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跟着重生了》


 第1章 家有河东狮

    “能不能行了？”
    “不行就离婚！”
    男人气得脸涨成猪肝色，胸膛起伏不定。
    “什么？”
    对面沙发，正在哄孩子的女人闻言猛然抬头，一双狐狸眼女人味十足，此时却充满了错愕和怒色，“周正，你有胆量再说一遍！”
    周正双目圆瞪，咬着牙说：“我说，过不下去就离婚！”
    “你……”
    萧玫咬着下唇。
    这个男人怎么会，怎么敢说出离婚的话，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失望，“我大学毕业就跟你结婚，还给你生了孩子，没想图过你发达享福，你居然这么对我？”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豆豆怕！”
    缩在萧玫怀中的小女孩圆嘟粉嫩的小脸上已然挂满泪珠，显然是被“父母战争”给吓坏了。
    “呼！”
    周正看了看哭泣的女儿、愤怒的老婆，心里一软，可男人的尊严和往日经验驱使着他本能躲避，“懒得跟你理论！”
    说罢，周正就披起外套，蹬鞋摔门而去。
    萧玫被重重的摔门声吓了一跳，气愤，不甘，委屈，往日的种种通通涌上心头。
    她要找周正问个清楚，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是他一个离婚就打发的了？
    “吸，乖女儿，你看会电视，妈妈把你爸找回来。”
    “妈妈！”
    “妈妈！”
    ……
    可是被愤怒主导头脑的萧玫脑海中只剩下了周正的那句离婚，对女儿可怜的呼唤置若罔闻。
    “噌噌噌！”
    周正从自家在的老式住宅楼下来。
    小八层的高度因为楼层老旧并没有安装电梯，在这个偏远小城都很少了。
    深秋的夜里格外冷，他缩着脖子，一路走一路想。
    自己这半辈子浑浑噩噩究竟是在活什么？
    事业不成，干啥啥不行，好不容易运气大爆发娶了个长着明星貌的老婆，没想到也是个河东狮。
    可是，他又能怎样，工作能换，老婆也能随便换吗？
    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个女儿，打心底里，他舍不得，刚才那句离婚也不过是气急败坏下的气话。
    毕竟，人活着，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婚姻既成，所有的争执都会起于微末，终于妥协。
    “呼！”
    走了会，他心里才舒服些。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小区外面的丁字路口，纵向看去，路灯幽暗，路面行车稀少。
    正待他抬头准备回去看看女儿……嗯，只是看女儿。
    没想到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声。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周正，你给我站住，今天说不清楚就就不准走。”
    萧玫说话同时快步朝周正冲来。
    周正有些不耐烦，到底有完没完，就一件小事还揪住不放了。
    他以为萧玫又要就白天的事情啰嗦说个不停，自己只是跟人家说两句话而已，她就怀疑地一直问个不停，他真的恼了。
    呵！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人曾是他心中埋藏的梦……
    那一刻，
    他心虚了。
    心虚的人最害怕别人追问，这个时候，也是谎言的始端。
    “萧玫，我说……”
    他刚开口，没想到萧玫的脸色突然一变，大喊。
    “周正！快走！”
    “什么？”
    周正眉毛抖了抖。
    只见萧玫本来缓慢的脚步改为奔跑，
    说话时，双手挥动，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本能就朝后退了几步。
    这几步，没想到是更入深渊。
    此时，在他的眼角处一束亮光袭来。
    萧玫也在这最后一刻，纵身一跃。
    房子里，两人的女儿囡囡正缩在沙发的角落，小声的念着“爸爸”“妈妈”“豆豆怕”。
    ……
    借着那束仿佛通往天堂的光束。
    周正将女人脸上那被油烟和生活琐事熏斥的面色泛黄看在眼里，大脑似乎也陷入宕机。
    在这白光中，她是那么美。
    红色的薄衫飘动，像是朵摇曳的玫瑰。
    随着“砰”的一声响。
    那朵玫瑰在他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红纱。
    人在梦中未醒。
    人醒是在梦中。
    仿佛时间只是微微一滞。
    “嘀嘀！”
    “嘀~”
    “三子！”
    “三子，你愣什么，快过来呀！”
    汽车的鸣笛加着阵阵的呼唤像是在他空白的大脑中激射出一条绳索，将周正从沉睡中唤醒，他如将要溺死的人拼命的抓住，逃出。
    “呼呼呼！”
    周正大口喘着粗气，可是很快，他的呼吸声就戛然而止了。
    这是哪儿？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矮楼，色彩分明的广告布，年代感十足的路标牌。
    还有，路旁围观，似乎朝他指指点点的人群。
    “你傻了？叫你怎么也不应？”
    一个穿皮夹克解放鞋，剃着板寸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拽住他就走，边走还边对十字路口四个方向，被他挡住去路的车主们道歉。
    “三子？三子？”高大男人摇了摇他的肩膀，“你应个话呀？”
    周正深深吸了口气，盯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的就是，“健利哥，你不是死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换来一记大巴掌，重重呼在他后脑勺上。
    “啪！”
    “你小子没中邪吧，说什么胡话呢！”
    周正清晰感觉到脑后传来的疼痛，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又憋出一句话来，“现在是哪一年？”
    易健利不解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中了邪。
    但还是回答道：“1996年呀，怎么在工地和了俩月泥还把你过得没日子了，你二姐说让我们明天回去的时候买点……”
    周正没有听清易健利的叨叨嗦嗦，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他刚才说的那个时间上。
    1996？
    1996！
    他强压住心中的震撼，死劲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嗯，很痛。
    难道，自己被车撞了一下，就穿越了？
    后世的他看过不少的穿越小说，甚至是仙侠修真，可是他从未想过这种事情竟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面前。
    早已逝去好几年的人，又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扇了自己一巴掌，这该如何解释？
    而且根据这个手劲来看，确实是二姐夫，无疑了。
    现在是1996年。
    京九铁路建成。
    许皮带的恒大帝国在这一年创立。
    星爷的食神和大内密探夺得票房亚季军。
    ……
    那些尘封的记忆仿佛被拭去了灰尘，再次浮现在眼前，96年自己刚下学，高中毕业就跟着二姐夫易健利来到大东北搞建筑。
    说是搞建筑，实际也就是给人和和水泥搬搬砖，一天下来，累得都直不起腰来，也是他年轻，睡一觉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
    直至跟二姐夫回到宿舍。
    他脑子里还是乱的跟一片浆糊似的，周围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是恍惚着回应。
    “建利，三子是咋了？”
    “为啥感觉他跟丢了魂一样。”
    “不知道，今儿个往家打完电话回来过马路的时候，这小子就站那儿不走了，还问我现在是哪一年。”
    “三子应该跟你闹着玩嘞。”
    现在民众都还没有“穿越”这个概念，要不然恐怕还真会在心中起疑。
    在众人聊天之际。
    周正思绪流转，片刻后像是被雷电劈中，整个人愣住。
    自己当时被车撞了，和自己咫尺之遥的老婆是死是活？如果他们都死了，那豆豆怎么办？
    或许被亲戚收养，或许会被送去福利院，如果没人发现她一个人在家，她会不会也……
    想到这儿，周正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地攥着，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丰京市。
    一个正在吃饭的女孩突然站起身来，碰倒了桌上的碗筷，引得同桌的父母双双侧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目光惊愕。

 第2章 阻止悲剧发生

    “咔嚓！”
    “三子，快点吃，一会搭夜干货容易饿，赶紧收尾，咱们就能回家了。”
    易健利握着东北大麻花，大口咀嚼，吃得香甜不已。
    周正喝着汽水点头，看着上面那“大白梨”的字样，默默无言。
    他前世这个时候，最满足的就是每天夜里赶工能吃着大麻花喝着汽水，这是他在家乡农村所享受不到的。
    年轻的时候见识少，仅这些就已经很满足了。
    哪像是后世，饮料零食之类在人们眼中就代表着各种色素添加剂。
    不卫生，不健康，不养生的论调兴起，也再度引发了“多喝烫水”的狂潮。
    “哥不知道你是想家，还是惦记着再回学校，但不管你想啥，干活的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工地上不比其他地方，万一磕着碰着，我可没法跟你二姐交代。”
    听到易健利说到这儿。
    周正心里陡然一动。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健利哥，咱们还有几天回家？”
    “问这个干嘛？”易健利虽然不解，还是回答道：“如果今天顺利，明天就可以买票回家了。”
    “哦，对了，你二姐说让我们回去带点土特产呢，每天我们买完票到处去逛逛。”
    “明天就能完工？”
    周正舔舔嘴唇，嘴里喃喃一句。
    完工！
    明？天？
    没等他思绪平缓，就听到工头在不远处嚷喊着干活。
    一众工友们都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走走走，开工了。”
    易健利把手里的麻花屑拍进嘴里，拽起还在沉思的周正就走，对这个小舅子他还是挺喜爱，也很照顾。
    否则，也不会只带他来东北了。
    没等众人开始干活，就又听到工头高喊的声音，“开发公司的老总临时视察，已经到工地了，都他娘的赶紧忙活起来。”
    工头话音刚落。
    周正呼吸兀的急促起来。
    “健利哥……”
    “怎么了？”
    “没，没事，快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你小子，哎哎哎……干嘛去！”
    易健利眼中充满疑惑。
    就见周正像是看到猎物的虎豹般，猛然间窜了出去。
    狂奔中，周正脑海中这段记忆也慢慢变得清晰。
    上辈子，开发公司老板因为视察工地时意外身亡，导致他们在完工临行前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过去多年，他都难以忘记开发司老板妻子那歇斯底里的质问，责怪，谩骂，以及孩子的哭泣和悲伤。
    这更使得他后半辈子都没再干过和建筑有丝毫相关的工作。
    一条人命！
    一个家庭！
    一场悲剧！
    时间重来，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论得失，不顾一切。
    也或许是他想到危急关头萧玫的那纵身一跃，被他们二人留在房子里孤身一人的豆豆……
    虽是夜里，但工地上灯火通明。
    以周正的目力很快就捕捉到那个走在众人之前，对周围指指点点的中年男人，理着大平头一身黑西服。
    他的视线又瞬间移开，聚焦在一块水泥板上。
    就是那儿！
    再看一马当先的中年男人，相距其已经不足十米，而且还在靠近。
    此刻，周正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边朝这边跑，边扯着嗓子喊。
    “你们！”
    “站住！不准动！”
    在工地领导及开发公司老板下意识停下，数脸懵逼之际，只见一条黑影扑来。
    刘国强以前当过兵，后来机缘巧合下与开发公司老总女儿相恋。
    两个人婚后不久，岳父就驾鹤归去，整个公司都是他在打理，他也是兢兢业业，公司每开发一个项目都会时常巡视。
    当耳中突然听到个清朗的男声之后，他脚步一时没刹住，竟然感觉脚下塌陷踩空，身体陡然前倾。
    此时，借着灯光。
    刘国强也看清一条小指粗细的钢筋正杵在自己胸膛下落的位置。
    多年的养尊处优早让他将在军队中学到的东西忘的七七八八，即便是发现危险，临时反应也力有不逮。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周正也从旁侧冲肩而起。
    竟硬撞着比自己还重数十斤的刘国强偏离，避免了一副血幕的发生。
    两人也如滚葫芦样连翻几翻。
    原本在刘国强身后紧跟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脸上的讨好都变成瞠目结舌。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看错吧？
    董事长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撞飞了？
    “董事长，董事长，你怎么样？”
    “快，快扶董事长起来。”
    “真他娘的虎，这人哪儿蹦出来的呀。”
    “你小子是谁，是不虎，知道刚才冲撞的谁吗你，混账玩意儿，你是谁手底下的人？”
    刘国强被人手忙脚乱的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回过神说话。
    坐在地上的周正就被不明真相的人一脚踢在身上。
    易健利心急如焚，今天三子状态本来就不对，自己还硬拉着他上夜工，他万一真出了事，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家。
    所以在听到周正的惊呼之后，他心里也咯噔一下。
    从楼里刚冲出来就看见坐在地上的周正被人一脚踹翻，顿时怒不可遏。
    身后几个同乡直是把拳头捏的啪啪响，就等易健利发话。
    归德的民风彪悍，而且他们易集村的人向来都是对别人横，十里八乡都没几个敢惹的，易集人更不知道什么叫怕。
    哪怕，这不是在自己的主场。
    周正被这一脚差点没踹的岔了气，心想着哪个龟孙暗踹伤人呢，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啪”之后。
    刘国强说话了。
    “谁允许你没问青红皂白就伤人的，这位兄弟是我老刘的救命恩人，你瞎呀？”
    刘国强不理会被自己扇了一耳光，面色阴晴不定的秃头男，朝周正伸过手去。
    周正借力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之后，他的目光就放到刘国强身上。
    仿佛秃头男从没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过。
    “三子，你没事吧，伤到哪儿没？”
    “健利，我去把那个秃子放倒，咱归德的人可不是随便欺负的，今个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等一下！”
    易健利伸手拦住说话的人，眯着眼看了眼秃头男转头对周正道：“三子，咋样？”
    周正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健利哥，我没事。”
    刘国强见此也满怀愧疚，人家救自己一命，自己手底下人反而恩将仇报，恶意相向。
    看着那根尖锐的钢筋。
    他心里没来由一阵后怕，这根钢筋要是扎进自己胸膛，恐怕是凶吉难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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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历史轨迹

    “小兄弟，你没事吧。”
    “多谢你刚才就我一命啊，说实话现在我这心里还跳个不停呢，这个混账不分事理，你说咋整，今天老哥肯定不能让你受这窝囊气。”
    刘国强满脸诚恳。
    秃头男也看到那根钢筋，闻言还想说话，被他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
    周正是个知进退的人。
    在社会上混迹那么些年。
    没成就什么事业，但也积累不少经验。
    年少轻狂，得势不饶人，这些让他在成长的路上吃到不少苦头。
    刘国强给面子那是他承了救命之恩，可自己如果不知好歹真的以牙还牙，他嘴上固然不会说什么，心里不定怎么想呢。
    再说，刘国强愤怒的一巴掌已经给他出了气。
    秃头男脸上那鲜艳的五指印也在无声诉说着这一记“爱的啪啪”，给的是多么大力，多么深沉。
    “刘老板，我没受伤。”
    周正摆摆手，呵笑道：“心还在跳就好，说明你现在生命体征正常，至于处置……
    还是算了，我想这位暴躁老哥也是太着急你的安危，所以才这么冲动的吧。”
    刘国强听到周正的回答，先是被逗得一乐，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就变成了赞赏。
    秃头男在旁紧忙点头，满脸感激：“是是是，董事长，我真的是担心您的生命安全呀。”
    “你住嘴，这么大年纪还没人家……”刘国强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
    周正也看出他的窘态：“周正，刘老板，我叫周正。”
    “嗐，叫啥刘老板，听着膈应的，以后你叫我刘大哥就行。”
    “周兄弟，你是跟着张三万干建筑的吗？”
    刘国强说话时眼睛扫视到一个姗姗来迟的身影。
    “嗯，对！”
    “我听说明天工地就要完工了，周兄弟有什么打算？”刘国强拍拍胸膛，“如果不嫌弃你就留下来跟着老哥干，不敢说保你大富大贵，但指定没差。”
    要在前世，周正指定得动心。
    甚至会被这个天降的大馅饼砸得晕头转向，可现在的周正拥有前世的记忆，他又怎么能甘心再屈居人下，受人“施舍”？
    没错，在他看来这与施舍无二。
    “很感谢刘大哥能给我这个机会，其实这次工程做完我打算出去闯闯的，毕竟我年龄还……小，如果现在就选择安逸以后怕会后悔。”
    “当然，如果真混不出个人样了，还希望刘大哥能给咱留个看大门的活，能维持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他话也没说的太满。
    说七分，留三分才不会得罪人。
    果然！
    刘国强听到周正拒绝并没有生气，反而感觉这个才认识的小兄弟说话很有水平，也很有趣。
    “哈哈哈，周兄弟说话挺有意思，像你这样的人要是不出人头地我一万个不信，放心，我老刘这儿永远给你留着位子，看大门就不要提了。”
    对刘国强而言。
    给周正个工作不过顺手而为，至于周正接不接受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
    接下来刘国强本想拉着周正等人去喝酒，不过被他严词拒绝了，坚持今天搭夜把活干完。
    这更让刘国强刮目相看了，直说明天一定要为他们践行。
    返回岗位，开始夜工。
    易健利终于逮到机会给周正讲大道理了，一边干活，一边不时抬头说两句。
    “三子，你怎么那么傻。”
    “跟着建龙集团的老板干，他能亏待得了你？”
    “你看看张三万刚才被他训得跟孙子似的，还得你说话给他打圆场，以后混的肯定不比他差呀。”
    “要我说，明天吃饭，你就给他说回来想想准备先成家后立业，挣俩钱让你二姐给你物色个好姑娘，咱先把小日子过起来，红红火火的……”
    周正光听，也不吭声。
    因为他已经被二姐夫的魔音贯耳。
    确实应了这句话，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隐隐约约，犹犹豫豫……
    “你听明白没有？”
    “咕嘟！”
    “嗯，明白了。”
    “那你明天去打算怎么说？”
    “我要出去闯闯。”
    “我，你，嗐！”易健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正不以为意。
    他平时在工地大多也是干的杂活，今天晚上活就更多了，收拾楼层杂物，直到凌晨两点多才收工。
    和其他一回来就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工友们不同，周正习惯的洗漱完后才上床睡觉。
    这个年代的工地条件十分恶劣。
    一个大通铺就睡了十来号人。
    干一天活也不洗脚，可想而知其味道。
    前世自己是怎么闻下去的？
    他细细思考了一下，这才发现，前世好像他也是这群人的一员。
    直至后来结婚以后。
    哪怕是有一天没洗漱上床，他都得被萧玫给“请”下来。
    不过想到自己婚前婚后，邋遢和整洁的对比，生活习惯的改善，周正又念起萧玫的好。
    这个年份的萧玫还是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女，那双狐狸眼依然媚波如水。
    自己要怎样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重复前世的偶遇？
    要说前世他俩的结合，与第一次的偶遇息息相关。
    类似于老掉牙的英雄救美故事，然后郭靖式的傻小子被美若天仙的黄蓉看上，
    两人过上了快乐而又幸福的生活。
    虽然他这个故事有点烂尾。
    但他无法否认的是，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确实留下了很多快乐的回忆。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考虑个人感情的时候。
    况且，按照历史轨迹，他和萧玫的第一次相遇也还在一年之后。
    周正细细回忆。
    九六年自己从东北回去，没多长时间就又跟着二姐夫去了襄樊市。
    因为今明两年正逢第五次“牛市”到来，证券市场火爆异常，同乡吴天明在襄樊的证券市场租下两个柜台卖报，他和二姐夫也过去帮忙。
    报纸上都是那些专家对优股劣股的分析评论，不管分析的准不准，销量是没得说。
    股民们疯抢的程度不敢说洛阳纸贵，但以蜂拥而上形容也丝毫不夸张。
    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不得不灰溜溜的从襄樊退出来，吴天明回到老家就盖起来三层小楼，还开了个水泥厂。
    在那个年代。
    农村家庭不少是两间砖瓦房，二层还不多的时候，他家那三层楼的“威慑”完全是震撼性的。
    至于自己嘛……
    拿的死工资也不比外面打工高，就两点好处，干的不是重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平时伙食挺好。
    本来，直到回去的时候他还挺满足。
    怎知，和自己一个柜台的二姐夫竟暗暗积攒了不少“家底”。
    当二姐神秘兮兮的问他雁过拔了多少毛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
    当时很多股民买报直接扔一张大钞，连找的钱都顾不上要就跑去看走势图。
    在卖报之时。
    众股民扔钞票如撒花之时。
    二姐夫已经开始“暗度陈仓”了。
    这说的好听点儿叫精明，说的不好听一点就叫中饱私囊。
    那时的他还太年轻，没想到还有这些骚操作，可是等到过去已经追悔莫及。
    这时候的人心思浅，容易被骗，可也不再如前些年那么良善。
    后来就连吴天明知道了都很诧异，虽然他当时对众人“看管严密”，而且有事没事还借着打闹对众人搜搜摸摸，但是自知不可能杜绝。
    毕竟当时股市一路走红，股民疯狂买入。
    专家分析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
    他们生意火爆到一个柜台三抽屉塞满，钱只能往地上扔，最后收工只能用扫帚扫的程度，刚从摆脱温饱的年代走来，让人怎么可能止得住贪念。
    尤其那时他们每月的工资不过三百。
    这种情况下。
    每天身处钱海。
    光靠自觉压制不好的想法……只能一句呵呵了。

 第4章 私扣工钱

    借着月光。
    周正看见贴在墙上的报纸，嘴唇微抿。
    这世重活，他要是还去拿那三百块钱工资就真是脑子不够数了。
    既然要干，那就当老板。
    他只能在对心里吴天明说句抱歉了。
    襄樊是必去了。
    可是要如吴天明那样租下两个柜台，以自己这点家底根本不可能。
    前世两处证券市场各租给吴天明一个柜台，每个柜台为期一年，每月的租金听说在一千多。
    一年，两个柜台光租金就要两三万。
    况且柜台得招人，还要进货，这都得钱。
    当时吴天明每天六点就早起去堰市进货，那破桑塔纳压的满满一后备箱的货，一次就得几千。
    最重要的还是本钱！
    本钱哪里来啊？
    满怀着心思，周正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
    同乡工友已经陆续起床。
    今天注定是轻松的一天，他们也即将要踏上归程。
    再世为人的初阳普照，透过工人宿舍那两扇脏污模糊的玻璃窗，刺眼的阳光顿时变成氤氲光华，仿若梦幻。
    周正感觉到有人摇晃，梦呓般说：“老婆，今天周末不上班，让我再睡会。”
    刚催促周正起床的易健利闻言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到，摇头强忍笑意，古铜面色憋的涨红。
    这小子，做梦娶媳妇呢？
    看来是该谈朋友了。
    “啪啪！”
    “三子，醒醒，别睡了。”
    “唔，谁……”
    “啪！”
    “赶紧起床，还学会睡懒觉了。”
    周正还没适应重活的少年身份，完全就是被二姐夫的巴掌给“叫”醒的。
    这个时期不比后世。
    等他成家之后就住进城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现在回家还要干农活，早上六七点就会自动睁开眼，那是劳动者的生物钟。
    从小到大，村里六七点钟的太阳他真没少见。
    周正搓搓脸：“健利哥，今天不是没活嘛干啥起那么早的床，哈呼……”
    “是没活，但别忘了建龙老板说要请咱们吃饭，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易健利斜了他一眼。
    周正无奈：“那也不至于请这么早，现在吃的那叫早餐呀！”
    “早饭就早饭还拽什么早餐，咱又不是城里人。”易健利嘟囔一句，又说，“先跟我去张三万那儿算账，他把钱都领回来了。”
    “哦！”
    十分钟后。
    周正洗漱完毕。
    看向早已等待不耐烦的二姐夫，后者冷眼相对。
    他知道，是自己洗漱时间太长了，像从前清水抹把脸就出门干活。
    哪像后世那么讲究。
    要先刷牙后洗脸，刷牙须得够三分钟，洗脸须得用洗面奶，女的洗完要涂水乳霜，男的也得拍爽肤水。
    美其名曰为生活的仪式感。
    在二姐夫易健利看来。
    这估计又是自己在学校学到的，有损他这个中下.贫.农身份的“不良糟粕”。
    俗人云：穷讲究。
    他换上深色牛仔裤，蔚蓝衬衫，内套印有四大天王头像的短袖，蹬起藏在床底下已经有几个月的小白鞋。
    记得非常清楚，这身套装还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出远门，才“散尽家财”买的。
    来到工地后，看见这情况就舍不得再穿。
    嗯……这算得上是压箱底的宝贝了。
    “张三万，你发的这钱有问题，怎么少我五十？”
    “我的也少了！”
    “我的差一百呢，你这是啥意思？”
    还没进门，周正和易健利就听见屋内的嚷嚷声。
    “没啥意思。”张三万叼着烟，“昨天建龙的老总差点出事儿，他们那边扣了3000知道吗？活是大家干的，责任不能我一人担吧？”
    “你个狗.日的，咱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还玩这手，我们自己干自己的活凭啥给你摊钱。”
    张三万哼哼着说：“这话你们别跟我说，你们去找建龙的老板说，看人家搭不搭理你们。”
    “张三万，今天你不把兄弟们的钱补齐了，就别想出这个门。”说话的人把拳头捏的嘎吱响。
    正是昨天对易健利说要弄秃头男的老兄，他是二姐夫易健利的堂弟易峰。
    包括张三万，在场的大都是易集人。
    自己人坑自己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气愤。
    “他们就给我这么些，你让不让我出门，我身上也没钱。”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不管这个，出来前咱们可说的好好的，出事有你呢，我们负责干活就行了。”
    “原本就那千把块钱……”
    “健利哥来了！”
    有人喊了句。
    “健利！”张三万眼前一亮，“你来评评理，这实在不是我不想给，是建龙那边扣的呀，建龙老板都发话不给我结，我怎么给你们发？”
    易健利皱眉道：“张三万，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呀，包工的哪个出去不抗事？你这样干以后谁还敢跟你出来？”
    “但是我也没钱咋办！”
    张三万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给钱。
    他心中暗恨，昨天挨建龙老总一顿训，今天去结款建龙的人也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还罚款二百，理由是管理不当。
    他要不找补些“安慰”怎么对得起自己抗这么大事？
    这两顿骂可不能白挨。
    周正也不想再冷眼旁观。
    前世刘国强身死都没见建龙的人追究，更勿论扣钱一说。
    现在刘国强没死。
    反倒克扣他们的工钱，完全没道理的事情。
    先莫说刘国强不像那样的人。
    几千块钱真能被这么大集团的老板看在眼里吗？
    这货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
    这时候的民心还很淳朴，愿意相信人，不像后世人与人之间信任感极度缺乏，不过这时期被同乡坑害的却也不少。
    突然接触到外界的纸醉金迷，繁华都市，难免迷失自我，别说同乡，亲戚都靠不住了。
    每在蓬勃发展时期总会参杂着混乱。
    “张三万，你说是建龙老板让人扣下的钱，这句话当不当真？”周正从人群外围挤进来。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三万，把看的后者直皱眉。
    张三万漫不经心道：“当然，要是建龙的财务我哪怕赖在那儿也得给你们要回来。”
    “呵呵，这样呀……”
    周正回应了个未来标准式笑声。
    “今天建龙老板请我和建利哥吃饭，到时候我问问，相信他不至于再差咱们几千块钱吧。”
    “什么？建龙老板请你们吃饭？”
    “建立哥，真的假的？”
    “三子，能多领个人不！”
    ……
    易峰等人仿佛忘了重点，纷纷好奇问道。
    易健利知道周正的意思，笑呵呵说：“就是昨天三子不是扶建龙老板一把，他就说今天要请三子吃饭，估计一会就派人来接了。”
    昨天刘国强说这事时众人已经散去，所以都不知道，此时听的是羡慕不已。
    那可是建龙集团的老板。
    这几个月他们没少听见这个集团名字，手底下开发过好多大楼盘，资产怎么着能有几百万上千万吧？
    非常朴实的猜测。
    后世建龙这个名字并不响亮。
    周正猜测应该与刘国强的死有关，不然这么大的集团自己怎么可能连听都没听过。
    “咳咳！”
    正在一干人等感慨的之际，被张三万的咳嗽声打断。
    他们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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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这不是车，这是一辈子

    张三万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脸上出现丝不自然。
    他走到门口招招手：“三子，你来，哥有几句话跟你说。”
    周正挑挑眉：“有啥话就在这儿说呗。”
    “对呀，有啥要背着人的，在这说能咋。”易峰冷眼相对。
    张三万脸上满是气愤：“有啥好背人的，我是害怕三子一会儿跟人闹翻，他好不容易能搭上建龙老板的线，咱不能光为了自己的那点钱毁掉他的前途吧。”
    “你们可都算是当哥的呢，建利，你说呢？”
    周正见他都扯到二姐夫身上了，不等二姐夫回话，就轻笑一声跟他走出去。
    他倒想听听，这家伙要说什么。
    门外。
    张三万往里够够头，见没人偷听就搭上周正的肩，“三子，你学问比哥高，我就不跟聪明人转弯抹角了，那钱确实是我拿了，但是建龙对咱确实也有罚款，不过是财务的意思，罚款二百。”
    “今个哥也是被他们骂昏头了，你看咱这么大班子人出来哪样不得我操心，我该干的事哪样没干，你就放哥一马，这是三千二，那罚款我自己掏，多的二百就当……”
    “停停停！”
    周正唯一没猜到的应该是建龙真有罚款吧，前世不知道是因为刘国强的死产生动乱所致，还是张三万吓得没敢作妖。
    他摆脱张三万的胳膊，“你自己把钱给大家补上就行，不用跟我说那么多。”
    “三子，都是清楚人咱就别糊弄谁了。”
    张三万额上冒汗。
    他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这么愣，话都说到这还听不出来？
    要说起先他借着建龙的名义克扣大家的工资回去也“有理可讲”，眼下要周正真去赴宴，回来带给大家的答案是并无此事，那他的名声就真的臭了。
    周正摇摇头：“张三万，要我说，你还不如多拿出二百块钱请大家吃个饭，干活得讲诚信。”
    张三万面露喜色：“好好好，今天我就请大家去好好搓一顿，这真是我第一次起歪心思，以后是再不敢这样了。”
    “呵呵！”
    周正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探手把他点好握在手里的那沓钱抓过来。
    张三万看周正就要进屋连忙拉住他：“哎哎哎！三子！”
    “嗯？”
    “你别现在发，你现在一发大家不都知道，咳咳，是我搞的鬼嘛。”
    “知道，我又不傻。”
    周正瞥他一眼，好似看白痴般。
    张三万也不恼：“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直到周正进门，向大家说明今天去吃饭的时候问问时，张三万才磨着牙喃喃自语。
    “太鬼了，怪不得说让我再多拿出200块钱来，这小子装的个正派，还不是把我那二百块钱给收了。”
    这二百块钱周正收的没有一份负罪感，大家的钱一分不少的都给要回来了，还多顿赔罪的酒菜呢。
    毕竟是小工，干了三个月，算上结的工资，他口袋里的钱现在也将将到一千四。
    易峰拍拍周正肩膀：“三子，你们先等着，我们去吃饭了。”
    “峰哥，吃好喝好！”
    周正朝他使个眼神。
    “那准头的很。”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向工地不远处的东北菜馆。
    没傻儿，张三万跟周正出去一趟就多顿饭，这顿饭大部分人心里都吃的明白。
    “刺啦……”
    没等他们转身往回走，一辆黑色的虎头奔便稳稳停在二人眼前。
    车窗落下。
    驾驶座是个中年人，周正认出来他是昨天跟在刘国强身后的一人，应该是司机。
    事实正如他的猜测。
    中年人下车打开无框后车门：“周先生，我是刘老板的司机，专程来接您去赴宴。”
    “嗯嗯，谢谢！”
    “谢了。”
    周正和易健利上车，中年司机连忙说应该的。
    他知道老板对这个小年轻的重视，所以不敢懈怠，做事没有丝毫怠慢。
    上车之后，易健利扭了扭屁股，只感觉座下柔软舒适，不自觉跟司机攀谈起来：“老哥，这是真皮的吧，这么舒服。”
    “呵呵，对，真皮的。”
    “啧啧，这些大老板就是会享受，光这辆车怕是都能顶我干十年活的。”
    十年？
    司机一时无言。
    他真的很想说，这不是车，这是你的一辈子。
    可是他也怕丢饭碗，只是敷衍的笑笑。
    周正倒是了解情况。
    在二姐夫耳边轻轻说句话，让后者直吸凉气，顿时正襟危坐，也不敢到处摸摸碰碰，唯恐弄坏什么。
    自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这让周正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其实他就是给二姐夫普及了下这辆奔驰s600的价格，没想到他会因此吓成这个样子。
    他自己也没想想，160万的价格在后市物价飞涨的情况下也是一笔巨款，更莫说他们现在还处于贫困线上。
    “周先生，前面就是锦绣富贵！”
    “哦……”
    透着车窗，能看到那个金黄与大红色浇染的木牌，门口两列六个迎宾小姐身姿窈窕。
    车刚停下。
    早已等在门口的刘国强便迎了上来。
    周正见此，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周老弟！”
    “刘老……大哥。”
    听他转口，刘国强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
    只是周正心里反倒觉得怪怪的，那段经常听到的著名豫剧在脑中回荡“刘大哥讲话……”
    “欢迎光临！”
    迎宾小姐们甜甜的声音响起。
    周正仿佛没听见，反倒是易健利好奇地多看两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这一幕让刘国强颇有些诧异。
    “来，里面请，菜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们哥俩来了。”
    周正故意落后一步，“刘大哥，你太客气了。”
    刘国强笑道：“我这个不喜欢说场面话，老弟你觉得伸手扶一把是举手之劳，但是放在我身上可是关系身家性命。”
    三人刚走进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个满脸和气笑容的西装胖子就迎上来。
    “这两位就是刘总的朋友吧，快里面请。”
    周正还没说话，刘国强就率先解释道：“这是锦绣富贵的罗经理。”
    “哦哦，罗经理好！”
    “您好您好！”
    这罗经理笑起来倒像是个弥勒佛，让人心中生不起反感。
    “罗经理，我们的菜该上就算上吧，你们老板送我那两瓶好酒也别存了，都启开，今天我要跟两位老弟喝点。”
    “得，我去打个招呼，您请！”
    等他们来到包间，只见里面还坐着一个丰腴妇人，虽然长相平常，不过胜在白皙成熟。
    她在几人进来的时候，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落座闲聊。
    片刻后，五花八门的菜品就被一排穿着大紫旗袍的靓丽女孩端上桌，不知是吃饭还是看人来了。
    后世见惯了美女的周正也不禁咂舌。
    简直是不要太浪费资源。
    可是，在这个年代却又显得那么正常，这时候的人手里刚有点钱，讲究的就是排场，面子。
    桌上三个男人酒量都不小，从端起酒杯就没放下过。
    起初易健利还怕小舅子喝不了酒，没想到他完全低估了这个在后世身经百战的“老酒缸”。
    就在三人喝的正酣之际。
    遥远的丰京市！
    一个女孩告别父母，坐上一趟开往归德的火车。
    她托着粉腮看向窗外。
    那双似能贴着人耳畔细语的狐狸眼飘忽迷离。
    人坐在这儿，心早已飞向他处。

 第6章 淳朴的小老弟

    “刘哥，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不能再喝了，要不然今天可就真回不去家了。”周正苦笑道。
    刘国强摆摆手：“哈哈哈，小正，我看以你跟建利的量，再上两瓶也不至于倒吧。”
    他说话间又将二人杯中斟满。
    酒是个能拉近感情的东西，三人边喝边聊，连称呼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崔静玉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都喝四瓶了，还没尽兴呀，小正今天回去都通知家里人了吧？”
    “嗯！”
    周正笑着点点头。
    崔静玉拍拍丈夫的胳膊：“你看，你整天守着老婆孩子不让人家回家是什么道理。”
    刘国强撇撇嘴道：“得得得，打住，听你的行吧。
    ”
    “你去让后厨做个解酒汤送过来。”
    后者闻言，非常听话的起身。
    见老婆出去，刘国强才对周正两人道：“今天虽然没喝到位，但是喝的也挺舒心，这次没机会，等下次你们再来东北，我请你们好好喝一顿，再去娱乐娱乐。”
    周正能看出这夫妻二人感情很是不错，做事也很有默契，他相信刘国强让自家老婆出去怕不只是要解酒汤那么简单。
    所以也跟易健利着客气两句静等下文。
    “我老刘是个粗人，但也是个有恩必报的性格。”刘国强脸上的笑容变成认真，“老弟你救我一命，其他不说，这点零花钱你拿着用，要是不够再跟哥说。”
    “嘭！”
    随着他的话音而落的是一个由报纸包的“大砖头”。
    里面包的东西挺重，被他猛地顿到桌子上竟然让旁边的盘子都为之一动，发出咔噔的声音。
    “刘哥，你这……”
    周正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他当时救刘国强的时候，没想着有什么回报，可这位大佬也太实在了。
    据他目测。
    眼前的报纸包的得有十万左右。
    这时候万元户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但万把块也够个高等技术人才奋斗一年了。
    在农村更可以称得上是笔巨款。
    况且……这块“砖”是个十年呀。
    周正在后世网图上亿万的钱墙都见过，怎么可能被这十万块惊到，虽然现在他的身家还不足两千。
    可二姐夫易健利不一样呀。
    他没有后世的见识，现在着实被这沉甸甸的万恶之源镇住，直是干咽口水。
    刘国强扬手打断他的话：“老弟，你先别拒绝，听我说一句。”
    周正怔怔，他啥时候说要拒绝了？
    “你说你要在外面闯闯，创业可得需要资金的，哪怕摆个小摊儿都得千八百呀，就用你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了？”
    “你就当老哥这是对你的投资，这里有十道，不多，等不够了再来找我。”
    刘国强把钱推过来。
    周正和他对视一眼，低头沉思，脸上写着为难之色。
    二姐夫一见他这个态度顿时就急了。
    在桌子底下不停地用脚去踢他。
    昨天的邀请都拒绝了，今天换成实物不能再让他推攘，仅仅为面子放弃暴富的机会，不是傻就是憨。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周正不开窍，自己这个当姐夫的有责任替他接下来。
    易健利又怎么知道，现在自家小舅子可不是曾经那个面薄如纸的小青年，昨天晚上思考许久无果的启动资金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错过。
    他更加看不出，在小舅子精湛的演技之下藏着一颗如狼似虎的心。
    不仅是想要钱，还想要人。
    呃……想要这个人脉。
    周正知道未来的房地产经济是多么恐怖。
    中国经济增长有三驾马车，分别是投资，消费，出口，与之相对应的就是金融业，房地产业和制造业。
    房地产作为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在未来的一二十年将以目见的速度蓬勃发展。
    拿最鲜明的例子来讲，现在不过几十上百万的四合院，再过二十年就得上亿。
    百倍收益，何等恐怖。
    所以交好一个房地产大亨，好处多多，哪怕没想着倚靠，要是以后生意与此有所涉及呢？
    就连刘国强都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小白兔”一般人畜无害的小老弟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此时他还正想着怎么劝服周正收下这笔钱。
    刘国强板着脸：“老弟，怎么，看不起我老刘呀，还是觉得这钱少？”
    周正面带为难：“刘哥，我没那个意思。”
    “没这意思那就收下！”
    刘国强说罢把钱又往前推了推。
    一番撕攘。
    易健利等的翘急，都准备出手了，周正才“勉为其难”收下。
    刘国强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
    这个小老弟很善良淳朴，一定要嘱咐他几句，财不外露，不要进入社会就被人骗去。
    他身家不低，救命恩人给十万，是很少。
    可若给一百万，对于一个还未经奋斗的人而言，授人以鱼，究竟是生存还是毁灭？
    答案不言而喻。
    ……
    “刘哥，你跟嫂子别送了，我们逛着就回去了。”
    周正提着锦绣富贵给找的手包，对送出门的刘国强夫妇说道。
    刘国强微笑道：“行，注意安全，等下次再来东北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
    “好嘞，嫂子再见。”
    “再见！”
    目送兄弟二人远去。
    崔静玉这才转头对刘国强说：“我感觉这孩子挺踏实，也有灵气，以后能帮就帮一把。”
    刘国强只是瞥瞥她：“还用你说，多嘴！”
    “哼哼~”
    一只手悄然摸到他腰间。
    莫要以为一家之主就真的拥有主权，有时候只是沦陷方寸之地，都是场灾难。
    走在街上。
    “三子，你二姐要知道你这么出息一定会高兴坏的。”
    在酒桌上易建利的话不多，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陪衬。
    此时已经兴奋得眉飞色舞。
    那可是十万呀！
    周正心里也不平静，他不是为自己得到十万激动，而是这十万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期效益。
    有这十万，在一线能买套百平的房子后期都不止十倍的收益。
    可再细想想，考虑年代久远，货币贬值，真的还有多大收益吗？
    所以让钱生钱才是王道。
    想到从襄樊回去后又找的工作，一个短期计划已经在他心中升腾。

 第7章 这小子又败家

    两个人走走逛逛，特产买不少。
    看着手里的二两人参，周正脸上忍不住的泛起了苦笑。
    作为东北特产，长白山人参大大出名，这些人工种植的人参也都打着长白山野生的旗号售卖。
    一斤几十块，任傻子也能猜到是假的。
    但是这时候考虑带特产的二姐夫也根本不听劝，反倒劝着周正也买了些，听他话音里的意思，买上几两回去不泡酒也能当萝卜腌菜。
    周正依稀记得，前世自己可是傻不楞登的买了一斤，几十块就买了一袋类似萝卜的东西。
    腌菜！？
    也忒小资了点。
    本来，周正还想替二姐夫付钱，却被他拦住了，后者直言，害怕让他二姐知道后家暴自己。
    周某人只好耸耸肩，又省一笔。
    这时候的通市火车站还显得很破败。
    来往人群庞大，因为站点小再加上人们带的大包小包行李一堆，显得格外拥挤。
    现在买火车票还不用实名，也就用不上什么身份信息，后世直到2010年才开始实名制购票。
    想到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周正就一阵头皮发麻，那种腰背酸疼的感觉已经悄然爬上身。
    他不是不想坐飞机，关键是通市这时候还没飞机场。
    帮着其他人先买了票，周正又强行自掏腰包买了两张卧铺，足足花去五百大洋，这可把二姐夫心疼坏了，直骂他败家。
    可是周某人可不想在火车上干坐三天，这时候的火车不像十几年后那么宽松，夸张点站票比坐票多。
    每趟车轻轻松松都能把过道占满，连车座底下躺的都是人。
    没飞机坐也就罢了，坐火车再亏待自己，那他干脆找个便池溺死算了。
    重生者，需要尊严！
    周正瞅一眼蹲在哪儿噗噗抽烟的二姐夫，四下看两眼道：“健利哥，他们估计也得会过来，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先去逛逛呗？”
    易健利似是想到什么，站起身将烟头踩灭：“咳咳，走，咱逛逛，顺便买点东西。”
    实话说，火车站附近确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最多的就是特产。
    为数不多的服装店，小饰品以及生活用具的五金店。
    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
    周正咂咂嘴，脸上写的表情叫做无奈，这么长时间，除了个浴道，他硬是没发现一家娱乐场所。
    天爷，没有智能机也就算了，连家网吧都没有呀……
    后世算是半个低头族的他，现在确实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他记得中国的第一家网吧好像也是今年才开的吧，不对，应该是叫网咖才对。
    网络+咖啡。
    要问他为什么对这家开自京都的网咖有这么深的印象，还是因为他在报纸上无意间见过。
    自己要是开个连锁网吧怎么样？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片刻，就立即被他毙掉。
    前期也许能赚些钱，但是发展前景灰暗。
    君不见，再过一二十年网吧都面临着入不敷出的结局。
    智能机的冲击，以及家用电脑的普及，导致网吧被挤兑的根本就没有多少生存空间。
    况且为了赚这些小钱，浪费那么多精力，不知道得错过多少发财的好机会。
    另一方面就是，这生意又太麻烦，太操心。
    前期投入大收效慢不说，还容易摊上事，万一那些个整天缩在网吧早午晚机齐备的“斗士”猝死俩，还得面临着封禁的风险。
    这不是开玩笑，那几年像这样的新闻可是屡见不鲜啊。
    易健利疑惑的问道：“三子，以前你可没这么爱转悠，今天怎么还闲不下了？”
    周正能告诉他是因为没手机玩无聊的吗，只能用在工地憋的时间太长，渴望蔚蓝天空搪塞过去。
    二姐夫抬头望天，又看看已经离开的小舅子，喃喃自语：“这天不是每天都见吗？”
    思考片刻，他又恍然大悟：“哦哦，差点儿都忘了，前几天是阴天。”
    走在前面的周正又开始怀念起穿越前，自己的小家，自己的窝，自己的闺女和老婆，还有那个盘出包浆都没舍得换的稻米手机。
    现在稻米和水果手机都还没成立，夏为却在去年就已经做到15亿，正野心勃勃准备走出国门，去薅歪果仁的羊毛。
    真正的国产之光！
    夏为在华夏最出名的是手机，可是多少人知道手机只不过是夏为的副业，啧啧……恐怖如斯。
    “三子，三子！”
    “啊？怎么了？”
    周正突然听到二姐夫的呼喊，不解的拧过头去问。
    此时易健利不善的看着他，“合着我刚才叨叨那么多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
    周正眉毛抖动两下，心道您还知道你那是叨叨。
    他不用想都知道，刚才二姐夫估计又说了一通教育的话，或者是对自己传授如何开源节流，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之类。
    脚步不停，他们已经快走回火车站，易健利朝着一个商店边走边说：“咱们在车上要待三天，顺便买点吃的，火车上的饭又贵又不好吃。”
    车上吃什么？
    这还用问？
    相信百分之八十的华夏人第一选择都会是……泡面！
    周正刚跟着二姐夫走进去，就见他拿起一包泡面查看起来。
    易健利向柜台内的老板问道：“老板，这方便面一包多少钱？”
    “三毛！”
    “这个呢？”
    “五毛！”
    “就拿这个五毛的吧。”
    易健利最后一句话是对周正说的。
    周正把他手里名字不眼熟的方便面夺过放下，扭头问：“老板，康帅傅一包多少钱？”
    “一块五！”
    胖老板爱答不理的没好气道，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累着自己。
    “健利哥，拿这个吧，这个好吃！”
    此时的华夏市场方便面种类繁杂，康帅傅还不是后来那风靡全国的业界巨无霸，算是潜力强劲的萌新。
    二姐夫心里在大呼周正败家的时候也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安排”。
    他们俩人光方便面就买了十来包，泡面的最佳搭档火腿肠自然不能少，又买了些花生瓜子小零食，提几瓶啤酒这才算罢。
    出去二姐夫易健利买了些水果，在火车站外又买兜油饼。
    周正看见有卖烤鸡当即下手，又看见一个卖果脯的小摊，想到老妈最好这一口，毫不吝啬拍上一百块钱。
    “给我来一百的！”
    “好嘞！各样都来点？”
    “都来点。”
    看着老板眼疾手快收下钱之后他也没多想，可是两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呃……”
    满载而归。
    感觉到手里这袋估计能有一二十斤的果脯，他着实是欲哭无泪。
    再加上汇合后，二姐夫那诧异和“这小子又败家”的眼神，让他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8章 中财女孩

    “峰子，你们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没？”
    “过来的时候顺便就买了，你们的行李我也没忘。”
    快要查票进站的时候。
    易健利和周正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易峰等人。
    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像是移动的小山般，把身子埋在被褥包裹，有的用绳子一捆扛在肩上，有的干脆是用尿素袋子装的拎在手里，只恨爸妈生自己的时候没多长几只手。
    “来来来，把东西都给我们吧。”
    易健利和周正连忙迎了上去，把众人给他们捎来的行李带上。
    上车之途无疑是一个艰难前行的漫漫长路。
    为了减少拥挤，有的人会把行李被褥顶在头上。
    遥遥看去。
    只能叹，艳丽多彩，花红柳绿。
    即便是他们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在人群的裹挟中也只能随波逐流，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抓住手中的行李。
    “三子，小心点包里的……东西，别让贼给摸了。”
    在周正鼻腔中充斥着臭汗的味道，耳边回荡着嘈杂的时候，二姐夫硬是挤回他的身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这时候一趟火车要不出个贼，真是白瞎人潮拥挤的词语。
    要不是这十万元的体积过大，两人内裤里缝的兜就该派上用场了。
    “健利哥，放心吧，包在腰上勒着，我外套一穿，谁也看不出来。”
    周正早就想到这一点。
    上辈子他不是没吃过教训。
    抱有侥幸心理的结局就是工作一年分文不剩，这些如狼似虎的三只手可不会考虑你流了多少血汗，偷完之后在心里还会骂你是穷逼。
    “好！”
    经历千难万险众人方才落座。
    约定好晚上来往的人少时到他们那儿去拿钱。
    而周正和二姐夫易健利自然是和其他人分开，出现在卧铺车厢。
    这里比普通车厢好一些，不过也很有限，顶多能有个让人挪开脚撒开腿的地方，不过再看向隔壁车厢。
    已经有人开始争抢座位下面的空间时，周正心中满是庆幸。
    好在他们是卧铺。
    二姐夫考虑到他身怀“重甲”，就让他睡上铺，自己住下铺，避免来往繁杂的人中掺杂着意图不轨的三只手。
    周正自然毫无疑义。
    等他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灵巧爬上二架，突然发现在自己对面的卧铺正躺着一个带着大框眼镜的女孩。
    女孩一袭黑长直披散在身上，侧脸白净晕红，小巧的琼鼻俏挺，嘴角似乎若有若无的一丝微笑。
    此时，她正靠在车窗一侧安静的看书，细眉却不时蹙起。
    周正看了看女孩手中之书，又瞟到她看得位置，顿感有趣。
    想着长途漫漫，便笑意盈盈道：“色诺芬在经济论中提出自己的财富观，如何选择和培养好财产管理者，并在此基础上强调自然经济的重要性，这个经济思想对华夏也有很大的影响。”
    “咦~”
    石楠本来身心沉浸在思考中，突然听见旁边一个清朗的男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利落的短寸显得格外精神。
    见她看过来，周正礼貌点点头。
    石楠脸微微晕红，掩饰尴尬似的将架在鼻梁的大框眼镜往上推推，好奇问道：“你也看过色诺芬写的这本经济论？”
    这话，待她问出之后就后悔了。
    人家没看过又怎么会知道书中内容？
    瞬间，她本来就微有晕色的面颊立刻变成白里透红。
    周正也被她羞涩的惊艳一番，好在有萧玫的长期熏陶，他对美女的抵抗力大大加强，瞬间回神。
    心情轻松，他不自觉就用后世与朋友说话时的调侃语气道：“呵呵，姑娘好眼力！”
    石楠闻言，脸色通红。
    这时候的人比较容易害羞，虽然不再讲究什么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但男女之防还是很重。
    二姐夫在下铺是观察已久，也早将注意力放在交谈的二人身上，没看出来呀，这个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小舅子还挺会勾搭姑娘。
    就是有个疑惑，色了诺芬的那货是谁？为毛还专门写本精鸡论？
    周正要知道二姐夫认为自己在撩妹，怕得大呼冤枉。
    撩妹，不存在的。
    自己只是闲得无聊搭讪两句，真没非分之想呀。
    不过，这女孩真的是挺漂亮的，跟萧玫比起来也只是稍显青涩，略有不如。
    话说，现在的萧玫应该也蛮青涩。
    贼兮兮偷瞟女孩一眼，为避免其羞愤地跳车自.尽，他不得不转移话题道：“那是大的层面，对于我们个人而言，我觉得色诺芬举得那个例子很好，一只笛子对于会吹他的人是财富，但是对于不会吹他的人，则无疑于毫无用处的石头。”
    “呃，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笛子是用大理石还是玉石做的，为什么不用竹子，但我还是很认同他的这个观点，钱并不一定就等同于财富。”
    石楠听到周正的话忍不住噗呲一笑，觉得他说话很风趣，而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掩住嘴。
    稍微整理心情，便又对他的观点起了兴趣，欣然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一个人如果不懂得管理，投资，运营，那他手里的钱只是死物。
    财富是在运作中产生的，只有产生价值，它才会被赋予特质，如果只从客观上去判定钱等同于财富，那就太片面了。”
    周正诧异的点点头：“嗯……你是学金融的吧？”
    石楠微笑道：“认识一下，我叫石楠，就读于中财的大三级学生！”
    说到自己的学校，石楠俏脸上一扫羞涩，反而落落大方并自信骄傲地向周正伸出了手。
    周正看向女孩生来的手，满脸含笑。
    现在的大学生虽然没前些年“光耀门楣”，但是依旧很吃香，尤其是前几年下海经商的越来越多，市场的个体户趋于饱和，就更需要技术人员和高素质人才。
    更莫说眼前的女孩还是就读于大名鼎鼎的中财。
    石楠见男孩并未伸出手，怔了怔后才意识到他们两个都身处床铺之上，中间还隔着挺宽的过道。
    没等她缩回手去。
    周某人就将身子探出，大手紧紧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同时道：“我叫周正，现在是一个光荣的经济浪人，随时准备着成为财富的掌控者。”

 第9章 当好小丈夫

    石楠是个天灵地慧的女孩，周正的话只是在她脑海中回荡一遍，就立即明白他的话意。
    这个男生年纪不大，说话倒蛮有一套。
    “你大学主修也是金融专业吗？”
    “大学啊……门我倒是进去过，不过是去当搬运工的。”
    周正说的是前世。
    虽然他没上过大学，不过大学的门还是进去过的，当时萧玫毕业进去给她搬东西来着。
    别说大学，女生宿舍都进了。
    想到萧玫，他心中泛起苦笑，现在这一幕如果落在萧玫眼中，以她多疑的性格，恐怕又是一场惊涛骇浪吧？
    “哦！”
    石楠闻言不再说话。
    惶恐再戳痛男孩的伤心处。
    现在上大学对很多农村家庭来说是极大的负担，尤其是家里面姊妹好几个，能上个高中就不错了。
    石楠心中也已经判定周正家中是这种情况，在她看来，上学这么好，要有条件，会有谁不想上学呢？
    周正要知道石楠的想法，肯定会拍拍她的小脑壳，并说：
    小丫头，谁给你的自信啊？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厌学吗？
    “你们金融专业的平时都学点什么？”
    “金融方面的呀！”石楠脱口而出回答。
    “咳咳咳……”
    周正刚喝口水此刻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没让水给呛死。
    这姑娘看上去挺漂亮，为什么感觉有点憨？
    人家是话题终结者。
    她，话题杀手。
    石楠咯咯一笑，明眸巧弯，皓齿微露，“跟你开玩笑的，实际也没说错，就是关于金融知识，宏观微观经济发展，资本运作，股票证券都有涉及……”
    周正眼前一亮，“哦，资本运作，股票证券也有？”
    石楠说道：“当然，这都是金融市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肯定要学呀。”
    周正眼睛打转道：“在你们学校金融应该是王牌专业吧。”
    石楠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中财，金融，你说呢？
    周正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呵呵，我记得你们学校师资很不错，你学的怎么样？”
    “我们学校的金融专业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我……现在只是大三学生，还没毕业。”石楠前半部分话是昂首挺胸说的，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
    母校哺育他们，他们自然不缺乏敬意。
    等走上社会，因为有众多同一母校的“同门”，也会给他们带来更加宽广的人脉和资源，心中会再次拓深对其敬爱的烙印。
    周正知道女孩还是个雏鸟，恐怕连“飞”都没尝试过，不过他暂时也用不着这些“专业人士”，到时候去襄樊凭借前世卖报的记忆他自己也能搞定。
    证券市场谈个柜台，选几只优股，这他自信没问题。
    想到那节节高升的股票市场，上辈子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插入一手，古井无波的心中难免激动。
    资本不多，重在参与。
    媳妇熬成婆，多少年过去，终于要苦尽甘来，他摩挲着下巴：“哈哈哈，小妹妹，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你毕业了，我会雇你当我的金融顾问。”
    石楠翻了个白眼，秀美的脸上被一种不知名状的表情铺满，看他得意的笑，忍不住打破他的美梦。
    “任谁看都是我比你大，你应该叫姐姐才对。”
    周正：“……”
    周某人意识到这点，心中悲戚顿生，自己的心理年龄可是30岁，真的要叫一个认识不久，方20出头的女孩姐姐吗？
    绝对不行！
    “如果真的让你不幸发财，还需要金融顾问的话，我不能去也可以给你介绍学长学姐，我是学校外联部的，和很多毕业的师哥师姐都认识哦。”
    石楠的这番话成为压死骆驼的碾路机，后者没有丝毫犹豫就妥协了。
    面皮算什么，憋屈算什么。
    不管哪个世纪，最缺少的都是人才呀！
    心里不忿一件事，能不能给哥解释解释，什么叫不幸，什么叫他喵的不幸。
    在周正羞愤尿遁时，石楠疑惑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小姐姐是什么意思？你这句姐姐不纯粹，重叫！”
    看着男孩逃也似的离开，石楠掩嘴轻笑。
    片刻之后。
    她表情又凝滞住，心中不解。
    他们两人认识没多久呀，她为什么感觉和男孩聊天如此轻松，就像是稔熟的朋友。
    平时跟朋友也不一定能聊这么开心吧。
    当真是奇怪。
    在过道中艰难前行的周正满脸无奈，开始口吐芬芳，“好我的大哥大姐，这老母鸡爪子能不能给拴好，让它撒丫子跑真的好吗？还有……”
    “嘿，老哥，麻烦起来下，我上个厕所先。”
    看着在过道挺尸的中年男人，周正感觉膀胱都要炸了。
    自己明明回到年轻时候，难道把前列腺炎也顺带捎回来了？
    当然，这个想法只一闪而过。
    周正自己都没发现，在他的身体回到少年状态时，他的心态心境似乎也随之发生改变。
    生活环境的年少化。
    精力体力的年轻化。
    带来的是心态的降龄，而非头脑降智。
    上辈子。
    每天在工作家庭的压抑下，三十来岁的他，生活轨迹状态作息和五十岁的中年人没啥差距。
    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生活好像十年如一日，没有发生多大改变。
    直到他和萧玫爱情的结晶，豆豆现世，他们两个的关系才算再度……恶化。
    前阶段的柴米油盐已经成了过去式，奶粉尿不湿上学成为现在进行时，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此话一点不假。
    没心当大丈夫的他，小丈夫也没当好。
    工作家庭双不顺，身体亦是警铃大作，中年危机快速逼近，如同轰炸机连番出击，地面防线逐渐被攻破，“丧”军侵吞大片领.土。
    在厕所外面排队，足足等了有十分钟，已是等得他翘急。
    “哗啦啦啦……”
    “嘶哦……”
    再次感受到生命活力，迎风能尿三米三的豪情壮志，周正脸上尽是飘飘欲仙的享受。
    身体剧烈抖动三秒。
    退位让贤。
    见他甩着手出来，本来排队的人瞬间列远，唯恐有不明液体飞溅到自己身上。

 第10章 周母的猜测

    归德市！
    周家小院里。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交谈。
    中年妇女：“小玫，在家吃个饭再走吧？”
    “伯母，不用客气的，时间挺晚，我就先回家了，改天再过来看您。”女孩笑靥如花。
    中年妇女遗憾道：“那行吧，我送送你！
    你看你拿这么多东西，连饭也不吃一顿就要走，三子回来不定怎么怪我呢。”
    “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别送了！”女孩不等中年妇女送将出门，就挥挥手骑着一辆大红色的凤凰自行车离开，“伯母，再见！”
    “嗳，再见！”
    直到女孩消失在视野好长时间，中年妇女才回过神来。
    此时，她的眼角尽泛着笑意。
    旁边，早就充当一阵吃瓜群众的邻居凑过来，“素晴，刚才那女孩谁呀，长的可真俊俏。”
    好几个妇女快速把缓慢“踱步”，准备回家的李素晴围住。
    无论在哪个时代，什么年纪，女性八卦之心皆有，可谓吃瓜不论阶层，八卦别管岁数。
    李素晴斜眼瞟见平时老瞧不上他家的三憨媳妇都好奇偷听，挺起胸脯，颇有些自傲道：“小枚呀，那是我家三子的朋友，来找三子的，来的时候还带来好些丰京特产，整包成箱的跟走亲戚似的。”
    没错，骑凤凰自行车离开的女孩正是萧玫，而李素晴则是周正的母亲。
    “啧啧，三子不得了哒。”
    “我看八成是这女孩倒追三子吧。”嗑瓜子的小媳妇说。
    李素晴好奇道：“怎么讲？”
    小媳妇翻个白眼，将瓜子塞进兜里，“嫂子你想呀，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人来你们家，还带这么多礼物，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李素晴眼睛陡然瞪大，迸射出一道莫名的神光，似是发现新大陆，“你说小玫是来相家？”
    其他几个女人也都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小媳妇得意一笑，语气肯定，就差摇着柄孔明牌羽扇：“当然了，我的好嫂子，平时你看事儿那么清利通透，今儿个怎么犯迷糊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小媳妇等人疑惑。
    李素晴满面红光：“怪不得她一来就……咳咳，对我家情况那么了解，三子应该都跟她说了。”
    因为前世惯性，萧玫才来时竟然下意识叫了李素晴一声妈，差点没把后者吓坏，后来才急忙解释说误会，感觉非常亲切才会情不自禁。
    恐怕她早就认定跟着三子，所以心里也早把自己当成母亲。
    李素晴这般想着。
    通过后面的聊天，她确实也能察觉到萧玫对自己家的情况熟悉。
    既然没嫌弃自家，还带那么多礼物，这事岂不是就要成？
    这个臭小子。
    谈朋友也不告诉老娘一声，还来个突然袭击。
    哈哈哈，果然是我李素晴的儿子，不吭不哈就拐来如此漂亮的跟花儿似的姑娘，本事不小哇。
    她哪知道，萧玫对自己家情况这么了解，完全是来源于上一世她嫁给周正，跟周正在一起生活十几年，对婆家情况又怎能不熟悉。
    “啪叮！”
    红色凤凰停好。
    “舅舅，舅妈，你们都在呀！”
    “嗯，玫玫回来了。”
    萧玫舅舅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很有文化的样子。
    萧玫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就被舅妈凌凤叫住。
    “玫玫，听你舅说你骑车去了周庄？”
    凌凤抽张纸递过来。
    “嗯，是啊，去找一个朋友。”
    萧玫接过面巾纸拭了拭额上的香汗，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凌凤暗自撇了眼自家男人，后者看着报纸那模样老神在在，可若仔细打量就能发现，男人一直都在关注这边。
    她心中发笑，脸上却未表现出来，“舅妈都不知道你在这边还有朋友，是以前的女同学吗？”
    萧玫已经换上拖鞋，落座沙发，闻言微笑道：“没有，是个男性朋友。”
    “什么？男的？”
    此时，萧玫舅舅的沈士南也忍不住出声。
    老婆凌凤没有生育能力，导致他们并没有自己的小孩，因此他一直将萧玫视如己出。
    当他得到宝贝外甥女千里迢迢来“看自己”的消息，跟老婆逛趟商场，买的零食和做饭食材将冰箱都塞满了，没想到外甥女来到没怎么歇脚，就直奔周庄。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
    外甥女去的时候把从丰京带来的特产全捎上了。
    连个塑料袋都没给自己留下呀。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自己的宝贝外甥女根本就不是来看自己的，自己指定是个背锅的凯……不对，幌子。
    “你跑那么远就为见男人？”
    沈士南差点没气得头顶冒烟。
    萧玫俏皮地眨了眨眼，“舅舅，他还是个男孩，不是男人！”
    沈士南胸膛起伏不定：“我……”
    他在心中大喊，快拿我速效救心丸来！！！
    “玫玫呀，你这是在谈，谈，交朋友吗？”沈士南强压住怒意，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
    凌凤见丈夫脸色不好，在桌下踢他一脚道：“你别乱猜了，大热的天，去给玫玫切点水果，我和玫玫进屋聊聊天。”
    沈士南剑眉紧蹙，本想驳斥，见到妻子朝自己使眼神，这才恍然，直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女人之间说话才最方便。
    他连连点头：“好好，我去切水果。”
    萧玫将舅舅，舅妈的眼神交流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待到进入房间，笑呵呵的凌凤还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萧玫就非常自觉地托盘而出。
    当然，只说了能说的。
    无非是透露给舅妈自己就找一个朋友叙叙旧而已，让他们不要多想。
    至于后者信不信，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萧玫还不知道此时的周正还认不认识自己，有没有和自己一样重生。
    当时她和周正被车撞，周正被车轮碾压当场而毙命，她却依稀记得自己被推进手术室，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再活过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是那天餐桌上。
    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傻乎乎去捏了捏父母的脸，还傻乎乎笑半天，把父母吓得非要拽着她去医院的场景就不由得想笑。
    等凌凤自房间内退出去。
    沈士南屁颠迎上，焦急问道：“怎么样？玫玫怎么说？”
    凌凤感觉到丈夫的急切，心中五味杂陈，要是自己能生养，他也不至于对外甥女如此的关心吧？
    将刚才萧玫的话复述一遍。
    沈士南听罢，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不行，我还是给我姐打个电话问问吧。”

 第11章 车马大总管

    凌凤拦住丈夫，认真道：“现在别打，先观察观察情况，等玫玫走后再说。”
    “唉！”
    沈士南松开握在电话上的时候，无力地坐到沙发上。
    沉默片刻，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不如，我去周庄查查看玫玫见了谁，咱们也好知道那兔崽子的底细。”
    凌凤无语地盯着自己丈夫，平时的成熟稳重，处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哪儿去了，“怎么查？周庄就那么大的小庄子，你要找人问句话，半天用不到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要是被玫玫知道不生你的气才怪。”
    沈士南的表情变换，只得叹了口气瘫倚在沙发上，默默无言。
    女大不中留呀！
    臭小子，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沈士南现在有种自家辛苦操劳，好不容易养的白白嫩嫩的小白菜，不知被哪里来的野猪拱了的感觉。
    最重要的，小白菜还乐得在野猪面前晃悠，这就让他很无奈。
    房间内的萧玫乐不可支。
    上辈子她和周正在一块儿算是千难万险，坚持嫁给他之后跟家里关系跌至冰点。
    舅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个老顽固派了，说不清讲不通理不顺，让她没少愁掉头发，今天终于有机会捉弄捉弄他，也让他先急两天。
    时至今日。
    她依然没后悔过嫁给周正。
    不是不知道舅舅父母都为自己好，可是爱一个人真的敢抛舍一切，那段日子仿佛每天都生活在春光融融，温暖和煦中。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怕跟着周正干的不少粗活累活，亦乐得其中。
    虽然，那段日子并不持久。
    ……
    火车行进中。
    床铺摇晃，午后小歇。
    三天过得很快。
    周正白天和石楠聊聊天，交流交流对经济金融的理解，华夏未来几年的产业发展侧重方向，哪个类型企业会得到蓬勃发展。
    本来石楠开始还有些许羞涩，不太敢直抒胸臆。
    可在听到周正有很多观点跟自己的想法相互印证，也放开身心，两人几乎无所不谈。
    晚上的时候，周正则躺在床上细细思考，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搭上互联网的快车，和大小马扯扯家常，还是干实业，凭借着先知先觉的能力攀登实业界的新星。
    苦于未来机遇太多。
    周正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这想法要让别人知道，恐怕会气得连吐几口老血。
    早做长远打算不假，可也得选对方向。
    暂时的短程客车他已有目标，可是驶向成功彼岸的高铁开往何方，还要再三思量才能买票。
    嗯？
    好像哪里不对呀。
    老子知道未来一二十年的发展，车站什么时候发车都知道，会买错票？
    前世作为个骨灰级的穷屌丝玩家，周正自认为没多大的能耐，但是兴风作……见缝插针还是可以办到。
    “三子，想啥唻，石姑娘到站要下车了，跟你告别呢。”二姐夫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拽回来。
    “啊？现在到哪一站？”
    “青市！”
    这次说话的是石楠。
    此时她已经将行李收拾完毕，那披散的头发也被印有五色花朵的发箍束缚，更显露如白雪堆砌的肌肤。
    一双灵动的杏眼轻眨，满含笑意。
    米白色衬衫挽至臂肘，下摆掖进齐踝的暗黄的长裙，活脱一个知识女青年的打扮。
    石楠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到过道，微笑问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周正翻身下来，看了眼桌上被水瓶压着的小纸条，捏起来甩了甩道：“祝你一路顺风喽！”
    “借你吉言，拜拜！”
    “拜拜……”
    石楠提着行李，已经被人群裹挟涌下车，待到站稳脚跟，小手做喇叭状喊道：“等你发财了记得联系我哦。”
    周正打开车窗摇摇手：“会的！”
    车体抖动。
    留在站台的女孩也逐渐看不清。
    石楠拉着行李并未停留，直到出站时才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几天的笑谈在脑海中浮现。
    有口才，有见识，有胆量。
    她心中升起莫名的预感，那个男孩可能真的会成功。
    “也许吧，谁知道呢？”
    ……
    “健利哥，我再睡会，到家再叫我啊！”车厢内灯光昏暗，周正困意大生。
    “你睡吧，盖好被子。”
    在易健利眼里，周正还是个孩子。
    哪怕这两天他听小舅子跟那个刚认识的女孩，聊的天南地北的国家大事不少，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心里那个小家伙的形象。
    等到乘务员再次出现回收垃圾。
    易健利就把周正叫醒了，到站前夕乘务员都会提前收垃圾，算是坐车潜规则吧。
    “包勒好，别离身，下车的时候抱着被褥挡着点肚子。”
    易健利嘱咐道。
    周正没有不耐烦，笑着回答：“嗯，知道了。”
    连坐两三天的车，终于要到家。
    近乡情怯。
    前世从住进城里，很长时间才会回家一趟，他工作忙房子又小，父母自然很少去，尽量避免给他添麻烦。
    甚至连父亲农收时从拖拉机上掉下来，摔破额头缝了好几针的消息，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于父母，他是亏欠的。
    从通市出发前跟家里都打过招呼，所以等他们出站后就听见有人吆喝。
    “三万，健利……在这儿呢！”
    周正闻声望去，只见是个瘦高男人。
    这人与他记忆中那个，单线往返于县城与村镇间唯一的小客车司机联系起来。
    风雨无阻，十数年如一日。
    后来私家车慢慢多起来，他和他的小客车才算淘汰下岗。
    不过现在，他可是他们十里八乡硕果仅存的“车马大总管”。
    二姐夫迎上去，“二喜哥，麻烦你了，还让你专门为我们跑一趟。”
    张三万也乐呵呵递上烟卷。
    寒暄几句也没多聊，众人就登上车。
    车上。
    没人讲究在车里能不能抽烟的问题，反正也就他们这十几号人，一个个吞云吐雾，就连司机也是一样。
    这搞得周正烟瘾都犯了。
    人是个群居动物，从众心理无可避免。
    曾经萧玫为要个健康的宝宝，强制他戒烟戒酒，他一个人在家时能忍住，一旦出去聚会就按捺不住了。
    就在他正想着问二姐夫要根烟的时候，就听“车马大总管”说话了。

 第12章 近乡情怯

    “健利，你旁边坐的是周庄周启家的三子吧？”
    二姐夫应了一声，“对，他这次跟我一起去东北了。”
    “我怎么听我家的说三子交了个明星对象呀，三子，你那对象是唱歌的还是拍电影的？”车马大总管十分八卦的问道。
    周正听的傻了眼，“我谈对象了？”
    什么什么？
    我自己交的对象为啥我不知道？
    大明星，还大路灯呢，这是谁编排自己呢，他记得前世可没这茬儿。
    “二喜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看着周围人都盯着自己，就连二姐夫眼中都是质疑，周正试探性的问。
    “不能够吧，你妈是不是叫李素晴？”
    “呃……是。”
    “那就没错，听我家的说这是你妈说的呀，咋的，都大小伙子了，还不好意思承认呢，哈哈哈。”
    二姐夫也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头小声说：“三子，你真谈了个明星对象呀，是不是港苔的大明星？”
    要说之前，他是万万不会相信大明星会看上自家小舅子，可是经历过火车上的搭讪事件后，他就有理由相信了。
    在火车上遇到的姑娘，其模样比那些大明星丝毫不差。
    小子也是要个有个，要样有样，口条不错，能说会道的，有这可能。
    “这个，她真没有呀。”
    周正百口难辩。
    “装，跟我还装呢是吧？老实交代，不然回去让你二姐收拾你。”
    二姐夫威胁道。
    周正欲哭无泪：“唉嘘，我，天爷，这几个月我都跟你在一块，哪有机会去谈什么对象呀。”
    二姐夫将信将疑，皱着眉说：“真的？”
    “我是999的纯金啊，真不带一点掺假的。”
    二姐夫听完直翻白眼。
    周正用着21世纪的说话方式自己未察觉，可易健利却觉得，小舅子这几天是格外的贫。
    苦哈哈应付完其他人的询问，周正心里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编排造谣自己的竟是老妈。
    简直简直了。
    “听说你那个大明星一个人去相家，拿不少礼物呢，我估摸着都得是好东西吧。”车马大总管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
    “还……相家？”周正哑然。
    老妈造谣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二姐夫眼睛眯了眯，“哼哼，三子，人家都相家了，怎么说？”
    周正：“……”
    因为“不诚实”，二姐夫一路上都没给他好脸色。
    易健利是觉得自己对小舅子应该没得说吧，没想到连自己都瞒着。
    一番好心终是错付。
    回周庄要路过易集，车上的人除过周正都是易集人，等他们都下车，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客车顿时变安静，只剩下汽车轰隆和行进在不平路上的颠簸声。
    周正想到刚才看二姐夫下车时，还是傲娇的板着脸，就不由得苦笑。
    熟悉的街……呃，玉米地，快速从眼前闪过，放眼望去遥遥无际。
    经过长长的土路才见村落。
    路两旁不少务农的人挥汗如雨，听见汽车轰鸣声时，也会好奇的抬头望一眼。
    车马大总管笑着说：“三子，就到周庄了，把行李都拿好别漏下东西。”
    “二喜哥，都收拾好了。”周正亦是面含微笑。
    回家！
    回家！
    家这个字深深镌刻在华人的灵魂深处，明明重生几天而已，他觉得自己竟然有点难以抑制归家的激动。
    死过一次的珍惜，亦或是实属年轻人的熟悉场景再现，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正笑容灿烂，“二喜哥，路上慢点啊。”
    仿佛也受他感染，车马大总管二喜子提了提工装衣领，应道：“好嘞，你赶紧回家吧！”
    脚落实地，宛如有根。
    这就是根，周庄就是他的根。
    一阵风吹过，
    空气中似乎也洋溢着泥土的芳香……
    “啐，就是土有点太大。”
    周正摸摸怀里的包，拎着行李被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三婶，喂鸡呢。”
    “咦，三子啥时候回来的。”
    “这不刚下车嘛。”
    “赶紧回家！”
    “好，你忙着。”
    “季叔，你这是干啥去？”
    ……
    一路上走走停停。
    周正只感觉口干舌燥，当来到自家院子外面的时候，他脚步陡然停下，喉咙仿佛都哑住了。
    目光聚焦在坐在院子里正在摘菜身影上。
    此时，一个高大身材的男人自里屋出来，上身是件汗衫，下身则是条胖腿裤。
    男人无意中瞥见周正的那一刻，表情动容，“三子！”
    李素晴听到自己男人叫小儿子，心中一喜，猛地转身回头。
    “傻婆娘，恁儿都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迎进来。”
    男人就是周正的父亲周启。
    他说话时快步朝着周正走来。
    李素晴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跟着迎了上去。
    “爸，妈！”
    周正看见眼前如此年轻的父母。
    顿时心怀激荡，胸膛难以抑制的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很多。
    这时候的父母还没有满头白发，皱纹迭起，百病缠身的那副老态龙钟之相，皆是面色红润，眉宇间尽干练。
    “小三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也不言语一声。”李素晴脸上写满了叫做高兴的东西。
    周启接过他手里的行李，上下打量她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出去几个月，体格子练出来了。”
    “吸！”
    周正不觉间眼眶内竟饱含热泪。
    哪有母亲不疼儿。
    李素晴也侧了侧脸擦擦眼角，拉着他往里走，嘴上却道：“你这孩子咋不说话，恁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家，真没出息，快进去吧。”
    周正微微仰头，似是回到幼童蹒跚学步时期被母亲牵着学走路。
    他心中也在想，对呀，自己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控制不住泪腺，真是活得有够失败的。
    等压制住波澜起伏的心情。
    和父母说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实际除过印象极深刻的，他哪还记得多少事，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加之肆意编纂的说了通。
    当周父周母听到那个什么老板给了自家儿子十万元的时候，都当他是在说笑。
    直到周正把在怀里都快捂烂的包掏出来，他们才不得不张大着嘴巴相信这一现实。
    他们家变成了十万元户。

 第13章 老婆你来了，老婆别打岔

    聊了一会儿过后，等到老妈也把目光从那块“钱砖”上移开。
    周正突然试探着问道：“对了，妈，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听二喜说大明星什么的？”
    “什么大明星呀！”
    李素晴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周正眨眨眼，“二喜说，他听他媳妇说听你说我谈了个明星对象，我就纳闷了，你都不知道，他媳妇儿这话是哪儿听来的。”
    真相大白，周正觉得这估计又是哪个好事者造谣，也是够闲的。
    可没等他把这口气松完，老妈李素晴就开口了，“估计又是他们瞎传，我哪儿说过这话，你要不提起这事我差点都忘了，你谈那对象长得确实是一副明星相。”
    “(⊙o⊙)啥？？”
    这次换周正张大了嘴，眼中惊讶诧异难以掩盖。
    李素晴对儿子诧异的表情很是奇怪，疑惑问：“玫玫来家里之前没跟你讲吗？她说她跟你说过的呀？”
    周正脑海中突然蹦出个想法，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说：“玫玫还是美美？妈，你说的是玫玫？玫玫吗？”
    “嗯，你对象不是叫萧玫，她让我叫她玫玫就行，怎么着，还有个叫美美的吗？”李素晴眯了眯眼睛。
    对萧玫她可是百分百的满意。
    礼物丰厚，说话中听，还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似的，要不外面传什么大明星呢，估计是见了她的模样，以讹传讹。
    “玫玫她也活着……”
    周正哈哈笑道。
    他这一激烈反应，可把在旁边坐的老爸老妈给吓坏了。
    “三子，这是咋了？”周启和老婆对视了下眼神，担忧道。
    “啪！”
    来到这个世界，周正享受到了第二个人的耳光。
    “嗯？”
    他瞬间呆愣，捂住脸看着还扬起胳膊的老妈，委屈道：“妈，你打我干什么？”
    李素晴丝毫没有家暴实施者的愧疚，反而责怪说：“看你有点邪怪，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周正：“……”
    “妈，我没事。”
    “玫玫什么时候来的？”
    周正搓了搓手问。
    老妈抽的并不狠，他自然没感受到什么疼痛，也不在纠结这个话题。
    “来过两次，今天还来一次呢，你回来之前刚走，我听她说这两天是住在她舅舅家里。”李素晴答道。
    “你老实跟妈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听梅梅说她在读大学是吧，短时间就不能要孩子……”
    周正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老妈还是一如往常的彪悍，还没怎么地，就准备给自己布置五年计划了。
    知道萧玫跟自己一样重生了，他再听不下去老妈聊以后的奶粉尿不湿问题，交代一声就风风火火的蹬起家里的二八大杠离开。
    李素晴站在院子里，斜眼看着周启，“看看你儿子，到家还没刚落脚就又没影了，有了媳妇忘了娘，现在都这样了，以后还得了？”
    “唉呀，你就是多心，他们年纪轻轻的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
    “等等，你先别提三子说话，他回来的时候你说我是啥？傻婆娘是你说的吧？”
    “啊？什么？”周启装傻充愣，加转移话题，“我记得村里还有笔账要算，我……哎呦呦！”
    “松手松手！大门还敞着呢！”
    “谁要看就看，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傻婆娘的厉害。”
    李素晴满脸杀气。
    “啊！”
    ……
    周正不知道自己走后还发生一场血案。
    即便在跟前，他也很可能会一笑了之，别看老爸那么高壮，可依旧会被老妈压迫的没人权。
    老妈名字虽然素气，文静，但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烈。
    不夸张的说，她那大嗓门能贯穿半个村儿。
    这是典型的农村女人，平时喊他们四处串玩的一家老小回来吃饭，农忙干活地头地尾的吆喝，功夫都在这副金嗓子上。
    烈日高照。
    庄稼特有的清香入鼻，令人沉浸。
    “咔啦啦！”
    蹬着二八大杠艰难地在坎坷的土路前行，每一次的上下颠簸起伏，周正都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哪还顾得上品嗅什么清香。
    现在他连坐都不敢坐。
    唯恐不慎，不平路上一声吼，下半辈子幸福不再有。
    而且他还牢牢记得刚得前列腺炎时医生的叮嘱，不要长时间久坐，不要吃辣，不要抽烟喝酒，不要过度劳累，四不要措施，他也称之为不要死的措施。
    此病虽不致死，但极度影响生活质量。
    因此这段记忆……历历在目！
    骑自行车就属于第一个四不要标准范围，这项运动严重压迫某个地方的神经，他都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骑过自行车了。
    眼下，正以一个极度别扭的姿势猛蹬。
    要知道这可是二八大杠，极易卡裆，别扭一会他才想起来，这一世自己还年轻，没染上萧玫口中的“有些不太正经的病”。
    “呼呼！”
    周正骑得口干舌燥，终于来到镇上的一处正府小区门外。
    两人结婚那么长时间，他自然知道萧玫的舅舅家住在哪里。
    这个小区设有保安房，想要偷偷溜进去基本不可能，他只能踢上车撑跟保安房里的老大爷喷起唾沫星子。
    “大爷，这是好烟啊，十多块呢，您尝尝？”周正舔着笑脸说道。
    为贿赂保安大爷。
    他专门去买了包烟。
    大爷抬头瞥了他一眼，敲了敲手里的烟袋说：“我有这个，挺好，享受不起那好烟，你自己留着抽吧。”
    周正急得挠头，够着头往里面看去，“不是，大爷，您能不能让我跟里面一个业主通个电话，他叫沈士南，您这儿有电话呀我看……”
    门卫大爷吐出口烟，烟斗一磕，手一抖。
    “哎呦！”
    脑袋受到袭击，周正忍不住叫出声来。
    “电话是你能用的吗？”保安大爷眯着眼睛，“老实点，别乱伸头，想混进去没可能，你大爷我可是练过的。”
    周正本来就口干舌燥焦急如焚，心里这个火大。
    可得不忍呀。
    要想进去，就得过这关，总不能在这大门口守着她出来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要是一天不出来，自己难道傻愣愣在这守一天。
    “大爷，我跟你说。”
    “你别跟我说！”大爷竖起手掌，摆了个拒绝的手势。
    “我……”
    “你跟大爷聊什么呢？”
    “老婆你来了，先等一会，我跟大爷聊天呢，别打岔……”周正听见声音，下意识回了句话。
    片刻后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老婆！”
    猛然回头，眼前出现的是个明眸善睐，巧笑端视着他的女孩。
    周正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老婆年轻的时候呀，不施粉黛，满脸的胶原蛋白。
    激动得他献出最热情的拥抱。

