山似的龙骨。 骨头黢黑，泰迪正用李钦昨天带来的砂纸，将上面的焦糊的龙肉剔除，擦过的地方就显露出洁白的骨面。 见到李钦到来，他便站了起来，脱帽致敬：“先生，早上好。” “事情都做完了？” “是的，剔除的肉全部丢去了悬崖下，半夜我看到有狼群过境，痕迹会在几天后彻底消除。” “干得不错。” “这是我的荣幸。” 一通忙碌装车。 回到家，玛蒂尔几人已经起身准备早餐。 等一家人下楼，瑞提亚看到李钦，便端着咖啡走来道：“你早上去哪儿了？” 李钦笑道：“后山，跟泰迪嘱咐点事情。” 他很快岔开话题，尽量不提龙骨的事情：“中午我去市区跟多洛莉丝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多洛莉丝还没有回复消息，但大老板召唤，她还敢不来？ 瑞提亚摇头：“我可能没时间，中午要跟几个工人协会的见面，我要听听他们的诉求。” “巴姆洛的意思是，坎内特接下来的项目，分出一半的工作岗位给尤金的几个重要蓝领协会。” “范科勒与菲尼克斯的支持者是白领群体与中产阶级，他们没有多余的社会需求，很难改变支持对象。” “两校合作的事情还没正式签署文件，或许等签字会后，会有一些家庭转投过来。” “但在此之前，蓝领的社会需求最多，既然我们有足够的资源释放出去，率先将他们笼络过来最好，这也是亨利的主意。” 蓝领是体力劳动者。 多数拿着日薪周薪，类似老乔治的退伍老兵协会，如果不是老鼠山工程与度假村项目，以及后来的新机场，他们也不会端上稳定的饭碗。 倒也没‘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么惨。 只不过这些人手上一直没有‘大钱’，零散的几百刀，可能转手就要花出去。 付房屋贷款，付水电费账单，一周忙碌下来，手头的钱可能就剩下一二百刀。 从事体力劳动的男人们，大多喜欢在工作后喝点酒。 酒吧消费破了整钱，剩下的零钱很容易会被消费出去。 他们没有理财观念，日子始终稳定在一个基准线上，但人人都希望过得更好。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偏偏还是没钱，那就只能抱怨政府与福利政策。 协会与参选人见面开会，提出相应诉求，等参选人正式当选后予以落实，当然在此之前他们要将选票给交出来。 亨利能当选市长，靠得就是蓝领群体的支持。 老鼠山、度假村、新机场三个项目，几乎支撑了三分之一的蓝领群体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这就是他的基本盘。 换言之，这些人现在也是瑞提亚的基本盘，因为工人们很清楚，他们现在正在给谁打工。 但是…… 有一点问题是，度假村竣工在即，新机场也只剩下一年工期，老鼠山的工程早就落下帷幕了。 那么，这些人肯定会找准机会，向瑞提亚提出新的要求。 坎内特与保留地接下来的项目，就成了双方谈判的筹码。 李钦想了想，皱眉道：“保留地不会因此不满吧？白人们成天叫嚷着有色群体抢走他们的饭碗。” “结果到头来，他们要跑去保留地抢苏族人的饭碗了。” 夫妻俩在长老会拥有绝对的权利与话语权。 但掌握权利，不代表拥有民心。 一旦这么做，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冒出来抗议。 苏族人的游行示威，李钦也见过，比起尤金更加粗暴、凶残，很符合‘民风淳朴’的形容。 两人说着，坐在了饭桌前。 家人们也没打扰，各自小声聊着自己的事情。 瑞提亚继续道：“我肯定会分配好比例，苏族人一定会拥有更多的工作岗位。” 李钦没再多说。 升米恩，斗米仇。 保留地将迎来大发展，苏族人一个个眼光发亮的期待着，结果到头来却要接纳尤金人进来分走他们的利益。 他们能乐意？ 原本都是我们的，现在却要给外人。 当然，竞选在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如果有人在其中挑起矛盾，绝对一发即中。 所以，李钦也不急…… 甚至很想看看，保留地里，谁会跳出来找死。 早饭后。 巴姆洛掐着时间抵达，与瑞提亚、沈薇薇离开。 今天就没有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她们最近跟多洛莉丝住在一起，因为加入瑞提亚的竞选团队，工作地点换到了尤金。 她们刚走。 李钦的手机响了，正是多洛莉丝收到短信后，回复来的电话：“我正要找你呢，你竟然起那么早？” 李钦打趣道：“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觉？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发愤图强，回报社会，创造自己的人生价值。” “咯咯咯。”多洛莉丝被逗乐了，却在下一刻将李钦震得发呆：“他们签字了，借你的飞机用用怎么样？” 咝。 签字了？ 真得……离婚了？ 李钦不方便在电话里多说，只是道：“搬家？” 多洛莉丝笑道：“对。” 李钦也憋不住笑了：“你这么做，太损了吧。” 多洛莉丝：“就是要他脸皮挂不住！” “行，我帮你联系，你直接去酒店顶楼。”李钦答应下来，“那见面的事情呢？” 多洛莉丝道：“晚点吧，等我从州府回来给你电话。” 说罢，挂了电话。 李钦爽声大笑起来，惹得一家人纷纷望了过来。 不过他也没解释。 州参议长离婚的事情，可不兴说啊。 而且梅维达、安吉利亚又是‘受害者’，她们还要在李家经常逗留呢。 即便成年了，父母离婚俨然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至于多洛莉丝借飞机的意图…… 雷纳德能不知道飞机是谁的？ 前脚签字离婚。 后脚老婆就坐着李钦的飞机，去了尤金。 就算是投奔多洛莉丝这个妹妹，可投奔多洛莉丝与投奔李钦有什么区别吗？ 眼下可好了，老婆、女儿全部去了敌人的阵营。 雷纳德的肺都要气炸！！ 哈哈哈哈。 好好笑了一阵，李钦打给苏，让她送完瑞提亚不要着急返回，再去一趟州府。 苏只管听从指令，没有多问，只是道：“那我先去加个油，你让席勒女士在酒店等我。” 交代完这一切。 李钦也出发了，先开皮卡到了牧场。 “杰罗姆，叫几个人来，干活。” 打开车斗。 一卡车的不知名骨骼呈现。 杰罗姆看得眼睛发直，脑中瞬间有了回忆的画面：“这是……恐龙骨头？” 李钦与瑞提亚婚礼的几日派对上，不少人有幸品尝龙肉，当时杰罗姆就问自家老板，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李钦说是恐龙。 这家伙当时tm就信了，宣扬出去，反而被一群宾客嘲笑。 可李钦没想到，杰罗姆能把这件事记到现在。 他心中犹豫半秒，镇定下来淡淡道：“这次不是恐龙，是大象。” “……”杰罗姆愣了几秒，然后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他的笑点，捧腹起来：“哈哈哈，老板你别骗我了，上次我就听他们说了，美洲没有大象。” 嘿，学聪明了？ 李钦有些麻爪，不知如何解释了。 谁想杰罗姆道：“这是犀牛骨头吧？” 北美也没有犀牛啊蠢货！ 几百年前印第安人之所以科技树发展缓慢，就是因为资源丰富，又不存在大型猎食者。 他们丰衣足食，原始人们难免不思进取了。 李钦笑着看着这个憨憨道：“你真是个大聪明啊，杰罗姆，有你这样的牧场经理，我无比欣慰。” 杰罗姆很是受用：“那是当然，老板，我这就去叫人。” 不多时，一群场工牛仔一同跑来观摩犀牛骨头，然后拿着砂纸开始打磨。 人多力量大，一个小时，所有骨头冲洗后，都变得洁白如玉。 重新装车，李钦拉着一车骨头去了酒厂。 秦老爷子早知今天李钦要带‘虎骨’来。 老人家在卸车时也发现了不对：“这是虎骨？你跟我开玩笑吧！猫科动物的骨头能这么大？” 李钦小声道：“甭管什么骨头，总之能用就行，对不对？”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无力反驳。 他其实早就发觉‘不对劲’了。 虎骨酒他不是没喝过。 但这种效果且无副作用的虎骨酒，简直神了。 大概，这就是李钦的‘商业机密’吧。 秦老爷子没再多问，安排人开始捣碎烘干，进行入药炮制环节，先与一众药材配比完成，到时候直接注入酿造好的白酒。 李钦全程跟着…… 严防死守，担心有人被约瑟夫收买，偷走骨头碎渣拿出去化验。 等浸泡密封完成，锅炉是由中控室控制的，而酒厂车间各处都有监控，李钦才放下心。 出门后，他打给了昆帕：“安排两个人，帮我盯着酒厂。” 昆帕也很懂做，不问缘由，直接领命安排就完了。 搞定这一切，半天时间从指缝中溜走。 终于。 李钦再次接到了多洛莉丝的电话：“吃饭可能不行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 还能隐约听到稀疏的抽泣声，应该不止一人。 父母离婚这么大的事情，梅维达与安吉利亚肯定得请假。 李钦道：“回来了？” “嗯，先回家陪陪她们吧。”多洛莉丝道。 李钦心想我的事情也很着急啊。 坎内特的事情，他就算愿意亲力亲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真偷懒…… 专业的事情必须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现在农牧场缺个兽医，李钦肯定顶上了。 你让他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且面对高达几亿米金的项目启动，那不是开玩笑吗？ “那我去找你，有事跟你谈谈，要不了几分钟。” 多洛莉丝这才意识到是要紧的事情：“算了，我让唐娜送她们回家，坐你的飞机去老鼠山……顺带看看水电站那边的情况。” 假设当初知道现在有坎内特的风电项目，水电站就是没必要存在的事情，反而浪费了兰草牧场那么大片优质土地。 可现实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更何况，没有水电站事故，李钦也不会与多洛莉丝结识，并吃下度假村，组建金羊毛。 或许等风电项目落成后，取缔水电站？ 然后扩大系统领地？ 就算不开发，作为缓冲区也好啊。 一旦有人想从兰草牧场那边入侵，系统也能收到预警警报，更何况…… 谁还嫌土地多啊？ 农牧场畜牧、种植经营，可没有商业、居住土地那样高昂的土地税。 只要你愿意负担自然环境看护的责任，这片土地基本就是永久给你的。 例如老鼠山、波本牧场都有看护‘白鹿湖原始森林’的义务责任。 如果有山林火灾等警情，需要第一时间汇报，并组织场工救援等等。 约莫四十分钟，多洛莉丝才姗姗来迟。 应该是又安慰了一阵她的姐姐，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下了飞机。 旋翼荡起的狂风让她发丝凌乱，甚至还向着左侧趔趄几步，险些没站稳。 多洛莉丝是一个高挑美人，却与大多数米国的肥胖体质不同，她的胳膊上不见赘肉，宛如碧藕，身段就更别提了，凹凸有致。 这一阵风，快要将她吹倒了。 李钦连忙上去迎接，她顺势抱住了李钦的胳膊。 踩着高跟鞋，只比李钦184的个头差了小半个头。 走远了一些，她拨弄开脸上的头发，有些幽怨，大概是埋怨李钦将她叫来，从而导致了下飞机时的一番狼狈—— “到底找我干嘛？” 不干。 李钦被那发丝撩着脖颈，有些想入非非了。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因为不远处的场工牛仔都看着这忽然出现的金发大美人呢。 “坎内特能源公司需要一个职业经理人……” 【610】非我族类 “谢特！”听后，多洛莉丝几乎是破口大骂起来，“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件事？” 李钦当即也蛮不好意思，人家姐妹情深，姐姐刚离婚，确实不该为了这件事，专程跑一趟。 “先走，上车，边走边说……” “雪莉的情伤是需要时间疗愈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给她介绍个新老公嘛，你想想，雷纳德的被撬墙角，多有意思？” 多洛莉丝气笑了。 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只要能让雷纳德恶心，她就开心。 “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雷纳德这个‘起点’有些高啊，最差也不能差过参议长。” 嘿，你还来劲了？ 哄好了她，两人上车，李钦才将坎内特能源公司的事情告知。 收购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包括与罗文的合作。 来到隔壁的兰草农场。 停车后，两人漫步在水电站大坝。 多洛莉丝想了想道：“信得过的人不好找，托马斯其实最合适，但他加入金羊毛太早了，不少人都见过他，不方便过去。” 李钦其实也想过唐娜、托马斯两人。 身边能用得上的人才就这么多。 却正如多洛莉丝所言，坎内特的话事人，不方便跟金羊毛沾染关系。 “所以我找你想办法，砸进去那么多钱，总不能被人阴了吧？” “罗文敢阴你？”多洛莉丝笑得咧开嘴，先是打击了雷纳德，转手又拿捏住罗文的软肋。 一州两位巨头，无一幸免，惨绝人寰。 这其中的内情要传播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李钦耸了耸肩：“罗文当然不敢，但下面的人不好说，奥利弗.坎内特是否知道罗文的病情，我也不清楚。” “假设他知道罗文活不久，你说会不会从中做手脚，捞钱跑路？毕竟是有案例在前的，罗文和查尔斯两年时间掏走了两亿米金，奥利弗作为‘操盘手’拿走了多少可不好说。” “我不可能时刻盯着他，而且坎内特的情况，不方便让第三方审计公司进来，最好有能信得过的专业人士把控大局。” 即便李钦找人威逼利诱，继续玩那套人质游戏，奥利弗作为公司总裁，依旧有机会光明正大从公司捞钱。 当然，这都是李钦的未雨绸缪。 坎内特的未来，一片光明，奥利弗只要好好干，个位数的股权加上公司管理大权在握，依旧是俄勒冈州的上流人士。 “容我想想。”多洛莉丝沉吟起来。 李钦也不急，就当遛弯了。 两人走过水电站的堤坝，来到松木林地。 从松林一直向西，便是白鹿湖原始森林的范围。 老鼠山与波本牧场的地势较高，因此形成了悬崖落差，而这边则是坡道，地势一点点减缓下沉。 每年冬季的猎队，就是从这个方向进入原始森林，如果是长期狩猎，还可能涉足到喀斯喀特山的山脉群内。 李钦原本是想参与进去，不过去年事情比较多，又在年底回国，没来得及。 今年大概率是不会回国了，李家、林奇一家都搬迁过来，没有回去的必要。 走着走着，多洛莉丝忽然脚步一停，拽住李钦的胳膊：“我都差点忘了。” “什么？” “我们的老功臣！” 老功臣？ 李钦想了又想，脑子里终于蹦出一个人影：“你说……老迪伦？” “哈哈哈，亏你还记得，让他来怎么样？金羊毛肯定没他的位置了，所以他选择继续在萨克曼待着，我也选择了默认，只给他了一笔金羊毛的不记名分红股权。” “现在你缺人，那就让他来做财务总监好了，老迪伦一直做得都是监理方面的工作，保准能帮你看好。” 听到这番话。 李钦眼前一亮。 老迪伦是多洛莉丝的旧部，那老头也是个人精，当初前来替萨克曼谈判时，阴险狡诈。 但金羊毛成立后，他就倒戈了。 还配合李钦、多洛莉丝演了一场大戏，顺理成章将度假村项目从萨克曼手中骗走。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年纪不小了吧？”李钦泛起苦笑，自己身边怎么全是老头？ 真成老鼠山养老院了？ 多洛莉丝无语道：“年纪存在什么问题吗？他身体状况还是比较良好的，该给的医疗福利，你总不会克扣吧？你缺这点钱？” “不是这回事儿，我是说……嗯，算了，让他来吧。” “你把话说清楚，怎么还成勉为其难了？” 李钦哭笑不得，只得将自己养老院的梗告知。 多洛莉丝听完也憋不住笑了：“哈哈哈，养老院？真有你的！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你家里人和……老史密斯，路易斯，罗文，老迪伦……加起来快一千岁了。” 李钦道：“没事，叫他来吧，至于萨克曼那边……” “不用理会萨克曼，他们已经逐步撤离了俄勒冈范围内的产业，老迪伦早就想辞职了。”多洛莉丝拿出手机，“我给你一个猎头公司的联系方式，你让坎内特那边直接挖他。” “正常走流程，用猎头公司打掩护，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老迪伦在业内也是有名气的人物。” 李钦安心了，这个事情圆满解决：“一周内能到吗？” 女人仿佛在看白痴：“当然不行，正常离职手续至少半个月，这还是老迪伦年纪到了，身上不存在竞业协议。” “总而言之，慢慢等吧，坎内特的项目不可能在半个月时间内就动工，我记得保留地与坎内特的正式项目签约还没进行吧？” 李钦颔首：“已经开始谈了，总之，越快越好吧。” 两人转身往回走。 重新来到水电站堤坝上，多洛莉丝笑道：“想当初，因为这个水电站你可是害的我好惨。” 李钦笑了一下，根本不接茬。 多洛莉丝：“行了，我又没想探寻你的秘密，只是随口一说，我现在可是‘你的人’呢。” 她凑上来，挽住李钦的胳膊，软软的，很贴心。 李钦抽了一下胳膊，没抽动，只能道：“别乱来啊，水电站的工作人员都看着呢。” “他们是我的人，不可能去你家打小报告的，或者……现在天气也暖了，要不我们去树林里……” “闭嘴，我很烦你这一套。” “那你把我嘴巴堵住呗，用嘴行吗？” 妮玛。 李钦干脆用力抽身，岔开话题：“等风电项目启动，水电站就撤了吧，这片土地跟我的农场连成一片。” 多洛莉丝皱了皱眉：“这可是金羊毛的电站，也是度假村的独立电力供应，撤走了我们还要给保留地的电网交钱？” “更何况，当初萨克曼赔款交接给金羊毛，金羊毛许诺了整个农牧区的电价减免，除非你违约，或是从风电项目给他们一样的待遇。” 李钦知道她不满，从金羊毛撬墙角，给坎内特能源的项目增加收入。 独立水电落成，一个度假村的用电都不用担心了。 现在要撤走，她当然不乐意。 “太破坏自然了，我想有一天，把这些土地连成片，都属于我。” 多洛莉丝看他感慨的样子，愣了愣：“这是谁的意思？瑞提亚给你出的主意？” 李钦顿时看向她，知道她误会了：“土地属于老鼠山，跟保留地没关系，我不会傻到自己花钱，给保留地添置土地。” “不过我听你这意思，对我老婆有意见啊？” “呵呵，我哪敢啊，那可是老板娘，是皇后，我连嫔妃都算不上呢，随你吧，我只是提醒你，你终归不是印第安人，就算现在保留地看起来属于你，但以后可说不准。” “我记得你们只有保留地19%的股份吧？真等某一天他们掀桌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别人做嫁衣。” “当然，我相信你跟瑞提亚的感情，但她不能代表保留地的全部。” “你们不是一个种族……” 印第安版本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钦正要开口。 多洛莉丝又抢先打断道：“黑索金的事情，你只能做那一次，再过分，没人救得了你。” “毕竟现在不是原始社会了，你想用暴力解决问题，恐怕不行！” “所以，李，我是认真的……” “对印第安人，你最好多留一个心眼。” 她这番话是肺腑之言。 因为事实正是如此，托亚也无非是在利用自己，利用瑞提亚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 否则何必收购萨克曼？做什么开放融合？ 瑞提亚代表印第安人当选，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自己与瑞提亚没错。 可保留地同样因此受益，就大方面的政策而言，个人利益更多的只是虚荣，真正能被使用的权利是针对整个地区层面的。 但就算如此。 李钦也并不担心，有一天印第安人又一次反水。 黑索金不能用了？ 那我就不用了呗。 白鹿湖原始森林那么大，忽然有一天钻出几只恐龙，去踏平了长老会几大家族的领地，这跟我李钦有什么关系？ 有人来抓龙？ 恐龙又忽然自动消失了。 这不就是世界未解之谜嘛！ “我懂，谢谢你，多莉。”李钦认真感谢道。 多洛莉丝又凑了上来，拉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说真的，你有馋过我的身子嘛……” “滚！！！” 回到老鼠山。 多洛莉丝走了，她还要回去安慰雪莉与两个外甥女。 临上飞机前，李钦想了想道：“等她们心情平复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好。” 目送飞机起飞。 李钦准备回大屋，却又看到牧场前来育种的马师，便跑过去凑热闹。 六十万一次，这可都是金主啊。 小马丁的口碑在前，老鼠山马匹‘红灯区’生意兴隆。 二十六匹汗血宝马，卖身为老父亲赚钱。 这是人类之间都少有的孝心了。 李钦跟着场工牛仔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 一直到玛蒂尔打电话来问李钦是否回家吃晚饭，他才从马厩离开，带着一身腥臊臭味回家…… 赚钱嘛，不寒碜的。 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澡。 然后才抱着霍利等瑞提亚回归。 临开饭前，瑞提亚、沈薇薇回来了，巴姆洛这次没有留下，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饭后。 瑞提亚才找到李钦问：“梅维达她们请了三天假，说家里出事了？怎么回事？” 李钦眨了眨眼：“你说呢？” 瑞提亚后知后觉，左顾右盼一下，才小声道：“真离了？” “嗯，雪莉搬来了尤金，多洛莉丝今天借飞机去接的人。” “咱们家的飞机？” “嗯。” “咝……参议长先生恐怕要疯吧？” “哈哈哈，管他呢，自作自受，你也知道，我从没有拉拢过他女儿，更别提那位雪莉夫人了，他作为丈夫不顾家庭，老婆孩子跑了，那都是人之常情。” 瑞提亚听到这话却愣住了。 李钦奇怪道：“你怎么了？” 瑞提亚努着嘴，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李，你是不是怪我平时工作太忙？等竞选结束，我就没什么事了，肯定会多陪你跟霍利的，你不会和霍利有一天抛弃我的吧？” “瑞提亚老师，你要聊这个……我可就来劲了，要不，回房间开家长会？” “哎呀，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可不爱聊正经的……” 特别是，今天还被多洛莉丝勾搭了半天。 你说做一个好男人，我容易嘛。 瑞提亚脸色板正起来：“霍利爸爸，请端正你的态度。” 李钦眼神一亮…… 好家伙。 瑞提亚这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 翌日，中午。 尤金城区。 “你好，这里不能停车。”吴睿正穿着社区义工的马甲，让一辆保时捷跑车的车主从垃圾运输通道离开。 他们的垃圾车正准备跟街道垃圾中转站接驳。 可就在这时，车窗摇下。 “吴……” 吴睿愣了愣，第一时间并没认出对方，但眉宇间的熟悉还是迅速涌上心头，可就算如此，他也没相认的打算，灰溜溜转身离开。 车上，派蒂望着那背影出身，并无思念，只是唏嘘：他怎么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就这样的人，我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维姬先将车子挪开，她原本也没发现这里是垃圾中转站，然后才问道：“那是谁啊？” “亚裔？” 派蒂犹豫起来…… 维姬笑道：“对我还不能说？” “没有，只是……哎，算了，那是我前夫。” 维姬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人影，脚踝上明显挂着一个定位脚镣：“强制社区服务？他犯了什么事？” 派蒂道：“就是一些事吧，我真不想再提了。” 维姬却开始套话：“哦，这样啊！我就是好奇，尤金的亚裔可不算多，大部分都是留学生罢了，他是哪个国家的？我前段时间还打算去亚洲旅游呢，你去过亚洲吗？派蒂？” 派蒂摇头：“他是华裔，原来说要去华国旅行，但一直没机会，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了，亚洲没什么好的，听说很落后，不然他也不会毕业后留在米国。” “华裔啊……”维姬若有所思起来，而瞥向派蒂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 白痴女人。 要是其他亚裔倒算了，鼎鼎大名的老鼠山李，可就是华裔！ 我说史密斯为什么没由来让我针对你。 合着，你这个小婊砸跟他朋友离婚了？ 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呢！ 【611】上钩了 一念闪过不过顷刻间，维姬很快恢复了神色：“派蒂，今天我就不陪你了，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然后去处理点私事。” “那在前面把我放下好啦。” 等派蒂下车离开。 维姬一边开车，一边拨出电话：“喂，是我。帮我查查最近有什么华裔犯事儿了……不用查？有个华裔夺枪打伤了保罗的儿子？保罗……是西部靶场的老板那个保罗吗？” 小城之中没有秘密可言。 听完事故原因，维姬挂了电话：“我知道了。” 咝。 车上的女人深吸一口气。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史密斯的目标一直都是保罗的儿子，这件事维姬很清楚。 只不过她始终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可现在牵扯到华裔…… 尤金的华裔很少，偏偏又有一个人非常出名，老鼠山李。 米国人都有一个共识—— 华裔很团结。 当听完这通电话后，维姬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派蒂甩掉的前夫是老鼠山李的朋友。 因为这件事，还导致这个华裔险些入狱，那么老鼠山李自然有理由报复保罗、保罗的儿子。 派蒂只是复仇的工具，当然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维姬知道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白痴，蠢货……” “真能抱紧这样的大人物的大腿，人家随便手指缝漏漏就足够大富大贵了！” “她竟然选择了劈腿离婚？” 维姬脸上写满了‘荒诞’的情绪。 不过，回忆起初见派蒂时的第一印象。 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放着一个对她百依百顺，不用她工作赚钱的老公不要，偏偏跑出去跟别人的男人玩刺激？ 就算你要玩，也别玩的那么明目张胆吧？ 想到这里。 维姬对派蒂没有任何一丝怜悯的情绪可言，而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车子停在路边，消化情绪。 维姬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因为她想起另一件事…… 上一次与史密斯见面。 史密斯对她许诺了一个未来。 帮她谋一份差事，而且是能养老的差事。 小钱维姬自然看不上…… 但如果是给老鼠山李做事，意义又截然不同了，因为她能看到无限的上升空间。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摆在眼前。 史密斯是个狠人没错，但他绝不是有钱人。 维姬知道这老头的情况，家里经济着紧，才会游走在灰色地带敛财。 可现在呢？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维姬和派蒂已经花了史密斯超过二十万刀的现金。 只要花销合理，史密斯报销起来绝无二话。 这可比当年维姬在大城市傍上的金主更要阔绰豪气呢。 史密斯发了啊！ 维姬想：“我要好好干，是不是也能混出个人样？我才三十六岁，四十五岁前赚够五百……不，三百万刀，我就能退休享受生活了！” 十年小目标，三百万。 这已经是企业经理级待遇了。 一个年老色衰的舞女，非常希望能有一次生命的跃迁与升华，如果是曾经，她当然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 老鼠山这个金字招牌，给了她幻想的勇气，甚至是付诸实际的动力。 当天稍晚。 维姬主动联系了派蒂。 人一旦有了希望，希望就化作点燃驱动内燃机运作的火星。 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早前还想着随便玩玩，办不到也只能算运气不好，反而用别人的钱给自己买了不少贵重礼物。 但现在，维姬知道她需要一个投名状。 “他还没联系你？” 从始至终，维姬都装作不知道派蒂要勾搭的对象是谁。 派蒂坐在酒吧卡座里很苦恼的摇头：“没有，或许是失败了？还是他没想到用别的电话打给我？或许，我要不要把他的号码黑名单解除？” 维姬想了想说：“不用。” “那该怎么办？”派蒂膨胀的自信心开始下滑，毕竟一直以来，她的信心都源自维姬所画下的大饼。 一旦只能看，却不能吃，心里难免开始发虚了。 她的存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实际问题摆在眼前就不可能被忽视。 甚至在某些时刻，派蒂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魔怔了？又或者现在所进行的一切，都属于某种诈骗活动？ 维姬道：“你知道他常出没的地方吗？看来我们要主动出击了，开始蹲守。” “蹲守？” “对！你选几个他常去的地方等着他出现，相信我女孩，不要慌。你们现在缺少的只是一次见面的契机，只要再次见面，他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既然他不主动找你，我们就要创造偶遇的机会了。” 听到这番话，派蒂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要不，我们分头行动？他常去的地方有好几个……” 分头？那你岂不是要告诉我他叫什么？ 维姬心里盘算一下，清楚记得史密斯的警告，在这件事里，她决不能站在台前，否则事情一旦成功，保罗父子调查，很快就会发现一切是她在背后推动。 “傻女孩，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最多每天晚上陪你在酒吧坐一个钟头，不管怎样，先试几天吧，自信点。” 蹲守计划开始。 第一天，她们选了一家布莱恩常去的餐厅，未果。 第二天则在一家酒吧坐了坐。 维姬在一个小时后离开，晚上收到派蒂的短信，依旧没能见到人。 第三天去了一家保龄球馆。 第四天则是某个健身房。 第五天，就连维姬都开始怀疑了，她背地里打听过保罗儿子的风评，那是一个很爱玩的男人。怎么连续几天在几个场子都找不到人，难道转性从良了？ 第六天，两人再次去了第二天时的酒吧。 派蒂自己都动摇了，在有其他穿着奢侈服装的男人搭讪时，与对方开始了热聊。 维姬很无奈，她还不能说让派蒂继续坚定一个目标，否则肯定引起怀疑。 就在晚上九点左右。 派蒂正跟一个中年男人说笑，两人喝得都有些多了。 维姬准备离开，她年纪大了，实在玩不动，更主要的是心不在焉，投入不进去。 正当她要告别时。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进了酒吧。 派蒂没注意。 维姬却认出，那是她在调查相片中见过的人，保罗的儿子布莱恩。 她心中猛跳，趁着派蒂的男伴去卫生间，她对派蒂道：“派蒂，我发现一个不错的目标，高大强壮，最主要的是气质不错。” “看来，我也要下手了。” 说着。 派蒂顺着维姬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很好奇能被维姬看上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可当目光触及，派蒂顿时愣住了。 布莱恩？！ 维姬佯装没发觉她的呆滞表情，继续道：“别看那男人衣服档次不高，但气质骗不了人，钱包里有没有货，我一眼就知道。” “我要出发了，祝我好运。” 维姬拍了拍派蒂的肩膀，作势准备出动，实则是为了唤醒派蒂。 派蒂顿时回过神，一把将她拉住：“等等，维姬。” 她将维姬重新按在椅子上，并转身朝向吧台，尽量不被布莱恩注意到。 然后，派蒂才开口：“维姬，听我说，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什么意思？你打算跟我抢？”维姬微楞，然后表现出几分不满的情绪。 派蒂解释起来：“不是抢，他就是我一直喜欢的男人，就是我的那个……目标。” 维姬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就是他！！” 派蒂深深点头：“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我等的人就是他。” “你，你可不能跟我抢。”派蒂有些慌张。 布莱恩竟然能吸引维姬？ 她当然不可能让出去。 维姬哭笑不得，称赞道：“看来，我们姐妹的眼光出奇的一致，那么，我先走了？今晚等你好消息？” 派蒂又道：“先别走，帮帮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我可不想主动过去找他，你不是说了吗？要让他们主动找我们。” “好。” 等方才的中年男人回来，两个女人继续与他闲聊。 只不过方才稍显冷淡的维姬，逐渐变作了气氛组，谈笑间的话题都被她牵引，是不是在吧台前传出大笑声。 不远处的卡座。 布莱恩总算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稍稍呆了一下，脑子里跃然而出的正是那天分手晚餐的一幕幕…… 低头看了看腕表，这是派蒂送他的礼物。 该死的。 那个男人的手怎么搂着派蒂？ 她可是我的女人！ 布莱恩猛地起身，却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他顿时惊醒自己不能再冲动了，父亲保罗提醒他最近要低调一些。 深吸一口气。 表情变得从容淡定并露出微笑。 端起酒杯，向着吧台走去，一副‘偶遇’的姿态：“哦，上帝，派蒂，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演技在两个资深女演员面前，显得无比粗糙。 你以为自己在创造偶遇？ 实际上是我们在创造你偶遇我的偶遇。 派蒂早就打好了演技腹稿，稍稍显现几分茫然，然后就大方道：“布莱恩，好巧哦，你有事吗？” 有事吗？ 布莱恩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了。 而另一个男人也正略显敌视的看着他。 男人的胜负欲一下被点燃了。 “没事就不能一起喝几杯？上次晚餐你不告而别，还留下这个礼物……我发誓，我这些天都在思念你。” 布莱恩晃了晃手腕，开始宣告主权了。 维姬终于开口：“礼物？哦，天呐，派蒂，你买这个手表，就是送给他的？当初我怎么劝你，你的都不听，这可是价值一万五千刀的高级货……” “看来，我们得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维姬对另一个男人道。 派蒂继续道：“别这么说，我们……其实已经分手了。” 布莱恩那患得患失的情绪继续攀升：“不，我不承认，但……好吧，今天不聊这些，一起玩怎么样？我看你似乎已经喝多了，等会我送你回家，女孩子还是需要多注意安全才行。” 三人阵营变成四人派对，又在一个小时后，维姬拉走了另一个男人，将空间留给两人。 临走时，维姬小声道：“记得哟，女孩，他虽然已经被你迷住了，但千万不能让他太早得到。” 深夜。 派蒂发来消息：“哈哈哈，维姬，成功了，他又约我明天聚一聚，我没答应，只是说随缘吧。我发誓，你想不到他那时候的表情有多么失落……” “就像是上高中时来找我表白的小男生，患得患失。” 维姬看到消息，不屑冷笑，随后拨出一个号码—— “上钩了！再有一周，你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电话里传来史密斯的声音：“干得不错，维姬！” …… 整整一周。 布莱恩都活得有滋有味。 他仿佛重获了青春，就如同那天分手晚餐后，派蒂的礼物贺卡留言：是你让我明白了爱情的滋味。 布莱恩也终于‘发现’，他真正爱上了派蒂。 但有滋有味不一定全是甜蜜，滋味中也有苦涩。 例如，这一段时间内，他都没能重拾两人曾经的美好，在床上，沙发上，浴室里，厨房，以及客厅的落地窗前，所发生的激烈碰撞…… 派蒂变得很矜持。 哦，不，准确的说是不容被亵渎。 布莱恩明明知道那滋味多么美妙，却求而不得，因此苦恼无比。 今晚，派蒂失约了。 她临时有事要陪朋友，所以不能出来约会。 实则，这是维姬的注意：“你该晾一下他了，不能让他穷追猛打，否则你很快就会失守的。” 此时的派蒂对维姬言听计从。 因为，短短一周，她就从布莱恩那收获了价值三万刀的礼物，远比她之前给布莱恩的腕表还高出一倍。 这预示着布莱恩彻底沦陷了。 或许不久以后，她就能成为西部靶场豪宅内的女主人，真正成为连维姬都羡慕的阔太太。 酒吧内。 布莱恩一人喝着闷酒，无所事事。 殊不知，在大门外。 一个穿着短裙的艳丽女人正透过窗户观察他，并核对手中的相片。 再确定无误后，将相片撕碎，塞入了下水道，然后才扭动腰身进入酒吧。 女人先在吧台喝了几杯，随后接着酒意坐在了布莱恩的卡座内：“帅哥，要一起吗？” 布莱恩看了她一眼…… 胭脂俗粉罢了。 比起派蒂现在的高贵气质，这种艳丽浮于表象的女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可是，女人挑逗的小眼神却勾起了他的‘馋虫’。 特别是，整整一周，他都无从释放。 女人道：“放心，我只是寂寞了，你知道，家庭琐事太多，我们需要一些自由的空间放纵自己，我相信你也是，对吗？” 有家庭？ 咝。 布莱恩内心深处的某种癖好一下子被释放了。 当初与派蒂玩在一起，不就是追求这一种莫名的刺激吗？ 布莱恩看了一眼手机信息，确认派蒂今天不会过来，便让出了位置：“当然，请坐……你叫什么？” “呵呵，男人，不要在第一次见面就问那么多，或许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请我喝酒，然后……带我回家，互不相欠，好吗？” 布莱恩猛咽口水，眼神内已然被欲念的火焰所填满。 【612】聚会日 两周以来，票数追逐，双方咬得很紧。 瑞提亚的资源一点点释放，将厚积薄发用到极致，尤金、州府电视台每日的竞选新闻播报，都能有落于实处的消息。 选民热情高涨，纷纷投入怀抱。 反观那位范科勒，疲态呈现，虽然路演从未停摆，但显然不是‘米金战士瑞提亚’的对手。 7月19日。 票数统计上有了第一次反超。 瑞提亚：23000余。 范科勒：21000余。 老鼠山。 家里俨然一副欢腾景象，老人们张罗着庆贺，瑞提亚劝阻不成，只能向李钦投去‘求援’的目光。 没曾想李钦却笑而不语。 瑞提亚道：“庆祝的太早，万一后面出现差错，大家都会因此失望。”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 可面对一场持久战，瑞提亚绷得太紧了，好不容易获得一场小胜，老人们的意图是给她放松一下，并非真就以为尘埃落定。 李钦将缘由说清，瑞提亚才松了口气。 “而且……”李钦再道，“坎内特与保留地项目正式启动就在后天了吧？” 瑞提亚也跟着露出笑容：“是的，这个消息落实后，应该能将蓝领阶层的票仓全数吃下。” 李钦道：“所以咯，我们应该会赢得很早，很迅速，很全面，七月底提前结束战斗，那时候你就是新晋议员了。”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两天庆祝，开心点，过了这段时间，你也该好好放松，休假一段时间了。” 这段日子，瑞提亚不仅忙碌着竞选事宜。 保留地的工作也不曾放下，社区大学建设，长老会与坎内特的项目会议，来回奔波。 除此外，俄勒冈大学的课程照旧。 瑞提亚快成了铁人，令一家人心疼不已。 如今，就很庆幸当初买直升机的决策。 几天来飞机不停，往返三地。 真要是乘车奔波在路上，瑞提亚或许会累出病来。 晚饭过后。 瑞提亚抓紧时间去与女儿培养感情，还杜绝了李钦陪同。 因为李钦如果在的话，女儿肯定不会理她，径直投向爸爸的怀抱。 毕竟每天陪伴霍利的是李钦嘛。 门廊处。 李钦开了瓶红酒小酌。 远处是倒影农场灯光的人工湖，他望着那边出神，不需要想什么，将脑袋放空。 就像是很多人喜欢对着篝火的火焰发呆。 享受短暂的平静，虚度时光。 只不过一辆车驶入农场，将平静打破。 下车的人是多洛莉丝。 驾驶座的司机显得有些苍老。 李钦正惊奇她这时候怎么会过来，却又在看到那显老的司机后，猛地站了起来—— “老迪伦？”他轻呼一声。 老迪伦笑吟吟欠身示意：“李先生，好久没见了，感谢您对我的慷慨。” 慷慨不只是金羊毛的不记名股权分红。 坎内特声势浩荡。 老迪伦入职后，就将成为坎内特的二把手，这样的待遇绝不是身在萨克曼时，担任运营官可以睥睨的。 因为坎内特从某种意义上独属于李钦，查尔斯不会插手经营，那位奥利弗只是负责站在台前傀儡罢了。 李钦并不管事，叫老迪伦来本就是为了彻底放权。 待遇问题不谈，执掌大权对这样的老人而言，是人生路最后一段时光的升华与自我证明。 ——是李钦给了他这次机会。 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这个年轻人，老迪伦有些恍惚。 当初多洛莉丝组建金羊毛，反叛萨克曼投入李钦麾下，就让他震惊不已。 更别提后续萨克曼对水坝垮塌的事故调查，更令老迪伦心中怀揣恐惧。 外界对水坝事故一无所知。 偏偏老迪伦知道，这一切是李钦所为，恐惧的心理自然被数倍放大。 例如一队旅人在森林深处发现了废弃的古堡。 破败古堡被藤蔓缠绕，内部的楼梯垮塌，一切残留在古堡内的事物腐朽，阴影与死寂令旅人们心慌。 偏偏在这群旅人中有一人清楚的知道…… 这古堡内，有鬼！！！ 所以，他的恐惧心理才是最为强烈的那一个。 造成水坝事故的人，非李钦无疑。 然而老迪伦至今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李的身上缠绕谜团。 偏是这种强大与神秘，一方面令老迪伦的猎奇心理大作，一方面让他心有归附之意。 李的王霸之气早已经过验证，所以……现在不纳头就拜，更待何时？ 在得到邀请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准备离职手续，匆匆赶来。 多洛莉丝解释道：“老迪伦直飞尤金，过来跟你这位老板见个面，明天一早就去州府上任，不出意外，后天的项目奠基仪式他会初次亮相。” “这么着急？”李钦道。 多洛莉丝狠狠翻了个白眼：“别假惺惺了好吗？如果不是你催得急，老迪伦还想借着从萨克曼离职后，出去度假呢。” 老迪伦呵呵笑着：“无妨，我也闲不住，为老板做事是我的荣幸。” 李钦略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道：“等年底，我可以派私人飞机送你出去度假，一周怎么样？无论你去哪儿，带谁都可以。” 老迪伦兴奋道：“是那架中东王室的空中宫殿？” “来的路上，多莉告诉我了。” 李钦点头：“没错。” 老迪伦笑呵呵道：“行，那就说定了。” 二人并未久留。 老迪伦一副伪装司机的打扮前来，就是为了避开人们视线。 临走前，多洛莉丝道：“后天一起吃饭，我姐姐和老路易斯都会来，她在富豪区买了一栋庄园……” “雷纳德可真丢人，离婚协议上写明那栋庄园为我姐姐和梅维达、安吉利亚所有，偏偏又备注他要免费居住，一分租金不给。” 李钦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意外。 雪莉.席勒在尤金买了庄园？ 这是要定居的意思啊，与雷纳德没了迂回婉转的余地。 雷纳德离婚将庄园所有权给了雪莉，那就是净身出户。 要知道…… “那可是雷纳德的家族庄园，他送给雪莉，也算看重这份情谊了。” 多洛莉丝冷嘲热讽：“他的家产不给安吉利亚和梅维达，难道留给安东尼奥那个私生子？” “说是协议离婚分家，其实只不过是提前立了遗嘱罢了。” 这么听来，李钦又默默为亨利默哀。 也难怪我们亨利多次背叛老父亲，亲近小姨父了。 小姨父给他赞助竞选资金。 小姨父给他开汉堡店。 小姨父还出钱为他朋友缓解资金紧张问题。 亲爹对他，确实没小姨父对他好啊！ “行，后天我会过去，什么时间？” “中午吧，因为老路易斯也要来，一个刚离婚的女人，总要体面些过活，免得外界流言蜚语。” 李钦道：“不是秘密离婚吗？外界怎么会知道？” 多洛莉丝道：“她都在尤金买房子定居了，外面的人又不傻，肯定会生出猜测。” “而且，这两天已经有人递来拜访函，想要亲近‘参议长夫人’，想必要不了多久，大家对离婚的事情，就心照不宣了。” “这本就是潜移默化的过度。” 李钦听后也明白过来。 与其遮遮掩掩，在某一天忽然成为丑闻大爆，倒不如坦荡处之，一点点释放信号。 这年头离婚又不违法。 唯独是雷纳德的面子，真的挂不住了。 大家会纷纷猜测二人为什么分手，是因为夫妻生活冷淡？还是雷纳德在外面有人了？ 再者，席勒家的大小姐，在外面保养小白脸？ 即便是后者，丢人的也是雷纳德。 女人寻面首，那是男人没能力嘛！！ 目送两人离开。 李钦用木塞封住了半瓶红酒，进门后盖德鲁如鬼魂般出现，顺手接过了红酒，准备放入低温储存箱。 要说托亚留下的所有事物中，老管家是最让人满意的。 一家人都早已接受了老管家无微不至的照顾。 客厅。 老人们继续搓麻。 林雅婷和沈薇薇在旁观战，见到李钦进来后，前者问道：“刚才有客人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李钦道：“路过，随便说了几句……” “哦，对了，后天中午陪我去吃个饭吧？带你认识个人。” “谁啊？”林雅婷疑惑。 正在搓麻的林奇也花了半秒时间，瞥了一眼过来…… 李钦知道林家老父亲提防自己，所以干脆坦荡一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算是人脉积累。” 林雅婷帮了这么多忙，李钦不能不照顾。 按照多洛莉丝所说，雷纳德夫妻离婚的事情瞒不了多久，那为什么不借借她最后的余热火光呢？ 林雅婷懂了，便没多问。 李钦又对沈薇薇道：“康特最近怎么样？” 沈薇薇笑道：“挺乖的……” 这份笑容没有作伪。 她心里还默默补充一句，小张天天求着自己看腿，那副lsp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李钦暗暗为二人祝福。 张大少没乱搞就好。 …… 第二天。 李钦前往酒厂。 第一锅白酒下线，注入浸泡锅炉。 为此，约瑟夫都派了专人过来看情况，如今redwater形式一片大好。 就等着那群品尝到龙骨酒神效的人，将他们手里的存量消弭殆尽，最后便放出最后的库存进行拍卖。 那么接下来的rw产品产出就很关键了。 一共三个储存锅，满负荷运作的话，今年年底，就会有四万瓶酒上市。 当然，这只死预期计划。 浸泡半年是否具有效果，到时候要以测试为准。 如果一切如愿，明年计划将要增产，因为有一个浸泡过渡期，所以多生产几万瓶酒，形成健康的循环产业链。 而不是一批酒售罄，却要等着半年浸泡期才能上市。 简单来说，一批灌装库存，一批浸泡等待，一批上市出售。 所以，明年扩产，工厂要直接扩大五倍产能。 毕竟也要为未来留有余地，而不是说要多少就增产多少，否则以后还要花时间继续扩建。 rw一旦上市，李钦就不会缺钱了。 另外还有度假村开业在即……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 时间来到与多洛莉丝约定的聚餐日。 林雅婷已经知晓要见的人是谁，颇为紧张与期待，还提醒李钦别忘了登门礼物。 李钦干脆去冷库拿了两箱牛排，丢上飞机。 林雅婷一脸哭笑不得：“你就给参议长夫人送牛排？” 李钦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准备嘛。” 林雅婷没好气的白眼一下。 她倒是也没准备太多。 两瓶酒，一张酒店会员卡。 初次见面的礼数足够就好。 议长夫人来到尤金，也不可能深居简出。 离开了雷纳德，她算重获新生，该有的交际不会少，林雅婷就可以为她提供场所。 同时，也是为林雅婷在积攒人脉。 参议长夫人的光环会很快褪去，错过这个时间点，未来的利用价值就不大了。 当然，李钦也没真抱着利用人家的打算，不过是顺势而为，雪莉今后有什么需求，他也会尽力满足。 毕竟还有多洛莉丝那层关系在。 更何况，当初金羊毛创建囊中羞涩时，雪莉也出了一笔钱赞助多洛莉丝。 人情世故是你来我往嘛。 上午十点。 两人乘机出发。 飞过农牧区，俯瞰尤金城，又度过了威拉米特河畔。 尤金的顶级富豪区就是当初金妮一家居住的地方。 那栋大宅已经被查尔斯处理。 雪莉买下的豪宅，占地9公顷，有宽阔的园林与草坪，并引入了溪流，溪流最终会流入威拉米特河。 飞机落地。 在雷纳德庄园见过的年长女佣出来迎接。 这是跟着雪莉一同嫁入雷纳德家的仆妇，如今两人离婚，她当然是继续伺候大小姐。 “李先生，林小姐，上午好。” 对方看着李钦的目光有些古怪。 因为她知道，雷纳德与雪莉离婚的始作俑者就算不是李钦，也与他有着直接关系。 “您是……” “叫我布伦达就好，两位请跟我来，席勒夫人和多莉小姐已经期盼多时了。” 席勒夫人，不再是冠以夫名，重回母姓。 两人跟着入内。 豪宅富丽堂皇，比之雷纳德的庄园也不差。 客厅。 老路易斯已经到了，正跟雪莉品尝咖啡，多洛莉丝在旁正跟一个胖子说话…… 安东尼奥竟然也来了？ “哦，李，你总算来了！天呐，林，你又漂亮了。” 亨利热情上来拥抱。 李钦与林雅婷都有些发蒙…… 亨利，为什么来？ 雪莉一直不喜欢雷纳德这个私生子，而二人的关系也是建立在雷纳德身上才对。 现在他们都离婚了。 反而雪莉跟私生子的关系变好了？ 这可真够滑稽的。 大约是看出李钦二人的诧异，老路易斯笑道：“亨利是跟我一起来的。” 如果剔除雷纳德的关系不算…… 如今各论各的，雪莉与亨利的确谈不上敌对与仇恨。 而李钦也清楚一点。 当初亨利这家伙就暗中帮雪莉试探过自己，想要修复自己与雷纳德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雷纳德如果看到今天的局面，会作何感想…… 不过妻子、女儿都叛变了。 也不差这个私生子。 【613】所以这是背叛？ 大家相互介绍认识。 林雅婷顺势送上了礼物。 两瓶红酒直接被放置去了餐桌，酒店会员卡则被雪莉放入了手袋中：“我正好对尤金不熟，多洛莉丝和我两个女儿太忙，我刚才正发愁以后该找谁一起喝下茶呢。” 林雅婷道：“您要来，随时给我电话。” 这边聊着。 李钦拉着亨利走远一些：“你来做什么？” “吃饭啊。”亨利反而一脸奇怪，“这可是我‘母亲’，她来尤金度假，我能不接待吗？” ‘母亲’？ 度假？ 李钦转而看向老路易斯。 老路易斯似乎也一直看着二人，发现李钦狐疑的表情，他微微摇头。 李钦懂了。 所以，亨利竟然还不知道他便宜老爹跟雪莉离婚了？ 这是什么玩法？ 难不成还要藕断丝连？ 李钦捉摸不透，一时间发现…… 雪莉可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与雷纳德生活那么多年，耳濡目染总会有收获。 只是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亨利疑惑道。 怪？ 傻孩子啊。 大家都知道他们离婚了，全场就你一个‘异类’到底谁怪？ 李钦没有戳穿，而是道：“没什么，走吧，要吹唢呐了。” “什么？”亨利不解。 李钦：“要开席了。” 众人入座。 菜肴早已上桌，冒着热气。 没有那些繁文缛节，只是简单的家庭宴会。 那位雍容的前参议长夫人甚至没有祝酒词，只是提起酒杯，与坐在她侧首的李钦碰了一下，感谢道—— “李，谢谢你对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照顾。” 李钦笑着道：“为什么今天不让她们也来呢？” 雪莉道：“今天不是关键的日子吗？我听说，保留地与坎内特的正式签约就在今天，她们两个作为主要竞选助理，当然不能缺席。” 说到这里。 另一边侧首的老路易斯道：“对了，签约会有直播吧？州府肯定要对此事作报道，咱们边吃边看？” 大家相视一笑，都没异议。 多洛莉丝与林雅婷聊得不错，两人都是女强人，很有话题。 等电视亮起。 遥控在老路易斯手中缓慢轮播调台。 年轻人调台一秒能翻三个节目，老路易斯则很慢，倒也不是注意力跟不上，而是他在隐隐确认，有几家新闻台在播报这件事。 李钦很快也好奇起来…… 一边伏低身子吃饭，一边抬起眼神瞅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机。 趁着调台的空档。 雪莉咀嚼完口中的食物，对李钦轻声道：“李，瑞提亚竞选的事情，雷纳德非常抵触。” 抵触，这不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李钦放下刀叉，狐疑看着雪莉。 只见她表情意味深长，似乎话里有话：“您有什么高见？” 雪莉贴在桌面的手未抬，只是弹出手指，指了一下电视：“今天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路易斯听到这话也愣了愣，奇怪看过来：“雪莉，你知道些什么吗？” 雪莉摇摇头：“只是预感，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因为我太了解那个男人了，尊严是他的全部，他不容遭遇践踏后，还无动于衷。” “如果他要做什么，那么肯定会是今天。” 路易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起来。 小插曲后。 电视调到了州府新闻3台。 虽然没有官方背景，却是被公认的权威政治向频道，以严肃风格著称。 也因此，他们拿到了最佳的直播录制位。 拍摄的画面居中，囊括了现场新闻发布会的所有最佳广角。 电视上。 场外记者举着话筒道：“如我们所见，签约即将开始……除保留地与坎内特能源公司高层到场外，还有尤金几家工人协会的代表出席……” 画面一转。 现场主持人与评论嘉宾出现—— “连续两天，尤金众议员两位参选者的票数出现反转，瑞提亚竞选议员反超了范科勒。” “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项目彻底落实，相信蓝领阶层的票仓会毫无意外彻底倒向瑞提亚竞选议员。” “这样看，或许就在明后两天，票选会出现极大的波动，甚至为她取得彻底的胜利。” 另一人点头道：“多数派的手段似乎已经用尽了，菲尼克斯的站台背书，似乎并没有为他们取得太大的胜果。” “或许，明天我们就将迎来俄勒冈州首位印第安裔众议员？这绝对是本州政坛内的大事。” 大家一水的看好瑞提亚。 林雅婷、多洛莉丝与亨利都在此时露出笑容。 可偏偏。 在听到雪莉方才那番言论后，李钦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生出忐忑。 局面一边倒。 正如大家‘表面’所看到的。 签字后，项目落成，胜局大定。 那么问题来了…… 雷纳德与联邦高层就这么放弃了？ 多数派高层甚至为了菲尼克斯的倒戈，让出了一个国会山的席位。 现在就任由瑞提亚功成名就？ 不对劲！ 这半个月来的情况非常不对劲。 瑞提亚厚积薄发。 范科勒那边却根本没有多少动静，反而像是默认了这一切…… 可现在李钦才反应过来。 顺，太顺了。 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有暗流汹涌。 正如方才雪莉所说的一样，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必然会在今天。 因为今天是瑞提亚拟定胜局的最后一刻。 此时。 老路易斯忽然道：“确实……不太对！” 大家目光袭来，却见他站了起来，对李钦道：“先别急，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他起身离开。 彻底将欢愉的气氛摧毁，并让阴郁色彩取而代之。 “怎么了？”林雅婷不解。 多洛莉丝看了一眼亨利。 亨利感受到眼神，大咧咧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别看我。” 李钦再次看了一眼雪莉：“夫人，您确定您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多洛莉丝不满的喊道。 显而易见，李钦不信任雪莉，这引起了多洛莉丝的抗拒。 雪莉却摆手制止了多洛莉丝的后续发言，接着对李钦摇了摇头，诚恳道：“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种猜测，一种预感，而老路易斯忽然意识到什么，那可能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知道的，关于我……的立场。” 最后一句话算是坦诚了。 她跟雷纳德离婚了。 尊严为大的雷纳德，绝不会再对这位‘前妻’暗中合作，除非他不要脸了。 所以，立场来看，雪莉没必要‘恶心’李钦，明明今天是她来尤金的首次亮相，与李钦重塑友好关系的。 “我知道了，我没有恶意，抱歉，夫人……” “叫我雪莉吧，你和多莉是好朋友，我们应该更亲近一些，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直接提出来。” “毕竟，梅维达与安吉利亚都在为你和令夫人做事。” 李钦微微颔首。 又有些哭笑不得…… 雪莉要是早些提醒就好了。 现在都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就算发现什么，恐怕也应对不急。 但是。 李钦还是告饶起身，拿出手机打给了蕾切尔。 蕾切尔这两天也在瑞提亚身边帮忙。 而竞选团队只是幌子。 她需要替李钦确认坎内特与保留地的项目合约。 电话拨通。 蕾切尔狐疑道：“老板，有什么事吗？” 李钦道：“现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蕾切尔不明所以然：“什么意思？签字会进展很顺利啊，您在看电视吧？马上就要签字了！” “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什么……算了，你把电话给巴姆洛。” 蕾切尔应是，可在一分钟后又道：“巴姆洛先生在台上，现在下不来，签约开始了！” 草。 所以到底是什么？ 雷纳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算了，就这样吧。” 李钦挂了电话，愈发心神不宁。 可就在这时，老路易斯回来了，他的眉头紧锁，看着李钦的目光透露几分无奈。 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雪莉道：“路易斯，你知道什么了吗？” 老路易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卖关子，只是有了一种猜测，我们还是看电视吧，如果我没猜错，事情很快就会发生。” 李钦无语了。 都这时候了，你跟我打哑谜？ 多洛莉丝喊道：“拜托，路易斯校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什么话你不如直说了。” 老路易斯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电视看。 这一下。 刚刚开始的午宴，陡然终止，大家都没了胃口。 新闻3台直播—— 签字完成。 双方转移到外面空地，做奠基仪式的剪彩。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有些过分。 电视外的几人像是被低压笼罩，逐渐觉得鼻塞，只能微微张口呼吸。 剪彩完成。 台下的印第安人与工人代表满面红光，用力鼓掌。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阵不同于掌声的喧嚣传来。 场外记者先是一愣，转头看向远方，然后猛地愕然，连忙让摄影师调转镜头—— “镜头跟进……快看那边……” “天呐，这是游行吗？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他们是谁？” 新闻台为了场外记者重新调整镜头拍摄，画面进入到了演播室。 主持人与评论员也面面相觑，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有趣的表情。 有意外？有冲突？ 那就代表着收视率。 “游行？” “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游行团队来自印第安人？” “为什么？” “可能是用工问题吧，毕竟这是坎内特能源公司与保留地的合作，从根本意义上而言，这与尤金用工团队没什么关系。” “瑞提亚参选议员以用工岗位作为竞选筹码，显然会引起保留地的工人群体不满，这是实际问题，她大概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据我所知，保留地对她竞选事宜非常支持，民调数据显示，保留地九成以上的人希望瑞提亚能代表他们，进入州府议会。” “你也说了，是九成以上，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令所有人满意。” “哦！各位！”主持惊呼，提醒道：“场外镜头布置好了，让我们看看具体情况。” 画面再次转换。 此时与方才的热烈欢呼早已是天壤之别。 镜头内是彻底的混乱。 示威人群或步行，或驾驶车辆，投掷抛来杂物、酒瓶甚至是点燃的燃烧物。 场外记者惊愕的快速道：“印第安人在抗议，抗议保留地与坎内特项目中的用工安排……” “他们呼吁赶走所有尤金的工人，全部由印第安人接任。” “天呐，最前排的示威者全部是‘伤残人士’，他们高举海报上称，他们曾在尤金做工时，遭遇歧视群体的殴打伤害！！” 镜头扫过凌乱。 最后更是扫到瑞提亚在橡树公司护卫下，迅速上车，一切狼狈的景象在镜头下显露无疑。 “该死的！”李钦破口大骂。 然而，老路易斯却道：“还没完。” 众人愕然回头。 闹成这样，还没完？ 老路易斯不知从哪摸出了雪茄，递给李钦一根，自己也点燃后才道：“我在保留地可没有朋友。” 什么意思？ 几人微微发愣。 雪莉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立即道：“所以，州府也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话落。 众人才意识到这一点。 老路易斯方才意有所指，并非是提前知道会有示威游行。 他打探到的消息，应该来自州府。 李钦没有说话，等路易斯递来火柴后，沉默的点燃雪茄，让烟雾汲取小脑的供氧，迫使他在生理上变得冷静。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的直播画面又一次跳转。 直播间内，主持人拿着通稿，惊讶的宣布一个最新消息—— “本州内多家银行表示，拒绝向坎内特公司发放贷款，该公司近年来的资产经营状况极差，一个月前才刚刚清除烂账，但在所有银行业人士内看来……” “坎内特能源公司并没有充足的资源，带动一项价值高达十亿米金的能源项目开发。” “另有能源部官员表态——” “他们并未收到相关项目公司与个人、单位的项目申报，坎内特与保留地项目合作可能存疑！！！” 演播至此。 老路易斯微微摇头。 无需他再解释，答案已经呈现。 李钦怒视而去：“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餐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关注着两人。 对啊。 老路易斯如果提前告知，是不是可以暂时中止签字？ 先把问题解决，再谋而后动。 路易斯很坦然：“上层跟我做了交易！我闭口不言，菲尼克斯的位置就是我的，如果我把消息告诉你，这件事免谈！他们知道我们正在一起吃饭！” “高层拦下了你们的项目申报……” “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切，但我如果拿到那个位置，后续还能帮你想办法……” 李钦笑了，冷冷盯着那老头：“但你刚才明明说，你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具体……所以，这是背叛？” 路易斯深吸一口气：“你先冷静，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 但没等他说完，李钦大步上前，指着那老家伙的鼻子—— “法克鱿！！路易斯！法克……鱿！！！” 【614】输了不亏赢了血赚 突兀的变化陡然让场间的气氛火爆。 “李，别冲动！” “老兄，放轻松，放轻松一些，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雪莉与安东尼奥反应极快。 一左一右拉住了李钦。 路易斯的养气功夫再好，面对这么一个健壮年轻人的爆发，也吓得有些脸色苍白。 而事实上，李钦心里明白，这件事的责任不在老路易斯。 高层的态度他原本就清楚。 眼看瑞提亚要顺利拿走蓝领票仓，雷纳德迟迟未动，不就是等着这致命一击？ 可此时总需要一个愤怒的发泄口，那么老路易斯只能背锅。 “放开我。” 俩人没动。 李钦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用尽量平缓的口吻重复一遍：“我没事了，放开我。” 雪莉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才与亨利对视一眼，同事松开了李钦。 老路易斯在此时叹息一声：“李，别忘了，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社区大学的公开记者会还未召开，这件事已经通过了西部大学委员会与教育部审批，不存在变数。” “我承认方才我骗了你，但我依旧是你与瑞提亚的坚定支持者。” “狗屎！”李钦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拿起挂在三角衣架上的外套。 林雅婷跟着起身，对众人抱歉道：“看来今天的午餐，只能先到这里了，诸位，有时间再聚。” 二人要走，其他人不好阻拦。 即便这件事与多洛莉丝、雪莉和安东尼奥无关，但保留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当然要赶回去处理。 雪莉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多洛莉丝则道：“我送你们。” 亨利去老路易斯身边安慰了一下他的老师，亨利曾经也是他的学生。 而这时，老路易斯又诚恳道：“我发誓，会帮你们在国会山争取项目申报通过，你必须尽快平息保留地的‘反对声音’。” “尤金的工人还没有正式用工合约，一切都只是你们的竞选宣传，印第安人对他们的排斥，会让人们生出抵触与逆反心理。” “你知道，白人很在意颜面，他们不会向少数裔低头或是乞求饭碗。” “因为他们此刻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尤金与保留地积怨已深。 一直以来都是尤金人排斥苏族人，如今二者关系却发生了对调，苏族人有可能因为‘反对的小火苗’而引燃曾经的仇恨怒火。 尤金人内心存在落差，也会对前往保留地开工干活，心生抵触。 对个人而言，一份工作当然能收买人心。 可正如路易斯所言，工会、协会群体下，大家形成了进退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丢掉尤金的工作，只要保存工会颜面，他们还能继续对其他参选人甚至是尤金行政施压，为他们提供工作。 工会不能低头，否则他们今后再无立足之地。 李钦暂时搞定不了项目申报的问题，那就只能从他的‘自留地’下手，解决一部分根源。 如果连苏族人他都搞不定，也就别再觊觎瑞提亚成功当选的事情了。 李钦听到这番话，脚步仅仅停顿了半秒，便迅速离去。 庄园外。 多洛莉丝疾走几步跟上：“李，老路易斯不是坏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只不过他的立场是政客立场，所以不能意气用事，拿下国会山的席位，对我们有好处。” 李钦笑了一下：“我知道。” 多洛莉丝有些紧张，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愤怒后的笑容都非同寻常。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蒙骗，合作的要求是他提出的，但他没有给予我足够的坦诚。” “方才如果坦白，我也不会让瑞提亚终止签字会，因为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但至少，我们可以让这件事变得体面一些，而不是让瑞提亚在手足无措间，落荒而逃。” 对此，多洛莉丝哑口无言。 老路易斯的锅是甩不脱的，在他为私心决定隐瞒的那一刻开始，就丧失了李钦的信任。 或许他起初没想那么多，但人们在一念之间作出的选择，原本就是这么草率。 毕竟人性是自私的，下意识的反应一定是倾向于自己的利益。 多洛莉丝叹道：“你们之后还要合作的。” “不，两校合作的事情本就是他欠我的，而他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转告路易斯，这件事要是出了差错，我们以后就是死敌。” 说罢。 李钦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先借手搀扶林雅婷上去，他才跟着爬上了飞机。 关门前，他还是补充一句：“这是我跟别人的事情，我对你没有意见。” 多洛莉丝松了口气：“我知道。” 她退后几步。 飞机螺旋桨开始启动。 苏也很意外，这顿午餐的时间比预计短了许多。 飞机升空。 她才微微回了半张脸：“老板，发生了什么？” 李钦闭着眼睛：“保留地示威游行，出了点事，现在回老鼠山吧，瑞提亚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 苏倒抽凉气，便不再多说。 因为林雅婷这时插嘴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坎内特的项目不能继续开展，不只是竞选会被阻碍，州府与保留地合作的事情也要成为笑柄。” 李钦冷笑道：“州府不会阻止项目开展的，这样的民生工程，会给所有人带来利益，他们只不过是狙击瑞提亚上位罢了，等这件事过后，他们还会腆着脸来求项目继续。” “那他们可得付出足够的代价作为补偿才行。”林雅婷若有所思道。 “我不在意他们的补偿，真要有那么一天，合作？见鬼去吧！既然有能源部高层放话我们没有项目申报，那就不怪我了，该做的申报工作，坎内特半个多月前就递交了。” “记录查证又不是难事……” “这可不是我们不开发项目，而是联邦高层不审批，他们大概不希望尤金电力得到改善，也不希望尤金与保留地的蓝领得到工作机会吧。” 听到这里，林雅婷瞳孔震颤一下，猛地回头盯着李钦：“你打算闹事？” 李钦再次冷笑：“我闹什么事，我做不做这个项目，都不亏，我又不等着吃饭，谁等着吃饭谁去闹好了。” 林雅婷又问：“银行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我知道他们肯定都盼望着能给你们放款，但现在这件事牵扯到联邦高层意志，银行最怕的就是得罪高层，特别是在米国。” 银行业都怕米联储，他们一句话就会让国债与米刀贬值，引起巨大动荡。 各大银行都承担有海量的国债份额。 相比起数亿的贷款业务，各大银行绝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联邦。 “现在不放贷的，以后都别来了，老子不缺钱！！” “不缺……缺钱？”林雅婷强忍着没笑出声。 不知道是谁上次找她江湖救急来着。 当然，她也知道李钦刚从约瑟夫手里拿走了五亿米金，支撑项目开动绝对游刃有余。 而她不知道的是…… 李钦这笔钱早就砸在了收购坎内特能源公司上。 如今的现金流总数不超过三千万，甚至李钦还欠了小马丁的八千万米金尚未归还。 李某人当下的确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了。 但没办法。 氛围到了，这个逼必须装！ 飞机刚刚来到尤金城上空，李钦的手机就响了，明明是瑞提亚的号码，巴姆洛的声音却传来：“李，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蕾切尔说你不久前打来询问，现场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钦没有说话。 巴姆洛等了许久不见回声，还以为电话没接通呢：“哈喽？你在吗？李？嘿……” 李钦才开口道：“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嗯……额？什么意思？” “闹事的人是苏族人，瑞提亚代表苏族人参选，结果保留地的人跳出来闹事？你现在有脸问我，我是否提前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知道，我会让瑞提亚难堪？” 李钦绝不是甩锅。 瑞提亚在自家底盘开记者会，反而被他们自己人冲脸，这完全就是保留地的责任。 巴姆洛凭什么来质问自己？ “我，我……”他欲言又止。 但很快，瑞提亚拿走了手机，替他解围：“李，别怪他了，现在情况很糟糕，黄金山也被堵住了，不只是示威人群，记者们也都过去了。”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庞狄、奇桑索正在着手调查这件事。” 李钦当然不会对瑞提亚发脾气，深吸一口气道：“呼，我也在回家的路上，刚刚跟路易斯吵了一架，他在事发前十分钟得到消息，联邦高层动手了。” “但他没有告诉我，这个老家伙在我们这里不具备信任了。” 所以，罗文当初的提醒一点错的没有。 老路易斯不值得信任。 哪怕他们俩属于狗咬狗，谁也不比谁磊落，但至少罗文的脖子上还拴着狗链子，忠诚不用担心。 瑞提亚听后也很不舒服：“路易斯校长怎么会这么做？” “因为高层告诉他，菲尼克斯觊觎的国会山席位属于他了，他在我离开前说，会继续支持我们。” 瑞提亚冷静片刻道：“这……也算好消息了。” “不，对他来说是好消息，但事实上，你觉得他就算上位，又能帮得上多少忙？他的一切都是联邦给的，就算他为我们发声，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话到此处，李钦不愿在电话里多说：“回家吧，回家了再谈。” “另外，别担心，提亚，游戏才刚刚开始！” 瑞提亚却道：“李，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们没必要坚持，你所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 李钦笑道：“正因为做得太多，所以现在放弃，太不划算了！我们还没输！！！” 挂了电话。 李钦靠在奢华的真皮座椅上吁出一口气。 又忽然感受到一旁袭来的目光。 “你看着我做什么？” 林雅婷的确正定定瞅着他，莞尔一笑：“很羡慕瑞提亚，她能有你这样的丈夫！说真的，面对这样的压力，换做是我，不，哪怕是我爸都早早退却了。” 李钦愣了楞，变作苦笑：“形势所迫罢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咸鱼，但无奈何形势总在逼迫我前进。” “那为什么不直接躺平呢？” 李钦这次没有犹豫，咧嘴笑了：“因为，局势还没彻底崩盘，输了我不亏，赢了我血赚，所以坚持一下，未来能躺的更平。” 林雅婷幽幽飘来一句：“真后悔没早点联系你。” “什么？”李钦愕然。 林雅婷白了他一眼，带着些许幽怨，没再多说。 …… 飞机降落时，瑞提亚的车队率先回来了。 除此外，李钦看到农牧场大门也被媒体记者团团包围，农牧区警局的队伍不知什么时候赶到，提前挡在门外，设置了路障封锁。 史密斯肯定也在关注情况，第一时间作出了应对。 果不其然。 李钦下来后，第一个走过来的就是史密斯。 “你最好派一个发言人过去，否则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李钦道：“就算过去了，他们就会走人？” 史密斯笑道：“我的意思是态度强硬一点，我们需要你的口令，才能驱逐他们这些非法入侵者。” 李钦这才明白，冲着苏扬了扬下巴。 苏立即会意：“走吧，老史密斯。” 两人离去。 农场大屋，一行人快步出来。 瑞提亚、巴姆洛以外，还有奥利弗与刚刚走马上任就遭遇这种糟糕状况的老迪伦。 瑞提亚道：“情况不受控了，保留地的示威人群越来越多，橡树公司正在处理，各家长老也在游说。” 呵呵呵。 游说？ 堂堂的长老们，这时候怎么变得如此弱鸡了？ 对保留地，李钦懒得多说，因为有人早晚要给他一个交代。 李钦看向奥利弗：“所以，坎内特先生，项目申报和能源部官员发言是怎么回事？” 奥利弗一脸慌乱道：“我不知道，我们的手续申报早就递交上去了，虽然没有拿到正式文件，但你知道这种工程推进，每一步都有手续申报，我们是可以合法开工的。” “毕竟动工只需要动工手续，完工后才涉及到电力能源对接与资质相关的问题。” “我们的项目对州府是有发展带动作用的，他们不可能不给审批……”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瑞提亚。 大家其实都明白。 不是项目有问题，而是借项目上位的人有问题。 老迪伦长叹一声：“我已经预订了机票，晚上前往国会山做游说工作。” “银行方面之前谈好的贷款，全部反悔了。” 说到这里，老迪伦拉着李钦走远两步，小声道：“我需要罗文议长在国会山的人脉，否则我就算去了，也不会有人见我。” 然而，李钦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 “什么？”老迪伦懵逼。 李钦道：“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他们不就是为了狙击瑞提亚吗？” 老迪伦哭笑不得：“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 李钦拉着他走回去，对他与奥利弗道：“把消息放出去，现在愿意给我们贷款的，我们的承担利息条件范围可以放到最宽。” “如果不答应，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合作机会，错过这一次，以后就算我们项目过审，也杜绝跟他们合作！” 奥利弗：“这……” 李钦瞪了他一眼，他没再说下去。 “老迪伦，重新做项目预算，先把公司内的资金砸进去，给我直接开工！前期项目不涉及能源审批，我就不信我自己在自己的地盘挖坑，联邦还能阻拦不成？” 话落。 奥利弗与老迪伦相视一眼，皆是眼神一亮。 “您是打算逼宫？” “可保留地现在的示威会影响工程……” 李钦道：“保留地的事情我们解决，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去吧，现在就开始准备，三天内我要看到项目启动。” 二人不再多说，转身上车，匆匆离去。 到了这时候，李钦才冷冷看着巴姆洛：“我多久能得到答案？” 巴姆洛被那目光吓了一跳，也知道李钦再问什么，有些结巴道：“我们其实已经有了初步猜测，但正在落实……” “主谋很可能是……” 瑞提亚叹了一声，抢先道：“是乌帕纳舅舅。” 【615】养蛊 “乌……帕纳！”李钦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官神情同样变得愤怒。 巴姆洛顿时缩起了脖子不敢言语。 托亚葬礼，李就为此人发过一次火，大家将他劝住了，因为是雪山部族的家务事，且有昆帕那个铁憨憨‘仗义执言’，那时候便暂且揭过。 谁知道如今便铸成大错。 巴姆洛其实对乌帕纳的死活无所谓，他也曾奇怪过，大长老‘临走’前事无巨细谋算了这么多，怎么就唯独漏下乌帕纳这个不稳定因素？ 而长老会的态度很微妙。 他们当然畏惧李钦彻底掌控保留地，但心下难免有侥幸心理，希望李不要真的独揽大权，又或者…… 谁敢保证说，他们没有想用乌帕纳来给瑞提亚找点麻烦呢？ 那次，李钦放过了乌帕纳，且对庞狄、奇桑索和劳珀等人表态，不会多余插手保留地的事情。 然而现在可好了。 正应了李钦那句话，‘我的仁慈不是软弱’。 长老会有些飘了，放任乌帕纳胡搞，却让竞选大事出了岔子，那么现在…… 李钦找得可不是乌帕纳一个人的麻烦，而是所有人！ 乌帕纳蹦出来搞事情，长老会没有发现，那么谁也逃不脱干系。 所以巴姆洛绝不会在此时多说什么，免得引火烧身。 他很清楚，李钦为了竞选付出了多少代价，明明是为保留地谋福利，可到头来却是保留地坑了瑞提亚。 这都不是猪队友了，而是真正的背叛。 “我知道了。”忽然，李钦再次开口道。 嗯？ 巴姆洛当即蒙了。 他没听出多少愤怒，反而在悄悄抬眼打量李钦的神情后，竟然发现他的情绪全然收敛。 什么鬼？ 犹豫片刻，巴姆洛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您有什么指示吗？” 此时，瑞提亚也在观察着李钦，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快冷静下来。 李钦淡淡道：“这是你们保留地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你们能做好，对吗？” “额，对，是的……”巴姆洛完全跟不上节奏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乌帕纳已经被控制了，长老会正在对其审查，很可能进行族内审判。” 长老会对此事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就差临门一脚，瑞提亚便能顺利当选，却被乌帕纳坏了好事，诸位长老同样是震怒。 哦，所以李是知道乌帕纳躲不过这一劫，所以不在意了？ 也不对啊。 明明，李方才的神情都想要吃人了！！ 而且长老会也难辞其咎，李竟然不找后账？ “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安排的那样，坎内特的项目会继续推进，至于竞选办公室跟怎么配合宣传，那是你们考虑的事情。” 李钦出言送客。 巴姆洛即便一脑袋问号，也没敢继续久留。 等他上车离开。 瑞提亚才开口：“李，你其实很愤怒对吗？可为什么……” 没等她说完，李钦就打断道：“是的，我很愤怒，但愤怒无法挽回什么，而且现在是关键时期，保留地应该团结一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对吗？” 瑞提亚松了口气，沉沉点头：“我会的。” “那就够了，我相信你！一点小挫折不会将我们打败的，走吧，回家，大爹大娘他们应该也气坏了吧？”李钦转移了话题。 瑞提亚心里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 如今只是顺着李钦的话道：“大家都没提这件事，他们大概不想打击我的信心吧，只是说了些鼓励的话，他们总是那么体贴温暖。” 李钦露出笑容：“毕竟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多余讨论让人平添烦恼，倒不如看开点。” 大爹大娘细心不用说，林奇张珂又是人精中的人精，几个老人看了新闻后，肯定讨论商量过下午该如何应对。 回到家，果然气氛一片温馨祥和。 此时还不到下午四点，一家人已经开始收拾晚餐的食材，电视上放着国内的综艺节目，有说有笑。 大家都在装，演技参差不齐。 例如林奇张珂就演得很自然，大爹大娘眉宇间却少不了隐约的忧愁。 玛蒂尔三人则用忙碌的家务活代替情绪发散。 虽说今天的事情很糟糕，但瑞提亚难得提前回来了，便先上楼洗漱换衣服，等会下来陪女儿。 李钦则坐在饭厅的饭桌上，陪着几个老人拨甜豆，旁边还放着新鲜的大虾，已经去除了虾头虾壳，肉质隐隐跳动。 瑞提亚上楼后，大爹就没忍住道：“李钦，现在怎么解决？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 “外面还有不少记者吧？刚才我们看到新闻都吓了一跳。” 大娘埋怨：“不是说好不谈了嘛，别说了，李钦和提亚肯定有主意。” 大爹碍于妻子威严，只能闭嘴。 李钦笑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没事。” 谁知道，林奇却开口道：“你这演得可不太像。” “完全没事不可能，你不该装得太彻底，而是要稍微流露出一些烦恼，然后再演出几分不畏艰难的坚定，那样才像回事。” ？？？ 都这时候了，你搁这儿跟我讨论演技呢？ 不过，李钦还真听进去了，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因为他的确在演。 在送走巴姆洛之前，就在演。 如今听来，方才的演技很不过关，从震怒到平息，情绪转变太快，完全没有铺垫，而且显得非常不合理。 巴姆洛在等着自己震怒爆发。 恐怕就连瑞提亚那会儿都有些心跳加速才对，可他们完全没料到，李钦忽然就‘不生气’了。 违和，太违和了！ 林奇道：“所以，真没事对吧？” “爸，你少说两句。”林雅婷在旁埋怨。 李钦知道林奇是提防着再出‘大事’，上次将老鼠山遇袭的事情坦白，他就保证过不再有隐瞒。 李钦肯定的点头：“放心吧，叔，没事儿，小问题，大不了就是竞选失败，没有什么实际损失。” “那就好。”林奇微笑道。 而大爹大娘也都松了口气。 李钦这才明白林奇的用意，有些事情光瞒着没用，倒不如说开了。 就像现在，自己说了大不了就放弃，大爹大娘果然安心了不少。 约莫二十分钟。 瑞提亚冲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下楼。 李钦干脆也上楼去洗漱一下，虽然身上不脏，但大家的习惯就是要抱女儿，必须换干净衣服。 等卧室门关闭。 李钦脸上的微微笑意顿时隐没，逐渐变得冰冷。 放过乌帕纳？ 敢问自己放过敌人，敌人会放过自己吗？ 之所以他没有爆发，绝不是人前装淡定，背后搞暗杀那一套。 而是在某些想法上与巴姆洛不谋而合。 托亚老谋深算，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为什么唯独留下了乌帕纳这个隐患？ 在他认定瑞提亚之前，乌帕纳可是被托亚视为‘继承人’的。 给予了他希望，又让他希望落空。 但凡是个正常人心态都要爆炸。 乌帕纳的不甘心，众人皆知。 偏偏，扫除他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托亚却没有这么做。 甚至于还留下遗言，让昆帕维护瑞提亚的自主权，不让李钦动手。 李钦忽然有了猜测…… 两龙夺嫡。 这与养蛊无异。 一人上位，另一人就必须死！ 然而杀人者绝不可能是先皇，而是那个成功登基的新皇。 所以，托亚是故意的。 瑞提亚上位过于仓促，他没时间培养磨砺，所以只能用毒辣的手段快速催熟。 他不惜让鲁普陪葬，又把自己搞死，无非是想让瑞提亚迅速成长。 那么乌帕纳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这个人必须死。 但杀他的也必须是瑞提亚！ 就事论事，李钦不想瑞提亚接触世界的黑暗面与血腥肮脏，但这一次，他选择了认同托亚。 现在只是一个乌帕纳，不具备威胁，哪怕他坏了竞选大事，李钦也有办法补救回来。 那么未来呢？ 再有对手蹦出来，瑞提亚依旧给予对方仁慈，最后受伤的只能是瑞提亚自己。 所以，不见血是不行了。 此时李钦拿出了一次性手机，拨给了昆帕，那边几乎是秒接：“老板。” 李钦道：“保留地的事情我不插手，但就如大长老给你的遗言，今天这件事，必须让瑞提亚自己处理。” 昆帕愣住了，并沉默了许久。 他很憨，却不是傻。 大约半分钟，昆帕听出了弦外之音，沉声道：“我明白了。” 李钦也不多说，挂了电话，放水洗澡。 …… 与此同时。 黄金山赌场外，媒体可没胆子堵大门。 凶神恶煞的橡树公司令人惧怕，且他们也怕被提告，影响了俄勒冈最大赌场的正常经营。 所以转播车与记者只能在马路边、停车场蹲守。 巴姆洛驱车回返。 车子在门口停稳时，终归是有不怕死的记者为了博出位跳出来—— “巴姆洛先生，您是瑞提亚参选议员的竞选团队经理对吗？” “对于今天的事情，您有什么想说的？” “保留地是否并不支持她参选议员？你们内部存在什么样的矛盾？” “据传，游行示威的组织者是瑞提亚参选议员的长辈对吗？这件事似乎与那位大长老的遗产继承争端有关？” “你们会怎么处理那个人？按照法律，你们无权监禁他，更不能伤害他。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几人的追问，令巴姆洛脸色无比难看。 所幸橡树公司的安保人员迅速将人驱逐，他才快步走进赌场内。 赌场的生意并未因为今天的事情而遭受影响，反而大厅场内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热闹。 聪明的记者发现进不来大门，早早扮成了赌客入内。 而对真正的赌客而言，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边玩牌，一边讨论着近来发生的事情，并且延伸出诸多猜测…… 就如门口的记者所询问的那样。 乌帕纳的存在不是秘密。 关系到数亿米金遗产继承，即便如今早已尘埃落定，但大家更希望看到故事能继续发展下去。 这可比电视狗血真人秀好看、刺激多了。 毕竟这是真实的亿万豪门的争斗。 上楼。 会议室内。 一群长老早已就位。 只在巴姆洛推门进来，无数的目光聚集而去。 庞狄第一个开口：“怎么样？李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等待着答案。 巴姆洛先是松了口气，才将李钦的态度转达：“李先生虽然生气，但没有太多表示，让我们自己处理！” “现在竞选事宜会继续推进，坎内特会在三天内正式动工。” 听到这话，不少人松了口气。 可对关键那几人而言，却显得不同寻常。 李没有太多表示？ 上次托亚葬礼，李就差点要杀人了，当然不是当场动手，而是背后下手。 如今乌帕纳已经就范，他却无动于衷？ 还是说，这只是伪装？ 说不定今晚乌帕纳就会身首异处？ 又或者…… “咝。”索锡忽然倒抽凉气，“李没表示，那就是最大的表示，他是想让我们给一个交代了。” 话落。 前一刻才略微安心的众人，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大家都无法忘记保留地爆炸案与黄金山那晚的‘诡异’与血腥。 李可不是良善之辈。 他不亲自动手，那就必须有人代劳。 且这件事，长老会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们对乌帕纳同样恨之入骨。 奇桑索扫视一圈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劳珀轻咳一声：“乌帕纳这次过分了，瑞提亚上位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却被他给毁了，这种罪行是无法被饶恕的。” 卡奥姆点头：“我赞同！” 索锡冷笑：“我上次就说了，他早该死了！无论是瑞提亚当选议员，还是保留地与坎内特的项目合作，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电网项目一旦落成，我们保留地等同掌握了整个州内三分之一的电力资源，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来说吧？” “托……大长老努力一辈子都没能进入州议会，瑞提亚却做到了，乌帕纳竟然要毁了这件事，真见鬼！” 帕希希林与索锡是一样的态度：“杀了吧，那位先生对我们已经很仁慈了，从股权分配以后，他甚至没有来过保留地。” “我想，诸位也不希望，他真的再次到来吧？” 众人听到这话，全部颤抖了一下。 李要真的来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万一来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那个‘骑士’…… 利莱肯那个疯子是怎么死的，大家记忆犹新呐！ 然而，庞狄却道：“乌帕纳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们，而他更成了州府势力的代言人。” “他如果死了，就算没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联邦高层也会震怒！” 众人忽然明悟。 乌帕纳胆敢犯众怒，就是有恃无恐，他不怕被暗杀，因为现在最不能死的，就是他！ 【616】收网 “不能死？为什么不能死？” 卡奥姆发出疑惑。 在座当中他年纪最小，比起一群老狐狸，卡奥姆可以说是不谙世事，过于稚嫩了。 醒悟过来的众人一叹，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与他在黄金山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劳珀提点一句：“你想破坏规则吗？” 卡奥姆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泄气，靠在座椅上不说话了。 现在是州府与保留地的博弈，核心问题牵扯到竞选事宜，盘外招便是大忌讳。 就如同李钦不能直接干掉瑞提亚的竞争对手一样，范科勒如果死了，哪怕死因不明，瑞提亚也别想继续参选。 大家都在一个游戏中，就必须遵守相同的游戏规则。 谁要敢搞极端手段，那岂不是乱套了？玩不过竞争对手就起杀心，这世上早就崩坏了。 考试场上年级排名倒数的人，忽然轻而易举拿了班级第一，就算没被抓现行，成绩也不会作数。 这就是规则。 卡奥姆在想，那当初李和瑞提亚岂不是也破坏了规则？ 保留地爆炸案至今是个谜。 可细细品来，他又挫败下来…… 众所周知那件事是李的手笔，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家把事情做的漂亮，且会在破坏规则后，用另一个规则补充。 还是以‘考试升学’为例。 大家都知道李钦在作弊，在玩盘外招，偏偏高层愿意为他背书。 瑞提亚登上五大直播，受领上意。 简单来说，州府作为监考者想要将‘成绩’作废，可联邦高层与社会舆论却直接下发了‘保送’公函。 这个学生我们要了。 作弊？我管他作弊不作弊呢！反正他已经被录取了。 破坏规则不被允许。 可如果是降维打击，拥有凌驾规则之上的能力，那就另当别论。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沉默。 过了好半晌，奇桑索才无奈道：“庞狄，那你觉得呢？就这么算了？” 或许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最终没有什么表态。 庞狄却转而笑了：“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杀人，不代表不能做其他的，找个由头让他出局吧。” 只要是合理的手段，让乌帕纳出局，州府也没办法。 唯独不能杀人。 大家微微颔首，心里有了计较。 印第安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案底，且曾经被作为托亚继承者的乌帕纳，手底下肯定见过血。 或许现在证据不足，却可以创造证据。 长老会都同仇敌忾了，想要玩死一个乌帕纳不要太简单。 “谁来做？”庞狄扫视众人。 索锡、帕希希林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论及与李的关系。 庞狄和奇桑索占了大便宜，当初他们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了老鼠山那边。 而股权争斗落幕后，李再没有踏足过保留地，他们也寻不到机会修复关系。 如今绝对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用来修复关系，亦或是奉上投名状。 然而。 一道违和的声音陡然响起—— “乌帕纳是雪山部族的人。” “这是部族的家务事。” 声音自某个角落传来，显得极其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寻觅而去，随之发现了窝在角落里，手里摇晃着铁质酒壶的昆帕。 橡树公司的老板，即便不是长老，也拥有参会资格。 他是凌驾在保留地警局之上的最强暴力武器，没有之一。 索锡原本都准备发声了，却被昆帕打断，此时不爽道：“昆帕，你难道要为乌帕纳撑腰？” 帕希希林也发出冷笑：“你喝多了？现在是在找死？” 昆帕站了起来，淡漠的凝视着两人：“如果瑞提亚长老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担任长老会列席？” 嗯？ 大家愣住了。 昆帕跳反了？什么鬼！ 隐隐地，大家又逐渐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昆帕的忠诚不用质疑，他才是真正的从龙之臣，橡树公司从股权争斗那一刻开始，就坚定成为了瑞提亚和老鼠山那边的簇拥。 他这话有别的意图？ 而一旁。 在传递消息后就不再开声的巴姆洛，身体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一下。 他懂了！！ 李为什么从震怒的情绪中瞬间平复。 不是他要放过乌帕纳，而是他要把这个机会给瑞提亚自己来做！ 这个念头生出的瞬间，原先脑子里的迷障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所以，这就是大长老为什么要留下乌帕纳的原因？’ 好大一盘棋。 巴姆洛不由自觉地望向了席间属于瑞提亚的空位，而这个位置原本就属于托亚。 此时此刻，他仿佛看到一个阴影幽魂正坐在位置上，戏谑的扫视在座的所有人。 一晃脑袋。 巴姆洛瞬间清醒了，那因为心中震撼而生出的幻觉，顿时消失。 他忽然感知到异样，只是抬头，庞狄的目光正平静的落在自己脸上，若隐若现带着几分默契般的问询。 巴姆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庞狄悄悄叹了口气。 俩人想到了一处。 明白了那个死鬼托亚与李钦的不谋而合。 庞狄再次开声：“乌帕纳的事情就交给雪山部族自己处理吧，各部族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插手。” 话落。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 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依旧茫然。 但奇桑索、劳珀等老牌长老都会意了。 这就足够达成共识。 只不过明白过来的人，心里又生出几分不安。 乌帕纳是磨刀石。 真等瑞提亚开锋见刃，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托亚？ 就算小姑娘道行还欠，火候尚缺，但别忘了，她的男人才是那个掌控众人生死的最大恶魔。 …… 月明星稀。 夜幕下的尤金，夜生活刚刚开始。 白天的‘闹剧’成为不少人的谈资，眼看着那个印第安小妞就差一步登堂入室，结果还不是被政客们随意戏耍？ 某间酒吧内。 布莱恩与友人对饮，看着悬挂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同样戏谑着：“土著就是土著，政客的游戏专属白人。” “哈哈哈，听说那个老鼠山华裔，给保罗先生赔偿了一百万米金？” “真是个冤大头。” 布莱恩对这一切很受用，他在尤金向来吃得开，上次被枪击着实落了面子。 可他父亲将场子找了回来。 圈子里大约都听说过，老鼠山的华人低头认栽了，赔偿了一百万，还被当场羞辱。 所以，再有钱又有什么用？ 这里是米国，是俄勒冈，更是尤金！ 保罗家族在尤金经营了上百年，我们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不过，对于早前的事情，布莱恩不愿意多提了。 当初他跟派蒂的关系不正当，虽然在一群男人眼里，女人不过玩物，绿了别人才证明自己有本事。 可现在…… 这件事不能这么看待了。 布莱恩真的爱上了派蒂，他不想再回忆这个女人曾是别人的妻子，而自己只是继任者。 这些天，两人隔三差五的见面，并未一直腻歪在一起。 起初布莱恩很烦闷，但渐渐发现…… 这样才有意思，才有恋爱的滋味。 他不懂什么远香近臭的道理，只是深陷爱恋中无法自拔。 “嘿，帅哥们，一起喝几杯吗？” 卡座旁站定几个短裙女孩，身材无不是火辣的，五官姣好。 换做往日，布莱恩必定食指大动。 可现在这个档次的早就入不得他的眼了。 哪里有我们派蒂吃起来香？ 偏偏，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最近火气一直居高不下，偶尔需要发泄。 真要就事论事，这几个女孩长得已经很不错了。 年轻漂亮，充满活力。 布莱恩的朋友打量几个女孩后惊奇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还是大学城的学生？不对，现在已经放假了。” 女孩道：“我们是来旅游的，刚从马尔特诺瀑布过来，顺路到尤金看看。” 那人道：“那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冬天再来，俄勒冈最大的度假村酒店就要开业了，野山雪场也会开发，将会是西部地区最大的高山雪场，听说还有温泉。”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对老鼠山表示鄙夷，如今又不由自主的替度假村吹捧起来…… 实在是尤金这小地方，根本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对本地人而言，度假村酒店开业，他们盼望已久。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期待与遗憾。 闲聊几句，卡座变得拥挤。 男女错落，正好一人一个。 酒过三巡后，情绪、氛围都到位了，他们邀请女孩们转场回家。 布莱恩朋友的别墅。 放上躁动的音乐，一群人热烈狂舞，渐渐地就有人不见了踪迹。 卧室内，喘息不止，酣畅淋漓。 布莱恩怀抱着女人尽情释放，偏偏他闭着眼，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别人的模样。 对于身下之物，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女孩已经喝多了，并未在意这一切，反而同样在想着……公费旅游，睡个男人就有五千刀拿。 她已经计划好该如何花这笔钱了。 钱当然不是身后的男人给的，但如果现在卖力一些，是否也能赚一笔外快呢？ 嗡嗡嗡。 柜子上的手机响了。 布莱恩看了一眼，下意识加快了速度，完成了一次身心的飞跃。 无情下床。 女孩幽怨的倒在床上不愿动弹，只是小心观察着他。 布莱恩原以为是派蒂。 却发现，是一个没储存的号码。 对这个号码他很熟悉，最近二人没少短信聊天。 此时屏幕上有一张照片。 点开一看，布莱恩将将冷却的火气又开始在体内乱窜。 熟透了的女人不着一物。 竟然蹲在一个熟睡的男人身上做着勾人的动作。 短信信息：【他睡了，要来玩一次刺激的吗？】 布莱恩猛咽唾沫：【你太疯了！这太危险！】 【他吃的感冒药我加足了几颗安眠药，还是说……你没胆？】 【……】 【等我！】 放下手机。 布莱恩看了一眼床上的年轻女孩，只觉得索然无味，但到底是一场欢愉，他强撑笑容道：“我家里出了些事，得回去了，你们明天就走？” 女孩心里有些失落，她明显觉出对方的冷落之意。 不过。 该完成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是吗？ “是的，明天中午就走，如果你能在这之前回来，我想你会得到我对你的奖赏。”女孩献媚的看着他。 呵呵呵。 鬼才回来呢！ 布莱恩寒暄几句，穿戴整齐后，又在柜子上放下什么，便与女孩吻别出门。 女孩早就发现了他方才的小动作。 轻快下床，看到柜子上放着的五百米金，顿时露出了笑容。 哼着小曲。 她拿着手机进浴室冲澡了。 并在等待热水时，给某个号码发了消息—— “搞定。” 等待片刻，对方并未回复，她就删除了消息。 热水冲淋，无比舒坦。 打上香皂冲洗后，皮肤有些干涩。 女孩忍不住抓挠起来，渐渐地就让皮肤下的红疹呈现的清晰，但她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 晚餐。 家里多了一人。 史密斯并未离开，因为农牧场大门外的媒体记者锲而不舍，李钦便招呼警员们过来吃饭。 但最后只有史密斯来了…… 剩下的人则由玛蒂尔她们将饭菜送去。 保留地与州府合作刚刚展开，就出现意外，能源部审批未过，小道消息疯传，州内银行拒绝向坎内特公司放贷。 甚至范科勒已经在今天下午的公开路演上，向瑞提亚正式宣战，明里暗里说她言而无信，欺骗蓝领阶层的感情等等。 引起了广大市民的共鸣。 瑞提亚很苦恼，明天将面临的局面绝对不好看。 但在表面上，瑞提亚隐藏得很好。 饭后陪伴女儿游戏。 一家人也没看出太多端倪。 李钦给史密斯安排了个客房，今晚老头肯定要住下了，至于警员那边就爱莫能助，他们要尽忠职守才行。 安顿好后，李钦站在客厅角落道：“史密斯，去书房聊聊。” 史密斯咧了一下嘴，顿时会意。 俩人无需多说，一同转身去了书房相反的方向，走下地下室，来到史密斯当初转移安放监听的小房间。 推开门，李钦才发现里面的线路经过了整理，用扎带捆在一起，虽然依旧放置在地上，却比之前看起来整洁许多。 “应该是盖德鲁打扫的。”李钦想通关节，解释一句。 因为，知道监听存在的只有李钦、史密斯与老管家。 另外房间内多摆了两张折叠椅与小方桌。 两人坐下，便装模作样聊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所说的都毫无营养，更多是李钦在宣泄愤怒。 最后提到乌帕纳，李钦显露杀心。 当然没明说，只有暗示。 就算监听被记录下来，也作为不了证据。 这么做就是为了让fbi放心，如果监听安置后，始终没什么爆炸信息，肯定会引起怀疑。 而现在，李钦肆无忌惮说到想下杀手，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史密斯安慰了他几句后，略过了乌帕纳的话题。 李钦又道：“我心情不好。” 史密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李钦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 李钦咧嘴冷笑：“我说了，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保罗倒霉的时候！” “要对保罗动手了？”史密斯懂了，配合他演戏：“要我联系艾德里安吗？” 李钦道：“艾德里安？我讨厌那家伙，他很虚伪，表面上亲近我，其实不过是艾肯的一条忠犬罢了。” “既然怎么都绕不开艾肯，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呢？艾肯一直想跟我做朋友，或许这次，可以看看他的态度？” 【617】反监听计划，成功！ 这就是监听的作用。 既然可以传递假消息混淆视听，还能拉踩艾德里安，让他彻底获得艾肯的信任。 如今只是小试牛刀。 两人默契的对好了话术，在监听旁演完戏，李钦便拿出手机拨打了艾肯的号码。 …… 州府今日的大事不断，却只在上流人士或关注政向的人群中传播。 大人物都知道尤金那位印第安参选议员，遭遇了州府的狙击，想要上位没那么简单。 普通民众则饶有兴趣的揣摩上意，将这一切当做了电视真人秀来看。 对艾肯而言，他与州府没有几派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但他对于李钦吃瘪的事情却喜闻乐见。 斗争便是你来我往，有输有赢。 州府这次赢了，却并未彻底拿下胜盘。 他非常期待那个尤金的华裔，还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击。 是的，艾肯无比确信，李不可能坐以待毙。 fbi对他的监控有所减弱，关注度却从未下降，坎内特、金羊毛、圣蒂斯与森格医疗同时为瑞提亚竞选加码。 后续还有两校联合。 付出这么多资源代价，如果就此放弃，实在太可惜。 他曾经赢过雷纳德，证明了实力。 所以，将这一切视作一场竞技比赛，赛程才正式进入白热化的局面，这时候是最好看的黄金赛点。 无论谁最后获取胜利，对旁观者而言，都足以津津乐道。 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艾肯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神大亮，却没有立即接通，思虑片刻才笑吟吟滑动，举在耳边。 前一刻的深沉，变作油腻的亲热劲头：“哦，上帝，李？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李钦：“确实有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艾肯笑了笑。 如果是对州府那些大佬，他可无能为力。 还是说，他想找自己要一些范科勒的黑料？ 尤金现在的众议员竞选人只有瑞提亚与范科勒，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显然就得到了优势。 这点小忙，艾肯不会吝啬：“李，我们是朋友，你可以说说看，具体要我做什么，但你知道，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聪明人交谈，点到即止。 艾肯是俄勒冈分局的老大，就不可能伸手太长了，一点点黑料无所谓，但如果是借助fbi的情报网对州府高层做什么，那就破坏了规则。 政治游戏的大忌，便是要遵守规则。 然而，李钦的话让他直接蒙了。 艾肯莫名其妙：“诺曼.保罗？” “他是什么人？” 一个与竞选无关紧要的名字出现。 艾肯非常肯定，这个人与当下的竞选事宜没有任何关联。 李钦道：“保罗是尤金的土著，民兵组织的负责人，我听说他的枪械商店不太干净，作为尤金的企业家与良好市民，我恳请fbi能对他进行突击检查……” “无证枪械流通是对社会的危害，不是吗？” “参谋长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随着李钦话音吐露时。 艾肯的双手静悄悄敲击键盘，在内网搜索起人名，只在李钦说完时，一份完整的资料就出现在屏幕上。 诺曼保罗，无犯罪记录。 尤金某组织负责人。 合规靶场老板。 拥有枪械出售许可，并经营一家户外商店。 后续还有不少家庭关系的信息。 艾肯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尤金的地头蛇，并且是极为坚定的‘老白男’。 富有，自信，交游广阔，却也有着很严重的歧视情节。 他的家族立足尤金上百年，从尤金还是驿站小镇时便存在，一直到经营码头，河流货运，再到如今变成真正的小镇老钱家族。 仅凭这些基本信息，很难判断出太多。 ‘老白男’或许是范科勒的支持者？ 李想要自己打掉他，给范科勒添麻烦？ “李，你有证据吗？” 李钦道：“只是听到些传闻。” 艾肯犹豫一下，打算直截了当了：“我直接点问，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又或者，他是范科勒的支持者？” 范科勒？ 这次轮到李钦发蒙了。 他开着外音，史密斯也听到了这句话。 后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声道：“范科勒肯定不会支持瑞提亚，但他对整个政客群体也没有好感，从不关注这些事。” “不过的确，如果他愿意为谁站台，影响力会非常大。” 听完这番话。 李钦知道艾肯会错了意，干脆将吴睿与保罗父子发生的冲突坦白了。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说人尽皆知……保罗的儿子遭遇枪击，起因还是因为绿了别人的妻子，消息在小范围内传播。 简而言之。 李钦直接告诉了艾肯，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报复，当然在电话里不能说的太明白…… 而是说，他的经营情况可能存在违法。 艾肯其实听到了史密斯的低语，大概明白了‘真实情况’，但具体到底如何，他显然需要亲自调查。 如果只是检查一个枪械商店，这不算什么问题。 当然，艾肯不会把话说得太满：“李，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有你说的‘传闻’，我会给尤金市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决不允许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这既是场面话，也是一种答复。 ——他愿意帮忙。 李钦也不废话了：“我等你的消息。” “好。” 电话挂断。 艾肯沉吟片刻，又转而拨给了艾德里安，等接话接通便直接道：“是我……” “长官，有什么事？” “尤金最近发生了什么？我是说李！他和人起了冲突？” 艾德里安瞬间了然：“是保罗的事情？” 他最近并未与李钦联系过，即便他很清楚，李钦与西部靶场的老板发生了冲突，但只要李钦没有主动开口，他不会刻意多此一举。 因为大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艾德里安确定投诚。 李钦如果要他做什么，根本用不着客气，而反之……那就是李钦不需要帮助。 且从后续搜集的情报来看，事情早就圆满解决了。 李破财消灾。 那位老白男也没有继续找麻烦。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且原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艾肯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给我汇报？” 艾德里安很坦然道：“最近在忙着监控那几个印第安线人，您知道这些线人也是需要经历一些测试的，我给他们颁布了一些小任务……” “至于李与保罗的事情，早就圆满解决了。” “李付出了一百万米金的代价谈和，所以我觉得这不是大事。” 艾肯顿时明白了。 这可能真的是单纯的报复。 但他还是说：“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下。” 艾德里安便将他知道的事情告知。 最后才问：“您怎么忽然打听起这件事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艾肯的戒心放下了，淡淡道：“李联系我了，希望我对这个保罗的户外商店进行突击检查。” “这样啊。”艾德里安恍然道。 心里却泛起嘀咕。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吧？ 如果想要报复保罗，李为什么不直接联系自己？ 正当他沉吟时，艾肯的话音再次响起：“这样，你先安排人调查一下具体情况，另外……” “老鼠山的监听安置有一段时间了吧？去将音源提取出来，我想看看有没有收获。” “等你那边调查有了结果，我再来决定要不要给他帮这个忙。” 艾德里安自无不可，立即领命：“现在是九点，凌晨两点前我应该能赶回塞勒姆。” “好，我等你！” …… 尤金。 艾德里安迅速带人出发。 获取音源，他需要避嫌。 哪怕如今事务处的人手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但难保其中是否还有保罗的眼线。 以至于，他并没有机会联系史密斯或是李。 四十分钟后。 来到农牧区森林的某个小屋。 只有艾德里安与另外两名探员，取出音源备份拷贝后，又将监听继续启动。 他们悄然无声的离开。 “直接开车去州府，老板需要这些东西。” 说完，他打开了音源，想要听听情况。 长达半个月时间的监听音频，想要找到有价值的信息不容易，但艾肯的电话是今晚打来的。 艾德里安很聪明的将音轨拉到最后一段，听着最近三天内的录音。 两名探员也没怀疑什么。 对老鼠山的监控，本就是他们在负责，自然有权查看。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 艾德里安在出发时，已经打开了枪械的保险。 假设音源中有什么暴露他‘碟中谍’身份的消息，那么艾德里安只能选择杀人灭口了。 不过他也清楚。 ‘反监听计划’本就是李与史密斯设计好的，所以不可能犯下低级错误。 且在联系艾肯之前，并没有告知他，不论二人有什么打算，这其中与艾德里安都没有太大关系。 音频倍速播放。 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家庭闲聊，以及长时间的静默。 一直到路程过半。 音频被加速快进到了最后。 【……乌帕纳……】 【我心情不好……】 【要对保罗动手……】 【艾德里安……】 嗯？ 聊到自己了？ 艾德里安变成了正常播放，前排的两个探员听到后，也竖起了耳朵。 而艾德里安已经将手摸到了枪把上。 【艾德里安？我讨厌这个家伙……他太虚伪……他只是艾肯的一条忠犬！】 【艾肯一直想跟我做朋友？或许，这次可以看看他的态度。】 接着，便是李钦与艾肯的电话沟通，全数被清晰的录下。 艾德里安顿时震怒：“法克，他敢说是我一条狗？该死的黄皮猴子！狗屎！” 两名探员陡然不敢作声了，只敢悄悄用眼神余光，观察他的表情。 殊不知。 艾德里安心里都快笑出猪叫了。 他自然已经明白了史密斯与李的用意，就是为了拉踩他，让他获取艾肯的信任。 而且，对保罗动手，有艾肯的背书最好，否则事情闹大，艾德里安依旧要向艾肯汇报。 艾德里安彻底放下了心。 他将笔记本交给副驾驶的探员：“你继续查查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声音放小点，我不想在听到这个该死的亚裔的声音了。” 对立面已然形成。 艾德里安的忠诚无需再表。 这次带来的两人，本就是他最怀疑，可能向艾肯打小报告的人。 如今，‘反监听计划’却彻底让艾德里安没了后顾之忧。 相信只要艾肯听到二人的汇报，以及这段录音，今后就不会再对自己存疑了。 果不其然。 一切如艾德里安所预想。 三人抵达fbi分部。 就有人借口将三人分开。 二人显然是被率先带去问话了。 等待许久，艾德里安才获得召见。 此时的艾肯正在听着那段末尾的录音，见到艾德里安来后，只是认同的微笑点头，便继续听下去。 半晌后。 艾肯关闭了音频：“你也听到这段了？” 艾德里安一脸气急败坏：“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不错，毕竟……也是共同经历过黑索金事件的。” “可在那个亚裔眼里，我只是一条狗？法克！婊子养的！” 他愤愤不平，咬牙切齿。 艾肯很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但表情极度克制，走上前去安慰道：“好了，艾德里安，这只是工作，我们的职业准则本就要求我们，不要带入主观情绪，更不要与目标交朋友。” “按照我说的，去调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能帮李拿下这个保罗，我们显然会获取他极大的信任。” “所以，委屈你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忿的点了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艾肯笑道：“这就对了，相信我，艾德，尤金的工作是个好机会，会让你大放异彩的，或许有一天，你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所以，不要意气用事，李在利用你，但你也可以利用他，为你获取晋升的资本。” “利益才是永恒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能与这个华裔成为‘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完这番苦口婆心。 艾德里安一副受教的样子，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艾肯满意的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小伙子，或许你成为主管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离开大楼。 来时的两名探员只剩下了一人。 剩余的那人道：“斯坦被安排了其他职务，不跟我们回去了。” 艾德里安微微点头。 心里却在冷笑—— 果然。 这俩人中有一个艾肯的内奸。 那这样看来…… 我大概已经取得了艾肯的完全信任。 利用李？ 不不不，艾肯，你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啊！ 【618】游戏的伊始 时间回到早前。 与艾肯的电话挂断后，李钦与史密斯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继续聊着‘艾肯是否会帮忙’的话题，离开了‘书房’。 做戏做全套，免得露出马脚。 然后一直出了大屋。 两人在门廊前的茶桌坐定，夜幕下的老鼠山人工湖反射探照灯，波光粼粼。 老管家盖德鲁拿着托盘送来了酒水，白兰地、威士忌与红酒，甚至有一瓶rw，任他们挑选。 当然rw可不是龙骨酒，而是秦老爷子私藏第一锅酒的头道特曲，大概储存了不到五十瓶。 酿酒人都喜欢保留些存货，随着时间沉淀，几十年后便是佳酿，甚至留给子孙后代。 秦老爷子或许等不到那时候，但还是给秦筱留下了结婚时的‘女儿红’，与他吵闹不休的林雅菲也有此种待遇。 包括林雅婷，甚至乔乔和小霍利。 总而言之，酒厂落成的第一锅酒很有纪念意义，或许若干年后这一批酒还能进入酒厂博物馆展览。 也只有如秦老爷子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时间的魅力’。 一部分特曲被储存，一部分就成了老头子的口粮酒。 用他老人家说，外面大几千的酒也不如他的好。 因为工业化制酒开始，铁质锅炉与蒸馏塑胶管让酒品质量下跌，这也是为什么，常有新闻爆出塑化剂超标的事情。 相比起国外的制酒工业，还保存了老一套的酿造方式，追求原汁原味与原木桶的储存方式。 这就好比每家的老母亲都说，外面餐馆的饭菜不如家里的干净。 李钦取了白酒后，盖德鲁便离开。 他亲自为两人倒上：“尝尝，酒厂自己产的白酒，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史密斯直接就摇头了：“在你和瑞提亚的婚礼上喝过，喝不惯。” 但他还是端起嗅了一口，闷头喝了半杯。 龇牙咧嘴的样子把李钦逗乐了。 他说起正事：“假设，保罗能为瑞提亚站台，效果会不会出乎意料的好？” 史密斯猛地呆了。 心说这家伙思维跳跃的够快的。 艾肯的话提醒了李钦，参谋长大人以为李钦要搞保罗，是因为这位尤金地头蛇将要为范科勒站台。 那么李如果将其掣肘，甚至拉入自己的阵营，收效自不用说。 但是正如史密斯方才在地下室所说—— “不可否认，保罗的号召力巨大，但他从不插手这些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就是因为处于中立的地位。” “‘民组’当然是右派阵营，但你也知道，从十年前开始，民组就遭到很大的排斥冲击。” “他们经年打着保护国民的名号，可实际上不少南方的混乱大事件都是他们导致的。” “保罗很聪明，从不表态相关立场，这也是他地位能够稳固的缘由。” “所以你如果想拿捏他的把柄威胁他，恐怕不会奏效。” 老白男的话事人为少数裔站台，的确很违和。 不过，倘若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在乎脸面吗？ 李钦道：“死与尊严、脸面哪个重要？” 史密斯哭笑不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样的，没了脸面，他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而且，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露头，你知道人被逼急的后果。原本你只是想要报复他，只要他倒霉，不就达到目的了？” 史密斯苦口婆心。 到底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狗急还会跳墙呢。 更何况是民组的组织者？ 如果不想发生第二次老鼠山袭击，还是在暗中看戏算了。 而实际上，李钦也没抱着太大的希望。 史密斯与保罗是同龄人，却属于人格的两极。 这些老家伙要么无比开明，如史密斯一样善于变通；要么守旧到极致。 大概对保罗来说，宁可死也不会屈服。 “算了，我就随口一说。”李钦打消了这个念头，又道：“你那边的安排怎么样？” 史密斯知道李钦说的是算计布莱恩的事情：“基本可以跟fbi的行动同步，保罗的儿子最近玩得很疯，至于派蒂……” “维姬告诉我，她已经没多少钱了，但你也因此付出了数十万的代价。” 老头有些心疼。 为了算计一个女人，砸进去大几十万刀。 维姬这件事做得漂亮，但也在花钱方面毫不手软。 其实，放过派蒂又如何？ 为欲望所驱使，而背叛家庭、丈夫的女人，不过是一个鼠目寸光的蠢货罢了。 史密斯就算没接触过吴睿，也很清楚米国华裔的自强。 原本该是一个完满富裕的中产家庭，这女人离开了吴睿，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一笔巨款哪怕没有维姬的诱导，恐怕也会很快败光。 如今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加速这个进程，可代价却是李钦付出了几十万。 “我不差钱。”李钦不以为然。 国内抢票还要买加速包呢。 加速恶化能不出钱？ 不，也不能说加速恶化，这只是为看戏而购买的‘门票’，派蒂就是‘楚门’，而李钦则是观众。 或许操纵别人的人生，是极为恶劣的事情。 但是，李钦一不是圣母，二也没作恶，他又没有限制派蒂的自由，一切都是她本人的选择而已。 我花钱找人带你吃喝玩乐，你自己受不住底线怪谁？三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如何理财吗？ 史密斯就更不会圣母了，他只是心疼钱。 而说起这件事，他忽然道：“对了，我答应维姬，要给她找份差事。” “维姬？”李钦求证的看去。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是不清楚她的具体情况。 史密斯既然能开口，证明这个女人有些本事，而在派蒂这件事上，也展现了价值。 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如此轻易的去蛊惑人心的。 “维姬是大城市回来的‘金丝雀’，被虚荣迷了眼，最后只能回来了。” “之前在白熊人的俱乐部做头牌舞娘，又犯了事，是我保下来的。” “或许她能在度假村谋份差事？” 李钦饶有兴趣看着他：“为什么？” 史密斯喝掉最后半杯酒，没好气的一摆手道：“别瞎想，我早就过了做那种事情的年纪，这也不是做慈善……” “我们做过的事情，都要将手尾处理干净。”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话到末尾，老家伙的冷酷劲又上来了。 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为李钦杀人更是理所当然，论及‘周道’，史密斯甚至与盖德鲁能平分秋色。 他绝不会妇人之仁，留下手尾，让一点点火星燎原。 李钦也只是开玩笑。 至于维姬…… 利用完就干掉？ 他还没那么疯逼！ “按你说的吧，到时候开业前让她来面试，可以从中层做起，如果不老实……也按你说的。” 史密斯沉沉点头：“好。” 两人随后又多喝了两杯。 酒水的滋味其实并不好，正常人都知道这东西不如可乐好喝，所谓品酒不过是苦中作乐，从苦涩中寻找一丝美好。 主要意义还是为了喝醉罢了。 头部特曲度数很高，酒意上头很快，两人放下杯子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提‘艾德里安’的事情。 如果有情况，那家伙肯定会主动联系，反之则一切无碍，并代表着艾肯绝对会帮忙搞定保罗。 …… 昨日动荡只是游戏开始。 只从据守在老鼠山的媒体朋友们就能看出，外界对此事的态度。 保留地开放融合的伊始就遭遇意外，且涉及到本州第一位印第安议员的竞选事宜，大家都清楚未来肯定还有大新闻。 老迪伦一早到来，心情不错的汇报：“消息放出去后，各大银行都很慌乱，至少有五位融资办公室的负责人向我表态，一定尽快给出答复。” 明眼人从来不缺。 保留地与坎内特的合作势在必行。 特别是项目涉及到本州电力能源的扩增，这种民生大项目，不仅仅对尤金有好处。 整个俄勒冈的电力资源重新分配，压力减缓，而这已经不是蝴蝶效应那么简单了，连锁反应下，整个西部的电力供应都会得到改善。 毕竟一个州的电力分配压力减缓，其他地区自然得到的更多。 特别是西北部这些地方，雨季到来灾害不断，雨季过去又是暴雪气候，基建老化的米国，底层人民还真就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所以，各大银行很清楚，这个项目不会走空，不提坎内特的资金状况到底如何。 别忘了，保留地可是大财主。 他们完全没有负债压力，赌场是巨型现金奶牛，更别提合法种植区在手，持续变现只是时间问题。 偿还贷款根本不是问题。 这样的借贷优质客户，有着高达数亿米金的资金流动，谁放过谁是脑瘫。 更别提，李钦可是交代过了。 坎内特可以接受最高利息条款，以一亿米金贷款为例，银行一年的收入将高达七百万米金以上。 十亿的项目走四五亿贷款很正常，且项目建设年限高达三至五年，而偿还期却不是三五年这么简单。 电网盈利那是很久远的事情，银行完全可以期待一下‘贷款融资’的情况发生。 无数人想要插手保留地，却不得其解，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且如今结下善缘，以后不就有了敲门砖嘛。 所以，高层限制归限制，银行不会认为一次‘叛逆’就会让米联储对他们下手。 毕竟不要忘了，各大银行背后都不是善茬，他们本就是组成米国整个金融网络的一份子。 老迪伦阿谀奉承：“您的办法实在太棒了，我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这是纯粹的捧臭脚。 实际来说，李钦的方法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纯粹是有底气这么干。 项目启动的资金他不缺，那么拖几个月后，度假村开业，自然有了继续养坎内特的资金。 最不济就是等度假村开业，酒厂产品上市，到时候就真的不缺钱了。 这个方法完全建立在一点上—— 老子不缺钱！ 所以才能不受威胁！ 实力永远是硬道理。 可其实，还是缺的，度假村收益还是未知，酒厂产品上市还早。 李钦也有赌得成分在。 “那最后银行还是不合作呢？” 话落。 方才还在赔笑的老迪伦蒙了：“您不是说，咱们自己出钱吗？这样还省了利息呢。” “我要有钱，为什么还要贷款？” “啊，这……”老迪伦傻眼，您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转念一想。 几亿米金啊，哪里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金羊毛的情况，老迪伦已经听多洛莉丝说过了，一直在砸钱，还没有收益呢。 华尔街女魔头从金融市场投机的老本行，转到了实业经营上，buff效益自然减半了，根本帮不上坎内特什么忙。 然而，老迪伦打量李钦的表情后，忽然觉出味来…… 不对！ 他要真没底气，不会这么干！ 就好像当初，他曾笃定，刚刚修复的水坝，还会垮塌第二次一样。 这位大老板不是一般人啊。 再说了，他跟中东土豪关系那么好，借点钱怎么了？ 老迪伦沉下心思，大概知道这是考验了，便不卑不亢道：“如果是这样……” “我们可以从金融市场想想办法，寻求融资，出售b类分红股，当然，海外银行机构不受限制，只不过借款谈判的时间会长一些，总有应对的办法。” 只不过这样来说，成本代价就高了。 老迪伦只能尽可能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极致，而无法达到完美。 李钦对他的态度比较满意。 毕竟之前打交道的时间还少，远没有对多洛莉丝那么信任，如今看来，老头还是值得信任的，且能力更不用说。 “先看看银行的回复情况再说吧。” “奥利弗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俩人各有职责。 老迪伦主管财务，奥利弗执掌运营。 昨天李钦让他继续启动项目，这件事就是他在负责。 老迪伦道：“已经开始准备了，三天内肯定会启动，但具体的方面，他没跟我谈过，大家都很忙，毕竟昨天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对此，李钦也不着急。 奥利弗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别混了。 汇报结束，老迪伦撤了，打算去坎内特在尤金租赁的写字楼坐班，位置跟金羊毛在一栋楼上。 他走后不久。 盖德鲁从大屋里出来，送来一个翻盖的一次性手机。 李钦接通后，听到了瑞恩的声音：“方便吗？” 他看了一眼还剩一格电量的屏幕，道：“等三分钟，我给你打过去！” 【619】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回到大屋，走进书房。 从搬回老鼠山，书房的使用率一直不高，瑞提亚的办公都在上班时间完成，属实是工作时间太累了，回家后没有力气再去做更多。 即便想做，李钦和家里人也不允许她太累。 再说了，有那加班的时间，不如多开开霍利的家长会呢。 李钦就更不用说了，能咸鱼则咸鱼，且现在‘书房’成了战略根据地。 大屋几处遍布着fbi的监听，一说到要去书房，那肯定是去地下室的小房间。 还是那句话，做戏做全套，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大鱼上钩，就如同昨夜的事情。 打开抽屉，整整一层堆放着崭新的一次性电话。 这可是好东西，家中常备品。 比起将信息安全交给第三方加密公司，倒不如使用不记名电话呢。 反正艾德里安也说过，只要不是被特殊设备在附近捕捉信号源，一次性手机非常安全。 而方才瑞恩打来的电话，如今则被掰折丢进了垃圾桶。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启用时间太长，剩下一格虚电容易打到一半关机报废。 瑞恩如果有事情会直接说，但他询问李钦是否方便，那便意味着这通电话是罗文要跟他谈。 取出一部新手机，李钦给瑞恩拨号过去。 这个号码也会被瑞恩记下，方便下次联系。 “老板要跟你谈。”果然在电话接通后，瑞恩便开口。 李钦‘嗯’了一声，等待着。 不多时，电话被交给了罗文：“我在国会山，刚刚议会通过了选举投票，他成功了。” 他，指得一定是老路易斯。 俄勒冈大学的校长，曾是知名政治学院的院长，资源雄厚。他不动则已，既然决定动手，必然不会落空。 李钦道：“我知道了。” 罗文笑了一下：“我听说了你们的恩怨，所以我说过，对那家伙你要谨慎一些。” “你听说了？”李钦不解。 罗文道：“他让我转达歉意，十分钟前我们才聊完，不过好消息是他愿意帮我们在能源部发力，尽快通过法案。” 老路易斯当天也是这么说的。 他的背叛不是背叛，而是形势所迫。等他成功上位，自然会投桃报李。 而此时罗文的语气轻快，俩人聊得不错咯？ “你相信他？” “没什么不信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保密，但现在不同，职位落定后，就不用顾及太多。本质上，他曾公开为瑞提亚站台，如今就不能轻易改变态度。” 李钦道：“作用大吗？可我还是很不爽，遭到了他的欺骗。” 罗文感同身受：“我理解你，毕竟我们是被利用了。至少他现在的身份很有分量，多一分助臂对我们来说是利好的消息。” “州府的狙击只是小问题。能源部其实很清楚，坎内特项目对整个西部资源的连锁反应意味着什么。他们其实不想管一个小小的州众议员竞选的事情，那与他们的利益不符。” “只在会议前，就有不少于三人在我面前透露了口风，实干型官员懒得理会高层博弈，他们反而希望我们能成功，缓解能源分配压力。” “简单来说，只要我们撑住，一切都会好起来。” 李钦略显冷淡道：“我觉得你在说废话，我当然知道电网的价值，但现在的问题是瑞提亚是否能上位。” 