 第14章 出名要趁早

    “你是谁，竟然敢在这里耍流.氓！”
    周正的拥抱并没有送出去。
    因为沈士南从一辆桑塔纳下来，及时拦住了他的“不轨行为”。
    此时的沈士南本来白净的脸色变得阴沉，眼神中充满杀意，若能化为实体，一定能戳透周正的身体。
    周正想到眼前的“舅舅”还不认得自己，不过这个态度倒和前世没啥差别，“沈先生，你误会了。”
    “误会？你的饭罪趋向已经很明显了。”沈士南眯了眯眼睛，转头对保安大爷说，“赵大爷，麻烦你帮我联系下派出所的同志，这个人要对我外甥女图谋不轨。”
    看到保安大爷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一声拿起座机电话就要拨号，周正就一阵无语。
    想跟老婆来个爱的抱抱都算饭罪，这世界上哪还有比这更扯的事吗。
    天理呢？王法呢？
    没办法，他只能给老婆萧玫不停地使眼神：你舅舅，你搞定。
    萧玫现在初显小妩媚的狐狸眼一眨，嘴角勾起轻笑，直等到大爷电话就要接通时才说话。
    “赵老伯，您先别打电话，这个人是我朋友。”
    瞅着男人对自己翻起白眼，萧玫抬抬眉头，挑衅意味十足。
    “舅舅，我跟他说几句话，马上回来，你先去车上吧。”
    “这怎么行，万一这小子再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有舅舅在这儿他不敢。”沈士南像防贼一般盯着周正。
    “哎呀，舅舅~”萧玫，抱着舅舅胳膊摇了摇，一点也没有自己实际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觉悟，撒起娇来毫无压力。
    周正也肉麻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种情节也就是年轻的时候感受过，在萧玫身上，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她这样向人撒娇了。
    “好吧好吧，有事叫舅舅。”
    沈士南最受不了这个，三秒都没坚持住就妥协了。
    摆平！
    萧玫转过身去对周正道：“你跟我过来。”
    周正冲沈士南笑了笑，既灿烂~又热情~
    这让沈士南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乌云遍布，牙齿咬的咯吱响，这小子就是周庄那个吗，未免太嚣张了点。
    凌凤姗姗来迟。
    她手上提着瓶装水和面包之类的旅途必备品，
    见男人面色不善地站在车旁，疑惑问道：“士南，怎么了？”
    “没事，刚看到一只苍蝇，不对，是蜜蜂！”
    听的云里雾里的凌风摇了摇头，看向车内，“咦，玫玫呢？”
    “被那只蜜蜂转晕了！”
    “啊？”
    ……
    走到背光处，亦是沈士南的视线盲区。
    “老婆，你真的重生了，我太高兴了！”周正心情大好，伸手将萧玫拥入怀中，未察觉，女人表情的转变。
    软玉在怀，周某人闻着老婆身体发出独特的体香，只感觉精神无比舒畅。
    “嘶！”
    没等几秒，他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老婆，你干嘛？”
    周正感受到腰间的疼痛，还怀中人儿的挣扎，忙低下头去问：“老婆你怎么了？别哭呀，玫玫，小狐狸，孩儿她妈，你哭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玫眼圈已然变得通红。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
    “豆豆，我的豆豆，我的小可怜，都是你这个天杀的，你还我的豆豆来，呜呜……”
    萧玫强装的笑容消失不见，梨花带雨的模样疼煞了周正，她眼神中的那股子无助和悲痛难以言表。
    想来女人重生以来就忍耐着，心中压抑着，直至现在才爆发吧。
    他何曾不自责，不心疼自己那唯一的女儿。
    豆豆从出生开始。
    两人就把所有的积蓄“投资”到她的身上。
    在彼世，豆豆身上寄托了他们所有美好的愿望，他们更将自己的全部心血倾注到她的身上。
    这一去，就是永生永世。
    周正连续深吸两口气，一直说着对不起，都怪我之类的话，用手不停轻抚着她柔弱单薄的后背。
    “豆……豆豆，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喊着妈妈，妈……我不应该离开她，我对不起她，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玫玫？玫玫？你没事吧，说完了没，我们赶车。”
    沈士南的声音传来。
    萧玫咬咬舌尖，强压着哭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舅舅，我没事，马上就来。”
    “老婆……”
    “吸，别叫我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别以为我也有错就得原谅你，你想多了。”
    “结婚证都领了，怎么能是没结婚呢。”
    “结婚证在哪儿，你拿出来。”
    “……”
    “这辈子我不会再当家庭主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完成上辈子没完成的梦想，谁也不能阻拦我。”萧玫没理会周正的怪异表情，斩钉截铁道。
    “上辈子的梦想，你说说你要当……”
    “对！我要当明星！”
    萧玫一字一句道。
    周正没想到阻拦她的理由，危言耸听道：“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名利场，是非圈，先不说能不能红，红了就意味着会被……你可得想好呀，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就做出这样的选择。”
    萧玫对周正的劝阻直接过滤，认真道：“我这不是头脑发热，上辈子我的生活里全是你也没见得好到哪儿去，哼哼，出名要趁早，借着未来的记忆，我要不红，天理难容。”
    周正听的额冒黑线，无奈道：“唉，真应了那些个传言了。”
    萧玫疑惑：“什么？”
    周正解释了下村里对萧玫是“明星”的传闻。
    后者倒是满意点头，不让于人道：“他们说得不错，挺有眼光的，我就是明星，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周正：“……”
    重生才几天的功夫，这死女人怎么变得这么“猖狂”。
    咱能不能矜持点？
    重生者也没必要这么不谦虚吧。
    我也是重生者，我骄傲了吗？
    “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计划，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这一世你要再混不出头就没人能扶起你了。”
    周正无语，不想知道问什么，我自己都没想好，你怎么能那么自信我有计划？
    还有，谁都别管谁，这是闹哪样？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没让人扶的习惯，放心吧，以后你红不起来我也养得起你。”
    “你放……”
    “放什么？”
    “硫化氢！”
    “高材生口中的屁都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周正撇撇嘴，“当明星的话，你是不打算上大学了？”
    “谁说学业事业不能两顾，才开学，我跟学校的假就请到今天，回去还要转专业，走了。”
    萧玫说完就要走，周正还没开口，就听她又突然回头道：“你的计划表上别忘了也添加上一条，2005年，丰京市的小姨家，谁如果忘记就提醒对方，哪怕有亿万分之一我也不想放弃。”

 第15章 三猪口服液

    “2005年……丰京市？小姨家？”周正捏着下巴低头沉思，心中默念着这个年头自己干了什么。
    看男人陷入回忆，萧玫也没提醒，芊芊十指拭了拭洁白无瑕的面容，又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甩臀就走。
    两人重生再世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尽如人意的结束。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周正才恍然醒悟。
    2005年，整整一年自己都在外面工作，不过这一年自己倒回去一趟，还一次性精准中标。
    第二年就有了豆豆。
    当时投标之前，萧玫嫌一个人在家无聊，就跑到了丰京市她小姨的家里暂住。
    “你说的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要……”周正再抬起头，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看见桑塔纳绝尘而去的车尾。
    他隐约的看到在桑塔纳后座有一张俏白的脸面对着这边，无法具体分清是谁，可他心里却坚信这张脸的主人一定是萧玫。
    “要让，豆豆重活一次。”
    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亿万分之一？
    万亿分之一都不止！
    从他们两个人重生的第一秒，就已经产生无限的不确定。
    天可怜，他们就算重生在2005年的那一天，两人都按时按点分秒不差齐聚在她小姨家，用与前世相同的姿.势，从客厅到浴室，从浴室到卧室，不说他能不能坚持在……
    呸，强迫自己在相同的时间投标。
    那时他的心情，身体状态要保持与前世一丝不差不说，哪怕脚上多长个鸡眼都不可能成功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以萧玫才会那么悲伤，因为她知道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即便是这样，这么小的概率她也不想放过。
    周正一时间思绪万千，在原地愣神不知多久。
    他混混沌沌的目光仿佛洞穿了时空，在那原本的时空里，，
    豆豆身处农村老家的小院里，躺在老爸的摇摇椅上，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天空，头顶上的天空仿佛浮现出两张人脸，她小脸一会就露出笑容。
    那是爸爸妈妈呐。
    ……
    “小子，回家啊？”
    保安大爷见周正过来推车子，够出头来热情搭话，“姑娘你也见到了，你是不是不抽烟？那盒烟你丢也是丢，不如给我。”
    周正瞥了他一眼，跨上车道：“这烟你抽不惯！”
    他拆开烟盒，点燃一根摇着铃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
    保安大爷“切”了声，又叭叭抽起自己的旱烟。
    ……
    “听玫玫说话的口气是有跟我劳燕分飞的意思呀，她不会真有这想法吧？”
    周正回去的路上，嘴边的烟就没断过，他一直在思考萧玫刚才的话
    。
    “不能够吧，真要跟我断绝关系还去家里干啥，还来归德干啥，而且带那么多礼物讨老妈欢心。”
    “唉，都变年轻了，这脑子还是生着锈。”
    周正估摸着萧玫短时间内不会原谅自己了，毕竟这次原因的老根还在自己这儿，她对自己没意见都写在脸上了。
    可来到这个世界，她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个矛盾的女人，说不定现在心里对自己还有点愧疚呢。
    女人嘛，刀子嘴豆腐心。
    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一点他还是能想明白的，所以他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至于讲到自己若不成功就没人能扶起来的话，他就嗤之以鼻了。
    这是逼着自己奋斗呢。
    男人的尊严再次发作。
    不同于上次逃避产生的恶果，这回让他起了好强之心。
    “大明星吗？”
    “我等你！”
    再次经历一遍来时的颠簸。
    周正感觉自己的心肝肺都要从喉口蹦出来了。
    他记得这一条路要等到零几年才会修，要忍的时间长着呢。
    除非，
    等发达了，自己捐一条。
    造福家乡啊，这问题牵扯复杂的哲学伦理，讨不讨好还是两说呢。
    当然……他的想法主要是为了自己好走。
    利人？利己！
    不再yy，他将目光放在了路两旁的耕地上。
    nong，业大省，家乡的经济是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说跟南方比，除却个别城市，在北方也是极度缺欠发展的省份。
    这里直到自己重生前也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嗯，倒是多修了条路，多打了几个机井，重隆了地头，二层楼竖起渐多，外出务工的人更多，留守……这种改变，他真的希望不要再那么显眼。
    “三子，啥时回来的？”
    “生爷，我今个回来的，你一个人在地里忙呢？”
    周正停下车，眼前的硬朗老头是他本家的爷爷。
    生爷把竹篾编织的尖顶帽推下被在颈后，结果周正递来的烟道：“嗬，咱家小三子也学会抽烟了。”
    “呵呵！”
    周正笑了笑给他点上，“生爷，我回来也没带东西，这包烟你拿着抽，等下次我给你带条好烟。”
    “别，这烟太贵，万一抽习惯可就造孽了。”生爷摆了摆手，“等小三子以后真发达了，给生爷整条老黄皮就行。”
    “哈哈哈，一条哪行，得一箱。”周正笑着，“生爷，您忙着，我先回去了。”
    “嗯，闲了来家里玩，你军哥在外面给我买的那什么两瓶就是三头还是两头猪营养的口服液，你也拿回去一瓶尝尝，听说这东西没病还能健身呢。”
    “三头猪……两头猪的口服液？”周正眼中露出疑惑。
    “应该是三头猪口服液，你军哥给我买的，喝着还挺好，就是太贵。”生爷道。
    “三猪，三.株吧！”周正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火遍了大江南北的三.株，“生爷，你快别喝了，这些东西没他说的那么玄乎，喝了没啥好处，没听说今年六月份喝这个死人了？”
    “死……死人？”
    “嗯，我军哥估计也没注意，别嫌糟蹋钱，回去扔了吧。”周正认真道。
    没想到生爷也喝这玩意儿，前世可没听说，相信经历过那个时间段的人都不会忘记，在保健品野蛮生长的那一二十年，三.株在也足称“巨无霸”。
    从1994到1996年，短短三年时间，年销售额自第一年1个多亿一跃至80多亿，这可是96年80多个亿。
    其在全国的销售人员就多达15万人，多么可怕的数字，要知道，这在当时可是仅次于中国邮政的销售网络。
    可是就因为在今年六月多的时候，有位老人喝了这玩意猝.死，“三猪”这个堪称业内奇迹的庞然大物的发展状况急转直下。
    任谁也想不到。
    由于身陷官.司，卷入舆论风波，再加上后期处理方式欠妥，口碑崩塌，销售大军纷纷撤离战场。
    在三年后，庞大的“三猪”帝国，将全面瘫痪。
    事实说明。
    没有真东西早晚兜不住，做大也别飘，不然迟早要挨刀。
    这个反面例子会教乖不少人。
    只靠弄虚作假，蒙混过关不会有好收场。
    周正再三嘱咐完生爷就离开了。
    前世生爷身子一直很硬朗，想来那瓶口服液也没对他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第16章 啥生活，啥家庭啊

    “咔噔！”
    周正刚一进大门，就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朝着自己看过来。
    “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你们都来了。”
    他排行最小，上面有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姐早就已经嫁人成家。
    二姐嫁到易集，大姐嫁到林庄。
    生活不说多富裕吧，算是婆媳融洽，家庭和睦。
    “舅舅！”
    “小舅！”
    没等他们寒暄两句，里屋就传来两声清脆的童声。
    紧随着就跑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儿，两个娃儿看见周正高兴极了，张开双手都朝他扑过来。
    “哎呦，看看咱家大凤小欢，好像又重了。”周正笑呵呵抱起他们，左右一边一个，“再过两年，舅舅都抱不动你们俩了。”
    。
    大凤的小马尾扫了扫周正的脖颈道：“嘻嘻，舅舅到时候只抱大凤就行了，小欢子是男孩，应该自己走路。”
    小欢不乐意呀，气呼呼道：“你还是姐姐呢，姐姐应该让着弟弟，小舅应该抱我。”
    “你是小男子汉！”
    “你是姐姐！”
    ……
    “停！你们两个捣蛋鬼别说了，舅舅我年纪大了，谁也抱不动了，都下来自己走吧。”
    周正被他们吵的头大，把两人都放下来。
    “看，舅舅生气了，都怪你！”
    “怪你，要不是你说让小舅抱你一个人，小舅才不会生气。”
    “我不管，怪你怪你！”
    两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跟斗鸡似的，几个大人在旁边也直乐。
    周正笑了笑，在厨房的瓮里舀了瓢凉水出来正牛饮着，就听二姐说话。
    “三子，听你姐夫说你在通市救了个建筑公司的大老板？”
    周正感受到清凉的井水划过喉咙，舒爽笑道：“我就是正好凑上了，没想那么多，就扶了一把。”
    二姐周清脾气直率爽朗，闻言便咂咂嘴道：“啧啧，瞅瞅咱小弟这觉悟，这才叫发扬风格。”
    “呵呵，小弟的心肠一直都很好。”大姐周姳性格脾气则温婉柔顺些，平时说话行事也慢吞吞的。
    周正陪笑着，暗自擦了擦汗。
    这俩姐姐的形容词……对自己，似乎有点不太适合呀。
    大姐二姐的夸奖并没有停止。
    当问及他要出去闯荡的事，二姐表示非常支持，男人就应该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大姐却面带忧虑，唯恐他年纪还小，受人欺诈。
    二姐夫跟周父周母聊着天，大姐夫则凑过来替周正解了围，“三子出去几个月象棋还会不会下？跟姐夫来一盘？”
    “好，马上就来。”周正扬声回答，随即对意犹未尽的两位姐姐说，“大姐二姐，我去跟大姐夫下棋了，等会再聊。”
    “一家人凑到一块就好好聊聊天呗，大姐夫咋又把象棋带来了。”周清颇有怨言道。
    周姳摇摇头笑道：“他就这一个爱好了，也就小弟能跟他下一下，我觉着总比喝酒打牌好。”
    大姐夫是电工，负责范围就是附近几个村，工作不算太忙。
    平时没事就爱下棋，在农村能陪他下棋的人又不多，好不容易来一趟，他把象棋都夹带过来了。
    “嗯，那倒是！”
    周清瞥了眼正跟自家爸妈聊天的男人，露出一丝思考的神色。
    易健利疑惑地搓了搓脖子，莫名感觉后颈发凉。
    ……
    周正高中在学校也没少推象棋，倒算是两人的共同爱好。
    “当头炮！”
    大姐夫林志海笑着摆好棋，又开始他的老一套。
    周正上辈子可没少虐他，后者丝毫没感受到大姐夫的正面被践踏，反而还乐此不疲。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个打不死的臭棋篓子。
    “跳马！”
    “三子，准备去哪儿？”
    “襄樊！”
    “目标想好没？”
    “证券市场！”
    “你要炒股？”
    大姐夫林志海听闻周正说要去襄樊证券市场，眉头一皱，下棋的动作也变慢了些。
    “不不，和证券公司的人商量商量，在他们大厅里开个柜台买报纸和炒股书籍之类的。”
    周正可不会傻乎乎的实话实说，要不然自己那对勤俭持家的爹娘可不会让他把这10万块拿去“打水漂”。
    “我记得你应该没去过襄樊吧。”
    林志海拱动小卒子。
    周正点了点头，这辈子是真没去过，“还不是我救的那个建筑公司老板说的，他说襄樊在这儿有空白，我要是去干指定赚钱。”
    周某人：刘老哥，这个锅你就勉为其难背上吧。
    李志海显然也听他们说了那个建筑公司老板如何有钱，这样的人要是没两分把握不会这样说。
    他心下升起几分认同，也笑着说道：“有需求就有市场，问题不大，顶天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吧，出去闯闯也好。”
    周正接道：“嗯，万一不小心实现一夜暴富呢。”
    “呵呵，你小子野心还不小嘞！”林志海还想着小舅子出去几个月，头脑是更灵活了，连说话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野心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周正抬了抬眉，双炮联结，扬声道：“将军！”
    林志海愕然。
    再看棋盘上，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棋力见长呀！”
    “再来！”
    ……
    同大姐夫杀了“几”盘就开饭了。
    因为这次打工之旅格外顺畅，让不怎么富裕的家都变成了10万元户，周父周母很高兴，割了几斤大肉炒上几个盘儿，又炖了一只老母鸡。
    周正感觉最逗的是，老爹要杀鸡的时候老妈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转念想想身处的年代也就了然。
    现在城市家庭生活水平还能高点，农村家庭除却过年过节，锅里都难看见荤腥，鸡蛋就成了平时补充营养的“重宝”。
    再瞅瞅盆里两脚朝天，被肢解乱炖的，这可是下蛋鸡啊。
    要是没有大事，啥生活，啥家庭，啥成.分啊，舍得杀下蛋鸡？
    “妈，下次买点大料，这鸡炖的有点油大，吃着发腻。”周正倒是不馋，把两个大鸡腿夹到外甥，外甥女的碗里，自己叼了个鸡爪嗦起来。
    “啪！”
    “哎呦！”
    周正被老妈一筷子敲在头上。
    “出去几个月本事长不少呀，嘴都养刁了，还敢嫌弃恁妈做的饭了是吧。”李素晴表情冷然。
    老母鸡炖好自己都舍不得吃，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还敢挑刺。
    周正连忙否认：“不不不，哪儿能呀。”
    对一个家庭煮妇而言，说她厨艺不行，这就等于是厕所里打灯笼，找shi（死）。
    死过一次的周正就更是怕死了，向老妈认怂不丢人。
    看着被教育的乖巧听话，狼吞虎咽的小儿子。
    李素晴欣慰地点了点头。
    饭后，又聊了会。
    大姐夫一家考虑路远就先行离开。
    他们离开的时候，周正才发现自己回来都没给两个小家伙带礼物。
    虽然现在的人也不讲究这个，但他觉得不太好，上辈子就没怎么尽到做舅舅的责任，这一世尽量弥补吧。
    给老妈的果脯分出一半，让大姐带走了。
    周正本来都准备给他们一些零花钱，可是想想就放弃了。
    以现在的家庭条件，养成他们要零花钱的习惯的话，以后大姐不说，光一个幽怨的眼神都能看到自己头皮发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二姐二姐夫也要走的时候。
    周正却开口道：“健利哥，你先缓缓再走，我有点事还要跟你商量！”

 第17章 移动电话卡，耕地也能打

    易健利看了老婆周清一眼，后者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没转弯抹角，他直接问：“咋了？商量啥事？”
    周正看见二姐夫这态度，心中苦笑，这个小心眼的二姐夫还为自己不告诉他“谈女朋友”的事，而耿耿于怀呢。
    “健利哥，你先等等。”
    “爸妈，你们也过来一下，顺便跟你们交代交代，那笔钱我要怎么花。”
    此话一出，院内拢共五个人，四个人表情都变了。
    只有周正表情如常。
    二姐夫见岳丈丈母娘过来，紧忙问道：“三子，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他对周正是真的当亲弟弟看待。
    后者谈个恋爱竟然对自己还再三隐瞒，若非如此，他再怎么也不能生气。
    就像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感受可想而至。
    现在，这小子真要动这笔钱，他还是不自觉为其担心起来。
    周清亦是相同担忧的眼神。
    从自家男人那里她早就得知自家小弟有出去闯荡的想法，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有主意了，而且似乎还要将钱都带走。
    在几人注视的目光中。
    周正清了清嗓子，才淡淡说道：“我是打算在家再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就去襄樊市，而回来带的那笔钱，我也都用得上……”
    又把下棋时给大姐夫说的话复述一遍。
    二姐夫挠挠头，深皱着眉头道：“刘老板真的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呀？”
    周正笑道：“你当时喝多了吧。”
    二姐夫不屑道：“那么点酒，我能多？”
    周正看着沉思的父母，又对二姐夫道：“不说酒不酒的事了，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要是放过以后准得后悔。”
    “咱们？”
    “对，咱们，我又不会分身，肯定搞不定，就想健利哥你带几个人我们一块去。”
    “这……”
    易健利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去的话难免有沾小舅子光的嫌疑，而且他如果赔了，自己这个姐夫还好意思拿他的钱吗？
    可听他的话音，这事也有准头呀。
    纠结。
    周清看着小弟的眼神，那是所未有的坚定，便开口对老两口说：“爸妈，你们觉着呢？”
    李素晴显然没什么想法。
    在听到女儿询问时，随即就将目光投在了丈夫脸上。
    周启本来还想着事，感觉气氛不对左右看了看，见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三子既然考虑清楚了，健利你就带几个人去帮帮他吧，他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到时候要遇见事你也能给他出出主意。”
    周正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真实年龄”确实还不怎么让人信服，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二姐夫没再犹豫，点头沉声道：“好，人是好找，不过就是……”
    “健利哥，你到时候就给他们说包吃住底薪三百，吃的绝不差，账目好的话月底还有奖金。”
    周正心中明白，立即接道。
    二姐夫见他这么上道，懒得计较之前的事，也展露笑容：“行，没问题，啥时候走？”
    “三天后！”
    闻言，老妈李素晴坐不住了，皱着眉说道：“非得这么赶吗，这才刚回来又要走。”
    “这事尽早不尽晚，盯上这个活的不定多少人呢，你儿子去晚了连口汤都喝不着。”周正严肃道。
    他记得前世回来没多长时间，吴天明就开始“招兵买马”，当时他也是找了二姐夫。
    周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念头，或者是在襄樊有人已经给他打听好，避免夜长梦多，少耽误时间。
    若不是考虑到老妈的想法，他今天就想去买票。
    李素晴见儿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只得无奈点点头道：“唉，行吧，刚下学就忙得找不着人，再过几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的面。”
    周启清清喉咙，示意她别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影响儿子心情。
    周正面带愧疚。
    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难受极了。
    若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事实却如老妈所说，再过几年自己回家的次数会越来越少，能陪伴家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想要拿出宽裕的时间来陪家人，是有前提和保障的，现在他就要为了这些而奋斗。
    ……
    “爸，你在大队当会计活多不多？”
    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周家爷俩喝着茶叶子闲聊。
    老妈李素晴则是去河滩的林子里剜草，家里喂了头老羊，周正小时候可没少去地里和河滩林子里剜草。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几天去一回都成，一个月发那几十块钱不够干啥的，到时候我就跟着村里组织的摘花队去北疆摘棉.花。”
    从前没实现机械化采摘之前还都靠人力采摘，直到周正重生前，摘花队也没消绝呢。
    豫省作为人口大省，也是主要劳动力输出地之一，摘花队自然不少，而且由集体组织的摘花队更加安全保险些，前世周正也跟过一次摘花队，不过去的不是北疆，而是津市，所以他也很了解摘花队的辛苦。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不说，手脚磨伤磨出水泡都是常有的事。
    周正自然不想重生一回还让在家老爹干这么辛苦的活，便道：“爸，你先别急着辞了大队会计的活，再过一段时间等我从襄樊回来还需要你帮忙呢。”
    “需要我帮忙？”
    “对，我救的那个老板还说，如果我在襄樊赚到钱了就可以去做其他的生意，到时候他也会给我介绍个好门路。”
    周正扯起虎皮来一点儿也不心虚。
    一切都推到了刘国强身上，反正他们也没法沟通，不跟后世一样，人人都有手机，他心里自然毫无压力。
    想到手机，他打算赚到点钱先买个手机再说，要不然联系实在是太麻烦，bp机收到信息还得再去打电话。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有印象bp机用到二十一世纪起初也没淘汰。
    这时候手机是奢侈品，两大手机品牌最受欢迎，摩托罗拉和爱立信，今年出了摩托罗拉的折叠手机startac，俗称掌中宝。
    一部上网费和手机加起来大概在九千。
    手机价格虽然也不便宜，但是这九千的大头还是出在入网费上，要占总价的三分之二。
    手机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就是从这儿，准确的说是从大哥大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提高声调，胳膊也会下意识的抬高，头亦呈朝天仰望式。
    以前移动电话广告词是什么？
    移动电话卡，一边耕地一边打，还给配了个非常应景的广告图，一个农民伯伯举着电话在田里打电话。
    现在想想难忍发笑。
    可是如果条件转换再想，变成现在有人打出一条广告词：无需实体手机，意念一动，心灵相通。
    嗯，给我先来一套再说。
    价格？
    倾家荡产的那种。

 第18章 向着梦想的方向，进发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
    周正没出去浪荡，乖乖在家陪了父母三天，其实他也实在懒得动。
    如果可以，谁不想选择安逸？
    他心知这三天是自己在未来很长时间内少有的清闲，为此还专门在小卖部买了枸杞红枣回来泡茶喝。
    老爹也跟着他享受了一波福利。
    “多少钱？”
    “一块！”
    “给！”
    周正扔下一块钱，从小卖部出来。
    他刚给二姐夫打了个电话。
    二姐夫他们已经将东西好了。
    今天出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
    天朗气清，彩云飘飘。
    日头不再灼热，它发出柔和的光芒，四散大地。
    ……
    家门外。
    老妈李素晴早早就已经将他的包裹收拾好了，“三孩儿，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喝别省。”
    “妈，你都说了六遍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周正既无奈又感动。
    无奈的是自己实际年龄都30多了，还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嘱咐，感动的是来自老妈那浓浓的关切。
    这种关切，再没有第而个人能够替代。
    “你也别嫌我烦，这都是为了你好。”李素晴皱着眉头面露不满，“再说，我讲那么多遍能挡住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吗？”
    周正苦笑着并没有再辩解。
    他自己也当过父母，他知道在当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噗突突！噗突突突！”
    “我爸回来了。”
    “妈，我要走了。”
    周正听见拖拉机的喷气声，提起地上的大包行李就要扛在肩上，这是当他刚把行李甩起来的时候，腰差点没闪到。
    “妈，你都给我装了什么？怎么这么沉？”
    李素晴见此，讪笑道：“装的时候感觉也没多少东西呀，不行把那十斤花生豆提出来？”
    “十斤？花生？”
    周正听得瞠目结舌，以为自己耳鸣了。
    等他把行李袋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目光逐渐呆滞。
    “这咸菜就不要了吧，馒头也没法吃啊，我们路过县里的时候买几个烧饼就行了，还有这是哦……我的枸杞，这个要带上……”
    周正最后还是轻装上阵了。
    再看被他拿出来的东西，已然堆成小山。
    老爹周启在车上塞给司机了些东西，便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三子，快走吧，一会天该晚了！”
    周正点点头，对叔伯辈的司机打了个招呼，拎着东西上车：“爸妈，那我走了。”
    老爹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嗯，好好干，到地方来电话报个平安。”
    老妈李素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脸紧紧绷着，见小儿子看过来才不情愿地开口道：“花生米真不捎上点？”
    “哈哈哈！”
    拖拉机司机大笑。
    “咳咳，叔，咱们走吧！”
    “噗吐吐！”
    拖拉机吞吐黑烟。
    浓重的汽油未燃尽的气味冲如鼻腔。
    “爸，妈，再见！”
    看着儿子摆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尾。
    李素晴宛如瞬间破功，蹲下身子，红着眼圈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周启知道女人是典型的小白菜心里软，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关心的话，只是沉默者帮她归置东西。
    ……
    由于刚才的离别，周正聊天的兴致也不高，一路上大多时候是听着拖拉机吞云吐雾的声音。
    到易集。
    大路上，一辆小客车静停着。
    还是二喜的车，上次包车费是张三万掏的，今天该到他了。
    “翔叔，你回去路上慢点。”
    “管，你赶紧去吧！”
    周正说罢，拎着东西跨上客车。
    刚一进车，他就闻见扑鼻的烟味儿。
    “三子！”
    “三子！”
    ……
    “三子，咱去襄樊是卖报纸？”
    “要是包柜台的话，得花不少钱吧。”
    “啧啧，三子还是争气，刚下学就当老板了，咱都这么大年纪，还整天跑东跑西的跑着打工呢。”一个年龄看上去约莫30岁的男人说。
    话音里的酸味任谁也听得出来。
    没有恶意，非为嫉妒，只是羡慕的酸。
    所以周正也没生气，反而笑了笑递过去一根烟。
    “咱这次去发不了大财，但要干的好了，账目耐看，回家改善改善生活还是可以的。”周正微笑道。
    二姐夫靠在窗边没说话，却蹙起眉头，因为他再次从小舅子口中听到了“账目”两字。
    上次他只以为周正说的是账目好，收入多的意思，可是现在再听，怎么感觉怪怪的。
    要问哪里怪，他又说不出。
    “二喜哥，接着！”
    周正声音响起。
    “车马大管家”伸手一接，只见是两盒彩蝶烟，周正看他爱抽彩蝶，刚才就下车在商店买了两包。
    “这多不好意思，你钱给的也没亏我，还买啥烟。”
    “呵呵，每次都得叫你，咱这十里八乡跑远路都靠你撑着呢，这两盒烟我买的也不亏，走了。”
    “一路顺风，发大财！”
    “如你吉言。”
    看看手里的烟，又看看远去的众人和那少年的背影，二喜心中感觉升起一丝异样。
    莫名的预感。
    下次，他们第三次相见，或许大有不同。
    “看来烟是抽昏了头，这小子才刚十七八岁嗳。”
    在火车站不远处的小吃街里，周正六个人围在一个烧饼摊前，炉子的火气蒸腾，一个个烤得外焦里嫩的烧饼出炉。
    芝麻和蜂蜜的香甜加之饼香让人胃口大开。
    一人手里握着俩夹着牛肉的烧饼当做晚上饭，又带上一包刚出炉的热烧饼，这时候的烧饼量很足，两个饼就有一斤多，再夹上二两牛肉，足够一个成年男人吃得打饱嗝。
    虽然众人从家里出发，都是带了吃食的。
    周正要不是看时间不够，都想好好吃一顿再上车了。
    “三子，给你的票！”
    二姐夫买好票，发给几个人。
    八点的票，天黑的晚。
    等他们坐上车，夜幕也还没彻底降临。
    不过铁道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已经亮起，周正打开车窗，感受到窗外徐徐吹来的凉风。
    没出发前，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流转，哪怕前世人活三十多年，都未曾感受到过如此时的心情跌宕起伏。
    列车启动，听着耳畔的猎猎风声。
    他一切想法又都消失不见，只剩一个念头。
    尽人事，听天命。
    车已起航，是朝着成功的彼岸，财富自由的方向进发。

 第19章 分派任务

    上车的第三天清晨。
    在大多数人还陷入梦乡的时候，火车减缓速度，悄然停止。
    “襄樊站到了，有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尽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下车，下车时不要拥挤……”
    报站女声响彻在车厢内。
    周正等人在上一站时就醒来了，此时都准备妥当。
    坐了一天半的火车，早是筋骨疲乏，凌晨的襄樊微冷，他们从车上下来就感觉到温度骤降。
    “现在还早，我们先找地方好好吃顿饭再说。”将六点钟的襄樊收在眼底，周正并没有因为外界的冷风而紧缩着脖子，反而内心无比火热。
    二姐夫比较为周正的口袋考虑，扯了扯衣领说道：“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火车站旁边的餐馆卖饭都死贵死贵的，一顿顶别处两顿了。”
    周正倒是没反对。
    他知道二姐夫是为自己省钱，做人不能不知好歹。
    况且他身上的钱也不多，除过那准备用作启动资金的10万大洋，他上次在东北赚到的钱已经花去近半。
    暂时是能省则省。
    没资本的情况下穷讲究，这是傻x作为。
    “就这家吧。”
    周正在一家牛肉面馆停下，率先步入店内。
    “老板儿，六碗牛肉面，红油辣多来点，面加量。”
    “好嘞！稍等！”
    老板在后厨应了声。
    周正易健利他们落座，一个个都打量着店内外。
    新到一处，适应环境能力很重要。
    就像现在后厨正做的牛肉面，襄樊的特色牛肉面，前世他就喜欢这面，牛杂牛肉，葱蒜香菜，红油辣，再加上含碱面条。
    有的人对含碱面条吃不惯，吃完就闹肚子不足为奇，二姐夫叫来的几个人都是前世共过事的，虽然对他们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可以肯定肠胃都不差。
    因为他们前世来到襄樊的第一顿，就是在这家牛肉面馆吃的。
    今天也算是故地重游。
    片刻后，如记忆重演般。
    一个大肚子女人提着茶壶上来，不像上辈子没眼力劲，周正也没累她一个大肚婆倒茶，接过茶壶涮涮杯给一桌人倒满。
    二姐夫喝了口茶，感觉胃中暖暖，便眯着眼睛问道：“三子，咱今天先干啥？”
    听到易健利说话，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周正。
    他们虽然心里都接受了周正这个小年轻变成老板的现实，但是能不能赚到钱都很没底。
    开始跟着易建立来的时候，就是冲着那一个月三百块钱，又好吃好住，风雨不侵来的。
    当然，若真能挣到更多的钱，谁不愿意呢？
    周正感受到所有人关心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缓缓开口道：“今天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先在证券公司附近找个住处，健利哥，这就交给你了。”
    他想到前世住的地方离两个证券公司都不远，干脆还在那儿租间房算了，于是嘱咐二姐夫到时候带人去哪里租房。
    二姐夫牢记他说的地方，皱眉道：“那你呢？”
    “我还有其他的任务。”周正随口说了句，见到他依旧满脸迷惑，“要开柜台，就得先跟证券公司商量好，据我所知襄樊的证券公司里面都没有设立售卖报纸的柜台，所以还得跟人家谈。”
    “哦，要找证券公司的人谈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吧。”二姐夫显然是对周正一个人不放心。
    周正摇了摇头道：“健利哥，租好房还有事让你忙呢。”
    二姐夫疑惑道：“啥事，你说。”
    “咱们柜台是主要卖炒股评析类报纸和股市入门的书籍，在襄樊没有，还得去汉武市进货，到时候你估计会比较累了，每天得押车送货。”
    周正说道。
    易健利不知道小舅子为什么突然对做生意这么门清，但是这种改变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也没犹豫就直接说：“累不怕，再累还能比砌一天砖，抹一天腻子累？”
    周正咧嘴一笑：“这倒不至于。”
    “峰哥！”
    “哎！”
    正在听他们说话的易峰立即应声。
    周正说道：“到时候我会开两个柜台，我自己管一个，另外一个你帮我管着，有事就bb我。”
    他说话时把bp机放在桌子上，示意了下。
    前世吴天明亲自负责进货押车。
    估计也是怕有人偷偷动手脚，他手下的柜台一个是他小弟负责，另一个则是二姐夫管着，所以二姐夫雁过拔毛才会那么容易。
    易峰拍拍胸膛，爽朗道：“管，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
    周正可用的人不多，二姐夫负责进货，易峰这个性格爽朗直率的老实人自然就成了第一人选。
    更加之易峰是二姐夫本家，比其他人关系要近些。
    这一世，他相信二姐夫雁过拔毛的手法不太能施展开，要不然被脾气火爆的二姐知道他连自家小弟的羊毛都薅，今后的小日子指定过不安稳。
    “面来啦！”
    只听见一声沙哑的吆喝声。
    带着厨师帽的矮胖男人两手各端一个大碗，双臂之间还夹着一个碗。
    浓重的红油辣扑鼻而来，加之葱蒜香菜的辅香，直让人胃口大开。
    “襄樊的牛肉面是一绝，都尝尝看怎么样。”
    周正也不急，推给其他人先吃。
    易健利眼中闪过不解，心想这小子又没来过襄樊，怎么知道襄樊的牛肉面好吃，难道报纸新闻还说这个？
    等六碗上齐全，大家都吸的满满一口面，味蕾和胃垒双重爆炸，给这个薄凉的清晨添上一丝暖意。
    易峰一吸到底，舒爽到：“确实不赖，我喜欢这个牛杂。”
    “老板，手艺顶呱呱！”
    店里就周正他们这一桌客人。
    所以老板也没再往后厨去，跟他老婆在那剥蒜，闻言也是哈哈一笑。
    顾着碗里的面，桌上一时无言。
    简简单单一碗面，竟吃得六人都是一身汗。
    填满胃腑，又在店里稍坐一会，天渐亮，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付过账，六大碗面12元。
    ……
    走到个十字路口。
    周正对二姐夫说：“健利哥，那咱在这儿分开吧，我今天就去跑跑这俩证券公司，你们几个先去租房。”
    “你确定你自己个能行吗？”二姐夫还是有点不放心。
    周正笑道：“放心吧，这一点事都办不好，咱出来纯净赔钱了。”
    二姐夫想了想道：“你让峰子跟你一块去吧，出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行！”
    周正干脆答应。
    他知道如果不让易峰跟着，二姐夫怕是不会轻易放他走。

 第20章 成功第一步

    证券市场上午九点半开市。
    等到周正来到第一家祥澜证券交易市场的时候才八点，趁着未开始交易的时间段，先搞定这一家。
    正在检查设备的职员：“先生您好，市场现在还没开市，所以不能交易，请您……”
    周正打断道：“我不交易股票，我找你们经理！”
    “找我们经理？我们经理在二楼最左边的？”
    女职员瞅瞅两人，随即指了指二楼偏左的方向道。
    “呃……好的，谢谢！”
    周正本来都准备打算打一通嘴炮糊弄过去，没想到人家连他们来的目的问也不问。
    这就相当于蓄力待发，然后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差点闪了枸杞滋养的老腰。
    “咚咚咚！”
    “请进！”
    周正让易峰在外面等自己，独自打开门迈步进去。
    他刚进门就被一股浓郁的二手烟包裹，好好的个办公室，竟被弄得跟人间仙境一般。
    周正笑着说：“经理您好！”
    “您好！”带着金丝眼镜，略显斯文的祥澜证券市场经理疑惑道：“不知道您是？”
    “冒昧打扰，我来是有笔小生意想找您谈谈。”
    “小生意？您需要股票经理？”
    “不，与股票无关。”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是说你来证券市场找我，是来谈笔生意？而且还跟股票没关系对吗？”
    “是的，不过……”
    祥澜的经理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摊了摊手道：“请您出门右转，我这里是证券市场，所经营的是对证券公司负责的股票市场，其他的生意与我们无关。”
    周正无奈，他莫名感觉自己今天也许会出师不利，“抱歉，这个还真想要与贵证券公司合作，麻烦能耽误您一分钟的时间吗？”
    “您看，我们说话这一会就已经快五分钟过去了。”
    此时，祥澜经理方才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请说吧！”
    他并不认为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能说出什么让自己看中的“小”生意来，而且还要跟他们合作，简直发疯。
    答应给周正一分钟时间，也只是想干脆拒绝，然后让这个小朋友死心赶紧走。
    “经理贵姓？”
    “免贵姓李！”李经理撩袖看表，“已经过去十秒钟！”
    “李经理您好，我想在贵证券市场内开设一个柜台，主要是以出售名家股票评测分析报纸，以及炒股入门及进阶等书籍，只需要在一楼门口占小片地方就够了。”周正说的位置就是他们前世所摆置柜台的地方。
    “卖报的？”
    周正莫名感觉李经理这句话有点怪怪的：“咳咳，不，我们不是简单卖报的，而是帮助贵公司提高效益，我们一定会实现双赢。”
    “哦，通过一张小小的报纸实现双赢？”李经理略带不屑道。
    虽然如此说，但他心里也升起一些兴趣，想看看这小子接下来要怎么说服自己。
    周正见他没在赶自己出去就知道有门儿，没有恼怒，继续道：“我们会通过日报周报让股民们对股票涨跌掌握情况更加充分，并且相关书籍也有助于提升股民的相关知识，这样会不会使得贵公司的效益提高……我相信，李经理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明白的。”
    如何让一个小韭菜成长为老韭菜？
    如何实现一个韭菜的可持续发展？
    当然是割韭菜时不伤及其根系，若这把镰刀不是在自己手中的话，自然得让韭菜们自身素质提高，不至于被镰刀一碰就死。
    这样韭菜才能越来越多，越来越耐割。
    李经理默默点上了一根烟，又对周正说道：“抽烟吗？”
    周正知道事成了，微笑着站起来接过：“谢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愉快不愉快还要再说。”李经理摇摇头，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你们占据市场的一片地，如果不缴纳租赁费用我恐怕无法跟公司交代呀！”
    “李经理，您要知道我们这本身是不赚钱的，报纸从汉武市运过来，自身还要承担很大风险，所以租金的问题，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减免的优惠。”
    李经理心里想着：“不赚钱？呵，骗鬼呢？”
    周正知道自己把想法已经全盘托出，不把事情说明白让他知难而退，若谈不拢的话，他敢一脚把自己踹开。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李经理皱了皱眉，指间的香烟已经要烧至烟蒂还恍然不知。
    周正见此，嘴唇微翘，又添上了一把火：“毕竟贵市场业绩提升，您……哦不，贵公司才是最大的收益方不是吗？”
    周正在心里倒数。
    五！
    四！
    三！
    “你一个月象征性地交付三百元就好了，其他的我会替你垫付。”李经理脸上的纠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盈盈笑意。
    周正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垫付？呵，骗鬼呢？”
    周正又抛出个深水炸弹：“我来的时候带了合同，我想我们可以签订一个为期三年的短合同。”
    “三年？还短合同？”
    李经理无语地看着面前似乎人畜无害的少年，那丝丝愁意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三年不可能，我最多只能接受一年！”
    “那行，一年就一年吧！”
    “啊？”
    李经理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周正从怀里掏出那两份合同，看着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年，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子算计了。
    想着自己管理的证券市场业绩大升，他心里就一阵火热，这可是象征着自己升职之途一番畅顺啊。
    反正就占几个平方的位置。
    没有任何付出，成功欣喜，失败无憾，简直是一本万利。
    失败是不是真的无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经理还没被近在咫尺的成功冲昏头脑，等看完合同，他并没有急着签字，而是说：“这合同上加一条，你们必须在三天内到位开始营业，不然合同作废。”
    周正心道这是条老狐狸呀。
    竟然找到一个自己留的后门，不过这个后门嘛，嘿嘿，影响不大。
    于是不动声色道：“当然，现在就加。”
    两人都签好字，周正伸出手。
    “合作愉快！”
    “哈哈哈，双赢！”
    “呵呵，双赢！”
    两只狐狸相视而笑，各怀心思。
    李经理不知道他这份合同以后会给周正带来多少收益，在数个月后看到那一幕后，他才幡然醒悟醒悟，高呼亏大了。
    当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
    周正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开，终于向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他满身轻松，恍如隔世。
    “三子，怎么样？”
    易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状连忙凑上来问道。
    “哈哈，成了！”
    “那我们接下来？”
    “去下一个证券市场！”

 第21章 卖的是产品

    等他们赶到第二家证券市场的时候已经开市，明白这个点并不是谈判的好时机，周正硬生生在市场内等了两个小时，直到十一点半暂停交易。
    当然，这两个小时也没闲着，他一直在观察着股市的跌宕起伏。
    看着交易大厅内乱哄哄的人群，大屏幕上红绿交杂的斑斓色彩，那些熟悉的代码数字，聒噪的赚赔笑骂声也冲入耳膜。
    仿佛又回到当初懵懂年少。
    在卖报纸之余，也曾想过自己何时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能成为有钱人不再往返各地奔波靠卖力挣钱，能实现财富自由。
    虽然后来也知道在大厅里的这些人大多也不都是有钱人。
    他见过这些人因为一支股冲上云霄跟着欢呼雀跃的，也见过因为一支股冲落谷底而痛哭流涕，破产后要死要活的。
    那时在他眼中最神秘的，莫过于二楼那些拥有独立包厢的人。
    听说要百万投资以上才有资格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猜测这些人的身家成为他们当时的乐趣。
    ……
    “再次感谢，我们这两天在闭市的时候就会派人过来安装柜台，绝对不会影响市场的正常工作。”
    “好的，再见！”
    周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
    第二家证券市场，搞定！
    不同于祥澜证券，浙辉证券的经理并未要求他更改合同，只是将租金提高到八百，至于这些钱，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周正心知肚明。
    八百元多不多？
    放在这个工资普遍很低的时代，自然不少，可是放在他身上是血赚啊。
    前世，吴天明租赁一个柜台每月也得一千多呢，顶自己两个柜台价格了。
    况且这点钱等生意火爆起来，还不够他一天赚的，没啥好可惜，若不是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他都懒得动着嘴皮子。
    “峰哥，咱们不着急回去，去旧货市场买两个柜台再说。”周正回头往证券市场内又看了一眼，并无留恋便带着易峰匆匆离开。
    当初的记忆现在还用不上，准确的说是没到时间。
    哪支股跌涨他并不能确定，现在进入股市冲浪，在这点本金很容易折戟沉沙。
    他现在能赢起，却赔不起。
    “这个柜台怎么卖？”
    “二十五块拉走！”
    “你看这漆都掉了，一块一块的太难看了还敢要二十五？”
    “最少二十，不要拉倒。”
    “那行，把那俩板凳给我当个添头。”
    “你这人，真够抠的。”
    旧货老板翻起白眼吐槽道。
    周正耸耸肩道：“我们没车，包不包送？”
    老板：“……”
    周正笑道：“我可以多加五块钱！”
    老板：“这不还是二十五……”
    “卖不卖？”
    “今天遇到你算我倒霉。”
    周正和老板商量妥当，老板推过来一辆三轮车。
    嗯，是脚力三轮车，不是电动。
    这时候电动车由于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还没普及，依然在研发完善阶段，更别说电动三轮了。
    周正也琢磨着，电动车行业有没有插手的可能……
    “三子！”
    “嗯，峰哥，找到没？”
    “找到了，算上运费四十块钱，这襄樊的东西也太贵了，要在老家找好木工自己做都花不到十块钱。”
    “咳咳，正常正常！”
    听到易峰的价格超过自己一半，周正就知道他绝对没跟女孩逛过街，竟然连砍价都不会。
    不过，咱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有女朋友不是。
    他一早就收到二姐夫的传呼，住处找好，按照自己说的位置，就是前世住的出租房。
    回去的路上，周正两人各坐在一辆三轮车上。
    易峰捏着烟道：“三子，你说咱弄个旧柜台是不是不太好，人家看见咱柜台这么旧，会不会不来买报？”
    “峰哥，你想多了。”周正给卖力蹬车的送货小哥递了根烟，“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们是个柜台还是个小桌子，哪怕在那摆个地摊儿，他们都会疯抢的你信不信？”
    易峰有点不太相信道：“不至于吧……”
    “我们卖的是报纸，报纸就是产品，这些人只会在乎产品好不好。”
    周正只能说他对那些股民一无所知。
    都说这么清楚了还不明白，他有点怀疑自己让易峰当“掌柜的”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用老实人的好处弊端都一目了然。
    一路带风。
    虽然周正和易峰半途就下来跟着跑。
    可等到了出租房，两个送货小哥依然被累的呼哧呼哧，头上快冒烟。
    “来来来，喝瓶水！”
    “麻烦你们了，路上小心点。”
    虽说是生意，但是周正还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送上瓶装水。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说这么远的路，老板绝不可能答应五块钱包送，完全是累傻小子呢。
    “健利哥，健利哥！”
    “哎，你们终于回来了。”
    “让人下来帮忙先把这两个柜台先抬到楼道里去。”
    “好嘞！”
    周正扭开瓶水咕嘟咕嘟牛饮起来，没几秒就剩个空瓶子。
    二姐夫问道：“都谈妥了吧。”
    “嗝！”周正舒舒服服打个水嗝，“谈妥了，我在想下午去另外两个证券公司开设的市场看看，襄樊总共四个证券交易市场，另外两个稍微远一点。”
    前世吴天明之所以只租赁两个柜台，最主要原因是他一开始的启动资金不够，直到他有钱再想拿下另外两个柜台的时候，已经有人瞅准机会抢先下手了。
    二姐夫瞬间就发现问题：“要是谈下来的话咱这点人就不够了吧。”
    周正笑道：“人不够再找呗，咱缺人吗？”
    “确实不缺。”
    易健利撇撇嘴，何止是不缺人，劳动力简直严重泛滥呀。
    两人自然都是指家乡的人。
    周正不傻，要用本地人的话太容易出事，随时得小心着自己会不会被他们掏空，因为薅羊毛大多导致撕破脸皮，人家会在乎吗？
    还有，前世他们是怎么狼狈逃出襄樊市，自己右手小指为什么后十几年都不灵动，那一幅幅画面他都历历在目……
    收回心思。
    周正清楚知道自己在面对无限机遇的同时，也承受着其所带来的相应的风险，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行事要谨慎。
    “房东交代了，房租一次性交三个月的，电走表，水不要钱，有事呼他。”
    周正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这是交完房租剩下的钱，里面有架子床，我们能睡下，也省的打地铺了。”
    看着二姐夫递过来的钱，周正摇摇头道：“建利哥，这钱你拿着吧，等明天你先拿两万块钱包车去汉武城搞定货源问题，我们拿的成本一张报纸应该会在一块三左右，书十块到二十不等，我猜测他们估计会让交一天押金。”
    “两个柜台所需报纸……”
    周正回忆着以前一个柜台日报和书籍每天所需。
    其中周报卖的最好，周报对上一周股市和各大股票的总结。
    所以这些数据周正干脆给二姐夫列了个单子，让他按照单子进货，省得出错。

 第22章 熟悉的男声

    虽然是一群汉子，但最起码的干净利落必须得做到。
    或许其他人不太注重，但是周正却非常在意，生活质量严重下降也就算了，环境卫生不能再降低了。
    他没有洁癖，只是被萧玫影响的习惯整洁。
    “呼，看看这多好，明窗净几，顺眼多了。”
    周正坐在自己上铺床上，舒舒服服点起一根白盒红塔衫，一盒七块钱。
    这时候的红塔山算是好烟，价格亲民，销量极好。
    它口感柔顺自然，香气纯正丰满，抽着烟气的余味很干净，后世的红塔衫抽着可没这感觉。
    二姐夫接过他扔过来的烟卷，叼在嘴上道：“人住着是舒服了，窝窝囊囊的确实挺难受。”
    周正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午饭都吃了吗？”
    二姐夫眯着眼睛吐了口烟气道：“吃了，你们回来的时候没吃？”
    “没呢，峰哥，你饿不饿？”周正摇摇头对易峰说。
    易峰摸摸肚子说：“刚才我就着咸菜吃了俩大烧饼，这会……嗝，还没消化嘞！”
    在下铺玩牌的众人齐笑。
    周正也笑道：“那我睡一会，夜里在火车上也没睡好，现在有点困了，今天晚上咱出去搓一顿算是庆祝庆祝。”
    “好！”
    “啧啧，还没干活就先吃好的，三子，你可得把钱包捂好呀。”
    “哈哈哈，放心吧，三子肯定是带着存折来的。”
    ……
    一群人嬉笑打趣两句，见到周正躺下，打牌的声音不自觉就压低了声调。
    也劳累过后身体的放松，让他紧绷的神经得以释放，他很快进入梦乡。
    梦。
    魂归故里，在朦朦胧胧的梦境中。
    简简单单的两居室。
    偏暖色的装修是在萧玫生下豆豆不久后才重装的，他俩之前只是在毛坯房里刮了白而已。
    熟悉的沙发，各个角落都摆放着玩偶，每一只玩偶都是豆豆所喜爱的动画角色，他隐约看见在卧室有道红色的身影正哄着一个小脸圆嘟嘟的女孩。
    女孩怀里还抱着个娃娃……
    等他拼命的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卧室的情景时，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又越飘越远。
    他伸出双手，努力地想要抓住，可是却抓了个空。
    时光倒流，画面快速从两侧闪过。
    二姐夫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三子，醒醒别睡了，再睡的话晚上就睡不着了。”
    周正蓦然醒来，这才发现枕巾早已被浸湿，不知是汗是泪。
    自打重生以来，他几乎都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要是有手机，他真的很想立即给萧玫打过去。
    “健利哥，咳，几点了？”
    周正声音有些沙哑。
    “八点半，你现在睡觉怎么也开始说梦话了，下来喝点水吧。”二姐夫嗑着瓜子说。
    周正翻身下床，感觉浑身是汗，干脆脱掉衬衫充换了个汗衫穿上，同时也不在意地问道：“我做梦都说什么了？”
    易峰接话道：“不知道，嘟嘟囔囔的我们也听不清楚，咦，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好吧，有点热，我去弄点水擦擦，大家收拾收拾，一会儿出去吃饭。”
    周正听到易峰说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他真的唯恐自己在梦中的胡言乱语被众人听到，哪怕今天没有发觉异样，等到日后再想起难免联想到什么。
    ……
    晚上带着众人去吃了个特色菜，都是本地的特色小吃，吃嗨了也喝嗨了。
    他有意借酒消愁，干脆喝得烂醉。
    一行六人摇摇晃晃回到出租房倒头就睡，再起来就是大天亮。
    起床洗洗漱漱，只感觉腰酸背痛。
    说起来搞笑，他起来时发现自己昨天竟然两只脚搭在墙上，左右上半个身子躺在床上。
    真不知道这么别扭的姿势，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醉鬼的创造力无穷尽，事实如此。
    “健利哥，包个车就让他专门跟咱们干，车不用太好，能拉货就行，不用每次专门去找人，这样太麻烦。”
    在二姐夫要离开的时候，周正特意嘱咐。
    “我知道，这么点事还用你说。”易健利翻了个白眼。
    他感觉脸面有点挂不住，这还用你小子提醒呀，真是把你姐夫当二傻子了。
    周正看着傲娇的二姐夫，心中大汗：“咳咳，我就是害怕你忘了，一路顺风！”
    “你小子……走啦！”
    易健利甩甩胳膊，他外套底下腋窝紧紧夹着两万块钱，钱要贴身放才最安全。
    二姐夫嘴里叼着烟，渐行渐远。
    周正收回目光，对易峰说：“峰哥，早上应该来不及了，这样……你赶着下午证券市场上班前带着兄弟几个把两个柜台送去，我再去另外两个证券市场看看。”
    “好，我完了找个三轮就把柜台运过去，你去忙你的吧。”易峰点头道。
    几人吃过早餐就分开。
    周正坐着公交车去另一个证券市场，又是减寿的一天，因为公交车上气味并不好闻，前面老兄的狐臭泄漏，差点没把他撂翻。
    加之车上还挺挤，直到下车他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新鲜空气的味道，不要太安逸。
    “玉成证券交易市场！”
    前世并没有来过这个证券市场。
    所以周正一点也不熟悉，前两次在另外两个证券市场问路是假装问路，这次他是真靠人指路才找到的经理办公室。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里面传出大声的争执。
    “请你出去！”
    “经理，你还没有听我说我的来意，我真是来谈合作的。”
    “对不起，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我们这是证券公司，不负责其他业务。”
    周正听见的是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其中那道男声还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个声音是誰呢？
    他皱着眉头，感觉这个人就在记忆边缘，明明感觉想起来了，可那身影又开始模糊。
    到底是誰呀。
    在他努力回想之际，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一声瓷片破碎的声音，随之就是那证券市场女经理冷冽的话：“你再在这里纠缠我就会打电话报驚，你现在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我的工作。”
    “经理，您别误会，我刚才只是想帮你倒水而已。”
    “出去！”
    “我……”
    “出去！”
    吱呀一声门响，周正随即看清出来的人，眼睛也慢慢瞪大。
    怎么是他？

 第23章 小本本记下来

    周正万万没想到，出来的人竟然是吴天明，怪不得感觉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呢。
    可惜他来晚了点，位置最好的两家证券交易所已经被自己拿下，现在又在玉成证券这儿吃了瘪，剩下最后一家不知道他去没去过。
    按理来说抢了人家发财的路子，见面该有些心虚，可他却没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
    上辈子他享受到这些机缘，自己只能看着，这辈子也该轮到自己了。
    两人只是擦肩而过。
    此时的吴天明还并不认识自己。
    要是二姐夫在的话，他肯定就能认出来了。
    吴德明的出现不过是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心情，却也让他知道今天显然不是个谈生意的好日子。
    周正根据刚才听到两人的交谈判断，自己再进去估计也无济于事，没理由比吴天明年轻几岁，自己说的人家就得听，他又不比别人脸白多少。
    此时无望不代表就没有机会，如果轻言放弃，恐怕会错过一大笔。
    他心中隐隐有个计划形成。
    再过两天，相信就费不了多少口舌了。
    避免弄巧成拙，现在还是不要去这个脾气暴烈的女经理面前找骂了。
    第四家！
    周正从玉成证券出来就直奔第四家证券公司，紫荆证券交易市场，他害怕吴天明和自己一个想法，所以中途没敢耽搁分毫时间。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当他刚跟着女职员的导引上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中年人领着吴天明迎面而来。
    吴天明脸上挂满讨好的笑容，而那证券市场的经理则是高抬“贵”首。
    周正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来晚了，而且来的非常晚，人家已经的生意都谈完了。
    男职员连忙道：“经理，这位小……先生说要见你！”
    “咦！”吴天明看清周正的脸，也轻咦了声，显然对在这儿再次看到周正有些意外。
    紫荆证券的经理约莫三十多岁，两撇八字胡颇具喜感，此时以鼻孔视人道：“哦？你要见我？”
    “呃……是的，我来的目的和你身边这位先生一样。”
    周正极为不喜这个八字胡经理的表情，不过也没隐瞒来意，反正早晚都会知道，说与不说没啥影响。
    况且吴天明几经辗转，肯定也早就清楚有个“同行”在跟他抢生意，而且还抢在他前面已经拿下了两家证券市场。
    吴天明眼睛瞪大：“目的一样！”
    他被周正的话吓了一跳，这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小青年难道也是来租赁摊位的吗？竟是个同行？
    “呵呵，这就有趣儿了，你们竟然是抱着相同的目的……”八字胡经理看了还在旁边呆站着的职员一眼，后者立即识趣离开。
    “我旁边这位吴老板每个月可是开出两千五的租赁费用，小朋友你可别说大话，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
    八字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起的绿豆小眼中透着贪婪的神色。
    两千五呀，这已经快顶的上他俩月工资了，还好合同里没有不能开设第二个柜台的条约，眼前又有肥羊上门他怎么能错过……
    当然，如果这小子没骗自己的话。
    “我拿不出！”
    周正说完就离开了。
    他这一举动让八字胡和吴天明的表情都呆愣住。
    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对？
    剧本，不应该这么演吧？
    在两人呆滞的瞬间，周正已经快步下楼。
    周正是真的讨厌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他那副高不可攀，鼻孔朝天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让人不禁想起前世单位里，那个可恶的上司，同事们口中的：胖猪猡，拥有猪八戒所有特质的家伙。
    周正想着自己以后还要跟他打交道，心底里就一万个不愿意，所以他干脆打x，拒绝。
    这个钱，爷不挣。
    绝对的按照喜好做事，他现在没这个资本，不过却可以选择，赚钱的机会还有无数，不能给重生者的荣耀丢脸抹黑。
    “吴天明也是傻，合同里竟然留有那么大的漏洞，不知道凭借这一点人家就能玩死他吗？”
    周正感觉以八字胡的贪婪程度，吴天明生意做不安稳。
    可是想想，吴天明这初中没毕业的文化水平，要能列出个缜密的租赁合同就怪了，再加上他本身还被八字胡拿捏着，恐怕有这种“不合理”的条款，也会被强求修改。
    恐怕，上辈子的事情会再次重演……
    这两天赶紧把玉成证券拿下，等事到临头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进退可度。
    午饭时间到了。
    周正想着随便找个餐馆吃了碗面就算完事。
    等饭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有人看的报纸背面有“四川长虹”四个大字。
    长虹！
    老想着卖报纸时见到的那些个名字富有特色的股，考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具体开始涨还想等等再入股.市，可是却忘了这些逆天神股。
    当真是失策，差点丢掉西瓜捡了芝麻。
    四川长虹，在今明两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股价一路飙升。
    除了长虹，还有什么？
    周正手指快速敲动着桌面，脑筋飞速转动，当时他虽然在卖报纸，但是对这些还真不太关注，一天忙不停歇，誰有功夫关心这些。
    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那些尘封的记忆哪能容易就想起来，知道他要的面被送上来的时候他才陡然间又想起来两个名字。
    深科技！深发展！
    由此延伸，直到面都快凉了他才又想到深万科，由于时间实在太久远，再想不到更多。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
    等明天二姐夫的报纸到了，他也能借此挖掘出更多的优质股。
    今年的优股太多，这个“优”，只是说它的涨幅，并不是相应股票的背后真的都是优质企业。
    要知道今年的沪深两个交易所一共也就五百多支股，涨幅达到五倍以上的好像都超过了上百种。
    而且当时沪深交易所日成交额比港股最高成交额还要高出很多，要知道沪深两市的流通股总市值也只是相当于港股的十分之一，投机交易十分明显。
    这是在十二月份后的一次巨坑暴跌后，他看到的专家解析。
    由于那段时间波动着实吓人，不少人哭天喊地，就连他都跟着关注了几天的评论报，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想到这儿。
    周正赶紧再次祭出小本本记下来，以免自己到时候忘记。

 第24章 祖坟冒青烟的发达

    天蒙蒙亮。
    “喂，哎哎，健利哥！”
    “好，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了。”
    电话的嘟嘟声响起，几个脚步哒哒走远。
    现在是早八点。
    二姐夫已经运货到了祥澜外面，周正几人匆匆赶到。
    只见二姐夫蹲在一个长安sc6331面包车前抽烟，周正记得这车带空调，价格比后世面包车大卖的五菱中的宏、荣光还要贵。
    就是……太破了点，这辆长安已经不只是简简单单掉漆那么简单，有的地方还有明显生锈的痕迹。
    “健利哥！”
    “三子，你们终于来了。”二姐夫把烟头扔掉，冲着车里喊道：“柱子，下来帮忙卸车。”
    此时从车里应声下来一个健壮汉子，他脸上笑容灿烂，看上去老实憨厚，让人心生好感。
    二姐夫拍拍柱子的肩膀笑道：“这是柱子，现在是我兄弟，这是他的宝贝长安。”
    周正笑着对柱子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柱子看了眼易健利，严重闪过一丝感动，大手揉揉自己的脑袋，对周正一阵憨笑。
    周正心中疑惑，可并没有问出来。
    知道他们搬卸报纸和炒.股书籍的时候，二姐夫才凑时间对他说，柱子不会说话。
    柱子以前是正常人，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治好后喉咙就哑了。
    易健利去包车的时候见别人都被挑走了，只有柱子一直没人无人问津，他还纳闷呢。
    过去“交流”一番才知道，原来都嫌弃柱子是个哑巴，所以没人包他的车，本来是图便宜才用的柱子，不过接触下来他发现柱子挺憨直，干脆认了小老弟。
    周正都不得不佩服自家姐夫的人格魅力，先不说在易集同龄人中的威望，这才来几天就又收个小弟。
    想想，要是前世二姐夫没死绝对也混发了。
    二姐夫递过来张单子道：“这是这次进的货单，供货商确实压了一万，柱子说他工资月结就行，加完油钱还剩下不到一千。”
    周正向进货单上看去，
    “日报，1.3元x4000
    炒股入门，10元x200
    股神进阶，15元x100
    ……共计8700元。”
    “好，你带峰哥他们俩去另外一个证券市场。”周正点点头，把进货单塞进口袋。
    正想往证券市场搬运报纸，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贴在二姐夫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后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就上车离开。
    “根哥，新哥，我们把报纸先搬进去，就快开市了。”
    “好嘞！”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报纸书籍的油墨气味铺散，李经理成为了第一个顾客。
    “周小弟，祝你生意兴隆啊！”
    “哈哈哈，李经理，祝你财源广进！”
    周正非常不客气的接下李经理递过来的五块钱。
    其实，他们给报纸的定价就是六元，在这儿他耍了一个小心思。
    目的嘛，浅显易懂。
    王根小声问道：“三子，为啥咱要定价六块？这样找钱估计都找不开吧。”
    周正眉毛下意识抽动。
    如果是玩游戏的话，这算是送上门的经验值了，“能炒股的都是想发大财，股市上波动一下就可能进账成百上千，他们会有那功夫在这儿等着找钱吗？
    ”
    他在心中又补充道：如果他们真有这个闲工夫的话，顶多增大一点儿工作量喽。
    不过根据经验来看，有的人急起来，给一百元都不定能记得找零，他前世不是没遇见过。
    比起报纸定价的小心思，炒.股书他就没再黑的太过分，入门30元，进阶50元，明码标价，愿者上钩。
    他很清楚，现在的价格根本就不愁卖，哪怕整体再翻一倍也会有人买，不过销量就很难讲了。
    这就相当于在桑拿房里卖水，在工地门口卖饭，在学前班里卖零食，在家长面前卖学习资料，在女朋友面前说自己有个红颜知己……从来不会缺伸出的。（笑容逐渐狰狞）
    开市在即，股民们陆续进入交易大厅。
    本来空荡的门口多处诺大一个柜台，他们如果不瞎，自然就会一眼发现。
    “咦，这什么时候开了个柜台。”
    “卖报纸的？”
    周正拍了拍身前的报纸说道：“对，每日的股市分析，个股预测，我看今天好像有专家的神股预测，马上开市了，不买一份看看跟你的预想是否一致吗？”
    “神股，真有那么神？”
    “神股不是我说的，是人家专家说的，咱也不玩股不太清楚。”
    “咂……多少钱，给我来一份。”
    “一份六块！”
    “喏，这是六块钱！”
    周正感觉到旁边王根和徐新立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紧接着开市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交易大厅都人满为患。
    周正的话也得以印证。
    牛市面前，能赚到的股民简直不要太多，现在还能起大早冲进证券交易市场的就更是赚钱心切。
    “老板，拿份报纸！”
    “钱都给你扔桌子上了，报纸倒是给我呀。”
    “慢点慢点，tm买个报纸挤什么？”
    “谁呀，再挤我一下试试！”
    ……
    “慢点，都别挤，报纸还有很多。”
    柜台前人声鼎沸。
    一个个股民没等他们把报纸递出就急不可耐的伸手抢过去，眼睛就像是扫描机一样，快速捕捉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如果一目十行的本领也能售卖，亦能让周正赚的盆满钵满。
    瞥见两人一边按抽屉一边抽报纸，周正凑在他们耳边道：“根哥，新哥，钱来不及装抽屉就扔地上，到时候用扫帚扫就行。”
    “啊？”
    “咕嘟！”
    本来成为收钱机器的两个人顿时茅塞顿开，他们早已被眼前的票子给晃花了眼。
    从没想过，挣钱还有这样式的，哪是挣钱，完全是抢钱呀。
    虽然明知不是他们自己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幻想，第一天就这么火爆，要持续下去不等过年就得出个百万富翁了吧。
    百万富翁啊！
    祖坟冒青烟的发达。
    “喂，那黑子，报纸给我，魔怔了你！”
    “哦哦！”
    王根手上动作加快了些。
    周正也忙出一头汗，此时打趣道：“根哥，好好干，你们干的好了明年我就能买新车了。”
    王根忙活不停，答道：“好好，买车买新车！”
    说完，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是实在太忙，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再琢磨咀嚼周正的话。

 第25章 钱用麻袋装

    忙完开头的一阵，见王根两人能招呼过来，周正就闲下拿起一份报纸看起来。
    再次记下几支股。
    它们有一个相同的特质，那就是名字都比较眼熟。
    周正跟两人交代一声，就去交易大厅的柜台办理开户。
    此时，开户柜台前等待开户的人已经排起长队，他倒清闲，拿着报纸边看边等也不会着急。
    这一看，就是个把小时。
    不急不急，那可怜的报纸都快被他来来回回的翻看给搓烂了。
    他有点后悔傻等了这么长时间，好歹也算是熟人，早知道就找李经理走后门了，也不至于眼看快下班的时候才轮到他。
    “麻烦帮我开一个户头！”
    “好的，请提供您的个人证件。”
    “账户缴存多少？”
    “六万整！”
    “好的。”
    ……
    “您的凭证请拿好。”
    “谢谢！”
    沪深开户还要交钱，够他在大东北干建筑好几天的工资了。
    中午已经来不及交易，周正只能等到下午。
    十万块当时给了二姐夫两万，交易所租赁费用又花去一万三千多，只剩下六万多。
    除却零头，周正干脆将余下的六万元全投进股.市打滚，四川长虹，深发展，深科技，他为稳妥起见，暂时只持有这三支走势最好的股。
    此时也不止周正一个人买这些股，但他的底气显然更足，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买，什么时候该抛。
    能不能持有，会不会长久。
    他深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的做法，等到卖报的资金慢慢回笼，本本上的那些个股票都能进去分杯羹，只要在三个月后及时避灾就行。
    只可惜，现在证.监会还未开放融资融券，所以想趁着十二月的大跌狂捞一把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据他所知，2008年才会启动融资融券的试点，离现在还有十多年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
    据他所知，在后世直到自己重生的时候，真正的“做空”在华夏市场上都还只是存在于理论中。
    下午，周正在交易大厅跟着不少股民一起心情跌宕，股票丝丝爬升就代表着收益进账。
    仅仅一个小波段，简简单单，随随便便进账数百元上千元。
    那满眼的红色简直不要太舒坦。
    “哔哔！”
    “咦，是健利哥的传呼。”
    周正拿起bp机看了一眼便朝外走去。
    门外公共电话亭。
    周正刚拨通电话就说道：“健利哥，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易健利在电话那头，是个小商店，他嘴上叼着烟道：“对，我和峰子他们中午、下午轮换都去过一趟，连他们经理都惊动了。”
    周正笑了笑道：“得，明天我让根哥他们再去转转。”
    他又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毕竟电话费还挺贵的，就连他都有些肉疼。
    让二姐夫和柱子先回出租房，等他们把钱整理出来再回汉武城，周正清楚未来一段时间最累的就是二姐夫了，起早贪黑两地奔波运货。
    等再回到交易所，已经快到收盘的时间。
    下午一点开盘，三点收盘，两个小时让这些股油子根本没法过瘾，哪像后世可以抱着手机一站式操作。
    “根哥，新哥，先把钱收拾一下，再数一数两种书都卖了多少，咱们准备回去，剩下的报纸都带上。”周正见股民们都一波一波陆续离场，现在也没多少人买报纸，便对柜台内耳语的两人说道。
    “好！”
    最后还有些人呆在大厅里看走势不肯离开。
    收盘半个小时后交易所才关闭大屏幕，等到那个时候剩下的人都会离开。
    他们扬起的脸上都写满认真，甚至不少人都带着笔记本实时记录，不论他们究竟赚没赚到钱，专业人士的姿态倒是挺足的。
    他心里也暗暗想着。
    大佬们上学时期估计就是学霸，所以养成了记笔记的好习惯。
    想到这儿。
    王根两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两本书数量统计完，入门卖了87本，进阶卖了43本，他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认真记录下来。
    周正让把剩下的报纸带走，并不只是想带回去好查账，而是要估计下每天一个柜台大概需要多少报纸。
    报纸不同于炒.股书，它相当于一次性消耗品，书可以慢慢少进点，但是报纸购买量大致规划出来会给自己省不少钱。
    每日的报纸不同。
    第二天不能再卖前一天的日报，亦不能退返，所以前一天的报纸就相当于作废了，只能当废纸卖。
    周正估摸着剩下的那沓报纸得有三四百张。
    看着两个人将钱都收拾好装进防水袋里，周正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扎紧。
    他没时间在这数钱，交易所马上就要关门了。
    再说，有时间也不能在这拉仇恨啊。
    每天一麻袋，每天一麻袋，搁谁受得了？
    呵，得红眼病的多了。
    ……
    “今天下午回去买点灶具，我感觉还是自己做的饭香，到时候咱随时都能做大餐。”
    周正没想着挣了钱就得带着他们天天去下馆子。
    他虽然不是万恶的资本家，但是心里却秉承着自己做的是生意，不是来交朋友的念头，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如若不然，存在一个模糊的边界，这个边界就会越扩越大，不管是于自己，还是对他们而言，没有丝毫好处。
    可以经常改善生活，但是绝不能过界。
    交情归交情，钱归钱。
    老板是老板，职员是职员，这要分清。
    不是说发达了就六亲不认，得论场合时候，否则尊卑不分，上下不明，早晚得出乱子。
    后世那些个轰然倒塌的庞然大物，家族企业，给的反面例子还少吗？
    虽然自己这儿还是个小摊，但周正已经有更长远的考虑，行事不能仅凭喜好，还要有理可循。
    因为他们每天都要往返，所以周正斥“巨资”进购了两台三轮车。
    不在意脸面，也算是有个交通工具了。
    周正远远就看见二姐夫等在楼底下，吆喝道：“哈哈，健利哥，你们等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刚才就去逛了一圈，赶紧过来看我都买了啥。”
    易健利靠在面包车上，高大的身子更显健硕。

 第26章 数钱

    “咳咳……锅碗瓢盆？”
    周正顿时就乐了。
    二姐夫怕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
    “哈哈哈，我跟柱子还去了一趟菜市场，今天涮锅咋样。”二姐夫示意车里的柱子搬东西上去。
    后者很是听话，抱起一大堆东西就朝楼上走去。
    周正转头道：“新哥，根哥，拿上东西上楼！”
    “走走走！”
    “健利，你啥时候回汉武城？”王根搬着报纸问。
    二姐夫没光看着，扛了一沓：“等吃完饭再说，现在早着呢，时间还够。”
    “那感情好。”
    “啧啧！”王根又瞅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周正，向易健利使了个眼神，“你今天没在，想不想知道我们今天卖报纸收了多少钱。”
    “多少？”
    “一麻袋！”
    二姐夫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复问道：“多少？”
    “一麻袋！”
    “呵呵……”
    易健利没再说话，留下个笑容就一马当先上楼去了。
    王根耸耸肩，“我想着你肯定就不信，刚才三子提的那个麻袋就是钱。”
    二姐夫的脚步变快了些。
    王根和徐新立相视而笑，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来自于某人吃惊到张大嘴巴的表情。
    等收拾完看见那一麻袋钱的时候，他们何曾不是被惊掉下巴。
    如前世的贪念，此时的他们还未升起，第一天有的只是震撼，周正心里清楚，过几天等他们习惯每天都入账这么多钱的时候，诱惑也随之而来。
    “柱子，你跟他们先去做饭，把那羊肉多淘洗几遍，骨头现在就炖上当汤底。”二姐夫进门把报纸扔在墙角，“三子，你跟我来一下。”
    “哦，好！”周正应了声，对王根道：“根哥，一会峰哥如果回来，让他别把报纸堆一块。”
    王根点点头道：“嗯，行。”
    周正本来没打算提袋子，可是二姐夫路过时顺便把袋子也提走，“健利哥，怎么了？”
    易健利面色严肃，看着小舅子的眼神复杂，他声音低沉：“阳台门关上！”
    周正随手关上门。
    房子通向阳台处有个小门，门一关，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二姐夫问道：“这里面真是钱？”
    周正笑道：“是，今天算是开门红，生意好的不得了。”
    “这样说，你们今天收钱的时候应该很乱吧？”二姐夫皱着眉头，“这一袋钱是个麻烦。”
    周正心中了然，知道二姐夫也意识到问题，缓缓说道：“股民很多，不少人把钱乱扔，我们根本没时间规整，最后抽屉压不下了，都只能扔在地上。”
    “嘶！”
    虽然手里提着这麻袋，知道里面都是钱，但是听到小舅子这么说，易健利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抽屉都压不下，只能往地上扔。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以后每天生意估计大差不离，所以这个钱不能这样拿回来，不安全。”
    周正认同的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今天你去进货还需要用钱，只能先带回来，下次我就存起来了。”
    “还是存起来保险，以后钱别在房子里过夜，这是一个柜台还是两个柜台的钱？”
    “一个！”
    “咕嘟，你小子……这次真是要发了啊。”
    只一个柜台就装一麻袋（虽然准确的说只有半袋），另一个柜台的收获想来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易健利心里还有些感叹。
    刚到襄樊的时候他心里还非常忐忑不安，这个生意究竟能否做成，小舅子会不会把钱全都折在这儿。
    现在才第一天，战果就耀眼辉煌，难以想象签订的一年的合同，要不存起来，票子得用车拉吧？
    “我们先算算这里有多少钱，然后我带一部分去进货，另一部分今天出去存起来，就在这儿数。”
    二姐夫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
    “好！”
    周正明白二姐夫关门在阳台数钱的意思，避免在自己的同乡们面前炫耀，避免多生事端。
    他们知道收了多大一堆钱是一回事，看着别人数钱又是一回事，知道数字更是折磨和考验。
    这也是为什么二姐夫让自己别把钱带回来。
    其实带回来的不是钱，而是麻烦。
    “哗啦啦啦！”
    随着周正把绳子扯开，抖擞着袋子。
    花花绿绿的票子飘如雪落铺散开来，有的被握成团，有的打着卷，竟然堆成小山。
    “呼！”
    二姐夫沉沉吐出了一口浊气。
    周正则是舔了舔嘴唇，眼角眯起一丝笑意。
    “沙沙沙！擦擦！”
    俩人双手迅速舞动。
    那一张张票子被快速归拢。
    先是分面额大小都放在一沓，然后再统一查数。
    看着分门别类钞票，周正一时有些眼花。
    最后通过两人的交叉复数，得出这一袋，不，准确说是半袋钱，总共有16732元。
    因为一块五块占的份额还不小，很多都是被他们图省事握扔成团扔在地上，其中打卷褶皱的也不少，所以放进袋子里比较占空间，才显得那么多，鼓鼓囊囊胀起半袋。
    周正看到不少的一块五块，都以为自己之前的定价战略意义不大，打脸了呢。
    可是经过计算，结果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报纸除去带回来的那沓，满打满算做400份吧，87本炒股入门，43本进阶，理论营收应该是14360元。
    可是，现在自己和二姐夫却交叉数出16732，这样算下来，足足多出来2372元。
    这2372元完全是多出来的！
    周正心里暗自点头，看来这法是有用的。
    仅仅一个小手段，就让营收增加了七分之一，这七分之一放在平常，足够他打半年工了，完全是白给啊。
    没笑出声已经算够冷静了。
    “啧啧，仅仅这一个柜台就回本还有赚了，另一个柜台是纯赚，这个挣钱速度简直比抢钱还快呀！”
    周正摇了摇头：“还不够快，这哪儿算抢钱，真正抢钱的是那些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一个市值五千万的上市公司老板一年能套出一两亿，他们是在印钱呀！”
    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只有一字之差，可是相去万里。
    如相同市值的公司同为五千万，上市公司老总买辆一千万的车眼睛眨都不带眨一下，非上市公司老总就得割肉抽筋。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是在花股民的钱，一个是在花自己的钱，谁疼？
    “你小子心太野了，那些咱想也不敢想，先把眼前的生意做牢稳，别好高骛远，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二姐夫拍拍他的肩膀。
    周正笑得露出大白牙：“是，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易健利：“……”

 第27章 莫用钱财验人心

    “三子，加起来多少？”
    “峰哥带回来的15065元，加上我们的16732元……一共31797元。”周正面前摆满钱。
    二姐夫倒吸一口凉气，“等于说今天一天，两个柜台净赚2万多？”
    周正耸耸肩：“看样子是的。”
    “嘶……”
    “留下一万进货，剩下的钱全都存进银行吧。”
    “嗯，一会去存。”
    周正点点头。
    “每天2万多，一个月下来怎么不得60万以上，一年就是700多万。”二姐夫微微一算账，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当时你跟他们的合同应该多签两年的。”
    “他们也不傻，我当时如果硬要签长期的话，他们指定得怀疑，而且签的时间太长，对以后没啥好处。”
    周正心如明镜。
    因为96，97这两年是牛市，大批新手股民疯狂涌入，开户数量不断激增，生意自然是好，可是渡过这两年。
    哪怕柜台能开下去，生意恐怕也大不如前。
    二姐夫摇头道：“太可惜了，你二姐如果见到这么多钱铺到地上，晚上一定会吓的都睡不着觉。”
    周正撇了撇嘴，心道二姐夫对自家二姐的了解还是有点不够深入。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以二姐那性子，面前摆这么多钱只会有两个选择，一是好好消费一把，将钱存进银行，二是好好炫耀一把，将钱存进银行。
    如果是大姐嘛……肯定会小心翼翼，畏畏缩缩，恨不得用个麻袋把脸罩上偷偷潜进银行，把钱存入。
    “健利哥，先把钱收起来，我们出去吧。”
    周正拿出准备好的旅行包，1元5元20元……沓沓都用自行车带剪的小皮筋勒着。
    看似只有3万多，若全换成100整钞，只有三沓而已，可是现在零零整整塞进旅行包，周正提着能感觉包里分量十足。
    易峰端着碗招呼道：“健利哥，你们快来吧，锅都快煮干了，再不吃就剩骨粉了。”
    二姐夫回答：“来了来了！”
    众人见两人从阳台出来，视线有意识无意识都落在周正手里的旅行包上。
    现在，这个屋内，不知道包里有笔巨款的就只有柱子了。
    此时，他正吃的欢喜。
    看见二姐夫出来，把一筷子肉塞进嘴里，赶紧站起来，端起碗向他示意一下。
    周正笑道：“柱子，多吃点，往后这些天就得麻烦你了。”
    柱子连忙摇头摆手，那意思似在说着“不敢不敢”。
    周正就把包随手扔在了脚下，“快继续吃吧，这羊肉味把我闻得都饿了，根哥，递个碗。”
    王根连忙给周正和易建立递来碗筷，没有一点被使唤的不满。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见识”，几个人对周正态度悄然发生着改变。
    从开始对周正做生意能否成功的将信将疑，不过”把前者当成小孩子，亦或是易健利的小舅子，再到现在震撼之余的深信不疑。
    任谁都不敢再去小觑他，把他当做刚下学的小孩子看待。
    “健利哥，来，碰一个！”易峰握着燕京啤酒，两人重重碰出酒花。
    周正看着那被震荡出的酒花，心中感慨，也狂饮了一口，思想再次飘飘忽。
    此时的燕京啤酒备受欢迎。
    从去年开始，燕京啤酒的产量就已经与青岛啤酒持平，并在今年成功实现了反超。
    所有人都觉得在今后的岁月里燕京啤酒会稳坐神坛，可是只有周正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燕京啤酒就会因为拒绝外资加入，策略失当再次被青岛反超。
    之后就连华润、百威英博都会骑在他的头上。
    周正很想知道，如果燕啤的高层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们会否改变自己的发展策略？
    王根对柱子晃了晃酒瓶道：“柱子，都喝酒呢，你咋不喝？”
    “呜呜~”
    柱子摇摇头，双手做着打方向盘的动作。
    王根劝道：“就一瓶，没事！”
    “根哥，不要再劝了。”周正把那瓶酒夺过来，笑着说，“喝酒不开车，这是好习惯！”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开车尽量……不，一定别喝酒，喝了就一定别再开车。”
    “吸吸……”
    不知为何，周正话音一落，柱子豆大的眼泪竟然哗啦啦落下来。
    这让本来还高兴得划拳的几人都停下来了。
    二姐夫放下酒瓶，皱着眉说：“你们说啥呢，柱子咋哭了？”
    王根挠头道：“没说啥也，三子就说个开车不吃饭，亲人啥都流泪，柱子就哭了。”
    “唉，怪不得。”二姐夫拍拍柱子的肩膀道：“柱子老爹就是喝醉酒开车没的，当时走的时候开的就是他那辆长安。”
    柱子也不再落泪，只是看着摆在地上的酒，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因为喝酒，断送掉他老爹的一辈子，他怎么能不恨，这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碰。
    二姐夫又悄悄在周正耳边说：“柱子他老爹走后这车扔在交驚队，也是前段时间才开回来，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旧，他现在跑车算是子承父业。”
    周正心中方才明晰。
    怪不得当时看那辆长安很多地方锈迹斑斑，原来是在交所扔了几个月风吹雨淋。
    ……
    吃完饭。
    时间快到五点。
    周正提着包出门前对正在玩牌的易峰等人道：“峰哥，你们先玩着，我跟健利哥去转转就回来。”
    “好，那你去，晚上别回来太迟，外面也不安全。”
    易峰是老实人，不过却不傻。
    看着周正提包出去，又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
    “峰子，该你了快出牌！”
    “根刚才出的啥牌？”
    “一对王炸。”
    “那还叫我出个屁！”
    ……
    路上，柱子开车，周正和二姐夫坐在后排。
    后者压低着声音对周正耳语：“峰子人老实，但是有空你也要去瞅瞅，钱的事别偷懒，这么大的数不能光靠他们的自觉性。”
    周正诧异看了眼二姐夫。
    二姐夫这是天生做生意的好料子呀。
    他清楚老实人心思浅，可也知道钱帛动人心，最好不要用钱去考验任何人的忠诚。
    要不然，终会见识到现实社会的现实，得到的只有失望。
    人类一大错觉：别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往往，
    现实会比幻想更加扯淡。

 第28章 雅阁姐姐

    在周正进银行存钱的时候，易健利和柱子两个人已经启程回汉武城了。
    明天还要早起押货。
    若不早点出发，今晚恐怕就没休息的时间了。
    “啪嗒，啪嗒！”
    雨点不知觉间洒落。
    豆大的雨滴拍在地上，瞬间就被已经干渴的地面吞噬。
    此时，街上尽是匆匆赶回的路人。
    “今天雨下得太突然了！”
    “老板，买把伞。”
    “四块钱！”
    周正撑起一柄弯把大伞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跑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
    存完钱，他本来还想去逛一逛，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大的雨。
    逛啥逛，只能打道回府了。
    心念念着，脚步变快。
    “噗呲！”
    一辆雅阁快速从他面前冲过。
    一道瀑布般的水花掀地而起。
    “我c！”
    “你tn有没有点公德心呀？”
    周正一时躲闪不及，被溅得满身泥水。
    他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顿时被点燃，冲着甩尾远去的那辆雅阁直爆粗口。
    “天灾能躲，人祸难避。”
    周正身子感觉到一丝冷意，没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倒是被这奔腾的雅阁浇了个透心凉。
    别让老子再瞅见你，要不然绝对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重生人士不要面子的？
    记下这辆雅阁的车牌号。
    周正咬着牙，心中暗暗想着。
    “呲！”
    见到有辆桑塔纳正在靠近，他连忙咧远，以免再次被殃及池鱼。
    离近，周正才发现这辆桑塔纳速度并不快，自己即便在它路经旁边也不会被溅上泥水。
    等车过去，继续前行。
    可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初才早已路过的雅阁，竟然调头又回来了。
    周正不再只顾低头行路，看着迎面而来的这辆车，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雨声哗啦，车声轰隆。
    雅阁居然就对头停在他身边，从里面探出来个脑袋，“小兄弟，上车说话！”
    周正对这人没一丝好感，只是撇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似乎不认识吧？”
    说罢，
    他继续踩在短时间排水不及，已经积起薄薄一层雨水的路面上。
    “非常的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我开车有点快，所以溅了你一身雨水，要不是我女朋友提醒恐怕就真开过去了，如果不嫌弃去哪里我送你。”
    男人见周正继续前行，本想开门下车拦住他，可看到外面的雨水，又赶忙将脚缩了回来。
    “噗呲！”
    男人掉了个头，再次和周正齐平。
    “小兄弟，你住哪里，我送你去，下这么大的雨，你身上又湿透了，一会儿会感冒的。”男人继续道。
    周正皱眉侧头说：“不用，以后开车慢一点，别那么冒失就行。”
    男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没想到竟然被当成驴肝肺。
    而且，这小子是在教训自己吗？
    他以为他是谁？
    就在他准备关上玻璃，蹬起油门就走的时候，后排的车窗突然降了下来。
    “小弟弟，刚才的事情非常抱歉，我们只是想补偿你一下而已，绝对没有什么歹意。”
    这是一个面庞略显富态的女人。
    不过在略显富态的同时，也写着丝丝的威严，说话虽用着平和的语气，但是隐隐还能听出一些不可质疑的语调来，显然其平时工作的岗位应该是个上位者。
    周正本来烦不胜烦想骂两句把男人怼走，可一听见这女人的声音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呃……好吧，我住前街！”
    话说完，他自然而然的拉门进去，虽然对女人叫自己的称呼有点不满，但是他暂时还是压制住。
    男人顿时大惊小叫起来：“你怎么坐后座去了，坐副驾驶座。”
    周正故作疑惑道：“怎么了？后座座位既然安装了，不就是给人做的吗？”
    “可是……”
    男人咬牙，却说不出后面的话。
    “可是什么？你心里不会有什么龌龌龊龊的想法吧？”周正
    问道。
    男人深深呼吸一口气：“怎，怎么可能。”
    周正点点头道：“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才把注意力放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的身上。
    这女人约莫30岁左右，脸上表情柔和，面相却又显得刚毅，明明非常不搭的两种气质，可又偏偏不显得违和。
    长相嘛，只能说是勉强到达中等水平。
    略显富态，对，略显富态。
    听男人刚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女人到这么大年纪没有结婚，最大的可能只有两种，一是女人要求太高，二是舍不得成家抛下事业。
    这女人显然属于第2种。
    “擦擦吧，头发还在滴水呢。”
    他在观察着女人，女人何尝没有观察他呢？
    “谢谢！”
    周正从女人手中接过面巾纸，擦拭着道：“别怪我说，你们车开的确实有点快，这也是遇到我，要是换个脾气暴的人你们回来恐怕就得遭事儿了。”
    女人见周正小小年纪，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她是有素质的人，不会在这样不适宜的场合笑出来，饶有兴趣的配合着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对。”
    “剑飞，这事你得检讨了。”
    “是是是，今天是我的错，这不是事赶事赶上了嘛，月月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也不是这么急躁的人。”男人紧忙承认错误。
    女人抿了抿嘴看向窗外，那表情吧。
    怎么说，认同吧有点勉强，不认同吧却又不反驳。
    尽在不言中！
    周正撇撇嘴。
    从这态度就知道，男人在两人感情中一定是附属地位，一点男儿气概都没了。
    男人可以“怕”老婆，但是绝不是惧内，绝不是软骨头，没膝盖。
    怕老婆是爱老婆也可为家庭而妥协，但是并不失真。
    前世周正从结婚“怕”到死，他的怕是对生活的守护，何止他自己，萧玫难道不怕他？
    若不然，也不会急追着他出来非要讨个说法了吧，更不会有这趟离奇古怪的重生之旅。
    现在，“说法”不再重要。
    因为他们共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两个人也都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轻提，想来，驱使萧玫说出他们两个以后都互不相干的话，原因就是在这儿吧。
    甚至，周正由此想到更大胆的方向……
    女人疑惑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啊，我，我没事！”
    “那就好，你这衣服都被我们弄脏了，多少钱呀我赔给你。”
    “没事，衣服不值钱，回去洗洗照样穿。”周正揉揉鼻子，无耻装嫩试探道：“姐姐，我看你人挺善良的，是不是在医院上班呀？”
    “善良？医院？”
    女人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小弟弟，你想太多了，补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也不是在医院上班。
    我可最受不了那血淋淋的场面了。”
    “咦，怎么会呢，我居然猜错了嘛，不应该的呀。”周正假装满脸惊疑的样子。
    此时他胃海翻腾。
    本以为自己还很年轻，但是突然装起嫩来，还真有点受不了。
    女人被周正的“呆萌”逗得一笑：“咯咯咯，小弟弟你真可爱，你再猜猜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主驾驶座的男人恨周正恨得牙痒痒，小兔崽子这是挑衅主权呀。
    还有，月月平时跟自己说话都很少笑，现在竟然因为外面的一句话这么开心，简直过分。
    “我猜，姐姐你是跟钱打交道！”
    “咦？”

 第29章 女强人的衡量标准

    “你这个答案有点笼统啊，和钱打交道的工作有很多，准确的说，应该每一份工作都与钱有关吧？”
    许月华挑眉道。
    周正嘿嘿一笑：“我猜姐姐你的工作是金融方面，银行，证券公司之类的。”
    许月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周正一眼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正淡淡道：“气质！”
    “气质？”
    许月华用重音重复一遍，扭过头去。
    周正不觉得尴尬，微笑着和她对视一眼。
    看着男孩那双灵动的眼眸，隐约间捕捉到其中内含的成熟深沉，许月华心中生起一丝古怪之感。
    按理来说，还处于青春期的大男生和一个成熟女人对视肯定会害羞吧，他表现得有些过于自然了吧？
    有趣，有趣，这是一种并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儿的……嗯，气质。
    “咔！”
    驾驶座传来异响，像是大力活动方向盘的声音。
    周正若有所感，轻笑道：“上车这么长时间都没问姐姐贵姓呢。”
    许月华笑着从手包里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小弟弟你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哦，许姐呀。”周正抬眼看了一下名片，眼中一丝精芒闪过。
    “滴滴！”
    在两人说话之际，车子速度已经慢下来。
    男人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前街，小兄弟，你到家了。”
    “哦，谢谢。”周正打开门撑起伞，对后座的许月华说，“许姐，我叫周正，这个名字这两天你还会听到的。”
    “混小子……”
    男人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着。
    男性对“领地”本能的守护感让他对周正没有任何好感。
    “哦？”许月华笑了笑，“拭目以待咯。”
    “噗噗！”
    男人油门一踩快速消失。
    路上。
    “月华，不如你坐的副驾驶吧，那小子身上都是泥水把后座蹭得脏兮兮的，一会再把你衣服弄脏就不好了。”
    许月华看着窗外的雨落说：“没事，等天晴我会让人把你的车送去清洗，今天也麻烦你送我了。”
    男人责怪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男朋友，接送你上下班是应该的，你车修好之前我都会准时接送你上下班的。”
    ……
    周正下车之后头也没回就上楼了。
    今天虽然沦为了落汤鸡，但是收获还是蛮大的。
    没想到被披散一身泥水就能遇到玉华证券的经理，着实是好运气临门挡也挡不住。
    没错，周正当时听见徐月花的说话随即改变态度，就是因为他认出来这个声音是那天让吴天明吃瘪的玉华证券经理。
    当时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声音相似的人也不少，直到看到那张名片的之后，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叫几声姐姐算什么，被叫几声小弟弟算什么，一字千金呀。
    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行不行？
    只要有正常沟通的渠道，他不相信哪个证券公司会放过提高业绩的机会。
    更何况，刚认的便宜许姐女强人的姿态很足，说明她事业心重。
    至于怎么确定的她是个女强人。
    看那男人被“驯服”的程度喽。
    周正甩门进去，屋内烟雾缭绕，声音嘈杂：“你们牌局还没停，等我换个衣服，算上我！”
    易峰见周正浑身湿漉漉的笑道：“你这是……在外面淋了个浴？”
    “嗨，这都让你发现可还行，刚在楼底下喊，让你们扔肥皂都没人听见。”周正拿出一身干净衣服，走到阳台洗涮一番换上。
    “来来来，把我的牌也发上！”
    “对，给三子发牌，他今天赚了那么多钱，也让他吐出来一点，赢了明天买酒喝。”
    “哈哈哈，三子，准备好把存折压这儿吧。”
    “想得美，打一毛的底子还想把我榨干，你们倒应该小心月底没工资，回去嫂子不让上床就好玩了，哈哈哈！”周正
    捏住牌。
    “我这牌风有点兴，你们完了！”
    ……
    丰京市！
    交大校园！
    “玫玫，暑假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报舞蹈社吗？”一个圆胖脸的女孩好奇问。
    她踱着碎步，跟在一个穿着束腰裙女孩的身后，看着闺蜜的细腰丰臀的背影曲线，咂咂嘴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束腰裙女孩见闺蜜迈着小步子，就像是只小猫咪，精致的俏脸上布满无奈：“我也没改变主意啊，只不过去外面多报个声乐班而已，还有，你能不能走快点，长得胖点，难道真影响行动呀？”
    林媛媛肉嘟嘟的脸一努，薄怒道：“萧玫，不准再说我胖，我的脸只是有点婴儿肥而已，我还没你重好不好！”
    没错，束腰裙女孩就是萧玫。
    “你还没我高呢。”
    “萧玫！你……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快跟我去报名吧，要不然人家就下班了。”
    “哼╭(╯^╰)╮，你跟我道歉我陪你去。”
    萧玫抛出个美丽的白眼，拽着林媛媛的胳膊，“走吧你！”
    “哎哎哎，你别拉我啊，我嫩嫩的皮肤都要被你揉破了。”林媛媛大呼小叫，“今天来不及，明天再去也一样的，啥时候学不是学，以后有的是时间嘛。”
    “你懂什么，小笨蛋，明年姐姐就想学以致用，现在当然要加强水平了。”萧玫抿抿嘴唇道。
    “你现在已经我朋友之中唱歌唱的最好的了，还要什么水平……”林媛媛揉了揉自己被抓的白里透红的手腕，眼中闪过疑惑，“等等，你说你要学以致用？”
    萧玫语气平静且坚定：“对，明年，青歌赛，你玫玫姐我，要报名参加。”
    “啊？”
    “玫玫姐，呸，玫玫，你真的要报名参加青歌赛吗？就是那个央.视举办，韦惟和毛啊敏参加的那个青歌赛？”
    林媛媛跟屁虫的动作一变，满是期待地抱住萧玫问道。
    萧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了解的嘛，要不然和我一起去玩玩呗。”
    林媛媛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行，我可不敢上台，我要上台会被吓得身体僵硬的。”
    “没出息！”
    “嘿嘿，我有个当明星的闺蜜就有够炫耀的了，玫玫，你要成了明星帮我跟韦惟要一张签名好吗？”
    “你好像对我挺有信心？”
    “当然了，你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肯定会得奖的！”
    林媛媛斩钉截铁道。
    萧玫深吸一口气，捏住林媛媛的小耳朵：“我要参加的是歌唱比赛，不是选美！！！”
    “疼疼疼！”

 第30章 内部消息

    第二天。
    周正和易健利暂守祥澜的柜台，王根和徐新立被他派出去另有他事。
    “三子，你那边报纸给我匀一沓。”
    “好嘞！”
    周正一手收钱，另一只手给二姐夫递过去沓报纸。
    昨天两个柜台总共剩下了六百多份报纸，没有细数，周正是直接将五十份数出来，然后称重得出的大致数量。
    今天只少进了三百份，并没有顶着昨天的销量。
    减少部分亏损，控制一个大致量，同时避免销量小反弹。
    “老板，昨天看你们报纸我买了支股，今天已经赚了上千块了！”一个股民接过周正的报纸，乐呵呵说。
    “继续发财啊！”
    周正笑着祝福一句，又接着说，“不过报纸上这些个专家也不能尽信，做个参考就行了。”
    “说的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人家对九十九次，错一次不算啥，但是对咱小股民来说就是倾家荡产。”
    这股民往后退了一步，给后续买报的人让位。
    “对，明白人。”
    “老板，我要两份。”
    一个股民道。
    “小哥，你们这儿有周报吗？”
    “这周没有，下周开始进。”
    “给我拿一本炒股入门！”
    “好嘞！”
    “50元！”
    开盘两个小时，俩人得卖一个多小时。
    仅仅是指销售高峰，递报纸找钱，忙得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好不容易闲下一会。
    周正刚想去看看大盘，就被二姐夫拦住。
    “刘老板送你那十万块剩下的钱都没存吧？是不是也往股市里面投钱了？”
    “是投了点，都是稳健股。”
    “嗯，你玩别玩的太大，这股市不是我们小身板能进去翻滚的，我可不希望你好不容易开俩报摊赚点钱又给赔进去。”二姐夫严肃道。
    周正喝口水，哈哈笑道：“健利哥，你放心吧，你要是有钱交给我，别的不敢说，保证等回家时至少翻上一倍。”
    二姐夫翻了个白眼：“还翻一倍，能保本就不错了。”
    周正抛给他贼兮兮的眼神，低声说：“我有内部消息，要不翻倍我给你补！”
    “内部消息？真的？”
    二姐夫满脸震惊，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难道股市里面真的有内部消息一说吗？
    过年回家资产翻一倍，几个月就能翻一倍，这真的可能吗？
    “骗你干啥，有的内幕我是真知道，但是来源不好透露了，毕竟……你懂的。”周正只是想顺手带着二姐夫致个富而已。
    两人说的内部消息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
    周正说的内部消息是自己后世的记忆，这就是最大的内幕，而易健利却以为小舅子真在哪儿搞到真实消息。
    他对股市的了解见识还是比较浅薄。
    并不知道一支股涨跌只有这支股所代表的上市公司高层知道，若再发生起意外事件，那恐怕谁都拿不准了。
    证券公司的分析师自然也不能准确给出答案。
    “昨天在股.市我已经赚到你未来两个月的工资了。”
    见二姐夫犹豫，周正又添了把火。
    “咳咳！”
    “我，我手里现在没多少钱，存折在你二姐那儿，我们结婚这几年大概攒下两三万，要是可以的话……”
    本来还以劝说的心情跟周正谈论这个话题，此时的易健利显然是被说动了，大概是周正昨天大笔的收获刺激到他，他那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其内心并不平静。
    由劝说者变成参与者：从“内部消息”开始。
    周正有些惊讶，二姐夫答应是在意料之中。
    他只是惊讶于二姐二姐夫竟然攒下这么多钱，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几年攒下两三万，他们俩可以一直不吃不喝的吗？
    周正摆摆手：“你们那钱就别取了，当提前发工资，我先给你们填补上。”
    二姐夫皱着眉道：“发工资哪能发两三万，你二姐要知道我敢贪你的钱得把我腿打折。”
    “工资两三万不光今年，还有明年呢。”周正嘴角含笑道。
    二姐夫依然蹙着眉头：“哪怕是两整年，一个月工资一千块，这得是那些大企业才有的待遇吧，这太多了。”
    “健利哥，你也见到我一天收入多少，说句不好听的，给你发这工资也就够我一天的收入，我二姐要知道也不会说你的不对，再说咱们一家人论那么清干啥……”
    周正见有人买报纸忙上前招呼。
    “这小子，短短几天的变化好大，从……救刘老板那天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易健利看着周正忙活的背影，心里很是感慨。
    以前的小舅子内敛羞涩，在亲朋好友面前才会嘻嘻哈哈，现在的小舅子自信大方，面对比自己年龄大不少的陌生人亦是有话聊飞。
    跃式的成长啊。
    这种短时间内的成长是有原因的，记得那两天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啊。
    任易健利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周正竟然是重生而来。
    成长过程，发生在另一个时空段。
    “根哥新哥，你们回来了！”
    等到中午即将下班的时候，王根和徐新立两人回来了，不，准确的说是三个人，柱子负责他们的往来交通。
    “我们给你俩带了饭，咱们就在这儿吃吧。”
    王根笑道：“今天太逗了，我和小新去后，柱子说也想帮你的忙，就写了个牌子给那工作人员看，引得好多人围观，还好我们溜的快，这下不想引起他们领导关注都不行了。”
    “哦，还有这回事？”周正苦笑了下，他在脑海中大概能脑补出来那个画面。
    柱子举着牌子，工作人员无奈，一群人围观。
    这场戏，有点像闹剧呀。
    不过，恩怨分明的他知道好赖人，扭头对一直安静不说话……呃，没动静的柱子道：“柱子，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呜呜~”
    柱子连忙摇头摆脑，不敢贪功的样子。
    一张憨厚的脸上浮起些笑容，是感觉自己帮到别人而满意的笑。
    虽然，据周正估计，
    因为柱子这一闹会导致自己之前做的努力付之东流。
    但是也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认识许月华，这个法子完美成功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好心办坏事的情况。
    周正拿着报纸走出柜台：“你们聊，证券市场没下班就先别吃饭，影响不好，我去看看大盘！”
    “好！”
    等周正走后，王根和徐新立凑到二姐夫面前好奇问：“三子去看大盘，难不成他也开始买股了？”
    易健利笑眯眯说：“内部消息，不太方便透露！”
    两人：“……”

 第31章 稳如老狗

    下午，人头攒动的祥澜证券。
    闷热的环境并没有打消人们对入市高涨的积极性，不少人都摆出艰苦奋斗，顽强拼搏的斗志对阵大牛股市。
    周正一直在证券大厅研究个股。
    他对股票证券不太精通，也从没想过抱着股市入门书籍学习什么k线图之类，真正的股市大佬有几个是看曲线图的？
    股神巴菲特，巨鳄索罗斯听见这个词怕都会嗤之以鼻。
    k线？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比不过这些强人，但是周正心知，自己只要不浪，按照历史进程，在合适的时间买进卖出。
    妥妥的，安如磐石，稳如老狗。
    “小兄弟，你也买了四川长虹？”
    一个中年男人看周正对四川长虹很关注，好奇问道。
    周正随口回答道：“感觉这支股不错，前几天买了点。”
    “呵呵，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交易所很少见啊。”
    “这几个月四川长虹涨势确实不错，我趁着七月三号发股也进了50手，当时买10股送6股，不过你现在买也不晚。”
    周正想想，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
    今年七月初四川长虹发股，买10股送6股，堪称送财童子，只可惜自己重生晚了俩月，要不然也能赶上了。
    他心里也纳闷儿。
    如果照中年人这么说的话，他光建仓四川长虹的已经耗资100万以上了，为什么不在二楼的包厢呆着，跑到底下来忍受这哄乱嘈杂干啥。
    “哦？为什么？”
    周正甩了甩手里的报纸，似是好奇询问：“我听不少专家还说现在买长虹算是高处接饼，岌岌可危呢。”
    中年人摇摇头，“不要听那些所谓的专家瞎掰，人云亦云会吃大亏，他们也人家四川长虹是家优质产业，成长可持续收益可持续，巴菲特都说买股要根据价值投资去衡量，要炒就炒优质股，垃圾股收益再高也尽量不要去碰。”
    周正点点头，倒是高看他一眼：“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确实可取，大叔研究的挺透彻啊，除了四川长虹还买了什么股吗？”
    “这个嘛……”中年人上下打亮了周正一眼，眼中露出了迟疑。
    周正笑道：“大叔，你放心吧，我只是问问，我的钱现在都在里面套着呢。”
    中年人心想，一个小年轻估计也没有多少钱，能买几手四川长虹估计也是家里富裕，“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怕赔钱的话，可以进些苏物贸的股，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建议。”
    话说完，他就抽身离开了。
    证券市场很少看到年轻人，又见周正买了四川长虹才忍不住开口搭话，此时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好像有点多了。
    至于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听他的话再进几手苏物贸就与他无关了。
    “苏物贸吗？”
    这只股周正自然知道。
    在96，97两年领跑的四川长虹外，除之前自己也进的深科技，深发展，其他例如新大洲，华强，康佳，泸州老窖，创元科技，苏物贸等都是涨涨涨不休的股。
    准确的说，周正必入的股也是这些，再挑选最合算的四川长虹、深发展、新大洲、深康佳，至于苏物贸嘛……可入可不入。
    四川长虹是重头戏，毕竟这支股确实很优秀，成长性又好，利润每年稳步增长在50%左右，再加上其战斗性强，在行业内堪称“战斗鸡”的存在。
    每隔几个月打一次价格战，每次都会把其他的竞争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经历过这次牛市的老股民对这两年的四川长虹都会印象深刻。要想发家和致富，四川长虹来铺路，当时四川长虹的电视机占市场比能达四分之一以上。
    新大洲能够崛起也是因为它主营摩托车，当下人们收入提高，普通民众对交通工具的需求就不再只是满足于自行车。
    轿车买不起，摩托车总行吧。
    所以新大洲股价跟着一路飙升。
    此时的苏物贸……只能说如同垂垂老矣的白发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轰然倒塌。
    不过，能自信地给自己说出可以买苏物贸，说明这中年人有点水平。
    但是，是真的有点而已。
    苏物贸是搞物资的，但是因为经营不善，最后一次大笔收益还是来源于证券市场，所以中年人买苏物贸确实也能赚到钱，为期两年的大泡沫过去应该也能收益满满。
    他说学习巴菲特的价值投资，估计也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没有学到精髓。
    就这，
    人家还觉得给自己介绍了个苏物贸，就以为自己泄露天机……
    周正简单的算了笔账。
    短短两天时间，他本金入市的六万已经多出三千来，当然，没算千三的印花税。
    这已经很惊人了。
    今年柜台收入全部投入，等明年初全身而退，怕不是得造出个千万富翁来。
    九十年代的千万富翁。
    作为重生者，忙活大几个月的时间入账千万，应该不丢人吧？
    周正的心念念只是瞬间在心中闪过。
    收盘的时间快到了。
    周正让二姐夫留守在祥澜，他却让柱子载着跑到易峰俩人守的证券市场转悠去了。
    老板嘛！
    不转悠转悠，员工心里怎么能踏实，怎么能安稳工作呢？
    好吧，说实话。
    他就是单纯的来一场突击检查而已。
    虽然他不像前世吴天明那样经常假借着玩闹，在一群大老爷们身上拍拍摸摸，看看有没有人偷拿不该拿的东西，但是该有的防备还是得有。
    该是你的你可以拿，不该是你的我可以给，但你自己不能动。
    今天二姐夫还悄悄告诉他，以后他尽量下午收盘再离开回汉武市，到时候会常驻易峰他们那个证券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来时开的底薪是三百。
    周正想过到时候会给奖金，而且绝对不会比底薪少。
    他不是吃独食的人，自己吃肉，让人尝一口汤还是没问题。
    周正进门就见易峰两人还在忙活，他站在门口看着，抽了两根烟才进去。
    “你要……咦，三子，你怎么来了。”
    “本来让柱子带着我逛逛，顺便来看看你们呗，给你们带的水。”周正把两瓶饮料扔过去。
    “哈哈，正渴呢。”
    “对了，三子，我们把钱都整理好了，就抽屉里还有些零钱没装袋，一会装包里，你先把这袋子扔车上吧，还有市场经理之前说找你，你去问问吧。”
    “好，我先把钱送过去。”
    周正把钱袋子系好扔后备箱，就上楼找市场经理去了。

 第32章 树大招风

    周正敲开经理办公室的门：“胡经理，我听人说您找我有事？”
    坐在办公桌前的胡经理示意他坐下，而后就继续批改什么东西。
    浙辉的经理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从他那双死鱼眼就能看出来。
    周正并没有因为他的怠慢就表露出恼怒的神色，反而梁上笑意盈盈，不时打量下他办公室里的摆设。
    胡经理眼皮耷拉着，若是凑到跟前一定能看清，他一直斜着眼睛观察着周正。
    约莫20分钟后。
    胡经理惶惶起身，“周小老板，太不好意思了，刚才有一些紧急文件要处理，所以怠慢你了，还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来来来，喝茶！”
    他顺手在饮水机上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递给周正。
    周正在听到胡经理称呼自己为周小老板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谢谢胡经理，劳烦您了。”
    胡经理回到座位坐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呵呵，周小老板，我今天让你来呀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想跟你谈谈咱们柜台的租金问题。”
    “租金？”周正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正文来了，他皱起眉头疑惑道：“胡经理，我记得租金我已经一把清过了吧，还有什么问题？”
    胡经理笑容半隐半蔽，“租金是清过了，但是你们柜台的生意有些阻碍咱们证券市场正常运营了。”
    “你知道的，证券市场原本就人杂，每天都有不少大事小情，我是烦不胜烦，要是可以我是真不想管这事。”
    周正心中暗啐，你倒是别管呀。
    “可是你们生意好起来，在门口实在是挡路呀。”胡经理敲着桌子，摇头道。
    周正呵呵一笑，说什么挡路又影响运营的，还不是看着自己的柜台生意好，眼红了呗。
    第一个红眼病患者诞生了。
    任你再怎么暗示，
    我就是不接招，看看你怎么厚着脸皮说吧。
    “胡经理，在门口摆放柜台，我可是经过您同意的，而且我们柜台哪怕在销售高峰期，也不会阻挡住证券市场的大门，您这话就太委屈我们了。”
    胡经理笑容隐去，语气略带责怪的说：“小周老板，咱们做事不能忽略客观事实啊，你说你们生意好起来咱们市场八成的股民是不是都会去你们那儿卖报纸，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拥堵呢。”
    周正凛然不惧道：“胡经理，咱们明天在早晨开盘后可以看看，我们柜台摆放前都考虑到过这些问题，所以是选好位置的。”
    胡经理喝了口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周老板啊，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还是你一直在装作听不懂？”
    周正心中冷笑，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装什么？我是真不知道胡经理您在说什么呀，也没有装作听不懂。”
    这个兔子眼的狗东西，想要脸又想要钱，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人占完了。
    胡经理靠在椅背，情知这小子是只狡猾的小狐狸，道：“周老板你可太不厚道了，你生意这么好，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我们老板今天来视察之后，觉得我们以前签的合同收的租金太低，所以决定提一提租金。”
    图穷匕见。
    饿狼终于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沉默片刻，周正才缓缓开口说：“胡经理，你说的是你们老板决定提一提价格？不是你自己吧？”
    “嘭！”
    “小周老板，我可是把你当一个可培养提携的后辈啊，没想到你竟然见我想的如此不堪。”
    胡经理兀得站起身来，脸上写满愤怒，眼中欲要喷火。
    仿佛自己刚才受到天大的羞辱一般。
    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周正无力吐槽了，胡经理因为心虚，致使强硬的态度，他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不过，胡经理是真的演技派。
    演员呀！
    影帝呀！
    自称前辈的胡经理呀，为什么就不能要点脸呢？
    自己才开业第二天而已，就这么等不及的跳出来恰烂钱？
    真可笑的是，他竟然还道貌岸然地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懂事，和小偷嫌弃失主挣钱太少有什么区别。
    人心人性如此不堪，简直令人作呕。
    周正道：“胡经理，你先别生气，我刚才只不过是问问而已。”
    胡经理这种坐下，横眉冷视着说：“这是公司命令，所以希望小周老板你能配合，我们涨的资金并不多，一个月十万就够了！”
    胡经理看了看面前的笔记，上面记着一串串数字。
    据他估计，这个小周老板一个月下来能盈利四十万以上，这只是他算到一个大概的方向，真实数据也许更加疯狂一些。
    所以，他觉得自己一个月只要10万的租赁费用并不算贵。
    周正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眼神宛如是看着个死人般。
    他巍然不让，道：“我们签过正式的合同具法律效应，所以我不会同意涨租金的，在这一年之内，你们也没资格要求我们涨租金。”
    “我不知道你们老板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心思，按理来说这些钱在他眼中应该算不到什么吧。”周正若有所指的说吧。
    李经理认真听完周正的话，脸色变得铁青，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你，你……”
    “李经理，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在合同期内我们会按照合同办事，依法行事。”周正嘴里咬着老板儿子去，却死盯着胡经理，“不过，最后，还是希望您老板早点死。”
    “什么！？？”
    胡经理愤怒至极，“周老板这样诅咒一个人，难道不觉得有失水准和礼貌吗？”
    “好了，胡经理，别玩了，我知道你刚才跟我开玩笑呢，怎么样给我吓到了吧？”
    周正嘿嘿笑道。
    胡经理低下头看着桌面，稍后再抬起头就变成了强挤出来的笑容：“哈哈哈，周小老板，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
    ……
    从浙辉证券经理办公室出来。
    周正心情跌至冰点。
    没想到在开业的第二天就遇上这种事情，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树大招风啊！
    当一个小报摊变成一个收割钞票的利器，它就不再是报摊那么简单了。
    希望，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能够平稳渡过。

 第33章 逮到一只小绵羊

    在浙辉证券经理办公室发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周正的心情。
    走出浙辉的大门他就抛之脑后了，这种事情以后不知道会碰到多少，况且，他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未来临。
    前世吴天明遇见这问题应该是用钱开路。
    他隐约记得那几天二姐夫没少跟他感叹这生意看似赚钱，实则难做。
    胡经理的发难不过是小风浪而已，有合同在手，胡经理不会太放肆，顶多找找小麻烦，他估计也害怕自己把他顶着老板名号捞外快的事情“泄露”出去。
    真正的威胁还未来临，再过几个月，这生意就真的做到头了，除非到时候他头铁，不惜……无意摸着右手小拇指，他的回忆回到那日雨夜。
    聪明人会有聪明人的选择。
    ……
    算完账，周正发现今天和昨天销售额并没有差多少，昨天还要多出一两千。
    销售量大部分都在中午。
    他正想着干脆把中午那部分营收整理出来，下午直接投入股市，而下午的营收让二姐夫带走作为进货本金。
    自己也省得每天都要往银行跑一趟，严重废鞋。
    二姐夫悄悄凑到周正耳边说道：“三子，我今天听说新大洲摩托车卖得很火爆呀，你有没有进这支股？”
    周正挑挑眉道：“嚯，健利哥，你连这都知道了。”
    二姐夫舔舔嘴唇：“我今天也是闲的无聊，跟买报的股民聊了一会，他们都说新大洲有可能是只妖股。”
    周正笑呵呵道：“新大洲的股还没进，不过这只股确实可以，在预备列。”
    “啧啧，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今天跟人家聊天真是长了见识，跟我聊天那两三个手里都握着小几十万，你说襄樊人怎么都那么有钱？”二姐夫咂舌道。
    显然对自己随便聊天就能碰见几个身价几十个w的有钱人很是惊讶。
    在他心里，资产上十万就已经算是小富，几十万够得上小资了吧？
    他觉得自己要是有几十万，估计不太可能在股市里面翻滚，万一赔了呢？有这些钱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着实想不通。
    周正哑然失笑，摇头道：“健利哥，你要在二楼转悠，那你碰到的人还都是百万身家以上的呢。”
    二姐夫满脸慕羡：“这我知道，二楼的都是大老板。”
    周正知道他没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继续道：“不是襄樊人有钱，而是来炒股的人有钱，而且你遇到的也不是绝大多数人的部分，交易所绝大多数股民的身价估计跟你差不了多少。”
    周正感觉的二姐夫的眼神，明显是不敢苟同的样子。
    实则如此，易健利心里确实不信。
    自己随机搭讪就是那小撮人吗？
    跟自己一样，这点身家在股市里面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反正没生意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你如果不信，明天可以再多找几个人聊聊天。”周正笑着说。
    穷人和富人对钱的态度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除非，穷到绝望或是富可敌国。
    否则越穷的人就越想赚钱，越想过上好日子，更富的人认识到钱的好处，享受到钱带来的快乐，更想钱生钱。
    “聊天是我的强项，行了，我们先回汉武市，你上去吧！”
    “嗯，健利哥这段时间比较累，注意休息。”周正摇了摇手道：“柱子，路上慢点！”
    看着那辆长安绝尘而去，周正静站着久久出神。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没有味道熟悉的饭菜，没有香喷喷暖和的被窝，没有人提醒该更换衣物……他心里总莫名空落落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那道窈窕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大概率是在上学吧。
    周正嘴角撇动，他很好奇一样的课听两遍是怎样的感受。
    什么样的感受？
    此时的萧玫并未感受到，因为她……逃课了。
    林媛媛一如跟屁虫般吊在萧玫身后，她脸上写着惶恐不安：“玫玫，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这节课没去，陈教授一定会发火的，辅导员估计要找麻烦，他万一打电话给家长怎么办？”
    萧玫颇瞬间无语，拍了拍自家闺蜜的小脑瓜，道：“都上大学了，还害怕被叫家长，林媛媛，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呀？”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放心吧，逃节课在大学很正常，辅导员不会告家长，陈教授更不会生气。”
    “但是……”
    “媛媛，你说闺蜜有难你救不救？”
    “救……吧！”
    “那现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拜托你，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什么？”
    “导员在前面，你帮我挡一下，我赶着去上声乐课，好媛媛，比心，爱你！”
    “辅辅辅……导员？”
    林媛媛看着抄小路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闺蜜，又看了看已经走到近前的辅导员，满脸呆懵。
    不是说不害怕叫家长的吗？不是说不会叫家长的吗？你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呢？
    骗子，大骗子！
    “林媛媛同学，我记得你们班现在有课的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辅辅……导，我我……”
    林媛媛瞬间就紧张到不知所措，不光说话打起结巴，小脸也憋得涨红。
    她是从小就是个乖乖女。
    逃课？
    哪经历过，此时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萧玫似乎也忘却，自家小绵羊闺蜜还未成长到如后世那种，能掌管一家跨国公司ceo的总裁范。
    萧玫脚步放缓，胸脯上下起伏不定，粉唇微抿道：“我的好媛媛，肯为姐妹分忧，果然是好样的。”
    （正在挨训，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冤枉啊！我刚才只是吓得身体僵硬了，跑不动而已。”）
    “我为什么要跑呢？”
    萧玫两叶柳眉微蹙，刚才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催促，肌肉紧张。
    话说自己什么时候看见导员会这么紧张过？
    思考片刻，她本来快走的脚步瞬间停住。
    唯一一次，看见辅导员会紧张。
    大概是周正第一次来学校那次吧。
    两人认识是在大二前夕，确定关系却很快，周正从外地过来看自己，当时不就是逃课还被辅导员抓了个正着嘛。
    那时候确实挺害怕辅导员打电话告诉父母自己谈恋爱，而且还违反校规把校外人带进校园。
    现在想想，感觉自己好蠢。

 第34章 同龄人快闭嘴

    许月华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她看见站在自己门外，那个正朝自己露出灿烂笑容的男孩，一双瑞凤眼不禁睁大两分。
    “喝茶！”
    “谢谢，麻烦许姐了。”
    周正双手捧过茶杯，连声道谢。
    “呵呵，隔天没见，还是这么客气呀，到姐这儿当家就行。”许月华嘴角含笑，可是脸上表情并未完全解冻。
    她也是个生意人。
    虽然那天感觉这男孩很有意思，不过也不会因此就对他放下警惕。
    反而，在周正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脑海中其实就已经闪过了无数种想法，警铃大响。
    周正再绽笑容，青春阳光：“我要是真把这儿当家许姐您估计下一秒就得赶我走了。”
    “嗯？这怎么说？”许月华抿了口茶，好奇问道。
    周正挠挠头，露出憨憨的不好意思，道：“我在家可都是穿着裤衩跑，要在您这儿……呵呵，不太好。”
    “噗！”
    许月华一时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周正庆幸自己坐的远呀，要不然得先给自己洗个脸。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许月华赶紧用面巾纸擦擦嘴，又擦拭着桌面的茶渍道：“弟弟，你这可真不是一般的随便了，怎么感觉是在骗我呢，是不是故意想看你许姐丢丑。”
    周正眼珠打转，精明之意尽显，不加掩饰地讨好道：“哪敢呀，在许姐的火眼金睛面前，我这点道行还差着个取经的距离呢。”
    “你就贫吧，还一个取经的距离，信你才有鬼了。”许月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聊着聊着态度就跟他亲近起来。
    莫非这就是人格魅力？
    “你这小家伙，说吧，今天来找许姐有什么事？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帮你一把，毕竟上一次弄脏你的衣服都还没赔偿你呢。”
    周正倒也不客套，毕竟如果现在再客套就落入俗套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更加不违反原则，反而是一个互利共赢的买卖。”
    “买卖？”
    许月华皱着眉重复一遍。
    “对，是这样的……”
    周正将来的目的解释一遍。
    听完周正的话，许月华直接站了起来，道：“什么？你是说祥澜他们另外三家的售报柜台是你开的？”
    “咳咳。”周正清清嗓子：“准确的说只有祥澜和浙辉是我的，剩下一家是另一个人开的。”
    许月华眉头紧锁，看着周正的目光略有不善。
    周某人转念思之，就知道事情的缘由。
    其他三家都有，就玉华一家没有，报摊于其他三家来说是优势，放到玉华就是短板，股民们自然都想要去服务更好的交易所。
    自己这么一搞，等于说间接的影响到了裕华的交易量。
    许月华沉声问道：“你这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拓展你的生意？上次一开始你就认出我来了吧？还是你早就……”
    剩下的话她没说，可周正不傻，又怎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他摇摇头道：“这次来的目的确实就是想要在玉华安置一个柜台，这是之前就有的想法，对了，我之前还来过一次，就是在我的竞争对手，也就是那个眉间一颗黑痣的家伙被你骂出来的那天。”
    “至于是不是早有预谋，我觉得许姐你应该最清楚，如果那天不是你让男朋友折返回来，我恐怕就那么湿漉漉的走回去了。”
    周正的回答避重就轻。
    他实际说的也是事实，除了听到她声音之后发生的态度转变。
    许月华沉默片刻，将目光投向周正，他问心无愧地与之对视，目光清澈。
    “我信你！”
    “嗯！”
    许月华的回答斩钉截铁，周正只是咧着嘴重重点了点头，像个憨憨。
    因为他时刻记着自己扮演的角色，嗯，一个年轻阳光的大男孩……呕！
    “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把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很不错。”许月华夸赞一句，又问道：“你带合同了吗？”
    她非常清楚让周正入驻的好处，所以从周正说出来来意后，其实局面就已经非常明了。
    “带了！”
    周正从怀里掏出合同。
    许月华只是看了几眼，又抬头瞅瞅周正，后者冲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她无奈笑道：“你的合同问题很多呀……”
    “没有大问题，不是吗？”
    周正没有否认，反而理直气壮。
    许月华再次认真端详他一眼，“别的不说，就冲着弟弟你这难得一见的厚脸皮，你许姐今天就得签。”
    君以诚待我，我必以诚信待之。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
    周正道：“许姐你还没说租赁价格呢？”
    许月华侧头想想道：“租柜台不给钱确实说不过去，那一个月就给一块钱吧。”
    周正瞠目：“一块钱？”
    许月华瑞凤眼上挑，笑道：“如果多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许姐果然大气，怪不得如此年纪就能掌控这么大的交易市场，作为同龄人的我简直难望您背……”
    “停停停，同龄人快闭嘴，合同都签了，没必要拍马屁了吧。”
    “谁说我都在拍马屁，许姐的优秀显而易见，出去找个员工谁不说许姐优秀，我这可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呵，为什么找个员工，不找个顾客。”
    “咳咳，因为顾客不认识您呀！”
    “臭小子，去你的。”
    许月华笑骂道。
    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我知道许姐不收我的租赁费用，是想要补偿我上一次的打湿衣服，其实没这个必要，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这个小报摊看上去不怎么样，收益还是可以的，许姐你完全不必这样。”
    “你能挣多少钱那是你的本事，再说你许姐也不缺那点钱。”
    “可是你还要向上面交代，一块钱这怎么说得过去。”
    “上面？”许月华眼中露出诡异的神色，“呵呵，上面的不用我交代。”
    周正没理解，可没等他开口询问。
    许月华就继续道：“今天收盘之后我给你留门，你尽快把柜台安置好。”
    “好嘞！”
    周正听到留门二字，心中轻飘过一丝古怪。
    虽然许月华不算漂亮，但是这个字眼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会让人污性大发。
    就在周正告别，正准备出去的时候。
    许月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这两天在交易市场老嚷嚷要买报，还有哑巴举牌，那都是你的员工吧？”
    “嘿嘿，您猜呢？”
    “滚吧！”

 第35章 地不长无名之草，天不生无用之人

    周正在玉华证券瞅了两眼就出去了，他突然想起来。
    九月份，股市还处于整理阶段，初期受阻回落。
    应该等到中旬之后才会在深发展、深科技等优质股的领涨下再次回返，掉头上升。
    所以周正并没有想着跟其他人一样，整天守在交易大厅里面，因为他清楚这段时间看着也会心焦，过几天稍微搂搂底，坐等上升。
    整理阶段过去，接下来的十月是个关键性节点，因为源自于管理层下达的著名的“十二道金.牌”就是从十月开始。
    虽然有十二道规定新颁给股市降温，但是面对正在如同野牛狂奔的股市，其行效性非常有限，在接下来两三个月里，其实他都不用太过操心股市上的事，只管买就对了。
    一路莽，一路搂。
    来到浙辉。
    二姐夫正在帮忙，见他过来连忙迎上来，道：“三子，跟玉华经理谈得怎么样？”
    “当然拿下！”周正笑着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再喊俩个人过来吧。”
    二姐夫也替他高兴，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你先歇着，我这就去往家里打电话，我记得周庄的小五他们都在家……”
    “好！”
    许月华虽然没说，但是周正心里有底，三天内柜台必须到位。
    老家的人尽早出发没啥坏处。
    静思片刻，他像是又想到什么就追回去，喊道：“健利哥！等等！”
    二姐夫回头疑惑道：“咋了？”
    周正咧着嘴唇道：“我记得小五有个哥哥是吧。”
    二姐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四牛？你怎么认识他的？”
    周正笑笑：“我也忘了听谁说他人挺不错的，就是腿有点残疾，你可以问问他闲着没。”
    “对呀！我怎么把这头死老牛给忘了。”二姐夫闻言眼前一亮，“咱来的时候他还在家闲着，再说他腿那个毛病，出去做活也没人要，守柜台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活，我问问。”
    “嗯，好。”
    周正点点头。
    四牛，死老牛，上辈子自己跟着摘花队去津市可没少受他照顾，为人正派，脾气死倔，所以也被叫死老牛。
    因为腿有残疾一度很难找到工作，就连能去摘花还是村里人嫌他可怜才安排给他。
    呵，有时候上帝给一个人关上门，但也会给他留一扇窗，
    任谁能想到，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死老牛，在出去闯荡十年后会开起一家大规模的家具厂，电商时代来临是又紧跟新式销售步伐，资产一度过亿。
    哦，周正曾经想过的捐路大业，就被死老牛实现过。
    当然，是在前世。
    现在的李四牛，还是死老牛，还是那个被碎嘴婆娘私下嘲笑永远都娶不到老婆的瘸牛。
    周正突然想到他也不是没原因。
    一是想还了上辈子的恩情，二是觉得死老牛是个很合适的“监管员”，至于三嘛，他觉得死老牛是个人才。
    俗话说得好，地不长无名之草，天不生无用之人。
    明明一手烂牌，却打成了人生赢家。
    能在天生缺陷，所有人嘲笑中长大，并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地的人，内心打骨子里就有一股干才。
    没一会，二姐夫就回来了。
    “三子，四牛说过来，到时候跟小五一块。”没等周正开口，他继续说：“等他们来了，让峰子跟小五去玉华证券，四牛到浙辉来。”
    “嗯，这个安排可以。”
    二姐夫是真为自己考虑了。
    易峰和四牛前世都共过事，人品都不错，周正不求水至清无鱼，至少不能太浑浊。
    “对了！”
    周正突然道：“健利哥，明天周六，该卖周报了，周报卖得比较火，进货量比前天再多出500份。”
    二姐夫狐疑问道：“多进500份？这个……你确定？周六周天证券市场可是不开门。”
    日报纸一份进价1.3元，周报得1.5元，这还仅仅是竞价，比前天多进500份，要是预估错误，一天损失就得达上千元。
    “呃。”周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先知先觉再次引起了怀疑，忙道：“这事我心里有底，根据这两天的通知，买报的人都知道我们周六周天会卖周报，而且日报的参考性比周报差远了，以前不买日报的十有八九等周报呢。”
    没办法用自己的记忆解释问题，他只能信口编造个还算合理的理由。
    二姐夫嘴唇动动：“那……
    ”
    “先试试呗，这两千来块我还是损失得起，要赚就不是一两千了。”
    “两千来块？”
    “一次进够两天的量，周天就省得再跑一次了。”
    “得，我再去给汉武市打个电话。”
    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周正哑然失笑。
    披霜挂雪二姐夫，风风火火健利哥，当时怎么就年纪轻轻的……
    上天既然给自己机会，就要改变身边人的命运，让二姐夫不再英年早逝，二姐更不会因此寡居，独守空闺。
    ……
    下午收摊。
    担子卸下，周正也有心情出去逛逛。
    “健利哥，怎么，看上这台小霸王了？”周正凑到正在趴在游戏机旁查看的二姐夫，笑嘻嘻道。
    “我这么大的人还玩啥游戏，就是看见成.龙的头像了。”
    “咳咳，好吧……”
    周正不禁抚额，没想到二姐夫也是追星一族呀。
    他俩一路转到电子城。
    二姐夫看到的是小霸王语音之星sb96电脑学习机，可在键盘上插卡，更是由成.龙代言。
    小霸王堪称九十年代的风暴，一直活跃在二十一世纪初。
    后世玩遍各种电脑游戏的周正自然也不会多感兴趣，一是游戏操作，二是游戏质感，都非常感人啊。
    还说什么卡成马赛克，现在人家就是马赛克你能怎样？
    逛到一半，看到摩托罗拉的店，周正没忍住还是踏进去。
    没手机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
    没事划一划的生活还是挺令人怀念。
    刚进门，就有个女店员迎上来。
    “先生，欢迎光临。”
    “请问是来买通讯设备吗？”
    周正诧异地看着那女店员，而后淡淡道：“吃饭，来碗馄饨！”
    “咳咳咳……”

 第36章 真是关系户

    易健利确实是被周正的话给逗笑了，本来握着矿泉水正灌，差点没喷出来，呛了个半死。
    女店员脸色顿时涨红，微怒道：“先生，我们经营的是通讯设备，不是饭店。”
    “你还知道你们经营的是什么呀，那还问我来干啥？我能来干嘛？”
    周正翻了个白眼。
    他严重怀疑女店员是老板家亲戚吧，竟然能这么呆。
    “呼……”
    女店员转过身去抹抹眼睛，深吸两口气又转过身来，强笑道：“抱歉，先生，请问您要看哪一款。”
    周正皱着眉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女店员那红红的眼圈，心中却暗叹一声。
    刚才自己给她的影响已经够深刻了，估计她以后再难问出那么无脑的话吧，他也就是让她长点记性，不然这水平早晚得丢工作。
    生存不易。
    若可以，有谁想面对陌生人强颜欢笑呢？
    心念于此，周正的语气态度变得和善，道：“我要买掌中宝，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这款手机。”
    手机的名称这两年才开始用，虽然，所以周正这么称呼也没人觉得奇怪。
    “哦哦，我们这款摩托罗拉startac328是店里近段时间卖的最火的一款设备，它是全球第1款翻盖机，也是现在世界上最小最轻便的手机，一共有三款颜色，枫红、湖蓝以及雅黑。”
    “来电振动，快速菜单，智能按键时钟显示，而且还支持中文电话号码本，连续通话时间最高达140分钟，最高能待机50个小时……”
    女店员说起这款手机来喋喋不休，自信十足，与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完全不同，跟换了个人似的。
    “嗯，谢谢，我能看看吗？”周正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
    女店员虽然这么说，但把手机递给周正的时候小心翼翼，在周正拿到手之后亦是紧张十足，“先生，拉伸那个设备天线的时候不要太大力，不然会折断的。”
    “咳咳，嗯，好，不大力不大力……”周正瞬间想歪，但是仔细扫了眼女店员，长得普通，身材大众，皮肤中等，还是个玻璃心。
    顿时，灵台清明，心无杂念。
    最早的摩托罗拉掌中宝328c在今年引进，其是米帝专为华夏市场生产的英文机，在翻盖处有烫金“中国”的字样，而后再上市的摩托罗拉328c就是摩托罗拉天津工厂生产的了。
    “方便倒是挺方便的，不过这部手机加办卡一套得多少钱？”周正问道。
    女店员本来还眼巴巴看着把手机接过去的易健利，唯恐后者粗手粗脚，此刻听见周正的话直接把顾及抛之脑后，兴奋道：“先生，这部328c加上办卡预存话费一共要9666元，是个很吉利的数字，其中设备价格是……”
    二姐夫听闻这一部小小的移动手机竟然近万元，手一抖差点儿没给摔出去。
    他这不反应不要紧，一反应可把女店员吓了大跳，刹那间魂飞九天，下意识就扑过来想要护住手机。
    本来事情不太严重，可被她这么一扑撞进怀中，二姐夫握着的手机直接脱手。
    “啊！”
    “啊！”
    一连两人声。
    一为易健利，二为女店员。
    “啪！”
    手机并未掉到地上，而是被一直旁观的周正一把抓住。
    “还好还好，三子你手快。”
    周正都差点被这死女人给气笑，做事过于莽撞了点，还没看清就敢扑过来，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今天就解释不清了。
    “怎么了，怎么了？”
    这边这么大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店中经理的关注。
    “咳咳，没事，刚才这位小姐脚下滑了一下而已，小姐，你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没受伤。”
    女店员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陌生男人的怀里，连忙慌乱起身，脸蛋红润如血。
    经理扯了扯女店员，小声道：“小满，你已经不是第1次出岔子了，以后注意点，别老是给我添麻烦！”
    女店员瘪了瘪嘴道：“我知道了，舅舅。”
    “舅舅？”
    周正耳朵灵敏，将二人说的话收入耳中，没料到这还真是个关系户。
    俩人小声嘀咕几句。
    经理才缓缓抬起头来对周正说道：“先生，您确定要买这部摩托罗拉328c吗？如果要买的话现在得抓紧办理了，要不然一会到下班时间办卡也是个麻烦。”
    “好，那就给我……”
    “等等！”
    二姐夫突然出声打断，“经理啊，这个价有点虚高，我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到底买不买，哪怕有意愿买，咋也不能当我们怨大头呀。”
    周正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买东西可以讨价还价啊。
    亏自己上次买柜台还在心里嘲笑易峰没陪女朋友逛过街不会砍价，这回算是报应。
    有二姐夫帮助，本来9666元的价格硬生生被他压到9200元，别看连个零头都没去掉，可四五百块不是个小数。
    现在能顶普通人一个月工资。
    回去的时候周正没怎么摆弄手机，倒是二姐夫玩得不亦乐乎，他在摩托罗拉店里本来说给二姐夫也备一个，可是后者死活不要，只好作罢。
    忙活一天自然要吃顿好的。
    鸡鱼肉菜摆满一桌，周正知道易峰有把好手艺，做菜味道一绝，哪怕不跟着自己干，去开个小吃摊完全没问题。
    小菜一吃，小酒一喝，美滋滋。
    “三，三子，你小子不得了啊，才来三四天就混上手提电话了，好样的，嗝！”
    “健利哥，你信不信等上一二十年，家家户户都会有电脑，人人手里都捏着手机，甚至一个新族群诞生：低头族……”
    “哈哈哈，真有这一天吗？我咋有点不敢相信呢？”
    “看样子，三子是喝多了。”
    俩人都喝飘了，其他人也都没好到哪儿去，听闻周正说的，都表示他在说胡话。
    在场唯一清醒的就是一直低头吃菜的柱子了。
    “我才没喝多，相信我。”
    “以后吃饭都可以用手机叫，一会就能送到家门口，买衣服百货用手机在网上点一点就行，看新闻再也不用买报纸，炒股还用出门？人家下载个软……”
    柱子听着醉酒后周正不断脱口而出的话，眼中异彩连连。

 第37章 信息量好大

    “唔，哈……”
    宿醉过后，周正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和振动吵醒的。
    来到过去世界，首次被电话铃声吵醒，他竟然无比享受，熟悉的感觉，有内味了。
    “三子，是不还睡呢，赶紧起床干活了！！”
    “醒了醒了，大家起床咯！”
    “快点来吧，我见祥澜门口都有不少人等着了，别耽误生意。”
    “好嘞，马上到！”
    挂掉电话，几人赶紧收拾东西出发。
    ……
    祥澜门外，不少人簇拥在长安面包车旁边，二姐夫已经开干了。
    今天是周六，所以证券市场不上班，他们只能在外面摆个地摊。
    饶是如此，买报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由于提前就已经提醒又打出牌子，所以之前就购买日报的老用户以及认为日报参考性不大，周报更有用的股民全都来了。
    “大家别着急，别拥挤，都能买到。”
    “日报六块，周报怎么就变成八块了？股票涨得都没这么快吧？”
    “是呀，一张报纸能在外面好好吃一天饭了。”
    “那一张报纸得到有用的信息，能让你们赚多少钱？”
    周正摆摆手让王根两人停止售卖，直着脖子昂声道：“再次声明，因为周报进价成本更高，所以定价八块，大家视自身情况理性购买！”
    他最后一句话算是废话，却又无形中转移了锅。
    话里的潜意思已经十分清楚：明确地提醒所有人，这一次的成本比较高，定价提高，你们要理性购买，没人逼着，要买的就别说贵，嫌贵就别买，别瞎逼逼。
    “就是，买不起就别挡着别人的路，老子都在这儿等小半个小时，听你们这群杂碎起哄来了？”
    “穷酸，滚蛋吧。”
    “八块钱都掏不起，还玩股票呢。”
    能来这儿就是都有意愿买，有些人不知道跑多远来买张报纸，不会为了两元的差价就白跑一趟。
    嫌贵的肯定不止说话抱怨的这几人，只是自己这一停止售卖，让本来就已经等的急躁的某些人瞬间爆发，对罪魁祸首态度必然恶劣。
    周正听到人群中的声援，这才示意王根两人继续卖报。
    那几个一开始喊话嫌贵的人还是老老实实买了张周报，灰溜溜离开。
    周正只能替他们说一句：真香！
    他之前就考虑到休息问题，所以定的中午十点到十二点，只停留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一过该买的股民都买到手，他们也可以收摊。
    约莫一个小时后。
    人群渐渐稀疏。
    不再像之前差点引起路段的交通拥挤。
    周正抹了把汗，道：“根哥新哥，人不多了，你俩能忙过来吧，我去打个电话。”
    “好，我们没问题！”
    王根两人收着钱塞进纸箱。
    因为考虑到今天是在外面，再往地上扔不得被风刮得漫天飞，所以他们来之前就备好纸箱，开个口能塞进去手就行。
    “嘟嘟嘟……”
    周正播通的号码是萧玫宿舍楼管的电话。
    刚拨过去。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周六，学校没课，萧玫还不定在不在宿舍呢。
    “喂，找谁！”
    电话对面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您好，是交大女生20楼吗？”
    “对，你是谁，你找谁！”
    “我是周正，我找英语2班的萧玫，让她听到回个电话。”
    “哦，你等下。”
    对面的楼管手上记录完号码，而后一把挂断。
    紧接着，交大女生20楼的大喇叭响起。
    “英语2班的萧玫，有个叫周正的找你！英语2班的萧玫，有个叫周正的找……”
    大概三四分钟后，萧玫才拢簇睡裙，甩着拖鞋施施然出现在楼管窗口。
    她此时素面朝天，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刚被楼管的呼唤声吵醒，不过这姿态却给人一种美人慵懒之感。
    “阿姨，我是萧玫！”
    “哦，刚才有个叫周正的找你。”
    楼管阿姨看了眼萧玫，心道确实是个很标致的姑娘。
    现在都十一点才起床，着实有些懒，又想到刚才打电话的小伙子应该是用的移动电话，有钱人啊。
    这姑娘该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好的，谢谢阿姨！”
    萧玫点点头，拿起电话依照楼管阿姨记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她可不知道，这一瞬间在楼管阿姨的脑海中，已经闪现过无数个念头，甚至怀疑自己被包养。
    拨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考虑周正为什么突然给她打电话，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周正竟然还记得宿舍楼的电话。
    “喂，找我干嘛？”
    周正没在意对面萧玫话语冰冷，咧着嘴笑道：“老婆呀，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老公我的事业开始迈出第一步，不知道你的明星之旅怎样了呢？”
    萧玫用小指将落在额前的一绺头发掖在耳后，语气生硬道：“我再强调一遍，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还有，我当不当明星，什么时候当明星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以前是为了维护家庭，现在女儿都没了，藕断丝断，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楼管阿姨闻言，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下巴活动地咔咔作响，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孩子？家庭？明星？
    信息量太大。
    周正听到萧玫提起女儿，本来分享喜悦的心情，顿时就消失不见。
    他心里暗哼。
    不在乎我，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去归德？
    不在乎我，为什么如此生气都不挂电话？
    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特意告诉我你要当明星？为什么还要提醒我要借助记忆好好赚钱？
    女人呀，就是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比谁都在乎，比谁都关心。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要不然对面直接会把电话挂掉。
    自己的女人自己了解，萧玫这人虽然是小白菜心里软，但是脸上态度上可不会输人，倔强傲娇心又软，矜持内媚冷又艳，体柔声甜水又……咦，我在想什么？
    周正拍拍脑壳，突然感觉自己又想偏了，年龄回到少年，思想却沾染污涩……
    “喂？周正？没话说我就挂了？”
    “别别别，先别挂！”周正紧忙道。
    萧玫极为不耐烦，道：“有……快发，我每天都很忙，没时间陪你在这儿浪费。”
    楼管阿姨眼神怪异，估计在想，你这样子不是刚睡醒吗？

 第38章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后联系挺麻烦的，我给你买个手机寄过去吧，你到时候记得收。”
    周正试探性地问道。
    萧玫干脆道：“不要，以后也少联系，再见。”
    “喂喂，喂？玫玫，老婆？”
    周正看着电话已挂断的提示，直翻白眼。
    死女人，真是有够傲娇的。
    前世结婚后逛街不舍得买东西，现在主动给她买东西都不接受，看来心里对自己的气是不小呀。
    “阿姨，阿姨？阿姨！”
    “啊？哦！”
    “我把钱给你放窗台了。”
    “好好好！”
    楼管阿姨把窗台上的票子收起来，看着萧玫窈窕的背影久久摇头，至于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就无人知晓了。
    此时，萧玫心里也怪怪的，自己明明知道这电话是周正打来的，为什么还要屁颠屁颠回过去跟他通话？
    萧玫，你真是够了，都说了上辈子为他活，这辈子要为自己活。
    萧玫心中咆哮：死男人，滚出我的世界，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别来打扰老娘的美好生活，灿烂时光！
    “啊呼，下午晚上都有声乐课，再去补个觉先！”
    ……
    “三子，你看这有一会儿也没人来买报纸，不如今天咱先收了摊儿吧。”
    前一个多小时干了所有的活，没等到12点见没多少人来，王根和徐新立就提议收摊儿回去。
    周正摇摇头并未同意，“说好的卖到12点就卖到12点，做生意对顾客要讲诚信，要不然以后谁还光顾你，有没有人来暂等一会，不差这几分钟。”
    见周正语气坚定，两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的反应从侧面反映出他们对周正是有对老板的敬畏，至于邻家弟弟的感觉……只有等他们不再是老板和雇员关系的时候。
    否则，哪怕不是工作时间，心里也会有顾忌。
    嫌贫，仇富，阶级，永远是对立的，也许有模糊界限，但两色分明。
    生意好的时候忙不过来，差的时候好几分钟都只能显得数蚂蚁，就像是热恋，热乎劲一过去，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相看两厌，眼不见心不烦。
    虽说如此，但零零星星总有几人姗姗来迟。
    “呼，老板，给我来一份报纸！”
    一个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掏出布制钱包，问道：“多少钱？”
    “大爷，8块钱！”
    周正在地上捡了一份周报递过去。
    王根嘴欠道：“大爷，您这么大年纪还炒股呢。”
    周正猛然抬头，眼皮抽了抽。
    大爷慢悠悠从钱包里捏出八块钱递给周正，询问道：“你是这摊子的老板？”
    徐新立笑着摇摇头，指了下周正说道：“不是，这是我老板！年轻有财！”
    “一个小短工话那么多，小老板你管理不当呀。”老大爷听出他话里有话，哼哼道：“你大爷爱炒股，你还把你大爷管上了？”
    老大爷说罢，扭身就走了。
    颇有些占了便宜就溜的意味。
    这把王根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叫你一声大爷是尊重，你还真想当我大爷咋的。
    这时，周正开口了。
    他看着气得要冒烟的王根，淡淡道：“新立，以后上班时间不该说的话少说，顾客爱怎样就怎样，把钱给了就行，我们干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不是耍嘴皮子打嘴炮来了。”
    其实刚才徐新立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冲突，可是他也来不及阻止，他尤其讨厌这种话多的行为。
    而且说话带着嘲讽意味，怎么人家老大爷年纪大了就不能炒股了？
    说这话太容易得罪人。
    生意人不就讲究个和善嘛，和气生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若再犯，周正可不会念及同乡之情。
    “咳咳，我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老头那么不经逗……”
    “他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被你逗趣的，顾客是上帝，你知道吗？哪家买卖不想干了是咋，敢跟上帝开玩笑？”
    周正眼神冰冷，直让徐新立后背发寒，就连王根都十分不自在。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这家伙初犯，他念在是同乡给其一次机会，要不是同乡，就他刚才跟自己说的这两句话，就足以让他收拾铺盖滚蛋。
    “呃……我……”
    “你不用说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今天也到时间了，打道回府！”
    周正说话时开始收拾东西。
    徐新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没再说什么，默默无言跟着收拾东西。
    他可没有勇气再说出反驳顶嘴的话，他知道周正恐怕是真的恼了，平时何曾见过他跟谁红脸，今天还是第一次。
    跟着周正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累，除过基本工资，据说还有奖金。
    这么好的活，他上哪儿找去？
    徐新立也记住这次的教训，估计以后都不敢再胡说话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话都说出口，金口一开，覆水难收。
    众人会面，二姐夫笑着问道：“三子，你们买了多少？”
    周正耸耸肩道：“今天带的没剩几张，浙辉的呢？”
    二姐夫哈哈一乐，则是摊了摊双手，“我们空空如也，就剩个纸箱子给你带回来了。”
    周正接过二姐夫搬过来的箱子。
    一天的量本来是两千五，但是考虑到集中在周六买报的人应该比较多，所以他们就直接提出来四千，一个柜台四签份，而不是两个柜台总共。
    自己这儿剩下，最多一两百份。
    根据前世的经验来看，大部分人都是周六来，周天还是有一小部分的，剩下的应该也浪费不了多少卖废纸。
    周正想到下周一就该在玉华证券安置柜台了，便对自家二姐夫说：“健利哥，四牛和小五现在出发了没？”
    二姐夫当即笑道：“早上就赶来了，我办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绝对耽误不了事。”
    周正点点头：“当然，不信健利哥还能信谁。”
    ……
    等到周一开盘时间。
    不少人发现，在玉华证券的进门口处多了一处售卖报纸的柜台。
    这些个老股民朋友不少，早就听说襄樊市的其他证券市场里面都有分析报，评论报，炒股书卖，也终于开到玉华了。
    算是隐形广告，倒也省得周正另外宣传。

 第39章 这年龄，高攀不上

    “许姐，今天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祝你们玉华业绩节节高升了。”
    周正在许月华的办公室里。
    他举起茶杯，朝女人敬了敬。
    “哼哼！是你的柜台生意节节高升才对。”许月华瞥了他一眼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大老板又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周正摸摸后脑勺笑道：“我为什么感觉我在许姐心里就变成个利益至上，压迫劳动人民的资本家了，没事难道就不能问候问候您老人家吗？”
    “呵呵！”许月华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敢当你的老人家，哪天被你算计老命都得赔进去。”
    她回去仔细想想两人认识的经过就能明白，周正从一开始认识她就是“不怀好意”，被白白利用一把可不憋着一口气呢嘛。
    周正能感觉到许月华的怨念，尴尬笑了笑说：“那可不敢，在许姐面前我也就有一次耍小心思的机会，而且我今天不就送把柄来了嘛。”
    “把柄？”许月华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周正点点头道：“对，以后我几个柜台赚到了钱全拿到玉华进行交易，我的全部家当可不就是捏在许姐你手里了。”
    许月华将手中的钢笔放下，面无表情道：“我们不过提供个平台，你自己的钱，我们哪儿管得了。”
    玉华证券是交易市场，就算身为大券商都没法直接对个人账户资产进行操控，周正说这话完全就是恭维。
    “股市不好闯，你小小年纪能拉起这么大的摊子很优秀了，希望你不要自误，把自己这点家底赔进去了。”
    虽然因为之前的事心里有些不畅快，但是她本身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忍不住开口提醒周正。
    “谢谢许姐的提醒，我对股市还是有点了解的，再说，大牛市不至于赔个底掉吧。”
    “这可说不准，大牛市不代表没有阶段的反弹，我劝你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许月华能说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
    换个不太良善的人，估计巴不得周正赔一笔，好看热闹呢。
    “许姐教训的是！”周正满脸认真的点头。
    许月华也是个人精，见他的态度就知道这小子怕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也懒得再做劳神的老好人。
    “不谈这个，许姐什么时候赏脸啊，我还想请您吃顿饭感谢感谢呢。”
    周正笑容满面。
    许月华蹙起眉头看着他，总感觉他笑容中满满的谄媚讨好，迟疑几秒后缓缓说道：“请吃饭就算了，到时候别在我们玉华证券门口要饭就行。”
    “呃……”
    “行了行了，你没事忙你的去，别打扰我工作。”
    周正终究是被许月华轰出来。
    他本来想请后者出去吃个饭套点话，看看他们证券公司有没有场外渠道玩杠杆，后者估计是把自己当做别有所图了。
    大姐，有没有搞错？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对你有所图吗？
    说实话，许月华这年龄，他真的高攀不上，更别提那中等偏下的相貌，时冷时热的性格，根本不在自己眼里好吧。
    短期之内他是不能再去热脸贴人的冷屁股了，要不然嫌疑就更大。
    “怎么又是你小子呀？你来这儿干什么？”
    周正刚从许月华办公室出去，迎面就碰到她男朋友提着的东西走来。
    这货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尤其是他还开了辆这时代小蜜专配的雅阁，没公德心，没品位，没气量，他都怀疑许大姐是怎么看上这货的……莫非是用强？
    简直邪恶。
    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丢掉。
    都怪进入二十一世纪自己身边尽是些段子手老司机，生活中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件小事都能开车，人心不古啊。
    周正理理思绪道：“没事来这能干嘛，和你目的一样呗。”
    “什么？”
    张扬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小家伙刚才说什么？和自己来的目的一样？没听错吧？
    周正暗叹，恋爱中的小伙子就是不淡定：“怎么了，这又不是监牢，就算是监牢还能探监，就兴你来不兴我来呀。”
    “我是她男朋友，你算哪根葱呀！”张扬看看手里的袋子，气得直发抖。
    正在周正纳闷，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激动的时候，经理办公室门开了。
    “咦！”
    许月华提着一袋垃圾放进门口的垃圾桶道：“张扬，你站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
    “这是我妈炖好的乌鸡汤吧，给我吧。”
    许月华说话时捂着肚子，老男人周正秒懂。
    原来她亲戚来了，男朋友来送乌鸡汤，那刚才自己说的话……怪不得他气成这样。
    “月华，这小子来干什么？”
    张扬还是没敢直接质问女人是不是想老羊吃嫩草了。
    周正没搭理他，跟许月华打了个招呼后直接扭身走人。
    他走后。
    “周小弟就是感谢我让他在玉华安置报纸柜台的。”许月华才疑惑道：“今天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张扬眉毛一抬，惊道：“什么？门口那个卖报纸的柜台是他的？”
    “嗯，是呀！”
    “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
    “没什么，咳咳，这乌鸡汤要趁热喝，你快拿进去喝吧。”张扬清清嗓子。
    还好的是自己本来还想问问谁想起这么个点子，在证券市场里面开报摊的，好在没问出来，要不然不是夸到那小子身上。
    “嗯，好！”许月华提着装保温壶的袋子就要回去，突然又道：“你要不要进来歇会？”
    “当然，当然，阿姨可是要我监督你把鸡汤喝完的。”
    张扬连忙屁颠跟上。
    他进门时朝着周正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寒芒乍现。
    周正不知道，因为张扬的出现和忌恨，会使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提前爆发。
    ……
    没卖完的周报同日报一起售卖，差不多把剩下的底子也清理干净。
    周末两天，净收益赶上周内三四天，要不说还是周报好卖，提价都提得理直气壮。
    等到收盘，所有人都回来就没见二姐夫，哦，还有存在感极低的柱子。
    “健利哥和柱子呢？”
    周正问道。
    易峰回答：“听柱子说他要搬家，家里有不少祖传的老物件，都是个念想，想搬回来，健利哥就跟着去帮忙了。”
    “搬家？”
    “对，因为他老爹住院时花了不少钱，他就把房子抵押给人家了，现在借钱的人正收他房子呢。”
    “哦，柱子家在哪儿？”

 第40章 狗哥，大名叫什么？

    柱子家在城郊，如果骑车估计没半个小时下不来，周正干脆打车前往。
    路上看着路两旁的建筑景色，他心里莫名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谁敢想，再过10年，这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老旧街道社区拆迁，高楼大厦耸立，商业街区排列，岁月给了任何城市发展的便利。
    柱子家距离主干道不算远，虽然社区老旧了些，但是好在出行方便。
    刚进楼。
    周正就看见不少人挤在入口处吵吵嚷嚷。
    二姐夫的声音格外响亮。
    “这是柱子家祖传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能带走？人家卖的是房子，不代表连桌椅板凳，家具摆设都得要给你。”
    “嗯，这小伙说的是。”
    “对呀，三狗，柱子卖给你们的是房子，他自己的东西怎么不能拿走。”
    “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嘴闭紧，关你们屁事，再吵狗哥一个个收拾。”回应的是个比较尖声刺耳的声音：“我们不管别的，他既然已经把房子卖了，那里面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今天谁敢拿走一样，这事都不能了。”
    “对，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还有，那伙计，这是我们跟王柱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管吗？”
    周正走到众人围堵的外围，只见二姐夫的柱子被围在中间，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并没有受到伤害。
    还好没爆发冲突。
    估计二姐夫心里也有底，易集人在老家干.架出了名，这明显对己方不利的形势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吃瓜群众们交头接耳，不过都是小声议论，唯恐声大被第三个人听见。
    可见这群人确实不好惹。
    二姐夫答道：“我是柱子他哥，怎么轮不到我管。”
    “没听说过王柱子还有个外省的哥呢，咋的，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还是那个尖锐的声音。
    “哈哈哈哈！”
    “狗哥说的对，没准是。”
    其话音刚落就听见二姐夫的声音响起：“柱子，柱子，你冷静点！”
    “哼哼，怎么着王柱子，你个哑巴还想跟我动手？”
    尖锐声音冷哼，切声道：“我不想欺负残疾人，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要想把这些东西拿走也行，今天拿出四万块来，不光东西是你的，房也是你的，随便拿。
    不然，你啥都别想带走，哦，你那些破衣服倒可以收拾了，我够仁慈了吧。”
    柱子说不出话，二姐夫一直在代劳，他语气里也带了些怒意：“他卖房子的时候只拿了你们一万五，现在你们转口就要四万，抢钱呀！”
    “对呀，我们狗哥以前就干的是抢钱的买卖，不服吗？”
    “我们收房子的时候就是低价收，想按原价拿回去，没睡醒吧？”
    “没四万，不商量。”
    二姐夫亦是无计可施。
    在人家的地盘，人数也比不过人家，现在硬气逞英雄是纯粹找挨打，脑残莽汉才会这么刚。
    软硬不成，这就让今日之行骑虎难下了。
    此时，被二姐夫拦着的柱子脸色异常难看，不知是气是怒。
    “让让！”
    周正再听不下去，拨开外围看热闹的邻里，跻身进去。
    “这人谁呀？”
    “估计是柱子的朋友吧，这孩子没了爹妈之后就很少见他回家，估计也是在外面认识了几个朋友。”
    “唉，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自己喉咙也哑了。”
    ……
    “这四万块钱我给了，柱子家房子还有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没意见吧。”
    二姐夫听周正说出这话，眉头一皱就想开口阻拦，可是周正摆了摆手，让他先别言语。
    “你又是哪根葱啊？”
    “呵呵！”
    周正没搭理开口挑事的小喽啰，只是回复了个标准笑声。
    “嘿，你这……”
    “哎，小虎，你别闭嘴。”
    说话的人就是之前锐声男人，叫三狗的家伙。
    他伸手拦住想跟周正刺棱的小弟，对周正笑道：“兄弟，你也是柱子的……呃，亲戚吗？”
    三狗在社会上闯荡的时间不短，一眼就发现易健利穿着打扮和周正不是一个档次。
    尤其是周正看上去不足二十，但是身上这套装备哪像是打工仔。
    衣服鞋子都是名牌不说，手上还握着个手机，家里没准就是做大生意或者是哪个大领.导的儿孙。
    他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混.子可惹不起这些大人物。
    “呵呵！”周正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微微仰头拿捏着腔调，满口京味道：“没瞧出来，您是哪位呀？”
    看见到周正吊儿郎当，又趾高气昂的模样，三狗心中暗怒，可是听到他的口音，心尖又是打颤。
    这是京都来的呀。
    说话这么横，眼神都跟刀子似的，自己十来号人都也带拿正眼儿瞅一下，看样子是个硬茬。
    三狗底气不足，声也低了三分：“咳咳，这一片儿赏脸都叫我声狗哥，您叫我三狗就行了。”
    “狗哥！”
    听见大哥还没怎么着就对一个小年轻用上敬语了，他旁边的小兄弟们顿时就耐不住说话。
    “都给我闭嘴！”
    三狗心中对周正的身份越是剖析，就越是硬气不起来。
    以前刚开始混.的时候他就听大哥说过，京都不好闯，城墙跟底下的老少不好惹，一板砖都能砸出俩沾红底的来。
    当年，带头.大哥不就是玩大了被人整进去，现在都还没出来。
    三狗想到这儿，看着周正在手上摔打着那款才出来没多久的掌上手机，感受到后者目光如刀子一般在自己脸上刮来刮去，暗自咽了口唾沫。
    “哦，三狗，成，我记着了。”周正点点头，又好奇地凑到三狗面前道：“三狗呀，狗哥啧，大名叫什么？”
    “我，我大名叫余则成！”
    “余则……什么，余则成？”
    周正差点没惊掉下巴。
    “您听过我？”
    “咳咳，你这名字跟我一个朋友倒挺像，不过人家是能戳破天的主。”
    周正半真半假的说道。
    他倒是很想问问三狗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宏雷的，不得不说，那货的匪气可比眼前这个真的“余则成”重多了。
    “能戳破天的主”，三狗子把这句话在嘴里来回咀嚼，却不敢深想。
    其他人都懵了。
    没看错的话，这俩人是聊开家常了吗？
    “怎么着，柱子的事摆个场吧，你刚才要四万块是吗？”
    周正语风一转，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这……”