罗文不卑不亢：“这也是我打电话的来意，保留地的游行你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因为那是你的底盘。” “坎内特这边的项目动工许可我已经拿到手了，不用管什么项目申报的问题，只要工程运转起来，就没人能够阻拦。” “银行方面就算不借贷，现有资金也足够工程启动，只要我们跑起来了，自然会有人紧跟步伐。” 李钦听后一愣。 罗文的想法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管他项目申报通不通过，项目启动后，尤金、保留地的蓝领就算真正意义端上了饭碗。 这就不存在瑞提亚‘欺骗’他们。 绿油油的米金，比任何宣传路演口号都更有实际价值。 到了那时候，该怎么投票就不用说了。 对米国蓝领而言，工作机会还真就是福报。 不过…… “州府没有其他后手了？” 罗文道：“坦白讲，我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很怀疑，我背地里已经跟保留地达成了合作，我已经被打上了你们的标签，因此不会有人告诉我，会怎样针对你。” 李钦忍不住笑了，讥讽道：“你的坦诚，让我觉得与你的合作没有任何意义。” “你唯一提供的帮助是菲尼克斯，而他直接选择背叛！” “所以，说真的，罗文你好意思吗？从头至尾你起过什么作用？” 面对怒火，罗文竟然没有反击，反倒是轻笑起来：“如果不是我提名，瑞提亚连参选资格都没有。” 李钦险些一句玛德法克送给他：“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然而，他还是淡定道：“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可以作出保证，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无论州府还有什么手段，我都做好了应对策略。” “对方的招数是什么，我不清楚，所以就不需要去防守，接下来将会是我的进攻！” “另外，路易斯虽然不值得信任，但你最好跟他维持好关系。毕竟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话落。 还不等李钦反应过来，瑞恩的声音响起：“那么，就这样？老板要出发去机场了。” 法克！ 他只觉得一记重拳砸在了棉花上。 罗文那无所谓的态度算什么？ 哦，他也不是无所谓，反而作出了保证。 可李钦的确被他不温不火的样子给气到了，方才发泄了一下，非但没舒缓心情，反而更恼火了。 “……告诉罗文，这次他要再拉稀，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瑞恩苦笑道：“我会的，别生气，老板既然保证了，就一定会做到，请给我们一点信心。” 李钦懒得与他废话。 挂了电话，坐在书房一个人生闷气。 约莫十几分钟后，他才冷静下来，心中不禁开始回忆方才罗文的话语。 不知对方的手段，自然没了防守策略，所以只能选择进攻。某种意义上，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 但他要做什么？ 李钦无法单纯的去脑补。 而最后一句…… 跟路易斯维持好关系？ 道理李钦都懂，实则不用他提醒，自己也不会真的跟老路易斯撕破脸皮。 然而，罗文绝不多说无意义的废话，他刻意提醒……难不成老路易斯还有巨大能量没有释放，国会议员并不是他的终点？ 想到这里，李钦又拨给了多洛莉丝：“昨天我们走后，又发生了什么？” 多洛莉丝被问得莫名其妙：“没什么啊，饭局没能继续下去，老路易斯与亨利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钦道：“没事，刚听说，那老家伙成功当选了。” 意外的消息令多洛莉丝震惊，虽然早知道老路易斯在图谋什么，但这行动速度也太快了吧？ 菲尼克斯就这么被击飞出局了？ 而她稍微一品，似乎有些明白李钦打电话的意思了：“你是想修复一下与老路易斯的关系，毕竟接下来还要合作？” 李钦真就笑了，背叛的人是他，反倒要我低头？ “不必了，我随口一问而已，没事挂了。” 然而。 又是十几分钟后，多洛莉丝发来短信：【我联系了路易斯，他还在国会山没回来，等回来后邀请你吃饭，还是雪莉家。】 【怎么样，这下该满意了吗？路易斯人还是不错的。】 眼看着手机上的两条短信，李钦哭笑不得。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到头来，还又成了我主动低头了？ 什么鬼！ 李钦都懒得回复。 可想了想，还是敲了几个字符：“知道了。” 被利用的感觉很不爽，但老路易斯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直接危害到自己的利益。 说到底，他隐瞒与否，州府的狙击都不会落空。 保留地内部出现问题，长老会反而才是那个自己给自己扎刀子的猪队友。 而老路易斯只是拿了他该拿走的东西。 这件事先不论。 乌帕纳才是现在的关键。 保留地问题必须解决，李钦没有动手，将机会留给了瑞提亚。然而瑞提亚想要狠下心却没那么轻易。 现在只能等，等乌帕纳将瑞提亚逼到绝处！！ “唉。”李钦有气无力的一叹。 所以，最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自己跟托亚有什么区别？ 当然，既然瑞提亚当初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可能孑然一身。 离开书房，只有大娘和张珂在。 大爹、林奇又去了豪尔的农牧区俱乐部。 几天前，两人已经完成了交易，俱乐部现在属于李钦了。豪尔最近已经开始去度假村酒店内选址。 靶场是新添加项目，因此要另外规划建设。 对比起整个度假村酒店，靶场的投资可以忽略不计，但规模远比现在的农牧区俱乐部大了三倍。 这还只是室内靶场的规模对比，另外还有室外靶场、cs真人迷彩实战等项目。 既然要做，肯定要一次到位，做到最好。 大爹和林奇算是找了新兴趣，也陪着豪尔去工地转悠，忙完回来则在农牧区俱乐部喝酒吹牛。 此时，大娘、张珂见到李钦出来道：“我们跟吴莛约好了，等会去芭芭拉的甜品店做甜品，中午给提亚的竞选办公室送去，犒劳一下员工们。” “哦，对了，这里还给小沈炖了汤，隔水炖，嘌呤不高的，她大着肚子还在上班，挺辛苦。说起来你把小张指派去湾区不对吧？要不然早点让他回来伺候着……” “顺便也让小沈暂停工作，安心养胎嘛。” “小沈家不缺钱的，小张就更别提了……对了，他们什么时候通知家里？” 大娘与张珂也有自己的事情，但她们自己的事情，就是关照这一屋子小辈。 瑞提亚竞选她们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聊以支持。 另外还操心着沈薇薇的大肚子。 说起沈薇薇的事情，李钦也没辙啊。 她跟张大少怎么计划的，也没跟自己聊过。 “这样，汤我去送，你们直接飞去市区吧。”李钦想了想答道。 沈薇薇并没跟竞选团队在一起。 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加入后，慈善基金会那边就只剩下沈薇薇一个自己人，当然要操心着。 “工作的问题我跟沈薇薇聊过，她还不想闲着，真让她一天几个小时憋在卧室里，肯定憋不住，您忘了当初提亚怀霍利的时候了？差点跟您吵架。” 大娘没好气道：“你还怪我呢！当初多吓人啊，提亚低血糖晕了，怀孕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有了那次，我还能让掉以轻心吗？” “沈薇薇就算不是我亲戚，但她只要生活在咱家，我就得给她操心着。” “万一后来出了点什么事儿，人家家里找来，那岂不是都成了我们一家的责任了？” 张珂在帮帮腔：“就事论事，小李，这话你要听进去的，怀孕是大事，你们年轻人不能自己乱来，最好是赶紧通知人家家，你要真不好开口，晚上我跟小沈谈，也不叫你大娘说了，我你总信得过吧？” 大娘拍了一下‘老闺蜜’：“搞得我就信不过了呗，你这人……” “哎呀，你怎么还跟我闹呢，我不也是为了孩子们考虑嘛。”张珂哭笑不得。 李钦在旁看得直乐，最后点了头：“行，我听张姨的。” 大娘‘气急败坏’：“你们就联手对付我吧。” 张珂到底是富贵出身，说话做事上比大娘能更有方式方法，不是说大娘就不好，她老人家有时候太直接，属于老家长风格。 左右就一句话…… 我觉得我是为你好，你就必须要听。 当初跟提亚的‘婆媳’关系差点闹僵。 因此，张珂去说最好。 等她们走后。 李钦拎着保温壶也打算去当外卖员了。 如今前往保留地，本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偏偏又遇到‘乌帕纳’横跳这件事，那就不得不防了。 开车出发。 李钦念动呼出系统…… 杰斯不知道从哪个旮沓跑出来，系统农场护卫犬一直在农场范围内巡视。 往常只有乔乔在时，它才在大屋附近‘陪玩’。 让它上车坐在副驾驶。 出门时，橡树公司的护卫请示：“老板，您要外出？需不需要我们跟随？” 李钦摆了摆手…… 有杰斯在，你们都是菜。 我们一人一狗就能血洗了保留地你信不？ “不用了，看好家，别让陌生人进来就好！” 【620】记者跟踪 在农场门口没有看到史密斯，但有农牧区警局的车辆停在外面，与橡树公司形成两道防卫线。 路过牧场的入口时同样如此。 农牧区警局成立的目的就是为农牧区的农场主服务，所以这不算公器私用。 除此以外，瑞提亚成为参选众议员，身边也有两个‘国会警员’跟随保护安全，这属于议员福利。 真要到罗文、雷纳德那个级别，还有一整个安保班组服务。 李钦的车子驶入13号公路，不多时他发现身后有车跟随，几乎与他同时从老鼠山方向开出。 不用猜，肯定是记者无疑。 说好听点，媒体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往难听说，便是苍蝇臭虫挥之不去。 他们精于变通，甚至有不少资深记者熟读律法，擅长钻空子。 就说眼下跟踪的事情，除非李钦让橡树公司制造‘意外拥堵’阻拦，否则没有一点办法。 只不过他不在意，即便跟着自己，也不会拿到什么好处。 又路过农牧区警局，李钦停车。 白白胖胖的怀特从办公室露头，笑着跟李钦打了招呼，便转身向办公室内喊了一句。 李钦刚下车，史密斯便走了出来。 “你去哪？” “去保留地办点私事，我换了个号。” 史密斯一听就懂了，等着李钦拨号过来，将他新启用的一次性手机记下。 在这期间，史密斯目光盯着路口的方向，发现有一辆车停泊。 “你被人跟了，要不要我处理？” “无妨，是老鼠山出来的记者。” 随后，史密斯看到了蹲在李钦副驾驶座椅上的杰斯，便不再提去保留地注意安全的事情了。 真要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上来，那是纯粹找死。 “fbi还没回信？”史密斯又道，“维姬那边已经准备收网了。” 李钦也觉得奇怪，艾肯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才对：“再等等看，明天没消息，我联系他。” 两人不再多说，李钦再次启程。 果不其然。 那辆车又远远跟了上来，锲而不舍。 李钦笑了，摇头不语。 四十多分钟，车子进入保留地境内，黄金山赌场的位置就在交界口不远的地方，成为标志性建筑。 保留地的风波并未影响生意，停车场内几乎爆满，除此以外，赌场接送车也准点发车，每车都座无虚席。还有移动餐车的小摊贩为赌客们服务。 赌场内也有餐厅，只不过输急眼的烂赌鬼们，不舍得那么高昂的花费。 外面花12刀就能吃一顿馅料充足的塔可，何必吃那数十刀还吃不饱的牛排呢？ 留下一笔钱，说不定就能翻身。 赌客们的心理很奇怪，众所周知十赌九输，可却总不缺输得倾家荡产的社会精英，企业老板，甚至是政客。 他们显然不是傻的，高学历，高智商，偏偏一头扎进来，被欲望所控制。 赌场最大的收益项目其实是‘游戏机’，所有人都清楚这玩意是电脑系统操控胜率，甚至在进场前有标注赔付率。 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各种奖项概率维持在4%-9%，最大额度的奖项仅有0.0001%。 很显然，投入的金钱多数会被赌场卷走，他们却还是锲而不舍想要以小博大，一夜暴富。 当然总有幸运儿能成功，机子喷出百万米金筹码。 在这件事上，赌场其实不会作假请托，因为没必要，只要保证机子赔率不动，几个月轮出一次大奖，他们赔得起，依旧血赚。 然而，每一个幸运儿背后，都堆积着尸山血海，家破人亡。 李钦在路边停车看了一会赌场的客流，心里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从小受到的是国内教育，哪怕不愿承认自己圣母，对于经营赌场也有心理排斥。 背后。 一辆车里，坐着三人，一个助理开车，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记者在副驾驶，后排是油腻大叔在啃汉堡，身边放置摄影机。 “他在做什么呢，享受自己名下产业为自己赚钱的逾越，有钱人的爱好也太奇葩了吧？” 大叔摄影师嚼着冰凉的汉堡，美滋滋的，并呢喃吐槽。 开车的助理扒着方向盘，望眼欲穿：“怎么能叫奇葩呢？如果是我，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门口看着。” “只是这些钱不是你的，你才觉得奇葩，换位思考一下，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分分秒秒都有钞票进账的感觉，不爽吗？” 摄影师看了一眼油脂凝固的冰凉汉堡，一下子觉得不香了：“爽！” 女记者白了两人一眼，催促道：“开车，他走了！” 车子再次跟上。 助理道：“我们跟着他做什么？他身上可供挖掘的价值不大吧？无线电视网那几家都跟去了尤金，那个印第安女人才是重头戏，所有人都等着她出糗呢。” 女记者不以为然：“你不懂。” 摄影师倒是很淡定，对助理道：“海伦娜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我估计她收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助理愕然看着女记者：“是这样吗？海伦娜？” “看路，该死的！”海伦娜骂了一句，才道：“记得保密……” “我跟一个尤金本地的朋友打听过了。” “保留地股权争夺，全是这个男人的手笔，外界只知道他妻子登上五大，而且是保留地大长老的外孙女。” “实际上，印第安人这么保守的人，怎么会与一个华裔在一起？” “有传闻称，五大直播的几天前，老鼠山曾遭遇过一次袭击，印第安人出动了枪手，甚至导致老鼠山爆炸。” “当夜死亡人数至少在40人以上。” 两人听后倒抽凉气。 “40人？见鬼！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海伦娜，这不会只是都市传说吧？听起来像是酒吧酒鬼的醉话，他们很喜欢给这种大人物添加一些神秘色彩。” 海伦娜淡淡道：“你们没发现吗？老鼠山内的建筑都是新修建的，我在尤金几处酒吧找到了一些当地的建筑工，证实了一件事。 这几个月来，老鼠山都在修复重建，有人亲眼目睹过老鼠山遇袭后的惨状，甚至有人发现了很多弹壳。” 两人有些信了，但只是一些…… “还是道听途说罢了。” “这能证明什么吗？” “涉及数亿的股权争斗，双方开战很正常嘛。” 海伦娜瞥了二人一眼，冷笑道：“那问题来了，五大电视网凭什么为这个印第安人女人站台？” “她如果有这样的资源，还会遭遇被动袭击？” “从始至终，外界所有的关注点都集中在瑞提亚一个人的身上。”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明明在尤金，‘老鼠山李’这个名字，比瑞提亚更要响亮。” “可外界与所有媒体渠道，却都自动忽略了这个人。” “很显然，他在刻意隐藏，这样的人身上，势必都有大秘密。” 开车的助手听得迷糊。 而油腻中年摄影师却很老道，有些胆怯的提醒：“海伦，我们这样做不好吧？挖这种人的料，很容易出事的。” 那助手一听，也意识到危险：“头儿，要不然算了，我可不想为了几千刀奖金，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海伦娜笑了一下：“放心，我有数，不会乱来的。” 二人听后，稍微放心了一些。 实则，这只是假意安抚，海伦娜才不管那么多呢，想要博出位，还想躺平？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车子跟随着李钦来到保留地城镇。 城镇其实不算小，尤金保留地的富裕程度远比其他保留地强多了。 然而由于平原过于辽阔，一眼望去就能将整个地平线尽收眼底，一直延伸向13号公路尽头的峡谷。 这样一经对比，城镇的渺小就被凸显。 李钦在一座岩石建筑前停车。 此地是保留地的历史博物馆，建筑风格很有特色，也显得高级。慈善基金会成立后，就从博物馆开辟了一个偏厅，作为办公地。 毕竟，原本也没多少东西可展出，只作为门面罢了。 李钦进门后，站在反光落地窗内向外看去，那辆尾随的车辆也停在了马路对面。 一个女人从副驾驶下来，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李钦无奈摇头，不再理会。 办公室的人并不认识李钦，但华人面孔过于特殊，前台接待的大妈想了想，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道：“先生，你是李？” “是我。”李钦微笑点头。 对方无比惊讶与兴奋，仿佛看到了大明星，明明四十多的人了，却手足无措的大喊—— “快，快来人啊！” 一边喊着，她绕出前台，拉住了李钦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李钦一脸懵逼。 这是…… 闹什么？ 紧随其后，后面办公室跑出来几个印第安人，同样不明情况。 大妈喊道：“他是李，李……老鼠山那个华……哦，不，是我们瑞提亚长老的丈夫。” 她不知如何称呼解释。 但大家都听懂了，同样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看着李钦。 终于，有人来救场了。 沈薇薇挺着孕肚走来，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你怎么来了？” 李钦无奈道：“大娘和张姨给你炖了汤让我送来，快帮我解释一下……他们这是干什么？” 沈薇薇哈哈笑了起来：“解释什么？他们知道你是谁啊，只不过见到大人物，难免高兴啊。” 她故意用中文，不去帮李钦解围。 这时候，一个面熟的人总算开腔了：“好了，别打扰李先生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 那人走来，恭敬道：“老板，我是考利，巴姆洛先生的助理，现在负责慈善基金会这边是的事务。” “你好。”俩人寒暄几句，他就识趣走了。 沈薇薇这才将李钦引入她的办公室。 四个工位，只有她一个人。 李钦在最大那张桌子看到了瑞提亚的私人用品。 另外两个席位肯定是梅维达与安吉利亚的了。 沈薇薇坐下。 李钦将炖汤亲自给她打开，从保温壶中倒出：“趁热喝吧，闻起来挺香的。” “让大老板给我服务，我可受宠若惊……要不要来点？”沈薇薇打趣道。 李钦摆手：“专门给你炖的，我没这个福气。” 沈薇薇会心一笑，也没说什么谢。 要谢，也是谢李钦大娘和林雅婷的妈妈张珂。 她心里清楚，从过年到现在大半年时间，大家都相处在一起，两家人对她真当自己亲闺女一般了。 沈薇薇喝汤时。 李钦在办公室内随意转悠打量，又坐在瑞提亚办公桌看了看桌面的小玩意。 一包用来预防她低血糖的糖果，还有几种米国场间的零食。 格挡上贴着一家三口的合照，另外还有一个几家人在一起的大合照。 最搞笑的是，便利签上还有一张简笔画，大脑袋夫妇牵着一个小姑娘，上面画了一个爱心。 李钦顿时笑出了声了，他可不知道瑞提亚背后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喂，别瞎翻啊，就算是你老婆，也注意点隐私。” “我说，你不会专程来送汤的吧？” 听到声音，李钦站起来走过去：“不然呢？” 沈薇薇才不信呢。 李钦又道：“康特不在，我不得多照顾你？” 沈薇薇乐了：“往常也没见你这么殷勤啊，瑞提亚在这边工作时，你都一次没来。” “我可听说了，当初你追人家的事情，每天早上送，晚上接，果然啊……男人得手就变了。” 李钦蒙了，自觉理亏：“谁给你说的？瑞提亚？” 如果是瑞提亚说的。 那她心里肯定有落差，却从未主动提及过。 沈薇薇不说，李钦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提亚那么爱你，哪会在意这些？她成天说你忙，考虑的事情复杂，我倒是奇怪了，你明明每天闲的发慌好吗？” 李钦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暗下决心，得对提亚好一些。 而面对沈薇薇，输人不输阵：“我闲？这么大摊子，你知道我有多少事儿吗？” 然后，又岔开话题：“不是提亚说的，谁告诉你的？” 沈薇薇正准备回答。 可是办公室外忽然传来吵杂声……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把这个人抓住，让博物馆那边的安保也过来！考利，你愣着干什么？给保留地警局打电话，让他们来抓人！” “误会？我亲眼看到你在李的车上动手脚，哦……让我猜猜，这是跟踪器？还是窃听器？这可是重罪！” “而且我告诉你，这里是保留地，你想引渡去白人区都是痴心妄想！不说清楚，等着牢底坐穿吧。” 沈薇薇与李钦对视一眼，立即起身走出办公室。 只见一道倩影正发号施令，控场全局。 几个保安与大妈则控制了‘嫌疑犯’。 “吉娜？”李钦认出来人。 吉娜回头：“李，果然门口的是你的车，这个女人太猖狂了，在门口就敢行凶！” 她手上拿着一个小黑盒子晃了晃。 行凶？ 这倒也不算吧。 而且，这女记者总不会是傻得吧。 自己的车就停在大门口，她还敢胡来？ 李钦正想着。 女记者开口道：“李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你没资格，婊砸。”吉娜怒骂。 李钦苦笑一声，挥了挥手：“把她放开吧，考利，先暂时不用联系警局，给我们找个空房间！” 【621】李钦震惊了! 办公室里的人其实也觉得吉娜反应过激。 若非是抓了现行，看到那个黑匣子，大家也不会随便抓一个身份尊贵的‘白人’，免得惹麻烦。 吉娜见李钦反应平淡，努了努嘴，顿时泄气：“……你别上当啊！算了，随便你！当我是多此一举好了。” 说罢。 她就很熟稔走到沈薇薇身边，拉着她进办公室，看到保温炖汤盅：“哦，天呐，这是苏珊的手艺吗？我好久没尝过了。” 沈薇薇对外面的事情也不在意，李钦自然有他的主意。 “还多，一起吃？” “哈哈，我带了炸猪排，一起分享好了。” 米国人没有孕妇餐的概念，至少在他们眼里，这种汤水没什么营养。 倒是大城市传进了华国孕妇餐，月子餐的概念，面对的客户也是富豪阶级。 李钦向后看了一眼，懂了。 吉娜跟沈薇薇混熟了，所以方才对自己的吐槽，肯定来自吉娜。 考利则有些担忧：“老板，真不用叫警局的人过来？” 他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李的身份敏感，难免有人不怀好意。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吧。” 人们才将女记者松开，考利则去走到一旁，推开自己的办公室，示意李钦可以去这里。 女记者很淡定，走上前来伸出手，竟然露出微笑：“我是海伦娜，n台有线电视网俄勒冈分部的记者，能对您做个采访吗？” 李钦拿起吉娜进屋前放在柜台的黑匣子。 分量很轻。 与fbi的窃听器是两码事。 “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录像带储存内存的盒子。”海伦娜很干脆说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玩味。 李钦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 摸索一阵，果然推开了黑匣子，里面的泡沫卡槽里，放置着不少内存卡。 老鼠山那么多记者媒体蹲守，唯一一个瞄上自己的人，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跑来安装窃听和跟踪器。 所以，她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至于吗？” 海伦娜点头：“为了见您，至于的。” 李钦道：“现在见到了，我也不一定跟你谈。” 海伦娜被逗笑了，指了指正等在办公室门口的考利：“您不是答应了吗？但如果只是上门请求，您肯定会拒绝。” “现在这么做，提高了您对我的兴趣。” “你还真有信心啊。”说实话，她真没说错。 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一圈，李钦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了，“只是随便聊聊，不是正式采访，我会开录音，并且你要签保密协议……考利。” 考利立即明白了，先一步进办公室准备文件。 很快打印好了，交给了李钦。 李钦这才与海伦娜走进办公室，而考利则轻轻带上了房门离开，将空间交给二人。 办公室有内外两间。 外面的会客室是考利的办公桌，里面应该是巴姆洛的地方，只不过办公室门紧锁。 李钦示意她请坐，自己则坐在对面沙发，将保密协议与签字笔推过去。 女人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无奈的签了。 她大概想找出漏洞玩小手段。 然而考利是巴姆洛的助手，本就是资深律师。 拿到文件。 李钦打开了录音：“说吧，想聊什么？” 被采访的人开了录音，记者却不得进行任何记录，场面很滑稽。 海伦娜倒是直白：“我想要一些猛料，代价是我可以成为你的内线，媒体方面的一手消息，我会第一时间传递给你，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李钦靠在沙发上摇头：“我没什么猛料，你找错人了，如果你想采访瑞提亚，可以去按程序预约，在我这里走后门是没用的，如果你做过前期准备工作，应该知道我不插手我妻子的公务。” “金羊毛，圣蒂斯医院，森格医疗背后都用你的影子，这是不插手？”海伦娜好笑道。 李钦淡然：“你结婚了吗？” “什么？” “结婚。” “还没有……” 李钦打趣：“如果你没有种族倾向，我建议你可以考虑找一个华人，我们对伴侣很大方，甚至不会签婚前协议，至少我没有签，我一个在米国多年的朋友也没签。” “不存在婚后aa的情况。” “所以，我很乐意给我妻子予以金钱与资源上的支持，因为这一切本也属于她。所以不代表我插手了她的个人事业。” 海伦娜对此很意外，她隐约知道面前男人的身家有多少，别的不说…… 一家大型综合医院与尤金炙手可热的度假村项目，这就高达近十亿刀了。 他是真正的隐形富豪，不是华尔街那群水货。 可他竟然没签婚前协议？ “你就不怕感情变故后，遭遇损失？您或许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却不能寄希望于别人的良善，当然，我只是举例，并没有针对您的妻子，我相信她一定是一个好姑娘。” 李钦没生气，笑道：“这与善良无关，一个有可能陪伴你一辈子的人，不该用金钱衡量，哪怕真的分手了，一点钱而已，平分就是了。” “你应该知道，保留地的股份，我也有份。” 海伦娜的神情中显露出羡慕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 “您与您夫人的感情令人赞叹。” “不得不说，你们都是很浪漫的人。” 李钦很意外。 她竟然不介意聊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反而津津乐道，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那么，可以结束了？我没有所谓的猛料给你。”李钦试探道。 海伦娜学着李钦的样子，向后一靠，显然不会这么草率的离开，这次见面机会很难得，错过后或许没有下次了。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据我所知，您肯定有很多东西是对我有价值的，例如……五大直播前夜，我听说保留地发生了数次巨大爆炸。” 李钦眼神微震，很快隐没。 装作莫名其妙：“爆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实则，内心快要被惊讶填满。 这个消息早就被长老会封禁，各部族皆有好处拿，所以对于那件惨案讳莫如深。 包括fbi方面也一样封锁了消息。 涉及到官方流失的黑索金，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让公众知道。 从那夜后，任何线索都被抹除了，网上没有只言片语流传出去。 也多亏了保留区地广人稀。 实则真正的目击者少之又少，为数不多的几人早就被抓住，删除了他们手上的信息。 这就是随大势而为，李钦的盘外招违背的游戏规则，偏偏高层又不能对他发难。 另外加上五大直播后，保留地开放融合的政策与高层意志不谋而合，这件事便算揭过。 然而，一个女记者竟然知道这件事？？ 令人非常意外。 海伦娜并未察觉李钦的眼神变化，心里有些失落，她的确只是试探。 哪怕老鼠山遇袭，都只是尤金的都市传说，没有任何指向性证据。 关于保留地这件事，她是昨天在黄金山伪装赌客时听说的。 几个资深赌客聊了两句—— “游行示威听说是保留地内部的动乱。” “真是不知死活……” “尤金的人不清楚情况就算了，苏族人难道脑子进水了？挑动者就不怕再遭遇一次爆炸，上百人啊，就这么……” “嘘，闭嘴，你想死吗？敢在这里聊这个！” 那时，海伦娜亲眼看到嘴快者一脸慌乱，又假意玩了两把就快速离开，生怕被赌场的人盯上。 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上去追问，但对方再也不愿开口，甚至要以骚扰名目报警，将她赶走。 事实上，海伦娜觉得不太可能。 老鼠山遇袭，她还觉得有可信度，至于四十人死亡数字，肯定会在都市传说中被夸大。 而保留地爆炸，上百人死亡？ 开玩笑吧！ 真有这种事情，这新闻能轰动世界了。 哪有人敢这么干。 此时此刻，海伦娜试探失败，却也继续演戏，装作笃定：“您真不知道？我可是有切实的消息渠道呢！” 李钦差点就信了。 然而，如果她真的知道内情，绝对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找上门来。 除非她是疯的，不怕死。 用这种事威胁自己？ 印第安都死了上百人，身家数亿的长老都死了一批，她一个小记者算哪根葱。 李钦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很有趣，其实很无聊，走吧，我送你出去，以后别这么做了，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客气。” “另外，别想着投机取巧，你有时间缠着我，别的人或许已经拿到了瑞提亚的采访资格。” 眼看李钦要开门。 海伦娜急了，瞬间起身扑了过去，竟然将措手不及的李钦顶在了墙上。 “别，再给我点时间……我们谈谈！” 两人凑得很近，身体都触碰在一起，体温传来。 李钦蒙了，并从她眼神中看出了某种暗示。 然而，他很快将人推开：“你过分了！我答应与你谈是尊重你，但你并没有尊重我，更没有尊重你自己。” “所以，离开这！” 海伦娜赶忙收起了眼神，实则这依旧是试探。 如果真能有机会深入谈谈，她一定会想办法榨取消息，而如今李钦拒绝，更让她笃定了猜测。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一念至此，她终于拿出了诚意—— “交换！” “我手上有州府几个大人物的情报，百分之百真实有效。” “州府在对瑞提亚进行狙击，如果你有了这些情报，就能很快改变局面。” “包括，关于范科勒的消息我也有！” “作为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件事——” “众议院议长肯尼.罗文得了癌症，你可以借此得到他的绝对支持，他绝不敢让消息曝光！” 什么？？？ 李钦彻底傻了！！ 老子tm砸了几亿才知道的消息，你凭什么知道。 他完全被震撼。 也明白，这个女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方才的所作所为都是伪装，甚至是一种考验。 用来对自己进行评估…… 如果自己随便被她忽悠了，她就不用拿出猛料交换，而现在自己通过了她的考验，她才真正有了谈判的意图。 “你……怎么证明？”李钦低沉道。 心里更是在嘀咕。 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 罗文还有利用价值，他的这个秘密不能泄露。 当然，在此之前，李钦要搞清楚，这个女人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难道是自己妇人之仁，放过金妮一家三口而导致的？ 不太可能。 他们经历过史密斯的死亡威胁，更有中东王室的威严震撼，应该不敢乱来。 否则，刚刚开始的好日子就要结束，李钦可是很慷慨的给了一大笔封口费的。 海伦娜松了口气，她额头都冒汗了，却很从容走到方才的位置上，抽出纸巾轻轻点了点，免得影响妆容。 然后才道：“坐下谈吧，好吗？” 李钦没吭声，但走了过去，顺手关掉了方才的手机录音，并点击了删除。 海伦娜将在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总算尘埃落定，她知道李钦也认可她了。 所以，她并未再卖关子，道：“我没有切实证据，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记者，但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李钦不耐烦了：“我问的是，你如何证明！！消息从哪儿来的！” “我调查出来的。” “证据！” “去年的州内发展报告会我在现场，肯尼.罗文在中场离席，脸色很差，对外宣称为流感，那时候也正好是流感季。” “很巧的是，我母亲也感染了流感，但症状与罗文表现的不太一样。” “我跟踪调查，发现众议长并未在医院治疗，而是请了私人医生回家。” “其实这都很正常，但在我要离开时，发现罗文庄园的佣人在倾倒垃圾……” “有垃圾车上门。” “然而，那天是周一，塞勒姆的垃圾车执行时间是每周四，就算这是特别为众议长庄园服务的……” “但为什么要这么特别呢？” “所以我去了垃圾场，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天，最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个注射药品的标签，标签都被涂抹处理过了。” “我找了很多人，帮忙修复处理，最后一家实验室成功读出了标签，那是一款癌症治疗的靶向药，药品还不属于米国境内的，而是来自墨西哥的医药发售渠道。” “罗文家族的人员稀少，查尔斯罗文……就是众议长的儿子，如果是他患病，肯定不需要隐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病人是肯尼罗文！” “后续我又连续蹲守了一个月，有三次成功找到了一样的标签，或是粉碎后的注射瓶。” “这绝对可以确定，罗文患有癌症！” 李钦听得都蒙了。 一个记者，蹲了一个月，跑了几次垃圾场，就把罗文查了个底掉？ 就算这种证据很模糊，但只要放出消息，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有时候，人们看重的并不是确凿的证据，而是捕风捉影下的些许线索所引起的舆论效应。 罗文再想藏，也藏不住了。 李钦倒抽凉气，定定的看着她：“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海伦娜下意识道：“只有我，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在于遏制了传播性，我辛苦泡了那么久的垃圾山，凭什么把情报给别人？” 李钦满意了：“你先坐在这等一等，哦，对了，要不要我帮你把你的同事叫来？” “同事？”海伦娜愣了一下，“不用了，我们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很好，我先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五分钟回来。” 李钦出门时，拿出了手机，然后带上了房门。 随意按下重复拨号。 电话径直打给了史密斯—— “李？出了什么事？” 两人刚刚见过，李钦忽然打来电话，显然不太对劲。 李钦道：“来慈善基金会，有个记者查到了罗文的事情，三个人，一辆车……知道秘密的只有那记者她一个。” 瞬间，电话内传来史密斯倒抽凉气的响动—— 咝。 他没有多问具体情况，而是立即道：“我过去时间太长，让昆帕处理吧！他在保留地做事，比我做得更干净！” 史密斯与昆帕比起来，李钦自然更信任前者。 但保留地毕竟是橡树公司的主场。 “我来联系昆帕，李，你先去稳住那个记者。” 【622】遇到对手？ 李钦觉得很梦幻。 大概罗文都不可能想到，他最大的秘密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捕获。 存在就会留下痕迹。 而像罗文这样的大人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莫测。 更不要小看世界，聪明人永远不缺。 所幸是这个叫海伦娜的女人，自己送上了门来。 至于是否还会对第三人泄密，李钦根本不用考虑。正如她说的，秘密的最大价值就在于保守，传播给第三方就不是秘密了。 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利益最大化。 而更让人梦幻的一点…… “老子前后花了十亿，才拿到的消息，一个小记者就跑了几天垃圾场？” 光怪陆离。 在收购圣蒂斯医院前，史密斯对罗文展开过调查，可最终一无所获。 所以，这个记者有东西的。 运气加深，用寿命在博取秘密，搞事业。 若非带着一丝疑惑跟上去，恰好看到了垃圾车，并愿意不辞辛劳的追查到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她也不能这么轻易掌握情报。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天道酬勤了。 收起电话。 李钦平复了心情，为了稳住女记者，他还专门为对方泡了杯咖啡端进去。 然而，就在开门后，李钦目光一阵涣散，又瞬间凝聚，迅速扫视内外间—— “人呢？” 他忍不住回头，大厅也空无一人啊。 方才泡咖啡时，他都盯着办公室的大门，确信女人没有离开。 就在这时，办公室落地窗的位置，引起了他的注意。 仅用来通风的窗扇被打开，开到最大的程度，也只有半身的宽度。 窗外野风吹了进来，又让茶几上的纸张簌簌作响，如李钦此刻心情般凌乱。 “她……” “跑了？！！！” 李钦立即放下咖啡，见到之前让她签署的保密协议的留白处，写下了一段文字与电话号码。 字迹非常潦草，显然是在慌乱中写下—— 【如有诚意，改天再聊。】 草！ 李钦疾步走到窗边，海伦娜已经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的车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并刻意没着急上车，而是在看到他后，冲他挥了挥手。 很有些得意与俏皮的味道。 紧随其后，登车关门，急速远离。 李钦看着那车影出神—— “为什么？” “我哪里露馅了？” 回忆早前的对话，他很快找出问题，‘你同事呢？’ 自己忽然提及了他的同事。 且接受这则消息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太多思考，似乎就认定了她没有撒谎。 李钦当时的第一想法，当然是‘一网打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或许也不至于让他们死，想办法看押送去外地，罗文的日子不会太长。只要瑞提亚的事情圆满结束，自己才不在乎罗文死不死，退不退休。 到时候放她们出来就是。 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李钦也不怕几个小记者找旧账。 一切都预想得非常好。 甚至李钦都压制住了心里良善那一面的负罪感。 可结果…… 人跑了？ 就tm见了鬼！！ 转身，李钦第一时间走出了办公室，推开大厅的门来到马路边，一边再次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 车影隐约可见。 此时电话也被接通了。 没等史密斯开口，李钦就苦笑道：“人跑了，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空档，从窗子翻出去了。” “什么？”史密斯也蒙了，“见鬼！！这女人绝不简单，太机敏了。” 李钦有些头大：“现在怎么办？” 史密斯思索了两秒才道：“她往哪边跑的？我可以在农牧区堵住她，之前你来找我，我就记下了她的车牌号。” 未雨绸缪，这正是他一贯作风。 李钦哭笑不得，陡然反应过来，那辆车离去的方向并不是农牧区，而是沿着13号公路继续向北。 听到他的解释，史密斯沉默了。 …… 与此同时。 老款凯美瑞的引擎咆哮，车身都在颤抖，副驾驶的女人用尖叫做着某种发泄—— “啊！” “法克，法克，开快点，再快点！” 开车助理即便觉得刺耳，也不敢空出手来捂耳朵。 后排的摄像同样一脸懵逼。 他们亲眼看到海伦娜从极其狭小通风窗爬了出来，就那么小的缝隙，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她也是一个‘超凶’的女人。 难道…… 那是假的？ 几分钟后。 助理在路口处准备掉头，却被她制止：“继续往前开。” “啊？”助理奇怪道，“去哪？尤金在我们后面。” “我知道在后面，现在不能去尤金，那是他的地盘。”海伦娜的思绪很清醒。 就如同李钦离开办公室后，她顿时觉察到不对劲。 这么重要的消息…… 他也太淡定了吧。 本来是私密会谈，接下来要说的更涉及俩人的‘交易’，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两个同事进来？ 哪怕这只是处于女人第六感的不安，但以防万一总没错，反正她留下了联系方式。 无论对方是恶意也好，有心合作也罢，总会再联系。 海伦娜复盘整件事后，觉得她这次做得太草率了。手上捏着这种情报，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接下来绝对不能再将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尤金决不能去，错过瑞提亚的竞选报道也没关系，她的目标本就不是对方，而是这个老鼠山李。 到了这时，车上的两人也觉出味道来。 海伦娜跳窗逃跑，这是被对方在办公室非礼了？ 她可是台内底子最好的几人之一，最早是要上演播台的，但却被办公室政治搞下来了。 女主播的内卷可怕，老牌主播可不希望自己的事业，遭遇后来者的逆袭。 女人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漂亮，再加上一点点心机，成功不会太难。 海伦娜都占全了，因此遭到了事业扼杀阻断。 所以两个男人有理由怀疑，海伦娜是不是被那个华裔看上了？ 法克，这些有钱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幸好我们海伦娜跑得够快。 “所以，发生了什么？”摄像师问道。 海伦娜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一下，两人笃定了猜测…… 没跑了！！ 可海伦娜不会被得手了吧？ 助理道：“要不，我们起诉他吧？他竟敢对你动手动脚？到时候我们给你做证，就算没有切实证据，他妻子正在竞选关键时刻，这可是大新闻。” “不比我们拿到他妻子的采访权差。” 自己给自己造新闻？ 海伦娜可不想当婊子，更何况…… 动手动脚？ 什么鬼。 她发现两人会错意了，然而……却没有解释，因为否定他们的猜测，反而不好解释了。 海伦娜没骗李钦，关于她的核心情报，就算是小组内的两人她都只字未提，作为秘密藏在心中。 “其实没什么，直接开去霍姆恩奇县还车吧，那边也有租车公司的换车点，然后坐灰狗巴士回波特兰。” 助理一听有些苦恼：“这样我们要绕一大圈，一整天都花在路上了，晚上可能才能抵达。” 摄像师的经历丰富。 他曾经混过不少‘金牌小组’，深知这一行的凶险，一线记者团队如果深挖这种新闻，经常会出事。 一次意外，导致他原小组的记者残疾，对方即便也付出了代价，但入狱的凶手不过是被顶包的人。 幕后主使依旧逍遥法外。 他怕了，就此咸鱼下来，一直到海伦娜被主播台打落尘埃，一心想在一线外场做出事业，才渐渐从阴霾中脱离。 “那人是地头蛇，没看他在来保留地前，还跟农牧区警局的人交谈了吗？” “这种人都心狠手辣，说不定会反咬一口，将我们堵在半路上。” “听海伦娜的没错，浪费些时间无所谓，安全第一。” 助理道：“那任务呢，我们用什么交差？接下来是不是也不能采访他妻子了？” 没等海伦娜开口，摄影师大咧咧往后一靠，一股玄之又玄的职场老摸鱼大师气场全开—— “放心好了，我跟友台几个摄影关系好。” “到时候借点素材就是了，大家都是同行，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经常要互相帮助的。” “这几天，咱们就拿着经费吃喝，你们想不想出海钓鱼？我在波特兰有一个朋友经营游艇，这个季节就适合在海上游玩。” 助理一脸懵逼：“这也行吗？不会被抓？” “抓个屁，台内的大老爷成天吹空调喝咖啡，哪里知道我们一线工作者的艰辛？别把自己的太当回事，当牛做马，也别把他们太当回事，没有我们跑一线，他们做个屁节目。” 助理心动了：“海伦娜？” 海伦娜想了想，嫣然一笑：“好啊，陪你们一起……” 助理‘咕嘟’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样子，那岂不是能看到海伦娜穿泳装的样子？ …… “我们遇到对手了。” 一个小记者，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而且对方心思缜密，竟然知道不能回头去尤金。 李钦当然也会不安，但他笃定，那个女人不会乱来。 罗文的秘密曝光，只会让这位州府大人物跌落神坛，却不能为海伦娜换来什么实际利益。 假设报告给电视台，台内播报新闻的人，也不会是她，反而她可能会被丢出来背锅。 好处领导、主播拿，风险她来承担。 这就是血淋淋的职场啊。 所以，她才找到自己，因为用秘密胁迫罗文，对自己有益，她能得到回报。 而现在，回报尚未到手，她就跑了。 李钦甚至预感，这只是前菜…… 这么一个心思灵巧的记者，手上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猛料？值得期待。 “她叫海伦娜？n台分部记者？这种人很好查，我去把她抓住。” 史密斯并不会就此气馁，黢黑的心脏开始滴下黑水。 李钦想了想道：“调查可以，抓人就算了，我打算再见她一面，或许真能合作。” 史密斯却反对：“这些记者都没有底线，相信我，与她接触得过多，只会泄露你更多的底细，最好直接扼杀。” “而且这个女人太聪明了，聪明的女人都很危险。” 李钦依旧坚持：“再危险，也只有一条命，她能跳窗跑路，就是惜命的人。” “更何况，这是罗文的秘密而已，瑞提亚竞选事宜上，这老家伙根本没帮上一点忙，反而我出钱与查尔斯拿下了坎内特，推动电网项目……” “我感觉他在空手套白狼，现在就算罗文退休，我也不能抛出他的罪证，否则坎内特的电网项目将会被终止，甚至遭遇调查。” 史密斯听得似懂非懂：“你要踢他下车？” “不，顺其自然吧，罗文给了我最后的保证，似乎还有后手准备为瑞提亚加码，先看看吧。” “至于这个女人，你一边调查，我晚些时候联系她，看看她想要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 橡树公司的人到了。 昆帕那个大块头走进来，令基金会的人都微微皱眉，既有些抵触，但更多的情绪是恐惧。 “人在哪？”他很直接。 李钦摇了摇头，带他走进考利的办公室才道：“跑了，跳窗户跑的，没去尤金，应该是往北走了。” “我去追。”昆帕道。 李钦摆手制止：“没必要，追不追的上是两说，我有了其他打算。” “你将她来过保留地的监控抹除，不只是基金会的，还有路上的，不要让人知道我们见过面。” 昆帕向来不多问，只管做事，狠狠点头后，在临走前道：“你应该将切克从尤金调回来，他是很不错的孩子，在你身边会起到帮助，至少下次有这件事，不用这么麻烦。” “或者，我再给你找两个人？” 李钦想了想，道：“没事，我让切克以后跟着我吧，只是一直没习惯带保镖。” “对了，乌帕纳还好吧？” 昆帕点头：“可以让她回去了？” “再等等，等我解决了保罗的问题再说。” 橡树公司来去匆匆，临走时也带走了基金会这里的摄像储存。 大办公室里的吉娜与沈薇薇听到动静，奇怪的看着李钦。 李钦走了过去：“小问题。” “那女人呢？” “跳窗户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 随后，吉娜吐槽：“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早该让警局的人来了，何必兜圈子找橡树公司呢。” 李钦没解释，只是道：“这件事别再提了，不要告诉别人，我跟她见过面，嘴巴严点。” 吉娜愕然：“你们还要约会？我可不会瞒着瑞提亚，李，你不能被一个小婊砸骗了。” 李钦哭笑不得…… 你tm勾引我的时候，可没对瑞提亚那么坦诚。 沈薇薇倒是看得明白，对吉娜道：“那记者身份敏感，瑞提亚在竞选期，最好不要沾染太多麻烦。” 吉娜根本听不懂，却看沈薇薇与李钦严肃的表情，知道她可能误会了。 而她情绪转变很快，又说起另一件事：“对了，我爸让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保罗闹翻了，要不要他帮忙？” 老乔治？ “他能帮什么忙？” 吉娜不满道：“你看不起我父亲？” “当然没有，你知道我跟老乔治关系不错的，认识你之前，我先认识了你父亲。” 那时候老乔治是亨利引荐来的包工头。 哎，等会儿…… 老乔治还是退伍老兵协会的老大？ 【623】圣诞老人的憨笑 米国各种工会、协会扎堆。 相互间有交融。 不过当初史密斯并未想到找老乔治解决问题，而是选择亲自出面调停，假设老乔治有办法，史密斯不会忽略。 李钦没说他已经与保罗‘调停’，却准备动用后手阴人，而是询问老乔治具体怎么跟吉娜谈的。 吉娜道：“没怎么谈，我父亲随口问了一句，因为他在‘民组’听到有人说你坏话，就教训了他们。” “哦，我父亲也是民组的人。” 然而，听到这话的李钦表情奇怪。 吉娜知道他什么意思：“退伍老兵协会的人，大部分都是民组的成员，一群爱好枪支弹药的人当然会聚在一起。” “但是老兵们不会有太严重的歧视思想，你知道现在的军队里有很多的少数裔军人。” “而且我父亲那些伙计打心眼里敬佩你，如果不是你，他们不可能有这么问题的工作。” 没想到沈薇薇也开口道：“我听说不少想入籍米国的亚裔、拉丁裔都会入伍，退伍后能申请入籍，而且入伍时还有工资拿，不用考虑吃饭的问题。” “是的。”吉娜点头：“白人只占据了不到60%，剩下接近一半都是少数裔，所以我父亲其实很开明，跟保罗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他说你要想整保罗，他有办法。” 吉娜声音很大，不过这里是保留地，显然不用顾虑那么多。 李钦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道：“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吉娜欣喜点头：“不用去餐厅，就去老鼠山吧，我喜欢上中餐了，我现在就给我父亲打电话。” 约好了晚餐的时间，老乔治会从新机场那边的工地，自己来老鼠山。 电话里不方便说整人的事情，到时候见面谈。 吉娜则与沈薇薇下班后一起回去。 她最近在保留地大学项目组工作，办公地就在隔壁不远的写字楼。 从高中教师成了大学创始人之一，沾了瑞提亚的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钦没久留，等她们吃完午餐，就拿着饭盒上车走了。 然而还未出保留地。 前方道路出现了拥堵，路上老司机们的躁郁症发作，拼命按着喇叭宣示不满。 李钦眼神冷了下去。 方才昆帕到来，两人都没提及乌帕纳的事情。 该怎么做，他已经得到过指令，且现在游行还在继续，证明长老会也领悟了自己的意图。 虽然想好了这件事让瑞提亚去做，磨砺刀锋，但眼下看到一群示威者，李钦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等了二十分钟，示威人群才不紧不慢通过马路，甚至有人趁着停车间隙，跑来派发传单。 【赶走白人，保护保留地，保护我们的家园！】 宣称口号当然要立意远大，而这本就是诛心之言，直指保留地与外界的矛盾本质。 煽动性极强，示威人群扩大。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激发瑞提亚真正的愤怒。 回到老鼠山。 记者堵门依旧，不过人数少了许多，应该分出人手去了尤金。瑞提亚才是主角，而在老鼠山他们根本进不来门。 李钦到家后，拿着那个保密协议上的电话思索起来…… 最后决定不着急联系。 先晾一晾对方，免得女记者狮子大开口，搞不清身份立场。 史密斯那边会展开追查，等将女记者查个底掉，她便不存在任何威胁性。 不知不觉，黄昏来临。 吉桑德与朱莉在准备晚餐，盖德鲁也围着卡通围裙打下手，老管家什么都会，而且愿意学习。 一家人尚未回来。 老乔治率先到了，他来的正好，方便两人谈事。 上次见面不算久远，老鼠山乔迁宴时，老乔治就在场，但如今见面，两人还是非常热情的拥抱。 他大概提前回家换了身衣服，身上带着肥皂的味道。 李钦引他到书房，拿出雪茄。 老家伙笑起来，五官都要挤在他的大胡子里了：“呵呵呵，这是好东西，也就在你这里能品尝到。” 李钦很干脆：“那这盒送你了，我平时不抽，拆开容易受潮。” 他没推让，心满意足的塞进了连体牛仔裤的大口袋里。 不多时，书房烟熏缭绕，味道却并不刺鼻。 老乔治享受了一会，开门见山：“李，你跟保罗有冲突？我打听过了，他儿子起诉了你的朋友？” “事情，其实已经过去了。” 他依旧没照实说要阴人的事儿，不是不信任老乔治，而是想先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只是同仇敌忾的吐槽一阵，李钦就没必要说那么多了，等到保罗倒霉时，俩人还能聚在一起碰杯庆祝。 毕竟，保罗家大业大。 真不是看不起老乔治，人情世故是需要金钱支持的，老乔治身边顶多笼络一群退伍老兵与工人。 保罗身边的朋友则囊括了各个圈层与行业，他有着财力去支撑社交。 “过去了？这怎么能过去？”老乔治义愤填膺的喊道，嗓门震得架空的木地板都在发颤，“他们在背后诋毁你，还拿那一百万米金说事……” “该死的，你当初就不该给他钱，应该来找我！我来解决这件事！” “哦，我不是骂你，你知道的……” 老乔治前一句震耳欲聋，惊呆了李钦，然后他也觉察不对，连忙解释一句。 李钦狠狠点头：“我知道，没关系，你骂你的，我也想骂，那家伙……真该死！” 老乔治松了口气，瞬间又进入了状态，骂骂咧咧不断。 一手抽着雪茄，又自顾自倒上一杯威士忌。 若非穿着连体牛仔工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个社团的大佬呢。 “要我说，这笔钱真不该给他。” “李，你当初就应该直接来找我……那狗东西越来越嚣张了，当年还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一个帮闲？仗着家里有点钱，现在越来越目中无人。” “当时我带四、五十个人去他的靶场一堵，他能好意思问你要钱？要知道，当初西部靶场，还是我带人给他做的，收的成本价，这都是人情。” “结果呢，现在有老兄弟去他那喝几杯酒，竟然因为刚下工没换衣服被赶出来了。” “玛德法克，老兄弟们早就想收拾他了。” “要不然这样……” “我带人帮你把钱要回来，顺带我们也出口气，教他做人。” 老乔治是真生气，眼睛都怒红了。 这绝不是酒精上头，他倒了一杯底，才抿了一口。 李钦听得有些发蒙：“你这么有把握？不怕闹出事儿？” “出事儿？怎么，他还想报警抓我们？那他的脸面就臭大街了，李……我说实话，我起初其实也不怎么看得上你。” “你记得吧？当初亨利带你过来找我，安排工作，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你是好人！！” “加班费没少给过一分钱，每周还有啤酒券，我都记得那次雨季洪水，你让我们停工还给带薪假，多少兄弟都被感动了啊。” 李钦听得有些脸红。 当时的情况吧，的确有些飘，钞能力病犯了，砸钱力度过大，以至于工人们感激涕零，竟然冒雨开工，说下班都不乐意。 老乔治继续道：“你结婚还记着喊我们过来，不像保罗，时不时弄个派对，竟然将我们排除在外，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狗屎。” “更不要说现在了，你照应着大家有活干，有工开。” “我把话放这，你只要开口，老兄弟们就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猛人啊。 李钦苦笑摇头，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今也听出来了，保罗是有些飘，但社会阶级本就如此，保罗是有钱人。 年轻时的玩闹归玩闹。 步入社会，保罗真要跟老乔治等人继续混在一起，他生意都没法做。 迎来送往的都是中产阶级，毕竟这个群体才是大多数，老乔治这些工人只是底层。 大家已经分处两个世界。 “算了，没必要闹大。”李钦已经有了更好的打算，何必撕破脸皮，害得老乔治他们进警局呢？ 即便有艾萨克照应的，但保罗不是白痴，一梳理就知道这背后是李钦的手笔。 老乔治愣了愣，竟然回过味来：“哦，对了，你是怕影响提亚竞选的事情吧？” 李钦没想到他粗中带细：“有这方面的顾虑。” 然而，老乔治咧嘴笑了：“那我还有个阴招，保准让他滚去监狱吃屎。” 嗯？ 阴招？ 滚去监狱？ 李钦眼神亮了：“什么意思？” 老乔治一口干了杯底的威士忌，又倒上半杯，才坏笑道：“其实我不想说的，怕你接受不了这种肮脏手段。” 我在你心里这么光明伟岸吗？ 李钦都被逗笑了：“先说说看。” 老乔治：“我知道你跟艾萨克关系不错，又有亨利在上面照应，那你可以找机会抄了他的店。” 我擦，想一块去了啊老兄弟。 “他的店有问题？” “想赚钱的有几个不打擦边球？哦……我不是说你啊，我知道你是合法商人。” 我……嗯，我是好人。 史密斯没猜错，老乔治的确通过民组的权限，私藏了违规的家伙，数量不多，且大多数交易都是先付钱，再通知对方前往某地取货。 交易过程自然无比谨慎。 所以想要查出东西，没有内部人提供情报没有半点可能。 购买这些家伙的都是有钱人，犯不着为了一两万刀点了保罗的摊子。 而且除非是绝对信得过的客户，他不会犯险。 假设真让fbi去突击检查，必然不会有任何收获，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巧了…… “我知道那些东xz在哪！”老乔治意味深长道。 李钦听出了画外音：“不在店里？” “当然，每次交易都是先付钱，再将取货地址给对方，双方不见面接触，免得碰上想钓鱼的人。” “抄店只是为了让他警惕，赶紧将那些家伙收拾掉，只要安排两批人，肯定能人赃并获。” “保罗很谨慎，这些事情只有他的亲信在做。” 李钦道：“他的亲信不会出卖他吧？能为他做这种事的人，一定都是有把柄在手上的。” 老乔治直接笑了，大胡子表象下，活像个拎着血淋淋屠刀的圣诞老人，又可爱，又tm歹毒到极点—— “把柄，不只是保罗知道，我也知道的呀。” 亲信敢不点炮？ 那老乔治可就点亲信的炮，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把握让对方服软。 成为污点证人，他能减轻罪行，而垮掉的保罗，自然也没能力去报复。 在这个世上，背叛总有一个价码，就看给得米金够不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钦从不亏待手下的人。 收买史密斯？ 有几个人能砸出几百万米金给他，而且是源源不断的。 更别提，还有肮脏的人质玩法。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背叛不是死一个，而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怎么样？搞不搞？我早看他不爽了，但这么做……那笔钱可能就要不回来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我带人去西部靶场找麻烦，一天不行就两天，相信我，不出半个月，他就要服软。” “至于你朋友的判决，不是都结束了嘛。” 圣诞老人又化作流氓地痞。 我就恶心你，成天去你店内捣乱，让你生意做不下去。 偏偏，他还拿老乔治没办法。 老乔治是他老大哥。 更别提，退伍老兵协会还有一票兄弟。 而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保罗身边那群中产阶级的‘好朋友’可就帮不上忙了，反而避之不及，生怕沾染麻烦。 李钦道：“就按你说的，我这几天就准备动手！一百万刀我不缺，我宁可让他吃牢饭！” “行，听你的主意。”圣诞老人猛抽雪茄，眼睛都被烟气迷住了，却依旧贪婪吮吸。 不多时。 家人们回来了。 沈薇薇与吉娜也开车抵达。 瑞提亚最晚，下飞机后，身心疲惫，却在看到吉娜这个好闺蜜时有了神采：“吉娜？你怎么来了？哦，还有老乔治。” 老乔治嘿嘿笑着：“李请我们父女来吃饭。” 吉娜说起中午李钦去保留地的事情，毫不犹豫出卖了她，说有一个女记者什么的…… 当然只是开玩笑。 等女孩们进屋聊八卦，老乔治凑在李钦身旁道：“什么女记者？有吉娜漂亮吗？” 差不多吧…… 可这跟吉娜有什么关系？ 他疑惑看去。 只见老乔治冲他挑了挑眉，笑得……不太正经。 【624】机会来了！ 老乔治是从工地直接过来的，所以没带登门拜访的礼物；吉娜在保留地商店买了干肉饼，用油皮纸包着…… “瑞提亚喜欢吃，你们也可以尝尝，是印第安的美食。” 家里有个印第安儿媳，但吃到印第安美食不多。 瑞提亚不会做饭，与大多数米国人一样，只会加工超市买来的半成品或煎一块牛排。那不属于真正的烹饪。 而在品尝过华国美食后，瑞提亚显然放弃了曾经的饮食习惯。 “这是用牛肉、鹿肉干制，再磨成粉混合榛果、苦味果制成的肉干，跟香肠有点像，但更干。”瑞提亚主动介绍，并让玛蒂尔用锋利的餐刀切片。 肉干的湿润程度与国内牧区的风干牛肉有的一拼，吃起来是脆的，混合着榛果与牛肉的香味。 秦老爷子看得直皱眉：“这东西有些有些费假牙。” 但实则入口后，会渐渐融化，更不担心消化问题，因为本来就是用肉粉调和而成的。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闲聊一阵，老乔治父女便离开。老乔治喝了酒，所以吉娜先跑去开车。 上车前，老乔治冲李钦挤眉弄眼：“……随时联系我。” “好。”李钦拍拍他肩膀，等吉娜开车过来，主动为他拉开车门，一家人跟她们道别。 瑞提亚发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往家走时奇怪道：“你和老乔治说了什么？” 李钦犹豫半秒，没有隐瞒：“我们要对保罗下手。” “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瑞提亚根本不知道李钦早就让史密斯执行复仇计划。 如果是曾经，李钦只会私下里自己搞定。 而如今，他想给瑞提亚造成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一百万刀，不是小数目。” 李钦观察着瑞提亚的表情，发现她微微点头。 “而且你不知道，那天保罗威胁了我，他是坚定的白至上。你应该清楚，我把橡树公司给林安排的保镖撤回去了吧？我担心他会下手，殃及池鱼。” “他对我们是潜在威胁，而你最近常在尤金，我担心会有危险。” “更何况，这个人的底细原本就不干净，他利用民组的职权，将尚未损坏的自动武器申请报废，再进行掉包，转卖给有钱人取乐。”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fbi，他们如何处理，就与我无关了，我也没想再跟他有接触，至于那一百万刀，就算喂狗了。” “提亚，你也不希望再发生一次‘老鼠山袭击’事件吧？我们承受不起。” 诚然，保罗的威胁不过是口花花，类似中学生说‘放学你别走’，但为了影响瑞提亚，李钦添油加醋。 给林雅婷安排的保镖被撤回，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而如今听到其中缘由，脸色陡然发生变化。 更别提老鼠山遇袭。 民组可是预备役部队之一，即便这几年经过裁撤，这也是不容撼动的一股强大力量。 当然，没有上头的命令，也没人敢真的启动装甲车等重型武器。 可亲身经历过老鼠山袭击的瑞提亚，已经非常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疯狂了。 “……”她沉默着，显然在担忧。 李钦见好就收，既没有继续说下去，也对乌帕纳与今天见到的游行示威只字不提—— “好了，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我们的家，家人，还有霍利。” 瑞提亚安心了，也没再想下去。 李钦倒是不着急，改变需要时间，如今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就足够了。 乌帕纳不会甘心止步于此，他既然与州府高层某些人达成合作，显然会觊觎的更多。 他会憋不住的，甚至会对瑞提亚下死手，真到了那一刻，瑞提亚会明白…… 有些时候，的确只有以暴制暴才能解决问题。 回到家。 感受到温暖，入夏的尤js区夜晚依旧寒凉，与白天气温相差十度，整个夏季平均气温在22摄氏度。 晚上还要盖被子，不需要空调，而因为温差影响，需要打开抽湿，免得浑身有泥泞的感觉。 所有人各司其职，看电视的，打麻将的，带孩子的。 李钦不会在夜晚与瑞提亚争夺霍利主权，可怜的孩子妈每天只有这么短的时间陪女儿。 但霍利真的很聪明了，大概真是血脉相连的缘故，除了李钦这个当爹的，对瑞提亚最为亲近。 李钦又倒了杯酒，站在牌桌后看他们打牌。 林雅婷手气不错连坐三庄，气得他老妈龇牙咧嘴，她反而还有闲心跟李钦聊着：“雪莉约了我后天逛街。” “去就是了，不用跟我汇报。” “谁给你汇报了。”林雅婷翻白眼，“就是那天闹得不愉快，看你要不要一起，路易斯的错又不是雪莉的错。” “不用了，多莉约了下次在一起吃饭，老路易斯要跟我道歉，呵呵，这老家伙现在是国会山的人了。” 牌桌上的老人也在侧耳听着。 大爹有印象：“路易斯是雅菲、筱筱她们校长吧？这么说也是你的校长，我怎么听你阴阳怪气的？” 乔迁宴，路易斯也来了。 “而且他不是还帮提亚背书站台？”林奇也很在意这个人，特别是感到震惊。 “他现在是国会议员了？” 那岂不是说，女儿现在的社交圈已经达到一定高度了？ “爸，你少打听这些事。”林雅婷埋怨，“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都退休了，就好好享福。” “嘿，我问问还不行了？” 李钦笑着摇头，正要说没事，结果盖德鲁走过来小声道：“史密斯先生到了，在外面等您。” 盖德鲁很懂规矩之道，史密斯既然没进来，肯定是要与李钦谈正事儿，那么就不适合大声让家里人知晓。 他算是男权主义社会的死忠，大家族的家主是至高无上的。 哪怕面前是李钦的长辈，但有些事绝不会告诉他们。 李钦点了点头，对林雅婷道：“你好好陪着雪莉吧，她也挺难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雅婷淡淡道：“我在尤金也立足了好吗？里奇那家伙以后就算要给你做事，现在也还是我的人。” 她已经真正习惯了米国的生活，前一句是中文，后一句就成了英语。 酒店经理里奇是个人精，有他帮林雅婷，李钦的确不用操心。 一桌老人是欣慰啊。 儿女有成，比什么都强。 李钦笑呵呵不着痕迹的走了，他们不觉得奇怪。 在下午与老乔治聊完，李钦便抽空给史密斯打了电话，让他下班回家前来老鼠山一趟。 具体的事情没说，面谈。 出了门，史密斯正依靠着车门抱臂假寐，老家伙一天比一天老，但所幸精神头还足，怎么说也能再硬朗个六七年再退休。 李钦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反而率先递过来一份文件袋：“海伦娜.伯曼，姓氏随母姓，单亲家庭，母亲是医院护士，未婚将她带大，现在已经退休了，一家人都在波特兰生活。” “这么快就查到了？”李钦讶然。 史密斯笑着说：“我说了，她这种人很好查，我找了个侦探用假身份去了她电视台分部，轻而易举拿到了资料。” “你猜对了，这个女人很好控制，她跟母亲关系很好，而且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波特兰那地方海风太大，应该很乐意来尤金疗养，而且可以成为圣蒂斯医院的vip。” 人质玩法攻略开通。 李钦满意点头，打开文件看了看，又发现了精彩的地方：“她是纽约大学新闻系的？” “对，高材生，在‘时报’实习过，后来因为她母亲身体的缘故，还是选择了回俄勒冈，因为‘时报’履历顺利进入了n台当实习主播。” “不过被办公室政治搞垮了，只录影17天就被赶下台，这一年都在外景出一线，还有一种传闻，她勾引n台分部的高层……” “你知道这种事的导向性都不会对小人物有利，大概是她被骚扰了，如果不让对方如愿以偿，便只能走下演播台。” “所以，我们的伯曼小姐应该很不甘心，才会挖掘出罗文的猛料，还觊觎荣耀回归的那一刻。” 李钦也露出笑容，有上进心，有良好的家庭关系，这就够了。 “看来我可以直接联系她咯？” 史密斯道：“尽快吧，不然罗文可能真会被她搞下台。” 罗文死活无所谓，主要是非主动退休下台，会引起不确定因素，万一又被挖出来什么黑料，会导致坎内特非常被动。 “你找我来是……” 李钦才将老乔治今天告知的事情说给他听。 “我倒是忽略了老乔治，就按他说的做吧，艾肯还没联系你？” 李钦摇头：“再等等，就算他不答应帮我，有了老乔治的消息，艾萨克就可以搞定这件事。” 史密斯说：“力度会小很多，还会给保罗挣扎的余地，毕竟他人脉很广，还是民组负责人，不太容易被搞垮。” 李钦冷笑：“事情闹大了，fbi还不愿意出手，我可真就对艾肯失望了，他不会这么干的。” 深夜。 一家人都睡了。 瑞提亚和玛蒂尔在楼上给霍利洗白白，李钦借着空档在书房就坐，先将那份看过的资料用粉碎机处理，碎纸会由盖德鲁每天进行一次焚烧，绝不留下痕迹。 紧随其后，李钦用一次性电话打给了那个女人。 …… “海伦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尤金出外景吗？”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疑惑看着进家门的女儿。 “临时取消了，休假两天。” “是不舒服吗？” “没有啦妈妈，正常的工作安排调整而已，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些什么？” “下午去了互助会帮忙，在那边吃了点，你不用管我。” “你怎么又去互助会？你身体也不好啊。” “我是退休护士嘛，能帮那些老人做些什么总是好的，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要去养老院。” 海伦娜无奈道：“妈妈，够了，我们说过这个问题的，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去什么养老院。” 她有些话没直说，她看过台内档案，某些养老院的黑幕令人深恶痛绝。 即便是极个别情况，她也无法忍受自己的母亲去那种地方，心里有了阴影。 正在这时，她电话响了，低头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她立即道：“好了，你少看会电视，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然而。 进屋不久后。 海伦娜又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穿戴整齐：“妈妈，我出门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是有约会？” “是的是的。” 原本，今天是有约会的，不过是跟组内两人的约会。 摄影师提到的出海游玩，海伦娜明面答应了下来，但在登船前一刻，她佯装接到母亲电话，说她有情况。 两人不好阻拦，只能让她离去。 实则，这只不过是为了支开他们，海伦娜确信她会很快接到对方的电话。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那个男人让她去超市买个一次性手机再打过来…… 很显然，事关一州权力至高人物之一的情报，他不可能不在意。 买好了手机，她开车到僻静处拨了过去—— “李？是你对吗？” 李钦无奈道：“就算这是一次性电话，尽量不要提姓名，ok？” “你太谨慎了，那要不然，我们取一个代号？”海伦娜笑着道。 “……”李钦无语，“说正事，为什么跳窗跑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就是感觉不太好，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促使我离开，毕竟掌握这种消息不见得是好事。” “你应该清楚，我在一年前就知道罗文的情况不好，但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对第二个人说半个字。” “因为我很明白，这件事不是我能面对的，大人物要我出意外，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李钦早就知道这女人很聪明：“所以，你把它给了我？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例如，让你重回主播台？” “你真的跟五大电视网有关系？哦，该死的……你调查过我了，这么快？”海伦娜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心中更是后怕，今天如果没跳窗走，她现在凶多吉少。 李钦也很直白：“我不会相信一个横冲直撞找上门的女人，所以肯定要对你进行调查，现在我放心了，你很干净，而且有欲望，我希望有欲望的人。” “……”海伦娜沉默着。 安静的车里，她既能听到廉价一次性手机的电流声，也能听到她心跳加速的沉闷声。 要什么？ 回主播台？这是肯定的！ 但她不想走后门，她想要依靠实力，所以这一年来，她才会极尽所能的获取资源，一个人默默调查可能存在的新闻情报。 一切准备就绪，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现在…… 她的机会来了。 【625】我们是海伦娜的朋友 海伦娜无声的深吸一口气，道：“你真能帮我回主播台？” n台也是五大之一。 如果有他开口，或许真能成功。 但这只是试探。 海伦娜分析过对方登上五大的情况，如果她精通中文，应该会称赞一句‘天时地利人和尽占’。 高层对保留地有觊觎，很希望将‘保留’二字取缔，那么尤金保留地声称的开放融合政策，就符合了上意。 虽说不会直接成功，但至少开了个好头，有了良好的趋势。 以及对方又是最年轻的长老会长老，继承数亿遗产，这都是五大看好的新闻素材。 掌握权力的强大女人，本就是当下社会的矛盾热议点。 如果再加上对方使点劲，不难促成那次五大直播的盛况，毕竟只是一次联合的早间报道，后续并没有更多的跟踪专题播报。 所以，哪怕心里打定主意要靠实力上位，她还是想看看，对方的能力有多强。 李钦早就有了多种与她对谈时的预演，所以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没有犹豫—— “可以，一周内，我帮你回去。” 咝。 这么笃定？ 海伦娜惊了，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职位。当初费尽心机，还是被无情赶走，而对方只需要一周时间就能搞定？ 这大概就是阶级的差距吧。 的确，对李钦而言，只是一州分台主播罢了。 伊布就能搞定这件事，而且不用消耗人情。 甚至，他如果愿意花时间打听，找约瑟夫、小马丁，应该都能联系上相关人士做到。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海伦娜与自己的关系就会曝光，这是李钦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 海伦娜道：“不用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回去。” 李钦意外，又觉得好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遭遇过打压，应该不会这么天真吧？” 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而是用类似的英文俚语。 海伦娜淡定道：“这不是天真，而是底线，我不想被人看轻，觉得我又是爬上了哪个大人物的床……” “而事实上，我本就是凭实力换来了我的回报。” 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功？ 李钦越来越喜欢她了。 “为什么说又？” “我曾被诬陷过勾引公司高层，但我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我没有。我去了一线，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现在依旧会是光鲜亮丽的主播。” 这与史密斯调查的情报吻合。 但问题又来了。 “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 海伦娜不卖关子了，试探已经做过，现在该谈正事了。 她早在从尤金回来的路上，就组织好了措辞，现在几乎脱口而出：“州府与保留地的合作，将会是近段时间州内所有人的关注点。包括我了解到，尤金今后的发展力度会很充足。” “一个新兴之地，肯定是新闻热点的制造中心。” “而你，是那里的地头蛇，甚至有些事情本就是因为你而发生。所以我需要你提前告知我一些可能发生，将要发生，以及正在发生的事情，让我能够拿到一线资源。” “例如，至今为止，没有人拿到你妻子的独立采访权，你可以给我。” 李钦听后，微微颔首。 新闻记者所追求的无非是新闻时效性与独立性，各台甚至同一单位的节目之间都有竞争关系。 如果她能‘未卜先知’，节目收视率得到保证，能力受到认可，自然会一步步坐稳宝座，水涨船高。 “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如果只是一次采访权，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那以后呢？我凭什么继续跟你合作。” 李钦问道。 车内，海伦娜一脸茫然：“你是认真的？” 李钦愣了，我说错什么了？ 他没吭声，掩饰尴尬。 海伦娜则以为这是什么考验，对方或许想要一个自己切实的答复，便将信将疑道：“媒体渠道很重要，不是吗？例如，你想要发声，我会尽可能为你进行具有偏向性的报道。” “你想要为公司宣传也好，为你的妻子造势也好，我都会予以回馈，这是我的保证！难道还不够？” “还是说，你想要……我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你在今天中午时，为什么把我推开？” 李钦听得继续发愣。 他这才明白了海伦娜的价值。 传媒可是无冕之王啊！！ 有了海伦娜，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例如…… 搞臭保罗很难吗？ 艾肯如果真不帮忙，他让艾萨克出手的同时，叫来海伦娜跟踪报道整件事，新闻一旦曝光，保罗只有死路一条。 这只是当下将要发生的事情，未来能做的还有更多。 李钦大彻大悟，但表面决不能暴露自己的‘无知’：“我对你没兴趣，但这还不够。” “你还要什么？” “更多的情报，你所积攒的一切，类似罗文癌症这种级别的事情……” “你要所有？这不可能！那可是我的心血，我冒着生命安全搜集到的东西，这是我们前期促成信任关系的桥梁，我不会全部交给你，你想都别想！！” 李钦对于她的呐喊并不在意。 暂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再跟什么样的人合作，信任只存在一种解释…… 那就是以李钦的意志为准。 自己可不会将信任交予海伦娜，必须是自己说的算。 所以。 “那就先这样吧，采访权我会给你，你可以来尤金了。” 海伦娜蒙了。 这就谈完了？ 不过她的确发现，没什么好说下去的，但有些许担忧：“我去尤金的话，你不会对我下黑手吧？” 李钦道：“你给巴姆洛递过名片吧？就是提亚的竞选经理，我会让他安排好这一切，给你发出正式邀请，ok？” 海伦娜放心了：“什么时候？” 李钦：“明天下午吧，你们自己安排。” 海伦娜欣喜若狂：“好，谢谢你，真心的。” 你不会以为一句谢谢就够了吧？ 李钦心下冷笑，然后告诉她：“对了，罗文的事情，希望你闭紧嘴巴，如果消息走漏了，我会找你麻烦的。” 海伦娜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正要作出保证，可话到嘴边，又猛地发生变化。 因为，她陡然发现了盲点—— “等等！！” “你不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所以，众议院的执行长才会为瑞提亚提名参选？托尼.贝克西本就是肯尼罗文的人……” “哦，上帝，你早就用这种方式威胁了罗文，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海伦娜发出惊呼，而随着她的不断分析，她自己都震惊了。 因为李钦并没有跟她深入谈这件事，没有索要更多情报以及证据，例如她在垃圾堆找到的药品标签。 这很不符合逻辑。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钦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并且需要帮助罗文隐瞒下去，才能让罗文继续发挥作用。 此时此刻。 李钦本就因为长时间举着电话手臂发酸，现在更是觉得头疼。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史密斯说得对，聪明的女人很危险。 想要利用她，必须百分之百的控制。 到了此时，李钦再隐瞒也没必要了，冷冰冰道：“记住我说的话，你不会想看到事情暴露后，我会对你做什么。” 海伦娜瑟瑟发抖。 她是真的害怕。 更清楚利害关系，否则今天也不会跳窗跑路。 “我，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一整年都没有说出去一个字，更不可能在与你合作后，坏了你的事情，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吗？” “嗯，是的，朋友。” 就在这时。 书房门被推开了，瑞提亚额头带着细密的汗珠，给小北鼻洗澡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好了，要休息了吗？哦，你在打电话？” 李钦道：“我也搞定了，马上来。” 然后他对电话道：“就这样吧，按我说的做。” 嘟嘟嘟。 电话断了。 海伦娜听到了瑞提亚的声音，不自觉回忆起中午时这个男人的发言。 “他们夫妻的关系还真好……” 前一刻对李钦的恐惧被冲淡了。 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有温情的一面。 但等冷静下来后…… 海伦娜又是后背冒寒气，浑身上下被冷汗攻占。 “所以，如果我没跳窗跑路，肯定凶多吉少，他会为了保守罗文的秘密而杀人灭口的！” “该死……好险！” 真相大白，复盘整件事，她才明白这一切多么恐怖。 然而，情绪依旧是大起大落，因为一想到拿到瑞提亚的采访权，她就很兴奋。 这个新闻播报出去，她的小组会直接成为台内一线组别的no.1。 李既然给她采访权，肯定会保证唯一性，友台不可能在再有机会了。 “真棒！早晚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暗暗咬牙发誓。 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摄影师与助理打电话。 可当电话里传出对方不在服务区的无信号提示后，海伦娜傻眼了：“该死的！他们出海了！” “可是，采访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啊！！” “怎么办？” 如果告知台内，重新给她安排摄影师也可以，但她不想抛弃两个朋友。 于是乎，只能开车前往港口码头，找到摄影师那位经营游轮观光生意的朋友，用海上无线电召回了他们。 一直到凌晨三点，他们才见上面，海伦娜已经气得要抓狂了：“你们总算回来了，所以……好玩吗？” 眼看海伦娜发火，两人既觉得莫名其妙而委屈，又不敢多说什么。 明明是大家一致同意了翘班摸鱼，你发什么火啊。 摄影师诺顿道：“海伦娜，发生什么事了吗？” 海伦娜也不是真的发火，心里有些恶趣味发作，想要给他们惊喜—— “是的，出大事了！” 男助理道：“什么情况？我们翘班的事情，被台内发现了？哦，该死，我好不容易才通过实习，现在难道要丢了工作？” 海伦娜终于开门见山：“我刚刚拿到了瑞提亚参选议员的采访申请，时间大概是明天下午，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尤金。” “采访瑞提亚……那个印第安女人？” “什么？” “等等，你不是开玩笑吧。” 海伦娜很满意两人的惊讶反应，不枉她煞费苦心，还冒着凶险与那个男人达成合作—— “不然我大半夜在码头吹风，叫你们回来？别耽搁了，现在出发！” 当晚，三人收拾好东西重新杀回尤金。 天蒙蒙亮时，才在尤金的小旅馆下榻，他们的经费不多，至少住宿等级上别要求太多。 甚至两个男士要挤在一个房间。 海伦娜道：“相信我，这次的工作做好，我们的待遇会无限提升的！你们赶紧休息，保证好状态。” 两人见她没回房间，反而要出去，疑惑道：“你呢？你不休息吗？” 海伦娜道：“我在车上睡了一会，现在要找个咖啡馆写采访稿，顺带还要买一身好一点职业套装，既然是正式采访，肯定要在台内的正式新闻时段播出的。” 布兰斯又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台内，做现场直播？那样收视率不会更高吗？” 诺顿一巴掌呼在布兰斯后脑勺：“白痴，电视台收率跟我们有关系吗？真要做现场，只会有不到一分钟的播出时间，而且海伦娜的出镜时间只有几秒。” “我们录制后，她们会同时出镜，这一切就会都是海伦娜的功劳，而与主播无关。” “布兰斯，你要明白，海伦娜成功了，我们才能跟着成功，待遇不是电视台给的，而是海伦娜给的，明白吗？立场，你要搞清楚立场，别再犯傻的给电视台当牛做马了。” 布兰斯挠头，若有所思。 这就是职场倾轧呗？与台内高层斗智斗勇？ 他先回了房间。 有着业内资深履历的诺顿，其实在路上就想明白的因果关系，拉着海伦娜道：“你是不是跟那个李达成什么合作了？你要小心，这种大人物很危险，你千万不要掉到坑里。” 海伦娜很自信：“放心好了，我知道。” 之前她就很谨慎，再复盘整件事后，更被吓得亡魂皆冒，如今打定主意，一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总之，谢谢你了，海伦娜。” 诺顿很清楚，如果海伦娜不跑一趟码头，而是直接在台内找人，这次的功劳落不到他们头上。 海伦娜笑道：“你也照顾了我很多，诺顿，相信我，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离开旅馆。 海伦娜先在城内找了咖啡厅写稿，因为她明白，就算李答应给她采访权，采访中的问题也必须交由对方审核。 所以，她要先做准备，将一些对话问题做到模棱两可，既在对方接受范围内，又保证引爆点。 一直到中午，她搞定一切，跑到大商场，咬牙买了一套价值一千刀的西服套裙。 然后才开车回到旅馆，将手机放在枕边，抓紧时间补觉。 一个多小时后，电话响起—— “你好，我是巴姆洛，瑞提亚参选议员的竞选经理人，李先生说您要对我们进行一次专访？我想现在可以见一面。” 海伦娜立即清醒了：“四十分钟后怎么样？” “好的，我们等你。” 四十分钟后，三人小组立即赶到了竞选办公室，并得到热情的招待，开始录制采访。 …… 与此同时。 波特兰。 怀特按响了一幢小户型联排别墅的门，等待时还在打量周遭。 他的身边是安德鲁：“这个社区挺偏吧？看来这位记者小姐家境一般咯？我最近打算搬去绿草坪，以后也是尤金的中产了。” “闭嘴。”怀特提醒一句。 不多时，房门开了。 中年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们：“你们是？” 白白胖胖的怀特非常有亲和力，这也是五人小组中他们二人得到这次特派任务的原因—— “伯曼女士？哈哈，我常听海伦娜提起您，是这样的，我们来接您去尤金一家医院进行身体检查，这是她托朋友，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免费资格。” “尤金？怎么去那么远？尤金的医院话，是圣蒂斯吗？我曾去那里出差。” “没错，因为海伦娜现在也在尤金……” 然而，伯曼女士很谨慎：“我联系一下海伦娜吧，她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怀特笑道：“您这会打给她肯定不行，因为她正在做采访录制呢！你不信可以试试，不过我知道您的担心，您看……” 他早有准备，拿出手机现场拨通了视频通话。 史密斯的面孔一闪而逝，下一秒镜头就对准了某个明亮的办公室内部…… 正是海伦娜与瑞提亚正在进行的采访录制。 “喏，您看？要不，我现在让同事打断她们的工作，跟您核实一下？” 伯曼女士确定了真伪，连忙露出歉意的笑容：“哦，抱歉，我不是怀疑你，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对了，忘记问你们的名字是……” 二人接着伯曼上车。 车子开到一家飞行俱乐部的机场。 苏亲自出来迎接：“您好，女士，我是本次飞行的飞行员，也是海伦娜的朋友。” 苏心里其实颇为无奈。 又一个落入恶魔怀抱的可怜女人……哦，准确的说，也不是可怜，而是幸福。 苏有些抵触这种手段，但她知道，她已经上了贼船，以后这种事不会少。 至少…… 李在对‘朋友’方面，从未有过亏待。 反而他给得实在太多，让人无法拒绝啊！！ 伯曼女士一脸震撼，她之前不知道去尤金是乘坐这种豪华直升机。 可之前也看过了视频通话，即便好奇，她依旧选择了相信。 毕竟对方来头这么大，总不可能绑架她吧？ 起飞后，她局促打量着飞机内饰，自然知道这种座驾很了不得。 而就算是一般的私人飞机，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享受的。 飞机抵达尤金，直接在圣蒂斯医院的顶层停机坪降落。 接着，便是弗格森与贝斯两位领导的迎接。 场面之大，令伯曼女士彻底蒙了，全程都沉浸在震惊当中…… 一切都是最好的，最顶级的安排。 这叫收买人心。 也叫，先礼后兵。 【626】与恶魔共舞 “搞定了，按你的要求，弗格森院长给伯曼女士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她患有轻度以上的肝硬化，倒是不危及生命，但之前的治疗据说不是太好。” “弗格森建议她可以在圣蒂斯就诊。” 史密斯打来电话告知情况。 原本就想将她留在尤金，现在有了弗格森的医嘱，就不需要其他理由了。 海伦娜就算抗拒，也得考虑她母亲的身体状况。 圣蒂斯能提供最好的医疗环境，最主要的是免费，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就凭一个外景记者的收入，可负担不起高端治疗的费用。 米国发达的医疗科技是为有钱人服务的，像海伦娜这样的家庭，面对这样的慢性疾病都是基础的药物治疗。 其实帮助也很大，但当然远不如医院为vip客户倾心打造的医疗配套方案。 一分价钱一分货。 多少癌症患者艰难度日，几个月时间转瞬即逝，可却有it名流富豪患癌两年治愈的案例。 或许后期复发隐患巨大，但只要肯花钱，有的是续命的手段。 又例如某车神高山滑雪意外昏迷，五年后奇迹般苏醒，这就是所谓的钞能力的恐怖。 李钦向来慷慨，既然要收买人心，他从不吝啬。 “我知道了，结束后送她去酒店，晚上我会去尤金与她们母女共进晚餐。” 史密斯道：“那你要提前打招呼了，那边的采访录制应该快要结束了，海伦娜拿到录像带，肯定迫不及待想要回台里汇报。” “我知道，我现在出发去尤金，你安顿好伯曼女士，在顶楼等我。” “好。” 苏在将人送到医院便回来了，李钦给家里人说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便启程出发。 在飞机上拨通了海伦娜的电话。 她接通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感谢：“采访录制已经结束了，非常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呵呵，互利互惠而已。”李钦笑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哪？”海伦娜奇怪道，“准备回波特兰，预计明后天就会播出这段采访。” “别着急走，我还有个惊喜给你，你昨晚应该没休息好吧？回去先睡一觉，晚一点等我电话。” 惊喜？ 海伦娜怕是惊吓。 对方之前都起了杀心，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采访也完成了，双方达成共识，隐患应该消除了吧？未来继续合作，肯定免不了见面。 李钦没等她开口，便继续道：“放轻松，只是吃顿便饭。另外，我这里还有另一个大新闻给你报道，相信我，瑞提亚的采访与这个新闻会让你在台内彻底站稳跟脚。” 海伦娜心动了：“大新闻？具体是什么事情？” “面谈吧。听我的，先去休息，你可以让你的同事先回去，他们知道你在尤金，你就不担心会发生危险了嘛。” 她犹豫片刻道：“好，那我等你的电话。” …… 尤金。 三人离开瑞提亚的竞选办公室。 即便上车后，诺顿与布兰斯都克制不住欣喜—— “你们看到了吗？其他一线小组见到我们进去后，脸都冒绿光了，哈哈哈，爽！” “有台内的人发消息问我，是不是接触上了瑞提亚，还想让我们做中间人，为台内争取独立采访。” “真是可笑，我们既然接触上了，凭什么把机会让给别人，他们真以为我们好欺负，把我们看成了白痴！” “等带子拿回台内，所有人都要惊掉下巴，哈哈哈。” 海伦娜并没有制止二人的宣泄，因为他们压抑了太久。 如今既然登上了大船，便没必要唯唯诺诺下去了。便是海伦娜自己，也在幻想回到总部扬眉吐气的那一刻。 未来将属于她！ “回了旅馆，你们收拾东西立刻回波特兰，记住，录像带记得先备份，然后交给新闻部的副主编劳瑞，千万不要交给其他人，我怕有人会眼红嫉妒，刻意打压我们。” 海伦娜悉心提醒他们。 劳瑞是她的朋友，当初被人从主播台打落时，唯一为她打抱不平，还险些遭遇处分的人。 别的人她信不过，媒体行业的倾轧恐怖，内容、资源只有那么多，一人上位便是踩踏着无数人的尸骨。 即便这份采访录像对台内收视率有帮助，但眼红者宁可捂盖子，秘而不宣，也可能会将他们按死在襁褓中，阻断他们的前进道路。 “布兰斯，嘴巴严一点，一切听诺顿的安排。” 布兰斯立即噤声，收起了狂热的模样，他也不愿意这样的大功劳不翼而飞。 诺顿更是深以为然，认为海伦娜的提醒很有必要。 “不过……” “听你的意思，你不回去吗？海伦娜。” 诺顿疑惑道。 布兰斯也才发现情况：“对啊，劳瑞跟你关系最好，这件事要你跟他谈吧？” 海伦娜道：“我会给劳瑞打电话的，但我在尤金还有事情要处理，或许半夜会自己开车回去，最迟就是明天一早，我们在台内见。” 布兰斯还想追问，却被诺顿抢先：“放心好了，录像带我备份上五六份，台内要是敢坏事，我们直接拿着录像带做投名状，去别的电视台就是了，绝对有人抢着要我们。” “你忙你自己的事情，注意安全。” 海伦娜点头：“好，你们也是。” 在旅馆分别。 海伦娜回到房间，并没有就此放松。 对于李钦的邀请她无法完全信任，心里揣着忐忑不安，以至于睡在床上，半梦半醒，如有梦魇压身。 不知过了多久，一次性手机的刺耳铃声响起，猛地将她从梦魇中救醒，浑身上下早就被冷汗攻占，她更是不断喘着粗气。 平复片刻，在那手机快要挂断时，才手忙脚乱的接通：“是我。” “刚醒？睡得好吗？” “还……不错。”海伦娜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口是心非。 因为内心沉重的压力，全部来自电话那头的人。 望向窗外，天色早就黑透了。 另一部自己的手机里有诺顿的消息，告诉她，两人已经回到了波特兰，并与劳瑞见面。 “清醒一下，过来吃饭，要我去接你吗？” “不必了，地址告诉我，半个小时到。” 挂了电话，海伦娜匆匆起身。 犹豫片刻，她洗了个澡，并换上了采访时穿得新衣服，职业套装的包身裙将她的身材线条彻底展现。 她心里并无别念，献身或出卖自己。 只是为以后铺垫。 与恶魔共舞，必须时刻谨慎，并给予对方自己可被利用的价值。 如果有一天到了生死关头，她也只有低头，用美色换取苟且。 如今不过是种下一颗美丽的种子，等未来生根发芽。 至少在海伦娜看来，对方不是那种饥色之人，就算是伪装，短期内也不会暴发兽性。 穿戴整齐，画上淡妆，头发吹干后，一个职场丽人的形象就连她自己都在镜前沉迷自恋片刻。 打车出发，她来到了尤金最豪华的酒店。 胸前戴着经理名牌的男人笑着走来，询问道：“是海伦娜小姐吗？” “是我。” “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你可以叫我里奇。李先生与老板已经等候多时，在顶层的包厢。” 李先生与老板？ 老板又是谁？ 她没有追问，淡定跟着对方走进电梯，刷卡后直达最高层，中途没有停过。 一直到一个总统套房，里奇打开了房门，伸手作请：“您进去就好，我还要去厨房安顿一下。” 海伦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 总统套房的客厅宽敞，却并无一人，倒是隔壁的独立餐厅传来声响。 她迈步走去。 只见一男一女陪同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闲聊，桌上已经上了不少前菜。 海伦娜惊了：“妈妈？” 伯曼女士红光满面，笑着看向女儿，还埋怨道：“你怎么才来？让你的两个朋友等了这么久呢。” 海伦娜克制着震惊，因为她不想在母亲面前表露惊悚的情绪，然后才看向李钦。 李钦似笑非笑也看着她。 这时候起身走去，为她拉开一张座椅：“快坐吧，海伦娜。” “我们商量好的不是吗？我让圣蒂斯为你母亲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医院的弗格森院长希望你母亲能在尤金治疗。” “她将拥有全面的医疗配套方案。” 海伦娜在细微的颤抖。 她忽然懂了。 自己太过于天真。 对方要的不是合作，而是完全的掌控，甚至是单方面的奴役。 “你想要什么？”借着落座前的照面，海伦娜小声道，“放过我母亲，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求你……” 她很卑微的祈求，早已悔烂了肠子，生理上出现不适的疼痛，这属于应激反应。 李钦同样低声道：“你说的，我们是朋友，那我当然要照顾你的母亲，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前提是，你不会害我！” 说罢，李钦回到了座位，才介绍道：“这是林，这家酒店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 “林，海伦娜，伯曼女士的女儿，现在是n台的外景一线记者，今天刚刚与瑞提亚完成一次独立采访。” 林雅婷不着痕迹的瞥了李钦一眼，略显幽怨。 她今天忽然被李钦叫来作陪，一直到与伯曼女士聊了这么久，都不明情况。 但现在看到海伦娜后，她觉察到对方细微的恐惧与不安，包括那隐隐的颤抖。 李钦这是在玩绑架控制啊。 她有些抵触，但仅限于此。 林雅婷不是瑞提亚，对世上的灰暗早就有所领悟。 昨晚吃饭，她就听说了有个女记者闯入保留地的慈善基金会。原本拒绝对外受访的瑞提亚，今天却跟对方完成了采访录制。 那么肯定与李钦达成了某种合作。 但李钦显然不信任这个记者，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作为胁迫。 很下乘的手段，却很有用。 林雅婷肯定李钦是一个好人，但前提是别人不要害他，否则就是相互伤害，没人会一直被动挨打。 她更清楚李钦的压力有多大，四面受敌。 与州府对抗，愤怒于路易斯的背叛，保留地示威动乱，坎内特项目受阻。 如今又蹦出个女记者。 李钦既然跟她合作，对方一定拿出了什么值得看重的条件，但他必须以防万一。 哪怕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子真若是君子，那我当一次小人，反衬君子之高尚又如何？ 所以，林雅婷只是小小幽怨，并无更多表示。 “你好，海伦娜，我刚来米国不久，没多少朋友，借着李这次介绍，希望我们以后能相处愉快咯？” 海伦娜有些迟钝，因为心中尽然是恐惧。 伯曼女士全然蒙在鼓里，却在埋怨女儿：“海伦娜，你怎么不说话？太没礼貌了！” 她今天经历的一切，前所未有。 乘坐私人飞机来尤金，高高在上的医院院长亲自接待。 圣蒂斯医院在俄勒冈名气很大，院长级别的大人物，迎来送往的都是真正的富豪。 伯曼女士退休前是护士，可就算任职期间，所接触最高的上级也只是科室主任罢了。 如今又听这个一直哄着自己开心的女孩，竟然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她更为吃惊了。 海伦娜心头尽是苦涩，终于还是撑起笑容：“林，我们肯定会成为朋友的。” 一顿饭，伯曼女士吃得非常开心。 海伦娜却味同嚼蜡，整个过程都心不在焉，如行尸走肉配合着表演。 餐后水果上桌，里奇道：“伯曼女士，我带您去按摩放松一下怎么样？” 伯曼听出这是要让自己先离场。 她当然明白，两个大人物对自己的照顾，全是女儿的面子，他们应该有事情要谈。 而如今平复下来，伯曼女士也有些担忧。 女儿就是个记者，有什么是他们看中的？ 姿色？ 哦，不，那个林小姐明明也很漂亮，即便她是正经的米国人，也觉得对方的面容姣好，身材、气质非常出众。 应该不至于看上自己女儿才对。 “海伦娜？”她向女儿示意。 海伦娜哪里敢说什么，反之她早就迫不及待让母亲先离开，才能跟李钦开门见山。 “妈妈，你去吧。” 而这时，林雅婷道：“我陪您吧，伯曼女士？放心好了，李是绅士，而且他女儿都快一岁了，您一定会喜欢那个小家伙的。” 海伦娜道：“放心吧，妈妈。” 两人这才离开。 只等那关门的声音响起…… 海伦娜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座椅上，眼神颤抖着看向李钦，依旧是祈求—— “拜托，放过我！！” 李钦置若罔闻，只是站起来，面无表情拿出一把钥匙，一份房屋交易合约—— “钱我付过了，合约签字生效。” “七百平的独栋，我听接你母亲来的人说，你们在波特兰的房子还不到这个的一半？” “放心好了，这是尤金最好的社区，你母亲一定会喜欢这里。” 海伦娜咬牙，还在奢望：“没有谈的余地？” 李钦平静道：“我说了，你只要不害我，我就不会害你！” 【627】不容背叛！ “你是……魔鬼。” 海伦娜眼睛布满血丝，也有屈怨的泪水盘旋，狠狠的道。 李钦搬了椅子坐在他身旁，依旧淡定，甚至为她拧开了钢笔的旋帽，放在合约上：“随你怎么说……” “我最近经常被人背叛，所以有些怕了。” “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坏事，不是吗？反而我给你母亲最好的医疗照顾，送你大别墅。” “只要我们和和气气的，我们会逐渐成为好朋友。” 海伦娜呼哧呼哧喘气：“你是逼迫我跟你成为朋友。” 李钦笑了：“难道不是你找上门来的？” “我……” “签了吧。”李钦劝说，然后扫视套房，“这个房间你们可以一直住，等你什么时候收拾好新家，再退房。” “当然，为了你母亲的治疗，她最好不要离开尤金。” 海伦娜：“你这是违法的。” 李钦：“我没有强迫，你们也可以走，随你。” “……”她不说话了。 她怎么敢走？ 母亲莫名其妙就来了尤金，如今对方将她所有的信息掌控，想要不知不觉发生一起意外，再简单不过。 其实怎么选已经很明白了—— 根本就没得选。 在她沉默时，李钦又一次开口：“尤金有一个人叫‘诺曼.保罗’，他是民组的负责人之一。” “老白男，还经营了靶场、户外商店。” “说起来，他才是尤金的土著，真正的地头蛇，家族在尤金经营，扎根百年。” “不过他不太知足，利用民组的权利，掉包了自动武器，出售给富豪。” “尤金警方会对他采取一次抓捕行动。” “民组这些年口碑不好，所以这件事曝光会是大新闻。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让你参与到抓捕行动中，进行一次现场直播或是抓捕行动录制。” “这对你应该有帮助吧？” 李钦的确在逼迫她，但他更想做的体面一些，转移忽略强迫性，而是让她自愿接受这些好处。 房子、医疗我都给了。 你要的新闻情报资源，我也不遗余力。 一个地区的民组负责人竟然私自售卖自动武器，这绝对会引发多数非右人士的抵触。 正如李钦所言，这是绝对的大新闻。 更别提，警方抓捕过程还让媒体参与拍摄，这种情况很特殊，除非是警队内部的媒体渠道才有相应资格。 李钦用行动告诉她—— 跟我合作，你将得到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果然。 海伦娜沉浸了进去，表情也逐渐悸动，约莫三分钟，她回过神：“这个人跟你有仇？” “是，但我是占理的一方，如果你有兴趣听故事，我可以给你讲一下前因后果，包括我有绝对的证据。” 海伦娜点了头，一方面她还不确定自己要怎么办，另一方面作为媒体人的敏感性，她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以免新闻报道后，出现什么狗血反转。 李钦不紧不慢的讲故事…… 气氛随之松散，没有了早前的紧绷。 等他讲完。 海伦娜问：“也就是说，你明明可以提交餐厅的监控，证明你朋友无罪，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李钦道：“瑞提亚竞选在即，我不想招惹是非，而且这件事跟我本来就没太大直接关系，那位朋友才认识不久，算是朋友的朋友。” “我作为中间人调解，做了我能做的极限。” “但是就如我说的，在调解见面时，他威胁了我，所以他要付出代价。” “而且，他本就是罪有应得，不是吗？” 海伦娜一听这话就炸毛：“你就没有犯罪吗？你现在就是在犯罪！” 李钦佛了，表情又一次冷淡：“你确定要继续幼稚下去？我说了，你们可以走，现在！” “你——”海伦娜语塞，被怼得下不来台。 可她知道，是自己作得的。 而且，瑞提亚采访，加上这种民组负责人犯罪的大新闻，绝对会让她瞬间成为业内名人。 到时候就算不在n台做，其他台也会抛出橄榄枝。 更别提，她本就别无选择。 于是。 她拿起了钢笔，又一次郑重看向李钦：“我还要个保姆，我不可能天天在尤金，还要往返波特兰。但我现在负担不起。” “成交。”李钦直截了当，并无多说。 海伦娜签字时，其实心里砰砰乱跳…… 七百平的独栋大别墅。 上面的写明了交易售价在120万刀，最后一页还有社区地形图与配套设施介绍。 绿草坪是尤金最好的社区，也是最好的学区房，以尤金未来发展趋势来看，今后升值空间很大。 即便不说未来，便是现在让海伦娜母女拿出买这套房子的首付都不太现实。 所以，乖乖听话拿好处，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签字后，她将合约与钥匙收了起来，强自镇定的谈起正事：“行动在什么时候？” “你做好准备，等我电话就是了，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另外，抓紧搬过来。” “好。” 两人对后续问题又聊了许久。 等林雅婷发短信询问，他才主动告辞：“你母亲马上回来，我和林要回家了。” 海伦娜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思绪飘飞：“回家？你们住在一起？” “是的，她父母也在。” “什么意思？你们东方难道还允许一夫多妻？” 李钦：？？？ “你好歹也是纽约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就这点见识吗？别胡说，林是我好朋友，我家人跟她父母也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海伦娜自知失语，尴尬道：“抱歉，我有些迷糊了，就觉得你这样的有钱人……” “有些乱。” 李钦懒得跟她废话，径直离去。 在顶楼等了一会，林雅婷就一脸放松的样子上来了，苏早就等候多时了。 但在上飞机前，她锤了李钦胳膊一下：“以后这种事儿别找我，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我看你接受的挺好。” “那是我知道，你不会作恶，但总归是不好，算了……不说这个了，倒是这个海伦娜，你要让她做什么？” 李钦先让她上飞机，等起飞后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林雅婷听后明白了，又忍不住打量驾驶席的苏，李钦说话时并无避讳：“所以，苏也知道这件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她其实知道，李钦做了不少涉及黑暗血腥的事情，却不清楚具体有些什么。 例如对印第安人的报复，都只是猜测。 李钦叹了一声，瘫在椅子上道：“不是我要瞒着你们，只是想让你们远离黑暗……”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们岁月静好时，是我在背后为你们负重前行呢。” 林雅婷不说话了，看着他有些出神。 李钦猛地做起来，哭笑不得：“喂喂喂，你别眼泪打转啊，我就是开玩笑而已。” 林雅婷抹了一下眼角：“谁眼泪打转了，就是觉得……你的确挺不容易的，算了，以后有要我帮忙的，你直说好了，就当我家给你交房租了。” …… 总统套房。 伯恩女士这才开始欣赏套房的构造与奢侈装修—— “天呐，我这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海伦娜又何尝不是呢？ 看着母亲开心的笑容，她也不愿去想那些腌臜了，要是让母亲知道搬家有了大房子，她一定会更开心的吧？ 更主要的是…… “妈妈，检查情况怎么样？那个……李说，他会帮你安排全套的医疗方案？” 伯恩女士道：“检查还是老样子，有轻微恶化趋势，但如果接受完整治疗，没什么大碍。” “不过，那个治疗方案我看了，非常昂贵！” “所以，海伦娜，你给妈妈说实话，他要你做什么？才给你这么多？” 海伦娜清楚瞒不过，特别是搬来尤金后，总要解释。 但她也不能照直来说。 犹豫片刻，她道：“李所经营的产业很庞大，包括你去检查的圣蒂斯医院，也属于他。” “什么？”伯恩女士惊呼。 海伦娜继续道：“除此以外，最近新闻上报道的瑞提亚参选议员，是她妻子。” “我跟他达成了业务上的合作，你知道这种大人物很重视舆论方面的导向。” “他给我资源，而我则要给他舆论方面的顾问建议等等，就是这样。” 伯恩女士道：“可他给得也太多了吧？” 海伦娜无奈，只能又拿出房屋合同给母亲看：“还有这个……” “我们以后要搬来尤金。” “这，这……”伯恩女士彻底茫然了。 许久后，她苦笑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海伦娜，既然那位先生这么看重你，你就要好好为他做事。” “虽然我清楚，有些时候你会身不由己，但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伯恩女士不是真的单纯，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 但也正因此，她很清楚金钱物质的好处，以及机会的稍纵即逝。 既然女儿现在这么选了，她就不会反对。 或许存在危险，但这世上想要收获，哪有不付出，不承担风险的呢？ 而从今天的接触来看，伯恩女士觉得对方不是坏人。 海伦娜没想到母亲这么豁达：“我知道，妈妈，相信我，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翌日。 海伦娜离开了尤金，回台内准备对接示意，还要忙碌搬家的工作。 伯恩女士一人留在酒店，不过在中午，盖德鲁就带着几个女佣造访了—— “女士，这是我的老板为您提供的保姆，您可以从她们中挑选。” 女佣都是保留地别墅的人。 现在抽调一两人，并不影响。 伯恩看着气质优雅的老管家又双叒一次震惊了，最终挑了个符合眼缘的留下。 随后，又有一个与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出现—— “我是蕾切尔，老板的助理，他让我带您在尤金转转，然后去您和海伦娜小姐的新家看一看。” 总而言之，一切照顾的面面俱到。 等晚上，伯恩女士给女儿打去电话，说起这一切。 海伦娜也渐渐消除了顾虑。 她已经认输被招降了，李的照顾也并未结束，可谓是尽心竭力，这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态度是无害的了。 “妈妈，你在尤金好好待着，我估计再有两天就会过去。” 海伦娜将注意力全然投入在工作上。 采访递交。 果然不出意外遭到了打压，而那位新闻部副主编帮她将带子递到高层，最终审批下来一次专题节目，将在晚间新闻的最后五分钟内播出。 三十分钟的片段，浓缩成五分钟。 但就算如此，五分钟内，海伦娜都与瑞提亚一同出现在画面中。 而台内对她也进行了公开表扬……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两天后，她带着搬家公司的开车赶到尤金。 早前的家具都不要了，除了母亲喜欢的极个别小件带来，其余就是母女俩的衣服、首饰等贵重品。 包括电器，新家的档次远比她们之前用的要好。 蕾切尔安排了家政公司提前做过清扫，如今搬入行李，便能拎包入住。 搬家有搬家公司负责。 海伦娜为此肉疼的支付了上千刀辛苦费，但比起搬入豪宅，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傍晚，母女俩跟着保姆去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庆祝。 无奈的是在尤金她们没有朋友。 而在波特兰的朋友听说她们突然搬到尤金，也措不及防。 然而。 晚饭还没开吃。 门铃响了。 母女俩以为是什么推销职员，打开门后，看到一个纤瘦的女人牵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 小女孩小心翼翼手捧着蛋糕。 女人笑着指了一下隔壁：“我们就住在隔壁，是你们的邻居，这是我女儿小茉莉。” “阿姨好，奶奶好，这个蛋糕是礼物，是妈妈亲手做的呢。”小茉莉奶声奶气，非常讨喜。 两人既觉得意外，又惊喜。 波特兰的邻居可没这么热情，尤金这种小地方，反而有更多的人情味。 “快进来吧，哦……你叫……” “我是艾丽，艾丽.史密斯，史密斯是我夫家姓。” 四人进屋。 海伦娜母女邀请她们共进晚餐，并聊了一些双方的大致情况。 她们得知艾丽的丈夫去世，如今带着女儿跟公公生活在一起。 这么听来…… 有些古怪。 毕竟是寡妇，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早该分家了。 但艾丽说，她患有癌症，一直是公公照顾她和小茉莉，所以邻里之间都很通情达理，不会乱说什么。 正聊着，门铃又响了。 艾丽道：“应该是我公公来了。” 一家人又跑去迎接。 一个不修边幅，面容略显凶狠的小老头，令海伦娜和伯恩女士微微皱眉。 小茉莉道：“阿姨、奶奶，你们别害怕，我爷爷只是看起来凶，其实人可好了。” 史密斯呵呵笑着，丑陋加剧。 五人一起吃了晚饭，还少喝了些酒。 饭后海伦娜一人收拾着厨房，却忽然感觉背后有人…… 她转身看到史密斯，问道：“有什么需要吗？还是说，再来一杯红酒？” 史密斯咧嘴笑着：“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反之，我是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的……” “我们都是给李做事，所以要互相帮助。” “李说了，你要对新家的家具有什么不满意，可以来告诉我，我会帮你购置齐全，今后我们两家人生活在一起，一定要多多照顾与往来。” 话到此处。 砰—— 手中的盘子砸碎了。 客厅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原本陪小茉莉玩耍的保姆也快速跑来，却被史密斯瞪了回去。 保姆见过史密斯，所以悄然褪去。 伯恩女士喊道：“海伦娜，有什么事吗？” 海伦娜克制着声音的颤抖：“没，没什么，手滑了而已，你们聊你们的。” 一直等客厅那边的确没人过来。 她才道：“你，你是监视我们的人？” 史密斯没有否认，然后道：“海伦娜，放轻松，我的儿媳与孙女其实和你的母亲一样。” “李的事情很多，也很重要，所以他需要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你能……理解吗？” 海伦娜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瞥向外面的艾丽与小茉莉，逐渐懂了：“我能理解……也很希望，我母亲能跟艾丽相处愉快。” 史密斯笑容更浓了：“这样就对了，我和李一致认为，你是聪明人，放心，跟着李好好做事，他从不会亏待自己人，而且你问问艾丽就知道了，她也在圣蒂斯接受治疗，癌症得到了控制。”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说罢，史密斯没有久留。 与伯恩女士告别后，一家人离开。 伯恩走进厨房，笑着道：“艾丽说了，他们跟那位李先生也认识，难怪今天上门了。” “这样也好，我能有一些新朋友，她还说过两天介绍我认识李先生的伯父伯母，哦，那位李先生的父母早早去世了，现在在赡养他的伯父伯母，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 又听母亲说了这么说，海伦娜心情复杂。 李做得的确够好了。 甚至愿意让她母亲跟自己的家人接触。 但是…… 方才那个史密斯太吓人了。 她清楚，史密斯就是负责监视她的。 所有的一切都概括一个意志—— 不容背叛！ 【628】偏离的轨道 清晨。 史密斯被盖德鲁迎了进来，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大娘主动招呼道：“史密斯，一起来吃点吧？” 他挤出招牌式丑陋笑容婉拒：“早知这么丰盛，我一定留点肚子，但现在不用了，在家吃了很多。” 话语间，李钦已经站了起来，两人拉开客厅偏门走出去。 史密斯道：“海伦娜昨晚回波特兰了，临走前给我打了招呼，今天的午间新闻会有一个长时段的专题报道，是瑞提亚的专访。” 对专访李钦并不在意。 因为这本就是给海伦娜刷成绩的，与瑞提亚的帮助不大；竞选遭遇危机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保留地示威与坎内特项目受阻两方面。 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再多的曝光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某些人怀揣看笑话的心态。 两人聊了一会，送走史密斯，李钦回到家继续吃早饭。 瑞提亚已经吃完了，好奇道：“史密斯来说什么？” 李钦说：“没什么，只是路过告诉我，你的专访播出时间在中午。” 瑞提亚并未起疑，史密斯担负着他们的安全责任，那天专访时，史密斯就在竞选办公室待着。 他是最亲密的朋友，共同经历过不少大事。 所以他暗中或许跟海伦娜取得联系，不足为奇。 “我今天要去保留地，为项目动工站台，另外安抚那些示威者，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李钦微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注意安全，多听巴姆洛和昆帕的安排。” 以理服人？瑞提亚还是太天真了。 乌帕纳这个老鼠屎不剔除，事情不会解决。 但李钦不会点破，这么多天他都没有过问，就是等瑞提亚自己去面对。 “我知道，放心。”瑞提亚也送上香吻，出门离去。 李钦当然说谎了。 史密斯路过可不是单纯说海伦娜的事情，而是告诉李钦，维姬那边的任务可以收尾了。 事情意外的进展顺利。 布莱恩将要向派蒂求婚。 后院起火将是必然结果，因为除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派蒂，维姬还找了不少女人勾引布莱恩。 地雷已经埋好，就等着他去踩。 虽说，现在有了老乔治的计划，这点小阴谋已经无关紧要了，但布置了这么久，李钦也没必要浪费。 就当…… 给他们先上点前菜尝尝。 而另一件事，艾肯至今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李钦对此有些疑惑。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 这点小忙艾肯没理由不帮，就算州府成功狙击了瑞提亚的竞选，但保留地开放融合与州府合作依旧是在必行。 简而言之，这次失败并不算失败，并没有影响到李钦与瑞提亚在尤金举足轻重的地位。 艾肯想要拉拢自己，现在正是锦上添花的时候才对。 李钦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也不去想了。 fbi是否介入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让艾萨克带队抓人，外加上海伦娜的录制拍摄，舆论之下保罗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说起求婚。 其实是维姬与派蒂的预感。 布莱恩神神秘秘说晚上七点在尤金的大卖场碰头逛街，两人的好事只差临门一脚。 维姬找人调查了几家婚礼策划公司，得知了当天的确会有一次在大卖场的求婚活动。 …… 晚上六点。 尤金某街道旁，一行人在一辆商务车前排队，有序登记着出勤服务时间。 吴睿就在当中，这段日子他像是苦行僧般打扫着街头，什么也不去想，宛如行尸走肉。 轮到他登记，上面已经记录了120小时的社区服务时间，整整十五天，连续八小时，风雨无阻。 其实更多的人会选择分配好时间，例如每天上午做四小时，下午还能打打零工，或是享受生活。 这些社区服务工介于罪犯与普通人之间，只要每天准时报到不缺席，正常生活并不受限。 只不过吴睿就像是刚放暑假的传统华人学生，一定会在最初几天将作业做完。 但他被罚的社区服务时间实在漫长，即便是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也需要维持整整半年。 人生遭遇重创，没那么容易释怀。 所以就算是他母亲吴莛也没有阻止安慰，希望时间能磨平一切。 “嘿，吴，放轻松点，你的状态很不好。” 社区的工作人员为他登记完，忍不住劝慰道。 这是一个纤瘦的女孩，准确的说她已经三十岁了，只不过长着一张娃娃脸，谈不上多好看，但至少很舒服。 吴睿抬头，苍白的挤出笑容：“谢谢你，琳达，我没事。” 琳达没好气的瞪眼：“你这哪里是没事？虽然你触犯过法律，但现在不正是改过自新的过程吗？别看轻自己，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你加入心理互助会，大家相互倾诉，压抑的情绪会得到释放的。” 吴睿摇头：“不用了，我该回家了。” 琳达撇嘴，等他转身后又道：“喂，明天晚上我生日，你要来吗？都是我的一些朋友，六七个人。” 吴睿愣了一下，回头道：“我刚离婚，没打算谈朋友。” 琳达脸色通红：“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她说不上来。 因为事实就是她的确对吴睿颇为照顾。 是否是爱情，这个年纪的人不会妄下定论，更别提……他有了犯罪记录的好吗？ 正常人都会对有此背景的人有所排斥。 “抱歉，我只是阐述事实，对不起。”说完，吴睿便走了。 车上的女孩叹了一声，也打算调整好心态。 不过。 走出没多远，吴睿还是后悔了。 他认为自己方才的失态，不是绅士行为，更何况…… “我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人家不一定是喜欢我，说不定只是同情呢。” 想到这里，吴睿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卖场，默默的走了过去。 化妆品，口红？没到那个份上。 包包？更差远了。 他不擅长讨好姑娘，最近一次讨好还是几个月前，从外地回来给还曾是他妻子的派蒂带了一瓶小众品牌的红酒，换来了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吴睿最终在一家钢笔店停了下来，想起女孩每天签字登记偶尔断墨的钢笔，走进去花了三百刀买下一根中档款，并让店员做了礼物包装。 然后拎着东西准备回家。 就在路过卖场大厅时。 轻快的音乐响起，一群路人忽然在中央跳舞。 楼上开始有无数气球洒落。 路人们都惊呼躲避，却又拿出手机拍摄起来：“快闪吗？哦，上帝，是求婚！” 吴睿停下了脚步，呆住了。 而双眸更是充血泛红。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手持麦克风，冲着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单膝跪地—— “派蒂.格尔曼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哗。 周遭尽然是艳羡与惊叹。 女人羞答答的伸出手：“我愿意。” 吴睿大脑轰然炸开一片空白，思绪中百转千回，仿佛回到若干年前，他向同一个女子求婚的那一刻。 而此时，一应记忆画面全都如泡沫般粉碎。 眼睛是血红的。 脸色却是苍白的。 吴睿快步逃离现场，不知不觉竟然将手上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都捏烂了。 他想骂一句狗男女，又自卑的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背叛是存在原因的，吴睿很清醒的知道，他给得不够多，又或者说，他给得是对方不想要的。 但至少，他心中最后一抹歉疚湮灭了。 自今夜起，往事已成云烟，唯有各自安好。 …… 翌日，同样的下班打卡时间。 吴睿最后一个走过去，签字完成后，将礼盒递给她：“礼物，生日快乐，但抱歉，包装有些变形了，里面应该是好的。” 话落，他又不回头的走了。 女孩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礼盒，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先假意拒绝，再钓我上钩？看来他很会啊。” 岔开包装，小票上的价格令她微微吃惊。 米国赠送礼物都会附赠小票，便于损坏可以退换。 三百刀不是小数目，至少让琳达肯定，这个外表冷淡的男人，内心是活泛且闷骚的。 生日心情+1。 即便他没来参加生日派对。 …… 酒吧。 欢呼声络绎不绝。 不断有人祝福着两位新人。 派蒂娇媚依靠在梦中情人的怀里，至今不敢相信美梦成真，而在一个月前，她只是对方的玩物。 现在却成了布莱恩手中无比珍惜的宝贝。 维姬说的没错。 男人要学会掌控世界，而女人要学会的是掌控男人。 她现在做到了。 派蒂遥遥看着不远处，冲她微笑的女人，对布莱恩道：“宝贝，我们过去一下，等我。” 布莱恩亲吻怀中的女神：“快点回来。” 派蒂来到维姬身旁：“维姬，你怎么不过来一起玩？” 维姬摇头笑道：“抱歉，派蒂，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我可能要走了。” “什么？”派蒂不可置信。 维姬解释道：“那个男人要跟她妻子离婚，并将公司业务迁移到欧洲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跟上他的步伐。” “你已经如愿以偿了，我也该去追求我的梦想了。” “抱歉，订婚宴我可能来不了了，但记得，给我发个视频，我会在远方祝福你的。” 派蒂瞬间泪眼朦胧了，抱着维姬不让她走：“不，维姬，难道就不能再等等吗？三天后就是订婚宴，只是三天。” 派蒂要打快攻，不给布莱恩后悔的机会。 这也是维姬的主意，免得夜长梦多，所以订婚宴会非常仓促。 维姬哪里敢等。 任务圆满结束，她必须消失一段时间，免得蛛丝马迹被发现。 “抱歉，你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但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另外，我要提醒你，看紧你的男人，他有些花花肠子，我能感觉出来，不要被他欺骗了。” 派蒂不以为然：“布莱恩被我吃死了，放心吧，他不会背叛我的。” 呵呵呵。 那你可太小看对人性的考验了。 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维姬终归还是走了。 她也没有说谎。 一个小时后，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机场，史密斯递给她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足够你一段时间的花销了，你欠白熊帮派场子的钱我会帮你还清。” “等我电话，到时候你可以回来应聘，老板已经答应给你一份差事了。” 说罢，他没给维姬回应的机会，开车离去。 维姬欣喜若狂。 她并不知道事后还有奖赏。 十万刀！ 那位老鼠山李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所以，那个蠢女人啊，惹谁不好！惹他？ 维姬走进航站楼，安检后率先从头等舱通道登机，享受空姐的服务。 几个小时后。 火奴鲁鲁。 维姬刚在酒店下榻。 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v，出事了！” 维姬立即回拨过去，言语冷冰道：“我说过，不要再联系我，我们的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 电话那头，一个抽泣的女声响起：“拜托，v，帮帮我，我中招了，而且传染了不少人，现在有人要找我麻烦！” “求你，借我几千刀，让我跑路好吗？” 几千刀，跑路？ 但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 “等等，你中招了？你确定？”维姬不可置信道。 女孩哭道：“是的，我检查过，已经是中期了，我一直觉得皮肤很干燥，发痒，但没有注意过，直到有些溃烂难愈合，我才去医院检查了，我中招了！” 维姬倒抽凉气，忽然想到一件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女孩道：“不知道，可能潜伏了半年，也可能几个月……” 维姬：“那上次我让你来尤金……” 女孩苦笑：“抱歉，维姬，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我已经中了。” 维姬蒙了：“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说了，我那时候不知道。” “我是说，为什么不早几个小时告诉我？” 女孩也愣住了：“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所以，你会帮我吗？” 法克！ 我帮你个…… “这是最后一次，记住，你懂规矩的，要是你再找我，甚至跑来尤金，我发誓你不会活着离开。”维姬威胁后，终于还是答应了给她一笔钱。 等挂了电话。 维姬无语了。 迄今为止，派蒂并没有跟布莱恩发生关系。 可在今夜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就道德底线而言，维姬觉得派蒂罪不至死，虽然她承认自己是坏人，但做坏事与恶事是有本质区别的。 她犹豫了片刻，打给了派蒂。 然而，对方并未接听。 维姬哭笑不得：“这就不能怪我了，可怜的孩子，要怪还是怪布莱恩，管不住下半身，没有经受住人性考验吧。” 她又拿出一部一次性电话，打给了史密斯。 史密斯听后也傻了：“你故意安排的？” “当然不是，这纯粹是意外，那个女孩也不知道自己中招了，现在传染了一票人，正要问我借钱跑路。” “……”史密斯沉默了。 他与李钦没打算这么干，可事情怎么偏偏就发生了？ “就这样吧，事情已经到此结束了，偏离轨道不是我们的责任，这是……命运的安排。” 神tm命运。 而维姬也没想改变什么。 最后道：“我只是告诉你尤金存在这个隐患，嗯，这个雷可能会让不少人出事。” 史密斯问道：“良心过意不去？” 维姬淡淡道：“你我这种人，早就在地狱登记造册了，所以还是想想怎么在人间活得更滋润吧。” 史密斯深以为然：“所以我喜欢你，维姬。” 维姬笑道：“谢谢，我也一样。” 【629】他怕失宠 今早的饭桌上气氛非常凝重。 先是昨天半夜酒厂技术员董安康忽然来找，将秦老爷子和李钦从梦中惊醒。一名值夜班的本地学徒工操作失误导致设备报警，其实问题不大，但他学艺不精，慌乱中不知如何操作。 电话里与董安康也说不清，让他误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李钦只得跟秦老爷子在后半夜跑到酒厂。 所幸最后是虚惊一场，等到天光时，两人带着董安康回来吃早饭。 而除此以外，瑞提亚愁眉不展。 事实上从昨晚回家，一家人就发现她情绪不对，盖德鲁每天会去保留地庄园例行公事，自然带回了消息…… 保留地游行闹得很严重。 坎内特项目组无视了能源部的阻挠，继续开工，但游行示威者同样不甘寂寞。 这都在李钦的预料之中，瑞提亚想要以理服人，不太现实。因为示威者根本就没打算讲道理，而是道德绑架。 家里人为瑞提亚默默担忧，却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大爹大娘时不时瞅一眼李钦，想让他出出主意，但这家伙假装没看见。 瑞提亚饭后出发，他也只是送上吻别：“注意安全，别太累。” “嗯，我知道。”瑞提亚露出笑容，她其实很要强的，心里有主见，很清楚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置不好，也没必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她走后。 家里人才埋怨道：“李钦，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提亚一个女孩，面对那么多暴徒会有危险的。” 李钦很淡定道：“橡树公司会做好安保措施的。” 大娘没好气：“你就不能解决掉这件事？” 没等他回答，林奇便劝道：“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肯定自己有主意，提亚和李钦感情那么好，真要是难以解决的事情，提亚能不张口？不至于的！” 大娘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是我关心则乱了？” 张珂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当长辈的，得学会宽心了，孩子们不是小时候了。” 林奇其实早就品出味儿了，李钦这是故意放手。包括大爹在得知自家侄儿作出的那些事后，也彻底佛系。 