 第41章 宁欺老，莫惹小

    三狗瞥到眼前年轻人眼中闪过的寒芒，瞬间就犹豫了。
    尤其是他咄咄逼人的态度，
    若无所持，怎么敢？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周正从掌握主动的那一刻，就说明三狗的头再难抬起来。
    周正没有催他，而是满脸笑意地打量着柱子怀里抱的东西。
    那是个小口的瓶子。
    蓝色花纹是花枝大朵，看上去栩栩如生，精致自然，上部臃肿，底部下缩，有种雍容华贵之感，周正不太懂老物件，所以也不清楚是什么物件。
    “让柱子拿一万五给我，咱们交个朋友，也当我做了个好事。”
    三狗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实在不想惹到一个背景有可能会压死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个年轻人。
    宁欺老，莫惹小，老话讲的总没错。
    老狐狸瞻前顾后，左思右量，小年轻可不讲究这些，更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退一步海阔天空，且年轻人潜力无穷。
    “一万五？”
    周正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个动作让三狗直皱眉头。
    此时，别说那些怒气冲冲，瞪的眼珠都快掉出来的小兄弟们，就连三狗都要忍不住了。
    今天自己已经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落下面子，出来混讲究的就是面子，自己只不过要拿回本金，他还要不依不饶？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莫说他“狗哥”了。
    “那你……”
    “这里有两万块，多出来的拿去喝茶，都是做买卖的，以和为贵，狗哥既然给面，我也不会落面。”周正从怀里掏出两万元现金递给三狗。
    这是他来时专门去银行取的钱，就想着可能会用上，算的还真准。
    周围的人都惊了。
    这小年轻看似其貌不扬，没想到举手投足间就是两万块扔出来，看他怀里依然鼓鼓囊囊的，岂不是……
    三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和周正面对面站着，比别人看的都清楚。
    他怀里鼓鼓囊囊塞的竟然全是钱。
    给了自己两沓，怀里面还有好几沓。
    想到自己混这么些年，身家才有多少？出门揣这么多钱，这能是一般人家吗？
    他可不会认为一个还没二十岁的小年轻自己能赚到这么多钱。
    不存在，完全没可能好吧。
    当然，排除利用家中能量做些勾当的，至少三狗心中是这么想。
    干这一行，见过太多肮脏。
    他也知道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甚至大人不适合做的让小的去做，这样的事都有，唯一相同点是都见不得光。
    三狗展颜笑道：“您这是寒碜我了，说着交朋友，这5000块钱我怎么能拿？”
    不过他的声音非常刺耳，所以周正听在耳中格外的不舒服。
    可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这是你应得的，生意事生意了，你拿钱给柱子时间不短，利息也该出不少了，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借条和借款到期未还，自动转为房屋抵押的合同。”
    三狗感觉到周正话意真诚和善，心中暗叹，估计真的只有那样的家庭才能教出如此下一代。
    从高傲蔑视不屑，到和善开明，态度转变快到自己都跟不上反应。
    农家的年轻小子能有这本事？
    任他锤破脑袋也想不到，周正本身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了，他面前这个是面嫩心老的青中年人。
    事情到最后，握手言和，结局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吃瓜群众们满脸懵逼，小兄弟们满脸懵逼，柱子满脸懵逼，只有二姐夫若有所思。
    看着自家小舅子同离去的三狗打拜拜的手势，易健利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惊异，因为他已经想通那些关节。
    此时，周正也是舒缓了一口气。
    他何尝不紧张呢？
    他比谁都紧张好吧。
    毕竟这些家伙脾气性情与旁人不同，动起手来没轻没重，要真被三个发现自己耍他今天就撂这儿了。
    其实他比较庆幸运气好，碰到的这个“余则成”有点脑子，要不然跟他那些个小兄弟一样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更不知道忌惮，自己怕是早就尝到老拳的味道了。
    主角走了一个，没得戏看，吃瓜群众们也渐渐散去。
    不少人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瞥瞥周正的怀抱，至于到底看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周正回头道：“建立哥，柱子，你们没事吧？”
    二姐夫和柱子齐齐摇头，“我们没事，你来的时候正好。”
    “那就行！”
    “三子，你刚才为什么还留三狗的联系方式？”二姐夫疑惑道。
    周正眼睛失神似乎想到什么，缓缓说道：“我觉得，以后我们应该会用得着。”
    “用得着他们？”
    二姐夫不解，可是见他情绪不对，就没再深问。
    “呜呜~”
    柱子捧着瓶子到周正面前，拉住他就走。
    周正顿住脚步，见柱子指着楼上示意上去，他就没再抵抗。
    柱子家，只见里面家具东倒西歪。
    想来是三狗他们干的吧。
    “呜呜~”
    没等周正再观察，柱子就写了个纸条，又将三狗的抵押合同递给他。
    纸条上面写着：“这房子你买的，房子是你的。
    ”
    周正笑道：“柱子，这抵押合同你就留着吧，我要你这房子干啥，那不成鸠占鹊巢了嘛。”
    柱子又写：“你拿的钱，房子就是你的。”
    周正见柱子环顾四周的时候留恋满满，便道：“我在襄樊顶多待到明年上旬，这房也住不着，不如那两万块钱就当是这一段时间你帮我工作的工资吧。”
    柱子在纸上快速写道：“不行，我的工资没那么多，我不能占你便宜。”
    就见他刚写完这些，微微思考了一下，看看自家房子，又看看自己手里抱的瓶子。
    “呜呜~”
    “嗯？”
    柱子写：“不要工资，瓶子给你。”
    “这个瓶子，给我？”
    周正下意识接过来，看了看底部是沙白的底子并没有落款，不能借此判断出朝代，就是挺有分量：“这是什么瓶子？应该值不少钱吧？”
    “呜呜~呜呜~”
    柱子写：“我也不知道，我爸说他小时候就见爷爷经常玩，这个不够，我还有两个小瓶。”
    既然可以拿回房子，也没必要留着这几件念想，这时候古董在普通人眼中的价值，远远没有安身立命之所重要。
    柱子写完就朝屋内跑去，恨不得把所有能搭上的东西都搭上。
    “呃……柱子，柱子，不用了。”
    柱子不一会就跑出来，手里攥着一对小瓶一并递给他。
    周某人看着前者那真挚，恳求，渴望自己收下的眼神，还是勉为其难让二姐夫拿上来。
    柱子欢天喜地蹦起来，在房子里跑跑摸摸，笑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回去的路上。
    二姐夫还不停小声埋怨他，要三个破瓶子有啥用，两万块钱能买一大堆，别说家里插花，搞养殖都够用。
    周正只是摩挲着有些沙沙的瓶底不搭话。

 第42章 此渣非良人，不，非人

    大学时期的悠闲相对比高中时的时间紧迫，争分夺秒，完全是两种极端。
    下课铃声响起。
    大批学生从各自上课的教室鱼贯而出。
    萧玫和林媛媛也混在人群中。
    两人边走边聊着，林媛媛往后看了一眼突然道：“玫玫，看后面，刘孟龙又追上来了。”
    萧玫头回也没回，表情微冷，脸上挂霜：“别管他，我们走。”
    “哦……”
    花不惹人，人却恋花。
    刘孟龙声音从后面传来：“萧玫同学，林媛媛同学，下午没课了，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呀？”
    林媛媛扭头看了看自家闺蜜，樱桃小嘴一努，咯咯着笑起来。
    萧玫瞪她一眼，暗骂她没良心的，竟然还笑自己，岂不知这个行走的荷尔蒙渣男前世把你这妮子可害惨了，现在笑得多开心，将来就得哭的多难受。
    此渣非良人，不，非人！
    回想到前世，关于刘孟龙和林媛媛的那段往事，她就想转身给叫住她们的这个家伙一个回旋踢。
    前世，开学没几天刘孟龙就开始追求自己，当时她觉得这家伙太虚伪，而且推测其还是个死颜控看脸党，就懒得搭理。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她发现闺蜜林媛媛行迹可疑，时常背着自己鬼鬼祟祟的出去不知道做什么。
    之后，等到事情败露。
    这妮子才满脸娇羞地向她交代跟刘孟龙好上了，她觉得闺蜜所托非人，劝了不止一次，可对方也没当回事，最后被骗了身子还被甩。
    不止如此，事情到这儿还没完。
    俩人分手第二天，此渣就跟班里另外一个女生好上了，还在跟朋友炫耀的时候“一不小心”散播出林媛媛虽然看上去很文静，可是在那方面很奔放。
    不管在什么时候，两性八卦都最为畅销，一时间，林媛媛算是风头无两，兴许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促使脾气如小绵羊温顺的林媛媛开始成长吧。
    当时整天看着闺蜜以泪洗面，萧玫就差没撸起袖子锤爆他狗头了。
    此时，一如曾经。
    周详情知，今生萧玫还能给此渣伤害小绵羊的机会？
    “好狗不挡道！”
    性格刚强的关中女娃不好惹，拥有爆裂脾气的关中女娃更不能惹，参考被逼的轮回的周正可想而知。
    “萧玫同学，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怀有恶念？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好像上大学才认识，而且……”
    “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看你不爽。”萧玫拨开拦路的刘孟龙。
    拥有校花之姿的萧玫以及有潜力冲击系花级别的林媛媛，无论走到哪儿，永远都不会缺少关注。
    刘孟龙察觉两旁还有一直关注着这边儿的同学，没敢再逼得太紧，只是缓步跟在二人屁股后面。
    萧玫对此渣的厌恶至极，感觉他在自己五丈之内，那空气中就会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泔水味。
    等路上人少了，刘孟龙又赶上来。
    “萧玫同学，我们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有什么冒犯的话，你直说也好呀，毕竟以后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现在一直跟着我们，就已经让我感到极大的冒犯。”萧玫终于爆发，把手上的书都递给林媛媛，纤细晶莹的食指都快戳到他的额头：“你这个人是不是荷尔蒙冲昏了头脑，黄河的水流进了血液，浑身都散发着动物世界的气息，无处发泄校外找公主去，别跟个苍蝇……蜜蜂一样围着我们嗡嗡作响。”
    她这一番话说完，高挺的胸脯起伏不定。
    不只是刘孟龙懵了，就连林媛媛都看傻了眼，路过的人将目光齐齐投射在刘孟龙的身上。
    当事人见旁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莫名之色，似嘲讽，似鄙夷，似厌恶，连忙逃也似的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这次之后，估计他这辈子再追女孩都有阴影了。
    小绵羊嘴做o式：什么情况？玫玫为什么这么激动？
    以前追玫玫的人也不少，可今天太反常了吧，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虽然她也感觉刘孟龙一直跟着确实挺烦，但是此时她竟莫名感觉这……好惨一男的。
    若让萧玫知道自家闺蜜的心理感受，恐怕得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然后狠狠地拍两下小绵羊的后脑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对她一阵舌绽莲花，口吐芬芳。
    ……
    “嘶！”
    “健利哥，我能提个小小的建议吗？”
    “说！”
    “能不能别这么大力，我疼啊！”
    “这不使点劲怎么行，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嘶，啊~”
    周正扶着墙，回头看向面目逐渐狰狞的二姐夫，满脸的生无可恋。
    过了会。
    二姐夫才抹了把汗，长舒一口气。
    “先去冲冲吧，看你这都是灰，要不用劲搓哪能搓下来。”
    “嗯，一会你帮我也搓搓。”
    “呃……哦。”
    周正看着都快搓掉皮的肌肤白里透红，暗自感叹，现在的自己还是肉嫩，根后世那皮糙肉厚的油腻大叔，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两人从浴室出来叫了两个按摩师。
    绝对的正规场所，不提供龌龌龊龊的特殊.服务。
    “三子，以前没听说过你还懂古董啊？上学的时候还教这个？”
    趴在隔壁床的二姐夫说道。
    周正示意按摩师大力点道：“谁说我懂了，我就是单纯看着好看。”
    “就为看着好看？”
    “不然呢？”
    “……”
    易健利沉默了。
    小舅子的败家程度，随着他赚钱的速度以爆发式成长。
    求问如何阻止败家，在线等，挺急的，一天两万钞呢！
    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也心疼啊。
    这小子太不会持家了，亏自己以前还认为他是个会过日子的主，眼瞎呐。
    “你现在还年轻，赚了钱……”
    “就得花是吧。”周正抢着说，见二姐夫表情不善，又讪讪道：“健利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其实我就是感觉柱子的瓶子花纹生动，看上去很舒心，像是老物件，再说两万块里面不还有柱子的工资嘛。”
    自己几个月的货源，全凭靠柱子一人负责，平时还整天客串他们的专职司机，一个人干两份工。
    他要是当时连这两万块都不舍得出才真的会让人寒心，况且柱子这人他用着顺手，说不定以后共事的时候还长着呢。
    再说，他此行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拉拢人心吗？
    二姐夫无奈道：“唉，我也管不住你，你自己觉得不亏就行。”
    周正默默无言，心里却想着：一箭三雕，我亏吗？
    亏心倒还有点可能。

 第43章 周老师课堂开课了

    九月中下旬股市开始回升。
    周正发现自己本金在股市里打滚，加收益已经有近四十万之巨了。
    此时g家还未出台涨跌幅10%的规定，所以行情好的时候收益根本就压不住，现在这还才是刚喝到两口汤，周正还在等待，最好的行情还未到来。
    大致行情拿捏在手，平常他也没怎么管，不过他几十万的操作还是引起许月华的关注。
    虽然资金不算大笔，但是许月华对他还是挺重视，看过他的交易记录，发现他持有的都是非常优质的股票，四川长虹，深科技，深发展，新大洲……
    而且短短时间收益斐然，做了寥寥几次波段还是准确狙击，增股减股条理有序。
    据她了解，周正做的那几次波段时间都是相对股票公司发展发生变化前的先手操作，公司发出利好消息之前就增股，有负面消息时稍减股额高价抛出，却又在低价买进，买进后就见股票以转折式回升。
    这操作堪称是老手，甚至已经不是资深股民能够做到的，至少他们玉华证券的那几个分析师都很难次次命中。
    这让她对认识没多长时间的这个小弟很是好奇。
    难道他自己也是个分析师？还是他背后有高人？
    许月华更情愿相信后者。
    因为以周正的年纪，他知道股票能有几年，而且，九零年炒股在华夏大陆才正式落地，那时的他还在上小学吧？
    股市的门槛很高，股市的门槛又很低。
    高是想赚钱，想赚大钱的话，相对于这个条件门槛就更高，可若只是一头莽进去也可以，顶多撞个头破血流，损兵折将呗。
    没个几年的研究琢磨，很难参透股市的规律，甚至就连那些专业的分析师都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以后这个人的交易记录都拿给我看一下。”许月华对交易人员道。
    “好的！”
    “等等！”她又想了想叫住准备离开的职员道：“算了吧，不用拿来了。”
    其实私自查看用户的交易记录不合规定，更莫说还让人以后把周正的交易记录都送来。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违规行为。
    周正不知道他的操作记录已经被许月华看在眼中，而且还升起了浓重的好奇心。
    若知道了，恐怕他心里首先就是一惊，至于为何而惊……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升起好奇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女人不是他的菜。
    现在的周正还不知道这一切。
    所以，他还蛮欢乐。
    二姐夫问道：“三子，你把钱都扔进股市不怕真都打了水漂吗？”
    周正跟着搬卸报纸，汗衫都打湿了。
    他喘着粗气说道：“怕什么，打了水漂再挣，况且我炒股，你放心。”
    “一个字，稳！”
    “就是害怕不稳我才这么说，要不你把我那两万块给折现喽？我为啥有点怕唻。”
    二姐夫试探性的问道。
    此僚是感觉小舅子玩的有点走火入魔，所以想要“保留实力”，留下条后路，以免给这小子造完回去路费都不剩了。
    “健利哥，你这是对我能力的严重怀疑呀，一会给你瞅瞅你就该放心了。”周正摇头笑道。
    他知道二姐夫估计是害怕白干几个月，回去啥也不剩自家二姐得活剥了他。
    二姐夫翻了个白眼道：“唉，你这么能折腾，瞅啥我也不放心呀。”
    从前他放浪形骸，呸，干架总冲到c位，以为自己是个风一样的猛男子，没想到看似不吭不哈的小舅子爆发起来，竟变成了比自己犹有甚之的“疯一般的野男子”。
    那么多钱呀。
    若说一开始，他对周正炒股抱有半支持半放任的态度，可现在见周正将所有的钱全都投进去心里可真淡定不起来了。
    票子等于房子，车子，妹子……走到哪儿都能自称老子，可没了票子，走到哪儿都只能装孙子。
    安安稳稳的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非得玩这么刺激的，股票是咱小门小户能碰的？
    柱子早就在他们将货物卸下来的时候，开车去其他证券公司给柜台送货了，开盘时间悄然来临，柜台也忙了起来，不少熟客跟周正打着招呼，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柜台老板。
    “根哥新哥，你们先忙着，我带健利哥进去瞅瞅。”
    周正对王根两人交代了一声，便带着二姐夫进到交易大厅。
    交易大厅内，人人表情各异。
    牛市只要不瞎买烂股，跟着优质股要赚到钱还是很简单的，而且炒股也很忌讳频繁操作，与言多必失一个道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可能100次操作，有99次都会操作正确赚到钱，可最后一次错误，连本带利都得吐回去。
    其中也参杂着对多方考虑的精力消耗及多次分析产生的惯性判断，容易让自己陷入思维误区，非正常行情让人措手不及。
    “健利哥，这是我的账户，我持有的几支股票这段时间行情很好，即便是前半个月行情不怎么好，他们的涨势也只是被遏制或者稍有下落，这些股票背后都是优质企业。”
    周正在一台机器前，给二姐夫展示自己的账户。
    大屏幕上最上面是沪深行情走势，下方的屏幕轮番播放个股交易量。
    “四川长虹，你去年上半年买的黑白电视不就是他们家的吗？长虹的家电市场份额占有量让他们在这个领域独占鳌头，这样的优质企业股票不能买，啥能买？”
    “还有这支股，新大洲的摩托车你之前不是就想买一辆吗？新大洲的摩托车市场份额也很恐怖，华夏12亿人口，能有多少买得起小轿车，远路摩托车就是最佳选择，它会缺销量吗？”
    周正心里又补了一句，至少短时间之内不缺。
    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产品总有更新换代的时候，任谁都不可能成为绝对的霸主。
    君不见，当年雄霸世界，认为自己无敌的诺基亚都被自己浪成狗了，最后不得不丢掉自己造手机的主营业务去玩电信行业，这才算大英一把牌，在实现转型中王者归来。
    不过，二姐夫显然想不到那么多。
    “周老板说的有道理呀，我也要进些新大洲！”
    “不能叫周老板了，该叫周老师了，哈哈哈……”
    “本来还想减持，现在我要增持四川长虹，等挣出一套房来再说减持。”
    “小兄弟，分析分析其他优质股。”
    “周老板给我参考参考还有什么股能进呗，我之前买的……”
    ……
    原来在周正给二姐夫讲解的时候，不少人听到竟然慢慢簇拥过来，直到他们出声周正才发觉。
    周老师？什么鬼？

 第44章 奇迹呀，人才啊！

    “周老师，周老师，你给咱看看这支股怎么样？能不能长期持有？”
    “您老人家得有七八十岁了吧？可千万别叫我老师，再说我这点能耐还不足以当得上老师呢。”周正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而且还对自己一口一个周老师的喊着，顿感头大，问道：“您买的什么股？”
    “呵呵，达者为师嘛，老头我买的个股是湖.北兴化！”
    “这支股现在倒没问题……不过不太适合长期持有，高价出手再换支真的绩优股吧。”
    周正稍稍思考一下答道。
    前世有几支绩优股走势非常好，不过其业绩都是造假造出来的，上次中年人推荐的苏物贸是一个，湖.北兴化也是个造假股。
    这样的股不是不能玩，只是不能长期持有而已，操作得当，在这场大牛市中肯定能分一杯羹。
    旁边有人撇嘴插话。
    “什么周老师呀，大爷，这小年轻的话你也信？就他刚才说深发展也是好股，我都不信，我就做了两手亏了四百多。”
    “什么什么？做龙头深发展也能亏？”
    “奇迹呀，做深发展都能亏，我一直持有深发展，从深发展六块多的时候入手，现在都翻了两三倍了。”
    “老哥厉害，我这几天才进了几手深发展。”
    周正在一边都听懵了。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事？
    竟然真有人做深发展亏了，两手亏了四百多，这是在高价买低价抛的吧……
    周正连怼他的心都瞬间消失，不然那就叫降维打击了。
    深发展是今年领涨的龙头之一。
    何以谓龙头，走势好，前景好，涨的多，跌的少，这样的股真想做亏，实际还挺难。
    除非手不稳，性子急。
    见开始跌就心焦气躁，这指定得亏，没得说。
    真他妹的是个人才，就这还有脸说自己的话不可信呢。
    白胡子大爷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继续道：“真的绩优股是什么意思？还有假的绩优股？”
    周正点点头道：“嗯，大爷您算是中奖了，手里持有的这支绩优股就是，不过您运气还好，这支不像其他小股那样一碰就死。”
    旁边的人。
    “大爷，前些天的报纸你没看，被查出来好多垃圾造假股，多关注关注新闻。”
    “这支真造假了？我可也进了不少呢。”
    “不会吧，这么大支股造假怎么可能没人知道，而且还有国..有成分，不会瞎扯的吧，你这是哪儿来的信息？”
    周正摇摇头道：“这只是我自己的判断，大家听听笑笑吧，我不是什么老师，也只是个小股民而已。”
    “切，我就知道，是他胡扯！”
    说话之人又是做亏深发展那货。
    “我倒觉得人家估计是有内部消息，要不然为啥能一口断定就是造假股？能在证券市场卖股报说不定就是跟那些个专家，还有证券公司的人有关系。”
    “有道理。”
    “我调查过湖.北兴化这只股，听我舅妈的娘家兄弟的老婆的远房表姨说，今年它的业绩可不太好，比去年都下滑不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股票涨势倒是没受影响。”
    “这么说真有问题？”
    “大概率吧，反正我持有的全抛了，玩这支太担心，压根赌不起。”
    ……
    周正没再搭理他们，拽着二姐夫挤出人群，他可懒得给这些人当什么劳神费力不讨好的老师，闷声发大财多好。
    给人家意见不定听，听了又不定做，做了也可能乱操作。
    别人赚钱他又得不了好处，能乐意给他们分析，担这份责任就怪了。
    二路，许月华看着下面大厅。
    “小王，底下怎么聚起来那么多人。”
    “许经理，我刚才见好像是个年轻人在分析个股，不少股民让他推荐绩优股呢，要不让人去处理一下？”
    “算了，等会你让他上来一趟。”
    在交易市场推荐个股还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平常恐怕早就被人拖出去了。
    可是工作人员注意到引起这么大动静的主角是周正，市场股报柜台的老板，平常和他们见面都会嘻嘻哈哈打招呼。
    最关键的是！
    他这段时间经常进入经理办公室的男人。
    经理的人谁敢轰走，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更何况自家经理还不只是个经理这么简单。
    周正两人挤出人群。
    没想到那白胡子老大爷也追过来，“周老师，等等！”
    “咳咳！”周正拍拍额头道：“大爷，您叫我小周就行了，别周老师周老师的，我真受不起。”
    大爷笑呵呵道：“哦哦，好，小周老师，你刚才说这支股有问题，那能不能帮我推荐一支？”
    周正无奈道：“一开始我说的那那几支股都可以，深发展，深科技，四川长虹，还有很多优质股什么泸州老窖。”
    大爷显然将周正之前给二姐夫说的话听得清楚，记在心里，便疑惑道：“新大洲不行吗？”
    “新大洲，怎么说呢，近两年是没问题，可是您要是真的长期持有就不太好办了，等到全国人民消费水平都上去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您认为摩托车的销量还能有多大？”
    周正反问道。
    大爷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而后才缓缓说道：“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这真的有可能吗？”
    二姐夫侧目，抱有和大爷相同的怀疑。
    他觉得自家小舅子吹牛皮是越来越厉害了，都不考虑这牛是啥品种，吹爆会不会崩到脸。
    周正笑笑，耸肩道：“大爷，您年龄尊长，经历的事应该不少，您说这几年华夏的变化大不大？”
    大爷也是个文化人，开口就道：“改天换地，日新月异，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周正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就拿家电来说，前些年一家有台黑白电视机全村去看，现在呢，彩色电视机都不稀奇了。
    您觉得在过些年家家户户都拥有自己的小轿车，真的很难吗？”
    老大爷细细思考几秒钟，又抬头赞叹道：“确实有道理，没想到我老头子活了80年，还没你一个小年轻看得远，行行有状元，英雄出少年啊。”
    “您太过奖了。”
    周正摆摆手，刚想离开，又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对大爷道：“如果您是想要赚钱的话，最好在十二月初先将手里的股票全部抛售，等到中旬之后再考虑买回来。”
    “十二月初？全部抛售？”
    老大爷嘴里念叨一句，在看周正时却发现他已然消失不见。
    “呵呵，有趣的年轻人。”

 第45章 庸人自扰

    “许姐，你找我？”
    “噢，你来了，坐吧。”
    周正进门就见许月华坐在进门处的单人沙发上，他点点头就坐到另一边的沙发。
    “喝茶！”
    “听说你今天还客串了一次分析师？”许月华笑眯眯看着他道。
    周正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许月华估计是因为这事找他来的，果不其然。
    证券市场营业部对这个还是很忌讳的，毕竟万一出点乱子就得他们背锅，怎么可能对中午的事漠不关心，他解释道：“我算哪门子的分析师啊，本来是给别人介绍的，没想到被大厅的股民们给听见了。”
    许月华眼眸轻轻瞥过，笑道：“你先别急着否认，其实我倒觉得你在股市上的感官十分敏锐，比那些真正的分析师也不差什么。”
    周正叹了口气。
    他以为许月华这么说，是因为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今天在交易大厅说的那些话，却不知，后者看过自己的交易记录才这么说。
    “许姐您可别捧杀我了，以后我保证不会在交易大厅乱说话了。”
    许月华却道：“你又没有说错，怎么能是乱说呢？”
    “我们市场的两名分析师都不定有你的见识，还有你精准的……”
    说到这儿，许月华突然停住。
    再说下去不是当面给这小子承认了，自己看过他的交易记录吗？
    周正听她话只说了一半，便疑惑的问道：“精准的什么？”
    许月华不动声色道：“精准的分析。”
    周正微笑道：“精准不至于，我自己操作还有几次损失，股市上冲浪，谁能不被打湿衣服呢？”
    “冲浪？”许月华抬抬眉，“这个形容倒挺贴切，损失大吗？”
    她说出损失二字的时候，是强压着想要撇嘴的冲动，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
    这小子压根儿没失误一次。
    次次都命中标靶红心，比筷子夹菜还要准。
    周正只是感觉许月华表情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继续道：“呵呵，损失倒是不大，有赔有赚很正常。”
    “炒.股考验心态，你这个态度就很好。”
    “行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周正呷了口茶道：“许姐，你找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个的吧？”
    “要不然呢？”
    “呃……好吧，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忙了？”
    “等等！”
    就在周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许月华才喊道：“听你这样说，还真有一件小事。”
    她看不见的角度，背对着她的周正正不住地翻起白眼，为什么有种买东西砍价即视感。
    卖家作势要走，买家出口挽留。
    这死女人，到底有没有句真话。
    “你上次说要请吃饭，还作不作数？”
    “啊？”
    周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个小家伙，不要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许月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是有些事要跟你谈，等下午下班在外面等我，晚上一起吃饭。”
    “这样呀，得，能请许姐吃饭是我的荣幸啊，今天您就当宰肥羊吧。”
    周正之前想请许月华吃饭也是别有用心，既然她主动提起来，怎好放过这个机会。
    许月华单薄的红唇贴在茶杯上，话里带针：“啧啧，就你这张嘴不知道骗过多少小姑娘。”
    周正咧着嘴笑的灿烂，道：“那您就冤枉我了，其实我到现在才骗了一个，而且还不是小姑娘！”
    让周某人高攀不上的许大姐顿时就感觉到他话里的恶意满满。
    这小子分明是在内涵自己年龄大呢。
    “啪！”
    可怜的杯子又被她狠狠地拍在桌上。
    “你给我滚！”
    “您老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
    “啪嚓！”
    “滚出去！”
    玻璃碎裂声夹杂着许月华的咆哮声。
    周正这才讪讪退了出来。
    这大姐着实有性格，不过年龄大确实是硬伤，都三十出头了还在谈恋爱，她那个男朋友八成是真爱。
    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会疼人呀，上次不是还提着鸡汤来的嘛。
    就是不知道徐大姐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谈，神神秘秘的，大龄剩斗士的心思果然难猜。
    心想着，他又突然笑出声来。
    他针对徐大姐年龄，其实也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毕竟他实际年龄可比人家还大呢，自己刚才的行为分明就是在调戏小妹妹嘛。
    柜台都是开盘前半段生意火爆，后面就只剩摸鱼了。
    等他回到柜台的时候，就见二姐夫王根三人正倚在柜台上闲聊。
    “三子，你回来了。”
    “许经理找你干啥？”
    二姐夫好奇问道。
    他见过那个许经理，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每次路过柜台，冷冷的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
    “没事，就是叫我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饭？还是晚上？”
    二姐夫瞪大了眼睛道。
    其余两人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周正无奈对他们道：“别瞎想，我们清清白白的，有正事要谈。”
    “嗯，我们都明白。”
    三人交流下眼神，纷纷说道。
    ……
    下午。
    收摊后，周正并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在证券市场外等待许月华。
    没等来许大姐，倒是把她男朋友等来了。
    “刺啦！”
    张扬远远就看见周正的身影，所以他干脆坐在车上没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周正也懒得理他，不过目测这货今天还得给自己当一回司机。
    啧啧，残忍。
    没几分钟，徐大姐就出来了。
    她见周正等在外面，张扬也来了，便对他说道：“周大老板，上车吧。”
    车里的张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人联袂而来。
    “月月，这是……”
    “剑飞，今天跟周小弟有点事要谈，先开车去樊茗喝杯茶吧。”
    “砰！”
    开门上车。
    没等张扬说话，周正已经坐到后座，碍于许月华，他没再要求周正坐副驾驶，以免让她觉得自己小气较真。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正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就单纯不想跟这货坐一块而已。
    “嗡嗡……”
    张扬将心中郁气全都撒在油门上。
    “剑飞，开慢点，你的车速太快了。”许月华皱眉说道。
    “哦！”
    车内气氛沉闷，一时无言。

 第46章 英山云雾

    “许经理来了，上面请。”
    周正跟着下车，目的地竟是个茶楼。
    许大姐应该常来，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招呼着他们上楼。
    “帮我们上一壶英山云雾，谢谢。”
    “好的，请稍等！”
    周正本来对茶没啥兴趣，但是挡不住有个爱茶的老丈人。
    虽然自己不怎么喝，但是“孝敬”老丈人的时候专门研究过，嗯，即便后者也没领情。
    英山云雾，北湖省十大名茶之一，听名字就能想象到山峰层峦叠嶂，仙雾缭绕飘渺的感觉。
    事实如此。
    英山云雾产于大别山南麓主峰天堂寨，所以英山云雾，也有天堂云雾茶之称。
    与周正的想象不同，不只是简单的上一壶茶。
    服务员先是端上来些小糕点，接着就是位穿着淡色旗袍的女孩走进来，先笑着对三人行了一礼，便缓缓跪坐下来。
    “咕嘟嘟！”
    女孩抬臂将沸腾的山泉水提下洗杯，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飘逸，优雅大方。
    捡茶时都是特定的量器。
    周正问了问才知道盖碗中要放准克数，保证茶水浓度适口，这让张扬暗笑他土包子。
    看着茶艺师将开水注入盖碗晃动几下后快速将水倒入公道杯，用茶水再洗杯……
    周正看得目不暇接。
    此刻他才清楚了，为什么会有茶艺师这个职业。
    步骤太多了点，不过看上去确实很舒心，莫名有种缓解眼部疲劳的感觉。
    “您的茶！”
    “谢谢！”
    许月华道：“尝尝这壶云雾茶，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你们年轻人应该都喜欢喝饮料吧。”
    “呵呵，爱不爱喝茶，冲着这个技艺都得点一个大大的赞。”
    周正嗅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香醇，就感觉精神瞬间清明。
    茶叶翠绿油润，茶水嫩绿明亮，入口滋味鲜醇甘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当真有种飘忽的感觉。
    “好茶！”
    “还是这个味道，养神。”
    张扬也闭着眼睛无比享受道。
    许月华见两人都已经端杯，才慢慢端茶细饮轻呷。
    茶水下肚，又垫吧两块儿糕点。
    周正缓缓开口道：“许姐，今天你说……”
    许月华阻止道：“等等，先喝完这壶茶再谈事，喝茶的时候要静心凝气，要不然茶不是白喝了。”
    周正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女人心呀，海底针啊。
    他都怀疑到底是要谈事情，还是专门找自己来喝茶。
    估摸着这茶也不便宜，不喝白不喝。
    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糕点，等周正打第二次饱嗝的时候许月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其实我是想让你任我们玉华证券的分析师。”
    “咳咳，分析师？”
    周正都以为自己喝醉了。
    话说，这茶应该没度数吧？
    许月华不可置否道：“你没听错，是任我们玉华证券的分析师，不过是襄樊分部而已。”
    “为什么？”
    周正觉得有点扯，就因为中午的事就让自己当什么劳什子的分析师？这女人没傻吧？
    不对，或许不只是这些。
    “原因嘛，就是我看上你了。”
    “啊？”
    “月月，你说什么呢？”
    张扬差点没把含在嘴里的茶喷出来，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刚才月月说的是……看上这小子了。
    许月华无奈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看上他对股市敏锐的感知。”
    张扬眨眨眼，违心道：“哦哦，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月华：“……”
    周正心中大喊：无耻之尤！
    不过他心里也升起一团疑惑。
    对股市敏锐的感知吗？
    自己今天中午说的话顶多是分析言论，不少人都能想到，可谈不上敏锐的感知，她的话里有话呀……
    抬头看见许月华喝着茶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领导的标准姿态。
    周正脑海中灵光一现。
    这女人不是证券市场经理嘛，她要想知道自己交易和操作应该不难吧？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怪不得中午她问自己损失多少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跟便秘似的，敢情症结在这儿呢。
    亏自己还装呢。
    人家不知道憋笑憋得多难受了。
    周正心中郁闷，道：“许姐，分析师这事我可拿不下来呀，我顶多有点实操能力，理论能力比你们的分析师还差一大截呢。”
    许月华无语道：“你这到底是专门夸自己，还是为了贬低我们的分析师。”
    “你可以尝试着做，好处多多哦！”
    “咕嘟！”
    张扬痛饮了杯茶，借茶消愁。
    月月竟然还要请这小子当分析师，难道真如自己想的那样，这俩人有一腿，而且她都到公私不分明的地步了。
    现在，竟然已经大胆地在自己面前公然提及……交易，还什么试着做，好处多多，呸，恶心！肮脏！
    可是他还是怂了，没敢质问。
    “好处？都有什么好处？”
    周正想到起初自己的想法，便道：“场外杠杆有没有？做多做空多舒服呀。”
    许月华眼神愣了愣，无力道：“你想太多了，华夏是只能做多市场，哪有场外，哪有杠杆，要有我自己都做了。”
    “呃……这样呀。”
    “做空只有私盘才有，涨跌还都是控制在主家手里面，你有多少够赔的。”许月华继续道。
    听到这儿，得知没有杠杆，周正只好放下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梦。
    这个限制直接导致一个本可以短时间内成为亿万富翁的大佬“难产”，大牛市不常有，自己了解的大牛市更是仅此一次，只能叹遗憾可惜。
    “你在玉华任股评师，可以得到一间上房，偶尔帮忙分析分析股市动荡，还有漂亮姐姐陪聊，考虑考虑吧。”
    “漂亮姐姐？玉华有吗？”周正满脸质疑，一杆子打翻所有人，“分析师就算了吧，我平时也挺忙。”
    一间二楼的“上房”，就想让自己出卖灵魂，想得美。
    “我听说我们玉华分部的两个分析师竟然暗自里还带单，抽水百分之十五，简直是可恶！”
    “分析师还能带单？”
    “谁说能了？要不我说他们可恶呢，竟然借着玉华分析师等等名头去带单，唉，你说我怎么处理他们好？”
    周正看着她用心的表演，也陷入沉思。
    许月华一直观察着周正的表情，心里暗道有戏。
    许大姐表演这么卖力，就连张扬也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一直听月月说襄樊分部业绩被其他分部碾压，她是着急上火，这小子在股市应该真有几分能耐，所以才不惜拉拢他，只为玉华业绩能提升。
    他认为许月华这是病急乱投医，万一这小子带单损失重大，这责任可不会小，值得担这个风险吗？
    带单师其实是个默认的潜规则。
    因为害怕出事，他们一般都会选绩优股，而且大行情来临前就不再活动。
    当然，这是指“正式”，“有背书”的带单师，那些连股评师都没有考取的野路子，才不管股民赔赚，甚至会把他们拉去私盘，宰剥完换下一波。
    现在这种事情还不多。
    但是再过些年，牛诡蛇神横行，割韭菜者如过江之鲫。

 第47章 你谈过恋爱吗？

    周正只是思考片刻就答应了。
    玉华不管就代表默认，自己只要不玩跌基本没多大问题。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这段时间可没听说有人带单，难道那俩分析师都是小打小闹？
    看他皱眉，许月华笑着道：“你有什么疑惑可是问我，不违反规定，有问必答。”
    周正暗自吐槽，还不违反规定呢，你一个营业部经理都亲自下场带节奏了，还想怎么违反。
    “我这段时间都在交易所，也没听说过有带单这一说呀？”
    许月华笑对：“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接触的人都是普通股民吧？”
    “你是说？”
    “当然了，那些交易量大的客户可不会吝啬请一位分析师指导，一位优秀的分析师会让他的收益翻倍，而他只需要付出百分之十五的盈利额。”
    “原来如此。”
    周正了然。
    他现在完全想通其中的弯弯道道，玉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算是个场地提供者，以及资本掮客。
    客户需要分析师，分析师想增加收入，有专业人士参考推荐使得资金积累，交易所成交量增大，三方收益。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亏了怎么办。
    许月华接着说：“我们和大宗交易客户都签有免责协议，且不能泄露信息，非人力抗拒性判断错误不得追责……都是自愿签署，交易所会给你推荐一些客户，你也可以自己发展，不过你自己的客户出事交易所不负责，所以带自己的客户时你要考虑清楚。”
    周正转念一想，感觉可操作空间比较大，就没再犹豫。
    白给呀，不做就是亏。
    张扬见两人意见达成，便压低声音说道：“月月，你不再考虑考虑？毕竟事关重大，你才认识他多长时间呀。”
    许月华没有不耐，只是深深看了周正一眼，转头对他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张扬抬了抬上眼皮道：“嗯，好吧，你的事，自己决定就行。”
    许月华看他表情不“剑飞，我知道你对小周有意见，但是……”
    “没事，我没有对他有意见，只是为你着想而已，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扬铁青着脸扬长而去。
    看着甩门离开的张扬，周正也很无奈。
    许月华表情也很不好看，缓缓喝了杯茶才道：“抱歉，剑飞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们坐一下就去吃饭吧，今天这顿应该我请，就当是庆祝你加入玉华这个大家庭。”
    周正摇了摇头道：“许姐，我建议你还是去跟他好好谈谈吧，感情问题冷淡态度对待，要不然肯定会出问题的。”
    “我看你们感情挺深，如果就因为这点小事分开，以后肯定会有遗憾。”
    “不会的，我们已经订婚了。”
    许月华叹了口气，眼神显露倦意，道：“你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
    其实周正最讨厌听人说感情问题，不过徐大姐有些事估计在心里憋不住了，便点头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他就已经昏昏欲睡。
    许大姐仿若未见，依然滔滔不绝，是真的把他当做垃圾桶了。
    一壶茶凉透。
    周正也算是了解透他们之间的“孽缘”，张扬，小名剑飞，两人算是标准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父母眼中的金童玉女。
    她大学毕业后又去国外深造，后来回到玉华证券工作，为什么用回到，因为她父亲是玉华证券主要股东之一。
    当时周正听到这一消息时也是猛然间精神起来，怪不得不怕事，原来这就是人家开的。
    华夏正规的证券公司大大小小有百八十个，玉华应该只是其中的一员小将。
    即便如此，这也很牛叉了。
    九十年代的资本家。
    没看出来，许大姐也是个白富……
    张扬家庭也算富裕，父母都是生意人，虽然资产不如许家，可比普通人却好过不少。
    知根知底，父母乐意，他们自然而然的也走到了一起。
    由于两人脾气的原因，所以大矛盾没有小矛盾不断，以至于两家家长没少催婚，可她一直犹豫着没吐口。
    “许姐，要我说，感情这个问题没办法勉强，若只是为了两家的脸面考虑勉强结婚，你们恐怕早晚还会再离婚，何苦来哉。”
    周正打了个哈欠，不想再当个盛放感情垃圾的垃圾桶，终于忍不住想要结束这段倾诉。
    许月华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才多大年纪，谈过恋爱吗，搞得跟感情专家一样。”
    周正眼睛瞪大。
    什么什么？老子可是有家室的人，你竟然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
    哦，忘记了，现在好像自己算是单身。
    面对这样的质问，他竟无言以对。
    ……
    他不知道，那个让他陷入单身的女人。
    此时也在为了自己的事业拼搏。
    “啊！”
    “压好，保持住，不要动。”
    “你以前虽然有点底子，但是应该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了吧，现在只能从头再来。”
    “嗯~”
    萧玫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白里透红的俏脸上镶嵌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天鹅似的颈高扬，高耸凸出，身体挺直，双腿呈一字马式。
    这“难得一见”的姿势要让周正看见，恐怕又要想入非非了。
    在萧玫的不远处。
    小绵羊林媛媛正捏着小拳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加油加油，紧绷的圆脸表明着她的紧张，好似正在受苦的是她一般。
    “嘶~”
    萧玫感觉双腿已然麻木，舞蹈老师这才说放松。
    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合，微蜷的脚趾如圆润可爱如晶莹的珍珠，在瑜伽垫上划出了个完美的半圆。
    “玫玫，来，喝口水吧。”
    林媛媛见萧玫躺在原地，拿着一瓶矿泉水迈着小步跑过来。
    “唔，谢谢我的媛媛小可爱。”
    萧玫任由她给自己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轻轻抿了口水笑道。
    林媛媛嘻嘻一笑，而后道：“玫玫，你没必要这么拼吧，现在声乐班和舞蹈班一起来，平时根本就没有空余时间，你都好长时间没陪我打过羽毛球了。”
    萧玫目光却停滞住，不知道多久才回神，淡淡道：“媛媛，你有一直想要完成的梦想吗？”

 第48章 谁的梦想？

    “啊？梦想？”
    林媛媛算是被问住了，短短的小眉毛蹙起，深思追忆几秒后说道：“吃炸鸡吃到饱算不算？”
    萧玫无奈地捂住脸，“胖圆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林媛媛气鼓鼓道：“萧玫……不准叫我胖圆圆，人家一点也不胖好不好，只是脸有些婴儿肥而已。”
    “好的，胖圆圆！”
    “啊啊啊，萧玫，我跟你拼了！！！”
    笑闹过后。
    萧玫再次开始了受苦受难之旅。
    她这次并未感觉到疼痛，或者说是自动将痛觉屏蔽掉了。
    脑海中。
    那段尘封的记忆浮现。
    男人笑容是那么灿烂，阳光。
    “老婆，你这么漂亮不做明星，嫁给我真是亏了。”
    “你还知道嫁给你亏了，我都觉得太便宜你了，能娶到这么一个天生丽质明星都比不得的老婆。”
    “哈哈哈，怎样，以后好好疼你喽。”
    “切，我才不信你嘞，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就是靠这张嘴把我骗到手，以后你要敢欺负我，我就去做大明星，不要你了。”
    “啧啧，我心目中的大明星老婆，就让我骗你一辈子吧，现在嘛，天色晚了，是该让花农尝尝小玫瑰味道的时候了。”
    “啊呀，你明明就是大灰狼，快走开！”
    “小红帽？奶……呃，爷爷来了！”
    ……
    “玫玫，你没事吧，怎么又哭又笑的？”
    萧玫被林媛媛关切的声音唤醒，蓦然回神。
    她摸了摸面颊，一片湿润，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的泪水竟已然流下，打湿衣衫。
    她抽了抽鼻子，咬着下唇。
    心里胡思乱想着：“没想到自己也荣幸参与了次回忆杀。”
    “我没哭，这是汗。”
    “哦，那你眼圈为什么红红的？”
    “胖圆圆，你好多事哦！”
    “我，你，萧玫，我要跟你绝交。”
    “哦！”
    “哦？”
    “嗯！”
    “啊呀呀，气死我了，你怎么能说哦呢。”
    “因为，我想，满足你的愿望啊！”萧玫捏了捏林媛媛的圆脸，“我也想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梦中的想法成真，你会希望想看到这个结果吗？”
    “你在说什么？”
    “还有，不准捏我的脸！”
    ……
    晚上的那顿饭还是没吃成。
    因为许大姐家里来电话了，她只好说下次再约，提着包匆匆离去。
    正好。
    周正承载的感情垃圾已经超负荷，影响的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闲逛溜达一会，天色渐暗。
    现在的夜晚生活可没以前丰富，娱乐设施极少，就连广场舞都还未兴起。
    找了个路边小摊。
    他要了些烤肉啤酒，一个人倒也吃得舒心。
    烧烤摊老板的女儿，约莫十四五岁。
    “您的烤饼。”
    “哦，谢谢！”
    周正自饮自酌，赞叹着还是现在的烤串实在，不跟后世一样，一串肉跟穿上几颗黄豆一般，全靠佐料充体积了。
    女孩给后桌上菜，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后，一个男声咆哮起。
    “你眼睛瞎呀？没看见这儿有酒瓶？”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位先生突然把瓶子放到我面前，我……”
    “谁放的，再给我说一遍听听？”
    老板也发现这边的争执，赶紧放下手里的烤串跑过来，“肖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闺女性子不太懂事，打扰到各位的好兴致，今天您这一桌的酒费全免好吧。”
    “肖哥，算了算了，不要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了。”
    “靠，真是晦气，我们继续喝。”
    周正本来没太关注这边，他不是那种爱出风头，喜欢打抱不平的三好青年。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其中有个声音好像是许大姐家的小奶狗，还有一个声音，听着也似曾相识，就是忘记在哪里听过。
    他疑惑着，悄悄偏侧头看过去。
    此时，张扬说话了：“肖哥，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憋屈死了，今天月月回家竟然还说要跟我分手，都怪那个臭小子。”
    肖哥嚷嚷道：“臭小子，咋的有人撬你墙角？是哪个跟哥说，哥替你收拾他。”
    张扬犹豫道：“收拾他，这几天就算了，要不然月月会怀疑的，这小子就是个臭卖报的，一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肖哥疑惑道：“开报社的？”
    张扬灌了口酒，道：“哼哼，开报社，喜死他，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在玉华证券里开的报摊，生意不大，人挺嚣张。”
    肖哥点头道：“哦，那行，以后有需要的随时联系我，你肖哥没二话，别的不敢说，要想收拾个人就是小问题。”
    旁人附和道：“在这地界，肖哥先收拾谁准没跑。”
    周正缓缓收回目光。
    此时，他摸了摸小指处，脸色不变，只是眯着的眼中多了些凝重。
    要是换个人，听到别人在身后商量着什么时候对付自己，没吓得直接起身跑就不错了。
    没再格外关注后桌，他正常继续吃饭，喝酒，只是下意识捏搓小指的动作更加频繁了。
    “老板，结账！”
    “好嘞！肖哥您这一桌一共消费89元。”
    “这么多？不是免掉酒钱吗？”
    “对呀，我这就没算酒钱。”
    “我衣服一千块买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跟我算这么清，要嘛把话收回去，要嘛赔我衣服钱。”肖哥冷声道：“我再问一遍多少钱？”
    老板看了看肖哥那脸上笑里藏刀的表情，感觉到背后的女儿害怕地抓住他的衣角，颓然道：“唉，这桌不收钱。”
    “哼哼，这才对。”
    肖哥对其他人道：“咱们走。”
    幽暗的灯光下。
    周正身影不显，他看到老板桌台上好像多了一张票。
    好像是张扬留的。
    这家伙虽然没公德心，小心眼，还准备伺机报复他，但是好歹良心未泯，做了次人做的事，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老板，结账！”
    “好好，您这一桌31元。”
    周正把钱递给老板，趁着找钱功夫问道：“老板，那个肖哥是什么人，怎么嚣张？”
    “他呀，他就是个大混.子。”
    “嗯，他全名叫什么？”
    “全名？
    ”老板深深看了他一眼，十分干脆道：“他全名叫肖海！”
    “谢谢！”
    “应该的。”

 第49章 能治百病，人形何首乌

    周正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才睡着。
    以至于第二天罕见的没有早起。
    王根几人想着他这几天估计也累了，便没有叫醒他，洗漱完就去干活了。
    日上三竿时。
    周正才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心里念着昨天和许月华商议好带单事宜，现在起床去证券市场也来不及，就没着急收拾出门。
    等他离开出租房时，已经是中午下班的时间，他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没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谁？”周正接起电话，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将目光聚集在他贴在耳朵上的掌中宝上，“健利哥，怎么了？”
    他在外面很少拿出手机来把玩，没想到只是掏出手机会引起别人这么大反应。
    不愧是这个时代的装x利器，比后世水果手机封神的那几年，震撼能力还要强上几分。
    二姐夫的声音有些焦急，语速加快道：“三子，我们在玉华外面小吃街出了点事，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好，马上来。”
    周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对面的姐夫就已经把电话挂掉，他没耽误时间，直接打了个车就往小吃街那片赶。
    路上他在想，什么事情让二姐夫如此焦急。
    莫非是昨天张扬离开后又改变主意，让肖海过来捣乱？
    心里这般想着。
    他催促司机开快点的话就更频繁了。
    “我说小兄弟，咱这是出租车又不是飞机，哪能那么快呀，再说飞机它还得有个助跑呢。”
    司机师傅无奈道。
    周正道歉道：“抱歉啊师傅，因为有急事，你油门给大点。”
    司机师傅道：“小兄弟，我的油门儿都轰到底了，你估计没开过车，这油门踩得狠了伤车呀。”
    周正挠挠头道：“师傅，你放心，我一会车费不会少付。”
    他说话时在“少”字上加重音。
    看不见司机师傅的表情，只听见他呵呵一笑道：“我不为钱，就看你有急事，咱也不是那不通情面的，好好坐稳了。”
    “得！”
    周正感觉车速猛得一提，身体陡然后倾。
    嗯，飞机缓冲助跑段过去，是时候起飞了。
    没有足够的报酬，谁愿意冒着撞车的风险跑相同距离的路段，正常时速过去不更好吗？
    反正有急事的又不是自己。
    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好人，都要做好人好事吧。
    速度提上来，车窗两边的景物飞速后撤，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赶到地方。
    周正没食言，给了两倍车费。
    这是人家应得的，他也给的心甘情愿。
    靠近小吃街，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中段，把路围的是水泄不通，他知道二姐夫他们恐怕就在其中。
    莫非是有人被车撞了？
    前世是没这回事的，但是今生很多时间线，故事线都被自己改变，他们的命运也都打上了一个问号。
    暗自咽了口唾沫，周正紧忙尽力拨开人群冲进去。
    只见在他们每天上下班骑乘的三轮车轮胎边上蹲坐着一个老太婆，此时见又有人来，她便扑在地上指着王根几人骂骂咧咧。
    自己人都没事，还好还好。
    “你们这群兔崽子，可把我老太婆坑害惨了，这小子是不是来送钱的？”
    周正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搭理她，而是皱眉对二姐夫道：“健利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太婆本来以为周正是来送钱的，没想到周正连理都不理自己一下，心下一怒，伸手矫健地从地上跳起来扑向他。
    “我们几个刚才打算过来吃点饭，然后……”
    二姐夫此时面朝周正，还不知道背后老太婆的动作，正说着话。
    就看见小舅子朝自己就是一脚。
    他还没趔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哎呦！”
    “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打人啊你，大家都看见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没道德了，我的腰快断了……”
    老太婆顺势倒在地上。
    吃瓜群众们占领道德高峰，纷纷对着周正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一来就打人啊。”
    “是啊，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脾气也太暴戾了吧。”
    “再怎么也不能打人呀。”
    “骗子也有人权，打人是犯法的。”
    “小兔崽子，你说谁是骗子？”
    ……
    周正愕然收回腿。
    其实他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出腿就是下意识的防护动作。
    二姐夫扭过头去见老太婆躺在地上，又看了看周正，后者耸了耸肩，摆出个我也不是故意的表情。
    “我们刚才来吃饭，中途小五去上厕所，然后这老太婆找上小五说她有根祖传的何首乌都化形了，因为急需要钱，所以才拿出来卖。
    老人吃了延年益寿，年轻人吃了滋补肾气，小孩吃了都能开发智力，有点大病小灾只要切一片就能治好，大病只要磨粉入药七七四十九天也可以痊愈。
    小五听她说这么神，就想买回去给他哥四牛试试治疗他的跛腿，这时候又有个人说要买老太婆的何首乌。
    小五是真想要，两人拼价格，讲到两千块那人才放弃，可是小五哪有这么多钱呀，老太太说小五坏了她的生意，她拿不到钱不肯放我们走。”
    周正一边瞅着老太婆在地上撒泼，一边听着二姐夫的叙述。
    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呀。
    这么简单的骗局都能上当吗？
    小五这货是真的憨吧，聪明劲儿跟他哥是一点没学到。
    还人形何首乌，再吹下去，吃了不得长生不老呀，祖皇帝都没能找到这样神奇的灵芝仙草，能让他碰上？
    病急乱投医嘛不是。
    “三子，你带钱来了吗？”
    小五那张国字脸上现在带着些尴尬，“你放心，这钱是我借你的，你就从我工资里面扣，到时候不够我再取钱还给你。”
    “啪！”
    四牛跛着脚走过来，在弟弟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你这个混小子，还没看出来这老太婆是骗人的？给她钱只能助长她的不良作风，只是在给社会添麻烦，我的腿我知道，没治。”
    小五委屈道：“哥，你也见看见了，那真的是人形的何首乌啊，指定有千八百年了。”
    周正看着四牛训斥小五，叹了口气没说话，目光转向那老太婆。
    “老婆婆，你还是从地上起来吧，这钱我们也没说不给。”
    “什么？”
    “三子，这钱不能给钱呀。”
    “她就是个骗子，可千万不敢给钱，要不然就打水漂了。”
    二姐夫四牛等人听见周正这话，瞬间愣住。
    只有小五露出笑容，潜意思分明是在说，终于有个明白人了。

 第50章 我讨厌骚粉

    周正背过身去打了个电话，而后给二姐夫几人使了个眼神。
    几人心里了然，就没再阻止，只看他怎么处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都能见识到周正的能耐手段，压根不像是个一二十岁的年轻人，见他没被糊弄住，便不再担心。
    “你们才是骗子，没有钱还耽误我老婆子的生意，快拿钱来，两千块，不，两……三千才行！”
    老太婆把压在身下的包枕在头，没有一丝廉耻之心，还真把马路当床了。
    不少人指着她偷笑，跟看耍猴似的。
    小五惊道：“为什么又涨了？刚才不还是两千吗？”
    “刚才这小兔……”老太婆哼哼着，可能是考虑到周正拿着钱不敢骂他，转口道：“这小年轻踢了我一脚腰都断了，我不得拿钱去看病吗？”
    “呵呵，三千嘛，也不多！”
    周正把小五拽到一边，掂量着手机，笑呵呵道。
    “不多你倒是把钱给人家呀。”
    一个蓝衣服中年人冷语道。
    “啧啧，三千块还不多，现在的年轻人口气真够大的。”
    “三千块够我大半年工资了。”
    “你没看人家拿着移动手机呀，刚出来的摩托罗拉手机，要一万块呢，人家会掏不起这三千？”
    ……
    “不多，那你拿来啊！”老太婆看着周正的手机，心里一片火热，心道今天首单要成了。
    还是小年轻好骗。
    “要钱可以，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周正蹲在她旁边说道。
    “什么问题？买东西还要问问题，真够麻烦的……”
    “你想要钱就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扭头就走。”
    “你们敢走我就去报驚！”
    老太婆说着，害怕周正他们真跑掉，赶紧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周正呵声道：“报驚？你敢吗？”
    “我，我怎么不敢，我就是不想，而且我急等着用钱，所以生意以和为贵，你个小年轻什么都不懂，要问赶紧问吧！”
    围观人群。
    “哈哈哈，这老太婆还挺会找理由。”
    “人家急着用钱，就把钱给她不就行了。”
    依然是那蓝衣中年人。
    “我怎么也感觉人家老婆婆是真的急等用钱，那人形何首乌可不像假的。”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青年。
    老大爷：“孩子，你还是太年轻。”
    没在意旁人的话。
    周正亦是哭笑不得，这老太婆倒有两分钟急智。
    “躺着也不是个事，起来说话吧。”
    “我腰都快断了，起不来。”
    “你腰都快断，含片何首乌不就好了。”周正笑道。
    “这何首乌娃娃哪能治……这种小病，我可用不起。”
    老太婆原本都要说漏嘴，硬是又圆回来。
    “哦~”周正看向她手中的何首乌，笑道：“既然你祖传的何首乌这么珍贵，估计就只有一支喽？”
    “当然了，就这一根，所以我才敢卖高价，当时有人出十万块我都没卖，要不是我急等用钱又来不及联系那个买家，你们能捡这么大的便宜？”
    “哈哈哈哈，真是大便宜啊！”周正笑罢，道：“我还想着，你祖传的何首乌如果多，三千一支，有多少我收多少呢。”
    “这……”
    老太婆听到周正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头微微抬起，伸手就摸向头枕的黑包。
    可刚想到自己已经一口断定只有一根，现在再拿出来不是就露馅了嘛。
    可是“大笔订单”就在眼前，她怎能错过，便道：“咳咳，我家祖传的何首乌娃娃虽然没有了，但是我们同村的还有，我可以帮你问……哎哎哎，你抢我包干啥，还给我的包！”
    老太婆头刚离开包，周正就把它抽了出来。
    “你们这些人都别光看热闹，有人抢包没人管吗？”
    “你还给我的包！”
    周正闪身躲过一记飞扑。
    他真是服了。
    这老太婆身手有够矫健的，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刚才起来的方式是鲤鱼打滚吧？
    出来混，果然都有几分能耐。
    周正冷笑着，一把扯黑包拉链。
    “哗啦啦啦！”
    “我艹！”
    “果然是个老骗子。”
    “刚才还说腰断了，这不是灵活的很嘛，我早就看出来她是骗子了。”那青春痘青年道。
    众人齐齐朝他投来个鄙夷地眼神。
    原来，周正拉开那黑包的一刻，一片黑瀑落下，竟然全都是人形何首乌。
    老太婆口中自己祖传唯一的何首乌娃娃，此时已经铺满周正脚旁的地面。
    “你这个小兔崽子，净不干人事，我跟你拼了！”
    老太婆见骗局败露，自己还被个小年轻耍了一通，怒上心头，张牙舞爪地朝周正脸上抓来。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驚察来了！”
    面皮四甩的老太婆顿时气焰全消。
    连地上的何首乌娃娃也顾不得捡，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如铁头娃一般冲撞过去，想要逃之夭夭。
    “滚开，好狗不挡路！”
    “老骗子，不知道你骗过多少人的血汗钱，有我在你别想跑。”
    说话的人，赫然是被众人嘲笑的青春痘青年，他双手卡住老太婆的肩膀，不让她逃走。
    刚才嘲笑过青年的人皆是另眼相看，也帮着青年合力制住老太婆，算是为吃这么长时间瓜，付点瓜钱，就连周正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不过他也没插手的意思，而是给二姐夫他们示意着人群中想要离开的一人，道：“健利哥，你带人抓住那个男人，小心点，他是这老骗子的同伙。”
    “嗯，好。”
    那男人好像也注意到周正这边的动静，行动更加迅速了。
    周正看见来不及拦住，高喊道：“大家抓住那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他是同伙！”
    男人闻声赶紧脱掉外套。
    众人眼神都往这个方向看去，搜寻未果。
    周正又喊：“抓住那个穿粉红色短袖的男人！”
    男人作势又要脱。
    可所有人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男人被左右的瓜众拿下，心中直骂：我讨厌骚粉！
    此时，两个身穿驚服的人拨开人群喊着。
    “大家都散了，不要挡住路！”
    “没看到都交通堵塞了吗，别看热闹了。”
    “散一散，散一散！”
    人群被驱散，周正他们也跟着溜了。
    路上。
    周正还暗叹，现在的骗子手段都还朴素，没那么多弯弯绕。
    因为条件有限。
    骗子们的手段还没更新换代，电信诈骗，短信诈骗等还未兴起，不然，恐怕没等他知道就已经转账了。
    小五是被奚落一路。
    二姐夫好奇问：“三子，你怎么发现的那男人是同伙？”
    周正撇撇嘴，“他带节奏那么明显，要是发现不了就怪了。”
    “带节奏？”
    “呃……就是调动围观群众的态度。”
    “哦~”
    耽误这么长时间。
    周正都也饿了，其他人赶着去干活，他则是一个人去找点食吃。

 第51章 第一单

    等周正吃了个肚儿圆来到玉华，王根徐新立两人已经开始忙着下午开盘的准备。
    王根刚把报纸搬到柜台上，见周正进来说道：“三子，你来了。”
    “许经理说有事找你，让你来了上去一趟。”
    “哦哦，好！”
    周正将给他们带的饮料放下，便朝二楼走去。
    二楼留有二三十间大客户包厢，里面的有单独屏幕和操作机台，许月华的办公室位于正中，应该也是为方便服务客户考虑。
    “许姐！”
    “嗯，周大老板终于上班了，可让姐姐我好等啊！”许月华合上文件夹，话语里带着些怨气。
    “咳咳，昨天睡太晚，偷一次懒就让许姐给抓现行了。”周正笑笑道。
    “懒得拆穿你。”许月华白他一眼：“别贫了，找你来有正事。”
    “嗯……你说！”
    周正熟练地给自己沏了壶茶。
    “你倒还真不客气。”许月华摇头笑道：“我这里有几个大单客户需要分析师。”
    “他们本来是同个理财顾问手下的单子，不过听说那个理财顾问卷钱去国外了，他们才在玉华找分析师，总投资分别是280万，300万，500万，760万，你看你要不要接单。”
    周正没急着答应，谨慎问道：“他们都有什么要求？”
    许月华见他没被大笔金钱冲昏头脑，颇为赞赏，笑道：“要求不大，就两点，第一是不会跑路，第二是能让他们赚到钱。”
    周正继续问道：“投资周期呢？”
    许月华递过来一沓文件道：“没有要求，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跟他们聊聊，这是他们的资料。”
    “嗯，好！”周正翻开看了两眼，上面包厢号电话号很全，连给自己百分之十五的分成比例记录都有，便说道：“许姐，你没其他事交代给我了吧？”
    “没事了！”
    “那我先走了。”
    “好！”
    周正一只脚迈出办公室，突然回头道：“许姐，玉华的其他分析师真能分到百分之十五吗？”
    “唔~”许月华饶有兴趣看着他道：“你应该注意到文件里标明给你个人分成百分之十五了吧。”
    “是。”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别让我失望。”许月华说话时，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正咧着嘴一笑：“放心吧！”
    说罢，他就踏出门去。
    办公室里，许月华看着本月的业绩汇总单，眉头微微蹙起，口中缓缓吐出一声叹息。
    若不是总部竞争激烈，两个分析师忙不过来，手下无人可用，她也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
    让一个大多数人眼中的毛头小子带单，实话说起来，周正应该算是全华夏最年轻的带单师了吧？
    他还不能算是分析师，因为分析师，股评师这还要经过专业认证。
    被许月华交出去的几个大单客户可想不到，玉华经理会给他们找个连专业认证都没过的年轻人。
    周正得到许月华的答案，心里也颇受感动。
    虽然知道对方别有目的，但是其对自己的信任不可否认，而且给他的合同确实很实在。
    其他俩分析师的合同也是百分之十五他相信，不过其中标注的百分之十五一定不会是隶属个人，而是玉华，他们能到手百分之一二恐怕都是玉华仁慈。
    毕竟他们是玉华的人，吃着玉华的薪资，签的肯定有合同，完全被拿捏得住住的。
    第一个客户在六号包厢，资产760万那个，从大头开始。
    虽然许大姐已经跟他们谈拢，但是周正还是打算先跟他们见见面再说。
    “咚咚咚！”
    “请进！”
    里面的声音比较粗犷。
    “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包厢内，一个坐在沙发上胖子正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股票，见周正进来疑惑问道。
    “我受玉华委派给您做股票分析，投资理财的人，您应该听说了吧。”周正笑道。
    这胖子声音听着粗犷，可是脸上却白白净净，也没有胡子拉碴，单纯是声音糙了些。
    “呃，我听许经理说为我安排一个年轻的分析师，可是没想竟然会到，这么，这么……”
    “年轻是吧？”
    “嗯，对，你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
    胖子干脆道。
    似乎并不在乎周正听了开心与否。
    “哈哈哈，很正常人想法，要是我看到股票公司给我推荐这么年轻的分析师，也不会满意。”
    胖子点点头道：“事实确实如此。”
    “先生怎么得出来年纪大就一定行，年纪轻就一定不行的结论？”周正笑着，继续道：“万一我很厉害呢？你不是亏大了？”
    “我叫周正，没请问先生贵姓？”
    “胡万！”胖子喝了口茶瞥向他：“万一你不行，我才是亏大了！”
    “年龄不是衡量事物的唯一标准。”周正目光灼灼看着他，道：“胡先生既然选择了玉华，就别无选择，况且，你认为许经理会故意让个不懂股的来，让你们赔钱砸自己招牌吗？
    况且，我认为比起某些人，我的职业道德很符合标准。”
    胡万道：“我有权利选择解除合约，不过……我很想看看你是否能帮我赚钱，因为你们许经理可是向我强力推荐，说你是个高手，胜率百发百中，我希望你这个高手能对得起这个价格。”
    “如你所愿！”
    “什么时候能开始建仓？”
    “现在就行！”
    “你先说说你打算买哪支股。”胡万问。
    不用怀疑。
    周正的回答如果是支烂股，他一定会开门撵人。
    “哪支？这必不可能，鸡蛋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周正继续道：“我打算建的仓都是标准的牛市弄潮儿，深发展，深科技，新大洲，四川长虹，就这四股。”
    胡万点点头道：“我都了解过，这几支确实都是不错的股，就是不知道发展空间还大不大。”
    周正语气坚定道：“牛市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到达极限，发展空间很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要求。”
    “没有，要是能赚到钱，顶多会减仓。”
    “那好，直接开始建仓吧。”
    周正直接道。
    胡万眉头紧锁，怀疑周正到底懂不懂股票，问道：“现在建仓？你看股票走势了吗？不等等，股票跌掉的时候再建？”
    “我主要做的不是小波段，不需要考虑时时刻刻的变化。”
    “行，交给你操作！”胡万疑惑散尽，又问道：“你刚才说牛市还没有到极限，你觉得牛市的极限在什么时候？”
    周正神秘一笑：“明年！”

 第52章 情难自已

    主业生意红火，副业也进展迅速。
    接下来的几天，周正一直游走在玉华介绍的各大股民间。
    到九月底，他手下的总资金已经高达三千万。
    虽然从未操控过千万级别的资金，但悉知历史进程的周正心里没有任何担忧，只有满满的亢奋。
    不过玉华的帮助已经到达极致，需要分析师的大单客户基本都已得愿以偿，他如果再想拿到更多的分成，就只能靠自己发展。
    于是，玉华证券市场中就开始流传一个消息。
    据股报柜台的小老板分析。
    十月下旬，g家方面会将出手给股市降温，股市会迎来一波短暂的低迷走势。
    这道消息自然是周正让人放出去的，不过很多人对此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周正是个跳梁小丑，张口就来，分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儿。
    开盘卖报纸时，还会有人用调侃的语气问周正熊市是不是要来了，对十月后行情怎么看，还有没有什么高见。
    周正一开始还会说句拭目以待，再之后都是一笑而过。
    前几道金牌下达，会引起股市小规模动荡，不过股民热情难消，这波动荡根本无法抑制，横盘没整理多长时间就会再次迎来一波大高潮，一直持续到第十二道令牌现世。
    现在嘲讽声音越大，下个月他们的脸就会被抽得越响。
    王根趁着闲暇问道：“三子，另外两个证券市场不做吗？”
    装逼范周正，戴着墨镜坐在玉华柜台里面，正悠闲地喝茶看着报纸，闻言道：“贪多嚼不烂，而且只有玉华会给我们走后门，我敢说，如果今天咱们在其他两家散播消息，搞东搞西，明天柜台就得歇业。”
    关系没到那份上就别玩火，要不然容易自燃。
    “哦，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三子，襄樊不是总共四个证券市场嘛，我听说紫荆证券的股报柜台是邻村那个吴天明开的，他跟咱们还是前后脚来的。”徐新立凑过来，贼兮兮道。
    周正往下扯扯墨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徐新立道：“昨天我在外面碰到我们村的建胜，他说是跟着吴天明来的襄樊，就在紫荆证券干活。”
    周正了然：“嗯，我在紫荆证券见过吴天明。”
    “你认识他？”
    “以前在老家见过一两次，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这可太巧了，建胜还说我们哪天出去聚个餐呢，在异地他乡能够遇到还真不容易。”徐新立觉得这事很是神奇。
    “确实不容易，等有空了聚聚，我请客。”
    “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
    “放开让你们宰一顿痛快的。”
    周正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却显得并没有那么真切，说道：“感觉有点闷，我出去转转，你们看着柜台吧。”
    徐新立道：“你安心去吧，这儿有我们呢。”
    “嗯，啊？”
    周正刚出柜台就听见这么一句，差点没左脚绊右脚。
    王根还帮忙解释：“他说你放心去吧，还有我们呢。”
    周正脸都黑了：“够了，就到这儿吧。”
    自己身边都是群什么货，嘴上都长着刀子，再聊下去人真就没了。
    走出证券市场。
    刺眼的阳光全都被阻挡在墨镜之外，现实也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他还真有点怀念和萧玫初识的那几年。
    一如这样的季节。
    她会飞在自己身边像是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像她这样的人儿怎么能跟自己一起过苦日子呢。
    可是，没想到这日子一过就是十年如一日，于一个女人而言，生命中能有几个十年？
    况且是在最美的年纪，十年青春都奉送给了他。
    他突然有个想法，难以抑制地在心头野蛮生长……
    “滴滴！”
    “喂，长眼睛不看路啊？”
    周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正当路上，由于路窄挡着这辆车无法通过。
    他理应道歉的，可是听的这家伙说的话，就把道歉的话憋回去：“看了，人行道有点窄，所以我想走宽敞的。”
    “你挡路还有理了，没素质！”
    “我家住在有理村，我名字叫常有理。”周正笑呵呵撂了句，脚步放轻，快速离开。
    “你，你妹的，真的假的。”
    司机疑惑念叨着，一看就是没经过套路的熏陶，他瞧着周正离去的背影，见他不时还会蹦跳的动作，便叹道：“这孩子看着好好的，怎么就疯透了，可怜人呀。”
    虽然被骂一通，但周正脸上却笑容灿烂。
    本来是大步快走，可到后面渐渐就变成了跑。
    半路上，拦下个车。
    “师傅，去机场！”
    “好嘞，坐好喽。”
    出租车速度本来不慢，可在周正眼中还是如龟爬般，他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萧玫。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此时的周正已经情难自已，也许是瞬间的想法激荡起的念头，可是想念的心思却无法平复。
    可等到了机场，周正就傻了眼。
    他想坐飞机快些到达的愿望再次落空，因为襄樊刘集机场还未开通到丰京市的航线，想去丰京市就得坐火车。
    从机场出来。
    周正往嘴里扔了根烟，看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要去丰京可不是一两天的事，而襄樊的事虽然看似清闲，但是需要自己亲自去做，或者监督的工作不少，哪怕离开一天都是个问题吧。
    “呼！”
    “想你麻痹。”
    “你妹的，正哥也要任性一次！”
    周正把烟头碾碎，抬手拦下个车，就再次赶往火车站。
    前世因为这样那样的限制而瞻前顾后，现在还要被禁锢在一个圈里吗？还要被生活再系上枷锁吗？
    他不愿意了。
    他要对这一切说，不。
    他要放纵自己一次，那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看老婆吧。
    我的小狐狸，老公来了。
    ……
    远在千里的丰京市。
    萧玫坐着，小绵羊林媛媛站着，两人表情古怪。
    坐着的人愤怒异常，站着的人却十分委屈。
    “说说吧，胖圆圆，这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老实交代！”
    “玫玫……我……”
    林媛媛罕见没有对这个称呼露出不满，她低着头，声音喏喏。

 第53章 长发男子（求推荐）

    “你怎么跟那个刘孟龙搅和到一块儿的，我不是说过那家伙不是好人吗？”萧玫看着林媛媛，表情不善。
    真的恨铁不成钢呀。
    自己上次把那渣骂得那么惨，她不会就当笑话看了吧？
    “他刚被我拒绝，又扭头去追你，你就不动那小脑子想想吗？这样精虫上脑的人还敢跟他来往，真是要被你气死。”
    林媛媛瘪了瘪嘴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当时也只是想和我们认识认识而已，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你都不知道，因为那天的事，这两天班里好多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呵呵，那是他活该！”萧玫冷哼道。
    林媛媛有些生气，语气也急道：“可当时孟龙是想追我啊，他不是喜欢你，只是想靠近我……”
    萧玫打断她的话：“这是刘孟龙说的？他对我没兴趣，是冲着你来的？”
    林媛媛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对呀，但是你那天太不礼貌了，让他很受伤。”
    “哦，这样讲，还是我的错喽！”
    说这话的时候，萧玫满口小白牙都差点没咬碎。
    这个渣滓，堪称社会败类啊，蛊惑人心，骗小姑娘的手段太高明了点。
    “当然了，不过我替你跟他道歉了，他很大方的，说不会怪你哒！放心吧！”林媛媛踮着脚尖拍了拍萧玫的肩膀道。
    她身材本就娇小，踮起脚尖竟比萧玫还要低上一点
    “哦，那我可太谢谢你了。”萧玫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林媛媛甜甜笑着：“不客气啦，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萧玫简直要被她蠢哭了，这丫头是典型的那种被卖掉还替别人数钱，最后看钱不够了，自己还垫补上。
    单纯到令人发指。
    她决定了，一定要借刘梦龙的事情，好好给脸圆心大的胖圆圆上一堂生动形象的辨别渣男教育课。
    没接受到过社会的毒打，就永远不会长大的，胖圆圆后世能有那样的成就，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把此渣当做一块磨刀石还是可以的。
    给这个工具人赋予点存在的意义。
    萧玫问道：“你们没有确定关系吧？”
    “没，没有，我哪能那么简单的就答应他，还要考验考验的吧。”林媛媛说话时有些害羞。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任谁都能分辨出这是个纯情姑娘。
    萧玫无奈扶额。
    哪哪儿都看不出您有要考验人家的意思，这分明是好感满满好吧。
    社会太复杂，渣男手段多。
    可怜的小绵羊完全就是狼嘴边上的肉，不吃都可惜了。
    在萧玫正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揭露刘渣男真实面目的时候，周正已经踏上了赶往丰京的路上。
    这次没带行李，上车的时候就显得悠闲许多。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周正翻看了下，他身上只带了两三千块钱现金，不过有张两万的存折。
    放在普通人家是笔巨款，但在他看来够这趟花费的就行。
    “兄弟，麻烦你，能不能帮个忙！”
    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周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身材高大的长发男子，正举着一个大箱子往行李架上放，但是应该是箱子太重，导致他没办法抬起来。
    他赶紧站起身来，帮助男人将箱子推上行李架。
    刚拖到行李箱的后尾，他就能感觉到里面装的东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斤。
    “呼，谢谢你啊！”沈勒平爽朗笑道：“因为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画稿，所以比较沉，我一个人还真不好放上去。”
    周正笑道：“客气，就是顺手的事。”
    沈勒平和周正的座位是面对面，他向周正伸出手，道：“认识一下，我叫沈勒平，浙州绍兴人。”
    “大文豪的家乡啊！”周正听到浙州绍兴人，脑海中莫名出现某树人的简介，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我叫周正，豫州归德人。”
    沈勒平道：“周兄弟，你这是去旅游还是公干啊。”
    “我去趟丰京市，找人。”
    “丰京市，我也路过丰京，本来还想去看看钟鼓楼和祖皇帝兵马俑，想着说不定可以找到些灵感，可是因为工作问题，只能遗憾等下次了。”
    沈勒平遗憾说道。
    周正好奇的问道：“你是个画家？”
    看着眼前男人的长头发，着实像是个画家，这些个艺术家，不都是喜欢留长头发吗？
    沈勒平摇摇头道：“不算是画家，我在上大学的专业就是有关于影视动画的，所以画画也是必备技能之一。”
    “哦，影视动画，执导动画吗？”
    周正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
    沈勒平苦笑道：“现在我还没有执导过什么动画，现在在一个中美合作的游戏项目里帮他们构建角色模型。”
    “什么游戏？”
    “sento，是一个实时三维格斗游戏。”
    沈勒平推了推眼镜道。
    周正只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脑海中却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笑着道：“哦，是三维游戏？听上去很不错，到时候一定要捧场。”
    沈勒平道：“对的，哈哈哈，欢迎试玩！”
    周正闲得无聊，沈勒平也很健谈，两人一路相谈甚欢，当聊到三维动画时沈乐平更是对他另眼相看。
    没想到只是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旅人，竟然就有这样的见识，而且他提出的“设想”，想象力丰富到就连自己都从未考虑到过。
    沈勒平思考着说道：“如果什么时候国内的三维动画……不，全球的三维动画能达到你说的那个程度的话，我猜测至少要在5~10年之后，甚至还要用更长的时间。”
    周正有些吃惊，因为按照三维动画的发展趋势到真正成熟，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段，他都怀疑这兄弟是不是也穿越过。
    两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直到他下车时，沈勒平还将他送至火车。
    周正捏着口袋里的号码，心里那个小计划再次浮现在心头。
    在丰京火车站外拦了辆车，路过钟鼓楼，熟悉的环境再次清晰。
    因为丰京一直走的就是旅游城市的发展道路，现在的丰京发展还很缓慢，市中心也还没那么繁华，郊区也都是田野。
    等到交大门外，他又有些踌躇不前。

 第54章 曾有那么一刻，想翻进女生宿舍（求推

    他头脑一热千里迢迢就赶来了，现在心里莫名有点害怕，害怕见到萧玫，又害怕她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害怕她会想到过往再伤心。
    想要见，害怕见。
    非常矛盾的心理。
    这女人的脾气他最了解，她的气没消之前，自己说啥都不好使，哪怕是现在就站在她跟前，她甩不甩自己还是两码事。
    可既然来了不见一面，他又怎么能甘心？
    周正往萧玫宿舍打了个电话，从楼管阿姨那儿得知她没在宿舍楼，只好暂等她回去。
    可这一等，就到下午六七点。
    他提前就在附近订下了个宾馆，路两边不少男女大学生逛街，爱美的姑娘们穿着多是长裙长裤，少有后世那种朝短裙大白腿，秋冬不顾。
    在街上转了一会。
    周正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些过来过往的小情侣们都是肩并着肩，手牵手的都很少。
    现在的人还是很羞涩……咦？
    正在周正刚要下结论的时候，就见到个男孩揽着一个女孩的肩膀打正面走来，两人说说笑笑，女孩脸色羞红，男孩昂首挺胸。
    看来还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有些人是拥有跨时代眼光和……脸皮。
    “你说萧玫要请我吃饭？是真的吗？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男孩路过周正身边时惊疑地说道。
    周正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这句话吸引，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不动声色地抬步跟上前去。
    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是萧玫要请他吃饭？真的是这个萧玫吗？
    周正怀着疑惑一直跟在两人的身后。
    走一路，听一路。
    等来到餐馆外，周某人都快吐了。
    因为这家伙说话实在是太腻歪人了，什么土味情话骚话不要钱的往外扔，把人家女孩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一看就是个老手了。
    九十年代的老司机，虽然车技不怎么样高明，但是重在这时候的路好，稳当。
    可惜了，那女孩还挺可爱。
    他可不认为拥有如此丰富经验的老司机会被一条新路困住，估计也就是路过而已。
    唯一让他在乎的，还是男生路过时说的那句话，萧玫请他吃饭。
    萧玫会看上这种货色？还请他吃饭？
    周正只能呵呵了。
    女孩扭捏的摆脱男孩的怀抱，笑着道：“就是这家肯德基，玫玫在里面等我们，快走吧。”
    “肯德基可不便宜呀，萧玫也太客气了吧？”
    1987年，华夏第一家肯德基在京都开业，当时一份单餐就卖到9块9，顾客络绎不绝，还供不应求，要知道此时的包子一个才卖几分钱。
    等到93年肯德基才入驻大丰京，第一家是开在南大街，顾客依然往来不断，生意火爆。
    吃一次肯德基，更是成为年轻人可炫耀的资本，洋快餐“崇高”的地位也是在此时树立。
    周正从前也很纳闷，他们吃洋快餐是真的冲着好吃吗？
    后来才想通，原来吃得不是饭，开始吃得是新奇，再往后吃得是不自信，崇.洋媚.外也许并不准确，但是对自己文化的不自信是真的。
    没等他想太多，前面的男女已经进门。
    在进门时男孩还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他注意到周正跟他们一路了。
    “你们来了，快坐吧！”
    周正在两人进来后几秒钟，就低头掩着脸走进来。
    他注意到，餐厅一角。
    刚才站起来朝两人打招呼的女生，就是萧玫。
    刚才那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小绵羊林媛媛和渣滓刘孟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是巧，这就是巧，省得自己翻墙进女生宿舍了。
    呃……确实曾在周某人的心中闪现过那么一刻，想翻进女生宿舍。
    周正没上去和萧玫说话，因为他也害怕萧玫会不甩自己直接走人，反正就近在眼前，他心里反倒没那么焦急了。
    挑选了个位置坐下，这儿正好能看到萧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也挺好。
    年轻时的她，如此的光彩夺目。
    周正可是注意到了，在餐厅里不少的男性都时不时把目光朝萧玫这儿投来。
    “玫玫，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声乐课上得怎么样？”
    林媛媛小心在刘孟龙给她拉开的座位坐下。
    不过似乎在闺蜜面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男孩的照顾，让她有些抹不开脸面，导致她小脸白里透红，看上去煞是可爱。
    萧玫注意到两人的动作暗自皱了皱眉，说话时却未露反常：“我也是刚来，今天的声乐课挺轻松，声乐老师说我天生就是歌唱的嗓。”
    林媛媛甜丝丝笑道：“是唉，你声音也比我好听。”
    他们两个聊起来，坐在一旁的刘梦龙也不甘寂寞。
    “我觉得媛媛你的声音挺好听的，就像是小黄鹂一样，悦耳动听，又软糯，你如果唱歌的话一定会很好听，什么时候我们去歌厅呗，我很想听听你唱的歌。”
    萧玫打击道：“黄鹂叫声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你是怎么觉得它们好听的？还有歌厅的地方太乱了，不适合我们家胖圆圆。”
    “呃……”
    刘孟龙表情尴尬。
    对于萧玫的日常怼，他是真的习惯不了。
    他也一直在纳罕，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的她？没渣过她呀？
    “玫玫！”
    林媛媛小眉毛蹙起，有些不满道：“你别老是针对孟龙，还有……不准叫我胖圆圆。”
    最后一句话，她是压低了声线，凑近萧玫说的，说话时还关注着刘孟龙，唯恐他听到。
    萧玫见闺蜜这副模样，恨不得把她打醒，简直是太没出息，太气人了。
    此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走来。
    “请问，帅哥美女都要吃点什么？”
    林媛媛眯了眯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唔……我们先点东西吃吧。”
    “嗯。”刘孟龙赞同道：“一路走来，我都有点饿了，媛媛萧玫你们都要吃什么？”
    林媛媛举起小手，难掩兴奋道：“我要一份原味鸡套餐！”
    萧玫翻了个白眼。
    在她心里，胖圆圆=吃货，要不然她也不会给她起这个外号了。
    萧玫从服务员道：“给我来三份上校组合餐！”
    “三份？”
    “三份？”
    林媛媛和刘孟龙都惊到了。
    “怎么，我饿了，不能多吃点吗？”萧玫挑眉道。
    刘孟龙挠挠头道：“咳咳，能吃完就行，没看出来，玫玫你胃口还挺好的。”
    “玫玫是你能叫的吗？”萧玫看也没看他一眼，随口道：“吃饭时别挠头，不卫生。”
    刘孟龙：“……”