保留地那一亩三分田，早就是李钦说的算了，他真想有所改变，恐怕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豪尔的俱乐部里，农牧区上到农场主，下到场工牛仔，嘴里念叨的都是关于‘老鼠山李’的都市传说。 林奇则肯定，李钦这是在锻炼瑞提亚呢。 早饭结束，一家人就各自开始自己的小日子。 尤金来了新朋友，艾丽已经带着伯恩夫人与芭芭拉的小圈子认识了，再加上一个吴莛吴阿姨，小团体有新气，成天聚会。 大爹和林奇不用说，老爷们找乐子的方式海了去，若非他俩都是正经人，早就被农牧区的大老粗拉去看舞娘跳舞了。 董安康目睹今早全程。 更明白李家正经历着什么，唯有无限感慨。 异国他乡，有几个人能像李老板一样站稳脚跟，还创下偌大家业，妻子更要进入政坛。 若将此比作国内。 李总是一市首富，瑞提亚则是自治县第一书记，如今谋求挂职省委，平步青云，简直恐怖如斯。 他对未来前景无限看好。 但无奈何，各人选择不同。 趁着来了老鼠山，他临走前对李钦道：“李总，我们打算回国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意外，那个学徒工手艺差劲，本就在我们辞退范畴内，其余工人都达到了相应技术标准。” “鲁遇鲁安两兄弟是打算留下的，再有老厂长领导，应该不是问题。” 白酒酿造厂的工艺不算繁琐，酒厂价值本就在龙骨上，其实在暖锅阶段完成，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李钦听了看向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回吧，回吧，我是身不由己。” 他就是嘴硬。 待哪儿不是待呢，在国内闲的老骨头生锈，哪有在酒厂发号施令舒坦，更别提还有大孙女陪着。 秦筱和林雅菲在湾区只是暂时的，两个月假期一过，还是要回归学业。 “具体想什么时候走？”李钦问道。 董安康不好意思道：“越快越好，大家都挺想家的。” “那就下周？我让私人飞机送你们，也方便你们带些土特产回去，免得转机麻烦。” “今晚……嗯，就今晚吧，你召集酒厂的技术员一起吃个饭，我给你们送行。” “其实不用麻烦的。”董安康道。 李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就这么说定了。” 董安康回酒厂了，半宿没睡对年轻人不算什么。 秦老爷子则回房补觉，约着等他起床后，让李钦陪他去老鼠溪钓鱼。 李钦自无不可。 而不久后，史密斯又来了。 “听说后天是布莱恩的订婚宴，我觉得动手的时机到了。” 李钦明白他的意思。 艾肯不回话，也强求不来。 订婚宴正是忙碌的时候，保罗肯定会放松警惕，艾萨克一面突击检查，会让他自乱阵脚…… 另一面按照老乔治提供的藏匿地点守株待兔，保不齐保罗会亲自出马，送上门去。 “保罗是要双喜临门了。” “什么？”史密斯没听懂李钦的汉语。 一旁路过的玛蒂尔顿了顿脚步，笑道：“是双重好运的意思。” 说完她就走了，只是插科打诨一下，并无窥探的意思。 史密斯笑了：“不，是双重加双重。” 汉语与英语对译难度大，俗语俚语不好翻译，李钦只当是他理解偏差。 史密斯则也没多说。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布莱恩中招的事情，没必要告诉李钦。如果他精通中文，应该会说‘不知者无罪’。 下地狱的事情还是让他和维姬来承担吧。 再说了，上帝的地狱，跟李钦这个华人不在一个系统。 李钦又问：“艾萨克靠得住吗？” 史密斯想了想道：“这就要你亲自跟他谈了。” “今晚我要跟酒厂的华人员工聚餐，他们要回国了。” “不碍事，艾萨克不讲究那些，反而真正的朋友，本就不在意那些繁文缛礼，他跟我都是务实的人，倒是安东尼奥那家伙成天喜欢讲排场，将人拉去他在蓝町的卡座画饼，实则什么好处都不愿意付出。” 史密斯对这件事深有体会。 亨利还想拉拢他呢，就是带着他与艾萨克去蓝町聚餐，说一些场面上的话。 只不过，非但没成功，还让李钦玩了个碟中谍。 更别提现在艾萨克都投入李钦怀抱了。 “那就今晚吧，林也会出席，你把艾丽也叫上作陪吧，到时候将格温女士也喊来。” 这就有点家庭联谊的意思了，男人们是合作伙伴，女人们也能相处成为闺蜜。 史密斯提醒道：“你还是要亲自给艾萨克打个电话。” 李钦哭笑不得：“我是那么不得体的人吗？” 等他走后。 李钦就拨给了艾萨克。 艾萨克一接电话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但的确有大事发生，等晚上见面李钦才会告诉他。 电话里只是邀请他和夫人一起来用餐，并解释了要给酒厂员工送行，但史密斯、艾丽和林雅婷都会出席。 貌似不算特别正式邀请，但到场的都是真正的自己人，艾萨克一听就懂了。 这一次他将正式踏入李的小圈子。 下午。 李钦还是秦老爷子钓鱼去了。 七月正是鲑鱼洄游产卵的时期，俄勒冈有延绵的海岸线，威拉米特河直通大海，但鱼类不会在城市河流产卵，更向往溪流湖泊。 尤金的水系比较发达，老鼠溪的源头来自地下水与冰川水，这里是上游，流通两条支流，一条进入威拉米特河入海，这也是洄游鱼的主路，另一条连通白鹿湖森林公园的巨型湖泊。 若非事情繁琐，李钦多次想要去游玩。 洄游期当然不允许垂钓，但在自己家地界，也没人举报。 回家，两人各拎了两条大肚的鲑鱼。 秦老爷子跑开后，眼睛都笑没了：“晚上蒸点鱼籽下酒，多是一件美事啊。” 他发出邀请。 李钦才道：“别忘了跟酒厂聚餐呢。” “哦，对。”秦老爷子迟疑一下，又摆手道：“算了，我不去了，免得伤感，等送机时我再露面吧，嗯，至少留了俩人，大鲁小鲁都挺机灵的，还有小唐那个儿子，他也上进，学东西很快。” 唐叔在老爷子这里都成小唐了。 说起来，李钦有段日子没跟唐飞见面了。 秦老爷子不去，李钦也没强求，老爷子满足尤金的生活，但又怎么可能不想家呢，所以只能刻意回避。 下午四点。 李钦乘机出发了，临走前给瑞提亚打了电话，但接通的是巴姆洛，压低声音道：“长老们在黄金山开会，今天出现了流血事件，两个尤金工人没忍住，跟示威者起了冲突，所幸警局的人行动快，否则就不是两人受伤了。” “长老会各位长老的意思，可以让乌帕纳滚蛋了，但瑞提亚好像不同意，您看……” 李钦无奈，她是想让瑞提亚一起去吃饭的，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巴姆洛叹息一声。 是啊是啊，我们自己的事情，但如果不是你要磨砺瑞提亚，长老会早就对乌帕纳动手了。 巴姆洛一转头，昆帕不知什么出现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 昆帕才不管那么多，淡淡道：“李先生的电话？怎么说？” 巴姆洛咬牙切齿，当然不是针对李钦，而是烦昆帕死脑筋，也认同李的处事方针。 明明橡树公司出动，就算不动乌帕纳，示威规模也会被镇压到最小程度，可他就是不为所动，只是做好瑞提亚的安保。 “能怎么说？你比我清楚。” 昆帕笑道：“这就对了。别急，巴姆洛，有些人在玩火自焚，他越是疯狂，死得才越惨，瑞提亚需要经历一次真正的洗礼，我甚至都安排好了事后的通灵祭祀。” “你疯了吗？那会出人命的，而且李先生不会同意。”巴姆洛知道通灵祭祀是什么，忍不住骂道。 昆帕道：“当然不会完全遵循传统，甚至我也早就不信这一套了，但有些时候，人们总需要一些仪式感，为自身的升华提供一种契机。” “我会跟李先生谈这件事的，或许他对这种仪式也会感兴趣。” “疯子，我不信李先生会答应，他可是红……”巴姆洛没说完，意思大家都懂。 昆帕不以为然：“说了只是试试看，李先生本身就缠绕着神秘，别忘了，那晚来黄金山的幽灵骑士……” 咝。 巴姆洛倒抽凉气。 至今，没人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幽灵竟然真的存在？！ 更没人敢于探究。 “乌帕纳很疯，你比乌帕纳还疯，说不定哪一天幽灵骑士就找到你家。”巴姆洛说完便走了，不给昆帕打嘴仗的机会。 …… 相比起保留地的混乱。 尤金自然是歌舞升平的景象。 放学在街头打闹的中学生，下班前往超市购物的男女，打算进行晚间派对的白领，小城充斥着人味与生活的气息。 真要是湾区、纽约那种地方，只会有行色匆匆如行尸走肉的社畜。 尤金人的工资或许远不如他们，生活却过得无比滋润。 李钦早就到了餐厅，正驻足看着夜幕下的城市，不禁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这座城市都在自己掌控之下……某种意义上。 忽然，身后传来动静。 急促又沉重的步伐，却在刻意压制着脚步声。 李钦眼神一愣，然后猛地转身，伏低身子，冲着来人撞了过去…… 砰。 身体碰撞的闷响后。 后方众人只见尤金有数的两位大人物，竟然开始了角斗，各自搭着对方的肩膀，如同争夺领地的公牛，冲撞起来。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亨利脸色涨红发力。 李钦也喘着气：“一听你的脚步就知道了，肥猪！” “法克，你给我去死。” “呵呵呵，你从来没赢过！” 两人僵持不下。 其他人都惊呆了。 格温夫人下巴都合不拢了，看向林雅婷和艾丽，结巴道：“市长先生和李是有什么误会吗？” 林雅婷捂着脸不愿意搭茬了。 艾丽娇笑道：“他们总喜欢闹，慢慢你就习惯了，我估计市长先生是怪李，没有邀请他来参加晚餐派对。” “哦，伯恩夫人，那位是我们尤金的市长，亨利.安东尼奥。” 伯恩愕然点着头，不知所措。 另一边，史密斯与艾萨克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 前者道：“亨利怎么来了？” 艾萨克道：“他在警局办事，想请我去蓝町，我不得以只能说和李有了约。” “所以，要不然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免得等会没机会了。” 史密斯道：“还是李跟你谈吧，市长先生不是白痴，他来这里只是怕失宠，绝不会跟李抢夺你，你与市长在李眼中是平等的。” 失，失宠？ 艾萨克不知说什么好。 他想反驳，但事实正是如此。李的大势不容阻挡，市长先生很多时候也要仰仗鼻息。 【630】准备动手！ 呼哧，呼哧。 胜负已分，两人坐在地上直喘气。 背后的人笑而不语，都没靠近，给他们空间促进感情，更不想惊扰了市长先生的丑态，毕竟他是失败方。 亨利咬牙切齿：“说好的联盟，当初还拉着庞狄那些人煞有介事的开会，现在呢？你背着我拉拢艾萨克，竟然还不邀请我？” “要不是被我碰上了，哼哼……” 你哼个毛啊。 李钦瞥他一眼，双手撑在背后，作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找艾萨克是有正事要办，你又帮不上忙。” “我是市长，我帮不上忙？”亨利瞪眼不服气。 李钦也不卖关子了：“我要保罗吃屎，你愿意插一手咯？” “咝，保罗。”亨利没忍住倒抽凉气。 而这幅作态后，他便后悔多嘴一问了。 正如他说，他是市长，所以尤金发生的大小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李钦跟保罗那档子，亨利心知肚明，甚至当夜还有过关注，但又因为保罗是民组负责人的关系，亨利在那次电话后，就再没有表态发声。 这倒不是说他是二五仔，墙头草，见风使舵。 民组身份敏感，老白男群体本就是代表着绝多数中产票仓，亨利还真惹不起这些人。 所以，李钦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为难。 强扭的瓜不甜，更别提硬碰硬不划算，李钦真要把事情闹大，倒霉的不会是亨利，而是自己和瑞提亚。 然而，如今提到这件事了，亨利却不能回避了，再回避就真成墙头草二五仔了—— “你打算怎么做？艾萨克对民组也发憷。” “但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迟来的表忠心并不算晚。 李钦笑了笑：“告诉你，你要保密啊。” “那是当然。” “保罗私底下磨平枪号，倒卖自动武器给富人取乐，我有把握能抓住他，就算数量小，但这是原则问题。” 咝。 市长又惊了一下：“把握有多大？如果一下搞不死他，你要反受其害。” “百分之百。”李钦笃定说，但心下知道，其实这世上哪来的绝对？ 可既然要做，那就必须把事情做绝。 否则真就成了反受其害。 假设老乔治的信息出现偏差，让艾萨克扑空，李钦也不打算放过保罗。 因为已经挑明了干仗。 从艾萨克这边，不难引申到背后是李钦在出手，那就绝对不能给他活路。 阳谋落空…… 抱歉，那我只能不讲道理开挂了。 所以李钦说，把握是百分之百。 当然他不可能做得太过分，第二次黑索金事件不能上演，但泰迪的拜访就另当别论了。 哪怕再被fbi盯上，李钦也不会留下保罗这个不安定因素，威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更何况，他依旧是占据大势的一方，保留地与坎内特项目本就是护持金身。 只要没有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这都是小概率事件，保罗的底细没那么干净，老乔治既然知道李钦要动保罗，更不会给出毫无把握的线索。 退一万步来说，无论成败与否，这件事都只会有一个结果。 “如果是这样，我想办法申请取缔民组法案，今后也就少个威胁。”亨利善于见缝插针，瞬间就找到了可以汲取利益的地方。 其实大多数民众对民组的感官都不好。 亨利顺水推舟，能取得民心。 李钦真就被逗笑了：“我顶在前面杀敌，你在后面捡便宜？” 亨利的二皮脸才不会不好意思呢，冠冕堂皇道：“民组没了，艾萨克、史密斯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对你是有好处的。” “哦，对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露头，瑞提亚身份敏感，如果被人发现你在背后推动，取缔民组将落空。” “你也清楚，尤金和保留地的敏感性，而往年多次大规模冲突爆发，民组的确顶在了最前面，为尤金保驾护航。这也是为什么，保罗对苏族人很蔑视。” 亨利这番话不只是提醒，更是一种暗示。 首先，是他愿意对艾萨克放手，李钦大势不可挡，他自己都上船了，艾萨克到底跟谁，意义不大。 其次告诉李钦，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别人做不得。 最后就是落实敌对面。 取缔民组，亨利有政绩，但真正收获最大的还是李钦与保留地。 少了民组这个暴力武器，尤金方面就少了一层底气。 而现在保留地开放融合大势所趋，大家都想交朋友，也正是拔除民组的最佳时机。 不得不说，亨利很有当政客的天赋，说话做事都很漂亮，明明捡了便宜，还能在李钦面前卖乖。 “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另外，我会让媒体全程录制抓捕行动。” 亨利又惊了：“动静这么大……” “那我是不是能出镜？我是说抓捕成功后。” 这家伙眼光犀利，一下子又看到捞好处的地方了。 李钦对此没意见，反正他不可能露头，瑞提亚也不行，那倒不如便宜了亨利。 不过李钦还是提醒了他一句：“这件事艾肯也知道，他跟雷纳德的关系很好，你这么博出位，你老爸可能会不高兴。” 亨利的肥猪脸一下凝固了，最后苦笑道：“我管他呢，席勒夫人都跟他离婚了，而且我早就是你的人。” “而且，路易斯老师也表态，要给我帮助。” 玛德。 路易斯是老渔翁了，坐山观虎斗。 “他怎么说的？” 亨利见李钦神色不佳，谄媚的笑道：“哎呀，老路易斯真没恶意，而且两校联合板上钉钉，你们依旧是朋友，我听多洛莉丝说了，过几天还要一起吃饭，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 “相信我，老路易斯跟你比，我依旧站在你这边。” “不过话说回来，老路易斯的确不太对劲，他帮瑞提亚站台很蹊跷。” “蹊跷？”李钦皱眉，“他不就是为了拿到菲尼克斯图谋的国会山席位吗？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亨利摇头，高深莫测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最近我听说他跟少数派高层接触颇多，感觉还要做什么，他至今没回尤金。” “而且，我听说俄勒冈大学学委要变动，我怀疑老路易斯要卸任了。” 咝。 这次轮到李钦吃惊了。 俄勒冈大学校长的位置都不要，那老路易斯一定有更大的图谋，否则不可能放任他经营十几年的基本盘。 “玛德法克，这些政客真让人头疼。” 亨利作为政客群体的一份子，竟然也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就此沉默起来。 亨利的推测不是空穴来风，老路易斯这个老狐狸，不比罗文、托亚差。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约莫两三分钟。 一道声音靠近：“你们还要坐在地上多久啊？” 蹩脚的英语令二人回过神。 抬头一看。 亨利笑着指着他：“唐？我没记错吧？” 唐飞受宠若惊，没想到市长先生还记得他的名字：“没有，您记性真好。” 李钦颇为惊喜：“英语进步很大啊。” 唐飞嘿嘿笑着：“所以这不是来找你炫耀了？炫耀……我没说错吧？” “好着呢，没问题。” 李钦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顺带也将亨利拉起来，两人仿若无人的整理仪容。 片刻后，李钦道：“董安康他们走了，今后酒厂就交给你和鲁遇鲁安两兄弟了。” 他看到鲁遇鲁安在不远处看来，干脆招了招手。 要走的人，留不住。 留下的人，则可以委以重任。 两兄弟走来，眼中也流露着期待。 李钦勉励道：“好好干，以后酒厂就靠你们了，秦老爷子和董安康都多次夸奖过你们。” 鲁遇鲁安谦虚不断。 亨利笑着离场，与艾萨克和史密斯凑到了一起。 开门见山—— “李告诉我了，要对保罗动手是吗？” 史密斯没觉得意外。 亨利既然来了，李钦不会瞒着他。 反而是艾萨克蒙了，他当然知道保罗是谁，上次的案子就是他亲自办的，却没想到李竟然没打算放过保罗。 他不可置信看向史密斯：“你们要干什么？” 史密斯干脆拉着他们走到角落详谈，等会也能省去李钦解释的麻烦。 宴会开始。 李钦数次提杯，向一众技术员表示感谢。 董安康等人感动不已，他们没想到李总还找来尤金的市长作陪，方才开席前，市长还亲热拉着他们合影。 虽然都是场面上的功夫，但照片拿回家，也足够吹嘘好多年了。 看看，当年我在米国，跟市长都能说上话的。 紧随其后，林雅婷也表态，她是酒厂负责人之一，比起李钦这个甩手掌柜，与他们相处的反而更多。 而她手下的人，最近跟董安康等人也相处不错。 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宴会上，大家都喝多了。 而伯恩女士有格温与艾丽作陪，也不冷清，反而再次感受到李先生的恐怖能量。 市长很亲民没错，但普通公民想跟市长先生在这种私密场合同桌吃饭，也是痴人说梦。 酒水不断上桌…… 随后林雅婷干脆将自己那群属下也叫来拼酒，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 后半程，李钦等人就撤了。 艾丽与伯恩女士先走，艾萨克的妻子格温女士则有亨利作陪。 临走前，李钦当然要跟艾萨克把话说清楚。 艾萨克很直白：“史密斯告诉我大致情况了，据我所知，保罗的确有可能这么做，也有传闻，几个狩猎俱乐部有自动武器。” “但老乔治的线索靠不靠谱，我不清楚，他在尤金有些存在感，但到底跟保罗差了一个层次。” 史密斯淡淡道：“老乔治年轻时候的事情我知道，他只是自己把日子过差了，钻了牛角尖，若不然如今也是一号人物。” “如今幡然醒悟，吉娜也加入了保留地社区大学创始人委员会，他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坏了女儿的前途。” 这么讲或许显得很现实，但现实就是事实。 老乔治不傻，否则不会成为退伍老兵工会的负责人，李钦给了他们稳定的工作，又帮他女儿谋了前程，如果没把握，他不会乱说。 反之，女儿事业有成，他或许也有想法焕发第二春。 实则那天在别墅，老乔治多次提及那一百万米金的事情，未尝没有想要做一次‘收债人’。 收债人是有分红拿的。 不然一群老兄弟凭什么帮忙？ 当然，他们胃口不会大，毕竟打心底里，还是觉得亏欠李钦，否则这么多年与保罗相安无事，现在不可能跳出来找茬。 以他们聚众闹事的风格，不少人肯定少不得牢狱之灾，这都是在偿还恩情。 所以，李钦对此并无不好的观感，反而觉得老乔治他们够直接，够坦荡。 艾萨克听完史密斯的分析，微微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动手，最好提前两天给我准备时间，警队内部不是铁桶一块，很多人与保罗关系不错。” 这一点，李钦深有体会。 当初过去谈和，就连菲利普他们都跟保罗的人熟识。 尤金地头蛇不是随便说说的。 “好，总而言之，小心谨慎一些，一次啃下这块硬骨头。” 艾萨克与李钦握手，随后带着妻子离开。 全程，大家都没提好处方面的事情。 李钦当然不可能让人家白做事，便问史密斯：“怎么回报他？” “艾萨克是有理想的人，送钱不合适，不过他的确缺钱，最好从格温身上想办法。” 李钦一听就懂了。 艾萨克还想上进呢，不能像史密斯这样肆无忌惮拿钱，就算洗过，也存在风险，道德委员会不是吃素的，亨利的前任就是栽在这件事上。 格温是绿草坪学校的教师。 “让格温夫人去保留地？” 史密斯摇头：“最好别跟保留地扯上关系。” 尤金警长夫人在保留地大学任职，有些说不过去了，明眼人一品就知道，艾萨克成了老鼠山李的门下走狗。 李钦琢磨一阵，有了主意：“老路易斯欠我的，让他想办法。” 史密斯笑了，不再多说。 小学老师跑到大学任职……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啊。 不过据他所知，格温夫人学历也不差，在小学也担任主任一职，去俄勒冈大学行政部门任职不是问题，只要不教课就可以。 另外再去几个实验室挂职…… 实验室是有经费的。 格温的收入会几倍的增加。 甚至于，两校联合后，共同冠名的实验室，瑞提亚的慈善基金会也会赞助，到时候明着送钱，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因为她的单位关系还是在俄勒冈大学，跟保留地没关系。 “现在，就万事俱备了，明天是布莱恩跟派蒂的订婚宴？那就后天动手好了，双重好运，双重惊喜，为狗男女送上祝福！” 【631】这只是巧合！ 小城没有秘密，信息时代的加持下，消息流通更是迅速。 吴睿在中午休息时，与琳达一起吃饭，快餐店另一桌的几个‘工友’正聊的就是保罗儿子今天订婚的大喜事。 保罗是尤金名人，消息早就传遍了。 吴睿神色听到后神色暗淡，所谓释怀哪有那么容易，他的确放下了，但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却受到严重打击。 琳达不知情况：“你不舒服吗？” 上次她的生日派对吴睿没来，却送了礼物，两人终于还是成为朋友。 作为社区监督负责人，琳达这几天都跟吴睿一起吃午饭。 “我妻子要嫁人了，哦，前妻。”吴睿没有隐瞒，事情已经发生。 琳达愣了愣，品着这句话有些发蒙。 米国网络社区上也盛行伤痛文学，例如什么男主重回旧地，在与女主共进晚餐的餐厅缅怀。 熟识的餐厅经理问候：“你女朋友xx小姐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男主道：“我女朋友结婚了……” 后半句话不用说也懂。 结婚对象不是我。 琳达以为那都是艺术创作，却不想今天中午，艺术照进现实了。 前妻改嫁，吴睿却险些入狱坐牢，如今还有上千小时的社区服务有待偿还。 这绝对是人生中的暴击。 琳达其实看过吴睿的档案，但只说了判罚结果，并无内情透露。 但她有感觉，吴不是坏人。 “是……他们说的订婚宴？” 吴睿苦笑：“能不聊了吗？” 琳达竟然道：“我觉得你应该直面这一切，而不是选择逃避，她改嫁，你也可以再娶啊，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吴睿想说，你礼貌吗？ 可他没能说出口。 琳达是那种很阳光的女孩，似乎在她眼里这世上没有苦难，哦……不，准确的说，苦难不值一提，阴霾总会被阳光驱散。 吴睿没说话。 琳达则不再强求，却道：“你不说也行，但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订婚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她的新人生，也代表你人生新篇章的开启。” 吴睿竟然有些心动了。 可能， 伤得更痛一些，才会彻底释然？ “我有禁令的，不能接近布莱恩太近。” 琳达见他答应了，笑着眨了眨眼，道：“我知道，我们远远看一看就好了啊，我来安排，今天你就上半天工吧，我也请假陪你去。” 起身后，琳达摸出钞票摆在台面，又对吴睿补充一句：“哦，你不要多想，我对你没意思的，只是你又不愿意去互助会，那我就只能为你亲自开导咯，你们这些社区服务工每季度也有心理考核指标的，我是公事公办。” 说着，她开始打电话请假。 等顶班的人来了，又为吴睿做了今天的服务计时，两人便坐上琳达的车前往西部靶场。 …… 靶场外。 停泊的车辆无数。 订婚的现场就在靶场的草坪空地上，搭建起白色的遮阳棚。 琳达将车停得很远。 隐隐能听到爵士乐队的演奏。 “好像开始了。”琳达催促吴睿下车，车子熄火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望远镜，又踩着引擎盖到了车顶。 看到吴睿还在下面发呆，她没好气埋怨：“上来啊，等什么？” 吴睿目瞪口呆：“你车上随时放着望远镜做什么？” 琳达笑道：“我可是正经人，观鸟用的，兴趣爱好不行吗？快上来！” 等吴睿上了车顶，接过望远镜才知道琳达没说谎。 望远镜很专业，清晰度与视距很高。 琳达先调整后才给他，正好将现场的画面收入眼底，只是没有声音。 等他无声看了一会，琳达又道：“一人一个镜桶，凑近点，你左我右。” 没等吴睿反应，琳达就将那张娃娃脸凑了过来，与他贴在一起。 琳达在左侧用右眼看，吴睿在右侧只能用左眼看。 他全程被摆布，哭笑不得，也只能这么凑合着。 台上。 一个健壮的中年人正举着话筒发言。 在他身后两侧则是穿着西装与礼裙的新人。 “欢迎诸位光临，参加布莱恩的订婚宴……” 琳达的声音响起。 吴睿蒙了：“你能听到？” 琳达嬉笑：“帮你脑补配音一下啊，不然咱们俩多傻。” “快看，要交换订婚戒指了，有钱人礼仪还真多，明明私底下求婚就是了，订婚、结婚怎么还分两次啊。” “当年你结婚时也是这样吗？” 琳达继续扎心。 吴睿苦涩道：“毕业时我就求婚了，那时候没那么多钱，也没有多少朋友，我们去汽车旅行了一圈，回来不久后就办婚礼了。” 琳达道：“所以婚礼誓词都很假啊，什么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别说了。”吴睿觉得心里在滴血。 至死不渝？ 那怎么会爬上别人的床。 “你够痛了才会醒悟啊，有些人与事是不值得缅怀的。所以你不该闷在心里……” “我常看一些网络伤痛文，上面总说对前任，总有美好回忆，就算是分开了，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彼此祝福。” “其实都是狗屁，前任皆祸害，谁会祝福？” “吴，你不该将事情压在心底，应该发泄出来。” 吴睿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怎么发泄？” “骂啊，骂出来！当面骂人犯法，背地里喊几句又不用负责任。” “可我不会骂人……” “那我教你，婊子，贱货，当妇……” “额……” 吴睿蒙了，实在喊不出口。 琳达却嘴皮子不停，俨然为他代劳了。 可心中郁结竟然真的渐渐消散，反而更多的注意力，被他放在琳达身上…… 吴睿都不看望远镜了，而是看身边的女孩，为他嫉恶如仇，伸张正义。 并非只有女人才期盼那个架着七彩祥云，前来拯救的人。 男人也可以期盼。 看着看着，吴睿轻轻笑了，这是他自离婚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 琳达的咒骂一停，转而变成惊呼—— “哦，上帝，出事了！” 吴睿回过神，连忙收回看着她的目光，笑容也收敛：“怎么了？” 琳达依旧看着望远镜：“你没看到吗？现场乱套了。” 吴睿还真没看到。 不过现在他却看向了镜头内。 正如琳达所言，不久前喜气洋洋的现场，如今变作凌乱，宾客四散，在躲避着什么。 一个人影正将摆在台前的桌椅推翻。 台上的人在呵斥什么。 有人正要前去阻拦，最终将那闹事的人束缚。 琳达道：“好急好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我们趁乱进去看看？” 可是，她却发现吴睿呆住了。 琳达在他眼前挥手：“哎，你怎么了？” 吴睿惊醒，却跳下了车：“走吧，不用看了。” “为什么？” “够了，我觉得，我真的看开了。” 琳达狐疑，觉得吴睿不太对劲，却又不知原因何在：“你认真的？” “真的，你帮我出了气，我好受多了，快走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琳达一听‘吃饭’，顿时笑了：“那可说好了，我要吃自助餐，我知道一家不限时的海鲜自助，咱们给老板上一课。” 吴睿点点头，一切应允，只是接引她下来，两人开车离去。 诚然。 吴睿猛地想起一件事…… 李……李先生说过，会帮他复仇。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吴睿早就不抱希望，以他的身份地位，远不是能觊觎向保罗家族这样的人复仇的。 就如大多数普通人，遭受屈辱，大多只能无能狂怒，慢慢隐忍，最终自我释怀。 这世上没有公平，所谓的公平都是不公者们虚构的。 难道，李先生真的动手了？ 所以吴睿不敢久留，害怕坏了事儿，或是再次追查到他身上。 …… 靶场。 闹事者还在叫嚣：“布莱恩，你这个魂淡，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场面早就一片大乱。 而听到女子的话，宾客全都震惊的看向台上穿着西装的布莱恩。 布莱恩惊慌失措，大喊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他当然认识。 两人多晚混迹在一起。 甚至有一次还跑到了女人家中，在他吃了安眠药的丈夫面前，大开大合。 布莱恩没想到对方会跳出来闹事。 但所幸，他没有留下证据。 与女人的交往都是另一个不记名电话号，在决定求婚时，他便丢掉了电话卡，斩断一切。 更没有送过女人任何礼物，没有与她共同出现在公开场合。 她想来泼脏水？至多让场面难看一些，却伤不到根本。 派蒂也是茫然，望向布莱恩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不信任：“布莱恩？” 布莱恩拉着派蒂的手道：“你不信我？我们这些天什么时候分开过？就算分开，也没断过短信。” “你知道我爱你的，对吗？我们都要结婚了，我为什么要在外面胡搞？” 保罗听到儿子的声音，脸色沉了下去。 他其实并不相信儿子。 否则，当初也不会闹出枪击事件。 更别提…… 他真的要娶这个结过婚的女人？ 当然，保罗不在意儿子跟什么女人在一起，结婚签婚前协议，未来离婚也没有损失。 女人？不过玩物罢了。 他能坚定继续在一起，或许也证明两人是真爱了。 而眼前…… 绝不是空穴来风。 否则一个有夫之妇，怎么会跑到订婚现场大闹？ 但保罗绝不可能承认。 所以他看向儿子。 父子间的目光对视，瞬间有了默契的无声对答—— “做干净了？” “肯定干净！” 有了眼神沟通，保罗便有恃无恐了。 “把这个疯女人带走，送去警局！” “这是污蔑，我一定会追究到底，送她上法庭！” 几个壮汉要将女人带走。 女人疯狂挣扎，已然不是单纯的怨恨，竟然癫狂的笑了—— “你不承认是吗？” “哈哈哈。” “送我上法庭？真要上了法庭，你儿子就完了！我有证据，哈哈哈，我有证据！” “女人——”她冲着派蒂大喊，“赶紧去医院检查吧，你的未婚夫有毒，她已经传染给我了，或许，你也已经中招了！” “我是来要一个补偿的，可不是来跟你抢男人的，这种人渣，他不配！” 话落。 场间顿时哗然。 台上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布莱恩，彻底绷不住了—— “你，你胡说什么？” “什么我有毒？” 女人审视他一阵，愣了一下，转而又笑：“所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你有hiv！玛德法克的你有hiv！哈哈哈哈！” “是你传染给了我，这段时间，我只跟你发生过关系！” “什么？”布莱恩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派蒂彻底傻了，事到如今，她已然知道真相：“布莱恩，你，你真的有hiv？” “不，我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 保罗原本怒红的脸色，骤然苍白。 扫视全场宾客。 惊诧、错愕，或是饶有兴趣，各种复杂的情绪，正是一副众生相。 他丢下话筒。 重重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然后转头对儿子怒道：“布莱恩，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想办法！但在这之前……” “立刻给我去医院检查！” 说完，保罗大步下台，扬长而去，根本没有挽回局面的打算。 因为…… 还怎么挽回？ 闹事者已经王炸了。 无论这份‘毒’是谁传给谁的，但布莱恩乱搞的事情已经坐实，甚至连带着她未婚妻也可能中招。 保罗的脸面，被他亲儿子踩在了脚下。 而此时。 派蒂身形微晃，几十分钟前，她犹如坠入梦幻，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可现在……梦幻的气泡竟然瞬间破碎，碎得毫无预兆。 她想要说什么，却吐露不出半个字，只觉得胸口发闷，接着便眼前一黑。 砰。 她晕倒在了台上。 …… 老鼠山。 “hiv？” “沃德法克！什么鬼！” 李钦看着老乔治，双目圆瞪，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老乔治依旧眉飞色舞：“我就在现场，这是真的，那女人被抓走后，布莱恩那小杂种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 “就算这是假的，但订婚宴全毁，哦，上帝啊，你都不知道保罗那时候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哈哈哈。” 李钦心中暗暗吃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计划照旧。” 老乔治只是过来汇报喜讯的，不久后离开。 等他走后，李钦第一时间打给了史密斯—— “我听说了订婚宴的事情，所以真相是？” 史密斯道：“真相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 李钦倒抽凉气，忍不住道：“你做的？我们不是说好不这么……” 没等他说完，史密斯哭笑不得：“相信我，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但这一次不是……这是一次巧合。” 【632】抓捕进行时 李钦挂了电话。 脸上是光怪陆离的表情。 两人默契的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谈，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史密斯既然说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 即便这件事本质上有他们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但真要说负罪感…… 算了吧。 在你要决定搞我的时候，就要做好被人搞的思想准备。 一百万米金烫手，不是那么好拿的。 更不要说，死亡威胁下，我没有将你置于死地，已是大慈大悲。 那现在，一百万刀正好给你买副棺材。 …… 夜晚。 西部靶场，保罗庄园。 奢华的客厅内犹如死寂，布莱恩已经回来了，缩在角落的沙发椅上瑟瑟发抖。 庄园内订婚宴的布置还没有清除，白色的礼花装饰物，现在反倒像是灵堂的布置。 一份检查报告就摆在中央茶几的桌面。 保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已然不知说什么好。 hiv肯定会死人，假设是暴露期四十八小时内，打阻断封闭针还有效果挽回。 例如大城市的富豪圈，混乱的男女关系后，几乎天天打阻断针。 最出名的大概是nba球星圈了，夜夜笙歌，无所忌惮，只要阻断针能跟上，艾滋就追不上我。 但很可惜，小城贵公子没有那种谨慎的考虑。 病毒群数已经在体内扎根发酵。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治疗续命，效果与金钱直接挂钩，但还需要一点点运气使然。 运气好，就如某位球星二十年不复发，病毒处于长期隐蔽期，不影响正常生活。 运气差，第二天暴毙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这样的厄难面前，没人会觉得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 所以，布莱恩在发抖，浑身冰凉，仿佛勾魂的死灵就立于他的身旁，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那个女人呢？”保罗开口道。 布莱恩魂不守舍：“不是在警局吗？” 保罗骂道：“白痴，我是问你的结婚对象，不是来闹事的婊子。” “派蒂……”提到这个名字，布莱恩尽然是愧疚，而心中的恐惧竟然清退些许。 大约是那种上学时被老师罚站门口，却有同桌作伴。 有个垫背的铺底，倒霉的又不是我一个，心里的滋味竟然好受了不少。 布莱恩抬头道：“派蒂还在医院，她……也检查出了病毒。” 保罗深吸一口气：“事情不变，你们尽快完婚吧。” “什么？” “我说尽快完婚。”保罗生硬道，“医院会对你们的情况保密，接下来对外宣称，你们并没有感染。” “我会出钱给你们治疗，等完婚后，我送你们去别的城市，我听说只要治疗不懈怠，存活率很高。” “病情稳定后，你们再回来。” 听到这里，布莱恩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保住保罗家族颜面最好的办法。 “那，另一个女人呢？” 保罗道：“她只是要补偿，给她好了，我会让她签保密协议，然后滚出尤金。” “两三年后，不会有人记得她是谁，而到时候你们的事情也会淡化。” 布莱恩默默点头：“谢谢你，爸爸。” 保罗张嘴，欲言又止，他很想破口大骂，训斥儿子，却也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 然而，就在这时。 一名手下匆忙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保罗的怒火一下克制不住了，外人或许不知真相，但手下的这些人瞒不住，他们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可能都在看笑话。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然而，手下人并未被吓跑，反而继续靠近，凑在保罗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保罗在听到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 尤金。 市区内最大的户外用品商店，在关门的前一刻，被大批警员围堵封锁。 “全部不要动，突击检查。”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 “该死的，手机放下，说你呢！” 场面顿时凌乱。 却有人拿着手机一边狂奔，一边快速说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被警员追上，扑倒在地，抢走了手机—— “狗屎，他在通风报信。” 艾萨克快步走来，拿起电话接通，发现已经挂断。 被按在地上的人道：“我没有，我只是给家里打个电话。” “那你跑什么？”警员怒吼。 “我害怕不行吗？” 艾萨克摇了摇头：“看住，开始搜，我们收到线报，这里藏匿有不具备合法证书的自动武器，他既然第一反应是逃跑，那我们就没来错。” 地上的人冷笑：“你们搞错了……还有，艾萨克警长，咱们也不是陌生人，你知道招惹我老板的代价吗？” “更何况，城区警局什么时候有烟酒枪火管理局的执法权了？你们越权执法，我们会投诉你的。” 艾萨克冷漠道：“随你，但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查出东西。” 然而。 搜查结果不出意外的落空。 几名警员耗时四十分钟，一无所获。 “没有。” “都很干净。” “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保罗这人我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警队方面忽然进行保密任务，一直到大家抵达户外商店，才直到要对谁动手。 不少人心有抵触。 保罗交游广阔，许多警员都是他的朋友。 艾萨克瞪了那几人一眼，发号施令：“带回去审问，明早会有烟酒局的探员过来协同办案，我收到可靠情报，不会错。”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照做。 被逮捕的工作人员这时早已静下心来，一个个愤懑不满—— “艾萨克，你这是胡来。” “我们是合法经营的。” “你等着瞧好了，我们会起诉你，扒了你的警皮。” 行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回到警局时。 艾萨克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正是保罗的号码。 “有事吗？”艾萨克冷静接通。 保罗冷哼道：“艾萨克，你在搞什么鬼？我的商店绝不存在违法的生意，因为没必要！把我的员工放出来，否则我会追究到底。” 艾萨克不为所动，甚至笑出了声：“保罗，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要追究投诉就去吧，我们走着瞧。” “好，你等着！” …… 与此同时。 西部靶场。 保罗咬牙切齿：“他疯了，但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布莱恩已经得知发生了什么，忍不住道：“自动武器的事情，艾萨克怎么会知道？我们做得那么隐秘。” 如今，几个手下都已经到来，似有若无瞥了布莱恩一眼。 有人道：“情况不对劲，保罗，我怀疑有人点炮。” 其余人点头：“艾萨克不是疯子，他虽然跟我们关系不算好，但也没有什么仇怨，除非真的掌握了什么情报，想踩着我们拿政绩。” 保罗一直没开口。 心中隐约生出一种不妙的情绪。 他看向儿子…… 太巧了。 下午的订婚宴才闹出事。 晚上艾萨克就跟疯狗一样上门乱咬。 有人要针对自己？ 是谁？ 这并非是保罗想多，艾萨克没有动他的理由，那么背后一定有人刻意推动这件事。 当然，也不排除艾萨克真得到了什么有利情报，想要踩他上位。 但冥冥中，保罗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脑子里蹦出一个人影。 真要说，最近得罪过谁，那就只有老鼠山那个华裔。 然而，那个印第安女人正值竞选的档口，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自己才对。 不过，保罗有恃无恐，事情早晚会搞清楚，而当务之急是度过这个危机关口。 正如布莱恩所言，他做事很有章法，不会那么轻易暴露。 “我们的库存还有多少？” 属下道：“只有七支还没销售出去，这都是三个月前的存货了，报废文件早就递交给了烟酒局，并且审核通过，绝不可能有任何案底。” 保罗淡淡笑了：“艾萨克要玩，那就陪他玩！把库存销毁！一个小小的警长，什么时候能骑在我头上撒尿了？我要让他下台！” “菲斯，这件事你去做。” 听到这话。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艾萨克敢招惹他们，那是找错了对象。 …… 凌晨两点。 艾萨克离开警局回家，一切如常。 却在半个小时后。 一道人影从后院小门离去，在社区住宅的隐蔽小巷穿梭，最终抵达一所民居车库，从偏门入内。 车库中灯火通明。 狭小的空间弥漫烟雾，一队十五人正忙碌着检查装备。 众人见到艾萨克到来，纷纷站定挺直腰杆—— “警长。” “老大。” 艾萨克对众人微微点头：“都准备好了吗？” 有人笑道：“当然，就等您发号施令了。” 紧随其后。 艾萨克看向角落三个陌生面孔。 其中一个漂亮的女人走来，伸出手：“艾萨克警长，你好，我是海伦娜，n台分部的一线记者。” “这是我的摄影师与助理。” 艾萨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提醒道：“到时候一切听指挥，能做到吗？” 海伦娜深呼吸两下，重重点头：“您放心，我明白，只会在远处跟拍，到时候成片剪辑，也会给你先预览一遍，确保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艾萨克这就满意了。 一切就绪。 众人一同上了改装过的货厢车。 十几人勉强载下，车库门打开，向着尤金郊区驶去。 四十分钟后。 车子在一处废弃农庄外的林地停下。 一道道人影悄然摸进，并匍匐在早已选定好的埋伏位置，融入夜色，静静等待着。 摄影机开机，外面包裹着黑布，避免信号灯在黑夜中暴露。 诺顿调整好机位。 布兰斯帮他托举固定架。 三人在一个小土坡下开始了拍摄—— “我们得到尤金警方的可靠消息，今夜将有一次针对自动军火交易的抓捕行动。” “在得到尤金市政与警局高层的一致同意后，我们获得了跟拍权限……” 小声的独白，刻意营造紧张氛围。 等海伦娜说完。 摄影机镜头偏向一旁，照到正在不远处埋伏的警员小队，又转向夜色下一幢农场小屋。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整整两个小时。 一行十几人一动不动。 身上也被露水打湿。 警员们实则已经有了厌烦情绪，但又得知背后有跟拍记者，所以尽可能保持镇定。 实则艾萨克也在心里打鼓。 他与史密斯商定过行动计划，是否要提前进入小屋，确认一下赃物的存在。 但史密斯表示反对。 保罗做这个生意多年没有暴露，肯定非常谨慎。 小屋内如果设置有什么只有他们知晓的机关，甚至隐蔽的触发警报，那么保罗必然不会派人过来。 就算赃物被扣押，最终追查到他身上，他也有挽回的余地。 但如果是人赃并获，才是最糟糕的。 因此，只能等。 务必要连人带货的抓住。 可如果小屋里什么都没有，或是位置出错，那就真的闹笑话了。 要知道，早前艾萨克已经亲自带队突击检查了户外商店。 那么保罗就绝不会放过他。 这一次行动，艾萨克冒着绝对的风险。 简单来说，不成功便成仁。 就算上面还有亨利罩着他，但一项处分肯定少不了，这对艾萨克未来的事业展望，将有致命打击。 然而富贵险中求。 他既然选择站队，那不如站的彻底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所有人眼皮都开始的打架，远处隐约传来了车辆靠近的声音。 “都醒醒！” “有人来了。” 所有人惊醒。 海伦娜也猛地搓了把脸，低声喝道：“诺顿，布兰斯，赶紧拍摄，不能错过重点！” 摄影机架起，训着声音来源，终于拍摄到树林外小路上的车影。 车影竟然真得向农场小屋开去。 最终停在了门口。 这一刻。 所有人的心跳都加速跳动。 假设今夜真有收获，将是无比巨大的成绩。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队伍里的副队长拿着望远镜辨认了一下，递给艾萨克后道：“是菲斯，保罗的亲信。” “另一个年轻人好像是菲斯的侄子，在西部靶场做服务生，我们在那玩时见过。” “老大，看来没错了，我们今晚没白等！” 艾萨克看着他们走上小屋门廊，顿时发号施令：“所有人准备冲锋，以他们进屋为信号，第一时间控制现场，封锁包围前后。” 海伦娜让诺顿将将这一切拍摄进入。 并举着收音器道：“行动即将开始，英勇的尤金警方很可能会与嫌疑人发生一次凶险的碰撞，我只能祝福他们好运，上帝保佑……” 门廊。 两个人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至此一刻。 “冲！”艾萨克跳出土坡，端着霰弹枪，以进攻步伐快速推进。 背后十几人也四散开来，保持阵型，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包围过去。 可就在这时。 砰—— 枪响了！ 子弹是由内部射击出来，击碎了小屋的窗户。 并有男人的嘶吼传来—— “玛德法克，有埋伏！跟他们拼了！” 【633】艾肯的惊喜 意外的枪声，让正在以进攻姿态推进的艾萨克等人全部一愣。 包括尾随在后的海伦娜三人也呆了。 对交火冲突，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但问题是…… “不对劲，都趴下……” “趴下。” 艾萨克连喊了两声，警队的人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直到第二剩下响起，海伦娜才按着身边的助理倒地，而诺顿也托举摄影机，狼狈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枪声再起。 黎明的昏沉中，人们清晰看到小屋一侧亮起火舌。 有人正对小屋开枪。 但那不是艾萨克的人。 “什么情况？还有别人？” “老大，怎么回事？” 警员们骤然发问。 艾萨克却一头雾水，他站起来后，猫低身体跑到了海伦娜身边才道：“怎么回事？” 他也在问。 海伦娜是李安排来的人，对于计划详情更清楚，艾萨克觉得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后手？ 然而，海伦娜同样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录制拍摄。” 艾萨克听后，旋即明白了。 如果李有其他安排，不可能不告诉他和海伦娜。 那么…… “还有第三方要对保罗动手，见鬼……我们碰在一起了。”艾萨克作出判断。 与此同时。 菲斯带着他的侄儿正要退出小屋，已经走到了门口。 “别傻愣着，开车，快去开车。” 年轻人并不镇定，下台阶时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远处方才亮起火舌的地方传来怒吼—— “他们要跑，抓活得！” 事到如今，艾萨克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即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大家的目的相同。 “行动！” “记住，抓活得，不要打要害，都给我上！” 艾萨克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 端着霰弹枪瞄准。 就在那摔倒的年轻人爬起来时，他瞄准下方，果断决定开枪。 砰—— 发散性的霰弹打在地上，掀起烟尘，更有余弹扫中了年轻人的腿。 “啊，我中枪了，我中枪了！” “叔叔，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年轻人再次倒地，小腿处的牛仔裤管破裂，并流淌鲜血，疼痛让他不知所措，只能慌张倒在地上，用双手发力拖行整个身体。 门廊上的中年人终于发现了艾萨克等人的存在。 他面如死灰。 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艾萨克等人已经包围上去：“放下枪，立刻，菲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现在，放下枪，法克！” 一群警员大喊着，并戒备着，状若癫狂。 因为对方手中还拿着自动武器，对警员是莫大的威胁，但凡菲斯敢抬动一分一毫的枪口，他们就会果断射击。 面色苍白的菲斯，依旧有着不甘。 但到底是现在被打成筛子，还是留下一条狗命，他知道该怎么选。 “我投降，别开枪，误会，都是误会！” 他慢慢蹲低身体，想要将手中的枪械放在地上。 同时。 一阵匆忙脚步声也靠了过来，发出呐喊—— “都别动！” “fbi办事，你们是谁……” 林地一侧的人马终于露出真容。 相比起尤金警员的简单配备，他们直接武装到脚，防弹背心上醒目的fbi大字，宣示着他们的身份。 然而，当这群人看到艾萨克等人身上尤金警局的标志后，也愣住了。 气氛一度诡异。 而在背后，海伦娜竟是人群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因为她记得李说过…… 最初的计划就是让fbi动手，但最后变成尤金警局，海伦娜也没多想。 或者是一直没谈拢，到了今晚才做出临时安排？ 海伦娜当然不会在此时泄露信息。 知晓内情的只有他跟艾萨克。 如今的场合，说多错多。 既然都是官方部门，那就不会存在危险了。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快，诺顿，都拍下来了吗？” “尤金警方与fbi联合执法，这是大新闻。” 诺顿后知后觉，镜头扫过刚到来的人群，才小声嘀咕：“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现在有fbi介入，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的带子拿走？” 海伦娜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她立即道：“等会换一个新带子进去，旧的录像带素材足够了，带子递给我，我交给艾萨克，他应该不会被搜身。” 诺顿与布兰斯一听，眼神发亮。 如果录像带被扣押，他们一夜的辛苦都白费了。 “自己人，我是尤金警局警长，艾萨克。” “嫌疑人已经被控制，各位，不要走火了。” 艾萨克终于回过神，立即提醒对面。 fbi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直到负责人从背后走出来—— “没事了，过去缴械，将人控制起来……” “艾萨克警长，你好，我们见过的。” 那人让手下过去控制嫌疑人，然后拉下了自己的头套。 艾萨克认出对方：“艾德里安探员？” 艾德里安苦笑：“我现在是副主管，fbi尤金事务处负责人。” “哦，抱歉，副主管先生，我忘记这件事了。” fbi尤金事务处成立，他也知道，只是暂时没跟艾德里安这个负责人接触过。 上次见面，还是托亚案伊始，李的妻弟惨死雨夜。 门廊前。 菲斯被控制。 他的侄子也被止血带做了简单处理。 两边队伍的负责人，则走到了一旁低语。 艾萨克道：“fbi早就盯上了保罗？你们要将人带走？” 艾德里安关闭了内部无线电与随身记录摄像机，才小声道：“你的情报是李给的吧？” 艾萨克愣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只是若有若无的点了下头。 艾德里安并不在意他的谨慎，反而笑道：“那就是‘自己人’，真正的自己人。” “我们行动的情报来源，也是李给的。” 说着，他饶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艾萨克心领神会了，更觉得震撼。 李什么时候跟fbi又搅和在一起了？ 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中，fbi不是差点将他一家老小全部逮捕吗？按理说，就算不势同水火，也跌至冰点才对。 “为什么李没有告诉我，你们也会在今晚行动？” 艾德里安无奈的捏了捏鼻梁。 他还真不好解释。 艾肯早在两周前下达命令，让尤金事务处的人着手调查，最终查到了保罗的底细。 参谋长先生的意思是，这次要把事情做漂亮，然后给李钦一个惊喜。 整个行动运转开始，艾德里安也措不及防。 他害怕艾肯还在队伍中安插了眼线，因此不好直接联系李钦。 反正这件事是对李有益的，他也没必要冒险暴露身份了。 要说今晚的事情…… 纯粹巧合。 他们一直有人盯着这个小屋，而城区内也在盯着保罗，一发现保罗的亲信驱车离开，便召集队伍出发。 谁能想到，尤金警局的人也来了。 而且…… 艾肯想要献殷勤的效果，似乎大打折扣了。 他想送惊喜。 结果李耐不住性子，自己让人动手了。 这就很滑稽了。 艾德里安并没有说内情，拍了拍艾萨克的肩膀：“具体的，以后肯定有机会聊……” “至于嫌疑人，大家联合办案怎么样？毕竟我们也蹲守了许多天，兄弟伙需要业绩的。” 艾萨克自无不可：“可以。” 艾德里安又看向了海伦娜三人，以及那个摄影机：“他们是……” 艾萨克道：“n台的记者，他们是李安排过来的，全程进行录制拍摄，这件事要上新闻。” 上新闻？ 那就是舆论施压，不将保罗碾死，誓不罢休？ 其实艾德里安也发愁，万一人抓住了，却不招供，他们也没办法对保罗直接定罪。 现在看来，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知道了，到时候先将他们的录像储存拿来，我们要审核一下，并且向上面报告。” “嗯，不会为难他们。”艾德里安又补充一句。 两名嫌疑人抓获。 已经安排警车送他们回尤金。 受伤者被严加看守送往医院治疗，菲斯则会被带到警局开始审讯。 小屋内。 警员发现了剩下六支自动武器，以及弹药数百发，真正的人赃并获。 海伦娜的录制继续，对着‘赃物’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并诉说今晚的凶险。 补拍了枪击后的小屋窗户。 以及地上的弹壳，以及血迹。 新闻渲染，自然会做夸大描述，到时候经过剪辑，呈现出凶险与可怖，两部警方联合执法，与犯罪嫌疑人火拼，最终正义取得胜利。 返回尤金的车上。 艾萨克对海伦娜道：“录像fbi要审核，而且艾德里安似乎与李关系不错，所以你可以将这件事告诉李，看看他怎么说，顺带告诉他结果。” 海伦娜小声道：“你不联系李？” 艾萨克摇头：“不方便。” 海伦娜也不再坚持，她是不想跟艾萨克抢功劳的，但似乎……行动本就是警长先生领导的，他不需要额外邀功。 海伦娜拿出一次性手机拨通。 而另一辆车上…… 艾德里安早已接通了艾肯的电话，内里传来参谋长先生的呐喊：“你说什么？李自己动手了？” 艾德里安苦笑着，等咆哮声落下，才将电话重新放在耳边：“长官，我们应该提前联系那家伙的，现在他驱使尤金警方办事，我们的印象分就大打折扣。” “我怎么知道他那么沉不住气，法克！算了，反正你们碰在了一起，算联合执法，我现在联系他吧。”艾肯有些懊恼。 原本是想借此机会，给李示好，结果险些将事情做差了。 如果尤金警方提前动手，fbi却扑空了，那乐子就大了。 艾德里安却道：“对了，李找了一个记者拍摄团队录制，可能要上新闻，您看要不要将我们剪辑掉？” “上新闻？”艾肯来劲了，笑道：“如果不涉及我们的形象问题，上新闻是好事。” “我说过，艾德里安，你在尤金必定会发光发热，这次，不就是一次成绩？” “我来安排，到时候采访让你做fbi的发言人，就这样，我要第一时间联系李了。” 艾德里安听出来了。 艾肯要让fbi跟尤金警方抢功劳，联合执法也有主次权。 不过这种事是潜规则，那位艾萨克警长应该不会太抵触，大不了到时候两人一起接受采访就是了。 …… 老鼠山。 李钦被电话惊醒。 实则，这一整晚，他都睡得很浅。因为知道今夜将展开行动，心里有事，就睡不踏实。 震动了三声，李钦就翻身醒了。 两部电话，响得是一次性手机。 接通后，海伦娜的声音传来。 李钦安静听完叙述后，也懵逼了：“fbi也来了？你们碰到了一起？沃德法克！” 他快步离开卧室下楼。 倒上一杯酒，又让海伦娜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最后得知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录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等他们审核后，你们就可以送回台内了。” “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多留一阵，或许能拍摄到抓捕保罗的镜头。” “等事情闹大，你再想拍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民组负责人倒卖军火，这么大的事情绝对轰动州内，甚至整个西部地区。 到时候n台总部来人，便轮不到海伦娜出头了。 倒不如提前将能拍的拍完，掌握第一手新闻资源。 外加上今晚的抓捕录制。 海伦娜的事业要起飞了。 这边电话挂断。 李钦自己的手机又响了。 毫无意外—— 艾肯。 他早就觉得艾肯不对劲，明明谄媚不断，却在这件小事上不愿帮忙。 搞了半天，艾肯在策划惊喜，还险些让惊喜落空。 大概就是刚恋爱的一对新人，尚无默契。 女方发现男票球鞋旧了，立即选择攒钱送他一双，结果在去商场那天，正好碰到男票给自己挑鞋。 原本该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但现在体现到心意，也不算太差。 接通后。 艾肯道：“李，你应该知道了吧？真是见鬼，我本想先将事情搞定后，再告诉你，谁知道尤金警方就动手了？” 李钦笑道：“参谋长先生，我懂，毕竟你身份敏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与我接触过多，你选择保密是应该的。” “当然，我很感动，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而两部门联合执法，效力也会更大。” 艾肯得到承认，心满意足，又继续邀功：“相信我，如果只是尤金市警，等烟酒局的探员上门，不太好应对，但现在……这件事我会交代好艾德里安，让他顶住压力。” “但问题是，保罗这个人应该不好突破。” 李钦笑道：“放心，我已经有了突破口，或许两个小时后，就能对他进行逮捕，罪名坐实。” 艾肯大感意外，fbi调查半个月才决定动手，却没把握将保罗拉下马，李却已经信心十足？ “你确定？” 李钦道：“等着看新闻好了，哦，对了，那个录制组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海伦娜记者是瑞提亚的朋友，我希望fbi不要为难她。” 艾肯立即道：“放心，我懂，如果不能落实罪名，那么舆论将会是最好的武器……李，有空来塞勒姆一起吃饭啊？” 献媚结束，两人的友情也该递进一层了。 “没问题，等这件事结束后约个时间？”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634】他完了！ 与艾肯的电话结束，李钦打给了史密斯。 原想是在电话里告知他情况，没想到他今晚在农牧区警局值班，便驱车赶来。 老管家盖德鲁被惊动了，穿着睡袍走出一楼的卧室：“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钦心情不错。 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即便现在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但也快了。 “吵到你了？没什么事，史密斯要过来，你可以继续去休息。” 盖德鲁颔首示意后离开。 却又在李钦将史密斯迎进门时，用托盘端来了两倍很浓的咖啡，体面而周道。 史密斯喝了一口，苦涩让他直皱眉，但清醒了不少：“来的路上我打给艾萨克，他没接，应该不方便。” “你在电话里说，出了意外？” 警长当然不用成天值班，不过史密斯知道今晚会行动，便没有回家，而是在等消息，以防有什么不测，还能想想有什么收尾补救的办法。 李钦笑道：“不是坏事，艾萨克的人与艾德里安碰到一起了，艾肯之所以没有回复，他说他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哈哈哈。” 听到这话，史密斯愣了一下，随后也啼笑皆非起来：“惊喜？看来参谋长先生真的很重视你，这的确不是坏事，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计划不变，fbi与尤金警方会协同办案，他们抓到了一个保罗的亲信，菲斯和他的侄子。” “我知道那个人。”史密斯点点头：“现在就看老乔治是否能让他张开嘴了，另外保罗现在也该有所行动了，他很谨慎，一旦发现联系不上菲斯，必然知道出了事。” 李钦不以为然：“至少他不会跑路，丢下这么大的家业。” 史密斯道：“我是担心烟酒局的人，他做这门生意，显然会打点好相关部门，以及这门生意其实赚不到太多钱。” “主要是为富豪、权贵提供乐子，这都是在积累人脉。” 不得不承认，保罗的所作所为很值得学习参考。 正如史密斯所说，赚钱是小，一年到头卖几把自动武器，以此牟利可能连西部靶场那么大片土地的土地税都交不起。 主要还是拉拢社交圈的权贵富豪，一个人的人情或许很细微，但十几个人积攒一起，为某一件事共同发力，影响力就颇为可观了。 李钦知道史密斯想说什么。 保罗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利用这些人脉，甚至是权贵购买枪械的把柄，让他脱罪。 但问题是…… “史密斯，华国有句话叫‘树倒猢狲散’，意思是一棵树倒下，树上的猴子都会离开，因为森林的大树从来不缺，即便是猴子都不会傻到让倒塌的大树，砸到自己，反而是有多远躲多远，更别提人了。” 米国人的思维方式很直给，至少普通民众如此，他们没有丰富久远的文化积淀。不似国内，小学生都能随口谈及一些历史名人与成语典故。 倒是政客们承袭欧洲贵族圈的倾轧技术，肚子里的坏水一个比一个肮脏。 所以史密斯还担心保罗能翻盘，但李钦认为—— “他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哪怕老乔治撬不开菲斯的嘴，我们还有海伦娜，舆论影响下，烟酒局也不能坐以待毙，甚至要尽早甩脱与保罗的关系。” 史密斯伸手去端咖啡，但又顿住了，他不是很喜欢太浓的咖啡。 而此时更应景的应该是两杯庆贺的酒水。 李钦看到他的动作，笑了。 起身走到客厅摆放酒水的酒柜，为二人倒上两杯威士忌端来。 “敬保罗。” “敬保罗。” …… 尤金。 西部靶场。 就算没有尤金警局对户外商店的突击检查，这一夜本就注定无眠。 儿子的人生毁了。 对于一个老父亲来说，这是莫大的悲哀。 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但依旧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布莱恩与派蒂继续完婚，最好的结果就是用抑制药物调整体内病毒，在最低值怀孕，孩子是否会遗传hiv，50%的概率，一切交给上帝判断。 但传承百年的保罗家族，很可能就此凋零。 “保罗，菲斯的电话打不通。” 时间过去很久，有人觉察到不对劲，立即前来汇报。 客厅内，保罗正在祷告忏悔，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惊醒，一夜未眠的疲惫，让他双眼布满血丝，神情上既是病态的苍白，又是狰狞的可怖。 不过他没有发火，低沉道：“那就打给西蒙，菲斯的侄子，他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那人道：“西蒙的电话也打不通……” “要不要我去小屋一趟，看看情况？或许他们在那边喝多了！” “见鬼！”保罗终于没能克制住情绪，因为他敢肯定：“出事了，绝对出事了！” “不要去小屋，忘记这件事，小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找人去打听情况，菲斯和西蒙是不是被抓了。” “我要联系奥兰多探长。” 奥兰多是烟酒局的人。 收了他们不少好处，自然也负责遮盖与调换合法的枪械报废文件。 不过那人觉得保罗的反应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保罗，没那么夸张吧？我们的事情没人知道。” “更何况，只是卖了几把枪而已。” 保罗气急败坏，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愚蠢。 儿子是如此，属下也是如此。 “白痴，几把？就算是一把自动武器，也足够让我们全部入狱，这是倒卖军火，是重罪，更何况，我们用了民组的自动武器掉包，强行报废。” 那人终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转身跑了。 保罗并没有等菲斯的消息，而是第一时间打给了奥兰多探长。 就算最后是虚惊一场。 这门生意也要到此为止了。 可能存在的罪证，必须全部销毁。 …… 尤金警局。 审讯室。 一左一右，两间审讯室都亮着灯。 腿部中弹的年轻人叫西蒙，已经在医院做过了简单处理，打在地上弹射的余弹，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不过疼痛是一定，更别提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搞不好是要坐牢的，所以他很恐慌。 “西蒙，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其实与你无关，你如果能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你甚至有可能不会被判罚，最差的结果也只是社区服务与缓刑。” “在这种事情上，不要逞英雄，因为触犯法律的人，不是英雄。” 艾萨克说道。 西蒙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 他知道的事情不多，但绝对够保罗喝一壶的，然而他也清楚，当叛徒的代价。 “是我叔叔带我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萨克并不意外：“所以，你叔叔是主谋？在保罗与你叔叔之间，你甚至希望是你叔叔坐牢？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 “我……”西蒙张口，但又克制住了，换做哭腔，想要博取同情：“警长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去问我叔叔。” “可惜了，我给过你机会的，你知道今晚还有fbi参与行动，我可能无所谓，但fbi那群人都是鬣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明明可以清白的离开，你偏偏要跟我们做对？那谁也帮不了你。” 艾萨克说完就出门了，没有任何停顿。 砰。 门关了。 只剩下西蒙一人，紧咬着嘴唇，让嘴唇发白，他在挣扎，但入狱和死，他知道怎么选。 毕竟，天塌了还有叔叔顶着。 过道里。 艾德里安端着咖啡看着艾萨克：“所以，情况怎么样？” “给我些时间，肯定能问出些什么，年轻人的意志力并不坚定，但我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 说着，两人一同看向了另一间审讯室。 对菲斯的审讯还未开始。 一个西蒙尚且这么嘴硬，作为保罗的亲信，菲斯更不会说什么。 那么，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直接上王炸。 炸开最好，炸不开……那就让舆论来审判。 正在这时。 一名警员走来：“老乔治到了。” “带他过来。” 不多时，健壮的老乔治顶着大肚子走来，他似乎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带着牛仔帽。 见到警长与fbi副主管，老乔治才将帽子拿起一下示意：“晚上好，先生们，所以今晚是哪位小姐要跟我见面？” 他开了个玩笑。 艾萨克哭笑不得。 艾德里安只觉得这老家伙挺有趣。 “是菲斯，和他侄子。” “哦，西蒙？”老乔治对保罗的人手太清楚了，“西蒙那孩子知道的不多，他只是边缘人物，不过菲斯……啧啧，这家伙做过的坏事可不少。” 艾萨克微微点头，看向艾德里安：“副主管先生，那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艾德里安笑道：“叫我名字就好，但主要是看乔治先生的表演。” 打开审讯室。 两人入内，艾萨克在走到隔壁的观察室看着这一切。 门关了。 审讯椅上打瞌睡的中年人才抬头。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睡觉，只是在思考，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然而。 当他看到来人时，却再也无法淡定：“老乔治，怎么是你？这一切是你安排的？” 他说完，又觉得失语，立即补充道：“是你要陷害我？” “陷害？”老乔治拉开椅子坐下，摘下了牛仔帽放在桌面，笑嘻嘻看着对方：“菲斯，坦诚点吧，我们都知道保罗让你们做过什么。” “我都不怕告诉你，你们藏匿武器的地方，就是我透的底。” “法克。”菲斯在审讯椅上挣扎，暴怒，“你这个婊子养的！” 但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让他动弹不得，如今的举动反而显得非常滑稽。 像是被一只大手按住脊背的泰迪犬，想要跑远，四只腿却只能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玩太空滑步。 “安静点，说正事。” 艾德里安适时开口：“我是fbi尤金事务处的副主管，哦，我上面直属俄勒冈分局，所以在尤金，我可以说的算。” “我现在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污点证人的机会。” “其实在老乔治举报前，我们已经盯上你了，你应该记得今晚，我们和艾萨克并不是一起行动的，所以你不用怀疑fbi的态度。”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按照相关法律，我可以将你的刑期限定在三年以下，并争取不低于一年的缓刑。” “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在监狱里待两年，就能回归正常生活。” 菲斯冷笑：“然后呢？什么样的正常生活？”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fbi只管办案，但未来的事情不会理会，菲斯很可能会被报复。 老乔治道：“保罗会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哈哈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老乔治，民组最讨厌叛徒。” 老乔治皱眉，随之冷笑：“看来我们谈崩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顶罪，那好吧。” “2004年，掘金人酒吧纵火案是你做的吧？我记得死了七个人，至今还有死者家属，生活在痛苦中……” 菲斯愕然，想要开口。 老乔治并没有给他机会：“不要怀疑我有没有证据，因为你不会希望来对我进行试探，而试探的代价是你在监狱度过余生。” “坦白保罗的所作所为，就如这位副主管先生所说，你的罪行会很轻，而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就此不提。否则，就是带着你的义气替保罗在监狱度过余生。” “但保罗有多讲义气就说不好了，他会为你赡养父母？妻女？就算会，又能坚持多久呢？” “人们都是自私的，讨厌拖油瓶，更别提是有一个时刻存在威胁的不稳定因素，一旦某一天你以他的把柄威胁他，继续为你的家庭负担开销，你觉得他会做什么？监狱里有多么肮脏，你不会不知道的，菲斯。” “那么，你有五分钟时间考虑，相信我，就五分钟，时间一过，你会进监狱，而fbi还会继续对保罗进行调查，直到有一天，你们兄弟几人会在监狱团圆。” 说到这里，老乔治看向艾德里安：“抱歉，副主管先生，希望我没有失理，让您觉得僭越。” 艾德里安很意外的看着身边人，他原本还想软硬兼施，没想到老乔治已经做得很完美了。 “哦，不，你说的很好。” 审讯室，回归静默。 菲斯的神情抽搐，明显绷不住了。 现实摆在面前，就是两条路，生与死。 老乔治知道他的把柄，那么就算保罗能将今晚这件事解决，也不可能将他捞出来，因为他曾做过的事情，与保罗无关。 “你卑鄙无耻！” “你会下地狱的！” “保罗，绝不会放过你！” 对于咒骂。 老乔治眼都没眨一下，道：“所以，时间还有三分钟……” 嗤。 菲斯却一泄气：“是，自动武器是保罗的，他从民组掉包了装备，又用买来的报废武器，伪造枪号送去报废，好的武器留下出售给客户。” 艾德里安立即道：“有证据吗？” “没有，文件我无权插手，而且他一定做得很谨慎……但是，我可以作为人证，仅是我经手的交易，就有二十五把武器。” “我家里的卫生间吊顶上，有我拍摄的枪械照片。” 听到这话。 两人眼前一亮，又觉得可笑至极。 呵呵呵…… 这世上又有几个白痴呢？ 保罗的亲信，竟然留下了相关证据。 或许这不是背叛，却提供给他背叛的机会。 例如现在，机会就被利用上了。 所以不是不会背叛，而是背叛的价码尚不足够。 信任是成年人世界最幼稚与浪漫的词语。 幼稚是因为信任很容易崩溃。 爱人会劈腿，父母会遗弃。 浪漫是因为也真有人保持着底线原则，让信任一词变得高尚。 【635】跪地求饶 “法克！成功了！” 隔壁观察室的艾萨克一砸桌面，宣泄着兴奋的情绪。 他站了起来，推开门，又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方才的一切，艾萨克都看到了。 所以—— “老乔治，辛苦了，你的任务结束，接下来让我们完成剩下的程序。” “菲斯，你觉得呢？” 三人看着菲斯。 菲斯脸色惨白，嘴唇在发抖：“你们发誓，一定要搞死保罗，不然……我会死！！” 忠诚变得可笑。 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没人在此刻发笑，反而有一种悲伤，因为大家都是人类的一份子。 老乔治起身，艾萨克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关门前，老乔治道：“菲斯说的对，所以，我希望能跟着你们一起去抓捕保罗，这样才能安心。” 老乔治当然也不希望遭遇报复。 被逼到绝境的人，都是不理智的疯子，谁知道保罗会不会拉几个人垫背呢？ 至少俄勒冈没有死刑，保罗能活着嘲笑死去的人，而死去的人，就真的死去了。 艾萨克沉沉点头：“放心吧，老乔治，没人会动你，这是尤金……” 他意味深长。 但除了菲斯，老乔治与艾德里安都听懂了。 ——这是尤金，李的尤金。 抓捕行动会在证据确凿后启动，他们要抓紧时间走程序，不给保罗翻身的机会，而事实上，到了现在，他早就没了这种机会。 …… 七点。 天亮了。 布莱恩也一夜未眠，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思考，并接受如今残酷的现实。 现在，他穿戴整齐下楼，见到父亲保罗—— “爸爸，我去医院接派蒂回来。” 保罗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布莱恩发现父亲不对劲：“你一夜没睡？是因为我？” “一部分，但……出事了，菲斯和西蒙被抓了，消息已经确实。” “什么？怎么可能！” “有人要对我动手，我会搞清楚是谁的，奥兰多已经在行动了……这里没你的事情，赶紧把那个女人带回来，我不希望她在医院大呼小叫，玷污我们家的名声。”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父亲肯定会处理好。 “我知道了。” 他快步离开。 而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保罗立即接通放在耳边：“奥兰多，怎么样？你能把人捞出来吗？” “捞人？法克，保罗，你完了！你tm完蛋了！” 电话里传来怒吼，歇斯底里，这是保罗与奥兰多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 保罗呆滞一下，问道：“冷静点，奥兰多，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我刚刚接到消息，我要被停职调查！至于原因……保罗，你的人是叛徒，他说了，什么都说了，相信我，半个小时内，fbi和尤金警方就会找到你，将你带走。” “什么？”保罗不可置信。 菲斯叛变了？ 这不可能！ 奥兰多道：“一切的都结束了，保罗！但你要记住，不要破坏规则，帮你伪造文件的不只是我，你知道还有谁……” “但如果你把事情捅出来，你会死的，而我们最多只是停职一段时间，并在停职期间，将你这个隐患彻底排除。” “所以，就这样，我们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关系。” 一番话，郑重其事，并严厉警告。 保罗终于意识到出大事了。 而此刻也没时间给他思考太多，只有求生意志蔓延：“等等，奥兰多，这不对，菲斯不会背叛，这有可能是假消息，让我们自乱阵脚。” “而且，这是谁做的？谁在针对我们？” “我们？”奥兰多冷笑起来，“记住，从来没有什么‘我们’，我只是被你欺骗，才让那些报废文件通过。” “至于菲斯？呵呵，他现在是fbi的污点证人，哦，对了，给你最后一个消息。” “有一个叫乔治的人，在几小时前去了警局，参与了对菲斯的审讯，这是否对你有帮助我不知道……” “但，到此为止了，不要再联系我。” 嘟嘟嘟。 忙音传来。 对方径直挂了电话。 保罗猛地站起来，又浑身发软的跌坐下来。 菲斯叛变不是假的，那么就真的玩完了。 乔治……老乔治？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等等，老鼠山！他的工程都是老鼠山给的，是李……是那个该死的黄皮猴子！！” 保罗很快发现了盲点，而事实上，早在昨晚他就有这种猜测，却全然没想到老乔治这个隐患。 “他，他怎么敢！法克！！” 怒吼声惊动了外面。 几名手下跑进来：“保罗，发生了什么？” 保罗目光扫过几人…… 菲斯已经背叛，那么几人被抓后，显然也会卖主求荣，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他没有回应。 只是用最后的有限时间开始思考。 怎么办？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终于，那个华人的面孔跳进了脑海。 保罗走到门边，推开了几人：“我要出去一趟，你们看好家。” 说罢。 他拿着车钥匙离开，很快就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几人面面相觑，都预感到不妙。 “事情好像很严重。” “菲斯会不会出卖我们？” 沉默片刻，大家相互对视，竟然默契的发现彼此目光中的某种决定。 而在不久后。 警笛声传来，大量警车涌入西部靶场。 有人迅速驱车跑路，也有人冷静的对待，选择束手就擒。 …… 老鼠山。 早餐时间。 瑞提亚正在看发言稿，工作已经侵占了她除休息时间外的全部。 一家人很无奈，也不好说什么。 保留地示威越来越严重，今天好像又一次公开集会，解决彼此矛盾，瑞提亚当然是发言人。 李钦有些心疼，但克制住了帮忙的打算。 事情演变至今，也快要爆发了，水满则溢，见到成功的乌帕纳会沾沾自喜，甚至趋于疯狂。 面临巨大失败挫折的瑞提亚，也将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然后作出更符合现实利益的处置办法。 然而，盖德鲁的对讲机响起，他走到一旁说了一句，跑到饭桌前—— “安保小队说，门口有访客。” 大家奇怪看过去。 “是谁？”李钦问道。 “诺曼，诺曼.保罗。” 李钦微楞。 而饭桌另一边的林雅婷放下了刀叉：“保罗？差点让吴睿入狱的那个保罗？” 嗯？ 所有人都震惊了。 包括瑞提亚都将注意力从发言稿上转移，疑惑对李钦道：“怎么回事？” 李钦哪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是死前最后的疯狂？ “让安保陪他一起进来，嗯，搜身，我听说这位老兄是民组负责人，难免喜欢随身带家伙。” 盖德鲁立即去通知。 家人们都紧张起来：“既然不是朋友，干嘛让他进来？” “小吴的事情才过去，吴莛最近也刚刚调整好心情，这人还想要什么？难道想继续敲诈？” “啊？之前不是给了一百万米金吗？那可是一百万啊。” 一家人七嘴八舌议论。 而人已经被带了过来。 站在客厅阳台门外。 盖德鲁看向李钦请示，李钦微微点头，他才过去开门将人请进来。 比起上次见面。 意气风发的白人大佬，如今显得很狼狈，头发油腻，黑眼圈浓重，双眸更是布满血丝。 李钦正要起身，让他去书房。 可谁想…… 五十多岁的保罗快走几步，惊得橡树公司的安保差点动手。 但下一刻。 噗通。 保罗的膝盖狠狠砸在了地上。 “呀！这是做什么？” “李钦，这怎么回事啊？” 李钦顿了顿，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的来意了，他站了起来道：“保罗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保罗抬起头，看着李钦：“李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一百万米金，我全数奉还……” “这次，请放过我！拜托！” 一家人手足无措，除了秦老爷子外，家里没人听不懂英语，包括林雅婷的母亲张珂都在苦学。 而就算是听不懂的秦老爷子，也看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差点害小吴坐牢的人，如今跑到家里下跪。 小李子是帮忙复仇了？ 甚至逼到了这个程度，要下跪！！ “李钦！！”大爹站了起来，有些恼火的样子。 他知道李钦的那些事，也表示默许，但现在闹到了家里，他有些担忧。 林奇眼神微眯。 这些天他与李钦大爹混迹俱乐部，对尤金的情况有了进一步掌握。 退休归退休，老人家还打算在背后帮女儿盯着些，如有必要肯定要发声指点。 诺曼保罗，他听说了这个人，毕竟对方与李钦发生过冲突。 民组负责人。 老白男。 还有一家大型靶场，令豪尔颇为怨念，那么就此可以判断，人家的靶场远比农牧区俱乐部规模大多了。 扎根尤金上百年的家族。 这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可如今，地头蛇就跪在面前。 林奇不知道李钦具体做了什么，但很清楚，若非逼到生死绝境，一个白人精神至上，还享有一定权利的富豪，绝不会亲自上门给一个华裔下跪。 “老李，反应别那么大，咱们也吃好了，先走吧，别让客人尴尬。”林奇云淡风轻，大佬风范若隐若现。 大爹瞪眼：“你……” “好了，好了，李钦又不是胡来的人，小吴一家是因，那未来肯定有果，我觉得李钦不会随便欺负人。” 一提到吴睿，家里人的表情便收敛了。 那件事搞得差点坐牢，最后还拿出了一百万米金，这笔钱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足够一家人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老人们起身离去。 林雅婷责备的白了李钦一眼，也没多说。 李钦则看向瑞提亚，发现妻子正盯着自己，但她知道事情的大概，保罗曾发出威胁。 临走前，瑞提亚道：“我去保留地了，但，李……答应我，别闹得太难看好吗？” 李钦亲吻了她的脸颊，瑞提亚也走了。 客厅一下子空了。 李钦走过去将人拉了起来：“保罗先生，何至于此？” 保罗咬了咬牙，道：“李先生，到此为止，好吗？我发誓我不会报复？” 李钦心里笑了。 你说出这句话后，我还能信吗？ 保罗看了一眼瑞提亚的背影，又道：“放过我，我愿意为瑞提亚议员站台，相信我！” 李钦也曾考虑过这件事，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覆水难收。 对别人的仁慈，却可能为自己的未来种下恶果。 换言之，如果方才跪下的是自己，自己绝不会忘却屈辱，哪怕不想办法策划阴谋，也会在某一天抓住对方倒霉的时候，狠狠的落井下石……狠狠地！！ “保罗先生，回去吧，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保罗身形猛颤，吼道：“你已经赢了，赢了不是吗？这样还不够吗？五百万，我给你五百万，这次结束，好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李钦摇头。 “那再加上西部靶场呢？我送你怎么样？”保罗不愿放过一丝一毫机会。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李钦有些不耐烦了。 方才那一刻，他的确心里很爽，很舒坦，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一家人的慌乱无措，又让他不满。 有些事，本不该做得这么不得体。 “你走吧。” 李钦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了几辆车到来的声音。 紧随其后，史密斯带着菲利普等人出现。 他一眼看到了保罗，眼神微凛，立即开口：“把他带走！” 李钦疑惑看去。 史密斯道：“艾萨克扑了空，他靶场的人说保罗开车走了，我猜到他可能会来找你。” “史密斯！！”保罗被人束缚，终于歇斯底里，“你们用阴谋诡计算计我！！你不讲规矩！” 史密斯冷笑：“不讲规矩的人是你，记得吗？那天我给过你好好谈判的机会，但你没把握住——” “带走！” 保罗状若癫狂的大笑：“没完，这件事没完！你们等着，等着瞧好了，哈哈哈哈。” 史密斯摇头：“他疯了。” 李钦不这么认为：“他说的对，这件事还没完。” 嗯？ 史密斯错愕，审视李钦的神情，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我懂，里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 李钦这才叹了一声：“他刚才跑进来下跪，杰克、苏珊他们都看到了。” 史密斯想了想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出现意外，因为……不会再有人招惹你，至少在尤金是这样。” 李钦耸肩：“这谁说得准呢？但我希望如此。” 【636】取缔 史密斯将人带走后，客厅骤然清净了。 方才回避的一家人陆陆续续走出来，一道道目光注视着李钦，五味杂陈。 李钦能有什么办法，坦白呗。 不过自然不可能说是不讲武德，暗算了保罗，只是将他违法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拿出fbi当挡箭牌—— “联邦局的人早就盯上他了，之前吴睿的事情后，有人联系到我，问我是否知道什么。” “跟官方的关系总得维护吧？我找人调查，最后是老乔治给了些线索，这才开始布局抓人。” “民组负责人倒卖自动武器，这可不是小事，我能制止当然要制止。” “至于方才那一出……”李钦演技爆发，露出苦笑，“说实话，那天我去帮吴睿谈判，闹得不太愉快，即便史密斯是中间人，对方也很嚣张的，差点没打起来。” “保罗或许以为那一百万是我出的，现在他东窗事发，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我身上，觉得有人在搞鬼。” “这类人总是做贼心虚，呵呵，叫被迫害妄想症。” 林雅婷、林奇—— 我信你个鬼！ 哪怕李钦瞎话编得还算符合逻辑，还拿出fbi顶锅，并且演技爆表。父女俩也绝对不信。 保罗这样的地头蛇真敢做这些事儿，能没有相应的消息渠道。 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谁在整自己那就太低级了。 不然不可能跑来下跪。 他可是白至上。 当然，两人看破不说破。 林奇还在帮忙圆场，拍了拍李钦大爹的肩膀：“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没什么事，咱们啊，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大爹心里其实依旧有所怀疑。 但瞥一眼妻子，大家都认可了这种说辞，大爹也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众人安下心，松了口气。 …… 与此同时。 一辆皮卡正驶向西部靶场。 车上的气氛低沉压抑，副驾驶的女人，脸上挂着泪痕，时不时又挤出两三滴。 腿面放着一份检查报告。 对派蒂而言，这如同死亡判决书。 不是对生命的判决，而是对人生的判决。 从无到有，又从云巅跌入谷底，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至今回不过神，精神状态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开车的人自然是布莱恩，他还在低声说着—— “我爸爸说了，让我们继续完婚。” “我知道这件事对不起你，但那都是意外……我可以认错。” “他会给我们一笔钱，先让我们去外地暂住，等这件事的风声过去再回来。” “派蒂，你放心，钱只是小问题，我们会把病情稳定的。” 他其实默不作声还好。 偏偏是这番话，刺激到了派蒂。 她猛地转头，怒视着布莱恩，嘶吼道：“钱，钱，钱，这是钱的问题吗？法克，我不要钱，你把健康还给我！” “你这个杂种，该死的废物，婊子养的臭男人！” “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一边发出怒吼，一边张牙舞爪的乱打。 订婚前做的指甲，正狠狠刮在布莱恩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指甲装饰物纷纷掉落。 甚至在指甲缝里，刮下来一层皮。 “啊——”布莱恩大叫，“疯子，你疯了！我tm在开车，你想死吗？” “法克！”布莱恩忍无可忍，一把揪住派蒂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向着砸在操作台上。 可就在这时，远处响起警笛声。 布莱恩才发现自家靶场大门已经被警车围堵了，刚刚拉响警笛的几辆警车正迅速向自己靠近，很快将他逼停并且包围。 “法克！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他还不明情况。 反而担心的看了一眼，上一秒被自己打晕过去的派蒂，这可是故意伤人。 不远处，艾萨克下车，扯出喊话器：“布莱恩.保罗，我现在郑重告知你，你被捕了。” “车辆熄火，双手抱头，不要轻举妄动。” 布莱恩蒙了，而看着大队人马逼近，并举枪威慑，他根本不敢反抗，立即照做。 很快，有四名警员过来，拉开车门。 一把将他拉了出去，按在地上。 然后倒抽一口凉气—— “咝。” “法克，他脸上有血。” “不会感染吧？” 几个警员吓得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艾萨克走上前来，亲自挂上了手铐：“没伤口接触就没事……” 说完，他又皱着眉，补充一句：“回警局好好洗个澡，玛德法克，晦气。” 到了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软到在副驾驶昏迷的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皆然是唏嘘。 保罗儿子昨天订婚，城中不少人都知道，所以关于那场闹剧，大家也心知肚明。 一个女人的一生毁了。 这对父子都不是好东西！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见我爸。” 布莱恩没有挣扎，却发出怒吼。 艾萨克冷笑：“诺曼已经被捕了，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伪造报废文件，倒卖自动武器，fbi盯上你们了，布莱恩，你还是想想怎么交供减罪吧。” “带走。” 众人押着布莱恩上车，只将他一人丢在了装有防护网的后排，没人愿意跟hiv携带者坐在一起。 有人问：“这个女人怎么办？” 艾萨克道：“也带回去，做笔录，说不定她也知道些什么。” …… 尤金警局。 海伦娜三人早就架好了摄像机，准备好台词。 她已经得知保罗与其儿子纷纷被捕，现在就等着重头戏到来。 艾萨克率先返回。 海伦娜与诺顿冲了上去，开始问话：“布莱恩.保罗，你对倒卖军火一事有什么想说的？今天凌晨，你父亲诺曼.保罗曾命人转移赃物，并与fbi、尤金警方发生火拼。” “同时，作为民组核心成员，这是否是民组内部的某些计划行动？” 布莱恩傻了。 事发了？父亲不是说能解决好吗？ 再一听事涉民组，他不敢多说半个字，但又觉得媒体镜头能给他带来翻盘的机会：“我要见律师，这是诬告，栽赃！” 进了警局大门，海伦娜就没跟进来，等着再拍一个保罗的镜头。 一名警员对布莱恩冷笑道：“年轻人，菲斯都招供了，别扯什么栽赃，我们拿到了他的口供与相应证据，希望你等会别给我找麻烦，尽早把事情交代了。” “记住，没人救得了你。” 半个小时后。 诺曼.保罗到来。 海伦娜又是发出各种尖锐提问。 比起布莱恩，他父亲就镇定许多，一言不发，淡定走进警局。 因为他知道，他输了。 现在的挣扎不过是让人看笑话，倒不如保守最后一丝体面。 等着见到自己的律师，再另做打算。 至此。 抓捕行动圆满成功。 海伦娜与诺顿、布兰斯在警局外兴奋击掌—— “我们成功了！” “这是独家新闻！” “布兰斯，去开车。”海伦娜发号施令，“诺顿，你把片子拷入电脑，一份发给台内，一份留在这里让fbi和尤金警方审核，我现在回台内沟通做准备，争取能在午间新闻播报出去。” 有些镜头不经过审核同意，无法播放，但至少先将民组负责人倒卖军火的事实宣告出去。 就凭这个消息，便能引起轩然大波。 而等其他媒体注意，跟进报道时，另一部分片段也该审核完毕，进一步发布出去，这可是第一手猛料，绝无仅有。 哪怕是更高级电视台，新闻网注意到，也要从他们手上购买播放权。 这一次虽说不算一步登天，等海伦娜一定会进入台内高层视野。 李既然将她收入麾下，又投资大笔资金送房、送保姆，后续一定还有更多的猛料。 海伦娜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重回主播台的那一天。 诺顿道：“现在开车回去，来不及吧？” 海伦娜笑道：“我有办法。” 诺顿一人留下，海伦娜让布兰斯送她去酒店。 路上，她就拿出那部电话打了出去：“我真着去波特兰，安排保罗的新闻，希望能在午间新闻报道出去。” “你想要什么？”李钦道。 “借你的直升机送我，方便吗？” 李钦答应了。 保罗的事情锤得越死越好，对于海伦娜的工作积极性，李钦非常满意。 让苏出发，去尤金的酒店停机坪接人，送她去波特兰，李钦就不需要再理会了。 当天中午。 一则新闻自n台播出，惊动全州。 【尤金民组负责人诺曼.保罗，涉嫌倒卖自动武器被捕，抓捕现场曾与fbi、尤金警方联合抓捕行动组，发生交火……】 保罗的头像被放大呈现。 主持人甚至用了三分钟长新闻去介绍这件事，紧随其后，便是海伦娜在警局的‘蹲守采访’。 分别播放了父子二人被捕的画面。 各家电视新闻网都蒙了。 “我们不是有人在尤金吗？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该死的，民组负责人倒卖自动武器，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们毫不知情？甚至都发生了火拼！” “海伦娜.伯恩？又是她！拿到瑞提亚参选议员采访的，是不是也是她？找到她的电话，我要跟她聊聊！” 与此同时。 州府也发生动荡。 民组身份特殊，出现这种丑闻，高层必须有所制裁行动。 而紧随其后，尤金市长亨利.安东尼奥召开市政新闻发布会，再次出现在新闻直播媒体上—— “我作为市长，严厉谴责这种导致不安定因素出现的违法份子，强烈抵制尤金民组的存在。” “同时，我也以参议院议员的身份，将在今天下午前往州府，递交废除尤金民组法案！” 轰。 一片哗然。 废除尤金民组？这是跟整个右派对着干啊。 从诺曼.保罗的个人行为，一下子与民组捆绑在了一切，风波再起。 而此时。 李钦正在家看着新闻，又接到了海伦娜的电话—— “不是说好，独家新闻给我吗？安东尼奥市长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你朋友吗？” 李钦笑道：“你还是记者呢，这种公开发布会能独家吗？如果只让n台报道，传播范围就太小了。” “放心吧，海伦娜，以后这样的新闻不会少，而且抓捕行动的片段，你还没有全部放出去，等全部播放，配合亨利这波作秀，你们都将成为俄勒冈炙手可热的名人。” 亨利喊话民组，这将是直接宣战。 民组可没那么好废除，更高级别的组织，肯定要派人出来发话，又或者让保罗自己承担罪行，尽量撇清与民组的关系。 但是…… 只要等交火片段发出，经过些误导性剪辑。 尤金民众必然支持取缔民组。 谁也不想身边存在这么一群开枪乱射的疯子。 亨利将大获成功。 海伦娜作为独家新闻的发布者，也将一炮而红。 “好吧，是我心急了。”海伦娜只能认怂，她其实是想说，发布会给n台授权，其他台要授权在来找n台，她又能汲取一波利益与名望。 不过真要这么做，吃相未免太难看。 …… 尤金警局的会面室。 保罗终于得见律师，因为他的罪名基本坐实，警方与fbi在第一时间提交了证据链，就等着将他拍进监狱。 开庭前，他要么选择公益律师，要么就自己花钱找。 两人坐定，再无第三人。 “保罗先生，情况很糟糕，新闻已经播报过去，市长先生还直接喊话，要取缔尤金民组，现在全州都在议论这件事，不只是尤金。” 保罗冷笑…… 安东尼奥？ 不就是那个华人的一条狗！ “不用说了，我会直接认罪的！” “什么？”律师发蒙，又道：“除了菲斯的证词，如果你能搞定其他几个手下，这个官司可以一直拖延下去，没有直接的书面证据，能证明你伪造了武器报废文件。” 没有？ 就算没有，保罗也不敢拖延。 fbi已经插手进来，烟酒局的奥兰多向他发出警告。 保罗想要明哲保身，那fbi就不会放过烟酒局的人，一旦让奥兰多他们出了事，保罗只有死路一条，奥兰多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承受代价，把所有罪名承担。 “我找你来不是脱罪的，是处理财产问题。” 律师见他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说这件事。 “你的财产负债情况不算太明朗，而且出了眼下的情况，靶场很难继续经营下去，如果用户外商店养着靶场，会拖垮的。” 保罗听后直接道：“抛售吧，全部抛售，留下三分之一现金，放在我的海外账户，剩下的全部继承给布莱恩，但继承条件是他不能在踏足尤金……哦，不，俄勒冈都不能再来。” 开玩笑。 事到如今，老鼠山那个华人还会放过他？任由他儿子在尤金继续经营？ 安东尼奥都发话要取缔民组了，今后尤金不会有保罗家族的生存空间。 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当断则断。 “海外账户？”律师听到后，眼神有些凛冽，“你是想……” “呵呵，这不关你的事，按我说的做……如果我主动认罪，刑期会在几年？” “十五年以下，但不会低于十年。” “能转到轻刑监狱吗？” 律师明白他的意思：“可以，认罪态度良好，我一定帮你争取。” “那就这么办吧。” 【637】结果 轻刑监狱与重刑犯监狱可是两回事。 前者管理更松散，而更松散的管理意味着在里面的日子，会更好过。 有香烟流通，甚至有人能搞到快乐麻之类的吸食品，不要意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狱警们也是要赚钱养家的。 这里面的监狱套餐就很豪华，真若是有钱人，除了不能离开高墙，想做什么都可以。 重刑犯监狱就不同，制度严格，香烟或许不缺，别的就甭想了，各个帮派扎堆，分庭抗礼，一言不合就闹事。 反正都出不去了，这些人胆子都很大。 以至于但凡有个停电或灾害、传染病事故，犯人暴动越狱的事情，常常会发生。 逮住机会能跑，何必在这里面呆一辈子呢？ 保罗要求去轻型监狱绝不是为了‘享受生活’。 而是怕到了重型犯监狱，老鼠山那个华人不会放过他。 轻刑犯小偷小摸三五年就出去了，犯不着在监狱里背上人命官司，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重刑犯就肆无忌惮了，总有些人在外面还有老婆孩子，老婆或许早就跟人跑了，但为孩子博一份大学学费，总是划算的。 保罗不想死，他还有机会活着出来…… 甚至他想看到那个该死的黄皮猴子去死！！ …… 连续两天的新闻沸腾，令尤金警局忙坏了。 外面的记者扎堆围堵，还各种人托关系想找艾萨克采访，最后甚至买通警员，拿到一些笔录口供。 随后，某家新闻网直接爆料—— 【诺曼.保罗认罪，承认倒卖自动武器事实，并供出一部分交易客户名单。】 这家新闻网记者可谓手眼通天，也不知道拖了谁的关系，竟然直接拍摄到了笔录记录。 这一下可谓是捅破了天。 原本某些买了自动武器的富豪，还正想办法脱罪，如今一经曝光，后路全都被堵死，只能走正规渠道在法庭上见了。 艾萨克也气得半死，着急所有警员，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是谁？谁把照片给了记者？” “玛德法克，我平日里亏待你们了吗？你们这群叛徒！” 想找出是谁，肯定没辙了。 笔录档案不算太重要，全警局的人都有接触的可能。 另一边。 保罗父子被捕三天后。 布莱恩得到保释。 他父亲将所有罪名扛下，还交代了客户名单，一方面为了给儿子洗脱干系，另一方面也是转移外界瞩目的眼光。 这是对烟酒局某些高层的表态。 我会守规矩背锅，不会让你们难做。 fbi与警方忙着查证大批客户名单，暂时没时间去追查源头的伪造报废文件。 不是他们不知道伪造文件更重要，而是舆论方面更希望彻查那些购买违禁武器的富豪。 有时候警方也很难办，他们不在意舆论，但上头的高层在意，而他们只能听高层的命令。 这就给烟酒局方面争取到了宝贵时间，再等fbi反应过来时，早就晚了。 布莱恩离开警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见到律师后，立即发问：“理查德，我父亲呢？他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奥兰多探长他们……” 律师理查德听到最后的名字，吓了一跳，立即压低声音骂道：“闭嘴，白痴。” “这里是警局！” “现在外面闹翻天了，你父亲不可能出来，他已经递交了认罪书！” “警局外全是记者蹲守，我现在去开车，听到喇叭声你立刻冲出来，任何记者挑衅、发问，你都不要理会，否则说错了话，谁也救不了你。” 认罪书？ 父亲出不来了？ 布莱恩蒙了，眼看理查德快步走出警局，他还伸手想要拉住对方，但最终扑了空。 因为不远处还有警员端着咖啡杯盯着他，虎视眈眈。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呢！ 布莱恩的世界观开始崩塌，在他从小到大的理解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 而他们出售的自动武器数量很少很少，按理说不该闹得这么大才对啊。 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拉拢人脉。 如今，他只觉得周遭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警局外的阳光似乎都不那么明媚了，反之炙烤着大地，荡起空气的波纹，像是人间炼狱。 滴滴。 喇叭声响了，他才灵魂归窍，却依旧如同行尸走肉，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出门时，大批记者与照相机怼脸。 无数的刁钻问题汇聚，像是牛棚里乱飞的苍蝇，声音不大，却异常令人心烦意乱。 车上的理查德喊道：“别愣着，上车！” 布莱恩冲了上去。 关闭车门。 车窗被驾驶座的理查德关闭，关闭的刹那，外面的一切总算被阻绝。 世界得以清净了。 但布莱恩却无比颓然，健壮的身体，蜷缩在座椅上，低头沉默。 半个小时后，兜兜转转。 理查德甩开了记者，将车开到工业区的一幢老旧民宅。 周遭的环境其实不算恶劣，但要比起靶场庄园，就逊色了太多。 “这里是……”布莱恩恍惚看着眼前。 “下车。”理查德率先拉开车门，才道：“这是你家老宅，你爷爷，祖爷爷的家。” 保罗家搬入靶场庄园后，这里就没人住了，以他家的实力，也看不上那点零散的租金。 如今却成为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布莱恩下车，跟他走到门口：“为什么来这？为什么不回庄园？” 理查德开门。 等两人进去后，坐在蒙着遮灰布的旧沙发上，才道：“庄园之前被查封了，但现在调查已经结束。” “我简单让人收拾了一下，将你的行李全部搬出来了，还有些值钱的物件，都在这里，你到时候清点一下，有什么缺失的，我再带你去找。” “靶场已经被我挂牌出售。” “什么？”布莱恩惊呼。 理查德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昨天已经有不少中介上门，还有单独的客人联系我，放心，会卖个好价钱的。” “户外商店也一样，全部卖出后，偿还银行贷款，你和保罗先生会得到大概一千六百万的现金。” “这是资金继承的方案，也是你父亲的决定，你看一看。” 布莱恩并没有动作，他难以置信如今的安排：“为什么？这都是什么意思？” 理查德本不想费口水，但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道：“你父亲惹了惹不起的人，或许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 “总而言之，他只能入狱，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否则奥兰多他们会让你父亲去死，懂我得意思吗？” 布莱恩张了张嘴，最后默默点头。 “你父亲会将六百万放在海外户头，剩下的一千万属于你，但你继承它的唯一条件是，离开俄勒冈，重新找一个地方定居生活。” “为了防止你违反规定，这笔钱会交给一家信托基金代持，除了你在选定地方后，买房买车，剩余部分以盈利方式给你，一个月大概有一万刀，足够你治病、生活。” “五年后，你能取走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五百万，十年后能全部取出。” 这都是保罗的意思。 担心儿子承受不住打击，彻底成了废物，肆意将钱花光了。 五年后，事态早已平复，五百万取走，布莱恩应该也不会乱花。 至于十年后…… 如果没什么意外，保罗已经出来，是否将钱给儿子就要另说，这笔钱是东山再起的资本。 而就算不做生意，也能让他们一家富足生活。 至于出现意外，这笔钱还是布莱恩的。 “我……” “这……” “那个人是谁？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能让我继续经营靶场和户外商店？” 理查德道：“保罗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他会自己解决这件事，你要做的就是离开俄勒冈。” “靶场负债率很高，而且出了这件事后，你不可能继续妥善经营下去，就算有户外商店在，最后也会慢慢被拖垮，成为不良资产。” “套现离场是你最好的选择。” 布莱恩道：“我要见他。” 理查德摇头：“他让我转告你，他不见你，从现在开始，你滞留尤金超过三天，继承方案就作废。” “你的保释范围是不允许离开米国，所以你可以去米国任何一个角落定居。” “我可以帮你安排妥当。” “布莱恩，这不是玩笑，保罗是认真的，法律文件我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走，什么也得不到。” 布莱恩听后，烦乱的抓着头发，眼睛空洞的瞪着，陷入混乱。 整整半个小时。 他才回过神，幽幽长叹：“我走！” 理查德一直在旁陪着他，终于也松了口气：“你想去哪儿？我建议去波士顿，我在那边有些朋友，能照应你。” “我，听你的。” 当晚，理查德帮布莱恩递交了出行记录，只要不离开米国，不需要审核。到了地方，去当地警局备案就可以。 随后他被理查德送到机场。 这时候，布莱恩才想起一件事：“派蒂呢？她怎么办？” 理查德啼笑皆非：“你还在意那个女人吗？如果是，我会送他去找你，如果不是……我会给她一笔钱。” “我……考虑一下吧。” 他脸上还带着那天被派蒂抓出的血痕。 忽然意识到，现在见面似乎不是最好的打算，冷处理一段时间，或许更好。 转身，布莱恩离开了这座生养他的城市。 …… “布莱恩走了。” 老鼠山。 史密斯端着酒杯，与李钦坐在大屋门廊前，他刚放下电话，将消息转告给李钦。 李钦淡淡点头，没说什么。 斩草除根？ 没必要。 保罗只要不傻，不会让他儿子来找麻烦，甚至都不会告诉他儿子，具体发生了什么。 否则，保罗家族就真的彻底从世界除名了。 真正的威胁是保罗。 陷落囹圄，难免疯狂。 “那个女孩没走。”史密斯又道。 李钦愣了一下：“这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什么？” “华语，我们把夫妻比作是鸟，遇到危险时会各自飞往不同的方向。” 史密斯品出了其中的韵味，觉得很有意思：“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可能会想学学你的语言……但他们不是夫妻。” 李钦不置可否：“她人呢？” “她比布莱恩先出来一天，没回父母家，一个人住酒店，她父母似乎也不欢迎她了。” 李钦微微摇头，终于还是心软了：“你找一下弗格森，让他找个什么捐助治疗计划，将她纳入进去吧。” hiv治不好，控制病情的花销不算太高。 李钦是觉得，到底是他们的阴谋算计，阴差阳错让这女人中招，所以略微弥补一下。 至于其他的，他不会管。 史密斯又摇头道：“出来两天，她没去过医院，求生意志很薄弱。” 李钦耸肩：“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两人很默契的没说处置保罗的事情，史密斯显然会默默做好，假设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给李钦汇报。 史密斯倒是挺关心瑞提亚：“保留地的情况怎么样？” “游行，游行，还是游行，没什么变化。” “其实现在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时刻，如果一直没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制造意外。” 李钦听得眼前一亮。 史密斯的意思是说…… 保罗这档子事，正好让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开了，趁此机会制造个冲突意外，让瑞提亚爆发，顺势将乌帕纳碾压，最好不过。 但李钦不想做托亚。 虽然他袖手旁观，本就是想让瑞提亚成长。 但如果是学托亚一样，去布局算计，那性质就太恶劣了。 “不急，乌帕纳早晚会忍不住，欲望的膨胀方式从不是加法题，而是乘法。” 史密斯也耸了耸肩，喝完最后一口酒，准备离开。 怀特已经开车到了大门口，送他回去。 李钦进屋。 一家人正在看电视，林雅婷正从房间走出来，手上拿着刚挂断的电话：“雪莉说明天吃饭，老路易斯回来了。” “你跟雪莉现在关系不错啊？” “还可以吧，多洛莉丝很忙，白天没事她会来找我喝咖啡，前两天还一起逛街购物呢。” 李钦又问：“几点？” “午饭嘛，老路易斯十一点的飞机落地，还说让你去接一下。” 我接特么…… “好，我去。” 李钦忽然想到亨利那天的话。 老路易斯图谋甚大啊，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那就辛苦啦，明天我早上要去办点事，到时候自己去雪莉家，不用管我。” 办事儿？ 李钦倒也没问，林雅婷生意铺开，又叫了团队过来，自然有自己的事情做。 晚上临睡前。 李钦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 “是我，艾肯。” “参谋长先生，出什么事了？” “保罗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了，上面意见很大，尤金民组可以取缔，但不能影响到其他地区。” “那保罗怎么判？” “舆论压力大，所以三天后开庭审理，他也交了认罪书，大概率是十年有期徒刑，两年缓刑，八年判决，这对你来说，应该心满意足了？” 李钦微微点头，又道了谢，并提及下次去塞勒姆一起吃饭。 反手，他又将最新消息给了史密斯。 史密斯一听，却沉默了。 李钦疑惑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有两年缓刑，外加认罪态度良好，还有供出客户名单，他可以作为轻型犯处理，在那里面要买通关系，可不好办了。” 【638】死亡名单+1 如果不是问题变得棘手，史密斯并不会跟李钦谈这件事。 而此时。 史密斯没有解释。 李钦也明白了其中深意。 但他不想给史密斯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吧，橡树公司在老鼠山的安保措施，你也是认可的，我并不认为身陷囹圄的保罗，还能调动多少人马，只要不出上次老鼠山遇袭的事故，我都可以接受。”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先等判决。” 真要有人摸黑前来，那就只好让杰斯大开杀戒了。 他如今是尤金的无冕之王，与那时候的保留地争斗，早已不同而语。 哪怕出了流血事件，他也能扛得住压力。 当然。 李钦没有就此坐以待毙。 与史密斯结束通话，他又打给了海伦娜。 电话没接通。 过了两分钟，海伦娜才回复过来：“刚才在演播室，人太多了，我不方便，出什么事了？” “把抓捕行动时，双方火拼的画面放出去吧。” “啊？”海伦娜愣了愣，道：“那些片段审核还没通过，而且艾萨克警长的意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李钦笑道：“某家新闻网不是那流出了笔录与交易名单吗？你们难道不能意外流出？” “当然可以。”海伦娜兴奋了，“但，你是认真的？这不会给警方和fbi添麻烦？我以为你们是一边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碍于李钦，海伦娜早就想放出那些片段了。 别家放出笔录与交易名单后，就将n台的风头压了下去，海伦娜心里肯定不爽。 整件事都是她和李钦一手促成的，凭什么让别家摘桃子占便宜。 若非为了顾忌，笔录和交易名单，她也能搞到手。 李钦道：“我都这么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当然……你不要出头了，片子给你们台内高层，功劳也是算在你头上。” 海伦娜笑了：“我懂，我会跟高层做交换的，到时候会有‘黑客盗取警方资料’，然后转卖给n台，n台放出也不用担负责任。” 脏套路啊。 但李钦喜欢。 海伦娜又问：“可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钦没隐瞒：“保罗的判决可能在十年，两年缓刑，我不太满意，所以给他加加料。” 火拼片段放出，电视台自然要恶意剪辑一下，将呈现效果最大化，用来博人眼球。 民众情绪被刺激了，当然不会满足保罗的判决。 只不过，李钦也不知道能否改变这一切，只是尝试。 目的达成固然好，没成功…… 总能想到其他办法。 自己在外面行动自由。 保罗是笼中之鸟，还不是任由拿捏？ 说完这件事，李钦又关心了她一下：“什么时候回主播台？” 海伦娜道：“筹码还不够，就算现在上去，少了一线的资源，很可能还会下来。” “有其他新闻网接触我，意思也相同，如果我能拿到更多劲爆的新闻，自带热度，他们才会花资源捧我。” “这件事不急，我心里有数，只要你的支持足够。” …… 第二天。 因为直升机去做保养了，李钦只能乘车去接人。 十点出发。 保镖切克开车。 抵达尤金机场时间刚好。 老路易斯发来短信，刚刚落地，准备出闸。 从上次两人翻脸，大家就联系过，这次老路易斯借雪莉之口缓和关系，算是破冰之举。 李钦也懒得计较了，所以答应来接。 不多时。 老路易斯带着一个助理，两名西装保镖出现。 保镖是国会警员，负责保护国会山议员的安全。 助理也不是俄勒冈大学的校长助理，应该是另外聘用的，这类助理的素质需求高。 例如雷纳德身边的马修，会代替自家老板做很多腌臜事，是政客们的白手套。 李钦在车上招手。 切克已经下去开门了。 老路易斯没让人跟着，独身一人上了车。 “新车？什么时候买的？”他上车就找话题闲聊。 李钦道：“有段时间了，你知道我出行更喜欢乘飞机，只不过今天送去保养了。” 老路易斯一副羡慕的姿态，不介意给李钦捧哏—— “谁能想到俄勒冈大学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虽然历年校友中，富豪不少，但能走到你这一步的，屈指可数了。” “更何况，你才毕业多久？” 两年半？ 李钦却恍若隔世。 毕业前绞尽脑汁想找个兽医的工作，先稳定几年，积累经验与积蓄，然后图谋开个动物诊所。 与现在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 当年只在开学、毕业典礼见过的校长，如今却在在他身旁，谈笑风生。 李钦自我沉醉片刻，正好借着老路易斯的话头，延伸下去：“亨利说，你要卸任了？” 大学院的权利更迭，影响很大，就算还没落实，一旦有风声走漏，就会人尽皆知。 亨利都知道的事情，就肯定不是假的。 所以，老路易斯对此一问并不在意：“是的，有了其他打算。” 听到这话，李钦反而惊奇了，就这么只给吗？不绕弯弯？还是说想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那一套。 “什么打算？国会山议员也不影响俄勒冈大学的工作吧，那看来一定是高升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过两天给你开派对庆祝。” 老路易斯摇了摇头：“暂时保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而且……李，你放心，我们是自己人，以后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路易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可不好。” 老路易斯只管呵呵笑，打定主意不松口。 李钦看了他半晌，终于没再坚持。 心里也犯嘀咕，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大家不算一路人，至多是合作关系，上次闹翻的事情，已经见了性格人品，李钦也就没那么多落差了。 各自安好呗。 路上又说起两校合作的事情。 老路易斯说这几天就着手处理，在他卸任前肯定将事情搞定。 毕竟他已经表态过了，并且为瑞提亚站台背书。 如今就算想反悔都不行。 所以李钦也不担心。 车子抵达雪莉的庄园，林雅婷的车已经到了。 乌玛雅正擦拭着车窗与大灯，显得非常爱惜，如果不是来给林雅婷坐保镖，她也没机会开这种豪车。 保罗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所以如今也不怕威胁了，让橡树公司的保镖重新就位。 庄园门前的草坪。 两个女人正在遮阳伞下喝茶说笑，也是为了等两人到来。 他们走过去打了招呼。 李钦问：“多洛莉丝没来？” 雪莉表示亲近的翻了下白眼：“你是她的老板，这个问题是我问你吧？她说没时间。” 李钦被反将一军，闹得哭笑不得。 所以今天的午宴只有四人。 然而等女仆说可以用餐了，他们走进去发现，丰盛的菜肴堆满了长桌。 就算再来四个人也吃不完。 雪莉道：“那天出了意外，没将你们招待好，今天算是弥补。” 大家都不会扫兴的提什么浪费。 雪莉是富豪行列，离开雷纳德后，少了大笔开支负担，在经济方面就更从容了。 这顿午餐的花费，恐怕还不够她做次美容保养的。 开餐，气氛还算融洽。 本意是修复李钦与老路易斯的关系，其实从二人见面的那一刻起，上次的不愉快就算揭过了。 饭局只是借口，现在吃饭是将借口圆满，才显得足够体面。 所以，席间主要是两个女人闲聊，说起这几天在尤金的见闻与遭遇的趣事。 李钦和老路易斯反而成了陪客。 不过等饭局过半，喝了点酒，俩人的话也多了。 可是。 大家正七嘴八舌聊着。 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起…… 几乎同时，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李钦，因为声音是从他这边传来的。 刹那间，大家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雅婷甚至道：“不会那么巧吧？又出什么……” 她没把话说完，就没了声息。 生怕乌鸦嘴灵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钦起初没觉得什么，一看几人反应，就苦笑起来。 保罗的事情一解决，近来没什么大事。 瑞提亚那边就算有麻烦，却也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过忽然爆发某种意外。 可是。 等他取出手机，表情就变了。 因为，来电显示，正是瑞提亚。 “抱歉。”李钦道了一声，起身走到一旁，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瑞提亚？” 他生怕传来的声音不是瑞提亚的。 所幸，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李，出事了。” 瑞提亚能说出事了。 那肯定不是她本人出事了，那就不算大问题。 李钦终于露出笑容，还转身冲饭桌那边点了点头示意，才继续走到窗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瑞提亚的语速倒也不算焦急，只是充斥着无奈：“就在刚才，众议院召开新闻发布会。” “众议长肯尼.罗文宣布卸任。” “并在数天后为下一任众议长参选人背书。” 嗡。 李钦只觉得耳鸣了一下。 “什，什么？” 他结巴道。 倒不说天旋地转，李钦真的蒙了，彻彻底底的蒙了。 罗文卸任？ 他在搞什么鬼？ 瑞提亚竞选事宜上，这家伙没帮上半点忙，现在反而要卸任了？那他还有什么价值？ 而且，罗文就不怕自己掀桌子？ 把他的老底全部曝光出去！ 不，等等！！ 李钦眼神颤动，猛地想起了什么。 坎内特的底子不干净。 如果自己曝光罗文父子的猫腻，自己作为大股东，反而要倒霉，而且现在正是项目推动的关键时刻！！ 所以…… 我tm又被耍了？ “李，你还好吗？”瑞提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知道李钦在此之前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此时难免担忧。 李钦呵呵呵笑了：“没事，我没事……” 瑞提亚关切道：“李，就算罗文卸任，也没关系的，他本来没帮上多大的忙，只是给了我一次提名，所以算了吧，别气恼。” 不气？ 怎么可能不气。 老子tm的气炸了！ 罗文，你特么给我去死！ 此刻间。 李钦已经动了杀心。 罗文算盘打得好啊，先示敌以弱，假意投降，然后拉自己上了他们的脏船。 如今，脏船已经开动了，而且脏船的掌舵人还成了李钦。 他现在点炮，炸得就是自己的船。 反观罗文。 如今自然可以急流勇退，也不怕患病与蜥蜴钱的事情被曝光，因为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李钦，不能自毁根基。 罗文善于利用规则。 而眼下，他正是用规则套路了李钦。 可问题是…… 我李某人从来不喜欢讲规则。 对。 没错。 我玩不过你。 我不玩了！ 老子掀桌子了！ 都tm给我去死！ 你想安安稳稳的退休，那我就送你一程，一路送你到地狱。 顺便带上你儿子在那边伺候你，父慈子孝，一家人整整齐齐。 坎内特全部吃下。 没了罗文，李钦照样能玩得转。 “提亚，没事，我先问问情况，不要紧的，呵呵呵。”李钦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怒火。 然而瑞提亚还是听出了那笑声中的冷意：“李，我现在回家，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你不要冲动，作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李钦道：“好，先回家。” 回家才能安排泰迪出动，为罗文父子送终。 李钦挂了电话。 然而，紧跟着手机再次响了。 是亨利。 然后，另一部一次性手机也响了…… 是史密斯。 消息已经传遍了。 所有人都被惊动。 李钦转身。 众人发现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雅婷都傻了，难不成……被她说中了？ 乌鸦嘴显灵？ 老路易斯站了起来：“李，出了什么事？” 李钦冷笑：“呵呵，不是大事，众议长忽然宣布卸任，我还以为他把我当朋友呢，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雅婷，你留下吃饭吧，我要先回家了。” 林雅婷怎么可能坐得住，跟着起身：“我跟你走。” “雪莉，抱歉了。” 雪莉.席勒满脸问号。 什么鬼？ 所以，只要来她家吃饭，必定会出事吗？ 可是。 就在这时。 老路易斯先是愣了愣，竟然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是我。” “什么？”李钦不耐烦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老路易斯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肯尼那家伙这么心急……是我，继任者，是我。” “什么？”李钦再次惊呼。 “你和他，串通一气，一起坑我？” 李钦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路易斯。 老路易斯道：“所以我在车上说，我们未来还要合作，精诚合作。” 合作？ 我合你妮玛的臭嗨！ 老路易斯还在示好，絮絮叨叨开口，却不知…… 李钦的死亡名单上，已经+1。 【639】我说，滚！ 合作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 而罗文、老路易斯，在李钦这里都没了信任可言。 老路易斯还在说：“我竞选，上面是支持的，但是还要看全州少数派选民的意思。” “简而言之，我需要大新闻来造势，而你和瑞提亚，就是大新闻的制造者。” “我和肯尼商量过了，自我上台，就会为瑞提亚摇旗呐喊，我将与保留地彻底陪绑在一起。” “相信我，今后我们将是荣辱一体的存在。” “而且罗文也告诉了我，关于你们之间的交易，他愿意从查尔斯手上拿出1.5%的股份，让我加入你们。”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 自己人？ 自己人是背着我玩卸任？ 哪怕老路易斯的话说得再好听，但罗文打着什么主意，李钦已经心知肚明。 他这一招急流勇退，完全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污点，李钦帮他背。 他自己荣耀下播。 还给他儿子留下一笔坎内特能源公司的股份，这在未来是一笔巨额财富。 老路易斯的问题，李钦没心思谈。 这两个叛徒，都该死！ “老路易斯。”终于，李钦开口打断了老意思的话，眼神中不具备半点情愫：“这是第二次了！” 李钦伸出两个指头：“你整整耍了我，我两次！” “没有以后了！” “我不想跟你合作，而且罗文那个贱人，也不会心想事成。” “简单来说，你和罗文犯了一样的错误……” “没搞清楚，我和罗文所开启的游戏局面，到底谁才是那个主导者。” “你想要上位，我能理解，但你应该直接来找我，找我坦白，而不是找罗文……” “肯尼.罗文？” “你知道他在我眼里是什么东西吗？” “——狗！” “他就是我的一条狗！！” 李钦彻底暴怒了。 歇斯底里的对着老路易斯喷口水。 并且毫不在意雪莉与林雅婷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大放厥词。 肯尼.罗文，俄勒冈州众议院众议长。 李钦说…… 众议长只是他的一条狗？ 这，这…… 这世界怎么了？ 是世界疯了。 还是李疯了？ “李！”雪莉也终于站了起来，想要劝说。 然而，李钦已经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满脸唾沫，同样大受震惊，一脸懵逼的老路易斯。 他忽然觉得…… 这年轻人是不是嚣张过头了？ 他刚才说得是什么话！ 林雅婷也没见过李钦的这一面，怒火中烧又带着冷峻杀意。 大概，保留地股权争斗案中，那个传说，不仅仅只是传说。 印第安人死了上百人。 都是李钦所为。 林雅婷承认这是李钦冷血的一面。 但那是因为保留地的人所逼迫。 又如同现在。 罗文背叛，老路易斯与其合作，对李钦戏耍，这不仅仅是不尊重那么简单。 “路易斯校长，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感了，下次就算雪莉请求我，我也不会帮你与李说合。” “就这样……” 说罢，林雅婷也扬长而去。 但她很得体，到了门口，还是转身对雪莉点头示意。 告诉她，这不是刻意针对她。 一直等两人都离开，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老路易斯大概觉得自己遭到了某种羞辱，只能转身看向雪莉，寻求安慰—— “他们都疯了吧？” “李，我能理解，他年轻气盛。” “这个女人又算什么？” “嘿！！”雪莉皱眉呼喝，“路易斯，这不是你！你不该对一位女士这么不礼貌，哪怕是在背地里。” 老路易斯愣了一下，深呼吸后，才认真道歉：“对不起，我，我可能气昏头了。” “只是可能吗？”雪莉不满的白他一眼。 然后道：“是你让我叫李来说合关系的，可你却又再次背叛了他？” 老路易斯辩解：“这不是背叛，这只是合作。” “如果是合作，为什么不坦诚点呢？”雪莉道。 “不是不坦诚，这件事他插不上手。” 雪莉都乐了：“你在狡辩，路易斯，而且，你在蔑视他，蔑视一个正在崛起中，却已经掌握一个‘王国’的国王。” “如果你觉得他插不上手，为什么跟他合作？” “而且，你难道忘了，当初也是你劝我，希望我能让雷纳德和李修复关系。” “你明明知道，雷纳德在他手上都输了，你当初那样重视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你犯了跟雷纳德一样的错误？” 雪莉这番话绝对是推心置腹了。 老路易斯一阵害臊，毕竟是一把年纪了，觉得被人训斥脸上挂不住：“我没有……” 可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雪莉无奈摇头。 看着桌上才开动的饭菜，心情更糟糕了。 “你也走吧，最近也别来了，多洛莉丝如果知道你做了什么……哦，不，她肯定会知道，她也一定会很生气。” 雪莉下了逐客令。 她都跟雷纳德离婚了，何必在掺和这些权利斗争的事情？ 更不要提，她是站在李钦这边的。 亲妹妹在给李做事。 两个女儿同样如此。 这些自视甚高，觉得高人一等的政客，又能为她做什么呢？反而一个个让她成为中间人，拉拢关系。 老路易斯很尴尬，最终还是低头认错走人：“抱歉，雪莉，我最近得到了太多，有些迷失了。” “等你气消了，我再来给你认真道歉。” 说罢。 他走了。 可出了门没多久，又折返回来：“咳咳，雪莉，我来的时候，坐的李的车，所以……” 雪莉真被逗笑了，朝背后呼喊：“梅吉，送路易斯先生回去。” 老路易斯才得以坐车离开。 在车上。 他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狗？罗文都是狗，作为他的继任者，自己算什么？狗崽子？狗二代？ 他心里当然不舒服。 不过再想起雪莉的那番话后，他又猛地惊醒。 对啊。 雷纳德都惨败过一次。 他算什么？若非抓住机会上位，他与一州两位最高议长，在实力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更别提，他现在正图谋那个位置。 一个尚未达成目的的后来者，凭什么这么高看自己。 除此以外。 老路易斯又觉察到一处盲点。 罗文与李的合作关系建立，本就很蹊跷。 他当初没有探寻这件事，是因为这种秘密，就算问出来，李与罗文也不会告知。 李的手上一定有罗文的把柄。 “是坎内特？” “所以罗文让出股份，拉着我上车，想要让我跟他与李捆绑在一起？” 电网项目与尤金今后的发展，当然是大政绩。 这样的未来捆绑，是有极大好处的。 但反过来看…… 这未尝不是罗文在安抚李的方式。 只有确保李的利益不受损，罗文才会答应让老路易斯接替众议长的职位。 这或许…… 才是真正的利益交换。 一念至此。 老路易斯心思更加不平静了。 李钦公然喊出罗文是一条狗，那是真的怒火滔天。 指不定要掀桌子！ 方才的一切，绝不是玩笑话！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号，可电话打出去，罗文的电话处于占线，再给罗文的助理拨去，瑞恩一样无法接通。 他们正在跟李交涉？ 不，罗文突然宣布卸任…… 整个州府，都乱了！！ …… 谁都想不到，偏僻的俄勒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大事。 第一时间，几大电视网都播报了这则消息。 一州州府的高层变动，足以引发一场地震。 车上，正播放着电台的新闻。 所说的也是罗文卸任的事情。 与此同时。 李钦的手机急促的响个不停。 亨利打了四通，史密斯两通，多洛莉丝，庞狄……最后就连林奇的号码都拨过来了。 李钦一直不为所动。 林雅婷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过手机，接了她父亲的那通电话。 “喂，小李啊，我们刚在俱乐部看到新闻，怎么回事？罗文卸任？你不是说……” 他话没说完。 林雅婷开口道：“爸，是我！” “啊？你们在一起啊？哦，对对对，你们一起去吃饭了，李钦呢？” 林雅婷没好气道：“爸，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我们的事情你别管，你这不是添乱嘛。” 林奇也不生气，笑呵呵道：“我就是关心嘛，关心一下都不行？州府变动，对你和李钦的生意都有影响。” “你给小李说，他要有什么拿不动主意的，可以找我商量。” “您就别添乱了，现在李钦电话都被打爆了，忙着呢。” 说罢。 林雅婷挂了电话。 忙？ 李钦正闭目养神呢。 根本不想理会外界的一切喧嚣。 林雅婷抿了抿嘴道：“我爸问你怎么回事……回去估计还要说，你别理他就行。” “我知道你现在生气……” “可能不想说话。” “我也不问你了，你静一静，好好想想怎么解决。” 说着。 她轻轻拉了拉李钦的手，作为安慰。 可就在这时。 林雅婷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李钦反握住了。 她吓了一跳。 抬头看着李钦。 发现他依旧闭着眼。 林雅婷的脸蛋‘唰’一下红了，然后不着痕迹的用按钮升起了与驾驶座的挡板，遮蔽掉切克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轻喘气，却不再说话。 李钦其实没动什么歪心思。 就算有，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是纯粹气炸了。 整个人脑袋发蒙。 生理上出现了应激反应，整个人昏昏沉沉，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所以林雅婷伸手，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拉住了。 这种时刻，真的需要有一个人在旁安慰。 车内静悄悄的。 隔音很好，外面的一切都与车内无关。 林雅婷的心思也紊乱了。 却只是抿嘴转头，瞥向另一边的窗外，任由身边男人的所作所为。 其实有时候林雅婷也在想…… 自己在做什么？ 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尤金，甚至还住在一个男人的家。 在传统思想里，这种相处模式很奇怪。 所幸两家老人相处融洽，真就是处成了世交的状态。 外加上是异国他乡。 老鼠山房子够大，他们生活在一起，反而有滋有味。 就跟当下这个时代，很多年轻人不结婚，跟闺蜜、兄弟说，等以后老了，一群人一起去养老院过集体生活。 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 终于。 车子驶入了老鼠山。 切克用传话筒发声：“老板，林女士，我们到了。” 到了此时，林雅婷才猛地转醒，吓得匆忙抽出了被李钦攥了一路的小手。 手上全是汗。 而这个动作，也才将李某人给惊醒。 他仿佛全然未觉，更是忘了自己方才的不妥举动。 林雅婷顿时有些生气与酸楚。 可偏偏…… 看着李钦额头冒着细密汗珠，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一下子又心软了。 “你好点了没？我们到了！” “刚才，刚才你在睡觉，我就把挡板升起来了。” 林雅婷解释道。 李钦听后也没觉察什么，挤出笑容：“抱歉，又毁了一次午餐，你要饿了，赶紧进去让玛蒂尔做点什么吧。” “你吃吗？”林雅婷跃跃欲试。 李钦想了想，点头：“牛排吧，来一大块，麻辣隔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整人。” 林雅婷听他换成老家方言骂人，顿时笑了，也彻底放心，先一步下车去准备。 此时。 老鼠山可就热闹了。 无数熟悉的、陌生的车子聚集。 等林雅婷先跑进去。 一屋子人猛地回头。 有穿着民族服装，带着翎羽头冠的印第安长老。 有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尤金市长。 还有披着警服，蹲在角落抽烟的警员。 屋子里烟雾缭绕，还带着浓浓酒气，不少人都喝着威士忌。 瑞提亚走来，拉着林雅婷的手：“李呢？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天呐，你的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瑞提亚低头看去，惊讶道。 林雅婷顿时有些慌张，却克制着道：“我们一起回来的，李情绪很不好，在车上睡了一路，我们都没吃饭，我先让去玛蒂尔准备点吃的。” 就在此时。 李钦才走了进来。 看到一屋子…… 呵呵呵。 罗文会玩啊。 单是尤金这一亩三分田，都举城震动了，州府就更不用想了。 他正要开口。 背后又有车辆急刹的声音传来。 他转身，屋子里的人也都望了过去…… 只见老迪伦与奥利弗也到了。 前者知道不少情况，所以此时义愤填膺。 而后者…… 脸色苍白，脚步缓慢，甚至有些不敢靠近大屋。 却在看到李钦正注视他后…… 奥利弗才加快脚步，抢在老迪伦之前来到面前—— “李先生，这件事……” 他没说完。 “法克奥夫！”李钦淡淡开口。 语气，很平淡，却在所有人心里炸起一片涟漪。 奥利弗颤抖一下，还想坚持：“李先生……” “我说，滚！！” “不懂英语吗？滚！告诉你主人……” “他完了！” 【640】李钦：今晚都别走！ 奥利弗其实很无辜。 坎内特能源公司继承自他父亲，到他手上时正是由盛转衰的一个节点。 本土基建老化，人口向几大湾区迁徙，能源政策各种调控。 他能做的就是成为罗文的白手套，先是通过罗文得到州内官方资本注资，再一起侵吞财富，维持自身不破产。 在与保留地合作前，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但在这之后，奥利弗看到了希望。 保留地是一艘大船，电网计划更让他垂涎欲滴。 可现在呢？ 罗文卸任，电网计划还能继续推行吗？ 他知道面前的年轻人砸了多少钱进来，可罗文竟然背着他玩洗白、光荣退休这一套。 这可不是一个合作者该有的态度。 罗文始终在利用对方。 滚？ 他哪里敢滚！ 开展合作之前，他当然了解了这个华人的情况，以及保留地盛传的都市传说。 所以，他毫不怀疑，李会杀了他，然后吞掉坎内特的股份，自己单干。 罗文或许能明哲保身，因为碍于参议长的身份，李不会动手，那么奥利弗自己显然就成了背锅侠，替罪羊。 ‘我不能走，走了一切就完了！’ ‘站队不能出错，罗文退休后，我只能靠着李。’ 奥利弗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于是乎，就算无数道目光盯着他，令他浑身上下被冷汗穿透，他还是硬顶着压力，颤抖得留在原地。 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在听到父母那句‘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后，只能默默低头，无声应对。 场面静默了整整一分钟。 还是瑞提亚打破了平静了：“李，冷静下来，奥利弗在项目中还是很尽责的。” 年过五旬的中年人，听到这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仿佛是……暴怒父亲旁，慈祥的母亲总算为孩子说了句软话。 李钦横了他一眼，没再发怒。 与此同时。 庞狄开口道：“李，你联系罗文了吗？事情的走向与我们当初商量的不太一样。” 何止不一样。 李钦当初拿出托亚的信，告诉大家罗文与保留地合作，推动瑞提亚上位。 正因为他是参议长，才给了印第安人信心。 现在罗文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新闻，他一旦下台，瑞提亚竞选先不谈，坎内特与保留地的项目后续，在州府没人罩着可不行。 要知道，能源部到现在都没松口，给予电网项目批条。 要是还没开始就夭折，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保留地当然不会有损失。 无非是少了一个赚钱的机会，与瑞提亚荣登州府大堂，为印第安人发声的可能。 损失最大的是李钦。 但别忘了，开放融合的口子开了，坎内特被打出局，就会有新人进来。 庞狄等人大概猜到，坎内特背后有李钦的影子，所以才放心合作。 眼前的奥利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老小子被罗文坑吐血了，跑到李面前认罪，现在都快吓尿了。 而换一个人来呢？李还有把握完全控制对方？ 除此以外，乌帕纳的示威游行还在继续，趁着这个机会，这家伙很可能聚拢一批拥趸。 即便他没有保留地委员会的股份，却可以摇旗呐喊，发动舆论压力，对长老会施压。 到了那时候，只有一条路可走…… 亡灵骑士出马，干掉他！ 李钦看穿了庞狄的心思。 在他心里又默默添上一个名字—— 死亡名单再+1。 乌帕纳，也得死。 原本是给瑞提亚的磨刀石，现在可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参议长先生现在很忙，就连奥利弗都联系不上，不是吗？” 李钦扫了一圈座椅，史密斯淡淡站了起来，将位置给了他。 “亨利，你呢？” 亨利哭笑不得：“我尝试打给瑞恩，电话占线，而且我们之前就没有接触，现在更轮不到我去关心众议长先生。” 客厅外。 一家人看着严肃的氛围，都无语了。 前两天才被罗文的跪地求饶吓了一跳，今天又是一大帮人跑到家里，表情严肃商量大事。 “雅婷他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娘小声问林奇。 几人目光也都看向他。 林奇叹道：“李钦的靠山要退休，现在进行的工程卡在一半，新人是谁，是什么态度暂且未知，而且李钦跟州府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换届……是非多啊。” 靠山？ 林雅婷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话，直接笑了。 林奇疑惑转头：“你笑什么？” “你知道什么？”林奇又追问。 几人转头看来，林雅婷才觉得自己失态，连忙摇头：“没事，李钦应该有打算。” 否则，在雪莉家也不可能大放厥词不是？ 罗文…… 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客厅内。 李钦沉吟许久，竟语出惊人：“问题不大，项目该怎么做怎么做。” 什么鬼？ 一群人本是来商量对策的。 前一刻看李钦大发雷霆，都觉得风雨欲来。 现在却听到不咸不淡的这么一句话？ 问题不大？ “李……”庞狄开口。 李钦道：“罗文总要给我个交代，不是吗？他宣布退休，就覆水难收了，我连公民都不算，难不成还能阻止众议院人事变动？” “可，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奇桑索都忍不住开口了，觉得现在的情况古怪。 李钦笑了，是冷笑—— “做，当然要做，今晚大家都别走了，我开派对，请大家在老鼠山吃烧烤。” “嗯，再多叫些人来……” “史密斯，你给艾德里安打电话，副主管先生可是我的朋友。” “瑞提亚，你让吉娜也来，叫上他父亲老乔治和工友们。” “杰克。”李钦喊大爹。 大爹走出来，一脸茫然。 李钦道：“让豪尔也来参加派对，你也邀请一些朋友，还有芭芭拉、尼克他们。” “林，给雪莉打电话，看她来不来，我让飞机接她过来玩，也跟我的家人认识一下。” 一群人全都蒙了。 现在？ 开派对？ 你认真的？ 只见李钦安排一圈，最后看向了史密斯：“史密斯，农牧区的警员也来热闹热闹嘛。” 史密斯笑了，与李钦的冷笑皆然相反，是苦笑。 别人不懂。 他懂了。 开派对？ 神特么开派对！ 李钦这是强行要‘不在场证明’呢。 对，现在就是什么都不做，因为……做事的一直都不是李钦本人。 到时候就算调查起来…… 尤金各界，各阶层人士都能证明他今晚就在老鼠山，哪儿也没去。 甚至就连雷纳德的夫人，都能为他作证。 更别提，还有艾德里安这个fbi副主管。 史密斯道：“我现在去安排。” “出去时帮我喊一下苏，告诉她我的安排，让杰罗姆杀两头牛，不要冷冻的，我请大家吃华国bbq，新鲜最重要，不需要排酸。” ？？？ 你还真聊起吃的了？ 还考虑起是否给牛肉排酸？ 沃德法克！ 然而。 劳珀却意识到什么，目光与庞狄频频触碰。 庞狄一愣，也明白了…… 接着，这股‘恍然’就好像疾病一样，在保留地诸位长老之间疯狂传播。 一个个面露惊骇—— ‘他要动手？’ ‘法克，他要动谁？杀罗文？可罗文就算死了又能如何？’ ‘黄金山惨案再次重演？’ ‘该死的，我好兴奋是怎么回事？’ 唯独亨利一脸懵逼。 他没有亲身经历那一夜，自然没有长老会众人的各种脑补。 “李，你是不是疯了？被气傻了？” 李钦笑着摇头，反而道：“啊，你给多洛莉丝打个电话嘛，请她也来吃烤肉，机会难得呢。” “神经病！”亨利哭笑不得的起身，作势想走。 但他发现，其他人竟然都不为所动。 原本大家在等着李钦给一个解释。 现在却出奇的冷静。 怎么了？ 他们都疯了？ 咦，不对劲。 庞狄他们脸怎么这么红？像是新婚之夜刚入洞房的新郎是怎么回事？ 噗。 他的屁股又坐在了皮沙发上，摩擦出一声好似放屁的声音。 就跟他作势要走，却反而留下一样…… 大家别在意，我亨利就是放了个屁。 然后拿出手机：“嘿，布鲁克，对，我在老鼠山……李今晚开派对，你带上汉娜一起来吧……” “李。”亨利看向李钦，“要不，我再多邀请点人？” 李钦再次笑了。 亨利什么也不懂，却不妨碍他照做。 抄作业嘛，难不成还需要搞清楚原理？ “都行。” 亨利继续对着电话招呼，让秘书将艾萨克等人都喊上。 气氛一度诡异。 而当人们适应了诡异，反而就显得这才是正常的，本该有的情况。 林雅婷走过来问：“那牛排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晚上涮烤一体，室内外派对同开，留着肚子大快朵颐吧。” “好。” 林雅婷又打电话给里奇，让酒店派人过来，布置一下室外，并安排厨师。 莫名其妙的派对即将开始。 得到消息的人也一阵愕然。 满城……哦，不，全州都在关注罗文宣布退休的事情，老鼠山却要开派对？ 不是说，瑞提亚的参选是罗文的提名吗？ 怎么现在看来，李钦在庆祝罗文下台？ 还是说，他是真心替参议长高兴，为他光荣退休而欣慰？ 多洛莉丝接到电话…… 沉默了半晌。 “我知道了，我就来。” 亨利愕然：“等会儿，你知道什么了？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我发现现在的老鼠山，只有我一个傻子，不明情况，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多洛莉丝鄙夷：“所以我一直说，你就是一头肥猪，或许猪都比你聪明！” 嘟嘟嘟。 电话挂了。 “婊子！” “法克！” “你怎么还骂人啊！” 另一边。 雪莉接到林雅婷电话时，也颇为意外，听到老鼠山要开派对，甚至要邀请她…… “额，林，你是不是搞错了？” “现在，开派对？” 林雅婷道：“李是这么安排的，很多人都回来，他让我邀请您，看您方不方便，可以让直升机来接您。” 雪莉犹豫了半分钟：“好吧，那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呢？” “应该也会来，只是烤肉派对，不是正式酒会，您可以随意一点。” 烤肉……派对。 对于曾经的参议长夫人而言，她几乎没有参与过这种派对，哪怕有亲民的作秀活动，她也不会出席。 可今天，她答应了。 确实是想看看，李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汉娜在接到电话时，倒是不意外，丈夫是亨利的第一秘书，亨利在老鼠山吃饭，让布鲁克邀请自己很正常。 而且汉娜本人与李钦也有交情。 她出发前，竟然将电话打给了老路易斯，倒不是谁指使她这么做，只是想在大校长面前刷刷好感度。 哪怕现在有消息传，老路易斯可能卸任。 临走之前，提拔一下她不过分吧？ 更何况汉娜也觉出味来，老校长要走，不可能走低，而是走向更高的位置。 电话接通。 汉娜将情况说了。 老路易斯懵逼：“你说什么，他要开派对？” 汉娜听出了不对劲，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老路易斯以为李钦现在应该在飞去州府的路上。 可是，他竟然在家开派对？ 他要庆祝什么？ 庆祝他被罗文和自己，秀了一脸，秀得头皮发麻？ 老路易斯哭笑不得：“汉娜，李没有邀请我吧？” 汉娜愕然。 李和老路易斯之间出现矛盾了？ “是吧……我只是听说邀请了不少人，以为您也会去，咱们可以一路。” 老路易斯叹道：“他不可能邀请我，我们中午才吵了一架，不过……你见了他之后，帮我转告一下歉意，告诉他，一切还有得谈，我从没有恶意。” 汉娜一听这话，反而头皮发麻了。 她原本是想两边示好。 现在却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这种中间人最不好做。 不帮忙，老路易斯要不满，帮忙了，李会不会对她有什么看法？ 现在丈夫能成为市长第一秘书，全靠李钦呢。 然而，到了这个节骨眼，汉娜也不能反悔了，硬着头皮道：“我会试试的。” “要是为难就算了……” 算了？ 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敢说不吗？ “哈哈，老校长，您太爱开玩笑了，我一定帮你转告。” 黄昏。 不断有车子向老鼠山进发。 平日里冷清的农牧区，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 当人多起来…… 下午那会的诡异氛围荡然无存。 大家都是人精。 善于戴面具。 猜到情况的，不显山不露水。 蒙在鼓里的，犹如亨利，也嘻嘻哈哈，全当无事发生。 反正，看结果就好，李钦真有什么大动作，必定会引起巨大震动。 牧场，屠宰作坊。 机器转动。 李钦看着那血腥的场面出神，却不知史密斯来到身后，接着那电锯转动的刺耳声问—— “李，你要对罗文下手？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 史密斯到底还是来劝了。 一个众议长在宣布退休当天夜里暴毙，全米都要地震，就算李钦搞不在场证明，fbi甚至cia都不会放过他。 李钦摇头：“我没说要杀他，只是给他讲道理！” “讲道理？” “告诉他，人，要有自知之明，除非他真想做狗！还是一条死狗！” “具体呢？” “老路易斯是继任者，他们一起耍了我！” 史密斯脸色大变，心中震撼时，也顿时明白李钦要做什么了…… 【641】整点阴间的玩意 有些事情，看似毫无头绪，但缺少的只是一道关键要素。 一旦发现最核心的关键一点，之前云里雾里的谜团，都将被串联。 路易斯是继任者？ 这其实是好事啊，不是吗？ 这是史密斯的第一反应。 但等他稍稍细想，就觉得不舒服了，很膈应。 首先，这件事李钦丝毫不知情，罗文既没有商量，更没有提前告知，哪怕说一声都没有！ 罗文的把柄可在他们手上…… 偏是这样，众议长大人依旧不受控。 老路易斯呢？ 李钦对他完全没有掌控度，他取代罗文，李钦费尽心思掌握的那些把柄都将落空。 而罗文这一手，本就是洗白上岸。 他现在完全无惧李钦了。 李钦敢点炮，那就是大家一起死。 坎内特里李钦砸了六亿，假设传出去罗文贪腐，坎内特将会遭到当局调查，就更别提做什么电网的民生大工程了。 这么看来…… 罗文，的确在作死！ 那么李钦的意图就很好理解了。 不是杀。 而是讲道理！ 罗文现在不能死，他必须与路易斯完成工作交接，继续为保留地与坎内特保驾护航。 换言之，李钦在被逼无奈下，只能默认罗文与老路易斯对他的算计。 因为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继续做下去。 但是…… 人犯错了，要接受惩罚。 李钦将要给罗文一个警告，也要给老路易斯一个警告。 前者其实都不重要了，等一两年后，李钦想杀他也可以，不杀他，他自己也熬不过癌症。 重要的是后者…… 老路易斯必须搞清楚，他在跟谁，跟什么人合作！ 哦，不…… 准确的说。 李已经不想合作了。 双方不再会是平等关系。 所有的事情，李……一人，说的算。 一念至此，史密斯凝视着李钦：“只是警告，对吗？你……要让泰迪去？” 李钦点了点头，沉默无声。 如果可以，他想杀了罗文泄愤。 然而世界之所以繁衍至今，规则很重要，罗文善于利用规则，李钦输了。 不过，罗文必须付出代价。 “我觉得……让我或是昆帕去比较合适，泰迪有些过了，毕竟我们不知道，黄金山之夜，是否还有人在默默调查。” 一百多人的暴毙，说过就过了？ 别太小看联邦当局了。 然而李钦摇头：“他们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人间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 “那么，我觉得……” “他们需要了解一些阴间的玩意，才能真正的恐惧。” “毕竟你已经出过一次面，你觉得……有用吗？” 想了想，李钦补充道：“泰迪不会有事，就跟杰斯，以及水坝事故一样，没人……会发现问题。” 史密斯犹豫一阵，还是点了头：“好吧，那我去安排？你最好还是始终在人们的视线中。” 李钦道：“你到了，拨通电话，我跟泰迪说，不然他不听你的。” “好。” 史密斯悄无声息的走了。 杰罗姆指挥着屠宰工将牛肉各部分分割，然后跑来邀功：“老板，上好的菲力，两头牛一共四条，要不然我从仓库里再拿几条出来，免得不够吃。” 李钦淡淡道：“跟肥肉一起打成肉片，我烤肉串吃。” “啊，这……”杰罗姆一脸懵逼，就差脱口而出，老板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咱们的老鼠牛，好歹五万刀一头呢。 零售价就更贵了。 你竟然要跟其他部位打碎了吃。 杰罗姆哪里知道美食的真正定义，有时候原汁原味固然重要，有时候人需要一些刺激味蕾的东西。 不然，就跟罗文、老路易斯一样，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李钦与杰罗姆回大屋的路上。 史密斯打来电话。 李钦只对泰迪说了一句：“按史密斯说的做。” 回到大屋。 盖德鲁已经准备好设备。 除了米式的封盖烤炉，最为特色的就是之前焊接的中式烤炉。 炭火早已点燃。 安排从酒店叫来的厨师串肉串。 肉不用腌，纯靠炙烤时的辛香料烘托。 不少客人看着李钦开始烤肉，都觉得很有意思。 米国也有烤串，不过不是碎肉串串，而是肉块，并且依旧放在封盖烤炉里闷烤，少了过程中的撒料与翻转，与明暗火的交替，也就少了烟火气。 等烤了第一批，旁边的厨师就上来帮忙，有样学样，因为没什么难的，孜然不怕多，辣椒粉适量，最主要的是盐分的控制，不要太咸了。 宾客们口中聊着众议长宣布退休的事情，只当是谈资，除了庞狄等小部分人，没人觉得这与李钦有什么太大关联。 13号公路。 奔驰车上，唐娜在开车。 多洛莉丝与雪莉坐在后排。 “李到底要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开派对？中午他与路易斯吵了一架……我听路易斯说了，罗文的继任者是他。” 多洛莉丝大感错愕：“老路易斯要竞选众议长？他能当选？” 雪莉很懂这方面的事情：“选民是次要的，主要是派系内的议员投票，俄勒冈众议院本就是少数派把持……” “路易斯多年的无派系人士选择倒向少数派，少数派高层会为他安排妥当。” “更别提了，罗文是自愿让位，肯定会为路易斯铺垫好一切。” “我也没想到，路易斯会走到这一步。” “走到这一步？”多洛莉丝冷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你生气，但李也不太理智。”雪莉道。 多洛莉丝无奈摇头，看着姐姐：“如果是你被这么耍了，你能理智吗？” “……”雪莉有些不满多洛莉丝的态度。 虽然她也觉得路易斯过分了。 多洛莉丝看了一眼唐娜，最终道：“知道我为什么为李做事吗？因为他击败了萨克曼……而且是无理由，无逻辑的击败。” “雷纳德知道这些事情的大概，但他还是犯错了……而李？他又一次在保留地股权争斗事件中证明了自己。” “保留地……一夜之间，死了上百人。” 雪莉惊愕：“你说什么？” “死了上百人？为什么新闻没有报道？” 多洛莉丝面无表情：“都是些印第安人，而且李钦说服了五大直播，以及保留地的开放融合，高层眼里，这些人不重要。” “更主要的是，没证据，一点证据都没有。” 雪莉下意识也看了一眼唐娜，发现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开车。 实则，唐娜真是心如止水了。 因为…… 她也杀过人。 被那个该死的老头逼迫着，一起将人淹死在湖里。 李是什么人……哦，不，他不是人，他是恶魔来的。 唐娜其实也很清楚。 见惯了纽约上流阶级的肮脏，李这样的人如果手上不沾点鲜血，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为了数千万米金遗产，自诩人上人的上流阶级能搞暗杀、毒杀，然后完美脱罪。 保留地那位大长老的遗产，可是高达数亿米金啊。 唐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但她不敢去看心理医生，因为这件事只能永远的藏在心里，无法吐露细节。 其实这样也好…… 人不该想太多，敢爱敢恨，而且她本来就不忌口，喜欢多莉，也喜欢李。 “他是凶手，你，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雪莉忍不住颤声道。 多洛莉丝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雷纳德就干净吗？我这些年见了太多他的肮脏，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继续在一起。” “李不同，他是无辜的。” “无辜？”雪莉反应巨大，“你说，杀了上百人的他，是无辜的？” 多洛莉丝看着窗外，嗤笑了一声：“甚至，我觉得他有些软弱……” “雷纳德从不会让自己涉身险地，才想办法反击，李永远忍让到极致，才会出手！” “但你知道的，雪莉，就跟学校里那些好学生一样……” “被欺负到了能让这群好孩子爆发的临界点，那后果往往是极其恐怖的。” “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坏人，而是正在变坏的好人，因为好人想要制裁坏人……” “他们要比坏人变得更恶毒百倍。” 雪莉浑身一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一直到看到灯火通明的老鼠山农牧场，才再次开口：“老路易斯不会……” 没等她说完，多洛莉丝道：“他该庆幸，他不只是主谋，也还有利用价值。” 车子驶入老鼠山，停在无数车辆旁，一行三人进屋大屋。 亨利很快迎了上来，率先为雪莉介绍李的家人，而很快……雪莉就成为焦点。 “那是参议长的夫人？” “是的，我没看错！” “天呐，她竟然受邀前来了！” 惊呼声不止。 大爹大娘等人也觉得与有荣焉，很快被大屋内的热闹氛围所感染，将下午的事情暂时遗忘。 快乐其实很简单。 当然，此时有人在负重前行。 “李，你到底要做什么？” 问出这话的人，自然是艾德里安。 副主管先生到来后，就没发现史密斯的踪迹，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fbi知道李钦与罗文达成了某种交易，否则众议院不会为瑞提亚提名。 “史密斯呢？你让他去做什么了？” “拜托啊，李，黑索金事件已经闹得够大了，你们不能乱来了！” “而且艾肯现在很相信我，你知道，我从印第安人中挑了几个线人去交差，如果你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我却一无所知，艾肯一定会发作的，到时候之前的努力，包括你在录音上为我铺垫的，全部都要毁于一旦。” 艾德里安是真的着急。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上船，可不希望船翻了。 然而。 李钦还未开口，史密斯出现了。 他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了艾德里安的轻呼：“放轻松，艾德，我不是在这儿吗？” 艾德里安回头，猛地看到史密斯出现，还揉了一下眼睛：“沃德法克？不对……那就更不对劲了。” 李钦道：“史密斯都来了，你还说什么不对劲？” 艾德里安来回扫视二人：“史密斯都在，那你肯定有其他安排，更恐怖的安排……” 不等他说完。 李钦打断了他的话：“艾德里安，你我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坎内特还等着图谋发展，我不可能乱来。” “就算我做了什么，也只会有当事人知道，你放心，当事人不敢胡说什么。” 艾德里安哭笑不得…… 所以，你还是做了呗。 “你保证？” “保证！” 艾德里安也不敢问太多，免得真的东窗事发，他也作为知情者被拖下水。 当然，归顺是归顺，但真要出事了，能避免罪责当然是避免。 团体只有在成功时固若金汤，团结一致。 溃败时，只有作鸟兽散。 …… 晚上九点。 塞勒姆已变作夜城，只有少数几个酒吧与便利店亮着灯光。 城市氛围肃重的州府，老龄化严重，周遭居住的只有公职人员与政客，甚至后者中很多人宁可每天往返一个多小时路程，前往波特兰居住。 此时的州府，比起国内的小县城都不如。 少了车水马龙与夜市摊贩的繁华，反而充斥着一片死寂。 但对某些人而言，他们喜欢静谧。 罗文经过退休宣称后，忙碌了大半天，无数人询问缘由，又道来安慰。 甚至有人盯上众议长的位置。 老路易斯上位，还只是秘密，需要在最后一刻作为爆点，为他烧一把火。 服药过后，他少见的倒了杯酒。 查尔斯在忐忑不安：“爸爸，李会发疯的，你知道他，那一晚我被……” 罗文打断道：“他会发疯，不会发疯在我们身上，坎内特他投资了六亿，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无视。” “我，你，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意外，因为我们正被全国注视着，除非他不要那六亿了，但没有人会舍弃整整六亿米金。” “查尔斯，这件事圆满结束，我们就去欧洲定居，如果运气好，我说不定能多活几年……” “坎内特将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你只需要找个职业经理人看顾就可以了，今后不需要与李接触。” “他是草莽，像是十九世纪的掘金人，认为挖到的，抢到的金子都属于他，可一旦遇到执法的牛仔，只能被吊死在橡树上，他们不懂，这世上是有规则存在的。” “我没有害他，只是自保，更何况他与路易斯关系不错，那未来就让他们继续合作好了。” 查尔斯苦笑：“如果李报复我呢？他曾经就这么做过，还杀死了不少人！” “那就继续利用规则咯，去华国。” “华国？”查尔斯蒙了。 罗文道：“那是最安全的国家，你的财富足够生活一辈子了，而他不敢在自己的国家动手，据我所知，他至今都不是米国公民。” “而你去了华国，说不定能借此与他缓和关系呢。” 说到这里。 罗文喝了一口酒，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得与自信。 可就在这时…… 一声巨响传来。 如同春日的炸雷，惊得父子俩都脸色一颤。 “啊——”是保姆的惊呼。 然而惊呼声后，一切又归入死寂。 隐隐约约。 查尔斯好像听到了倒地的声音。 而紧随其后，他又听到了本不可能存在的响动—— “是马蹄！” “爸爸，我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642】——向您问好！ 查尔斯的脸皮抽搐，庄园外的黑夜令人生出原始本能的恐惧。 罗文同样无法淡定。 前一刻的谈笑风生僵在脸上。 因为他也听到了…… 马蹄声踩踏别墅大理石地面的响动，以及保姆的凄惨呼喊。 轰—— 餐厅高约三米的仿古大门猛地一震，发出巨响的同时，震得整面墙都颤了一下。 整个门框与墙面脱离。 墙上挂得油画美术品顷刻间摔在地上，玻璃相框统统粉碎，稀里哗啦的声音如同寒夜里的冰雹在砸击大地。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 大门落地。 父子二人的耳中甚至出现了耳鸣，又有一股气浪扑面，让面颊的绒毛都有了反应，根根炸立。 “那，那是什么？” 查尔斯看到了光，若隐若现。 “是个人？” “你是谁？” 光影形成人的轮廓，竟然真有人骑着马出现在别墅当中。 窒息的感觉仿佛要将偌大的空间压缩在一团，直逼父子二人的身心。 罗文目光颤抖的看着远处。 那道骑士的身形轻松下马，而他一只手上拎着缰绳，另一只手却握着马鞭套索，套索的另一端似乎拖拽着什么重物。 他一发力。 沉闷的事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到重物被抛起，甩进了客厅。 砰。 一具死尸落在桌子上。 没有挣扎。 仅是翻滚了两下，便停滞。 一只手无意识的垂落在桌边，胸前无起伏，人已经凉透了。 “卢娜！！！”罗文浑身一震，惊呼着照顾他生活起居十几年女人的名字。 这种雇佣关系早已成了家人一般。 他想要站起，可却浑身发软，重新跌坐椅子上。 光影闪烁，那骑士如同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生物，反而像极了灵异电影中的恶灵。 哒哒哒。 牛仔靴踩踏地面，向着父子二人靠近。 查尔斯像是被禁锢在椅子上，但不妨碍他双腿发力，不断蹬动，让身下的椅子向后挪移，传出刺耳的摩擦声。 慌乱中，椅子向后翻倒，他也摔在了地上，却不顾疼痛的继续后退。 来到罗文身旁，查尔斯犹豫了，他不能再跑了，即便现在也跑不动。 “别过来，你是谁？”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查尔斯匍匐在罗文脚边，此时此刻，像极了李钦对他们父子的形容，一只死狗。 终于，那虚幻的身影说话了—— “先生让我带句话。” “你们破坏了他的规矩……” “这是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但做错事的人，必须得到惩罚。” 话落。 手中长鞭在半空中‘噼啪’炸响，鞭子凛冽的落下，竟将那桌子与桌上的尸体一分两半。 却还有余力，打在查尔斯的小腿上。 “啊！！！” 查尔斯痛呼着，只见休闲裤被轻松撕裂，而小腿上的肌肉向两侧翻开，伤处见了渗人的白骨。 “这是最后一次！” 虚幻的声音后，他仿佛瞬间回到马背，骏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便加速冲了出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那身影浮现幽蓝色的电光，撞碎了客厅侧面的一整道玻璃墙，消失不见。 一切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 当所有尘埃落定，归入死寂，父子二人依旧呆滞在原地。 整个客厅内，已然变作人间地狱。 破碎的大门，被劈开两半的实木桌，几分钟前还活生生的人，被拦腰斩断，血呼哧啦的鲜血，正不断涌向两人的脚下。 从始至终，警报未响起。 就连安保人员都没有到来。 整片死寂持续了十分钟。 又有脚步声传来，伴随惊愕的呼喊—— “沃德法克？”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上帝……死了，全都死了！” “议长先生，议长……查尔斯，你们在哪？” 活人的声音传来，才彻底将融入死寂世界中的父子二人拉了出来。 呼哧呼哧。 查尔斯喘着粗气，开始痛苦的低吟，双手按着大腿，试图用手指掐出的疼痛，掩盖小腿上的残忍伤痕，但实际上无济于事。 瑞恩听到了响动，终于跑了进来。 “上帝……”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在门口浑身颤抖。 尽管确认罗文和查尔斯都还活着，依旧无法平复心绪。 咕嘟。 罗文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咙，嘶哑的开口：“外面的人呢？” 瑞恩如梦初醒，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忍住了：“死了，所有安保人员都死了，天呐，这到底是谁做的？” “卢娜……那是卢娜？”然而，他又看到了保姆的尸首，身形都晃了晃。 而罗文听到他的话…… 死了？ 都死了？ 整栋庄园只剩下两个活人？ 浑身上下，泥泞不堪，罗文像是被水泡过，胳膊肘的汗液顺着肌肤流淌到手指，又从指尖滴落。 “叫人……收拾局面，不要报警。” “不要报警？”瑞恩一脸茫然，道：“可这都是国会警员，他们出现意外，我们……” “闭嘴，瑞恩，按我说的做，想办法抹平这件事，报警，惹麻烦的只会是我们。”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搞定这件事！” 说到这里。 罗文终于还是补充一句：“这是他的警告。” 他？ 瑞恩没有发问，也立刻知道这个‘他’是谁。 沉默又一次弥漫。 两分钟后，瑞恩才走过来，看到查尔斯的伤处，倒抽凉气：“我先送查尔斯去医院……” “哦，算了。”瑞恩没说完，又否决，“我安排医生过来吧，否则查尔斯忽然受伤，会被很多人关注。” 他又扫视整座庄园，心有余悸，如果他今天早点过来，是不是也会死？ “今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想要解决现在的烂摊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如瑞恩所说…… 众议长的安保都是国会警员，他们都有清白的身份，圆满的家庭。 不可能随意将他们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平。 必须想办法，制造意外，合理的让他们再死亡一次。 李没有杀他们，是一种警告。 留下一个烂摊子，则是一种惩罚。 如果罗文解决不了…… 那没事了。 想要光荣退休？哪有那么简单！ 李不会让他好受！ 当然，李也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如同一次考验，现在是你们自救的时刻，如果连这点危机都处理不了，我凭什么相信老路易斯的话……合作还将继续，大家共创美好未来？ 罗文已经丧失了被信任的资格。 半个小时后。 两辆货厢车驶入庄园。 带有纹身的一群人，长相凶恶，却在看到一副人间地狱景象后，吓得脸色苍白。 罗文与查尔斯已经回房。 为首的中年人来到瑞恩身边：“该死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没告诉我死的是国会警员，这种大案子，我不会碰！” “而且，有人袭击了众议长的宅邸，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瑞恩刚刚平复心境，但全身依旧有一种脱力的状态，说话时声音干涩嘶哑：“因为，导致这一切的人，我们惹不起！”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老板可是……” 那人话音未落，自己就止住了。 因为他看到瑞恩脸上认真的表情。 他一泄气，犹豫道：“五百万，处理了这件事，我要带我的人出去躲一段时间，而且你放心，既然是你们都惹不起的人，我也不会借此要挟。” “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互不认识，别再联络了，成交嘛？” “成交。” 中年男人是一个职业清道夫。 专为大人物处理这些腌臜事，团队的人开始处理现场，将玻璃碎片清扫，将尸体带出，用某种化学药剂清理血液。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带到了楼上，为查尔斯缝合包扎伤口。 短短两个小时，除了破碎的窗户与倒塌的大门外，一切恢复如初。 瑞恩出现，对中年男子问：“那些国会警员你打算怎么处理？” 中年男人淡淡道：“你不该问经过，五百万现在转到我海外账户，放心，我会把事情做漂亮的，而且是无懈可击。” “好。”瑞恩开始操作手机，查尔斯已经给他的账户准备好了一笔钱。 男人确认转账收到，又问了一句：“你们招惹上什么人了？你老板都惹不起？” 瑞恩苦笑一下，学着他方才的措辞道：“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那人是谁。” 清道夫很懂规矩，若非是这件事过于离奇，让众议长宁愿找他们掩盖，也不远报警，他绝不会好奇心泛滥。 这世上还有什么力量，是让一州唯二的大人物，怕成这样的？ 还是说…… 肯尼.罗文被人抓住了把柄？ 但就从今晚的情况看…… 太惨了。 死掉的人都太惨了。 全身没有枪伤，反而像是用刀刃利器，将人杀死。 最夸张的是…… 国会警员没有一个能反应过来，去激发随身报警器的，一个个死不瞑目。 旁人忽然走来道：“老板，有一具尸体没有胳膊，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男人听后，觉得头疼，但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道：“不管了，先上车。” 然后他才对瑞恩道：“我留下一桶氟化氢和塑料桶，如果你们找到了，用化学原料将它泡进去，放心……那东西能让骨头都融化，接下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瑞恩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自己还要做这种事，但一想到时间不多了，只能答应：“我明白了，那就……再见？一路顺风！” 男人深深看他一眼，点头道：“……各自保重吧。” 中年男人最后一个上车，车队离去。 而瑞恩在门边驻足，看到他们将国会警员搬上了suv，系上安全带，便大致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后。 轰！！ 十几公里外，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的火光直冲云霄，甚至照亮了夜空。 罗文庄园。 三人听到动静，都吓了一跳。 十多分钟后，便有电话打来—— “瑞恩，议长先生在吗？” “东区加油站发生爆炸，有持枪匪徒抢劫，开枪时击中了刚刚前来运输汽油的油罐车。” “爆炸很惨烈，波及了半个街区，这是俄勒冈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爆炸案。” 电话里的声音，三人都听到了。 不出意外…… 一群国会警员应该正巧在那家加油站里加油，然后又很不幸的被烈火吞噬，泯灭一切伤痕，只剩下几具焦炭。 又在一个小时后。 另一通电话打来：“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加油站事故的死亡名单中，包含议长的安保团，因为爆炸焚毁，暂时不能确定人数……现在只从监控看到，他们在夜里正好前去加油……” 听到这个消息。 三人悬起的心放下了。 这大概就是五百万的威力。 一辆油罐车与加油站‘被爆炸’，做事的清道夫如今应该已经在赶往边境线跑路了。 …… 塞勒姆与尤金的公路线相距二百公里。 但若是在地图上拉直线，横穿森林、湖泊、山脉，实则刚刚超过一百公里。 对驾车者而言，唯有顺着公路行驶。 而此时。 一道鬼魅身影正穿过茂密森林。 既不留下脚印，林地的巨木竟然也被无视，如幽灵的身躯，自由穿过一棵棵大树。 马匹不知疲倦，始终保持最高时速奔行。 六十公里每小时，往返一次州府，甚至要比汽车还快。 尚是夜里。 俄勒冈大学城静悄悄的。 没有围栏阻挡，大学城其实是城区街道的一部分。 大学城的湖畔别墅。 二楼主卧的老人正在睡觉，但他睡不踏实，心里揣着事情，辗转反侧，半梦半醒。 一直到房内忽然传来异响。 老人猛地惊醒，坐了起来，竟然发现一道光雾形成的人影，站在自己的书桌前。 那人影发现他醒了，回头看了一眼，留下一句话：“先生，让我向您问好……” “你骗了先生两次……” “先生说，事不过三！” 话落。 那人影竟然穿透了房屋墙壁消失。 老路易斯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撞邪了。 他伸手打开床头灯。 温暖的光芒，令他心里的惊吓安稳了些许。 “做噩梦了？” “是因为……我过于害怕那个年轻人？” 老路易斯苦笑，正要睡下。 苦涩笑容却僵在脸上。 因为…… 他看到，自己的书桌上，正放着一根手臂。 手臂上竟然还穿着衣袖，血液早就逐渐凝固，但还有些许残留，正要滴落。 滴答。 水滴落在二楼的木质楼板上，放出清晰的脆响。 “……法克！！” 老路易斯几乎是蹦下了床，快步走了过去。 他浑身颤抖，想要触摸那手臂，试探虚实。 然而，他犹豫了许久，也没有鼓足勇气。 最后，他只是蹲下来，抹了一下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 “湿的……” “这是真的！！” “玛德法克！！” 老路易斯的脸色煞白，忍不住惊叫起来。 然而，二楼走廊传来开门声：“路易斯先生，是你吗？你醒了？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保姆被惊动了。 老路易斯只觉得脖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别人掐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那脚步靠近，他才慌忙道：“没事，没什么事，我只是夜里口渴了，喝杯水，哦，你别进来了，我没穿衣服，早点休息吧。” 脚步停顿，似乎也在犹豫，最后传来声音道：“哦，那好吧，路易斯先生，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叫我，我去睡了。” 吱，砰。 保姆的房门轻轻关闭。 噗。 老路易斯才向后退走，跌坐在柔软床垫上，双目空洞失神的看着那半截手臂，不知所措。 【643】你说，巧不巧？ 已是深夜。 大娘端了杯水回到卧室，大爹竟然醒了，睁眼道：“楼下怎么样了？” “你还没睡啊？”大娘意外，摇了摇头苦笑：“还闹着呢，我总觉得吧……咱家李钦这次是真气着了，不然下午那会都发火喊人了，还让那个奥利弗滚蛋，怎么转眼又说开派对？” “他平日里什么都不跟咱们说，表面也嘻嘻哈哈，其实压力挺大吧？你明天也别训他了，孩子总需要发泄，用现在那些心理医生的话说，得适当发泄，不然要憋出什么躁郁症的。” 我训他？ 不都是你训嘛。 大爹一阵无语，但看着老婆心疼大侄子的样子，又觉得胸膛有暖流生起。 对这老婆，大爹是真服。 李钦爹妈走得早，换个别的家庭，能这么对丈夫弟弟的儿子，送出国留学就太难得了。 真心就将李钦当做自己孩子看待。 当然，也有俩人一直没孩子的原因在，但大娘对李钦的好，却也是真情流露。 以真诚报以真诚，如今不就得到了回报，在国外，住大庄园，出门开宝马，回一次国原来那些邻里哪一个不是巴结着。 但大爹现在是心知肚明了…… 荣华富贵不是白捡来的。 不拼命，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林奇为什么对这一切反应很平淡？因为他老林家是江城首富，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呗。 大爹不愿多想，因为多想也无济于事，他们帮不上李钦什么忙，至少知道老李家现在不缺钱，有一天真在国外混不下去了，还能带着钱回国嘛。 大爹笑道：“老林他们呢？” “都还在楼下呢，老林跟李钦他们喝酒聊天，张珂被芭芭拉和格温揪住打麻将，格温就是艾萨克的老婆……” 大爹点头：“我知道……他们还会打麻将？” 大娘笑着躺下，熄灭了床头灯才与丈夫继续说夜话，好笑道：“玛蒂尔和吉桑德她们把麻将牌的图案画出来了，让他们对照着打，正入迷呢……” “乔乔和霍利睡一起的？” “嗯，提亚陪着呢，今晚在他们房间休息，朱蒂也在保姆房待着，你就别操心了。” …… 大娘说的没错。 李钦的确在释放，也可以说是放纵。 心里憋着团火，如果不释放出来，他怕自己克制不住搞大事。 罗文与老路易斯都不能死的。 但威胁必须到位。 一群老家伙最大的毛病就是倚老卖老，总觉得这个世界应由他们的方式与规则运转。 真要再来一出托亚的玩法，李钦真的顶不住，所以还是尽早扼杀在摇篮，免得哪天又搞出惊喜。 凌晨四点。 大屋一楼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当然大部分是年轻人，上了年纪的，如劳珀、奇桑索早就溜了。 哪怕不知道李到底在搞什么鬼，却发现李钦的确没有要离开老鼠山的意思，便直接回保留地了。 真要有什么事，明天看新闻就清楚了。 而如亨利、卡奥姆一流，喝多了上头反而越精神，若非碍于这是老鼠山，还有女眷，年轻的长老会长老都打算电话摇人，从黄金山的舞娘俱乐部找几个过来继续嗨。 终于，一切归入寂静。 多洛莉丝都一觉睡醒了，从一楼一间客房走出来，竟然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还坐在门廊的茶桌前。 推开门，多洛莉丝愣了一下：“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李钦一脸油腻，双眼内充斥着红血丝，并挂着眼袋，明明精神疲惫，却说： “睡不着。” 多洛莉丝在他对面坐下：“就以为罗文的事情？你觉得解决不了？这可不是你！我以为你大张旗鼓开派对，是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 李钦倒是不怕多洛莉丝泄露，冷笑一下：“是啊，我就是在处理。” 多洛莉丝心中早有猜测，但听到他亲口证实，脸色还是微微变了一下，却绝对不会多余询问他是怎么做的。 “那你有什么可睡不着的？” “我怕麻烦，但不是怕麻烦。” 多洛莉丝皱眉：“你确定你说的是英语？” 李钦笑着补充一句：“我怕麻烦到来，但不怕解决麻烦，只是想不通……这些人何必呢？给自己找事，给我找事，能换来什么？” “你知道我的，安生过日子，每天吃吃喝喝，遛马数钱，就足够了！” “当初要不是你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搞出那么多事。” 多洛莉丝听懂了，似笑非笑：“你还怪我咯？我可是主动投诚了！” “罗文也投诚了，但他还是背叛了。” “你觉得我跟罗文是平等的吗？”多洛莉丝有心开导他，倒不是担心他钻牛角尖…… 李现在的状态，就是文艺青年酒醉后的常态，发发牢骚，感慨人生。 等他睡醒，什么事都不记得了，甚至会为自己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 “那你可就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商人，利益至上！当初水坝垮塌，萨克曼赔了那么多钱，可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该怎么选，对我来说很清楚，而事实证明，跟你合作，我得到了比在萨克曼更多的利益与好处。” “当初我只是拿业绩分红的高级打工仔，现在我是估值数亿米金企业的股东。” “但罗文不同，他是政客，而且是顶级政客……他们没有你与我有钱，可他们有我们花钱买不到的东西，因为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 “忽然有一天，你说规则你来定，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我常说雷纳德的自尊心无比可笑，可现在我必须承认，那只是我的眼红嫉妒，他的自尊心是权利带给他的。” “所以就算你狠狠击败了他一次，他也不会来对你道歉，向你伏低做小，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你们处于两个阶级，你属于被利用的工具人一方。” “我知道你拿捏住了罗文的把柄，因此他不得不暂时低头，然而想要彻底折服他们，永远不可能。” “除非你成为他们的一员……” “否则，你永远处于弱势的一方。” “但可惜的是，你不是米国人，不具备加入他们的条件。” 李钦听着她的劝慰，忍不住笑了：“永远不可能？” 多洛莉丝重重的点头：“对，永远不可能！或许我的话重了，但你也看到了，这不就是事实吗？” “你知道我的立场，我是你的人，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默认这件事，与老路易斯继续合作。” “至少现阶段而言，你们的利益是相符的，他会推动瑞提亚上位，至于罗文……一个马上要进棺材的老人罢了，给他留下一丝体面，对你没什么坏处。” 然而，李钦笑意更浓了，又在开口那一刻，瞬间冰冷下来：“给他体面？那我的体面呢？” “尊重是相互的！” 多洛莉丝倒是不怕李钦发怒，反而捂了一下脑门，一副无语的样子：“拜托，我是来劝你的，但现在好像起了反作用，你能不钻牛角尖吗？” 李钦深吸一口气，克制了情绪，淡淡道：“没什么事情，是‘永远不可能’的。” “那么坚固的水坝，大家也认为不会垮塌不是吗？而且……它不止垮塌了一次。” 多洛莉丝瞪大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憋了许久，最终还是破防了，小声道：“但，但你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吧？一州众议长与候选人，你会玩蛋的！这跟保留地的长老会不一样，这是联邦……” 李钦看她着急的样子，反而不生气了。 因为这女人是真为自己着想。 他笑了，真诚的笑容，竟然还起手为多洛莉丝拨弄了一下耳鬓的头发：“只是单纯警告一下，别害怕，多莉。” 多洛莉丝愣住了，不太适应李的主动，明明她跟唐娜勾引多次，李是很抗拒的。 她又道：“他们会报复的，就算现在忍了，罗文下台，一身轻松，老路易斯上台，总有机会找你麻烦。” 李钦继续笑着…… 是。 他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简单的警告根本不会起作用，吓不住两位见惯大风大浪的老前辈。 所以，那就只能整点特殊警告了。 最强王者再厉害…… 老子开挂的啊。 就算你是人间的王。 不好意思…… 我是阴间的王。 “他们不会的，我有信心。” 多洛莉丝翻白眼：“那你还不睡觉，在这儿发什么呆，还浪费我这么多口水？” “等人啊，没想到先等到你的安慰，挺好的。”李钦笑着又要伸手，他的确喝多了。 男性生物对美丽女性的骚动开始作祟。 多洛莉丝却打开了他的手：“有本事等你清醒了来撩我啊？喝多了才敢动手动脚，胆小鬼！” 嘿。 来劲是吧！ 李钦正要反驳，然而门外开进来一辆警车。 史密斯下车，看到了李钦后，向着这边走来。 他微微正色，也收起了恶趣味的心思：“我等的人到了。” 多洛莉丝深深看了史密斯一眼，竟然没走。 一直到史密斯来到近前，盯着她，示意她离开。 多洛莉丝才道：“全世界可都知道你是李的人，你警长的职位还是金羊毛运作上去的。” “李是有不在场证明了，那你呢？” 她还在替李钦担心。 万一出了什么事，顺着史密斯查，还是能查到李钦身上。 史密斯被女人的质问，搞得一脸懵逼，转而看向李钦：“她知道吗？” 李钦看史密斯吃瘪，觉得很有意思，摇了摇头：“不知道。” 然后。 史密斯脸色一板，直接骂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碍事……还有，请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人，你也最好别来惹我，对于这一点，你可以咨询一下你的属下，那位唐娜小姐，她对我的情况很清楚。” 多洛莉丝蒙了：“你什么意思，玛德法克……” 她可是连雷纳德都骂的人，怎么可能会怕史密斯？ “唐娜？你把唐娜怎么了？” “呵呵，你竟然不知道？那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终于，李钦的声音响起：“够了，多莉，去睡觉吧。” 多洛莉丝喘了好几口气，硬是憋住了，转身拉开门。 不过史密斯大概是看在李钦的面子上，给她安了心，假意对李钦抱怨：“我在警局待了一整晚，艾德里安那家伙也整整盯了我一整晚……” 多洛莉丝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再起步时，便轻快起来。 fbi的人都盯了史密斯一夜，那肯定没事了，就算有事……也是远程操控布局，风险会降低很多。 等多洛莉丝离开。 李钦才问：“艾德里安人呢？” “刚走！州府出事了，他被艾肯急招回去。” “嗯？”李钦狐疑。 史密斯竟然卖关子：“新闻会报，给你留点期待吧。” “处理好了？” “非常好。” “你让泰迪都做了什么？” 史密斯不说话了，只是露出丑陋的笑容，看着他。 意思是…… 你确定你要知道？ 李钦一看就懂了…… 他是老板，只提出项目名，具体方案细节全部交给了史密斯。 正如他给泰迪的嘱咐只有一句话：“按史密斯说的做。” “那很精彩咯？” “超乎你的想象。” “天呐，我现在更睡不着了。” “睡吧，对你们年轻人而言，一觉醒来，世界都将是全新的。” “那对你们老人呢？” “不知道是否能醒得来……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但我最近真的很累，至少弗格森说我的体检报告很健康，数值像五十岁的人。” “这件事结束，送你和艾丽、小茉莉去度假。” “那就说定了！” …… 与此同时。 一生见惯风浪的老路易斯，依旧呆坐床边发呆。 被人送了断臂…… 这种事他此生还未见过，却听说过。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而在于前来送礼的人……竟然凭空消失，犹如鬼魅。 上了年纪的人，总会生出一些唯心主义的思想。 那是鬼？ 那个鬼又跟李有什么关系？ 他满脑子都被灵异与玄学充斥着。 一直到门外传来保姆起床的响动，他才被惊醒。 转而想起…… 整件事里，他只算从犯。 假设从犯都收到了如此贵重的礼物，那么作为主谋的某位老友，收到的礼物一定是豪华至尊套餐。 他悄悄反锁了房门，拨打了电话…… “路易斯先生？”瑞恩的声音传来，显露着疲惫，“您有什么事情吗？我们现在很忙……” 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呼喊—— “找不到！” “法克……” “那个手臂到底在哪？” “安保人员都死了，警方甚至fbi肯定要上门调查，万一被搜查出来，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找到那只手臂，必须找到！！” 手臂？ 额…… “瑞恩，你们在找手臂？” 瑞恩倒抽凉气，大概是捂住了话筒，才道：“啊，没有，您可能听错了，路易斯先生，关于我们的计划，您可能要亲自过来与议长先生聊聊……” “哦，不。”老路易斯走到书桌前，终于还是拿起了那已经僵硬的手臂，脸皮抽搐—— “先不聊什么计划……” “就聊聊手臂的问题！” “如果你们在找手臂……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可以给你们。” “因为，我正好不知道，我该怎么处理它。” “你说……巧不巧？” 【644】拉人下水 巧不巧？ 瑞恩当即就笑了，气笑的：“路易斯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我实在没时间跟你……” 没等他说完，老路易斯也笑了：“呵呵，你觉得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 “……” “……” 双方都在此时沉默了。 因为瑞恩也终于意识到，今晚遭殃的绝不只是他们一家。 对啊。 好端端的尸体，为什么会少了一截手臂？那么专业的清道夫都没在大宅中找到…… 如果是被带走，送给路易斯做礼物。 一切都说得通了。 瑞恩举着电话，站在大厅中央，身前还摆着一桶氟化氢化学原料，以及不会被溶解的塑料桶。 “查尔斯……” “别找了！” 瑞恩按住话筒，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句。 “什么？”查尔斯不是没听清，而是在质疑，“你找到了？” 他一瘸一拐的出来。 左腿上的纱布还在渗出鲜血，方才的医生为他缝针后，打了抗生素与止疼药，但就算如此，入骨的疼痛依旧让他冷汗直流，面颊煞白。 若非此间情况紧急，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但要是找不到那个手臂，他们父子全要完蛋。 罗文也走了出来，周身看起来狼狈，发现瑞恩在打电话，便没有开声。 瑞恩终于道：“是路易斯先生，他说……” “手臂在他那儿。” 咝。 玛德法克。 父子俩心下都破口大骂了一声。 “真的？”查尔斯反而松了口气。 罗文走来，伸手示意将电话给他，然后道：“是我，肯尼。” “哦，议长先生啊……” “够了，路易斯，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手臂在你那儿？” “肯尼，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那发生了什么。” 两人又是沉默。 路易斯才解释道：“半夜我在睡觉，忽然听到动静，起身后发现有一个人影……哦，不，准确的说，那是幽灵，恐怕你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幽灵留下了一条手臂，听起来滑稽吗？” “……”罗文脸皮抽搐，眼角都在跳动着，“不滑稽，路易斯，我相信你。” 咝。 这回轮到路易斯吸气了：“你们也遇到了？” “对，幽灵……杀了我的保姆卢娜，还杀了六名国会警察，是他的人，没错。” 说到这里，罗文没有停顿：“我希望你上午能过来一趟，我们该聊聊这件事了，我们错了……错估了那个人的本质，竟然是一个疯子。” “我赞同，可幽灵……” “别玛德法克扯什么幽灵了。”罗文骂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原本的打算，是继续与他合作，但现在他很愤怒，并且从今夜之后，合作关系要发生改变。” “我是要退休的人，更没几年好活了，但查尔斯还要继续生活，包括你……你也不希望刚当上众议长，就被一个幽灵拉进地狱吧？” 老路易斯尽管不愿承认这一切，但他怕了，真的怕了。 今夜所见，根本不是用科学能解释的。 如果那个幽灵要杀他，他现在尸体都硬了。 就，很憋屈…… 那个年轻人不讲规矩。 哦，好像是他们先不讲规矩的。 那没事了。 老路易斯脑中思绪纷飞，又忽然抓住了重点：“等等，你说你没几年好活了？什么意思？” 罗文如今也不在隐瞒：“我们需要坦诚一些，所以我告诉你，我得了癌症。” “他一直用这件事威胁我，所以我才想到找你合作，我想退休，清清白白的完美谢幕。” 一条重磅消息，令老路易斯头脑眩晕。 他沉默了几秒道：“真遗憾，肯尼。” “没事，所以，上午见面？能来吗？” 老路易斯道：“可以，我顺带……把手臂给你们送回去？” 罗文：？？？ “你疯了吗？你自己想办法销毁！” 老路易斯苦笑：“我怎么销毁？而且这条手臂不是你们的吗？你们一定有办法。” 罗文都无奈了，他知道这个锅老路易斯不想背，但现在必须拉他下水。 他对瑞恩说了一句，将电话给了瑞恩。 瑞恩接管后道：“路易斯先生，那条手臂必须你来处理，州府现在出了一件大事，全程都在戒严搜查，你如果带着手臂过来，相信我……” “警犬会发现的，到时候别说当选众议长了，您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解释这条手臂的来源吧。” 老路易斯气得发抖，问：“我要怎么办？” “用氟化氢，俄勒冈大学实验室肯定有。” “你是在教我毁尸灭迹？然后让我有污点把柄？”老路易斯觉察了对方的意图。 听到这话，瑞恩也懒得演戏了：“在手臂送到您家中时，您就已经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了。” “而且，请记住，想要掌握你污点把柄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他……我们必须自己拿出自己的把柄，重新获取他的信任。” 老路易斯再一次沉默。 片刻后道：“你让我从俄勒冈大学偷氟化氢？我做不到，实验室管理很严格，而且我身份敏感，我一个校长要氟化氢，事情在别人看来很不对劲。” “那就找个地方埋了，例如您的花园，我相信俄勒冈大学校长的花园，总不会有警察来调查挖掘。” “疯子！”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记得把坑挖深一点……” 老路易斯没在说话，因为那边径直挂了电话。 法克，你当我是白痴吗？ 把尸体手臂埋在自己的花园？若干年后调查起来，还不是我遭殃？ 老路易斯心里高速计算着。 一直到听到保姆的呼唤，他才将手臂用枕套包裹，暂时塞进了床下，关闭房门下楼。 “劳拉，中午我想吃些紫甘蓝沙拉。” “我记得你上次带来的蔬菜很新鲜，与超市买的截然不同。” 劳拉欣慰的笑了：“是的，先生，那是我丈夫的小农场种植的有机蔬菜，味道真的很不错，您如果想吃，我回去取，大概十一点半前能回来。” “一次帮我多买点，我还要送同事，让大家都尝尝，如果你需要的话，带几张名片过来，我可以帮你在学校老师中推广一下，相信你丈夫的产品会很受欢迎的。” 劳拉欣喜若狂：“太感谢您了，路易斯先生，我都不知道怎么报道您。” “别说傻话了，孩子，多亏了你这些年的照顾……”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在老路易斯面前当然只是孩子。 劳拉道：“您应该找一个伴侣了，有时候觉得您很孤独。” “哈哈，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听取的。” 劳拉很快走了。 她丈夫的农场可不在农牧区，而在尤金往南的乡村，大型农场不是谁都玩得转的。 不过，反而是小型农场，投资不大，收益也不错，各季节轮换种植有机蔬菜瓜果，销量收入都客观。 一来一回，劳拉要去几个小时。 到了这时候。 老路易斯才拨通一个号码：“汉娜，来一下我家，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汉娜昨夜十二点才离开，滴酒未沾。 因为丈夫陪着市长与李先生言谈甚欢，她别提多高兴了，派对后他开车带丈夫回家。 至于老路易斯的嘱咐…… 她早就抛之脑后了。 这时候听到电话，吓了一跳，以为老路易斯要探听她的口风，但现在她也无法拒绝。 “十五分钟到，您稍等。” 路上，汉娜盘算着措辞，最终打算编瞎话，瞒天过海。 从学校借了个脚踏车，她来到老路易斯的别墅。 还没按响门铃。 房门开了，老路易斯为她拉开纱窗门：“快进来，汉娜。” 汉娜对于老校长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 “路易斯先生，您找我是昨晚的事……” “哦，不，我相信你，你肯定帮我转告了。”老路易斯打量着她，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结果。 “是另一件事要你帮我。” “先跟我上楼。” 上……楼？ 汉娜慌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正常。 老路易斯的人品没话说，总不可能要对她不轨吧？而且，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干翻一个小老头还是很轻松的。 两人来到老路易斯的卧室，他打开门。 进门前，老路易斯道：“在告诉你这一切之前，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因为，这件事超乎你的想象，非常棘手，并且一旦出错会带来麻烦。” “如果你答应帮我了，你应该听说了，我要离职的事情，我在离开前，会让你进入学委，负责今后与保留地社区大学的对接工作。”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你的年纪与资历还远远不足，但我可以做到。” 汉娜蒙了，更是兴奋翻涌，脱口而出：“怎么做？” 她不是问事情是什么，而是问老路易斯要怎么帮她，俨然对这个职务诱惑，有必得之心。 老路易斯笑了一下：“大学助理校长是有资格加入学委的，这个职务是不设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骗你，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当场签发任命文件，让你成为我的助理校长。” “至于后续与保留地大学的对接工作，你知道我跟李的关系，更别提还有你自己与李的关系。” “布鲁克还是亨利的秘书，我相信李也很希望你接手这份工作。” “多方加持下，你上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汉娜听得都发抖了。 好运来的太突然。 而老路易斯的言语逻辑也无懈可击。 与保留地大学合作，李肯定希望俄勒冈大学有自己人，她跟李很熟悉，如果老路易斯真的愿意开口，这件事百分百会成功。 加入学委，她就是大学院级别的高层了，一步登天。 再给她十年，成为副校长也不是没可能。 这是一条快车道。 但是…… 汉娜随即又猛地冷静下来。 巨大的诱惑面前，风险是必然的。 “您想我做什么？” 老路易斯摇头：“答应，与不答应！现在告诉你，你反悔了，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汉娜犹豫不决，她知道，老路易斯许以重诺，让她做的事情肯定很恐怖。 一面是未知的危险。 一面是可见的光明未来。 嗯…… 如果我小心一点，危险就不会发生。 “我帮你，校长先生。” 老路易斯点了点头，走进卧室，趴在床下，将枕套取了出来，枕套并无泥泞，只沾染了一些干了的血污。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开打枕套。 一只手，赫然出现在汉娜面前。 “哦……”汉娜当即捂住了嘴，“上帝啊，这，这……” 她惶恐的看着老路易斯，不可置信。 老路易斯无奈道：“放松一点，这不是我做的，有人送来的‘礼物’，想要警告我。” “这件事我无法报警，只能想办法自己处理。” “但你知道，我只是一个老人，很难自己解决。” “汉娜，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开车将这东西送到山区，找个地方埋了，就这么简单。” 汉娜颤抖，已然生出强烈的后悔。 可现在…… 反悔？ 跑去报警？ 她摇摆不定。 老路易斯并不着急。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很上进，上进往往代表着务实主义，老路易斯将价码开到了极致，给的足够多了，她很难拒绝。 至于，为什么要拖汉娜下水…… 明明这件事不该告诉第三者。 但老路易斯的思绪很清晰。 首先，他将离开俄勒冈，但不能彻底丧失俄勒冈大学的控制权。 至少与保留地大学接下来的合作事宜，是他牵头发起，政绩属于他。 推汉娜上去，不只是为了给汉娜好处，也是为了路易斯自己。 其次，这件事后，两人属于‘共犯’，汉娜不会太容易飘，始终在路易斯的掌控下。 最后…… 她与李的关系很不错。 某种意义上，老路易斯将她视作为‘自己人’，今后的事情中，她会深入参与。 而万一今天这件事真的曝光…… 老路易斯也是在自救。 李不一定会救他，但汉娜会为了救自己，而跑去求李帮忙，而救了汉娜，就等于救了路易斯。 所以，他自知这件事他处理不好，只能想办法打各种补丁。 拉汉娜当垫背的，总能降低一些风险。 更别提，汉娜还有一个丈夫，是亨利的秘书。 到此…… 老路易斯再次抛出一记重磅炸弹：“汉娜，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离职后，将要担任州众议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会继续对你进行扶持，甚至帮助你的丈夫。” “众议长？”汉娜瞪大了眼睛，心中对手臂的震撼被转移，“昨天新闻说……肯尼罗文卸任，所说的推荐继任者就是您？” “是的。”老路易斯点头，“所以，你会帮我做好这件事，对吗？” 【645】你酒还没醒吗？ 汉娜走了。 骑着自行车。 尽管她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在归还借来的自行车时，依旧有些表情不自然。 同事问她：“嘿，汉娜，出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很差劲。” 汉娜背着包包，在手臂下紧了紧，强颜欢笑：“今天来例假了，肚子疼，我请了假，要回家休息，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开车，离去。 回的当然不是家，而是向着尤金西方的山区驶去。 一路上，汉娜都在发抖。 不只是慌乱的情绪，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类似这种矛盾的情况，大多出现在犯罪者身上，汉娜是会说中文的，她还是亚洲研究专业的老师。 只不过并没到精通的程度，否则她现在一定会对一个俗语异常感同身受—— 富贵险中求。 又或者，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汉娜不担心老路易斯会骗她，因为从现在开始，两人就是共犯了。 与老路易斯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不谋而合，两人将进行利益捆绑。 又如同瑞恩的说辞…… 我们要有共同的把柄，合作关系才能继续，甚至更融洽。 整整远行四十分钟。 山区的小路上。 下方就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 汉娜找了个拐弯处的缓冲带停车，在确定往来没有车辆时，将包包打开，取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枕套，丢下了悬崖。 然后她干呕了一阵，想要将包包一并丢下去。 虽然没有外泄异味或血污，但心理上却无法再接受这个包包。 但她又不敢这么做。 哪怕下方是森林，万一包包被发现呢？ 重新上车，掉头回返。 回到家。 她就将背包的贵重物品取出，其余的化妆品等零碎，全部被她一同丢进了垃圾箱。 进屋坐在沙发上，汉娜不断喘气，身心都处于一种非常不适的状态。 然而，当她目光落在与丈夫的合照上时，终于还是露出了笑容。 即便她自己都认为，此时的笑，显得异常诡异与恐怖。 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但她还是在笑，甚至笑出了声…… 一直到笑声平复，汉娜才终于放松下来。 做，已经做了。 那为什么不享受丰收的果实呢？ 电话拨通，听筒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汉娜？怎么了？我马上要陪市长先生开会。” 汉娜道：“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只能告诉亨利一个人，这是你向他表现的机会。” 布鲁克微楞，压低声音：“什么？” 他从未质疑妻子。 甚至有些时候，这个男人很清楚，妻子的本事远比他要强。 更别提，当初不是妻子与老鼠山那位华人交好，他也不可能成功成为安东尼奥市长的第一秘书。 “罗文，肯尼罗文的继任者将会是老路易斯，我们俄勒冈大学的校长。” 毫无意外，布鲁克惊呼起来：“我知道路易斯是谁，但……沃德法克？” “你是说真的？” “消息准确吗？你从哪听说的？” “你放心好了，这是老路易斯告诉我的，不会有错，但你不能泄露是我说的，当然……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听说明后天就要正式公开。” 这也是为什么，汉娜敢于传递消息。 首先亨利不会到处乱说，他本来就是李的人。 其次，消息公开就在不久后。 所以现在泄露，不算大事，而布鲁克若能早一步提供消息，显然会让亨利对他另眼相看。 布鲁克发现了华点：“老路易斯怎么会告诉你这种事情？” 按理说，这件事应该保密。 汉娜也没隐瞒，正享受胜利的喜悦：“因为老路易斯找我谈话了，她希望我成为他在离任后的发言人，继续对学院有一定掌控力。” “我很快会被提名助理校长，正式进入俄勒冈学委。” “另外，我还会负责后续与保留地大学的项目合作。” “哦，天呐。”布鲁克欣喜若狂，“这一定是上帝的眷顾，对吗？汉娜？” 上帝？ 上帝可不能让人升职加薪。 真要细论…… 哦，圣经说的没错，只有地狱与恶魔，才能为人间带来诱惑。 汉娜不知死的人是谁，但这都不重要了。 她已经踏上一条不归路，何必回头缅怀或后悔呢？ “是啊，感谢上帝。” …… “市长先生，我得到消息，老路易斯卸任后，可能会被提名众议长。” “沃德法克？” 去往会议室路上，亨利也惊呼起来，顿住脚步，严肃看着布鲁克：“你说真的？可能？多可能？” “至少提名是真的，是否当选，我就不知道了。” “法克，所以……李……”亨利想到了什么，肥胖的身躯异常敏捷，瞬间一个转身，起步就走：“你去告诉他们，会议取消，啊，对了，先不要进办公室，我要打个电话。” 亨利回到办公室，紧闭大门。 第一时间拨通了李钦的号码。 可是，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耐烦的继续拨打。 依旧落空。 第三通打过去，总算通了。 没等他开口，李钦的声音飘来：“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玛德法克……我刚睡着！否则，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留情面，狠狠给你一顿暴揍。” “德式背摔知道吗？我最近正在练习。” “见鬼去吧。”亨利不屑道，“你怎么不说你会升龙拳。” “你tm还知道升龙拳？” “拳皇是我的最爱……哦，狗屎，我再跟你鬼扯些什么？”亨利无语道。 紧随其后，他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 “老路易斯，老路易斯要接任众议长？法克，所以，你昨天根本不着急，还在开派对……” “你竟然是真的在庆祝？” 李钦：？？？ 我在庆祝？ 我庆祝被俩老头秀了一脸吗？ 我tm有病！ 李钦真服了，如今对多洛莉丝无比信服。 对。 你小姨说的没错，亨利你就是一头猪，蠢得没道理。 眼见电话里无声，亨利冷笑道：“哼哼，被我说中了对吗？” 然而。 他自己又很快发出质疑：“可是，也不对啊，你对奥利弗的谩骂不是假的，那时候你明明快要气炸了。” “而且，你竟然没有邀请老路易斯来派对，你可是连雪莉都叫来了呢，这不对啊。” “你们不需要避嫌，因为没人会想到，老路易斯会接任众议长！” 亨利开始各种推理，就tm没一处是沾边的。 李钦都懒得废话了：“你要是打电话来说废话的，我要睡觉了。” “等等，你就不害怕？”亨利叫喊道。 李钦奇怪道：“害怕，害怕什么？” 亨利道：“泄密啊，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还有别的人知道，假设我父亲那边……” 李钦当即冒火：“你这个混蛋难道要出卖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做？你没搞清楚重点，重点是……我都知道了，会不会其他人也知道？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并不到位。” “如果是这样，雷纳德要是采取行动，老路易斯会非常被动。” “相信我，老兄，从消息泄露开始，这件事就要提前了，否则你们会输的一塌糊涂。” 李钦一听，愣住了。 即便现在大脑还处于宿醉后的眩晕状态，但简单的基本逻辑没有问题。 如今州府都在猜测，罗文的继任者会是谁。 这是舆论热点。 又将在老路易斯正式公开亮相时，彻底引爆话题度，不给敌对方任何准备的机会。 然而消息泄露—— “你从哪知道这件事的？” 李钦也是昨天才知晓真相，时隔一天，消息就走漏到亨利耳中…… 玛德法克。 罗文和老路易斯是两个白痴吗？ 就这样还叫顶级政客？ 亨利道：“是布鲁克……” 他说完，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法克，布鲁克都知道了，你猜猜这件事还会有多少人知晓？” 李钦也蒙了：“布鲁克从哪听说的？” “我鬼知道，我去问问？” “玛德法克，来不及了，该死的罗文、路易斯，我恨不得……” 杀了他们！ 但这种话，李钦可不会在电话里说。 “就这样吧，亨利，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老鼠山。 李钦挂断电话，从床上艰难爬了起来。 他是很气罗文与路易斯的背叛。 可事到如今，罗文不可能撤销卸任的发言，只能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 但计划如果出错了…… 那真是灾难性打击。 李钦并不认为，罗文还有其他后手准备。 “真该死！” 他极不情愿的用一次性手机，拨通了罗文的电话。 但这一次，第一个出声的不是瑞恩。 而是罗文自己—— “李，抱歉，这通电话应该由我打给你才对，但我希望等事成后，再与你一同庆祝。” “庆祝？”李钦的语气自然不会有多好：“先不说你们的背叛了罗文，老路易斯要接任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 “而且这消息是从一个小人物口中吐露的。” “所以，请你告诉我，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有多高？” “什么？”罗文不可置信，“除了少数派几位高层，以及我们三人，没人知道这件事。” “高层不会透露风声，除非等我正式提名，为老路易斯正式公开亮相。” 李钦道：“但事实就是这样。” 罗文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用担心，安排可以提前进行，老路易斯今天本就要与我见面。” “只是，如果今天就召开发布会，瑞提亚必须配合，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同时为他们二人背书，进行捆绑推广。” “可还有一个问题，保留地的示威游行，必须解决，至少这不能成为他们的攻击点。” “原本我是想这两天找你谈谈的，但你知道，昨晚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正忙得焦头烂额……” 李钦乐了，冷嘲热讽：“不好的事情？例如呢？” 他至今不知道史密斯是如何安排的。 但揭伤疤总没错。 罗文声音颤抖，苦涩道：“李，之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好吗？不只是我，老路易斯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与教训，他现在已经无法洗脱干系了，毕竟……” “那个手臂让他的处境变得很为难。” “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们将是最亲密的伙伴。” 手臂？ 什么手臂？ 史密斯总不会让泰迪把老路易斯的手给剁下来了吧？ 李钦心下震惊…… 这tm不会影响竞选吗？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幸，罗文继续道：“那就这样安排了，中午左右，我们在众议院召开新闻发布会，您……觉得可以吗？” 这恭敬的姿态，总算让李钦的愤怒得到少许的削减。 李钦终于没忍住问：“手臂的事情，不会影响到路易斯竞选？” 罗文笑呵呵道：“一条手臂罢了，小问题，李，只要你不在生我们的气，一切都是值得的。” “另外，我退休后打算前往尤金定居，你觉得怎么样？圣蒂斯医院的设施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一条手臂是小问题？ 还要拿他自己当人质？ 若非这是他们自找的，李钦真要感动涕零了。 所以，他们何必呢？ “你住哪里，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件事后，我不希望我再一次对你们失望……” “最后，发布会后，我要一条专访权限，我有一个媒体朋友。” 罗文立马道：“当然没问题，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两人没再多说，大概是彼此满意的程度，便挂了电话。 罗文在第一时间打给了老路易斯：“路易斯，出发了吗？发布会要提前。” “提前？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 “这是他的意思，而且你继任的事情，已经走漏了风声，他对此很不满意。” 老路易斯无可奈何：“我现在出发，一切听你们安排吧。” “那件事，你处理好了？” “不用你管！” 而李钦也没闲着，先通知了瑞提亚启程去州府，具体事宜听罗文的安排。 瑞提亚当然会询问情况，李钦只说了大概，具体的事后再谈，因为时间紧张。 然后又立刻打电话给海伦娜，将帮她争取到采访权限的事情告知。 海伦娜欣喜若狂，更发现细节：“所以，你已经知道继任者是谁了对吗？” “能不能先将消息告诉我？我发誓，我不会提前公开，只是做一些信息准备，你知道……新继任者公开后，我们要对他进行一系列报道。” 李钦道：“记住，中午发布会前，谁也不能说……他是路易斯，俄勒冈大学的校长，也是新任国会议员。” “竟然是他……天呐，台内请来的分析师竟然没一个人猜对的，ok，我知道了，我会表现好的，谢谢你，老板。” 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李钦又撑着困顿的大脑思考了一番，觉得后续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事情，才打算重新补觉。 但在睡觉前，他还是没忍住又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 “李？出了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今天众议院就会召开发布会……我只是好奇的想知道……你怎么把老路易斯的手给剁下来了？” 史密斯：？？？ 他整整沉默了一分钟，才狐疑道： “……李，你酒还没醒吗？” 【646】信息偏差 李钦的确是喝多了。 人在愤怒、仇恨或是心情好时，酒量出奇的大，但酒醉后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更别提他一夜未眠。 史密斯最终还是说了大致情况。 为老路易斯送上一份‘厚礼’。 否则…… 拜托，新晋众议长参选人少了个胳膊？ 就算不影响选举，他现在也该在医院治疗。 李钦只觉得啼笑皆非，挂了电话赶紧回房睡觉了。 但在迷迷糊糊间，他又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却无力起身，就这么睡了过去。 …… 保留地。 瑞提亚在接到电话后即刻动身。 带着巴姆洛与安吉利亚、梅维达，以及几位竞选办公室的成员。 老路易斯将要成为众议长候选人，这个消息昨晚李钦都没告诉他，只顾着在派对上喝酒。 瑞提亚也知道李钦昨天心情不好，觉得丈夫需要适度放纵，所以没有询问具体解决办法。 谁知道结果竟然是这样？ 苏驾驶飞机降落，几人登机后，巴姆洛才感慨：“路易斯如今是国会议员，而且在他上位之前，就为你公开站台背书。” “更别提今天你们一同公开亮相后，今后将被绑定在一起，只要老路易斯不下台，你在众议院的地位将不容撼动。” 政治是讲忠诚的。 像这种利益集团一旦结成，哪怕今后私下里闹了不愉快，表面还是会继续表演和睦。 因此，巴姆洛异常高兴，反而觉得罗文下台是一件好事。 然而对于知道内情的瑞提亚而言，她总算明白李昨天为什么那么气愤了。 罗文和路易斯联手耍了他。 分明路易斯与罗文早前没有交集，后者的上位全是仰仗李与罗文的联合。 结果路易斯反倒是卸磨杀驴，和罗文搅合在了一起。 瑞提亚打心眼里对二人标记上了叛徒的标签，即便现在同属一个阵营，印象分也早已归零—— “我还没有正式当选，范科勒的票数一直紧咬不放。” 巴姆洛倒是不担心了：“但在今天后，局面将发生反转，多数派现在可搞不出什么大新闻来吸引眼球，他们拿路易斯没办法……” “而且有路易斯挡在前面，雷纳德那些人对您的针对性会小很多。” 说到这里，巴姆洛看向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哦，抱歉，我没有在针对你们。” 对于二位千金的身份，巴姆洛早有了解。 梅维达性子温和，只是微微点头。 安吉利亚则笑道：“没关系，我父母都离婚了……” “你说什么？”巴姆洛惊呼。 一旁的竞选办公室成员也都蒙了，被这则消息吓了一跳。 梅维达一捂脸：“安吉利亚，这件事不要对外说，你怎么……” 安吉利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早晚要公开的，妈妈不都搬来尤金了吗？昨晚的派对，不少人都见过她了。” “难不成大家都是白痴啊？参议长的妻子好端端跑来投靠妹妹，懂得都懂。” “你……”梅维达被妹妹噎得说不出话。 瑞提亚倒是心疼两个女孩，一个佯装表面成熟，另一个干脆用不羁来掩盖伤痛。 其实俩人在知道这件事时，沮丧了好几天。 瑞提亚看了巴姆洛等人一眼：“这是梅维达和安吉的私事，你们不要说出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立即做出保证。 心里却依旧震荡不止—— 好家伙！ 雷纳德离婚了？ 听这意思说，还是雷纳德被甩？ 当初两女在团队内公开身份，大家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参议长大人在家庭关系维护上，处理的很不好，否则两女的言辞不会一点都不帮他说话，全部站在母亲的角度发声。 飞机一路抵达州府。 在一家酒店后的停车场降落。 保安正驱散清场。 不少酒店客人与周遭路人看着这罕见的一幕，啧啧称奇。 私人飞机在米国很常见。 但大多集中在大城市，更别提眼前这架飞机的档次明显不俗。 大家都在疑惑是哪位大富豪到来。 却错愕发现…… 几个在长相上很有辨识度的印第安人走了下来。 此时，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出来迎接。 “嘿，提亚。”查尔斯学着李钦的叫法，上前热络打招呼，还轻轻拥抱了一下。 瑞提亚心里对他父亲没了好感，但对查尔斯没意见。 拥抱后，奇怪看着他手中的拐杖与包扎的腿，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查尔斯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 险些脱口而出…… 饶了我吧。 你总不能把我腿剁了给路易斯送去吧？ 一旁还有不少人，查尔斯很快回复过来，谦逊的笑着：“一点小意外，不是大事。” 他在表明态度，嗯，小事，咱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我父亲不都给你老公道歉了吗？ 瑞提亚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但紧随其后，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众议院执行长走来，与她亲切握手。 “瑞提亚女士，好久不见了。” 李家没有称呼夫姓的习惯，上次见面，李钦就做过说明。 更何况，瑞提亚如今是女强人的人设，参选时对外营造独立性格，属于一种加分项。 “贝克西执行长，很荣幸见到您。” “叫我托尼。”贝克西道，“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他又介绍其他几人。 众议员几位高层与权势较大的议员悉数到场。 这与上次在赌城的偷摸见面不同。 罗文都要卸任了，自然要将自己的人马摆起，一次性交给路易斯和瑞提亚。 同时也是一种态度表现…… 这次，我没玩花招，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你。 在酒店聚集只是方便直升机降落，一行人上车后，前往众议院大楼，距离州府行政大楼不远，却是独立的办公点。 车上，贝克西大致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发布会程序。 罗文推荐路易斯继任，同时会邀请瑞提亚上台，为她公开背书，支持她作为新成员加入众议院。 这与提名是两码事。 当初提名是贝克西负责，而罗文亲自为她发声拉票，又在这种大事件当下，效果一定出奇的好。 瑞提亚看到城区戒严，包括他们的车辆还被拦停检查。 没等她发问，贝克西就无奈道：“昨晚出了一件大事，一家加油站遭到匪徒劫持。” “正好有一辆油罐车过来送油，匪徒的子弹应该是击中了油箱，导致了大爆炸。” “所幸是深夜，伤亡人数不高。” “不幸的就是罗文议长的安保团队正好在那时候去加油，没有人能生还。” 贝克西不知内情，讲述着昨夜惨剧。 瑞提亚等人震惊不已，表示惋惜。 全程，查尔斯都没说话，一副为警员们感到悲伤的样子，望着窗外…… 没人看到他的嘴角在抽搐。 抵达众议院。 众人进屋罗文的会客室。 瑞提亚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只见众议长先生脸色不佳，瑞提亚先入为主认为这是癌症导致的。 或许…… 他也很为难？只想着退休后抓紧时间治疗，能多活两年。 事实上，只有罗文父子心知肚明。 癌症是小，病情一直被合理控制。 而昨晚收到惊吓才是真的。 癌症送不走他。 李可能要送走他。 简单寒暄后，瑞恩才道：“路易斯先生已经抵达城区了，还有五分钟就能赶到。” 巴姆洛凑趣道：“路易斯没在州府？哦，天呐，我们来时应该接上他一起，飞机上还有不少空位。” 瑞提亚就没说话了，表情淡然。 罗文一看就知道她应该知道了大概情况，心下一叹…… 跟路易斯随行？ 瑞提亚就算同意，你问问老路易斯他敢不敢坐？ 表面上的客套当然要维护—— “路易斯的人可不少，他已经是国会议员了。” 等了没多久。 路易斯到了。 一群人起身打招呼，议员们在‘新老板’面前表现友好，但也并没有过度热情，以免引起罗文的不满。 路易斯与瑞提亚是老熟人了。 熟人见面，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到位。 寒暄后。 罗文径直道：“我们要谈一下等会发布会的细节，诸位先去会议室等待吧。” 众人知道三人有话要说。 巴姆洛是想留下的。 罗文却对他笑了一下，他只好跟着离去。 巴姆洛能提出让路易斯乘坐飞机一同前来，肯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内情。 房门关闭。 只剩下三人后，气氛忽然沉闷了。 三人都没有开口，彼此相视，愈发不自在。 最终，路易斯打破了平静：“瑞提亚，我们之间存在的误会，应该早点解除了。” “今天叫你来的意义，你应该已经明白。” “所以……我们和好了，对吗？” 他主动伸出手，将姿态放得很低，眉宇间看不出任何不适的情绪。 路易斯用了一路的时间消化情绪，调整心态。 老人家到底是讲脸面的…… 可他很清楚，这时候再顾及脸面，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 而大家既然利益、目的全部相同，为什么不摒弃前嫌呢？ 瑞提亚可不知道昨晚他们二人收了大礼，此时并未伸出手，冷淡道：“路易斯校长，你严重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你知道我对你感官一直不错，最早在俄勒冈大学担任讲师，你也帮了忙。” “但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李很气愤……所以，我也很气愤。” 路易斯都快哭了。 不只是因为被一个小辈训斥，更因为心下的恐惧。 他求助似的看向罗文—— 你不是说，已经与李谈好了吗？获得了他的原谅？ 罗文哭笑不得，递出眼神—— 原谅不代表无事发生，不生气吧？ 罗文也只得圆场：“瑞提亚，这件事我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才与李沟通了，将发布会提前，并由我公开为你与路易斯一起公开背书。” “今后我们将是亲密无间的伙伴。” 瑞提亚看到罗文诚恳的表情，终于还是没能说什么狠话，默默点头。 这时，两个老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罗文轻咳一声：“那么，来说正事吧，公开后尤金选区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同时坎内特的项目法案由老路易斯持续推动，这也将是他的竞选筹码。” “我会在竞选季后正式卸任，并继续担任国会议员，为你们平稳局势。” “老路易斯这边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保留地与坎内特的合作，就需要你来承担责任了。” “李应该给你说了，现阶段我们不能让敌对方抓住痛脚，所以保留地的示威游行，必须即刻停止。” 瑞提亚听到这番话，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是实际行动计划。 正如巴姆洛在路上分析的。 双方结成利益集团，便不容撼动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 “示威游行即刻停止？这件事并不好解决，我还在想办法处理。”瑞提亚忽然道。 两人却顿时一愣。 还在想办法解决？ 现在可不是想办法解决的问题…… 而是必须，一定，要立马禁止才对。 对于这件事，李可是答应了的，不该有变化才对。 罗文意识到不太对劲，试探问道：“想办法的意思是……你还需要多久？” “至少半个月吧。”瑞提亚思考后道，“长老会正在想办法说服各部族，这需要一个过程。” 瑞提亚自然觉出二人情绪不对，以为是因为工程的问题，便做了补充：“不过坎内特的项目不会遭到影响，我们一直在动工，基建项目不在电网项目的审理限制范围内。” 话落。 罗文苦笑的摆手：“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瑞提亚……” “理解错了？”瑞提亚一头雾水，眼神反复在二人身上游走。 老路易斯这时也明白了，道：“所以，瑞提亚，李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对吗？” 瑞提亚也懂了。 双方的信息有偏差。 “李昨晚没休息好，一夜未眠，在我出发前才准备睡觉，所以没说太多。” “那关于昨夜呢？昨夜的事情，你知道吗？”罗文继续苦笑道。 瑞提亚深吸一口气：“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二人顿时无语了。 再有几十分钟，发布会就要召开了。 结果瑞提亚对情况还一无所知？ 罗文没有继续说昨晚的事情，而是重入正题：“瑞提亚，你在保留地必须掌握绝对的话语权。” “我就直说了吧，保留地当下的动乱，必须在三天内立马解决，而且不能有后患。” “一旦我们的宣传攻势彻底启动，保留地再次出现乱象，将会是灾难性打击。” “选民需要信任我们，而一个大型民生项目如果遭到当地民众的抵制，这不仅不是我们的闪光点，反而会成为污点。” “所以，解决示威游行的问题，绝对不能是半个月，甚至连一周都不行！” “三天，必须三天内解决这个麻烦，否则我们准备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你明白吗？” 【647】死者为大？ n台大楼。 海伦娜匆忙上至顶层，总裁办公室前的秘书见到熟悉的人影，立即起身：“海伦娜，老板在与董事局开会，你有什么事吗？” 海伦娜瞅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发现只是远程会议连线，快速道：“让洛克出来，立刻，事情很紧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错过了这件事，董事局也一定会发飙，相信我，ok？” 若是曾经，总秘可不会在乎一个一名一线记者的说辞。 但如今，海伦娜已然成为台内红人。 至少总秘就听过总裁与编导组的谈话，考虑是否要将海伦娜重新送回主播台。 瑞提亚专访，民组负责人倒卖军火案，全部是由她一人挖掘，甚至后者的‘抓捕录制’画面，还被总台放在了新闻网头条上，海伦娜为第一作者的署名，引起不少业内人士的关注。 业界不存在秘密，早就听说有人向这个漂亮的女记者伸出了橄榄枝。 总秘仅仅迟疑了一下，便跑去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在房门关闭的前一刻，海伦娜依稀听到了总裁的怒喝。 然而。 总裁还是很快走了出来, 撑起笑脸：“海伦娜，又有什么大新闻吗？我正在跟高层开视频会议, 如果不是很着急, 再等我二十分钟？你可以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 海伦娜没有废话, 直截了当：“一个小时内，众议院会召开发布会, 肯尼罗文参议长将正式为他的继任者公开亮相。” ？？？ “你说什么？”总裁一脸震撼，笑容也僵在脸上，已然不在意身后暂停的会议, 道：“消息确实？难道他们已经给媒体发函了？” 海伦娜淡淡道：“发函可能还需要十几分钟，但我提前得到了消息，洛克，你不用怀疑, 我的消息渠道来自瑞提亚。” “因为罗文将同时为她站台背书。” “结果显而易见了，这位印第安众议员一定会击败范科勒，代表少数派系将尤金选区收入怀抱。” “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作出准备，拿下这个新闻热点。” “当然, 最重要的是众议长的继任者。” 海伦娜语速极快的道出她的想法。 总裁心中翻滚惊涛骇浪。 早前外界都不看好瑞提亚能够当选, 但如果有罗文背书，范科勒根本没得打。 一个在任整整二十年的众议长即将退休, 临走前必然牵引无数选民的心。 如同流星, 即便即将坠落, 却在坠落前绽放耀眼光芒。 这将是罗文在整个任期内，最灼热光彩的一刻。 总裁深吸一口气道：“瑞提亚的新闻素材让编辑室尽快准备, 这次场外一线记者席, 还是你去负责吧，海伦娜, 这是你应得的。” 海伦娜毫不客气：“当然是我，也必须是我……” “呵呵呵。”总裁笑了起来，并未对她的无理而不爽, 反而很喜欢她的自信, “那你还等什么？快出发吧。” 海伦娜却道：“再出发前，还有一件事……准备好伍兹.路易斯的资料, 这件事才是重点。” 总裁皱眉, 似乎在回忆这个人名, 三五秒后才对上号：“伍兹.路易斯是……俄勒冈大学校长？” “我记得他曾为瑞提亚公开背书, 还促成两校合作？前段时间成为了国会山的新人。” 海伦娜笑了起来：“是的，就是他，不过我们今后要改变一下称呼了。” “改变称呼？” “例如，路易斯众议长先生。” “沃德……法？？？？”总裁的骂声都几乎失声。 他看了一眼秘书，确认对方没听到海伦娜的言语后，拉着海伦娜迅速闪进办公室，关闭大门。 “你怎么知道的？确定了吗？消息不是还没公开？”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海伦娜都无奈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口水。 总裁苦笑说了声抱歉，就继续追问。 海伦娜神秘一笑：“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洛克, 我早就说过，在我身上投资，绝对不会亏。” 总裁意味深长看着她。 消息渠道？但她没提瑞提亚, 说明还有别的信息来源。 “好吧, 我不问了……但，你有把握？继任者真的是路易斯？” “百分之百！台内可以提前整理资料，在路易斯亮相的第一时间, 新闻直播画面可以插播关于他的简介与各项履历。” “这绝对是独家新闻，当其他新闻台还在震惊时，我们已经将观众最想知道的信息播报出去了。” 总裁不再多说，暗暗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了，多谢你了，海伦娜。” “那我就要出发了！” 海伦娜要走。 总裁却又拉住了她：“对了，海伦娜，还有一件事……你能拿到路易斯的专访吗？” 海伦娜愣住了，她没想这么长远。 但公开宣布后，路易斯绝对会成为州府炙手可热的人物，全民的聚焦点。 她不敢保证，但又觉得, 李一定能帮上忙。 “我试试？”她模棱两可。 总裁则直接开出了筹码：“不只是专访，而是访谈节目，专门为你打造了一档访谈节目。” “总台有兴趣开发投资一档上星栏目, 在第一频道与新闻网同时播出，你知道流媒体如今大行其道……就算在第一频道的播出时间不是黄金时段, 仅凭流媒体资源, 你也会成为本土的二线女主播。” “规划为十期节目，如果你能请到路易斯做第一期节目，我就为你争取高层支持，至少保证前三期主持人非你莫属，但之后的……就要看反馈与市场调研了。” n台第一频道的访谈节目？ 还有流媒体加持？ 哪怕只有三期保底合约，也是一次一步登天的机会。 海伦娜原本的目标是回归主播台，而且仅仅是n台俄勒冈新闻台的主播。 而现在，一跃成为总台节目主持人的待遇，竟然就摆在她的面前了。 海伦娜知道，自己是恰好站在了风口上。 州众议长退休。 新任者是国会议员，更是名校校长。 多项热点加持下，她才有机会得到高层的青睐。 “成交！”海伦娜顿时道，“不过，如果我谈下了这件事，那三期节目必须归我，而不仅仅是‘尝试’。” “否则，我就带这个专访跳槽。” 总裁苦笑，他明白海伦娜的意思。 各种节目临场换人的事情太普遍了，例如海伦娜谈回了专访，台内却越过她，直接与路易斯接触，将专访给了别的主持，这将是赤果果的背叛。 “放心，我明白你的价值，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们是一个联盟。” 总裁伸出了手。 海伦娜看着他的手，与他握在了一起：“合作愉快，洛克。” “合作愉快！” 目送她离开。 总裁站在办公室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道感慨—— “这女人真是走运了啊！不知竟被哪个大人物看重，收为禁脔。” 总裁并没有瞧不起海伦娜的意思。 世人本就依附强者。 只不过有人运气好，一出生就家庭显赫，父母拥有权势、财富，但子女对父母其实也是一种依附强者的表现。 所以，女人可以依靠男人。 反过来说，男人也可以依附强大的女人。 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富贵，为了不受欺辱，所以……不寒碜。 海伦娜几次拿出猛料，甚至与警方、fbi合作录制抓捕现场，这背后要没有大人物开口，她根本办不到。 更别提是现在…… 她提前知晓发布会将要召开。 而当外界都还在猜测新任众议长是谁时，她已经掌握了重要情报。 那可是众议长的竞选，事关州府乃至整个联邦的大事。 这种事情绝不是一个分台小记者能随意探听的。 所以。 总裁开出筹码，不惜为她博出位。 因为这个女人自身拥有了实力与资源，台内给予扶持，才不会亏。 这世上总是强强联合。 扶持弱小？在如今的米国，那是圣经上的故事罢了。 到了这时。 总秘才敲响房门，得到一声‘进来’后，才询问：“高层们还在等您……” “取消会议吧，告诉他们我这里有要紧事处理，另外让总导演来见我。” 总秘不可置信，微微呆愣后，立即去办。 十几分钟后。 当他与总导演结束对谈后，来自众议院的新闻发布会邀请函已经到达台内。 一切正如海伦娜所言。 而海伦娜却早已提前出发，赶往众议院大楼。 先知先觉，抢占先机。 …… 下午一点半。 无数新闻媒体到场。 卫星转播车与媒体人几乎将众议院围堵的水泄不通。 不止如此，州府大楼也被包围，无数记者想要拿到州府高层对待这件事的反馈。 参议长办公室。 雷纳德大发雷霆：“罗文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先经过州府会议通报，再对新接任者进行公开吗？” “他要推动谁上位？” 马修坐在沙发上，不断揉着发胀的眉心：“我们对此一无所知，罗文就算擦边违规，高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现在要退休了。” “退休就能肆意妄为？” 马修苦笑：“死者为大。” 雷纳德都被逗笑了：“死者为大？” 马修点头：“毕竟罗文为州府倾注了一辈子的热血，劳苦功高。” “更何况，少数派不会坐视新一任众议长的位置，被我们拿走，所以背地里一定早已与罗文有过沟通与谋划。” “得到高层的支持，我们无力抗衡，除非我们头上那些大老板与少数派谈判，但您也知道，雷纳德先生，少数派在俄勒冈根深蒂固，他们绝不会让这块阵地流失。” 雷纳德长出一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等吧，我倒想看看，以后的对手会是谁！” 然而。 话音堪落。 一人闯入办公室，竟然连门也没敲。 雷纳德倒是没发怒，因为看对方的样子，势必出了什么大事。 马修则和气道：“放松点，慢慢说，是不是消息出来了？罗文要推动上位的人是谁？” 那人来不及喘气就道—— “是路易斯，伍兹.路易斯……而且，尤金众议员参选人瑞提亚也在场，罗文可能要为二人同时背书。” 这一刻。 就是马修都坐不住了，猛地起身：“你说什么？瑞提亚也在？” 与此同时，砰—— 雷纳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罗文，就是罗文！罗文从一开始就打算支持印第安人！” “他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路易斯上位，一定会继续支持保留地。” “法克，我们都被他耍了。” 那人微微颤抖，也震撼与罗文的算计。 然而马修却知道…… 雷纳德口中，耍了大家的那个人，可不是罗文。 而是……李。 “你先出去吧。”马修让那人离开，然后对雷纳德道：“要不要我跟李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雷纳德嗤笑：“沟通？难道他能放弃让他妻子竞选？” 马修当然不这么认为。 事到如今，他很肯定……他们输了，又一次输给了李。 “至少，不要让梅维达和安吉利亚在公众面前亮相吧？她们可以作为瑞提亚的竞选办公室成员，但持续在公众面前亮相，您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雷纳德气得脸色铁青，但却没有答应：“随她们去吧。” 马修震撼：“这是为什么？” 雷纳德无力坐在椅子上，苦涩道：“你没能做好一个丈夫与父亲，至少……也别让她们离开后，更加讨厌我！” “无所谓了，高层都阻拦不住的事情，我又有什么办法？坎内特与保留地的合作是大势所趋。” “这样的民生工程对整个州府的好处都是不言而喻的，我们继续阻挠的结果，就是遭到所有公众的反对。” 马修听到这话，沉默了。 又在一分钟后道：“但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牌……” 雷纳德愣了一下：“那个印第安人？” 马修点头：“他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老鼠屎总能坏了一锅汤，电网项目当然要推动，但在此之前……保留地大乱，保留地都不支持他们的长老，凭什么让瑞提亚成为代表尤金民众的众议员呢？” “路易斯早已与瑞提亚绑定没错，但这种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保留地示威的丑闻发酵，罗文就算为他们背书，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公众也只会认为，我们的众议长先生识人不明。” 雷纳德落寞的眼神忽然亮了，发号施令道：“你去安排这件事！” 马修笑着点头：“但就怕李会忍不住动手，你知道的，我们的这位朋友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慈眉善目。” 雷纳德不以为然：“示威发起人意外死亡？那我认为保留地的黑暗制度就要遭到揭露……他可以试试，破坏游戏规则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648】踏入残酷世界 下午两点整。 新闻发布会召开，州内各大电视台现场转播，甚至有大型新闻网转入流媒体。 托尼.贝克西率先登台，出现在镜头前，宣布了今天发布会的主题，并长篇大论，细数肯尼.罗文众议长多年来的功绩。 演讲稿篇幅虽然过长，但台下没人有不耐烦。 因为大家都知道，重头戏在后面。 随后，在贝克西执行长的引申下，罗文的身影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新闻发布会就在众议院大楼的大厅内。 罗文从拐角处出现，做足了期待感，居高临下缓步走下，仿佛一段历史的谢幕。 闪光灯疯狂闪烁，一时间将整个空间变作白昼。 罗文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光芒刺眼，却还是稳步走下台阶，来到话筒前。 他顺着托尼贝克西的话，谦虚归纳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错误，并向众人抱歉，然后便提出接下来州府与尤金保留地合作的大事。 众人一边听，一边用镜头转播向全国，同时也翘首以盼的看着楼梯的拐角。 大家都清楚，接下来楼梯上方出现的人，便是俄勒冈众议长的继任者, 对此充满了期待。 而在楼梯上…… 瑞恩心情复杂，罗文卸任, 他的前途未卜, 老路易斯不会接纳他, 他早就有自己的助理。 这种私密的职位很重要，是能帮老板处理例如昨夜的血腥惨案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所以瑞恩没有机会转投路易斯门下。 不过，他的目光逗留在瑞提亚身上，心中早有了几分决议。 路易斯在此时忽然开口：“快到我们了, 提亚，紧张吗？” 瑞提亚看了这老头一眼，心里其实还抱有成见，但更多的却是对几十分钟前, 三人密谈的思考。 保留地示威游行必须解决。 而其根源就在‘乌帕纳’，那位母亲的堂哥身上。 罗文与路易斯将话说的很明白…… 这件事如果不解决，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所以，尽管瑞提亚在会客室内, 大脑空白, 却还是选择了答应：“三天，我会处理好的。” 因此瑞提亚如今正在想…… 自己该如何处理。 数个月的努力孵化, 将在今日后破壳而出。 毫无意外, 新旧两任众议长的联台背书, 尤金那位竞争者范科勒先生将失去所有胜算。 只差临门一脚，瑞提亚不能放弃机会, 更不能无视李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此刻间。 瑞提亚的脸色并不明朗：“还好吧, 我只需要按照贝克西先生的发言稿来讲话就够了，不是吗？” “放轻松点, 孩子，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当中。”老路易斯倒没想那么多，因为他对保留地的示威游行并不在意。 不管他是否相信瑞提亚。 至少他一定相信李能解决这件事。 如今只是当瑞提亚对于眼下的大场面, 有些发憷。 “轮到你了, 路易斯。” 瑞恩听到楼梯下的罗文，说到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关键词, 出言提醒。 路易斯立即整理领结与衣领, 意气风发。 “让我们欢迎, 伍兹.路易斯先生。” 现场哗然一片, 闪光灯开始点亮全场，路易斯踏步向下，与罗文的谢幕不同，他正在走向一段新历史，来到众议院大厅的台前，真正的登堂入室。 “伍兹，路易斯？” “俄勒冈大学的校长，新任国会山议员。” “天呐，怎么会是他？” 现场的惊呼不断，无数记者举着话筒对镜头进行着说明, 并搜索关于路易斯的记忆，进行着介绍。 罗文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更让他们措手不及。 然而, 此时的n台演播间绝对是一股清流。 两位男女主持人搭档, 先是恭贺了路易斯，接着便公布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相关资料，进行分屏展示, 并予以说明。 从路易斯年轻时担任某院校政治系副教授，到成为院长，桃李满天下。 再到十年前，受聘成为俄勒冈大学校长，成为西部大学联盟委员会的重要成员代表。 转播间后台。 几位编导看着数据惊喜不断：“收视率同时段登顶！” “我们第一时间在新闻网发布的介绍页，点击转载数量已经突破一万，这才仅仅是两分钟。” “c台打电话询问，想要拿到授权，转载我们的资料。” “总裁先生，我们成功了！” 众人欢呼。 总裁洛克笑了笑，心说…… 成功？ 这才哪儿到哪儿！ 海伦娜可是会拿到新任众议长的专访呢。 与此同时。 在众议院工作人员的制止下，闪光灯的轰炸才停止下来，路易斯开始发言，宣称自己的政见与竞选意义。 罗文的提名并不代表他能直接上位，接下来将有一轮众议院议员投票。 通过后才会在本年度竞选季结束, 走马上任。 而在此过程中，还必须没有第二人宣布竞争该职位，否则就要涉及州内选民的投票选取。 不过罗文与路易斯这一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选举季已然过半。 早前没人知晓罗文会突然退位, 因此没人能有所准备，前来竞争。 就算有人横插一手，对比起罗文的亲自背书，他们的胜算也很低。 更别提，高层是认可路易斯的，就这一点便不是后来者能争取的。 路易斯的发言很长，对未来制定下诸多目标，而重点自然还是俄勒冈大学与保留地大学的合作，以及推动电网项目的正式成立。 楼梯上。 瑞提亚调整情绪，即将准备出场。 然而，瑞恩忽然开口：“瑞提亚，罗文议长卸任后，我想加入您的团队服务。” “什么？”瑞提亚轻呼，不是没听到，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众议长的亲信，要为她做事？ 瑞恩苦笑道：“罗文议长之后逐步放下权利，具体的情况您也知晓，而路易斯不会接纳我，我也不能去他手下做事，因为我之前是罗文议长的人。” 简而言之，路易斯不会信任他。 而罗文也不可能让一个掌握他无数秘密的人，为其他人做事。 但瑞提亚是一个例外。 李知道罗文的一切，更不敢阻挠这件事。 或许瑞提亚成为尤金众议员后，依旧地位低微，但瑞恩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去处了。 不少政客、联邦中高层在退休后，都会成为大企业的顾问，领取高薪。 所谓的顾问，实则就是说客。 像瑞恩、马修这样的人，精通一切政坛的事物，能为企业奔走，申请法案，联络高层获取支持。 瑞恩所图谋的就是这一点…… 无论是李，还是瑞提亚，他们自身的财富都极为恐怖，可他们手下却没有说客一类的相关人才。 他如今加入，勉强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瑞提亚有些拿不定主意，也没考虑到瑞恩所想的那么多。 竞选团队中，巴姆洛是负责人。 如果再来一个瑞恩，两人难免会起冲突。 不过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个人才，或许回去跟李商谈一下？看看如何解决？ 可就在这时。 瑞恩竟然又小声道：“瑞提亚，我其实很早就已经为李先生做事了……” “查尔斯出境跑路，那条重要情报是我交给李先生的，李先生才能将查尔斯抓回来，从而促成了后面的一切。” “我不是邀功，只是想说，李先生与您可以信任我，当然……如果你们无意接纳我，我更不会坚持，毕竟这是一种相互选择。” 他没有多说，点到即止。 却不想…… 他的一番话，在瑞提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查尔斯跑路？ 抓捕查尔斯？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瑞提亚闭目养神，大脑回忆着曾经的蛛丝马迹。 渐渐地，她想起了一些东西。 罗文为她提名后，长老会犹豫不决，始终无法敲定是否让瑞提亚宣布参选。 那一夜，长老会开会到深夜，一直到李打来电话，才正式决定，参与竞选，忙碌了一整晚未眠。 李在暗中一定做了什么…… 而结合起瑞恩方才的言语，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查尔斯跑路，李钦抓捕绑架，这才促成了后续收购坎内特的计划。 对这一切，瑞提亚一无所知。 可是，她并无怨念，反而自卑的低下了头…… 自己在台前光鲜亮丽，虽说也很忙碌，甚至都没时间陪女儿霍利，但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许都不如李所做的万一。 呼…… 瑞提亚长出一口气，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瑞恩愕然看着她：“你怎么了？哦，抱歉，如果是我的请求让你烦恼了，相信我……我们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工作机会。” 瑞提亚道：“我答应了，这件事你应该不方便向罗文先生开口吧？我会亲自提出，请他让你来帮我做事。” 瑞恩有叛徒行为，如果在主动提出今后为李与瑞提亚做事，罗文就算奈何不了他，十几年主仆情谊也将烟消云散。 瑞提亚主动提出，那么就不一样了。 至少他们还能体面的在一起，少了主仆关系，更能相处成老友。 瑞恩眼前一亮：“太感谢您了，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终于。 轮到瑞提亚登场。 她摒除一切杂念，露出微笑，在一众媒体记者的震惊中亮相。 两任众议长陪同左右，正式为她公开拉票。 …… 下午三点半。 一切事宜结束。 瑞提亚主动发出邀请：“路易斯先生，一起回尤金吧？飞机上空位还多。” 老路易斯心知他总算过了这一关，轻松笑了，却婉拒：“我还有事情与肯尼商谈，等我回尤金后再去找你和李，今天辛苦了。” 瑞提亚没有久留，似乎怀揣心事，准备离去。 罗文若有所思，在她临走前补充一句：“保留地的事情要尽快解决，拜托了。” 瑞提亚沉沉点头，带人离开。 只等她走后。 罗文竟然叹息了一声。 路易斯狐疑看去：“怎么了？” 罗文道：“瑞提亚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例如她在听到我们要镇压保留地示威游行时，明明显得非常意外。” 路易斯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不以为然：“还有李在，不是吗？” “所以这才是问题的重点！”罗文摇头道：“站在台前的人，总归是瑞提亚，而现在看来，是李一直为她遮风避雨，扫除障碍。” “这样的刻意保护，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因为她总会有独当一面的时候，而李没有与她坦诚，她就无法直面那些黑暗，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是残酷的，不经历磨砺的人，将举步维艰。” “所以我一直没有对查尔斯寄予厚望，哪怕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花花公子，但至少单纯的很快乐。” 路易斯终于忧虑起来：“你是担心，保留地的事情解决不了？” 罗文笑了：“不，会解决的，李不会坐视不理，但瑞提亚如果不愿正视这一切，以后会很麻烦……当然，我已经退休了，接下来这一切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 “我忽然明白了托亚的考虑，这个老家伙眼光毒辣，哪怕瑞提亚的确不是一个最佳的继承者，没有印第安人骨子里那股狠辣……但她有一个最佳的辅佐者。” “甚至……呵呵，李只是一个华人，所以托亚不用担心，李会夺走印第安人的一切。” 路易斯想了想道：“但未来，保留地的股份依旧会是李与瑞提亚的子嗣继承。” 罗文笑而不语，高深莫测。 路易斯几乎第一时间就懂了：“我知道了……他们的子嗣是米国人，因为他们生长在这个国度，并且拥有印第安人的血统。” 罗文道：“所以啊，托亚令我佩服。” 瑞恩在旁听着这一切，似懂非懂，忽然问：“议长先生，您是说……瑞提亚不知道李做过的一些事情？” 罗文疑惑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给出解答：“当然，李是一个优秀的丈夫，他为他的妻子遮风避雨，以今天我们三人的密谈来看，瑞提亚就连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 咝。 瑞恩不动声色，心中却倒抽一口凉气。 他这时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瑞提亚很可能对查尔斯那件事也不知情。 难怪那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 不过瑞恩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只是有些心虚……李不会找他麻烦吧？因为他不小心说漏了李原本想隐瞒的事情。 此时此刻。 飞机上，巴姆洛等人兴高采烈。 全然没发现瑞提亚情绪低沉，因为瑞提亚闭着眼，仿佛睡去，才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临近黄昏。 飞机进入尤金。 苏道：“我先送梅维达与安吉利亚到尤金，然后我们再回老鼠山？” 瑞提亚醒来，微微颔首。 然而，等二人下飞机后，瑞提亚道：“不回老鼠山，去保留地。” 苏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意外：“现在不回家吗？” 巴姆洛也不明所以然，正想追问时，瑞提亚已经拿出了手机，拨出一个很少拨通的号码—— “史密斯，是我……” “你能来一趟保留地吗？嗯，去保留地庄园……另外，请你不要联系李，我想单独跟你谈谈，拜托了。” 电话挂断。 飞机上的众人都鸦雀无声。 他们听到了瑞提亚的言辞，自然也觉察到不对劲。 瞒着李，跟史密斯见面？ 瑞提亚要做什么？ 然而，没人敢发问，瑞提亚则又补充一句：“苏，巴姆洛，你们会替我保密对吗？” 苏犹豫不决，但一听是见史密斯，她觉得这种事情，史密斯肯定会有考虑，用不着她来担心什么：“我会的。” 巴姆洛则惶恐不安，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瑞提亚耳边道：“你和李吵架了？提亚，李一直很爱你，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 瑞提亚笑了一下，坦然道：“巴姆洛，别多想，我知道李很爱我，我也很爱李，所以……我不想他再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了，我想自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649】坦白局 巴姆洛有些呆滞，收回侧着的身子，拉远了距离，眼神愕然的看着瑞提亚…… 他觉得，有事要发生。 却依旧不知道瑞提亚打算做什么。 …… 与此同时。 “李呢？”史密斯抵达老鼠山。 昨夜派对留下的狼藉已经被清除，一家人正忙碌晚餐，见到史密斯到来，大家并没有意外，反而发出邀请让他留下吃饭。 盖德鲁走来道：“先生中午才睡下，睡前甚至又喝了小半瓶威士忌，我从未见过他喝这么多酒，现在就连二楼的过道里似乎都弥漫着酒气。” “我带您上楼找他？” 史密斯默默点了点头，跟着盖德鲁上去。 只是上楼梯时，他有些迟疑。 瑞提亚忽然联系自己，要单独见面，还不能告诉李。 史密斯已经猜到了些许，但他的忠诚不允许他对李有所隐瞒。 来到二楼主卧。 盖德鲁敲响房门，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回头看了史密斯一眼，最终决定推门进去。 李钦正四仰八叉的昏睡着，睡容间却闷头紧锁，呼吸急促，像是做噩梦，但史密斯知道这是喝多的反应，生理上的不适。 盖德鲁上前推了推李钦：“先生，先生，醒醒，史密斯先生来了。” 然而推了半天，李钦犹如一头死猪。 如今看着这一幕的史密斯又沉默了，同样紧锁着眉头，仿佛有心事。 正在这时，林雅婷听说史密斯来了，走上了楼：“史密斯？” “哦，林小姐。” 林雅婷看了一眼昏睡的李钦，也皱了皱眉，却只是担忧，道：“你找李有什么事吗？” 史密斯在犹豫, 不知该不该给这个女人说。 林雅婷则继续道：“如果事情不要紧, 还是别叫醒了他, 他很累……你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放纵了一夜，我觉得他需要好好休息。” “或者，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 我也愿意帮忙。”林雅婷的眉头舒展了，目光柔和的看着屋内的李钦, “他一个人扛下所有事, 很辛苦, 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也从来不说。” “这家伙……”林雅婷苦笑,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由他一个人承担。” “但事实上呢？我们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心里担忧着, 包括瑞提亚也是这样。” “又例如艾丽……” “艾丽？”史密斯奇怪看着她。 林雅婷道：“她一直也很担心您啊, 有时见面, 她会问我, 或是苏珊，你平时都在忙什么, 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她很想帮忙为您分担，却知道能做的不多，只能照顾好小茉莉……当然, 照顾小茉莉是她的责任，可作为家人, 她又觉得帮不上你忙而忧虑。” 说到这里，林雅婷收回了目光, 笑了一下：“抱歉，我只是有感而发, 您能听我说这么久，那应该不是要紧事，或许……明天再来？等李起来后，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史密斯猛地惊醒，摇头道：“哦，不，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盖德鲁，行了，不是重要的事情，别叫他了，我要走了。” 盖德鲁只能作罢。 三人一同退出房间下楼时，史密斯忽然道：“林小姐，您能跟我去一趟吗？” 林雅婷顿时一愣，默默颔首：“可以。” “嗯，我先去发动车子等你，请你快一点，晚饭肯定赶不回来了。” 说罢，史密斯先出了门。 林雅婷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或许是自己的话触动了这个老家伙，所以他真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回房间拿上外套和包包，林雅婷说要出门一趟，蹭史密斯的车去尤金。 一家人也没奇怪。 只有大娘发愁：“今天特别多加了两道菜呢，瑞提亚刚才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要去保留地忙工作，结果你也不留家吃，又要剩菜了。” 林雅婷若有所思，笑容不变：“留着，我回来吃, 再说了, 等李钦醒来, 他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 出门上车。 车子开出老鼠山，却不是向着尤金所在的南方走，而是沿着13号公路向北去往保留地。 林雅婷坐在副驾驶，问：“是去找瑞提亚？” 史密斯奇怪瞥了一眼。 她解释道：“苏珊说瑞提亚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还去保留地，现在我们也去往那个方向。” 到了这时候，史密斯没有隐瞒：“是瑞提亚要约我见面……还让我不要告诉李。” “不要告诉李？可你还是来了？”林雅婷哭笑不得。 史密斯很坦然：“但我最后并没有叫醒他。” 林雅婷问：“所以，发生了什么？” “还不知道。” “那你叫上我是？” “是你说的，你也想为李帮忙，不是吗？” 说罢。 两人不再开声。 林雅婷也早就熟悉了史密斯的性格，这老头话少，不善言辞，而且从不喜欢说废话。 在事情没搞清楚前，他也不会作出任何分析。 车子进入保留地。 又拐向一条熟悉的分岔路。 很快，之前居住的偌大庄园出现在眼前。 因为瑞提亚的到来，橡树公司已经提前在庄园布防，车子在门口被拦下，对方认出了林雅婷与史密斯，便放行。 在门口停车，快速走上楼梯。 大厅里。 只有巴姆洛一人，见到他们到了，站起身子：“史密斯先生，瑞提亚不太对劲，但我问她，她却不说，我希望你能理性对待。” 史密斯点了点头。 巴姆洛又看了一眼林雅婷，微笑示意后说：“瑞提亚在书房。” 两人在书房前敲了门，听到瑞提亚的回应后，走了进来。 瑞提亚当看到林雅婷时非常意外：“林，你怎么来了？” 林雅婷道：“史密斯还是去找了李，但很幸运的是，李还没醒，而大概是我无意中的话，让史密斯良心发现了，他才没有叫醒李。” 瑞提亚笑道：“对，很幸运。” 然后颇为幽怨的看着小老头：“史密斯！” 史密斯丝毫不在意‘背叛’，淡然以对：“所以，您找我来做什么？” 瑞提亚很直接道：“我要知道一切！” “一切？” “你为李做过的事情，我今天才发现，你们背着我做了很多事，我觉得我有权利了解……作为李的妻子。” 史密斯不开声。 瑞提亚逼迫：“例如昨夜，你们做了什么？” 史密斯皱眉。 林雅婷也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约莫半分钟后，史密斯才道：“你在州府知道了什么？” “知道你曾绑架过罗文的儿子，从而逼迫他与李达成了坎内特的合作与收购案。” “我还知道，当初通风报信，告诉你们查尔斯离开米国的人，正是罗文的秘书瑞恩。” 史密斯听到后也震撼了一下：“是他？” 而此时在看瑞提亚，史密斯觉得没必要隐瞒了，或许瑞恩已经全盘道出了。 瑞恩是内鬼，其实不算太意外。 当初李钦掌握了罗文最大的秘密，众议长轰然倒塌只是一念之间。 瑞恩从个人角度出发，自然希望双方达成合作，至少能保证罗文父子不入狱，当然……他也就平安无事。 同时，也提前向李钦示好。 而这一步，他赌对了。 李钦大获全胜，瑞恩找到机会见到瑞提亚，自然想要邀功，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史密斯沉吟片刻道：“我无权这么做，毕竟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准备好承担一切，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问李。” 瑞提亚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我接受不了这一切，反而会怨恨李？