 第55章 自信点！

    “咳咳！”
    周正被萧玫的话逗笑。
    这让他想起来以前自己吃饭时候有过这么一次，被萧玫好一顿臭骂。
    “嗯？”
    萧玫三人疑惑地朝这边看过来。
    周正连忙侧过头去，假装在地上捡东西，不让几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林媛媛没多关注，只是刘孟龙认出来周正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人，萧玫则是疑惑瞅了他两眼之后，就把脸转过去。
    就在他刚舒缓了口气的时候，没料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这一下不止是萧玫他们三个人了，周围的人都好奇地朝他看过来。
    周正歪着脖子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二姐夫的声音。
    易健利站在公共电话亭里，叭叭抽着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个电话给周正带来多大的烦恼：“三子，怎么样，你到丰京市了没？”
    “咳咳，姐夫，我刚到，这有点事先不跟你聊了，等闲了我再给你打过去。”
    周正捂着电话，压低声音道。
    易健利举着电话喊道：“什么？我听不清！”
    周正声音微微提高，“我到了，有事，先不跟你聊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电话挂掉。
    可刚抬起头，他就发现萧玫竟然朝着自己走来。
    还是被发现了。
    萧玫也很疑惑，刚才就觉得这人的身形和周正那么像，行事鬼鬼祟祟，打个电话还轻声细语。
    谁有个手机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没举过头顶就算好的了，就让她越发感觉不对劲，既然有怀疑自然想要解开疑惑。
    周正自知瞒不过，干脆把捂着脸的手放下，站起身来道：“老……玫玫……”
    萧玫见真是周正，脚步顿了顿，毫无犹豫的转过身去抓住林媛媛的手道：“我们走！”
    林媛媛在懵逼之间被萧玫拽走。
    她小脑瓜里还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孩是谁？他跟玫玫好像认识？
    竟然能让玫玫如此失态。
    “玫玫，你等等！”
    周正自然紧追两人的步伐，看这态度，今天要不拦住，恐怕这次丰京一行就别想与她再见第二面了。
    “什么情况？”
    刘孟龙有些无奈，刚才这一幕来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片刻之间就剩自己一人了。
    “请问，刚才点的餐还要吗？”服务员问道。
    刘孟龙道：“咳咳，我朋友都走了，不要了。”
    “好吧！”
    服务员撇撇嘴扭身离去。
    萧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周正后就走，是讨厌？生气？还是逃避？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玫玫，你请点，把我都拽疼了。”林媛媛埋怨道。
    萧玫恍然：“哦哦，媛媛，对不起呀，我们回学校吧。”
    “玫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个……”
    “玫玫，你别走那么快呀！”
    周正快不追上来，挡住两人的去路，“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这么冷战吧。”
    萧玫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让开好不好，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无话可说。”
    周正看着她那眼神，心中一痛，脑子想也没想就道：“豆豆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
    萧玫愤怒喊道：“闭嘴，你不准说豆豆！”
    “你没资格提起她，我……也没资格。”
    说罢，她便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林媛媛好奇的打量了周正两眼，紧跟在她后面，说：“玫玫，玫玫，你走慢点，等等我。”
    周正还是咬着牙跟上去，这次他若离开，下次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两人才能再见面，他想把这件事说开。
    “媛媛，你们干嘛走那么急。”
    刘孟龙也赶上来，遥遥喊道。
    萧玫闻言转过头，周正一喜，以为她要跟自己说话，没想到她竟说：“刘孟龙，你帮我拦住这个人一会，我们可以做朋友，我也不再针对你。”
    话说完，萧玫就拉着林媛媛匆匆逃离。
    林媛媛：“玫玫，放心吧，孟龙会拦住他，不让他骚扰你的。”
    萧玫：“呵呵！”
    刘孟龙看向周正，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他对萧玫的觊觎可一直都没断过，如今有机会接近怎么能不抓住，况且还是英雄救美。
    这家伙不就比自己高一点，壮一点，凶一点，但是他肯定不敢动手。
    “你站住，别想……哎呦！”
    等他刚把身体挡在周正前面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只沙包大的拳头，他看得很清晰，真的是沙包大的拳头。
    迎面轰来，血洒长空。
    刘孟龙捂着鼻子，难以置信道：“你，你居然打我？”
    周正本来都已经要离开，听到他的话又折返过来，拉开他捂着鼻子的手。
    “嘭！”
    又是一拳。
    这次是打在脸上。
    “看清楚了吧，我确实在打你，不用疑惑，自信点。”
    周正替他整了整衣领，扬长而去。
    鼻血横飞的刘孟龙差点没哭出来，捂着脸鼻，涕泗横流道：“打扔，怎摸能打扔呢，五更你摸完！”
    周正懒得搭理他，这种货色就会刷嘴皮子。
    以100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会，两个女孩的身影才又再次出现在眼中。
    “萧玫，你站住。”
    “玫玫，歇会好不好？”
    “我爱你！”
    “老婆！”
    周正最后喊完就站住。
    萧玫本来逃离的脚步也陡然停滞不前。
    入戏太深的小绵羊林媛媛还焦急道：“玫玫快走，快走，坏蛋要追上来了，咦，你怎么不动了。”
    林媛媛跟着扭过身。
    “啊！”
    看见周正一步步靠近，脸色阴沉，眼含杀意，手染鲜血……她瑟抖着捂住小嘴躲在萧玫身后。
    什么？
    鲜血！！！
    林媛媛目光再次聚焦到周正的手上。
    他手上好像没有伤口，那这血怎么来的，难道是……
    “啊呀呀，大坏蛋，你居然杀了我家孟龙，老娘我跟你拼了。”
    “呃……”
    “喂喂喂，你别靠近嗳，啊……别咬我啊，你疯了是吧，疼疼疼疼，快松嘴，嘴下留情呀！”
    周正其实也早记起来林媛媛，自家老婆上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只是后来联系少了。
    可是熟人归熟人，上来就动嘴怎么行。
    况且咬的还是月匈。
    “唔唔……不……放。”
    “玫玫，快帮我把她拽开。”
    “我没杀你那啥龙呀，玫玫帮帮我，嗷嗷嗷嘶……”
    萧玫也被眼前这一幕逗得破功而笑。
    因为这一幕实在太有爱了，怀着悲愤心情的小绵羊竟然踮着脚咬在周狼君的鼓胀上，最重要的是小绵羊踮脚踩的位置居然是他脚背。
    这就跟让鸭子飞起一脚踢痛小腿，被大鹅抻长脖子啄到小弟弟一个道理。
    见周正有意识无意识朝自己这边瞥，萧玫收敛笑容，缓缓道：“媛媛，松开他吧，他没杀你的那什么龙。”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上辈子夫唱妇随都习惯了，竟然下意识跟着周正的话走偏。
    果然。
    周正闻言，面色大喜。

 第56章 那晚，发生了什么？（求推荐）

    “哼╭(╯^╰)╮，大坏蛋！”
    林媛媛从周正脚上跳下来，蹭蹭蹭又跑回萧玫身边。
    她虽然憨，却不傻，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敢当街行凶，刚才不过是关心则乱。
    周正揉着胸膛，苦笑不已。
    自己打那家伙两拳，算是又被还回来了。
    “玫玫，这人是谁？”林媛媛抱着萧玫胳膊说道。
    萧玫摇摇头，见路两边有看热闹的行人，便开口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那找个奶茶店坐一坐，你不是最爱喝奶茶嘛。”周正紧跟在萧玫的身后，笑容满面说道。
    萧玫斜他一眼道：“现在哪有奶茶店？”
    “呃……”周正愕然，这才回想起来，奶茶现在好像还未传入大陆，今年第一家奶茶店才入驻香港，“找个咖啡厅？”
    “算了。”萧玫对林媛媛道：“媛媛，你去帮我买瓶水好不好，我没带钱包。”
    周正知道她这是故意支开林媛媛，就没有自告奋勇。
    “哦哦！”林媛媛打量了一下萧玫的长裙，确实没有放钱包的地方，刚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疑惑道：“玫玫，你今天没带钱包，还请孟龙吃饭？”
    萧玫微笑道：“哦，我忘了，刚才想起来。”
    林媛媛将信将疑，“希望是这样吧……”
    等小绵羊蹦蹦跳跳路过周正身边，努着小鼻子道：“不要欺负我们家玫玫，要不然还咬你，呜哇！”
    周正下意识离她远些，很想问问她是不是真属狗。
    “我们去公园里走走吧！”
    萧玫说完，就率先离开。
    交大北门对面是兴庆公园，被评为aaa级景区，占地有七百多亩，直到06年全面对游客免费开放。
    两人入园之始，都默默无言。
    一向话多的周正，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衷肠难解，张口哑然。
    所有人都赶在闭园之前往出走，唯独他们两人与众不同，逆流前行。
    斜阳夕照。
    在朦胧的红光中又泛着些微黄。
    萧玫眼睛一直注视前方，等看到有工作人员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她缓缓开口道：“我们在公园里面走走吧。”
    没有再去各大建筑旁，她有意避开工作人员，往偏僻幽静的园林小径走去。
    周正自然不会反驳。
    两人走走停停，观赏观赏路两旁的花草树木，这时候光线已经没有那么明亮，而且已经过了闭园的时间。
    周正以前也没少跟萧玫来这儿，自然知道这个点公园门都关了，可是两人谁也没说。
    林媛媛是最郁闷的一个。
    当她买了水回来的时候，萧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处找寻无果后，她才明白自己是被放了鸽子，只好孤零零回到学校。
    散了会步，感觉到萧玫的抵抗心少了很多。
    路过一处凉亭，周正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石椅上：“坐一会吧！”
    萧玫没有犹豫坐下，她看着远处露出一角的沉香殿，道：“你真的很闲吗？”
    “(⊙o⊙)啥？”
    周正刚坐到她身边，鼻腔中涌入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本还想悄咪咪凑近，听见此话有点不明所以。
    萧玫皱着眉看向他：“你不是在襄樊做生意吗，突然跑来找我干嘛。”
    周正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襄樊？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这个吧？”
    他又仔细回忆两人见面一次通话一次，好像都未提及自己在襄樊，萧玫是怎么知道的。
    “这辈子没说过，不代表上辈子没说过，你以前在襄樊卖报纸，我又不是不知道。”萧玫说到这儿时，脸微微红了红。
    好在光线较暗，周正并未注意到，要不然他心里就真该起疑了。
    “哦，我说呢。”周正点点头，“生意比较平稳，离开两天无伤大雅，你呢，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挺好的。”
    萧玫回答道。
    似乎感觉自己态度好像太过冷淡，又追加一句，“很充实！”
    她心里也安慰自己。
    人家在工作之“余”千里迢迢赶来，自己太过分就显得没有礼貌，况且这样也不能代表自己就原谅他了。
    她都忘记，两人生活这么多年，什么不讲礼貌的事没干过？
    周正也差点被女人的傲娇逗得笑出声来，回到年轻时代他才发现，原来自家老婆这小脾气十多年都没变过。
    “充实就好，我听那个媛媛说……”
    萧玫想也没想，就打断道：“人家叫林媛媛，你是她谁呀，跟着叫媛媛。”
    周正感觉到她话音中的不满，笑着咧咧嘴，道：“是我的错，林媛媛，林媛媛。”
    其实萧玫说完后就后悔了。
    刚才自己的话太有歧义了，就好像吃小绵羊闺蜜的醋一样，他肯定会这么觉得。
    周正发现她眼中流露的懊恼之色，抿着嘴小心翼翼去摸……牵她的手。
    萧玫仓惶躲避，他的手乘胜追击，再躲，再追……
    一种初恋般的甜蜜萦绕在二人间。
    终于，在无数次亲密的试探之后。
    萧玫蹭的站起来，气呼呼道：“够了你，别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我喊耍流氓了。”
    周正摊摊手，“好吧好吧，又不是没耍过。”
    “你说什么？”
    萧玫本来刚要坐下，又兀得把腰挺直。
    “呃~”周正道：“我说我从来没耍过，咱是正经人，耍流氓特指那些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我可是从一而终，就谈过你这一个对象。”
    “歪理邪说！”萧玫瞪他一眼，“敢说你从一至终？”
    “怎么不敢，婚后生活我可从来没出轨过，你看咱家邻居老王，趁他老婆上班，三天两头往家里带女人，还都不带重样的。”周正自傲道。
    萧玫恨恨道：“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我……可没有。”
    他再说话就没有刚才的语气坚定了。
    萧玫冷笑：“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周正自知理亏，从旁找补道：“你当时跟你那学长不清不楚的，我说什么了？”
    “周正，要不要点脸，你还没说什么？那次是谁趁着生日把我灌醉，傻兮兮地问我跟学长的事？”萧玫美眸闪动，两指禅悄悄搭在周正腰间。
    早期未驯服的野蛮人类，还惯用两指间揉捏制敌的手段。
    周正大惊：“你你你……你喝醉了不是不记事儿吗？”
    “哼哼，你确定你能把我喝倒？”萧玫瞥了他一眼。
    周正方才恍然，当时心里就觉得哪儿怪怪的，怎么把自家老婆酒量比自己还大这茬给忘了，那次轻而易举将她灌倒，亏自己傻傻的认为后者不在状态。
    想到这儿，他眼中又一丝精芒闪过，“那，那，那天晚上我那样你，你也能清楚感知喽？”
    萧玫脸刷的就红了。
    显然对那晚周某人如何摆弄她的情景记忆犹新。
    “快闭嘴吧你！”
    ps：上推了，虽然是凉推，但是还有一线机会搏出位，这得靠大家的不吝支持，接下来的一周推荐票和收藏尤为重要，拜托了。

 第57章 托马斯小火车（求推荐）

    “老婆，不如你跟我去襄樊吧，没有你，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周正抓住萧美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手心。
    她的双手还没有被生活蹂躏变得粗糙，依然温润如玉，滑腻似冻。
    于他们父女俩，眼前的女人可没少付出。
    “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我老婆，臭流氓。”萧玫用力想要抽出手，没抽出来，便不再尝试，哼声道：“我才不跟你走，活该！”
    周正叹气道：“那你说要当明星不会是真的吧？”
    “你觉得是真是假呢？”
    “呃，虽然有个当明星偶像的老婆会让男人虚荣心得到满足，但是我这样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而且网络上那些新闻你也没少看……毕竟，脏圈那么乱，我会担心。”周正在她手背上轻柔摩挲着。
    “呸，你不同意我就不能做？你把我当针管打气的娃娃，还是把我当混名利场的女人？”萧玫冷然道。
    周正无奈道：“我没那个意思。”
    萧玫把手抽出来，缓缓起身道：“上辈子的经验告诉我，当个家庭主妇只能快速奔向黄脸婆，而不是爱情。”
    四周不知名的昆虫低鸣，入秋的微微冷风拂来。
    周正才从愣神中醒悟。
    原来萧玫从来就不是想当明星，只是不想再重复前世单调平凡，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更不想在生活中迷失自我，以及弄丢自己……
    “在我眼中，任何时候的你都是最炫目的那枚烟花。”周正轻轻将她揽在怀中。
    萧玫没抵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强硬，在周正的温柔面前总会仓皇失措。
    “可那枚烟花只是瞬间的美丽，不是吗？”
    “但她会永远留在我心中。”
    “你的心中真的只绽放过一枚烟花吗？”
    “你是最大最亮最美的那颗！”
    “周直男，你找死？”
    “嘶，疼疼疼，你怎么跟你闺蜜一样属狗的呀！”
    ……
    “老婆，我托你上去，你慢点哈。”
    “别叫我老婆！”
    兴庆公园的围墙一角，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晃动。
    “走你！”
    “咦，老婆，你怎么都有腹肌了？这这这，胸肌还更加……”
    “屁的，少跟老娘讲段子，听腻了，赶紧出来吧。”
    “呃……好吧，真粗暴，一点也不淑女。”
    “就你不粗暴。”
    “嘿嘿，我不暴。”
    “gun！”
    此时，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依然聊得热火朝天。
    周正刚攀上围墙就听见后面一道光束打过来。
    “是谁？”
    “翻墙那个，站住，别跑！”
    萧玫看着查园的保安往这边奔来，焦急道：“快翻过来，刚才让你赶紧过来不过来，要被抓了才丢人呢。”
    周正卡在前头道：“等等，裤子让瓦片挂住了。”
    “那就挣开呗，真是被你蠢死了。”萧玫跳脚去拽他的腿。
    “别，别，别拽！”
    “刺啦！”
    随着周正的话音落下，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
    保安站在围墙内喊道：“你们站住，别跑！”
    摸着臀后撕裂的裤子，悲愤的周正回头看他一眼道：“老哥，我们这不是站着呢嘛！”
    “你这是挑衅是吧？”
    “等我过去！”
    让周正瞠目结舌的是保安大哥把手电筒往口袋里一塞，伸手矫健的攀上墙头就要跳下来。
    “快跑！”
    萧玫拽着周正的手迈开步子快速逃离。
    保安大哥骑在墙上点了根烟，荡起双腿扯着嗓子喊：“别跑，别跑，就要抓到你了！”
    机智如他们自然都听出来这声音越来越远，却没一个人停下。
    在路上跑着笑着，驱散走那股闷气，这一刻，涌进鼻腔的是清新和自由。
    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想到刚在一起的那两年，有多少次像这样手牵着手肆意地狂奔，雪中雨中，夜晚白天。
    “呼呼……”
    “歇歇吧。”
    在一棵大树下，周正将萧玫拥靠在上面，喘着粗气低头对怀中的她说道。
    萧玫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接。
    情到深处自然浓。
    爱意流转，双眼对视代表着双唇交接，不管是影视中还是现实。
    他们心中同同闪过一句话：他（她）眼里有光。
    “哎呀！”
    “你有几天没刮胡子了？”
    “别毁气氛！”
    “唔……喘不过气嗳……”
    “再搞怪，就地，家法！”
    两片红唇，软糯醇香。
    周正如贪婪不知满足的饕餮，索取着每一丝湿润。
    魔爪如幼虎出笼，掠过云山雾绕的高挺峰峦，寻向那枚珍贵无比的高山雪莲。
    “别！”
    “你疯了，在外面！”
    萧玫推开周正，来不及整理被他扯歪的衣领，张目环视四周，连忙将被某狼卷起的裙子下摆放下去。
    周正揉揉鼻子，尴尬道：“咳咳，谁让你以前老爱在家喜欢穿睡裙，习惯了，习惯了。”
    萧玫注意到周正的动作，以为他故意还嗅嗅手上的味道，暗骂了句变.态。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癖好？
    “老婆，去我那儿吧。”
    “别叫我老婆！”萧玫机械化重复提醒，又道：“你那儿？”
    周正答道：“我暂住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宾馆。”
    萧玫还欲看表，周正直接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都老夫老妻了，办个事还得问手表同意不同意？”
    “少胡说，本姑娘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别坏我名声。”
    “啧啧，说话不带脸红的嘛。”
    “呵，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托马斯小火车今天急等着回家，明天咱再谈这个话题。”
    “明天？唔，也好，这是你说的。”
    “什么意思？”
    ……
    回到住处，沐浴着柜台内小年轻羡慕的目光，周正牵着萧玫昂首挺胸走上楼。
    “哎呀，你先去洗澡好不好，身上一股臭汗味，还有那胡子，好好刮刮，把自己弄得跟个刺猬一样。”
    萧玫推开周某人凑上来的大嘴，巧笑嗔怪道。
    “你不一起？”
    “你先去，我喝口水。”
    “好嘞！”
    两人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周正早是毫无羞耻感，三秒解除武装，一步三甩，怪笑着冲进浴室。
    萧玫轻啐了一口，一双魅惑的狐狸眼流转，嘴角勾着莫名的笑。
    她拿起床头柜上周正的小本本，从后面扯了张白纸，刷刷写下两行字。

 第58章 两分钟男儿汉（求推荐）

    宾馆柜台里的小哥见没两分钟，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就从楼上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惋惜。
    多好的女孩，可惜了。
    萧玫走出门去，向楼上某个亮着灯的窗户看了一眼，笑着离开。
    几分钟后。
    裹着浴袍的周正从浴室中冲出来，“老婆，我……”
    “咦，玫玫？你在哪儿呢？”
    周正在房间内找遍，就是没发现萧玫的身影，等他靠坐在床头的时候才发现手边有一张纸。
    娟秀的字迹：“我回去了，阿姨要查宿的，还有，以后你就把老婆这个称呼收回去，本姑娘还是&#039;姑娘&#039;。”
    “天啊！造孽啊！”
    “呼……”
    周正重重躺倒在床上，悲愤欲死。
    又被这只小狐狸给耍了，唔，我为什么要用“又”？
    周正忽然想到。
    自己在前世好像也经历过诸如此类的戏耍，记吃不记打呀，应该把门从里面锁上的，失策失策。
    一个人在床上扑腾了一会。
    周正无奈又无聊地关上灯，用被子蒙上头：“睡觉！”
    交大。
    女生宿舍。
    还在洗漱的萧玫正被小绵羊盘问着。
    “玫玫，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跟那个坏蛋在一块吗？”
    林媛媛扯着萧玫的衣角。
    “呜呜~”
    萧玫刷着牙，示意林媛媛等自己刷完牙再说。
    林媛媛嘟嘟脸：“你不知道，今天回来的时候我见到孟龙了，他脸都被那个坏蛋打肿了，鼻子还流了好多血，可惨了。”
    “呜呜呜~”萧玫握着牙刷重重往下戳了下。
    林媛媛点点头道：“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萧玫疑惑抬眉，难道这妮子能听懂自己的话？
    “那个大坏蛋确实很欠打，我觉得下午咬他咬得太轻了，要是下次再见面，一定得要他一块肉下来。”
    林媛媛张合着贝齿，摆出凶恶的模样。
    萧玫无语，看来是自己太高看她了。
    就她这种容易被人糊弄的小绵羊，估计还不够周狼君一口吃的，有了一次竟然还想第二次。
    “玫玫，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呀？”
    “难道她是你的小情郎？”
    “这人太暴力了，我不建议和他谈对象，动不动就把人脸打肿，想想就头皮发麻，玫玫你这种估计也就够他一拳的。”
    ……
    漱完口，萧玫也终于受够小绵羊的絮絮叨叨，将其按在自己床上制服。
    不过因为小绵羊刚才那种种猜测的话语，所以也让宿舍其他人升起好奇之心，萧玫真正头疼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相对比周某人呼呼大睡，她真真是要被烦死了。
    一夜安眠。
    神清气爽，心舒体畅。
    周正直睡到太阳照屁股才爬起来。
    宾馆柜台，小哥早早上班。
    当见周正下来时，他暗自摇了摇头。
    双目无神，脚步轻飘，面色苍白，怪不得昨天就两分钟，可悲可叹啊！
    何苦糟蹋人家漂亮姑娘，误人终生。
    周正只觉得这小哥好像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嗜好，刚才过去个妹子都不看，专盯着自己瞅不停。
    手机铃声响起。
    “喂，老婆……咳咳，玫玫啊，好好好，明白。”周正笑着道：“我起来了，真的，马上到。”
    手机塞进口袋。
    他发现小哥看自己的目光变了，不再犀利，反而有种了然和哀叹的感觉。
    这感觉真是日了狗了。
    一部手机说明社会地位。
    有钱人和美女，搅和在一块不是很正常的吗？两分钟真的重要吗？
    周正不知道，在某些人眼里，自己早变成一次两三分钟分钟的真男人，除掉准备时间，兴许连两分钟都没有的可怜人。
    站在交大门口。
    周正是足足等来快半个小时才看见萧玫她们出来。
    “你怎么就傻站着，不会去旁边吃个早餐，边吃边等呀。”
    “害怕你看不见我会担心！”
    周正见她素面朝天，不着粉黛的清丽俊秀，由衷感谢这个十三朝古都孕育出如此标致的人儿。
    林媛媛翻了个白眼，这坏蛋说话好肉麻，玫玫还嘴硬说不是男女朋友。
    萧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不见你我更开心，走吧。”
    “我们去干嘛？”
    “吃饭！”
    回答的人，是林媛媛。
    老关中人以面食为主，辣子为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方人如果来丰京，短时间内很难适应。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后，也会爱上这片地域的独特美食。
    “大早上的就吃泡馍，不腻歪？”
    周正见萧玫的目的地是个泡馍馆，咂咂舌道。
    两女纷纷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萧玫举了举赛雪欺霜的小臂，指着戴着的女士手表道：“你确定现在还是早上？”
    “呃……怎么都十二点了。”
    周正自己都没注意，等自己睡起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日头高照。
    萧美人抿抿嘴，男人一惯的神经大条还是没变。
    不过，竟然莫名感觉有点可爱。
    难道是变年轻的原因？
    她观察着周正的面容，确实，前世额上的三条皱纹不深，还没有长出白发，面容青春，神采飞扬，活脱脱就是个。
    “老板！”
    “两份二两馍，一份八两！”
    “来咧！”
    老板端着三个海碗过来，里面放着薄饼。
    萧玫对周正的饭量很了解，一块饼二两，四块饼刚够他填饱肚子。
    这儿的泡馍得自己掰，也是吃的原汁原味。
    周正看着两人，老大的碗里面只有孤零零可怜兮兮的一块饼，摇头苦笑道：“你们这二两饼还不够没过碗底儿的，看划不划得来洗这么大的碗。”
    “要你管，吃不完，浪费粮食才可耻呢。”林媛媛皱着小鼻子，若有所指得说道。
    “那你可小瞧我了，不信问我……玫玫，最多一次我吃了一斤多。”周正咧着大嘴，目光看向萧玫。
    那时自己干的多是重活，所以饭量也大了些。
    萧玫瞥他一眼，道：“饭桶！”
    林媛媛看两人的眼神交流，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吃饭时，周正感觉萧玫悄悄靠近。
    只听她压低着声音讲：
    “你什么时候回去？”
    周正瞥了眼正跟碗里羊肉粉丝较劲的林媛媛，回道：“看你呗，你想让我啥时候回去。”
    “你帮我个忙再走。”
    “什么忙？”
    “因为……你这样……”
    萧玫凑近周正，声线更低了些。
    林媛媛见这对狗男女都快贴在一块，重重扒了口泡馍，囔囔道：“重色轻友，见色忘友！”

 第59章 卑鄙下流（求推荐）

    “媛媛，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萧玫似是随意的说道。
    林媛媛有些疑惑道：“看电影？”
    她眼神扫了扫周正，两道浓黑可爱的眉毛上挑，好像有点不太情愿。
    萧玫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叫上那个刘孟龙。”
    林媛媛眼前一亮，嚅嚅道：“那……那我怎么跟他说呀？他会不会以为我太不矜持？”
    “他怕恨不得你更加不矜持些呢。”周正狼吞虎咽着，也不忘刷刷存在感。
    “你闭嘴！”
    小绵羊娇喝一声。
    对周某人，正反她都看不惯。
    “啧啧，又一个坠入爱河，昏迷不醒的女人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次说话的是萧玫，她把碗里的羊肉夹到周正碗中，“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
    周正笑道：“嘿嘿，谢谢老……玫玫！”
    “噗呲~”
    “老玫玫？”
    林媛媛用手掐了掐萧玫的如凝脂白玉般的面颊，“嘿，你好呀，我的老玫玫！”
    “去去去……”
    一顿饭在几个人和谐融洽的笑声中结束。
    这是周正和萧玫重生以来相聚的第一餐，虽然只是顿简简单单的泡馍，甚至没要小菜，可是却让两人吃得滋味十足。
    付账自然落到周正头上，一餐不过十三元，小绵羊还强行把自己那碗的钱塞给他。
    让周正哭笑不得的是，这丫头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不能与仇人为伍。
    合着刚才闷头扒饭不是您呀。
    “ok！孟龙说他一会就到，我们先去电影院吧。”林媛媛挂掉电话，小脸红彤彤的说道。
    闺蜜这副样子，让萧玫不忍直视。
    她就很纳闷，刘孟龙是给胖圆圆吃了什么迷魂汤，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把她拿下了，还这么死心塌地。
    历史的车轮的碾压，如此的恐怖吗？
    周正对这些不清楚，单纯是觉得这姑娘眼有点瞎。
    其实都不是奔着电影来的，等到电影院，萧玫领着林媛媛随便买了几张《南惊1937》的电影票。
    这部电影在今年上映，是部历史战争片，电影主角是秦汉和刘若英。
    这时候的影厅装修和布置还比较简陋，许是因为时间关系，看电影的人也是小猫三两只。
    几人等了一二十分钟后，刘孟龙终于姗姗来迟。
    电影刚刚开始。
    听着这个时代的音响特有的噪音，周正竟然还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看到一半时，一直跟林媛媛小声说话的刘孟龙站起身来去卫生间，萧玫挣开周正握着的手，向他示意了一下。
    周正只好不情愿地起身跟上。
    在厕所放完水。
    周某人将刚才无意间惊鸿一瞥所见，脑海里还残留的刘孟龙那尾小毛毛虫的记忆抛开。
    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哗啦啦！”
    洗手时，刘孟龙对靠近自己的周正有些许惧意，不由得和他拉开距离。
    “那个那个什么龙，先别走，有个事跟你商量！”
    周正声调提高了些。
    刘孟龙疑惑地扭过头来，那扭动的动作不很连贯，像是一个麻木的机器人，打着绊子道：“什，什么事？”
    “咳咳，这个嘛。”周正想到萧玫的嘱咐，强压住心里的尴尬说：“你应该也猜到，我跟萧玫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我和她在一块之后感觉她这个人太无趣……”
    刘孟龙皱着眉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如果只是想跟我炫耀的话，那只能让你失望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嫉妒，要知道他对萧玫这个准校花可一直没放弃过觊觎之心。
    没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现在竟然被另一个男人嫌弃，可恨。
    “不不不，我既然叫住你，当然就和你有关系，我觉得你对象倒是挺有意思的。”周正邪笑着说：“都是千年的狐狸，我也不想转弯抹角了。”
    “我知道你喜欢萧玫，既然你对你的女人不满意，我对我的女人不满意，咱们干脆换换怎么样？”
    “什么？”
    刘孟龙惊住，嘴张的老大。
    他虽然骗过不少的纯情女孩，也自认为纵意花丛而片叶不沾，可从来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
    对象，还能换？
    而且对方的人，还是萧玫！
    “怎么样？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小圆脸，不如各取所需。”
    “咕嘟！”
    刘孟龙咽了口唾沫，刚想回答时，眼角处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女卫生间出来，他顿时闭上嘴。
    女人洗洗手便离开了。
    男女卫生间是隔壁，洗手的面池在两个洗手间对面。
    他按住迫不及待的激动心情，故作淡定道：“萧玫可是校花，谁会为了家常菜而放弃满汉全席？”
    周正叹了口气，鄙夷地说道：“朋友，你还是太年轻，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好，贵在每天能吃到不是，满汉全席可不是每天都能吃的。”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刘孟龙眼中厌恶之色浓郁。
    没想到萧玫竟然能看上这种货色，真是眼瞎。
    好嘛。
    这俩人今天都给看上对方的女孩，一个眼瞎的评论。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怎么相信你？”
    “唔，就看你是不是真的对萧玫有意思了，信任能否，不在我。”
    “这样的话，那我……”
    刘孟龙脑海中浮现出萧玫窈窕的倩影，露出贪婪的神色。
    “够了，够了！”
    “别说了，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尤！”
    没等刘孟龙后半句话说出来，林媛媛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二人的耳畔爆发。
    “刘孟龙，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之前玫玫跟我说你是个伪君子我还替你辩解，真的好可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暗恋我，如果不是我们也恰好来洗手间恐怕就真的被你们给，给……”
    林媛媛红着眼，刚才听到的龌龊难以启齿，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令人怜惜，只是重重吐出两个字：“卑鄙！”
    话罢，她就拧着腰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路过周正时，也赏给他一个评语：“下流！”
    周某人看女孩可怜模样，只是耸耸肩，十分坦然接受。
    萧玫跟在林媛媛身边，临走时和周正一个眼神交流，多年来的默契让彼此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两人离开后。
    卫生间过道响起了一声叹息。
    “这下好了，都成了单身，没得交易了，你刚才犹豫个什么劲，不然我们都已经达成交易了。”周正气愤道。
    刘孟龙还有些呆傻，刚才的一刻发生的实在太突然，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我……”
    “真特么，碰到你，算我倒霉。”
    周正愤然离开，脚步踏得重响，似是在宣泄着自己不爽的心情。
    可能是周影帝演技太好，刘孟龙竟然从始至终都没发现那儿有不对的地方。
    就是，单纯的憋屈。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真特么的狗血！

 第60章 归途（求推荐）

    “媛媛，别哭了，为那么个混蛋掉泪，咱这眼泪也太不值钱了吧，你看我，我哭了吗？”
    “呜呜呜~”小绵羊揉揉眼睛，瘪着小嘴道：“因为你知道那个坏蛋本来就很坏！”
    “呃……”
    “我真没想到刘孟龙会是这样的人，虽然他是被那个坏蛋诱惑的，但依然不可原谅。”
    小绵羊抽吸着小鼻子，道：“他当时跟我说他是真的喜欢我，从第一天见到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我，梦到我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雪，一去……”
    “玫玫，我心里好难受！”
    林媛媛扑进萧玫怀里。
    后者摸着她的脑袋道：“乖媛媛，不哭不哭，你还有我呢，我会永远陪着你。”
    “呜呜呜~”
    感受到闺蜜的悲伤，朦胧的初恋才刚开始，就已经宣告流产，确实挺让人伤心。
    不过，作为导演这场闹剧的幕后策划人，萧玫并不后悔。
    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真等到胖圆圆跟刘孟龙关系更加“深入”，那时候她只会更痛，更伤心，更加刻骨铭心。
    虽然那个作为跨国公司ceo的胖圆圆成就斐然，但是她却在成长中丢掉太多东西。
    简直改头换面，判若两人。
    那样真的就好吗？
    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她做不到，只能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一切，不过她又想让胖圆圆从中有所“收获”
    ，就串通周正演了这么出戏。
    在周正他们离开之后，萧玫也说自己想要去洗手间，拽着林媛媛陪自己一块儿。
    在听到周正扬高声调的时候，她知道好戏开演，借故拉住想要出去的林媛媛，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幕。
    安抚好情绪不稳定的林媛媛，萧玫才想起来给周正回了个电话。
    “喂，老婆。”
    “善良可爱的女菩萨，安慰好闺蜜没有，我一个人好无聊，啥时候来布施布施我啊。”
    周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啪得点起一根香烟。
    萧玫冷哼道：“少贫嘴，这个称呼强调多少遍了，还有，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咳咳，没有呀！”
    “我都听见火机响了。”
    “那是我在嗑瓜子呢！”
    “好吧，你赢了，瓜子少磕点。”
    “得嘞！”周正把烟头捻灭，靠在床头上说：“萧美人，萧菩萨，你看你家男人这么乖，不得赏两颗红枣吃？”
    “去，吃榴莲吧你！”
    “我这几天不能出去陪你，媛媛情绪不太好，我害怕我不在身边她会更加受不了。”萧玫道。
    周正听出点意思来，无奈道：“那你的意思是？”
    萧玫试探问道：“要不你先回去，襄樊的生意不能老搁置着，咱家的买卖也不能总交到别人手里吧。”
    “你终于觉得咱俩是一家了？”
    “要不是为劝我走，你怕是连这两个字都不会说吧，唉，悲哀啊。”
    周正半真半假吐槽道。
    “怎样，周正，我明确告诉你，赶紧回襄樊去，不然老娘也不会整天陪着你，多少身家呀就当甩手掌柜，光这些你就满足了？”
    “呃……我也没说不回去呀，这么大反应干啥。”
    “哼，当我不知道你的性格，该拼的时候拼一把，平时则是能偷懒就偷懒，这辈子还想让我跟你再过苦日子呀。”萧玫赶他回去实际也就两个目的。
    都非常明确，一是希望周正事业发展更好，二是她真的磨不开时间都陪着他
    周正无奈道：“唉，那我走之前，咱们总得再见一面吧。”
    这边的萧玫撇撇嘴道：“又不是没见过，十几年了还没烦？还是你那啥虫上脑了？”
    “咳咳，那倒不至于。”
    “得了吧，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你心里那简单的弯弯绕还能瞒过我？”萧玫不客气的说道：“忍着，或者自己解决。”
    “我……明明有老婆还得自己解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正满心郁闷道。
    “少抱屈了，以后补偿你。”
    “真的？”
    “嗯，真的！”
    “没骗我？”
    “不骗你！”
    周正道：“那你请把笑容收一收，隔着手机屏幕我都感受到你邪恶的笑了。”
    萧玫：“……”
    最后，经过双方来回扯皮。
    萧玫还是被迫答应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至于条约的内容，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至少，萧玫答应的是不情不愿。
    周正订好晚上的车票，下午也没闲着，逛达着去手机店给她买了部手机，连带手机卡办好，一次性充了两千元话费，又留下些现金包装好放在门卫那里。
    给老婆花钱，不心疼。
    总不能每次打电话都得让她再跑到楼管那儿，她不嫌麻烦来回爬楼梯，自己还舍不得呢。
    上辈子没跟着自己享福，这辈子努力努力，再怎么也不能让她为今后生活的物质方面发愁。
    周正踏上回襄樊的火车。
    萧玫手里握着从安保处拿来的手机，站在宿舍的窗边，望向襄樊的方向，久久出神。
    她一开始真的没打算简简单单就原谅周正，至少也得晾上他两年。
    可是身心又却不争气地驱使着她向露出难受心塞模样的周正慢慢妥协，她有时也会问自己，怎么就被这个男人给吃的死死的。
    答案是：没答案。
    爱就是那么莫名其妙，没有理智。
    周正走时并没有带多少遗憾，因为此行目的实际已经超额完成。
    而且他最担忧的问题没有出现，萧玫态度的转变没让他产生有恃无恐的心理，而是更加珍惜。
    两个人，能相扶一生不容易，况且他们还是两世为人，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且行且珍惜着。
    长路漫漫。
    周正将小本本拿出来，不停地在写写画画倒也没觉得无聊。
    等刚回到襄樊，从他又接到自家老妈的电话，说旁门的一个爷爷死了，然后七拐八拐又扯到他身上。
    自然是问他去丰京的事。
    周正只好展开忽悠大法，好不容易把老妈糊弄过去，刚回到出租房，再次面对诡笑，少不得多费口舌。
    交易所这两天没出什么大事发生，一切如走时的交代，按部就班。
    他的回归，像是给接下来转折的十月期注入一盆滚烫的铁水。
    在爆裂声中出现，或许，终将也会在爆裂声中消失。

 第61章 世人健忘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已经到了十月中下旬。
    周正早在前些天就让王根继续散播消息，用以加深众人对他之前判断十月行情的印象。
    所以，眼见十月底就要到了。
    少数被周正频繁的“绝对”判断，挑起情绪的股民嘲讽之言更是不加吝啬。
    交易大厅，周正抬头看着行情。
    老股民们都是报摊的顾客，自然认识他，多事者过来攀谈。
    “周老板，都10月22号了，你的预判好像不怎么准啊！”
    “这不是还有八九天呢嘛，小周老板还有机会呢。”
    “啧啧，要我说，人家小周老板能干起股报的买卖就很不错了，卖股情分析报不代表老板也是股市专家，谁能样样通不是？”
    “说得不错。”
    “呵，既然不精通就不要乱说，年纪轻轻，还是不要大放厥词的好。”一个中年人，冷嘲热讽道。
    周正耸耸肩道：“准不准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冲着周老板这句话，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以前也出现过牛市，可从没见g家出手说，我是感觉这事不靠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周正闭嘴不言时。
    许月华突然出现在交易大厅，几个玉华证券的工作人员在她身边聚集，许月华无意瞥见周正也在，就朝他招招手。
    “许姐，怎么了？”
    “今天证.监会下发通知了，体制内容是：证券经营机构不得在股票买卖中从事信用交易。”
    许月华说话时目光一直注视着周正的神色有没有变化，让她为之一振的是，周正竟然表情平淡。
    其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好像之前就清楚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又联想到这段时间的玉华证券交易大厅内的传闻，许月华看向周正的目光，裹挟着满满的探寻和好奇之色。
    莫非，这小子真的有内部消息？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放出消息，那得是多么硬的关系，才能提前一个月就知道证.监会会发出这样的通知？
    细思极恐。
    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能有做股报的想法，或许与他的生存环境脱不开关系。
    如果家里长辈有从事这方面的高层，耳濡目染之下，有此见识实属正常。
    周正不知道许月华心里的想法，见周围已经聚满玉华的工作人员，随意说道：“这对我们和股民的合作，有没有影响？”
    “影响当然有，不过……微乎其微。”许月华也没跟他打官腔，干脆道：“只下达一个通知，没有严密的监管手段，能有多大影响？”
    周正皱着眉头问道：“如果证.监会加强监管呢？”
    许月华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细细思考片刻后，说道：“即便是加强监管，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在牛市中监管难度可不小。”
    她说的不错。
    牛市中，哪个交易所不使点小手段，让分析师带几单？
    除却对钱真的不感兴趣，不然在难得一见的大行情面前，任谁还会傻乎乎的墨守成规，继续按照平时的方式经营呢。
    周正明白里面的关窍，回想到前十一道金牌的折戟沉沙，原因就在这里。
    况且今年的牛市本就有问题，抛开经济增长势头良好，主流行业产品业绩增长的部分原因，其低开高走，在明明是尸横遍野股价低迷的情况，陡然高升，泡沫化极为严重。
    再加上某些人的推动，成交量在短时间内狂飙，这才使得股市一路高歌猛进。
    众志成城，都想在股市大赚特赚的时候，无论谁来泼凉水都徒劳无功。
    当然，除非泼出的凉水已经结冰。
    许月华对周围的玉华工作人员交代几句，大概是交代些要时刻注意证.监会的人会下来突击检查的话。
    虽然在她看来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但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没多耽误工作时间，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许月华就让众人散开。
    交易大厅内的股民们看到这一幕，顿时众说纷纭，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信息灵通的。
    将证监会发布的通知内容散布开来，这一下人群彻底沸腾。
    不，是炸裂才对。
    之前周正做的事前准备终于起到作用，在所有人惊奇地发现股报周老板。竟然真的准确预测到了这一天。
    这就是令人深思的问题，他是真的预测到的吗？
    如果不是，那……
    不少人想到这种可能，心头一片火热。
    等他们回过头来，再去寻找那个被他们嘲讽得“哑口无言”的周小老板时，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周正并未参与现场打脸，他早就拔腿溜了。
    适当的战略转移是有好处的，暂时降低热度，中和中和群情激奋的心情，至少避免会有人因为之前的事羞愤恼怒。
    想清楚关节的股民与那些仍然懵懂，不知此事中隐藏的深层次含义的股民一解释，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玉华的留守儿童，王根与徐新立算是遭了殃。
    逮不到正主没关系，老巢小弟全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人都是善变的，人也是善忘的。
    开始的不屑一顾仿佛从未出现过，周正那笃定泰山般面容再次浮现在所有人眼前，没有人会去回想自己如跳梁小丑般打趣周正的情景。
    上个月。
    玉华证券内部就曾流传出周老板成为他们唯一合作的编外分析师的消息，刚才那一幕也说明了这一点。
    接下来，能如同周老板预计的那般有一波大行情吗？
    这一波大行情是上升还是下行？
    此时玉华证券内的股民们心里跟猫抓似的，想要找了解清楚。
    能带着自己赚钱财神爷竟然被质疑放嘴炮，现在人还莫名消失，不知去向，任他们如何心焦也无计可施。
    “王根兄弟，来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老板会去哪里？”
    “放心，不白让你开口，这个拿着！”
    王根被人叫出柜台拉到一边，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手里已经被塞上一个纸团。
    他悄悄低头看了眼，是张揉皱的百元大钞。
    借着眼角的余光，他还注意到徐新立也被人从柜台里面拥出来，其双手亦是被人拉扯着。
    “咕嘟！”
    王根努力咽了咽唾沫。
    想到刚才周正离开的时候交代他们的话，只要有人塞钱，不用客气，一律收。
    至于信息，随意透露。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王根一阵口干，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三子的算计堪称恐怖啊……以前自己偷摸装起来的钱，他会不会也知道，只是没说而已。
    徐新立和王根有相同的想法，以至于本来因为“薅羊毛”开心快乐的心情，变得惴惴不安。
    周正不知道因为自己一句话会给两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早有预料这俩人每天过手那么多钱会起歪心思，不过却没亲眼看见过，今天的留话，只是无意中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第62章 不孝子（求推荐）

    此时的周正，正漫步在大街上。
    他在思考走群众路线到底对不对，众口难调，从今天证.监会第一道通知发布，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平静。
    肯定会有人自投罗网，必然也有人看不惯自己。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玩太大容易闪了腰，一下子网罗这么多人一旦出事就讨不得好，还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钱就在眼前，不拿不是他的性格。
    至于怎么拿能不伤到自己，他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反正现在该着急的人并不是他。
    “喂，老婆……好好好，下次不会再叫错了。”周正挑拣着路边的水果，道：“大爷，这雪梨怎么卖？”
    “五毛！”
    “给我称五斤。”
    周正兜里零钱只有两块五，全交给卖梨的大爷。
    五斤雪梨，称了四个，一个就得有一斤多。
    “哦，我买水果呢。”周正提着袋子继续闲逛，“闲的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话说，你这呻吟声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
    萧玫整个人俯身在瑜伽垫上。
    双手搬双脚，以躺姿做一字马。
    习武要先扎马步，习舞要会一字马，这都是基本功，基本功都不扎实还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在练舞！”
    “练武？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这一口了？”周正讶然。
    “每个女孩都会有个舞者梦吧？”萧玫把手机放在一旁，自己坐起身来继续拉伸。
    周正听懵了，傻傻道：“每个女孩？还武者梦？这不应该是男孩的梦想吗？”
    “什么？”萧玫差点没岔气，无语道：“难道你也有这梦想吗？”
    周正理所应当道：“当然了，我可是把金庸小说看通遍的男人。”
    “金庸，小说？”
    “嗯啊，金庸书里面的武者一个个都能腾空而起，飞檐走壁，击剑鸣枪，简直不要太羡慕了。”
    “你说的武者，是武术的武？”
    “不然呢？”周正怔怔，反口道：“你说的是舞蹈的舞？”
    萧玫无奈道：“如果没错的话，大概率是。”
    什么叫大概率是，明明一分之一好不好。
    “好吧，有点小乌龙，对了，你那个小闺蜜怎么样，有没有寻死觅活啊？”周正好奇问道。
    萧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圆脸女孩，她托着粉腮，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眨也不眨，此时正神游物外。
    这个状态，虽然没有寻死觅活，但比那个更加难以处理。
    她叹了口气说道：“还算好吧，就是暂时没以前那么活泼了。”
    “啧，可惜那么可爱一姑娘，还是被渣了。”周正惋惜道。
    “怎么，老周家惜花公子又心疼了？”萧玫问道：“不如我去说说，让胖圆圆给你做小的？”
    “咳咳……不必不必，等大的搞定了再说吧。”
    “哼，有贼心没贼胆。”
    “我是有贼胆没贼心啊！”
    “唉，想干就去干，重活一次了，我也不想拦着你！”
    周正脚步顿时停住，顺着马路牙子坐下去，喉咙干涩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
    “这，嗯，我周某人是正人君子，是有家室的人，从不在外鬼混，更不会有那些乱七八交的想法，老婆，这点你是清楚的呀。”
    “呵呵，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呃……刚才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给老娘滚！”
    “在滚了，可惜手机没有功能视频，不能让老婆大人眼见为实。”
    “你还敢说手机的事，谁让你给我买手机的，浪不浪费钱，还充两千块钱的话费，你是真发达了哈，以前那个会过日子的周正哪儿去了，现在已经完全被金钱腐蚀……”
    周正被萧玫一阵嘚吧嘚，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后者也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
    回想有次萧玫生日。
    自己送了个几百块钱的项链没见她笑多久，脸就拉下来，又把他好一顿训。
    虽然如此，他却注意到女人眼中的喜悦。
    幸福可以复制，没钱才是原罪。
    和萧玫闲聊一会，他似乎找到了初恋的感觉，不过当时打电话都不敢持续时间太长，要不然一次电话费就够让人肉疼的。
    现在不同了，通宵达旦又能如何？
    挂掉电话，街溜子有些口干。
    他拿出个大梨在身上擦了擦就啃，饱满多汁，香甜可口。
    现在的水果蔬菜大多都是无公害，天然绿色，很少有使用农药，毕竟就连施肥都是自产……
    没等他赞叹梨子清喉爽口，就听到前面一个苍老声音的高呼。
    “逆子啊！”
    “这可是要给你闺女寄的生活费，你拿走有没有想过你注意你闺女在学校吃什么喝什么？”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她打个零工就够了，我现在是急需用钱呀！”
    老头愤怒：“畜生！拿着你爹的退休金也是你女儿的生活费去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中年人哽咽道：“爸，我保证就这一次好不好？等这次回本了，我就金盆洗手，找个工作好好过日子。”
    此时已经挤满围观的人。
    周正听着老头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当他扒开人群，看到里面站立的那老爷子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那个在玉华证券请自己给他推荐个股的老爷子，年龄看上去有七八十岁，自己当时还鬼使神差的提醒他，十二月会有大行情，小心应对。
    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去，就是对老爷子有些莫名的好感，纯粹是跟着感觉走。
    后来想想，确实冒失了。
    “最后一次？”
    “你光想自己，连亲生闺女都不要了吗？你舍得让她上课之余还要为了吃喝去打工？为人父母该有的责任，担当，爱护呢，枉为人父……枉为人子！”
    中年人被说的恼怒，被围观得羞臊，愤然冲出人群。
    “哎呦！”
    老爷子拦不住他，还被重重地甩到地上，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周围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事情发展的有些突然。
    谁也没反应过来，家庭伦理剧竟然变成战争片，不过心善的人还是在第一时间把老爷子扶起来。

 第63章 病危通知

    好心人中也有周正，因为他刚才正好在大爷倒地的方向。
    “大爷，你没事吧？”
    周正把手里的梨子扔到地上，用外套捂住大爷额头的伤口。
    “没，没事……”
    大爷话音刚落，神智就陷入混沌。
    其他人协同周正连忙将大爷送上出租车。
    “小伙子，路上注意点，扶着点老先生的脖子，他年纪大了，估计经不起折腾。”
    “谁认识老爷子的家人，赶紧帮着联系一下呀。”
    “他儿子都不管，上哪儿找家人去？”
    ……
    去医院的路上。
    周正一边催着司机快点开车，一边紧紧捂着大爷的额头。
    那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他白色的外套，留下浓重的红花，而且这朵艳色的花朵还在扩大。
    刚才围观群众喊的那么响，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一起去医院。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这大爷年纪大了，而且留这么多血，非常有可能在去医院的路上就一命呜呼。
    况且如果没死，交住院费谁交，万一被讹上怎么办，所以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呵，都是聪明人，都不傻，都懂得趋利避害。”
    周正脸上泛起苦笑。
    如果换个人他也不一定会管，但是这大爷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给他的印象不错，是个很和善的老者。
    再见即是有缘。
    他做不到如同其他人一样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前世，他觉得自己肯定也不会管，甚至连围观都不会去围观，直接扭身走人。
    当然，只要不是在他初进入社会那两年，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刻骨铭心。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师傅，多少钱？”
    “别给钱了，快把人送去急诊吧，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今天当做回好人好事了。”
    “谢谢！”
    周正心中闪过一丝暖意，抱起大爷就急奔而去。
    “医生医生，有人受伤，快帮忙……”
    “快快快，抬上担架！”
    “衣服先别拿下来，继续捂着伤口。”
    兴许是见多了这一种，突然跑进来急诊的病人，周正冲进医院嚷嚷没几秒钟，就有一名年轻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车跑了出来。
    大爷躺在担架车上，恍恍惚惚地睁开血眼，周正的面庞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下一刻便再次失去了清醒。
    周正跟到急诊室的门口。
    紧接着一个老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进急诊室，没两分钟，开始出现的那名年轻医生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记录本：
    “老爷子额头上有一道三公分长的伤口，现在失血量过大，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早点送来就好了，现在如果急救的话我们也不敢保证……”
    “医生，你的话有点多，不管怎么样先救人再说！多少钱都治！”
    周正打断年轻医生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年轻医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好，那你去缴一下费！”
    周正从兜里掏出所有的现金，约莫有一两千，道：“我现在就去缴费，你们先给老爷子处理伤口，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他是害怕出现那种不先交钱就不给看病的情况，要是那样等自己缴费回来，老爷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救。
    “好！”
    得到年轻医生的答复。
    周正毫不迟疑扭身去缴费。
    缴完费，周正就坐在急诊室外等待。
    没多长时间，一个护士跑出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
    “呃……我只是个路过风好心人。”
    “不管是家属还是好心人，病人现在状况很不好，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失血过多，没想到还伴随着颅脑损伤和重度脑震荡，现在治疗危险性很大。”
    “所以呢？”
    “这是病危通知书，必须要让家属签字同意继续治疗，病人如果在我们的救助过程中出现意外，不得追究责任。”
    “现在我上哪儿去联系他的家人？”
    “这……”
    护士语噎。
    “嘶~”
    “你去看看老爷子身上有没有谁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什么的……”
    周正道。
    护士只得点点头。
    过了一分钟，她就再次折返回来。
    “找到个身份证，还有个电话簿。”
    此时手机极少，没办法记住许多号码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小小的电话簿。
    周正快速接过老爷子的身份证和电话簿，翻开电话簿的第一页是写的孙女宿舍的电话，他赶紧照着电话打过去。
    听着对面的提醒声。
    他一边踱步，心里一边喊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终于，三四秒钟后，电话终于被人拿起来。
    “喂！”
    “请问这里是……汉武大学女生宿舍吗？”
    “是！”
    “我找一个女生，她爷爷叫郁……国强，郁金香的郁，她爷爷现在受伤在医院急等着家属签病危通知，麻烦您通知一下！”
    “郁国强？”
    “对！”
    周正能感觉到这楼管很是重视，听到他的重复之后，直接拿起了大喇叭呼喊起来。
    “有没有谁的爷爷叫郁国强，抑郁的郁，郁国强，你爷爷病危，听到名字请速速到一楼来。”
    “谁的爷爷叫郁国强，抑郁的郁，你爷爷病危……”
    周正听到对面大喇叭里的声音，顿时满头黑线。
    不知道有没有两分钟，他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跟楼管说了声，就直接接起电话说道：“我是郁国强的孙女，我爷爷怎么了。”
    周正感觉女孩声音有些熟悉，柔弱似水，淡淡的哭腔让人心怜，他来不及细想便道：“你爷爷现在正在医院，伤到脑袋，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能不能联系到附近的家属赶回来。”
    “我爸，我爸在襄樊。”
    “你爸怕是来不了，他抢了你爷爷的给你的生活费去赌博了。”
    对面女声微弱后，抽泣声更明显。
    护士等不及了，“先生，病人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已经来不及耽误时间，不如你代签了吧。”
    “可以代签？”
    “只要征求家人同意就可以。”
    “那你跟病人孙女说吧。”
    护士接过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对周正道：“病人家属同意你代签，出现任何意外与你无关，是否代签。”
    “签吧！”
    这次，周正没犹豫。
    刷刷签完。
    周正再看手机，发现对面已经挂掉，他只是皱皱眉，准备把电话簿和身份证交给医院，既然已经联系到人家家人，就没必要再参与到这个事情中。
    至于之前的住院费，如出租车司机说的那般，算他做了次好人好事吧。
    哪料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第64章 小梅，萧玫，王红梅！

    “吸吸！”
    “您好，先生，我现在从汉武城赶过去，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到时候……”
    “不用了，没多大事。”
    周正听着女孩话里带着哭音，简单回了句就直接挂掉电话。
    电话对面的女孩怔怔的听着对面挂掉的提示声，有些出神。
    挂掉电话的周正也感觉这姑娘挺有意思，刚才主动挂掉自己的电话再打过来，难道是因为不想花费自己的话费吗？
    为人倒是挺细心。
    等了约莫半小时，一直没有医生或者护士出来，他实在有些心焦就准备出去抽根烟。
    正在这时手术室门突然开了。
    周正连忙凑了上去问道：“医生老爷子的病情怎么样？稳定住没有？”
    “哦，你是病人的家属吧。”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眼中露出一丝疲惫，“病人年龄不小了，这么大的伤病只能说暂时稳住了，只是往后的治疗很重要，恐怕会落下病根。”
    “唉，人活着就好。”
    周正也懒得反驳是不是家属的问题，叹息一声，看老大爷紧闭双眸问道：“病人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我也说不准，看恢复，大概就是这几天的功夫，如果这几天没醒过来，以后恐怕就悬了。”老医生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起先下达病危通知书的小护士推着老爷子去病房，周正紧跟其后。
    “护士妹……姐姐，老人的家人很快就会过来医院，我一会就得离开了，能不能帮忙请个护工啊。”
    “好的，我们这儿护工分四个等级，初中高特，价格不一样您要雇佣那种护工。”
    “就特级护工吧，两天时间。”
    “好的！”
    周正去缴费，特级护工两天六十，他又将住院费和餐食费都补交了，一共花去三百多大洋。
    若加上急诊手术，总共一千多近两千。
    老鼠扛铁锹，大头在后面。
    后期的住院治疗才是大头。
    今天见识到老爷子那个儿子的德行，他没想着能从一个赌鬼，或者是一个上大学的女孩手中讨回这两千块钱。
    今天做个烂好人吧。
    安排好一切，他方才施施然离开医院。
    只有先前的小护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眼睛里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长相俊俏，见义勇为，少年多金，这些词语单单提出来一个都已经很让人心动，偏偏又集中在一人身上，又怎让这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心动呢。
    从医院走出来，周正发现自己身上竟然遍布血迹。
    这身行头花费自己二百元呢。
    今天这个好事做的价值超出两千元了。
    顶着旁人诧异的目光，周正又去服装店买了身衣服，旧衣服却没换下来，而是提着洗衣服走进一家浴道。
    这个年代上规模的浴道大多都有些不可见人的地方，那这一些遇到的老板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但算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就连上次他带着二姐夫易健利去的地方，也有些隐秘角落未被探寻。
    呃……他单纯的就是想去洗个澡，按摩按摩，放松一下，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
    娱乐贫乏的年代，什么最受欢迎？
    自然是吃喝玩乐，迎和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仅仅洗个澡就88元，加上按摩188元，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地方，人家赚的也压根不是普通工人阶级的钱。
    现在的周正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钱赚来就是花的，所以他并没有吝啬于自己的享受。
    开玩笑，不说股票，光三个股报柜台每天就能进账两万左右，洗不起个几百块钱的澡了？
    虽然这些按二姐夫上次的话说就是，败家……
    “先生，您泡澡还要不要人陪？”浴道大班梳着苍蝇都站不住的油头，笑呵呵问道。
    周正刚来的时候，满身鲜血，他都误以为这小子是来找麻烦的，差点没喊保安把他叉出去。
    “这个就算了，来点果盘小菜，弄两瓶德黑啤。”周正指指路过的服务员小推车上的东西。
    “好的！”
    浴道大班笑应道。
    周正有理由相信，在他们这吃东西肯定会比洗澡贵多了。
    身着大红色旗袍的服务员推着小车前面领路，圆臀高翘，修长的美腿上也套着红色丝袜。
    嗯，还有红色高跟鞋。
    这搭配，中国味道浓郁啊。
    周某人只能咋舌，太亮眼，简直是往瞎里亮。
    “先生，需要帮忙搓背吗？”
    “咳咳咳，这……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是邪不压正。
    “嗯~我叫小梅，有事您喊我，人家随时等您的话哦。”
    “萧玫？！！”
    旗袍小姐刚转过头去，听见那小帅哥叫她的名字，陡然扭头：“嗯？您需要服务吗？”
    “呃，我就是试试看这是不是你的真名字。”
    “咯咯咯，人家真名叫王红梅，小帅哥，你真的不……”
    “不不，我单纯就是来泡个澡。”
    “唔，好吧……”
    周正进内室换衣间，脱掉脏衣服换上浴巾。
    这浴道有冲洗也有浴池，
    他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番，就朝着自己牌号的浴池走去。
    这里的浴池不是只有公共浴池，而是中央一个公共大浴池，周边如繁星拱月般零散分出的一个个约莫两三米的小型浴池。
    说是浴池，又像温泉，因为那池水隐约泛白。
    等他出来的时候，小菜和酒水已经被人摆在他的浴池边上，伸手就能够到。
    探脚滑进浴池，温热的池水。朝着他的周身包裹而来，只让他舒服的呻.吟出声。
    此时大厅内泡澡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三五撮，距离他最近的是两个背阔“肌”极为发达的大胖子，两人正背对着他喝酒聊天。
    周正也没有窥听人家隐私的习惯，半眯着眼睛泡澡，倒了杯酒，便舒爽得自饮自酌起来。
    外热内凉，味道香浓微甜的黑啤入口，一道冰线从喉咙进入胃府。
    一个字，爽！
    黑啤优胜黄啤地方是它味道更加香浓，麦芽香味直沁心脾。
    因为黑啤主要选用焦麦芽和黑麦芽，所以酿出之后颜色多呈咖啡色或黑褐色。
    虽然挺喜欢，但是周正以前喝最多的不是黑啤，因为贵啊……
    在他喝着啤酒，吃着小菜的时候，前面那俩大胖子聊天的声音变大了，似乎是有些争执。
    周正本来没打算听，但是总不能堵住耳朵吧，再这么一细听他笑了，没想到俩人的话题跟自己还有关系。
    重生一次就是不一样，走到哪儿都能显出满满的存在感哈。

 第65章 浴道太上皇！

    “那个卖报的小周老板真有那么神？”
    “嗯，就因为人家是卖报的，所以会对这些比较了解才对，而且都说他上面有人。”
    “祥澜不也是那小周老板的产业吗，我在祥澜证券怎么没听说过？”
    祥澜，浙辉，玉华，三个证券公司都是周正的柜台。
    两人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那人道：“他好像只在玉华散播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在其他的证券公司搞，因为玉华当时承认过他是玉华的编外分析师。”
    “有这事？”
    “我听说要当分析师，还需要资格证，考这个资格证还挺难的，他这小小年纪连证都考下来了？”
    另外一人惊奇得说道。
    “应该没有资格证，不过人家可不靠这个，我跟胡万有点关系，听他说，他把自己几百万的单子都交给周老板做了。”
    “胡万？那个前些年靠京都关系，做倒爷发家的胡万？”
    “对，就是他，我听他说除了他，好像还有不少人都把单子交给这个周老板做了。”
    “啧啧，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你既然在玉华，没把自己的单子交给他做吗？”
    “嗐，人家一开始就是做的大单子，我们这连独立包厢都没有的人哪搭得上线啊。”坐在左边的胖子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继续道：“不过根据前一段时间他发你的消息来看，他是要做散户单了。”
    “人家有消息，拿着钱跟着溜不就行了，不行我也从祥澜转去玉华好了。”
    “我看这事儿有门儿。”
    ……
    周正这样的人的话都收尽耳中，默不作声，只是闭着眼睛喝了杯酒，嘴角莫名浮现出一丝笑容。
    能来这儿消费的肯定都有点儿身价，没有独立包厢也证明他们的财力并不是顶尖的那批，应该就是几十万在大厅玩玩。
    几十万。
    如果只是单论一个人来说，这体量确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如果十个八个，甚至百来个这样的人凑到一块儿，资金量堪称恐怖。
    要知道，光是那些大客户带给他的资金量已经高达3，000万，这些散户虽然个人资金少，但是胜在人数多啊，加起来不会比这笔钱少。
    将手边的毛巾打湿盖在脸上假寐。
    起先他就思考过，人一多就不太好管理，现在他再次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与玉华牵扯的太深，好像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相信自己开始做散户单的时候，在玉华看来当时对自己的背书也会有些刺眼。
    毕竟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自己这一举动很有可能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就算有许大姐的担保，估计也很悬。
    等周正再揭开脸上的湿毛巾时，却发现前面的两胖早已不知所踪。
    饮尽啤酒，搓了搓身，他就去蒸桑拿了。
    此时，浴道人多了些，蒸桑拿的人倒是不少，身体不虚弱的，有心脏病的，最害怕蒸桑拿，周正显然不在此列。
    冲冲身体上的汗珠，周正穿着浴袍挺身在按摩床上，按摩的是个穿着白褂的女郎，系着跟黑长粗的大辫子。
    小小的瓜子脸，一双秋水剪瞳，长得虽然中等水平，但是眼睛着实有神。
    “帅哥，这是涌泉穴，主肾！”
    “这里是太冲穴，主肝！”
    “这里……”
    “唔~再给力。”
    “帅哥，您这身体不错啊，平常我给很多顾客按的时候他们都疼得哇哇叫。”按摩师赞道。
    周正笑道：“那可不，咱这是标准的北方汉子的体格，壮实硬朗，敢扛着苞谷上山，拎着沙袋填河。”
    “咯咯咯，那您可真厉害！”
    按摩师用手背掩了掩嘴笑道。
    “好了，来踩踩背吧，这回你可不能玩命使劲了，不然咱体格再可以也得给踩断。”
    “咱捏脚也没多使劲呢！”
    “哈哈哈，最重要是害怕你这体重我扛不住。”
    周正瞅了眼她的高耸，不大不小的开了个荤笑话。
    在这个场合工作的人，都是大风里来暴雨里去，早就习惯了这些，所以听到周正的话也不恼，只是冲他皱皱鼻子，娇哼说自己才不胖。
    “还，还说不胖……”
    按摩师拉着天花板上的铁杠，白嫩的脚丫踩在周正身上。
    根据他前世抗大包的经验来看，这少说也有一百一十斤朝上，虽然也谈不上胖，但绝不算瘦。
    虽然踩背力道有点“重”，但是总体下来还是很舒坦的。
    从太上皇浴道出来。
    周正是感觉浑身轻松，肌肉都酥软了几分，手里也多了盒杜雷斯，消费比较高送的，敢相信，浴道送这玩意。
    嗯，人家还这么嚣张，敢叫太上皇呢。
    太上皇送的杜雷斯，敢不收？
    不怕被拉出去砍了呀？
    周正就感觉这浴道的老板挺恶趣味，从王红梅一身红就能看出，还有万一人家在这儿洗完浴回家，兜里正好揣着盒呵护备至的杜姐姐。
    再正好，家里是个母老虎，还不得炸了。
    没拆开还有的解释，如果手贱给拆开或者是真用了，那就，啧啧啧。
    虽然他也恶趣味的想着人家如何恶趣味，不过他不得不赞叹，温柔乡是英雄冢果然没错，习惯享受就难过回苦日子了。
    第二天，周正约许月华聊聊天。
    至于聊天的内容嘛，自然是有关于他要做散户单子的事。
    “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许月华打开办公室的内窗。
    她的办公室有两扇窗。
    一扇外窗，一扇内窗。
    外窗一打开是外面的车水马龙，内窗打开则是能纵览交易大厅的全景。
    此时，交易大厅内人声鼎沸。
    周正不怀疑，现在拿个分贝测试仪来，绝对能冲上顶峰。
    “我想让人放出个消息就说玉华跟我没多大关系了，分析师的职务已经解除。”周正站在窗户旁，看着底下的人群说道。
    许月华笑了笑，她并没有觉得周正这是过河拆桥，甚至她早就已经猜到周正肯定会找她谈这件事。
    因为一开始说服大单客户的时候，需要玉华给他分析师的职位背书，可是现在，哪怕周正没有玉华的背书，来找他管理资金的人依然会络绎不绝。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对玉华有利，但是玉华却不再方便参与。
    如周正所想。
    不说许大姐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即便她想要参与，玉华的董事会也不会同意，她爸虽然是主要股东之一，但是并没有票数上的优势，甚至她爸也十有八九不会同意。
    “为了逼真一点，我想我们应该演一场戏。”
    “嗯，不错，许姐果然是满肚子坏水。”
    “啥？再说一遍！”
    “我说许姐您真是满肚子坏水。”
    许月华脸色顿时一变，厉声呵斥：“滚，周正，你给我滚出去。
    我们玉华不需要你这种分析师，你的理由我们没办法接受，请你去其他三个交易所问问吧，慢走不送！”
    周正愕然，怎么还没说一声就开始了？就这么想演戏吗？
    而且，他觉得许大姐上辈子绝对是个演员，态度转变，脸色转变也太快了。
    嗯，按照后世网络自媒体的标题：
    被列入北影教材的十大最佳镜头之一！
    广.电点赞，央妈翘大拇指的演技，没看过的一定大呼可惜。
    高手在民间，堪比g家一级演员！
    ……
    “哼，你当你们玉华有多好，我非得死乞白赖的赖在这儿吗？我告诉你，你们玉华逊爆了，知道吗，气球，爆了！逊爆了！”
    周正拆开那盒杜姐姐。
    在许月华震惊的眼神中，撕开一个吹胀，用手一戳就爆了。
    “啪”的一声。
    交易大厅不少人听到楼上的争执声和气球爆裂的声音。
    抬头看去，竟然是玉华许经理和股报周老板在吵架，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更是让他们头脑大振。
    “你这个家伙，说的有点过分了吧。”
    许月华压低了声音说道。
    气球，爆了，逊爆了。
    这都是什么骚里骚气的话，她都怀疑周正是不是真是有所预谋来害玉华证券的。
    “哼，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等你的股报柜台到时间，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去。”
    “等着这一天呢，不敢赶是孙子！”
    “哼！没素质！”
    “切，女人！”
    周正脚步踩地贼响，没几秒就从楼上奔下来。
    附近的股民通通围了上来，询问周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玉华闹翻了，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力挺的他，同时纷纷询问接下来股情的发展。
    那些赞美之语自然不能少。
    有的人，甚至大义灭亲……不对，是大义灭自己，骂自己狗眼看人低，见周正长的年轻就不相信他能做成事。
    这回脸真的疼。
    “没事，我只是跟月华证券解除分析师的关系而已。”
    “有这事？”
    “牛批，周老板，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也是唯一敢给许经理爆粗口，还把玉华证券给甩了的人。”
    “呃……没那么夸张吧，这也能得第一名？”

 今日无更，明日一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 欲擒故纵

    “三子，刚才你那是认真的吗？难道真跟玉华闹翻了？”
    王根见周正被众人簇拥着来到股报柜台，连忙凑近问道。
    周正没答话，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眼神中中流露出的无语加无奈的意味。
    徐新立学聪明了一次，扯扯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是真的憨。”
    柜台前的股民们七嘴八舌向周正询问行情，以前周正话说得多硬气，现在就能让人多信服，即便是大部分留在交易大厅的股民，眼神都时不时朝这边送来。
    为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一点，许月华让证券市场的保安过来，准备驱散人群。
    周正指了指正在走来的保安，说道：“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是开盘时间，不能影响证券公司的运营，否则我就违反了我们之前签订的股报合同，如果有其他的事等到收盘再说。”
    “大家都赶紧散一散，不要让我难做。”
    “得得得，大家赶紧散了吧。”
    “不能耽误周老板的生意，咱们的事先放一放。”
    “对对，周老板，等闭盘了我请你吃饭，我家是开饭店的！”
    “我家有个迪厅，请周老板你去蹦迪！”
    ……
    看着众人终于散去，周正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刚才被人群簇拥着，空气不流通的，还真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太受欢迎了也不好。
    “周老板，希望你们以后经营股报柜台的时候，不要再煽动股民的情绪，否则我们有权利将您的柜台移出玉华证券。”
    两个保安站在柜台前。
    周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附近有几个一直充当“禁卫军”的股民就搭茬了。
    “你们玉华也太霸道了吧，不提供分析服务还不准我们向别人请教了？”
    “哼哼，再为难周老板，我们就去其他证券公司。”
    “对，别太过分了。”
    几个刺头顶得俩保安不敢向前，他们只是抬头微微偏看2楼的位置，见到许月华挥动的手势这才长出一口气。
    其中一人写了眼周正，哼道：“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吧，俩保安便匆匆离去，唯恐走的慢了就被人胖揍一顿。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真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周老板，你别生气，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叫我们，乐意效劳，这些家伙可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附近的大多股民都是纷纷点头应和，因为害怕周正真跟玉华闹翻，撒手不管，他们就没再敢聚集。
    往日，开盘两个小时还不够众股民分析大盘的，每次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
    可是今天算是个例外，就像是连吃百日素斋，嘴里还说着很香，突然说要吃顿荤腥，他们竟然都盼的赶紧收盘，连个股的走势都没心情分析。
    周正用的手段并不高明，可他们偏偏会吃这一套。
    前期渲染，拼命招黑，一副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等别人嗤之以鼻完，突然在某一刻发现，事情还真是这样，极度羞愧尴尬和难以置信下，只会引发一个结果，那就是深信不疑。
    当然，还有部分人在观望，不过却不会再说什么风凉话。
    周正知道至少有数百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什么叫如芒在背终于感觉到了。
    终于熬到收盘。
    周正吩咐王根两人收拾东西，他自己提着个板凳，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踱步来到玉华证券门外。
    身后紧跟着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证券市场门口的空地，周正看着鱼贯而出的股民们，踩在板凳上举起双手下压。
    “大家都先安静一下，不要议论！”
    人群中嗡嗡之声，顿时低沉下去。
    有几个人还在交头接耳，被旁边的人扇了两巴掌后脑勺后怒视周围，没发现是谁扇了自己后也就都闭上了嘴。
    “好了，大家既然能安静下来，听我讲两句就说明还是信我周正的，没再因为我年龄小认为我在信口开河，在这儿我长话短说。”
    “昨天的事诸位应该都知道了，证.监会下达了一项通知，我想说在揭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多项通知下达，为的就是抑制我们股市的成长空间……”
    周正说到这底下有人就压不住腔了。
    “周老板，你这样说，既然g家都出手了，是不是劝我们不能再炒股了？牛市马上就要过去了？”
    “嘶，不会吧。”
    “我才刚入市啊，牛市就要完？”
    周正暗自给这个搭腔的人点了个赞，这手助攻打的好。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议论，朗声说道：“大家多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我把话说完……”
    “对呀，都别插话，让周老板说完。”
    “谁在乱叨叨老子恁死他！”
    “周老板你继续说！”
    周正满头黑线。
    他真想叫声大哥，现在是你们在扰乱秩序好不好。
    “就刚才那位老哥的牛市是不是要过去？股.票还能不能继续玩的问题我先做个解释。
    牛市还没有过去，股票依然能继续玩，不过若要给这个时间加一个期限的话……我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根据分析即便是有上部封锁，牛市依然有上升的空间，至于空间还能增长多少，只能说还要具体分析。
    今天说这么多是因为大家平时都挺照顾我生意的，所以我才会稍微透露些后期的行情发展，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周正说完，直接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扭身就走。
    在众人还懵逼的时候。
    周某人已经由走转跑，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哎，周老板，等等！”
    “周老板别跑。”
    “他这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呀！”
    “这透露的信息还不够多呢？上面会压制，牛市能继续突破，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可是你知道现在该买，知道什么时候该抛吗？”
    “对呀，买好买，抛如果没选对时机，血本无归都有可能啊。”
    明白人们，都瞅着周正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刚才周老板的话说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嘛，所有的东西都有待分析，说明他心里是有谱的。”
    “那他既然知道为啥不给咱们说？”
    “呵，给你说，给你说了有啥好处你告诉我？”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想要钱？”
    “呵，自己琢磨吧。”
    ……
    嗯，周某人今天又玩了个不太高明的手段。
    欲擒故纵！
    用句难听的话来说就是：当了那啥还想立牌坊。

 第67章 风马牛不相及

    一连两天，周正都没再出现在裕华证券，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在股民们继续给王根和徐新立塞钱，想要询问他们老板到哪儿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两人竟然义正言辞地拒绝。
    除过如平常卖报纸时的三两句话，对其他话题闭口不言。
    所有人心里又像是小猫抓一样得刺挠起来，甜点刚把人胃口吊起来又不给吃正餐，那个折磨呀。
    王根和徐新立觉得，如果三子出现在玉华证券，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众人按住，等把话吐干净了再放他离开。
    此时，
    周正与二姐夫易健利正在一家大排档吃饭，在听到后者的话时，他差点没一口啤酒喷出来。
    “健利哥，你不会说真的吧？”
    “骗你干啥呀！”二姐夫脸上也写满无奈：“当时是你二姐打电话过来，我就随口那么一提，说你去丰京市没在襄樊，没想到她扭头就给我丈母娘打了个电话。”
    “算了，反正玫玫去过家里，我妈也知道有这么个人，到时候要再问就糊弄糊弄得了。”
    周正又无所谓道。
    情知到时候老妈打电话又该问东问西，他就是懒得解释，也没非得隐瞒的心思。
    二姐夫八卦道：“话说，你跟那姑娘到底怎么认识的？人家是丰京人？”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白天，我骑着我那……”
    “停停，白天有夜吗？”
    “哦，阳光明媚的白天，我骑着我的小毛驴，就那么嘀嗒嘀嗒……”
    “停！据我所知，前些年你们家应该只有一匹老马吧？”
    二姐夫质疑道。
    周正摇摇食指：“不，我家的那是骡子！”
    二姐夫恍然：“对对对，你二姐说过的，你家的是头骡子，咦，那马是谁家的？”
    “马是我老妈她娘家的，你看你这记性，那你知道牛是谁家的吗？”
    “我家的呀！”
    “嗯，看来还没傻。”
    “呸，你小子耍我呢是吧，我问你对象怎么谈的，跟我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二姐夫一记暴栗。
    周正摸摸后脑勺，嘿笑道：“健利哥，来，喝酒！”
    “乒！”
    “好好说，你咋骗到人家小姑娘的？”
    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二姐夫继续八婆道。
    周正目光上移：“健利哥，要不给你也配部手机吧！”
    “啊？”二姐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为什么？”
    “让你跟我二姐多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省得整天拽住我嘚吧嘚个没完。”
    “你小子！”
    二姐夫笑骂道。
    ……
    一处民房。
    透过烟雾缭绕，屋内的沙发上坐躺着一壮汉，旁边还有人微笑着将一个信封推给他。
    “海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话的人是张扬。
    坐躺在沙发上的人自然是肖海，他拿下嘴里叼的烟卷，嚷嚷道：“剑飞，跟你海哥还客气什么？有事情找海哥帮忙就说，这东西你拿回去吧，咱不兴来这一套。”
    虽说如此，但他搭在那信封上的两根粗如小萝卜的手指却没有拿开。
    张扬自然看到肖海的动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鄙夷，可嘴上却道：“海哥，你就说的是客套话。
    我请海哥的弟兄们搭把手，总要请弟兄们吃顿饭吧，这如果也要海哥负责的话，那我也太不懂事儿了。”
    “啧，这样呀……”
    肖海为难道。
    “所以海哥您一定要收下，要不然以后别人不得顶着我脊梁骨骂呀。”张扬劝道。
    肖海无可奈何的将信封揣进口袋，“唉，既然是这样，那剑飞你说说是怎么个事情让你这么上心呀！”
    其实张扬即便是不说，他也能猜到这小子此行来的目的。
    肯定还是为了上次说那事。
    张扬怒容满面：“海哥，您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说的卖报的那小子吧？”
    肖海听闻，心中哼笑果然。
    “嗯，记得！”
    “之前不敢……想动他是因为他跟月月有生意往来，我给月月面子，但是今天中午我听说他竟然跟月月闹翻了，气得月月直叫保安，您说这事我还能忍得了。”
    张扬说的时候拳头捏得嘎吱响。
    新仇旧恨全都加起来，菜导致他现在如此生气，周正怼他的时候的猖狂面容，还有他竟然敢跟月月叫板，真以为没人能收拾得了他？
    “肯定的，这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肖海吐了个烟圈，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他心里却不以为意。
    在他看，张扬就跟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一样，上次是吃飞醋，这次又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话说他那个女朋友哪儿漂亮了，整天跟苍蝇一样围着人家转，还不是看上人家的资产。
    说实话，他都挺羡慕这小子的，啥本事没有，却有个好爹好妈，还给自己定了一份好亲事。
    有啥办法，个人命数。
    不过他刚才摸了摸那信封的厚度，少说得有三四千块。
    工作量不大，报酬不少，这种肥羊二世祖的活，怎么可能不接。
    “剑飞，想怎么搞？”
    “断一指！”
    “呵呵，好，没问题！”
    ……
    从大排档出来。
    周正叫了个出租车和二姐夫准备回去，刚关上车门，他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往手上看去，便发现自己的小拇指刚才被车门划出了一道血痕。
    原来这辆出租车的车门有巴掌大的地方撞卷了，有一点铁毛刺把他手指划伤。
    周正用嘴吸了吸流出豆大的血珠。
    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久久无言。
    二姐夫问道：“三子，三子，没事吧？”
    “哦哦，没事，一点小伤。”
    周正回答道。
    手指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刚开始流了点血就没在渗出，可他心里却腻歪起来。
    等出租车开了十多分钟。
    眼见就要到周正他们租房住的小巷口，周正看着那条纵深狭长的小巷，总感觉有点像巨蛇想要吞噬他们的感觉，便突然开口说道：“师傅，掉个头，咱们去爱蓝酒吧！”
    “嗯？”
    二姐夫皱着眉头看向他：“咱们不是刚喝完的吗？”
    “呵呵，今天想喝酒，刚才那两瓶能到哪儿？怎么，健利哥你不敢了？”
    周正笑呵呵说。
    二姐夫哪能忍：“你小子我一个顶俩，喝不废你，师傅听他的掉头，去那个什么蓝酒吧。”
    “额……喝酒咱回饭点不能喝吗？非得去酒吧？那多贵呀。”
    周正摇头道：“听我的，人少去酒吧喝酒才有感觉，那儿都是好酒，今天我请客，反正都让死老牛跟柱子去汉武城进货了，干脆不醉不归。”
    因为四牛这两天阴雨天腿疼，周正就没让他再去柜台站班，干脆先跟二姐夫换个班，跟着柱子去汉武城进货。
    二姐夫嘟囔：“哪天我想付账，你让付过呀。”
    周正笑道：“能者多劳嘛！”
    二姐夫纳闷：“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呵呵，看怎么理解了。”
    周正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被车尾甩在后面的小巷，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头落地。
    小巷尽头。
    肖海正坐在一辆面包车里。
    路边站着几个人闲聊，一众人不时往周正他们出租房的方向看一眼，每过来一辆车都要行注目礼。
    “海哥，眼见天就快黑了，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呢？”
    “呼！”
    肖海双脚蹬在挡风玻璃上，弹飞烟头道：“今天先不等了，叫兄弟们上车，喝杯酒去！”