不，我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我很清楚，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李不会与保留地发生冲突，不会有老鼠山遇袭，不会有印第安……那上百人的死伤。” “你跟我都知道那件事，托亚的阴谋……明明我才是那个该承担一切的人，李接过了这些责任。” “我很清楚，现在的阳光明媚，是李在背后扫除了这些阴影。” “所以我不会怨恨你，史密斯，无论你做过什么！更不会怨恨李，因为这一切是我的过错。” 说着。 史密斯与林雅婷都发现瑞提亚的眼眶红肿了，隐约有眼泪盘旋。 “提亚，你别这样，你也没做错什么……” 瑞提亚抹了一下眼角道：“不，我错了，我不该逃避的，然后将压力都给了他，如果我们没有结婚，或是从来都不认识，他本不用经历这一切。” 书房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林雅婷不知该如何劝慰。 史密斯则在纠结，他到底要不要说…… 又或者，就如他所说，这一切本该由李来告诉她。 可现在来看，二者间又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 此时此刻，瑞提亚正在打开一条自我封闭的窗口，而等她平静下来后，史密斯无法确定，这个窗口会不会重新关上。 到了那时候，心中怀揣郁结的瑞提亚，反而会更痛苦，甚至更封闭自我。 整整十分钟，三人一言不发。 终于…… 史密斯开了口：“你想从哪儿听起？” 瑞提亚站了起来，坐在了林雅婷的身边，也倒了杯酒：“从头。” 接着，她笑着看向林雅婷：“你也要听吗？或许，这会颠覆你的三观，因为我隐约知道一些过于残忍的事情。” 林雅婷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不是吗？残忍？印第安人那一夜对农牧场的袭击，难道不残忍吗？” “我和你一样，提亚，我也想帮忙。” 到了这时，二人一同看向了史密斯，静静等待。 史密斯又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才道：“那就从最开始说起吧。” “那是我们认识的不久后，李第一次杀人……有人来窃取农牧场的商业机密，甚至带着枪械，李无奈之下只能动了手……” “那时候的李很慌张，我陪他一起处理了尸体，也促成了后来的一系列合作。” “……本与威利曾遭遇一次绑架，李隐瞒了这一件事，不愿让你们担心，我们与匪徒发生了火拼……” 史密斯的确是从头说起，但还是有所隐瞒。 例如，那一条不该存于这世上的狗。 又例如，泰迪。 他说到与托亚的合作，与庞狄的阴谋诡计，尤金警局的爆炸案……却没说他带着唐娜，干掉了萨克曼的新任总裁。 即便瑞提亚现在敞开心扉，正接纳这一切，但史密斯知道，某些过于阴险狠辣的事情，本就与李无关，而是他自作主张，为他扫平障碍，那就没必要告知。 又说到保留地股权争斗，以及保留地的爆炸案。 却没说黄金山那一夜的恐怖景象，只是一语带过。 “罗文很狡猾，在李与他经过一次谈判后，他选择了让查尔斯跑路，离开米国。” “当晚的确有人发来信息，通风报信，所以我带着人手去了……” “……昨夜，我派人威胁了罗文与路易斯……” 至于加油站的爆炸案，与杀掉一群安保人员的事情，史密斯只字不提。 因为，杀人依旧是他的安排。 李只是给泰迪吩咐了一句‘一切听史密斯的’。 当所有事情说完。 夜幕已然降临。 瑞提亚与林雅婷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尽力消化着这一切。 许久后。 瑞提亚开口，声带有些粘粘，导致声音嘶哑：“保留地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今天与罗文、路易斯召开了发布会，他们将支持我顺利当选，并推动路易斯顺利接任，但保留地的示威游行，必须解决。” 乌帕纳的事情，史密斯早就知晓。 如果此时是面对李，他会说，乌帕纳必须死！ 而史密斯知道，李原本打算用这件事磨砺瑞提亚……或许，现在是一次机会？ 但现在告诉瑞提亚，让她干掉乌帕纳？ 不，这不现实！ 史密斯脑子里跃出一个人影。 他陡然反应过来，瑞提亚或许也需要一个类似自己的人存在，就像他一直帮助李，去处理这些黑暗与肮脏。 “我对保留地的事情，掌握不多。” “我无法给出建议……” “但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帮你。” 瑞提亚道：“谁？” “昆帕！他是你的有力支持者，死忠！也是托亚给你留下的财富。” “你或许不知道，昆帕甚至为了你，与李发生过争执，昆帕不希望李过度插手保留地的事情，因为你才是保留地的主人，是托亚的继承人。” “李答应了他，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对保留地的事情指手画脚。” “所以，你可以找他，找昆帕！” 瑞提亚沉沉点头：“我明白了……但，史密斯，今天的事情，替我保密好吗？我想等解决了这件事后，再自己跟他谈，我不想他为我担心、忧虑，我想与他共同承担这一切，而这一切本就是我的责任。” 史密斯犹豫了片刻：“好！” 【650】她后悔跟你结婚了！ 老鼠山。 李钦从昏沉中转醒。 意识已经苏醒，但身体如同注铅般沉重，眼皮也在打架，呼吸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味。 整张脸仿佛都不属于自己，是麻木的。 他坐起来，深呼吸几下，看向窗外…… 天色已然大亮。 从一个白天睡到第二个白天，或许更久？ 李钦拿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才松了口气：“幸好才过了一天！” 而令他意外的是，手机上竟然没有未接来电。 “昨天，罗文、路易斯要召开发布会，提亚也去了。” “事情怎么样了？为什么没人联系我？” 这很不同寻常。 正是大事关口，按理说各种电话不断才对。 “难道我还在做梦？” 李钦揉了揉脸，感觉很真实，又呼出了久违的系统…… “系统？” 系统：【我在。】 那没事了。 李钦下了床，走进浴室狠狠的开始刷牙，试图清除嘴巴里的酒后臭气。 电动牙刷的力度保护功能让他很不喜欢，他还是喜欢原始那一套大力出奇迹的理论。 刷完牙，又用漱口水漱了许久，然而呼吸的酒气显然不能被排除，但至少口腔里没了污垢泥泞的感觉。 走出卧室。 住家女佣正在二楼打扫卫生，是从庄园带来的两人，因为大屋扩建后面积变大，而玛蒂尔三人跟李家的关系更像是朋友，一些粗重的活，还是交给女佣来处理。 “先生，中午好。” 李钦笑着回应：“中午好，大家都在吗？” “在的，刚吃了午饭，瑞提亚长老又登上新闻了，大家都在一楼客厅看电视呢。” “管家先生来叫过您几次，您都没有醒。” 李钦这才快步下楼。 大爹大娘、林奇夫妇都在，秦老爷子竟然也没去酒厂，瞥来一眼道：“哟，醒了？再不醒，你大娘都打算送你去医院了。” 大娘松了口气, 赶忙站起来：“饿了吧？我煮了小米粥, 你快去喝点, 养胃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先吃点清淡的垫一垫。” 玛蒂尔听到动静走出来：“我去热吧。” 大娘才坐下。 然后, 林奇不满的眼神投射过来。 李钦有所感应，不解看去：“林叔, 怎么了？” 林奇还没开口, 张珂笑着摆手道：“别管你林叔, 没事儿。” “怎么能没事？”大爹又说话了，指了一下正在播出的新闻, “你怎么回事？真就喝大了，什么都不管了？昨天提亚和雅婷一夜没回来，一直在保留地忙工作。” “提亚就算了, 雅婷跑过去算怎么回事？你林叔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们都不接, 最后还是薇薇那丫头早上去上班, 跟她们见了面，才打电话报了平安。” 提亚…和雅婷一夜未归？ 李钦蒙蒙的。 这, 这不对啊。 他很认同大爹的话，提亚忙工作可以理解，毕竟与罗文、路易斯的发布会后, 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林雅婷跑过去做什么？ 李钦这才看向新闻—— 【…尤金保留地与坎内特电网项目组，与保留地劳务工会正式达成和平协议, 将合理分配尤金与保留地用工岗位……】 【尤金市长亨利.安东尼奥，与保留地长老会共同出席商谈会议……】 电视上, 镜头扫过，不只有瑞提亚与长老会众人, 亨利竟然也在，喜气洋洋的在镜头前宣读着两地合作事宜。 示威游行解决了？ 乌帕纳没继续闹事？ 李钦皱起眉，心里升起一阵光怪陆离的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天而已，怎么忽然就完全不了解情况了？ 林奇还是站了起来，拉着李钦走出阳台门，黑着脸道：“怎么回事？” 李钦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你让雅婷掺和保留地的事情做什么？” “我没有啊！” 林奇咬牙切齿：“你放屁！你没有，史密斯昨天会把她叫走，然后就一夜未归？” “史密斯…叫走得雅婷？？？”李钦更不明所以然了。 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林奇当然有理由怀疑，这是自己的安排。 可是…… 就算林雅婷过去帮忙，林奇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 李钦道：“林叔，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喝多了，一直在睡觉！” 林奇更生气了，咬牙切齿：“那天你怎么给我和你大爹保证的？再出什么事，提前给我们打招呼……” “你现在又搁这给我装蒜？装无辜？” “你以为我没有消息渠道吗？你以为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吗？” 李钦：？？？ 您，还有消息渠道？ 怎么？江城首富宝刀未老，开始在尤金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李钦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他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晕乎了，然后起手摆了摆：“林叔，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昨天中午一觉睡到现在，期间就没醒过……” “所以，你要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了, 我现在还纳闷呢，怎么一觉醒来, 世界变了？” 林奇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才顿时一愣：“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保证！” 林奇沉默片刻，才说：“乌……乌什么纳，应该叫这个名字吧？他死了！就是那个组织示威游行的闹事头目。” “乌帕纳…死了？”李钦又是一呆，赶忙问：“怎么死的？” 林奇瞥了一眼屋内，发现大家都看着二人，干脆拉着李钦又走远了一些。 一边走，一边摸出香烟，还示意递给李钦一根。 爷俩点燃，吞云吐雾，这才听林奇继续说—— “被踩死的！” 李钦一口烟直接呛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不，不是……林叔，林伯伯，我知道您老生着气，但你不跟我好好说，我怎么搞得清状况啊？” 林奇没好气白他一眼，道：“我就是在跟你好好说话！” “昨晚，提亚带着雅婷与示威游行群众谈判，期间发生了冲突，有民众过激动了手，与保留地警方厮打在一起。” “最后甚至有人动了枪，霰弹枪，当场就有十几人受伤！” 说到这里，李钦这才明白林奇的愤怒由来…… 林雅婷与瑞提亚都在现场。 如今没出事是幸运的，那万一出事了呢？ 李钦也心有余悸，脸色难看起来。 林奇则接着道：“交火开始，警方协同橡树公司就开始镇压民众，民众动乱时，不幸将乌帕纳踩死了。” “他的尸体是事后发现的，今天上午已经完成了鉴定，听说有fbi到场做检查，确认为踩踏造成的外部伤害，肋骨刺穿了脾脏，当场死亡。” “而且事发在坎内特的工地，有监控录像也证明了这一点了。” “录像我看不到……” “但是，李钦，但凡带点脑子的人，能真的相信，组织示威的发起人，竟然被自己的伙伴踩踏至死吗？” 谷莑 “当然不会。”李钦答道。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 乌帕纳召集的人群，到底还是保留地的印第安人。 股权争斗事宜早已落幕，各部族洗牌，局势早已稳固，刚接任的新贵心满意足，而被驱逐下台的掌权部族核心成员，该杀的全都杀干净了。 他无非是利用印第安人与白人的仇恨思想，鼓动了一群示威者。 然而，真要有长老会出面与所在部族沟通，不说立刻平复示威，但从中说服一批人是很轻松的事情。 更别提，示威游行这么久，长老会不可能不在其中安插人手，提前准备，未来试图从内部瓦解。 再者而言。 瑞提亚与林雅婷在夜里与示威民众沟通，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很奇怪。 林奇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我们两家的人关系，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你资金有问题，我还是帮你吃下了那家酒店，对吧？” “但你让雅婷，包括提亚去面对这种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悔的可不只是我，你也不想霍利从小没了妈妈吧？” “你也别给我说什么，有橡树公司在，风险会控制在最低……李钦啊，我是过来人，意外这种事无处不在。” “所以，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林奇义正言辞，很直接的表达着不满。 到此，李钦也无言以对，只有低头认错：“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 林奇定定的看着他，盯了许久，最终叹息一声：“已经发生了，也没出什么大事，这次就算了，但以后……” “没有以后，我发誓。”李钦再次做出保证。 “行吧，回去吃饭吧，赶紧吃了饭，去接她们回来。”林奇拍了拍李钦的肩膀，示意返回。 不过，李钦依旧一头雾水。 首先，林雅婷是史密斯叫走的？ 接着，俩人就策划了这起事件…… 可不对啊。 以瑞提亚的性格，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是史密斯的主意？ 可他为什么没有叫醒自己？ “等一下，林叔，史密斯来过？却没找我？” 林奇回忆片刻，道：“盖德鲁带着他上楼了，但好像没叫醒你？李钦啊，男人喝点酒不是要紧事，但前提是不能误了正事儿，你说呢？” 李钦默默点头，接受教训。 心里已经盘算着要给史密斯打电话了。 可就在这时，他又发现了盲点—— “林叔，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家里人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否则如今训斥自己的人，就不是林奇一个人了。 林奇冷笑起来：“你以为我在豪尔那成天就是喝酒打靶玩乐吗？” “你们还年轻。” “很多事情，你们还把握不住……” 说完，他就走了。 李钦直接被逗乐了…… 神特么把握不住！ 不过对于林奇的手段，李钦颇为感慨，林奇才来多久，已经有了自己的信息渠道？ 农牧区俱乐部那些酒蒙子，一个个都是大嘴巴，同时任职于各个农牧场。 印第安在收购不少土地后，留下了一批场工牛仔继续做事，代为经营，那么对保留地的情况，自然有所掌握。 甚至林奇都不需要刻意收买他们…… 平日里请他们吃顿饭，喝几顿酒，便有人愿意与他成为朋友，并在关键时刻提供消息。 事后，林奇送上两瓶酒，或是包一个一二百刀的红包，就能圈定出几个可培养的线人，正式组成情报网。 不要小看这么一群小人物。 场工牛仔的交际圈非常巨大，每个月都有牛马市场，来往保留地与尤金，那是最原始的信息交换渠道。 三、四十岁的场工牛仔们，很少玩社交媒体，他们更愿意在酒馆、牛马棚边插科打诨，分享最近发生的大小事。 “林叔，厉害了！” 李钦赞叹一声。 却没着急进屋。 而是将电话打给了史密斯。 然而，电话刚拨通就被挂了。 因为史密斯的车子，已经开进了农场大门，李钦便站在原地等待。 史密斯将车子停在了他身旁，推门下来，却一言不发。 李钦疑惑的看着他的状态，问：“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史密斯径直道：“这难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而……乌帕纳，死了！” 李钦看他意味深长的样子，瞬间捕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这是……提亚做得？” “她从州府回来，联系了我，要单独跟我见面！所以我来找了你，但盖德鲁并没能叫醒你！” “林找到我，希望帮忙，因为我不确定瑞提亚要做什么，所以只能带着林一起过去，或许能帮助我劝说几句。” “但事实上，被劝说的人，是我。” 李钦皱眉：“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 史密斯摇头：“我给予了瑞提亚保证，我不能说！因为她说，她要自己告诉你。” “史密斯！！”李钦不满喊道。 史密斯并未紧张，反而笑了，拍了拍李钦的肩膀：“这不是背叛，但我觉得，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最好自己来解决……而且，瑞提亚成功了，她踏出了那一步。” “相信我，这对你们是好事，你难道希望以后一直对她有所隐瞒、欺骗？” 李钦坚持道：“但是，你不该对我有隐瞒！” 史密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好吧……瑞提亚说，她后悔了。” “什么？”李钦皱眉。 史密斯道：“她后悔跟你结婚了！如果没有跟你结婚，你就不用为她承担这一切！所以……” “李，你危险了！或许，过几天你们要办离婚手续？” “因为她太爱你了啊，李！” “保重！！” 说罢。 史密斯上了车，车门关闭时，才有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 又是一脚油门，车子迅速离开老鼠山。 李钦一脸懵逼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离婚？ 因为太爱我，所以要跟我离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钦咬牙切齿，赶忙又给史密斯打去电话。 但听到的只是被挂断的提示声。 李钦气得发抖，对着远方早已消失的车影大喊—— “法克，法克鱿！史密斯！！” 可是，当怒骂声消散。 李钦的嘴角，又情不自禁的翘起…… 笑得，有些甜。 【651】演员艾德里安 下午五点。 最新的尤金选区票选统计情况出炉。 瑞提亚以绝对优势占领高地，州内相关媒体纷纷表示祝贺。 多数派系人士范科勒，同样出现在狗仔镜头前，面色土灰，与友人醉酒在某家餐厅。 瑞提亚占据了票数的决胜线，他的大势已去。 谁也没想到局势会忽起变化，此般情形，自然得益于昨天的众议院新闻发布会。 新旧两任大佬共同背书，无异于天道加持。 就算是个无名小卒，现在也能一夜间成为百万网红，更别提瑞提亚本就是强力参选人，还曾登上过五大直播，本州内对她的关注从来不低。 更别提，如今州府高层口中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 六点过半。 飞机螺旋桨的噪声传来。 大娘站在窗边喊道：“回来了，总算回来了，这俩丫头，让人担心死了。” 张珂指挥玛蒂尔：“准备开饭吧，她们肯定都饿坏了。” “李钦，你也别逗霍利了，还不去接你媳妇？” 李钦将霍利递给大爹。 笑吟吟走出大屋…… 只不过，接媳妇？ 瑞提亚与林雅婷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张阿姨啊。 我说话要说清楚，不能胡诌，您大女儿可不是我媳妇。 瑞提亚与林雅婷很快发现了李钦的身影。 后者对瑞提亚说了一句什么，就加快了步伐，率先来到李钦身旁：“不打扰你们两口子说悄悄话了。” 李钦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真诚道：“谢谢你了，雅婷。” “这可不像你啊。”林雅婷莞尔一笑，摆了摆手，拧着身子走了。 瑞提亚这才来到近前。 相比起与林雅婷的自如寒暄，夫妻二人只是静静对视，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谁也没开口。 李钦上前牵起了她的手，就这么领着她回家，像极了多干年前在老家，从厂门口接大娘下班回家的大爹—— “累了吗？” “还好, 你今天做了什么？” “快中午才醒, 然后就看到了新闻上的事情……林的父亲对我好一通训斥, 说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才没有呢。”瑞提亚捏了捏李钦的大手，“如果不是你，我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 她撑起了酒窝，笑了起来：“以后我也会跟你一起努力的。” 全程, 俩人都没有提关于乌帕纳的事情。 更没有说关于昨天, 与史密斯见面。 史密斯中午来时, 貌似什么都没说，实则什么也都说了, 瑞提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真要夫妻俩现在开诚布公, 细数曾经的黑暗……这么做有任何意义吗？ 有些事情, 心照不宣就够了, 毕竟是湮灭道德的事情, 家庭内应该是温馨的，黑暗与血腥就留在外面的世界吧。 晚餐时。 一家人其乐融融。 即便是林奇, 也隐藏的很好，不断给女儿夹菜，宠溺至极。 瑞提亚与林雅婷都一夜未眠, 饭后就上楼洗漱休息了。 秦老爷子道：“你这边的事儿也了了吧？董安康他们还等着呢。” 李钦一听这话，才猛拍脑门…… 早说要送酒厂的技术员回国, 却被保罗与罗文的事情耽误了。 秦老爷子继续说：“小董他们都准备自己订票了，但我听说你那天都把话撂出去了, 要让他们坐你的私人飞机回国……人不能无信。” “那肯定啊。”李钦立即答应，“我这就安排一下, 明天……嗯，后天吧，后天送他们回去。” 玛蒂尔在旁听到二人对话道：“飞机还在湾区，如果要召回，最好先给丽贝卡和艾玛说一声。” 两小只这些天是玩疯了。 李钦都没时间听她们汇报动向。 飞机跟随她们去湾区，用作炫富直播，倒是没有各地乱飞，起飞是要经过李钦这边同意的。 李钦当然不会让她们胡作非为。 “我打电话说一声吧，你让飞机明天回来，准备好通航手续。” 俩人全程用中文沟通，秦老爷子听得满意点头，然后道：“李钦啊，来，今天陪我再喝点……” 李钦现在呼吸间还带着酒气，再一看秦老爷子手上的高度白酒，好悬没吐出来：“我，我就不喝了，想吐。” 谁知，大娘竟然走过来道：“稍微喝点，没事，前一天喝多了，得回回酒，人才能好受一些！” 神特么回酒。 李钦打死不喝，抱着霍利跑进了书房。 书房内有监听，但只要不涉及机密隐私，倒也不怕被fbi知晓，更何况平日里总要来装装样子。 一边抱着女儿, 一边给林雅菲打去语音。 那边接通倒是挺快的。 “喂, 哥啊，你好几天没查岗了, 我还以为你放弃对我的治疗了呢。” 李钦正要说话呢。 霍利咿咿呀呀叫唤。 林雅菲一听就乐了：“呀, 霍利在旁边啊，快快快，开视频开视频，让我看看我们家霍利。” 李钦笑了笑，打开视频，切换成自拍模式，对准了霍利。 林雅菲‘张牙舞爪’：“霍利，看我，看姑姑，想不想姑姑啊。” 她习惯从李钦这边论辈分，作为李钦的妹妹，就成了霍利的姑姑。 在她身后，秦筱、翠西都在，还有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 “阿比盖尔也在啊？”李钦打招呼。 林雅菲换作英语道：“我是ceo，艾玛是运营官，翠西与阿比盖尔都是公司副总。” “员工呢？”李钦好奇问。 秦筱捂嘴娇笑：“没有员工，就我们四个，现在丽贝卡带着翠西、阿比盖尔直播，等开学前人气稳固后，他们会自己开账号，再招募助手和剧本策划。” “剧本策划我来审核，给予灵感。” “我们前期打算作成一个千万级别的网红联盟，然后再考虑变现，现在不少明星酒会以及产品发布会都邀请我们参加，不过我们都拒绝了。” “啊，对，李钦哥哥，等你的度假村开业，肯定要剪彩、举办派对，到时候我们初次亮相，再帮你邀请一些歌手、电影明星过去，肯定能吸引很大的关注度呢。” 林雅菲大大咧咧，做直播纯粹是为了虚荣心。 秦筱很少出境，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有着一份做大事的决心。 林雅菲早就是百万网红了。 至今没有‘流量变现’的打算，这都是秦筱的主意。 想要作成千万网红联盟，难度不小，至少林雅菲这个推手，要将翠西和阿比盖尔带上百万数据。 不过这两个姑娘家境都不俗，有炫富的实力，差得只是剧本与人设。 李钦笑着勉励：“没想到，你们都能帮上我的忙了？” “嗨，这才哪到哪啊。”林雅菲神气十足。 李钦这才说起要让飞机送董安康等人回国。 林雅菲一听，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们也去，正好回国带老外们看看新鲜，我大华夏繁荣富强。” 李钦脸一黑：“不许去。” 回了国，天高李钦远，可不得玩疯了。 秦筱竟然帮腔：“李钦哥哥，我，我其实也想回国看看爸爸妈妈的。” 谷澫 翠西和阿比盖尔跟着帮腔：“李，我们不会胡闹的，不是还有艾玛的父母在吗？” 李钦被四个女孩的大眼睛攻势击败，最后只能点头：“那我可是要给秦叔打电话的。” 她们连声应是，保准乖乖的。 随后又逗了一会霍利，才挂了视频。 李钦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心里哼着小曲。 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 雷纳德庄园。 马修神情作无奈状：“那个印第安人死了。” 雷纳德勃然大怒。 却不等他开口，马修解释道：“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死因没什么问题，现场还有监控录像，是在示威动乱中被踩踏至死。” 雷纳德还是嘶吼道：“踩踏至死？一次抗议活动的发起人，能被自己的朋友踩死？你信吗？马修，告诉我，你信不信！”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马修苦笑道，“印第安人将事情做得太漂亮了，那是保留地，乌帕纳能召集来人，长老会更能将他们策反。” “而且，示威游行持续这么多天，长老会迟迟不动，显然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更何况，保留地的民众都不是白痴，坎内特的项目规模庞大，仅从本地招募的工人根本不足以支撑项目开发。” “又有罗文与路易斯背书，瑞提亚当选已成定局，只差竞选季结束后，就会前往众议院上任。” “你不可否认，这一次我们败了。” …… fbi俄勒冈总部。 艾肯将手上的资料文件放下，笑着看向艾德里安：“所以，案件还是有蹊跷的？” 艾德里安点头：“我们在保留地的线人说，在事发当晚，有不少人接到了匿名电话联络。” “您知道保留地的亲属关系很复杂，大多沾亲带故，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长老会。” “但在口供方面，他们嘴巴很紧。”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不符合逻辑，乌帕纳是抗议群体的灵魂，就算在情急中人群动乱，也会有亲信保护他离开，而不是在人群推搡间倒地，被无数人活活踩死。” “参谋长先生，我认为这件事可以深入调查下去，或许我们能拿到罪证……” “这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华人做得！” 艾德里安越说越气，脸上是恼羞成怒的样子。 似乎，他还在愤恨那一夜的监听…… ‘艾德里安只是艾肯养的一条狗！’ 艾肯看着艾德里安气恼的样子，非但不生气，反而默默点了点头。 然后宽慰道：“好了，艾德，消消气，李现在是有利用价值的，又跟罗文、路易斯走在了一起，伍兹路易斯上位是高层钦点，未来李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我知道你对他抱有成见，但暂时我希望你能继续与他做朋友，毕竟我们在利益上没有任何冲突。” “这一次你做得很好，从保留地找来的线人，提供了有效的情报，不过……”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高层已经联系过我，让这次案件尽快结案。” 艾德里安依旧大喊：“不，怎么……怎么能这样？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这里面存在猫腻！” “够了，艾德里安。”艾肯发火，“按我说的做！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这……”艾德里安语塞，最终还是低着头，任由愤怒让浑身颤抖。 艾肯又笑起来，上去勉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生气，这次的功劳我已经上报了，本年度评选后，年底我打算为你申报6级主管的提名。” “尤金今后会有很大的发展，一名副主管可不足以掌控那样的大场面，艾德里安，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艾德里安呆愣住了，随后猛地抬头：“6级主管？您，您是说真的？” “当然，高层已经在关注你了，你在保留地安插线人的事情做的很漂亮。” “谢谢，谢谢您的认可，参谋长先生。” “叫我艾肯，艾德，再过几天，我要和李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也来，但是你可不要像现在这样发怒，你和李必须成为朋友。”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像是作出了极大的牺牲：“我知道了，我会完成任务的。” 离开总部。 艾德里安独自开车返回尤金。 他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这次事件后，艾肯对他的信任几乎达到了百分百的程度。 在出城前的红绿灯路口。 艾德里安转过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庞，笑着呢喃：“艾德里安啊，你不当演员，简直是好来屋的损失……哈哈哈哈。” …… 尤金机场。 李钦一行人送别董安康等技术员。 秦老爷子一边感慨，一边嘱咐着：“小董，让你爸多去我家看看房子，偶尔帮我找个人收拾一下，不然房子没人住，就该破败了，你家要有亲戚来玩，住我那最好。” 董安康点头：“我知道的，老厂长，您也要多回国看看啊。” “筱筱这次不都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您怎么不去？” 林雅菲和秦筱要回国的事情，李钦已经说了。 不过她们这时候没跟飞机过来。 等接了董安康等人，才会前往湾区，从旧金山出发，直飞华国魔都。 秦老爷子其实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道：“不去了，回去就怕不想来了，筱筱是回去做工作的，我一老头子跟着算怎么回事呢？” 李钦在旁哭笑不得。 做工作？ 这话术显然就是林雅菲的忽悠。 老人家没有丝毫怀疑，因为早前还征询过秦岩的意思，秦岩夫妇说这是新兴行业，可以做，而且林雅菲与秦筱本就已经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等他们寒暄后。 李钦喊道：“蕾切尔。” 蕾切尔立即走来，背后是切克。 切克手中拎着一个沉重的旅行包，砰—— 丢在地上。 拉开拉链，里面是用红纸包裹的‘红砖’。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着小半袋子红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然而，此时没有一人开口。 万一…… 会错意了呢？ 李钦道：“一人一份，数目不多，这是你们来为老鼠山添砖加瓦的感谢。” 蕾切尔开始发‘红砖’，她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钞票用红纸包住，反正老板说了，她照做就好。 董安康等人手足无措，想要婉拒。 李钦继续道：“多的话就别说了，各位跟我也经历了不少，我还置诸位于险境，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这些心意，你们就不要拒绝了。” “今后你们谁家孩子、亲戚朋友，要来米国旅游、留学，可以随时联系我……或是联系你们的老厂长。” “我能帮的，一定会帮，帮不上的，也会尽最大努力尝试。” “最后，再次感谢诸位这段时间的付出。” 李钦鞠躬。 众人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着不用。 随后，留下的鲁遇鲁安唐飞，跟他们拥抱道别，有感性的人竟然还泪洒当场，依依不舍。 许久。 众人登上飞机，李钦等人挥手道别，乘车离去。 【652】我那可恶的家人们 登上飞机。 董安康等人坐立难安。 早听说李总的私人飞机如何豪华，堪比宫殿。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只比传言中来的更为夸张。 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拍照，又迅速收起来。 有人不小心启动了座椅按摩，吓得手忙脚乱。 董安康道：“都镇定点，别乱动，别把李总的东西飞机弄坏了。” “哦，是是是。” 一群人正襟危坐，模样非常滑稽。 而在这时, 早就接替了玛蒂尔等人的空乘走来，笑着的蹲下，膝盖跪在了地摊上，送来拖鞋…伸手就要去给董安康拖鞋。 前一刻还镇定训斥属下的董安康，脸色瞬间涨红了, 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道：“额，抱歉, 我，我自己来。” 空乘娇笑了起来，竟然说着流利的中文：“董先生，这是我们的职责哟，您不用紧张，我来给您换。” 说着，空乘就脱掉了他的运动鞋。 董安康整个人都凝固了。 这天气不算热。 袜子也是早晨才换的。 可到底…是有一股味道的。 啊啊啊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死？ 旁边的几位空姐同样在为技术员们服务换鞋，送来热毛巾，询问餐饮需求。 眼见董安康出了洋相，其他的十几名技术员反而不那么惊慌了，安静的享受皇帝般的服务…… 可不就是皇帝嘛。 听说这家飞机是中东王室赠送给李总的。 换好鞋子，空姐就撤了。 因为看出了他们的不适应，热情的服务反而会让众人不舒服。 等大厅舱只剩下自己人。 他们无一例外的松了口气。 “这叫什么？遭洋罪啊！” “都说外国空姐很丑，咱们来米国那趟航班不就是…一个个黑人大妈，跑来给我送橙汁，我差点脱口而出：谢谢阿姨。” “哈哈，神特么谢谢阿姨, 你这个逗比。” “哎，说实话, 你们后悔了没有？鲁遇鲁安那俩家伙可都留下了，听说李总的秘书，蕾切尔小姐已经在帮他们办绿卡了呢。” “酒厂规模虽说不大，但今后他们可就是领导层，李总发得薪水本就很高，再当上领导，要不了几年，他们就是老总级别的人物呢。”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不后悔？ 那是假的。 可又有几个人能舍弃家中父母呢？更别提，还有人结婚生子，与家人分别了大半年，满满都是思念。 唐飞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举家迁徙米国…可试问，这样的壮举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到底是异国他乡。 再者而言，唐飞可是李家的邻居，自然能受到更多的照顾。 董安康缓过了神，回头望向大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会到了湾区，你们买张机票回去。无论是老厂长还是李总肯定都欢迎。” “……”众人沉默。 片刻后，有笑声传来：“算了吧，我就那么一说。” “我就想着回去连吃一个月的火锅呢。” “我老婆说，我儿子期末考试倒数，我儿子半年没挨打，估计皮痒了。” 说说笑笑，汇聚成欢乐的海洋。 可一等空乘来送饮料，室内又一片鸦雀无声。 技术员嘛。 全是社恐来的。 抵达湾区是一个半小时后。 空乘建议他们可以去免税店逛逛，却无人一人行动。 给家人带的礼物早就准备了。 林总说，李总特批了一人两千刀的奖金，早在尤金就花的精光。 实则这都是林雅婷的主意，李钦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于是乎。 一行人就在飞机上默默的扣手机，反正有wifi，有人开始给家人打视频电话，汇报行程动向。 约莫半个小时。 飞机舱门开启，众人听到有说笑的声音传来。 董安康立即提醒他们：“林总的妹妹要来了，她们跟咱们一起回国。” 大家起初就知道这件事，只不过被这座空中宫殿所震撼，一时间忘记了这件事。 “啊，这…怎么办？” “一起飞七八个小时啊？” 众人面露尴尬时，四道倩影已经走了进来。 比起一群技术员的慌张无措。 林雅菲进门就咋呼起来：“来杯西瓜汁鸡尾酒，再帮我们把浴缸预热一下，啊，房间收拾好了吗？” “丽贝卡小姐，都按您的要求做了。” “另外，同程的还有李先生的朋友们。” 空乘提醒道。 秦筱反应过来：“哦，对，还有董大哥他们。” 几人走进来。 秦筱在米国生活一年，早已不是那么怯弱的模样，温婉的向一群仿佛‘锁死’在座椅上的技术员打招呼—— “董大哥，还有哥哥们好。” 秦老爷子的孙女，大家都认识。 小时候就被带在老厂长身边，就算到了上学的年纪去了深城后，逢年过节还是会回来。 董安康立即道：“哎，筱筱来了，那个，我们……嗯，跟你们一起回国的。” 秦筱还没开口，林雅菲就道：“知道知道，我哥都说了，那什么…你们怎么计划的？影音室我们不用，另外还能空出三间卧室。” “这是阿比盖尔和翠西。” “哦，对了，翠西是约瑟夫先生的女儿，你们见过的吧？” “见过见过。”酒厂股份交易的事情，厂里的人都知晓，但具体卖了多少，就不是他们能探听的了。 眼看着四个花枝招展的女孩进来，比起空乘给他们的压迫感更大了。 “咦，这是什么？” 林雅菲发现每人的桌板上都放着一块‘红砖’，然后转头问空乘：“随行礼物吗？我们有吗？” 空乘愣了愣，摇头解释：“丽贝卡小姐，这是先生们的私人物品。” 董安康也跟着道：“这是李总的心意，给我们的奖金。” “奖金？这么厚一沓啊？有多少钱啊？” “这…我们还没看呢。” “看啊，都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董大哥，快快快，现场拆箱，我哥出手从来不马虎的。” 秦筱哭笑不得，一边拉着林雅菲，一边对董安康等人抱歉：“雅菲，不要没礼貌！” “董大哥，你们别理她，她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 “哎呀，就看看嘛，怎么了嘛。”林雅菲嬉皮笑脸，脸皮厚如城墙。 可偏偏是她这番作态，逗得一群技术员反而笑了起来，之前的尴尬劲被冲淡了。 有个胖乎乎的技术员道：“那就拆开呗，其实我也好奇呢，我在李总家看到那款按摩椅不错，我想回家后给我爸也买一套。” 说着，他就撕开了红纸。 而事实上，大家都挺期待的。 只不过华人含蓄，没有外国人那种现场拆礼物的习惯。 等他打开后。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一百刀大面额，整整两摞，基本不用数，一摞一万刀，两摞就是两万米金。 谷栥 十几万华币，就摆在他们面前。 “这……” 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是华币呢。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里可是米国，李总拿来那么多现金华币？所以肯定是米金啊！！ “董哥。”一群技术员又不知所措了。 这，给得也太多了。 回家了别说买什么按摩椅，一人一辆小轿车啊。 董安康也发愣，可要说退回去也没法退啊。 “哎，等回去落地了，我给老厂长和李总打个电话吧，哦，不，咱们一起视个频，感谢一下李总。” “另外，咱们每个人凑凑钱，买上一些华国的特产，给邮寄过去吧。” “我看行！” 阿比盖尔和翠西全程没发声。 因为她们听不懂几人在说什么。 这时候看到红纸里包裹着钱，也略微惊了一下，两万刀真不是小数目了呢。 翠西花钱大手大脚，但阿比盖尔的家教让她并不喜欢奢侈消费，在学校时也就是吃吃食堂，偶尔逛街才买一个喜欢的奢侈品包包带着。 跟丽贝卡和艾玛相处这么久后。 二人也总算知道，所谓的直播，全是套路。 丽贝卡当然不是真的挥金如土，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有限的金钱，发挥出最大的视觉效果，要让观众们觉得震撼。 二人询问，秦筱就给她们解释了一下情况。 可就在这时。 林雅菲忽然喊道：“哎，别拆，剩下的别拆了！” 她见有人要跟着拆封，连忙制止。 这下众人又不明所以然了。 林雅菲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对众人道：“哥哥们~~，你們帮我一个小忙好不好呀。” 她开始卖萌了，声音嗲嗲的。 秦筱一见就知道她要搞事情：“喂，丽贝卡，你别胡闹了。” 林雅菲才不理呢，凑到董安康身边，摇晃手臂：“董大哥，你就帮帮我嘛，一个很小很小的忙，就是配合我演一出戏。” 董安康哪里经得住这种折磨，哭笑不得一阵，抬起手制止：“好了好了，雅菲，你想要我们做什么，直说了吧。” 林雅菲这才对着众人说起她的计划。 等话音落下。 一群技术员直接发蒙，震惊不已—— “还能这么搞？” “额，所以，那些直播都是假的？” “我的天，林总的妹妹都玩套路，国内那些小网红，岂不是一个个都骗钱的？” 阿比盖尔与翠西同样目瞪口呆。 林雅菲很自得，对二人道：“怎么样？学会了吗？我早给你们说了，没有人的成功，是轻易能得到的。” 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要靠天赋与脑力。” 一切准备就绪。 四人退出了飞机。 甚至空乘都加入了演员阵营。 重新将舱门关闭了。 然后。 四人仿佛刚刚登上飞机，早已没了之前的嬉笑模样，一个个高昂着头颅，作出名媛范。 而秦筱则拿着手机拍摄。 主角自然是林雅菲，神色淡淡对镜头道：“趁着暑假，带阿比盖尔和翠西去世界旅行，第一站就是华国了。” 来到舱门口。 空乘毕恭毕敬的鞠躬：“丽贝卡小姐，欢迎您与朋友们的光临。” 说的是中文。 偏偏空乘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阿比盖尔‘惊讶’道：“丽贝卡，她说的什么啊？中文？你家的空乘难道都要会说中文吗？” 丽贝卡一闭眼，懒得解释，只是对空姐虚空点了点。 前一刻说着中文的空乘，又变作了英语：“小姐，我们还必须精通法文、拉丁语、阿拉伯语，否则是无法为先生的生意伙伴、客人们服务的。” “好啦好啦，我都快累死了，等起飞后，我要舒舒服服泡个澡……嗯，这，这些人是谁？” “谁把他们放进来的？” 几人走进大厅舱，林雅菲指着董安康等人惊呼起来。 空乘连忙解释：“这是您姐姐的员工，这次也要去往华国，所以就……您姐姐说，您是知道这件事的。” 林雅菲发愣，似乎在回忆。 秦筱小声道：“丽贝卡，你姐姐前天给你打电话，专门说了这件事的，她还让你帮她给这些优秀员工们转交上一份礼物。” 林雅菲这才想起来：“哦，这样啊，我记起来了。” “礼物你带了吧，艾玛？” “带了，昨天有直升机送过来的。” 林雅菲点了点头，又与董安康等人亲切的打招呼。 接着，秦筱就将手机交给翠西，让她负责拍摄，自己则打开了行李箱。 行李箱里装着一块块红砖。 依次发到了董安康等人的手中，他们笑着道谢。 阿比盖尔入镜，好奇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发现还很沉？” 正在这时。 董安康撕开了红纸，露出了两摞一百刀面值的钞票。 阿比盖尔顺势惊呼起来：“钱，这些都是钱？似乎，有整整两万米金？” “天呐，你们华国送礼物，都是直接送现金的吗？” 林雅菲入境。 深恶痛绝。 “我们华国可是诗书礼仪之邦，怎么可能这么俗？” “我早说了，呵……” “我的家人们没有一点人情味，他们只会用数之不尽的金钱来收买别人！！！” “哼，哼……呜呜呜。” 林雅菲竟然哭了起来，痛心疾首的捂着脸蛋，不停的抽泣哽咽，并发出呐喊—— “啊啊啊……” “艾玛，你告诉我，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觉得金钱都收买一切？！” “法克，别拍了，直播暂停…我那群可恶的家人们，又一次摧毁了我的好心情！！” 滴。 直播关闭。 机舱内顿时为之一静。 董安康等人都惊呆了，虽然早就知道剧本…可，可这出神入化的，说来就来的哭戏是怎么回事？ “啪。” “啪啪啪。” 不知是谁，竟然鼓起了掌，伴随着呐喊：“绝了，雅菲，你这一出演技绝了！” 前一刻沉重的气氛，轰然散去。 林雅菲脸上分明还带着眼泪，却捧腹大笑，两只大长腿乱蹬：“哈哈哈哈，怎么样？还可以吧！” “筱筱，刚才直播人数有多少？” 秦筱笑着道：“因为是中午，不是直播高峰期，但观看人数还是突破了二百万人次，弹幕都快卡屏了呢！” 有了这么一出…… 技术员们都跑来凑趣，像林雅菲请教直播行业的密辛，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几个小时的飞行，将不会寂寞。 【653】偷得浮生半日闲 送走了董安康等人，李钦、秦老爷子没着急回家。 而是一同前往技术员租住的宿舍。 如今酒厂构架中的中层人员只剩下了三人，唐飞、鲁遇鲁安两兄弟，后二者是熟练技术人员，唐飞的手不熟，还可以继续向他们请教。 三人受秦老爷子直接领导。 而下辖三十几名本地的学徒工，如今出师的人数过半，酒厂运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当初李钦买下了两套房产作为华国员工宿舍, 现在直接空了一套半。 他在路上琢磨了一阵。 抵达员工宿舍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兄弟俩道：“你们继续住这屋，空出来的那间我也不动，给你们留着。” “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们多发一项房补，但钱不直接给你们，蕾切尔，你和谭红做个计划表，将房产售价总合分为三十六个月等份。” “三年后，这两栋房子就送给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要……” 没等李钦说完，鲁安兴奋的打岔：“想要，当然想要，李总。” 鲁遇忙扯了一下弟弟的衣袖：“李总正说话呢，你把嘴闭上！” “哦，对，对不起李总。” 哥俩其实都很兴奋。 特别是在机场看到李总给董安康等人发了红包…哦，准确的说，那是‘红砖’，他们就羡慕的不行。 没想到, 这里还有更大的福利等着他们呢。 一栋别墅，怎么也得二三十万米金吧？ 工作三年就分房子，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李钦笑了笑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道我们不想要……” “哦，你們不想要这房子，我就按照房子的售价折现给你们，你们重新买新房、公寓或是乡下别墅都可以。” “那时候咱们就互不相欠了，你们不想在酒厂做事，另谋出路，我也没任何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 兄弟俩惊呆了。 哪个老板能有李总这么仁义的？ 给了这么多不说，还来去自由，但凡是个正常的商人，还不都是小恩小惠画大饼，留把人当奴隶使？ 鲁遇鲁安立即表态：“李总，我们哪儿不也去，就跟着你干。” 说完他们的事情。 李钦瞅了一眼唐飞和谭红，道：“你们的我都提前给你们安排好了的，嫂子，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谭红流利了回答：“基本沟通没问题了, 我现在在看商用字典，是小禾姐送我的。” 李钦满意点头：“那你就酒厂和办公室两头跑吧，做出纳, 统计一下物料购买和酒糟卖出，数目不大，你现在一边学一边做，不算难。” “以后酒厂扩大规模，还要另外请人，添设更多的部门岗位，到时候再决定你要去哪儿。” 几人听到这话，都若有所思起来。 酒厂还要扩张？ 现在分明还没见到收益呢。 秦老爷子是知道情况的，犹豫片刻，还是暗暗提醒他们一句：“好好干，就跟你们李总说的一样，边学边做，充实自己，学到的都是你们的，别人也抢不走，今后招了新人来，你们要是跟不上工作节奏，就别怪别人当了你们这些元老的领导了。” 酒厂股份卖出六个亿，今后扩张是必然结果。 新人加入肯定都是跳槽来的熟手，唐飞他们除了占了华人这一点加分项，如果自己没本事，李钦也不会额外照顾。 但如果是相同层次的两个人，李钦当然会照顾自己的同胞。 秦老爷子的一番话几乎都是挑明来说了。 几人一点就透。 不过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保证，只是默默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努力。 酒厂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为了给董安康等人送行，今天正好给他们放了一天假，适应一下离别，明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李钦与秦老爷子回家，林雅婷没跟着，继续与自己的部下忙他们的市场调研。 听说从下周开始，蒋小禾就要在全米各地飞了。 起因是那天派对上，林雅婷与多洛莉丝聊一下度假村项目的进度，软装也进入尾声，接下来就是设备采购，人员招聘培训的事情。 开业时间确定在米国新年前的半个月。 毫无意外，林雅婷收购的酒店将提前结业关闭，并着手重建事宜与新项目跟进。 蒋小禾要去跑各品牌总部，拉商家入驻。 林雅婷则找尼克去研究新商城的方案设计图，以及工程预算。 江城首富原本就是做地产开发的。 手底下不乏建筑类人才，与尼克共同商议后，工程当然还是交给尼克来做…也就是金羊毛旗下的建筑公司。 尼克不知是喜是悲，情绪复杂。 当年为了一个老鼠山大屋的工程，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如今，度假村、新机场同时运作，他忙得不可开交，又加上个未来尤金最大的商业卖场项目，他被压榨到极致。 不996也得996。 黑人很懒惰，但中产以上的黑人，往往都异常勤劳刻苦。 从不会自哀自怨，只是想法设法赚取白人拥有的东西，别人有的他们也能有。 只是大环境不堪，就好像苏。 当初从三角洲退役，去了飞机销售公司做试驾，因为得罪了人，就被打压排挤，一直到被迫离职。 明明履历惊人的亮眼，却只能做超市夜班收银员打杂，过着最底层的生活。 不是她不努力，是实在没有机会。 一旦有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拼了命也要守护住。 “下午去钓鱼啊，我带您去个好地方？”李钦在车上对秦老爷子道。 秦老爷子瞥他一眼，最见不得他懒散的样子：“你又没事儿做了？” “提亚竞选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酒厂的情况您清楚嘛，保留地的事情有专业人士负责，我不用插手。” “……嗯，反正去不去吧。” 李钦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开始当二皮脸。 秦老爷子还是上钩了：“不去老鼠溪啊？还有什么地方？唉，对了，农场前面的鱼塘我也钓过，明明看见水下有不少鱼群，怎么就钓不上来呢。” 呵呵呵。 您能钓上来那就见鬼了。 那是我的系统鱼塘，刷金币用的……哎，等会儿。 系统鱼塘的鱼，不知道好不好吃！ 农牧场产出物全都可以变现。 自己怎么忘了还有鱼塘可以利用起来？ 李钦暗暗咂舌，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咱们去白鹿湖转转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停机的地方，先过去溜一圈，要是可以，咱们去大湖里钓。” 蕾切尔在副驾驶转过头：“老板，白鹿湖原始森林吗？啊，我大学时还去徒步过呢，风景可好了，您能不能带上我？” “你没事做了吗？”李钦瞪她一眼。 谷敗 任职这么久，蕾切尔早就明白了自家老板的脾气，嬉皮笑脸道：“最近真的没什么事嘛，康特给我打电话，说九月后才开始‘rw’的拍卖事宜，保留地的酒糟处理厂早就进入运营状态了。” “而且，我不是您的贴身秘书嘛，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行行行，那就一起……” 李钦换了中文又对秦老爷子道：“咱们先去踩踩点，要是能找到降落点，过几天等筱筱她们回来了，全家一起过去玩。” “行啊。”老爷子一听秦筱的名字，就自动在脸上蒙上一层慈祥笑意。 到家。 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都在。 如今坐习惯了直升机，他们也不喜欢开车往尤金跑了。 早上李钦用了飞机，他们干脆就待在家里打麻将。 此时一听说去白鹿湖转转，两家人都非常感兴趣。 大爹道：“早听老豪尔他们吹嘘了，冬猎、野营，气温最低的时候还能在湖面上滑冰，咱们搬来这么久了，一次都没去过。” 周边游玩的地方其实挺多的。 可李钦哪来的时间啊。 俄勒冈能户外活动的季节只有春夏，九月一到便是雨季，雨季过去便是暴风雪。 农牧区的农场主们倒是喜欢冬猎野营，行走在冰雪之中，但没有一定户外经验的人，就算跟队出发，也非常危险。 当然，以后有机会，李钦肯定是要学习尝试的。 免得一把年纪了才去玩乐，身体情况都不允许了。 两家人一拍即合。 留下玛蒂尔看家带孩子外，其他人倾巢出动。 所幸是飞机够大，一行八个人也能坐下。 起飞后，大爹还感叹呢：“咱们三学了飞机驾照，也没机会开，现在全忘光了。” 李钦也发愁呢：“等来年吧，来年买个单发机练手，攒够飞行时长就能开双发机了。” 还是那句话，等雨季过去吧，来年开春才方便活动。 雨雪季节也只有苏这样的老司机才能驾驶飞行。 飞机在老鼠山上空飞过。 数百只牛群的壮观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那可都是一个有一个的行走着的五万米金呢。 又飞过悬崖边界。 就不属于老鼠山的范围了。 下方地势下沉，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但凡一个普通人落入其中，可能都找不到出来的路，只能在遮天蔽日的树林中打转。 白鹿湖清晰可见。 在天上看，犹如一个雨后地上的小水坑。 可随着飞机不断靠近，小水坑也逐渐变大，变得巨大，最后湖水将众人的视界都吞没，飞行在湖面上却看不到尽头。 “这是俄勒冈有数的内陆湖了吧？” 苏点了点头：“西部几大城市的淡水供应都是从这输出的。” “白鹿湖的鹿嘴有一个水坝，下方则是一个依托水坝管理处为生的小镇，我飞行路过时见到过，不过那边的人挺多，有不少居民开办度假屋，我和杰罗姆……” 话到一半，渐渐没了声音。 因为苏暴露了。 李钦笑着打趣：“继续，和杰罗姆怎么了？放心，你们平时的个人生活我不在意的。” 苏转头瞥了自家老板一眼：“既然不在意，我就没必要说了。” 然后她继续解释：“这个时节，外地过去避暑玩水的人很多。”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过去了，不然飞机的动静太大，当地人与游客都不喜欢被惊扰。” “你决定就好。” 飞机兜了几圈，在一个临近湖面的山坡空地降落。 一行人下了飞机。 苏还从飞机储物夹层里取出了家伙，两把手枪，一把霰弹枪，都具备合法执照。 李钦拿了一把手枪揣上。 大爹和林奇跟着就准备上手呢。 然而，大娘和张珂不乐意了：“你们别拿枪，多危险啊，让苏拿着，她和李钦负责保护咱们。” “这外面又没人，我们随便放两枪啊。”大爹叫唤着，却说服不了大娘。 最终，苏将霰弹枪背在身上，一把手枪插在了枪托内，一行人才向着山坡下走去。 站在山坡山还感觉到太阳光的炙热。 可以进入树林，便是一阵舒爽凉风扑面。 树叶的窸窣声与远处湖水的波动混杂，令一家人的心情都宁静下来。 不由得，就连说话声都小了不少—— “这地方真不错。” “过两天带着乔乔、霍利和小茉莉一起来吧？” “看看提亚什么时候休息，最好举家出动，在这儿玩一整天。” 大家一拍即合。 来到湖边。 湖水冲刷出了一片细腻沙滩。 众人当即就脱了鞋袜，跑过去踩水。 秦老爷子迅速支棱起了鱼竿，远远抛出。 李钦试了试水温，很凉但不刺骨，便甩掉外衣，脱下长裤：“我下去游会儿啊。” 一群老人们笑得不行。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穿个大裤衩也不害臊。” “嗨，都是一家人嘛，过两天找个大太阳的时候，咱们也换上泳衣过来玩水。” 大爹提醒：“李钦，别游得太远，注意安全啊。” 然后，看着李钦在里面扑腾的畅快，最后又平躺在了水面上，老人家也干脆脱得只剩大裤衩，跑进了水下。 林奇在岸上哈哈大笑：“还说人孩子呢，老李，你今年几岁啊？” “你管求老子的。”大爹笑骂一声，又被冰凉的湖水冻得吱哇乱叫，等到全身浸泡水下，游动之后才逐渐适应，脸上变成了享受。 湖水真的很清澈。 能见度至少超过三米。 幽蓝色的湖水，像是镶嵌在碧绿丛林中的一颗蓝宝石。 一家人嬉笑声不断。 还计划着下次过来将烤肉炉子也带来，还要准备上麻将桌，手搓麻将。 “对了，下次多飞两趟，把老唐和吴莛也带来嘛，还有昊昊，人多了才好玩，热闹！！” 【654】言传身教 下午四点刚过，森林湖边便升起寒意。 蕾切尔早早跑回直升机拿毛毯，等她送来，大娘就呼喊爷俩赶紧上来，别着凉感冒了。 这次认准了地方，一家人就开始筹划下次的活动。 飞机上讨论不断—— “怎么原来没发现这么个地方？” “过来的时候飞了多久？” “不到二十分钟，算上起飞降落。” 秦老爷子笑着拍了拍钓箱：“三分钟一杆，小的我都没要, 满满一箱，晚上吃水煮鱼怎么样？” 众人玩闹半天，说起美食，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再给提亚专门做个水煮牛肉吧。” 米国不吃淡水鱼，不会吐刺，爱吃海鱼，烹饪前将大刺拔除，当肉块一样吃，却尝不到鱼肉的鲜美。 倒是现在大城市的华人餐厅开始受到追捧，也有米国人吃一些刺少的鱼类，或是经过特殊加工的淡水鱼。 最主要的还有一点…… 二三十年代开始，淡水污染严重，曾一度出台法案，禁吃淡水鱼，免得把国民身体搞垮了，以至于当代米国人从小没吃淡水鱼的习惯。 后来又开始所谓的环境治理。 最早排污都是往河流湖泊里搞。 最后便是那骇人听闻的la海岸线废料桶事件，某化工巨头在海岸线海域沉埋了十万桶废料。 不过白鹿湖不同，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就在喀斯喀特山脉当中，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污染。 水源来自冰川融水与地下，又因为俄勒冈的雨季, 汇聚成大泽。 若非夏季到来烘烤了一个月，湖水一定是刺骨的，而就算是现在，水面与水下一米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晚上。 两大锅水煮鱼和水煮牛肉摆上桌，一屋子都是出锅后泼了辣椒面与花椒的辛香味，令人忍不住的流口水。 里面是整盆的肉，绝对没有粉条、白菜垫底。 然后两个锅被坐在电磁炉上，先吃肉吃鱼，等吃完了在开火煮蔬菜，全当成了火锅吃。 瑞提亚辣的嘴巴直呼气，却丝毫不停筷子。 李钦则在旁夹了鱼肉给她挑鱼刺。 一家人其乐融融，没什么比这种幸福安康的时刻更美好了。 “乌帕纳下葬了，雪山部族的族长翎羽交给了我，其实大部分部族成员没什么坏心思，反而心底下更愿意支持我的。” 瑞提亚小声跟李钦说着保留地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佯装的平淡被李钦一眼识破。 踏入残酷世界，还需要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但至少她现在愿意聊了，并且将‘因果’关系摆出来。 乌帕纳死了。 保留地才能回归平静。 清除了恶因, 才得来善果。 至于雪山部族, 乌帕纳都死了，如果不想步后尘的，当然要乖乖听话。 “选举票数已经封箱了吧？” “嗯。”瑞提亚点头，“已经是压倒性胜利，范科勒在今天中午就公开表示对我的祝贺，多数派发言人一句话没说……而罗文打来电话，说高层已经拍板了，无论是我，还是路易斯的事情，都已经定死。” “我们应该已经跟多数派达成了某种协议，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现在整个俄勒冈都是上下一条心，坐等保留地与坎内特的审批通过，并期待尤金的大发展来临。” 说到这里，坐在李钦另一侧的林奇道：“地皮该涨价了吧？”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意思很明确。 林雅婷瞥来一眼，不满喊了一句：“爸，都说了，你退休享福了，今天不是挺好的吗？还一起出去玩水踏青。” 林奇才不管那么多了，根本不搭理女儿，而是对李钦…包括瑞提亚，一副言传身教的样子，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道：“局面是因你们而成，与其被别人吃了，为什么不自己吃？” “我估计，你也不想看到有外来户在你的地盘上崛起吧？” 说到这里，林奇又压低了声音：“保罗的事情，你要引以为戒。” 瑞提亚没说话，陷入沉思，并征求似的看向李钦，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钦面无表情，但心里却被林奇说服了。 他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秉持着别人不惹我，我就不惹别人的处事准则。 然而，不只是后来保罗的事情。 萨克曼的事情早该引以为戒了。 那些资本家可是被称作吸血鬼的，嗅到血腥味肯定要一拥而上，如今尤金有一个短暂的真空期，可如果在等一段时间，必然有大企业、财团跟进入住。 有了人，便有了江湖。 江湖从来都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 州内的人或许已经得知‘老鼠山李’的大名，可外来户们猛龙过江，恐怕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所以，林奇说得对。 自己打下的地盘，凭什么让别人吃了？ 李钦侧头笑了起来：“您还有多少钱？” 这话一出。 林奇直接放了筷子，还亲自给李钦倒了杯酒。 不远处，家人们都看着他们在聊公事。 又一见林奇主动给李钦一个晚辈倒酒，大爹当场就像训斥来着，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张珂给拦住了：“他大爹，没事儿，真就是自家人才这么做。” “谁说长辈不能给晚辈倒酒的？孩子大了啊……老林常常说，看着别家有个男孩子，眼红羡慕，小的给老子倒酒，老子给小子散烟，这是父辈传承。” 大爹听得一愣，思绪一下子飘远了。 李家老爷子去的早，兄弟俩相依为命；当年李钦他爸刚成年，学会抽烟，却买的最廉价的香烟，自己不也是给他整了一条好烟，让他出去撑排场。 大娘也若有所思起来，最后回过味：“老林是把李钦当自己孩子呢。” ‘自己孩子’肯定还差点意思，将来林家姐妹找了对象，林奇肯定要好好扶持教导姑爷的。 李钦算哪根葱啊。 不过如今，他老林家的丰厚家底，可是与李钦捆绑在一起了，这层关系等闲不会破裂……哦，不，是绝对不能破裂。 只能越来越好！ 谷蚷 否则没了李钦，林家吃不开的，大笔现金不花还好，如现在林雅婷要做的商城项目，很容易被人盯上。 除非林雅婷也能跟政界人士打上交道。 可现在，就认识个亨利，还是看李钦的面子。 一个外来华人，还不是abc，想要打开局面太难了，鬼知道李钦怎么能跟一州最高的几位大人物都有交情。 这边，林奇倒了酒。 李钦倒没受宠若惊，而是哭笑不得：“林叔，你这不是折我寿嘛。” “少说废话，碰一个。” 爷俩碰了杯，小半玻璃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林雅婷看着也发愣，回过神后白了李钦一眼：“李钦，你这是帮我着我爸从我手上抽权啊？” 李钦想说，我就算不答应，他老人家能闲的住？ 现在都在本地培养自己的人马眼线了。 林奇看着闺女的幽怨，只觉得好笑：“我要不提醒你们，你们能吃上肉？” 林雅婷反嘲讽一句：“呵呵，您能想到的，多洛莉丝肯定也想到了。” 那晚派对，林奇也认识了李钦手下的头号大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总裁。 他还心说李钦在外面指不定胡搞呢。 却也放心了。 李钦身边不缺女人，总不会盯着自家两块肥水吧？ 林雅婷还不知道自己被老爸比喻成‘肥水’，继续道：“米国地产不好做，限制法规已经很成熟了，而且尤金能走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好。” 林奇道：“不赌，就没收益，至少有电网项目在，未来五年是一个人口爆发期，人多了，房子就不够住。” “度假村和新机场修建，旅游城市定位已经很显然了，我看过城市地图，老城区废旧，工业区扎堆很难拆除，那就只有开发新地块。” “我知道那个女总裁不是等闲之辈，不过……” 他看向李钦：“你没多少钱了吧？” 林奇并不知道酒厂股份出售的事情。 可就算如此，那六亿早就花完了，用在注资坎内特身上。 林奇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够了。 当初李钦开口让林雅婷吃下那家酒店，正是因为囊中羞涩了。 机会，大家都看得到。 但李钦没钱…… 那位女总裁也没办法施展拳脚啊。 再以林家和李钦的关系，合作搞开发不就顺理成章了？ “您早就有打算了吧？”李钦问道。 林奇也不遮掩，承认了：“之前瑞提亚竞选是否成功是个迷，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合作开发地产，又能为尤金创造就业，也是为瑞提亚增加政治筹码的。” 瑞提亚听了一惊，她远远没意识到家里这位老人的厉害。 就算只是预想，她还是道谢了：“林，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呵呵。”林奇笑了一声，继续给二人满杯，这次就不是一饮而尽了，两人碰了一下，各自嘬了一口，他才道：“风险肯定有，不过我们有先知先觉的条件，又有政策与市政的人脉。” “地皮先分期拿下来，成立皮包公司，缓慢做开发，吃银行贷款运营，如果未来情况不对，直接破产就是了，地皮归银行，我们损失不会太大。” 几人都没说话，静静听着曾经叱咤风云的地产大亨说教。 “当然，银行的人都不是白痴，这就需要那个胖市长给帮忙作保了，以及在前期工程中，保留地也必须掺一手。” 李钦问：“为什么不是金羊毛？” “风险转嫁啊，我都说了，万一赌输了，我们能直接退场，不用担责。” 这话一出。 几人都看向了瑞提亚。 不过，瑞提亚并没有黑脸，因为他知道，林奇不可能害保留地，因为害了保留地，就是害她。 “接下来呢？” 林奇看到瑞提亚淡定的反应，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继续道：“提亚，我研究过你写的书……嗯，看起来费尽，我英语不好，是玛蒂尔帮我读的。” “保留地一直试图对外扩张，这是你们的执念，吃下尤金的地皮产业，与你们的方针一致。” “我在农牧区俱乐部也听说了，你们收购了农牧区不少土地。” “其实你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错的？” 这下不只是瑞提亚了，一桌子人都听蒙了。 大爹大娘来得早，知晓当初萨克曼来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保留地吃下农牧区三分之一的土地，与现有地块对接，保留地明明完成了扩张计划。 如今林奇侃侃而谈，自然吸引了大家的瞩目。 就连玛蒂尔等人也疑惑看来，静静等着这位‘大家’的发言。 “对，错的，从出发点就是错的。” “这么说吧，保留地的营收依托赌场，现在还有合法种植区，这两项都是暴利生意，但钱呢？” “钱都在各位长老腰包里，然后集资买地，地块属性又按照持股比例分账。” “可问题是，你们买下农牧区土地后，钱花了，却不能为你们赚钱，你们只想着买地，却没想利用他们，我知道你们是崇尚自然的，不会在农牧区做开发。” “但是，这样的推进速度太慢了，手段过于原始。赌场再赚钱，也经不起这种消耗，可能一百年后，你们都没能买下尤金，甚至那时候保留地政策是否存在，谁又说得清呢？” “首先，你要清楚，你们先是米国人，才是印第安人，那么就要按照米国人的眼光看待这一切，并且适应游戏规则。” “买下尤金的土地，也属于保留地，但地块是能来收益的，就算赌输了，你们在尤金也有了一块外飞地，现在或许没价值，可未来呢？印第安人的愿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还涉及你们的子孙后代继续努力，你现在所投资的，是给未来的孩子们留下一笔丰厚回报。” “可如果直接赌赢了，那局面就非常漂亮了，整个新开发地区全是你们的，包围了整个尤金，甚至继续用赚来的钱继续侵吞土地，进行开发。” “保留地一直是家族属性，虽然长老会像是公司董事会的存在，但你们的公司属性做得并不彻底，只想着在自己家赚钱，买别人的地，却没想可以在别人家赚钱，买别人的地。” 众人听得出神，其实道理很简单，但印第安人却当局者迷。 瑞提亚被说得有些尴尬，忍不住挽尊了一句：“之前不能这么做，外界对我們的资金非常排斥。” 林奇呵呵笑道：“所以我说，现在……是你们的机会，绝佳的机会！整个尤金都是你丈夫说的算了，错过这一次，机会稍纵即逝。” 瑞提亚沉默一阵，眼神却越来越亮。 “我要开会商量一下…明天，林，你能跟我一起去一趟黄金山吗？” 林奇意气风发，张珂和女儿只觉得当初那个江城首富的风范又回来了：“没问题，我闲着也是闲着嘛。” 【655】判决 林奇的计划到底还是让印第安人承担风险。 但苏族人想要的更多，理应如此，只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更何况，是成是败需要用时间证明。 林奇也不过是将最差的局面率先挑明。 而在长老会制度下，即便赔了本也是风险共担，连伤筋动骨都不算。 翌日。 瑞提亚便带着林奇前往保留地。 大爹没跟着去，他不懂这些事, 也担心给他们添麻烦，落得在家打麻将，但显然兴致不高，时不时唉声叹气：“老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啊，我这闲着挺不是滋味。” 大娘取笑他：“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可以享福了，你还想给自己找麻烦？” 张珂点头：“我还不乐意他去呢, 没看昨晚到今早，雅婷都不高兴了吗？” “雅婷那是担心他爸身体不好。”林奇之前脑部动了手术的。 张珂又道：“你们是不知道, 公司交给雅婷有六七年了，从上到下都是雅婷说的算…就跟过去，你太上皇退位了不好好赏花逗鸟，瞎掺和什么啊。” 大娘宽慰：“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我看昨晚老林说的头头是道的。” 提到孩子们，张珂才不抱怨，笑了一下道：“这么说也对，不过老李是一个人寂寞了，跟咱们在家打麻将，哈哈。” 李钦在客厅，坐在地上陪乔乔和霍利玩耍，听到他们搓麻时的闲聊，笑而不语。 林奇是个能人，江湖老前辈。 秦老爷子尚且闲不住呢，更何况是林奇这样的枭雄？ 至于大爹，老伙计甩下他去做大事了，他难免心里恰柠檬, 不是滋味。 要不给大爹也找个什么事情做？ 李钦瞥了一眼远处山峰上的建筑群……嗯, 再等等，度假村落成，给大爹找点事情做还不简单？ 中午饭后。 李钦也没在家闲着。 乘飞机去了尤金，蕾切尔来接，两人一同前往金羊毛。 作为金羊毛的大老板，李钦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每到来都有大事发生。 托马斯心里念想着，就听大老板将多洛莉丝和唐娜与他一同召集到办公室，说起圈地的事情。 多洛莉丝听后，露出幽怨色：“这件事我早考虑到了，不过从你收购圣蒂斯医院开始，我们就没多少钱了，剩下的三千万刀是用来给度假村打底的。” “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欠着小马丁八千万呢。” 钱，又不够了？ 李钦心下无奈。 他当然知道囊中羞涩，但这段时间，过手的都是几亿的资金流水，心态难免膨胀。 但事实上却是，花的多赚的少。 当初若非多洛莉丝从钟学江那卷了一笔钱，收购圣蒂斯都悬，更别提后来又吃下坎内特。 李钦又将林奇计划的细节说了一遍。 托马斯微微颔首：“有保留地出面，银行肯定乐意放贷，这件事能做，但尤金到底会发展成什么程度，很难说得清。” “不过，地价在一段时间内肯定会有涨幅，到时候转手出去，能赚一笔快钱。” 几人讨论一阵。 多洛莉丝还是答应了，她也不愿意错过这种机会：“我们抽调一千五百万出来备着，三方筹集五千万，各占三成股份，留下一成给银行，银行也不傻，知道地价要涨，愿意做低风险投资。” “不管怎么样，先把旗帜要查下去，免得外面的饿狼进来搅局，我们就算吃不到好处，别人也别想吃。” “但度假村的资金就很紧张了。” 说到这里，多洛莉丝看向李钦。 李钦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我想办法搞钱吧，多的不敢说，一个月抽一千万出来是可以的。” “至于小马丁那边……” 多洛莉丝摇头：“他不急，我们的资产状况非常良好，还钱只是时间问题，但你最好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 敲定了这件事，李钦就撤了。 令几人哭笑不得…… 这大老板当得还真舒服。 哦，对，不然怎么能叫老板呢。 李钦随后给小马丁打去电话，这家伙的确不着急催债，反而热情的帮李钦联络生意：“又给你送去两家育种的客户……还钱？不急不急，倒是有另一件事……” “你的酒厂，让我入一股呗？” 李钦听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小马丁与约瑟夫可是好朋友，更别提张大少与约瑟夫在湾区已经弄出了名堂，rw的名气正盛，恐怕小马丁也早就领略到这款神酒的厉害。 “没股份了，你来晚了，而且我要价高，你肯定接受不了。” “我听说了，百分之三，你要了五亿？那这样，我就要百分之一，八千万抵账，我再给你补八千万怎么样？” 李钦沉默了片刻：“这笔投资，你要很多年才能收回来。” 小马丁淡淡道：“那约瑟夫呢？五亿拿了百分之三，他怎么说也得十年吧，十年后他都六十岁了，我还不到四十岁，我知道rw的厉害，这玩意肯定要火，我求得不是赚钱，我要的是名声。” rw的终极目标是顶奢品牌。 小马丁这类家族子弟真不差钱，差的是不坠了祖先与家族的名号。 就如同那些投资篮球、足球领域的大老板，所图的不是盈利，而是牌面。 更直白点说…… 小马丁对外宣称自己投资了某某工厂，赚了多少多少钱，外人只是一笑而过。 可他要说，我持股lv，那牌面就不同了。 “抹账，外加一亿。”李钦松了口。 “成交。”小马丁异常干脆，哪怕李钦多提高了两千万的溢价。 李钦很意外：“你就这么信我？” 小马丁哈哈大笑：“老格莱斯顿你知道吧？哦，对，你对富豪圈的人不熟悉，他的家族祖先是乘坐五月花号来的米国，这么说你懂了吧？” “真正的老钱家族，到了他这一代，一个孩子都没有，结果半个月前，听说他的妻子怀孕了。” 李钦道：“因为rw？” “因为rw，那老家伙满六十岁了，娶了第六任妻子是一个名模，传闻这老家伙不举……当初只是传闻，可前段时间他亲口承认了，还到处宣扬因为喝了rw，他活得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李钦听后，忍俊不禁：“就不怕是喜当爹？” “什么是喜当爹？” “就是给别人的孩子当了父亲，却沾沾自喜。” 小马丁听完这番解释，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喜欢这种说法……不过格莱斯特可不是蠢货，那是个很有控制欲的男人，不然你说他都不举，还娶了不到三十岁的妻子，怎么可能没有提防。” “而且，这种男人很多都心理变态，我听说还这么大年纪，还加入了那种俱乐部……” “哦，你够了！”李钦喊他打住，“我可不想听这些倒胃口的事情。” 小马丁继续笑道：“好吧……那，我找人来找你签约？说定了？” “一亿外加平账，定了。” 百分之一的股份而已，还拉来一位盟友。 以后rw做大做强，可不能没有例如小马丁、约瑟夫这样的人撑场面护持。 开挂归开挂，那是万不得已。 如果能用正常手段解决，李钦也不要把事情做绝。 这边与小马丁聊完。 李钦又将情况告诉了多洛莉丝，等签约后，一亿转入金羊毛账户。 多洛莉丝听完就觉得酸：“你的酒厂真就那么赚钱？小马丁都被你‘骗了’？” “什么叫骗了，你不会以为小马丁和约瑟夫都是白痴吧？” “我真后悔！” 李钦知道她后悔什么。 谷鶻 当初创建酒厂就询问过她的意见，她不但不加入，还劝阻李钦。 “不过现在晚了，你还是好好忙度假村的事情吧。” 多洛莉丝又道：“牌照的事情。” 李钦一阵懊恼，他又忘了这件事，不过现在罗文与老路易斯都不会跳反，这件事不难搞定：“我会联系路易斯的，或者，你直接跟他说？” “我说，分量不够吧？他现在可是众议长了呢。” “准，准众议长，多莉，你是会怕众议长的人吗？” “呵呵。” 她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 晚饭前，董安康等人打来电话。 他们早已回到华国，安顿妥当，才赶忙联系李钦感谢那份送别的礼物。 李钦还是照那天的说辞重复了一遍，今后在米国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他。 同时，林雅菲和秦筱已经带着阿比盖尔与翠西去了魔都，全程有机组人员跟着，倒也不担心什么。 秦岩夫妇早就得知女儿要回国几天，在深城静静等待，也打了电话让李钦安心，在国内他们会照看好两小只。 与此同时。 董安康等人还给鲁遇鲁安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也叮嘱他们要好好给李总做事。 俩人当即就说了李总对他们的安排。 一众技术员听了，瞠目结舌。 “也就是说，三年后，那两套房子就给你们了？那么大的别墅，你俩一人一栋？” 恰柠檬啊。 不酸怎么可能？ 有技术员悔不当初：“早知道我也留下了，大不了把老婆孩子接过去，每年过年时再回来陪陪爸妈，唐飞一家不都去了尤金嘛。” “要不，你现在再过去？” 当初在飞机上有人这么激将，大家都沉默了。 然而现在一说，无数人眼神发亮。 可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 听到送房子就屁颠颠跑去，这算什么事啊。 这大概就是人生选择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今后彼此的发展境遇将截然不同。 即便是董安康也微微出神。 今后他撑死了做个厂长，可到手的工资就那么多，一辈子的劳碌命啊。 米国生活他也体验了。 朝九晚五的工作，周六周末悠哉悠哉，不是去城外徒步钓鱼，就是跟一群朋友喝酒吹牛。 时不时老板开个派对，他们也能过去讨个热闹。 唉，都是过去式了。 …… 时间来到八月底。 先是尤金选区公布结果，瑞提亚正式当选尤金地区众议员，并将保留地囊括其中，成为两地数十万民众的代表。 接着便是老路易斯走马上任，无惊无险，成为二十几年来，继肯尼罗文后的新一任众议长，全盘结果了少数派在俄勒冈州的大权。 “李，瑞恩来了。” 老鼠山。 瑞提亚带着曾有过一面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瑞恩今年不到四十岁，身材健硕高达，气质中没有马修的阴郁，反而像是加州的阳光男孩，也是个帅哥。 他一身西装革履走进来，正要问好呢。 低头却见到坐在地毯上的李钦，满脸被花的红红绿绿，乱七八糟，整个人直接就蒙了。 乔乔哈哈大笑，觉得自己的杰作受到了外来人的认可。 霍利傻兮兮的，跟着她姑姑嘿嘿傻笑。 李钦也没起身，对着瑞恩点了点头：“你好啊，早听说你要过来了……随便坐。” 瑞恩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回忆起的是第一次见面时，李来到庄园与罗文谈判，针锋相对，运筹帷幄的样子。 又想到那一夜亡灵闯入庄园，屠杀了数人的惨状。 这两个印象实在无法与当下的李融合在一起。 他来时还多次幻想，李的家应该很严肃，如同米国不少描绘华人古老家族的影视作品般，低沉、阴郁。 可结果…… “哟，来客人了，吃水果吧？玛蒂尔，来准备一下。”大娘热情的招呼，还拉着他坐下。 张口就用不熟练的英语问：“小伙子多大了？结婚了没有？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华国大姨直接把他搞得更懵逼了。 瑞恩投诚的事情，瑞提亚已经说了。 并且李钦知道了那次通风报信的人，就是这家伙。 按理说，背叛过罗文的人，不值得信任，因为他也可能背叛自己。 不过…… 在经历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李钦不信这人敢背叛自己。 不然，史密斯可能会真的剁了他……而且不仅仅只是剁一只手那么简单。 瑞恩今天是过来‘称臣’的，今后将接替巴姆洛的工作。 巴姆洛对此并无意义。 众议院助理一职，他本就是临时充当，他的主要职责还是长老会的资金监管委员会成员，如今继续担任瑞提亚的秘书与助手。 瑞恩接替，同时担任政界方面的顾问。 不仅仅给瑞提亚帮忙，接下来度假村特殊经营牌照的事情，也要交给他来负责。 等李钦洗了脸回来，两人坐在门廊上点燃雪茄。 瑞恩道：“罗文先生将庄园出售了，过几天打算搬过来，我正在帮他挑选住处。” “房子卖了？那可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李钦问道。 瑞恩脸皮抽搐了一下：“那地方……以后不太适合住人，至少罗文先生觉得他不愿意住了。” 死了那么多人，心里膈应啊。 李钦一听就懂了，笑了笑没说什么，随口与他闲聊，并约定了等罗文来之后一起吃饭。 瑞恩稍作一阵便离开了，还要安顿住处，并给罗文找房子。 而在晚饭的时间…… 史密斯到了。 “今天下午三点，保罗的判决出来了。” 李钦脸色一沉，等待下文。 史密斯道：“跟我之前想的一样，他卡住了俄勒冈州法的重刑犯界限，九年十一个月监禁，两年缓刑。” “如果在狱中表现良好，是有可能做到2+2缓刑期的，也就是说，他只需要五年就能出来。” 李钦依旧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史密斯一叹：“真的要做，可能要花些钱。” 李钦终于开了口：“试试吧，别太大压力，这次事后，送你和小茉莉、艾丽出去玩一趟，等九月开学再回来。” “好。” 【656】计划之外 尤金机场。 有着中东王室特殊涂装的飞机落地，航站楼内无聊候机的乘客们顿时有了谈资，知情者对不知情者细数着老鼠山李的各种都市传说。 机场内，李钦与秦老爷子下车，旁边站着蕾切尔与保镖切克。 飞机引擎的热浪扑面，惊扰了几人的发丝。 等客梯车对接，高挑空姐踩着高跟鞋费劲将舱门打开, 就见林雅菲穿着短裙从高处走下。 秦老爷子直接没眼看，偏过头看着李钦埋怨道：“你也说说她啊，穿得都是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哈哈，您老在米国这么久了，那洋老外不都这么穿？要说你说，这丫头谁能管得住。” “我……”秦老爷子一口气憋住，他能说林雅菲一句，这丫头能回十句。 然后，秦筱也出现了, 身后还跟着两人。 秦岩夫妇也来了，请了年假跑来游玩，陪陪女儿，也过来看看老爷子。 二人这才迎上去。 李钦先叫了人：“秦叔，陈阿姨。” 秦筱父母还年轻，四十过半而已，比大爹、林奇都小了十岁。 然而在老鼠山，大爹、林奇又跟秦老爷子当做平辈相处，如今秦岩夫妇再来，关系就变得古怪。 秦筱跟在身旁眨了眨眼，她总觉得李钦哥哥是‘大人’，现在却喊着自己父母叫叔叔阿姨，也觉得有趣。 “哎呀，李钦，怎么还亲自来接啊。”秦岩上来拍打两下李钦的肩膀。 随后才看向秦老爷子：“爸，过得还好吧？” 秦老爷子瘪嘴，不知生哪门子气：“反正比在老家好, 至少有人说话，有人陪。” 秦岩一下尬住了。 知道老爷子是气他后来去了深城，还把孙女接走了，留下他孤寡老人一个。 所以，后来秦老爷子留在米国，秦岩夫妇商量后，反而觉得是好事。 而面对儿媳妇，老爷子就没那么多怨念了，笑着道：“琳琳路上辛苦了吧？” 陈琳笑道：“不辛苦，跟玩一样，这飞机可真豪华啊，等回国说给同事听，他们保准不信。” 最后，自然是老爷子拉着孙女一阵端详，得意道：“挺好，没瘦没胖的。” 林雅菲直接被无视了，却二皮脸的凑上来：“秦爷爷啊，你看我呢？我胖了瘦了？” “你一边去……” “哎呀嘛，秦爷爷怎么这样，秦筱，快管管你爷爷。” 秦筱：0.0。 李钦当着秦岩夫妇的面都没脸见人了，一捂脸，拉着林雅菲就走：“你给我过来！” 接人有两辆车。 李钦作为主人家肯定要陪着秦岩夫妇。 原本是让老爷子带着俩丫头，结果老爷子也凑上来，不惜的跟林雅菲待在一块。 然后蕾切尔就只能充当司机，李钦坐在副驾驶，后排坐着一家三口。 另一辆车是切克与农场场工，带着俩小的。 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了老鼠山，夫妇大吃一惊：“这房子怎么变大了？我记得上次来，不是这样吧？” 上次是一年前了，送秦筱来上大学，如今秦筱和林雅菲都上大二了。 秦老爷子皱了一下眉，没开声，是不想提老鼠山遇袭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心里也嘀咕，老爷子算是开了眼界了，资本主义国家多么水深火热啊。 你当初还非要送秦筱来国外上大学，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但他都没意识，他刻意隐瞒的心态，其实早已接受了米国的生活，习以为常了。 李钦就更不可能提那件事了，笑着说：“家里人变多了，就扩建了一下，雅婷一家都搬来米国了，嗯，上次你们没见着，这次就认识了。” 还没等下车呢。 一屋子人就迎接出来了。 大爹大娘回国时，在深城是接受过招待的，热情拉着夫妇二人进屋，边走边介绍林奇和张珂。 林雅婷今天也没去上班，在家迎客，大屋顿时热闹起来。 李钦陪着坐了一会，电话响了就走了出去。 林雅菲噔噔噔凑上来偷听，然后听到李钦的对话，惊呼起来：“啊？又买飞机了？” 李钦只觉得头疼，转头才发现林雅菲来了，立即竖起手指：“别说啊，给你嫂子一个惊喜。” 买飞机是李钦突然想到的，家里人多，出行去尤金、保留地乘飞机习惯了，李钦和瑞提亚要出门，几个老人就懒得动弹了，干脆多买一架用来买菜。 也就是弹药充足，飘了。 两天前，小马丁的人来了，连酒厂都没看，直接在金羊毛签了约，当天就转了账，如今钱款已经入账。 提亚如今跑到州府众议院开会，李钦趁此机会下单，让瓦琳达送货。 瓦琳达就没见过谁家买飞机是‘电购’的，心里乐开了花，无比庆幸当初将苏介绍给李钦这个大老板。 这才一年时间，这位华裔富豪下了三次订单，直接让她业绩蹿升到公司第一位。 林雅菲听后，根本没搭理李钦，转头就把他出卖了，回客厅里嚷嚷起来。 一家人都是呆滞。 “又买飞机了？” “多少钱？九百万？” “……” 震惊归震惊，大爹大娘一想家里现在这状况，也没埋怨什么。 提亚成了众议员，这不得买个礼物讨喜？ 更何况，提亚嫁到李家，可是带着丰厚嫁妆的，保留地那大笔股份当初说是值好几亿，但外面传闻的更多。 他们也不知道小两口如今有多少钱，但至少李钦不会胡来。 李钦回到客厅才解释了一下缘由，接着道：“等会就把飞机送来了，等苏检测后，明天去白鹿湖玩吧？趁着最后这几天还暖和。” 上次去了一趟白鹿湖，原定是一大家子在过去玩，结果瑞提亚一直没抽出时间。 现在正好秦岩夫妇来了，便有了这番计划。 当然…… 计划之外，还包着另一层计划。 晚些时候。 飞机到了，林雅菲没让大家出门，自己跑去跟瓦琳达对接…… 当然，全程有秦筱在旁开直播拍摄—— “哎呀，前两天又买了一架飞机，红色的看腻了，这次买了一架白色的。” “来吧，我签字……嗯，九百万？瓦琳达，这次怎么不打折啊。” 瓦琳达倒是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是富豪家千金应有的做派。 而且，她也认出了林雅菲。 这不是丽贝卡嘛。 谷溡 正当红的网红名媛，前两天还乘坐空中宫殿去亚洲玩了一圈呢。 等手续交接结束。 瓦琳达又如上一次送上了礼物，皆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一瓶收藏款的红酒，她来的前一天还特地去了一趟西雅图的华人城，询问当地人华人该送什么礼物，所以这次还带来了一大盒干鲍，个头巨大。 她没着急走，与苏叙旧，跟这位老姐妹的关系必须处好，指不定明年又有新订单呢。 晚上还跟着李钦一大家子吃饭。 唐飞一家带着吴莛都来了。 与秦筱的父母认识一下，唯独少了吴睿，但碍于秦筱爸妈不知情，又不想让好不容易走出悲伤情绪的吴莛难过，大家就假装忘了这个人。 不过等饭后，李钦找机会还是问了一句：“吴阿姨，吴睿呢？明天一起去白鹿湖玩，让他也来吧。” 吴莛笑了笑，倒不是强装出来的：“他没时间，这段日子忙着呢。” 李钦觉出了一些东西，好奇道：“怎么？社区服务也有假期吧？忙什么呢。” “他好像谈恋爱了。” “好事啊。”李钦都觉得惊讶，原以为那个性格苦闷呆板的吴睿，想要走出阴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具体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不敢问，但最近总有一个小姑娘来找他，个头小小的，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说是社区中心的职员，监督他们工作的，年纪不大，没结婚。” “我知道吴睿，如果不是喜欢，不会跟女孩子走太近的……” 说到儿子，吴莛就停不下来了，最后发现林雅婷与唐飞都靠了过来听八卦，才自觉失言，道：“哎呀，看我这，说的停不下来了，李钦，吴睿的事情还是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 李钦立即摆手打住：“好了，吴阿姨，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吴睿能走出阴霾，我也替他高兴，不如……你问问，让他带着那女孩一起明天去玩？我也替你把把关？” 林雅婷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鄙夷道：“吴阿姨，你可别听李钦的，他把什么关啊，纯粹就是一看热闹的。”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热闹在哪儿呢？”一个脑袋探过来，显然是林雅菲。 接着，林雅婷一巴掌按住她脑袋将她推走了：“一边呆着去的，大人说话，没你的份。” “什么人啊你们，爸，你管管你大女儿，成天虐待我。” “又怎么了？” 结果，林雅菲惹来一群人过来听八卦。 没辙，吴莛只能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眼看吴睿都恋爱了，吴家母子走出阴霾，一家子就将吴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秦岩两口子。 她们一听也觉得凶险万分，直呼那保罗不是个东西。 一提到保罗…… 得嘞，一家人又古怪的看着李钦。 保罗下跪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所幸大娘岔开了话题：“哎，吴莛啊，你不然就问问嘛，看看他们来不来，从咱们这边去白鹿湖要绕路，但坐飞机就快很多，好不容易去玩一趟……” “而且你也是‘老尤金人’了，再过半个月什么天气，你肯定清楚的。” 吴莛一听这话，便点了头，还捂着膝盖道：“也对，这雨季快到了，浑身的老骨头都不得劲。” 当晚，老唐一家和吴莛都住在了大屋。 大屋扩建后，待客量惊人。 大爹喝多了几杯，还对秦岩夫妇指着远处亮着灯光的山头吹嘘：“下次再来，领你们去咱们自家开的酒店住去，还能泡温泉滑雪呢，嗯……就冬天吧，来米国过年，今年年底度假村就开业了。” 秦岩夫妇感慨不已。 再次见得老李家的实力，这半天聊下来，也听说了瑞提亚当选众议员，并吃下保留地股份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电网项目。 秦岩在国内就是做电力能源工作的，知道坎内特电网意味着什么。 “你们电力设备采购怎么决定的？现在很多国家使用的都是我们的产品套件，如果你们想采购，我可以帮忙联系，优惠力度会很大。” 李钦从没想过这事儿还能让秦岩帮忙。 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便道：“明天聊，我让找个人过来跟你相谈。” 翌日。 两架飞机出发，暂时征用了送飞机过来的驾驶员。 瓦琳达也跟着去了。 然而这么多人，就算两架飞机也拉不完，还要带桌椅食材过去。 李钦殿后，然后就等到了开车过来的吴睿。 从副驾驶走下来一个个子矮矮的女孩，长着一张娃娃脸，很漂亮。 吴睿对李钦有些生分与说不上来的怯意。 因为，尤金最近发生了什么，他非常清楚，甚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昨晚母亲打来电话，他是不想来的。 谁知正好被一起吃饭的琳达听到，问了他一句，吴睿只能照实说，他的性格不会隐瞒。 结果琳达一听是老鼠山李的邀约，就表露出想来见见世面的打算，纯粹是好奇，别无他想。 吴睿犹豫再三，答应了。 此时。 还没等吴睿介绍，琳达就上前笑着打招呼：“你就是李吧？老鼠山李？” 李钦觉得这女孩落落大方，很可爱，笑了起来：“哈哈，外面都这么叫我？老鼠山李？” “要么就是……那位华裔富豪！哦，对了，我叫琳达，琳达.福克曼。” “你好，琳达。” 寒暄片刻，返回接人的飞机也来了，李钦和二人一起搬东西上飞机。 琳达很爱聊天，一边搬运，一边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呢，明明那么多牛仔场工是你的雇员。” “他们在工作，我是为了玩乐，没必要麻烦他们，走吧，出发了。” “吴，我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呢，你呢？” 吴睿直接是个闷葫芦：“我以前坐过一位老板的，不过没这么豪华。” 他又奇怪道：“李钦，怎么有两架飞机？” “昨天才买的。” “omg！”琳达惊讶的捂住嘴，好奇的询问价格，李钦也没隐瞒，她惊呼就停不下来了，一个劲的闲聊。 与此同时。 艾德里安驱车来到农牧区某幢小屋，将新的监听拷贝取走，然后当场发给了远在州府的艾肯，并作了说明报告阐述。 报告内容大概是：李最近很安分，没什么大事发生，倒是又买了一架飞机，还有客人来做客。 监听中信息分散，而最后的内容就是一家人忙碌出行，要去白鹿湖游玩。 艾德里安做完这一切，便拿出一个一次性手机拨打出去：“我这边搞定了，但我觉得你既然都要做这种事，李的不在场证明根本不重要。” “艾肯很清楚李与保罗的矛盾，保罗要死了，第一嫌疑人就是他！” 史密斯的声音从电话内传来：“但你们的监控内容证明了，李从未提到过要对保罗做什么，这不就是监听的意义吗？” “而且，杀了保罗对李有什么好处？他没理由这么做，保罗已经失败了，并且要坐牢。” “随你吧，这件事后，应该就会彻底平静了吧？” “当然，我也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另外……你放心，我做事会很漂亮，一切都会看起来非常合理。” 【657】必须死！ 以俄勒冈州法，判决后当事人无继续上诉需求，三日内将按审判结果转送监狱。 当事人有三天时间与亲友会面，当然……是隔着铁窗。 保罗近来一直在反思，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老白男的思想准则从来是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 认错是不可能的。 所以反思时，更多是后悔，他竟然给一个华人下跪了！！ 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前来探望他的只有律师。 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没有一个前来问候，哪怕是一通电话。 律师坐在他面前，神色间难免流露着唏嘘，如今也只有公事公办：“我都安排好了, 第三监狱的惩教警长会照顾你, 另外还有一个白至上的帮派份子头目叫埃德加，你去了后跟他处理好关系，会很混得开。” 保罗淡淡道：“花了多少钱？” “前期给了五万刀，我估计一年要支出十五万，他们都是很懂规矩的人，即便知道你有钱，也不会过度压榨，否则破坏了口碑，以后没人会找他们做生意。” 保罗听了放下心来，做生意是讲信用的，特别是在监狱里做‘套餐服务’这些人，口碑一旦砸了，立马会有其他人抢占市场。 “布莱恩呢？他还好吗？” “还不错，他积极接受治疗，戒断了酒精与吸食品，现在就连香烟都不抽了。” “他的未婚妻呢？” “布莱恩决定放弃了，我已经找到那个女人, 签署了赔偿协议, 她要了五十万，布莱恩也答应了，从此不会再有瓜葛。” “放弃？他觉得他还能配得上谁？”保罗对此表示不满，觉得儿子还是没有接受教训而安定下来。 两人一同患病，最好的结果就是相辅相持下去，如果病情得到控制，不是没可能生下一个孩子，这将是保罗家族今后的传承。 律师道：“其实这是我的建议，那个女人…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布莱恩是想接走她的，但我怕这样做反而让布莱恩深陷囹圄，难以自拔，倒不如清理干净，现在布莱恩可没有你在旁边管教了，任何外部因素都会让他误入歧途。” 说到这里，保罗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他能理解人生遭遇重创后，人们心理将发生怎么样的扭曲，儿子至少还有他留下的大笔财富，一个趋炎附势的女人，一切幻想破碎，还身患绝症，很可能会疯。 保罗看着律师，认真感谢：“谢谢你了。” “应该的。” “另一件事呢？” 律师叹了口气：“去了监狱，会有人跟你接头的，你知道我从不会做那种事情，如果你要用钱，告诉我转款账户，我会帮忙支付，但我不希望参与进去……” “老鼠山李的妻子已经当选众议员了，而且伍兹路易斯接替了肯尼罗文众议长的职务，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尤金，甚至俄勒冈的政界高层，都将有他的声音，我甚至都想认识一下这对夫妇。” 保罗大为震惊，又追问起这件事。 他完全想不到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外面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呢？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保罗很愿意做这对少数裔夫妇的厄难。 两人聊了一个小时，律师郑重道别：“保重了。” “不是生离死别，等我出来，还会坐在一起喝一杯的，不就是五年嘛，我撑得住。” “呵呵，你说得对，到时见。” 翌日。 保罗主动放弃了三日看押期，愿意提前去往监狱服刑。 警局联系后，有一班囚车恰好在明天路过尤金，可以将他带走。 保罗的新闻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可如今却早已无人问津，最近的大新闻不少，没人会继续在意一个民组负责人倒卖军火的事情。 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少人会在一件事上停留太久，或许在尤金街头的小酒馆里，才有人会偶尔说起曾经的西部靶场如何繁荣。 隔天，保罗带着手铐脚镣，登上了囚车。 车窗上镶嵌着铁网，一人一座，脚镣被固定在座椅下。 车上的囚徒都是轻刑犯，有人还在说笑，似乎早已是熟客，也有个别人低垂眼眉，眼眶含有浊泪。 囚车出发，目的地是一个西北部一个工业小镇。 车子通过了13号公路，路过老鼠山。 保罗忽然看到两架直升机从农场内腾空而起，眼中恨意愈发浓郁。 又来到保留地，并未停留。 保罗看着那街景，陷入回忆，数年前他可是带领民组与保留地冲突过数次，都是大获全胜，粗鄙的土著好似死狗一样被他们镇压。 “我会回来的，回来在你们的坟墓上唾弃你的墓碑。” 他暗暗发狠，闭目起来小憩。 车子穿过保留地，继续向西北进发。 地势渐高，巍峨的喀斯喀特山脉似乎就压在人们头顶，实则距离山峰还有很远的距离。 囚车上了高速路，车速渐渐提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保罗醒来以为已经抵达第三监狱，睁眼却发现他们被堵在了高速路上。 周遭行车焦躁的响起喇叭声，不少人探头向着前路看去。 囚车很高大，车上的人能透过前窗看到前方发生了什么。 “哦，该死的，那是什么？” “变形金刚吗？” “法克，难道是什么军方研制的星际武器？” 米国的中二少年不少，即便是三四十岁的人都是各类超英漫画的忠实粉丝。 几个粗臂纹身罪犯惊呼连连。 押运警员不耐烦的用警棍敲击铁床：“都tm给我闭嘴！” 车内一静，没人敢于忤逆，否则对方下车后只是给监狱警员打声招呼，未来几个月他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远处。 一辆卡车拖拽着长达十几米的巨大器械缓慢通行。 保罗看的也是发呆，甚至很赞同‘星际武器’的说法。 然而警员倒是消息灵通，几人闲聊—— “那应该就是风电的扇叶了吧？真tm的大。” “尤金保留地的电网项目，据说能缓解全州的电力资源紧张问题。” “法克，我早就受够了雨雪季停电的日子，我小时候以为等我长大了，人们都将开悬浮车通行，谁tm知道，每年九月开始，我还要经历停电的烦恼，我感觉我还活在一百年前。” “真希望新电网赶紧建成，州府那帮大人物总算为我们做了一件好事。” “呵呵，我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华裔富豪而起。” “狗屎，什么华裔富豪，明明是他走了狗屎运，继承了老婆家的财富，据说那位印第安人议员的外公，给他们夫妻留下了数亿刀的财富。” “上帝啊，真是走了狗屎运，而且那个印第安议员是个大美人，凭什么便宜了一个华裔？” 保罗听到后又是愤懑。 车子堵了一个多小时，通行无法。 警员只能联络上方，改道通行，离开了高速公路，前往破旧的县道。 因此，车子开始向着山区驶去。 平日里车辆罕至的县道，今天却繁忙起来。 保罗看着逼仄的山区道路，心里跟着郁结，山峰的阴影笼罩下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起初说笑的几人，如今也安静下来，长时间的乘车令所有人感到不适。 临近一个长弯。 滴滴滴的鸣笛声乍响。 伴随着司机嘶吼的呐喊，却已然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因为囚车忽然急刹与倾斜，将车上的囚犯甩向一旁。 一切发生的太快。 保罗只看到坐在最前方的警员因为没有镣铐的束缚，全部砸在了车窗铁网上，玻璃破碎。 若非有铁网的存在，他们很可能直接被甩飞出去。 谷鎁 而车前，一辆拉着木材的老式卡车撞了过来…… 司机只有猛打方向盘躲避，车头撞碎了路旁的护栏，直直冲下了山坳。 强烈的震动与撞击顿挫，令保罗眼前发黑。 随后觉得浑身剧痛传来，他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到有隐约的嘶吼—— “还等什么，快走！” “法克，法克，法克，我们得救了？” “拿走他们的枪……” “该死的，别动，全都别动，你们逃不掉的，逃走的都是……” 砰！！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轰鸣。 保罗终于醒了过来。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但很快变得清晰，他发现囚车已经倒在了山坳中，山坳距离道路并不远，落差也不大，只不过因为撞击了不少林木而翻倒。 囚徒们因为系着安全带与脚镣伤亡并不大，又因为巨大的撞击导致老式囚车的固定座椅松动，不少人的脚镣从固定板上脱离。 再看那群警员。 司机已经死亡了。 其余几人大多脸上带着血，胸前起伏微弱。 而两名囚徒正持枪站立，面前有一名警员倒在了血泊下，身中数枪。 这应该是方才制止的人，却被当场打死。 “嘿，救救我，帮我打开脚镣！” “老兄，拉我一把，我跟着你们一起跑。” 不少囚徒眼中绽放狂热的惊喜。 那几个囚徒哈哈大笑，搜出钥匙后，开始为众人解锁，不断有人爬出了囚车，等待集结后一同离开。 保罗的脚镣也被打开了，可他却没动。 跑？ 跑得掉吗？一旦被捕，罪行会被加重。 不过几年光景就能一身清白，何必自找麻烦？ “嘿，别发呆了，快走吧。” 保罗清醒过来，摇头道：“你们走吧，我受伤了，跑不掉的。” 这话没撒谎。 但他也决定了自己不能走。 当面的囚犯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你不走，就把嘴巴闭紧……又或者，我该现在杀了你？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个警员。” 保罗克制着情绪，镇定道：“我们无冤无仇，我不可能检举你，而且森林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去哪里，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有人大喊：“罗德，快走，时间不多了，公路上肯定已经有人报警。” “该死的，记住你说的，别多事，老家伙！” 并非一车人都离开。 与保罗选择相同的人还有不少。 有人是的确无法动弹，因为车祸受伤，有人则不想亡命天涯，无非是小偷小摸入狱，没必要让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 保罗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他觉得肋下疼痛，并且脚腕处因为脚镣的禁锢而在碰撞时发生撕裂，正不断渗出鲜血。 至少不是致命伤，他放下心来。 公路上似乎已经有好心人下来探查情况。 有人影爬进了囚车。 几个囚犯呼救起来：“救救我们，有人受伤了。” 可是，那人影却没着急过来，却蹲在几个警员的尸首上摩挲着什么。 大约一分钟后，他才直起腰。 可手上，却多了一把警员的配枪。 保罗早在那人进来时，便发觉了不对劲，如今看到对方的举动，顿时呆滞，目光顺势向着对方的面容间扫去……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至少在米国人眼里是很大众的长相。 白人，个子不高不低，身材不胖不瘦。 保罗甚至都觉得眼熟，他见过不少这种长相的人，可思绪到此，却又猛地惊觉—— “不对！” “我认识你！” 来人皱了皱眉，没有答应。 却是这个反应让保罗坐实了想法：“……这一切是有预谋的，我知道，我知道了……” “你是安德鲁，对，你是安德鲁！” “你是史密斯手下的人……” “法克，是他，是他要害死我！！” 安德鲁，五人组里最不出众的人。 如今被保罗认出来，他也觉得意外。 不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德鲁走到近前，枪口对准了保罗，淡漠的发出了他的死刑判决：“保罗，你知道的太多了。” 砰—— 枪声响起，子弹在保罗脑门上开了花，令他惊惧与愤怒的表情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车上留下的囚徒都蒙了，并且已然有人开始嘶吼救命。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接连不断的枪声。 当枪声结束。 世界归入了彻底的平静。 安德鲁没有久留，转身后将手枪塞入了一名死去的警员手上。 他并没有清理指纹，因为一开始就带着皮质手套。 爬出囚车，安德鲁的身影迅速消失才丛林里，远远绕了一圈，爬上了土坡，重新来到了公路上。 公路上的人群都聚集在前方，查探着车祸的情况。 又因为拉木材的卡车倾翻，圆木滚落，造成了拥堵。 此时没人注意到安德鲁。 安德鲁只是坐上了一辆车漆生锈的皮卡车上。 开车的人看向他。 安德鲁则露出了笑容，大大方方道：“搞定了，没留活口。” 开车的人也笑了：“干得漂亮，安德鲁，这次任务老大说了一人十万刀，只给你和我，回去了嘴巴严一点。” “放心，怀特，我又不是菲利普那个大嘴巴，正因此老大才会让我们俩出来做事……不过，犯得着干掉保罗吗？” 怀特冷笑：“犯不犯得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死，我们赚不到这么一大笔奖金，安德鲁，我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够了，不是吗？” “还是说，你想回到从前，因为你不舍得几百刀给你老婆办一张最低档的美容卡，而发生争吵？” “我有三个孩子，你知道培养三个大学生要花多少钱吗？” “所以，你觉得答案是什么？犯得着，犯不着？” 安德鲁仿佛被牵动了回忆，身体微微一抖，最终坚定了情绪—— “我也不知道……” “但，保罗必须死！” 【658】呵，有趣！ 白鹿湖。 往返不断的飞机惊扰了丛林中的飞鸟，倒是在湖泊对岸，隐约可见饮水的三两只小鹿，呆头呆脑的看着彼岸的人群。 “史密斯先生来了。”盖德鲁一边汇报，一边在手上的小本子上记下人名。 盖德鲁作为资深英伦管家，本应该在湾区、纽约的知名宅邸庄园，为如约瑟夫、维多利亚一流的名流贵族服务, 手下带着十几名男仆、女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如今，他大多事物亲力亲为，身为管家，竟然与家中三个中东女仆地位平等，仅有两位额外聘请的住家保姆是他的手下。 今天来游玩踏青的人很多, 他细心的统计人数, 免得返程时把谁落在这无边无际的森林。 盖德鲁早已没了抱怨，他逐渐喜欢起在李家的生活氛围。 学了大半年的华语, 已经能跟秦老爷子闲扯几句了，虽然大多时候听不懂，但至少明白了‘旧社会’一词是什么意思。 秦老爷子时常对他说：“现在不是旧社会了，盖德鲁，你不用卑躬屈膝，你也是人民群众的一份子，时间再倒回去四五十年，就李钦这样的，很危险。” 盖德鲁听得懵懵懂懂，却觉得很暖心，但职责方面的事情也从不会落下。 史密斯一家比众人来得稍晚一个小时。 此时湖边的空地早就支好了桌椅，阵仗摆开，瓜果、点心很充足，玛蒂尔等人在湖边洗刷肉食，等会就准备生火烤肉。 艾丽牵着小茉莉，史密斯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跟在后面，表情呆板, 他本就不喜欢这种热闹的聚会, 而现在就算真情流露，旁人也不会怪他。 老鼠山的两家人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 来到近前。 李钦与史密斯对视一眼，就结束了一次深层次的交流。 ‘搞定了？’ ‘嗯。’ 李钦笑了起来，继续坐在防潮垫上陪女儿玩耍。 不忍诚不我欺…小学就学过古诗词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已然结怨。 除非时光倒流，若不然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只有你死我活。 所以，安排这件事，李钦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小摩尼！！”乔乔许久未见玩伴，冲上去与小茉莉拥抱在一起，两小只都肉肉的，不是胖，是婴儿肥，婴儿肥又不只是长在脸上，小东西尚未长开，两小只碰在一起像是两块海绵。 乔乔最近换牙了，说话有些漏风。 小茉莉跟着张开嘴笑道：“秋秋……” 她的门牙也少了一颗，不过已经能看到新牙冒尖了。 唐飞的儿子唐昊在旁憋笑。 他英语还不怎么好，又常常被乔乔镇压，实在不敢取笑刚掉牙的两小只，明明他要比乔乔、小茉莉年纪大。 三个玩伴聚在一起，霍利这个小侄女就被她姑姑冷落，坐在软垫上瞅瞅爸爸，瞅瞅姑姑，最终还是没有哭闹，决定粘着爸爸。 史密斯抽了张躺椅，坐在了距离大家很远的地方。 艾丽走过去抱怨了几句，她公公根本不搭理，只是眯着眼，看着湖面发呆。 阳光正好，但半上午的气温还有些低。 艾丽将自己肩上的披肩搭在了史密斯身上就不再理他。 等艾丽转身。 史密斯才丑陋的笑了起来，他这一刻只觉得……在外无论多么凶险辛苦，都是值得的，他守护了一个家。 艾丽来到人群中，与秦岩夫妇认识了一下。 秦岩好奇道：“那位老先生怎么不过来？” 大娘呵呵笑道：“不用管史密斯，他不爱聊天，今天能来玩就很难得了，他是农牧区警局的警长。” 秦筱又补充一句：“爸，你别看史密斯有些凶，其实人很好的。” 不好也不能融入李家的小圈子不是？ “那俩呢？”张珂又开口，却是对着吴莛和唐叔说的。 所问的显然是吴睿与琳达。 小情侣与李钦一起过来，打了个招呼就没影了。 “刚看去树林里了吧？不管他们，估计找了个地方谈情说爱呢。”吴莛道。 “刚才看，小姑娘挺清秀的。” “我看挺靠谱的，吴睿年纪也不小了……” 吴莛听着这番话也心动。 之前那个儿媳就不是个玩意，现在儿子有了良配，她也期望能早点安定下来，再生个孙子、孙女。 之前吴睿做过检查，他没问题。 那个女人也做过，但决计三十五岁之前不生育。 当初是恨得牙痒痒。 现在看来，幸好没生，否则那无辜的孩子遭罪，吴睿也跟着麻烦，甩不清关系了。 “李钦，提亚，带霍利过来，别坐地上了。”大娘呼喊一家三口。 李钦说：“有防潮垫呢。” 大娘不满：“让你来就来，那寒气是能防住的吗？” 李钦哭笑不得，只得带着老婆孩子过去了。 接着，便遭遇了审讯：“你跟琳达聊过的，觉得人怎么样？你有没有法子看看人家姑娘家什么情况？” 查？ 不太好吧。 李钦看向吴莛。 见老教授知识分子竟然没说话，假意喝茶，占着嘴巴，就不用开口了。 显而易见，儿子前一段恋爱是真把做母亲的吓住了，现在这一段肯定要谨慎一些。 李钦嘴上当然不能说得太直白，只是道：“先处着看吧，吴哥性子寡，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聊结婚，而且他还在社区服务期，这事儿不着急。” “琳达是社区的人，公职。” 一听公职，大家倒是放心了不少。 然后张珂又对林雅婷道：“雅婷，那你什么时候见了亨利市长，找他问问呗？” 林雅婷可不似李钦那样言听计从，有主见着呢：“我才不呢，吴阿姨……我可不是针对你，调查人家算怎么回事啊？更何况吴哥也不是小孩子，有过一次不完整的婚姻，今后肯定会多个心眼的。” “再说了，亨利市长哪有这个闲工夫。” 林奇帮女儿说话：“你们啊，就是乱点炮，过度干预，小心人家小吴反而有抵触情绪了……吴莛，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吴莛总算开口了，倒是认可林奇的说辞：“李钦，雅婷，别忙活了，就先让他们处着吧。” “李钦，来钓鱼啊，我靠……早听说米国湖里的鱼大，没想到这么大，我都想跳进去抓了。” 唐飞在远处大呼小叫。 秦老爷子气得直接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滚一边去，胡嚷嚷，把我鱼惊走了。” 一家人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 临近中午。 谷諓 中式、米式烤炉一起点火。 唐飞和李钦去森林里找了木柴，正好看到踏青归来的吴睿和琳达，二人也开始帮忙。 木柴引燃炭火，牛排与肉串分别开始炙烤，很快就在周边弥漫起一股香味。 几个妇女将青菜洗干净，做了一大盆沙拉。 秦老爷子蹲在湖边杀鱼，又喊李钦和唐飞过来：“鱼泡，好东西，等会一起烤了吃。” 李钦与唐飞对视一眼，显然认可秦老爷子的话，老家一串草鱼泡都五块一串，这东西劲道又软糯，香啊。 几只大鲈鱼被处理干净。 鱼排跟刺少的鱼柳也烤了，鱼头和稍微有点刺的部位，用酸汤火锅料做成了酸菜鱼。 整个野炊活动，真就搞得有模有样。 一群大人做饭，小家伙撒丫子狂奔，就等着酒足饭饱，休息一阵，等到下午一两点日头最大时，下湖玩水。 秦岩和陈琳看着这一切微微感慨—— “等咱俩退休了，不然也过来吧。” “我看行。” 秦老爷子竟然也支持了：“到时候就让筱筱接手我的酒厂嘛，呵呵，这一摊子事儿，以后可有大发展。” 他都开始给孙女规划未来了。 可让秦筱当厂长？？？ 秦岩夫妇是敢怒不敢言的，但有人肯定不乐意：“哎哎哎，秦爷爷，这不对吧，筱筱是我的，我们都开公司了，谁去你那破酒厂啊。” “你……” “林雅菲！！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是他老人家先不讲武德的，秦筱一个姑娘家去管酒厂算怎么回事？想带走她，你们踩着我尸体过去吧。” 这家伙直接躺地上了，耍无赖。 一家老小哭笑不得，早就被这丫头搞得没脾气了。 “起来起来，没人跟你抢秦筱，你秦爷爷跟你开玩笑呢。” 秦爷爷恨得咬牙切齿，但转念一想，嗯……孙女开心就好。 秦筱将好姐妹拉起来，然后对父母、爷爷道：“我和雅菲现在的公司做的很好呢，只是现在没到我们预计的变现节点，真要开始接纳广告和创建自品牌销售，翠西父亲帮我们找的测算师说，我们的年利润很可能突破三千万米金。” “这还是保守估计，因为又有了阿比盖尔和翠西的加入。” 这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 “年利润三千万，还是米金？不开玩笑？” 秦岩都蒙了，他们夫妻俩年薪合计才突破百万华币，结果女儿这边搞出来一年三千万利润，什么鬼？ 林雅菲一下子得意起来，笑道：“实话说了吧，这次去湾区‘出差’，维多利亚夫人……嗯，就是翠西妈妈，他手下的投资经理都想收购我们的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开价两千万刀，公司市值已经突破六千万了。” “不过我们没答应，维多利亚夫人也没坚持，还勉励我们好好干。” 李钦微微颔首，当然是支持了，毕竟…… 他有公司一半的股份呢。 当初给钱给她们，不是白给的。 “好了，你们就别操心她俩了，我都看着呢，秦叔……等你们退休，就来米国享福吧。” 秦筱‘嗯嗯’地点头：“爸妈，爷爷，以后我养你们呢。” “啧啧。” “多好的姑娘啊。” 大家眼中都是欣慰。 饭菜上桌，边吃边聊。 瑞提亚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就腻着李钦与女儿，也不与插话，享受片刻的安静恬适，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彻底放松下来。 看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瘫软。 又惹得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等人颇为心疼。 他们可是知道瑞提亚有多忙。 从怀霍利开始，就没闲过，写书，写教案，忙着去大学上课，又接手保留地股份，五大直播，竞选…… 到了今日，才真正放松下来。 秦岩原想跟他们聊聊电网的事情，最后发觉到这一切，暂时打消了这个决定。 午后，气温总算有了几分夏末的炙热。 众人在树林里换好泳装，便开始下水扑腾。 用打气筒打起几个泳圈和水床，就连霍利也套了一个小鸭子泳圈在水里扑腾。 大爹大娘看得发愁，五分钟后就开始叫嚷：“行了，玩一会就上来吧，别把霍利冻感冒了。” 李钦尚未开口，瑞提亚就道：“苏珊，小孩子不能太娇气的，我小时候冬天还在溪流里洗过澡。” 你……行。 李钦哈哈大笑，他是怕了大爹大娘，不过米国儿媳妇显然有自己的主见。 张珂在旁摇头：“别管了，哪天感冒发烧了，他们就知道心急了。” 老人与年轻人的看法截然不同，很难找到契合点。 隔代情大概就是如此了。 李钦回忆起小时候，还不是任由他胡作非为，也没人搭理，皮糙肉厚的也长这么大了。 不一会儿，瑞提亚躺在了水床上晒太阳，曼妙的曲线让林雅婷和林雅菲看得都有些出神—— “我嫂子这身材绝了，这都是生了一胎的了，姐，你比不上吧？” “基因不同，而且饮食、生活方式都不同，我没锻炼。” “呵呵呵，你就酸吧，要我说，就算你赶在我嫂子之前见我哥，我哥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就那多洛莉丝和唐娜，呵，我看那俩女人都有鬼心思呢。” “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林雅婷吓得够呛，左顾右盼一阵，发现身边没人。 想了想又问：“你还知道多洛莉丝和唐娜？” “废话，我可比你认识那女人早，当初还去过参议长的庄园，那时候就跟她们吃过饭。” “姐，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其实吧，真喜欢也没什么……我……啊，救命啊……啊啊啊，给我个游泳圈……林雅婷，你这个魔鬼！我是在帮你，你恩将仇报……” 一家人都惊呆了。 林雅婷竟然将自己亲妹妹推水里了。 一个在岸上脸色铁青，一个在水里脸色怒红。 “哈哈哈哈……” 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古怪的笑声。 史密斯被逗乐了，眼神瞅着林雅婷，若有所思。 其实有些事，旁观者清。 这女人在知道李那么多事情后，非但没有怪责抵触，反而与瑞提亚一同策划了乌帕纳的死亡…… “呵，有趣。” 【659】哥，你完了！ “那个民组负责人死了？” “是，保罗死了，囚车遭遇车祸，翻下山沟，有囚犯趁乱夺枪，双方应该发生了冲突。” “监控呢？” “老式囚车是用校车改装的，没有安装监控, 参谋长先生，你很清楚惩教公司的作风，他们很喜欢从各个地方压榨经费谋利，第三监狱就是私立监狱。” 说到这里，艾德里安气急败坏：“参谋长先生，这件事不对劲, 是李，一定是李做的，我敢肯定。” “据我所知, 现在还有几名囚犯在逃，只要我们抓住了他，一定能拿到证据，证明这是一次凶杀。” 然而，艾肯却深吸一口气道：“好了，艾德里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调查的事情交给惩教公司与州警去做，我们不要插手了。” “什么？”艾德里安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李，因为只有他与保罗有仇怨。” 艾肯冷笑，分析道：“杀了保罗对李有什么好处？保罗已经输了，而李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一个小小的保罗，不会被李放在眼里。” “更何况，真要动手, 他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哪怕到了监狱在找人下手，也能降低别人对他的怀疑。” “相信我, 艾德里安，这件事很可能只是一件意外，李不会蠢到犯下这种错误的。” 艾德里安差点没笑死。 你可真会替李着想啊。 而表面，他依旧对着电话怒吼：“艾肯先生，我们还没查，怎么能能下这种结论？这个华人太嚣张了，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艾肯不屑道：“所以，艾德里安，你还太年轻了。” “伍兹路易斯已经成为众议长，他与李的关系众人皆知，而且我现在才知道，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笼络了肯尼罗文。” “三人早已结成了联盟，不夸张的说，在俄勒冈，今后没人会是这个华人的对手。” “雷纳德犯了一个大错，他将最好的助臂，送给了他的政敌，哪怕罗文如今下台，却也是光荣退休，并依旧兼任国会议员。” “你听懂了吗？李已经不同了，他有一整个众议院的支持，更有少数派系为他们摇旗呐喊，更不要说电网项目是牵动全州，乃至西部的民生项目，更代表着尤金保留地的开放式融合。” “他占据了道德标杆的制高点，所以……就算是他做的，相信我，上头也会视而不见的。” “更何况，艾德里安，仔细想想吧，在李的眼里，如今的保罗只是一个在监狱里等死的臭虫罢了，捏死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就这样吧，这件事你不要在插手。” 说罢。 电话里忙音传来。 艾德里安的怒容顿时收敛，并起手揉了揉发僵的脸庞，变作不屑的冷笑：“呵呵，这个白痴。” 史密斯说的没错，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李已经占据了大势，杀了保罗对他没好处。 更何况，囚车遭遇车祸这件事本就显得很奇怪。 可偏偏，存在漏洞，反而显得合理。 若整件事无懈可击，才会耐人寻味，觉得其中一定存在某人的布局。 天衣无缝的计划，包裹着错漏百出的粗鄙暗杀手段……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觉得骇人：“史密斯只是当一个农牧区警长，真的屈才了，真让他去了纽约局当重案组组长也不为过。” …… 囚车事件像是一颗小石子坠入大海，尚未掀起波澜，就被海浪卷走。 乃至新闻媒体都没有多余报道。 背后有惩教公司施压。 米国监狱体系非常混乱，私立监狱大多归属惩教集团管辖，克扣伙食，降低牢狱成本，甚至奴役罪犯为他们在监狱工厂打工。 好歹是个囚车，囚车上竟然连监控设备都不存在，这种消息当然不可能被曝光出去，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尤金。 尼尔曼坐在律所办公室脸色苍白。 他在二十分钟前收到了保罗身亡的消息，同时有邮差送来了一份匿名信件。 拆开后有两张照片，一张不记名支票。 一张属于他家人，一张属于布莱恩。 支票的数额有整整二十万刀。 他颤抖的看着家人的合影，这张照片明明是摆在家里客厅的书柜上的，甚至照片四边还有被相框压过的痕迹。 尼尔曼拨通了电话：“劳拉，你在家吗？” “是的，我在，孩子们刚从文化中心回来，快开学了，我带他们准备了一些学习教材……” 妻子絮絮叨叨的声音，洋溢着幸福。 这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尼尔曼道：“你帮我看一下，客厅书柜上的合照在不在？” “合照？你怎么问起这件事？” “我是想拿到办公室来摆放的，我记得今天装进了公文包，现在却发现没有，我这个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妻子让他稍等，不多时给了回应：“相框在，合照不在，尼尔曼，你是不是把照片取走了？然后夹在什么地方忘记了？你再好好找找。” “哦，我找到了，被我不小心夹在了文件里，谢谢你，劳拉。” “今天早点回来啊。” 童话结束。 尼尔曼大气不敢喘，颤抖的将照片收好，又将另一张照片点燃，丢进了烟灰缸里，眼看着相片纸迅速卷曲，燃烧成灰烬。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才平复了心情，拨通另一个号码：“布莱恩还好吗？呵呵，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他如果想要偶尔放纵一下，你不要阻拦，这是个可怜的孩子……有空你可以带布莱恩去各个派对上认识一些新朋友。” “他在戒烟戒酒？如果他真想要戒掉这些东西，去不去派对没区别不是吗？嗯，他需要崭新的生活，你也别管他管得太严格了，就这样，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 布莱恩当然不是独身一人，尼尔曼为他安排了一个保镖看顾监督，因为他很清楚布莱恩的性格，忽然的良心发现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 布置好这一切。 尼尔曼默默流泪，双手紧握，开始了祷告：“上帝啊，你要原谅我的罪……” …… 下午四点。 两架飞机开始往返送回客人。 收拾桌椅，清理了垃圾，大家都不希望这份自然之美遭到破坏。 半个月后就是雨季了。 或许等冬天时，大家还能来白鹿湖上滑冰？ 哦，冬天度假村就开业了，滑雪温泉更让人着迷。 回到老鼠山。 林雅婷与林雅菲互不搭理。 林雅婷摔门而入，林雅菲更是收拾东西，拎着行李走人：“我要回学校，筱筱，你跟不跟我走。” 秦筱一下子有些为难，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她当然想待在家里。 几家长辈哭笑不得。 林奇想训斥，却怕小女儿更来劲，只能劝道：“又怎么了嘛，好好的，你跟你姐姐吵什么架啊？” “是我吵架吗？是我吗？你们都看到了，她要谋杀我，都被我推水里了。”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推你？” “啊，这……” 林雅菲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目光不自觉看向了李钦。 李钦当场就麻爪了。 看我？你看我做什么！ 这特么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一众人的目光已然袭来，李钦只能举手投降：“这跟我可没关系啊，我不接受陷害，那会我陪霍利玩水呢，提亚可以作证。” 瑞提亚捂嘴娇笑，却是对林雅菲的作妖见怪不怪了，反而道：“要回就回吧，也快开学了，丽贝卡不是还负责学委招生吗？最近有新生到校参观，她也要去帮忙的。” 这…… 一家人无语了。 提亚怎么还帮倒忙啊。 林雅菲亲昵的搂住瑞提亚的胳膊：“呜呜呜，还是嫂子对我好！” 然后又瞪了一眼秦筱：“你这个小叛徒，以后不跟你好了，我自己回学校！” 说着，她就真准备走。 谷犪 可谁知道。 还没起步呢。 一楼里间的套房门响了，只见林雅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手里拉着拖杆箱—— “我搬去小禾姐那儿住。” “苏，送我一下。” 接着又转而望向大家，笑了笑：“最近公司忙，正准备处理酒店结业关闭的事情，不方便来回跑。” “秦叔，陈阿姨，你们要走之前一定通知我，我请你们在酒店吃个饭，下次来，酒店就成商场了呢。” 说罢。 也不等一屋子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就推着苏出了门。 李钦：？？？ 大爹大娘：？？？ 张珂林奇等人：？？？ 离家出走？ 这不是林雅菲的专属嘛，林雅婷又闹什么幺蛾子？ 此时此刻，林雅菲看姐姐已经离开，整个人也慌了，手足无措，还偏要嘴硬一下：“我没错，她就是做贼心虚，被我说中了！” “你说什么了？啊？你怎么回事啊！把你姐姐气成这样了？平时我们不说你，你现在太过分了林雅菲。” 张珂动了真火，开始训斥小女儿了。 林奇伸手指着外面，喊道：“雅婷，雅婷回来……李钦，你快追一下啊。” 我追？ 我追算怎么回事？ “哇哇哇哇，你们都欺负我，我怎么了嘛，我就说了一句大实话，她自己受不了，把我推水里，你们怎么全帮她说话啊。” 林雅菲哇哇大哭，也不提回学校了，转身就跑进屋子里，反锁了卧室门。 一家人手忙脚乱。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拦住，飞机起飞，驶向尤金。 李钦真的莫名其妙了。 瑞提亚轻轻皱了下眉，若有所思。 “这怎么办？”大爹大娘挺慌的。 林奇终于还是叹息一下：“算了，让她去吧，俩姑娘从小闹到大，先让雅婷冷静一下再说吧。” “等明天再问问雅婷，到底怎么了，生那么大气。” “那啥，李钦，你跟雅婷聊得来，明天去问问？把她接回来？” 然而，没等李钦开口。 瑞提亚莞尔一笑：“我明天要去大学城，我去找林吧。”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觉得事情只好暂且如此了。 晚饭时。 几家人又轮番去敲门喊林雅菲，她根本不理，哪怕秦筱过去给她道歉了，她也拒之门外。 李钦才懒得理会小丫头作妖呢，该吃吃，该喝喝。 酒足饭饱，玩闹一天，浑身疲惫，拉着瑞提亚就上楼歇息了。 “早点睡吧，宝贝。”李钦蠢蠢欲动。 却发现瑞提亚有些出神。 “提亚？怎么了？” “啊？”瑞提亚回过神，才笑道：“没什么，想保留地的事情，那个……今天不行哟，我来例假了。” 李钦愣了一下，苦笑道：“那你下午还玩水？” “就是水太凉，回来才发现来了的，时间提前了三天，不过不要紧。” 瑞提亚倒是没什么痛经的烦恼，享受的钻入李钦怀里：“就这么抱着我睡好吗？” 李钦搂着她躺下：“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瑞提亚道：“你会不会有一天不爱我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我死了，下辈子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法保证。” “那你发誓……” “你还信这个？” “就发一下嘛。” “好好好，我发誓……” 白天有了大量运动，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更别提，明年今日保罗忌日预订，这种大喜事做梦都带笑的。 一觉醒来。 李钦只觉得怀里空荡荡的，瑞提亚已经没影了。 他洗漱后下楼，顺手将霍利从玛蒂尔的手中接过，用胡茬磨蹭着霍利的脸蛋，急得大娘直叫唤：“你快别蹭了，小孩子脸皮嫩，扎坏了都。” 李钦嘿嘿笑着，才低头看了一眼霍利。 霍利只知道傻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无所谓，当个傻不愣登的富二代挺好的。 吃早餐。 桌上还是少了一人，哦，不，准确的说是两人。 林奇张珂忧心忡忡，情绪不高。 李钦瞄了一眼林雅菲的房门，懒得搭理那丫头。 不过等到吃午饭她还不出来，一家人就着急了，硬是让李钦去想办法。 李钦只能到了门边：“我数三声啊，把门给我开开。” “三……” 咔。 门开了。 林雅菲忽闪忽闪大眼睛看着他，咧嘴笑着：“哥。” “嘿，我还以为你脾气多硬呢。”李钦也乐了。 林雅菲嬉皮笑脸：“这不是你来叫我了嘛，我最听你的话了。” 李钦倒是没着急让她去吃饭，而是小声问：“昨天怎么了？你怎么惹到你姐了？” 林雅菲撇了撇嘴，不愿意说。 李钦一瞪眼：“不说就滚进去，午饭也别吃了。” 林雅菲仰着下巴就道：“这是你要我说的啊……听了别后悔……我说我姐喜欢你，她做贼心虚了，哼！”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钦大惊失色，忙看了一眼客厅，发现没人过来，才压低声音训斥：“以后少胡说八道，听到没。” “说了能怎么样？你跟我提亚嫂子那么好，我姐没戏，我戳穿她，就是想让她早点认清现实。” “而且，我嫂子人又不傻，日子长了，能发现不了她的小九九？到时候两家人因为这件事闹掰，呵呵，那事情可就大了，我这叫提前修复bug，免得出更大的事情。” 然而。 这话一出。 李钦猛地回想起昨天提亚的不对劲，然后一句国骂没忍住：“卧槽！！” “哥，你怎么骂人啊。” 李钦恨得咬牙切齿：“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昨天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吗？那不是直接闹翻天了？” 李钦气得发抖：“你嫂子今天要去大学城。” “嗯，怎么了？” “你爸昨天让我去劝你姐回来，你嫂子说……她去。” 林雅菲也傻了，张口就是一句：“卧槽！！” “那还等什么，哥，赶紧啊，去尤金……不然你完了，修罗场啊这是……” 【660】彼此尊重 “雅菲起来啦？快坐下吃饭吧。” 眼看两人出来，大娘给林雅菲拉开了座位，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又给张珂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怪孩子了。 张珂哪里惹得起这位混世魔王啊，她神情中的愁苦全部是因为大女儿。 昨晚两口子聊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 离家出走这种事，不像是林雅婷能做出来的呀。 然而, 此时林雅菲根本没理，着急忙慌冲到了门口换鞋。 众人察觉到不对。 又听到‘咚咚咚’急促下楼的脚步声，在家只穿着睡衣的李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 “这是怎么的了？” 一家人还等着一块儿吃饭呢。 李钦头皮发麻，不敢去看林奇的眼神，只是尬笑的解释一句：“突然有点急事，我带雅菲去尤金吃饭, 你们先吃吧。” 不等家人询问。 林雅菲喊道：“哥, 你快点啊, 十万火急，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你闭嘴！”李钦听她声音就烦，喝骂一声，最后冲大家笑了一下，才连忙追了出去。 客厅的饭桌前，几家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爹看着场面尴尬，只能自我安慰的笑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李钦忙，估计是公司的事情。” 李钦忙？ 他忙个……好吧，可能是真忙。 难道保留地或是众议院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多事之秋啊。 离了家。 李钦开车载着林雅菲，迅速奔向尤金。 新飞机的驾驶员尚未招聘，瓦琳达昨天离开尤金时，是想将飞行员留下给李钦用一段时间的，或者促成他们的雇佣协议。 不过李钦没同意，转而询问了苏。 苏是史密斯的替补，如今管理着老鼠山内部的事情, 该知道的事情, 她都一清二楚，所以在选人方面知道自家老板的需求。 便说联系一下曾经的队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上午苏带着瑞提亚去了尤金，李钦此时出行，只能自家开车。 离开了农场。 他就将电话打给了蕾切尔。 没事的事情，蕾切尔就驻守在尤金，偶尔去金羊毛转转，更多时候则留在酒厂办事处，陪谭红学学英语什么的，等到李钦要来尤金，才会让切克开车带她去酒店迎接。 “老板？”蕾切尔清亮的声音传来。 李钦道：“你在哪？” 旁边的林雅菲还嘀咕呢：“别废话了啊，直接说事儿不好吗？” 李钦瞪她一眼，才对手机道：“你让切克问问乌玛雅，林这会在什么地方，记住，让她保密，你得到消息后，把地址发给我，我正在赶过去。” 蕾切尔一头雾水，还是照做了。 放下手机。 只见林雅菲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啊，哥，你在我姐身边安插了眼线了，那个保镖就是你的内应……” “啊，不对……” “如果大胆点猜想……” “难道你们早就搞在……” 砰。 李钦一巴掌拍在林雅菲头顶，丝毫没留力气，他是真怒了：“祸从口出，这么点道理你都不懂？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你觉得这种事好玩吗？” “你姐是黄花大闺女，你污蔑她喜欢我，她还怎么在老鼠山住在下去？” “你姐搬走了，你爸妈肯定要问怎么回事，哪怕问不出来，俩老人都是明白人，能感觉不出来？” “到时候还怎么跟我大爹大娘相处，两家人尴尬不尴尬？” “你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过一过脑子？” 眼见李钦的怒容。 小丫头终于是怕了。 一边捂着脑袋泪眼婆娑，一边嘀咕：“我要真是污蔑，她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你明明也知道这个逻辑，还凶我，你们都一样，做贼心虚。” “我特么！！”李钦又要伸手。 林雅菲已然缩起了身子，呜呜的抽泣：“你打，打死我算了，我就是心疼我姐，给你干着干那的，反倒成了我是恶人了，呜呜呜。” 李钦没脾气了。 一口气泄掉，正巧蕾切尔发来了地址短信，他看了一眼就专心开车。 心里…是难言的滋味。 李钦并不是太自信的人，当初与瑞提亚恋爱，也是怂的要死。 更何况他待人待事都恪守底线。 除了唐娜那次是个意外。 早前吉娜的暗示，他都视而不见，甚至都几乎挑明了没可能。 与多洛莉丝的暧昧，不过是玩笑话。 唐娜和多莉才是一对嘛。 所以，林雅婷喜欢自己？ 当事实高于雄辩摆在眼前，李钦觉得自己再不当回事，那就太做作了。 当下的问题是如何解决。 “那要不……”林雅菲见李钦半天没说话，又一次开口。 “不行。” “我还没说呢。” “你说得都狗屁不通，不用说。” “你怎么这样啊？” “闭嘴。” “哼。” 两人各自沉默时，车子到了尤金。 乌玛雅早在保罗立案后，便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继续担负起司机与保镖的责任。 李钦无比庆幸之前的安排，否则现在除了直接联系提亚和林雅婷，根本别想在尤金找到人。 车在酒店门口停稳。 乌玛雅等候多时，为李钦拉开门，接管了车子将要开去停车场，并解释道：“瑞提亚长老与林在餐厅吃饭。” 她不知道切克忽然打电话让她通风报信是什么意思，但听从大老板的话准没错。 李钦道了声谢，与林雅菲大步进门，走向电梯。 里奇很神奇的出现了，大概是提前察觉了乌玛雅的动向，多观察了一下，便发现了李钦的到来—— “先生，您也来与夫人用餐？” 他倒是没多少谄媚，一个主动问候的态度就足够了。 李钦没工夫与他闲扯淡，却也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过几天让蕾切尔带你去参与一下评估考核，看看你的团队是否适合接手度假村的管理，那里跟酒店可不一样，规模更大。” 里奇福至心灵，连忙感谢：“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李钦给了他机会，便是仁至义尽，是否能被聘用，还是以多洛莉丝的一直为准，李钦不会指手画脚。 谷頛 电梯到了相应楼层时，李钦走出电梯，却又站定了脚步：“你站在这儿别动。” “干嘛？你给我买橘子啊？” “你还有心思笑？好意思？” “哼。”林雅菲抱着双臂，也不走了，可怜巴巴蹲在了电梯旁边。 这时李钦才快速走进餐厅。 瞄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餐位的两道倩影。 边吃边聊，表情似乎并不从容。 李钦顿时头大了，三两步冲过去。 脚步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她们都露出意外的神色，瑞提亚是惊奇，林雅婷则有些慌张。 “你怎么来了？”率先开口的是瑞提亚，说话时便展露出了笑容。 李钦被这笑容搞得有些心虚…… 明明，他该是坦荡的。 或许是因为林雅菲那番话搞得心态产生了变化？ “我…去金羊毛处理点事。” 去金羊毛，却跑来了酒店？ 瑞提亚并没有追问，笑着拉开椅子：“那一起来吃吧，我们才坐下没一会儿，随便聊了聊。” “聊什么了？”李钦着急追问。 瑞提亚又笑了一下，没说话。 林雅婷这才恢复了正常，道：“聊了一下拿地皮的事情，我爸前两天不是去了保留地嘛，大家达成了初步协议。” “哦，这样啊。”李钦心安了不少，悄默打量二人神态，应该没有吵闹过的迹象，才直入正题：“昨天…雅菲怎么气到你了？” 林雅婷摇头：“没什么，随便吵了几句。” “秦筱爸妈都在呢，你这忽然离家出走不太好吧？要不还是回去？我让雅菲给你道个歉？” 林雅婷笑了笑：“我不是跟她置气，是真有事情要处理，放心好了，等这阵忙完我就回去了。” “嗯，这件事……我跟提亚说好了的。”她看向瑞提亚。 瑞提亚在桌下捏了捏李钦的手，才偏头看来：“没什么事啦，你别多想。” 我别多想？ 你这么说我才要多想。 而且结合起昨天的情况，提亚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如今再看二人的反应，诡异的吓人。 可偏偏，李钦还不敢把话挑明，否则伤了瑞提亚的心，更伤了林雅婷的自尊。 随即便一起吃饭。 餐厅外。 林雅菲探头探脑一阵，气得牙痒痒：“好嘛，你们吃上了，我从昨天晚上就一口饭没吃，怎么这样啊？” 她气鼓鼓下楼。 经理里奇忙是跑了过来：“丽贝卡小姐。” “给我找个房间，送点吃的来，另外……我姐如果要走，你提前通知我，假设他们是三个人一块走的，就不用联系我了。” 里奇默念了一遍，听懂了安排，便亲自带着林雅菲去了酒店房间。 吃饱了饭。 又休息了二三十分钟的样子。 里奇匆忙跑来敲门汇报：“丽贝卡小姐，李先生与夫人走了，总裁正在会议室准备开会，蒋女士她们还没到。” 林雅菲快步走出来：“就是只有我姐一个人？” “对。” “带我过去吧。” 很快，林雅菲到了会议室。 见到姐姐正坐在大长桌一头看着文件，眉头紧锁，像是认真办公的样子。 却是她进门都没发觉。 “姐。” 林雅婷身形顿了顿，却没抬头，置若罔闻。 “哎呀，姐~！”林雅菲靠上去，只用两个手指捏着姐姐衣袖的衣角，轻轻抻动，“我都主动来了，你别生气了吧？而且你昨天都把我推水里了。” 林雅婷依旧没抬头，但给了回应：“你回去吧，没事。” “怎么能没事？我嫂子都打上门来了，你们撕过了？谁赢了？” 林雅婷终于转过了脸庞，盯着妹妹：“你还要胡说是不是？” 林雅菲努着嘴：“那不胡说，你总得告诉我，你跟我嫂子聊了什么吧？这事儿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 “什么叫没处理？我嫂子不可能没事儿主动跑过来。” “没处理就是没处理，而且根本就没什么事儿。” “自欺欺人？就跟小时候你跟我说，我考试不及格，能藏得了一时，藏不到开家长会的时候。你现在假装没事，以后怎么办？我哥今天可是都急了，不然能带着我跑过来找你们？” 林雅婷微微变色：“他怎么说？” 林雅菲笑了，反而不开口了。 “问你话呢。” “那你先告诉我，我嫂子怎么跟你说的？” “你……哎，真的什么都没说，瑞提亚让我搬回去，是请求的样子，而且聊了一下保留地示威游行的事情……算了，这事儿你不用知道。” 林雅菲疑惑：“保留地示威游行？不都结束了吗？我嫂子怎么忽然跟你聊这个？” 林雅婷道：“这件事是我和提亚一起解决的。” “哦，我嫂子记恩呢。”林雅菲微微颔首，又嘀咕起来：“难不成……我嫂子性格这么开放？” 林雅婷嘴角抽搐两下，竟然是没发怒，而是问：“李钦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说不知道两家人怎么相处，不想让你们吵架。” “没说别的？” “你是想问，他有没有提你吧？他要敢，这次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说不定你早回国坐月子了……” 林雅婷忍无可忍：“够了，以后这件事别再说了，你赶紧回去吧，跟爸妈说，我是真忙，等晚上我也会打电话给他们说的。” 林雅菲撇了撇嘴，也不远跟姐姐在这儿冷脸：“随便你们吧，至少我嫂子、我哥和你都心照不宣了。” “要么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嫁人。” “要么，呵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了，姐姐还是……” “林！雅！菲！” “略略略。” 林雅菲蹦跳着走了。 直至此刻，林雅婷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回忆起餐桌上只有两个人的对话。 其实就如她告诉林雅菲的一样。 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瑞提亚道：“搬回来吧，别跟丽贝卡吵架，她还是个孩子。” “你帮了我很多，那一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无法坚持去下定决心。” “最近我们的合作会很多，你有时间可以多了解一下我们，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林雅婷睁开眼，拿起电话拨通：“小禾姐，过来之前帮我去大学城书店买一本瑞提亚的著作吧，书名好像是……嗯，写北米印第安人风俗与现代发展交融的讨论。” “为什么不直接问瑞提亚？毕竟是合作伙伴……我觉得我们彼此要多一份尊重。” 【661】时机到了 车上。 切克开车，蕾切尔听说老板来了市区，趁着他们吃饭时就跑到楼下恭候，心里想着探听老板古怪行为的密辛，结果发现老板娘也在…… 而且夫妻俩的氛围明显不对劲。 什么情况？ 老板偷吃被发现了？ 不怪蕾切尔这么想，经过唐娜与多洛莉丝的长时间熏陶，她已然明白了这个世上的妖艳贱货多是图谋不轨的。 否则老板、老板娘恩恩爱爱, 今天怎么那么反常呢？ 哎，等会…… 刚才老板要找林的行踪…啊，这，不会吧？ 然而不等她透过后视镜偷瞄，后排的隔音挡板就升了起来。 此时的李钦当然很不自然。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他个人当然是坦荡的，从未对林雅婷有过多余的想法，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给瑞提亚一个交代，很难说得过去。 想了许久, 李钦开了口：“提亚。” 瑞提亚轻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这件事……” “呵呵。”瑞提亚笑道，“我知道，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李钦更着急了，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果然，瑞提亚什么都清楚：“别人的情愫，我们没有资格阻碍啊，而且被人喜欢，难道不该为此感到高兴吗？正因为是你优秀啊。” 这，这不对吧？ 你在说反话？ 阴阳怪气？ 李钦抓住瑞提亚的手：“我保证，我跟林没什么。” 瑞提亚反握着他，继续笑着点头：“我知道的，但就如我说，这证明你优秀啊，如果是背叛，机会就太多了，而且我相信你没有，林也很委屈, 不是吗？我能理解她。” “甚至我知道, 吉娜也喜欢过你，或许现在还有……” “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我觉得很庆幸，是我先遇到了你，但却无法阻碍别人对你的喜欢。” “林是个好女孩，所以现在的她，反而会非常自责。” “……” 瑞提亚说了很多。 却愈发让李钦觉得糊涂了，自觉理亏，导致了心虚，听什么话都觉得是反话。 没等他整理好头绪回复，车子停下来了。 瑞提亚看了一眼窗外，道：“我要进去咯？你不是要去金羊毛嘛，快去吧！下午一起回家，你要忙完的早，可以来接我。” 她倾过身体，亲吻了一下李钦的嘴唇：“哦，亲爱的，别多想了好吗？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不要让大家都觉得尴尬。” 一直到瑞提亚下车了，李钦都没回过神。 “所以，这是怎么说的呢？” “就，没事了？” 蕾切尔放下了挡板，打断了他的思绪：“老板，现在去金羊毛吗？” 去个球。 可来都来了，还是点了头：“走吧，嗯，我的车……糟糕，丽贝卡还在酒店……” 到了这时，李钦才想起被遗忘的林雅菲。 又给她打了电话。 “哟，优信男，总算记得你把我搞丢了？”接通就传来林雅菲的阴阳怪气。 “优信男？什么乱七八糟的？” “优秀而自信啊，你又不是普信男，我姐和我嫂子的眼光都高着呢。” 李钦又是气急败坏：“你差不多点啊林雅菲，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惹我发火，不然你的公司也别开了，什么空中宫殿直播，你想也别想啊。” “哎呀嘛，giegie，别生气了嘛，我还在酒店呢？刚才还帮你去看了看我姐，她反应很正常，估计是我嫂子没跟她生气，还说忙完这段时间就搬回去呢。”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而且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你们这些狗……哥哥姐姐的事情，我一个小孩子不能指手画脚。” “你说我们是狗男女？！！！” “我没有，你胡说。” “把我车开回农场。” “凭什么啊，我也要坐飞机回去。” “嗯？” “嘻嘻，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 李钦松了口气，对蕾切尔道：“没事了，去金羊毛吧。” 然后，低头摆弄手机，思前想后，还是给林雅婷发了条短信……就跟对待提亚一样，不能不表态，也不能不给林雅婷一个安慰。 瑞提亚有句话说的没错，现在最尴尬的人是林雅婷。 “你，没事吧？” 等了许久，有了回复：“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搬回来。” “忙完这几天的。” 搁着手机屏幕，李钦都觉得气氛尴尬，该表态的也表了，其他的……去特么的吧。 …… 金羊毛。 大老板的突然造访让多莉、托马斯和唐娜又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钦来一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脆问起了酒店管理团队的招募事宜，并且提到了里奇。 多洛莉丝道：“蕾切尔之前给我说了，我也了解了一下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不过一直在尤金这种小地方，偏安一隅，少了许多先进的管理经验，但这些后期都可以学。” “如果是公平竞争，他很难获胜，我可以将他的考核评估分上调5%，如果这样还是输了，只能说他没下心思，输了也不冤枉。” “好，这件事你看着吧。”李钦点了头，没打算多余插手。 时间步入九月，还有三个月时间，度假村酒店就要开业，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在火热推进了。 多洛莉丝已经见过了路易斯。 参议长的前小姨子，终于还是投往了众议长的阵营。 不知此时的雷纳德是怎样一种心情，自从背叛了李，他就没赢过。 特殊经营牌照的事情正在办理……州府自然会大开绿灯放行，度假村是尤金发展的第一步，来年五月新机场在投入项目，旅游城市的根基就稳固了。 这时候谁在下绊子，那是跟所有州府高层过意不去，即便是雷纳德也不能这么做。 派系之争的前提是不影响大方向的发展。 “对了，还有一件事，肯尼罗文搬到了雪莉隔壁，他们还一起吃了几次饭。” 李钦看着多洛莉丝狡黠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偷笑。 倒不是觉得自家姐姐跟罗文有什么猫腻。 罗文年纪大了，还有癌症，雪莉今年才四十出头，完全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只不过…… 谷乁 雷纳德的死敌与前妻成了朋友。 该死的，这比她女儿给瑞提亚站台还过分。 私底下，李钦没必要憋着笑了，好一阵释放后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离婚的事情？总不能一直隐瞒着，然后被公众发现吧？” 政客离婚是大事，因为许多公开活动大多是夫妻一同出境，一旦雪莉几次不见人，媒体肯定会发现不对劲，这件事无法隐瞒。 “应该快了，如果你现在想背刺，应该是最好的机会。” “背刺？”李钦不屑起来。“我没雷纳德那么低级，更何况这不会伤害雪莉，以及梅维达与安吉利亚？” 多洛莉丝大感意外：“没想到你这么善良？雪莉和梅维达她们早就无所谓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各人的情愫却是不好评价。 所以，把消息透给海伦娜？ 算了吧，没必要。 “不说扫兴的人了，度假村酒店的安保高层，我要安插几个人，就是老乔治那几个退伍老兵，如果你有什么培训课程安排，让他们尽快去。” 保罗的事情，老乔治居功甚伟，李钦一直没有表示，不代表不记得。 直接给钱太俗了。 这群家伙是讲义气的。 几个退伍老兵担任安保管理层，坐坐监控室，并带着几十个安保队员，总能应付得来。 到时候西装一穿，行走在度假村酒店大楼的松软地摊上，就算他们曾有什么陋习，也会随着身份、环境的转变而改变。 多洛莉丝没有反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我会安排的。” 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 李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给提亚发了短信，得知她也即将结束，便让切克送他去大学城。 来到人文历史学院楼下。 等待没一会，瑞提亚与汉娜一同走了出来。 汉娜的装扮更显几分严厉与端庄，不过见了李钦，又是满脸亲切的堆笑：“嗨，李，好久不见啦，最近过的好吗？” “很不错，你呢？你好像有了某种变化？” 瑞提亚笑而不语，等着汉娜自己说：“我成为助理校长，路易斯提名的，学委已经投票通过了，接下来我会负责与社区大学的合作事宜。” 李钦一吃惊，知道助理校长的职位不简单，而汉娜才三十岁出头。 这就是站队正确的好处了。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一条手臂，促成了汉娜与路易斯的交易。 汉娜也不清楚，导致这一切的竟然就是李。 但无论如何，他们如今都是一个阵营的，路易斯离开后，会保持一些对俄勒冈大学的掌控，汉娜就是代言人。 更别提还负责社区大学的事宜，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 九月一号。 李钦送几人前往机场。 不是秦岩夫妇，他们还要逗留一周，直到秦筱正式开学才会回国。 要离开的是史密斯一家，还有怀特、安德鲁两家。 早就说好让史密斯出去度假，李钦没有食言，五人小组则抽签决定这次谁去，留下三人等到圣诞节时，前往火奴鲁鲁过一个温暖的新年。 一周旅行，回来后正好是小茉莉开学的时间。 除了私人飞机往返接送，当然还有吃住全包，另外一人发了一份额外的旅行基金，足够他们潇洒的度过奢靡的七天。 离开机场，李钦前往大学城。 俄勒冈大学开学典礼，林雅菲竟然被作为上届新生代表，为本届新人发言。 所以一家人都已经到了学校。 林奇与张珂颇为感慨，家里的小祖宗没想到在学校混得这么好？ 发言讲话。 台下新生不少起哄的。 原因无他，丽贝卡可是现象级网红，更别提本年度的招生宣传片就是她和秦筱带人拍摄的。 被放在了学校官网上。 学校大概都没想到，就因为这则视频，直接拔高了今年的录取基准线。 入学面试的场面极其夸张。 很是刷掉了一批以往觉得优秀，但今年略显平庸的学生，全靠对比。 华裔网红很难有起色，但无奈何……我们丽贝卡小公举的剧本玩得溜啊，身边又有湾区名媛翠西、澳洲千金阿比盖尔。 名媛是讲圈子的。 别的不提，仅说上次去湾区直播，恰逢其会拉了小马丁入了镜，普通粉丝可能不知道这位少爷是谁，可名媛网红圈一看…… 好家伙，霍普金斯家的继承人，而且是极具实力的一支。 自然而然就没人敢得罪丽贝卡，反而要想方设法巴结、讨好。 眼看圈子里都捧着……人气当然水涨船高。 更别提，比实力？比牌面？ 别家网红租个湾流，喝个香槟就沾沾自喜了。 飞机直播泡澡有几个人见过？还有精通多国语言的空姐全程服务。 最后，别的网红都想方设法变现，丽贝卡是一分钱不赚，偶尔还抽奖发福利，送送名牌包和化妆品之类的。 简而言之，就是不缺钱，懒得挣。 level瞬间甩开别人十条街不止。 李钦一家老小看这台下起哄、尖叫，老人们惊得说不出话，转而问秦筱：“雅菲这么受欢迎啊？你们那公司真能年赚三千万？” 秦筱点头：“预估是这样，具体还要看之后的操作呢。” “不得了啊不得了，俩丫头才大二啊，李钦……你大二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大爹感慨。 李钦哭笑不得，你这扯我就没意思了。 没我，林雅菲这丫头能玩这么开？ 开学典礼结束。 李钦还给他们介绍来一下汉娜，其实家里人都认识，主要是为了让秦岩夫妇安心，女儿在国外肯定不会受欺负。 家里有他看着，学校也有人罩着。 林雅婷好几天不露面，今天也来了。 全程无异常，与大家有说有笑，唯独有些避开李钦。 李钦也没辙啊。 那种事情发生后，能见面都不错了，他可不奢求太多。 倒是…… 眼看着林雅婷的修身裙摆，又嗅到淡淡的香水味，令他心神颤动了几下，却又很快眼观鼻鼻观心的镇定下来。 在学校游览一番。 最后去了林雅婷的酒店吃饭。 期间李钦接到了张大少的电话—— “时机到了，我们打算将剩下的rw放出去，以拍卖的形式，你看你来不来？做完这一遭，我也该回去了，薇薇安还有一个月就是预产期。” 张大少这次绝对是勤勤恳恳了，只想着赶紧做完工作，等着孩子出生。 李钦想了想，道：“再等一周吧，秦筱的父母还在，等他走了后，我去湾区跟你们汇合，沈薇薇那边你放心，我大爹大娘他们几个老人都伤心着呢。” 【662】背刺雷纳德？ 一周后。 史密斯、怀特和安德鲁度假结束。 秦岩夫妇搭乘私人飞机回国。 李钦没等飞机回来，而是让苏先送他去了州府塞勒姆。 与艾肯聚餐。 这件事是艾德里安的提醒。 艾肯一心巴结李钦，总要表示一下友好，如今李大势已成，fbi逐渐对他放下防备，如果与艾肯的关系有所升温，显然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出发去湾区前, 李钦先来了州府，结束后再从波特兰坐民航飞机去湾区。 与他同行的有蕾切尔，除此以外，这次又带上了唐飞。 说是将他与鲁遇鲁安两兄弟平等对待，实际上还是有些偏心的。 俩兄弟继续担任技术岗。 唐飞可以适当偏向行政岗位发展。 主要是信得过他，未来大小事需要有些自己人打理。 唐飞一路上一口一个李总叫着，哪怕李钦说私底下不用这样, 他还是非常坚持：“公对公, 私对私，不然坏习惯养成了，以后出来陪你办公，不太好。” 李钦只能由着他去了，心里反而很舒服。 别的不提，至少唐飞是感恩的，而不会觉得对他的扶持是理所应当。 与艾肯约在他的宅邸。 不似雷纳德或是罗文那般豪华的庄园，只是一栋公寓楼，他租赁了半层，也是豪宅了，装修的明亮大方，夜晚能俯瞰这座迷雾小城。 正是晚餐时间。 艾肯的妻子下厨招待，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长得不算特别的漂亮，却很乖巧的样子，带着黑框眼镜，竟然有点怕生，如果摘掉眼镜, 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个小美女。 艾肯苦笑道：“波比从小就内向，大概是我工作太忙，对她有所疏忽。” “哦，爸爸，没关系的，我其实很好。”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李钦也笑了。 恩爱？ 恩爱就是好事。 以后你要背刺我，我可知道去哪儿找麻烦了。 李钦不认为这是心理黑暗，因为表面带笑的艾肯，心中指不定如何算计他。 艾肯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他的工作性质就杜绝了让他自身怀揣多余的善意，更别提当初他挪用被扣押的飞机，所暴露出的嘴脸，令李钦深恶痛绝。 不过老话说得好。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雷纳德当初为二人修复了关系，谁能想现在雷纳德被丢出了小圈子，艾肯却被纳入进来。 两人双方并没有谈公事。 来聚餐的也只有李钦一人，唐飞与蕾切尔找了家餐厅休息。 所聊的无非是家长里短，依旧艾肯对李钦颇为赞扬，说到了坎内特电网项目。 饭后。 俩人去了艾肯的书房，一人端着杯红酒。 李钦来时给他带了礼物，一盒名贵雪茄，二人点燃后吞云吐雾，艾肯才谈及一些‘小诉求’：“罗文退休的事情我完全没料到……路易斯跟你关系不错？从前年，我们就申请过提高经费的问题，雷纳德当初是帮了忙的，最后卡在了民选阶段，没有各地区众议员发声表态，民众并不支持fbi得到更多经费。” “你想让我帮你开口？” 艾肯笑道：“不用，你帮我引荐一下路易斯就够了，虽然我们已经见过了，但他初来乍到，行事非常谨慎，而且……” “你应该知道，雷纳德离婚了吧？路易斯上任，应该需要展现一些实力，否则会被人瞧不起的。” 李钦眼神深邃起来：“你想曝光这件事？用这件事作为讨好路易斯的筹码？你与雷纳德可是朋友。” “但很可惜，现在的我们才是朋友，因为你和瑞提亚的关系，我当然偏向支持众议院嘛，雷纳德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败绩已经引起了多数派高层的不满。” “不如为他烧一把火，你觉得呢？” 李钦觉得没必要：“挑起战火的好处呢？我可不想坎内特再遭遇多数派的抵制，现在是和平发展时期，不是吗？” “当然，你想要认识路易斯，我会帮你，但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想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 然而艾肯是听懂了。 可做可不做，大概就是可以做。 不做什么都得不到，做了……却能看到雷纳德吃瘪。 李这家伙还真阴险，恶人让他来当？ 不过无所谓，这则消息早就不是秘密，一则婚姻关心的新闻，至多恶心雷纳德，不到撕破脸皮的程度，更何况谁知道消息是从什么地方走漏的呢？ 两人喝完了酒，李钦便告辞了。 走之前，提前让蕾切尔和唐飞来接自己。 得到短信通知，李钦下楼与二人汇合。 蕾切尔道：“时间还早，可以坐晚班机飞湾区，现在赶去波特兰机场是来得及的。” 李钦沉默一阵，摆手让蕾切尔不着急订票，却是拿出一次性手机拨通出去：“你在哪儿？” 海伦娜的声音传来：“波特兰，明天才回尤金，我有事情要找你谈谈。” “那正好，我要去波特兰，你来机场见我。” “好。” 这时李钦才对蕾切尔道：“订票吧。” 来到波特兰机场。 俩人先检票进去了，知道李钦大概是有私密事处理。 与海伦娜约在机场外的咖啡厅见面。 临近深夜，倒是没多少客人，服务员也只是躲在吧台后静悄悄的玩手机。 海伦娜一身职业套装出现，颇为惊艳。 她应该忙了一整天，刚解开了绑着的头发，随意披散，显得稍微有些凌乱。 等她落座，李钦开玩笑道：“在我面前不注意形象了？” 海伦娜眨了眨眼：“如果你需要的话，下次我会注意。” “说正事吧，找我做什么？”李钦发现，这些女人一旦被压迫过一次后，就彻底佛系了，甚至还会转过头来开自己的玩笑。 谷漺 多洛莉丝如此，唐娜亦然。 “n台要做一个访谈节目，上星播出，虽然不是黄金时间，但还有流媒体推广，主持人选上线就是二线咖位。” “上面有心思让我做，但有一个要求，我要拿到伍兹路易斯的采访权，作为第一期节目录制。” “保底前三期都会是我上，如果效果好，后面还会是我，所以我想试试。”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紧张情绪在。 生怕李不答应，而她在分公司总裁面前，已经营造出了上面有人的人设。 如果现在人设垮塌，之前打开的好局面都会产生动摇，且上层会重新对她进行评估。 李钦倒是没太大反应，路易斯不会不帮这点忙，而且他刚上任之初，有大节目访谈邀约，应该也会很乐意。 而等最近热度下降，州众议长也很难得到这种大节目的访谈机会。 “好，这件事我会跟路易斯谈，一周内给你答复怎么样？我即将要去一趟湾区出差。” “一周？好！” 海伦娜又道：“你找我是……有其他事？” 主动联系的人是李，邀约她来机场见面。 李钦左右看了看，便开门见山道：“雷纳德已经离婚很久了，最近可能会有人要爆出这则新闻……你可以提前做准备。” “雷纳德？州参议长先生？您确定？”海伦娜颇为震惊，她当然知道雷纳德是谁。 李钦淡淡道：“她妻子……哦，前妻经常跟我一起吃饭，我的一家投资公司股东兼总裁，是他前妻的亲妹妹，所以你觉得我确不确定呢？” 海伦娜瞬间兴奋了，然而数秒后又平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曝光这件事，只是做提前准备？” “你我的关系很容易被别人看破，这种事情做出来太没品，特别是我跟雷纳德之前闹不过愉快，且她的女儿还是我妻子慈善基金会的主要负责。” “你可以提前做准备，但是不要主动去报道这件事，又或者，这可以成为你的筹码？具体的事情，就要你去考虑与利用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但路易斯的事情，我可以予以保证。” 海伦娜悲喜参半，但最终被喜悦之情占领高地。 比起新晋众议长的采访权，参议长离婚这种八卦新闻，确实价值不高。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钦点了点头，微笑勉励一句，便站起来告辞：“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做，如果你真做到了一线大主播的行列，我会继续给你更多的资源，不只是新闻……你明白的。” 五大直播早就证明了李的实力。 这一点海伦娜无需质疑。 别的老板说出这番话可能像是在画大饼，但李说出来，只是让海伦娜点燃一腔热火。 “谢谢你，老板。” “我走了，一周内给你准确答复。” 李钦前往航站楼。 全程两人见面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海伦娜随后也去停车场开车离开，心里平复了许久才渐渐安定下来，原打算是回宿舍休息的，自打搬家后，老房子已经挂牌出售了，她在波特兰租赁了一个小公寓，类似酒店房间那种。 然而，得到两则消息后，海伦娜打算今晚就做点什么。 打电话给分公司总裁要求见面。 两人约在了总裁居住酒店的大厅里。 洛克.德利斯不是本地人，而身为分公司老总，自然有住星级酒店的待遇。 “为什么不去我房间呢？”洛克德利斯笑着问，“哦，你知道，我这个人很绅士。” 海伦娜瞥了他一眼，心里回忆，倒是没听过洛克的绯闻。 而且，他现在敢对自己动手动脚吗？ 相比起美色，他更在意绩效。 之所以如此看重海伦娜，洛克是想借此成绩，返回总台。 天高皇帝远在这种内卷严重的传媒行业一点好处没有，只有回到核心地带，才有更大的发展。 所以，现在是合作互利的时候。 “我很累，害怕看到你那豪华的大房间，忍不住犯困。” 洛克又道：“如果你能成功拿下访谈，你的待遇会有提升的，相信我，n台至少会给你签订三百万底薪的合约，你如果有把握，现在都可以先找几个经纪人见面，为你到时的签约谈判获取最大利益。” 年薪三百万？ 若是曾经，海伦娜还要兴奋一阵。 可现在她反而觉得少了。 海伦娜知道洛克在试探她，并撇清关系……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你没把握，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所以，海伦娜没有虚与委蛇，只是道：“一周内我会跟路易斯的团队见面接洽，这件事不需要讨论，因为没必要。” 洛克德利斯大吃一惊，表面却克制的很好，笑着点头：“那你找我是？” “另一件事，雷纳德离婚了，而且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 “不用质疑我的消息来源，但很可惜，这则新闻我们不能曝出去。” “为什么？” “有人不喜欢我们这样做，但他知道，这个新闻肯定会出现，我们可以提前做准备，争取在第一序列团队中跟进这则新闻，而且只是一场离婚官司而已，不算大新闻。” 洛克有些小小的失落，但至少路易斯的采访是确定的了。 但是，他又觉得奇怪：“既然不能报道，失去了第一个新闻发布的机会，即便提前准备了，好处也是其他电视台的，对我们的意义不大。” 海伦娜坏笑了起来：“不，我们可以借此做交换，你一定在各家都有眼线，我们现在就准备好所有报道资料，一旦有某家有做大新闻报道的准备……我们可以进行利益交换。” 洛克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海伦娜能延伸到这一层。 自己不能报道没错，因为海伦娜上面的靠山不乐意，为了一个小八卦，得罪一名大人物显然是不值得的。 可是…… 其他家想报道，却要经过洛克的同意，交换其他的新闻资源，否则他们就威胁与对方来一次竞赛，看看谁先把新闻丢出去。 “海伦娜，你是个天才，你天生就该做这一行，相信我！！” 海伦娜很享受被夸张的感觉：“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洛克有补充一句：“不过路易斯的采访……” 海伦娜轻描淡写：“我说了，这件事不再考虑范围，一周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另外……三百万的年薪保底我不太能看得上，最好n台能给我更好的待遇，否则不确定我是否会继续留下。” 说罢，她拎着包包，高傲的走了。 洛克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看着那背影，觉得有一颗巨星正冉冉升起！！ 【663】空前火爆 “老板，你还习惯吗？”蕾切尔端着一杯莫吉托打趣道。 三人乘坐夜班机前往湾区，没有头等舱，只有基础商务舱。 对普通人而言显然是奢侈的，票价较经济舱高出两倍左右，也不过是空间宽敞了一些，就连托腿的地方都没有。 “两年前别说商务舱了, 我连出去玩的条件都没有，我是说经济方面的原因。”李钦说。 蕾切尔惊讶道：“啊？您也穷过？” “不然呢？谁没穷过？” “我以为您一出生就是在豪门呢。” 过道另一头的唐飞都被逗笑了，李钦小时候什么样，他最清楚。 “蕾切尔，李可是白手起家的。” 蕾切尔的目光更为崇拜了。 三人有说有笑，一路上并不无聊。 抵达旧金山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约瑟夫与张大少一起来接，前者对李钦的重视程度无需多言。 早前投资酒厂只是对市场预期看好。 现在经过实际测试，rw只要上市, 想不赚钱都不可能。 见面后，一个熊抱。 “哦，该死的，你喷香水了？”李钦抽了抽鼻子，对约瑟夫身上的味道表示不满。 约瑟夫嘿嘿坏笑起来，却看向了张大少，道：“康特，看来我们的事后清理工作不到位啊，李这样的直男都闻出来不对劲了。” 张大少哭笑不得：“法克，你别扯我，你自己玩了，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李，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为薇薇安一直守身如玉呢。” 约瑟夫叹息：“婚姻是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哈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不止。 显而易见，他们到来前, 还有在一个派对上玩，沾染了女人的香水。 唐飞也乐了，英语进步后，他总算能听懂大家的对话，这种感觉很好。 上车，前往酒店。 李钦问：“事情怎么安排的？” 约瑟夫道：“小马丁出场地，下半年的马赛刚到白热化阶段，我们推广时他也帮了不上忙，后天的马赛结束后，晚上会举行派对，顺便将我们剩余的存货进行拍卖。” 小马丁如今也是股东之一，当然希望rw市场大爆。 而且他那里有现成的地方做拍卖。 李钦还想过要找那位哈德曼先生，他就是经营拍卖行的，当初亨利开口借了他五百万米金后，双方见了一面，便再没了联系。 亨利后来其实提过这件事，哈德曼后来又打电话来感谢过。 反正人情留下总不会错。 哈德曼的拍卖行只算是‘兼职辅业’，这个人的真正价值是竞选募捐经理人。 身在灰产这类行业，自然而然为人低调一些，只有在做事时才会绽放光芒，体现其真正价值。 “哦，对了，翠西让我感谢你，让她成为了丽贝卡的合作伙伴，她们的生意我已经了解过了，前景非常好，我原本还想投资呢，后来丽贝卡说你已经是她们的大股东了。”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但至少算一份事业。”李钦道。 约瑟夫哭笑不得：“年利润预计在三千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你知道这个时代，名利噱头的价值比事业高多了，那些华尔街的混蛋们不就是靠着卖噱头吸血？如果她们上市……” 李钦打断道：“上市扯远了，她们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少沾那些东西。” “你说的算。”约瑟夫只是提供一个点子。 即便他觉得几个女孩的生意大有可为，也不会过多指手画脚。 之前还担心女儿没个事情做，现在安心了。 “小马丁呢？”李钦又问。 “回家了，明天才会过来……等一下要不要去派对？” 没等李钦开口呢。 张大少就愁眉苦脸道：“别了吧，我这些天快废了，人都憋炸了，要不……我现在先回尤金？” 众人又被逗笑了。 看他样子可不是装的。 成天跟约瑟夫这个老流氓混在一起，见得却吃不得，很难定的。 “你是真转性了，不枉沈薇薇这么辛苦给你生孩子，以后对人家好点。” “靠，用你说啊？” “派对就不去了，你知道我的。”李钦这才转头对约瑟夫道。 约瑟夫翻白眼：“你们真无趣，等老了就知道后悔年轻时候没有多享乐了。” 他打开小酒壶抿了抿。 众人都明显闻到一股药酒味。 这家伙…… 特么随身带着龙骨酒呢？ 嗯，至少证明长期服用没有危害，至于约瑟夫怎么乱，那就不是李钦该管的了，哪天翻车了，那位维多利亚夫人自然会让他好受。 …… 两天后。 洛杉矶马场。 李钦受邀前来观赛，小马丁竟然还亲自下场跑了一圈，赛前还对李钦挤眉弄眼的示威呢：“要不要再来比一圈？上次是我轻敌了，这次最好再来点彩头。” 听到这话，李钦忙摆手：“算了吧，你是专业的，我只是习惯在家随便溜溜罢了。” 眼见他服软，小马丁得意起来，似乎他心里对上次的事情一直有个坎，现在才放下，毕竟他是真的喜爱赛马这件事。 众人所在的是vip包房。 左右的都是富豪名流。 当小马丁为李钦介绍了身份，竟然有不少人上来打招呼。 经过交流才知道，其中很多人都是老鼠山的客户，要么是过去育种的，要么是还在排队预约的，老鼠山的马儿接客不断啊。 小马丁和约瑟夫买走的阿哈尔捷金马，已经在小圈子中闯出了名声。 唐飞和蕾切尔全程只是旁观，皆然是福至心灵的模样。 “李总这算是跻身上流了吧？” 蕾切尔点头：“那是当然，只是老板很少来湾区、纽约这些经济圈，否则名气不一定比小马丁差呢，不过我明白的，你们华人都喜欢作隐形富豪。” “约瑟夫看起来也很低调，如果不是老板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妻子背景那么恐怖。” 唐飞也喜欢听八卦：“什么背景？” “真正的欧洲老派豪门，维多利亚手上还有香榭丽大街的股份，你应该听说过那地方？就像是纽约的第五大道，东京的银座。” 唐飞倒抽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谷鎪 马赛结束。 酒会就正式开始了。 将一直持续到晚上，最后将是重头戏，龙骨酒的拍卖。 李钦要求过他们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rw的明面经理人是张大少，这也是为什么，他抱怨不断……品尝到龙骨酒滋味的老男人，总是骚扰、巴结他，想要从内部渠道拿到更多。 如此一来，就少不了各种派对邀请，派对当然不会多正经。 而张大少却一直守身如玉。 得知这些事情后，李钦就更不可能站在台前了。 再有约瑟夫和小马丁顶着，即便未来rw红透了，也不怕有人搞事情，当初愿意给他们出让股份，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原以为马赛结束后，人会变少。 谁知道随着时间推移，到场宾客反而越来越多了。 张大少道：“玩马的只是一部分，不是人人都热爱，不过rw不一样，无论老少都有需求，请帖发出去，他们是掐着点过来的，主要就是参加拍卖会。” 李钦看着人群越来越多，忍不住问：“今天拍卖多少瓶？” “56瓶，这是最后的存货了。” 张大少也表示很无奈。 “当初有一部分是免费送的，要打开局面不容易，所以只剩下这么多了。” 扫视全场，李钦觉得头皮发麻：“现在就有上百人了，拍卖会八点半才开始，到时候真要有二百人过来竞拍，就不怕出乱子？” 张大少听得这话，看看现场，也跟着浑身一抖。 富豪们体面归体面。 而拍卖也是全凭出价，价高者得。 可问题是，这不是艺术品拍卖，而是量产的酒水。 买不到的人恐怕不会怨恨其他竞拍者，而是怨恨厂商为什么只放出这么点货来。 这很有可能闹出乱子。 “我去找约瑟夫和小马丁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张大少正色道。 李钦立即点头：“快去。” 不一会儿，几人聚在一起，躲在了小马丁在马场内的办公室。 即便隔音不错，也能听到楼下乌泱泱的一群人的躁动声。 二人听完他们的分析。 小马丁有些不以为然：“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我知道rw很有吸引力，可买不到就是买不到，价高者得嘛，人多了就会抄高价，反而这能让李大赚一笔呢，不是吗？” 56瓶酒，就算拍出天价，按照股份比例结算分红，小马丁和约瑟夫拿不到多少。 真正等着收益赚钱是产品上市后。 如今不过是为了后面的市场做营销铺垫。 约瑟夫就谨慎很多了，微微摇头：“李和康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而且我们不能不防备有人想要借此使坏。” “使坏？”小马丁皱眉，等待下文。 约瑟夫道：“rw最近在圈子里名声大躁，客户们当然希望产品今早上市，可别忘了，我们的这群客户可都是生意人，这么大块肥肉能看不到吗？” “借此发难，让我们难做，想要横插一手不是没可能的。” “你知道的，人的嫉妒心是最难预测的，也是最丑陋的。” 小马丁直接生气了，嗤笑起来：“行啊，那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场子闹事了！” “李，你别担心，真有人敢胡搞，直接丢出去就是了，以后我的地盘都会禁止他来玩，到时候rw也不要销售给他。” “你觉得有用？”约瑟夫还是觉得小马丁年轻气盛，“我们是做生意，不是打仗。” “要不……顺便拍卖预售名额怎么样？” 忽然，一道声音在旁边传来。 使得差点要产生争吵的场面一静。 开口的是唐飞。 众人的目光骤然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很不适应，然后目光躲闪的看向蕾切尔求助：“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或者，我不该插嘴？” “哈哈哈。”李钦陡然大笑起来，走过来拉着唐飞到了二人面前，狠狠拍了拍唐飞肩膀：“这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也在酒厂做事，以后是打算让他做行政岗的。” 二人一见李钦的作态，就知道这是他看重的人。 而最主要的是…… “预售名额拍卖？好注意啊！”约瑟夫是发自内心的称赞，然后笑着问：“你具体有什么想法，再说说看？” “嘿，你都不问人家名字。”小马丁白了老家伙一眼，接着问：“老兄，怎么称呼？” “叫我唐。” “ok，唐，说说看吧。” 唐飞组织了一下措辞，其实……他也是灵光一现的想法，现在才开始思考，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酒厂生产线我有参与，第一批产品下线要到十一月、十二月左右，我们很清楚，药酒这东西浸泡时间越长越好。” “所以，第一批产品上市，也只能灌装一半的数量，剩下的继续浸泡储藏，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批量上市还是做不到，所以进行预售是最好的。” “我觉得可以确定两个时间点，第一批发售时间定在圣诞节，拥有预订单的人，当然优先拿货，其他人只能靠抢购了，如果没抢到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现在不下订，而后来没抢到的人，就要等来年的二三月份……” “我想，有了确定的出货时间，以及第二批货上市的时间差，大家应该会平息一些不满情绪，并愿意提前订购。” 唐飞的英语并不是很流利，但大体意思能说明白。 甚至语言中设计一些生僻词汇，他都能表述。 谭红一直在跟蕾切尔、林雅婷学商业英语，显然唐飞回家也很用心补课了。 态度摆在这儿。 李钦非常满意，而且对他提出的点子，更是刮目相看：“我觉得可以，你们看呢？” “约瑟夫决定吧。”小马丁到底是大少爷，懒得动脑。 约瑟夫想了想道：“预售名额也进行拍卖？那总要知道，第一批货上市的数量是多少吧？” 张大少最近一直在跟秦老爷子联系，答道：“5000瓶。” “那就没必要拍卖了，数量很大嘛。”小马丁道。 然而，约瑟夫又给了不同的答案：“不，还是拍卖，就告诉他们，第一批货源上市只有五千瓶，起底价1米金竞拍价，一次拍五瓶的份额。” “圣诞可是送礼的高峰期，他们除了给自己囤货，肯定还要给朋友炫耀、送礼等等。” “五千瓶说起来多，可上市后遭遇疯抢，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没定好上市方案，到底是线上出售，还是线下出售……” “提供给他们这样的便利，他们会很乐意接受的。” “更何况，在座的人都不差钱。” “而我们丢出五千瓶的量用以拍卖，他们的抵触情绪也会降低，不会觉得我们太过小气。” 话到此处。 众人面面相觑。 李钦道：“那就这么定了？” “ok！” “我没意见！” 约瑟夫道：“好，我去更改一下拍卖方案，大家都快回现场吧。” 【664】血赚两千万 约瑟夫与张大少先走一步。 李钦等人慢慢悠悠跟上。 “唐，干得漂亮。”蕾切尔小声为他点赞。 实话实说，蕾切尔方才也被吓到了，她那一刻回忆起初见唐飞的样子，还只会说几句惨不忍睹的问候语而已。 谁知道一晃神…… 天呐，他竟然已经能在一群大人物面前出谋划策了。 蕾切尔对谭红的用功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在酒厂工作的唐, 下班后竟然还会抓紧学习，这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唐飞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 小马丁笑着道：“唐，好好干，酒厂今后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就算李不重用你……嘿嘿，我也是股东之一。” 唐飞听得发愣，股东？ 约瑟夫入股的事情他清楚，小马丁这位少爷又是怎么回事？ 李钦看他疑惑解释一句：“之前欠了他一笔钱，算是用股份抵账了。” “哦，法克，抵账？抵账是八千万，我还额外支付了一亿呢。”小马丁笑骂道。 这话出口。 唐飞与蕾切尔顿时面面相觑。 八千万抵账，再加上一亿？一亿八千万？这话是怎么说的？ 几人回到现场。 依旧有宾客不断入场，不知情的人很难想象这只是一次酒水拍卖会，哪怕是顶级收藏红酒的现场拍卖，撑死了几十人，而且大多是代拍服务人员。 像今天这样的盛会，屈指可数。 满场的男人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各种颜色段子的展开。 男人嘛，也就裤裆里那点儿事儿了。 倒是有少数如蕾切尔的秘书在场。 然而比起蕾切尔的局促，其他秘书都很大方得体，因为他们不止干着秘书的活，有时候还要负责干老板。 蕾切尔知道rw的功效后，脸红脖子粗，她可是正经秘书来的。 八点半。 准时关门封场, 迟到的被拒之门外。 倒不是什么规矩太多, 实在是拍卖厅，装不下更多的人。 马场的工作人员加急搬来了板凳，以至于场面极度凌乱。 空调开到最低温，依旧很热。 忙碌到九点，所有人才正式入座。 灯光暗下去。 吵杂的会场为之一静。 聚光灯下，张大少登台，人模狗样的，早已不是那个风流公子的做派，听说他在南洋开拓市场时，也狠下了一番功夫，如今有了职业经理人的模样。 背后播放着rw的宣传片。 宣传片李钦还是第一次看，甚至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东西—— “我们还有宣传片？” 蕾切尔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老板，你过分了啊！” “呵呵，你知道我的。” 唐飞在另一边道：“林总吩咐的，蒋副总帮忙做的策划。” 李钦有些尴尬，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反而是林雅婷帮忙操持，不过她本来就是酒厂负责人嘛，当初说好了，年销售额突破两亿，她就继续给李钦打工。 只不过现在…… 嗯，关系闹得有些不对劲。 张大少在台上演讲，台下的人安静听着。 并非所有人都有幸品尝到龙骨酒，其中大部分人还是听说了传闻。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称赞，绝对无法有现在这样的巨大影响力，主要是无数有头有脸的富豪都赞不绝口，那么尽管耳听为虚，大家也信服龙骨酒的质量。 懂行的开始给身边的人吹嘘，他喝了之后如何强大。 勾得那些人蠢蠢欲动，下定决心一定要拍下一瓶。 然而，当张大少告知，只有56瓶的存量后，现场果然炸了。 “只有这点？” “法克！现场有多少人？” “我看超过二百人了！” “这根本不够啊！” 人们开始相互敌视与忌惮，又有人说：“为什么不多放点出来拍卖？不是早说了正在大规模生产吗？你们搞什么？” 果不其然，还是有人对销售方发难了。 舞台后的小马丁与约瑟夫，相继抹了一把冷汗。 张大少只能按照准备好的台词解释：“rw的功效大家都心知肚明，好的产品是需要时间的酝酿与锻造的，rw的确很快会上市，却也不是大规模。” “浸泡的用料都是名贵药材，且需要浸泡时间。” “今年圣诞，我们将放出5000瓶rw上市，并在今天的拍卖会后，进行预售权拍卖，每一份起价为1米金，为五瓶的分量。” “而在此之前，今夜我们只有56瓶rw带给大家。” 场间躁动一阵，终归是认可了这种解释。 圣诞？ 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 就算男人们等得及，女人们也等不及啊。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有所收获。 第一瓶酒上桌，起价39999刀，与当初李钦的定价相同。 礼盒包装，里面分装了五小瓶100毫升的容量。 拍卖师登场，叫价开始。 瞬间就有人开始举牌…… 拍卖师压力巨大，他虽然是资深从业者，也没见过这种大规模拍卖会，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手忙脚乱，目光不断确认着举牌号，然后跟着念出来。 每次举牌价为1000刀。 除非有人跳价，才会主动报价具体数字。 竞争力一旦形成，人们的占有欲就开始爆炸。 李钦三人目瞪口呆看着起价4万的龙骨酒，在短短五分钟内飙升到25万米金。 “疯了，他们都疯了！”蕾切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这一瓶就等于她一年的薪水了。 唐飞也在旁边吞咽唾沫：“秦厂长每天都喝半两，口口吞的都是米金啊！！” 同样，李钦也在傻眼，他原本预计一瓶酒10万就撑死了，谁tm知道这群老男人竟然这么疯？ 不过话说回来。 女人能花几万、十几万买奢侈品包包，男人为了自己的人生幸福买瓶酒，好像也能说过去。 到场的人是真不差钱。 如同约瑟夫一样的老钱家族，一个月吃租金、企业分红就超过数百万米金，他们只要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在赚钱，根本花不完。 第一瓶酒的最终成交价在34万结束。 这还是拍卖师提醒了，后续还有55瓶待成交的结果。 等到后续，拍卖价格总算趋于稳定，全部在20万左右落锤。 然而等到最后10瓶时，浪潮再起。 均价突破40万。 谷恪 蕾切尔已经在旁用手机计算器按着数字，最后递给李钦看了一眼1986万。 李钦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快两千万了？” “超过了，这个数字是减去手续费后的价格，我刚才问了马丁先生，他的拍卖场收取5%的成交费。” 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亲兄弟明算账。 任由场间吵杂，还是能清楚听到旁边唐飞吞咽唾沫的‘咕嘟’声，然后一句国骂：“卧槽！离谱！” 拍卖结束，得手的人相互庆祝。 没得手的只能惋惜。 接下来就是预售拍卖了。 原以为大家会保持理性，然而…… 总计1000份预售权，竟然被销售一空，成交均价在3000刀左右。 也就是说，甚至没等正式发售，第一批将要上市的5000瓶龙骨酒已经被销售一空了，而且这笔拍卖费可不算在酒价内的，想要拿酒另外支付全款。 仅是拍卖费的利润，就突破了三百万。 此时的李钦三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拍卖结束。 派对却不算完。 信息是早已登记过的，手续扣费完成，有人现场就拿到了龙骨酒，开启后，与好友浅尝…… 接下来，就没眼看了。 几个男人都望着彼此的裤裆，比大小。 狂笑声不止。 “老板？”蕾切尔待不下去了。 李钦哭笑不得的起身：“走吧，任务完成了，第一批产品也销售一空，酒厂的第一炮算是彻底响了。” 三人离场，前往小马丁的办公室等待。 不一会张大少、约瑟夫与小马丁就一同来了，也不说去招待客人，只是兴奋于今天的情况。 “56瓶拍卖总计两千万。” “第一批rw也售罄，我相信这里面没人会不付账。” 李钦揉着太阳穴：“他们一人平均买了25瓶，两年都喝不完吧？疯了吗？” 小马丁笑道：“平均数是25瓶，我看了后台数据，有几位圈下2000瓶的预售额，我估计是有什么小动作。” 约瑟夫跟着点头，很严肃道：“配方不容易被解析吧？” 解析配方？ 你试试？ 李钦冷笑：“真要能解析，你们至于花那么多钱投资进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是朋友嘛！所以……不容易解析、仿制？”约瑟夫继续问道。 某个小团队围标下2000瓶，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一群富豪不可能看重二次销售的那点利润，唯一的可能就如同二人的猜测，想要搞事情。 李钦淡淡道：“百分之一百，没有这种可能，说实话……有些东西，不是科学能够破译与解读的……约瑟夫你应该知道中医的门道。” “中医治疗癌症并非空穴来风，当然存在偶然性，可西方医学至今无法解释中医这种‘极小治愈率’的原因。” “药酒本就是中医之道，更何况……材料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这世上除了老鼠山，不会有第二个人制作出rw。” 除非，有人能跟自己一样养霸王龙。 但这科学吗？ 听到李钦的笃定答复，两人放心了，有人买账当然是好事，他们甚至不用考虑上市的问题，光是小范围预售就解决了。 “现在怎么说？庆祝一下？”约瑟夫嘿嘿笑着，发出邀请。 李钦却是不好拒绝了。 刚刚入账两千万，总得破财请客一下的。 他大手一挥：“你们选地方吧。” 一行人这便出发。 本想是悄悄离场，却被人抓了现行，而来人更让李钦意外…… “李钦，等等！” 喊得是华语。 李钦回头，表情中有一丝不自然，一闪而逝。 最后当然还是笑了起来：“钟学江，大老板啊，你怎么在这儿？” 钟学江走来，又跟小马丁和约瑟夫打了招呼，才哭笑不得道：“老同学，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可是骗得我好惨，席勒女士竟然是你的人？你们从我公司股票上卷走了两亿米金！” 如今被戳穿，李钦反而不虚了。 那件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钟学江找任何操作上市，对方都不可能不为此谋利，而多洛莉丝的吃相已经非常好看了，远比钟学江背后那些米国农业大亨们胃口小。 否则，此时的钟学江也不会笑着上来打招呼，而是发泄愤怒，或是在暗处用眼神杀人。 “这是多洛莉丝做的，跟我没关系，这一点小马丁可以作证。” 小马丁笑着道：“李和我一样，都不爱管事，但谢尔比……你这一次赚的也不少，多洛莉丝是为你下了苦工的。” “我知道。”钟学江点头，很感恩的样子，至于心里如何想就不重要了，更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一个华国企业在米国借壳上市，能成功就不错了。 在几位大佬面前，谢尔比只是小打小闹的年轻人，连后起之秀都不算。 “你们这是要走？带上我怎么样？” 几人相视一笑，答应了。 离开马场，上了车，李钦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钟学江道：“你的rw可是响彻湾区了，朋友带我来的，不过我只拍了预授权，没舍得跟一群大富豪们抢那56瓶。”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rw？” 钟学江哈哈大笑：“你骗了我一次，可骗不了我第二次，我这次可是做了功课的……老鼠山李，金羊毛，尤金电网项目……我甚至才知道，你妻子竟然是保留地长老，竟然还成为了州众议员。” 酒厂的事情，蒙蒙普通人可以，圈子里想要查，那就太简单了。 无论从约瑟夫还是小马丁身上，都能摸到自己。 更何况台前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张大少。 往华裔身份上查准没错。 钟学江当然不是冲着龙骨酒来的。 他后来发现‘真相’，心中滋味复杂。 当初公司成功上市的派对上，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真正崛起了，从而无视了李钦，两人在派对上有过招呼，却仅此而已。 然而真相摆在面前后，无力感才渐渐升起…… 跟李钦比，他没胜算，一点都没有。 哪怕他现在身家数亿米金，可没看到小马丁和约瑟夫都没正眼看他吗？而对李钦呢？却称兄道弟。 人脉与友谊这东西是要维护的。 钟学江这次来，就是重新修复老同学情谊。 虽说有些现实，且李钦也明白他刻意的巴结。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做了该做的，李钦怎么想无关紧要，日子还长，总能逐渐消除之前的芥蒂。 而对李钦而言就更无所谓了。 功成名就后，爽的不就是这一下。 你巴结我？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偶尔小帮忙没问题，要说掏心掏肺……从二人第一次偶遇后，钟学江就已经被淘汰了。 【665】李，你越界了！ 三人并未在湾区久留，那晚疯玩了一夜后，第二天下午就购票返回了尤金。 同行的人中多了一位张大少，他的工作如今圆满完成了，总算能期盼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沈薇薇产期临近，两口子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考虑的是如何给家里说明当下的情况。 当初要结婚的档口, 搞得乱七八糟。 谁又能想到最后沈薇薇竟然怀孕了，还带球跑路。 但对老人们而言，小两口能重归于好，外加上一个孙子、外孙临盆，这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你们怎么打算的？” 张大少道：“我是想重新把婚礼办了的。” “但薇薇安肯定不同意对吗？”蕾切尔一副很懂的样子，“结婚要拍婚纱照啊, 总不能真大着肚子办婚礼吧？当然也有这种案例，可她最近的身体状态, 应该不适合筹备婚礼，会非常疲惫。” 张大少点了点头：“先联系我们两个家里吧，孩子生下来后再补。” 李钦则道：“不回国了？” 张大少摇了摇头：“回去也是混吃等死，不如跟着你好好干，沈薇薇也说现在的日子挺有意思的，比在大学教书有趣，瑞提亚告诉她后来可以给她在俄勒冈大学与社区大学谋一份职位。倒不是说崇洋媚外，俄勒冈大学的职位要比她原单位的好。” 沈薇薇之前是大学老师。 张大少曾开玩笑，只要胆子大，老师放产假。 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 飞机落地。 切克前来接机，还找了橡树公司的另一人，开了两辆车，不然坐不下。 唐飞没跟着回老鼠山，先回家放行李，明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时隔两个月，张大少回来, 却依旧被一顿劈头盖脸埋怨。 老人们也不明说他的错，就是阴阳怪气，一副我们都护着沈薇薇，你再敢胡来打断狗腿。 他被说的无地自容。 沈薇薇如今已经休假了，再有一个月就要临盆，哪怕她和瑞提亚都觉得可以继续上班，却执拗不过一群老人。 此时倒也不帮腔…… 心中因为劈腿的芥蒂早已解开，但少许怨气总是有的，眼见他吃瘪，笑而不语。 李钦换了衣服，抱着女儿一阵宠溺，同样乐于看张大少被训斥。 然而，这却引起了沈薇薇的不满：“你笑什么？你就是无辜的了？” 李钦：？？？ “你说什么？” 沈薇薇瞥他一眼：“雅婷到现在都没搬回来，长辈们没多想，你觉得我看不出来是吗？” 咝。 李钦心惊肉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她这段话了。 不过沈薇薇也没让她难堪，而是道：“你的私人飞机还没从华国回来吧？帮我个忙，把我爸妈先接来吧。” 李钦陡然松了口气，哪敢不答应：“行啊。” 可他又觉得不对劲：“只接你爸妈？” 沈薇薇都被气笑了：“张非凡之前做的事情, 俩家人都闹翻了, 现在我又坏了他的孩子, 不得先给我父母说清楚啊？两家人坐一个飞机上, 我怕打起来。” “行，我来安排，玛蒂尔。” 玛蒂尔就在旁听着，立即拿出电话去联系了。 沈薇薇又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们的私事，我不应该指手画脚，不过闹得最后尴尬，对谁都没好处是不？你这个好兄弟的前车之鉴，你要引以为戒啊。” 李钦既是哭笑不得，又是一阵气闷。 怪我咯？ 林奇多次打过招呼，还在旁死盯着，自己就算真有心，也不敢胡来啊，更何况他什么也没做。 可人优秀起来，魅力难当，我能怎么办？ 李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思考许久后，他还是出去拿起电话打给了林雅婷。 “什么事？”声音听不出喜怒。 偏是这样，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李钦干脆学林雅菲的样子，耍起二皮脸：“没什么，我和张大少回来了，rw营销做得非常成功，56瓶酒总价拍出两千万刀。” 林雅婷一听这话，倒是被吸引了，惊呼道：“2000万？你没在开玩笑？” “一瓶酒的成交均价超过30万刀？” 李钦见她兴趣被调动，赶忙趁热打铁：“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第一批5000瓶预售，也以拍卖形式放出去了，收入300万。” “当然，这都是小钱，重点是我们的第一批货在还未生产前，就已经销售一空了。” “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两亿米金！” 电话那头，久久没了声音。 实在是这一切让人听起来像是在讲笑话。 然而，李钦没必要那这种事情骗人。 “看来所有人都错估了酒厂的价值。” “约瑟夫赌对了，包括小马丁，后来也花费1亿8千万拿走了1%的股份。”李钦又道。 林雅婷再也忍不住了，倒抽凉气：“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钦道：“就是前几天，不是你忙嘛，我一直没告诉你，当然……这不是我打电话给你的重点，重点在于……当初我们说好的，年利润突破两亿，你继续负责帮我管理酒厂。” 林雅婷：“……” 李钦：“为什么不说话？” 林雅婷气道：“不是我帮你管，还有谁帮你？你给我开过一分钱工资吗？” 嘟嘟嘟。 忙音传来。 电话被挂了？ 李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反而面颊臊红。 因为他回想起拍卖会上唐飞的话……rw宣传片文稿可都是林雅婷指挥蒋小禾做的，反倒是自己这个甩手掌柜，竟然问也没问过一次。 “我没给她开工资吗？”李钦皱眉，不信邪的给谭红打了个电话。 谭红接到电话时很意外，李总很少联系她……不，准确的说是交换电话后，从来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呢。 “李总，您找唐飞吗？” “不，我找你……你一直有在做酒厂的财务汇总吧？我们一直没有给林总开工资吗？” 嗯？给林总开工资？ 谭红都蒙了。 这种事不是大老板和经理人的事情嘛，她现在还没管理财务呢，就算是酒厂工资发放，也不会过她的手。 “李总，我，我不知道啊，不过资料都在我这儿，要不我查查？” “酒厂开支的事情，一直是林总在负责，她……她应该有给自己开工资吧。” 李钦一听就懂了。 以林雅婷的性格，自己没发话，她肯定一直是白帮忙。 两人最早聊过薪资待遇问题，李钦还说要给她股份，只是当初她看不上，反而一拖拖到了现在。 林雅婷一直在默默付出啊。 李钦心里有些受宠若惊的惶恐。 又一想到三人发生的事情…… 额。 一下整个人又尬住了。 缓了好半晌，他才拿起手机打给蕾切尔：“从酒厂股份拆分百分之五……算了，百分之十吧……不，还是百分之五吧，你送去给林。” 蕾切尔听着自家老板一阵反复横跳，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所以到底是五，还是十？ “老板？”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蕾切尔现在可是知道酒厂的价值，无论是5还是10，全部都是天文数字。 “就百分之五，你这两天办好，给我回复。” 谷澩 酒厂现在的股份情况为： 李钦，71%。 狄亚卜，20%。 张大少，5%。 约瑟夫与小马丁，3%与1%。 即便转出10%给林雅婷，李钦依旧有绝对控股权，更何况酒厂的根本价值，本就在他身上，没有系统就不会存在龙骨酒。 他愿意给谁多少都无所谓。 所以，他反复横跳，不是舍不得股份，反而是怕林雅婷不愿意接受，她可是知道约瑟夫花了五亿才拿走3%的。 现在又告知了她小马丁入股的事情。 哪怕是5%送出去，她也不一定要。 然而，酒厂开业至今，李钦真没做过几件事，就算是要药材采购，都是林家当初在国内帮忙联系好的。 酒厂功劳一部分在秦老爷子身上，一部分在林雅婷身上。 秦老爷子给的是高薪，当然……李钦也有想过，等老人家干不动的那一天，自己肯定要有所表示，分出一两点股份，让老爷子开心一下，到时候股份肯定是要留给秦筱继承的。 等到老爷子哪天走了，也能安心踏实，觉得给孙女留下一笔足以依靠的财富。 因此，林雅婷这边就更不能冷落了。 电话那头，蕾切尔只能领命：“好，我知道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 李钦怕自己给多了…… 瑞提亚吃醋，误会什么。 5%才比较合适。 安排好这一切，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人与人相处的方式就不能……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抱着霍利，跨身进入围栏软垫，只有小霍利能抚平受伤的心灵了。 …… 而在晚饭时候。 一则电视新闻吸引了一家人的注意。 俄勒冈州参议长被爆出已于相恋二十余年的妻子离婚。 一家人的目光顿时想搜寻林雅婷的身影，她近来与雪莉来往颇多，大家显然想打听八卦，结果她没搬回来呢，而当初住在保留地庄园的梅维达与安吉利亚都跟母亲去住了，也没在老鼠山。 最后只能看向了李钦…… 李钦心中早有了然，面对众人的吃瓜目光，道：“看我干嘛？我又没跟提亚离婚。” 瑞提亚笑点不高，听到后扑哧一笑，还给李钦夹了一筷子菜，表示夫妻俩还是很恩爱的。 林奇道：“米国政客离婚不是小事吧？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钦淡淡道：“我跟雷纳德早就闹掰了，他离婚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更何况这件事早晚瞒不下去，嗯……只不过有人抢在他公开消息前报道这件事，应该会焦头烂额一阵。” 海伦娜那边李钦不担心，早就打过招呼让她闭嘴。 那么肯定是艾肯做的。 这颗墙头草，只遵循利益行事。 再说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会少，想要找出爆料者根本没可能。 一家人倒也没多聊。 但是饭后，李钦跟提亚说了一声，便让苏送他去了尤金。 在此之前，他联系了路易斯。 路易斯已经回到尤金了，听说李钦要主动见面，他很高兴。 飞机上。 苏说道：“新驾驶员的资料我已经给了史密斯，他审核确认后，我会安排人过来面试。” 李钦点了点头：“到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 “好的，老板。” 已是夜晚。 飞机干脆降落在俄勒冈大学的空地，倒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反倒是已经回校的林雅菲，大概看到了直升机的动静，发了个消息：“哥，你来学校了？要不要来派对上玩啊。” 李钦懒得理她，让苏原地等待，自己敲开了路易斯家的门。 进门后的氛围就很古怪了。 因为，罗文与查尔斯父子竟然也在。 至于在瑞提亚那入职的瑞恩，如今已经离开了罗文的核心圈子。 罗文现在还担任着国会山议员的职务，却已经不需要助理随身工作，每年几次会议过去就是了，大多时候电话办公。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然大家已经冰释前嫌了。 而且是被李钦暴力碾压后的臣服。 查尔斯一瘸一拐的上来打招呼，他的腿上尚未痊愈，即便心里很清楚那夜的亡灵骑士是李的安排，他也不敢有丝毫怨气—— “李，好久不见了。” 李钦看他稍带惶恐与讨好的表情，拍了拍查尔斯的后背：“一直说请你吃饭呢，最近有些忙，我今天才从湾区回来。” 罗文表现的也很自然，全当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笑着道：“李，快来一起喝两杯？” 等李钦落座。 路易斯才道：“你过来……是因为雷纳德的事情？” 显而易见，艾肯讨好新任众议长的事情，是经过与路易斯这个当事人的沟通。 然而李钦却摇了摇头：“跟他无关，他离婚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爆料者也不是我。” 路易斯打趣道：“艾肯可是说，你的态度很中立，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李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然呢？我又不是他爹，他离不离婚用不着我来指手画脚。” 场间几人的地位早已发生对调，李钦也不会在跟他们客气，说话随意了一些，还开起了玩笑。 几人都被逗笑了。 不一会儿，路易斯才追问：“那你过来是……” “我有一个记者朋友想要对你进行一次专访，n台将开一档访谈节目，她是主持人，希望你帮帮忙，上星节目，虽然不是黄金时段，但会在流媒体全面推广。” 与李钦猜想的一样，路易斯脸上露出几分期待，很果断的就答应了：“这是好事，我没有理由拒绝，你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另外，这位朋友是……” “自己人。”李钦很直接给了答案，到时候方便二人对谈。 看到雷纳德新闻时，李钦想到的就是差点忘了海伦娜的请求，因此才匆忙赶来。 虽说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 但是从上次镇压路易斯后，双方还没见面，李钦觉得有必要重新缓和关系了。 毕竟，未来还需继续合作。 事情谈完，几人就闲聊起来…… 李钦听他们说这州内政坛的事情，也觉得颇为有趣。 查尔斯接下来打算在坎内特担任要职，毕竟他们父子是坎内特的股东之一，罗文已经退休了，政客之子在企业担任高管就不怕人诋毁攻击。 李钦表示支持，大家现在没了矛盾，一心都向着搞钱的方向前进，查尔斯显然会尽心尽力的负责公司事务。 一瓶红酒下肚，大家竟然意犹未尽。 罗文似乎也放飞自我了。 他的病很不好说，毕竟癌症这东西，时好时坏，说不定明天就挂了，倒不如趁着开心时放纵一下。 第二瓶酒开启。 等待醒酒的过程，大家点燃雪茄，是李钦带来的。 正待享受时。 李钦电话响了。 几人只见他深深皱起眉。 坐在他身旁的查尔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小声对他父亲与路易斯道：“马修……雷纳德的办公室主管。” 二人面面相觑，还未有所判断，李钦已经接通了电话，甚至不避讳他们的打开了外音。 只听马修的咆哮声响起—— “李，你越界了！！” 【666】这太酷了！ 在电话打来的那一刻，李钦就猜测到马修要说什么…… 可问题是，你老板离婚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越界？ 我特么搁这儿下象棋呢？ “法克尤，马修！”李钦毫不留情面的破口大骂，她早受够了马修指点江山的模样，当初各种危言耸听什么高层不会放过自己，瑞提亚不可能上位, 与雷纳德合作才是正确选择。 可结果呢？ 雷纳德输得体无完肤。 如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马修和雷纳德还没有认清楚现实？ 打电话过来跟自己乱吠？ “你如果有病可以去医院看一看，而不是打电话过来找我发疯！！” 餐桌前。 罗文、路易斯与查尔斯都被逗笑了。 而笑容内其实也有些复杂。 他们几个都认栽了，这雷纳德是没经历生死，不知道地狱之门朝哪儿开啊？想死不用这么着急吧，罗文有癌症，不还苟活着。 李曝光雷纳德离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 换言之，就算这件事是李做的，因为这点儿小事跑来撒泼，呵呵……你雷纳德的涵养也就这么一点了。 电话那头。 马修呆滞了一下，拿开电话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打错了。 又在确认后，心里一阵茫然…… 啊这不对吧？ 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怎么比我脾气还大？ 马修意识到了什么，道：“所以，爆料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李钦道：“我现在很后悔我没做……不过没关系，你们想找麻烦对吗？那好，就是我爆的料，来吧，我想看看你和雷纳德还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谁玛德法克的投降，谁就是婊子养的。” 话到此处。 马修无法淡定了，他后悔打了这通电话，本想是发泄一下怨气，结果如今骑虎难下了。 “……”沉默的很滑稽。 李钦知道他怕了, 不再废话：“告诉雷纳德，我没心情陪他做游戏，婚姻失败想想自己的原因，不是我抢了她老婆，他想开战，我奉陪到底。” “今后没事不要联系我了，你们已经被我淘汰了，懂？” 说罢。 李钦撂了电话。 忙音传来，马修一脸不知所措。 而在他身旁，雷纳德面如铁青，手机里的话语他都听到了。 一阵强烈的挫败感席卷全身。 明明不久的曾经，那个年轻人还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如今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偏偏雷纳德又知道，对方已经具备这种实力。 “老板，应该不是李做的。” “我们都糊涂了，愤懑之时，总想找个发泄的突破口，可我们找错了人。” 马修看清了事实，反过头来对雷纳德劝慰道。 雷纳德点头：“就这样吧，明天公开消息……以后不要再去招惹这个家伙, 我受够了。” 他的心情复杂。 汹涌的悔意弥漫。 假设当初坚定支持李, 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假设当初没有背叛，自己不会输，妻子、女儿也不会众叛亲离。 假设当初愿意低头说一句‘抱歉’，而不是维护那该死的尊严，胜利的长桌前，一定有他的一个席位。 雷纳德在这一刻，彻底向李钦认输了。 路易斯家中。 查尔斯很狗腿的抚了抚李钦的后背，让他顺气：“李，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高层都已达成了共识，全州正向着一个目标前进，雷纳德现在看起来像个小丑。” 罗文和路易斯绝对不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但这同样是他们的心声。 路易斯也不等醒酒了，为几人倒上红酒：“来吧，举杯，让我们庆祝这场胜利。” 整件事中，路易斯是绝对的人生赢家。 什么都没做，只是顺水推舟，就登顶了高位。 当然，他也很清楚，权利是一把双刃剑，操作不当是要将自己都割伤的。 在他面前就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无论是雷纳德还是罗文，全都被打得遍体鳞伤才知道后悔。 总结一下，只有一点需要注意…… 别惹李。 …… 翌日。 雷纳德公开表态的确已于近日结束婚姻生活，但这并不会对他的工作产生影响。 他的支持率并未发生改变。 发布会后的派对上，不少民众对他表示安慰。 政客离婚不是小事，却也大不到哪去。 唯一是媒体的提前爆料，让他恶心的犹如吞了一只苍蝇，又在公众面前丢了颜面。 “马修昨天打电话给你了？” 早晨，多洛莉丝打来电话调侃道。 “然后你骂了他，还把他拉黑了？” 李钦不咸不淡道：“你怎么知道？” “马修要跟你认错，说这是一次误会，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可以亲自来一趟尤金，请你吃饭。” 呵呵呵。 认错？ 请吃饭？ 老子没吃过饭？要你请？ “没必要，大家以后是两条路上的人，昨天我见了路易斯，度假村的特殊经营牌照正在走程序。”李钦毫不犹豫岔开了话题。 多洛莉丝显然不打算帮他的前姐夫说话：“马修很可怜，本以为跟着雷纳德能有所作为，但现在来看，高层对雷纳德会有新的评估……路易斯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身子骨硬朗，至少四年任期不会出问题，未来会是我们的天下。” 李钦道：“你姐姐怎么样？” 多洛莉丝道：“一大早，林就来了，她们两人的关系升温很快，我没想到雪莉会与林成为好朋友，倒是不用我去安慰她了。” “如今那些曾经的朋友，都要纷纷远离雪莉，雪莉能交上新朋友，我替她感到高兴。” 这就是现实。 一旦身份地位遭遇变故，人际交往的圈子很快会发生动摇。 雪莉自婚后就成了雷纳德的附属品，那群贵太太们曾将参议长夫人视为圈子里的王后，如今得知二人离婚，巴不得将她排挤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雪莉早早搬来了尤金，就是避开那些恶心的事情。 但很多人没看到的是…… 就算他们离婚，雷纳德这个年纪与身份都不会再娶，雪莉为他生了两个女儿，有孩子的羁绊，真要雪莉开口，州内各部门还是会卖她面子。 林雅婷与她的交往当然不能说一点功利心都没有，可却也实打实为现在被冷落的雪莉提供了温暖。 更别提…… 雪莉可不是普通人。 她有充足的财富，有老路易斯这样的好朋友，有一个被称为华尔街女魔头的亲妹妹，如今不过43岁的年纪，这样的起步点不是普通公民能睥睨的。 完全可以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谷吃 与多洛莉丝闲扯几句，便挂了电话。 原因是要送乔乔上学了。 米国开学时间各州不同，三学制与两学制以各地情况为准。 乘坐直升机抵达酒店停机坪，然后换乘切克的车，前往绿草坪社区。 大爹大娘自然都跟着，老来得女，宠溺的不像话。 上学期就因为出去玩停学了，倒是因为玛蒂尔几人的关系，才没让课程落下，这次开学与小茉莉一同进入二年级就读。 除此以外，唐飞的儿子也进入了三年级就读。 其实唐昊本该上四年级的，但因为语言问题，还是打算留级一年适应环境。 吴莛一直在教昊昊英语，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现在差的只是实际运用，至于读写方面，唐昊甚至要比同龄米国孩子更厉害。 来到学校门口，开学第一天非常热闹。 唐叔、吴莛和唐飞、谭红领着唐昊。 史密斯、艾丽带着小茉莉。 大家碰面就是一阵寒暄，艾丽很开朗，给唐飞他们说这学校的情况。 史密斯则来到李钦身旁，正打算说什么呢…… 旁边走来几个家长竟然向李钦打招呼—— “嘿，李！” “早上好啊！” “瑞提亚没来吗？她还好吗？” 瑞提亚的职务包含了保留地与尤金两地。 尤金市民本就对老鼠山李的大名如雷贯耳，竞选季更是将瑞提亚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众议员嘛，就是民众们的代言人。 李钦稍微愣了半秒，立即笑着跟众人打招呼，替瑞提亚表现亲民作态。 政客的家属也得以身作则啊。 眼看这边聊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攀谈打招呼，还给李钦提出一些意见，希望能转告给瑞提亚。 李钦算是明白为什么瑞提亚这么忙了。 各种各样的零碎小问题，他们都想投诉。 而偏偏，这些事都符合瑞提亚的职责范围内，她可以帮市民向有关部发声，要求整改等等。 一阵忙乱。 最后是艾萨克的妻子，格温前来解围。 趁此机会，李钦跟格温走到楼梯旁的安静处：“格温，你有兴趣去俄勒冈大学任职吗？” 这是早有计划的事情。 李钦事情虽然不多，但却很乱，很容易忘记一些准备要做的事情。 如今碰上了，当然要立即提起。 格温听后，陡然惊讶起来：“我？我可能不太能胜任吧，我只是一个小学教师。” 李钦笑道：“做行政岗而已，不是让你担任讲师，接下来保留地社区大学与俄勒冈大学还有合作，这方面的事务交给你负责，一定很让人安心。” “当然，我只是提议，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如果可以，我会安排你跟汉娜与路易斯校长见个面……哦，他现在还未从俄勒冈大学校长的职位卸任，所以你如果有了决定，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格温顿时心动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利益当前，该怎么选其实很明确。 但她一切以丈夫的意志为准，艾萨克是个有理想抱负的人，她不希望影响到丈夫的事业，虽然她很清楚，丈夫早已是李这一边阵营的人了。 “李，感谢您的认可，但我要回去跟艾萨克商量一下，给我些时间好吗？” 她言辞非常恭敬，即便年纪比李钦大了许多。 李钦笑道：“当然，就如我说，这是一个重大的改变，你应该慎重考虑……一周怎么样？” “没问题。”格温也感受到李钦的尊重，福至心灵。 事实上…… 只等当天中午，李钦就接到了艾萨克的电话。 “李，让格温去俄勒冈大学是不是不太好？” 自己妻子什么斤两，做丈夫的很明白。 这摆明的是要走后门。 艾萨克怕会出什么问题。 李钦淡然道：“行政职务不涉及讲课，没什么不好的，让格温给汉娜帮忙怎么样？汉娜现在是助理校长了。” “什么？”艾萨克的消息并不灵通，毕竟是两个单位系统的人。 而汉娜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亨利秘书布鲁克的妻子，她才多少岁？现在是助理校长了？ “路易斯需要一个代言人，毕竟未来还有两校合作的事情，现在急缺人手，我觉得格温不错，你觉得呢？不要有负担，艾萨克。” 艾萨克立即感谢道：“那我就不推脱了，说实话，格温今天很兴奋，谢谢你，李……能不能让我们请你和瑞提亚吃顿便饭？但蓝町就算了，在我们家怎么样？格温的手艺不错，她的外婆是意大利人。” 李钦答应了：“当然，那就今晚？” “说定了，哈哈。” 随后，李钦给瑞提亚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瑞提亚满口答应，她人正在尤金，刚上任之初，肯定要在议员办公室的，而保留地那边自然有长老会负责。 乌帕纳的死，让一群长老们震惊。 托亚的小孙女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如今，就算不去想李的阴影笼罩，他们对瑞提亚也有了发自内心的尊重。 听说，那一夜是瑞提亚与一个华裔女孩共同策划的，当然……行动执行者是昆帕那家伙，但如果不是瑞提亚开口，昆帕早就决定不过问这件事，为得就是给瑞提亚打开残酷世界的大门。 下午。 李钦接过了接孩子的任务，并说明了晚上有邀约，带着乔乔一起过去。 大爹大娘还觉得带着乔乔是不是不太好。 听说是艾萨克和格温，便放心了。 等到了学校门口。 艾丽与格温带着小茉莉、乔乔一同出现。 显然大家想到了一块，变成三家人的晚餐。 艾萨克的家也在绿草坪社区，这里是尤金身份、财富的象征，大多数中产都会选择在这里购房。 艾萨克的儿子今年15岁，进入中学。 是个很开朗的少年：“李先生，你认识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道格吗？他经常吹嘘与你是好朋友。” 格温哭笑不得：“嘿，詹森，不要没礼貌。” “我没有。”詹森笑着道，“我只是求证一件事实。” 李钦点头：“是的，我们是好朋友，她的妈妈还帮了我不少忙，你知道……道格的母亲曾是三角洲的特种队员，有着高超的飞机驾驶技术，曾经是开战术直升机的。” “哦，上帝，这是真的？我以为他一直在吹牛……”小孩子对军队有着莫名的向往，惊呼不断。 尤金的黑人不少，却也不太多。 道格在学校当然受到一定歧视，这是没跑的。 李钦不介意为这孩子撑撑门面。 “詹森，帮我个忙怎么样？在学校多照顾道格，我知道你在学校一定是风云人物对吗？” 詹森被老鼠山李夸赞一通，顿时飘飘然了，笑道：“放心，既然是李先生开口，我一定照顾好他！不过，您能给我什么？” 刚进门的艾萨克听到这话，直接一瞪眼：“詹森，你是想挨收拾吗？怎么跟李先生说话的？” 詹森才不理呢，跃跃欲试看着李钦。 李钦一下子明白了，这小家伙对直升机很好奇：“这样吧，圣诞假期放假前，我让道格的母亲开直升机去学校接你和道格，然后来老鼠山过平安夜怎么样？” “一群女孩们看着你和道格登上私人飞机，怎么样？够不够酷？” 詹森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哦，狗屎……天呐，李先生，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太tm酷了，我们一言为定！！” 【667】新飞行员 “李，你这样做不好。” 艾萨克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其实很满意李对儿子表示的亲近，因为他明白这是李对自己的表态。 否则哪个成年人会跟半大的孩子废话那么多？ 李钦摆手：“我以为只有华人喜欢低调呢？但来米国这么多年，我深刻理解到适当的高调，能为人增添自信。” 格温没好气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从不觉得詹森有自信缺失的表现，总有漂亮的女孩来家里找他, 我记得他有一次还半夜从二楼翻窗跑了出去……我生怕有一天他会告诉我，把女孩的肚子搞大了。” 艾萨克一愣，瞬间看向詹森：“还有这种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嘿，妈妈！！”詹森觉得害臊，怎么话题忽然就跑偏了？ 李钦与艾萨克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后者忽然道：“幸好詹森是儿子。” 嗯？ 李钦一皱眉, 转而想到有一天霍利被哪个臭小子给…… 草，不能忍啊。 艾萨克似乎是故意打趣他，又道：“所以，你最好早点给霍利生一个弟弟，保护好她。” 李钦深以为然：“我们在努力，但你知道，众议员女士最近很忙，而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家庭煮夫。” 家庭煮夫？ 一个家庭煮夫能牵动一州的大势变化？你这不是谦虚，你这是装逼。 聚会的氛围一下子热烈了。 等了二十分钟，史密斯是与瑞提亚一同到来的。 “我在众议员办公室接了瑞提亚。” 瑞提亚向艾萨克夫妻打招呼：“艾萨克警长，格温，感谢你们的邀请。” 比起与李钦在一起的从容，两人与瑞提亚并不是太熟。 不过瑞提亚很热情，他在工作与生活中的角色身份转换的很好，拉着格温进厨房：“格温，教教我怎么做饭吧，李的伯父伯母总笑话我什么都不会做。” 然而，格温也一副‘颓败’的样子：“哦，上帝，要是跟苏珊与杰克的厨艺比起来, 那我也是一个厨房白痴了，你知道在芭芭拉的小圈子里，大家如今都做得一手美味的中餐。” “也是认识苏珊后，我才知道米国中餐到底有多难吃。” 米国中餐厅大多是以南方菜系为准，且经过了极其巨大的改良，最早用以适应米国人的胃口。 例如甜口的粤菜番茄炒蛋。 先炒番茄，鸡蛋打散在到进去，最后出锅的菜品中，鸡蛋融为了鸡蛋酱，又放了很多白糖调味，配以酸口的番茄，味道很符合米国人的胃口。 所谓的左宗棠鸡根本就是地道的米国菜，1970年以前，国内湘人根本没听过这么一道菜。 一直到当年各种官方交流团到来，米国人请他们吃左宗棠鸡，还让他们给出评价做得够不够正宗。 交流团一脸懵逼…… 左宗棠鸡？这是鸡？你确定不是东北锅包肉吗？但跟锅包肉比起来又腻多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还是时代因素。 华人最早受到歧视，有想要融入社会，就必须作出适应性的改变, 外加上各种调料的不充分，很难作出地道的中餐。 以及, 不少南洋移民打着中餐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就更毁了这一切。 也就最近这十几年，新移民带着真正的传统手艺到来，才在米国各大城市遍地开花。 厨房忙着做饭。 詹森为了讨好李先生，勉为其难带着乔乔、小茉莉去了他的游戏室玩。 本以为年纪代沟差距太大。 却不想乔乔抱着胳膊，一脸鄙夷的发出点评：“詹森，你还在玩ps4啊？为什么不试试最新款的ps5呢？连接100寸的大电视屏幕，以及环绕式音响，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你真应该来老鼠山长长见识。” 这年头的小孩子早就成精了。 信息接收渠道太广，大人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懂得太多。 詹森被乔乔镇住了，又听得眼馋：“那下次我去老鼠山试试？乔乔妹妹。” “妹妹？”乔乔瞥他一眼，奶声奶气道：“你要叫我阿姨，我哥哥是你爸爸的朋友，所以我是你的长辈，你懂吗？” 詹森：？？？？ 阿姨？什么鬼！ 可当他被绕进辈分关系的圈子里，整个人都蒙了，竟然挑不出毛病。 以至于等到开饭时，他稀里糊涂的问：“李先生，乔乔是你的妹妹？所以……我要叫乔乔阿姨吗？” 李钦：“？” 其余人更是一脸懵逼。 一直到他心里飘出一段电影台词：‘你叫我爸，我叫你哥，各论各的……’ “李乔乔！你又学电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李钦怒了。 乔乔见好就收，连忙躲在她嫂子背后：“提亚，他凶我。” “你现在怎么不按辈分叫人了？”李钦瞪眼。 乔乔一边做个鬼脸，一边假哭：“呜呜，提亚……” 瑞提亚连忙劝道：“好啦，别跟乔乔发脾气，快吃饭。” 米国人很难懂这种辈分梗。 但只见乔乔聪慧机灵的模样，还是被逗乐了。 同时，艾萨克与格温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钦与瑞提亚私底下的真实一面，心底下不自觉又与李靠拢了不少。 饭后，李钦就当着艾萨克和格温的面，打给了路易斯，说到了调职的安排。 路易斯满口答应。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件小事。 米国可没有铁饭碗编制一说，如瑞提亚，因为有了名气，就能走非终身教职体系的路子，成为客席讲师，只要履历足够后，升副教授随随便便，当然这其中会充斥着水分。 而对格温来说，俄勒冈大学只需要给她发个offer，她在绿草坪学校办离职，转而前去大学城报道就行。 合同几年一签，只要李钦不倒台，外加上汉娜的稳步晋升，没人会动她的职位。 除此外，保留地社区大学今后的地位也会拔高，岗位多了去了，安排几个自己人随随便便。 就连吉娜现在都从保留地中学，调职到了社区大学委员会，成为社区大学联合创始人之一。 名利光环一旦加身。 等社区大学成立后，吉娜都有可能骗一个俄勒冈大学副教授的职称。 即便是虚衔，但那也是社会地位的象征。 只要不作死去挑战学术权威，就没人会在意什么。 晚餐聚会结束。 李钦、瑞提亚带着乔乔道别。 史密斯说独自出来相送，其他人就知道他们有私事要谈。 李钦想起早上在学校见面时，史密斯的确有话要说。 “怎么了？” 瑞提亚也很好奇的看过去，如今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心里做好迎接某些大事的准备。 史密斯瞥了一眼瑞提亚，笑道：“别紧张，只是小事，苏送来的新飞行员人选，我已经筛选过了，最后有三个人符合要求，资料我带过来了，你们一起商量一下。” “我已经提前打电话沟通过，明天上午十点，他们会到老鼠山进行面试，你们最好提前有个准备。” 瑞提亚松了口气，她以为又有什么情况发生呢。 最近总算是风平浪静了。 哦，除了保罗的那件事。 囚车遭遇车祸，逃犯与狱警发生火拼，还是上了新闻……保罗死了。 瑞提亚在得知消息后，询问了李钦。 谷丰 李钦没有隐瞒：“我安排史密斯处理的，我不希望他在监狱里受到保护，却让我们的家人遭受威胁。” 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瑞提亚很清楚所谓的威胁是什么。 她只是道：“以后有这样的事情，我们一起商量决定好吗？” 李钦答应了。 此时。 史密斯递来资料，就转身进了艾萨克家中，他们倒不是不着急回家，反正回去就几步路的功夫。 门口。 切克与瑞提亚的司机都在，两辆车等待着。 带着乔乔前往酒店。 路上，夫妻俩交换翻看着履历资料表，两男一女。 其中两个是黑人，只有女性是白人。 在老鼠山不存在任何种族歧视，而苏作为黑人，倾向于帮助自己的同胞也无可厚非，她早就经受过考验，并且非常明白，新招募的人进来后，他们会遭遇什么。 因此在推荐人选时，经过了慎重考虑。 最后又有史密斯的调查筛选，这三人都符合资格。 瑞提亚看完后，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三人的资质都差不多，同样有军旅背景，还都是特种部队下来的。 “我觉得都还不错，明天面试我也不能参与，你决定吧？”瑞提亚说道。 没见到人之前，李钦也没什么感觉。 背景都差不多的话，那就看眼缘了，有些人只要看一眼就令人觉得讨厌，有些人则让人很舒服，而且还涉及到相互选择的问题。 面试时，有些事情要挑明来说的。 “好，明天我看着办，确定前再给你电话。” 到家。 一家人围着乔乔问她第一天开学的生活。 瑞提亚先洗漱，接着陪女儿玩耍。 李钦则被张大少叫走，两人倒了杯酒在书房里—— “明天中午，沈薇薇的爸妈就来了，我有点慌。” 浪荡劈腿男到底是怕了。 在老鼠山被大爹大娘阴阳怪气不算大事，但未来老丈人、丈母娘却愤怒难当，当初差点都结婚了，你倒好……结婚前还不安分。 李钦戏谑的看着他：“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喂喂喂，你够了，我都反思过了好吧，改过自新，彻底从良了。” “这话你对我说没用，你得给沈薇薇父母说。” “我就是怕啊，万一挨揍，我也不能还手……” “你太牛逼了，还想还手？再说了，要是挨揍能解决，反而是好事了。” 听到这话，张大少眼前一亮：“对啊，如果就被打一顿，那就打一顿好了。” 他作英勇就义的神情。 劈腿男反而成英雄了？ “明天我陪你一起吧，沈薇薇就没过去了，不然老人家一见面见到女儿大肚子，直接血压要飙升，最好是先去酒店，把话说开，该打打，该骂骂，你就好好哄着，另外表明一下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在混吃等死了，你在酒厂5%的股份价值有多高，你自己很清楚。” 想起酒厂和股份，张大少身板挺直了：“嘿嘿，算起来，我现在只比我家老头子差那么一丁点了，我这可是没依赖过他，完全是白手起家。” “是是是，你没依赖你爹，你依赖我了，你要知恩图报，叫声爹吧。” “卧……爹。” “？？？你真叫啊！” “嘿嘿，给钱的都是爸爸，大钦子，说实话……我这辈子最应该得意的就是，大学时跟你分到一个宿舍，成了朋友。” “别光嘴上煽情，你不给爸爸端盆洗脚水表表态？” “草，占便宜一次就行了，别得寸进尺啊。” “那我明天不陪你去了……” “爸，你等着，热水马上就来。” “好儿砸，真孝顺。” …… 翌日。 一早，瑞提亚上班去了。 张大少坐立难安，沈薇薇在旁看得有趣，却也不宽慰他。 自己种的恶果，自己承担。 现在都原谅他了，他就该偷着乐了。 李钦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概九点半的样子，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苏回来了，她一人走进大屋：“老板，人来了，可以开始面试了。” 李钦将女儿交给玛蒂尔，独自走了出去。 张大少在后面急忙喊道：“别忘了，中午去接机。” 李钦没理他。 走出大屋，见到远处的三人，都西装革履的样子。 他们接到苏的邀请，得知要给大老板工作，工资待遇丰厚，自然表现的正式，本以为该是在某个五百强企业的总部大楼面试…… 结果，怎么跑农场来了？ 且方才在飞机上看，这农牧场加一起也不算大，只能算是小富，远不如那些真正豪门，在蒙大拿坐拥上万公顷的土地。 不过空客h145骗不了人。 而且还是两架。 他们安下心，只等着老板前来，最后发现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华人出现，踩着拖鞋，穿着白衬衫，纽扣竟然还崩开两颗。 主要是被霍利抓坏的。 苏介绍：“这是我的老板，李。” “老板，这是亚历山大，我曾经的队友……” “艾德文，是朋友的朋友介绍。” “诺拉……嗯，我们曾经是同事，一起做试驾员。” 亚历山大肯定更受重视，毕竟是曾经的队友。 其余一男一女听到后，有些无奈。 看来…… 他们的机会不大了？ 李钦倒也没带他们去什么地方，只是在农场仓库门前的草垛坐下，就连一杯茶水咖啡都没有。 苏很知趣的离开。 她当然希望前队友留下，但绝不会刻意表现出来。 一切当然以老板的意志为准。 比起前队友，她早将李钦放在了第一位，因为是李给了她和道格现在的优渥生活。 “我问个问题吧，你们依次作答。” “如果有人意图伤害你们的家人，但这个人还没有动手，你仅仅只是有预感，你会做什么？” “请你们慎重考虑后，告诉我答案。” “题目不设前置条件。”李钦看了一眼来自中东王室的钻石手表，“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无论是被录用还是淘汰，我都会给予3000刀的面试红包，所以不需要有压力。” 【668】这就是我的答案！ 不需要有压力？ 三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但凡是一个正经的面试考核，他们还能从容面对，问题就在于这个问题很难客观表述，标准答案只存在于面前这位大老板的心里。 简而言之，他们的答案必须是符合老板心意的，而不是遵循人们心中的广义善恶是非观。 当然, 或许这位大老板所要的答案就是广义善恶是非观，但现在谁敢赌呢？ 眼前的面试已经不存在什么技术含量了，大家凭借的只能是运气，所说出的答案恰好是老板所喜欢的。 有些草率。 不过这好像就是大人物们的基操，永远让别人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三人的目光飘忽，开始思考答案。 眼神偶尔瞥到那两架新型号的空客h145，又想到无论面试成败都有3000刀面试红包。 即便薪资待遇还没提, 但他们都很明白，这是一个肥缺。 而三人能来面试，之前的生活工作自然都是不如意的。 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压力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 李钦不着急，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思考，同时也在打量着三人的模样气质，总要找个符合眼缘的人加入进来，平日里有史密斯这一个死人脸就够了。 说到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不过三人的模样气质都不算差，身姿挺拔高大，西装革履趁得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远不是当初见到苏的时候，一脸颓靡与灰暗，被生活的重压几乎摧毁的样子。 艾德文是第一个开口的人，显得小心翼翼：“如果是我，我可能会提高警惕，预先做好防备措施，甚至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带我的家人远离威胁，但……” 语速很慢, 甚至话到一半，出现了停顿。 他在用目光揣摩着李钦的神态。 想要从这位雇主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有效信息，从而做出补救。 然而他很快就是失望了。 李钦只是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神情中不掺杂任何情愫……别提他这两年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是没获得系统翻身之前…… 一个普通家庭的留米大学生罢了，生存在温饱线以上，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顺服导师，讨好打零工的雇主、农场主，早就是一名老演员了。 就算心下有什么波动，表面却不显山不露水。 艾德文很无奈，只能继续道：“但我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这种假想题我很难代入其中，我想作为员工的第一准则就是不给雇主找麻烦。” 他的回答四平八稳，刻意营造出一个沉稳务实的形象。 李钦点了点头，没说话，目光落在剩下两个人身上。 这一下，三人的压力更大了。 艾德文不知自己的结局，如今只等着最终审判。 剩下两人更急于组织措辞，头脑高速运转, 并评估艾德文的答案，作为参考，从中思索利弊，想要躲开可能存在的陷阱误区。 然而，就在这时。 诺拉的电话忽然响了，紧张的气氛瞬间破功，她慌乱无措，暗自悔恨自己怎么忘记关静音了。 艾德文与亚历山大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滑稽。 你认真的？ 面试还不关机？ 李钦倒是不以为然，淡淡道：“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我说了，不要有那么大压力，不需要将这次当做太正规的面试程序，我这个人向来比较随和的。” 诺拉慌忙取出手机，然后看也没看的挂断，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忘了关静音。” 见她已经挂断，李钦便不再多说，继续给剩下两人思索的时间。 可是，谁也没想到，刚刚被挂断的手机又响了。 李钦忍俊不禁，想看诺拉打算怎么做。 其他两人也是无语。 喂喂喂，刚才挂电话你就该关机吧？ 诺拉取出一看，终于有了几分动容，道：“抱歉，是我女儿的电话，她很少这么着急联系我，所以……” “去吧，接电话，我也有个女儿，虽然现在还不会用手机，但如果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非常紧张。” 诺拉感激的看了李钦一眼，拿着电话走了。 而心下，已经不对面试抱有任何把握了。 李钦则回忆起昨天看过的资料，诺拉的女儿今年十岁，家庭美满，丈夫是一家审计所的中级会计师，典型的中产家庭。 诺拉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心情虽然有些糟糕，但更在意是女儿的事情：“帕特丽夏，出了什么事？我正在进行工作面试……”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哭腔：“呜呜呜，妈妈，警员，好多警员……他们将爸爸抓走了。” 诺拉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抓走了？怎么可能！”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诺拉.金斯利女士吗？我是irs一级探员，你的丈夫麦克.奥尔森涉嫌利用职权挪用资金，并造成会计审计内多家公司的税费申报缴纳出现重大异常，我们现对他进行逮捕，并立案调查。” “你现在能赶回来了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暂时将帕特丽夏带给义工帮忙照顾，等你回来后再来接她，另外有些关于你丈夫的事情，我们也需要对你进行问话。” “irs？国税局？”诺拉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麦克不会这么做的，他是一个很称职的会计师，他很明白如果犯错会发生什么……” 对方的语气并不算友好，冰冷的嘲讽道：“说句实话，金斯利女士，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据我们的前期调查，你的丈夫在赌城拥有多个会员账户，从前年开始，他就有长期的菠菜史，来往资金流水非常巨大，甚至还有多次招舞女陪睡的记录。” “你不用怀疑我们的话，你丈夫的确把账目做得很漂亮，但很可惜……与他一直有往来的舞女因为涉嫌犯罪被逮捕，她为了给自己减轻罪责，提供了诸多他人的犯罪证据，成为了污点证人。” “哦，你丈夫的事情就是她揭露的，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抓住他。” “相信我，金斯利女士，这次案件他很难善终，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回来，安顿好你的女儿，如果可以……同为女人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离婚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你可以随时拨打你女儿的电话跟她联系，但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说罢。 电话挂断。 “喂，喂……法克！该死的婊子！”诺拉对着忙音的电话怒喝起来，面目狰狞。 一直到两分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面试。 回头时，便看到三双愕然的目光正看着她。 诺拉脸色一僵，终于还是走了回来，道：“抱歉，李先生，我退出这次面试，家里出了些事情，我的女儿没有人照看，我要回去了。” 她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站在很远处的苏：“能让苏送我一下吗？到市区的灰狗巴士站就好。” 李钦默默点头，对苏招了招手，在她走来前，问：“诺拉，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诺拉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的丈夫作假账被捕了，国税局已经立案，我的女儿没有人照看。” 走来的苏也听到了这句话：“国税局？该死的，麦克怎么能这么干？” 诺拉苦涩一笑：“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麦克瞒着我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那名探员都告诉我了，我只会在见到他后才能得知真相，抱歉了，苏，也感谢你给我提供这次机会。” 苏无奈点头，替她感到惋惜。 两人正要离开。 李钦却道：“诺拉，你的答案呢？就算你家里出了变故，但你总要生活，你确定要直接放弃面试？我只需要一个答案。” 诺拉脚步一顿，皱着眉看过来：“这就是我的答案，不是吗？如果您的家人遭遇威胁，你还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 说罢，她大步离去。 苏无奈道：“抱歉，老板，诺拉的情绪很不稳定。” 李钦笑着摆了摆手：“去吧，直接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乘坐灰狗巴士太慢了。” 苏深吸一口气：“我替诺拉谢谢你。” 突兀的插曲，令人觉得魔幻。 然而对艾德文与亚历山大而言，显然是好消息。 三分之一的概率，变成了一半一半。 亚历山大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出了答案：“如果是我，我会规避危险，我认同艾德文的话，首先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实力，然后尽可能不要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找麻烦。” 亚历山大绝对算鸡贼了。 他的答案跟早前的艾德文没有任何不同。 那么，纠结的位置就发生对调，现在反倒是李要思考，从两个一样的回答中，该选择谁。 谷茪 艾德文只是苏朋友介绍的。 而亚历山大却是苏的战友，就亲疏关系上，他已经站在了赢面最大的一边。 李钦依旧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道：“好了，面试结束，回去等消息吧。” 他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一共有三个，但现在只需要发出去两个：“无论成功失败，这是你们应得的，三天内我会给你们最终答复。” 就结束了？ 两人面面相觑…… 可想起面试开始时的草率，貌似这样仓促的结束，才是正常的。 苏已经走了。 李钦只能叫来威利，开车送他们去市区。 整个面试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 走进大屋，家人都觉得奇怪，这就面试完了？ 李钦笑道：“就三个人，心里有个数就好，晚上等提亚回来，我们还要再商量一下。” 此时的张大少已经穿戴整齐。 沈薇薇的父母要来了。 他脸色白的吓人。 李钦也去换了衣服，等了一会收到苏的短信，她直接送诺拉去了波特兰，所以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了。 打电话给切克，让他带人开两辆车来老鼠山。 四十多分钟后，两辆车抵达。 李钦与张大少出发。 一家人总归还是给张大少加油打气了一番：“见了老丈人好好说，先认错，态度端正点。” “我们就不去了，在家准备好，等薇薇的爸妈来了，晚上好好吃一顿，到时候我们也会帮你说话的。” 张大少感激的道谢，然后与李钦上车。 “我好慌。” 李钦不惜得理他，而是自顾自拿出手机，打给了史密斯：“查一下诺拉.金斯利，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史密斯没二话，甚至没问缘由与面试过程：“好。” 接着就挂了电话。 张大少不满的看来：“靠，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别的事？诺拉金斯利是谁？” “来面试的飞行员。” “女的？” “嗯，有问题？” “漂亮吗？” “我看你根本不慌啊，反而还有些飘。” “草，我这不是分散一下注意力嘛，我慌，慌得一批。” 李钦很难get他此时的心理。 毕竟，这种劈腿后让女友带球跑，如今又打算娶人家的骚操作，李钦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如果等会沈家老父母要动手…… 李钦打算帮忙按住张大少。 打，狠狠打，这批就是欠收拾。 抵达机场。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三十多分钟。 俩人也不着急，下车靠在车门上抽烟。 张大少一根接一根的咂，一直到李钦都看不下去了：“等会身上一股味，你合适吗？” “你管我，反正都是死，置死地而后生。” 终于，熟悉的空中宫殿在远空出现，盘旋几圈降低到合适高度，才降落跑道。 减速的风阻翼与刹车声抓心挠肺，令张大少手足无措。 李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过还是帮他给林雅婷打了电话，在酒店备好酒席招待二老。 其实联系里奇更方便。 不过有机会给林雅婷打电话，李钦当然要把握住，探听一下口风，看看她什么时候搬回来。 林雅婷表现的很正常，还笑着说：“等会我也去作陪，康特那魂淡现在吓得腿软了吧？哼，这种人就是活该。” 李钦听得这番吐槽觉得有些奇怪。 康特这种人……那你算什么人？ 咳咳咳。 李钦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是发生了微妙变化的，至于具体是何种变化，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飞机平稳落地，客梯车对接。 俩人一起走了过去。 与沈薇薇父母只有一面之缘，上次去魔都接人，还发生过小摩擦。 要知道，李钦可是帮助沈薇薇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 然而，二老下来后，见到两人，却第一个与李钦热情的打招呼：“李总……我们家薇薇这一年，真是麻烦你了。” 张大少皮肉抽搐…… 麻烦他？我老婆来的……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但他不敢开口，默默低头。 李钦稍微意外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 老人还是很现实，乘坐私人飞机抵米，显然对他们造成了精神冲击。 这倒不是贬义…… 说起道谢，肯定是发自内心的。 毕竟李钦的确照顾了沈薇薇很长时间。 “叔叔阿姨，别客气了，你们就叫我李钦，小李，都成。” “先上车吧，舟车劳顿，我准备了午宴招待二位。” 全程，二老都将张大少当成了空气。 与李钦上车后，就关闭了车门，显然没打算与张大少乘坐一辆车。 李钦早有预料，才让切克开了两辆车过来。 张大少只能灰头土脸的去了另一辆车上。 车子启动后，沈母道：“李……李钦啊，薇薇怎么没来？” 李钦笑道：“身子不方便嘛。” “啊？她生病了？” 生病？ 李钦莫名其妙：“没生病啊，她都快临产期了。” 话落，后排鸦雀无声。 整整三秒的诡异寂静，老沈惊呼：“孩子……是……是你的？” ？？？？？ 李钦蒙了：“不，您，您二老不知道？” 玛德。 沈薇薇坑我！ 她连怀孕的事情都没说！ 【669】小畜生 女儿胳膊肘朝外，李钦现在算是懂了。 沈薇薇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甩锅给自己，如果是她来给父母解释，难免情绪激动，动了胎气。至于张大少这个憨货，没看他一见面，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然后, 就有了自己这个第三方调停人的出现。 所有事情都由自己来解释。 在二老眼里，他李总只是外人，即便怒火中烧，却也绝不会到火山喷发的程度。 等第一波冲击过了，沈薇薇在挺着肚子出现，外公外婆总是心疼外孙子的。 这一切所为的无非一件事, 让张大少这个渣男得到认可。 为了弥补曾经的过错, 沈薇薇可算是机关算尽。 车上的气氛凝固。 李钦想明白因果，只能哭笑不得的开口：“孩子不是我的，叔叔阿姨，上次在魔都……沈薇薇就没有把孩子拿掉……” “什么？” “那就是那个小畜生的孩子？” “……” 小畜生，骂得好啊。 李钦心里点赞，嘴上则继续道：“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去医院检查，本来是预约手术，可医生的检查报告说，沈薇薇体质不是太好，如果贸然打掉孩子，可能会影响下一胎怀孕。” “她是打定主意不理张非凡了，就想着自己抚养这个孩子。” “不过，小张他后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 沈父径直打断了：“所以什么？所以两个人和好了？她脑子瓦特了吧！当时都准备结婚了，那小畜生闹出那种事情，当时如果解决了还好，现在算什么？两家人早就彻底闹翻了。” 沈父早前在张家公司担任顾问，两家属于世交。 本来子女联姻是好事, 喜上加喜。 谁也没想到后来因为这破事反而让两家人势同水火。 李钦能怎么办？他现在被坑了，只能硬着头皮补救道：“叔叔阿姨，我是想说，沈薇薇是想给孩子一个机会，唉，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单亲家庭长大，心理难免会有伤痕。” “我爸妈去世的早，从高中就由我大伯、大伯母带着我，我明白那种别人的异样眼光，怜悯也好，施舍也罢，即便是善意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其实这些话不该我来说，该沈薇薇亲自给你们解释。” “不过我也说了，她身体不好，再有大半个月就要生产，一旦跟你们吵嘴，动了胎气，那可是大事。” 攻略侧重点还是要放在孩子身上。 否则光凭一句张大少改过自新……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 我家闺女没你不转了？ 但提及孩子就不同了。 孩子与父亲是绑定的。 沈母还是心软了, 推了推丈夫的胳膊：“现在不是他们俩的事情，是大孙子的事情，医生既然都给了检查结果，这个孩子没有……以后咱们走了，薇薇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照顾……” 说着，那眼泪就落下来了。 做母亲自然心疼女儿，且一想到这大半年女儿一个人在米国待产，沈母心都要碎了。 而对于独生女儿的家庭，老父亲大多是女儿奴。 沈父沉默了，可那眼神中明显是悸动的，渐渐聚集起浊泪。 李钦松了口气，趁热打铁：“康特……小张这大半年表现不错，我大爹大娘一帮人都盯着他，他没有再胡搞了。” “小畜生还想胡搞？”沈父抹了一把眼泪，吹胡子瞪眼。 李钦心里憋笑，嘴上继续为小两口开脱：“而且他也长进了的，和我一起经营的酒厂，现在公司估值100亿米金以上，他个人持股5%。” “他跟我商量过了，到时候这笔股份都给沈薇薇和孩子。” 物质金钱很俗，但不得不说很管用。 再抗拒姑爷的丈人丈母娘，你要拎着五百万现金上门作为彩礼，不说表面上他们是否会有所改变，但心底里却会重新评估，这个姑爷至少在经济方面不会让自己女儿吃苦。 “百分之五？那岂不是五亿……米金？” “三十多亿华币？” 沈父惊讶起来，又觉得李钦在骗他：“创业公司这么赚钱？酒厂……酒厂也不是科技互联网那类能上市圈钱的。” 沈父是大学金融系教授，又多年在张家企业担任顾问，很明白这三十亿估值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说有，就能有的。 李钦笑道：“叔叔，早听说您是金融专家了，我们想骗你的话，能骗得过去吗？” “这倒是……” “我这么说吧，康特跟狄亚卜王子殿下的关系也不错，虽然是通过我认识的，但上半年的时候，康特一直待在中东，与王子殿下相交莫逆。” “我的私人飞机你们也见过了，中东王室的空中宫殿，现在属于我，而酒厂也有狄亚卜的入股，这个金字招牌放在这儿，您总该相信了吧？” “至于酒厂的具体情况，等这些天我慢慢给您说。” “除开这些事情，当然……我希望你们能给孙子或孙女一个机会，一个拥有圆满家庭的机会。” “再说那个‘小畜生’，叔叔阿姨，你们等会该怎么打骂都随便，我还能帮你按着他，他做得狗屁事儿，就得承担责任对不对？” 一顿信息轰炸，二老的愤怒逐渐转移向震惊。 最主要的一点是被李钦拿捏住了…… 外孙要出世，老人所盼望的不就是儿孙满堂嘛。 路上抨击着张大少，到了酒店。 张大少的车在前面，他先下车，然后急匆匆跑过来给二老拉开车门，大概是在车上思考过了，躲着不是个事儿，总得有所表现。 然而，沈父沈母根本对他视而不见，下车后连瞥都没瞥他一眼，跟着李钦就进入了酒店。 张大少神色落寞，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进入大堂。 酒店经理里奇刚忙过来迎接：“李先生，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林女士正在过来的路上。” 沈父沈母都是文化人，英语很流利。 如今又见是在酒店，沈父道：“李钦，还是先去你家吧，我们想跟薇薇见面。” “对对对，我们保证不吵架。” 李钦安抚二老：“都准备好了，先吃了饭再说嘛，也给你们先聊聊沈薇薇这大半年的经历，还有我家的情况。” 听到这话，他们才不再坚持。 几人先上了总统套房，餐厅的餐桌已经安排妥当。 落座没一会儿，林雅婷就到了。 俩人也有一周时间没见了，李钦看到她出现，心头一跳，然后主动起身为她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介绍道：“这是林雅婷，我的……生意伙伴、好朋友。” 林雅婷似有若无瞥了他一眼，便笑着道：“叔叔阿姨好，你们叫我雅婷就好了，我家在江城做房地产生意，不过近年来政策收缩，我爸也要退休了，就一家人来了米国发展。” “薇薇和我关系很好的，去年春节她就在我家过。” 她落落大方的样子，外加上听到她对沈薇薇有照顾，二老立即热情起来。 不需要什么气氛烘托，自然而然顺着关于沈薇薇的话题聊起来。 而此时，张非凡还在客厅里，根本不敢入座。 李钦收到他的手机消息—— “我现在怎么办？” “我管你呢。” “不是，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吧？你要帮我。” “我没帮你？现在沈薇薇父母能这么淡定？” “那，那我过来坐？” 谷疨 “呵呵呵，端茶倒水吧，坐就别坐了，把你二皮脸的架势拿出来，软磨硬泡总有转机，再说了……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父凭子贵懂不懂？” “神特么父凭子贵。” 张大少还是来了，等服务员推来餐车送菜，他就接手了，完全充当服务生为一桌人服务。 可就算如此，沈父沈母的养气功夫依旧老道，全程将他当做了陌生人。 李钦为他暗暗捏把汗。 最怕的就是冷暴力。 哪怕沈父抽他一顿，这件事也就揭了，偏偏是这样……呵呵，这件事显然没那么容易过去。 不过李钦已经做到力所能及的全部。 接下来就看运气，以及张大少的个人努力了。 饭局很融洽。 说到沈薇薇在慈善基金会做主要管理，二老很欣慰，毕竟是数亿米金的体量，远比在大学当个老师有前途。 同时，也让他们深切明白李钦的能量。 沈父是明白人，很多信息能从侧面收集。 例如慈善基金会来自于财产继承，而这份遗产又是保留地一位大长老留下的。 一个华人想要受到这样的认可与托付，不只是诚实善良就能打动人心的，如果没能力，人家凭什么让你一个外人去分享这么大笔钱。 又例如中东王室的空中宫殿。 张……小畜生有几斤几两，沈父很清楚，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能跟王子殿下结识，自然全仰仗李钦，而更为主要的是……这种介绍关系中，如果前者的友谊不够坚固，显然不能带第三者融入进去。 就好像原本是两人同桌吃饭，其中一人带来一个自己的朋友，但凡关系不妥帖的，显然会非常不满。 可如果双方的关系达到了足可互相信任的程度，后者肯定会想，他带来的朋友一定值得结交。 处世之道往往都在细节中。 沈父很老辣，将这一切都分析的明明白白。 只不过他依旧没搭理过张大少。 饭后，大家一同乘车返回老鼠山。 李钦开车，林雅婷坐在副驾，她总算愿意搬回去了。 李钦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就等着一个台阶下呢？ “雅婷啊，你父母也都住在小李他们家啊？我们再过去，地方够住吗？” 林雅婷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又瞥了一眼看车的李钦才道：“够住，你们到了就知道了，我们两家都是江城人，现在都处成世交了，在国外华人还是要抱团的。” 二老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吃饭时就好奇，这么漂亮的丫头还是单身，却跟李钦一家住在一起，而李钦都结婚生子了，这不太对劲吧。 当然，他们没见到真实情况前，也不能妄下定论，如今心下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家的糟心事。 车子在老鼠山大屋前停稳，一家人就赶忙出来迎接了。 玛蒂尔搀扶着沈薇薇走在最前面。 一家人见面，少不得热泪盈眶。 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在后看着，也不自觉眼眶湿润。 接着引进门，才相互介绍起来。 “这是我爸妈。” “这是李钦大爹大娘。” 林雅婷倒像是个主人，实则她有些心虚，害怕大家追问她为什么忽然离家出走，于是就占据主动，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家里人也没当回事，只顾着与沈父沈母认识。 张大少全程小透明。 一直到沈父沈母去了沈薇薇的房间聊私事，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我这样算是过关了吧？” 一屋子人看着他，多是幸灾乐祸。 李钦就更直接了：“过关？你高兴得太早了，知道沈薇薇老爸叫你什么吗？” “什么？” “小畜生。” “哈哈哈哈……”林奇第一个大笑起来，被张珂瞪了一眼才收敛道：“哎呀，小畜……张，你这关想过，还早呢，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张大少一副乖巧的样子求教：“您快说。” 林奇玩味道：“这答疑费怎么算？” 答疑费？ ？？？ 怎么觉得这套路很眼熟。 啊，对了，林奇不就是林雅菲的亲爹嘛。 张珂忍无可忍：“你差不多了啊，跟个孩子闹什么呢，有没有点长辈样子，而且这事儿得快点解决，薇薇都快生了，不能让她还忧心着呢。” 大爹大娘也投来目光：“老林，你有法子？” 林奇这才道：“算不上是办法，就是指出问题根源……你的事情呢，很难揭过，认错道歉你都做了，薇薇那丫头也原谅你了，所以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 “否则，薇薇也不会让李钦出面去接，我估计着就是让第三方调停呢。” 李钦直接竖起大拇指：“您厉害了，我一上车说沈薇薇大肚子，二老张口就说，这是我的孩子。” “噗，哈哈哈。” 一屋子人爆笑。 林奇也忍俊不禁，接着道：“你们小两口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做长辈的其实没办法阻拦，更何况孩子都快出生了，谁也不忍心孩子出生就没爹。” “所以，关键就在于你家里怎么表态了。”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融合，上次事情让你们两家闹崩了吧？在你家面前，沈家应该处于弱势地位，可又因为薇薇受伤，他们当然要护着女儿，跟你父母撕破脸皮。” “你想要解决这件事，就要让你父母作出表态了，怎么给亲家一个说法……倒不是说你们现在不能处理这件事，但有些时候长辈出面，比你自己瞎捉摸情况好得多。” “所以，就看你父母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林奇的话说得很明白。 其实就是让张家伏低做小，姿态做足。 不能在因为人家当初的弱势地位而小觑，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张大少有些麻爪。 他爹妈什么样他可太明白了。 不过看在大孙子、孙女的面子上……应该，大概，可以低个头？ “我这就打电话……那啥，大钦子，让飞机再去一趟呗，把我爸妈也接来。” 李钦冷笑：“不可能！” “什么意思？” 林奇看着李钦，满意点头：“看看，也就李钦这家伙懂我的意思了……人薇薇父母来坐私人飞机没问题，但你父母就不能有这种待遇了，姿态，懂什么叫姿态吗？自己吃点苦头，才能软化人家家的态度。” “最好啊，你也别去接了，就让你父母自己想办法找过来。” “当然，这只是我一面之词，你听也好，不听也罢。” 张大少不是白痴，稍微一品就懂了，蹲下来讨好得为林奇揉腿：“林叔，我肯定听您的话，这事儿成了，您就是我救命恩人。” “好说好说，咨询费的事情……” “……”张大少皮肉抽搐，“您开个价吧。” 【670】救命稻草 张大少跑出去打电话了。 比起沈薇薇的隐瞒不告，他这边要处理起来就很简单。 第一句开场白，‘爸妈，我给你们搞了个孙子回来。’ 第二句跟着轰炸，‘就是沈薇薇生的，我们和好了。’ 然后，什么都不用说。 给父母一个震惊说卧槽的时间, 接着他们就会自己脑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张大少回来了。 “搞定了？”李钦问。 张大少点头：“我爸妈一听这情况，立马就同意了林叔的办法，他们也知道这是我惹出来的乱子，而且一直以来都很满意薇薇。” 正说着，房间里的沈家三人走了出来, 他立即闭嘴, 然后缩到客厅的无人角落。 其实他不用躲着。 在场的没人把他当人看。 用沈父的话说, 小畜生罢了。 果然，张大少依旧被当做了小透明。 而从房间里出来的沈薇薇此刻都不理他了，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惹人生怜啊。 “那什么，老沈，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吧？”大爹起立招呼，打破忽然的尴尬。 大娘与张珂也起立，拉着沈母道：“咱们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下午把雅菲和筱筱也叫回来……雅菲是雅婷的妹妹，秦筱是秦老爷子的孙女，啊，对了，秦老爷子还没回来，他是李钦酒厂的厂长。” 老鼠山的人际关系愈发复杂了。 怎么又出来一个秦家？ 沈父还瞄了一眼陪孩子的玛蒂尔，以及指挥保姆干活的盖德鲁。 人还真多，但不提别的，家庭氛围是真好。 一群老人同住一个屋檐，不就跟养老院似的？随时想要打麻将都能凑够人手, 外面还有湖泊能钓鱼消磨时光。 李钦若是知道沈父的想法, 肯定是生无可恋脸。 对，你没说错。 欢迎来到老鼠山敬老院。 沈父沈母融入的很快，潜意识里明白如今深处异国他乡，听着身边熟悉的汉语唠叨声，自然而然生出了亲近感。 下午三点。 一屋子就开始准备晚饭了。 李钦听到直升机的动静，走出大屋。 张大少竟然跟来了。 “你跟着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待哪儿啊，屋子里头好像没有我生存的土壤。” “那你也别跟着我啊。” “那我走？回湾区……” “呵呵，那你儿子、女儿可能要换爹了，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想想沈薇薇当初因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老丈人就是故意整你呢，不让他发泄这口气，这关怎么过？