 第68章 冤家聚首

    “健利哥，坐呀！”
    “啊，哦哦！”
    周正拉着依然还在东张西望的二姐夫坐下，后者显然还不太适应这里面的灯红酒绿。
    他订了卡座，只要两扎鲜酿的啤酒，就这已经花去了小几百元。
    这消费按照现在的水平已经算很高了，照他以前的话来说，又是一个月工资没了。
    现在周正计量单位就是月工资。
    他估摸着等今天离开，消费估计就是俩月工资。
    其实按照物价算起来，好像跟后世也差不了多少。
    酒吧一直是个高消费的地方，不谈不谈吧台散台还是卡座的区别，那各式各样各种价格的酒水就已经让人很难接受了。
    外面卖几块钱的酒，在这里卖几十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在乎坐在哪里，喝什么酒，进来消费一次也不会太高。
    “先生，您的啤酒！”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周正斜坐着点上了支香烟。
    二姐夫还在东张西望，感觉酒吧里的物事都很新鲜。
    那炫目多彩的霓虹灯，身着西部牛仔服的女牛仔服务员，短发齐耳，涂着红红的嘴唇，微醺的两颊，化着淡淡的妆，不是后世的粉砌美女，一笑如墙皮脱落。
    看着很多年轻男女谈笑风生，举杯细饮，能瞧出来大部分都是工作之余来休闲娱乐的。
    三五人订下一座分摊付钱，倒也不显得消费如此得高山仰止。
    被周围气氛感染，周正的心情也豁然大好，拉着二姐夫直接就是一碰杯。
    “健利哥，喝过洋酒没？”
    “没有，以前听人说洋酒多好喝，确实也没尝过。”二姐夫看着不远处坐的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尽力移开眼，对周正道：“你可别要了，咱喝点啤酒就得了，真把你喝倒了，我还得考虑把你扛回去呢。”
    周正朗笑道：“哈哈哈，不至于，咱就尝尝。”
    “服务员！”
    “麻烦你帮我拿瓶芝华士。”
    “好的，稍等！”
    这次过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服务。
    威士忌是酒吧里销售最好的酒品，而威士忌中又以芝华士最佳，周正上辈子前半生就是喜好烟酒，现在有钱更不会亏待自己。
    他心里还想着到时候整两瓶回去给老爹尝尝。
    “您的威士忌！”
    “谢谢！”
    服务生送上来一瓶芝华士，还带着一桶冰，托盘上的小碟里有几片薄荷和柠檬。
    “健利哥，尝尝！”
    周正看了看酒瓶上的标识，说：“唔，这瓶从英格.兰飞度来的洋酒。”
    “苏格兰？”
    “属于瑛国！”
    “哦，这瓶子看着就挺漂亮的。”
    纯净的玻璃瓶里装着饱满琥珀色的酒液，刚打开瓶子就能嗅到其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和果香。
    “瓶子漂亮不顶用，就要尝尝看他酒好不好喝了。”
    周正添了叶薄荷，夹上几方冰块，给两人各倒半杯。
    他刚一举杯，只听二姐夫道：“喝酒加冰会不会拉肚子呀？”
    周正扶额：“放心，外国人整天这么喝，也没见他们拉的多厉害呀。”
    二姐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满脸摆着你少骗我的表情，“他们脸色都那么白，还说拉得不厉害？”
    周正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人家那是人种好不好？那光是脸白吗？那人家干脆叫小白脸就好了。
    “哈哈哈，逗你玩儿的，来，干了！”
    “呃，不品品？”
    “品个屁啊，给我整瓶毛台我慢慢品。”
    二姐夫一仰头，冰块薄荷叶连带着酒液一齐吞入口中。
    周正：“牲口……”
    “嘎吱，嘎吱！”
    二姐夫嚼着冰块：“你说啥？”
    周正无奈，“我说你生生一口闷了，也不怕喝醉。”
    “这点酒就能醉，看不起我咋的。”
    为了证明自己很可以，二姐夫在周正嘴下抢回大半瓶酒。
    直到后来，就连周正也不知道他是看这瓶酒贵单纯想喝，还是想证明自己。
    反正临走的时候连瓶子都要带走，说回去装黄酒。
    嗯，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假酒产出的第一步。
    老瓶装新酒，君不见那些个好酒瓶子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两人刚从酒吧出来，就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劲，下意识就缩下脖子，紧了紧衣服。
    “哈哈哈！”
    见他们俩这样，后面还在酒吧门内未走出的几个人纷纷笑了起来。
    此时周正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见二姐夫扭过身冲他们骂道：“笑恁娘，也不害怕那大板牙让风刮掉喽。”
    酒吧内的几人顿时就不忿了，骂骂咧咧地冲出来。
    “苟日的！”
    “你站那儿别跑！”
    感受到周围的冷风，也都重复周正两人刚才的动作，皆是下意识缩头。
    “哈哈哈！”
    “三子，你看这几个鳖孙缩头标不标准。”
    二姐夫哈哈大笑，指着几人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周正听的满头黑线。
    刚才咱俩也是这么过来的，骂他们跟骂自己有啥区别？
    嗯，看来二姐夫是真的喝多了。
    看那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涌过来，周正害怕二姐夫吃亏赶紧把他往回拉。
    “俩夯货，赶在你海哥面前刺头，活得不耐烦了，哥几个，给他们松松筋骨。”
    没错，这几个人就是肖海他们。
    刚才因为肖海在几人的身后，周正并未注意到，此时他走到前面，周正一眼就认出。
    “健利哥，快跑！”
    “跑个屁，看我给你一打仨。”
    二姐夫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用劲握着酒瓶。
    看着他满脸嫣红，明显是喝得酒大牛脾气上来了。
    以前在老家，易集人干.架哪次能少得了他，今天趁着酒劲，他那种降龙伏虎的性格哪能逃。
    周正忍不住吐槽一句：“可他们是六个，我打不了仨呀！”
    “嗝！”
    “那，那你挨会打，等我把这仨打完就来帮你。”
    “帮个屁，等那时候还有我没我了。”周正见几个人朝他俩包抄过来，出租车司机见势不对也想要溜，本来刚息下来的火，顿时点着。
    呼啸风声中，汽车启动的声音也没被完全掩盖。
    周正赶紧死命拽着二姐夫往身后的车上拉，“司机师傅先别开车，我掏二百留一留！”
    肖海见他们两个想上车跑，一声“都给我上”，就见几条身影纷纷扑了上来。
    两人刚跑到车边，二姐夫的牛劲上来僵在原地不肯上车，手里拎着的酒瓶子凭感觉就对着刚才发话的人甩过去。
    周正来不及看接过，就冲着飞扑上来的人就是一脚，硬生生把他踹了个趴扑。
    趁着时间赶紧拉开车门，揪着二姐夫的衣领扑倒在后座，多司机喊道：“师傅，快走！”
    司机师傅早就有想跑的冲动，双腿不住打着哆嗦，油门被点动，不时发出闷响。
    闻言离合松动，脚下猛踩油门。
    “我艹！”
    “哎哎哎，我的脚，去你的，别拽我……”
    “你特么别跑啊。”
    等车开远，周正拉着被人拽掉一只鞋袜的二姐夫，这才关上车门，算是舒缓了口气。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亦是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要被逮住自己也够呛，要不为了周中许诺的那重金二百元，他恐怕早就溜之大吉了。
    毕竟这个点儿还出来载客，不是缺钱，就是搞鬼。
    在周正唏嘘冤家聚首，逃过一劫的时候。
    爱蓝酒吧外！
    “海哥，你怎么样？”
    “嘶，干了，老子右手小指好像骨折了，快带我去医院看看。”肖海箍着手腕喊道。
    原来，易健利丢出酒瓶的那一瞬间，肖海就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挡住，没想到这么一挡，直接让酒瓶把小拇指死钉在额头上。
    硬是砸得指肚开.裂，他感觉骨头都发出咔嚓的声响，对刚才逃走的二人恨得牙痒痒。

 第69章 犯了花痴

    “三子，快醒醒！”
    清晨，周正并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在二姐夫的摇晃中缓缓睁开眼来。
    “唔，哈……健利哥，咋了。”
    “三子，我鞋跟袜子怎么都剩一只了？”二姐夫扶着两边的床架下铺，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蹲在过道，另一只腿往前伸长着以免碰到地上。
    同时他的眼睛还朝着床铺底下瞅。
    周正为二姐夫这单腿下蹲的高难度动作不禁咂舌，
    以前没看出来，二姐夫难道还是练家子不成？
    “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昨天晚上？我就记得我们去酒吧喝洋酒，嗯，我喝了不少，除了这还有啥？”
    二姐夫疑惑抬头道。
    周正摇头叹息：“我们从酒吧喝完酒出来，你在一个电线杆子底下小便，然后被一只土狗狂追的两条街不止，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跑丢了一只鞋。”
    二姐夫愤怒道：“放屁，我能那么逊？一只土狗单手就捏死它了，还能让它追几条街。”
    自己可是易集扛.把子，怎么可能会被一条狗追出两条街，扯，简直是太扯。
    易健利越想越有种要哭的冲动，听周正这小子的话不像有假，好像真那么回事，可他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被一条土狗追杀，威名扫地，简直是太跌面儿了。
    “唉，这就是命。”周正翻身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该上班了，先穿我的鞋吧，反正咱俩脚差不多大。”
    “淦！”
    二姐夫蹬上周正的鞋，捏着拳头狠狠的砸向身前的空气，愤怒异常。
    别让老子知道是哪条土狗，要不然把你五肢打断顿掉吃肉……
    易峰和王根他们可不比周正俩人，一个是东家，一个东家的姐夫，他们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去证券市场。
    等洗漱完，二姐夫也去了祥澜证券顶替四牛的工作。
    在周正的强烈要求下，他在楼下打了个车去证券公司。
    周正不急不慢。
    在外面又吃了个早餐才打车往玉华证券晃荡过去。
    路过小巷的时候，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昨天手指被划上的预感，竟然真的成真。
    自己没走这条小巷，竟然在喝完酒后也遇到了肖海，他真的不知道该说这个世界小呢，还是该说自己点儿背呢。
    “孽缘！”
    周正心里想着怎么应付肖海。
    这次不光是因为张扬，还有他们昨天的这次冲突，甚至是如前世那般，因为眼红股报柜台的生意而悍然出手。
    没错，前世周正小拇指的伤，就是因为当时肖海眼馋股报柜台的生意，在一天晚上带人截住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一众人。
    虽然他们也愤起反抗，可是挡不住他人多势重，小拇指几乎失去知觉，就是被肖海一钢管打的。
    他们两个这算是世纪恩怨了。
    周正非常了解肖海这个人，等到他意识到股报柜台很赚钱的时候还要再过几个月，可是由于这一事自己的参与可能会使得他提前知晓。
    再加上张扬的掺和，他有种预感，他们估计很快又会见面，所以这一场冲突或许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儿。
    周正拿起手机拨出了个号码，跟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又报个地名让司机掉头。
    ……
    等到王根他们再见到周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三子，你可算来了，你没在的时候，那些个股民差点没把我们两个给吃掉。”王根哭诉道。
    确实因为周正一直不来玉华，那些等得心焦如焚的股民们差点没把他俩给拆了。
    可他俩怎么敢泄漏周正的去处，况且他们只知道周正早上有可能在宿舍，中午去哪儿谁也不清楚啊。
    “行，我知道了。”
    周正答应了一声。
    王根又继续说道：“对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个姑娘来找你，说是要给你还什么钱。”
    “姑娘？”
    周正皱着眉头，露出一丝思考的神色。
    他大概能猜出来是谁。
    “她留下什么话了吗？”
    “没有，我说你下午有可能来上班，她就说今天下午在来，那……咦，你看，就是那个姑娘。”
    王根说着，眼神刚往外瞟一眼，就指着外面俏生生站在的女孩说道。
    周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表情顿时就呆愣住了，眼眸中透着些惊异和欣喜。
    女孩背着光，周身仿佛是被光圈笼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柳眉下那双纯净如水晶般的杏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其披散在肩的黑瀑长发，淡黄雅素的衣裙更显得皮肤粉嫩白皙。
    女孩天鹅似的玉颈挺立，双手挽在腹前，两方浅浅的酒窝甜意动人，勾心夺魄。
    周正嘴唇动了动，若仔细看他的嘴型能分辨出他似乎是在说一个人的名字。
    郁禾怯生生看向周正。
    她只感觉这个男孩看她的眼神非常的奇怪，眼睛直勾勾眨也不眨，眼中似乎藏着一团火焰，要将她融化。
    虽然有很多男孩会那么直直的看她，可这男孩给自己的感觉却从未出现过，唔，感觉他像是在看着亲人……不，是恋……
    郁禾躲避开男孩的眼神，不敢抬头看他，向王根问道：“叔叔，请，请问你们老板回来了吗？”
    王根无奈，心道自己真的有那么老吗？
    他指了指犯了花痴的周正道：“这就是我们老板！”
    郁禾心中猛地一跳，竟然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男孩。
    她被周正看得小脸发烧似的滚烫，嚅嚅道：“弟……哥……嗯，同学，谢谢你救了我爷爷！”
    周正其实早就已经回神，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见郁禾竟然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如此窘迫就不由得想笑。
    真想不到啊，来找自己的女孩竟然是郁禾，救她爷爷？
    郁国强，呵呵，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傻，怪不得那天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熟悉。
    不过，郁禾年轻时候的声音和她三十岁时候的声音确实不同，少了些自信气足，多了丝怯弱软柔，再加上她那天带着哭腔说话都不利索，自己认不出也不足为奇。
    毕竟，上辈子俩人认识不过几月，交流也只有寥寥数次。

 第70章 最爱红玫瑰

    周正笑着道：“没事，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心中还有点儿疑问，郁禾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玉华？
    虽然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名字，可他却没有留过地址啊。
    “谢谢你的关心，我爷爷已经醒了。”郁禾向周正深深的鞠了一躬，又从小挎包里拿出个凭证，“我爷爷说他用退休金买了2000元的股票，这个给你……如果不够你垫付的医疗费，差多少我会还上的。”
    周正见证券大厅里不少人已经把目光投向这里，他眼皮抽了抽道：“我们出去说话吧。”
    郁禾虽然不解，但还是跟在他身后。
    “我跟老爷子很投缘，所以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等有钱了再给我就行。”周正见证券市场没有人跟出来，长长舒缓了一口气，扭头对郁禾说。
    郁禾闻言连忙摇头：“不行，爷爷说一定要把东西送到你手上。”
    周正摆摆手：“我真的不差这钱，你爷爷住院还得用钱，再说这些股票在你爷爷名下，也只能等他老爷子出院才能买卖。”
    郁禾柳眉微皱，道：“我爷爷说你可以代替他操作。”
    “呃……”
    “因为现在处在牛市，所以这批股票的价值上升空间非常大，翻倍都是小意思，我建议你留着。”
    周正说。
    “它是你的，账号就在上面，你任意处理就可以。”
    郁禾还是坚持道。
    周正发现郁禾的犟脾气和二姐夫有一拼。
    “好吧，东西我可以收下。”周正思考片刻，“不过这批股票上升空间很大，我会再拿出一部分钱作为补偿，希望你们能够接受，若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收下的。”
    郁禾如花瓣娇艳欲滴的双唇轻抿，那双沐浴水波的美眸露出为难：“这我要和爷爷商量才行。”
    “好吧！”
    周正看见这一幕失神片刻，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他和萧玫出车祸那晚，顿时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心脏揪痛。
    那晚前他和郁禾见过一面，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可是这一幕恰好被萧玫看见。
    他也不知道萧玫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常态，难道是来自同级别美女的危机感？周正不晓得，反正就知道萧玫意外又准确的飞醋着实打得他措手不及。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片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地，周正最不敢说出口的就是他曾经一度将身为自己上司的郁禾，视为开在那片秘密之地最美丽的白玫瑰。
    可是，直到一天。
    一朵嫣红色的红玫瑰在他眼前绽放的时候，即便是刹那的光华，他也感受到她的唯美。
    作为一个花农，他这辈子只想细心呵护着那朵小红花快快长大，开的越来越美丽。
    周正抛去杂念，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出自己内心最后的疑惑：“我记得我并没有留地址，你是怎么找来玉华的？”
    郁禾心中闪过一丝古怪，她莫名感觉眼前的男孩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我爷爷在昏迷前看到过你的脸，他说你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哦，怪不得。”
    “那，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我还要照顾爷爷。”郁禾拽着挎包带紧了紧道。
    周正明显看出她到现在都还很紧张，不禁笑道：“那你路上……师傅，过来。”
    本来想对郁禾说路上小心点，他把话收回去，干脆叫了个出租车过来。
    “师傅，路上慢点！”
    周正直接拍过去五十元。
    “好嘞！没问题！”
    司机师傅看着50元大钞，笑得合不拢嘴。
    周正笑笑，等车启动后才喊道：“郁禾，一会别忘了让司机师傅找钱。”
    出租车司机：“我……尼玛！”
    郁禾侧着小脑袋看了看站在玉华门口挥手的周正，满心的疑惑，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没说自己叫什么吧？
    他是怎么知道的？
    周正边往证券市场里面走边掏出手机，反手给萧玫打过去。
    “喂！”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某人瞬间脑壳清明，脸上露出让人看见就会吓得合不拢腿的笑容。
    “老婆，你等等，先别说称呼问题，今天我遇到了个人跟你汇报一下。”
    周正认真严肃地说。
    萧玫满不在意，随口道：“怎么，碰到谁了，老领导还是老情人？”
    “都是！”
    周正的答话差点没让萧玫吓得把手中的乐谱撕掉。
    萧玫眯起眼睛捏着乐谱，“还真有老情人，老实交代，到底是哪个？”
    “还哪个？我像那样的人吗？”
    周正觉得冤枉。
    “你不像，你原本就是”萧玫哼哼声，“我猜是郁禾吧！”
    她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周正直接惊呼出声。
    “你怎么知道？”
    “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老领导老情人还真是郁禾吗？”
    “那儿是什么老情人，领导倒是真。”
    周正这才知道，原来萧玫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还真让她诈出来了。
    在他想法大开着还想准备怎么回复的时候，只听见电话那头的萧玫说。
    “行了，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爱找什么大小老婆跟你，那是你的自由，我又管不着。”
    即便她一句话都没提到责怪周正，可这话里每一句又都是。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郁禾那么强警惕心理。”
    周正此时竟然敢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而且还不否认郁禾的存在。
    萧玫轻哼着道：“要你管，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行吧，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两个人又聊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周正总感觉萧玫似乎没再为这事生气。

 第71章 一天入市，二天本就没了

    “淦！”
    “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那两个家伙，否则我一定活剥了他们的皮。”
    肖海在一个小饭馆里，闷了口酒怒喊道。
    “海哥，别生气，咱们兄弟几个这几天都去爱蓝酒吧蹲着，他们在这一片喝酒，家肯定也住在这一片，准能逮住他们。”
    “对啊，海哥你有伤，医生说不能喝酒！”
    “滚远，就是跟小手指头断了吗？屁大点伤，还没蚊子咬的疼。”
    肖海感觉到右手小拇指传来的刺痛感，连忙又饮了杯酒“压压惊”。
    十指连心，关节处粉碎性骨折，医生说以后估计都没好的可能，这根手指等于算是废了，不疼才出奇了。
    可是他却不能在自己兄弟面前露出异样，唯恐破坏一直以来树立的大肌巴的形象。
    不然要他现在疼得鬼哭狼嚎，谁还愿意跟自己。
    “哼，你觉得经过昨天那么一场，他们两个短期内还敢去爱蓝酒吧吗？”肖海摆摆手，“这两天带人先摸摸那个卖报老板的底，尽量不要出现昨天这种意外。”
    以前对付人都是套上袋子，一顿黑棍，没想到终日里打雁，却被一只家雀啄了眼，让一个醉鬼给伤成这样，传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肖海牙咬掉咯吱响：拜那个该死的醉鬼所赐，老子现在算是残废了。
    “好，等一会儿我就去盯着，张扬不是说他还雇了好几个人，到时候挑个好时间，等那小子落单把这事儿一做就行了。”
    旁边有个人点头说道。
    肖海说：“小虎，这事就交给你了，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
    小虎呵呵一笑，摸摸寸头说：“好嘞，海哥您瞧好吧。”
    “奇怪了，这一个外地小年轻开个报摊还能请起好几个工人？虎哥，你这消息准不准呀！”其他人问道。
    小虎道：“这消息是张扬给我说的，那小子未婚妻就是证券公司的经理，他能不知道吗？
    不过，张扬倒是说那小子好像不止在一个证券公司开了柜台，咱们襄樊四个证券公司，三个都有他的柜台。”
    “啧啧，听这意思卖报纸也挺赚钱？”
    “嗨，卖报纸能赚几个钱呀。”
    “呵呵，本大利薄，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什么？”
    “呃，虎哥，我不是说你这个虎。”
    “我倒觉得不一定，他要是不挣钱他会雇人？还还开三个柜台？怕不是陪疯了吧。”
    众人猜疑，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
    肖海听见身边几个弟兄的议论，眼中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他们的收入一直都很不稳定。
    涉及到阴暗面的收入越来越无法满足他的需求，甚至他觉得再不找条稳当路，恐怕这群兄弟都得跟自己说拜拜。
    当就了大哥，想着自己会失去这种前呼后拥的排场，肖海就一阵不舍。
    肖海就被放到嘴边，却一直没有饮下，“兄弟们中有会玩股票的吗？”
    其他人都愣了愣，没想到肖海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男人应声：“海哥，我以前玩过，那玩意太烧钱，纯属是往里扔啊。
    前一天早上刚买进去1000块，下午就跌下来，第二天别说利了，连本儿都没了，陪得我到现在裤腰带还勒不紧呢。”
    小虎骂道：“憨货，看见了要赔，你早上买的下午卖不行了吗？”
    那人哭丧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卖呀，但是当天买的股当天卖不了，得过一天才行，人家把这叫什么加一，反正我也听不懂。”
    “蠢驴，玩不了还硬往上凑，赔光都算是好的了。”
    肖海骂道。
    不过他还是没再继续喋喋不休地骂下去，毕竟这小子还能用上。
    “小虎，这件事到时候带着他去吧，我告诉你怎么搞……”
    肖海用手搭在小虎的脖颈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
    周正不知道，因为二姐夫昨天使出一招飞瓶，使得自己的世纪老冤家也尝到前世如自己一样的痛苦。
    甚至仅从伤情上做对比，肖海这次伤势的比周正前世都要严重很多。
    “哎哎哎，大哥，不能这么着，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每天分析还都累的半死，您再想谈什么降低提成份额，我只好说抱歉了。”
    周正把手里的钢笔放一下，无奈道。
    “漫天叫价坐地还钱，这不是很正常嘛，小周老板，你觉得百分之多少合适？”
    “不合适吗？我没觉得啊，呵呵，买卖嘛，争取到才是自己，小周老板可别拿这个来搪塞咱。”
    中年男人笑道。
    周正摇摇头，用手拨了拨他，对后面喊道：“下一个！”
    中年男人直伸手挡住周正的视线，满脸堆笑说道：“哎哎，小周老板，别呀，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你们先等着，周老板在这儿又丢不了。
    ”
    “你tnd是谁呀？就你脸大，还有脸让我们先等着，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
    “对呀，我们都等着呢，你苟日的一个人的把周老板给霸占了，还要让我们等着，你媳妇洞房的时候咋不让我们等着呢。”
    “滚后面去！”
    众人声讨声不断，都没给这中年人好脸色看。
    咋的，谁还不是个宝宝了怎么着，就你比别人金贵，也没见坐上二楼，优越感倒还挺足。
    “我这是在给大家争取福利，你们不支持就算了，还在这冷嘲热讽，真是愚蠢！”中年人被骂的狗血喷头，一些脏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谁用你帮我们争取福利了，你现在都已经把周老板得罪死，赶紧滚远，把位置让出来。”
    “拖走拖走！别让他再碍事了！”
    刚才附近的股民都听见或看到周正愤怒的声音和面容，事情很明显，这家伙要降低收益分成，惹得小周老板很是恼火。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家伙也算是给他们探了个水，但是没人会领情。
    毕竟，要领情就等于明明白白告诉周正，他也想降低抽成比例，那不得把周正得罪的更深了？
    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嗯，老哥，你多少资金交给我管理？”
    周正一手记录，一边瞅着后面的长队，长长的叹息一声。
    因为他的欲擒故纵，股民们的热情被调动起来，他和萧玫电话没打完人就拽回玉华证券了。
    等到收盘，周正才露出了狼子野心。
    你们都想挣钱？
    好哇，那我也想挣钱，你们的资金或股票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在此期间得到的收益，我要分百分之十五，如果赔了分文不取。
    当然，仅仅他这一条就已经吓退不少的人。
    他们是相信周正“消息灵通”，可是他们更害怕自己的血汗钱打水漂，这一部分人就是典型的，钱可以赚，风险不能承担。
    还有一小部分激进派，当场就同意周正的条件，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周正定期给他们展示他们的资产还在，并没有“蒸发”。
    千百来人中，他们才是周正需要的中流砥柱。
    周某人对这点不算要求的要求自然是一口答应，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因为人多，他被迫在外面广场摆起的小摊，现在摊前小几百人排队跟他签简单的契约，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开了家名小吃呢。

 第72章 奶茶鼻祖

    “喂，你们这么大堆人挤在这条街上，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对呀，把我们店门堵得死死的，我家饭馆哪还有人来吃饭，一天不知道耽误多少生意。”
    “赶紧换个地儿，不然就给工.商局打电话呀！”
    没一会儿，和玉华证券在同一条街上的商铺老板都气势汹汹找上来。
    几百号人在证券大厅里面还好，但要都出来站在街面上，可不得是黑压压一片。
    本来宽敞的街道也变得拥挤，想过个人都难，更别说去路边的店铺里面消费了，老板们语气能好才算奇怪。
    此时的城市街道还归工商管，那个“威名赫赫”，人数三千可灭岛的城馆特种大队明年才会成立，97年叫联合执.法大队，后98年定名为城馆。
    周正拍拍额头，站起身来给几个商铺老板散了圈烟道：“抱歉抱歉，是我们有点考虑不周，现在，马上就挪地方。”
    开始只想着明面上他们已经跟玉华闹翻了，不好在玉华证券里面签合同，以免落人口实说玉华见事不管，任由周正违反市场规定。
    因为在昨天证.监会发布的第二条通知，说要向市场加派监督员……虽然只隔了一道门，只蒙了一道遮羞布，性质却截然不同。
    可他忘了，几百号人站街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尤其是在市区的街道。
    “那你们赶紧点吧，别再挡着门。”
    “咱都是做生意的，你们做大生意，我们做小生意，互相理解。”
    “我的商店这会一个客人都没有，等你们人散，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几个老板七嘴八舌吐槽起来。
    周正复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
    大家都是小老百姓，辛辛苦苦都为混口饭吃，挡人财路就是犯大忌。
    “根哥新哥，你们帮忙把桌子抬进去。”
    “好！”
    周正又对排队的股民们喊道：“刚才挡住沿街老板们的店门了，大家暂时先退回证券市场吧，不要耽误人生意。”
    “唉呀，刚排了个好位置。”
    “别抱怨了，快点走吧！”
    “周老板，在证券市场里面签吧，我们一个一个过去签，省得人多乱哄哄的。”
    “这样吧，今天才开盘，我看都忙着签合同，连股报都不看了，大家买报纸的时候顺手一签就行。”
    周正笑着道。
    这样做是避免被人看见，好歹有个理由能搪塞过去，再想想刚才直接在外面大摇大摆签合同，简直嚣张到发指。
    据他所知，今天第三条通知已经下达，内容就是取消券商资格，加强风险管控，即便是身处牛市，相信玉华也不会真的对顶头上司部门的话不当回事。
    “哈哈哈，周老板这是正业副业两不误啊！”
    “得，一会买两份报纸。”
    “周老板，多买份报纸能不能给透露点内情啊？”
    周正笑骂：“美得你，看我年轻好骗呀，多几块钱就想听干货，把整个柜台包圆还有点希望。”
    “哈哈哈，老柳听到没，周老板给你机会了，要抓住啊！”
    “嗐，周老板要真说干货，咱们兑钱也得给包圆喽。”
    ……
    周正嘴角含笑也不搭腔。
    傻子才这么干呢，本来每天进的报纸数量差不多就是购买量，这跟兑钱包圆有区别吗？
    顶多剩下个几十上百张报纸，损失顶多几百元，就这一大群人还想听干货？
    这干货水分也太足了点。
    整个上午。
    从开盘到收盘，周正光签合同签得手都快废了，虽然就几百张合同，几百个名字，但写得人也是心力交瘁。
    这可跟写篇千字小作文不一样，有人对合同内容不理解，还得给他解释清楚。
    收盘统计，今天上午顶多签了一百多份，也就三分之一。
    按这速度，光签个合同都得拖到明天。
    没办法，自己造的孽自己受，中午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吧。
    “健利哥，让柱子开车去在上次吃饭的地方，今天吃顿丰盛的午餐。”
    “晌午饭随便吃点，一人整碗面就行了呗，下午回去买点肉买点菜能省则省了。”
    二姐夫不满周正浪费的习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感觉小舅子浪费的习惯好像跟自己去了趟东北才养成的，所以他一直致力于掰正周正的消费观。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周正呵呵笑着，继续说：“我们三个先过去，你们也赶紧出发，别耽误下午干活。”
    “你……”
    易健利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嘴里嘟囔着什么败家子，为富不人的话。
    同时，他心中也有种浓浓的罪恶感，想着以前的三子多会勤俭持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呀。
    周正三人先来到饭店，心情愉悦之下，他一不小心点了一桌子菜。
    在吃上周正不会太过吝啬，虽然不是整天下馆子，但是他隔三差五就会带大家在外头好好搓一顿。
    菜都上齐，二姐夫几人才姗姗来迟。
    周正吃得连打两个饱嗝才靠在椅背上，美美的点上支烟道：“健利哥，冬天你在外面逛街的时候，会不会想要喝杯热茶。”
    二姐夫还在继续奋斗，闻声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说：“逛街？还是冬天？
    你当我傻呀，大冷的天猫在家不好吗，非得出去受冻，在家想喝多少热茶没有啊。”
    周正含在嘴里的烟都忘了吐出来。
    对呀，大冬天的还出去逛街，这是得多憨，面对二姐夫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第多少次出现这样的情景了？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冬天你出去逛街的话，会不会想喝一杯热饮。”
    二姐夫斩钉截铁说：“没有如果，不可能的事！”
    在王根几人眼里，此时的周老板确实有点憨。
    为什么冬天还要出去逛街呢？
    周正无奈，跪服道：“跳过这个话题，冬天你在外面干活受冷的时候，心里肯定想喝一杯热茶对吧，那……”
    “不不不，一般那时候我就想喝一碗羊杂汤，喝完肚子里面暖暖和和的多好。”二姐夫把筷子放下，突然打断道。
    “我……”
    周正嘴都快气歪了。
    以前没发现，二姐夫咋那么皮呢。
    就在他准备发个小火，威慑威慑一直调戏他的二姐夫的时候。
    二姐夫又突然道：“好了好了，别闹着玩了，你有什么正事直说吧。”
    周正翻个白眼，说得好像是我跟你闹着玩儿一样。
    理理心情，周正接着说：“我听说在港.岛现在流行一种热饮叫奶茶，就是弄点粉面子一泡，贵的一杯能卖好几块，利润高得吓人。”
    “粉子面泡的茶？”
    “茶叶末子？”
    二姐夫惊疑的看着周正，一斤茶叶沫子才多少钱，这一杯茶竟然就敢要人家好几块。
    “咳咳，非要说有茶叶末子也不错，奶茶就是用牛奶和红茶兑出来的热饮，大多数都用奶茶粉，一样的效果。”
    “哦，这个奶茶，就是蒙元草原那边喝的奶茶呗。”
    周正点点头：“差不多，等于一个祖先下来的分支，就是稍微有点区别。”
    奶茶原本就是蒙元高原游牧民族的日常饮品，从元代起传遍世界各地，在许多国家和地区衍生出不同的种类。
    换句话来说，草原奶茶等于就是所有奶茶的鼻祖。
    只不过因为草原奶茶的口味独特性，导致草原奶茶没能大面积推广开来，不然哪轮得到分支返祖，在大华夏地区遍地开花。

 第73章 不当首富

    二姐夫眼中露出一丝探寻之色：“那你的意思是？”
    “我听你前几天说小芳不是还让我二姐跟她去上海卖化妆品嘛，可以让小方和我二姐去学学，回来开上十个八个店也够糊口了。”
    周正笑着道。
    小芳全名叫易芳，是二姐夫的亲妹妹，前世二姐还曾撮合过他们两个，只不过因为周正心有所属，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让小芳和二姐去学做奶茶，也是因为上一次听了萧玫的话。
    国内现在还没有奶茶店。
    一个新兴行业市场的开辟代表着他能够吃到第一口最鲜美的肉，奶茶最火的时候是零几年，现在进入正好，抢在所有人的前面。
    不对……
    哪怕二姐他们学成归来也得到明年，明年可是大陆第一家奶茶店开立的时间。
    “说的轻巧，赚钱的事儿多了，她们俩干得了吗？再说哪有钱让她们去学那个，还开十个八个店。”二姐夫摇了摇头，最后疑惑道：“难道今天菜里料酒放多了？”
    “健利哥你可别看不起人。”
    周正倒了杯茶说：“小方跟我二姐那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子，呸，女汉子，就配个饮料用水一冲，这能学不会？学习还有开店的钱我掏了，我二姐和小芳还能学到个手艺，多好的事。”
    眼见地上扔着钱不捡，他可没那么傻。
    虽然这钱还得弯腰捡起来擦一擦，但是相对比揣进口袋的回报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当然非要说留着这钱以后投资那些个未崛起的大佬不香吗，但是若想要惠及亲人，光授人以鱼是不行的。
    二姐夫犹豫道：“这……万一不挣钱怎么办？那不就赔了。”
    “嗐，这赔能赔多少钱呀，不挣钱咱不干呗，挣钱了开加盟店呗，实在不行做上游原料厂商呗，选择多得是。”
    周正翘着二郎腿说道。
    萧玫不是最喜欢喝奶茶吗，到时候给她校门口开一家，家门口开一家，让她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来自老公浓浓的父爱……咦，为什么是父爱？
    看来这辈子得少玩点角色扮演了。
    “那，今天完了我问问小芳和你二姐的意思，估计到时候得你跟他们解释，我可不懂这个。”
    听到二姐夫说话。
    周正赶紧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想法抛之脑后，应道：“健利哥，放心吧，到时候只赚不赔，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到时候和我二姐收入不平衡，家庭地位怎么保住的问题。”
    二姐夫不屑地切声道：“他顶多出把子力气呗，能赚多少钱，还能让她压的身子底……呃，底下。”
    说到这的时候，二姐夫突然想到了什么，刹那间变得不自信起来，磕磕巴巴说完。
    桌上一直在倾听闭嘴不言的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就连周正眼神里露出一丝玩味。
    实在没看出来，二姐二姐夫一天还去挺会玩的。
    其实他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前世二姐夫去世后，二姐始终守着二姐夫老父母未嫁就能看出。
    两人日常生活中的打打闹闹甜情蜜意，是外人所无法一窥全貌的。
    二姐夫脸上涨红，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会害羞，他强硬道：“笑个屁，谁再笑老子就把他三条腿打断！”
    顿时，桌上的欢笑声就更大了。
    等快到上班的时间，三拨人准备分批次离开，易峰却踌躇不走，好像有话要说。
    周正看出来易峰欲言又止的样子，和二姐夫叫了一个眼神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等其他人先出了包间，周正才问道：“峰哥，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他猜测是不是有哪个家伙生出了第三只手被易峰发现了，所以说话时才这么为难。
    “三子，就那个，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和健利哥说的奶茶，能不能让秋荷也跟着去？你放心，秋荷培训学习的钱我自己出不让你掏。”
    易峰说话的时候直搓手，显然是有些窘迫忐忑。
    他是个直性子实诚人，就拿吃饭来说，每次周正让点菜他都会要比较便宜的，跟王根几人不一样，周正就让他们点过一次菜就再也不提这茬了。
    所以易峰能说出求人的话也算是不容易了，尤其是向在心里一直当小老弟的人开口。
    周正敢肯定，自己要不问他能憋到自我放弃。
    “哈哈哈，我当是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多加个人嘛，两只羊是放三只羊也是放，差不了多少事，培训的钱就别提了，峰哥你这是打我周正的脸啊。”
    周正笑意满满，“话说这个秋荷是谁呀？我咋没听说过，难道是……”
    “没错，峰子谈的对象。”
    说话的是二姐夫，他迈步走进来，显然刚才在外面听见两人的对话。
    易峰闻言挠头傻笑着，
    还真有点小纯情的模样。
    周正无语，老大的汉子谈起对象咋都这个样子。
    真应该把网络时代那些整天捏着手机，见一面就小哥哥小姐姐喊着要微信的男女拉来看一看，什么叫爱在不言中，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相恋。
    纯情年代啊！
    那些一见钟情，一见倾心，然后勇于追求真爱，多是见色起意。
    “峰哥，到时候让秋荷姐和我二姐她俩一块去香港学习，不说发家致富，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是不难。”
    他对待二姐夫和易峰的态度自然不同，亲近远疏分的很清。
    “三子，我替秋荷谢谢你了。”
    易峰十分高兴道。
    他是觉得周正有发财的眼光和发财的手段，至少比他们见识要广，所以才突发奇想这么一提。
    等易峰赶上众人，二姐夫在周正身边说道：“峰子和秋荷本来是要订亲的，但是前些天秋荷老爹突然发病没了，秋荷因为伤心没心思干活，也把县里卖衣服的工作给丢了。
    这几天还跟我发愁秋荷想出来干活没什么好门路呢，刚才我一时没想起来，不然就等不到他提了。”
    易峰是他本家弟弟，这事本该他提的，但是他给忘了，易峰性子又直，害怕他为难不跟他说。
    二姐夫害怕他碍于面子同意，但心里有意见，附加了一句道：“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咱也不会伤感情，你别有这个顾虑。”
    “我正感觉人不够呢，多个人多个伴，遇到事能商量商量。”
    周正耸耸肩道。
    “行了，该干活了，我听你说那合同不是还没签完嘛，赶紧的吧。”
    二姐夫坐到副驾驶座上对周正道。
    周正想着又要重复早上那种无聊的工作，打心底里排斥，可又无可奈何。
    创业初期想偷懒是不可能的，没有资本何谈享受。
    回到玉华证券，继续制造草书的机械化的动作。
    他暗自下了个决定。
    这辈子绝对不当首富，要不然一天光忙着工作，恐怕真就没闲工夫吃喝玩乐。
    虽然定个小目标，对钱不感兴趣之类的惊人之语很有诱惑力，但是不喜欢出风头的周某人觉得，这个名人名言还是留给两大首富说吧
    周正这个想法如果让别人知道，恐怕会直接啐他一脸。
    吃点料酒就变成这样。
    酒醒了再别说醉话，首富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第74章 槟榔致癌

    下午。
    周正没跟王根他们一起离开，而是悄咪咪溜进了许月华的办公室。
    “真的影响不大吗？”
    “当然，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我暂且相信你，这几天接连的通知，确实搞得人人心惶惶的。”
    许月华眼中还存有一丝忧虑：“我爸听他的老朋友说，这两天估计会有监察员下来，你明天早上把你的事赶紧办完安静两天，不要搞事。”
    周正郁闷的说道：“许姐，放心吧，我没那么喜欢作死。”
    “行了，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走吧。”
    许月华摆摆手道。
    周正慢慢退出去，将门带上。
    许大姐一开始也没把证.监会的通知当回事，可是在几天之内接连看到三道通知，她还能稳如泰山就怪了。
    虽然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真正”合格的券商交易所全国恐怕都没几个，玉华前面也有个更高的顶着，可是她还是不由得担心。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许月华由此感觉也不足为奇。
    周正已经打算好了，等这明天合同弄好，直接在高点先抛一把。
    因为过了明天就会迎来一个下行的坡度，他记得很清楚在第三道金令抛出的第二天短暂下行过后，会迎来长达两个月的整理期，自有低点再买回来。
    这一段时间持有，其实赚不到多少钱，周正真正等的是两个月后大行情的到来，想想就有点激动。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正在外面闲逛，几乎转遍小半个襄樊，再抬头便是天色已晚。
    没有打车，全程靠一双腿在走。
    他在出租房所在的小巷外停下，往嘴上扔了支烟，打火机啪的响起。
    一条小小的火苗摇曳。
    “呼……”
    周正深深吸了口烟，一道浓重的烟雾喷出。
    前面黑洞洞的小巷，就像是一只打开口的布袋，他看看已然天晴的万点繁星，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身后有几道身影悄然随行。
    ……
    王根几人要睡的时候，要是开门的声音终于响起。
    周正进门并没有开灯，而是去面池洗了把脸，磨磨蹭蹭过了十来分钟后才上床，上床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中格外明显，他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
    屋内的其他人这才放心下来，他们刚才都商量着周正再不回来就出去找了。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出租房内响起。
    在鼾声动天之下。
    周正大脑放空，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无意识的口中也发出类似的声音应和着。
    这一夜，周正睡得很香，不过第二天他却起得很早，依然是精神满满。
    易峰刷着牙，指着周正的白衬衫说道：“桑子，女那拔称裳整么有红点点！”
    正在系鞋带的周正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在衬衫的衣角处有几点嫣红，在雪白的衬衫上格外显眼。
    他笑笑道：“昨天吃水果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手指头了，不碍事。”
    虽然这么说，但是周正还是把衬衫脱下来又找了件长袖穿上。
    出门的时候。
    王根嚼了颗槟榔，“对了，你们昨天有没有听到乒铃乓啷的铁器碰撞声音？”
    徐新立小五几人纷纷点头，道：“你也听到了？”
    “嗯，在三子回来前一二十分钟吧，就有那么一会儿，这一片还住着打铁的吗？以前怎么也没发现呀？”
    王根纳闷道。
    周正笑道：“管人家打铁不打铁，你少吃点槟榔吧，致癌！”
    “啊？槟榔还致癌？”
    王根惊道。
    周正点点头，“我看你整天嚼槟榔，没事嗑点瓜子比这强，槟榔嚼多了会致癌的。”
    槟榔在后世被明确列为一级致癌物，吃的多了，严重者可能会导致患上口腔癌。
    “噗噗”
    王根被周正说得变了颜色，连忙吐出口中的槟榔：“没想到这玩意儿吃多了这么严重，我吃了两三年了，现在不会已经有了癌症吧？”
    “你没有口腔溃疡吧？”
    周正问道。
    王根答：“没有！”
    周正点点头道：“那就没事。”
    “就这么简单？”
    “吃槟榔容易损伤口腔黏膜，久而久之会导致癌变，你吃槟榔的时间还不长，没啥问题，放心吧。”
    “那就行，可吓我一跳。”
    “既然这玩意儿治癌，为什么不禁止？”
    王根问道。
    周正回想到，后世有的地方如夏门，就已经严禁销售槟榔。
    这东西在某些地区属于经济水果，还有很多人从小是吃着长大的，根本无法严格禁止，只能规劝人们少吃。
    坐在三轮车上边骑边聊，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玉华证券外。
    “周老板！”
    “猪老板上班了，赚那么多钱也不歇一歇呀。”
    “嗐，刚勉强糊口还没步入小康，歇什么歇，人是铁，工是钢，一天不打憋的慌，咱闲不下来。”
    周正十分违心的说道。
    “哈哈哈，周老板的觉悟高啊！”
    “那可不，周老板的口号喊得还响呢。”
    众人聊天之际，一个女声从周正的身后想起。
    “经理！”
    “经理！”
    周正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许大姐来了。
    “你们都站在门口聊天，证券大厅不用收拾的吗？”
    “我们马上去！”
    两个玉华证券的员工连忙跑进去。
    “许姐，你的官威是这份。”
    周正似笑非笑地冲许月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引得后者白眼连连。
    “好好干你的活！”
    ……
    “周老板，近期有没有什么动作？”
    一个股民趁周正签字的时候问道。
    “哦，之前我不是说了吗？”周正皱皱眉道：“任何通知都会在我操作完的第二天告诉大家，不过具体不能说，但是近期确实有动作。”
    “嗯嗯，明白！”
    那股民接过他那份合同便离开。
    大厅里的股民们见着人离开，立即又有一人替补上来，无缝衔接。
    就在他们签合同的时候从大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穿着朴素的工装，却带着个绿色的平头礼帽，眼中带着好奇寻索。
    他看到周正摆在门口的柜台，先是愣了愣，又是笑着饶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小兄弟！”
    “嗯，您买报纸啊？”
    周正早就注意到这人。
    在他进来的时候，周正就已经下意识将签好的合同和在报纸里并未塞给股民，而是示意他在旁边等待。
    因为这人他认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见过一面。
    隐约有那么一点印象，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那身不变的衣服，同样的人。
    为什么过去那么些年，他对这一面之缘的人还记忆犹新，原因就在于这人身份的特殊……他就是上面派来的监察员。
    让许大姐提起万分警惕小心的人。

 第75章 戴绿帽子的那个

    “呵呵，哦，那就给我来一份报纸。”
    男人浓眉大眼，闻言挑挑眉说道。
    “这报纸多少钱一张？”
    “一张六块！”
    周正原价收钱。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一张报纸竟然会要这么贵，够吃几碗面了。
    “小兄弟，你这报纸卖的不便宜呀，柜台是跟证券公司合伙开的吗？”男人打开报纸细看着，若无其事的问道。
    周正不动声色，“哈哈哈，这报纸贵是因为它成本贵，我们雇专车从汉武城运来，还要请员工，租柜台，这都得要钱，要是他们证券公司肯跟我一块儿合伙开办柜台就好了，那样还能给我提供点便宜。”
    “哦，没想到这一张小小的报纸，还有这么大的来头。”男人看了看王根他俩，问道：“小兄弟，难道你就是这柜台的老板吗？”
    “呵呵，是的！”
    周正点点头回答，拿起把手边的另一份报纸递给那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股民，身体也从柜台里面挪出来。
    刚才他是害怕这个股民离开后又有替补的上来给自己说露馅，所以才没有把合同交给他，让他立即离开。
    现在他出来柜台和男人聊天，就不会再有人过来。
    男人颇感兴趣的看了周正一眼，对刚准备转头离开的股民说道：“兄弟，你的报纸能不能给我看一眼？”
    那股民似乎也知道证券市场这几天流传的小道消息，刚才听到这男人问东问西的，也有些怀疑其身份，他瞅了瞅周正。
    周正心下一紧，微；笑着说道：“先生，这位先生的报纸和您的一样。”
    “一样吗？”
    男人似是自我询问了一句，又继续说：“我看老板你刚才从旁边给这位兄弟拿的这一份，以为这是另外一种剩最后一份了。”
    “神经！”
    那股民朝男人冷哼一句，看了周正一眼，便离开去往交易大厅。
    男人脸皮似乎出奇的厚，即便当周正面被人刺了一句也丝毫不感觉尴尬，还笑呵呵的对周正说：“老板你先忙着，我进去了。”
    周正脸上还挂着标准笑容，“您请便！”
    看着男人慢步悠悠的进了交易大厅，周正也不急不缓得掏出手机给许月华拨去了个电话。
    “喂，许姐，嗯，是我周正，没错。”
    许月华纳闷：“这么近的距离还打什么电话呀？有事直接过来不行吗，钱多烧得慌啊。”
    周正苦笑：“许姐，你先听我说，那个监察员已经来了，刚才进证券大厅了。”
    坐在办公室的许月华顿时惊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上面派巡视的监督员已经到了玉华证券？”
    “对的，刚才还在我这消费了一笔呢，是个男的，他已经去交易大厅了，穿着工装。”周正道。
    许月华走过去，打开面向交易大厅的窗户，道：“这底下上千号人呢，穿工装的可不少。”
    她抬眼望去，只见底下穿工装的人少说得有一二百。
    周正捂着脸道：“那，穿工装戴绿帽子的，这应该只有一个吧。”
    许月华到处寻找绿帽子：“哦，我看到了，他是不是长得浓眉大眼的？”
    周正道：“对没错，就是他。”
    如果不是因为男人这顶帽子，他恐怕还记不得那么清楚。
    犹记得，当时他给吴天明干活时是和二姐夫守在祥澜，在男人走后还对他的帽子品头论足开玩笑来着。
    许月华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是监察员？”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周正嘿笑道。
    许月华哼声道：“你小子，行，我知道了，如果是真的话，许姐记着你这个人。”
    其实周正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这个电话的话，玉华证券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现在是正常经营时间，而且整个玉华最大的隐患还属自己了，他打这一通电话完全是为了向许大姐示个好。
    白送的人请，不要白不要。
    中午吃饭的时候。
    许大姐宴请那监察员，没想到后者竟然点名要求周正来陪酒。
    周某人听了许大姐的劝告，差点没气得吐血。
    我周某人，成长中的未来世界级富豪，竟然沦为一个陪酒的？
    还是有人点！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家伙
    他本来是坚决不去的，但是实在挨不住许大姐求爷爷告奶奶的拜托之言，他也只好答应。
    没想到我周正，竟然也有这一天。
    “小兄弟，快来快来，刚才在许经理办公室喝茶，我可没少听她夸赞你啊。”
    男人说道。
    周正算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哦，许经理居然还会夸人吗？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哈哈哈，你没听到过许经理夸你的话吗？”
    监察员名叫薛三锯，嗯，大名就是这……
    不用猜也知道他家是农村的，初步就能断定他爹是个木匠，然后伐木习惯了，干脆给儿子起一个名字叫薛三锯。
    这个名字中的“三”也许是他在家庭里的排行。
    酒桌上这么一聊。
    周正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薛三锯的名字还真就是这么来的，他有个二哥叫薛二锤，有个大姐叫薛丁。
    周正也跟着舒缓了口气。
    好在他爹是木匠很少能用到螺丝，要不然他大姐该叫薛螺丝了，怎一个后怕了得。
    “薛哥，您这工作轻松呀，只是走一走转一转就行了，也不费多少力。”
    周正刚跟薛三锯碰完一杯，还没来得及吃菜，便说道。
    “哪有什么轻松的工作呀，你看我像是轻轻松松的，但是我这是全国的跑，根本就没闲下来的时候。”
    薛三锯说话时，语气里也带着些无奈，显然他对自己的工作的内容也颇有怨言。
    周正点点头道：“嗐，天下就没简单容易的工作。”
    一顿饭下来，周正有意识把男人口中的秘密都给套了出来。
    像他这样的监察员还有十来个，他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同路的人身体不舒服还在宾馆休息。
    从他能赴许大姐的约来看，这货应该也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主。
    等把薛三锯送回去，周正问及许大姐时，她一句话算是揭秘：“这家伙在我办公室就已经收了来自玉华祝福的香囊，当然不敢不赴约。”
    周正只能咋舌：“好家伙，这沦陷的速度还真是不一般的快。”

 第7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三狗，事情怎么样？”
    周正请三狗在酒店吃饭。
    三狗就是之前买下柱子老房的余则成。
    三狗笑道：“周兄弟，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肖海那货在这一片或许有点儿小手段，但是跟我蹭不起来。”
    在一个地方晃荡的角，谁不认识谁呢，相对比肖海平时就是倒腾点小东西，拿钱收拾人，三狗抵押放款玩的还算大。
    “呵呵，那就麻烦你了。”周正端了端酒杯，一饮而尽说：“上次受伤的两个兄弟怎么样了？”
    三狗爽朗一笑：“没事，他们好的很，昨天回来还喝酒吃肉呢。”
    “那就行，这些钱你拿着，帮我给兄弟们买点营养品。”
    周正拿出一沓由报纸包裹的东西塞给三狗。
    三狗皱皱眉，非常不满地对周正说：“周兄弟要是把我三狗当朋友的话，就把这钱收回去，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那么点儿轻伤吃啥营养品。”
    三狗把那沓钱又给周正塞回口袋。
    虽然心里十分想将之据为己有，但是情知不能因小失大，强行按耐住贪婪的心思。
    周正看到三狗坚决的眼神，知道这钱他是不会收的，便笑着说：“唔，那好吧，来，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重重的碰杯，豪饮畅快，却各怀心思。
    再说周正那天晚上回来的迟。
    他其实在白天的时候就找上三狗，许诺给三狗一些东西，让他带几个人跟着“保护”自己。
    或许是强烈的直觉，冥冥中自有感应，在第二次遇到肖海的之后，周正就心神不宁，尤其是路过那一条小巷时。
    毕竟，两人第一次发生交集，让自己伤了根小拇指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巷口啊。
    再联想到此前张扬和肖海的谈话，周正干脆找到三狗决定花钱买个平安，甚至他都做好了身边长期带“保镖”的打算。
    所以那天是故意晚归，肖海带人守在巷口，本来想螳螂捕蝉，没想到周正早预备好黄雀，他们被尾随周正的三狗及其小弟们打了好一记闷棍。
    肖海这次败得不冤。
    周正早就知道他要整自己，提前有所准备，甚至连他要截自己的地方都猜准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占到便宜。
    等离开饭店的时候，三狗还醉眼朦胧对周正说：“周兄弟，你说的20万让给我当不当真。”
    “我明明说的是十万块。”
    周正给他递了根烟，笑着说道。
    “十万，不……”
    三狗仿佛酒醒，猛地抬头，看到周正脸上的笑容时，便醒悟过来。
    ……
    下午，周正一分一秒也没在柜台前停留，就直接来到许大姐给他预留的单间雅座。
    他刚才路过交易大厅的时候，还见大多数人在十分认真的分析着行情。
    即便是那些跟他签订授权交易合同的人，也都没有放弃自己评析，今天早上甚至还有极个别的人要收回合同。
    周正并没有阻拦，非常干脆的把合同还给他们。
    “该抛了！”
    今天下午过后下行段就会到来。
    一个人操作那么庞大的资金量，着实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所以周正提前就和许大姐商量好，问她借了几个员工。
    为此还付出了今天过后会有一波行情的“内部消息”。
    经历过周正数次预言成真后，许月华对周正的消息来源的准确性深信不疑。
    给周正拨了几个员工，她就开始联系自己父亲，看看他们家是否也能在这次大行情中有所斩获。
    嗯，不是整个玉华，毕竟他们许家也只是玉华的大股东而已。
    “我交给你们的资金账户以及我标注的那些个股全部抛出，这些本来就是散户账号，抛的时候不用在意时间间隔，今天过后每人分发一百块钱的辛苦费，大家都动起来！”
    “好嘞，没问题。”
    “周老板豪气！”
    “啧啧，仅仅干这一下午，可比月底奖金高多了。”
    周正临时让徐大姐给他包厢里面临时添置了几台机器，包厢很大，即便是多了三五个人，三五台机器，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玉华的职员们在忙活着，周正也没闲着。
    那些大单客户的资金他不放心交给别人处理，只得自己亲自动手。
    比起庞大的股市，体量巨大的个股来说，他们这几千万的资金并不算什么。
    毕竟沪深一天的交易量就高达百亿，甚至数百亿，这几千万的抛售分散到许多个股根本不值一提，唯一能改变的只有百分比前小数点后的数字。
    “周老板，我这边的账户已经全都操作完毕，还有没有？”
    “我这边也完了！”
    “我们还有一些，不过也快了。”
    等到周正将大单客户的大部分持股抛出，资金回笼，点燃的第三根香烟显然时候，玉华的职员也陆陆续续完成周正交给他们的任务。
    要是李月华看到几人干活这速度，恐怕会大吃一惊，而后赞叹金钱的力量。
    “好了，周老板，我们也全都弄完了。”
    “您检查一下吧！”
    “周老板，你预测的即将迎来下行行情，是真的吗？”一个职员问道。
    其他人也有相同的疑问，毕竟现在上升趋势非常明显，没有见到有任何会走下坡路的征兆，但是周正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他们感觉十分迷惑。
    周正眼见快收盘了，也不隐瞒，“如果你们自己，或者是有亲人手里还持有，刚才让你们抛售的股票的话，就劝他们赶紧抛掉吧，多拿一天就会多赔一天的钱。”
    他当然说的只是暂时。
    这个坡度跟真正的大行情算不得什么，不过在此时抛掉，于低点复买回来其中又能赚了不小的差价，不然他干脆直接等大行情好了，还费劲劳神的干什么。
    “这……”
    几个人彼此互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将信将疑。
    这些话如果让第二个人来说，他们百分百不信，开始说话的人是周政，这个就连他们经理都奉为座上宾的人。
    大厅里的那些散户股民不知道，可他们十分清楚，自家经理和这小周老板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冷淡化，否则也不可能委派他们几个协助帮忙了。
    “信与不信要看你们自己，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参考的意见。”
    周正看了看手机，从兜里掏出叠百元大钞说：“马上就要收盘了，我这人不喜欢拖欠人工资，先把今天下午的工资给你们结算一下吧。”
    职员们都接过钱，他便转身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周正根本没在意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刚才能说那么多，已经算是给面子，否则，他们的资金又没有交给自己管理，凭什么对他们“不吝赐教”。
    五人中有两人听从周正的话，将自己手里的股票全部抛出，其他三人依然想要再观望观望。

 第77章 众人反应

    “喂，老婆，今天咋改性子了，竟然给我打电话。”周正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好好好，玫玫，玫玫行了吧。”
    “送花？我没给你送花呀。”
    周正笑容慢慢隐去。
    萧玫趴在宿舍的床上，两只洁白小巧，凝脂如玉的脚丫搭在床尾摇晃：“那就奇怪了，不是你送的是谁呢？”
    在她床头的小桌下，垃圾桶里扔着一束玫瑰花。
    周正哼哼唧唧道：“是你追求者送的吧……”
    “真不是你送的？”萧玫剥了瓣桔子丢进嘴里，非常自然道：“我还专门买了个花瓶插进去了。”
    周正翻了个白眼：“这算是鸠占鹊巢吧，把那束花扔掉，老公给你买新鲜的，每天一束！”
    听着男人吃醋的话，萧美人咯咯笑起来。
    坐在上铺看书的林媛媛用两团棉花塞上耳朵，从上次周正来了之后，她就发现闺蜜笑容比以前更多了。
    恋爱中的女人！
    她哪儿知道，周正和萧玫已经是第二次谈恋爱，再结一次婚都属于二婚……呃，算是复婚吧。
    “不要不要，浪费。”萧玫拒绝后有数落道：“以前剩菜都不舍得倒，现在还每天一束鲜花，周正啊，你是真的堕落了。”
    “呵呵，给你花钱怎么能说是浪费呢，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这是我周某人的荣幸。”周正口花花道。
    非常奇怪的事情，前世的他们对彼此的热情早就已经被生活消磨殆尽，可是现在竟然莫名又有初恋的感觉。
    虽然两人原本就是彼此的初恋。
    或许，换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爱恋的热情激情会再次萌芽复发，至少周正现在是这样，他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新鲜感又回来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上辈子你说话要跟现在一样，我准不要你。”
    萧玫娇哼道。
    确实，年轻时的周正非常老实，和现在的易峰有一拼。
    林媛媛耳中那两团棉花的隔音效果似乎并不太好，闺蜜的声音还是清楚地送入耳中，“上辈子？还不要他？呸，不要脸吧。”
    萧玫说话的时候都忘记了，宿舍里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上铺还有只小绵羊在看书呢。
    还好小绵羊只当这是痴男怨女的情话，只是太肉麻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
    “上了我周某人的床……船还想下去，门都没有，最好别想着抵抗，否则后果很严重！”
    周正义正言辞说道。
    萧玫将手机放在一边，翻看着本《家庭煮夫养成攻略》，皱着精致的琼鼻说：“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周正回答干脆：“先j后杀，再腌再j。”
    “噗……咳咳咳。”
    萧玫差点被葡萄粒给噎到，“没想到你现在不光堕落，而且还很变态。”
    “是，我时间变态的长！”
    “你这话是怎么个说法？意思我一个人不够呗？要不要把我家胖圆圆给你捎上？”
    “这，这多不好意思，得先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呀。”
    “gun！”
    萧玫骂道。
    但在上铺的林媛媛可不愿意了。
    心里想着，你们俩说你们俩的非得扯上我干什么？
    紧接着，萧玫就见到从上铺伸下来一个小脑袋，两个眼睛倒吊着盯着她。
    萧玫给她抛去个媚眼：“媛媛，周正说他看上你了，怎么，不发表个意见，有没有受宠若惊啊？”
    林媛媛气鼓鼓喊道：“萧玫！”
    “哎，叫我干啥！”
    萧玫咧嘴笑着，大眼睛眨呀眨，满脸无辜的看着她。
    “哼╭(╯^╰)╮，懒得理你！”
    林媛媛看到萧玫笑靥如花的俏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影院洗手间中的那一幕，心里莫名一窒。
    萧玫看出自家闺蜜情绪有些不对，并直接将周正的电话按掉，赤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攀在二铺的床头说：“胖圆圆，你咋的啦？”
    电话那头。
    周正还在喂喂喂的喊，本来以为信号不好，再一看原来对面已经挂掉。
    “死女人，就这么挂了？”
    没理会周正心中纳闷，萧玫面对小绵羊此时的状态也有些束手无策。
    林媛媛前两天本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没想到被萧玫这么一开玩笑又让她想到那段不开心的事。
    失恋中的女人啊！
    萧玫小心安慰并真心道歉无用，片刻后，可怜巴巴的小绵羊已然是梨花带雨，她心中暗骂惹祸精周正，一天天不干好事。
    襄樊。
    看着手机发呆的沉思的周正，实在想不通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
    第2天。
    周正等到证券市场开门半个小时后才过去，不是他起的晚，而是他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果然，等他到了玉华证券的时候。
    不少已经等得焦急如焚的股民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围上来问。
    “周老板，跌，跌……”
    “爹？大哥，这称呼我可承受不住。”
    周正眉毛高挑，连忙摆手。
    刚才说话打结巴那大哥愣愣神，这样红着脸道：“不，不是，我我是说股票跌，跌，跌……”
    “王结巴，赶紧闭嘴吧你！”
    “周老板，今天一开盘，大盘就直线下跌，跟流水似的，这才半个小时过去了就已经跌出三四十点，要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对呀，跌的太厉害了。”
    “小周老板，现在的持股抛不抛，你说的大行情是不是跌势？”
    “周老板，你之前可是说你会分析的，怎么，分析准了吗？”
    当时没有和周正签订合同，将资金交给他操作的人跟着挤上来，皆是看热闹起哄的样子。
    周正被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头脑欲裂，他大吼一声：“都别吵了！”
    顿时，气氛转冷。
    看到周正冷如寒冰的脸，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此时都住嘴不言。
    “才跌了几十点而已，就耐不住性子了？以前没碰到过吗？”
    周正眼神一一从刚才说话的人脸上扫过，锋芒毕露。
    当然也有脾气硬的，顿时反驳说道：“我们把钱都交给你来管理，你拿着15%的比例分成，不应该对我们负责吗？”
    周正转过身来看着他，缓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丝毫不惧冷，说：“我叫王虎，怎么，想打击报复我呀。”
    他说话的时候还朝四周围看了一眼，意思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敢威胁我？
    “呵呵，我才不会干以玉碰瓦那么愚蠢的事情。”周正摇摇头，对早已靠近的王根说：“根哥，把这个叫王虎的人合同找出来，他的合同作废。”
    合同中就有一条是在没有危害客户权益的情况下，周正有权利单方面解除合同。
    “哼，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了？”王虎冷哼说：“我巴不得赶紧解除合同，大盘下泻，你一直趴着不动还给我们甩脸子，你这个服务态度就不行，难道全天下就你一个分析师不成。”
    “不知所谓！”
    周正嗤笑：“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是咋的，谁给你的勇气这么横啊，好像赚到的钱都给我了似的。”
    没再搭理王虎，他接过王根递来的王虎的合同，刷刷几下撕成碎片。
    “在这儿我通知一件事情！”
    “签订合同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有什么操作的话，会在操作实行后的第2天告诉大家。
    就在昨天下午，我将所有人账户内有可能会下跌股票已经抛售，所以在接下来的跌势中，大家完全不必担心自己是否有损失，因为我已经在高位抛出。”
    周正这一番话说出来，交易大厅内霎时间便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正。
    任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今天刚迎来跌势，昨天人家已经想到，而且还在高位抛出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今天的跌势会有多猛，但是光一开盘这劲头，就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了，接下来的行情着实是吉凶难测。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周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正微微一笑：“不信的现在可以正常登录你们的账户看看，我周某人是不是在骗大家，如果是那我随时接受退出。”
    听到这，散户们心里对周正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王虎也许情商很低，但智商不比普通人差。
    他看着被周正撕碎的合同碎片，心里在滴血，可嘴上依然强硬：“鬼知道你是不是在唬人，咱们去看看！”
    “哦哦，当然，如果像这位王虎先生一样，对我本人不满的也可以退出，我不会强留。”
    周正只当是在看个跳梁小丑，又继续说：“这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我不想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如果还信我今天下午收盘我们看收线结果，言至于此，大家随意。”
    说完这些，周正就扭身而去。
    一众散户股民们顾不得其他，只想去看看自己账户里的钱是不是少了。
    他们没想到周正昨天麻利将他们的持股都抛掉。
    放在平常，像这样突然间的跌势很少，不过若是他们自己遇见，也不会一下就全抛掉。
    毕竟股市不比其他，反复纵跳十分频繁，谁也没办法断然肯定现在是跌，一分钟之后会不会就涨上来。
    那些没跟周正签订合同的人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心里同时在想：这个小周老板，不会真这么神吧？

 第78章 心无杂念，摒弃外魔

    周正一路闲逛，从玉华证券出来之后不知不觉竟然慢步走到医院外，思量再三之后，他才走进医院的大门。
    他坚信，心无杂念就没有外魔入侵。
    “魔”指的是谁，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隔着病房玻璃窗看到病房内人头攒动，他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周正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心思，反正不怎么纯粹，是来看老爷子，还是来看人家孙女，自己是正经男人，怎么能背叛家庭，精神出轨呢。
    呸，下贱！
    默念三遍清心咒。
    周正暗骂了自己一句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没想到等他刚转过身去，身后的病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先生，你……咦，是你！”
    郁禾刚才在病房内看到有人在窗口处张望，迎出来时就看见周正的背影，等他转过身时才认出来是他。
    “呵呵，郁姑娘你好！”
    周正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俏脸，心中感叹无限。
    上天给了她一张好的面容，好的前程，甚至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她自己组建的家庭），世界上再没有这般幸运的人了吧。
    自己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破坏别人的命运，人家后来过得挺好的不是吗。
    郁禾素面朝天，很是勉强地微微一笑，依然美不胜收：“你是来看我爷爷的吗？”
    周正并没有贪看。
    郁禾和萧玫属于同一个级别的大美女，只是气质各有千秋，所以他倒不至于看呆。
    “对呀，不过看里面那么多人我就不进去了，你爷爷的病情怎么样啊？没有恶化吧？”周正问道。
    “唉，情况很不好。”郁禾美目暗淡下来，“医生说我爷爷颅脑损伤严重，颅内出血并未处理干净，恐怕还要再进行开颅手术。”
    “这……”
    周正皱眉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你们的钱还够用吗？”
    他问完之后就注意到郁禾情不自禁地蹙起眉头，面色难看，看来是真遇到难处了。
    周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老爷子那些股票卖的钱，我昨天把他账户里的股票都抛售了，除过还上我上次垫付的住院费还剩了不少，所以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还这个钱的。”
    郁禾听完周正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怀疑。
    她虽然性子柔软，但内心却很自信，心知自己的容貌会吸引很多异性，更加无法判定周正话的真实性，是用手段接近自己，还是因为真的好心可怜他们，所以帮助呢。
    唯独周正说的理由郁禾是不信的，爷爷两千元的股票卖出会多这么多钱吗。
    光看信封的厚度都不止2000元。
    郁禾轻摇臻首，满头秀发晃动：“这钱我不能收，要不然爷爷苏醒肯定会骂我的。”
    “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说老爷子醒了吗？”周正疑惑问。
    郁禾露出伤感的神色，说：“爷爷只是清醒半天，就再次昏迷了。”
    周正尽量避免去看女孩令人怜惜的表情，老婆萧玫俏脸在脑海中幻化而出，愣是让他杂念全无：“唉，医院方面怎么说？”
    “医生说爷爷的伤不重，但脑部的淤血很难清除，唯有他们院长出手才会有可能将风险降到最低，但是院长已经很少会亲自上手术台，所以……”
    郁禾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下去。
    因为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想要将风险降到最低，只能请本院院长出手，而院长又不是他们能搭上线的。
    “无论如何，老爷子的病肯定得治，没试怎么知道这院长不会亲自出手呢。”
    周正哪怕有些想帮也帮不上这忙，只能出言安慰两句。
    郁禾想到从小疼爱她的爷爷，现在还昏迷躺在病床上，眼圈不禁发红。
    就在此时病房内又走出一人。
    “小禾，你在跟谁说话呢？”
    这出来的人是个中年妇女，他说话的时候将目光在周正身上已经巡视几圈。
    郁禾忽得听见背后传来声音，消瘦的肩膀先是一抖，回头看着中年女人说：“小姑，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救爷爷的……”
    “我叫周正！”
    听到周正自我介绍，郁禾小脸兀得一红。
    上次周正说过自己名字的，没想到自己一时竟想不起来，这样她不免有些羞愧。
    “噢，原来你就是就我爸的那位好心人，实在太感谢你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真的是越来越少。”
    郁禾小姑眼中本来存有的疑惑散尽，转而满是感激。
    刚才她本来以为这是侄女谈的男朋友，没想到竟然是救自家老父亲的人，她听郁禾说老爷子说过他昏倒之后没人敢送他去医院，只有这年轻人又出钱又出力。
    郁禾听闻姑姑此言，想起爷爷的话，感觉自己刚才的猜测怀疑人家的目的很可笑，羞愧之心就更重了。
    “您太客气了，碰见这样的事，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正客气道。
    郁禾小姑眼中再赏之色更加浓郁。
    没等着气氛和谐两分钟。
    病房内就传来一阵男人的吼声。
    “小香，小香，你给我管好你家男人，我是当哥的，他一个外人也敢这么数落我！”
    郁禾小姑脸色一变，对周正歉意一笑匆匆返回病房。
    郁禾本就是泫然欲泣，本来就红红的眼圈顿时沾染了晶莹的泪花，她跟在小姑身后也走进病房。
    周正对这个声音也并不陌生，这不就是当天见的那个不孝子的声音嘛。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郁禾父亲。
    本着大华夏地区的优良传统，遵从吃瓜群众的围观心理，周正也走到病床门口，安心吃这份小瓜。
    虽然他觉得这瓜有点坏心，可是真心挡不住啊。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年龄，连小禾都已经上了大学，什么时候能稳定一点？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拿走爸给小禾的生活费他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病房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铁青着脸说。
    “你这个白眼狼少教训我，我爸还没退休的时候你往家跑的多勤，恨不得改姓上门，这些年他退休了，你来看过他几次？”郁禾父亲郁起冷笑道。
    男人似乎被戳到痛点，反驳说：“你，我这不是工作忙了吗，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啥事没有，四五十多岁了还吊儿郎当的？”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些事等爸好了再说。”郁禾小姑愤怒说：“爸还在床上躺着，伤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们不想着出去跑跑路子，走走关系，让爸顺利做了手术，是真盼着他老人家没救吗？”
    “哼！”
    郁起知道祸是自己闯的，再硬气不起来，只是不满道：“这路子怎么跑？上哪儿跑？拿什么资本跑？”
    小姑父说：“老婆，你知道，我虽然有些朋友，但是平时找他们吃饭喝酒答应的很干脆，但要找他们帮忙就没那么容易了。”
    郁禾小姑沉默，病房里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大哥，一个是自己老公，可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她个当女人的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郁禾手背抹抹泪，扭身朝着外面走去。
    “女儿！”
    “小禾，你干嘛去？”
    “我去找院长，今天哪怕跪着我也一定要求他给爷爷治病。”
    郁禾声音坚决。
    父亲姑父的自私无能让她心冷，她猛然发现，依靠他们的话爷爷恐怕再难醒来了。
    “医生都请不动他，咱们恐怕见也没地儿见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瞎掺和了。”
    郁起喊道。
    郁禾扭过头来，水晶般的眸子冷视着自己父亲，说：“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不言父过，即便异常愤怒，即便知道父亲拿着自己的生活费跑去赌博，她依然没对父亲恶语相向。
    这一刻，周正心中叹息。
    真正可怜的不是立着的人，而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啊。
    周正心中是同情老爷子，反而对郁禾没有太多遐思，或许是前世对她高高在上的yy，刚才见到那一系列的事情，心中那个清纯似水，冷若冰霜的形象竟慢慢淡化。
    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跟在郁禾身边问：“你就打算这么找上门去吗？”
    郁禾咬咬下唇说：“嗯，不论如何我也一定要请动院长为我爷爷的治疗。”
    这姑娘也太憨了吧？
    周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遇事镇定自若，见困难丝毫不慌，万事打点周全的郁禾与现在这个憨直的傻姑娘真是一个人吗？差距也太大了吧？
    女大十八变果然没错。
    人终是会成长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智。
    “这样指定不行，如果都像你这样就能把医院的院长请动，那他的院长得多不值钱，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不上手术台了吗？”周正苦笑说：“怕是得住到手术台上。”
    “吸吸，那能怎么办？”
    郁禾脚步停下，香肩轻颤。
    周正的话像一把把的尖刀刺向她的心，让她不得不正视这现实的问题。
    是啊，如果简单就能成功，那院长干脆再当回主治医师得了。

 第79章 糊涂院长

    “先去问问，不行的话看看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
    周正说话的时候将口袋中的信封拿了出来。
    财帛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祖宗们早就把求人办事的第一要素告诉后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如果还不能解决，那就是给的不够。
    他们先来到给老爷子看病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医生！”
    医师的办公室一般都是敞着门，意为清清白白，时刻服务。
    那主治的医师是个30岁左右女人，她本来在写东西听见郁禾的声音抬起头，“进来吧，你爷爷有什么状况吗？”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姑娘。
    郁禾的相貌之出众堪称万里挑一，怎么能让她记忆不深刻呢？
    “医生，我爷爷还在昏迷，我来只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只有院长才能救我爷爷。”郁禾有些期待问道。
    “唉，你爷爷的手术在本院治疗的话，只有院长才能将危险降到最低，院长是颅内科的专家，其他人做危险率可能达到50%以上，如果去其他地方也可以，只是与你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远距离的移动，否则可能会导致他的病情加重。”
    女医生叹了口气说。
    郁禾失望道：“那院长今天在吗？”
    “院长在，他的办公室在3楼。”
    女医生知道这姑娘是个孝顺的孩子，心软劝道：“不过院长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亲自上过手术台，上次我们医院一个主任医师的老母亲动手术都没请动他，我劝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要去试一试。”郁禾抿着粉唇，又鞠躬对女医生说：“医生，谢谢你！”
    “唉，不客气！”
    周正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郁禾退出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他猜测这个院长不再上手术台的原因，也许不只是因为他已经贵为院长，估计其年龄也大了，很难支撑一场长时间并且精细的手术。
    周正说：“我们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吧。”
    郁禾轻轻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三楼走去。
    他们还未上到三楼。
    在楼梯道时，就见迎面过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两人连忙靠边让路。
    没想到走在中间的老医生看见周正后连忙迎了过来。
    这老医生约莫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眼睛如一汪深潭，此时他笑容满面，上来就把住周正的胳膊，问：“周老板，难得一见啊！”
    周正被这声问候问得懵逼，这老头是谁呀？
    还有，说话水平有待提高啊。
    能叫自己周老板的，估计都是混股市圈的吧，应该是个散户股民。
    这瞬间，周正脑海中已经思量清楚，他嘴上还是问道：“您怎么认识我？您是？”
    “哈哈哈，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不过我喜欢经常在玉华证券炒炒股票，认识您这位股市的风云人物也不足为奇。”老医生看到周正似乎非常高兴，一直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他旁边的几个医生见此情景，眼中皆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外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还不清楚嘛，从两三年前开始自家院长就迷恋炒股，不可自拔。
    今天竟然孟浪到拉着一个年轻人，说他是什么风云人物，还一口一个您您的称呼，他们都怀疑自家院长是不是跑到什么野证券公司去炒黑股了。
    毕竟，一个年轻人成了股市的风云人物，也太不靠谱了点儿，最重要的是这年轻人看上去如此年轻。
    “您就是院长吗？”
    周正还没答话，郁禾就颇为激动的拉住院长的胳膊说。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我跟这位小兄弟有点很重要的话要说。”刘长青只是所以扫了眼郁禾，并没有因为她是个美女就怜香惜玉。
    郁禾委屈地看向周正，然后又露出了哀求之色。
    “呃……”
    周正眨眨眼睛，颇为无奈。
    这老院长有点意思呀。
    看来真是个股迷，毕竟除了股市，他跟自己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周正用脚趾甲盖都能想到他想聊什么。
    “周老板，还没问您今天来医院干什么呀？”
    “这，来医院干什么？”
    周正把这糊涂院长的话重复了一遍。
    糊涂院长听到周正重复，这才醒悟过来：“啊啊，是我糊涂了，来医院能干什么，是您生病了还是你家人生病了？有事您说话，在这个医院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周正哭笑不得，这个院长全华夏估计也是独一份的，在你的医院里竟然说你有点发言权……
    看着这个逗比又糊涂的院长，“我是来看亲戚的，因为一个亲戚失足磕到脑袋，颅内出血严重，我今天特意抛下工作赶来探望。”
    周正如此说也是想让这个糊涂院长重视起来，看他对自己态度这么好，今天这事或许有戏。
    郁禾感激的看着周正，就连他也能感觉到，这院长对男孩的看重。
    此时她心里对周正好奇起来。
    这男孩看上去还没自己年龄大，竟然让五六十岁的一院之长如此尊崇，肯定是有所恃。
    就如院长说的他是股市的风云人物？
    “那就是颅内大出血？”
    糊涂院长皱了皱眉头：“这病情在我们这小医院可没医生敢做啊。”
    旁边站的几个医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遇到跟股市有关系的人和事竟然这么降智。
    有这么说自己医院的吗？您老人家还是院长好不好？
    “不过他们不敢治是没把握，我可以啊！一会儿咱聊完去看看病人，周老板的亲戚就是我……呃，的病人。”
    听闻此言，周正不禁侧目。
    自己的请求还没说，人家就答应了。
    他第一次感觉求人是如此的简单。
    周正看向郁禾，后者已然是喜极而泣，眼中含泪，脸上带笑，两个可爱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在这几分钟之内，经历过大悲大喜，让一个女孩的心境达到承受巅峰。
    “院长，咱要不先去看看病人？”周正提议道：“今天下午我请您吃饭，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聊多好。”
    糊涂院长一想，便笑着点头应好。
    让其他医生离开，他们在去病房的路上，糊涂院长依然喋喋不休，“神出鬼没的周老板啊，今天遇到你实在是太开心了。
    这两天你签合同，我因为医院临时有检查没能翘班赶到，遗憾错过了，不知道你还接不接受委托？”
    周正差点没被雷晕。
    翘班？
    他心里琢磨着，平时这老头去炒股不会都是翘班去的吧？