林叔才说过的话，你就忘了？” 张大少也不言语了，默默跟着李钦。 李钦不再管他，等苏下了飞机，便问道：“怎么样？” 苏稍稍一愣, 明白了过来：“老板, 你是属意诺拉了？” 老板特意跑出来，还问起诺拉的事情, 答案几乎摆在了明面上。 李钦没必要隐瞒，笑着点头：“她最合适，另外两个…有些聪明过头了。” 苏还没来得及问那两个朋友的面试情况，如今看来是完全没必要了，虽然她更倾向于老队友应聘成功，但诺拉也不差，是个好人。 当初她落魄时，诺拉还曾接济过多次，否则在老鼠山招聘时，她也不可能联系诺拉，给她这个机会。 反正无论最后来的人是谁，都要承她的情。 “我只是将诺拉送到了波特兰，大致情况我与您知道的差不多。”说到这里，苏又有了新的猜测，“所以，您是想帮忙？” 她皱起眉道：“但irs可不好惹。” 心里有种莫名的忐忑。 不自觉就想起她当初的入职考核任务了。 ‘老板，不会是又想炸了哪家机构吧？’ 不懂李钦的，不少人觉得他有些过于好说话，直白点讲叫好欺负。例如保罗，雷纳德，又例如罗文、路易斯。 但真正懂李钦的，才知道这家伙疯起来就连地狱里的恶魔，都要叫一声阿米狗。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我知道，宁可招惹fbi也不要惹国税局。” 苏点了点头：“是的，米国税务立法很严苛，所以那群会计所才会赚的盆满钵满，富人们都想着合理避税，但我万万没想到麦克作为业内人士，会做出这种事，他在我印象里是一个好人。” “直观印象是好人的，往往不怎么好。” “……” 是啊，第一次见老板，苏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为她与道格的灰暗人生带来光明。 可后来才知道真相。 李钦再道：“算了，没什么事了，我会让史密斯调查的，不过诺拉要是联系你，你可以告诉我。” 苏摇头：“我觉得她不会，我们其实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如果不是这次招聘的事情，我都快把她忘了，毕竟我们的生活早就没了交集轨迹。” “或许，我可以主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她？” 李钦颔首：“可以，但仅限于关心，多的不要说；另外先不要通知另外两人面试结果，万一诺拉来不了，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备选。” 另外两人的条件也不差，只不过趋于普通。 早前因为意外而狰狞的诺拉，让李钦看到了第二个苏。 为了家人孩子，她们可以付出所有。 苏去忙了。 张大少听了半天，这才插嘴道：“新员工惹了麻烦，你为什么还要她？” “如果我能为她解决麻烦呢？” “她会对你更忠诚？”张大少回过味来，笑骂道：“靠，你个银币。” 银币？ 银币才能活得更滋润啊。 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傍晚，林雅菲开车载着秦筱回来了。 家里来了客人，接风宴请当然不能缺席。 更主要的是，林雅菲听说姐姐搬回来了？ 嘿嘿，这热闹不能不看的。 除此以外，大爹还打电话交了唐叔和吴莛一家，唐飞与谭红到了，吴睿没有凑热闹，他有些内向，不喜欢这种大型聚会，也有可能正忙着与小女友发展恋情。 沈父沈母对于这样隆重的饭局，受宠若惊。 谷鼀 半天下来，对老鼠山的情况有所掌握。 林家二女儿求学，找李钦走的后门，而林家大女儿是李钦国内的高中同学。 二女儿入学后认识了秦筱，后来阴差阳错秦老爷子探亲来米，被李钦留下担任酒厂的厂长。 林奇夫妇是与沈薇薇一起来的米国。 中午酒店吃饭，林雅婷说家里做房地产生意，沈父沈母还不在意，但等林奇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位仁兄不可小觑，在小城坐到首富宝座，一定是一代枭雄，又懂得急流勇退，才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而遭遇清算。 李钦在米国经营农牧场，并且创建了一家投资公司，拿下了度假村项目……度假村就在远处山头上，辉煌的一片，傍晚黄昏时亮起灯火，犹如不染世俗的高山神殿。 总投资近三亿米金，但比起体量最小的酒厂，反而成了最末流的产业。 百亿酒厂的情况，沈父一知半解，暂时还不好深究。 他在想，李钦这样的人说话就算有水分，也不会吹太大的牛，百亿或许没有，十几亿一定不差。 最后，瑞提亚下班回来了。 “沈叔叔，这是我妻子瑞提亚，会一点点汉语。” 瑞提亚如今的汉语词汇量不多，但发音很标准，字正腔圆：“叔叔阿姨你们好。” 大爹在旁炫耀起来：“我家侄媳妇是俄勒冈州众议员，前段时间才选上的，哦，她还是保留地的长老，之前还上过米国五大电视台的联合直播。” 沈父陡然有些茫然。 因为他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年轻，太年轻了！ 无论是李钦还是瑞提亚，今年都不到三十岁，结果小两口任何一个拎出来，都是坐拥九位数实际财富的顶级富豪。 更别提这么年轻的众议员，保留地实际掌控者。 中午听李钦在路上介绍时，他们还没在意，如今才真正的被震撼到了。 一时间，他们眼中的李钦，仿佛围绕起了一阵迷雾。 晚饭是西餐。 大娘亲自做得火鸡，芭芭拉提供的菜谱，又经过口味改良，吃起来有点像是南方烧腊与北方烤鸭的结合体。 另外就是老鼠山的巨型蔬果，让他们看个新奇。 重头戏莫过于老鼠牛了。 肉质丰腴却不腻口，肉香奶香味直冲天灵盖。 这二位魔都的学术家庭很小资，也是牛排爱好者，品尝过老鼠牛后，惊为天人。 李钦道：“老鼠牛一头要卖五万米金。” “五万？比和牛还贵？” 三十万华币一头牛…… 这在国内偏僻的县城，能买一套小居室了。 “物以稀为贵嘛，而且您肯定知道，比和牛的口味高出一个档次，全世界也只有老鼠山产出，甚至现在并没有大肆在市面铺开，只有少量几家米国顶奢餐厅供应。” “主要是数量太少，我花了两年时间，大概到今年年底，才能达到600头的数量，如果再多……地方就不太够用了。” 600头…数量少？？ 总计价值3000万米金，近2亿华币的农牧场，说出去谁敢信？ 沈父觉得李钦在凡尔赛。 沈薇薇在旁捅了捅老父亲的胳膊：“爸，都吃饭呢，你盯着人李钦看什么啊？” 沈父倒是坦荡，感慨一句：“我是惊叹李钦的成就啊，年轻人不简单。” 一桌人听后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大娘：“他有什么成就啊，成天就知道带孩子。” 秦老爷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什么事情都不敢，说什么以躺平为荣。” 大爹：“还是我们家提亚最能干，工作辛苦啊……提亚，要不要再给你煎一份牛排？” 李钦：？？？ 沈父算是看懂了。 这一家全是凡尔赛。 饭后，一群人开始组台搓麻了，直接拼了两桌人出来，林雅婷和瑞提亚都上桌了。 林雅菲贼眉鼠眼的凑到李钦身旁，竖起大拇指—— “哥，你太烧了……” “我姐和我嫂子竟然能其乐融融坐一起打牌？” “是不是要不了几天，我管你叫姐夫，管我姐叫二嫂……” 李钦一听直接炸毛了，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提溜出来，活像是被抓住后脖颈的无助小猫，但她一点都不无辜。 “你这张嘴是不是管不住？我给你怎么说的，不准胡说八道！” 眼看李钦真的发火了，林雅菲立即见好就收：“哎呀嘛，哥，你别生气，我就开玩笑，刚吃饭的时候喝了两杯红酒。” “你到喝酒年纪了？”李钦瞪着她。 林雅菲竟然一横脸，奶凶奶凶：“哥，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我特么……” “你骂我，啊啊啊，我不活了！” “行行行，林雅菲，以后我不可能让你去空中宫殿上直播，你等着。” “啊，这……哥，giegie，我不是看这漫漫长夜太无聊，给你增添一点小乐趣嘛，小妹妹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滚！” “奴婢告退。” 林雅菲一通闹，惹得李钦都出汗了。 不是热的，是冷汗。 玛德，一屋子人都在那，她敢嘴里跑火车？ 就算他和林雅婷清清白白，可这事儿一点捅破，不说林雅婷如何自处，林奇首先第一个要劈了他的。 不过问题又来了。 “提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真没生气吃醋过？” 李钦一头雾水时，史密斯的警车开进了老鼠山。 他顿时收敛头绪走过去。 史密斯办事向来很快，这次没有拿纸面资料，只是开口道：“诺拉丈夫的案件已经盖棺定论了，irs证据确凿才会抓人，逃税与挪用公款总额超过一千七百万米金，这在整个俄勒冈都算有数的大案，听说irs要做成典型。” 李钦点点头，问：“你有什么建议？” 史密斯道：“捞人别想了，哪怕替他缴纳罚金，也会有五年以下的处罚监禁，更何况为了一个飞行员，这笔投资太大。” “夫妻婚前没有签财产协议，所以诺拉金斯利会因为他的丈夫而导致个人破产，她现有的一套住房，两辆汽车都将被拍卖，并且无法从事多数需要高信用分的工作，以超市为例，收银员她都不能做，只能做铺货工，除非有个人雇主愿意聘用他。” “例如我？”李钦笑了。 史密斯也跟着笑：“这是她的最优选择，以及……我们可以为他的丈夫提供一份监狱套餐，得到适当的照顾。” 二人短短几句话便达成了共识。 “那我就去搞定这件事？” 然而李钦却摇了摇头：“不着急吧，等她感受到真正的绝望，才会更加归心，我让苏适当关心她了，或许她到时候会想起，这里还有一根救命稻草能拯救她。” 【671】魂淡林雅菲 张大少的父母动身的很快，在接到儿子电话的第一时间，张父就联系了包机准备出发。 事关张家的宝贝孙子，这事儿马虎不得。 老鼠山的几家人休息前，张大少就接到电话，然后对李钦无奈道：“我爸妈出发了，包机。” 李钦倒不是特别意外。 张家又不差钱, 不可能在这方面委屈自己，着急忙慌包机赶来，反而算是对沈薇薇的重视，或者更准确说是对孩子重视。 “反正不是你我派人去接就行了，至少我们这几家人是站在沈薇薇的立场上对待这件事，保护了弱势群体。” “你跟你爹妈说了吧？来了之后做好吃苦的准备。” 张大少闷闷点头：“他们答应是答应了, 就怕……” “怕？怕就别要孙子、孙女呗。”李钦打断道, “话早给你说明白了, 看起来你和沈薇薇和好了，在这个关头两家人如果出了岔子，那就是悔恨终身的事情。” “其实你俩怎么样，我倒是无所谓，成年人再婚再恋很正常，唯一是孩子受苦，你懂吧？” 张大少神情逐渐变得正色，道：“懂。” “懂就完了，好好表现，无论你爸妈什么态度，你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别让沈薇薇寒心，这事儿就九成九吹不了。” 哥俩一阵谈心，又小酌两杯，便各自回了房间。 之前沈父沈母没来，小两口睡一起，晚上沈薇薇要起夜他就照看着。 现在当然不能继续住，沈薇薇今天跟她妈妈睡在一起, 张大少则搬到了三楼空房, 隔壁还给即将到来的张家父母收拾出来一间备用。 李钦回到房间，瑞提亚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笑着问：“面试的怎么样？” 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 李钦将情况说了一下，资料瑞提亚都看过，有了初步印象，又说到那个面试问题。 瑞提亚饶有兴趣起来：“你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李钦爬上床，搂着媳妇，道：“没有标准答案，就是看个决心、态度。” “华国有个词叫‘性情中人’，意思是率性而为，性格外露，这种人不需要猜他们的心思，有什么说什么，很直给，你可以理解为史密斯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喜欢社交，就从来不废话，真遇到他觉得有趣的事情，也会露出那渗人的笑容, 笑容在别人看来很难看, 他不在乎。” “前两个太狡猾了，特别是那个亚历山大，明显是把问题抛回来让我决定。” “其实我要的就一点，保护家人。不设问题前置条件，其实就是无条件保护家人。” 瑞提亚听得出神，随后莞尔一笑，靠在李钦怀里：“真好。” 李钦继续絮絮叨叨，也极为享受和瑞提亚这种说些没营养废话的温情时刻。 “家人如果遭遇危险，对某些人而言就是世界末日，试想一下，如果世界末日，人们烧杀抢掠，吃不饱饭，我们能做的可能就是对外展现穷凶极恶的掠夺，才能为家人争取一息尚存。” “你好悲观哦。”瑞提亚拧头看过来。 李钦笑道：“是这两年经历太多了，不过现在日子不是变好了吗？” “是的。”瑞提亚又靠进怀抱，“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 次日，李钦看着威利与本装车发货。 老鼠山的进项一直很稳定，每月一千万，跟前景无敌的酒厂比不了，但胜在细水长流。 基本盘在，心里面就很踏实。 牧场那边同日发货的还有肉牛，苏会让人送往机场，利奥波特联系了空运航班，将屠宰后的肉牛发往澳洲。 前几天两人打电话聊了几句，一方面是感谢李钦对阿比盖尔的照顾，另一方面说他在悉尼的餐厅开业后，生意火爆，在肉牛行业协会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不过签约时有保密协议，关于老鼠山的情况一概不准透露。 李钦怕麻烦，且肉牛数量提升不上来。 当初觉得老鼠山的面积不小，现在反而觉得地理位置有些尴尬了，隔壁的兰草牧场等几块土地也属于李钦，不过有一片森林阻隔。 想要伐木改造牧场，动管局的人第一个不答应。 所以想扩建是没办法了。 李钦也没想让系统生物火遍世界，依旧秉持着物以稀为贵的销售理念。 现在‘小富即安’就不错，真要成了什么农业大亨，跨国企业，公司形态臃肿，上上下下的事情就太多了。 躺平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就期盼着霍利快快长大，然后带着小丫头漫山遍野撒丫子乱跑。 上午十点。 张大少匆忙找过来：“我爸妈到西雅图了，准备换乘来尤金。” “包机没直飞？” “航线管控，只能换个小飞机从西雅图飞过来，具体的我也不懂。” “行，等会咱俩一块去接一下。” “那个……”张大少欲言又止。 李钦一阵莫名其妙：“有屁就放啊，跟我还遮遮掩掩的？” 张大少干巴巴说：“薇薇说她和我去接。” “沃德法……” 李钦都蒙了。 再看张大少的表情就懂了，他不是遮掩，是觉得不知所措。 李钦回头看了一眼大屋，透过窗子能看到一群人和和气气在喝茶闲聊，然后问：“屋子里什么情况啊？” “我老丈人没说话，薇薇正在化妆收拾。” “这不对吧？老沈他们来的时候，沈薇薇都没去接，现在跑去接你爸妈……咝，儿媳妇姿态是做足了，先礼后兵？” “你完蛋了！” 李钦瞬间作出总结。 张大少脸都垮下来了：“所以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无论如何，沈薇薇肚子里的孩子都跟张家有一半关系。 假设小两口真的复合，沈薇薇作出儿媳妇姿态没任何问题。 可关键在于，现在两家人还没见面正是谈，且沈家带着怨气…… 沈薇薇跑去接张家父母，不接自己父母，这就是刻意捧杀。 到时候的潜台词就是…… 本来受委屈的就是我沈家，姿态也做足了。 你们张家就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吧，反正我们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当然。 沈家再怎么算计都无可厚非，毕竟错在张大少。 李钦沉吟一阵：“沈薇薇的主意？” “我觉得不像，应该是老沈的主意，薇薇跟我说，让我别多想，她不会乱来的，而且也是想表明她自己的态度，想跟我在一起。” 李钦揉着眉心发愁。 现在就是，沈薇薇在给自己父母表态，她肯定要跟张大少附和。 老沈又趁此机会算计一波捧杀，却打定主意正面开撕。 硝烟弥漫啊。 “抱歉，好兄弟，我救不了你，等会我去尤金办事……你自求多福吧。” 李钦准备跑路了。 开玩笑，等会闹起来，他怕画面太美，没眼看。 “卧槽，你别这样啊…老沈好歹还挺看你的面子，你要走了，现场可没人能说句和气话了。” “还有雅婷和他爸啊。” “他们不顶用，在这儿你才是主人。” 谷伯 “呵呵呵，我也不顶用，你想多了。” “我服了啊，你说你要我怎么办吧？要不我现在给您磕一个助助兴，你就帮帮我吧。” 眼看他就要跪下。 李钦是真麻爪了，忽然看到大屋落地窗边，有个探头探脑的人影，他顿时有了主意—— “给你出个歪招。” “你去问问雅菲有什么鬼主意，这丫头魂淡是魂淡了一点，不过很会歪打正着。” “上次你能劝服沈薇薇，不就是全靠了她吗？” 张大少一愣，眼神里顿时流露出希望，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 他匆匆往回走。 李钦也笑着跟上，准备看热闹。 回到家，张大少就拦住了打算回学校的林雅菲和秦筱，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这幅情形倒是没人在意，张大少父母要来了，大家气氛有些古怪，忙着尬聊。 “怎么啦，人家要上学啦，早上第三节有课呢。” 林雅菲多聪明啊，一眼看出张大少有事儿，开始摆明态度，意图坐地起价了。 李钦不开口，反正他不吃亏，纯看热闹。 张大少苦苦哀求：“雅菲啊，帮帮哥呗？我爸妈要来了，等会了指不定跟老沈吵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就一个小孩子来的。” 秦筱这会都笑了。 自家闺蜜什么货色，她早就看透了，昨天到现在，感受到家里的微妙气氛，秦筱看着也发愁，她总是那么好心—— “雅菲，你要有主意就给康特哥哥说说呗。”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我这刚酝酿好价格。”林雅菲推了一下秦筱，干脆也不打算当人了，直接谈钱。 张大少眼神亮了：“你说吧，要多少咨询费。” 林雅菲当场就准备开口，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李钦，有些心虚。 然而她发现李钦只顾着看热闹，顿时放心了。 “十万吧。” “好说，我立马转账……” “米金。” “我……”张大少被噎住，气得人发抖，“我，我转！” 林雅菲嬉皮笑脸，往沙发椅上一坐，还自吹自擂：“我好歹也是百万网红，出场费十万不算多的。” “而且，如果没有我，当初你和我薇薇嫂子也不能复合啊。” “是是是。”张大少伏低做小，操作手机一阵，转过来给她看，“喏，转过去了，你账户我都存着呢。” 李钦忍俊不禁。 好家伙。 这是长期合作伙伴啊。 秀得我一脸。 然后，三人一同看着林雅菲，打算听听她的高见。 林雅菲收了钱，不再含糊，笑着道：“其实呢，昨晚我就在想，这件事怎么办。” “沈伯伯明显憋着一股气呢，刚才又说让薇薇嫂子去机场接人……这是攒cd憋大招啊。” “所以呢，你有什么好办法调和一下？” 林雅菲摇头：“调和不了。” “什么鬼。”张大少都快哭了，“好妹妹，你好好说，钱我也给了，你不能坑我啊。” 林雅菲笑道：“真调和不了，不过我有办法，让这件事的结局是圆满的。” 李钦都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嘻嘻。”林雅菲招呼他们三个靠过来，才小声道：“故技重施啊。” 李钦、张大少和秦筱面面相觑。 故技重施？ 这意思是…… 再让张大少病危一次？ 那问题来了，这里也没有场地给他来一次手撕黑豹啊。 三人有些沉默。 你说这办法不好吧，他还真有用。 张大少一旦‘病危’，两家人都要紧张起来，到时候他爹妈怎么也得作出保证，好好抚养孩子。 老沈这边也就别气了…… 当初沈薇薇不就是因此而上当嘛。 可要说这办法好吧。 操作上却有较高的技术难度。 张大少上一次是真的差点寄了。 再让他受一遭皮肉之苦，人顶不住啊。 “这这这……”张大少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非常纠结。 李钦问：“你说病危就病危？沈薇薇有过一次经验，还能上当？” “我薇薇嫂子配合着一起演戏呗。” “咦，好像是个办法。”秦筱歪着脑袋，发现华点，“薇薇嫂子应该是希望复合的吧？” “啊，这……”张大少激动了，“我觉得可以搞啊。” 李钦哭笑不得：“就不怕穿帮了，到时候你老丈人可能会杀了你。” “要做，就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林雅菲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竖起拇指：“好汉，有胆魄！” “另外，哥。”她又看向李钦，“你也得配合，问问专业人士嘛，有没有什么催眠药物之类的，直接来一剂睡死过去，到时候就不怕穿帮了。” “再有我薇薇嫂子配合，信我…这波杀疯了啊。” 四人相视一阵，还都心动了。 这时，门外传来轻呼：“你好了吗？是不是该出发了？” 张大少打开门，立马将沈薇薇迎进来了。 沈薇薇奇怪看着几人：“你们干嘛呢？” 张大少扭扭捏捏，觉得骗人不好，但事关两人的终身大事，只能将歪招说了出来。 沈薇薇听完，一阵啼笑皆非，伸手点着林雅菲和张大少：“上次你们就是这样骗我的，现在还来啊？” “嫂子啊，所以这次拉你体验一下演员的生活，让你提前知道真相，也不怕你动了胎气。” “这次戏演好，可事关你们的终身大事，你赶紧考虑一下，时间很紧张啊，我还要出具体剧本呢，有台词的。” 神特么出剧本写台词。 不过，林雅菲还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就跟她直播一样，不全是套路和剧本，把观众骗的团团转？ 李钦忽然觉得…… 张大少这波花钱一点都不亏，反而是血赚。 沈薇薇犹豫了片刻，拧着秀眉道—— “那要不就…试试？” 【672】得姓沈 沈薇薇与张大少很快出发了。 而嘴上说着无所谓的沈父，其实对于女儿去接人有些挂脸。我女儿连我都没接，凭什么来接你？ 在两家人关系中占据道德制高点是一回事，心疼女儿身体则是另一回事。 沈母就绝对没有那么傲娇了。 两人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沈薇薇注意安全，最终还是没忍住对未来姑爷说了两天来的第一句话：“照顾好薇薇。” “唉，我知道, 肯定的。”张大少的脸都乐花了。 等他们走后，沈父埋怨妻子一句：“你理那小畜生做什么？” 一家人听到这话，险些憋不住笑。 就特么绝了。 沈父肯定是女儿奴。 但凡早前顺利完婚也不至于这样，现在对有过劈腿劣迹的张大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原本要去学校上课的林雅菲和秦筱旷课了。 凑在李钦身边嘀嘀咕咕。 这一年多，秦筱也学坏了,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跃跃欲试, 明明是一副看戏脸。 但这是好事，小丫头明显开朗了, 没那么内向。 没一会儿，李钦带着两小只登上了飞机。 家里人也没问他们去哪儿，只当为了避开接下来的战火燃烧。 说实话，大爹都想开溜。 老沈摆明了不想让亲家好受，到时候他们一帮局外人在这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好像帮谁都不太对劲。 而林奇，不愧是林雅菲的亲爹。 一把年纪的人了，骨子里的顽童属性不减反增，这就是个老不正经，坐等看戏。 …… 尤金。 蕾切尔接到电话后，开车来接。 一见有三个人，她就麻爪，只能委委屈屈道：“老板，那我打个车跟着？” 劳斯莱斯后排只有俩座。 林雅菲撇了撇嘴：“哥，你整这些花里胡哨干嘛啊，不如买个商务车、保姆车宽敞, 享受都不会享受。” 行行行，就你牛逼。 李钦对蕾切尔摆了摆手：“你不用跟着了。” 说完，他又想起一件事。 “上次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蕾切尔反应很快，若有似无瞥了一眼林雅菲才道：“快好了，主要是要跟几位股东公示一下，中东王室那边还没有回信。” “尽快吧，要是有问题随时给我联系，我跟他们说。” 狄亚卜对酒厂完全不操心。 之前几次股份变更，明明市值已经突破百亿，那边竟然连过问都没有过问一下。 仿佛这笔资产股份早就被遗忘了。 上车后，切克载着三人去了圣蒂斯医院。 在车上林雅菲疑惑道：“哥，神神秘秘的，你让蕾切尔做什么啊？她刚才怎么看我…难不成，你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美得你。 我给你个粑粑你要不要？ “少打听，管好你自己。” 林雅菲才不在意呢，嘻嘻哈哈对秦筱道：“反正不是给我，就是给我姐的。” “筱筱我给你说啊，我哥, 我嫂子和我姐他们仨……” “林！雅！菲！” “……” 打打闹闹到了来到医院。 大老板突然造访，吓了弗格森与贝斯一跳，等李钦到了院长办公室，两人才匆忙赶来。 贝斯不是专业人士，李钦跟她打了招呼，就让她走了，与弗格森坐下才说到关于林雅菲的计划。 弗格森当场一脸懵逼，却也是给了答案：“手术麻醉是可以的，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有，但身体素质过硬的人，伤害基本忽略不计。” “不过您真要这么做？” 林雅菲插嘴道：“您尽管帮忙就对了，少打听。” 李钦黑脸训斥：“丽贝卡，不准对弗格森先生没礼貌。” 弗格森呵呵笑了一下，全然不在意，老板家的千金可不得哄着？ “对了，这两位是……”他问。 李钦才道：“我妹妹，脑子不太正常，你不用理她。” 林雅菲做了个鬼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边事情安排妥当了，弗格森去找麻醉医师，准备出发前往老鼠山。 等他们出办公室。 弗格森的外甥吉米从办公桌站起来，红着脸道：“丽贝卡小姐，您能给我合个影吗？” 弗格森又是茫然一阵，正要制止呢。 林雅菲嘻嘻哈哈：“好啊好啊，你认识我？” 吉米扭扭捏捏：“我们医院很多人都是你的粉丝呢。” 弗格森转而询问李钦才知道，老板家千金竟然还是个大网红，心里默默记下林雅菲与秦筱的模样，不敢怠慢。 …… 抵达机场。 张大少与沈薇薇在出闸口等候。 航班落地的通报声后，张大少顿时有些紧张了，他自然也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办。 哪怕有林雅菲的馊点子，总觉得不是那么踏实的。 沈薇薇看他一眼，安慰道：“别担心了，总会过去的，但你以后要敢欺负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怎么敢啊。”张大少道，又发现沈薇薇眼神不对，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不会啊，现在心里就你一个人。” 正在此时，沈薇薇眼角余光瞄到了熟悉的人影，立即正过身子：“叔叔阿姨来了。” 二老换乘后坐得自然也是商务舱，第一个就火速冲下飞机。 张大少看到爹妈立即招手，二老的脚步就更快了。 又在看到沈薇薇后，又惊又喜。 “哎呀，薇薇，你怎么来了？你这么大的肚子，可不能乱跑的，晓得不啦。” 张母直接是无缝衔接，瞬间进入婆婆角色。 张父也看得眼热。 若非心里还有羞耻心，张嘴就想问……查了没？男孩女孩？ 米国可没有胎儿的性别查询禁令，为此不少国内孕妇都愿意来米国养胎，月子中心的人会直接告知。 不过…… “医院的人想说，我没让说，这样无论男女都是个惊喜嘛。”张大少看着沈薇薇的肚子，痴痴的笑了。 张父张母看着这一幕大为意外。 好像这么久没见，儿子变了个人似的，变成熟了。 四人上车。 过来时开得是大娘的bmw5系，方便接人。 沈薇薇倒也直白，出发后就道：“叔叔阿姨，我爸妈提前过来了，但他们不太高兴，我这次亲自过来接你们，就是想说，我原谅非凡了，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办婚礼。” “我父母那边，我劝不动，就希望你们能多担待。” 张母一听，转瞬间乐开了花。 她就坐在沈薇薇身旁，拉着沈薇薇的手，不断轻抚：“好，好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过日子，他再敢欺负你，我就不认这个儿子了。” 呵呵呵。 沈薇薇也就听个乐。 事实证明，上次的事情后，张父张母还是站在儿子那边的。 谷算 沈薇薇真有那么大度吗？ 其实不然，人有七情六欲，而婆媳关系本就是一道人生难题。 若非沈薇薇怀孕，她当初可能真不会原谅张大少，该止损就止损了。 偏偏有了孩子的羁绊，就又觉得…… 明明心里还惦记这个人，外加上孩子，似乎这辈子已经逃不掉了。 这段爱恋的关系当然充满坎坷，但她想再试一次。 而在副驾驶的张父就没那么乐观了。 孙子出生，小两口复合都是好事没错。 然而当初闹成那样，事情没那么好收场。 出发前儿子的电话里就说的很明白，老沈很愤怒，让她们过来后多担待一点。 可这是担待的事情吗？ 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是什么人，他最清楚。 为了孩子的事情，老沈都从公司离职了，这么久以来再没有联络。 这是一刀两断啊。 “对了，薇薇是一直住你那个同学李钦家里吧？他人呢？”丈夫只能岔开话题，聊点别的。 张大少忽然有些神情古怪，隐没情绪后才说：“他有点事，就没过来。” “他现在做什么呢？当初听你说，他是学兽医的？” “扑哧。”后排的沈薇薇顿时笑出声了。 倒不是因为学兽医而发笑。 沈父明显还不知道李钦的情况。 可张大少就纳闷了：“爸，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李钦自己创业了，之前我在中东……” 没等他说完呢。 张父一摆手：“行了行了，别吹牛了，我承认你这段时间没找我要钱，谁知道你妈是不是给你了。” “什么中东，你小时候撒谎骗人，好歹还有些逻辑性。” “怎么眼看着人大了，反而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张嘴就开始胡诌。” 说到这里。 张父一转头对沈薇薇道：“薇薇啊，等你们在一起，家里的钱就交给你管，每个月给他固定发零用钱，晓得不啦。” 沈薇薇心里都快笑麻了，表面则只是温婉道—— “晓得啦，晓得啦。” “哎，我们薇薇真乖。”张母看儿媳妇是哪儿哪儿都顺眼，特别是肚子冒尖，她觉得是个男孩。 张大少直接懵逼了。 合着我这么久以来给您老说的，您老都当我在开玩笑？ “不是，爸，你听我说，我跟狄亚卜王子真是好朋友，不信你在网上查查，问问朋友，中东王室那边我熟……” “嗤。”张父嗤笑：“别逗了，啊，你也是要做爸爸和丈夫的人了，别没正经。” 张大少无语，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他看一眼后视镜，沈薇薇根本不帮腔，只能闭嘴。 心里又生出无奈。 所以，老爸还是有些眼高于顶啊。 他打拼一辈子，跻身所谓上流，自然瞧不起所有人。 张大少上大学时，的确经常说起李钦，因此在父母心中留下固有印象。 可老爸完全没想过，人是会变的啊。 或许，在他看来，世界上成功的只有那小部分人，却万万没想到李钦就是那极小部分人。 再说了。 老鼠山可是藏龙卧虎。 李钦和瑞提亚就不提了，林氏父女是普通人吗？ 在表面看，张家坐立魔都是档次够高，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真要比起现金流，恐怕不是林家的对手。 人家在小城是一城之王，房地产早些年有多暴利就不提了。 如今人家带着大量现金投靠李钦，已经开始在米国生根发芽，实现真正的阶级跃迁。 张大少心里叹息…… 老爸真是老了。 他现在打交道的都是约瑟夫、小马丁那样的顶级权贵，老爸去了估计提鞋都不配。 约瑟夫妻子可是欧洲豪门，更别提小马丁的背景了。 一路上。 后排娘俩有说有笑。 张大少和张父颇为沉默。 前者是无奈，后者更无奈，不知该如何解决老友那边的问题。 终于，车子到了老鼠山。 不远处连片的温室大棚令人颇为震撼，但也仅限于多看两眼。 “哟呵，小李现在做的不错嘛，自己当农场主了？” 张大少都懒得解释了，嘴角抽搐一下，望了一眼大屋的方向。 老李家都出来迎接了。 他立即道：“爸，都来迎接你们了。” 张父顿时正色，他倒是没有瞧不起谁，单纯只是不信儿子那些不着边际的鬼话。 反而现在见到儿子的好朋友发达了，心里默默赞许。 “叔叔阿姨，这是我爸妈。” 张父张母连忙与他们打招呼，说着这段时间多亏他们对沈薇薇的照顾。 沈父沈母站在最后，根本没开声。 等前面的人介绍完。 气氛顿时尬住了。 老张、老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 沈薇薇不满道：“爸，张叔叔来了。” “我眼睛不瞎！”冷笑一声，他就转身进屋了。 张父早有心理准备，竟然忍住了，笑呵呵对李钦大爹大娘等人道：“呵呵，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老沈还生气呢。” 大爹大娘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林雅婷站出来道：“好啦好啦，各位长辈们都别站外面了，先进屋吧，进屋坐下聊。” 进了屋。 气氛更尬。 沈父沈母黑着脸一言不发。 张父张母堆笑闲聊，也聊不出滋味。 眼看着一阵狂风骤雨积郁的越来越沉重，仿佛天马上都要塌下来了。 张大少凑到沈薇薇身边，着急道：“李钦怎么还不回来啊，他再不回来，我都想给自己一刀，直接开演。” 沈薇薇哭笑不得：“好啦，再等等。” 另一边。 张母是第一个忍不住的，忽然对沈父沈母道：“老沈啊，孩子们的事情，咱们还是得谈谈的，之前的事情是非凡做得不对，我们认错道歉。” “你看看薇薇肚子也大了，俩孩子总要有个落实，你们说是不是？” 沈母其实也早就憋不住了，眼看有了台阶，立即道：“我也觉得非凡这次变了很多，老沈，你说句话。” 沈父不言语。 张父一看两个女人烘托的差不多了，便也给老兄弟递台阶：“老沈，你说吧，想让我们家怎么做，你才能消了气。” 一屋子人全都闭嘴，紧张的看向老沈。 老沈淡淡笑了一下，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谈的，我其实考虑过了……” “你说。”张父立即道。 老沈瞥了一眼张大少，道：“结婚可以，但孩子出生，得姓沈！” “？？？” 【673】这医院是我的 此时此刻。 一屋子男女老少全都哽住了。 我尼玛，这是全力开战啊。 林雅婷这样的年轻人倒是觉得无所谓，跟谁姓还不都是自己生的？也不用扯什么女权问题，就一句话，孩子大了，就算自己改名叫‘天使之恋’‘孤独浪子心’，只要户籍室同意, 当大人的也管不着不是？ 问题是…… 老一辈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只见林奇肩膀狂耸，笑声都要憋不住了…… 好看，真他娘的好看！ 紧随其后。 张父猛地起立：“这怎么能行？那岂不是成我儿子入赘了？老沈，你差不多点啊！” 沈父不甘示弱，却没起立，坐在原位，道：“入赘？没这个说法！我只是怕, 以后那个小畜生再作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 我外孙子没人管，到时候我们沈家来管。” “小畜生？你骂我儿子是小畜生？那我是什么，我是老畜生？”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沈岩付！！！” “张程，别给我比谁嗓门大，嗓门大你也不占理！”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一屋子坐立难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救场。 这怎么连老畜生都骂出来了？ “爸！”当事人沈薇薇只能站出来了。 “你别插嘴，这里没你的事儿。”沈岩付一横手，直接将沈薇薇的话打断。 接着冷笑：“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家小畜生做得事情，你们心知肚明。” “好嘛，当初都要结婚了，孩子都怀上了，他就能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我女儿体质不好，打胎一辈子都怀不上！这才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你家小畜生死皮赖脸, 软磨硬泡，我女儿心软原谅了他，可以后呢？谁能说得准以后？” “你老张家在我这儿，就没有信任可言。” 张程不甘示弱：“怎么？我自己家的孙子，我养不起了？” “你孙子？是你生出来的吗？” “没我儿子，能生得出来？” “呵呵呵，那行啊，你把你公司股份全部转给你孙子，别说姓张，姓王我都没意见。” 林奇再也忍不住了：“这个，两位老兄弟啊，姓王这件事，莫不成是有什么说法？” “？？？” “爸！”林雅婷哭笑不得，推了一下老父亲，“说正事儿呢，您别没正形！” 沈岩付与张程也愣了一下。 不过又很快回归主题，张程道：“我看出来了，沈岩付，你就是想要钱呗？呵呵呵。” “钱, 钱算个屁！股份给了孩子，那是孩子的，怎么？你还想等你死后，把公司一把火烧了，给你烧阴曹地府里去？” “我给不给股份，跟你无关！” “那孩子跟谁姓，就跟我有关了！” 沈母，张母都快急哭了。 这，这怎么就吵成这样了啊？ “老沈。” “老张。” 二人同时一瞪自己夫人：“你闭嘴！” “这件事没得谈？” “孩子姓沈，该结婚就结婚。” “我要是不呢？” “不？张程，孩子是我女儿生的，跟谁姓闹上法庭也与你无关。” “那你就别逼我做得太过分了。” 沈岩付脸色微变：“你想干什么？你在对我人身威胁？” 事情已然变了质。 张父那赤果果的胁迫之意，昭然若揭。 此时此刻。 所有人表情凝固，沈薇薇更是急得喘起了粗气。 而张大少，全程无言，只是脸色苍白，他忽然声音嘶哑的开口：“我同意了，孩子姓沈，不要紧！” “我只想跟薇薇结婚，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话落。 场面为之一静。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答应了？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答应啊？ 不合规矩嘛。 沈薇薇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大少，对于这种突兀的表白，她有些措手不及。 想当初两人被迫相亲，刚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是她黏腻着张大少，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心意。 就算后来，他道歉表白，改过自新，在沈薇薇看来也是为了孩子。 可现在呢？ 总不是为了孩子吧。 他，想要跟自己结婚呢。 不知不觉，沈薇薇眼眶泛起浑浊，紧随其后，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滚落。 林雅婷也不由得有些鼻头发酸，上前捏着沈薇薇的手，小声道：“现在，我对他刮目相看了，祝福你们。” 林奇笑而不语。 老林心思开放着呢。 跟谁姓？有必要嘛，李钦那女儿大家都‘霍利’‘霍利’的叫着，林奇都快忘了他女儿的中文名。 听说瑞提亚还起了一个苏族语的名字，有什么用？ 正在这时。 张程大呼起来：“你疯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跟别家姓呢？ “我没疯，爸，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前是我错了，薇薇愿意原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就是个名字，叫什么有区别吗？难道姓沈，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林奇：“啊，对对对，就算姓王都是你孩子。” “爸，你走开！” 沈岩付默默注视着张非凡，没在开口。 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而张程这个做爷爷的，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这种事没道理，张非凡，你给我听好了，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 “否则，你记住，今后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张大少啼笑皆非：“不是，爸，我真不缺钱，你还拿我当孩子啊？” “我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唯一的原则就是，我的儿子或是女儿，必须跟我和薇薇永远生活在一起。我们要结婚。” “你这个小畜生！！”张程怒骂。 然而，话音未落。 张大少忽然脸色狰狞，猛地捂住胸口，接着就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砰！ 晕倒了。 整个客厅，出现了一秒的死寂。 “呀！！”大娘反应最快，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了，“这，这孩子怎么晕倒了？” “玛蒂尔，玛蒂尔，快，快给苏打电话，问她回来没。” 大爹大娘、张珂林奇都冲了上去。 而大吵大闹的两家人也乱作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得儿啊，魂淡，你这个老魂淡，你跟儿子喊什么啊，跟谁姓不都一样嘛，呜呜呜，你这是要把你儿子逼死啊。” “我，我一个老人都没事儿，他，他怎么就晕了？”丈夫无言以对，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时，玛蒂尔走来：“苏的电话打不通。” 林雅婷道：“那等不及了，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吧。” 可是，沈薇薇偷偷扯了一下林雅婷。 林雅婷愣了愣，发现沈薇薇竟然不是那么着急。 咦，不对啊。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呢？ 她很快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 谷懛 沈薇薇小声道：“雅菲给出的主意，说如果不行就装病危，给张非凡来一针麻醉。” “装得啊？”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 然而，林雅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问：“你们去接人前，就提前注射了？麻醉还有延时发作效果吗？” “额，这倒没有。”沈薇薇也愣了一下。 话音落下，两人的眼神不对劲了。 林雅婷道：“可李钦和雅菲还没回来……” “啊，这……这不是装的？” “我天，出事了！” 林雅婷冲了上去，猛掐张大少的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按压他的胸膛。 这一下，紧闭双眼的张大少总算有了反应，但人依旧没有清醒，只是喉咙滚动，嘴巴微张，喷出一口恶臭的黑血。 “啊——”张母吓得花容失色，嚎啕大呼起来，“哎呀，哎呀，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得儿啊，救命啊，快救命啊！” 沈薇薇更是一个腿软，向后踉跄倒去。 所幸玛蒂尔手疾眼快，将她扶住。 盖德鲁一头冷汗，已经冲出去准备开车了。 然而，他很快又去而复返。 李钦和林雅菲、秦筱回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见一家人围着地板，李钦道：“这是怎么了？” “李钦，快，快送张非凡去医院，他晕倒了！”林雅婷回头喊道。 李钦三人相视一眼。 嘿。 我们还没回来呢，你自个就演上了？那我还请医院的麻醉师过来做什么？ 林雅菲险些没憋住，然后走上前想告诉姐姐真相。 可等她走到跟前，看了一眼…… “挖槽！！” 林雅菲猛地回头大喊：“哥，不，不是装得，他吐血了！” 李钦顿时呆愣，快走几步一看。 了不得了。 嘴里冒血，这特么能是装的？这是特效来的。 “快，秦筱，去把医生带过来！” 他们回来时，自然带了圣蒂斯医院的麻醉师，不过被藏在外面，就等着进来后叫张大少去仓库注射呢。 现在好了。 装都不用装了。 张大少自己暴毙。 就特么神了。 秦筱领命，迅速将人带了过来。 情急之中，一屋子人也没发现异常，只觉得看到医生进来后，心里见到了希望。 麻醉师检查后，陡然紧张起来，解释道：“情况我说不准，但有可能是急性胃肠出血，要尽快送医了。” “那还等什么？抬走抬走！” 李钦冲上去，跟大爹、盖德鲁一起动手，抬着人就往外走。 秦筱跑在最前面，让苏发动飞机。 一同手忙脚乱，几人乘坐飞机率先飞往尤金。 而家里人，也各自开车，倾巢出动。 …… 医院里。 检查结果出来了。 麻醉师的判断不差，急性胃出血，因为胃功能障碍与高血压而引发。 问题倒是不大，要进行一个微创胃肠手术，取出病变的息肉。 事到如今。 病房内等待的众人，都不在说话了。 张家、沈家也偃旗息鼓。 一直等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张大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我，我这是怎么了？” 众人围聚上去，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雅菲则笑了：“张哥，你刚才胃出血晕倒了……大家都吓坏了，说真的，你差点就让我薇薇嫂子守寡了。” 守寡？ 大家哭笑不得。 张珂直接骂道：“在医院呢，别胡说八道。” “那什么，这是我小女儿，从小被惯坏了，嘴上没个把门的。” 张大少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沈薇薇，咧嘴笑了，小声道：“没事了，至少现在不吵了。” “爸妈。”张大少轻声喊道。 张父张母默默走来，后者只顾着抹眼泪，前者则一言不发。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咱们也别吵了，行不行？” 张母连连点头，又看一眼张程：“你说句话啊，孩子都成这样了，你真想他有个什么意外啊？” “哼。”张程冷哼一声，“随便吧，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国。” 说着，人还就真走了。 张大少连忙给李钦递眼神，一副乞求的模样。 李钦能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 跟着就追了出去。 两人一同走出医院。 老张还是在医院门口站定了脚步，转身问：“小李啊，有烟没有？” 李钦摸了摸口袋，示意爱莫能助。 不过等他一抬头，看到旁边吸烟区的一个中年胖子，立即喊道：“嘿，劳伦斯。” 胖子忽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李钦，笑呵呵跑来：“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朋友住院，刚做了微创手术，给根烟呗？” 劳伦斯笑呵呵摸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等会帮我放前台，说是我的，他们知道……” “该死的，贝斯现在制定了好多硬性条款，进科室不让带香烟，李，你要管管她啊。” 说完，喜庆的胖子就跑了。 张父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微微摇头：“国外的烟抽不惯……对了，小李，你跟这医院的人很熟啊？交了不少朋友？” 李钦笑道：“还行吧，主要这医院是我的。” “哦，你的医院啊……” “什么？你的医院？？咳咳咳……这医院是你的？” 张父惊呼起来，被一口烟气呛住。 李钦反而奇怪道：“康特……非凡没跟您说？哦，我收购医院那阵，他在中东那边，跟狄亚卜王子在一起呢。” “……”张父愕然无语，怎么又是中东王子？ 这俩小的联起手来骗我是吧？ 可问题是…… 刚才的私人飞机可不马虎。 而在手术前，医院的院长也亲自过来了。 外国人可都崇尚自由，没那么多所谓的职位尊卑，不至于为了自己儿子专门跑来问候吧。 “不是，小李，这医院真是你的？” 李钦点点头，不介意闲扯几句，让老人家转移一下注意力：“是我的，不过我只有85%的股份，15%的b类股在一家医药公司手上。” “收购医院花了多少钱？” “几亿米金吧。” “咝，这，这……你没骗我吧？” 李钦这时候才看出来：“搞半天，您以为我跟您开玩笑啊？哈哈哈，没关系，等回去了，我跟您慢慢说。” “实际上，非凡和我在一起做事，我们手下有一家药酒公司，产品已经上市了，约瑟夫……算了，他不出名，霍普金斯家族您知道吧？” “他家的继承人小马丁，花了1.8亿米金拿走了酒厂5%的股份，而我当初给了张非凡10%。” “公司创始人其实只有我们三个，我，张非凡，以及狄亚卜王子，王子殿下占20%。” 张程听得头晕目眩。 他觉得在听天方夜谭，可偏偏，面前年轻人又说得煞有介事。 “你，你怎么证明？” “额，要不明天带您去看看公司账目？” “好好好，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674】这赌场也是我的 两家老人其实心知肚明，俩孩子的事情必须解决，而且一定得是圆满解决。 否则当初就根本没必要答应过来见面…… 现如今，大吵一架，各自心头的火气散去，便算是为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张大少的急性胃出血完全是‘意外之喜’，给了双方老人一个台阶下。 所以, 张程万不可能走。 一根烟抽完，就让李钦送他回老鼠山。所摆出来的姿态，无非是…… 我本来是一定要走的。 谁知道人家小李非要拉住我，太热情了，我总不能扫了人家小李的面子吧？ 而一路上，就更没必要演戏推搪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李钦笑呵呵陪着, 一路上说着公司的事情，为老人家排忧解闷。 怎么说呢。 张父不是一个接地气的人，喜欢端着架子。同为商海牛人，与林奇属于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 后者是草莽出身，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张家上一代人就是知识分子，最早的小资家庭、社会精英，为张父打好了后来的底子，又趁着经济变化的春风，做强做大。 一路上没经历太多坎坷，性格中就带着一股不能说目中无人，但也肯定称得上是眼高于顶的气质。 然而，后浪还是告诉了老人家一个现实，他们老了。 “这就是虎骨酒？” 老鼠山大屋，李钦拿出家里的存货给张程看。 “市场上肯定不说是虎骨酒，因为涉及到动物保护法。”李钦笑道。 “我懂。”张程淡淡点头，“兜圈子规避法则嘛，不过制酒材料上不会被追查吗？怎么过审？” 李钦解释：“我的秘方，其实里面不含有虎骨成分。” “没有虎骨？那效果能好？” 眼看张父打开了瓶盖, 李钦赶忙拦了下来：“您现在先别喝, 等晚上了再说。我实话实说，这酒效果过于刚烈，否则也不能这么快打开市场，不少六十多岁的老头，如今将其奉为至宝。” “这么厉害？”张父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更为好奇了。 但又怕自己出洋相，最后只是单纯的闻了闻味道。 “那就晚上试试。” 试试，可是要试出人命的。 李钦笑而不语。 保不准张大少明年能多个弟弟、妹妹。 趁着其他人没回来，李钦带着他在农牧场转了转，绝口不提关于张大少与沈薇薇的婚事。 牧场。 杰罗姆正在接待前来育种的客户马师。 等张程看到阿哈尔捷金马，眼神都直了：“这不会是汗血宝马吧？都是你的？” “你老见多识广，眼光毒辣。”李钦竖起大拇指捧哏。 张程却并不享受。 他自己不玩马，不过身边有玩马的朋友，自然懂得马匹的行情。 一匹两匹也就算了，可这整整一群，简直骇人听闻。 再看眼前这二十几匹汗血宝马的成色。 这照片发回国内，不得震动整个马圈啊？ 张程按捺住惊愕，最终没有拿出手机拍照, 老人家好面子, 不想在年轻人面前露怯。 可是, 李钦紧接着又给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头，已然修建完成的大型建筑群道：“张叔，那是我公司旗下的度假村项目，投资差不多三亿米金，今年年底就能投入运营。” “现在眼看着也快十月份了，沈薇薇生完孩子，到了过年那阵恐怕也不方便回国，到时候你们要愿意来米国过春节，就可以去度假村玩了。” “有滑雪场、温泉，还有靶场和当地人组建的冬猎队，新奇的玩意不少。” “……”张程又被震的说不出话。 一个大型医院已经让人无语了，后来的酒厂也都没搞明白呢，眼下又出来一个投资三亿米金的度假村。 往常都是他张程给别人炫富，现在位置竟然发生了对调，老人家心里遭受一万点暴击伤害。 李钦也发现张父兴趣缺缺。 原本是以为这些都是他喜欢听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啧啧，老人家还是牵挂儿子与儿媳妇的。 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李钦也不好再强行拉着人家兜兜转转，便回到了农场大屋。 转手打了个电话给林雅婷，得知他们赶在晚饭前回来，微创手术后倒是不需要留院观察。 主要是咖位够了，弗格森院长亲自指派了随行的家庭医生与护士过来照料，这样一来，张大少就能回家休养，也不担心病情出现什么意外。 接着大娘拿过了电话吩咐道：“你让杰罗姆从仓库拿点牛肉，晚上吃点涮肉烧烤吧，你张叔他们第一天来，总得表示表示，不能什么都不准备，我让雅婷在酒店那边也准备了一些菜打包回来。” 李钦立即领命，打电话让杰罗姆从冷库拿肉，刨成肉卷，又准备了牛排用来烧烤。 盖德鲁道：“先生，要不要我让人从保留地那边宰杀一头羊羔？” 上次吃了烤羊肉串，大家一致给出好评。 李钦看时间还早，也不让盖德鲁多跑一趟了，正好待在家里没事，就问张程：“张叔，咱俩要不出去牵头羊回来？在印第安保留地那边，距离不远，开车三十分钟。” “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咱们把晚饭食材搞回来，晚上吃烧烤和火锅涮肉。” “当然，您要觉得累了，就在家休息，盖德鲁是管家，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他，他都会照办。” 张程想了想，还是觉得出去转转的好，顺便看看米国的风土人情。 他倒是不经常出国，上次出国旅游还是上次…… 两人这便出发了，依旧是张大少当年留下的那辆猛禽皮卡，到时候拉回来的羊羔直接放在卡车后斗。 走上13号公路，一路向北。 路过警局时，李钦介绍：“这是农牧区警局，专门维护农牧区治安的。” 张程点了点头：“挺好的，早听说米国比较乱，旁边有个警局，住起来也踏实。” “对了，小李，你妻子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今天没见到她？” “她是印第安人，就在保留地干活呢，另外还兼职着俄勒冈大学的讲师。” 张程自动忽略了保留地，笑道：“大学老师啊？那挺好啊！而且还是你跟非凡的母校，薇薇之前也是大学老师你知道吧？” “知道。”李钦答道。“原本我们还商量呢，让沈薇薇也去俄勒冈大学任教，不过后来瑞提亚需要帮忙，沈薇薇就自告奋勇了……哈哈哈，其实是被我们拉了壮丁。” “瑞提亚？” “哦，就是我妻子，等会咱们买了羊，看看她忙完没，正好接她回来。” 张程没多想，一路上看着沿途风光，时不时点评感慨两声—— “米国其实还挺不错……” “就是人少，不够热闹。” “听说网购什么的，也不如咱们国内吧？” “嘿，那是什么地方？这么久看过来，就这么一个酒店看起来还挺豪华上档次的。”张程指着远处的建筑问道。 李钦放缓车速道：“黄金山赌场，保留地有菠菜业的减税政策，以及赌场经营牌照。” “什么人都能进去玩？” 谷繞 “当然啦，您要有兴趣，改天我带您来转转？” “行啊。”张程显得挺兴奋，不过还是端起长辈架子絮叨几句：“不过，小李啊，小赌怡情没事儿，不能玩得太大了。” “我呢，每年也就快过年那阵去澳门转转，给自己定个三四十万的额度，从来不去高级厅，输完就走，这也是磨砺心境的一种方式啊。” 赌这玩意真不能沾，一个上头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代价。 再有钱的老板进了套，再想出来就难咯。 李钦深以为然：“我不玩这些，觉得没意思，主要也是……嗯，没必要。” 张程不太明白什么是‘没必要’，但这次面对李钦的捧哏，觉得很满意。 年轻人就该谦虚。 愿意听老人言的，才是好孩子嘛。 “不玩就对了，你还年轻，赌场的水深，你把握不住啊。” 车子一路到了保留地的农牧产品集会，即便最近没有牛市、马市，平日里也有商家驻扎，做一些饲料、兽药以及零散生鲜肉食的买卖。 卖羊的只有一家，很好找。 印第安人还是以牛肉为主食，毕竟他们祖辈就是以猎杀北美野牛为生。 两百年前，北美至少拥有6000万头野牛。 然而因为殖民者到来，猎杀、贩卖皮毛，导致了物种几乎灭绝，也就近几年时间，才得到物种复兴，重新在一些保护区内泛滥。 当然，北美也有羊，只是少部分。 羊的生活区域很局限。 最早也是跟随古印第安人从欧亚大陆板块迁徙到美洲来的，个别的高原印第安人会有饲养羊羔与吃羊的习惯，另外也吃羊驼。 一间仓库外，伫立着羊驼、山羊的招牌，仓库内做畜牧商品的售卖，以及冰鲜羊肉，后院才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羊圈。 李钦找到老板，指明要现杀一头活羊。 老板立即让儿子做准备。 年轻的小伙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如今在店内给父亲帮忙，这是印第安人的常态，学习不好，或是无心学习的，就早早出来工作，帮衬家里。 他们一辈子生活在保留地内，很少外出，自然也不觉得学历的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还是庞狄担任酋长时，便提议组建保留地社区大学的原因，只是想改变印第安人的固有观念。 而受到高等教育的庞狄与瑞提亚，很清楚学习的重要性。 小伙子见到李钦，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兴奋的道：“你是老鼠山李吗？对吗？我没认错吧！” 李钦笑了笑：“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和我们长得不太一样，又不是白人、黑人，那一定是亚裔，来保留地的亚裔几乎没有，那你一定是老鼠山李了。” 他兴奋说着，又对老爸喊道：“嘿，老爹，你竟然没认出他是谁？他是李。” 中年老板这才后知后觉，顿时更热情了不少：“天呐，我真的没认出来，李，最近过的好吗？你和瑞提亚长老为保留地做了不少好事。” “我的大儿子已经去坎内特的工地干活了，薪水非常不错，比跟着我在这儿经营羊肉生意好太多，我可给不了他那么多钱。” 李钦与他热情聊着，他的儿子则去帮忙宰杀羊羔。 张程全程看着，听得一知半解。 他会英语，但不是很熟练，除此以外，印第安人的口音浓重，语速一旦快起来，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等鲜嫩的肥羊宰杀分割完成，便用油纸包裹着放在了车后斗上。 老板挥了挥手：“李，这头羊送给你和瑞提亚长老，作为我儿子得到工作的谢礼。” 李钦连忙推脱。 一头活羊称重80多磅，一磅售价4.85刀，算下来将近400米金左右，折合华币两千多块钱。 放在国内，可是底层劳动力一个月的工资了。 眼看李钦不收，老板也没辙，最后抽了三百刀钞票走，就再也不理他了。 李钦无可奈何，只能道：“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否则我也不敢来你这里买羊肉了。” 老板哈哈大笑：“放心，没下次了，除非等我小儿子也成为坎内特的工人。” 寒暄一阵，两人出发。 张程坐在副驾疑惑道：“你们认识？他还想免费送给你？一头羊不便宜吧，我看印第安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李钦道：“主要是看在瑞提亚的面子，跟我无关。” “哦，朋友啊。”张程这才明白。 朋友？ 李钦反而愣了一下，但也没多解释什么。因为从广义上来说，也算是朋友。 离开卖羊的地方，李钦就给瑞提亚打了电话，问她忙完了没有，他正好在保留地。 瑞提亚说可以提前下班，因为知道康特的父母来了。 又听说今天吃烧烤和火锅，便道：“那你去接一下吉娜好吗？她上次吃了中式烧烤，经常跟我念叨呢，说比法式烤羊排还要好吃。” 李钦自无不可，开车又跑到社区大学的创始人办公室。 吉娜应该提前接到瑞提亚的电话。 李钦和张父刚到门口，她就拎着包包小跑出来，钻进了后座。 “咦，这位是？” 李钦介绍道：“康特的父亲，张。” “哦，伯父你好。”吉娜笑着打招呼。 张程呵呵笑着：“你也好啊，你很漂亮。” “谢谢。” 两人尬聊一阵。 李钦开车到了黄金山赌场。 张父愣了一下：“嗯，不是去接瑞提亚吗？” 李钦道：“对啊，就是接瑞提亚啊，她就在黄金山。” “啊？你让她在赌场里工作？” 没等李钦回答呢。 瑞提亚已经走了出来，穿着职业套装，被一群带着翎羽酋长帽的老人送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 吉娜摇下窗户挥手。 瑞提亚才跟众人道别。 橡树公司的保镖还打算跟上，却被她制止：“你们今天不用来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再来接我。” 瑞提亚上车时。 一群老人还对着皮卡车神色恭敬的点点头。 张父当然能看出来对方的郑重之色，心里诧异的说不出话来，最终没忍住问：“小李，这，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保留地长老会的长老。” “哦，对了，瑞提亚也是长老会成员。” 李钦解释道。 张父似乎想到了什么，颤声道：“长老会长老？那也就是说……这个赌场是……” 李钦哈哈一笑，总算明白老人家的震撼源自何处了—— “对，这个赌场是我们的，不过准确点来讲，我们只是股东之一，不过是持股比例最大的股东。” “卧槽。”张父傻眼了，一个没忍住，终于还是爆了粗口。 【675】雪中送炭 回家的路上，张父沉默了。 一脸的生无可恋。 “张叔？你怎么了？”李钦关心长辈。 张程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儿，就是累了。” 李钦煞有介事道：“时差还没倒过来就是这样，吃了晚饭，您早点休息。” 时差个鬼哦。 我是心累。 张父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李说不爱来赌场玩，也没必要。 赌场就是人家开的。 赌客是输是赢, 咱不知道。 但庄家永远是血赚。 跑了一趟保留地，回到老鼠山，家人们都回来了。 给张大少在一楼腾了间房，方便医护照顾。李钦走进去时，他正拉着沈薇薇的手说笑，哪里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哟, 活了？” 张大少嘿嘿笑着：“运气不错，圆满过关, 你是不知道, 我丈母娘刚才多心疼我，老沈也不发火了，还说让我好好养病。” 沈薇薇道：“李钦，你带张叔去保留地了？他怎么样？没有再吵着要走吧？” 没等李钦开口，张大少就道：“他才不会走呢，他比谁都精，我又是吐血，又是挨刀子做手术的，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他要走了，那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知父莫过子，张大少心里对自家老父亲的心思门清。 这件事啊，就算圆满收官了。 “现在就等着沈薇薇把孩子生下来，做做恢复，来年开春你们办婚礼……得嘞, 继续亲热着吧，我出去生火，晚上吃火锅烧烤。” 他出门时，身后传来张大少的哀嚎：“我才做了手术，你们吃烤肉火锅？礼貌吗？” 没人理他，今晚张大少肯定是要饿肚子了。 客厅里，一屋子人陪着张沈两家唠嗑，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反正两家人是绝对不会同时开口的。 表面上摆着矜持，真正重归于好，还需要时间。 李钦在大屋外的空地点了炉子，等盖德鲁吩咐保姆串好了肉，就开始烧烤。 家里则用仓库的牛油肥膘炒制了火锅底料，最后更是加入了用羊骨吊出来的高汤，味道简直绝了。 新鲜的羊肉切成薄片，爱吃芝麻酱的点芝麻酱，不爱吃的用香油蒜泥一沾，口舌留香。 从圣蒂斯医院跟来的医护也大开眼界，蹭了一顿美餐。他们没打扰主人家的团聚，只是与盖德鲁等人另一桌享用。 另外还有林雅婷让酒店打包送来的美食。 饭桌上。 大爹提杯, 欢迎张沈两家到来。 等酒过三巡，古怪僵持的气氛总算一扫而空。沈父、张父看着热情招待他们的李钦一家与林奇等人, 当然不好意思在挂脸。 最后又在秦老爷子的主持下碰了一杯，算是破冰。 饭后，几家人天南海北的闲聊。 并策划起小两口的婚事。 正好沈薇薇在房间里陪张大少，两位当事人不在，他们能大大方方设计一些惊喜。 李钦提议可以在老鼠山办婚礼，或者等度假村酒店开业后，去那儿也行。 沈家对此没意见。 张母显得不太情愿，在来时的路上，他跟张程就商量过了，婚事肯定要在魔都办的。 张家公子大婚，必须有牌面，顺带炫一波富，推儿子到台前，以后方便子承父业。 然而，张母还没开口呢，端着红酒杯的张程就笑道：“行啊，就听小李的，在老鼠山或者度假村办。” “啊，你不是说……”张母顿时一愣，转头便轻呼起来。 张程立即打断：“哪里办都是一样的，到时候咱们包机，请客人们过来就是了。” “可……” “哪来那么多可是啊，这件事我做主了。” 张母看着反常的丈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父心下冷笑，早已看穿了一切。 眼高于顶的张程，肯定是知道了李家的声势，希望儿子继续与李钦交好。 就他家那点家业，能跟李钦比吗？ 张非凡现在拥有的酒厂股份市值，就已经快赶上一整个张家了，未来的发展只会更好，绝不会差。 这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现实。 晚上十点。 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醉醺醺的各自回房。 张程现在明白，下午那会儿小李为什么不让他喝虎骨酒了。如今小酌两杯，他浑身好像被点着了火一样。 平常若有意动，完全是随机事件。 就算办公室的小秘书费尽口舌，都不能说服张程有所行动，可今天…… 看着年老色衰的妻子，张程心中仿佛藏着一头猛兽。 “这虎骨酒，太厉害了！” “这要不赚钱，没天理啊！” 张程心中感慨，只等着妻子从浴室出来，就扑了上去。 张母愕然，脸颊绯红。 正想骂一句‘老不死的不害臊’，可等感受到什么事物后，顿时心花怒放，没了言语。 …… 深夜，波特兰。 诺拉刚刚走出警局，手中拿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刚刚签署的离婚协议。 丈夫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 挪用公款，偷税漏税，5年有期徒刑，还有外加1年的社区服务。 如果只是单纯的犯罪，诺拉或许不会离婚，但正如那天的那位女探员所说，丈夫出轨不是一次两次，拿着公司的钱，在外保养了几位姘头。 而这一切，一直到今天才真相大白。 两人婚前没有签财产协议，这也意味着她与女儿现在的住宅，要被法院强制拍卖。 手中的另一份文件，正是法院的告知书。 勒令她在七个工作日内，完成房屋清退。 回到家，开门。 屋内几乎所有的家当都被贴上了封条，到时候将随同房子一起被拍卖出去。 个人破产申请已经递交上去了。 好消息是，离婚后，丈夫亏空的钱款，她不需要继续偿还。 但换消息是，个人破产申请一旦通过，她将成为超低信用人群，大部分工作岗位都会将她拒之门外。 “呵。”诺拉心如死灰，简单收拾了衣物，离开了家，就连家门钥匙也丢进了垃圾桶。 坐在车里，她开始抽泣哽咽。 只等着一通电话打来，看到来电显示后，她连忙止住了哭声，强行挤出微笑：“帕特丽夏？今天过得还好吗？”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外婆家？舅舅一直在跟外婆吵架，让你来把我接走。” 小女孩苍白的声音，显得万分无助。 而电话那头，还有吵闹打杂的声音，隐约传来…… “那是诺拉的女儿，你想她们流浪街头吗？” 谷埿 “关我屁事，当初说好的，这套房子归我所有，我负责照顾你和爸爸。” “该死的，难道这些年你没有拿你姐姐的钱？” “别开玩笑了，上个月我只是想要三千刀买一套新的音响设备，她就无情的拒绝了我。” “你这个魂淡，你明明是要拿钱去赌博！” “赌博？赌博的人是她丈夫，该死的，他亏空了那么多钱，在拉斯维加斯逍遥自在时，怎么没想起过我？” 诺拉听着电话里的争吵，脸色渐渐的冰冷下去，调整了心情后，才轻声道：“帕特丽夏，妈妈现在就去接你，半个小时好吗？” “好，我会等你的，妈妈。” 电话挂断。 她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法克！！法克！！这该死的世界，全tm是婊子养的！” 一通发泄，她克制着悲愤，开车到了母亲的家。 原想是在这里暂住几天，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如今却只有带着帕特丽夏离开。 按响门铃，五十多岁的妇女满面泪痕，却挤出笑容：“诺拉，快进来，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不必了，我带帕特丽夏离开。” “哦，上帝，你们又能去哪儿呢？” “你总不希望帕特丽夏成天看着你和我亲爱的弟弟争吵吧？” “你知道了？”中年妇女愕然。 诺拉苦笑一声，拥抱了一下母亲：“好了，妈妈，就这样吧，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但最近肯定不能继续给你们生活费了。” “帕特丽夏。”诺拉对站在不远处，背着小包的帕特丽夏招手。 小姑娘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诺拉的大腿，弱小而无助。 中年妇女看她们要离开，喊了一声‘等等’，从屋内拿出一叠钞票：“钱不多，但至少够你们在汽车旅馆住一段时间，放心，我还有钱，你每个月给的钱我都留了一部分，没有告诉你弟弟。” 诺拉接受了，最后道：“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可她其实清楚，今后就算母亲联系自己，自己也很难帮上忙。 信用一旦丧失，很难重新积累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米国街头的流浪汉群体，一直居高不下；其中或许存在着懒汉，但更多的却因为他们找不到工作，没有人会雇佣他们。 个人破产的群体，甚至要比有过牢狱生活的罪犯，还难在这个社会生存。 开上车，漫无目的的走着。 帕特丽夏陷入在副驾驶的座位里，小声道：“妈妈，我们去哪？我们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对吗？” “爸爸呢？”她又补充一句。 诺拉很想说，他不再是你的爸爸，却又不愿意伤害到女儿，只是道：“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帕特丽夏沉默一阵，道：“其实我知道，爸爸犯了错，已经被抓走了，我那天亲眼看着警员将他带走的。” “妈妈，我知道你很难过，爸爸伤害了你，但帕特丽夏还会陪着你的。” “你……”诺拉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难以想象她的早熟。 只见帕特丽夏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爸爸在跟别的女人打电话，我半夜起来去卫生间，听到他在打电话，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诺拉终于忍不住的怒了：“这个该死的畜生！” 不久后。 母女俩在一家汽车旅馆下榻。 安顿好女儿看电视，诺拉拿着手机出来，打给了公司。 她曾是苏的同事，不过前两年也因为某些缘故被迫离职，试飞员的岗位很稀缺。 公司更希望由新人担任，刻意打压老员工，让他们自己觉得混不下去，只能走人。 后来就只是做做兼职，主要为了照顾女儿，如果没有这次的变故，日子其实还算圆满。 她打给之前的兼职公司，然而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诺拉，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抱歉，接下来我们无法继续合作了。” 没等诺拉开口，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并不觉得意外，苦笑一声，又打给了一位个人雇主。 很可惜，对方的人招满了，也不是随时都需要人手的。 走投无路的感觉，让她感觉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带着重压，狠狠压迫着她的身体，乃至灵魂。 忽然。 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个人雇主改变了主意，可接通后，听到的却是一个女声：“嘿，诺拉，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你还好吗？” “苏？”诺拉觉得不可思议，将手机取下来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才重新道：“你怎么会打来？” 上次的面试，她中途离场，显然错失了机会。 而如今深陷囹圄，她希望奇迹的发生。 苏道：“我只是关心你，之前我日子过得不好时，你也曾接济过我。” “哦，该死，那只是几百刀而已，后来我也帮不上你太多的忙。”诺拉道。 然后，她有一句话如鲠在喉。 本是不愿意说的，但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还是道：“苏，你，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已经申请了个人破产，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我和我的女儿只能住在汽车旅馆，我想先组一个小一点的公寓，然后开始找工作。” “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 她一口气说完，面色通红。 两人其实有些年没联系了，而苏上次又为她介绍了工作，她却没有珍惜。 现在又开口借钱…… 若非走投无路，她不可能开口。 苏倒抽凉气。 诺拉听到后，苦笑：“抱歉，是我唐突了，那么……再见。” “嘿，等等，我会借你钱，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情况会那么糟糕，这样，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想办法找人去给你送钱。” 诺拉浑身颤抖，惊喜道：“真的？哦，该死……” 她捂着嘴，眼泪如珠串似的滑落。 “谢谢，谢谢你，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发誓，我以后好起来会报答你的。” “好了，诺拉，把地址给我，我会安排的。” 说完，电话挂断。 …… 老鼠山。 李钦正准备和瑞提亚上楼休息，却不想苏穿着睡衣，找了过来。 打开门让她进来，她径直道：“我睡前想起诺拉的事情，打给了她，她的情况很糟糕……” 苏将情况说了一遍。 李钦笑了。 这显然不是幸灾乐祸，只是现在的事态发展，正是他所需要的。 “地址给我，我会安排，你快去休息吧。” 苏也没多问，留下一张字条，就转身离去了。 瑞提亚走来，好奇道：“发生了什么？” 李钦又将苏告知的情况，告诉了瑞提亚。 瑞提亚表情顿时难看了起来，眼巴巴道：“李，你会帮她的对吗？毕竟，她是无辜的，还有一个更无辜的女儿。” “放心，我早让苏关注她，就是为了让她来老鼠山工作。”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意思是，在生死关头伸出援手，她才会更加衷心，毕竟我们的驾驶员是一个需要忠诚度较高的岗位。” 瑞提亚听懂了，默默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676】打落尘埃 瑞提亚先上楼了，临睡前还要陪霍利玩一会儿。 李钦则拿着苏给的纸条走出了大屋，在门廊前的椅子上落座，才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嘿，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海伦娜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状态不错。 李钦笑着问：“遇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就是关于新节目的案子，总台审核通过了, 原定前三期的主持人是我，被我争取到了前四期，这要感谢您的帮助。我已经跟路易斯的助理签好了合约。” 小记者踏上主播台，这是质的飞跃，自然有理由高兴。 李钦又问：“你在尤金还是波特兰？” “波特兰，因为要和编辑部做台本，到时候还要发给众议长办公室做内容审核, 天呐, 我快忙死了。”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嘴上说着很忙的海伦娜, 当然不敢拒绝李钦的吩咐，反而她很希望能为老板做更多的事情。 收获的前提是付出，而一直以来都是李钦在赠予，她并没能回报的太多，这种关系一旦失衡，海伦娜很清楚自己会瞬间被打回原形。 “您说吧，我一定办好。” “去一个地方，帮我给一对母女送点钱，不用太多，一两千刀就够了，然后最好能跟她成为朋友，没事儿帮衬她一下。不过不用太热情。哦，对了，就说你是苏的朋友，听懂了吗？” 李钦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告诉她如何去完成任务。 海伦娜一时间觉得这个套路很熟悉…… 似乎自己也是这样上套的？ 老板有了新目标要招募进来？ 她对于这位自己的后辈，一下子好奇起来。就像是大二学姐对新入学小学妹的关照, 总有种看到自己当年影子的感觉。 “ok, 我会办好的，苏的朋友对吗？放心，我不会透露您的事情。” “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哦，太晚就算了，我要休息了，除非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诺拉丈夫的案子帮不上什么忙，个人破产后，诺拉所需要的无非是金钱支持，能让她们母女生活下去。 所以，她不会惹上什么太大的麻烦。 而让海伦娜过去交朋友，素不相识，又给予她一笔可观的金钱，诺拉很难再好意思开口。 钱是会花光的。 个人破产申请后，很难找到工作，要不了多久，诺拉又会落入无尽深渊中, 看不到希望。 反复几次的苦痛折磨, 当曙光又一次出现，她会紧紧的握住，再也不放开。 李钦并不觉得这么做是无耻的。 他从不亏待自己人，只要诺拉加入进来，她就会发现自己所得到的，比她所预想的还要多。 交代完这件事，李钦便挂了电话。 …… 波特兰。 海伦娜没着急出发，她看到地址是一家汽车旅馆，那么证明对方还没到流落街头，生死攸关的地步。 新人嘛，需要磨砺。 想当初她母亲是士直接被人从家‘绑架’过来，用来威胁她加入，那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她继续与编辑商讨台本，等第一份预案做出来，发到了众议长办公室工作人员的邮箱。正好点的外卖咖啡与宵夜也送到了，她交给编辑部的人—— “好好享用吧，等节目上线后，我再请你们去高级餐厅消费。” 编辑部的人皆是讨好谄媚色。 “奥，海伦娜，你真是太客气了。” “就等着你的庆功宴！”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卷土重来，你生来就是做主播的料。” 海伦娜的极速蹿升，早在分台内，成了一种谈资。 当初的新人主播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打落尘埃，不少人都觉得这姑娘完了，一辈子也就是外场记者的命的。 等十年后，在外面饱受风吹日晒，没了美丽与年轻的资本，就更难出头。 可谁又能想到，她竟然异军突起，几次大案子震惊台内，就连分部的总裁都将她视为座上宾，甚至主动联系总台为她在新节目上的出头。 那可是n台的头部节目企划，收视覆盖全国，这个女孩显然将一步登天。 这种时候再不知道巴结好她的人，那就真是白痴了。 而更诡异的是…… 没人再敢说什么海伦娜傍上了台内领导，就连现在主播台上的那批人，最近都非常低调的夹紧了嘴巴。 摆明是不敢招惹的样子。 台内的中层员工看不明白这些事儿，但那些老牌主播却一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很清楚，仅凭分台的资源，很难让海伦娜拿到之前的几次爆点采访，更何况其中还事涉fbi的现场抓捕。 等新节目的消息传开，当然有人表示不满，凭什么海伦娜能上位，完成一次三级跳？ 然后，分台总裁洛克，很直白的告诉了这些人：“海伦娜是拿着新任众议长的采访合约，得到了总台的认可。” “你们谁能找到同档次的嘉宾合约，也可以尝试跟海伦娜竞争嘛，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公平的。” 这话一出，集体哑火了。 海伦娜是带资进组？ 那没事了！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众议长的参访邀约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所以，海伦娜所傍上的人不是洛克，因为就算是洛克，也不太可能拿到新任众议长的嘉宾合约，除非是总台出面，还要付出相应代价。 海伦娜傍上的人，来头大的吓人。 如今的海伦娜，已经完成了阶级飞跃，原来的敌人已经不够资格被称为敌人了。 那么这些人只要不傻，就不会给自己招不痛快，去散播一些除了能让自己发牢骚，却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流言蜚语。 “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见一个朋友。” 打完招呼，海伦娜拎着包包出发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按照地址，设置了导航，向着城区边缘找了过去。 汽车旅馆大多在郊区的主干道上，主要给过路人住宿，或是从城区过来，带着舞女探讨人生的深浅，生命的长短，而不希望被熟人发现。 最后一种，就是经济遭遇重压，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汽车旅馆也有通间，按照床位费计价，最便宜的只需要15美刀就能住一夜，还提供免费的咖啡，洗衣房和浴室。 某些苦苦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打两个小时零工，就能换来一夜遮风避雨的住处，吃饭省一点，也是能慢慢攒下钱来，逐渐攀爬到正常人的生活阶层中去。 而现在的诺拉，着实要比当初的苏还要惨。 苏至少还有一个超市收银员的稳定工作，有一间房子，而她们母女根本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原本是家庭美满，生活无忧无虑的中产，这次的变故可谓是跌入深渊，落差太过剧烈。 反而是那该死的男人，大可以无忧无虑的在监狱里享受安定与温饱。 谷淍 如果跟隔壁的大哥聊得来，说不定还能有幸加入监狱的管道工交流学会，生活多姿多彩。 诺拉很想喝一杯，释放一下压力，可她不敢这么做，害怕前来为她提供帮助的人感到失望，也害怕喝多了让女儿担心。 她不是一个人，身上还有一份责任的重担。 等她哄了帕特丽夏入睡，便一个人看着静音的电视发呆。 电视画面的光影在脸上扫过，反射出沉默的泪光。 一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她如受惊的蚂蚱般跳起，慌乱的用双手在脸上胡乱的擦拭，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问：“是谁？” 汽车旅馆可不那么太平，总有醉汉惹出乱子。 诺拉也有特种部队的履历，甚至曾在臭名昭著的黑水任职，后来认识了丈夫，才回归家庭。 一身技能荒废了，但就好像学会骑自行车后得到平衡感的掌握，就很难再次遗忘。 打几个普通人，她不在话下。 “是诺拉.金斯利吗？我是苏的朋友。”同样是一个女声传来，且听到自我介绍后，让诺拉安心。 她走过去打开门，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正要问好，却又被来人的模样震惊了一下…… 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孩，穿着名牌的职业套装。 就算是变故之前的诺拉，都觉得自己跟对方比不了。 “哦，抱歉，我们能去待客中心的沙发上聊吗？我女儿刚刚睡着？”诺拉回过神，才解释道。 女孩笑了笑：“那你安顿一下，锁好房门，我在你隔壁开一间房好了。” 开一间房？ 诺拉没跟上对方的节奏，也没等开口发问，女孩就走了。 她只能回到房间，确认了一下女儿还在熟睡，便关了电视，用钥匙反锁了房门，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女孩重新过来，抛了一下手上的钥匙示意搞定了，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进来吧。” “哦，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海伦娜。” 诺拉进屋，看到海伦娜倒在了床上，并没有对简陋的设施感到嫌弃。 然后女孩很洒脱的甩掉了高跟鞋，还脱去了丝袜。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海伦娜道：“帮我开一下门，是送酒的，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喝几杯放松一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大概知道你过得不太好，我们慢慢聊聊？” 诺拉很不解对方的自来熟是因为什么。 打开门，送酒的服务生将两打啤酒放在地上就走了。 啤酒瓶上还冒着水汽，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诺拉为两人开启两瓶，递给了她：“谢谢你这么晚还跑过来，辛苦了。” “其实很近，我就在波特兰上班，唔……这啤酒真爽，我才加班完，就等着这一口呢。” “啊，对了，这是1400米金，我手头只有这么多现金，你知道一个女孩在半夜不太方便跑去自助机上取钱。” 诺拉眼前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后道：“我会尽快偿还的，你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 海伦娜照做了，即便她觉得这笔钱没必要还，但也没忘了老板的嘱咐。 做朋友，关照，但不用太热情。 两个女人喝了一瓶酒后，就打开了话题。 海伦娜这才知道诺拉经历的遭遇，带着一个女儿居无定所，她很想说帮她们租套房子，最后又忍住了。 诺拉也知道了海伦娜是一个记者，光鲜亮丽的职业。 闲扯到半夜，只是相互认识，诺拉便回房了。 临走前，海伦娜道：“我明天一早还要回公司，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再次感谢你，海伦娜。”诺拉道谢，而心底已经打定主意，除非凑够了钱还款，她不会再给对方添麻烦。 回到房间，诺拉又给苏发了一条短信，向她表示感谢，并说明自己借了她朋友1400米金。 一夜无话。 等诺拉醒来时，带着女儿洗漱后前往旅馆餐厅吃饭，发现隔壁的房间已经腾空了，服务员正在清扫。 “妈妈，今天我们去做什么？” 诺拉笑着道：“今天我送你回学校上课，妈妈要出去找工作。” “那晚上还要住在这里吗？我喜欢这里，这是我第一次住汽车旅馆呢。” 诺拉看得出来，女儿明明是在安慰她。 心里又不自觉的泛酸，只想着赶紧找到工作，接着搬离这里，不要太好，就跟苏当初一样，有一间小公寓，成为她们的容身之所。 接下来的几天，无事发生。 诺拉照常送帕特丽夏去学校，她就能腾出时间奔赴在城区各处找工作。 很幸运的是，她被一家小餐馆招纳成了服务员，时薪10刀，十小时工作时间，她每天能赚到一百块，当然工资是周结。 工作的过程中，诺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顺利找到工作很幸运，但这样的日子却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吧台上高挂的电视，正在重播昨晚的节目。 几个中年人一边吃饭，一边点评着—— “新任众议长听说是俄勒冈大学的校长。” “不是听说好吗？他现在还没卸任呢！我弟弟的儿子就在俄勒冈大学读书，听说这位校长在学校里的口碑很不错。”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众议长了。” “呵呵，罗文先生愿意做推荐人，与他交接，这就能证明，路易斯众议长是一个又才华可靠的人。” “哦，谢特，你这个该死的、盲目的少数派支持者。” “呵呵呵，总比你们为雷纳德摇旗呐喊，结果却连他离婚了都不知道来得好。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庭都无法守护，又如何守护一整个州呢？” “法克，用你的逻辑延伸，还不允许感情破裂了？” 周遭客人都忍俊不禁，小餐馆的政键侠比比皆是，而来往的熟人都很喜欢这种激烈讨论的氛围。 诺拉这时候也被电视吸引。 她忽然认出，这不就是那晚过来给她送钱的海伦娜？ 哦，天呐。 她不是记者吗？ 竟然是主播，而且访谈的对象还是新任众议长？ 回忆起那一夜洒脱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采访众议长的上流社会‘大人物’。 诺拉正处于震惊时，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她取出后，瞬间收敛了杂念，轻声道：“伯莎夫人，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很气愤道：“金斯利女士，请你立刻赶来学校一趟，帕特丽夏打了自己的同学，甚至还砸坏了我们的教学电脑，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导致帕特丽夏被停学！” “帕特丽夏…打人了？” “这不可能！！” 【677】白痴！！ “你要去哪里？” 餐厅老板不是很乐意诺拉的忽然请假，当初可是她死乞白赖的请求被留下，并且好好工作的。 这才几天？ “约克夏先生，我女儿的学校打电话来，说要她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须要赶过去。” 对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诺拉立即摘掉围裙, 逃也似的离开，可就在她刚到门口，背后传来一道声音：“诺拉，晚上来一趟，我把这几天的薪水给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诺拉身形一颤，忍着失态的情绪转身，挤出微笑：“好的, 谢谢您先生。” 在她背后，一群客人笑骂道—— “约克夏，不至于吧？” “我看你的新员工挺不错的，就因为请假半天？” 餐厅老板怒骂：“玛德法克，做生意的不是你们，你们在我这里一泡就是大半天，临走时还要顺走我的咖啡糖包，你们知道现在做生意有多难吗？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众人完全不在意，都是老熟人了。 况且餐厅生意本就不是太好，约克夏能多聘请一个服务员，都是之前他们没想到的。 而诺拉也很清楚，对方能支付前几天的薪水，已是非常仁慈了。 所以与其大吵大闹，还有可能害的自己丢了工钱，倒不如好聚好散吧。 她现在心里只记挂着女儿的事情。 帕特丽夏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帕特丽夏远比同龄孩子更懂事，更听话。 赶到学校。 诺拉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外间，帕特丽夏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独自坐在板凳上抹眼泪，看到妈妈到来后, 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诺拉蹲下去安慰她：“没事的，帕特丽夏，妈妈相信你。” “呜呜呜。”帕特丽夏一下子哭得更凶猛了，“妈妈，是我做错了，我打了别人。” 诺拉只觉得心酸，抱紧了她。 而这时，校长从内间走了出来：“金斯利女士。” 她只能站起身，跟着走了进去，关闭了房门。 二人落座后，黑人校长很严肃道：“金斯利女士，我大概听说了你们家的不幸遭遇，我对此深表遗憾。” “但这不是你纵容孩子胡作为非的理由。” 诺拉忍着怒火，轻声问道：“我没有纵容帕特丽夏，而在此之前，你能说说事情经过吗？” 校长道：“帕特丽夏在上课时与同学争吵，用拳头打了对方, 并且撞坏了三台电脑。” “为什么会争吵？” “这就要问你的孩子了，那毕竟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情不能下课后解决吗？” 诺拉快气炸了，她不相信帕特丽夏会胡作非为，而从校长此时的意思来看，一切都是帕特丽夏一个人的错？ “好吧，我想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才不会让帕特丽夏停学。” 校长拿出采购单：“三台电脑需要照价赔偿，除此外她要对被打伤的同学与家长道歉，对方家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诺拉接过那张单子，看了一眼数额，惊得倒抽凉气。 一台imac采购价1200刀。 三台的总价高达3600米金。 她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晚上去拿了这几天的薪水，还差几百刀。 况且，这些钱是她们母女的生活费。 校长似乎看出了诺拉的窘态，正如他所说的，他知道最近社区发生的大事。 一个会计师被捕，涉及一笔金额数字极大的逃税漏税与亏空公款。 听说他们所拥有的房子都被扣押查封了。 可就算如此，这也不是孩子在学校打人，毁坏公务的理由。 “你无法支付这笔钱对吗？” 诺拉眼见被戳穿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能否给我一些时间？”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让诺拉退学吧。” “你说什么？” “退学，我会想办法让校委会抹除这笔损失账目，而你们已经不住在这个社区了，不是吗？而且因为你们家的事情，家长委员会这几天一直再发起抗议，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诺拉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是在歧视对吗？那是大人的错误，是她父亲，不是我，更不是帕特丽夏！” “我没有歧视任何人。”校长靠坐在椅背上，波澜不惊，“可其他的家长，我就不清楚了！” “而且据我所知，最近你并没有及时来接帕特丽夏放学，而是让老师代为照看，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你很清楚！” “你，你们……” “金斯利女士，解决办法只有两条，三千六百米金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能解决你们的麻烦，但你们必须离开这所学校，满足家委会的诉求。” 要么走人平账，要么交钱……可她拿不出钱。 诺拉看出来了，这就是校长对那些家委会的示好，刻意拔高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而诺拉也知道那些家委会的尿性。 一群有钱人家的富太太，口口声声说着为孩子好，实则孩子与家委会只是他们的炫富与释放名利，获取虚荣的工具。 不满足她们，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诺拉觉得恶心，更不想帕特丽夏继续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我们会退学的，但你要开一份转学推荐信。” “当然。”校长笑了起来，“七条街区外的莫里克公学也有小学部，他们的校长跟我很熟悉，相信会很乐意接受帕特丽夏的就读。” 在资本社会的米国，公立学校是什么情况就无需冗述了。 贫民窟的黑人，不爱学习喜欢闹事的白人小孩扎堆。 那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升学率低到可怕。 诺拉咬牙切齿：“那笔钱我会支付的，但我需要出去打个电话。” “没必要，金斯利女士，我说了……” “呵呵，我坚持。”没等他说完，诺拉就径直打断，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校长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怜悯看着那背影：“为什么不接受善意呢？这可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离开办公室，诺拉脸色铁青，可看到女儿后，还是挤出笑容：“帕特丽夏，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好的，妈妈。”帕特丽夏永远是那么乖巧懂事。 走到教学楼外。 诺拉犹豫不决，可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号码。 忙音等待了许久，几乎在她快要放弃时，才被接通…… “嗨，诺拉吗？抱歉，我在睡觉，昨天和同事疯玩了一晚上，哦，该死的，我竟然忘记邀请你和你女儿了，那是我的庆功宴。你们真应该过来…” 海伦娜说着，又很快发现诺拉的沉吟不决。 她陡然反应过来：“诺拉，是出了什么事吗？” 诺拉低沉道：“抱歉，海伦娜，我不该联系你的，可，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母亲很难给我提供资助，她身体不好，养老金都花在医疗问题上，我弟弟……算了，不提他了。” 海伦娜安静听着她的解释，没有打断。 谷傗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诺拉不会联系自己，而她现在不是在给海伦娜解释，而是在自我说服，迈过那道卑微求助的心理关卡。 “……今天学校给我打电话，说帕特丽夏在学校打人了，还砸坏了三台电脑，学校说只有让帕特丽夏退学，才会免除这笔赔偿。” “当然，我觉得帕特丽夏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个社区就读了，下学期的学费，我可能无法支付。我们会离开，但我不想被人施舍……” “我能不能……再向你借3600刀，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哦，该死的，我可能要重新找工作，因为来学校请假的事情，老板生气了。” “但我发誓，连同上次的1400刀，我一定会连利息付给你的。” 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事情。 只等不在有声音传来，海伦娜才开口：“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来，半个小时可以吗？” “太好了，不着急，我会在学校等你的，海伦娜，谢谢你，真的谢谢。”诺拉卑微的感谢。 而在这短短的一周时间，她面对各种客人、老板，似乎说光了这辈子所有的感谢与道歉的话。 身心俱疲。 然而面对海伦娜的无条件帮助，她自然怀揣着满满的感激。 回到办公室，她陪女儿坐在板凳上。 校长笑着送来咖啡，就借口出去忙别的事情了，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沉默片刻，帕特丽夏忽然转头小脑袋，唯唯诺诺道：“妈妈，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对吗？我不是故意的。” 诺拉笑着搂着她：“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你，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诺拉亲吻帕特丽夏的额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想相信你不会随便发脾气，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个孩子。” “妈妈，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等着一个阿姨过来，帮我们赔偿了电脑的损失，咱们就能离开了。” 说到这里，诺拉又开始发愁。 接下来该怎么办？转学？ 公学可没人帮她看孩子，她必须按时来接帕特丽夏。 难道拜托母亲帮忙？ 可有一个不靠谱的弟弟在，诺拉觉得那种环境更加糟糕。 她纠结着了许久。 一直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哦，你是昨天n台那档新节目的主持人？海伦娜对吗？你是海伦娜？” 校长的声音传来。 随后是一道清丽的女声：“呵呵，是我。” “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家里的孩子需要入学？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 “不，我是来办退学的，我的侄女帕特丽夏，她在这里吗？” “什么？？？” 没等校长反应过来，海伦娜已经闯入了办公室，看到了母女二人。 她并未见过帕特丽夏，如今发现一个乖巧漂亮的金发小女孩，顿时露出笑容：“嗨，帕特丽夏，我是海伦娜，你妈妈的妹妹。” 帕特丽夏不认识这个漂亮阿姨，但小孩子总是向往美丽，羞怯的看向诺拉：“妈妈，是这样吗？” 诺拉点头，对海伦娜感谢：“谢谢你，海伦娜。” “别说了。”海伦娜站起来，看着门外的校长，“进来吧，我们来解决这件事。” 校长进门，收敛了之前的善意。 因为他感觉出来了，这个n台女主持似乎是来主持公道的。 “海伦娜小姐，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跟金斯利女士说好了。” “我听说了，但我有一点不明白……”海伦娜低头看着帕特丽夏，“帕特丽夏，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打人吗？必须说实话！” 诺拉想要阻止，但最终没有做声。 她知道，海伦娜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来发火。 没错，她就是来搞事情的。 帕特丽夏忽然又一次留下了眼泪，抽泣哽咽着道：“因为他们说我不洗澡，不换衣服，其实我换衣服了，妈妈也每天都给我洗澡……” “可他们说，我住在汽车旅馆，身上是臭的。” “还说我爸爸是罪犯，我以后也会是罪犯。” “呜呜呜，我不是罪犯，我不是……” 办公室内，只剩下孩子的哭泣声。 诺拉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女儿，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海伦娜扬了一下头，深呼吸一阵，才平复心情。 当她低头看向校长时，已经换作冷笑：“校长先生，看来这件事不是我们的错。” “哦，不，但她打人了，不是吗？电脑也是她推倒的。” “那就打官司好了，我现在报警，过来调取课堂监控……哦，对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可以成为一条新闻热点，我会让团队过来拍摄记录……” “海伦娜小姐，你不要太过分！我知道你职业的特殊性，拥有公众影响力，但我们社区与学校家委会的成员，也都不好惹，例如艾登参议员……” 说到这里，校长又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道：“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不需要你们赔偿电脑的损失，并且将本学期的学费退还，这样足够了吗？” “如果你真要闹事，那好吧，我只能说奉陪到底了。” 海伦娜扫视这座校园。 的确，很不错的贵族学校，来之前她查了资料，在波特兰是有数的几家。 背后的董事会，家委会都不简单。 她也不想闹事，可在听到小女孩的话后，她心里恶气难平。 明明是自己人受了委屈，凭什么要被赶走的人是她们？ 海伦娜的沉默让那位校长笑了起来：“结束吧，好吗？说实话，我是很尊敬您的。” “以及，金斯利女士，学费全退，这笔钱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吧？” 诺拉也很气愤，可最终，还是推了推海伦娜：“算了吧，这样就很好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海伦娜深深看了一眼诺拉，又看了看得意的校长。 呵呵呵。 这世道啊！ 添麻烦吗？这可不是给自己添麻烦，至于算不算给那位添麻烦，那要那位说的算。 她觉得事情搞得现在，必须汇报了。 “诺拉，其实……算了，我先打个电话吧。” “校长先生，你现在可以开始祈祷了，希望我的老板不会因此而动怒，否则，说实话，你这个学校能不能经营下去，很不好说。” “别开玩笑了，主持人小姐，要不要我联系艾登议员跟您聊聊？” “白痴！” 海伦娜走出门，拨通了号码。 等待片刻，那边传来了李钦的声音—— “怎么了？海伦娜！” 【678】不需要英雄 海伦娜大概是这个时代最标准的年轻人代表。 崇尚公平，嫉恶如仇，对于看不顺眼的事情，很愿意表明态度，发出抗议。 她非常生气。 凭什么是帕特丽夏受了欺负，而那位校长先生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要将帕特丽夏扫地出门呢？ 即便她严正抗议, 所得到的也只是一句退费走人，并无任何歉意的表态。 仅是这件事，就足可作为州内新闻报道出去了。 如果海伦娜愿意，她完全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但因为老板对诺拉的看重，她必须提前汇报。 她义愤填膺的将情况在电话里说明。 电话那头, 李钦直接给气笑了。 一方面是觉得这件事光怪陆离, 另一方面是觉得这位校长先生，怕不是自己人吧？特别打一记助攻, 让诺拉深陷囹圄。 “你想怎么做？”李钦问道。 海伦娜道：“如果您赞同，我想报道这件事，贵族名校因为孩子父母破产而受到排挤，这绝对会在普通民众中引起巨大的共鸣。” n台报道？发起阶级的矛盾讨论？ 那李钦只能说，海伦娜想法太天真了。这种事可以针对个人，但不能针对一整个群体。 先不说n台会不会做这个报道，但报道发出后，肯定会引发给方面的恼羞成怒，从而不断向这位新人女主播施压。 保不齐她的新节目还没有做完四期，就要临时换人，因为有高层人士不喜欢她的出现。 所以。 “我不赞同。”李钦淡淡道。 “为什么？”海伦娜被他的态度惊呆了。 “这个社会不需要英雄，不过我认同你对诺拉的帮助，她的确需要帮助，所以你不要把事情的主次搞错了，我是让你帮助诺拉，不是让你把问题无意义的扩大化。” 听到这里，海伦娜又是一愣, 转而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她是能听进劝告的人，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上头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做算了？” “我现在告诉诺拉真相，让她带着女儿前往老鼠山？” “不。”李钦又道，“毕竟是受了委屈，总要把气撒了，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大，那就将事情压缩在极小范围内解决。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可以让那位校长退费，带着诺拉和她女儿离开了。” “等这件事圆满结束，我会让苏去接她的。” “我明白了，就按您的意思吧。” 挂了电话。 海伦娜心情愉悦不少，她即便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做，但却很清楚，自家老板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而以他的地位身份，也没必要对任何人、任何事去忍耐他们所带来的不公。 走过走廊，临近办公室。 海伦娜听到了校长的声音…… “这件事只是误会，两个孩子都有错误, 让他们互相道歉吧。” 对方的家长已经到来。 而校长的态度显然发生了改变，因为碍于海伦娜的存在, 他不得不象征性的主持公道。 对方家长却并不满意。 “丹尼尔的鼻子都被打流血了, 他有什么错？更何况这件事会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校长先生，我们无法接受学校里有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存在，她必须退学，否则我们会联系家委会发起抗议！” 诺拉金斯利克制着怒火，没有争吵，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够格，生活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了，经不起任何风浪。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可是，没等她开口，海伦娜走了进来，抢先道：“我们会退学的。” 校长见她没发脾气，顿时松了口气，立即介绍道：“这位是海伦娜小姐，n台的女主播，也是帕特丽夏同学的家人。” 一对中年夫妇前一刻的恼羞成怒，此时却在呆滞后，惊喜起来：“哦，是昨晚的节目直播对吗？众议长先生的访谈！我认识你！” “天呐，这太意外了！” 然而，海伦娜并没有任何身为公众人物的素养，根本没有好脸色，转而对校长道：“什么时候能退费？” 校长脸色尴尬，但也只想尽快送走这位瘟神，免得又闹出乱子：“现在就可以，相关手续我会后面补上，推荐信让金斯利女士明后天随时过来取走，我先开一张支票……” 校长立即走进办公室，并让众人稍等。 中年夫妇面对电视上出现的女主播，终于也克制了愤怒，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们也听出来了，不需要他们抗议，对方已经打算走人了。 而海伦娜的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让他们热脸贴了冷屁股。 校长回来，递来了支票。 “这里是一学期的学费，1.7万刀。” 这笔退费对诺拉母女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至少她们能租下公寓了，并且偿还之前的债务。 帕特丽夏如今都不觉得委屈，她已经知道了金钱的作用，并发现母亲脸上隐隐露出的喜色。 反过来说，今天的插曲，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好了，那我们走吧。”海伦娜在母女二人中间，一手搂着诺拉，一手拉着帕特丽夏。 但在临出门时，她的脚步放缓，留下一句话：“校长先生，我说了，这件事没完的，呵呵呵。” 校长脸色微变，这件事不都结束了吗？你特么什么意思？ 包括那对中年夫妇也一脸狐疑。 这就是电视台女主播的素质？？？ 太嚣张了点吧。 我们都没让你们道歉呢！！ …… 离开学校，来到停车的马路边。 诺拉道：“海伦娜，现在一起去银行吧，我将支票提前后，把借你的1400刀还给你，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顿饭？” 海伦娜笑着摇头：“这件事不急，我想问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诺拉能感觉到对方的意味深长，“没什么具体想法。” 她看了一眼帕特丽夏，“可能先找个小公寓住下吧，然后重新找一份工作。” 呵呵。 找工作就不必了。 不过海伦娜也没多说，这些事情老板已经知道了。自然会有所安排，与此同时，她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 “吃饭就不必了，等以后肯定还有机会，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罢。 海伦娜就拉开了车门，又对小女孩挥了挥手：“帕特丽夏，不要为今天的事情难过，相信我，要不了多久，那个叫丹尼尔的小胖子就会来给你道歉的。” 车子发动，海伦娜走了。 母女二人同时楞在原地，还是帕特丽夏率先打破了沉默，仰着小脑袋道：“妈妈，这个阿姨说得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我已经不生丹尼尔的气了，毕竟我都揍过他了。” 诺拉也不明所以然，总觉得海伦娜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方才与校长的对峙显得很奇怪。 明明之前海伦娜都撕破了脸皮，谁知道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反而接受了退费的要求，带着自己二人果断离开。 偏偏在出门前又说，事情还没完？ 谷蜶 诺拉想不通，就不愿再去费脑筋，笑着对女儿道：“帕特丽夏，我们今天吃顿好的，然后去看房子。” “相信妈妈，我们会好起来的。” 帕特丽夏沉沉点头。 1.7万给了诺拉新的希望，至少心里没那么不踏实的感觉了。 未来的生活或许会辛苦一些，但不需要在为住所与温饱发愁。 下午，母女俩在一家餐馆吃了牛排，花费不到100刀，这已经非常奢侈，是诺拉一整天的薪水。 一边吃，她一边看报纸上的招租广告。 最后联系了几家，约好明天上午看房，今晚还是要继续住一天汽车旅馆的。 然而。 就在她们刚刚到了住处，诺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你好，我是金斯利。” “你好，金斯利女士，我是州教育署的投诉整改办公室负责人，现在是想与您核实一下今天在霍尔伊夫人学校发生的事情，请问您有时间吗？” 州教育署？投诉整改办公室？ 诺拉可没有那个闲心去投诉。 她奇怪道：“我有时间，但我没有发起过投诉。” “哦，不，您误会了，这是我们自己审查行为，只是恰好听说了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请问该校校长是否以威逼利诱的方式，逼迫您的孩子退学吗？当然，您无论给予怎样的回答，我们都会保密，并进行严密调查。” 诺拉回忆起白天的情况，心中终于还是升起一团恶气。 她看了一眼帕特丽夏，示意她留在房间，自己则走了出去，才将情况完整的说了一遍。 过程中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并告知事情原本是两个孩子的课堂争吵，导致了肢体冲突。 也说明了她现在的情况。 对方道：“好的，我明白了，教育署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挂了电话。 诺拉依旧一脸茫然。 “难道是海伦娜投诉的教育署？” 可有关部门真的能对学校作出惩罚吗？就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儿？ 她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她按照昨天的计划安排，带着帕特丽夏看房子。 条件比起曾经的独栋别墅差远了，但总要比汽车旅馆舒适，价格也可以被接受，但她并没有草率做决定，而是想仔细规划一下，找出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可就在中午吃饭时，她接到了校长的电话。 原以为是通知她去领取推荐信与退学手续证明的，接通后却听到那位校长先生的咆哮—— “金斯利女士，你过分了！我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投诉教育署是吗？” “你等着，我会让你在波特兰混不下去的！” 没等她回过神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诺拉一脸茫然。 什么鬼？ 她想回拨过去质问，可一想到那不客气的态度，顿时就忍住了。 “关我屁事！你们被调查又不是我举报的，活该！” 诺拉并没有在怕的，反正她已经烂到了家，经历了所有糟糕的事情，不可能更惨了。 如果学校倒霉，她反而该高兴才对。 …… 与此同时。 校长办公室内。 几位校方董事会的人齐聚一堂，一个个脸色难堪。 “教育署在发什么疯？凭什么查询我们的账目，我们只是私立学校！” “他们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吗？” “嘿，各位，冷静一点，我们毕竟还是收到教育署管辖，而且这几年教育部发放的特殊基金，我们都违规挪用了！” “呵呵，那才多少钱，现在补上就是了！” 忽然，门外又进来一人。 众人露出笑容，打招呼：“艾登议员，辛苦您跑一趟了，教育署那边怎么说？” 本以为问题会很轻易的解决。 可此时的艾登议员却大发雷霆，指着校长的鼻子破口大骂：“该死的，你对外提了我的名字？说我会帮助你们遮盖罪行？放屁！我从来没这么做过！” “？？？”一群人都蒙了。 怎么回事？ 艾登跳反了？ 早上联系时，他明明还信誓旦旦的说，解决这件事只需要一通电话。 董事会的人道：“艾登，冷静点，出了什么事？教育署不会就为了这么一点事为难我们吧？” 艾登并没有冷静，反而更怒了：“是的，他们就是要刻意刁难你们！”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应该问问校长先生，他做了什么。” 目光转移。 校长满脸惶恐：“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详细说明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那只有那个女主播了！”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难道，她找了众议长的关系，对教育署施压？” “艾登议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总要给我们一点提示吧？” 艾登没再废话，他这次来，只是与他们撇清关系的。 此时，开门见山道：“新任众议长可不会对这些小事指手画脚，知道是谁给教育署长打了电话吗？” “雷纳德夫人！” “该死的，那是我的老板的妻子！！” “她说被你退学的那个孩子的母亲，找到她哭诉悲惨的遭遇，让雷纳德夫人难以置信！” “雷纳德夫人？”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问：“参议长不是和她离婚了吗？” “哈哈哈。”艾登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众人，“离婚？那样的女人就算离婚，也对参议长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我已经联系过马修先生了，知道马修先生怎么说吗？他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件事就算参议长先生都绝不会过问插手！” “这还只是教育署动手，如果那个女主播在找到众议长，呵呵……我实话告诉你，你们完了！” “到此结束，我不奉陪了，各位，自求多福吧！” 说罢，艾登议员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着急问道—— “马修先生，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件事我不会再理会，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找谁解决这次的误会，获得雷纳德夫人……哦，不，席勒夫人的原谅？” “尤金？好，我现在就去尤金！” 【679】入职礼物？ “艾登议员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度了？” “呵呵，我也这么认为！” “别忘了，我们可是波特兰有数的名校之一，教育署又怎么样？真能将我们关停？那大量的学生，以及家长她们该如何处置？” “……联系家委会吧，让大家共同出力，他们也不希望他们孩子所就读的学校名气受损吧？” 然而, 话是这么说，在座的人中，没有一个放松了神情，反而眉头挤得更深了。 这一番话，更像是在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 他们都不是白痴，艾登议员都着急忙慌的想要将自己摘出去，更何况是他们？ 稍许的沉默后,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各位, 还是各自发力争取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 “教育署毕竟是我们的管理部门，招惹他们是极为不理智的。” 各自离去，便是各显神通。 有人邀约教育署的中高层见面吃饭，却遭到了婉拒，而询问为何针对他们时，所得到的答案只是“例行公事”。 校长也连忙在家委会中寻求帮助。 但绝不是为了对抗教育署，而是想要找知情人士搞明白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就因为那个女人对参议长前妻的一番哭诉？ 拜托，那个女人怎么会认识参议长的夫人，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不过就算如此，校长先生依旧很谨慎的打听到了关于‘诺拉.金斯利’的相关情报。 这个女人之前当过兵，退伍后做过试飞员，后来因为结婚生孩子，便成了家庭主妇。 丈夫只是普通会计师，又因为irs立案调查而入狱。 这样的普通中产，怎么可能会跟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呢？ 据她的邻居们说，他们一家甚至不怎么关切每年的竞选季, 甚至有时候被社工找上门，才会递出选票。 得知这一切后，校长放心了。 艾登议员肯定搞错了。 或者，他只是不愿意帮忙罢了。 翌日。 众人汇总消息，情况并不乐观。 正当他们聚集起来，准备开会时。 教育署的人到了，拿着教育署的特别禁令通知，拍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人看过后，全部惊呼起来—— “什么？停学一周勒令整改！” “我们的学风学气不端正，引起诸多学生家长反感投诉？拜托，证据呢？就凭这么一句话，要我们全校停课整改？”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教育署工作人员淡淡的看着他们：“文件就是这么下达的，如果在三天内没有履行禁令，我们会在官方渠道对你们的办学资质进行暂时性废除，好自为之！” 说罢，对方就准备离开。 有人急忙抓住他大喊：“法克，我知道是参议长在搞鬼！我们要投诉，要找教育部投诉, 要找州长和州检察官投诉！” 教育署的工作人员直接没忍住笑了：“你们随意好了, 你以为这么重要的禁令，会不通过州长办公室签字吗？” 众人听到这话, 如遭雷击。 “我，我们要曝光你们！” “找新闻媒体！” 这一次，几名工作人员都懒得废话，转身离开。 只等他们走出学校大门。 其中一位教育署新员工才好奇道：“老大，怎么回事？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犯错？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他们惹到人了，而且是大人物！” “真的是参议长先生？” “不只是参议长。”为首那人压低声音道，“知道吗？禁令送达州长办公室后不久，新任众议长就去了州长办公室。” “等他出来后五分钟，禁令文件就被通过了，上面还附有州检察长的签字。” “众议院、参议院与州长办公室同仇敌忾，这种事情极为罕见我告诉你，特别是这次路易斯众议长上位，闹得多数派人士溃不成军，这种时候他们还通力合作……” “你仔细想想，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咝……” 一群人听到秘闻，全都倒抽凉气。 上车前，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这所学校，只剩下的一脸的唏嘘。 而在校内。 一群董事会成员大发雷霆。 等火气发泄一空，他们终于重视起了这件事，不断开始联络更高层的人脉求助。 “c台的副总裁答应我了，愿意派遣记者来报道这件事，给我们一个公道！现在的州府简直烂透了！” “我联系到教育部的一位高层，对方也说愿意帮我们施压，他的孙子就在我们学校就读。” “我这边也有好消息，州论坛报也愿意报道这件事！” 不断有电话打进打出，他们似乎重新找到了信心，不畏强权！ 殊不知，他们也曾是代表强权的一份子。 下午两点。 预约好的c台记者没有到来。 那人开始电话询问，却竟然没能打通c台副总裁的电话，他时隔几分钟再拨，好不容易接通后，听到的却是秘书的声音—— “抱歉，先生，总裁突然有紧急事务出国了，他并没有交代关于什么采访的事情，要不等他回来再说？” “什么？”他还想追问，却被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妙的预感顿时强烈起来。 而门外，校务助理带着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们开门见山：“各位先生、女士，我们是州论坛报的栏目记者。” 董事会顿时热情招待。 等寒暄过后。 两名记者摆开阵仗开始采访，只是第一个问题，就让场面直接凝固—— “请问诸位，贵校为什么会形成如此强烈的攀比风气，并刻意打压排除家庭条件较差的普通学生？” “教育署发放一周停课禁令，贵校是否已经决定执行？如果不执行，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众人听着问题，瞠目结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些记者不是来帮我们声张正义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成了这样？ “我们不是说好……” 没等他们说完，话音就被打断。 “我们记者都会实事求是的报道新闻，没有什么说好，据我们所知，贵校的家委会已经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对你们发起了投诉！” “什么？这不可能！” 记者笑吟吟拿出了证据：“喏，这是教育署给出的记录文件副本。” 几人相继交替阅读，最后落在了校长的手上。 他看着这份名单和投诉文字，整个忍不住的颤抖：“这，这不对……” “艾德琳夫人明明说会帮我们的。” 谷涽 “斯考特夫妇还是我们家委会的副主席！他们一家怎么可能投诉我们？” “哦，该死的，查宁先生是我们最大的慈善捐助者，他，他怎么也会……” 当校长的话落下，一群人已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两名记者，看着滑稽的众人，还在杀人诛心：“所以，诸位，采访可以开始了吗？我们回去后还要争取尽快将这件事登报呢！波特兰贵族名校出现大批抗议潮，教育署停学禁令，州府主要部门全数通过……” “天呐，这可是本州教育界最大的丑闻了！” 众人听着这话，颤抖不已。 “助理，请他们出去……出去！！就现在！！” 记者还是被送走了。 不过如果学校真的被整改停课，这篇报道也一定会被发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就因为那个被退学的孩子家长？” “你不是说，她只是普通人吗？根本不认识参议长的前妻！” 校长根本无法解释这一切。 他所查到的情况，早已如实告知。 一番讨论后，唯一的答案摆在了众人面前—— “艾登议员可能说的没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学生家长。” “找到她，请求她的原谅，将她的孩子请回来重新就读！！” …… 晚上八点。 诺拉刚带着帕特丽夏采购回来，下午时候她已经跟新房东签约付定，明天就准备搬家。 而在搬家前，她们去超市采买了需要的生活物品。 可正当诺拉大包小包的将东西搬下车，帕特丽夏却指着他们位于一楼的门前道：“妈妈，校长来了，还有好多叔叔阿姨。” 诺拉疑惑看去。 只见众人脸色难堪到极点，明显的来者不善。 回想起校长打电话来时的威胁，她立即将车门关闭，将帕特丽夏挡在了身后。 当众人走近，她警惕大喊：“你们要做什么？离开这里！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焦急的心情让他们大汗淋漓，难免看起来颇为狼狈。 校长急忙撑起笑容：“金斯利女士，经过校董会讨论，我们希望向您和帕特丽夏小姐郑重道歉，并愿意一直资助帕特丽夏攻读完大学。” “什么？”诺拉不可置信的喊道，却有警惕问：“你们想要什么？” 帕特丽夏才刚上二年级，别说未来还有十年。只说大学学费就是让不少普通家庭望而却步，只能申请助学贷款的。 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他们所要的东西肯定不是自己能负担起的。 在这一点上，诺拉很理智。 “金斯利女士，只要您能让参议长夫人撤销对我们的投诉。” “什么？”诺拉又是一阵茫然，“参议长夫人？我不认识什么参议长夫人，你们搞错了！” 这一次，轮到校董会傻眼了。 “不认识？可我们明明得知，是你找参议长夫人申诉了这件事，参议长夫人才请求教育署对我们进行调查！” “金斯利女士，我知道您可能还在气头上，可这件事现在不止涉及到您和您的孩子，还涉及到学校其他学生能否继续上学。” “如果学校被停课整顿，那将是灾难性的打击。” 学校要被停课整顿了？ 诺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无奈摇头：“抱歉，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如你们所见，我刚刚申请了个人破产，现在带着孩子只能主宰汽车旅馆。” “如果我真认识什么大人物，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离开吧，不要打扰我们，帕特丽夏也不会再回到贵校，我们负担不起，而那样的环境，也不适合她，就这样吧！” 校董会的人面面相觑，立于原地，完全不知所措了。 而此时。 一辆车忽然开来，停在了他们身旁。 车上的人下来时，瞬间引起了诺拉的注意，她惊喜道：“苏，你怎么来了？” 苏笑着走来，疑惑瞥了一眼众人，然后才道：“是海伦娜给我的地址，哦，对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诺拉将情况说明，无语道：“他们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说的什么参议长夫人！抱歉，苏，给我些事情，我把他们打发走。” 事到如今，其实不用她开口，众人也打算离去了。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找错了人。 可是，苏在听到这话时，却笑着道：“哦，他们就是那个学校的人啊？” 诺拉道：“你听海伦娜说起这件事了？” 苏又是一阵忍俊不禁：“不只是听说，这原本就是老板送你的入职礼物！” “入职礼物？老板？”诺拉已经不知第一次呆滞了。 而在一旁，刚准备离去的众人停下了脚步。 “这位…女士，请问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对他们嗤笑一声：“没什么意思！” 接着，对诺拉道：“老板说，你的面试通过了，他很满意你那天给他的答案。” “所以，他让海伦娜小姐来帮助你，并且在听说了你和帕特丽夏的遭遇后，找了几个朋友，帮你伸张正义！” 诺拉下意识的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可喉咙中依旧有些嘶哑：“苏，你，你不是开玩笑吧？这，这一切都是你老板做的？” “注意你的措辞，诺拉。”苏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约，递了过去，“现在也是你的老板，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签下这份雇佣协议……” “你要知道，老板为了你，可是耗费了不少人情呢，就连参议长夫人都……” “哦！上帝啊！”一旁的众人发出惊呼，再也不含怠慢的围聚上来。 “金斯利女士，求求你，帮我们解决这次麻烦吧，让……让您的老板放我们一马怎么样？无论你有什么补偿要求，我们都愿意答应！” 如今，正主已经搞清楚了，他们开始苦苦求饶。 苏早就听说了事情经过，对于这些两面人没有任何好感。 而诺拉，面对这样的惊喜，完全不知所措了。 所以，因为自己受了委屈。 那位年轻的华裔老板，就差点要把一家贵族名校搞垮了？哦，不，不是差点，是马上，即将就会发生！！ “上帝啊，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诺拉语无伦次，而看向手中的合约时，她想都没想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笔，苏，你有笔吗？我签，我现在就签！！” 苏一摆双手，懊恼的发现她竟然忘了带最重要的东西。 然而，一旁的帕特丽夏却乖巧的跑来，递给妈妈一根铅笔：“妈妈，铅笔可以吗？” 诺拉哈哈一笑：“可以，反正我签了，有苏作为见证。” 唰唰唰，她签下了文件，顺手递给了苏。 苏幽怨的瞥她一眼，看了看合约：“到时候还是得补签的，不过你既然答应入职了就好！” “金斯利女士，那我们……”旁边的人们又发出呼喊。 而此时，诺拉终于有了底气，对他们发出怒吼：“我现在没心情聊你们的事情，你们都给我离开这里！！” “就现在……否则，我发誓我会让你们后悔！！” 【680】考验 老鼠山。 雪莉.席勒带着一位中年人前来做客。 中年人自我介绍叫‘莱斯利.艾登’，是本州参议员。 李钦起初颇为狐疑，等搞清楚对方的来意后，便笑了起来：“雪莉，波特兰的那件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只是警告他们一下，所以艾登议员不需要这么紧张。” 雪莉笑而不语, 看向那位艾登议员。 艾登议员连忙谄媚的道：“李先生，错误的事情应该得到修正，即便您愿意宽恕他们，我认为我也应当前来表示歉意。” “而且，马修先生也希望让我转达向你的问候。” 为诺拉金斯利出头，只是为了让她归心。李钦原本就没想要将事情闹大。 之前是想找老路易斯去处理, 没想到老路易斯反而推荐了雪莉, 联系了本州教育署。 早前李钦还不太明白其中深意。 现如今听到‘马修要他转达问候’，事情一下子就真相大白了。 道歉是假, 雷纳德想要低头服软是真。 借这位参议员之口修复关系，并且在诺拉那件事上予以表态。 若是再考虑到老路易斯指明让雪莉来处理这件事的原因……这显然就是少数派与多数派的一次议和行为。 雪莉是中间人，他一旦联系了教育署，教育署势必会通知雷纳德。 雷纳德甚至都不需要调查，只要转手联系一下自己的前妻，雪莉自然会告诉他，这件事背后是李在动手。 而李又没想闹得太过分，只想让对方受到教训。 于是乎，就有了参议长、众议长联名签署文件，并推动州长办公室对教育署下达命令。 州内大佬一时间促成了意志的统一。 反正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何不让尤金那位大人物高兴一下呢？ 这本就是米国政商形态上的潜规则，互利互惠。 对老路易斯而言，新官上任，显然不希望与雷纳德开始玩政治的斗争游戏。 雷纳德才尝败果，上头给予的压力巨大，又因为涉及到李钦，他便以退为进, 默许了老路易斯抵触的橄榄枝，维护州内生态的平衡。 大家所为的目的异常明确。 都不闹了，好好搞发展，尤金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等热乎乎的成绩到手，后年大统领竞选年到来时，才是两派真正开始厮杀的战场。 现在，停战吧。 李钦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背后还藏着这么多幺蛾子。 雪莉似笑非笑看着他，想看看他对雷纳德的表态有什么表示。 而那位艾登议员也在心里震惊不已。 所以，各方高层施压，全都是因为这个华人？之前也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啊。 事实上，对老鼠山李的名讳，也只有真正的州府高层耳熟能详。 各参议员与众议员身份地位也有高低之分。 毕竟两院是最高权力机构，其中又有各个派系倾轧，又怎么可能身份地位平等呢？ 以瑞提亚为例，她登堂入室, 就是众议长的座上宾，有众议院执行长为她背书。掌控保留地, 又有坎内特的项目工程，绑定着州府从上到下的未来政绩。 这位艾登参议员见了我们瑞提亚众议员，也是要点头哈腰的。 而此时，李钦一句话又让艾登开了眼界—— “我跟雷纳德的恩怨早就翻篇了，雪莉，你知道我的，为人很懒散，若非之前州府那群老家伙将我逼到了悬崖边上，我也不至于跟雷纳德翻脸。” “他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这样吧。不过要说重新成为朋友，我觉得很难。” 也没必要。 路易斯已经捆绑上车了，我还需要去给你雷纳德虚与委蛇吗？ 艾登议员听得猛吞口水。 他甚至已经不敢抬头注视面前的两人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雷纳德参议长‘知道错了’？ 参议长大人怎么会错？ 还说什么不会重新成为朋友，啊喂喂喂，你是谁啊。 “李，你可别吓坏了我们的参议员先生。”雪莉调笑一声，反而化解了气氛中的紧绷。 艾登连忙赔笑：“怎么会呢？呵呵呵。” 李钦才不管那么多呢。 哪怕这位参议员回去照实禀报，他都没在怕的。 雷纳德如何想得，李钦不清楚，但马修早已明白他的态度。 聊到这里，雪莉便起身：“好了，那我们这就走了，改天来我家里吃饭，希望这次咱们能把一顿饭吃完，行吗？” 李钦听后忍俊不禁，又变作哈哈大笑。 雪莉的两次邀约都不欢而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滑稽。 李钦将两人送上车，才止住笑声说：“华国有一句话叫事不过三，我相信下次的饭局会非常愉快的。” “希望如此。” 车子启动，离开了老鼠山农场的大门，那位艾登议员才真正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夫人，李先生的真实身份是……” 雪莉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心说这人就不知道做做功课？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不知道招惹的人是谁吗？ 她转身向后指了指远处的山头。 艾登议员看到了山头上的恢弘建筑群。 这才听雪莉开口道：“尤金度假村的老板，他妻子是新晋众议员瑞提亚。” 艾登听后的反应，反而显得奇怪：“只是这样？” 雪莉都被气笑了：“不然呢？还要怎么样？保留地长老会的股份，他与瑞提亚共同持有。”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该对参议长先生那么无理吧？” “哈哈哈。”雪莉不断摇头，深深凝视他，“这句话你可以回去对马修和雷纳德也说一遍，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而此时，雪莉心中也生出一种恍然。 曾经，在她心目中，雷纳德的形象高大伟岸，觉得丈夫无所不能。 现在他看看雷纳德手下的人，便彻底明白了，就靠着这群蠢货在手底下做事，又能有什么成就呢？ 州内的基本形式都看不清楚。 如果李只是一个普通角色，何必让雷纳德与老路易斯同时为他站台？ 再说那位退休后，来到尤金定居的前任众议长。 好好的忽然宣布退休，这里面若是没有李的手笔，打死雪莉都不信。 车子回到尤金，两人就分别了。 谷窛 雪莉的任务已经完成，李不会再对那家学校动手，而州内两派高层的和平共识，也已经达成，一举多得，皆大欢喜。 …… 与此同时。 一辆车驶入了老鼠山。 苏下车后，为后排的人拉开车门。 走下来的正是诺拉金斯利与她的女儿。 帕特丽夏好奇的看着山清水秀的农牧场，有些好奇，也有些惧怕，怀里抱着洋娃娃，显露着几分小孩子的警惕。 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大叔走了过来：“嘿，诺拉对吗？我听苏说起过你。” “哦，这个小天使就是帕特丽夏吧？” 杰罗姆跑来凑趣，心里其实有几分无奈。 苏之前告诉他，牧场的别墅里还有新的住客，所以让他以后少跑进来，免得不方便。 明明之前老板说好了，这是给他和苏准备的新家，怎么能不算数呢。 诺拉对女儿道：“帕特丽夏，叫人。” “你好……”小姑娘轻声道，然后又问妈妈：“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杰罗姆才道：“我是杰罗姆，牧场的负责人…哦，苏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便是诺拉都愣了一下，惊讶的看向苏。 苏直接一黑脸：“走开，杰罗姆，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看杰罗姆委屈巴拉的样子，又被他逗笑了：“哈哈，算了算了，还不帮着搬东西？” “诺拉，帕特丽夏，你们跟我去见老板。” 诺拉道：“帕特丽夏也要去吗？” 苏表面不动声色的微笑点头，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要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可能得不到这份工作。 不过这些话苏不用讲明，因为诺拉很快就会知道，她得到这份薪水待遇极高的工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是同等的。 而且，也一定会有考验任务。 起初，苏觉得危险的人，是那个笑起来很难看的丑陋老头史密斯，后来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家老板若要翻了脸，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杰罗姆留下搬行李。 母女俩跟着苏来到老鼠山大屋。 今天家人都不在，林奇去保留地开会，商议他之前给出的扩张计划，准备动手在尤金圈地。 大爹跑到了靶场，因为豪尔最近已经开始搬迁了…… 农牧区俱乐部的老客户这几天才知道，原来老豪尔已经将俱乐部卖给了老鼠山，如今成为李的职业经理人。 度假村开业后，农牧区俱乐部就会并入度假村。 这对农牧区的农场主们其实是一件好事，谁不喜欢在档次更高的地方玩耍呢？ 新靶场建成后，不仅比农牧区俱乐部的档次高，就算是保罗的西部靶场也远不能睥睨，所有设备都是最新式的。 听说老豪尔准备订购几架固定式机枪放在靶场，这可是让老枪手们激动坏了。 大娘等人就不用说了，每周的例行茶话会在尤金召开，如今又有了张沈两家，他们忙着给沈薇薇和张大少策划婚礼的示意。 至于两位新人，则跑去医院复查了。 李钦刚送走雪莉与艾登议员，就见到了三人到来，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将三人迎了进来。 盖德鲁只是一个眼神，训练有素的印第安保姆便跑来送去拖鞋。 李钦抱着霍利，笑着打招呼：“嗨，诺拉，这是我的女儿霍利……这个小公主就是帕特丽夏了吧？我是李。” “你好，李。”小姑娘很聪明，早已知道这就是妈妈的老板，而从面相上对比，也远比那个瘸子叔叔帅气、亲和。 小孩子很单纯，他们对人的好坏之分，只需要看颜值决定。 李钦一手抱着霍利，一手拉着帕特丽夏在沙发上落座，对她说：“我还有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不过她今天去学校上课了，等她回来，我可以让她带着你玩。” “妹妹？李，你的妹妹和帕特丽夏一样大吗？”小姑娘疑惑问。 诺拉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盖德鲁瓮声瓮气道：“是的，金斯利女士，乔乔小姐今年上二年级，是一个聪慧漂亮的小姐，我相信帕特丽夏在老鼠山会有愉快的生活。哦，对了，我是盖德鲁，老鼠山的管家。” 诺拉起初还听从容，却被这一板一眼的管家搞得有些局促了。 玛蒂尔听到动静走出来，哭笑不得道：“嘿，盖德鲁先生，别吓到人家了。” 盖德鲁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李钦则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诺拉，你既然过来了，就是答应来工作了，和苏一样成为飞行员。” “月薪两万刀，奖金另算，年底看情况会有13-15薪水，也就是多发几个月的薪水做年终奖。” 诺拉其实都没看那份合约，就签了字。 如今听到这个待遇报价，整个人给愣住了，虽然她早就想过，老鼠山的待遇不会差。 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华裔只是普通富豪。 可在经历波特兰的事情后，她才真切意识到，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大人物。 既来之则安之，诺拉倒是没有拒绝这份超高的待遇，没有人不爱钱，而在经历过几天的地狱生活后，她太渴望金钱了。 “帕特丽夏上学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们这几天先住在苏那里，之后具体是再盖一栋住宅，还是怎么安排，我们可以讨论。” “因为之前答应过杰罗姆和苏，那套别墅是她们的婚房。” 婚房？还送房子？ 诺拉惊讶，又在看向苏时，流露八卦的情绪：“看来，这几年你经历了不少事情啊，苏。” “拜托，我来老鼠山也没多久，但……好吧，杰罗姆的确是个好人，主要是道格也喜欢他。” 李钦又道：“今晚都过来吃饭吧，让帕特丽夏认识一下乔乔，我会让小茉莉也过来，几个孩子在一起玩会很热闹。” “帕特丽夏在老鼠山不会孤独的。” 寒暄一阵后，李钦让他们先去安顿下来，便打电话给大娘，让她们回来时带着艾丽和小茉莉，晚上一起吃饭，并说明了新飞行员入住的事情，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大娘自然来者不拒，很喜欢热闹。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一辆警车就停在了大屋前。 李钦笑着为史密斯开了门，没等保姆送来拖鞋，史密斯就光脚踩了进来，往按摩椅上一瘫。 李钦笑着看着他道：“你知道了？” “什么？”史密斯奇怪道。 “诺拉金斯利已经来了。” 史密斯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那她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好手头上有件事要她处理。” “又出什么事了？”李钦疑惑道，转而明白史密斯过来是有事情要说。 史密斯淡淡道：“之前的手尾没处理干净，原本我是想让怀特去做的，不过有了新人加入，总需要考验一番吧？你认为呢？” 李钦一听就懂了，微微颔首：“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681】热爱和平 日落黄昏。 家人们都各自返回了。 大娘与张珂指挥着玛蒂尔几人准备饭菜，来了兴趣的艾丽在旁帮忙。 客厅里的人，则关切着沈薇薇今天复查的情况，顺带问了一句张大少的病情，基本无碍。 这时，瑞提亚与林奇才一起下车，有说有笑的样子。 林雅婷端着杯红酒, 无奈道：“我爸这是焕发事业的第二春了。” 李钦奇怪的看她一眼：“这么早就喝酒？……老林想忙活就让他忙着呗，你俩的事业又不冲突，他根本不管你好吧？” 林雅婷一口干掉杯中的酒，翻了个白眼：“我成天这么忙，回来当然要放松了，我爸都不管我, 你还管？你是我的谁啊！” 话到此处, 她脸颊绯红，拧身便走了。 李钦心脏狂跳一阵, 趁着瑞提亚和林奇回来前，立马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作态，平复了心境。 饭菜上桌，盖德鲁通知了苏。 不多时，就见五个人从牧场方向一起走了过来，苏、道格、杰罗姆，以及今天的主角诺拉与帕特丽夏。 小姑娘穿着小洋裙，脸上还化了淡妆，完全一副天使下凡的模样。 李钦心里觉得好笑。 得嘞，儿童敬老院又添新人啦。 等他们从正门进来，见到乌泱泱的一群人，诺拉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隆重。 苏小声道：“糟糕，刚才忘了给你说老板家里的情况了，不过，你暂时也不用分得太清楚，时间长了就好了。” 诺拉微微点头, 不自觉紧张起来。 李钦笑着介绍，大爹大娘、林奇夫妇，然后是林雅婷和林雅菲，秦筱和秦老爷子。 张沈两家，还有史密斯一家。 最后的盖德鲁和玛蒂尔等人不上桌，中午来时诺拉已经见过了。 乔乔跟着小主人似的，陪同着帕特丽夏坐在一起—— “帕特丽夏，你也上二年级吗？” “是呢，你也是吗？” “我问你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我是长辈。” “为什么你是长辈？你明明跟我一样大呀。” “我哥哥是你妈妈的朋友，我叫你妈妈姐姐，所以你要叫你妈妈的妹妹什么？” “阿姨？” “嗯，你学的很快，比唐昊和警长的那个蠢儿子聪明多了。” 李钦早就瞪了乔乔好半天了，再也忍无可忍：“李乔乔，你要不吃饭就下桌！” 一桌人为止一静。 然后…… “哎呀，乔乔还是孩子嘛。” “你吼什么吼？” “乔乔不是陪帕特丽夏说话呢吗？多好啊！” “李钦,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孩子了？” 李钦：？？？ 瑞提亚、林雅婷忍俊不禁，后者还不忘对诺拉说一句：“放松点，诺拉, 家里的气氛很愉快的，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诺拉看着这个漂亮的东方女子，略微出神，又在她与林雅菲身上目光游移片刻：“林，你和你妹妹，我该怎么区分？” “你可以叫我林，叫她丽贝卡，那是她的英文名。” 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 可诺拉其实根本放松不下来，哪怕饭后乔乔和小茉莉就带着帕特丽夏去马棚看她们的小矮马了，已经是非常融洽的样子。 然而见识过老板的真实一面后，她总觉得那笑容只是一张伪装的面具。 不过等喝了几杯酒后，她终于还是逐渐平复下来。 特别是一想到今后的薪资待遇，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丝弧度，与身边的苏聊着空客h145的飞机操作台细节。 她有段时间没有驾驶了，不过想要重新上手，只需要很短一段时间的熟悉。 毕竟是特殊部队的飞行员出身。 九点半左右。 苏与诺拉拜别了李家，带着道格和帕特丽夏回到牧场别墅。 房子很大，四人居住都还显得冷清，偏偏是苦了杰罗姆，将他们送到门外后，只能滚回员工宿舍，闻一群臭老爷们的臭脚丫子。 诺拉不好意思道：“抱歉，打扰到你和杰罗姆了。” “没有，等你试用期过了，老板肯定会给你安排住处的。”苏说道。 诺拉听后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性格：“合同我没注意看……试用期是多久？” 原本以为这就踏实了，如果再来个试用期，她有点想哭。 然而，苏的表情更让她吓住了。 只见苏意味深长起来，脸色也变得肃重：“其实，也不算试用期，而是一个入职仪式，具体……” 没等她说完。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传来，两个女人立即转过头，看向了门外。 牧场别墅有两道门，里面一道木门，外面是纱窗门，夏季的俄勒冈就算不开空调也很凉爽，这样的设计能够防止蚊虫。 此时，纱窗门外站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但绝不会有人愿意因此而忽视这个老头。 苏的脸色又一次出现了变化。 “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招牌式的丑陋笑容展露了出来：“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能借用一点时间吗？我要与金斯利女士聊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苏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件事会发生，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诺拉同样在此刻觉察到不对，略显忐忑的看了一眼苏。 苏深吸一口气道：“史密斯先生是我的上司，也是老板最信任的人，诺拉，你去跟史密斯先生聊聊吧。”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家里和帕特丽夏有我在照顾。” 诺拉不是白痴，听到那最后一句话后，心里一个咯噔。 即便很不情愿，她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史密斯当即转身，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诺拉迟疑片刻，跟着上车。 车子发动了，离开老鼠山。 “我们去哪儿？” 史密斯目光看着前方道路，淡淡道：“先自我介绍吧，方才在饭桌上我们没能有太多交流，而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社交。” “我是史密斯，之前是老鼠山的安全顾问，现在是农牧区警局的警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农牧区警局都在为我们的老板服务。” 诺拉对此并不意外，她已经见识过老板的恐怖能力。 “老板的事业庞大，有人说，尤金是他的王国；所以难免遇到一些心怀叵测的人，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帮他处理这些事情。” “当然，大多时候，老板爱好和平。” 苏如果在车上，一定会一脸黑人问号。 是啊，老板可太爱核平了，一言不合就炸飞机，炸得还是自己家的飞机。 “关于这个职位的福利待遇，你应该已经得知了一部分。” 诺拉抓住了重点：“一部分？” 史密斯点头：“对，一部分，另外还有一些不成文的潜在福利。以我为例，你今天见到我的儿媳艾丽，患有癌症，现在每个月都会在老板的私人医院治疗，是免费的。” “我的年纪大了，而艾丽不知还能撑多久，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老板会负责照顾我的孙女小茉莉。” “而苏，她对道格斯特寄予厚望，那是个希望成为篮球巨星的孩子，所以老板为他单独聘请了私人教练，并交纳高昂的贵族学校学费。” “仅是一个私人教练，一年的开销就超过15万刀。” 诺拉倒抽凉气…… 如果只谈史密斯的例子，她还不觉得怎么样，毕竟承诺这种事很难讲。 可聘请私人教练，却是真金白银的砸钱。 年薪15万，如果这笔钱算在苏的薪水上，她一年的所得将超过五十万刀，这是什么概念？ 工作三两年，就能财富自由的退休了，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甚至可以周游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史密斯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又或者，你想为你的女儿做些什么。” “还是说，我也可以让人在监狱里照顾你的丈夫。” 提到丈夫，诺拉深恶痛绝：“哦，不！我不会把机会用在一个与我们母女不相关的人身上。” 史密斯又笑了：“所以，你接受力很强，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现实？” 诺拉愣住了，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但她隐约知道，她已经没得选择了。 “现实是什么？” “老板需要你的忠诚。” “忠诚？所以，我要证明自己？” “对，用行动！”史密斯冲着副驾驶的杂物箱努了努嘴：“里面是一份资料，以及你的新身份。” “你有黑水公司的履历，曾经的技能肯定没有放下，我对你很有信心。” 诺拉打开杂物箱，取出了文件袋。 里面果然有一份伪造的身份证明，另外的资料，则是关于一个叫‘布莱恩’的年轻人。 诺拉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袋子里还有一张机票，一个联系方式，到了地方你要采购装备，可以打那个电话，放心，会很安全。” “你，你们这是在犯罪。”诺拉声音开始颤抖。 史密斯却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而在一声呼喝后，诺拉竟然也平静下来，保持沉默。 车子最终停在了尤金机场。 史密斯看着脸色铁青的女人，笑道：“现在你要说想退出，我可以送你回去，你和你的女儿现在就可以离开。” 诺拉的双手攥紧了文件袋，胸腹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呼……” “我女儿见不到我，会很担心的。” “老板在带孩子这方面，很有心得，乔乔、小茉莉也会陪着帕特丽夏，明天就去办入学，到了学校，帕特丽夏会暂时忘记你。”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取决与你的办事能力。” 诺拉默默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哦，对了。”史密斯拿出一沓现金，递给了她，“这是经费，足够你搞定这件事了，去吧，孩子。” 诺拉接过了钱，将文件袋的机票和身份证明揣进兜里，而那份资料，她深深扫过一眼后，就丢在了车里，转而下车，步伐坚定的走进了机场。 史密斯看着那留在座位上的资料，都忍不住出神，只等那背影没入了机场大厅，他才呢喃自语：“这就背下来了？而且适应能力可比当初的苏要强太多了。” 他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女人了。 而在机场内。 诺拉已经镇定下来，按部就班的安检、登机，坐在经济舱的尾端，闭目养神。 拒绝后带着女儿离开？ 然后继续居无定所？ 哪怕现在她手上有学校退的一万多学费，也不足以为帕特丽夏提供稳定的生活，更别提是优渥了。 最后的下场她很难想象。 所以，她理智的作出了最优选，为了女儿，留下来。 因为苏是一个很好的参考例子，她现在的生活令人羡慕。 …… 尤金，绿草坪社区。 史密斯将警车停在了家门口。 艾丽与小茉莉今晚要住在老鼠山，所以家里面还是一片漆黑。 他锁了车门后，并未没有进家门，而是慢悠悠得像是饭后消食散步，走在社区的小路上。 不多时迎面遭遇几个夜跑的邻居，大家还停下来寒暄交谈几句。 一切都平常，符合一个六十岁老年人的日常。 来到一家别墅门前。 史密斯走上门廊，敲响了门。 门内隐隐传来说笑的声音，似乎是温馨的一家人正在吃着晚饭。 “是谁？”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打开了门。 就在他见到史密斯的瞬间，吓得笑容尽散，更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说不出一句话。 饭厅里传来问询：“尼尔曼？你还好吗？是有客人来了吗？” 尼尔曼如梦初醒，连忙喊道：“没什么，是律所的事情，我要出门一趟，你们先吃。” 说完，他就走了出来，关闭了房门。 拉着面前的小老头，快步离开家。 只在走出庭院，尼尔曼就哭诉乞求起来：“史密斯先生，拜托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史密斯冷笑：“我给过了，但你没珍惜，我的人已经去料理你没完成的事，为了避免麻烦，你不该继续待在尤金。” 尼尔曼正是保罗的私人律师。 保罗身死当天，他就接到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被他送走的布莱恩，一张是他的全家福照片。 他早已作出了决定，可谁知道，事情办砸了。 而如今，他很清楚的知道，史密斯这句‘不该继续待在尤金’，可不是让他离开这个国家。 大概，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意思。 噗通。 他在夜幕的阴影中跪下：“放过我好吗？求求您，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我还有家人、孩子，他们需要我。” “我可以出国，举家离开米国，永远不再回来。” 史密斯不说话。 许久后，尼尔曼终于放弃了，失魂落魄的起身：“那，那能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吗？这是我唯一的奢望！” 史密斯忍俊不禁：“你给自己找了条活路！你要感谢你的妻子和孩子！” “明天你要去金羊毛投资公司报道。” “另外告诉你的妻子，等尤金度假村开业后，她将在那里得到一份职位。” “尼尔曼，不要让我失望第二次，第二次我不会再来见你，你懂了吗？” 说罢，史密斯径直离开。 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家人孩子的人，至少在史密斯这里，通过了考验。 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与李一样，都热爱和平。 【682】股权书 尼尔曼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金羊毛投资公司。 前台穿着裹身裙的小姐姐友好的询问这位胖墩墩的中年人：“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姓名是……” “尼尔曼，尼尔曼.珀森。” 前台查询了记录，发现并没有登记：“抱歉，我没有发现您的预约，请问你要找谁？” 尼尔曼反而露出一脸茫然…… 找谁？ 我也不知道我找谁啊。 说找史密斯行不行？ 不过正在他发呆时, 背后传来了一道女声：“他应该是来找我的。” 唐娜端着咖啡杯出现在门口，她方才就一直关注着大门的方向，原因是昨晚那个该死的老头联系了她，要给她安排一个助理。 不等唐娜问为什么，那边就挂了电话。 唐娜很清楚史密斯在自己老板面前的地位，当然, 她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忿忿不平一阵…… 你就不是个狗腿子嘛。 老娘可是上过床的。 尼尔曼得救了，转头看向唐娜，又不自觉的震惊，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您，您是谢尔伍德女士？我在东部律师峰会上见过您的，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可，可您怎么在这儿？” 唐娜想说，你怎么在这儿的，我就怎么在这儿的。 “出了点事，我的律师执照被吊销了，现在是金羊毛的副总裁。” 二人来到办公室，唐娜又问：“你也是律师咯。” “是的，我就在尤金经营一家律所，珀森事务所，做得都是本地人的生意，远不如您那么有名气。” 唐娜打趣起来：“那以后是不干了吧？” “……嗯。”尼尔曼哭笑不得的点头。 “正好，公司法务部的都是一群新人，你去过去带队吧，今后有官司，你来主持, 我没有资格上庭了, 薪资待遇你出门去跟托马斯去谈。” …… 老鼠山。 一早，李钦送几个小家伙去学校。主要是给帕特丽夏办理入学。 苏在诺拉的行李中找到了她们的母女身份证明。 主人不在，这么掏包好像不太礼貌，不过母女俩显然没什么可被外人惦记的东西，除非诺拉之前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自己有时候会玩某种娱乐设施。 来到绿草坪社区。 几个小家伙背着书包跟小伙伴进教室了，李钦则牵着帕特丽夏走进办公室，却意外发现了艾萨克的妻子格温。 格温见他过来了，也很惊奇：“李……哦，这个小姑娘是？” “农场新招了一个飞行员，帕特丽夏是诺拉的女儿，要转学进来。” 格温是见过苏的，表示疑惑：“是苏出了什么事吗？” “哦，没有，家里人多，新买了一架直升机。” 这话一出。 办公室几位老师都发出一阵惊呼。 早知道老鼠山李很有钱，却没想到夸张到这个地步, 新买了一架飞机？这种话要在普通人嘴里说出来, 更像是给孩子买了一个玩具飞机。 又因为办公室人的存在, 李钦暂时没问格温怎么没去俄勒冈大学任职。 先给帕特丽夏办完了手续，两人带着她前往班级。 帕特丽夏对于新环境有些害怕，轻声问道：“李，我妈妈呢？昨天晚上她就不在，我是跟苏睡在一起的。” “你妈妈出去工作了，出差你明白吗？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在学校有乔乔和茉莉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对吗？等下午放学，我再来接你们，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小姑娘颜值爆表，惹人疼爱。 来到教室，与乔乔、小茉莉在一个班，乔乔一副班级霸王的样子叫喊：“帕特丽夏是我的朋友，你们都不准欺负她。” 帕特丽夏顿时有了安全感，昨晚就一直跟在乔乔后面当跟屁虫呢。 搞定了孩子的事情，两人才离开。 格温道：“你放心好了，学校里有我看着，她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如今没了外人，李钦得以开口询问：“不是说好去俄勒冈大学的吗？出了什么意外？” “我就知道你要问。”格温笑了起来，显然不是出了变故的样子，“秋季学期很短，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我在那边已经办理了入职，等新年后过去报道。” 听说没事，李钦就放心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不用不好意思。” “我知道，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格温将他送出学校。 蕾切尔与切克开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她从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文件：“酒厂股份已经剥离出来了，这是不记名股权书。” 李钦看后很满意：“你去送给林吧，我就不出面了。” 蕾切尔却笑了起来：“老板，送礼物这件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您也不是高中生了，难道要别人帮忙递情书？” 切克在旁愣了一下，狐疑看过来。 李钦差点被骂街，蕾切尔也没见过林雅菲几面，怎么就大嘴巴病毒感染了？ “什么叫递情书？说什么呢？” 蕾切尔吓了一跳，才小声道：“我，我开玩笑嘛，米国式幽默。” “挺好笑的，下次别开了。” 切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即道：“老板，我知道我的责任是什么，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昆帕先生。” 李钦当然没必要给手下人解释那么多，听到他的话后，只是勉励的点了点头。 “那股份呢？我是说，我去送的话，林肯定不会接受，让我退回来，我只是个小人物，夹在你们之间很难做的。”蕾切尔又道。 李钦一时间有些麻爪了，搞得心烦意乱，最后是能将股权书拿过来：“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开车。” 蕾切尔松了口气，三人上车出发。 李钦给林雅婷打了电话，得知她已经到了城区。 这几天酒店正在做结业清退，度假村开业就在眼前了，到时候可以预见城区各个住宿旅馆的冷清。 每年冬季，滑雪客还能为旅馆带来收入，如今很多小老板都已经转行。前段时间还有人发起抗议，只是没见到效果。 行业群体太小，引起不了太大关注。 整座尤金城的人都明白，度假村开业对城市大发展是有好处的，没人会在意那零星几个人的生计。 而且没看城区最大的豪华酒店都要结业了吗？ 有店铺、有场地的人，早开始动脑子转行了，怨天尤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酒店员工暂时并未清退。 李钦到来时，封闭的大厅内，里奇正带着员工做培训，见到李钦到来，里奇赶忙跑了过来：“老板。” 蕾切尔在旁解释道：“里奇先生已经通过了面试考核。” 李钦后知后觉，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恭喜了。” 里奇看起来意气风发，如今非但没丢了饭碗，反而新合约的薪资待遇更好了。 只不过服务协议是一年一签，假设今后没做好，随时有被清退离场的可能。 所以他加紧训练手下，争取把这个大腿给抱紧。 至于其他员工，也付诸极大热情，如今工作不好找，现在能去往炙手可热的度假村酒店，对他们来说可是福报，没人会不珍惜。 “林总让我们继续在这里培训，另外厨师也在开发新菜色，为了度假村开业做准备，我们还招纳了更多的新员工，度假村酒店的规模可比这里大多了。” 戾气这番话说的理所应当。 在他的心里，还以为度假村也有林雅婷的股份呢。 李钦听到这话，当即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雅婷摆明了给自己白帮忙呢。 两人没多说，公司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管，告诉里奇听从公司安排，自己则上了楼，前往林雅婷办公的会议室。 利奥波特当初开发酒店时，就已经搬去澳洲了，为了给酒店节约更多空间，就没有设立总裁办公室。 所以现在林雅婷也只有在会议室内充当办公场所，但这样一来，与整个团队一起办公，显得非常宽敞。 李钦上楼时，蕾切尔就没跟着。 酒厂股份那么值钱，老板一送就是5%，这要不是情书那就见鬼了。 真要有人能送蕾切尔这么多钱，她保准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送上门去。 小女孩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着玛丽苏情节，希望天降富豪，让自己成为阔太太。 来到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 李钦在门窗上瞄了几眼，就看到林雅婷颇具威严的样子，对员工训话。 一向成熟稳重的副手蒋小禾，此时都有些脸色苍白。 等会议结束。 李钦才适时敲响了门。 一名员工跑来开门，见到是李钦，露出笑容：“啊，李总来了？” 一众员工都看了过来。 只见李钦似笑非笑的样子，他们瞬间明悟，刚才被臭骂的样子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钦没装模作样，道：“林总，你发起火来很吓人啊，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林雅婷白他一眼：“设计方案到现在没有定下来，我发火不应该吗？我的事情你少管！” “还有，你来干什么？闲着没事回家陪霍利啊！” 她明显气儿还没消。 蒋小禾趁此机会示意员工们先离开，将场地留给二人，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李钦走到长桌旁坐下，故意将文件袋放在林雅婷能看到的地方，她却没有抬头看一眼。 反而是李钦，疑惑的拿起放在林雅婷文件堆里的一本书—— “这不是提亚的书吗？” 他随手翻看，发现里面还夹着书签，并且有明显长期阅读的痕迹。 “你一直在看？提亚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 等他看向林雅婷时，不知为何，林雅婷脸颊通红，显得坐立难安起来。 她也不装高冷了，将手头的事情放下，看着李钦道：“你来做什么啊？忙着呢。” “有事就快说。” 李钦不卖关子了，将文件袋递给她：“送你的礼物，以后别说我不给你发工资了。” 林雅婷狐疑接过，将文件抽出来后，眼神呆滞了。 “我不能要。”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 李钦笑嘻嘻道：“拿着吧，以后酒厂还得你帮我看着呢，之前你也付出了这么多，还帮我缓解了资金压力，别跟我客气了。” “我本来想给10%的，就是怕你不接受，才变成5%。” 林雅婷听到这话，反而笑了：“10%我就接受。” “真的？”李钦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林雅婷道：“真的呀！我敢要，你敢给吗？一次送我这么多钱，你问过提亚吗？” 咝。 你特么玩我呢？ 而且，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钦一下子有些懵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雅婷面颊也红红的，最后低下了头：“没事你就走吧，别在这儿捣乱了，成天什么事情也不做，那就回去好好陪霍利，提亚工作也忙，家里总要有个人照看着。” 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言语，只不过林雅婷并非二者中任何一个角色。 李钦呆愣楞的起身走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林雅婷并没有将股权书递给自己。 这是……接受了？ 他表情茫然的出了门。 只在房门关闭。 林雅婷猛地抬头，大口呼吸着，又连忙拿起方才被李钦翻过的书：“他没看到里面写着什么吧？吓死我了！” 然后，她又拿起了那股权书，痴痴笑着：“算你有良心。” 可谁知。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开了，连门都没敲。 林雅婷愕然回头，她手中还捧着股权书呢。 然而，李钦就站在门口：“啊，对了，下午一起带乔乔、小茉莉和帕特丽夏去蓝町吃饭怎么样？我问了瑞提亚，她跟你爸要很晚才从保留地回家，咱们在外面吃算了，成天在家吃中餐，偶尔换换口味。” 林雅婷茫然的点了点头。 李钦又坏笑一声，冲着她手上的股权书努了努嘴：“没想到你也挺口是心非啊？怎么样，礼物喜欢吧？” 林雅婷见被戳穿，气急败坏，一把将股权书丢了出去：“拿走！我不要！！” 李钦才不理她呢，转身就走了。 这一次，林雅婷不敢乱来，生怕那人再闯进来一次，只是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不一会儿，蒋小禾等人回来了。 她从地上捡起了文件袋，下意识拿出来一看，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不久后，目光不断在股权书与林雅婷身上游走。 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小声道：“李总，给你的？百分之五？那就酒厂？” 蒋小禾语无伦次了。 她是知道酒厂给约瑟夫卖出股份的事情。 人家5亿美金才拿走百分之三，现在林雅婷白得百分之五？ “嗯。”林雅婷又红了脸，轻轻点头。 蒋小禾小声道：“你是想好了？不改了？” “哎呀，小禾姐，你赶紧忙工作，别在这儿八卦了。” 蒋小禾被逗乐了，五味杂陈：“你啊你，我说你何苦呢，就算人家同意，你自己也愿意，你爸妈怎么办？” “小禾姐！~~” “行行行，我不说了！” 【683】买下白鹿湖？ 傍晚。 尤金下起了小雨。 这绝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本地人的脸上大多露出了对未来两个月的忧愁。 这预示着雨季的到来。 哪怕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人，也很难称得上“习惯”二字，顶多算适应，人类一直在适应生存。 李钦下午没回家，免得孩子们放学时还要跑来，正好亨利打来电话, 他便前往市政大楼。 来往的工作人员对李钦早已不陌生，无论他认识、不认识的，都会迎面打个招呼。 办公室，外间的布鲁克见李钦来了，起身送来茶水，便关闭了房门。 亨利依旧一副死猪相，肥胖的身躯陷入在柔软沙发上，李钦都能隐约听到弹簧丝承受不住的痛苦低吟。 李钦嫌弃的看着他：“你今年三十五了？小心没两年因为肥胖致死。” “哦, 谢特，你一见面就要跟我吵架吗？还是说先来一次摔跤？”亨利笑骂道，其实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成为市长后，亨利日渐发福，后来又开了汉堡店，因为肉饼馅料使用老鼠牛，口味绝佳。 他可不是单纯的带货那么简单，有事没事儿就让汉堡店员工送两个来胡吃海塞，最近体重飙升的已经没个人样了。 李钦坐下后道：“叫我来做什么？” “哈德曼借的钱，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让你的可爱小秘书查一下。” “就这？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你把我从老鼠山叫来？你飘了啊亨利。” 亨利才不上当呢，“别逗了，有人看到你在尤金，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哈德曼能这么快还钱，是李钦没想到的。 但这件事肯定不是重点，以亨利的尿性, 往往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吧，你又有什么要帮忙的？” 亨利没有直说，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问道：“林的父亲和瑞提亚正在尤金圈地？有不少人向我问起这件事，特别是州内几家银行，听说你们正在借贷？” “大家都知道你们很有实力，林的情况我同样了解，利奥波特家族的产业都被你们收购了。” “不过既然这么有实力，就不用玩资本那一套了吧？你们想空手套白狼？” 林奇的圈地计划很完美，但这不是背地里的阴谋，而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 正如亨利当下所说…… 大家都知道他们很有实力，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空手套白狼的打算，但大家都默认了这件事。 哪怕中途跳票，是让银行遭受损失，可如果这件事成了呢？银行岂不是也能跟着大赚一笔？ 如今的情况就是，话语权掌握在老鼠山、保留地的手中，外面的人很难进场吃这一块肥肉。 银行如果不陪着他们做这件事，就等同于失去了一次机会。 所以，哪怕明知风险存在, 银行方面还是愿意一条道走到黑。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钦可不会在乎银行家的死活，笑道：“他们不愿意, 可以不合作，找你来当说客是什么意思？” “嘿！”亨利不满道：“我可不是说客，搞清楚好吗？我们是自己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几家银行可能打算联手针对你们，提高合作价码。” 李钦不以为然：“生意就是生意，大家总要讨价还价嘛，而且这件事我不关心，都是林的父亲和保留地在做，不过你的提醒我会转告他们的，谢谢。” “所以，我可以走了？” 他打趣的看着亨利。 狗屁的提醒。 这种事情需要他提醒？ 银行的人不傻，肯定要谨慎对待这件事，林奇、保留地长老会更不是白痴，庞狄那些家伙就算不如托亚，也一个比一个精，商业的事情，自然有商业的处置办法。 亨利兜兜转转，还没说到重点，显然没什么诚意。 此时，眼看李钦看破了他，亨利顿时着急起来，也不伪装了，连忙按住他：“嘿，老兄，别急着走，我直说了好吧，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李钦直接无奈了：“我说，安东尼奥市长，我们的关系相处到现在，不用绕圈子了吧？你的不坦诚，让我很失望。” 亨利哭笑不得：“是是是，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多次麻烦你，我也很不好意思啊，求人者总是卑微的。” “而且……”他逐渐真诚起来，紧紧攥着李钦的手道：“李，我们是兄弟，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掺杂那么多利益价值，我们的感情，应该是纯粹的。” “呕。”李钦差点吐了，连忙抽出了手，骂道：“玛德法克你35岁都没结婚，我很怀疑你的取向问题。” “还有，别演戏了好吗？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你知道我不会对你袖手旁观的，当然，前提是这件事很重要。” 亨利憨憨的笑了，“李，你对我太好了。” “滚，我说了，我不搞基！” “事情是这样的，白鹿湖原始森林你知道吗？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除了威拉米特山谷瀑布和俄勒冈与加州贯连的1号海岸公路，那里是最负盛名的旅游景点了。” “所以呢？” 亨利扭捏一阵，似乎非常难以启齿。 李钦早就没脾气了，见他不说话，直接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亨利才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想法，把白鹿湖买下来？” “？？？” “玛德法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钦直接爆粗口了。 正是因为亨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难以开口，此时更是满脸尴尬：“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接受，或是拒绝，毕竟我也知道，这件事太为难了。” 李钦被气笑了：“何止是为难，那么大片地，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更何况，环境保护署那些人可不好说话，记得吗？我第一次找你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我在自己的农场里挖了一个鱼塘，他们竟然给我找麻烦！” “自然资源肯定不能做商业用途开发……” “所以，我拿下白鹿湖做什么？在里面养鱼，还是在森林里放养野猪？” 米国对于自然保护很严苛，以尤金农牧区为例，所有农场主自有土地下的林区、山川、溪流都应有义务进行保护。 每年环境署会来人评估考察，涉及破坏者会遭遇重罚。 他也不能取缔你的土地权，但一笔笔罚金下来，总能让几个农场主破产。 白鹿湖原始森林那么大，拿到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 真要被私有…… 乐子就大了。 不是李钦的乐子，是环保署的乐子，乐得天天来找麻烦，这样他们就能在办公室开心数钱了。 “亨利，我觉得不当朋友可以，但你不能当害我的敌人。” “抱歉，我帮不了你，告辞！” 李钦才不管那么多呢，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这时的亨利也不好拦着了，坐在沙发上苦笑一阵，最后变作羞恼：“我管那么多呢，又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我当得罪人的坏人？” …… 蓝町餐厅。 几个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乔乔、小茉莉和唐昊完全不顾及形象。 明明在家里也没饿着过他们。 偏偏是帕特丽夏，很文雅，很淑女，摆弄着儿童刀叉，有模有样的细嚼慢咽。 林雅婷直接成了保姆，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然后发出一声抱怨：“我发誓，我这辈子不打算生孩子了。” 李钦则望着窗外的雨景道：“不生孩子好，家里已经有了。” 林雅婷又不自觉得脸红了，以为李钦意有所指，可等她抬头，才发现李钦看着外面出神。 绯红变作怒红。 “你叫我来吃饭，你就这个态度？” “啊？”李钦回过神来，“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几个小家伙才不管两个大人呢，胡吃海塞。 家里的饭菜固然好吃，但总是做不出餐厅里的味道，而且老鼠山较少吃海鲜，今天可是一次性满足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李钦回忆起来，但想得不是很真切：“你说，生孩子？你要跟谁生孩子！” “李！钦！”林雅婷气得咬牙切齿了。 李钦赶忙道歉：“雅婷，对不起啊，我在想别的事情，主要是……太滑稽了。” “借口！” “我说真的，中午我从你那儿走了，就接到了亨利的电话，这我不可能骗你，你到时候问蕾切尔就知道了。” 林雅婷皱起眉，觉得事情不简单了，李钦很少这么神游：“又出什么事了？” 李钦才将事情经过说清楚。 等说到亨利的警告时，林雅婷与李钦当时的反应一致，她最早接手家族生意时，林家做得就是房地产。 这本就是与银行、市政的三方博弈，几家银行要联手很正常，就算亨利不提，林奇早就有考虑了，最近天天在保留地一呆就是一天，他可不是去旅游的。 老人家正焕发事业第二春。 就如同当初的秦老爷子一样。 然后，李钦才说白鹿湖的事情。 林雅婷听完也蒙了：“买下白鹿湖原始森林？亨……他疯了。” 碍于在蓝町，人多眼杂，林雅婷的惊呼还是克制了许多。 李钦耸了耸肩：“所以，我到现在都纳闷呢，他怎么想的？” 林雅婷沉默一阵：“肯定有内情，你没问？” “问？”李钦啼笑皆非，“你觉得有必要吗？揽下那么大摊子，可不是做后花园那么简单。” “不说要花多少钱了，那跟农牧场还不同，一草一木都不能动，我当初在自家农场里挖个人工湖，都被环保署的人找上门来了，说我的池塘水源会污染老鼠溪，就特么离谱。” 林雅婷幽怨一句：“孩子在呢，别说脏话。” 李钦继续道：“……你想，我要拿下白鹿湖，那得多少麻烦？最关键的在于，没有任何实际利益可言啊！” 林雅婷这时候反而笑了起来：“所以呢？你的苦恼来源是什么？” 李钦不说话了。 林雅婷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你是好奇，亨利不是白痴，为什么要找你帮这个忙？他不可能作势你往一个火坑里跳，否则第一个完蛋倒霉的人，就是他。” “然而，你很清楚这件事出力不讨好，所以连他的解释都没有听，就直接离开了。” 李钦忽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苦笑道：“还是你懂我。” 林雅婷有些得意，继而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你说说看。” “目标不是已经有了吗？如果你这么好奇，不妨自己先调查一下白鹿湖原始森林发生了什么，作进一步评估，等你搞清楚了以后，再去找亨利开诚布公，不管是否帮忙，至少你是关心过他的，他也应该感恩。” 李钦眼前亮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是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晚饭后，两人先将唐昊和小茉莉分别送回家，才带着乔乔和帕特丽夏前往酒店顶层乘飞机。 酒店结业改制后，停机坪也会保留，只是变作大型商场罢了，起飞降落并不影响。 林雅婷每天进城时，也需要乘坐飞机。 现如今只等着诺拉回来，两架飞机就能同时启用了。 而对于诺拉金斯利的任务，李钦并不感到担心，那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 一个艾滋病人，有太多种办法让他意外死亡了。 到家后，瑞提亚和林奇还没回来，李钦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抱着霍利，然后站在门廊外给史密斯打了电话。 “怎么了？” “最近有听说什么消息吗？” “尤金？哪方面？” “白鹿湖原始森林的。” “……”史密斯沉默一阵道，“那片湖区不属于尤金直接管辖，属于弗迪南德小镇，那边的消息我不清楚，但我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辛苦了。” 史密斯径直挂了电话。 而李钦抱着霍利回到屋中，则皱起了眉。 不属于尤金？ 也对，农牧区已经是尤金边缘了，跑一趟还要四十分钟呢。 可关键就在于…… 不属于尤金的话，亨利在搞什么鬼？ …… 农牧区俱乐部的搬迁并未结束，至少在度假村酒店开业前，农牧区的农场主还需要一个放松娱乐的地方。 史密斯很少过来，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当他走进时，大家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农牧区警局成立已经一年了，大家早知道这个臭脸警长是个很无趣的人。 史密斯更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找到老豪尔：“知道西边的丛林出什么事了吗？” 老豪尔愣了愣，摇了摇头：“白鹿湖？鬼才知道！冬季我们才会去狩猎，那地方能出什么事？” 然而，正在柜台后的酒保却疑惑看着史密斯：“警长先生，您问白鹿湖做什么？” 史密斯看着这人的陌生面孔，并没说话。 老豪尔笑道：“新招的酒保，比利。在弗迪南德混不下去了跑来的，现在在莫克西农场做事，晚上会来我这儿兼职。” 史密斯点了点头，才问那年轻人：“白鹿湖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比利摇头：“没听说啊，你要有兴趣，我可以帮您问问。” 史密斯听后，拿着桌角的便签写下自己的号码，就离开了。 比利对于他的态度有些无语。 老豪尔笑着道：“史密斯可是跟李混得，你要能给他有用的消息，说不定能从莫克西农场跑到老鼠山，你知道老鼠山的待遇吧？” 比利瞬间就不生气了，打定主意，下班后就联系家里问问情况。 【684】煽情的史密斯 “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鼠山，史密斯开车到来，带回了消息，让李钦更是感到一头雾水。 史密斯解释道：“如果是城里的事情，我有很多探听消息的渠道，但在农牧区和白鹿湖……说实话，上次还是我这么大年纪以来, 第一次去白鹿湖游玩。” “不过豪尔的俱乐部，有人或许知道一些消息，我已经在打听了。”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亨利。”李钦皱着眉道。 史密斯疑惑：“亨利说了什么？” 李钦哭笑不得看着他：“亨利问我，有没有兴趣买下白鹿湖森林，我觉得他一定是喝多了, 所以我直接离开了，没有听缘由。” 史密斯被这句话逗笑了。 “你说的没错, 他喝多了！所以，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件事呢？我不觉得买下白鹿湖原始森林有什么意义，而就算有，也是对亨利的意义。” “这些政客总是想要无数的政绩，而从不考虑他们从外界获取了多少，压榨了多少纳税人的钱，永远的恬不知耻。” 史密斯从来是这么直接，而他对政客有着本能的恶感。 当然，在面对亨利时，他很克制。 这种态度大概得自于他儿子的牺牲，而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最后还是他自己带着亲信手下，杀光了一个罪犯的老窝，最后落得一个被迫辞职的下场。 否则凭借史密斯的个人能力，现在应该不会有艾萨克什么事儿。 “亨利也只是问问，而我更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蠢事，只不过人总是好奇的，特别是这件事显得非常诡异, 不是吗？” 史密斯调笑道：“我觉得，亨利找错人了。” “什么意思？”李钦疑惑道。 史密斯很意外的卖了个关子，望向屋内：“请我喝一杯吧，最近越来越容易感到疲乏，我可能真的老了。” 李钦打量着他，白发并不算多，与两年前认识他时没什么不同。 又或者是经常见面，才没有太大的感觉？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史密斯年纪不小了，他已经快六十岁了。 米国这个年纪的小老头，身体素质好的也就打打高尔夫，更多的还是因为疾病困扰，要么在家，要么在养老院消遣最后的无聊时光。 而他在一年前，还能一个人干翻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度西斯，已经是超乎常人了。 想到这里，李钦约莫有些感慨，带着他一边进屋，一边说：“史密斯，别那么快退休, 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 史密斯继续笑道：“放心好了, 我还打算给小茉莉挣更多的钱，至少五年……嗯，五年内我不能退休。” “十年吧。”李钦倒了红酒给他，笑着说出美好的夙愿。 “借你吉言。”两人碰杯。 史密斯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闭上了双眼，这才重启了方才的话题：“亨利要找人买白鹿湖森林，更应该找保留地才对，印第安人对土地的执着可比任何人都强烈。” “而且，白鹿湖原本就是他们的祖辈狩猎的林地。” 李钦摇了摇头：“保留地可没那么多钱。” “哦，我忘了，保留地也是你的。” “拜托，我只是大股东。” “呵呵。” 这笑声听起来不是那么的礼貌。 当初，如果不是李钦宽宏大量，想要拿走所有人的股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即便到了现在，谁又敢忤逆他的意志呢？ 除了那个铁憨憨昆帕，还带着托亚的遗命，要为瑞提亚守护好这片属于印第安人的疆土。 “保留地现在没钱，风电项目是坎内特跟保留地共同出资，而且他们最近还在打算去尤金圈地，发一笔财。” “白鹿湖拿到手，很难有商业作为，印第安人也没想象中那么有钱。” 史密斯睁开眼，道：“所以咯，亨利把你当成了冤大头，保留地没钱，但是你有。” “算了吧，不聊这事儿了。” 暂时没有准确消息，聊下去也是让人好奇心多余泛滥。 李钦瞥了一眼客厅另一头。 瑞提亚抱着霍利在看几家老人打麻将，这一幕还真有点华人儿媳妇的样子。 然后，他才道：“诺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史密斯淡淡道：“一个很简单的小任务而已，这可比炸了艾肯的飞机，难度低多了，如果这都处理不好，她的考验就算失败。” “嘿，搞清楚，那是我的飞机。” “但那段时间被艾肯征用了不是吗？” 两人谈话声很低，不担心客厅的监听会听到。 “诺拉金斯利有黑水的履历，那家公司你应该听说过，臭名昭著，为了客户的报酬，做了很多丧良心的事情，而他们最大的主顾就是cia。” “所以，她会很顺利完成任务，否则我都要怀疑，黑水这些年的境遇是不是变差了。” “诺拉这么厉害？” “应该是，至少比苏的履历强悍。我能感觉出来，诺拉更适合接替我的位置，她做事很果断，考虑问题的思路也很直接，我送她走时，她没有多余的反应。” “那苏呢？”李钦挺好奇史密斯的评价的。 “苏就这样吧，帮你照顾老鼠山，实在需要时，也可以为你处理一些事情。” 李钦又一阵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觉得你在交代后事？不是说好了，至少再干五年吗？” “呵呵，提前规划好，就可以着手培养了，例如你平时可以指派给她一些小任务，开始磨炼，她还是需要成长的，比起我……那可差远了。” “很少见到你这么自夸。” “或许，真的老了，才会回忆自己最强盛的时期吧，人一辈子，总得留下点什么值得回忆纪念的东西。” “法克，能不要继续煽情了吗？” “哈哈哈，好好好！” 而这时。 客厅另一边的麻将声忽然一顿。 一众人都错愕的转移目光，惊奇的看着大笑的史密斯。 史密斯还会笑？ 哦，不，我是说他会笑得这么开怀？ 虽说依旧很丑陋，但他这幅表情，是大家前所未见的。 张沈两家对史密斯不了解。 又发现大家惊奇的表情，更为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儿，就是……史密斯竟然会笑？” 李钦和史密斯也觉察到这边的寂静，后者高举酒杯示意了一下：“别打扰你们的游戏，我们随便聊聊。” 搓麻继续。 不过瑞提亚却抱着霍利走了过来：“聊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史密斯见她过来，却没在李钦面前那么放松了，从按摩椅上直起了身子。 瑞提亚无奈道：“拜托，史密斯，你在跟我客气什么？好好躺着吧……算了算了，你们继续吧，看来我在这儿有些碍事儿。” 等她转身离去。 李钦发现，史密斯竟然点了点头，仿佛是对瑞提亚那句话的认可。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不太自在。” “为什么？” “上次开诚布公，总觉得之前欺骗了瑞提亚，而且……那位林，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林？你又知道什么了？”李钦表情顿时不自然了。 史密斯嘿嘿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完，把空杯子递给李钦：“我知道你不想谈这件事，那就用酒把我的嘴巴堵住吧。” 毫无意外。 史密斯今晚喝多了，并且住在了老鼠山的客房。 他这样真的很反常。 而等李钦上楼说起二人的谈话时，瑞提亚道：“史密斯真的老了，你没发现吗？皱纹明显增多，艾丽之前还跟我说，担心他的健康，要不是圣蒂斯给出的全面体检报告说他强壮的像头牛，他这个年纪，真的让人担心。” 李钦听到体检报告，却是放心了。 体检骗不了人，这老家伙显然没那么脆弱。 “五年吧，就五年吧，到时候让他退休，也搬过来好了，他帮了我许多，为他养老送终是应该的，小茉莉我们也好好照顾，说不定这老家伙以后能熬到小茉莉长大成人，结婚呢。” 今天不知怎么了，就特别煽情。 瑞提亚看着李钦的脸庞，道：“我们也会老对吗？” “谁不会老？” “所以咯，我们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哎呀……李，我真的太幸福了，谢谢有你，我比任何女人都幸福。” 李钦惊呆了，好像从结婚后，除了“开家长会”时，瑞提亚很少再说这种表白的话。 “你怎么了忽然？我被吓了一跳了。” 瑞提亚幽怨的打了他一下，而后，一双大眼睛又水汪汪的：“可能……排卵期了，要不，今晚试一下？” “瑞提亚老师，你要这么聊，我可就不困了！” …… 米国中部，密西西比平原北部，爱荷华城。 诺拉金斯利梳妆打扮，穿着火辣的短裤皮衣，走进一家派对现场。 她今年三十出头，一直做家庭主妇，又因为喜欢运动，看起来比真实年纪年轻许多。 这是她抵达的第二天，也早有了布局。 没有携带任何杀伤性武器，甚至就连出发时史密斯给的军火商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杀人，不一定要枪。 但也不是如电影电视的特工片一样过分夸赞，说什么头发也能杀人。 派对的年轻人在躁动的音乐下热舞。 此时已经有醉汉打摆子了，在过道里跌跌撞撞。 这是一个民居庄园，招待的都是附近的有钱人。 “嘿，美丽的小姐，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有人拦住了诺拉，作势要往她身上靠。 可她仅仅是稍一侧身，就游刃有余的滑走，言语轻佻的抛了个媚眼：“抱歉了，帅哥，我有人了。” 诺拉钻入人群不见，一边走着，一边找寻。 终于，他在厨房吧台看到对象。 一个看起来不像是患有疾病的年轻人，怀里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孩。 诺拉眉宇间闪过一丝恶心厌恶。 那女孩恐怕才高中？ 而这个该死的男人，可是患有艾滋的！！ 她走了过去，作势要在吧台拿酒，却“恰好”被旁人一撞，跌倒在那个名为布莱恩的男人身边。 手中，一个针剂摸出，顺势刺入布莱恩的大腿，瞬间按下推注。 剂量很小，甚至不是什么致命毒素。 又因为她的碰撞，让布莱恩并无察觉。 “抱歉，不好意思，是别人撞了我。” 针剂被她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再这样的派对里出现针剂很正常，更何况她还提前将指纹做了模糊处理。 布莱恩并没有在意，他已经喝多了，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原本照顾他的保镖，竟然卷了他的钱跑路。 所幸更多的钱还在账户里，才没遭遇更大的损失。 而原本说好会帮他安排一切的尼尔曼，却打不通了电话，似乎对他彻底放弃了。 他无数次臭骂那个该死的律师，要不是因为他立下信托协议，自己也不用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所幸，有钱在哪儿活得都一样，他很快认识了朋友，也找到了女人。 而今天的新猎物，看起来秀色可餐。 布莱恩心想，如果等这个女孩跟他玩完后，却错愕的发现自己中了招。 哦，天呐，那是多么惊喜的画面啊。 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扭曲。 两人搂抱一阵，又去了别墅的大厅舞蹈。 从始至终。 诺拉都盯着他，并在他前往舞池是跟了上去。 手中，拿出了第二个针剂。 靠近刺入，推注，远离，然后等待一段时间，她又拿出了第三个针剂。 就这样连续三次。 她心里计算应该差不多了。 资料里显示，布莱恩最近沾染了吸食品，而他因为艾滋的原因，免疫功能已然全毁。 本就大量吸食，还有病，那么最好的死亡方式，已经摆在诺拉的面前了。 舞池中，热烈无比。 诺拉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依靠着扶手喝着啤酒。 终于，她所期待的一幕发生了。 前一刻正在跳舞的男人，猛地捂住心脏，脸色煞白不再有半分血色。 他身前的女孩吓得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可更多的人却是纷纷远离，害怕招惹麻烦。 当布莱恩倒在地上，他就开始了抽搐，口吐白沫，一直到浑身僵硬，不再动弹。 到了这时，才有酒醉的人逐渐清晰，上去查看情况。 “嘿，老兄，老兄，醒醒！” 有人查验呼吸、脉搏，吓得又是猛然倒退—— “哦，该死的，这倒霉鬼死了，赶紧撤！” 人群作鸟兽散。 诺拉金斯利也跟着人流离去。 可她并未远离，而是坐在自己租赁的车里等待。 许久后，警车与救护车一起到了。 她跟随救护车一同前往医院，最后得到的消息，让她彻底放心。 离开医院，开车出发，她直奔机场，只想在第一时间回到尤金，回到女儿的身边。 …… 与此同时。 尤金。 尼尔曼的手机响了。 尼尔曼在金羊毛适应一天，觉得很糟糕，远没有自己经营律所那么自由自在。 他看到爱荷华州的电话时，原本不想接的，因为布莱恩就在爱荷华，他不愿意在和保罗的儿子扯上任何关系。 可电话连续拨打了好几次，最终让他烦躁不堪—— “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内，传来的却是一个低沉的女声—— “你是布莱恩的监护律师？他刚刚抢救无效死亡了，我查询记录，他没有其他家属了，所以名义上现在只能你来处理这件事了，对吗？” “死了？”尼尔曼只觉得浑身上下，席卷一股寒意。 前一刻对新工作的抱怨，荡然无存。 工作？ 能工作就证明自己还活着。 总比tm的死了好啊！ 他眼中留下了泪光，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过去处理的……”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685】小心那条狗 尼尔曼的请假，让唐娜很生气。 刚工作报道的第二天，你说你要请假一周？ 而问他原因时，他还闭口不言，最后更是丢出史密斯的招牌：“谢尔伍德女士，这件事，你还是去问史密斯吧, 我实在不能多说。” 因为，他还想活着。 史密斯对他进行威胁的第二天，保罗的儿子就死了，尼尔曼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 唐娜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她早就看那个老头不爽了：“史密斯先生，你先给我安排一个人来任职，现在他又要请假一周, 怎么？金羊毛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这件事我要告诉李！” 史密斯听了也挺意外的。 尼尔曼请假一周？ 他难道想跑路？ 但如果是跑路，就不用打草惊蛇的给唐娜请假了才对。 转而，他就明白了情况，笑着道：“这件事原本就是李的安排，你如果想求证，随你的便好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唐娜气得人都在发抖：“法克，法克，该死的臭老头！我早晚要让你付出代价！” 可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李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这个老头。 李如果是恶魔，那史密斯就是那个被派往人间带来灾厄的地狱之犬。 狗什么样，都随了主人。 …… 即便心里有所猜测，史密斯还是让城区内的眼线，汇报了尼尔曼妻子的行踪，正带着他们三岁的孩子在公园散步。 而尼尔曼本人则轻装出行, 去往机场。 不多时，尼尔曼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主动汇报了行程：“史密斯先生，我要去外地一趟，该死的……保罗，保罗的儿子去世了。” 史密斯一副惊讶的口吻：“哦，上帝！多么糟糕的消息！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具体发生了什么？” 尼尔曼脸皮抽抽两下。 是啊。 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让人干掉他。 和你一起相处几十年的老朋友，也死在你手。 可偏偏，尼尔曼还不能不继续虚与委蛇的演戏：“是吸食过量，那孩子因为患病的缘故，精神压力巨大，只能用酒精和吸食品去麻醉自己，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因此而去世。” “愿上帝保佑他，免去他的罪，替我在他的坟墓上献上鲜花吧尼尔曼。” “我会的，史密斯先生。” 搞清楚情况。 史密斯满意的笑了。 合理的去世, 远要比发生枪击案的影响力小太多了。不出他的所料，诺拉金斯利的确是一个很聪明能干的女人。 他打给一个友人, 让他帮忙查询那个假身份的行踪。 身份信息是伪造的，所以一直被他们所监控，方便于出现意外后，还能杀人灭口。 即便她有一个跟小茉莉一样大的女儿，史密斯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当然，他会照顾好那个名为帕特丽夏的姑娘。 确定了对方订购今天最早的机票，并且飞机已经起飞一个小时，史密斯便离开农牧区警局，开车前往机场。 警车就停在出口的门外，机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敢来驱逐。 许久后。 史密斯看到了来人，按了两下喇叭，并放下车窗。 诺拉金斯利没有犹豫，坐在了副驾驶上，连安全带懒得系上，就将座椅放倒了下去。 “做的很漂亮。”史密斯发动车子离开机场。 诺拉金斯利根本没理他，心里显然还带着怨气。 史密斯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 假设对方对此一点不感到愤怒，才是需要警惕的事情，一个会隐藏、控制自我情绪人，大都怀揣着极其危险的目的性。 史密斯就是这样的人，但他奉献给李钦了绝对的忠诚。 而对于他所看好的‘接班人’，他也会慢慢将诺拉金斯利揉捏成他所希望的模样。 一路上因为诺拉的脾气，两人保持沉默。 路易斯直接将车子开到了牧场别墅，停稳时她就苏醒了，一句话没说，快步走进了别墅。 然而史密斯并没有着急离开。 没一会儿，刚刚跑进去的诺拉，却在此时去而复返，拉开车门便破口大骂起来：“法克，法克鱿！！” “帕特丽夏呢？你们把帕特丽夏藏到哪里了？” “该死的，我当初就不该来面这个鬼试，苏也是你们一伙的，你们一起陷害我！” “告诉我，我女儿呢？否则我发誓，我一定会毁了你们！” 史密斯淡定的看着她，等她话音落下，开始喘气时，他才开口道：“说完了？你觉得带走你的女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反而，给你们最富足的生活，才能收获忠诚。” 说罢。 史密斯下了车，然后向着农场方向走去。 诺拉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心里则暗暗后悔自己的过激行为。 说不定，女儿在农场大屋玩耍？ 至少那天吃饭时，李的家人都很和蔼友善，而且他们也是有孩子的人，总会升起恻隐之心吧？ 来到大屋，盖德鲁取来拖鞋，史密斯根本没穿，光着脚踩进去，让那位老管家皱了皱眉。 诺拉原本想效仿，却被拦住了。 “金斯利率女士对吗？你没有这种特权，在这个家里，除了家里的主人，与少数几位访客……例如史密斯才拥有特权。” 诺拉有些尴尬，只能换上拖鞋，然后盖德鲁微微点头，又扬起高傲的下巴道：“跟我来。” 盖德鲁带她走过客厅，发现客厅没人，又在书房听到了谈话声，才来到书房：“先生，金斯利女士来了，她可以进来吗？” 对于做事一板一眼的盖德鲁，李钦早就习以为常，“请她进来吧。” 诺拉一路走来，依旧没看到帕特丽夏，等盖德鲁走后，在只剩下三人：“我女儿呢？” 李钦先‘嘘’一下，走过去小声告诉她：“我家里有不少fbi的监听，以后说话要记得小心一些。” 紧随其后，他才道：“昨天就给帕特丽夏办理了入学，她还在学校，你晚上可以跟我一起去接孩子们回来。” “哦，对了，帕特丽夏跟乔乔、小茉莉在一个班级，乔乔你见过的，有些顽皮，但肯定能在学校保护好帕特丽夏。” 诺拉先是一愣，愕然的扫视书房。 fbi的监听？ 这位竟然有这样的待遇？ 而且他明知道这件事，竟然还不做拆除处理？ 同时，她听到女儿的情况后，松了口气，看向史密斯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钦早听了史密斯的汇报，任务完成。 他当着二人的面，从保险柜中取出五万刀，交给了诺拉：“你和帕特丽夏还是继续跟苏住在一起，而你可以最近在农牧场转一转，选定好地方，我可以让人帮你们建造一个别墅。” “这些钱作为奖金与安家费，我从不苛待我的员工，你晚上可以带帕特丽夏去采购一番，我知道你们带来的行李不多。” 诺拉看着一堆钞票出神。 五万米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等于她现在两个月的工资了，所以……这就是外出公干的待遇？ 她受宠若惊，早将之前的不安与烦恼，抛之脑后。 她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更懂得金钱的魅力，知道珍惜。 “老板，我……” “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史密斯说你一路上很疲惫，晚上去接孩子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诺拉微微颔首，她还需要冷静消化一下情绪。 回到牧场别墅。 苏已经听说诺拉回来了，赶忙到来后问：“诺拉，没出什么意外吧？” 诺拉看着苏，五味杂陈，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如果当初入职的人不是我，其他两个也会有一样的待遇吗？” “……是的。”苏点头。 “所以，你当初也做过跟我一样的事情？杀死一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死的人？“ 苏依旧点了点头：“可能，我的任务比你的还要艰难，但我熬过来了，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比我的还难？”诺拉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苏知道她很委屈，如今已经经过考验，她不怕开诚布公来谈，所以走近了一些，道：“我的任务是炸掉fbi俄勒冈分局最高长官的飞机，你应该见到过那则新闻，一架私人飞机在波特兰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外爆炸。” “那，那件事是你做的？而且飞机是fbi的？”诺拉的确看到这个新闻，当初在本州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fbi在使用，但其实是老板的飞机，他很不爽fbi扣押他的飞机。” “所以他就炸掉了？炸掉自己的飞机？” “是的。” “哦，法克！他疯了吧，那可是九百万……” 苏哭笑不得，指了指外面：“一年多的时间，他一共采购了三家空客h145，不过这也证明了我们老板的实力。” “你应该听说了道格的事情，他对我们很好，所以我觉得，就算要付出一些代价，承担过高的风险，但所得的回报，却能抵消这一切。” “至少这大半年来，我没有外出执行过什么任务。” 说打这里，苏忽然警惕起来，小声道：“除了……嗯，你在农场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小心那条狗！” “狗？”诺拉有些跟不上苏的语言节奏了。 “具体的，我说不上来，但千万记得，如果你要跟狗出去执行任务，一定要注意安全了。” 诺拉：？？？ …… 大屋。 史密斯与李钦并未继续多聊保罗儿子的事情。 人已经死了，此事到此为止。 史密斯说的是白鹿湖森林的事情：“那个叫比利的年轻人，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我再早上去他工作的农牧场问过他了。” 李钦皱眉：“所以，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询问亨利！” 史密斯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亲自去一趟弗迪南德小镇。” “什么时候？” “明天？我带着诺拉金斯利去，正好试试她的飞行技术。” “行吧，就这样决定了。” 史密斯没多留，步行回到牧场，然后在别墅门口，对客厅里正在谈论的苏与诺拉道：“明天早上跟我出去一趟。” 等那警车离去。 诺拉愕然：“又有任务？我才刚刚回来啊！苏，你不是说不会经常遇到任务吗？” 苏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是这样，可……总之你跟着去吧，如果有史密斯跟着，应该不会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傍晚。 李钦出发，带着诺**上飞机。 诺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熟悉着飞行感觉，等路程过半时，就接替了苏的主驾驶台操控，最后平稳的落地，丝毫不见生疏。 下飞机后，诺拉还有些挥之不散的兴奋：“真的好久没机会飞了，这种感觉真棒。” 比起早晨回来时的恼羞成怒，她已然释怀了。 正如史密斯所说，比起苏，诺拉金斯利的心态更好，更容易消化情绪，并面对现实。 两人来到酒店一楼。 蕾切尔已经再等了，听从前段时间林雅菲的吐槽，周黎安还是订购了一辆保姆车。 不过此时在保姆车旁还有一辆崭新的suv，蕾切尔将钥匙给了李钦，李钦则递给了诺拉：“这车是给你和帕特丽夏准备的，等一会儿你接了孩子，就带她在城区转转吧，熟悉一下环境，采买一些生活用品，等会自己开车回农牧场。” 诺拉惊呆了：“这是给我的？新车？” 蕾切尔在旁幽幽怨怨，她要早知道员工配车，当初就绝不会说什么自己跟旧车有了感情…… 感情个屁啊！ 谁会跟车有什么感情！ “对，送给你的，出行方便一些。” 两辆车出发，来到学校。 帕特丽夏见到母亲，就如同诺拉一样高兴：“妈妈，我已经重新上学了，乔乔非常照顾我，有欺负我的男孩子，被她狠狠的教训了呢。” “还有小茉莉会在中午给我分享她妈妈做得甜点，非常好吃呢，明天你能不能也给我准备一些甜点？” 诺拉看着帕特丽夏的状态，就知道女儿这两天没受到任何委屈，仿佛回到了家里破产前的模样。 感激的看了李钦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各自出发，诺拉带着帕特丽夏前往超市，给女儿买了不少新衣服，又采买了食材和制作甜点的材料。 与苏不同，道格已经大了，平时住校，不需要做母亲的操持太多。 帕特丽夏还小，艾丽、大娘她们经常给孩子准备一些午餐后吃的小点心和水果。 开车回到老鼠山，诺拉放松下来。 如果不考虑明天的任务，有可能又要杀人……她对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 翌日一早。 史密斯如约到来，诺拉提前熟悉了新飞机，又在苏的看护下，完成了几次试飞熟练，两人便出发了。 “向西飞，先在白鹿湖周遭巡视几圈，然后继续向前，会有一个小镇，我们在那里降落。” 【686】记吃不记打？ 飞机盘旋在白鹿湖的上空。 史密斯认真看着下方的湖泊与林地，除了从前夜开始下个不停的小雨，使得靠近湖岸的湖水有些浑浊，其他的地方与他上次来野炊踏青时没有任何区别。 诺拉原本是不想跟这个老头多说话的。 可诡异的沉默，让她无所适从，反而起了好奇心：“你在找什么吗？” “或许，是埋尸地？其实随便丢一个尸体下去, 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很快会被灰狼吃个干净。” 史密斯被逗笑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 如果是苏，绝对不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而这番话从诺拉口中说出来，更像是在找一个垃圾桶那么随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 诺拉撇了一下嘴巴：“我听说了你们的一些事情，你很危险！” 史密斯摇头, 正要解释此行的目的。 又听诺拉道：“但我不明白, 为什么苏说那只狗比你更危险。” “……”史密斯竟然无言以对。 这番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礼貌。 可涉及到那一只名为杰斯的大麦町犬，史密斯还真不敢有什么怨气。 “她说得对，不要惹那条狗。” “为什么？” “你最好祈祷不要知道为什么。” “那我们今天的目的是？” 史密斯沉吟一阵，确认白鹿湖没什么问题，便指着更西边的方向道：“去西边，那里会有一个小镇，我们在小镇降落，顺带吃一餐午饭，我请。” …… 与此同时。 李钦少见的来到酒厂。 距离董安康等技术员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酒厂在秦老爷子的把控下平稳运转。 第一批产品即将下线。 灌装前，需要对产品质量进行测定，如果浸泡时间不足，效果达不到，是要砸招牌的。 钱已经收了，吐出来绝无可能。 当然，李钦绝不会自己当产品测试员。 而是找了几个有家庭的男性员工进行测试，如果药酒效果没问题，那就给他们放一天假。 回家自我发泄也好, 寻求妻子的帮助也罢, 那就是他们个人的问题。 蕾切尔已然知晓rw的功效，来到酒厂就借故钻入办公室，免得经历等一会儿的荒唐时刻。 酒厂雇员们还不清楚自己所酿造的酒，竟然还有神奇功效。 听说测试员能带薪休假一天，踊跃报名。 从中挑选了五人，进行测试。 很快，结果出来了。 效果很棒。 就差抱着厂房立柱直接开干了。 李钦与秦老爷子露出福至心灵的笑容，而五名雇员连忙开车走人。 酒厂第一批灌装工作可以开展，这也意味着第一批送货时间提前，连带着后续出品时间也能加快进度。 “总算步入正轨了。” 辛苦工作一上午的李钦，终于下班回到了家。 停机的位置只有一架飞机，是苏的那架红色涂装，这证明史密斯与诺拉还没有回来。 李钦也不着急，无论白鹿湖隐藏着什么秘密，只要自己不插手，就影响不到自己。 家里。 沈薇薇已经提前入院了，临产期将近，就算家里有飞机随时可以送医，但张沈两家长辈可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白天两家人在医院陪同，晚上只留下张大少一人看护, 之前两家人的隔阂正迅速消除。 大约下午三点的样子。 直升机的声音在农牧场上空躁动。 李钦听到动静走了出去，静静等待着飞机落地。 当史密斯下机后，他就朝着大屋的方向走了过来。 李钦为了谈话方便，穿鞋走了出去，在门廊上的桌前落座，又让盖德鲁送来茶水。 史密斯喝了一口才道：“查到了。” “怎么？” “弗迪南德小镇的水库管理委员会在闹事，原因是收支不平衡，他们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了修缮水坝的资金，从前年，库方从薪水减半支付，到现在无法支付员工薪水。” “现在是两派人的争斗，一方是水库方希望炸掉水库，由州府解决人员安置与拖延薪资补偿。” “另一方是小镇镇民，你应该能想到水库大坝消失后，整个小镇都将因此淹没。” 李钦听得一脸懵逼：“小镇镇民应该跟库区一条心吧？怎么会内讧？” “没错，弗迪南德小镇就是因为大坝建设才兴起的，但事实上后来的库区管理都由州府管辖安置。” “现在的镇民极少在库区任职，只有他们的祖辈，例如我父亲那代人才是库区工作人员。” “简单来说，库区想要解体，而镇民不希望自己的家园被洪水冲散。” 李钦继续问道：“州府拨款出钱，问题不就解决了？” 史密斯冷笑道：“州府的大人物们，哪里会在乎那群镇民的死活，而且白鹿湖水坝是米国第一批大坝项目，建于1940年，时隔80年，早已不堪重负。” “如果要修缮，加装发电系统，所耗费的金钱是天文数字。”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解体复原……” “当年弗迪南德小镇所在的位置，本就是河流河谷，环保部门近年来一直倡导恢复自然流域，这与库区的决定不谋而合。” “除非……”史密斯笑看着李钦，“有哪个冤大头愿意买下白鹿湖，进行大坝整顿。” “法克。”李钦顿时气乐了。 所以亨利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弗迪南德不是尤金的管辖区吧？亨利这么上杆子是做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安东尼奥市长是一个慈悲的人，就喜欢用别人的钱，去做自己的好人好事。” 史密斯是越来越会阴阳怪气了。 而李钦，沉吟起来，他肯定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但对于亨利的目的确实很好奇。 等史密斯走后，他打给了瑞恩。 他投靠过来，本就是自己和瑞提亚的政治顾问。 等李钦将情况说明。 瑞恩也给笑出了声：“白鹿湖水坝从六七年前开始，就是州府每年的重要议案之一，不过没人愿意插手这个烂摊子。” “你应该听说过，前两年的水坝垮塌事故，造成大批居民受灾迁徙。” “国会山可拿不出钱做修缮，那就只有拆，近年来全米境内至少拆除了1000座以上的水坝。” “小规模的赔付可以，弗迪南德却是一个超过2000人口的大镇，国会山不愿意掏钱，州府就更不会接手了。” “最后只能让镇民自己跟库房闹，逼得国会山掏钱，或是最终酿成灾害。” “我能理解亨利市长的意图，他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会收获高层极大的好感，并且也能成为可以宣扬的政绩，将米国第一批的水坝项目，废物利用改造，这件事甚至能登上五大新闻网的晚间新闻。” “不过，李，这些事对你是有好处的。” 瑞恩一番话将白鹿湖形容成了一摊臭狗屎，结果最后一句竟然又转了风向。 李钦莫名其妙：“什么好处？得到一个慈善家的好名声吗？” “这还不够吗？” “什么意思？” “就客观角度来讲，你应该清楚，全米富豪都很热衷做慈善，这对他们而言是护持金身，舆论永远是最有利的武器，一旦你出现什么问题，上头最先考虑的不是怎么解决掉你，而是解决你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和舆论压力。” “除此以外，亨利看重的利益，不正是瑞提亚所看重的？瑞提亚费劲千辛万苦才担任众议员，这显然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想要更进一步，她必须拥有能说服‘白人’群体的政绩。” “而白鹿湖的地盘如果能并入保留地归属，这也是保留地所希望的。” “亨利提供了一个好点子，但他做不到，而你能做到，利益自然是你去拿走。” “除此以外，坎内特如今创造并争端的州内电力资源分配，如果白鹿湖水坝能加持，相信我，整个西部的电力资源都将由你掌控，或许发电量远不能达到供应西部。” “但动一发而牵全身，你不给某地供应，某地的压力就会变得巨大，其他电力企业就要想办法划拨分配，所有人都要看你的脸色。” “当然，我所说的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甘愿支付巨额资金去做这件事，这笔投资不必坎内特的投资小，甚至还要更多。” “然而就长期来看，五年十年后，你将得到丰足的收获，而那时候如果瑞提亚有意竞选州长……” “天呐，试想一下吧，整个俄勒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这些混迹政坛的人，都有一副好口才，说得天花乱坠。 可李钦无法否认这一切。 短期收益不用想，但放眼未来，这是提早五年十年的布局，十年后瑞提亚也才三十五岁，登顶州府之巅，这件事想想难道不够振奋人心吗？ 我的老婆是酋长，直接升格为我的老婆是州长。 刺激了！ 话说回来，兴奋归兴奋，李钦还是拥有理智的，因为他没有钱！ 若非卖出酒厂股份，坎内特的运营都是一个问题。 史密斯之前的分析没错…… 亨利找错了人，他更应该找保留地。 然而。 保留地的家底也被掏空了，更何况最近还在计划圈地事宜，就算一个美好的未来摆在眼前，他们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去做。 或许未来会后悔，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李钦自己出资…… 除非等一两年后，酒厂收入大爆发。 只不过，白鹿湖水坝不会给他时间，水坝危在旦夕，库区拖欠数年薪水，工作人员要养家糊口。 镇民与库区的争斗，迟早要白热化。 李钦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大概明白了亨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一件事情。 俄勒冈的雨季要来了。 水库能不能承载容量很不好说。 就算今年熬过去，等来年夏季，冰雪消融，又是一次负担加剧。 “我知道了。” 瑞恩将利弊做了总结：“排除利益不谈，巨大的投资额度摆在眼前，就让人望而却步，老板，放轻松一些，别被亨利的奇思妙想所误导，当然……有时候奇思妙想所带来的收获，也是难以想象的。” 电话挂断。 这一通聊，也将大爹大娘聊回来了。 一家人准备午餐，李钦则乘坐飞机前往城区接孩子们放学。 诺拉驾驶飞机，飞行途中道：“老板，您在州监狱有人脉吗？” 李钦正沉思于瑞恩的那些话，思路忽然被打断。 惊奇的看着她…… “你是想让我帮助一下你丈夫？” 诺拉很无奈，表情里是鄙夷：“是前夫！我恨死他了，但帕特丽夏会问起他，毕竟那是他父亲，帕特丽夏想要去监狱看看他。” “我不希望帕特丽夏看到他满脸伤痕的样子，虽说那是他活该！” “要不是帕特丽夏，我甚至希望您能帮我干掉他！” 李钦：？？？ 怎么画风突然就变了？ 李钦看着这位奇女子，笑道：“所以，到底是干掉他，还是帮助他？” “帮助他吧，可以吗？如果有任何花费，可以从我的薪水里扣除……” 李钦摆了下手，打断她后，道：“你自己联系史密斯吧，告诉他是我答应的，他会帮你搞定。” 接了孩子回家。 瑞提亚也下班回来了，林奇在饭桌上侃侃而谈，说着保留地的圈地计划。 瑞提亚发现李钦的闷闷不乐，小声问他。 李钦其实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主要是纠结，又期盼于瑞恩所勾勒出的美好未来，又无奈于囊中羞涩。 他将大致情况简单描述一遍，瑞提亚也倒抽一口凉气：“似乎是个好注意，但我们的资金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项目支撑。” “算了吧，李，别想了。” “五到十年的预期收益过于遥远，未来会发生什么，很难说，这其中赌的成分太大，而且水坝拆除是大势所趋，我们没必要花钱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声。” 李钦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不过纠结也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如今只是后悔，当初不该带着好奇去查明原因。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然而。 就在饭后。 李钦又接到了亨利的电话。 原以为他是想继续劝说，没想到张口却是一声惊呼：“法克，该死的，李，出事了！” “萨克曼的人来俄勒冈了。” 李钦皱眉：“萨克曼？” 他都快把这个名字忘掉了，沉默一阵才想了起来：“之前度假村酒店的投资公司？” “对，就是他们，多洛莉丝的前主顾……那天我给你说过白鹿湖的事情，他们准备接盘，事情是这样的……” 李钦一听，顿时变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知道白鹿湖水坝的事情了，你不用解释！” “所以，萨克曼的意图是？” 亨利道：“他们好像要投资白鹿湖水坝，李，我发誓，这件事不是我主张的，而是我父亲在想办法联络，我当初只是帮他随口一问，但谁知道他又与萨克曼的人搅和到了一起。” “如果白鹿湖水坝兴修新的发电站，对坎内特和保留地的风电项目一定会造成冲击。” “我大概能猜到，州府也想借此，抵消一些你的风头，不希望让你掌握太大的话语权。” 李钦楞住了，好半晌没再说话。 一直到亨利问：“嘿，你还在听吗？” 李钦笑了：“我在，我只是很费解。” “费解什么？”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记吃不记打啊。” 【687】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 亨利知道水坝垮塌，却不知道那是李钦所为。 因此他并不能听懂李钦的那一句‘记吃不记打’蕴藏着什么含义。 “没什么。”李钦应付一句，转而反问道：“所以这是雷纳德的安排？之前也是因为他，你才找我的？” “哦，不。”亨利连忙否认。 “我只是听说他对白鹿湖有想法，我就想如果是你能解决这个麻烦，对我和瑞提亚都有好处。” “但我也清楚, 那笔投资花费太过巨大了。” “所以那天我没有把事情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有太大的负担。” “我认真的。” 李钦倒也相信他的话，真要是雷纳德的安排，他现在也不会打电话来通风报信了，什么也不说，装无辜最好。 结合瑞恩的分析, 与亨利现如今的说辞。 州府显然不愿意坐以待毙, 任由自己掌握州内电力资源的话语权，这并非是雷纳德一个人的注意，恐怕还代表着高层意志。 以及，这份政绩如果到手，加之坎内特的风电，绝对是一次镀金的机会，人人得以受益。 简而言之。 如果自己接手这件事，以长远预期考虑，会有不错的收益；而不接手，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然而，假设别人接手了这个项目，自己的地位就遭受了动摇。 原本李钦还纠结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可现在…… 完全不需要纠结了。 就一句话，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得到。 当然，李钦还是保持着警惕的，萨克曼水坝垮塌至今是迷，对方当初还专门派人调查过这件事。 虽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但当初遭受数千万的损失，恐怕不会那么轻易释怀。 与亨利结束了通话, 他先打给了老迪伦, 让他来面谈。 他从萨克曼离职不久，如果有什么内部消息，肯定能打探到。 紧随其后。 李钦也没忘了另一个人—— “多洛莉丝。” “给我打电话有事？对了，我还要问你，你给唐娜安排的律师是怎么回事？史密斯竟然还敢威胁唐娜？我受够那个老头了！上次他就对我一副凶狠的模样，凶给谁看啊？” “你给我一句准话，要我和唐娜，还是要一个臭老头子！” 李钦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史密斯给金羊毛安插了什么人，但肯定是有一定意图的，这种事情不需要怀疑。 “别闹了，史密斯只是不太会与人打交道，说正事好吗？” “正事？” “萨克曼的人来俄勒冈了。” 多洛莉丝不以为然的笑道：“那又怎么样？度假村酒店都要开张了，他们还想抢走不成？。” 多余的话，她没有在电话里说，也知道李的情况特殊，保不齐就被fbi正听着呢。 李钦上次在州府与艾肯吃了晚餐, 双方的友谊已经促成, 且艾德里安也说过，fbi现在对他的监控等级有所降低。 但鬼知道是不是还有暗线在盯着。 于是他道：“来一趟农场吧，我还叫了老迪伦，我们三个今晚喝几杯怎么样？” 多洛莉丝沉吟起来，自然听出李钦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回过味来，她撒娇打趣：“那你让飞机来接我。” “行行行。” 挂了电话，李钦又打给苏，让她去一趟尤金接人。 回到大屋。 瑞提亚看了一眼正在起飞的飞机，奇怪道：“苏要出门？” “我让她去接多洛莉丝，等会老迪伦也回来，我们喝几杯聊些事情。” 瑞提亚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道：“什么事？” 李钦凑在瑞提亚耳边道：“萨克曼的人来了，要接受水坝的事情。”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虽说经历了坦白局，但萨克曼的事情，瑞提亚还一无所知，那时候两人才刚谈恋爱，还没正式决定在一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等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相信我提亚，我不会瞒着你的。” 瑞提亚这才放心，只是叮嘱：“少喝点，别忘了那天你喝完酒后睡了整整两天。” 喝酒只是借口罢了。 李钦让盖德鲁准备了一些火腿片，又提前余热烤箱，准备一些牛肉丁，等会下酒。 不多时，老迪伦先来了。 李钦没着急谈正事，等多洛莉丝到后，一次性告知，免得还要讲两次。 两人先坐在门廊的小桌前小酌，边吃边聊坎内特进来的工程进度。 已经有风电开始安装了。 但距离投产还早，全部扇叶落成后，才开始布置线网与变电站，最后修建新电网进行对接。 整个工程预期要到明后年才能投入运营，而想要正体达到满负荷运营，则需要五六年的时间。 在老迪伦到来四十多分钟后，多洛莉丝撑着一把小伞从飞机下来，盈盈迈步走来。 先是与老迪伦一个拥抱，两人亦师亦友。 接着她就拿起一片火腿塞进嘴里：“嗯，味道不错，给我也倒一杯红酒，今晚我可以留宿吧？瑞提亚不会生气？” “正经点好吗？” “你是正经人吗？” “闭嘴！” 插科打诨一阵，多洛莉丝才安静坐下，疑惑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就因为萨克曼来了俄勒冈？” 老迪伦听后一呆：“萨克曼？” 他才离职不久，但消息已经断层，如果不是主动打听，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李钦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多洛莉丝的反应与李钦一致：“他们还真就不信邪了，跟水坝耗上了？” 老迪伦听得这话，又见二人的戏谑表情，倒抽一口凉气。 所以，水坝还真就是他们搞垮的？ 他沉吟片刻，道：“不过不应该啊，投资额巨大，回报率只能算一般，萨克曼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才对。” 多洛莉丝想了想说：“你去打听一下吧，老迪伦，虽说短期回报率不用考虑，但长线持有是对公司市值的加码。” 老迪伦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就去打电话了。 金融业人士没几个早睡的，不是在分析股市，就是在派对结交名流，醉生梦死。 而等他走远后。 多洛莉丝忽然严肃道：“还有一个问题比较奇怪。” “什么？”李钦感觉到她是故意避开老迪伦，才在此时开口。 多洛莉丝道：“我那位前任姐夫是知道萨克曼水坝的事情的。” 李钦微微愣神：“他知道？” “嗯。”多洛莉丝点头，“我曾隐晦的提到过，就在老鼠山遇袭的当晚，听说你出事后，他的立场有些摇摆不定，我只能借此警告他。” 李钦觉得好笑，萨克曼记吃不记打就算了。 雷纳德知道实情，还掺和一手，脑子里是在想什么？ “或许是他忘了？”李钦道。 多洛莉丝似笑非笑：“就算忘了那件事，也不会忘了保留地的股权争斗，他是怎么倒戈背叛，又是怎么全盘尽输的。” “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听到这里，李钦也彻底茫然了。 正巧老迪伦回来，他们就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多洛莉丝问：“怎么样？” 老迪伦道：“是这么回事，州府声称愿意出资与萨克曼共同负担开发，但奇怪的是，发起人并不是雷纳德。” “嘿，有意思了。”李钦忍俊不禁。 亨利说是雷纳德联络的。 但是老迪伦这边的消息又将这个说法否定。 那如果在参考多洛莉丝刚才的分析，雷纳德恐怕又在下一盘大棋了。 “你有什么想法？”多洛莉丝看向李钦。 李钦此时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还是那句话。 自己不能承担建设，没损失。 可也绝不会让别人揽下这个项目，给坎内特平添烦恼。 “让他们建吧，我不管这件事了。” “萨克曼的工程监理质量堪忧，说不定啊……这水坝又要塌方，啧啧啧。” 老迪伦听到这话都蒙了。 心说，你要不要这么赤果果啊？ 所以，你打算再搞一次大新闻？ 多洛莉丝则与李钦态度相仿，对于前东家，她没有任何感情，本就是纯粹的雇佣关系。 更何况，当初水坝垮塌事件后，她只是一提出离职，高层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显而易见，高层对她的态度不喜，也将她曾经的功劳抛之脑后。 人情冷暖已经摆出来了，多洛莉丝又怎么可能跪舔前东家呢？ 三人便没再说这件事。 老迪伦喝了酒，喊来了秘书过来接他，车子先放在农场，明天找人来开走。 临走前，多洛莉丝提醒一句，让他继续盯着点萨克曼的动态，有情况早早知晓。 剩下两人，干光了两瓶红酒，给多洛莉丝安排了房间，便各自休息了。 李钦上楼时，瑞提亚早就睡下了。 开诚布公的感觉挺好，至少李钦现在做什么，不用心理负担了。 而萨克曼开工修复水坝，下游住户肯定要迁徙，真要一个不慎操作失误水坝垮塌，也不会伤及无辜。 唯一令人好奇的是…… “雷纳德到底在搞什么鬼？” 翌日。 多洛莉丝前往了雪莉的庄园，也说起了这件事，但没细谈，只是询问她是否听说了这个消息。 雪莉一问三不知，她已经没有与雷纳德再联络过，就算上次给李钦帮忙，那也是州府教育署的长官，主动汇报给的雷纳德。 “你的意思是说，雷纳德有打算跟李做对？” 雪莉说到这件事，只觉得有些无语。 李大势已成，何必在招惹他呢？ 就算不成为朋友，也没必要变成敌人吧？ 多洛莉丝道：“我觉得不会，雷纳德没蠢到那个份上，但他真要这么干了，说实话，他的下场我很担忧。” “多莉。”雪莉忽然正色了一些。 “怎么了？” “我能不能提醒一下他，或者是马修？” “拜托，没必要吧？”多洛莉丝哭笑不得，但转而想想，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随便吧，反正这件事已经与李无关了，雷纳德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水坝垮塌，雪莉不知情。 但如果雷纳德得到提醒，肯定会有所反应。 更何况，雷纳德不一定就忘了这件事，又如多洛莉丝所说，即便他忘了，也不可能忘了他曾在李钦的手上输的一塌糊涂。 …… 11月。 俄勒冈阴雨绵绵。 家里的地下柴油发电机房已经开始供暖了，温度不用调得太高，主要目的是祛除湿气。 俄勒冈城区又遭遇几次小规模断电，这件事让坎内特与保留地的电网项目频频登上州内新闻。 各方期待着未来电网项目落成后，对州内电力分配的情况改善。 其实，时间还早。 这一切只不过州府为了混淆视听，转移公众视线与舆论关注的小手段。 因为现阶段而言，他们无法阻止自然灾害对电力的影响，那就只能摆烂，给公众勾勒一个更美好的明天了。 如此也看出瑞恩的分析没错。 掌握州内电网资源，对于李钦和瑞提亚的名望有所提升，长年累月积攒下来，将塑成护体金身，获取保护功能性没有那么夸张，但至少在未来有人想动李钦和瑞提亚时，需要考虑后果。 这也是为什么，富豪们喜欢做好人好事。 屠刀落下时，他们可以高呼…… “杀错了，我是好人！” 另一边。 酒厂的第一批灌装成酒下线；约瑟夫听闻后，直接赶了过来，他在湾区准备了一批人手，打算专门为各个富豪客户进行送货安排。 毕竟是39999刀一份的奢侈品。 等同一辆中等轿车的售价了，奢侈品包包还有专柜排出的专人送货上门呢，rw自然不能太low。 产品定位必须清晰、稳固。 如果是找快递运输，如果酒品不慎破碎，那损失算谁的？ 这也提醒了李钦，要建立一体化销售体系，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 于是乎，约瑟夫返程时，李钦就排出了私人飞机，将第一批酒全部装机送往湾区，后面的工作暂时交给他来负责。 虽说股份稀少，但未来的收益回报率是肉眼可见的可观。 更别提rw现在货源稀少，持有者都以此作为身份的象征，约瑟夫作为酒厂股东，自然与有荣焉，能在名利场抬高身价。 送走了约瑟夫。 李钦就坐等收钱回款了。 5000瓶rw销售总价值接两亿米金。 所以说，系统开挂变现才是王道，什么度假村酒店、坎内特电网都差得太远了，没有丝毫可比性。 与此同时。 多洛莉丝打来电话道：“度假村酒店软装结束了，怎么样？要不要作为第一批客人去体验一下？” “不是说好圣诞节才开业吗？” “距离试运营当然还有一段时间，但不影响我们去感受一下，提前发现问题嘛。” 李钦当然无所谓，反正开车就十几分钟路程。 从度假村开建到现在，他就去过一次，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正好家里客人多，一起过去玩呗。 【688】生了！！ 大爹大娘对于李钦的事业情况早就不关心了。 但听说度假村酒店完工，即将投入试运营，他们还是非常激动的表示，愿意作为第一批客人入住感受一下。 曾经外出旅游，住宿酒店都要心疼房费，何曾想到现在自己家竟然拥有一座酒店，而且还如此豪华？ 张沈两家长辈原本是不打算去的, 他们担心沈薇薇的孕情。 在圣蒂斯医院入住半个月，沈薇薇的肚子不见动静，但预产期的日子将近，他们无法心安。 最后还是大爹大娘和林奇夫妇好一阵劝说，如果孩子降生，第一时间用直升机送他们赶往医院，他们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而当抵达度假村酒店时，两家人脸上却还是开心的。 抵米这么多天, 他们也没机会到处玩过, 又听说酒店还有天然温泉，所有人都表示期待。 在13号公路主干道上，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延伸进山林，山林之后便是庞大的建筑群林立。 一座三十层高的高楼，依山而建，顶层正好与山顶持平，到达滑雪区的聚集地。 而山坡上还有一栋栋别墅木屋，大面积的落地窗设计，令住户足可在半山别墅眺望整个农牧区，甚至是远方的尤金城区。 如今还没到雪季，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并没能浇灭大家的热情。 开入园区。 里奇带领着员工早就等候多时了, 提前送来雨伞。 大家并没着急进入酒店，而是去往山下的靶场, 老豪尔的搬迁尚未完全结束，主要是酒店开业前如果搬空, 农场主和牛仔们就没了消遣玩乐的地方。 不过新设备、枪械都已经就位，旧的设备到时候就不要了, 全部变卖二手，没必要搬来。 等在靶场游览一圈，大家才乘坐观光车来到酒店门前。 整个度假村风格并没有太多特殊的设计，一切向现代化靠拢，片片这样的设计，让园区看起来像是驻扎在深山老林的科技堡垒，形成一种原始与科技对撞的反差美感。 大厅内，擦拭洁净的玻璃幕墙，崭新的似乎在发光。 两道倩影与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 “欢迎各位的光临。” 多洛莉丝与唐娜、托马斯笑着向众人打招呼。 大爹大娘他们不用介绍了，不过张沈两家长辈不知来人，李钦开口道：“多洛莉丝、唐娜，还有托马斯，我投资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众人寒暄一阵，便乘坐电梯上楼。 酒店客房不少，而最具特色的肯定是那些林立山间的半山别墅。 几家人各自挑选，然后拿着简单的换洗衣物入住。 瑞提亚白天还要工作，等下班后才会赶来, 李钦为两人选了一个僻静的房屋, 打算欢度二人世界。 霍利则被留在了老鼠山，有玛蒂尔等人看护。 原本是想带着她们也过来的, 不过一想到许久没有与瑞提亚单独相处，这个打算才作罢。 小两口偶尔也得过一过二人世界。 别墅的庭院，就有独立温泉池，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弥漫一股臭鸡蛋的硫磺味，不过无碍观瞻。 谈及功效，自然不是那种人工加热的温泉池能比的。 李钦来时就踩着拖鞋，此时光着脚伸进池水里，温度刚刚合适，让他不自觉舒服的眯起了眼。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是张大少发来的视频。 刚接通，就见他一脸无奈道：“靠，你们还真去了？就不能再等等，等我老婆生完孩子出院？” 李钦道：“生完孩子出院，以咱爹妈那一代的想法，坐月子可不能见风，别提跑到山顶了。” “提亚生完霍利时，可是被我大爹大娘囚禁了好多天。” “再说了，你爸妈，沈薇薇爸妈不用娱乐啊？四个老人天天陪你们泡在病房里？” 张大少语塞一阵，叹了一声：“你说薇薇这肚子怎么就不见动静呢，如果不是检查情况良好，沈薇薇自己都疑惑了，这孩子在肚子里也不爱闹腾，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就没见过你这样咒自己孩子的。” 李钦这边刚吐槽完。 电话那头忽然升起一阵忙乱，紧接着就听张大少大喊：“卧槽，卧槽，生了，生了……羊水破，送产房了！” “我尼玛，我该怎么办？” 李钦哈哈大笑一阵，才道：“怎么办？手机丢了，去陪产啊！” 话说完，他又叹息道：“哎，还说让四个老人安生两天呢，得嘞，我现在去通知他们，让苏送他们去医院。” 挂了电话。 李钦从温泉池出来。 刚出门碰见多洛莉丝和唐娜，问道：“沈他们住在哪？” “怎么了？大家都才刚进房间，总要给一些时间参观收拾吧？” 李钦拉着二人边走边说：“薇薇安生了，康特刚给我打电话，说进了产房了。” 两人都是微微变色，眉宇间流露欣喜。 虽然他们彼此不熟，但新生儿的降临总会令人感到心情的愉悦。 “跟我们来吧。” 两人提前一天就办理了入住，名义上的公务试住，实际上的度假放松，她俩早就把地形认熟了。 先来到沈岩付夫妻的别墅，李钦按响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才见到老沈踩着酒店内的拖鞋走出来，双腿湿漉漉的，明显与李钦一样刚在温泉泡了脚。 “小李啊，这地方真不错，怎么？有什么活动安排？” 老人家都进入旅游的状态了。 李钦真有些不忍心打断，可关乎到孩子出生，显然没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了。 “沈叔叔，你们可能得出发了，薇薇准备生了，羊水已经破了，送进产房了。” “我已经联系了苏过来，你们准备一下，直升机直接将你们送到医院。” 沈岩付顿时是又惊又喜。 就算有现代医学做保障，生育也是人生的大关卡，就如同医生手术前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完成手术，却还是要让家属签署手术同意书。 谁知道那百分之一的厄运会不会降临的。 只见他有些脚软，向后退了一步，李钦连忙搀扶住他：“哎呀，叔，别这么紧张，我是过来人，而且那又是我的医院，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一定不会出任何危险！” 圣蒂斯的医疗技术不用担心，各种医生、医疗设备都属于全米顶尖水平。 毕竟他是尤金周遭地区最大的医疗机构。 在米国，只要有钱，想死都不容易，总有各种方案能给你续命。 再说了，生孩子真没那么夸张。 沈岩付深吸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然而说话还是有些结巴：“那，那什么……小李，你，你去叫老张一家，我们收拾一下，就在电梯那里集合。” 说完，他就匆忙跑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收拾收拾，快，快走啦，咱女儿生了。” 几分钟后。 同样的一幕，在张家下榻的别墅内发生。 “哎呀，怎么生了？” “我就说别来别来吧，你看看，这才刚到地方，人就生了，快快快，拿上东西走！” 相比起老沈家对亲生女儿的担忧。 这边的老张家作为公公婆婆，就淡定了许多。 就现实而言，这种情况或许没拔高到令人心寒的程度，却也让人不太舒服。 在电梯口等待两家人集合。 唐娜小声道：“妈妈家才更关心女儿啊。” 她虽然听不懂汉语，却能从反应状态上作出判断。 多洛莉丝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打量着李钦：“那么，采访一下，李先生，瑞提亚生孩子时，你是什么心情？” 李钦才不上当呢，坦然道：“我就这么说吧，当初瑞提亚怀孕，因为是否在孕期工作，就差点让她和我家人闹翻。” “我伯父伯母虽然不是我亲生父母，可对待瑞提亚可比对我好多了！” 三人正聊着。 乌泱泱的一群人跑了过来。 结果是大爹大娘和林奇一家都被惊动了，林雅婷道：“怎么忽然就生了？” 李钦按下电梯，才道：“怎么你们全来了？” “哎呀，这孩子，雅婷问你话呢，你反问我们做什么？”大娘没好气的埋怨。 李钦带着众人走进电梯，才高举双手投降：“就突然生了嘛，孩子也该等不及了，这么多天没动静呢。” “不过，飞机坐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别跟着去了，好好在酒店待着，等明天在去医院探望。” 大爹骂骂咧咧：“净胡说八道！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还在酒店待着？赶紧打电话，让那个，那个叫什么……对，诺拉，叫诺拉也来接我们。” “小张可是你的好朋友，他和薇薇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着急？” 李钦一脸问号。 我去了，孩子生出来就能说话，还是能走路啊？ 有必要吗？ 另一边，张沈老家也在劝，说不要打扰他们游玩的雅兴。 林奇笑呵呵道：“我们把你们硬拽来，谁知道孩子这时候出生了，那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啊！” “别商量了，都走，小李啊，赶紧打电话安排飞机。” 李钦彻底无语了。 只能打给诺拉，让她也准备起飞过来接人。 抵达底层。 山顶竟然还有一个高空玻璃泳池，泳池底部都是透明的那种，而且规模巨大。 然而，众人都没心思看，只有李钦自己问了一句：“这泳池冬天不会冻裂了？小心出什么事故。” 多洛莉丝道：“设计时就考虑过了，冬季下方会延伸出防护板的，但实际上这款材料是足够耐受温度变化的，而且每季度还会有专人过来做测定。” “我们手头也有一部检测器，实时监测玻璃的情况。” 李钦也只是随口一提：“嘿，晚上我要来玩玩。” 多洛莉丝笑道：“你不跟着去医院？” “这么多人，肯定超载了，少我一个不少吧？我在这儿等提亚，晚上过二人世界！” “对了，晚上把酒店给我封了，20层以上别让人上来！” “餐厅留个厨师，确保有吃的就行，服务生……嗯，女的留下，男的滚蛋。” 李钦一边说着，一边泛起邪恶的笑容。 这一幕让多洛莉丝和唐娜忍俊不禁，并悄悄红了面颊。 虽然，这些安排与她们无关。 一边正在肆无忌惮的开车。 一边长辈担心着医院的情况。 终于，飞机从远处飞来，噪声轰鸣，逐渐下降。 第一批肯定是张沈两家长辈先走，考虑到还得有个年轻人照看，林雅婷也跟着上去了。 等他们走后，诺拉也到了，才将后续的人接走。 最后只剩下李钦一人时，林奇才问：“你不去啊？” 李钦笑道：“咱们过来，玩归玩，我作为老板，总得查看一下各处情况吧？” 这个借口无懈可击，大爹大娘也不埋怨了，只是说：“那你忙完早点过来啊。” 才不呢。 送走了众人。 转身，跟随多洛莉丝和唐娜下楼，前往酒店各处游览。 里奇早就对酒店情况了如指掌，前来作为导游，亲自介绍酒店的各项设施。 李钦对各处都无可挑剔。 倒是多洛莉丝和唐娜都提出了不少改进意见，两人早些年都是各大酒店的常客，对于优缺点与利弊很清楚。 不似李某人，说到底两年前还只是一个苦哈哈的穷学生。 等他们将整个园区看了个遍，时间就来到下午了，几人前往高空餐厅就餐。 酒店虽然只有三十层，但本就建在山势高地当中，而农牧区海拔比城区高，尤金是一处几面环山的盆地。 因此在酒店内，只要高出15层的区域，都能将森林、城市风景一览无余。 “下午等瑞提亚来了，谈谈合法种植区合作的事情吧。” “特殊经营牌照我们已经拿到手了，只要是合法种植区的货源，我们都能进行采购。” 这早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眼看度假村要开业了，也该落于实处了。 李钦对于特殊经营的事情，其实比较排斥，但无奈何，度假村酒店所主打的噱头就是本州吸食法的宽泛性。 所以只能严于律己了，那种害人的东西，他是绝不会碰分毫。 酒店共有客房526间，配套设施设计足可满负荷容纳2000名客户入住，并承担相应服务。 半山别墅数量就稀少了，仅有25间，在称作山腰环绕成圈，有的位于雪坡区，冬季景色绝佳，有的位于林地区，幽深静谧，大多配套有温泉池。 除此外，后山还有大型的公共温泉群，提供给普通住户。 并搭设有大型的演出舞台，地下酒吧。 用多洛莉丝的话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请来最著名的明星演绎，令世界各地的富豪，在我们的酒店挥金如土，每人每晚砸下数以万计的钞票！” 出来旅游的，没人会不舍得花钱。 一个最普通的套房，一夜房价都高达450美金，半山别墅仅对会员开放，会员卡的年费就要40万刀，入住一夜则为8999刀。 贵？对于真正的有钱人而言，兴致来了连开十几瓶数万刀的礼炮香槟，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住房只是回收建设成本，真正的利润大头在于软销售方面。 酒水、舞娘俱乐部、吸食品、餐食，杂七杂八的汇总，销售数额大的吓人！ 更主要的是，还可以提供增值服务…… 为黄金山赌场拉客，更能为黄金山赌场的豪客，提供最佳的住宿条件。 大家互利互惠，相辅相成。 【689】老家伙们的邀请 午饭后。 李钦回了自己的别墅。 多洛莉丝与唐娜、托马斯还要给员工开会，她们不是单纯来玩的。毕竟度假村项目是金羊毛现阶段唯一的盈利产业，不能马虎。 尤金的新机场，金羊毛也有投资，不过大头还是在各大航司手中。 米国反垄断吵得热闹，其实各行各业垄断现象很常见。 外来者想要插手他们的利益蛋糕，就别胡思乱想了。 对此, 多洛莉丝等人也不以为然。 度假村做好，比什么都强，手握特殊经营牌照，这是当年让萨克曼都心动的宝贵资源。 酒店开业后，势必生意兴隆，特殊经营是绝对的吸金神器。 此时。 别墅里只有他一人。 瑞提亚要晚上下班后才来，李钦没着急去享受温泉, 晚上有的是时间泡，免得太早泡秃噜皮了。 他躺在大床上摆弄一阵手机，最后给张大少打去电话，但没人接听。 转而又打给林雅婷，才知道人还在产房陪产呢。 “圣蒂斯的医生建议是剖腹产，不过张非凡和薇薇都希望是顺产，老人们也是一个意思。” 李钦无奈道：“有什么区别？难不成现在还有人觉得顺产比剖腹产的孩子聪明？” 林雅婷压低声音，好笑道：“老人嘛，总是坚持己见；不过沈薇薇之前跟我聊，是不想在肚子上留道疤，那多难看啊。” “提亚肯定是顺产吧？” 李钦笑道：“提亚是顺产，不过生得快，没遭太多罪！留疤怎么了？难不成张大少还能不爱她了？给他个胆子吧！” “你就觉得不美观？穿泳衣啊什么的，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皮肤光光的嘛。” 李钦听到这儿直接懵了：“不是，雅婷，我怎么感觉你再跟我开车啊？” “嘟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了。 圣蒂斯医院，林雅婷羞红了脸, 气急败坏道：“烦死了, 我怎么跟他聊这些乱七八糟的？” 而度假村酒店。 李钦在床上翻滚, 哈哈大笑一阵，接着便舒服的倚靠枕头上，打算睡一个午觉。 下午三点。 沈薇薇顺产成功，三个多小时的生产时间，比瑞提亚还要顺利，并且母女平安。 几家人看到小宝宝出生，无不是欢喜非常。 沈家不提了，对于外孙、外孙女无可挑剔，而张程夫妻更就算更想要孙子，可也不敢表露太多。 才跟亲家修复了关系，显然不敢重新激化矛盾。 或许他们心里在想，好在第一个孩子是女儿，随母姓没什么太大问题。 然而，等到众人问起给孩子起名时，沈岩付摆了摆手：“孩子还是姓张吧。”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震惊不已。 沈母笑了笑道：“老沈当初就是气急上头了，你们都别见怪啊。” 实则，大家都明白, 这或许是对张大少的一个考验。 如果随母姓这么点小事, 你都不愿意答应,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悔过之心。 张大少真就感动哭了, 倒不是因为女儿的起名问题，而是岳父大人对他真正的谅解。 总而言之，产房内一片欢声笑语。 刚生产完的沈薇薇无法出院，还需修养两三天，又因为尤金没有大型的月子中心，但在圣蒂斯医院的vip病房，一样可以坐月子，有钱什么事情搞不定呢？ …… 李钦一觉睡醒，已然是黄昏傍晚。 翻身看了一眼手机，有几个未接，先给瑞提亚回拨过去，却听到一阵吵杂。 他奇怪道：“提亚，你在哪呢？” 瑞提亚反问道：“我在尤金啊，大家给你打了不少电话，你怎么都没有接听，我们正在蓝町庆祝薇薇安的宝宝降生呢。” “啊？我再睡午觉，就睡到了现在。”李钦一脸茫然，“而且，不是说好你来度假村找我的吗？过二人世界？” 瑞提亚道：“可是薇薇安生宝宝了啊？我当然要过来探望她，我知道生孩子有多么辛苦！” “等会吃了饭，我还要去陪她聊聊天。” 李钦懵逼了：“那，那我呢？” 瑞提亚打趣道：“你就一个人享受一人世界咯！说真的，我想陪陪薇薇安，她当初一个人在米国，真的很可怜，你别生气好吗？等明天我一定去酒店陪你。” 李钦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张罗着几家人过来玩，结果全跑了不说，现在连带着瑞提亚也被拐走了。 他叹气一阵，从床上坐起来：“那我也过去吧。” 谁知瑞提亚道：“不，今天是女人们的时间，正好明早我要在尤金办事，晚上打算在尤金住下，有林陪着我一起，你就别来了。” “所以，照顾好自己拉，爱你。” 李钦：？？？ 他觉得自己就挺多余的。 这时候再给张大少打了电话，才得知沈薇薇生了个女儿。 “我还打算生个儿子，到时候让他娶了霍利，把你的家产都骗走呢，现在好了，没机会了！” “对了，你一个人在度假村，没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李钦哭笑不得：“别提了，提亚和林雅婷说晚上要去陪你老婆，我被遗弃了！” “你还想觊觎我的家产？呵呵，等我二胎先生个儿子，泡走你女儿还差不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也算分享了喜悦。 挂了电话。 李钦坐在空荡荡的半山别墅，哪怕尽享无边山色，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于是乎，他出门向外走，又打给多洛莉丝：“你们还在吗？一起吃晚饭？” 多洛莉丝疑惑道：“提亚呢？她还没来？” “我被鸽了，提亚今晚不来了，我打算填饱肚子就回家陪女儿了。” “哈哈哈哈。” 唐娜在旁应该听到了他的话，与多洛莉丝发出一阵爆笑。 随后，多洛莉丝道：“别去餐厅了，让厨房送餐吧，来我们这一起吃饭怎么样？” 李钦正觉得无趣呢，便答应了。 来到二人下榻的别墅，房门已经打开了，走进后隐约能听到两个女人的嬉戏打闹声。 等他走进客厅，才看到二人在后院的温泉池里泼水，一旁还放着冰桶和酒水，显然已经喝起来了。 她们发现李钦到来，连忙起身招呼：“快来啊！” 李钦走到池边，看着热气蒸腾下，隐隐约约的两段绝美酮体，微微愣神，又立即转移开了视线：“我不泡了，没换泳……” 没等他说完。 两人似乎早就打好了商量，一左一右抓住了李钦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掀翻到了水池里。 李钦一头扎进水中，好悬没呛住，扑腾起来后，笑骂道：“法克，搞什么鬼！” 而多洛莉丝与唐娜，只顾着狂笑。 没辙，他只能甩掉上衣和长裤，坐在了水池中浸泡起来。 不多时，就有服务生送来了餐点，用一个漂浮托板，放在水面上让三人享用。 一边吃，一边聊着酒店后续的安排。 渐渐地，夜色就深了。 期间三人又喝了不少的酒水，谈完了正事儿，多洛莉丝站了起来：“泡得太热了，上楼去空中泳池试试怎么样？” 李钦本想拒绝呢，却又被两人所挟持，说笑着钻入电梯。 来到顶层，空无一人。 整座山顶只有他们而已。 多洛莉丝忽然露出挑衅的笑容：“李，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清空了20层以上的所有人服务生了！” “怎么样？有胆子跟我们一起玩玩吗？” 话到此处，李钦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多洛莉丝揭开了衣服的系带，在朦胧的月光下，仿若一条美人鱼般，灵巧而优美的扎入水中。 另一边，唐娜亦是效仿，红着脸，却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呢喃：“就这一次好不好？放心，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说罢，只见她也跳入水中，与唐娜抱在一起，笑嘻嘻看着岸上发呆的李钦。 李钦彻底蒙了。 又倒抽凉气…… 咝。 罪恶的念头攻上了高地，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分别代表着道德仁义与原始罪恶。 一番挣扎，他终于还是被酒精击垮了理智：“法克，来就来，我怕你们啊？” 噗通，他也扎入了水中。 …… 次日。 李钦醒来时，自己的大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有些宿醉的头晕脑胀，但这次却没有遗忘前晚所做的事情，有些为荒唐而后悔。 刚刚洗漱完毕，又为床上的狼藉发愁。 接着就听到门铃声。 他打开门后，看到两个女服务生恭敬道：“李先生，总裁让我们给您换一个房间，并清扫打理这里……” “这是您的房卡。” 两个服务生的神情倒是比较正常。 毕竟，昨晚20层以上都被禁止通行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荒唐事。 李钦只是自己有些做贼心虚，又问：“多洛莉丝和唐娜人呢？” “两位总裁已经退房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却没接过房卡，而是说：“那我也退房吧。” 拿着简单的行李，他来到酒店一楼，又让车送他返回农场。 刚到半路上，却接到多洛莉丝的电话：“哈哈，里奇告诉我，你怎么走了？” “……”李钦没说话。 “哦，天呐，你不是害羞了吧？可昨夜，你明明非常疯狂的。” “够了，多洛莉丝！你要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哈哈哈，那我可太高兴了，我喜欢你昨晚生气的样子。” “多莉！！” “好好好，到此为止，放心吧，这只是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不是吗？” 多洛莉丝打来电话是为了让他安心。 只是玩玩，别当真。 用二人昨晚的话来说，她们为公司当牛做马，也应该获得一些奖赏才对。 挂了电话，李钦收敛了心思。 到家后，家里空无一人，盖德鲁说他们一早都去了医院。 李钦这会还有些醉意，干脆上楼补觉去了。 等他再次苏醒，一家人才得以返回。 瑞提亚上楼叫他吃饭：“你昨晚喝多了？就因为我没去陪你，所以你生闷气？” 李钦做贼心虚，尬笑道：“是稍微喝了点，嗯，一个人看电影，挺刺激的。” “电影？什么题材的？我看过吗？” “额，是，是…赛车片，开得很快的那种车。” 瑞提亚懵懵懂懂，总觉得李钦哪里怪怪的，但她没有多想。 下了楼。 大爹大娘一阵埋怨：“人小沈都生了，你也不说去看看孩子，就这人家还说让你做孩子干爹呢，有你这样的吗？” 李钦一阵抱歉，表明态度，明天一早就去医院看孩子。 然而，饭局尚未结束。 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不得不起身走到一旁—— “路易斯，有什么事吗？” 新任众议长来电，不能不接。 路易斯道：“李，有空吗？来一趟州府怎么样？我、罗文都在，想跟你聊一件大事。” “现在？” “最好是现在，聊完后还能一起玩玩德州，怎么样？我们知道你有飞机，过来很方便。” 他都说是大事了，李钦知道不方便聊。 更别提是罗文、路易斯一同邀请，这让他不由的皱起眉，生出几分不安。 这俩老头又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李钦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就我一个人？还是说带着瑞提亚？” “这件事跟提亚无关，等我们聊完后，你们夫妻如何沟通都可以，当然，你们想一起来也无所谓，不过男人谈话间的趣味，就少了很多嘛。” 一群老白男，全特么是坚定的男权至高主义。 李钦也不气恼，毕竟这就是米国的政治生态：“给我两个小时，九点左右。” “好，我们等你。” 回到餐桌前，李钦只能道别：“我有点事要去一趟州府，今晚……嗯，可能不回来了！” “你又打算干什么去啊？”大娘埋怨道。 李钦苦笑道：“州议长有请，我能不去吗？不过放心，张叔、沈叔，我先飞一趟医院，看望孩子，给一个大红包，然后再转飞州府。” 听到这话，大娘也不埋怨了。 饭桌上的几家人都不免正色起来：“李钦是去忙大事的，你们就别埋怨了。” “对对对，看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州议长邀请，那肯定不是小事。” 瑞提亚也收敛了笑容，关切问：“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陪你？” 李钦摇头：“鬼知道罗文和路易斯闹什么幺蛾子，不过应该不会太严重，他们两个得到过教训。” 饭吃了一半，李钦也没继续，等去了州府还能缺吃的？ 他叫上苏准备出发。 结果得知道格今天从学校回来了，母子好不容易见面，便将人选换成了诺拉。 诺拉拜托苏照顾帕特丽夏，小姑娘很懂事的送他们出门。 先去了医院。 探望了沈薇薇和孩子，陪着这一家三口闲聊一阵，他才再次骑乘，飞往州府。 罗文的庄园已经挂牌，但还没有找到买家，所以今晚的聚会地点还是在这里。 飞行过程中，诺拉是不是看向后排。 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老板，你来聚会，为什么要带着这条狗？？” “它，有什么特殊的吗？” 苏一直提醒她，要注意这条狗。 且这件事也在史密斯处得到证实。 谁能想到，这么快她就有机会见识这条狗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