 第80章 能治

    “小姑娘，病人是你的爷爷？主治医师是小赵吧？”
    糊涂院长对郁禾问道。
    郁禾忙答道：“对的，主治医师是赵红医生！”
    “嗯，好。”
    三人来到女医生赵红的办公室外。
    赵红听见几个脚步声，刚抬起头就看到院长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踏进来，这不就是刚才那两个年轻人吗，他们竟然真的请动院长了。
    赵红站起身迎来道：“院长，您来了。”
    糊涂院长只是微微点头，不苟言笑，跟刚才与周正聊天的状态差之千里：“嗯，小赵，你把这姑娘爷爷的病历给我看一下。”
    “好的好的！”
    赵红医生连忙从一堆病历当中找到郁国强的名字，她递过去的时候还说：“院长，这位病人颅内出血情况严重，只清醒了一下午，直到今天就一直是昏迷状态。”
    “嗯，好，我知道了，我去他们病房看看病人。”
    糊涂院长边说边往外走，赵红医生也随之跟上。
    一行四人朝着郁禾爷爷耽误病房走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刚靠近病房就听到郁起和妹夫的争吵声，还有郁禾小姑的劝解声。
    周正无语，老爷子教育水平差得远呀，躺到病床上都起不来了，儿子守在跟前还有心思闹腾，说是不像这都是轻的。
    “咚咚咚！”
    敲门的是郁禾，门本来就没关，不过她还是在敞开的病房门上敲了几下，娇声喝道：“你们都别吵了，先让医生给爷爷看病，有什么事情你们回家去说，不嫌丢人也不要在这影响别的病人。”
    郁起看着郁禾眉头紧锁，本想训斥两句，想到她是带着医生过来的，便又压了下去。
    可心头火难消，便对妹夫说：“哼，我闺女把医生请来了，懒得跟你吵。”
    “谁想跟你吵？”郁禾姑父嗤笑，将头转向糊涂院长，眼珠一转问：“您就是襄附院的院长？”
    糊涂院长见到他们一家人的状态也懒得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路过。
    郁禾姑父见糊涂院长的行为，脸部表情顿时就精彩了，尴尬无措，还有被轻视的愤怒。
    可他却不敢在糊涂院长面前发飙，毕竟人家是一个市级医院的院长，认识的人，结交的朋友都是达官显贵，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
    简单检查了下郁国强的瞳孔体征之类，周正也不知道糊涂院长能看出来什么，耐心地等待他的结论。
    因为在来的时候糊涂院长就说了，颅内科他是专家，但不是神，只要没到病人的生命极限有机会能拽回来，可要是今存一线生机的那种，他也无力回天。
    周正，郁禾，郁起，郁禾的小姑夫妇以及赵红医生呼吸都不敢大声。
    片刻的平静之后。
    糊涂院长口中终于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能治！”
    “呵，太好了，爷爷有救了。”
    郁禾眼中水光流转，她单手捂着口鼻，尽量不要让自己再次失态。
    周正笑了笑，显然也挺开心。
    他最想不到的是在救人的过程中还收获一枚老迷弟……
    “医生，请问您什么时候能给我爸做手术。”
    郁禾小姑忙问道。
    糊涂院长捏了捏下巴上的山羊胡，又看了看在旁边一直静立的周正，说：“手术，今天下午就做！”
    “今天下午？不用提前准备吗？”
    一般像这样的大手术都会提前有所准备，因为做手术不光是要准备手术器械，调配人员，更重要的主刀医生也要将状态调至最佳，否则非常容易发生医疗事故。
    “不用。”糊涂院长随口回答，转身对赵红说：“小赵，你给我安排一场下午的手术，嗯，下午你就一起吧。”
    “嗯嗯，好，我这就去安排，谢谢院长！”赵红医生听的院长竟然安排她协同，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能给院长当副手，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事，不光是可能和院长搭上关系，更能从这场手术中学到不少东西。
    糊涂院长看着赵红离开病房，将郁国强老爷子的被子盖严对周正说：“周老板，你看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哈哈哈，院长果然是雷厉风行的人。”周正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说道：“你再别叫我什么周老板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小周就行了。”
    “哈哈，小周，先不打扰病人了，走走走，咱们出去聊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糊涂院长顺手拉起周正的胳膊往外走去。
    周正无奈地看了郁禾一眼，后者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感觉周正像是在自己人生最绝望的时候的那道光。
    已经做到“心无杂念”的周某人：
    呸，劝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是属于我老婆的光，嗯，绝对不是让人心里发慌的绿光。
    周正被糊涂院长缠着聊了个把小时的股市动荡，行情走势。
    要不说他糊涂呢，这一个小时俩人竟然都是站在楼道内，周正好几次，累得脚脖子酸疼，可见人家一个老头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言语。
    不然，万一这糊涂院长再来个什么看你耐力体力不行，是不是身子虚，肾有啥问题，那丢人不是丢大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周正就劝糊涂院长先去休息，以应对下午的手术。
    糊涂院长虽然糊涂，但是对手术还是报以严谨的态度，否则也不会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
    郁禾将周正送至医院外，她杏眼微眯，声甜腔蜜地说：“谢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呵呵，没事，举手之劳！”
    周正想到自己机缘巧合帮到郁禾，轻轻笑了下，并没有给自己身上揽功。
    “你的举手之劳关乎我爷爷的性命，我爷爷常常教导我受人之恩，牢记于心，这辈子都不能忘！”
    郁禾说话时表情严肃，腰肢下压，给周正深深鞠了一躬。
    周正并没有阻拦，非常实诚的受了郁禾这一礼。
    他并无所图，这一躬就算是收的报酬吧。
    告别后。
    周正走在路上，接到老妈的电话。
    “喂，妈！”
    “哎，三子，你忙着没有啊？”
    归德老家的小卖部，李素晴趴在柜台上嗑着瓜子。
    周正笑着说：“妈，你儿子现在可是大老板，你一天忙活都交给别人干了，闲的都快生锈了。”
    电话那头嗑瓜子的声音也不响了，显然老妈嫌嗑瓜子浪费时间，毕竟电话多说一分钟那就是好几毛钱呀。
    李素晴笑骂道：“我也听你二姐夫说了，你在那边过得逍遥自在的很，还专门去了丰京市是吧？”
    周正捂捂额头，“我就知道你打电话准要说这个。”
    李素晴大火：“怎么着，你老娘就有把你奶大的权利，没有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婚姻大事的权利了？”
    周正听到老妈如此彪悍的话，登时冷汗直流。

 第81章 采蘑菇

    “妈，我哪敢在您老人家面前造次，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咋。”
    周正无奈道。
    “哼，余话少说，前段时间我和玫……咳咳，你和那姑娘俩进展怎么样了？”李素晴心道好悬，差点给说漏嘴。
    周正疑惑问：“妈，你说你跟梅啥咋了？”
    李素晴提高了几个声调，“这不是重点！”
    “呃，好吧，我们两个挺好的，嗯，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周正路过在商店买了包烟。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本来已经压制住的烟瘾再次复发，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萧玫现在要在他身边，估计一天就能唠叨数落死他好几回。
    “很好的朋友？”老妈李素晴的声音再次提高，拿出她标准的大嗓门：“你跑到人家姑娘学校去，竟然还说是很好的朋友，没出息，真不像是老娘的崽。”
    “这……”周正纳闷：“妈，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她学校了，我好像没跟健利哥说过吧。”
    “别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给你说，赶紧下手，要不然人家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还是大学生，你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再不追，她早晚得被人抢走。”
    李素晴教育道。
    周正爽朗一笑，说：“妈，你放心吧，不可能有人抢走的，她以后百分百是你儿媳妇。”
    “哼，你就跟你爸一样就会放嘴炮……”
    “我什么时候放嘴炮了？”
    此时，刚到小卖部买盐的老爹听到自家女人说话，瞪大眼睛说道。
    李素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老娘说你有你就有！”
    “哈哈哈！老周，让娘们教训了，咱一家之主不能忍啊！”小卖部老板笑道。
    老妈李素晴喷道：“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卖部老板紧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他刚才把话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眼前这娘们是谁，周庄最厉害的悍妇啊，骂街半个小时都不带喝口水的，自己刚才竟然敢打趣她。
    周正被老妈好一阵嘱咐，让他赶紧使手段抱得美人归。
    随后他又接到了接到两个大户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建仓，他都只回了句再等等。
    下午，郁国强老爷子的手速非常成功，郁禾打电话跟他分享喜悦，周正亦是由衷的高兴。
    这老爷子人不错，要是就那么死在他那不孝子的手下，恐怕真就成个悲剧了。
    “刘院长，这一杯我敬您！”
    周正说好的晚上要请糊涂院长喝酒，既然手术成功，他自然遵守约定。
    郁禾本来要跟着来，周正及时制止了她，让她安心在医院照顾老爷子。
    刘长青举杯痛饮：“哈哈哈，干了！”
    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一是研究医术，二是炒股，就这两年才喜欢上了炒股，炒股也不是为了钱，就为了那份感觉。
    一开始当医生，每次做手术都会神经紧绷，压力倍增，有的人在这种强压之下就如鱼得水，长期以往刘长青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
    可是等他的医术越来越精湛，做任何一场手术都毫无压力时，他才感觉到精神的乏怠，再感觉不到往时往日的生活的激情。
    可是从开始炒股，在股市中起起落落，他再次体会到了那个感觉。
    但对于炒股而言，他就是个小学生，小学生就要多学多问，所以当他看到周正是才那么激动。
    周正不知道这些，此时他就感觉这糊涂院长还是酒神。
    他们俩人已经干了三瓶多白酒，喝的量相当，他都已经飘了，可人家丝毫未觉，还一直向他请教应该如何分析大盘。
    “刘院长，一直没问您投资了多少钱？”
    “呵呵，不多，只有几万块。”
    刘长青虽然没有显露醉意，不过脸色却十分红润。
    几万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大数目，像他这样在一个领域干到极致的医师，且还任院长的人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您理智，股市潮起潮落，不少人把它当成正经发家致富的活计，没想到会赔的底掉，您这种娱乐的心态很好。”周正掏出两张合同纸，“噢，对了，我把合同带来了。”
    刘长青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合同，便签下名字：“我会分出一部分资金交给你操作，另一部分自己操作，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也很享受炒股的感觉。”
    “呵呵，炒股和赌bo一样，玩的都是心跳。”周正笑道。
    炒股中年人居多，然后是青年，最后才是老年人。
    尤其是老年人，玩家最少，毕竟万一突然遇到暴跌，心脏有个不好还不得气的七窍生烟……驾鹤乘风，不如归去？
    “嗯，对。”刘长青认同道：“甚至能听到心跳在自己耳膜鼓动！”
    周正眨眨眼，他还真没过这样的感觉。
    这得激动到什么程度啊？
    这顿酒喝了将近两个小时，将炒盘撤下去又端上来铜火锅，这一老一少吃得是满头大汗，聊得是酣畅淋漓。
    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周正把刘长青哄的一愣一愣的，谈论欢快，两人倒成了忘年之交。
    最后，若不是周正没真喝的无意识，差点就答应跟这荒唐老头八拜结交了。
    刘长青由于开心，醉的比周正还要早，最后周正还是叫来他儿子才将这他接走，当然免不得挨了人家儿子一通冷嘲热讽的埋怨。
    一个人晃荡在路边。
    “唔，呕~”
    周正扶在一棵老槐树下扣了扣喉咙，顿时将酒水连同食物都呕了出来，他这才算是舒服了点儿。
    “啪！”
    点上一根香烟，他半眯着眼睛坐在马路牙子上吞云吐雾起来。
    他眼睛直勾勾看着地上，来往的自行车和机动车仿佛闪过的一道道影子，全不被他看在眼里。
    幽幽的白烟一溜冲天，被车辆或是刮动的小风带动，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身往回走。
    路过一家洗头房时，周正刚停下，准备再点上支烟。
    没想到从身后伸来了几只白嫩嫩的小手拽着他的胳膊腰往后走，周正懵逼了，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喊：“你们是谁？是肖海的人……呃。”
    周正转过身来看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脸上露出了尴尬。
    没想到这家竟然是个带颜色的洗头房，洗的大头还是小头就得看顾客需求了。
    “弟弟，第一次吧，都到门口了，还犹豫进不进去呢，走，姐姐带你玩点刺激的。”
    一个年轻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周正左侧眉毛直跳，自己就是点根烟而已，真不是来找刺激的。
    这个时代的姑娘质量都还挺高，还没有全民都是网红脸，纯正而又自然美丽。
    “谢谢啦，不用！”
    周正摆脱女人的拉扯，抬脚就要离开。
    没想到被几个女人再次拉住，“没有尝试过第一次就不知道，走吧，你会爱上的。”
    女人将最后一句话的倒数第二个字加个重音。
    周正无奈笑笑，“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可别再为难我了，我不是没兴趣，是真的没钱，父母不给零花钱啊。
    如果要是免费的话，我觉得这第一次我倒可以尝试尝试。”
    “靠，没钱还敢来这儿？”
    “怎么，想吃霸王鸡啊？”
    女人刚才的笑容满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虽然你小子长得还挺清秀，但是还不至于老娘免费给你采蘑菇，没钱就走远吧，少在这一片晃荡，耽误老娘做生意。”
    周正忍不住地翻白眼，太现实了。
    嗯……话说，欢场上的女人不现实，还有现实的吗？
    “哎，姐，你看这小子穿的衣服，好像是名牌嗳。”
    在周正背过身去离开，抱着肩将嘴上叼的烟点燃的时候，一个女人靠近刚才说话的女人耳边小声道。
    女人想到周正穿得不差，身上哪能一点钱都没有，顿时眼前一亮，娇笑高喊道：“弟弟，你等等~”
    周正扭头一看，几个女人又朝自己扑过来，连忙撒丫子就跑。
    女人的声音还远远传来。
    “弟弟，别跑啊，姐姐免费给你采蘑菇！”
    周某人脚下踉跄，差点没摔个大跟头，不过反应过来速度更快了一分。
    因为他又想起那个关于采蘑菇的小故事。

 第82章 奶茶店

    此后的几天，周正一直忙于股市的事，期间抽空去看了一次郁国强老爷子。
    随着股市行情进一步的走低，所有人对周正的能力都深信不疑。
    就连之前一直抱有怀疑态度和观望的人都纷纷询问他是否还接受委托，周正矫情为难一阵才吐口。
    整个玉华约莫八九成的人都已经落入他的魔爪，散户们或许资金不多，但是挡不住人多啊，最后周某人一统计，金额竟然高达六千万，是那些大户的两倍。
    在这个年代，是何其庞大的数字。
    当然，这个金额固然庞大，但是比起人数基础而言也就那样，毕竟一千多号人，平均到每个人身上也就是几万块，这其中不乏有大片几千块的小散户，好在中坚力量比较强大，显得没那么拉胯。
    此时周正手中掌握的资金已经近亿，哪怕作为重生者，他依然心潮澎湃。
    前世的别说一个亿的资金，就连一千万他都没见过，看新闻这个首富那个首富千亿万亿的资产或许不以为意，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这个数字缩小千万倍也是无比震撼。
    呃，虽然这些钱并不是他自己的，但是却由他掌控，输赢成败皆在他一念之间。
    男人，不都喜欢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吗？
    你以为有钱人很快乐吗？
    他们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有些人认为富人穷得只剩钱，除了金钱一无所有，他们的快乐也许都是寂寞的，刚有点飘飘然，走路都快打摆子的周正初有点体验。
    周某人对这种吃不到葡萄只会说葡萄酸的人就礼貌性地回一句：“呵呵！”
    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王根手脚麻利将报纸递给一个股民：“三子，你傻乐什么呢，这几天看你神不守舍，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我没有合不拢腿啊！”
    周正疑惑看着他道。
    王根：“……”
    “不会真跟健利说的那样，三子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徐新立悄悄对王根说。
    没理会两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
    周正已经开始琢磨接下来的安排了。
    随着明年牛市的结束，股民活跃数量会急剧减少，如冰河期冷淡的熊市将占据高峰，股报柜台的生意也会一落千丈。
    而且，再过两年随着电子科技，信息通讯的发展，股报柜台的作用会越来越小。
    周正已经准备好，薅完牛市这一波羊毛就抽身离开，没必要在这儿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二姐夫显然也对周正这段时间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情况有所察觉，便问道：“三子，我看你近段时间状态不对，是有什么想法吗？”
    周正想想说：“健利哥，等柜台干不下去我们从襄樊离开，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二姐夫没想到周正突然间这么发问，一下子把他给弄懵了，她思考良久才说：“我也没有啥想法，不行就跟着建筑队，或者是去投奔谁，对了，那个奶茶店也是个好门路啊。”
    奶茶店……
    周正在嘴里咂摸一下，说：“可以，你到时候带着我二姐她们三个去学习学习，你把学习的重心放在学习人家的管理上。
    如果正面途径不行，可以让我二姐她们去港岛的奶茶店偷师学艺，哪怕当个卧底工作一月也要让他们手把手培训，你就去后勤，接触下他们原料采购，等有条件了，自己搞上流的原料厂商。”
    二姐夫翻了个白眼：“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就知道他们岗位一定缺人？”
    周正微笑道：“金钱开路，不缺也得缺，健利哥，可别说这一招你都用不了。”
    二姐夫了然，心中暗道了一声小子鸡贼。
    钱好用谁不知道，关键就是没钱。
    说搞就搞，周正当天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同二姐夫将这事解释清楚，二姐去通知秋荷，后二姐夫又用他的手机给易芳打了个电话。
    原本易芳还有点儿不情愿，可听到走到暗处的大哥说周正这小子身价已经过百万，甚至还许诺要开几店的时候她态度瞬间逆转。
    再不行到时候她这个“元老”到时候也得混上个店长当当吧，所以当机立断，干脆利索地辞掉工作。
    “那等我走后这进货的活怎么办？”
    二姐夫问道。
    周正说：“我从玉华调个人过去跟柱子进货，玉华这边留一个人就够了。”
    “一个人？你不害怕留在玉华的人搞小动作吗？”
    二姐夫皱着眉头，瞬间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一个人没人监督，不偷偷摸摸才怪了。
    “所以啊，我就要按时按点上班，不能再浪了。”
    周正懒得再雇人，反正他每天也得例行公事来证券市场，就是偶尔会睡过头，以后就当早晚来喝两个小时茶：“况且，以前我就没指望这俩货能恪守规矩，还不都是我监督着他们俩。”
    二姐夫想想他俩，点头道：“那也是。”
    一开始他把进货的活交给二姐夫是害怕有人从中作祟，不管是把每份报纸的价格抬高一点，还是虚报数量都有可能导致致使损失。
    可是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价格数量固定，若有变动周正完全可以自己与对方沟通，有没有二姐夫都无所谓。
    都不是磨蹭的人，第二天，二姐夫就出发了。
    并没有让二姐她们再来襄樊，四个人从三个地方出发，齐聚港岛。
    二姐走的时候回了趟娘家。
    当着她的面，老妈就又打来了个电话，问他啥好事儿，都只想着二姐家，把大姐家往哪搁？
    周正只好说大姐夫现在工作稳定，大姐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等自己稳定下来，再安排夫妻俩。
    好不容易才将老妈给搞定。
    周正一开始也是打的这心思，毕竟自己这边还没个定数，暂时尽量不要去破坏大姐家安稳的小日子。
    ……
    “老板，来份报纸。”
    “哦，报纸自己取！”
    王根刚去厕所，周正只得放下茶杯顶一下班。
    由于玉华证券少了个人，所以现在采取报纸自取的方式，因为裕华证券的股民大多是周正的委托人，他们倒也不会因此不满。
    周老师现在在玉华证券，就是擎天玉柱的存在。
    大部分的顽固派老股民都陆陆续续归附于他的门下，只有近段时间新入市的股民没见识过周正的本事，所以对他们这种服务态度十分不满。
    对于这些人，周正鸟也不鸟，有人抱怨他就回一句爱买不买，周围如果还有其他买报纸的老股民，甚至会数落开口抱怨之人。
    按照许大姐的话来说。
    某位周老师俨然已经成为玉华太上皇。

 第83章 说话归说话，别骂街啊

    十一月初，在低点建仓。
    由于数目庞大，不等周正要人的话说出口，许大姐就特许批给了他玉华的近半员工协助，还是免费提供。
    毕竟周正手上的单子基本上已经宰杀整个玉华。
    如果出一丝一毫的纰漏，就有可能将襄樊玉华分部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玉华另外两个分析师也带着几个大户跟着周正屁股后面请教溜单，他们掌控大方向或许可以，但是若像周正这样准确预测大盘和个股的走势简直痴人说梦。
    时间一转来到十一月中旬。
    如周正印象中的发展一样，十一月月中旬横盘发展，走势只是微微抬头。
    中旬末，周正再次要大抛，做大行情前的最后一个波段。
    股市小规模跌宕，他很少记得，可这次却很清楚。
    因为当时十一月二十日是个整数，又第八道金牌下达，众人都在议论八八发发的时候。
    第2天就迎来大跌。
    这个波段纵跨大盘近一百点，从1027暴跌到940点，比上一次波动还大，赚得还多。
    周正只是抛出后等次天再次于低点又回购，这次虽然只是个波段，但是周正把握之准，再次让所有人更加信服。
    其实本来这次周正不想做，以免打乱节奏，可考虑到面对大行情时，万一有人不听自己的分析劝阻，强行要拿回资金逆行情做单就很容易一夜回到解放前，他才不得不再一次安定人心。
    当然，这次他也从中收益不小。
    如果按照百分之十五的分成算下来，他甚至能拿到几百万上千万。
    可是，这比之接下来的行情收益还是小巫见大巫。
    从周正回购的当天再往后，大盘就一直是持上升的态势。
    这就更显得当日周正再次抛售，又立即回购建仓的魄力，甚至有人认为周老板比股神更具炒股头脑和天分。
    当然，也有人认为是周正的内部消息来源极为精准。
    ……
    “周老板，你认为这次行情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股神！给咱分析分析呗！”
    “周老师，我一个亲戚也想炒股，你看现在还接不接受委托？”
    随着日复一日行情稳步前进，所有的股民心情也跟着一片大好，兴奋喜悦难以言表。
    玉华因为有周正的存在，大家一块挣钱一块分析行情，一块猜测周老板周老师的背景，俨然已经成了个欢乐的大家庭。
    这恐怕全世界也仅此一例。
    最容易引起情绪波动，大喜大悲的地方，竟然会这么的和谐欢声一片。
    后来，周正股神之名悄然流传，玉华证券也跟着扬名，小火了一把。
    周正笑着应付众股民，在人群中艰难前行，受到影响，心情也异常的畅快。
    来到许大姐的办公室。
    许月华正站在看向大厅的窗户旁，见他来了，冲他微微笑了下，伸出食指指了指楼下的交易大厅。
    “被万众瞩目，依赖敬仰的感觉怎么样？”
    许月华看着眼前的男孩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自己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要靠这个小年轻将襄樊玉华分部力挽狂澜，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亲眼所见。
    如果周正这一步步走来不是都在她的视线之中，玉华每天的变化都在她的观察之内，她真的怀疑这还是玉华，这还是一个证券交易所吗？
    难以置信。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非常的舒坦，就是有点呼吸不畅，要不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感受感受？”
    周正迈着步子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交易大厅中的居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哈哈大笑道。
    其实周正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态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手握近亿资金，在股市中挥洒自如，每一个脚印都被人誉为最准确无误的步伐。
    不是财气满满，更有自信填充。
    许大姐不敛笑意，说：“那就算了，我这人胖，呼吸原本就不畅。”
    周正眼神在她某处扫了一眼，“挺瘦的呀，怎么会呼吸不畅呢？”
    徐大姐感觉被周正扫过的部位如暴露在他眼前一样微微一凉，笑骂道：“去你的，竟然还敢调戏你许大姐，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就是觉得你连小号西服都能穿上，怎么会胖呢，许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周正皱起眉头。
    表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模样。
    “小小年纪不学好，姐懒得跟你计较。”
    许月华给他抛了个卫生眼，说道：“我叫你上来也是想问问你，这次行情大概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你知道你手里现在掌握的资金已经是玉华的命脉，就连我父亲和总部的各大股东都非常在意玉华的动向”
    周正心里嘀咕，这是在意玉华的动向吗？
    那些万恶的资本家分明是想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步骤，他们好提前做出决策，通过自己的“消息”，在股市中攫取到更大的利益。
    “具体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敢保证，不过结果很快就会见分晓，就在这两天了。”
    周正没有傻乎乎的给她具体的时间。
    不论他和许大姐的交情怎么样，他和玉华总部可没有利益瓜葛，想从自己这提前得到信息，没可能。
    况且，知道具体的时间也不能说啊。
    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能吐口，不然在别人眼中他就真成神了。
    一切操作都在玉华进行。
    一旦自己在高点抛出的时候还需要玉华分部人员配合，裕华总部自然能得到消息。
    所以周正没说，许大姐就再没逼问。
    “嗯，好！”
    许月华笑容不变，眼神中多了些认真说：“有什么需要的话提前告诉我，许姐会尽我所能，给你提供一切帮助。”
    周正表情亦是郑重点头，侧着头说：“许姐，还真有一件小事。”
    “嗯？什么事？”
    许月华笑容一敛，工作状态附身。
    周正缓缓道：“我渴了想喝茶，但是今天太累手抬不起来，麻烦你……”
    “滚！”
    “呃，许姐，你刚才可是说尽你所能给我提供一切帮助的，这还没一分钟怎么就变卦了。”
    “滚！”
    “许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狗东西，滚出老娘的办公室！”
    “有事说事，别骂街啊。”
    “唉唉唉，我走我走，别动手，动脚就更不行了，你那是高跟鞋，疼疼……”
    周正活跃完气氛就被许大姐踹出办公室，他在门外拍拍衣服，说：“哼，找我的大小迷弟们去，羡慕死你，老女人！”
    哪想着办公室门竟是不隔音的。
    “你是想找死吗？”
    许大姐咆哮着猛地拉开门，就见周某人已经被吓得连滚带爬逃跑了。

 第84章 高光时刻

    留守在玉华证券的周正越过越没日子了，每天都重复着喝茶看报的工作。
    也正是因为周正这种悠闲惬意的姿态，给玉华证券内的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直到十一月九号的时候。
    周正起了个大早，以最饱满的状态来迎接丰收之日。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先是跑到厕所给萧玫打了个电话。
    周正心中激动期待地心情如一方波涛汹涌大海的压制着，从播出电话时就笑容灿烂：“喂，亲爱的老婆，醒了吗？”
    “唔……你讨厌死了，这么早就吵人清梦，干嘛呀你，真是的。”
    萧玫有轻微的起床气，她一看表才刚刚七点，在被窝里乱蹬几脚丫，发泄着不满。
    周正脑海里浮现出女人此时嗔怪烦恼的模样，肯定依然是那么娇憨可爱，心里像是被蜜糖甜腻，极想搂抱着她好好安抚一番。
    “我想跟你分享一个大喜事。”
    “我不想听什么大喜事，我只想睡觉！”萧玫把手机放在耳边，闭着眼睛趴卧在床上。
    只是那小巧玲珑，轻点丹朱的小脚还暴露在外面，在初阳的照射下，仿佛反射出柔和的光辉。
    “呃……”周正暗道一声懒婆娘，高声喊道：“睡什么睡，快起来嗨，你老公要发财了！”
    萧玫感觉自己耳膜都快被震裂了，强忍着怒意说：“你前段时间不一直在说你要发财了吗？我知道，不用再重复了，没事就挂了。”
    “我……喂喂，喂？”
    周正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传来的忙音，“啊，死女人，又特么挂我电话！”
    在去玉华证券的路上，周正还想着被萧玫几次三番挂掉电话的事。
    看来自己上辈子的调.教真是不够到位，家庭地位下滑的严重啊。
    “周老板好！”
    “嗯，你也好。”
    “周老板，你来了！”
    “嗯。”
    “股神！”
    “谢谢！”
    ……
    从跨进玉华证券之后，周正已经把脑海中其他的事情全部都抛之脑后，再没有比眼下的事情更重要的。
    和众人打过招呼，周正再次踏上了二楼。
    之后，不少股民发现身边玉华证券的职员都跑到楼上去，顿时交易大厅内众说纷纭，每次只要身边的玉华工作人员消失的时候，就代表着周老板有大动作。
    这次，想来也不例外吧。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二楼某一处包间。
    周正占据两个包间，里面都是帮着干活的玉华证券的工作人员。
    今天是第十一道令牌下达的日子，许大姐刚才也告诉他第十一道令牌已然下达，这也让他再次确认。
    周正记忆中是在今日过后没几天行情就急转直下，第十二道令牌一经发出，如瀑布涌流，垂直下落。
    而且今天应该几乎达到高点，即便是没到最高点，估计也差不了几点。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包间内，所有玉华证券的工作人员都开始了丰收的紧张忙碌。
    一个个账户，一排排数字，犹如镰刀割麦一样，茬茬倒下。
    周正并没有参与实际操作。
    他来回往复在两个包间中巡视，仿佛是巡视在丛林中的雄狮，两只眸子就像是黑夜中的探照灯，明亮又刺眼。
    经手如此庞大的金额，那串串数字让人看得麻木。
    玉华的工作人员们已经从开始的激动紧张变成麻木机器，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操作。
    楼上的气氛如此凝重。
    楼下的众人似乎也亦有所感。
    往日的讨论和分析声变小，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心跳。
    直到此时周正才意识到糊涂院长的话不是骗他，能听到心跳声在自己耳膜旁鼓动是多么亢奋，他也感受到了。
    抽吸着两个包间内的香烟气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知道等这两个小时一过，他就会从一个农家小子一跃成为千万级富翁，驻进千万俱乐部。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万恶的资本家，他也将成为其中一员。
    “周老板，我这边140个账户全部操作完毕。”
    “周老板，这边也操作完成。”
    ……
    在离收盘仅剩十分钟的时候。
    周正停留的包间，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收工。
    他刚移步来到另外一个包间的门口，就见许大姐出来，他忙问道：“许姐，我这边已经全部操作完成，你那边怎么样？”
    “同样！”
    许月华笑着说。
    她不得不感叹，一个少年股市巨星已经在自己身旁升起，此战一役，斩获资本千万之巨。
    他们许家在玉华证券中占据不小的份额尚才能与周正伯仲处于之间。
    许家的财富是她父亲做实业，办证券公司他们两代人共同努力数十年的成果啊，这小子几个月就有了这样的成就。
    还是那个词：难以置信！
    “让他们把资金统计下来，我们去通知大家一声。”
    周正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句。
    从大盘还不到940点的时候建仓，今日高点已经高达1250点，虽然未在创出新高的位置抛出，不过却离新高只有几点之差。
    当然，他们每个账户抛出的时间不同，价格自然不一，当然相差并不大。
    个股的股值增长可不像是大盘只暴增三百点，增幅百分之三十，有的个股在这段时间是翻倍打滚往前冲的，一天百分之十几百分之几十的，近二十天下来，这涨幅早就逆了天了。
    最后经过统计。
    周正精挑细选，一共购进的六支股票，三主三辅，总涨幅高达167%。
    本来第二次复投总资金已经高达一亿两千多万，这次下来资金竟高达两亿八千多万。
    当然，是税前。
    中午收盘之后，工作人员大部分陆续下来，还有一部分留在包间里算账。
    交易大厅内的股民们见到有人下来，自然齐齐围上去询问，周正也没叮嘱他们不能说，所以几人也没隐瞒，众股民得知楼上果然是在高抛，群情激奋。
    这半个多月以来每一天的走势都让他们心跳加速，今天终于迎来了丰收之日。
    周正有义务告知股民们他买的都是是什么股，也有义务让账户金额透明，所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账户进购了什么股票，进购了多少的份额。
    可这么长时间过来，收益怎么好算清，所以他们都在猜测着自己的资产又增长多少。
    直到收盘后半个小时，周正的身影才出现在玉华证券的交易大厅。
    这一次，股民们没有在哄乱叫喊，都静静的看着周正一步一步从二楼走下来。
    “哪位朋友帮给我递过来个板凳。”
    “这！”
    “这儿有。”
    “谢谢！”
    周正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板凳，身体一挺站在上面。
    裕华证券一千来号人目光全都聚焦在周正的脸上。
    如此年轻的面容，可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现出的仿佛是失去了年轮的木桩，不年龄做限制来衡量。
    “我们今天中午在二楼忙活什么，我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在这我就不再多做赘述。”
    周正手里举着个白色的喇叭，“有一句话，先送给大家。”
    “我告诉你们，在站的所有人！”
    “你们都发财了！”
    “今天通过统计得出，本次抛售的股票收益率高达167%，避免有数学不好的朋友迷糊，我在解释一句，就是你的本金如果是1块钱，现在已经变成了税前2块6毛7分钱！”
    周正举着喇叭喊的也是面红耳赤。
    场中气氛霎时间凝滞，鸦雀无声，短暂的时间静止后，就是持续的冲破云霄的欢呼声。
    起初，一个人开始高喊着股神。
    随后，一个又一个声音响起，年轻亦或苍老，男人亦或女人，似乎汇聚成了一道声音的洪流。
    周正笑得露出大白牙，他甚至看到人群中的糊涂院长刘长青举着拳头随同喊得脸红脖子粗。
    许大姐站在二楼的角落，看着被人群簇拥在中央，如众星拱月的年轻人。
    连忙跑回办公室，拿出胶卷照相机，记录下周正的这高光时刻。

 第85章 四千多个w

    下午，周正和许月华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务。
    现在的印花税是千三，玉华证券代缴费用不过是个小零头。
    周正也通过玉华的调控如愿拿到属于自己的份额，足足三千二百多万。
    第一次抛售的四百多万，经过一轮翻滚变成了七百多万，再加上收益额15%的分成两千五百多万。
    当然这还没算他自己的账户抛售所得。
    本来已经从本金一百多万不到二百万，翻滚至三百万资，又经过波段和大涨，也有千万刚冒头。
    这说明即便是不依靠股额分成，仅靠他自己凭借股报柜台的资金投入，在股市所赚取的利益就已经高达千万。
    总共算下来，他现在的身家已经有了4，200万，想想就难以置信。
    前世，哪怕有零头，周正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他和萧玫还会有那么多矛盾吗？还会因为女儿的教育问题发生争执吗？还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抬不起头吗？
    他能给自己的女人更优质的生活，能给女儿更好的教育，见了任何人都能挺着脖颈走。
    可惜过去的都已然过去，现在自己还有重来一回的机会，但是……
    悲伤的事，周正只得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珍惜当下，展望未来。
    周正婉言谢绝了要请自己吃饭的大批股民，他带着已经飘忽的徐新立往回赶。
    路上，他接到了二姐夫的电话：“喂，健利哥！”
    二姐夫去港岛前，周正专门带他去买了台手机以方便沟通。
    “三子，你今天收获怎么样呐？”
    二姐夫隔三差五的就给周正打个电话，所以他也知道今天是周正收割股市的日子，特意打电话来问。
    还没等周正回答，二姐的声音由远及近：“去去去，让我跟我家小三子说话！”
    “哎哎，别抢，小心把移动电话给摔了，一万大洋呢。”
    “摔了再让我三弟给你买，看你那小气劲，狗肉上不了席面。”
    “你说啥？”
    接下来的几分钟，周正光在电话对面听俩人的争吵声了。
    “喂喂！小三子！”
    “二姐，我在呢，别叫小三子行不行啊，听得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公公。”周正无奈道。
    二姐哼唧道：“我怎么舒服怎么叫，你就随便一听就行了。”
    周正冷眼上翻，二姐的性格随老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你二姐夫说今天你估计搂钱搂的胳膊都抽筋了，怎么着，赚了多少，让二姐也开开眼。”
    二姐周清此时在房间中单脚踩着个板凳，江湖草莽气息十足。
    二姐夫好像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模样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秋荷和易芳倒还有些不是很习惯，频频侧目。
    周正没有隐瞒，老老实实说：“不多，也就四千多个w。”
    二姐周清可不知道什么叫w，只是听见三弟说的四千多，四千多也不少了，两三天就能买一部移动电话，赶上别人打工一年挣的多了。
    “哦，四千多也不少呢，你别想太多了，人要知足。”二姐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妈整天教育我们知足常乐，人有烦心事都是因为贪心，我弟现在怎么能挣钱，十里八乡估计都难找第二，姐因你感到自豪。”
    只有在一边旁听的二姐夫感觉不太对。
    不对吧？
    才四千多？！！
    自家小舅子掌控的资金可是千万，能捞回几十万都算少的了吧。
    难道不是突然暴跌了吗？
    估计是这样，二姐夫心里已经笃定，肯定是股市突然暴跌，导致小舅子损失巨大，只赚了寥寥几千元。
    易健利拍了拍自家老婆的肩膀道：“唉，三子现在心情肯定不好，让我跟他聊聊吧。”
    二姐将踩在凳子上的脚拿下来踢了二姐夫一脚。
    “什么心情不好，一天赚这么多钱还心情不好？这都需要安慰的话，那全天下有一大半的人都需要你安慰呢，安慰的过来吗你？”
    二姐夫：“啊这……”
    “这个屁，你以前一年能赚这么些钱吗？还安慰我三弟，你安慰安慰自己吧你。”
    周清就差点没指着男人的鼻子骂，“三子，听姐说，你在去襄樊之前，一个月才能赚几百块钱，现在一天赚的已经是之前的10倍，咱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踏踏实实的，别老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
    周正在这边听得无话可说了。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用了不该用的词语。
    “姐！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
    “嗯，怎么的，认识到错误了吧。”周清脸上已经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她端着易健利刚倒好放在桌上的水润喉。
    “刚才我没说明白，我赚了四千多w的意思是，我赚了四千多万，不是四千块钱，这个计量单位是wan！”
    “噗！”
    “(⊙o⊙)啥？”
    二姐夫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表情如****前的阴沉。
    易芳和秋荷已经眨巴着眼睛不敢再往这边看，以免看到什么狂风骤雨，少儿不宜的东西。
    “你说你赚了4000多万？”
    二姐看也没看自家男人的表情，无比惊骇地说道。
    “对，没错。”
    听见自家三弟肯定而又坚决的回答，周清沉默了，只是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因为她刚才的一声咆哮，二姐夫三人也都是一激灵。
    易芳和秋荷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质疑。
    只有二姐夫经过周正无数次的打击和重塑，已经练就了一颗钢铁之心，所以他是相信的。
    可即便如此，这个钢铁之心都出现了裂纹。
    四千多万，不是四千多块，万啊，这么多钱堆在一块是多么大一坨，麻袋得装多少啊，自己能不能扛动都是两说呢。
    “三，三，三子，你不会是在骗姐吧？”周清双手捂着手机难以置信的问。
    任她想破了脑袋亦难以相信，自家那个憨里憨气的三弟竟然能赚到这么多钱。
    打工一个月赚几百，一年才赚几千，这么多钱自己得赚一万年啊。
    想想她就身体不住的发抖，在她眼中的几千万，就跟后世人眼中的几百亿几千亿是一个概念。
    这个数字如悬挂在遥遥天际的太阳一样，高高在上，可以远观，而不可亵玩。
    周正大概能想到自家老姐此时那惊掉下巴的表情，微笑着说：“二姐，我骗你干啥呀，骗你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嘶……”
    “老公，呜呜呜，快过来！”
    让周正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电话对面却传来二姐的哭泣声。
    二姐夫慌忙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老婆，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是不是三子那小子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
    易健利搂着自家老婆，上一次听到她叫自己老公是什么时候了，时间太久远，他都有些记不清楚。
    “不，不是，我是高兴的，替三子高兴，替爸妈高兴！”周清相信弟弟不会骗自己，此时是真的喜极而泣。
    二姐夫咽了咽唾沫道：“按这意思，三子是真的赚了四千万？”
    虽然他相信，但是却更想从自己的老婆嘴里得到那肯定的回答。
    “嗯，真不愧是我周清的弟弟，我为有这个弟弟而感觉到自豪。”
    周清从自家男人怀里爬出来，用袖子抹了抹脸颊上的泪，脸上的骄傲与自豪不言而喻。
    以前她没想过自家三弟能有什么大的出息，顶多也就是打打工做个小本买卖，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谁不想有大出息？能让父母亲人都为自己而自豪呢？
    她周清没什么本事，嫁了一个也没多大本事的男人，父母晚年顶多落个儿孙满堂，又能跟着他们姐弟享到什么福呢？
    可是突然听闻自家三弟竟然在一日之间就成为了千万富翁，这样的人在整个归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父母亲被压弯的腰杆也能挺得绷直。
    所以她是为自己弟弟开心，为自己父母开心，为这个家开心。
    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户口还问原籍，英雄还讲出处，除过自己男人，她觉得世界上所有人加起来也抵不上自家人半根手指头。
    若周正知道二姐此时的心思想法，恐怕也要羞愧。

 第86章 喜爱攀岩的男人

    晚上清闲下来。
    周正领着易峰王根四牛几个人跑出来喝酒，赚到钱自然要来上点档次的饭点，放开叫了一桌海鲜肉类，让这几头饕餮可瞪大了眼睛。
    “来，大家先干一杯！”
    “干杯！”
    “小五，别吃了，把酒杯举起来。”四牛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后脑勺
    “叮！”
    随着几人碰杯，啤酒那白色的沫子也跟着飞溅。
    扎啤杯，一口闷。
    这一番牛饮可谓是酣畅淋漓。
    小五应该不经常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喷出来了，这可让桌上的几人笑的不可开交。
    他们几个也从徐新立的口中得知，今天周正赚的钱估计最少也有几百上千万，心中除了羡慕嫉妒，还是想要狠狠的宰这小子一刀。
    这小子还算识趣，乖乖的伸出了脖子，把刀递到他们手上挨宰。
    人家赚到的钱是人家的，能混上一顿好吃好喝就不错了。
    都是北方汉子，谁吃过这么多海鲜，鲍鱼龙虾，海胆海参，能吃到他顿饭就不亏啊。
    一众人动筷子的时候。
    四牛闷声闷气说道：“三子，今天我们柜台来了几个人捣乱，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周正皱眉，“怎么捣乱？”
    四牛说：“他们四个人买了一份报纸，说我们这报纸是盗印的，还想砸了我们的柜台。”
    “怎么，柜台被砸了？”周正眯着眼睛，抿了口酒说。
    “没有，我冲到外面饭馆里面，跟老板借了把刀，把他们吓走了！”死牛说的时候声音低沉，可听在周正耳中却是高昂的。
    能把四牛这老实人都逼到这份上，那几个家伙估计有够过分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四牛竟然会做出这样有血性的事情，脑海中浮现出四牛提着把菜刀面对四人的情景。
    嗯，必须要加奖金。
    难怪后世能闯出一番名堂，这人骨子里有一股劲儿，压得越狠，他就爆发的越强。
    周正并没有说什么夸赞的话，只是继续问道：“你记得那四个人有什么面貌特征吗？”
    四牛微微思考了片刻，便答道：“其中有个人，一米七五左右，左眉旁有一颗痣胳膊好像受伤用纱布吊在胸前，还有个人低一点也吊着胳膊，下巴底下有一道两指长的新疤，其他俩人走路好像有点……跛。”
    听到四牛说出这样的体貌特征，周正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两个人影。
    是肖海的人。
    看来自己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卷土重来，好歹让人把身上的伤养好啊，真是记吃不记打。
    想到这事情大概还需要三狗来解决，只是这个余则成的威慑力不如电视剧中的那个强呀。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处理的。”周正冲四牛举了举杯说道。
    上次肖海带人吃了大亏，他不信这次那家伙还会那么丧心病狂，那家伙现在要嘛是吊着胳膊，要嘛是瘸着腿，这是因为自己上次说的，给他们都留点纪念。
    三狗倒是贯彻落实下去了。
    “大家尝尝这个三文鱼，味道就是鲜甜。”
    周正把面前的三文鱼刺身端到桌子中央，不再去想肖海。
    这家伙现在顶多就是捣捣乱，没胆量再找上门来，因为他的那一群小伙计都是伤员病号，堵住一两个人还行，但是遇到他们这一群，恐怕也只有挨扁的份儿。
    一顿饭花去几千块，看着周正数钱，其他人都替他心疼的慌。
    太奢侈了。
    早知道哪怕这顿饭不吃跟三子讨个红包也好啊，这是几人心中共同浮起的念头。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周正又给萧玫打过去电话。
    “喂！”
    “喂，干嘛~”
    萧玫说话的声音有些空荡。
    周正听到电话对面有哗啦啦的水声就问道：“你在干啥呢？”
    “洗澡，有事没有，没事等我洗完再给你打过去。”萧玫仰面在莲蓬头下冲洗。
    周正念头打不住地泛起。
    那水流顺着萧美人天鹅似的雪白玉颈间滑落，游经香肩锁骨，流向高山盆地。
    他是个喜爱攀岩的男人，可惜，已经好久没再训练，现在怕是都生疏了。
    “有，有，当然有事。”周正。感觉喉咙有些干，“咳咳，今天早上不是给你打电话，你给我挂了嘛，本来想第一个跟你分享喜悦，现在只能排在最后了。”
    萧玫听见周正这样说，随手将莲蓬头关掉。
    “谁让你一大早的打扰人美梦，你不知道女人睡眠少了会长皱纹的吗，有什么话快说吧。”
    其实她心里非常在乎周正说的第一个分享喜悦，变成了最后一个分享喜悦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重视？
    萧玫暗自后悔，早上应该听他把话说完再挂电话。
    “嗐，不就是简简单单的赚了个小几千万嘛，确实也值不得开心，算了算了，不提了，睡觉吧，我也不打扰你洗澡了。”
    周正看了口气无奈说道。
    在下铺打牌的几个人听见周正这样说话，都是满脸憋笑。
    “周正，今天你要敢挂就给我等着。”萧玫娇声喝道，此时已经将电话捧起，“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今天就是小小的赚了几千万，其实想想确实也不足一提，不值一提。”周正说着反话，也憋着笑。
    “老公，你没骗我吧？”
    萧玫裹上浴袍，亦是难以相信。
    此时已经被周正的话搅乱心神，连老公的称呼都又叫出来了。
    由此可见，她心底里其实一直都是有周正的。
    “嘿嘿，骗你有包子吃嘛？”
    周正贼兮兮说道。
    “吸吸，滚，不正经！”
    萧玫声音也有点儿哽咽。
    前世心心念念盼了十多年，周正这个没出息的硬是越活越回去，他们的小日子也越过越惨。
    多年盼望成真，多年的压力释放。
    没等周正安慰两句，心里还念叨着女人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哭的时候，他发现对面又把电话给挂了。
    周某人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
    今天如此喜庆的日子，竟然挂了自己爷们两个电话，这女人真是要翻天了。
    周正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萧玫现在在自己身边，怎么不得狂喊整晚的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在他心情乱七芭蕉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哼哼，女人……
    耐不住性子了吧，知道错就好，爷们保证以后大房还是你的，周正无限yy着再次接通电话。

 第87章 电聊

    “老婆……还哭呢？”
    “你才哭了，我干嘛要哭。”
    萧玫如煮熟的鸭子嘴硬道。
    周正也不揭穿她，笑嘻嘻说：“我准备过两天去丰京玩，你能不能请假出来。”
    “不能，你好好赚钱吧，你来了我也不会请假跟你出去玩，怎么，刚赚点小钱就飘了？”
    萧玫拭干水珠，穿着睡袍。
    “赚点……小钱？”
    周正两条眉毛，左上右下：“老婆，你现在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呀，千万级别的资产都不看在眼里呀。”
    “哼哼，等我有钱了就去投资外星马和程序马，几千万算什么。”
    萧玫心情经过短暂的爆发后，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是激动，毕竟是压抑的久了。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块是周正就有这样的资本，她何至于和家里人闹翻。
    她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经过那么多年的验证，还是以失败告终。
    哪怕她本心就是冲着和周正的感情去的，吃糠咽菜也何妨，可是谁不希望自家男人出息，让娘家人都另眼相看呢。
    “切，外星马和程序马也要能接受你的投资才行。”周正不屑道。
    萧玫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正往脸上贴面膜：“他们创业初期那么艰难，有资金支持还能不同意？”
    周正点上根烟，看着下铺几人打牌，说：“雪中送炭当然可以了，你知道什么时候该送炭？况且你贸然上门，他们不定会怎么猜疑呢。”
    “你又抽烟？”
    萧玫听见火机的啪声，关注的重点瞬间改变。
    “呃……我没有，我在看他们打牌，是他们几个在抽烟。”周正说话时还从嘴里喷出烟雾。
    “信你的话？”
    萧玫反问一句，又继续道：“哼，我现在没资格管你，你到底抽没抽和我没关系，才懒得管你。”
    周正在还是摁灭烟头：“你可是我老婆，怎么能没关系呢。”
    萧玫冷哼道：“已经不是了，你没有老婆，只有前妻。”
    “别吧，这么绝情啊，我现在可只剩你了……”
    周正可怜巴巴的哭惨。
    他深信一句话，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对付女人要学会卖惨，引导出她们藏在心底里的母性光辉。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呢，有件事需要你给我出出主意。”萧玫也知道周正的老套路。
    这么多年过来，谁还不了解谁。
    不过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什么事，你可是咱家的小诸葛，坏水军师，馊主意篓子，还用我给你出主意？”周正屡教不改地挑衅道。
    萧玫选择性的把他后半段话屏蔽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哪怕男人三四十岁了也经常会跟小孩似的，要真跟他们认真这辈子都有受不完的气。
    萧玫深谙这点，“还不是上一次媛媛的事，我感觉胖圆圆现在都有点抑郁了，这件事你是罪魁祸首，赶紧给我想个办法，看怎么解决是好。”
    “呃……”
    周正满头黑线，“亲爱的老婆，你好好说，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我不管，反正你是直接伤害胖圆圆的人，就该你负责，快给我想办法。”萧玫蛮不讲理的说道。
    周正吐槽：“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卸力大师啊！”
    “怎么，当男人的不该给自己女人背锅吗？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去找别人好了，不过你可别后悔啊。”
    听完女人的话，周正只好乖乖服输。
    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她才会承认自己还有个男人存在，悲剧啊，活成老婆的工具人了。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放弃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恋情，你这个当闺蜜的应该替她找个男朋友，孩子这是缺爱。”
    周正然后是网络上的乌鸡汤随便摘抄一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呀，我们家胖圆圆欣赏水平很高的好不好？就是这次没戴眼镜，一不小心瞅见了个渣男。”萧玫哼声道。
    “什么叫跟我一样？我很纯情的好不好？”周正坚定道：“我这辈子爱且仅爱一人……”
    萧玫打断他煽情的话，说：“别打岔，好好给我想个万全之策，否则永远别来见我。”
    “唉，为什么非得让我们感情之间插入一个第三者。”
    “嗯？”
    “这个，我觉得啊，你闺蜜也不是完全没救，初恋嘛，感情比较特殊，懂的都懂。”周正思考着说：“不过他们才开始几天，主要还是因为当时你的主意实在太馊了，打击到孩子的自信心以及对爱情的期待了。”
    萧玫自然知道当初自己那个主意不太好，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快刀斩乱麻，总不能等到闺蜜便宜都吃干抹净，才施施然跳出来告诉她此人乃渣男吧。
    “跳过这些，直接说重点，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
    周正说：“找回自信的方法就很多了，只要让她在其他方面大放异彩应该就能暂时的忘掉这事，嗯，注意力转移法怎么样。”
    “胖圆圆其他方面，还有什么特长呢。”
    萧玫小声嘀咕两句。
    前世的林媛媛因为这次打击快速成长，成为了一个现代独立女性的标杆性人物。
    能够再次改变她的就是事业了吧。
    让她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将这些烦恼忙忘，或者是站在更高的位置，认识到自己曾经的幼稚。
    萧玫学会举一反三。
    胖圆圆虽然性格柔弱像只小绵羊，但是做事却很有条理，思路明确，是个很不错的管理型人才。
    当时她能成为一个大公司的掌舵者，跟她本身的能力脱不开关系，再加上在学校受到的冷视嘲笑，让她软绵绵的性格变得坚韧。
    像一颗小草，宁折不弯。
    “前些天她说想参加学生会，因为我报班就把这事放置了，完了我就陪她去学生会报名，看她忙起来还怎么能有心思再想那么多。”萧玫说道。
    周正慕羡道：“怎么感觉你对闺蜜比对我还好呢？”
    “你怎么能跟我闺蜜比。”
    “行吧，不跟你理论，过两天我就去丰京市，到时候提前通知你好请假。”
    周正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放肆大笑，心里那个舒服啊。
    不能老让她挂自己电话，怎么也得反击一下。
    “我……哎……”
    萧玫发现周正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掉，气得直拍床：“小气的男人，一辈子都过去了还不改！”

 第88章 变脸

    第二天。
    周正去证券市场的路上就联系了三狗，告诉他四牛昨天遇到的事。
    三狗只是说知道了。
    周正知道三狗这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已经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一物降一物，在对付肖海的这件事情上，三狗能起到作用可比他要大得多。
    想来在短时间内，肖海估计连捣乱的能力都没了。
    如周正所想。
    三狗余则成挂掉电话之后，挥手叫来十数个兄弟，开着两辆拆了后座的面包车呼啸而去。
    10号的行情微微下行，高点和9号只是相差几点而已，这种波动的行情都不被人看在眼里，就连横盘发展时比这波动还大呢。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昨日挣钱的喜悦中，再次建仓还有待周大股神的发话。
    很多都将自己的本金收了回去，将盈利的那多部分准备好复投，也有一部分人是全部投入，只有极少的人已然知足干脆退市。
    这次在股市狂揽167%的收益，周正名头也悄然传出去。
    甚至另外两个证券市场已经开始流传关于周正的事迹。
    毕竟襄樊就这么大，证券公司一共就四个，玉华证券那一千来号人到外面随便一宣传，效果就跟登报差不了多少。
    以至于周正还收到了另外两家证券公司经理的电话，问他是不是真有这事？
    当然，这两家证券公司的经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从各方的消息反馈来看，肯定是周小老板干的，只是他们锤爆了脑袋也难想到。
    这一个年轻人在股市竟然那么神。
    周正听他们说要交给自己一些客户，干脆直接说没有五千万不接手。
    他是想让两家知难而退。
    没想到两家经理竟然说回去考虑考虑，和总部尽量争取。
    周正愕然，怎么不正常按剧本来啊？
    等到次日，11号的时候。
    大盘走势再次创下新高。
    虽然只是比周正那天的高点高出几点，但依然是刷新了新高。
    开始还欢呼雀跃的股民们，顿时开始怀疑后面是否依然是大涨的趋势，更怀疑周正是不是抛早了。
    这一天周正在玉华证券里呆得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因为不少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再是之前的坚信，而是充满质疑。
    人心啊，人性啊。
    这一天不管是谁来问行情，周正又只是摇头不语。
    有人追问的狠了，他就会用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那人就不会再讲。
    更多人会以为他这是心虚了。
    原话都不敢说一句，恐怕真是心虚的表现。
    人云亦云的从众心理。
    在这一天，在周正为他们赚取本金一倍半以上钱财的第二天，中间只隔了一天，他们就用疑惑以及质疑的目光和话语，深深地刺痛着周正的神经。
    他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当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很不不爽。
    在金钱面前，大多数人都是丑陋的，他自然很排斥这种丑陋。
    艰难地度过了这一天。
    次日，周正并未去玉华，而是去了浙辉。
    本来守在浙辉的四牛被他派去了玉华，今天让这些股民们好好看看自己的操作究竟是对是错。
    就在1996年的11月12日，第一根大绿柱扎根了。
    它就像是跟钉子一样，狠狠扎进下坡的地方。
    这时候，看到是跌宕起伏，上下在表演纵云梯的下行线，前一天还咄咄逼人，抱有怀疑态度的股民们，又双叒叕转变态度了。
    这个态度转变速度之快周正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暂时转战祥澜了。
    玉华证券这群人就是欠晾。
    还没怎么着就耐不住性子了，就这心性还玩股票呢，还好就是遇到大牛市，要不然随便来个小行情，就把他们吃的连渣都不剩。
    玉华证券里的所有人都在猜测股神周老板是不是生气了。
    或许因为他们那天太过分，所以股神不准备再管他们了，毕竟上一次在股市中人家收获也不小，已经很有钱了，所以哪怕是不玩股票，照样也能逍遥。
    但他们这些散户股民不一样，那几千几万的本金哪怕翻了一倍也只是夯实家底了而已，发家还差得远呢，所以都盼望着周正赶紧回来，带着他们继续发财。
    此时，周正也得到两个经理的回话。
    更不按剧本来的是，最后两家的经理都回话了，他们总部的人同意周正的要求了。
    由于襄樊分部的需要分析师的客户资金并不足五千万，他们以免发生麻烦，又极少发展散户，所以干脆直接从总部调来的资金填补分部，交给周正来操作。
    祥澜证券比浙辉证券还更实诚些，交给周正的资金竟然足足有八千万，就连周正都觉得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有点过分信任了。
    难道都不害怕自己赔了吗？
    周正哪知道，他之前的事迹早就被有心人关注着，从他成为玉华的分析师后就已经进入其他几家证券交易所的眼中。
    当他们知道周正带领着整个玉华证券攫取了一亿多的收益时，都震撼了。
    一是震撼于玉华竟然能上下齐力，更使散户归心，二是震撼于周正的能力之强。
    在差不多的高点抛出，现在已经迎来了大绿柱，说明周正再一次算准了。
    李经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斯斯文文的说：“周老板！不，看来应该是叫您股神才对了。”
    “李经理，您可别打趣我了。”
    周正苦笑说道。
    他有几斤几两，自己非常的清楚，股市的钱没那么好赚，他只是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罢了。
    “这个称号真的当得起，我研究了你前几次做单的记录，控制时间之精准，简直是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李经理之前也是个分析师，所以在看到周正的战绩的时候，彻底就傻眼了。
    这真是人能分析出来的吗？
    周正笑呵呵道：“只是这几次运气都比较，正好都让我给撞上了而已。”
    李经理说：“谦虚是个好事情，可过分的谦虚就不好了，我还想向你请教请教该如何分析行情呢。”
    “我这都是野路子，还真是靠自己胡乱猜，别人指点，再加上一些内部……呃，反正以我还不足当您的老师呢。”周正嘴里反正是没一句实话，能糊弄就糊弄。
    李经理暗道好一只小狐狸，他听出周正的话外之音，别有深意的看了周正一眼。
    李经理不傻，这半真半假的话自然只能听一半留一半，至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得靠他自己判断了。

 第89章 股市泥石流

    周正并没有在玉华众股民的期盼中出现，他这两天在祥澜证券和浙辉证券间左右逢源。
    也就是和祥澜李经理谈话后的后一天，周正告知他们建仓还要再耐心的等一等。
    没想到这一等，竟等来了第12道金牌，也是最后一道金牌。
    因为前11道金牌没能给热情高涨的股市及股民们降温。
    所以，12月13日。
    证.监会发出通知，在1997年2月15日还未获资格证的券商不得从事股票承销业务。
    这一道通知已经发出，无数小券商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秋风卷落叶，死得一干二净。
    襄樊的四大证券公司并未受其影响，总有一些游离在边界的小券商们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几大证券公司倒乐得接收这波股民资源。
    嗯，小券商们的“遗产”。
    从13号之后，第十二道金.牌发威，就再难止住下行的咆哮涌流。
    12月16号，所有股民都无法忘记这个日子。
    这一天，股市开始实行10%涨停板制度，此前华夏并没有实行这一制度，政.策不再允许股票大涨，《人..民日报》刊登了特约评论员的文章《正确认识当前股票市场》， a股大盘连续四天跌停。
    六个交易日，大盘从高处1258点跌到了867点。
    所有股票全部连续四天跌停。
    股.民们如遭雷击，股.市里惨呼一片，很多人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这样的大跌行情下，最神奇的是玉华证券竟然无一人损失。
    所有人都想起来那个年轻人的好，可笑可悲可叹。
    周正消声灭迹，因为在这个行情下，暂时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至于玉华证券的人和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更不会记仇，顶多就是为以后操作先晾一晾他们。
    毕竟，你去商店买个东西还要和老板讲感情吗？
    那些股民中也许有个别人是他的朋友，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都愿意把他当成朋友，有钱就足够了，想什么有的没的。
    “三子，我在香港这边都听说了股.市大动荡，不少人都赔惨，你这边没受影响吧？”
    二姐夫抽空给周正打了个电话。
    周正正在吃饭，闻言笑了笑说：“对我没影响，前几天我已经将手头的仓全部抛空了。”
    这几天股市暴跌，不少人抱着胳膊流泪啊，本来开开心心的等着继续高走，没想到直接来了个垂直俯冲，都后悔说没有早点抛，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那你还打算再做吗？我看在g家的打压下，这行情八成是起不来了。”二姐夫询问道。
    周正轻笑，“相信我，这只不过是个小坎，把这个坎儿迈过去，扛过这一关，又是迎来一片大好的春天。”
    “你是说这次大跌只不过是暂时的市场反应？”
    二姐夫难以置信，连续几天都跌停了，这还有力回天吗？
    无怪他不相信，很多人也都抱以质疑的态度，认为发生特殊状况，已经致使牛市结束。
    股.市的冰河纪即将到来。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牛市能这么简单就结束，那前11道金牌也不至于折戟沉沙，在大趋势面前，即便有g家机器阻拦，也顶多只能延缓它前进的脚步。
    股.市这头吸金的猛兽已经出栏，想要让它停下，只能让它吃饱。
    和二姐夫聊了一会奶茶店的事，得知他现在和原料厂商关系混得不错，二姐几个人也顺利进入奶茶店进行“学习”。
    接下来的时间泥石流已经冲到了山谷深处，周正知道是自己抄底的时候了。
    一个人统筹三个证券市场的资金，祥澜和浙辉只是大户和部分自己的资金，比玉华好调控得多。
    只不过两家加起来却也没玉华一家的资金多。
    周正一直紧张忙碌着陆续购进股票建仓，没必要非得等最低点，只要是有利的位置都可以分批进场。
    因为他记忆中再想不到最佳进场的日子，反正大差不差，即便是有10%的涨停板用不了多久也能再次刷新新高，所以没必要锱铢必较。
    周正安排好在底部建仓的事，他就像是一艘大船的掌舵人，小细节基本上不用操心，三大证券公司会统筹协调。
    结束一天悠闲的喝茶看报时光。
    “新哥，下班了，今天回去涮火锅吃。”
    周正看徐新立把装钱的背包拉链拉紧，笑呵呵的说道。
    徐新立听到周正的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腩，“啧啧，这段时间整天开荤，我的体重比来时候都胖了十几斤了。”
    “说了让你晚上少吃点肉，多吃点菜净捡肉捞，你不胖谁……”
    周正走到门外的时候，脚步顿住，话头突然也停止。
    从他身边路过的股民们一个个向他问好，他也仿若未闻，就像在玩儿123木头人一样，被人定住。
    “三子，你怎么了。”
    走在他后面的徐新立疑惑问。
    周正咽了咽口水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徐新立在他背后不解道：“我们不是回去吗？还有什么是让我做吗？”
    周正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笑容：“累不累？”
    徐新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肯定累啊，站了一天了，不过想想回去就有好吃……”
    “你滚蛋！”
    周正猛地回头，冲着徐新立翻了个白眼说道。
    徐新立一张脸都跟着眉毛皱巴起来，嗯？什么情况？我说错了什么？
    等他乖乖听话离开，由周正身边路过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站在这小子面前的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俊到没话说。
    敢情三子刚才都是跟她说话呀。
    “我爸炒股炒赔了，我就是来看笑话的，看看你赔的多不多。”
    萧玫背着个小包，披散着黑瀑般的头发，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若仔细看能发现她额头上还有细小的汗珠。
    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冷。
    在这样情况下还能起细汗，这傻女人不会是一路跑来的吧？
    “真的是光来看笑话的？”
    周正促狭笑道。
    “怎么，不行啊？”萧玫向他丢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就打算在这说话吗？”
    周正这才发现大批股民已经离场，路过时都十分好奇的盯着他俩，见他看过来，纷纷问好。
    “周老板，你女朋友呀？真漂亮！”
    “我老婆！”
    “哈哈哈哈~”
    “股神什么时候要娃啊？”
    他们自然是认为周正是在开玩笑，才多大就结婚。
    周正知道听到这话笑容僵住，他知道事情要遭。
    果不其然，再看萧玫。
    她刚才的小傲娇以及藏在眼底的小欢喜都消失不见，犹如****来临前天空的阴郁，挥之不散。
    周正不敢在这儿停留，唯恐有谁再说出什么触动萧玫神经的话，他拉着女人的胳膊边走边说：“玫玫，我这两天有点忙没给你打电话，正想跟你说呢，我让二姐和二姐夫去港岛……”
    “周正……”

 第90章 一咬牙一跺脚，娶了她！

    “嗯？”
    周正挽着她的手，脚步不停。
    “吸，没事。”
    萧玫咬咬嘴唇，终究没有问出心中的话。
    她刚才那一瞬间真的很想问问周正，是不是真把女儿都忘了，怎么能这么狠心。可是她还存有一些理智，她知道周正不比她好受，他平时甚至比自己更疼孩子，何苦再说这些伤人的话。
    “嗯，玫玫，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周正拭拭女人的面颊，轻吻了吻她的眼眸。
    萧玫并没有躲避，也没有说话。
    两人都有意识地避免提及那让彼此都伤心的话题。
    周正转过一条街，过了三两分钟就跑回来。
    萧玫依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她望向周正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爱恨都在转念间。
    “呼吸呼~”
    “玫玫，给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周正喘着粗气，从背后将一束娇艳火红的玫瑰移到胸前，如捧明珠般递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萧玫愣了愣，确实没想到周正是跑去买花了。
    她并没有接，而是缓缓开口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捧花吧？”
    “我上辈子没送过吗？”
    “真的送过吗？”
    “好像……送过……吧？”
    周正说话不太自信了。
    细细回忆，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送过萧玫花，就连热恋的时候他那个榆木脑袋都没想起来送人束……哪怕一枝也好啊。
    “都不重要了，谢谢！”
    萧玫摇摇头，在周正歉意的目光中抱过那捧鲜花。
    在鲜花的衬托下，她的脸上再次浮现起一些润红，一时竟与花争艳，周正都看痴了。
    “跟我还说什么感谢的话，走，带你去吃饭，我这些天已经把襄樊逛遍了，哪儿有好吃的都记得牢牢的。”
    周正笑着道。
    萧玫跟在他身后，看着怀里的花，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他，问：“你这是正式开始追我了吗？”
    “(⊙o⊙)啥？”
    周正瞬间就傻了。
    “你刚才说重新开始，不是要从追我开始吗？”萧玫依然是面无表情，似乎说的主人公并不是她一般。
    “重新开始也没必要那么新吧，再说……”周正看看她，然后清了清喉咙说道：“好像一开始是你先追的我，我才回应的你好不好。”
    确实，上辈子周正救了萧玫一次之后，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没对人家有多少心思，还是萧玫先开始接触他，他才开始笨拙地回应。
    所以要说起来，还真是萧玫追的他。
    萧玫想到当时自己像是个傻姑娘似的，被救了一命就老止不住地想人家，竟然还以身相许，顿时恼羞成怒：“哪有，再给你给机会，好好说。”
    “行行行，我好好说。”
    “我周某人被某位女中豪杰救了性命，然后感觉这位女中豪杰长得还不错，咱是知恩图报的人，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娶了她。”
    周正微笑着说。
    萧玫听完，忍俊不禁，破功而笑，不过瞬间就又收了回去，嗔道：“你这是报恩吗，确定不是报仇？”
    “哈哈哈，你说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周正冲她眨眨眼睛。
    萧玫这才恍然，原来这家伙是在内涵自己，简直过分，竟然说本姑娘是看上他的外表，能说出这样没有节操的话，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再看向周正，眼中充满浓浓的杀气。
    “哎，哎，咱们说归说，可别动手哈。”
    周正知道萧玫一贯都有说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冷战的习惯，他是深受荼毒。
    “我相信女中豪杰被迫妥协一定是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不惜受胯下受辱，留有有用之身，然后伺机而动。”
    萧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正已经撒丫子跑了。
    这世界上只有周正最了解萧美人的剽悍，开战之前都会娇声高呼着抗争的口号，什么打倒奴隶主，翻身奴奴把歌唱，挥舞着小马鞭做一个英勇无畏的女骑士。
    惹不起惹不起。
    活跃气氛小能手周某人带着萧美人进了，呃，被萧美人拎着进了一家火锅店。
    没去什么大酒店，高级餐厅。
    她不是在给周正省钱，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第一次约饭，就是在一家火锅店。
    虽然时间不同，心态不同，味道不同，但人好歹还是那个人。
    “玫玫，我老丈人炒股赔了多少钱？”周正加了满满一筷子的肉卷蘸着芝麻酱放进嘴里。
    萧玫瞪了他一眼，很是顺手地抽起一张纸，擦了擦他嘴角的芝麻酱。
    “还不是你老丈人，说话注意点。”
    周正感受到女人的温柔，心头一荡道：“上辈子是，这辈子内定”
    “美得你，追我的男人千千万，你要排队还得摇号牌呢。”
    萧玫长长的睫毛上勾，吹着一根青菜叶慢慢吃下。
    “嚯，你是多少号？”
    “什么多少号？”
    “排队摇号牌，我琢磨着那不是车牌号吗？你的牌照是什么号，这品相咋不得有几个8？”
    周正贼眼扫视着萧玫露出桌面的上半身，作怪地舔舔嘴唇。
    萧玫也不瞅他令人恶寒的表情，还淡定吃着菜应道：“为什么非得是带8的号。”
    “啧啧，看你这天庭饱满，发丝细软，小耳有肉，眼大而亮，面不露骨，分明就是一副旺夫相，几个八一溜发，一路发。”
    周正信口胡诌道。
    萧玫无语，自家的极品男人啊，每次胡扯还都能让他扯出几分道理的。
    当时，年轻的时候他要有这口才，没那么愣，何至于混得那么惨？
    人的运道命数由天定，果然是没错。
    一顿饭吃的很轻松。
    从一杯杯的酒水下肚，满面红晕的两个人终于抛下一切顾虑，畅聊了这段时间各自生活的琐事趣闻，也回忆了从前的美好。
    最后周正结了账，揽着飘飘然的萧玫摇摇晃晃出门。
    他酒量不小，可酒量也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随之改变，今天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说到兴起，聊至心欢，不免有些上头。
    拦下辆出租车。
    周正拍拍车窗：“师，师傅，去最近的酒店，要好的！”
    周正扶着萧玫坐到后排。
    司机师傅担忧地看了看后面，他不是害怕两个人出事，而是害怕这两个酒鬼把自己的车给吐脏了。
    洗车是个麻烦事啊。
    已经让人上车，就不能再赶客。
    所以这一路他都尽自己所能开得稳稳当当的，一路上除了到地方点了点刹车之外，他竟然没有再踩一下刹车。
    “小兄弟，到了，下车吧！”
    “哦，哦，多少钱？”
    “六块钱！”
    “嗯……”
    周正扶起萧玫，从兜里随便抽了张票子，扔到副驾驶座上，说：“不用找了。”
    因为车内光线太暗，司机看不太清，当他从副驾驶座上把钱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张百元大钞。
    刚才被谨慎小心充斥的心脏此刻洋溢着喜悦，真是壕无人性。
    可是他再想想，人家年纪轻轻大晚上搂着天仙似的姑娘张口就是去最贵的酒店，打车随手扔的都是百元大钞，自己每天买菜还要分毫必争，刚才的喜悦消失不见，只叹做人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第91章 找你的女朋友去

    周正开了间豪华套房，费劲地把萧玫放到床上，他侧躺在萧玫的旁边，捏了捏她玲珑翘挺的鼻子。
    “玫玫……？”
    “唔~”
    “老婆？”
    “干嘛，走开了，满，满嘴酒味，又背着我在外面，外面喝酒，嗝！”
    这女人是真的喝蒙了，还当是以前自己陪客户喝完酒回家呢。
    周正抚摸着她滑顺的头发，傻笑地说：“老婆，你今天睡觉为什么不换睡衣呀？你那套黑纱的睡衣呢？”
    好嘛，这货也是半迷糊姿态，或许是有萧玫在身边，使得他大脑内的记忆跟着混乱。
    “走开，别碰人家……”
    萧玫翻过身来，像是驱赶蝇子一般拍在周正手上。
    “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睡觉……嗝，唔，呕……”
    周正不再满足隔岸观火，遥望庐山瀑布，刚借着让她颈部放松，避免呼吸不畅的理由解开她的衣领，就感觉事情不对连忙躲闪。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刚下意识挺身而起的萧玫吐了一身。
    瞬间，xing致全无有没有？
    周正看着身上的污秽，眼睛呆呆眨了几下方才想起来脱掉外套。
    他想去给萧玫倒杯水，没想到等他在藤椅上坐下，手刚抚上茶壶的后，困意如潮水涌动，心里念叨着只打个盹儿就起来
    没想到一个盹直到延续到第二天早晨。
    “醒醒，醒醒啦！”
    “唉呀，今天不上班再让我多睡一会。”
    “再不起来全勤奖没了！”
    “嗯？！！”
    “别扣我全勤！”
    周正像是被注入一针鸡血，顿时撑身从藤椅上爬起来。
    可因为这整晚坐着动也不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他身体有点僵硬，竟然没站稳，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定住身。
    萧玫忙笑着扶住他，以免他想不开以头抢地。
    “能不能心疼心疼你男人，我好好工作容易嘛我。”周正扶着酥软的老腰艰难直起来。
    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错位，要是现在来个全身运动估计都能窝断几根。
    “行了，你现在已经是老板了，没人会扣你的全勤奖，以后爱睡多久就睡多久。”萧玫摇头道。
    周正活动活动手脚，“唉，这老板也不好当，整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我感觉这辈子早早就得秃顶。”
    萧玫抿抿嘴道：“秃顶好，省得剪头发了，正适合你这种懒人。”
    “呃……”
    “我还没懒到那个程度吧。”
    周正无语。
    萧玫只是呵呵以对，又说：“好好的床你不睡，非得睡什么藤椅啊，真是改性了？”
    “嗯，是有点柳下惠的风范了。”
    周正见女人那闪亮眨动的美眸，哼声道：“想说我禽兽不如就直说呗，还这么拐弯抹角。”
    “这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跟我可没关系，牙膏给你挤好了，快去刷牙吧，用我搭在旁边的毛巾，别用酒店的毛巾，脏。”
    萧玫捏捏鼻子，推着周正去洗手间。
    酒店的毛巾浴巾一般都是白色，就是为了表现它们的“干净”。
    可它们真的如表面那么干净吗？
    鬼知道其他顾客用这玩意擦过啥，酒店清洗一般也都是扔进大的卷桶，再加点白料，出来依旧是洁白如雪。
    “谢谢老婆！”
    周正拍着额头走进卫生间。
    这间酒店竟然让他莫名有了家的感觉，或许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吧。
    没有女人的家，还有家味吗？
    为尽量让他能多睡一会儿，每次萧玫早起上卫生间的时候都会顺手给他挤好牙膏接好水。
    说是顺手，可周正却知道，萧玫之前压根就没有早起上卫生间的习惯。
    “老婆，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周正用清水洗了把脸，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萧玫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你去工作吧。”
    “你都说我现在是老板了，我旷个工有谁敢多言语？”周正难得在自己女人面前能挺直腰杆，自然是宁折不弯啊。
    他甚至没意识到萧玫已经不再排斥自己继续称呼她为老婆了。
    萧玫道：“别说是因为我，我不是妲己褒姒，也不是杨贵妃，你赶紧洗漱完干活去。”
    等周正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萧玫背对着他收拾东西，那饱满丰硕的圆月招摇轻颤。
    若用老妈的话来说：这绝对是个好生养的。
    他脚步轻缓，悄悄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纤腰，“在我心里你比妲己更魅，比褒姒更艳，也比杨贵妃更甜。”
    “呀，流氓！”
    萧玫被吓一跳，尤其是感觉到股间被杀器逼近，雪白的俏脸飞上一抹红霞。
    周正无语道：“都老夫老妻了，什么忙不忙的。”
    以前的萧玫可是个十分“懂事”的女人啊，拍拍饱满就知道换个战斗姿态，现在竟然反骂他流氓。
    男人真不好当。
    萧玫背上包说：“明明才几个月而已就忍不住了？典型的精虫上脑。”
    周某人崩溃，什么叫才几个月……而已？
    对于一个已婚男士，而且闷声干实事，发掘出不少易做简单，省时省力……呸，省个屁的时。
    咳咳，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拥有一具正年轻力壮的身体，荷尔蒙分泌处在巅峰，几个月时间不算短了吧。
    哥们不是用下半sh思考的动物，但也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啊。
    “唔……看你昨天晚上表现得还算良好，就小小奖励你一下吧。”萧玫看周正那一副都快哭出来的模样，不禁巧笑说道。
    周正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萧玫的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没等他抱住女人的小蛮腰，萧玫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下就像只蝴蝶般翩翩飞走了。
    “这这这，这就算奖励？”
    周正欲哭无泪。
    亲脸蛋？
    初.中生玩的都比这刺激了好不好？
    这种程度，顶多也就算是小学生水平。
    “都说是小小的奖励了。”
    萧玫微微耸肩，打开门迈步出去。
    “你等等，我得跟你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这么敷衍得补偿，咋不得来个法式长吻什么的。”
    “你看看双手！”
    “看手，怎么了？”
    “你还有十个女朋友，找你的十个女朋友长吻去，湿吻都没问题。”
    “你让我嗦手指头？”
    “不然脚趾？方不方便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昨天都没来得及参观呢。”
    “我老婆要看肯定得方便呀，那咱就在酒店餐厅吃完早饭过去吧。”
    ……

 第92章 请彼此都能，珍惜使用

    在玉华证券股民们看来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上一波行情后他们每天都来玉华证券按时按点混日子，比周正这正职还正值。
    说是今天普通的一天却又不普通，有趣的是周老板带了个漂亮女娃子。
    “周老板，早上好！”
    “向股神敬礼！”
    “小周老板，这是老板娘吗？”
    “老板娘长得真漂亮。”
    “姑娘，周老板是个有能耐的，对咱们周老板一定要老好好珍惜爱护。”
    中年人道。
    “和使用啊！”
    一个年轻人立刻承接上文说。
    “哈哈哈！”
    ……
    或许是因为周正实际年龄小，所以大家也都爱跟他开玩笑，在刚领着萧玫走进玉华证券的大门的时候，很多人就嘻嘻哈哈跟他打招呼。
    周某人并没有因为众人上次的质疑而耿耿于怀。
    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你们都去忙你们自己的吧，都围在这儿，搞得我们跟动物园的猴似的。”
    周正挥挥手说道。
    省得这群lsp在这插科打诨。
    萧玫全程都是带着微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谁还不是从被开玩笑的阶段走过来的，比这车速更高的路都走过，这场面顶多就算是一乡间土路。
    “周老板哪怕是猴也是不一般的猴，最差也是美猴王那个级别的。”
    “怎么着，敢情你还想投喂呢，大马猴。”
    “说谁大马猴呢你。”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散去。
    周正哭笑不得的拉着萧玫在玉华转悠起来。
    先献宝似的向他展示了一下柜台里钱袋子的盛况，说这是半天的收入。
    让他遗憾的是花花绿绿的票子堆，并没有引起萧梅有多震撼的表情，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萧玫怎能不了解自家男人的心思，心中想着：知道你身家都有几千万还会因为这点钱惊掉下巴吗？
    哼，男人。
    此前，在丰京市接到周正那通报喜电话之后，萧玫确实是失态了，情绪就像瞬间爆发的泥石流冲垮了心理防线。
    可依然经过短暂的调节恢复如常，更别说这点小钱，虽然刚才她也有点看花眼。
    “玉华的交易大厅能容纳三千人，现在也就有一千多的常驻民，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估计人会更少。”周正和萧玫并肩站在交易大厅的正前方，前面嘈杂的人群不时看向他们。
    作为玉华证券当之无愧的超级明星，无论周正将脚步移到哪里，都会是焦点所在。
    萧玫哼声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你，说的自己好像跟定海神针一样。”
    “嘿，你还真别不信，你男人在这玉华证券就是定海神针。”
    周正微微倾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萧玫。
    “哦？”萧玫好奇。
    之前周正只告诉过女人自己在股市里赚到千万身家，却从没告诉过她自己是怎么赚到的。
    通过周正的解释，萧玫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证券市场里面的人对周正如此热情不是因为他是股报柜台的老板，叫他股神也并非是知道周正赚了千万身家，而是因为周正带着他们赚了大钱。
    再细细想来，那些跟他们开玩笑的人看自家男人的眼中似乎确实都带着一些敬意，在他做出挥手驱赶动作时竟也没人有任何不满。
    本来她还纳闷儿，这下一切都能说通了。
    “周老板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在周正正准备带萧玫去自己的专属小包厢歇歇的时候，许大姐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背后传来。
    “许姐！”
    周正回了声，向萧玫介绍道：“这是许姐，玉华证券的经理，悄悄告诉你，她家还是这证券公司的大股东，绝对是一顶一的大富婆。”
    萧玫笑着问候：“许姐你好！”
    “妹妹你也好，刚才在楼上我就看到这小子领着个大美女在这招摇过市。”许大姐看看两人还牵着的手，亦是笑眯眯道：“周老板，给姐介绍介绍吧，这位天仙一样的姑娘是谁呀。”
    周正也不害臊，放开牵着女人的手，揽住她的腰肢道：“还能是谁，未来老婆呗，萧玫，我的挚爱。”
    “玫玫，悄悄告诉你一件事，眼前这位许姐家可是这家证券公司的大股东，一顶一的富婆。”
    “哪有你这么说人的。”萧玫拍掉周某人的咸猪手，对许大姐道：“许姐，周正就是这么口无遮拦，他说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
    “周老板，好好跟你女朋友学学。”许月华咯咯笑道：“从第一天认识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不是盏省油的灯，走，去许姐办公室，咱们慢慢聊。”
    其实许月华刚才一直在观察着两人，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
    按理来说，如此年轻的情侣在外人面前大都不会这么亲密，可不管是周正还是他对象萧玫，似乎都不是那么在意，尤其是他们也并不像是热恋中失去理智以及脸皮极厚的人。
    面对男孩的亲密动作，女孩仿佛是习以为常，尤其刚才嗔怒着拍到他的手那刻的风情万种，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有些心尖打颤。
    还有，周正说这是他的未来老婆，一生挚爱的时候，女孩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意和自然，好像是在说本来就是应该这样。
    这波狗粮吃得太突然，更让许月华吃得处处垫牙。
    ……
    “咯咯咯，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儿呢，他都没告诉过我。”
    萧玫和周正并排坐在许大姐对面的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
    刚刚，许大姐讲的就是周某人如何处心积虑借着被溅了一身水的委屈事接近自己，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许月华看着萧美人笑动时，比自己发育还好的某处晃悠悠，心中羡慕与悲愤难以复加。
    周正喝了口茶注意到许大姐的眼神，差点没笑喷。
    许月华的羡慕嫉妒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回道：“他哪敢告诉你这些事，谁不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保留一个光辉的形象。”
    “呵呵，他在我这儿可没什么光辉的形象可言。”萧玫撇撇嘴说。
    她说完又在心里追加了一句。
    确实没有什么光辉的形象，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是照亮我人生的一道光啊。
    这道光，照耀养护着我生活中出现的万事万物。
    许月华听不到萧玫的心声，只调侃道：“啧啧，周老板，看看咱都活成什么样了，还能安心喝下去茶？”
    周正不以为意道：“怎么喝不下去？难道徐姐你在茶里下毒了？”
    “就你嘴硬，萧玫妹妹这么温柔漂亮，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周正感觉这句话似乎在哪听过，下意识追加了句：“和使用？”
    许大姐：“……”
    脸色顿时黑红一片的萧玫：“要死啊你？”

 第93章 白富美，只剩富了

    中午，许大姐特意在餐厅订了位置请周正两人吃饭，意是为萧玫接风洗尘，其中还有一个她没说的潜在目的，是为感谢周正对玉华证券的贡献。
    “许姐，你又没开车吗？”
    周正见许大姐又给张扬打了电话让他充当临时司机，便疑惑问道。
    早知道许大姐是要给那货打电话，他高出刚才就拦个出租车走人了。
    “说起来就生气，车胎不知道又被哪个熊孩子给扎爆了，我放到修理店去修了。”许月华心里纳闷。
    这两个月车胎已经被扎爆五次了，也没听说其他人的车胎被扎，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熊孩子，整天逮住她的车祸害。
    周正撇撇嘴听到那个“又”字，心里就有了计较。
    许大姐的车胎被扎爆，就只能叫张扬来接，以周正对他的了解，那小子确实能干出这事来。
    等了十来分钟，张扬的雅阁才风尘仆仆赶来。
    周正见到张扬车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小子以前都把自己的车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现在再看看这车，灰蒙蒙的，尘土满是。
    “月月，你这是？”
    张扬看向许大姐身边站着的两人，他看萧玫是眼前一亮，再看周正时目光却是躲闪。
    这家伙梳的油头，自身打理的倒挺好，就是双眼之中布满血丝，好像睡眠不足比较疲惫的样子。
    “今天我请周大老板和他的女朋友吃饭，我在海滨餐厅订了位置，咱们直接去海滨餐厅吧。”
    许月华微笑着说道。
    她示意周正去做副驾驶，她和萧玫要在后面聊天，周正见两女已经占据后座，只得不情不愿地坐到副驾驶。
    周正想冒一根，摸摸口袋发现自己的烟没了，估摸着应该是掉在酒店，便向张扬问：“喂，司机，你有没有烟？”
    “嗯，啊？”张扬开始没反应过来周正竟然跟自己说话，反应过来后连忙慌里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有有有，在这儿在这儿！”
    “嚯，万宝路啊，不错不错。”
    周正接过来一看笑着扔到嘴里一个，至于盒子，他就顺手揣进了自己口袋。
    张扬见到周正这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周某人自然注意到了，只是不屑冷笑，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这边的动作两个女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两人的表情和周正装烟的小动作却没看见。
    嗯……关键这角度压根也看不见呐。
    “周正，你不是说你不抽烟了吗，能不能照顾照顾女士，烟味全都跟着风刮回车里了。”萧玫柳眉高挑着说。
    周正对于自己戒烟的事避而不谈，只是笑着说：“啧，都是风的错，让我赶紧把窗户关上。”
    话说完，他作势就要关窗户。
    当然只是作势，窗户当然要关，但怎么也得等这根烟抽完。
    “管窗户不是更熏人，我看啊，你干脆出去抽得了。”
    “开着车怎么出去抽？”
    “让剑飞把车停下不就行了。”
    “切，我还害怕我一出去你们拐带着我家玫玫跑了呢。”
    “你才被拐跑呢。”
    几人都没注意，话题已然被周正悄然改变。
    而在聊了几句之后，周某人的烟也抽完了，窗户也关上了。
    四个人，三个聊得酣畅，一个郁闷沉默。
    来到海滨餐厅。
    二女下车前行，周正随后下车对主驾驶的张扬说道：“司机，谢谢了，去把车停好。”
    说罢，周正并为去看张扬铁青的脸色就朝着二女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道：“等等我！”
    “去尼玛的！”
    张扬见周正走远，重重的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又感觉因为反作用力传来的剧痛的感觉：“嘶……啊呼……”
    对于敌人，周正从来只有一个态度……当然是敌视。
    你做了初一，我就会做十五。
    这次看在许大姐的面子上暂时先让他蹦哒两天，毕竟许大姐也挺可怜的了，本来已经是黄金圣斗士，不能再让她连黄金这二字也丢掉吧。
    如果这小子还不开窍，还想跟自己作对的话，周正不介意让他也尝尝肖海所感受到的留记号的快感。
    一次就好，能在床上瘫到天荒地老。
    刚进门，一个男服务便迎上来。
    “许小姐，我们经理吩咐过了，还是以前的老位置，请！”
    “好我们自己上去，你去忙吧。”
    许大姐微笑点头。
    “好的！”
    来到二楼墙角靠窗的位置，这儿窗户开的独具特色，竟然在墙角两面墙开了个九十度落地窗。
    所以这桌几净窗明，视线开阔。
    白色大理石的方桌也正适合几个友人聚会谈乐。
    “玫玫，点菜的时候不用替许姐省钱，这段时间你家爷们可替她赚了不少钱。”周正对萧玫使了个眼神说。
    他所说的赚钱并非是指玉华证券收到的那些交易费，而是玉华总部，或者是说许父等玉华的股东们暗中跟着他的操作赚到的。
    玉华的老总们可不会光傻乎乎的看着他们赚钱，自己趴窝不动。
    “什么爷们爷们的，等我们萧玫妹妹同意嫁给你再怎么叫吧。”许月华嫌弃完周正，又对萧玫说道：“这个还不算你爷们儿的人确实帮姐姐赚了一大笔，想吃什么都点，不要替姐姐省钱。”
    “啧啧，瞅瞅，富婆就是豪横。”
    周正咋咋舌，把菜单翻开和萧玫共同看着说道。
    萧玫蹙眉：“别老说富婆形容许姐，太难听了。”
    “认识还没半天的姐妹还维护上，许姐，你这人格魅力够强啊。”周正笑着说，“以后再称呼许姐就叫白富美，嘶，呃，我怎么感觉还是富婆更贴切些？”
    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
    本来许大姐还认为这三字形容词还挺不错，可这货说完白富美就说称呼富婆更贴切些，按这话讲的，那感情自己跟白美就不沾边呗。
    许大姐气得火冒三丈：“周大老板生意做大了是不把我这个小经理放在眼里了哈。”
    “不敢不敢，许姐永远是我的偶像！”周正立即板起脸，正直无邪地说道。
    也只有萧玫才知道这偶像是啥意思了。
    她觉得自家男人重生一回是不一样了，从说话方式到做事态度，感觉比以前都更加随意洒脱，最重要的是自信满满。
    这才是我萧玫的男人嘛。
    许大姐说道：“哼哼，永远挂在嘴上的巨人。”
    接下来点菜上菜，正如周正所说，他确实是真没打算给许大姐省钱。
    好酒好菜招呼上。
    许大姐引导着聊天，慢慢显露出今天将几人聚在一块的真实目的。
    她明知道周正和张扬关系并不好今天还偏偏要把两人凑到一块，再次坐到一个桌子上吃饭。
    目的就是为了调节两人之间的矛盾。
    一边是她的男朋友未婚夫，十有八九也是未来的老公，而另一边是她喜爱赞赏并仰仗敬佩的小弟。
    一个代表家庭，一个代表工作。
    这俩人关系在冰点徘徊让她心里很膈应，所以本来应该叫出租车的情况下，她还是打电话把张扬给叫来了。
    周正听到许大姐的调解看向张扬，他只是邪魅一笑就说两人关系很好，并没有矛盾。
    张扬则是被他看得打了个冷战，连忙说他一直把周正当兄弟看待。
    在之前玉华证券门口，他见到周正时的紧张就是因为心虚，虽然知道肖海没把自己顾他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挡不住他自己害怕啊。
    毕竟，那一屋的伤残人士，那满屋伤药的气味，给他这颗小心脏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许大姐见两人笑容各有深意，也只得叹息着点点头。
    “谢谢许姐的招待，你和司机先生先回吧，我们俩去周围溜达溜达消消食。”
    周正想着要陪萧玫逛襄樊，害怕徐新立一个人在玉华忙不过来，一早就通知王根过来帮忙。
    下午没早上忙，俩人估计也就忙一会。
    “行，你们逛吧，我下午还要上班。”许大姐虽然遗憾没能劝和两人，但也没把情绪写在脸上：“萧玫妹妹没事来找我玩，我一天在办公室闲得无聊正想找个人聊聊天呢。”
    萧玫笑应：“我今天就回去了，要找许姐聊天估计就得下次了。”
    “什么？今天就回去？”
    周正惊诧道。
    萧玫可没跟他提过今天回丰京的事，这女人，怎么老是先斩后奏。

 第94章 此生，还债

    “非得今天走吗，难得来一趟多玩几天再回去呗。”
    周正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萧玫看着两边的店铺，道：“本来就请了两天半的假，等周末再不回去爸妈该怀疑了。”
    “怀疑就怀疑，现在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
    “你现在有钱，可以拿着钱砸在我爸妈面前是吗？”萧玫眼神深邃，语气平淡道：“你觉得上辈子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钱的问题吗？”
    周正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很明显，很明了，你心里一直都觉得我爸妈是因为看不上你是个穷小子，所以才不同意我们能在一起。”
    萧玫迈步走进一家服装店，回头对呆愣在原地的周正说道：“可真的是这样吗？”
    周正看着女人的背影，思考片刻也跟着进去：“真不真，事实就摆在那里，我们十几年的经历有假吗。”
    服装店的老板跟他打招呼，周正也没搭理，直直走到萧玫身旁。
    萧玫挑选着衣服，拨弄着就像是在挑拣废品，说实在，这时候的衣服种类样式还很少，搭饰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她心思压根没法在衣服什么。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考虑到以前都没有去深思的问题。”
    萧玫头也没抬就说道。
    周正倚在试衣间的问：“什么问题？”
    萧玫道：“记不记得我们偷偷领了结婚证之后没多久，我小舅要给你安排工作，但是被你拒绝了。”
    “嗯，是个坐办公室的文员……”周正随口答道。
    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因为在这件事之后，他和萧玫家里人的关系就更加差了。
    “事过多年我又想起那件事才发现，那工作应该不是我小舅帮你安排的，而是我爸。”
    萧玫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正。
    后者身子一震，两个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怎么会，我那老丈人一直都看不上我，怎么可能会给我安排工作，不可能……”
    周正摇着头，直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就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
    “他那么讨厌我，我现在还牢牢记得第一次上门他对待我就像审问犯人一样，连顿饭都没混上，第二次连门都没人让我进，第三次……”
    “可你娶了他的女儿！”
    萧玫眼睛里飘起层层浪花，她眼中的某种情感让周正心颤。
    “你娶了他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女儿，他一直对自己的女儿抱有最大的期望，他希望他的女儿嫁一个能够好好呵护爱护保护她的男人，一个成熟稳重有上进心的男人。
    可他的女儿已经嫁给别人，他想在女儿面前，在女儿的的男人面前维持那浅薄的面子，就只能借助自己小舅子的手去帮助过得并不怎么女儿。”
    萧玫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是坠落凡尘的天使，那么楚楚可怜。
    服装店的老板以及寥寥几个买衣服的顾客都听呆了。
    几个女顾客看似在挑选衣服，实则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这边，估计她们心里也在想着，没想到来买个衣服还能吃到这么刺激的瓜。
    “那你的意思是说……”
    “我爸其实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记得豆豆上学的事吗，你四处找关系都没能让豆豆在六小上学，最后人家为什么又突然要她？”
    萧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咬咬光润的下唇继续说下去。
    周正开始有些慌了，“那是我给他们校长塞了三千块钱！”
    “但是你没发现豆豆的学费比其他同学低！”萧玫仰面朝天，但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淌。
    一开始她和周正有同样的想法，哪怕是发现女儿的学费比其他的同学低了，也只觉得是因为周正打通了关系所使。
    可前些天，她突然回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俨然是豆豆小学，六小的校长。
    父亲当时介绍给她认识，说他们两个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路过丰京市办事顺便来看他。
    前世萧玫并没有经历过这件事，因为重生后她的生活轨迹发生了改变，导致她看到了前世所没有看到的人。
    萧玫将自己的所见吐露出来，周正一时竟呆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除此不提，萧玫细想十多年来，还有很多处古怪。
    一次巧合是巧合，可是无数个巧合放在一起就有它必然发生的原因。
    而这源头就直直向她的父亲。
    “那，那……”
    周正想说什么，可是千言万语憋在心中，竟然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将心比心。
    他曾经也是个当父亲的人。
    哪怕女儿忤逆自己，甚至还口口声声用断绝父女关系威胁自己，自己真的会忍心对她不管不顾，放任她自生自灭吗。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我总觉得，这辈子不只是让我们自己活得快乐的，更是上天给你，我，我们机会来赎罪的，还清上辈子欠的债。”
    如果没有前面的铺垫，萧玫突然这么说，再加句阿弥陀佛，周正一定以为女人这是有出家的意思。
    周正微微点头，看着女人的眼睛，所以就再次勾起了一丝她所熟悉的笑：“嗯，那按这意思讲，我现在从大富翁又变成大负翁了呗？”
    萧玫抽吸着鼻子，水灵的眼睛眨动，小嘴微张，表情呆萌。
    她似乎是对周正快速转变的态度还有些蒙。
    “这辈子我们有能力了好好孝顺四位老人，我会努力让岳父大人接受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我为难。”
    周正上前搂住女人柔弱的肩膀，抚弄着她滑顺的秀发说道。
    “还有小舅和舅妈……”
    “哈哈哈，好，还有小舅和舅妈，就是第一次见面有点不太和谐，下次我拿着好酒上门负荆请罪。”
    周正表情故作认真说道。
    自己欠的债确实很多，而那个最大的债务人就是眼前的女人啊。
    萧玫总结的不错。
    重活一世，欠给自己的交代，欠给亲朋的交代，那不就是来还债的吗？
    两人在服装店的交谈不光是给店内的所以人奉上颗大瓜，也给他们本该悲伤的离别蒙上一层不知悲喜甜苦的薄纱。

 第95章 着火了

    “老板，帮我拿只烧鸡！”
    周正和萧玫特意打车到一家叫马记烧鸡的门面来买烧鸡。
    后世，他们一家三口重游襄樊时还吃遍了这条街，马记开了几十年一直不缺少食客，秘汁蛋鸡，微红带黄，皮肉完整，味道鲜美沉郁。
    在中街不远的何记又买了五块钱的烧饼，这家的烤饼皮薄肉厚，微点芝麻，油汁浸透饼皮，酥香可口。
    走走逛逛，买了不少吃食。
    按周正的话说，这顿加餐是为了弥补萧玫中午哭泣的消耗，身材要保持，热量不能少。
    萧玫听闻此言就嗤之以鼻了，你自己想吃就自己想吃呗，还非得拉上我当垫背的，啧啧，男人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怼而笑。
    品味着老店几十年不变的味道，回忆着曾经的快乐时光。
    因为中午把所有话都说开了。
    萧玫喜笑颜开，带得周正也心情大好。
    送走萧玫时已经是傍晚。
    俩人没有依依惜别，甚至在去火车站的路上话都没有说几句，但是拉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直到最后，
    等他们松开手时，
    周正才发觉到手心竟早就被汗水打湿。
    ……
    “呦呵，这谁呀。”
    “啧，三子怎么回来了？”
    “三子，这两天玩的怎么样，有没有……嘿嘿嘿。”
    “一群lsp，玩你们的牌去。”
    周正把刚才在路上顺手买的吃食扔给他们，接着手脚麻利的攀上自己的上铺。
    “还有吃的，没想到三子还能想到我们，实在是太感动了。”
    “包子给我留俩。”
    “这栗子炒的够味。”
    “汽水还有人要吗？”
    一群人把牌推到一边，把吃的喝的摆在中间。
    “新立，想吃包子吗？”
    “快给我拿俩，刚有点饿呢。”
    “嘿嘿，这把赢了我，我把的那份也给你。”
    “哼，怕你？来！”
    “算上我，我压一瓶汽水。”
    “我压一个板栗！”
    几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在小五身上，齐刷刷喊道：“滚！”
    周正侧卧在上铺看得有趣，点上一根万宝路慢慢吐起烟圈来。
    作为老烟民，会吐烟圈的也不多，尤其是周正烟圈聚而不散，一口一个烟圈浓实得很，直直的推到众人的牌桌前，稀薄扩大到几十厘米，撞到人身上方才消散。
    这一手可把几个人给惊艳坏了。
    “三子，你的烟圈怎么吐的？”
    “上次我见一个大老板吐烟圈，一口能吐出一串，跟糖葫芦似的，但是没跑多远就散了。”
    “我怎么吐不出来？”
    小五也点上了根烟，深深的嗦了口，露出满脸的陶醉后，才缓缓吐出一道烟雾。
    周正：“……”
    这你妹的恨不得把烟咽到肺里去，能吐出来烟圈就怪了。
    周正就给他们说了如何配合口型和舌头协调推出烟雾。
    结果没一会儿，整个出租房里就变得烟雾缭绕，害得他不得不打开窗户放放烟，通通气。
    就在他好不容易舒缓口起的时候，出租房的木门突然被叩响。
    “咚咚咚！”
    “咚咚！”
    “开门，有没有人？”
    “来了来了，别敲了。”
    四牛跛着腿就要过去，易峰按住他自己忙跑过去开门。
    “咦，房东你怎么来的？”
    周铮其实刚才就已经听清来人声音，认出是那个不论四季整天都穿着人字拖的油腻中年人。
    所以在易峰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下床。
    “你们在我的房子里干什么了，底下有人说看见你们这好像着火了，冒好大的烟，不会是在房子里烧烤呢吧。”
    油腻中年人说话的时候跻身进门，一双小眼睛东张西望。
    “呵呵，房东来了。”
    周正递过去一根烟：“估计是刚才他们几个抽烟有点凶，邻居看错了吧。”
    “咳咳，你们是抽了多少烟呀？这么呛，咳咳咳……”
    虽然窗户开了一会儿，但味道还是很强硬，房东刚一进来有些适应不了，呛得直咳嗽。
    “这几个货老烟枪了，洗澡都得叼着烟，这会估计抽了有三四盒了吧。”
    “我……咳咳，这不是老烟枪，这是烟囱吧这是。”房东都听傻了，怪不得有人说感觉这失火了，“你们平时少抽点，人间不值得吗非得造仙境，人家都反应了，你们老这么吓人也不好啊。”
    “好好好，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嗯，好了，你们休息吧。”
    房东刚准备出门，又把手里的烟递还给了周正：“我这人一天顶多两根儿，进来吸这几口气，估计已经抽满了。”
    “那您以后多来玩，省烟！”
    “算了，我不想折寿。”
    房东摇摇头甩着人字拖离开了。
    周正关上门对众人说：“听见没有？我也不想折寿，所以你们以后就少抽点烟。”
    “嗨，你先把自己手里的灭掉再说。”
    “呃……小五！”
    “咋了？”
    “九妮皮话咄！”
    “哈哈哈，这时候应该叫四牛请家法
    。”
    “熄烟睡觉，呸，熄灯睡觉！”
    “哈哈哈哈~”
    “睡睡睡！”
    “啪”得灯被关上。
    周正手上的火光落在地上也变成了四射的火星。
    一缕青烟上升，稍后火星熄灭。
    一夜无言。
    ……
    没睡到自然醒。
    萧玫一个电话就把周正摇起来了。
    “我到学校了，你还没起吗？”
    “嗯~~~啊？”
    周正说话间从床上爬起来，展示了个单手穿衣：“怎么可能，我早就起来了，正在视察工作呢。”
    “咯咯咯，说瞎话也不打草稿，现在才六七点，上班了吗？你上哪儿视察工作去啊？”
    萧玫在那边儿笑得像是个咯咯精。
    “哦，我还忘了今天是周六，你不用上班嗳！”
    “什么，周六？不对呀，今天是周六也上班呀，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再瘫会。”周正刚又脱下衣服，顿时又意识到不对了，“话说周六周天可以不回去呀，你还说学校找不到你会给家里打电话，你又套路我！”
    “唔~~~呀，我昨天也给忘了。”
    萧玫故作惊讶道。
    “屁的忘了，萧玫，老子记住你了，一天糊弄你男人很有自豪感吗？还是不想跟我待在一块？”
    周正摸摸冰凉的胳膊，刺溜又钻进暖和的被窝。
    王根等人也被周正一惊一乍的声音给吵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看向某个上铺位置，眼神相互交流，似是在说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就是腻乎。
    可别打扰我们睡觉呀！
    霸道可恶的资本家啊！

 第96章 浮华社会的浮华想法

    萧玫道：“我在学校外面报的声乐班课比较多，没办法，只能回来喽。”
    周正把电话放在枕头边，两只手都缩回了被窝，他张嘴就想说上什么声乐课，以后我养你的话。
    可想到自己如果这么说，萧玫肯定得生气，就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思考片刻，道：“上课事小，身体事大，一切都有我呢，不要太累着自己。”
    萧玫嘟嘟嘴道：“我可不想再让你养一辈子，怎么也得配得上你这位大老板不是，我可不想到时候再落个花瓶的称号。”
    想想也是，有婚姻中无论男女，如果有一方过于强势，另一方可不就是沦为附庸了吗？
    大佬背后的女人又有多少呢？能脱颖而出的不都成名了吗？
    周正无奈道：“随你吧，反正别太过分去就行。”
    “怎么算过分？”
    “上次不都说了，这圈子水浑，不要跟这个圈子牵扯太深。”
    “有你在呢，谁要下水捞金啊，我会保护自己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了吧，我的大老爷。”萧玫无语。
    他真以为自己要混演艺圈啊。
    估计是后世三栖艺人太多了，让他下意识就以为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就是必然。
    毕竟身处浮华社会，拜金捞钱的人太多，现在的歌手还能吃香，可是到5年10年后，想要赚到大钱就得从单精变成全能。
    周正不多想便幡然醒悟。
    自己如果一直不倒，萧玫会缺钱？会因为钱出卖灵魂？
    自己若有实力，谁敢动萧玫一个手指头？
    没等周正说话，萧玫继续道：“再说，你忘了我小姨是干什么的，她也不能看着我被欺负啊。”
    周正笑着说：“也是，你小姨在电影学院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师总得有点人脉。”
    “啧啧，你这大好的条件呀，看来上辈子还真是我挡了你的路哈。”
    “切，一个阶段一个想法，当时我还想去国外深造呢，遇到你，一辈子都泡汤了。”
    “得得得，是我耽误你了，还去国外，北方的馒头南方的米饭都喂不饱你是咋的，老想往那水深火热的地方跑什么跑。”
    周正就纳闷了，外面有啥好的，三等人就那么好当吗，受歧视不说人身安全还得不到保障，就这还想往外面跑。
    萧玫无奈道：“所以我就说嘛，一个阶段一个想法，那是年轻时候不成熟的想法，再说，这二年还没以后那么紧张呢好吧。”
    “行了，不说这个，我该起床上班了，你也去忙吧。”
    周正见四牛徐新立等人都开始起床，也从被窝里爬起来说道。
    “嗯，好好干，我的大靠山。”
    “不给点鼓励？”
    “嘿嘿，么么！”
    “得，收到。”
    ……
    自从上次小高潮过去，周正就开始布局下一场战斗。
    其实在襄樊也就剩这最后一波昂首高歌，等做完这一波，这次牛市也会随之成为历史，不过这次持续的时间较长。
    他知道最近一两个月全都是处于低谷的整理阶段，建仓自然也是在这个时候，玉华祥澜和浙辉证券都反应已经完成底部建仓。
    十二月底，周正已经闲不住了。
    整天的三点一线实在是太磨人，资金也全在股市里套着想搞点大动作都不行。
    一月初，他终于按耐不住，联系在老家当电工的大姐夫问他有没有意愿过来帮他管理柜台，没想到后者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
    理由竟然是觉得他自己的活干着挺好，挺稳定，不想放弃这口“铁饭碗”。
    周正差点没郁闷地撞墙。
    本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大姐夫拉不下脸面给他这个小舅子干活，可是几番劝说下来，
    他才发觉，对方是真不愿意啊！
    亏自己以前自作多情的觉得没一个好的位置给大姐夫，干脆暂时先不让他出来，没想到人家压根就看不上这个。
    而且！
    大姐那个傻女人竟然也表示认同。
    周某人差点没服气的给这夫妻俩人跪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铁饭碗，就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就不能跟二姐家两口子学学。
    无奈归无奈，强扭的瓜不甜。
    周正郁闷想着到底还有谁能接替自己的位置呢。
    想想下一波高潮达到峰值要到97年5月份去，他可不想后几个月都把自己晾在证券公司，总得找点事情做做。
    可到底谁能接替自己这个位置呢？
    或许是性格与经历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的买卖全然交给外人难让人放心。
    尤其是这种摊子不大利润不小的生意，大企业监管制度那么严格都还要在财务上安排自己的亲信，他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人格魅力大到比钱还亲。
    在他思前想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的时候，老妈的一记电话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人当属父母，他最应该信任的人也是父母。
    怎么就把老爹给忘了？
    当时离开家来到襄樊的时候，他还给老爹说过到时候要忙不过来，还要他出马。
    当时村里组织的摘花队都拦着没让他参加。
    “失策失策，聪明人怎么老犯糊涂呢。”
    周正拍拍脑壳。
    电话对面，老妈李素晴疑惑问道：“什么聪明人犯糊涂了？小三子，我怎么听见抽耳光的声音了？”
    “那您听得蹊跷，妈，我爸在家没？”周正道。
    “你爸在呢，你找你爸啥事？”
    “我有点事要办，我爸这段时间不是闲的嘛，然后我寻思着不行让我爸来襄樊帮我管理着柜台？”周正以询问的口气说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家里虽然看似老爸是一家之主，但实则老妈才是幕后大佬。
    只要老妈同意了，老爸哪怕不同意也没得选。
    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在周家根本没用，老妈一直是垂帘听政。
    “哦，我正嫌他整天在家闲晃悠没个正事，能帮上你的忙也不错，上阵父子兵，你爸不帮你谁帮你，我这就让他把会计的活辞了去襄樊找你去。”
    老妈干脆答道。
    周正哭笑不得：“不跟爸商量一下吗？”
    老妈霸气道：“跟他有啥好商量的，妈给你安排了，今天下午就让他出发。”
    “呃，不用那么急，就这两天过来就行。”
    “这样啊，那我让他明天早上去买票？”老妈犹豫了下问道。
    周正听到老妈这话差点就没忍住笑，老妈终究还是舍不得了。
    “行，这时间您把握。”

 第97章 有机会捡漏

    次日早晨。
    通了个电话之后老爹周启就踏上来归德的行程。
    下午收工后，算算时间，老爹周启也快到了。
    周正没打算去外面吃，而是带人在采购食材在出租房里自己做，他知道老爹习惯这样的环境，这会让他感觉舒适。
    “根哥，先把这盘子大螃蟹蒸上，我已经洗刷好了。”
    “得嘞！”
    “小五，让你你买的烟买了没？”
    “买了，放心吧，绝对够抽。”
    “嗯，今天阳台灯别开，免得别人又以为咱们这儿失火了。”
    “新哥，我买的那几瓶飞天毛台在哪儿？怎么找不到了？”
    “哦哦，在我被窝里塞着呢，我害怕让谁给蹭掉了，摔碎就太可惜了。”徐新立回答道。
    “得，想让那几瓶大爷躺着吧。”
    周正闻言笑道。
    这时候的一瓶53度的飞天毛台零售价要280元一瓶，这时候的280元能顶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
    但它仅仅是一瓶酒的价钱。
    要不然人家能是高端国.酒。
    “行了，你们先忙活着，我和柱子到火车站等人去。”
    “好，路上慢点。”
    ……
    柱子开车很稳，还没到火车站，周正就快睡着了。
    “柱子，走，咱们先把牌子立起来。”
    周正从车里拿出根竹竿，又把一块写着周正在此，底下还有一个向下的箭头的纸牌杵在地上。
    “火车站永远都不缺人呀，这才叫人山人海，人潮汹涌呢。”
    周正怀抱着竹竿，满脸的慵懒，不知道是他在扶着竹竿还是竹竿在撑着他。
    “呜呜~~”
    柱子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下一段话：“有的人接人，有的人送人，有的一群人，有的单独一个人。”
    “哈哈哈，有见地，排比句用的挺溜，字写的也不错啊。”周正竖了竖大拇指道。
    柱子憨憨笑着挠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见一个魁梧的身影龙行虎步，冲着他们大步流星走来，兀得出现在两人身前。
    柱子先是一惊，下意识就护在周正身前。
    周某人却是拍拍柱子肩膀，“柱子，没事，这就是我爸。”
    “爸！”
    周启看了眼柱子，眼神中流露出赞许，转头对周正道：“三儿，你是来聊天还是来接我的？”
    “当然是接你的呀，要不然跑那么远来干啥。”周正伸过手去接老爹的行囊。
    老爹周启并没有松手，而是拍拍周正的后脑勺道：“好好看看你的牌子都摆反了，我要不是把火车站这转了一圈还真就看不见了。”
    周正抬头看去。
    果然，纸牌的正面有字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转到后面。
    他尴尬道：“咳咳，大意了大意了。”
    周启脸上带着些无奈：“行了，我早知道你就是个糊涂蛋，没出意料，咱们回去吧。”
    周正无奈。
    这是亲爹吗？见面就是个这？
    得，飞天毛台大爷您好好躺着吧。
    “这是你买的车？”
    周启站在面包车前，拍拍车门道。
    周正答道：“这是柱子拉货的车，咱划不来专门买一辆，反正能拉货就行了。”
    周启把放在车身上的手又收了回来：“哦，那咱们走吧。”
    周正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老爹，也让他好好看看襄樊的景色。
    路上还发生了个有趣的事。
    那就是老爹跟柱子搭讪，没想到后者理都不理自己一下，这让老爹有些郁闷，没想到一来就吃瘪了，可通过周正的一解释他才明白，原来这柱子竟然是一个哑巴。
    下车时，柱子抢先把老爹的行李扛在肩上。
    老爹周启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柱子，以后跟着叔混，叔绝对亏待不了你。”
    周正摇摇头，这话听着味道怎么怪怪的，有点像那啥，信春哥……
    老爹怕不是来发展小兄弟的吧？
    “爸，走吧，他们估计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好，走着。”
    “这是出租房的钥匙，这个电话本里有三个证券公司经理的电话，最下面还有个电话主人叫余则成，到时候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打电话给他，他会负责摆平。”
    上楼的时候，周正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本电话簿交给老爹。
    “嗯，行，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也得等带你熟悉完流程吧，不着急。”
    周正心中想着那个时间还早，也不在乎这几天。
    前世，他们被迫从襄樊退出来后周正就去了丰京市，也是那时候他才遇到萧玫，然后英雄救美，没料美女芳心暗许，这才成就一段孽……姻缘。
    97年到丰京，他对其他的行业的记忆暂时只停留在那些个大佬身上，在这一年网.易丁三石开始成为吃螃蟹的人。
    如果此时国内的互联网还处于黑夜，那么丁三石的网.易绝对是生于破晓。
    他有幸在手机新闻里看过丁三石的经历，丁三石的网.易开始不过是做门户网站和邮箱的。
    嗯，还是收费邮箱。
    但这货专业不过关，邮箱技术的复杂性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他就经常在网上请教网友，而这位网友，就是张晓龙。
    没错，就是搞微亻言那位。
    97年，这位大佬好像也上线了自己的写得邮箱，后来转手就卖了1200个w。
    互联网初期还不怎么玩得动，怎么不得过上两年，从自己熟悉的大佬们开始下手。
    他可还记得有不少捡漏的机会。
    上次萧玫说的要用钱砸大小马，其实也不是没机会，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
    “爸，你说白酒哪个牌子最好喝？”周正笑着掰开一个螃蟹递给老爹，然后笑嘻嘻说道。
    “白酒？喝过的还是没喝过的？”
    周启接过螃蟹还不知道怎么吃，周正拿起一只给他做下示范。
    “都算上！”
    “都算上啊，咱喝过的也没啥好酒，我就觉着吧，白酒最好的应该是毛台和五娘液了吧。”
    农家汉子再简单不过的心理，哪个名气大，哪个一定就好。
    “呵呵，新哥，我爸说毛台是最好的两种白酒之一，你觉得呢？”
    徐新立点点头，笃定道：“那么贵的酒，肯定好。”
    周正：“……”
    你特么？
    还是四牛脑子好用点，“我感觉吧，这个酒的好不好喝，你得先尝了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嗯，四牛哥说的话在理。”
    周正瞪了眼徐新立，好好学习学习人家死老牛，脑子生来就是用的。
    “那酒贵了吧……”
    周启正嗦着蟹膏，就见儿子周正把手伸进被窝里掏出一红瓶铁盖的酒，上面几个大大的红字，贵州毛台酒。
    一瓶，两瓶……五瓶。
    “这~~三儿？”
    都是俗人，爱烟嗜酒，老爹周启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儿子抱了满怀的红瓶子，他抿抿嘴，眼睛快看都花了。
    周正注意到老爹的表现，笑着说：“爸，今天我陪你喝点？”

 第98章 梦

    今天，
    因为老爹的到来，周正非常开心，喝得是伶仃大醉。
    老爹就睡在二姐夫的床铺位置，除过卫生间和做饭的地方，三十平左右的出租房，四个架子床，睡了九条好汉，倒也不显得拥挤，就是一个个呼噜声震天响。
    虽然如此，
    但周正却睡得十分踏实，异常轻松，身子仿佛都被侵泡在海水中漂浮，意识也荡荡悠悠不愿醒来。
    来襄樊三个月，达到了他上辈子没达到的成就，而且他的成长之路还未就此停止。
    大部分的资金都扔进股市里打滚，明年的五月份牛市收官之际，就是华夏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诞生之时。
    他为什么不能轻松呢？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他的意识不再漂浮，视野中出现了光亮，那一缕光亮还在慢慢的扩大。
    周正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处童话乐园。
    乐园的名字模糊不清，
    任他的眼睛睁的多大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字。
    站在乐园的门口，眼前是危高百米的摩天轮，摩天轮中心镶嵌着一个喜羊羊的头像；远处似长蛇盘踞的过山车，过山车的车头竟是条小鲤鱼的形象；如远洋巨轮庞大海盗船，船头竟站着一个海绵宝宝……
    “咯咯咯~”
    “爸爸，爸爸，快来陪我玩啊~”
    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拉着萧美人陡然出现在眼前。
    小女孩看着游乐园里面的设施，两只小手不停地在比划着什么。
    萧玫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双狐狸眼柔光四射。
    周正尽力的想要迈开腿迎上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双腿非常沉重，让他无法行动，嘴仿佛也被胶带粘住无法张开。
    许久后，见周正不过来。
    萧玫竟然抱着小女孩往前跑去。
    看着前面的倩影慢慢变小，周正终于挣脱开了束缚，双腿飞速地狂奔，嘴里不住地喊着。
    “老婆，豆豆，你们跑慢点等等我……”
    “等等我~~”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
    萧玫真的停下来，放下女儿，牵着她白嫩的小手面向周正。
    周正大喜，就想赶上去的时候，却见到一辆大卡车陡然从旁侧冲出，他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起。
    紧接着，
    他就感觉刺眼的白光充盈整个世界。
    老爹周启的声音响起：“都8点了，赶紧起床了。”
    周正下意识用手捂着眼睛，过一会才缓缓拿开手，刚睁开眼阳台上有个高达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是老爹，他手上还持着窗帘的一角。
    这个老爹生物钟太可怕了，昨天就数他喝得最多，醉得最惨，没想到还是第一个爬起来的。
    周正起身靠在床头。
    按理来说，
    醒来后会把梦境里很多的东西都忘记，可他却犹记得羊头摩天轮，鲤鱼过山车，海绵海盗船……
    还有，那脑后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
    “唔……起床起床喽。”
    “上班了！”
    “哈呼，这一觉睡的真沉哈。”
    一众人也被老爹的一声吼给叫醒。
    一个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
    祥澜证券和浙辉证券的生意没多大变化，不过玉华的生意却比以前差了不少，日常购报人数少了大概三分之一。
    所以，周正早就减少进货量。
    其实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不足为奇，毕竟“股神”操盘，他们感觉自己那垃圾如翔的分析无甚大用，省下那张报纸钱，还能多吃两碗面。
    对此，周正亦未感觉到可惜。
    失之东偶，收之桑榆，这点损失和股市的收益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天还是有点小冷，柱子昨天没走面包车自然停在下面，周正可不会傻乎乎去坐三轮。
    周末的报纸是一次性订购的，所以报纸就扔在面包车后备箱里，让易峰和四牛拿过各自的量，三队人就各自离去。
    老爹周启自然跟着他，先去玉华证券认认门，等中午卖完之后，周正又让柱子带着他们去另外两个证券公司逛了一圈。
    路上，周正给老爹介绍着三个证券公司经理的脾气性格，正常相处就行，还有就是解释三大证券公司跟他们的关系。
    玉华不用说，是他最坚实的盟友，祥澜和浙辉因为这次巨大的利益牵连，亦不会对他有什么歪心。
    “嗯，行，这些我都了解，你说账目的事都归置清楚了是吧？”
    周启问道。
    周正道：“对，到时候按数量单进货每天所需是定额，算好的数量绝对够用，然后下午收工再统计入账的金额。”
    周启瞬间发现问题，皱眉问道：“每天的报纸并不是全部都卖完吧？剩下的报纸咋处理，还有最后，要一张张数有多少没卖完吗？要不然不就对不上账了。”
    周正道：“每天的报纸肯定都卖不完，剩下的都当卖废纸了，剩的报纸一张张的数是不可能，他们现在改为500张做一沓，拆开的没办法知道数量，我都是放在称上称一下重。
    一张报纸的重量大概在7克左右，数完钱数再称报纸，重量大差不差就行了。”
    周启点点头表示了解。
    周启也是个明白人，在听见儿子最后一句话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水至清则无鱼。
    再说，他一个人也没发一张一张的去数几百张报纸，这得数多长时间，眼花手乱也可能多数少漏。
    最重要，如此不信任人的行为，肯定会引起众人的逆反心理。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柱子，周启是觉得柱子一个哑巴，只开车进货也不参与销售，与他没多大的干系，
    而周正却是因为昨天老爹在火车站奔他俩来时，柱子不知其身份，以为是来找他们麻烦，下意识就拦在自己身前做保护动作，就是这个动作让周正对他的信任度再次大大提升。
    “啧啧，你看着这家澡堂子门面多豪气，门口还有保安跟迎宾小姐，真不知道是来洗澡还是享受呢。”
    当柱子开车路过一家澡堂的时候，老爹突然指着路旁说道。
    周正顺着老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老爹说的那澡堂子上面牌子赫然镌刻着，太上皇浴道五个大字。

 第99章 盛洋玩具厂

    晚上，
    周正又借着给老爹接风的理由去太上皇浴道腐败。
    当老爹周启舒舒服服躺在浴池里时，周正极扫兴地告知他，爷俩一晚消费上千，周老爹两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单手指着周正，直呼败家子。
    周某人不以为耻，二姐夫在的时候没少这么称呼他，习惯就好。
    再说，他们嘴上说的败家，身体还不是很诚实。
    暗叹的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些罪恶感，得，又教坏一个。
    “爸，今天舒服吧。”
    从太上皇浴道出去，坦然沐浴在迎宾小姐们的欢送声，周正笑呵呵说。
    “舒服是舒服，但也忒贵了点儿，就去趟澡堂子就花了1000多块钱，要让你妈知道不得活撕了我。”周启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婆娘那怒不可遏的表情，身体下意识打个寒颤。
    看到老爹如此畏缩的表情，周正心里直苦笑。
    老妈积威甚重啊。
    看看，在外面就是超额消费一把，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已经把老爹给吓成这样了。
    周正心下不忍，安慰道：“放心，你又不是属卫生纸的，咋也得是个……呃，硬纸板吧，我妈撕着没那么轻松。”
    “那结果有啥区别吗？”
    周启看着儿子，无语道。
    这个龟儿子，怎么出来一趟变得面目如此狰狞，以前虽然嘴不怎么会说话，但也会心疼人，现在呢，见了点世面竟然连他爹的死活都不管不顾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
    周正不知道老爹心中的腹诽，笑嘻嘻道：“区别还是有的，您可以多撑一会。”
    “给老子滚！”
    “爸，天儿晚了，咱们都得滚回去啊。”
    “混小子，你他娘给老子闭嘴。”
    “我娘？我娘那是你老婆啊，你是说让我妈滚，难道是想再给我娶一个小妈妈？不行，我要给我妈说一声，这事我不同意哈！”
    “等等，你他……我可没那么说。”
    “那就是有这个想法，有这想法也不行啊！”
    “还杠，敢拿你爸开玩笑，想吃皮带我看你是。”
    ……
    半夜，襄樊的街头上演了一场父慈子孝的场面。
    周某人在襄樊逗留了两天，给三大证券公司的经理引荐自家老爹，又给三人交代完股市的事情后才离开。
    当然，他也没忘给玉华证券的散户股民们和三狗道个别，毕竟他们要是长时间没见自己肯定会膈应，通知一声也好，避免以后麻烦。
    走的时候只让柱子把他送到火车站。
    或许是从糊涂院长刘长青口中得知了周正要离开襄樊的消息，郁禾今早早就在火车站外等待。
    这天，她穿着米色的呢子衣，头上扎着淡绿的束发，带着老爷子的感谢之语与他挥手道别。
    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下来。
    因为她课程欠了很多，所以今天也要离开襄樊赶回学校。
    还好两人并不是一趟车。
    至于为什么要用还好，周正也没想明白。
    襄樊距离丰京并不算远，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微冷的寒风顺着没有关严的窗户溜进来，带着些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与从归德到襄樊的心境不同。
    当时他只有刘国强给的十万元护身，现在已经是身价千万，资产翻了何止十倍百倍！
    激昂的心情不减，满怀着期待再临丰京市。
    车程不到半天，
    周正下火车后并未第一时间联系萧玫，而是在城墙跟拦了个出租车来到一家玩具厂外。
    看着大门外竖牌上写着的盛洋玩具厂，周正心中仿佛打碎掉盛装五味杂陈的罐子。
    犹记得前世，离开襄樊来丰京市便是在这儿打工，等出去闲逛时才机缘巧合与萧玫相识。
    “喂，你干啥的，别往里走嘿！”
    周正靠近大门，正想抬脚往里走时一个尖锐的男声响起。
    男人穿着保安服，气势汹汹地掐着腰冲过来：“你是干啥的，我咋看你面生的很，不是厂里的工人吧。”
    周正道：“算是半个吧，不过再过几天也就是了。”
    他扫了一眼这干瘦的中年保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保安小队长徐福，这人他怎么能忘掉，化成灰都认识啊。
    想他以前在这打工的时候还比较愣，可没少受这家伙的戏弄，他不仅一次想过要胖揍这家伙一顿，怎奈何人家小舅子是生产车间主管，堪称厂长的头号马仔。
    再说，这货是盛洋的保安小队长，手底下还有两个小跟班，他动手的结果八成是得被群.殴。
    周正心念念着，就见一高一矮两个保安也围上来，皆面色不善。
    徐福皱眉道：“什么算是半个？你小子逗我玩呢是吧，不是工人就赶紧起开，别在这儿杵着挡人路，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呵呵，我却是喜欢挡路，不过是不是人路就不好确定了，过两天再见吧。”周正笑了笑说。
    话后，干脆利落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徐福三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矮保安疑惑问：“福哥，他说不知道是不是人路是啥意思？是不是骂你呢？”
    “骂尼玛呢！”徐福扇了矮保安一巴掌，瞪眼道：“我跟他认都不认识，他能挡我什么路？”
    高保安见此也扇了矮保安一巴掌，哼声说：“福哥妹夫是生产车间主管，谁敢挡福哥的路，你小子脑子让驴踢了。”
    矮保安懵了一下，而后跳起跟高保安撕扯起来，心想福哥抽我一下也就算了，你小子也敢动我，当我高虎是吃素的吗。
    高保安被矮保安高虎的大头给顶到下巴，差点没把舌头咬掉半截儿。
    登时大怒，你个矮墩子，我艾龙抽你一一下还敢还手，再看抽！
    “我抽！”
    “我顶！”
    ……
    离开盛洋的周正感觉有点饿，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吃饭。
    这小餐馆叫老碗面，碗如其名，餐馆里用的碗都是大老碗，浅咖的梆，灰青的底，碗底有同色不同字的复杂繁体字。
    这家面馆他以前没少来过。
    不光他，
    盛洋玩具厂不少工人都常来，厂里伙食差的要命，炒面跟水煮的一样，拌面没等拌就是已经粘黏成大团，米饭炒菜，炒菜里面少能见油腥，还经常是三样菜，他们称之为老三鲜的包菜、菜花、白菜。
    吃食堂的那段日子，只能用一个苦不堪言来形容。
    能在外面好好吃碗油泼面，盖饭，那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打工人都有干饭魂，魂都丢了，还打个屁的工。
    所以，他在盛洋好像也就干了一年左右，当然也不全是盛洋的食堂不行，还有他在盛洋的日子过得同样并不舒坦。

 第100章 曾是旧时相识

    “老板，一碗油泼面！”
    “好嘞！”
    等面的时候。
    周正偶然瞥见前桌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竟然是他？
    “嗨，兄弟，能不能借个火？”
    周正拎着自己的包，一屁股坐在前桌那人的对面，笑问道。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连忙点头说道：“哦哦，有有。”
    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亮色的头尾，中间是一层咖色凹凸不平的牛皮，看上去就很上档次。
    周正看到这个火机，嘴角露出笑意。
    前世，他可惦记宋杰的火机好长时间，这家伙离开盛洋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把火机送给他，只是后来他喝醉酒不知道把这火机丢在哪儿了。
    宋杰比他大两岁，脸圆圆的有点微胖，眼眶深邃，性格温和，在盛洋时很受欢迎。
    嗯，至少要比他受欢迎的多。
    周正凑着他打着的火点上烟：“谢谢啊！”
    “呵呵，不客气。”
    宋杰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周正扫了眼他手上的书，挑挑眉道：“你喜欢看黄金时代？”
    “嗯嗯，你也看吗？”
    宋杰见借火的陌生人竟然问起他手中的书，惊喜道。
    在盛洋玩具厂，少有人喜欢看书，更别说还有相同喜好的了。
    “看过一些没有看完，书挺好，就是看这本书容易被人误解。”周正说话时给他递上根烟。
    “谢谢！”宋杰一般不会接陌生人进来的人，不过这人竟然也读黄金时代，就算同道中人：“唉，是啊，就是因为这本书里面有一些忄生的描写就被很多人认为是色忄青小说，但他们是没认真去读过，对这本书一无所知。”
    周正心中暗道，真的是有一些吗？
    兄弟，您对“一些”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宋杰继续道：“我喜欢这本书不是它的特立独行，而是喜欢主人公对那个荒谬年代的反抗，对自由的渴望追求，直击心灵的嘲讽，对现实的嘲讽……”
    周正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听众。
    其实他对这本书的了解，一开始对他感兴趣还是因为这小子整天抱着看，他出于好奇就跟读了一下。
    虽然里面有些让人热血沸腾的情节会吸引到他，毕竟是年轻人，可他受不了书中那压抑的气氛。
    说到最后，宋杰见周正一直点头应声却不主动说话，不禁问道：“你喜欢里面哪个人物？”
    周正微微思考片刻，便道：“王小……呃，王二。”
    宋杰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喜欢他？他可是书中最招恨的人物啊。”
    “我觉得这样的人才符合现实，才符合人性的本能，嗯，其实应该加个限制词，是大部分人。”周正说道。
    宋杰说：“可是这个人是坏人啊。”
    周正笑着道：“那你说，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陈，为了伟.大的友谊荒唐地接受王二就是好人？”
    “可是她是被逼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迎合自己心灵的需要？为排解自己寂寞孤单的情感？”
    “我……”
    宋杰哑口无言。
    周正知道，宋杰也许只觉得书中陈的抗争是无畏，到最后甚至是直面惨淡的人生，可他却不想承认陈曾经的妥协。
    “油泼面来了！”
    没等两人再说下去，面馆的老板就端着两大碗面从后厨出来，笑着放在两人面前。
    “二位的面，慢慢吃。”
    “二位要不要面汤？”
    老板复问道。
    周正和宋杰对视一眼，齐齐说道：“要！”
    “好嘞！”
    从壶口落下一道白流。
    两小碗面汤倒满，吃完油泼面再来碗面汤溜溜缝，着实解腻解咸。
    接下来，桌上在没有讨论的声音，只有周正二人的吸面声。
    “蒜要不要？”
    周正剥好几瓣蒜问道。
    宋杰眨眨眼，点点头从他手上拿过一瓣道：“来一瓣，谢谢！”
    “呵呵！”周正笑笑，继续说：“你是盛洋玩具厂的工人吗？”
    虽然知道是明知故问，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宋杰道：“是，我是厂里的技术工。”
    周正笑着说：“过两天我也会来厂里上班，到时候咱们就算是工友了。”
    宋杰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虽然这人似乎和他的价值观有些不太一样，但是确实算是有共同语言，而且跟他说话时非常的轻松。
    那感觉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宋杰美美地咬了一口蒜，就了一口面道：“那可太好了，你是什么岗位？”
    “我啊，还不知道，岗位待定吧，实在不行就弄个厂长当当。”周正回答。
    宋杰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咧着嘴道：“那行，到时候还请兄弟你多关照关照我这个小技术员。”
    厂里已经不需要技术员了，他猜测周正估计也只是应聘流水线上的普通职工而已。
    要按这样说，他还能照顾照顾周正。
    “哈哈哈，小意思，咱们可是朋友，肯定得照顾你啊。”周正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却也不点破，反而应声道。
    宋杰耸耸肩，摆出个拭目以待的表情。
    至于周正说的朋友，他只以为是看同一本书，同桌吃饭的泛泛之交的朋友。
    两个人大口吸面，中途说了几句话便继续奋斗，大老碗到腰的面量吃得两人肚儿圆，最后一碗面汤，直喝得人爽到了骨头根。
    吃饱就想瘫一会，两人就坐在面馆里闲聊起天来。
    周正对宋杰极了解，所以说话时故意引起话头，两人自然而然聊得投机。
    这不，宋杰这货又提起他的优秀战绩了。
    “别说，咱们厂的厂花可是喜欢我好长时间，我觉得不合适就硬是没答应，不过她说会一直等我。”
    还没一会儿，“咱们厂”的称呼就出来了，周正的聊天能力不容置疑。
    周正知道那个厂花是个怎么回事，强憋着笑，不怀好意道：“人家那么好的姑娘，该同意就同意，处处看，不处怎么知道自己不合适呢。”
    “唉，感情这个事不可强求啊。”宋杰摇头感慨，“只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一个女孩开口表白被我拒绝还说要等我，我伤她太深了。”
    周正撇撇嘴，心道肯定得等你，要不然换其他歪瓜裂枣的接盘侠，人家还看不上呢。
    没错，他们的厂花在外面谈了个男朋友一不小心中招，男朋友果断分手，她对前男友爱得“深沉”不想拿掉孩子，就只好在厂里寻觅英勇无畏的接盘大侠。
    前世，宋杰这家伙被厂花缠得无可奈何还是中招，最后才交往一两个月后就发现女孩肚子慢慢竟大起来。
    那时，两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
    准确的说厂花无数次想要主动发生，可宋杰这小子胆小没敢发生，直拖到瞒不住，厂花的事才被曝光。

 第101章 买房

    现在宋杰还没向厂花妥协，即便妥协，实际他最后也没吃多大的亏，顶多多了个背锅侠的“美称”。
    “再见，过几天我们会在厂里见面。”
    面馆门口，周正挥手向宋杰道别。
    宋杰笑着回道：“好，等下次我请你吃饭。”
    “厂里的饭太难吃，不在厂里吃哈！”
    “哈哈，当然。”
    等周正走远，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里，宋杰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怎么知道厂里的饭难吃呢？
    宋杰摇摇头，心下只觉得周正非常神秘，有种很强的人格魅力，也异常健谈。
    盛洋附近。
    周正在一个叫嘉欣花园的小区停下脚步。
    这小区是普通的住宅小区，门口也没人看守他径直走了进去。
    嘉欣花园离萧玫的学校距离不远，骑自行车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这里承载着不少他与萧玫共同的记忆。
    看着旁边来往的住户，大多是老人小孩，因为现在这个时候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能清闲的就剩老人和小孩了。
    走进二十楼，按下熟悉的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他的脚步最终在502号房门前停下。
    房门上还贴着招租广告。
    周正苦笑着把广告揭下来，照着招租广告上留的电话打过去。
    “喂？”
    “喂，谁啊。”
    对面是个大妈的声音。
    周正点上根烟道：“我是租房的，看到你这个招租广告，你这个房子还租不租啊？”
    “租租，当然租，你要租房？”
    周正听到房东大妈这话，眼睛转转问道：“不租，能买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从旁边房间走出个大爷，一手握着杯，一手牵着狗。
    当大爷看见周正手上还捏着的招租广告时，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有惋惜，有遗憾，上下扫视一番周正，最后聚焦在周正贴在耳朵的手机上，又是一番摇头。
    不过他却也没说话，只是牵着一直仰头朝周正汪汪叫的狗离开了。
    “什么？你要买我的房子？”
    房东大妈在那边直接炸了。
    一声重物砸地声后。
    就在周正以为房东大妈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时候，手机对面再次传来房东大妈的声音。
    “我这房子可不，不便宜，采光很好，周围邻居很和谐，楼层不高不低的……”
    “停停停！”
    “大妈，先别说这些，您先报个价吧。”
    周正也懒得再租房，能买下来最好，毕竟在这间房子里封存着他不少美好的回忆。
    “这……嗯，我给你算便宜点，友情价，就八万吧！”
    “八万？”
    周正差点没笑喷，自己的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好家伙，看看就来啊。
    “怎么了，小伙子，我告诉你，别看我们房子的地段一般，但是房子可是真的不赖，光里面装修都花了好几万呢，而且……”
    “大妈，这房子之前我也有点了解，在这套房子里出过什么事，我相信整个小区都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吧。”
    最后，周正斩钉截铁说道：“一口价，五万，要成我立刻就能给现钱。”
    等他话停，手机对面也沉默了。
    房东大妈确实没想到周正竟然已经了解过她家房子的情况，犹如被人掐住喉管，道不尽的话别再胸腔。
    这套房子九十多平方，5万块算下来，一平方也有500多，对这个地段来讲不算高价，但压得也不算多。
    毕竟他可不是冤大头，这房子估计除了自己没人会买。
    当时他是这儿四年来第一家住户，等于说它现在已经闲置两年了。
    “五万块能不能再加点儿？”
    “大妈，咱都是实诚人，这价您在别处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你在哪儿，不如我们面对面谈吧。”
    “行，我就在您这套房门前。”
    “对！”
    ……
    房东大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跟着她儿子，看上去三十来岁。
    男人见到周正的模样皱皱眉头道：“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是我！”
    周正点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年龄又给人带来困惑了。
    总以年龄论成就的世界啊。
    男人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你有钱吗？不是耍我们的吧？”
    房东大妈在看到周正如此年轻之后，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骗你们干什么，我时间也很宝贵啊！”
    周掂了掂手机道。
    男人见到周正竟然有移动电话，眼睛突然一亮。
    房东大妈自然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男人清清嗓子说：“刚才说的五万块，你看能不能再往上加点？”
    “不行，这已经是我能得到的最高价了，如果不成我就再找找别家。”
    周正摇头说道。
    男人和房东大妈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年轻人不好糊弄，态度太坚决。
    “行吧，五万就五万，不过手续费得你出啊，如果可以就签合同！”
    “没问题。”
    周正签完合同又跟着男人办理过户手续，忙活一下午终于把房子的事搞定，而且这还是在对方有熟人的情况下。
    否则，指不定得浪费几天时间。
    “对，以后这套房子就属于你了。”
    “呵呵，好，谢谢您了。”
    周正自房东大妈手中接过两串钥匙，一串常用，一串备用。
    不过他没想着再用这套锁，打算到时候从内到外把房子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再装修一遍，不能再跟上辈子一样凑活了。
    其实按照他现在的身家，买个小别墅，买个独立小院住也毫无压力，但是怎奈何一波回忆杀呢。
    将房子里的沙发家具上都盖着的布揭开，好一阵尘土飞扬。
    都要重新装修了，他自然懒得打扫房子。
    先给萧玫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面竟然没人接。
    直到晚上八九点。
    周正刚到一处酒吧喝酒时，萧玫的电话才回过来。
    周某人赶紧走到外围僻静的地方接通电话，“喂，老婆！”
    “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萧玫问道。
    周正笑着说：“你猜！”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
    什么情况，又双叒叕挂我电话？
    死女人，当真是目中无人，要在我身边，非得用脸把你的手抽红不可！！！
    电话再次打过去。
    周正苟笑道：“老婆，我错了，先别挂电话。”
    “有事说事，洗衣服呢，今天太累，不想猜谜语。”
    萧玫毫不客气道。
    当夫妻十几年，周某人哪点过时小套路她早就一清二楚。
    最好的态度就是冷处理。
    最好的回应就是，当头棒喝。

 第102章 坦白

    “唉嘘，当然有事，你现在在宿舍吗？”
    周正无奈道。
    萧玫拨了拨盆里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道：“你觉着呢，我还能跑到外面去洗衣服？”
    “我记得你们宿舍现在还能出来是吧？”周正话刚说完。
    萧玫就问道：“怎么，你又来丰京市了？”
    “呃……怎么听着你这个又字那么奇怪，好像不想让我来似的。”周正大刺刺躺在沙发上，还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瓜子嗑起来。
    萧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小傲娇地说道：“还行吧，你现在在哪儿呢？”
    她心里并不像嘴上这么满不在意，周正能来丰京市她自然是很开心。
    “你……”
    周正本来想说句你猜，但是刚说出一半就又咽了回去，“在以前住的地方。”
    “以前住的？”
    萧玫皱皱眉，突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轰，砰！”
    “嘉欣花园？”
    听到周正口中发出的拟声词，萧玫脱口而出。
    周正笑道：“没错，今天我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暂时就做我们爱的小窝。”
    “你真把那个地方买了？”
    “对啊，今天下午过户手续都跑过了。”
    “你……唉，算了。”
    萧玫本要说那个地方不好，可又想到它所蕴含的特殊意义，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勤俭持家的她习惯性地问：“买这套房子花了多少钱？”
    “花了五万吧！”
    “什么？买这套房子花了5万？你难道没跟他们还价吗？”
    萧玫声音陡然提高。
    以前她买个菜都得砍价，更别说买套房子了，不砍个头破血流绝不算完。
    “还价了，之前他们张口要8万呢，我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他们。”
    “这还用费好一番口舌吗？5万块已经开很高了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套房里发生的那两起事故。”萧玫不满道。
    看来男人有钱不光会变坏，还容易变傻。
    “唉，算了算了，生活都不容易。”
    “哼哼，这时候是不是该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呢？”
    “这个卡倒是不用你给我发。”
    “不说这个，你一开始的意思是让我过去吗？”
    “嗯，因为我想把这套房里的装修都重装，换成咱们自己喜欢的风格，所以就想让你过来看看嘛。”
    周正情不自禁点上一支烟。
    “今天房子肯定没法看了。”萧玫听到手机对面有打火机按下的声音，并没说什么，便继续道：“我还在洗衣服，你一会来我学校这边吧，然后我们出去吃个饭。”
    “哦，行，想吃什么！”
    “等见面再说吧。”
    “好！”
    周正挂掉电话，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用水捋捋那刚长出两三寸的头发，那根根竖起，犹如钢针。
    别说，他的发质是真的硬，尤其是留短发的时候，以前好几次扎破过自己手指。
    因此，萧玫还给他起过绰号，叫周刺猬，头发具有自卫功能。
    ……
    交大校门外，
    周正正无趣地摆弄着手机。
    现在的手机真的是只有基本的电话功能，除了打电话没任何卵用。
    你要说大哥大，人家还能当板砖砸个核桃，这玩意儿跟核桃硬碰硬，不一定哪个碎呢。
    萧玫和林媛媛连袂而来，两女一个微笑如水，一个冷淡如冰。
    微笑的自然是前者，冷淡的自然是后者，如果萧玫告诉她今天晚上请她们吃大餐的是周正，她还真不一定来。
    因为小绵羊看见周某人这张脸就情不自禁想起那天在电影院的画面。
    “你们来了。”
    周正迎过去道。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萧玫说话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条围巾系在周正脖子上。
    周正一看这围巾的做工，就知道它肯定是出自萧玫之手，“没有多久吧，也就几分钟，不过戴上这条围巾真是感觉寒意全无。”
    “哼，就好好唬人吧你。”
    萧玫撇撇嘴，但眼底却闪烁着开心喜悦满足的光芒。
    “去吃什么？”周正笑道：“你们两个女性发话吧。”
    “这个嘛，我得想想。”萧玫捏了捏莹莹如玉的下巴说道：“媛媛，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
    林媛媛气鼓鼓地说道。
    她觉得自家闺蜜太不够义气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想见到这个家伙，非得拽她过来。
    萧玫说道：“这有什么好气的，等会吃饭的时候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现在还是先选个吃饭的地方吧。”
    周正捂着额头苦笑。
    他自然知道萧玫一会儿要说什么事，可是就这样告诉她真的好吗？
    一路走走聊聊。
    准确的说一直是周正和萧玫在聊，小绵羊林媛媛只是一个合格的灯泡。
    “就这家店吧，我感觉味道很好。”
    最终，三人的脚步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外。
    火锅店的玻璃门大开，浓浓的底料的味道从店内喷薄而出，吃完火锅，满身都得是火锅的味道。
    三个人吃到一半，萧玫见林媛媛一直不说话，犹豫片刻后说道：“媛媛，我对不起你。”
    林媛媛正对着火锅一阵埋头苦干，闻言白了萧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又没有伤害我，干嘛给我道歉。”
    “不，我伤害过你。”
    萧玫指指周正，认真道：“他也伤害过你，不过他是我教唆的。”
    小绵羊听得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呢？
    “其实那一次刘孟龙事件，是我指使周正去问他的，我害怕你被他骗得越陷越深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当时你在卫生间听的清清楚楚，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你说的就这个？”
    “对啊。”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的，你一开始就看不上他，为什么会突然请我们吃饭，还看电影，这下就真相了。”
    “你不怪我吗？”
    萧玫好奇问道。
    林媛媛蹙眉道：“如果刚开始也许会，但现在我早就看清那个家伙的真实面目，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去怪罪你呢。”
    “啧啧，不愧是我的胖圆圆，成长了，来，碰一杯庆祝庆祝。”
    “哈哈哈，来！”
    周正哈哈大笑。
    林媛媛瞥了眼周正，虽然知道他是受萧玫委托，但是这家伙在她心中早就是个猥.琐变态男，一时间还真转变不过来。
    “说多少次，不许叫我胖圆圆！”
    “哼，╭(╯^╰)╮，干杯！”

 第103章 侄子，舅舅和外甥

    因为林媛媛跟着，萧玫自然不能自己去逍遥让她一个人回去，所以最后周正还是形单影只。
    周某人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自家老婆算计好的，估计她带林媛媛出来的时候就有这想法。
    还有没有天理了。
    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还跟防色狼似的防着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
    女人……心啊，果然是看不见也摸不着。
    次日早晨。
    周正刚锁上门准备去吃早饭，就见昨天遛狗那大爷凑巧出门。
    此时，大爷手里的狗绳变成了鸟笼，里面是只绿毛八哥。
    见到周正从对门出来，大爷皱眉道：“啧，小伙子，你住进我对面的502了？”
    “对呀，李大爷早上好，我叫周正，以后咱就是邻居。”
    周正笑呵呵道。
    “你知道我姓李？”
    大爷疑惑问道。
    周正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们还不认识，忙道：“房东跟我说过您，说您为人和善，特别好相处。”
    “呵，那老婆子会跟人这么介绍我？没说我坏话就不错了。”
    李大爷不屑道。
    周正理智的没应声。
    他知道房东大妈和李大爷两人虽然住对面，但矛盾却不小。
    据曾经听过的小道消息讲，李大爷女儿和房东家儿子有过一段，还差点结婚，后来因为女方劈腿嫁给老外，准亲家直接变成仇人。
    “小伙子，我劝你一句，为人身安全着想，最好还是重租个房子吧。”李大爷提醒道。
    周正笑着说：“大爷，这房子我已经买下了，不住的话可就亏大了。”
    “哦，那你好好住吧。”
    李大爷听得直摇头，也不愿再多说就提着鸟笼匆匆离去。
    仿佛周正现在已经变成什么不祥之人。
    周正前世就住过这套房，自然不会相信那些传得玄乎其玄的m信，嘴里哼着好日子下楼去吃早餐。
    下午，
    萧玫没课就来到嘉欣花园，看见她身边跟着的小绵羊，周正是真的无语了。
    “媛媛，你看这客厅贴什么颜色的壁纸好？”
    “唔，粉色粉色，一定要粉色！”
    小绵羊思考片刻后，握起小拳头摇晃着身子道。
    萧玫眨眨美眸，托着下巴道：“粉色装在客厅，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周正舒缓口气，萧美人还算是有点理智，“咱们贴壁布吧，等会找个装修队挑完壁纸然后去看家具，看见合适的先预定下来。”
    他这番话说完，引得小绵羊频频侧目。
    林媛媛凑近萧玫小声问道：“玫玫，你不会真打算搬到校外来和他一起住吧？”
    “你猜！”
    萧美人神秘一笑，小绵羊差点抓狂。
    接下来的两三天一直在忙着重新装修房子，小绵羊把萧玫守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们留一点亲热的时间，把周某人气得几欲吐血。
    房子里面的设施全部都拆除丢掉，连地板都给掀了，周正只能先住在酒店，等装修好再搬进去。
    直到一天，
    萧玫监督装修队整个上午都不见周正的人影，等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跑去盛洋玩具厂了。
    盛洋门外。
    “行行，我来玩具厂有事，你盯着点就行了，嗯，拜拜。”
    周正挂掉萧玫电话，挑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虎艾龙，道：“你们确定要拦着，不让我过去？”
    高虎踮着脚，昂直脖子说：“咋的，就不让你进去，你能怎么滴？”
    “哼哼，我们头都说了，下次你再来就直接轰走，劝你别逼我们哥俩动手，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艾龙捏捏拳头说。
    看着眼前这一高一矮俩保安，周正真的是无力吐槽了。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但是今天要发生的事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他是否能成功入主盛洋。
    不能再跟他们啰嗦，否则盛洋真的要被卖出去了。
    “哎哎哎，你别往里面闯，别逼我们动手。”
    “我找你们厂长，我是他侄子，你们再敢拦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周正冷哼一声迈步往里面闯去。
    “我怎么不知道厂长还有个侄子，你糊弄鬼呢。”
    “哦，你是厂长亲戚吗？”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你们厂长没侄子？”周正冷笑，眼神凌厉。
    拦路的高虎和艾龙对视一眼，不再如刚才的坚定。
    高虎问道：“那你说我们厂长叫什么？”
    “陈德功！”
    “嘶~”
    高虎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厂长媳妇呢……”
    “我表舅现在是没老婆！”
    周正毫不犹豫道。
    高虎扑哧一下就笑了，指着周正说道：“你一个当侄子的，竟然连自己表舅有没有老婆都不知道，赶紧滚，要不然……”
    “哎哎，你等等！”
    艾龙连忙拦住想要动手的高虎，压低声音说：“你忘了前段时间厂长跟会计搞破xie，他媳妇闹着离婚的事了。”
    高虎瞳孔一缩：“这……”
    “两位，商量的怎么样，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吧。”
    周正眯着眼睛，脸上毫无表情。
    两人这次是真的怕了。
    因为厂长和会计的事不太光彩，所以就连盛洋厂里都少有人知，他们能知道还是源于徐福。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倘若眼前这人真是厂长的侄子的话，那他们可就惹下滔天大祸了，恐怕就连队长徐福也保不住他们。
    别说队长能不能保住他俩，能自保都算不错了，毕竟他俩之所以要拦住这年轻人还不是听从他的命令。
    心思急转，两人忙让路。
    “您请，您请！”
    “嗯，这还差不多，我会让我表舅给你们发工资的。”
    “谢谢，谢谢！”
    “咦。”艾龙皱着眉头纳闷，“发工资？不应该是发奖金吗？”
    “呸，原来也是个吝啬鬼！”
    “小虎，这个辈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咋的？”
    “这小子说他是厂长的侄子，他叫厂长表舅，感觉这个辈分好像有点不太对呀。”
    “侄子，表舅，怎么不对了？”
    “憨货，外甥打灯笼照舅，想起来没！”艾龙强忍着暴起抽这货一耳光的冲动喊道。
    高虎恍然大悟，“对呀，他应该是他舅的外甥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差劲，连辈分都搞不清。”
    “搞你妹啊，那小子分明是在骗咱俩，赶紧追！”
    “我小妹今年才十岁，你他娘的再敢乱说话我打耳光呼死你。”
    “少扯这个，快追那小子！”

 第104章 丰京盛洋与深市盛洋

    盛洋玩具厂的厂长办公室。
    今天陈德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不速之客霸占了他的老板椅，可他却不敢说半句怨言。
    “德功啊，你在丰京市干这么些年，我也看在眼里，确实……是一塌糊涂。”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喝着茶，说话丝毫没有给陈德功留一丝颜面。
    陈德功眼中闪过瞬间的恼怒，脸上却不露声色，反而舔着脸笑呵呵的说道：“坚哥，丰京盛洋玩具厂的情况你知道，这两年厂子的效益确实不好，毕竟总厂那边不也有些不太景气嘛。”
    “你懂个屁，盛洋纺织厂给分厂供货，分厂生意不行，总厂效益能好？”陈坚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陈德功心中冷哼一声。
    到底是厂子的效益不好，还是因为你们自己的家事，要是别人糊弄两句就算了，在自己面前竟然还这么说。
    见陈德功不说话。
    陈坚干脆道：“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今天我来的目的想必老爷子已经跟你清楚了，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赶紧找下家。”
    “下家可不是那么好找的，现在丰京盛洋玩具厂估值二百多万，能一口吞下的人本来就没多少，而且谁不是有自己的产业，对玩具厂……”
    “打住，我可不是来让你给我上分析课来的，现在就是想问你，做好转手的准备了没有？”
    陈坚开口打断他的话。
    在他眼里，陈德功这个远方的表弟顶多就是他家雇佣的工具人”，其厂长的职位他随时随地都能拿掉。
    陈德功胸膛忽的起伏一下，咬咬舌尖笑道：“老爷子提前有交代，当然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手。”
    陈坚道：“那就行，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联系买家，深市那边也有老板说要买，但是一听在丰京市距离这么远就放弃了。”
    “唉，虽然丰京盛洋玩具厂效益还行，但运输成本略高，那些老板确实不太能看好。”陈德功叹口气说。
    总厂盛洋纺织在深市，这代表着制造玩具的原料布匹也得从深市运过来，这样就大大增加了运输成本。
    虽然减少不少的土地成本和劳动力雇佣的成本，但是对那些扎根在深市的老板们来说，丰京盛洋玩具厂是块不折不扣的飞地。
    你说能吃吧，它确实有点肉，但吃的时候得劳心劳神，自然就没多少人看好。
    况且盛洋玩具厂的原料都是由总厂提供，如果说接手盛洋玩具厂，那么玩具厂的命脉还是被盛洋纺织总厂牢牢地捏在手里。
    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他们能愿意才怪了。
    周正傻吗？
    明知道这是个埋雷的坑，还非要往里面跳？
    周正当然不傻，因为他知道在丰京盛洋玩具厂被卖的不久后，连远在深市的总厂亦会被一并卖掉。
    所以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局限在丰京盛洋，更加之深市盛洋。
    他是要一窝端啊。
    丰京盛洋只是高台跳水前的踏板，若没有这一块踏板，如何腾空而起？
    不可能等到总厂被卖的时候才屁颠儿颠儿地跑去深市，因为丰京盛阳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行了，你在丰京市深耕那么多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说来听听。”
    陈坚从怀里掏出盒雪茄，放在鼻子下面嗅嗅味道后，才用防风打火机点燃。
    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给表弟陈德功递根烟，更是一直没拿正眼瞧过后者，翘着二郎腿跟对下人说话一样。
    陈德功心里早就问候他往下十八代了。
    至于为什么骂他往下十八代，那是因为往上两辈人他们还沾着血亲，所以骂他等于是骂自己。
    想到卖掉丰京盛洋玩具厂的理由，陈德功心中止不住地叹息。
    如果不是眼前这家伙跑去地下赌c，豪.赌一宿后输了千万之巨，何至于此啊。
    表叔要早知道会生这么个败家子，估计得把他甩墙上去。
    “是认识几个老板，大多不怎么感兴趣，只有两个向我表示有意……”
    没等陈德功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嚷嚷着抓贼。
    大喊抓贼的正是艾龙和高虎。
    周正开始说得太急，也忽略了辈分称呼这事，反应过来后见这俩夯货竟然没察觉，还庆幸好在遇到两个不太聪明的保安。
    不过没等他开心多长时间，这俩货就后知后觉又追上来了。
    “我出去看看！”
    陈德功瞟了眼坐在那儿老神在在抽着烟，似乎没听到外面动静的陈坚，抬步站起，就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这是在丰京盛洋，现在还是他陈德功的地盘，怎么可能不管。
    可是陈坚还偏偏就不想顺他的意，在他刚要踏出门的时候，缓缓道：“德功，你先讲讲有哪几个老板对玩具厂感兴趣吧，要是抓个小贼也得劳费厂长出马的话，那你可就更失职了。”
    陈德功动作一滞，神情复杂。
    他是真的不想去理会这位只会吃喝玩乐，年近五十还在啃老的大表哥，可现实不允许啊。
    今天跨出这个门，陈德功敢肯定在一个小时内他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快来人，拦住他啊！”
    高虎艾龙一路追赶周正，一路喊。
    可是路两旁路过的工人，似乎也是报以看戏的态度，根本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前面的，快拦住这小子，他要冲击厂长办公室。”
    “他还冒充厂长亲戚。”
    在听到厂长两个字之后，那些工人们才开始有些意动。
    有点儿小聪明的都在想，如果借此机会能够搭上厂长的线，哪怕是在车间捞个小组长当当也好啊。
    顿时，
    周正感觉到四周都充满着不怀好意的目光，脚下动作又加快几分。
    不是不能通过正规渠道找厂里商量易主的问题，相反，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时不待我啊。
    直到今天早上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前世听说的传闻，玩具厂是在上班后一小时内改旗易帜的。
    也就是说，如果再耽误时间恐怕连汤水都喝不着了。
    惊险地躲避开朝自己扑来的凶神恶煞的员工们，同时，周正还发现这群人里竟然有男有女。
    没想到自己也有在两性圈混开的时候，只可惜场景不太对。
    “脑c，怎么都笨手笨脚的，他就要闯进厂长办公室了。”
    “嘭！”
    周正没犹豫没刹车，身体直冲冲撞在厂长办公室门上，同时左手配合着按下门把手。
    “咔嚓！”
    办公室门打开，露出里面两张已然懵逼的脸。

 第105章 如此率直

    “厂，厂长……”
    高虎等人齐齐堵在门口，见陈德功瞪大眼睛盯着他们，顿感压力倍增。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陈德功扫了周正一眼，面色不善。
    “厂长，是这小子他硬……”
    “停停停！”
    周正挥手拦住说话的艾龙，微喘粗气对陈德功道：“就，是我要见陈总商量收购厂子的事，他们给我指路而已。”
    高虎和艾龙本来怒气冲冲，可听到周正真的叫厂长（舅），厂长竟然还没有否认，他们身体瞬间就僵住了。
    陈德功则以为是周正大喘气说话打结巴并没有多想，只是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是陈坚另外联系的买家？
    可刚才他又为什么一直催着让自己联系有意愿接手的人，难道是害怕我丢掉厂长的职务心里会有怨言，故意考验我对盛洋总厂的忠心？
    周正避免被识破，抓住人性格多疑的痛点穷追猛打，迅速抬步越过陈德功对陈坚伸出手道：“陈总，我就是周正，久仰您的大名啊。”
    此时他心中也大为庆幸。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陈家兄弟俩，说明还没有第三方的插足，还好，自己来的不算晚。
    陈坚看着周正伸出的手，又看看他年轻的面容，心里想着陈德功找的买家怎么这么年轻，不过谅陈德功也不敢骗自己。
    所以心中虽然疑惑，陈坚还是笑着跟周正握手。
    毕竟，不管对方多年轻，只要掏得出钱那就是财神爷。
    这一大一小，都被人冠以败家子之称的两人握手，而且还是笑容满面，所传递出的信号被陈德功“准确”接收。
    果然，陈坚之前都是在试探自己，实际他早有准备。
    陈坚摊手道：“周先生，请坐！”
    “好的，谢谢。”
    周正没感到拘束，反而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
    “德功啊，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是关玩具厂的机密，你觉得这么多人在场合适吗？”
    “呃，确实不合适。”
    陈德功随即驱赶门口的众人。
    待他扭过头来，没想到大表哥竟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流露出的意味不言而喻。
    “坚哥，那我也先出去？”
    “嗯，可以，随便把门带上。”
    陈坚点点头道。
    陈德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退出自己的办公室。
    门外，还未离开的艾龙高虎两人见厂长出来，赶紧扔掉手里的烟蒂。
    “厂长，刚才那个……”
    “滚！”
    陈德功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他俩的话心情更差：“限你们三秒钟给老子消失！”
    艾，高二人吓得一哆嗦。
    身体一抖，裆一夹，三秒竟爆发出奥运冠军的速度。
    办公室内。
    “周老板，英雄出少年啊。”
    陈坚简单夸赞了一句，继续说：“想必在您来之前就对我们盛洋玩具厂有所了解吧，我这人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咱们一锤子买卖，250万。”
    周正笑笑没有立即回答，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任由手中的烟卷慢慢燃烧，一缕静直的白烟袅袅爬升。
    陈坚皱皱眉，心中暗骂小狐狸。
    明明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深。
    他虽然比较败家，但却不傻，知道周正这是在跟他玩心理战，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会落下风。
    周正就更加不急了，衔在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会跑掉，对方巨债缠身，急需用钱，想要套现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前世的他，虽是在厂子被卖之后才来到盛洋玩具厂，但听老工人说过，盛洋玩具厂当时被本地老板买下，只花了180万。
    由于要依靠总厂资源，所以厂名和管理层都没变，只是在财务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终于，在周正又缓缓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的时候，陈坚按捺不住了。
    “别没意义的耗着了，小子，你说底价吧。”
    周正道：“150万！”
    陈坚一拍桌子道：“不可能，这个价格我没法接受，即便是接受也没办法向总厂交代。”
    周正耸耸肩问：“那你说多少钱？”
    “240万，这个价你已经捡到便宜了。”陈坚道。
    “呵呵，陈总，你可不要看我年纪轻就以为我好骗，现在是你们急需出手玩具厂，而且玩具厂的本身价值提到最高，这样的砍价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周正吐了个烟圈说道。
    丰京盛洋玩具厂的机械设备和土地确实只值二百多万，就是二手设备折过价后的计算，但其客户资源，品牌效应，还有熟练工以及其他的设施成本远远要超出这个数字。
    陈坚表情滞了滞，脸上有点尴尬。
    他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哪知道分厂的情况，还是听陈德功说玩具厂估值200多万。
    思考片刻后，陈坚说道：“不过150万这个价格绝对不行，这样，咱们都各退一步，200万！”
    周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怕他争，就怕他一退不退：“160万！”
    “你，小兄弟，你要知道，能买下我盛洋玩具厂的人多的是，可不只有你一个。”
    陈坚眼神闪烁。
    “有这么多钱的人不少，可愿意接手的却只有我……们周家一个！”
    周正一笑，唇红齿白。
    看到此景，
    陈坚没觉得眼前的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反而感觉他是个吃人的饿狼，咬着自己死死不放。
    “195万！”
    “165万！”
    “190万，这是我最后的报价，你如果不同意咱们就一拍两散。”
    陈坚坚决道。
    再过几年他就年满50了，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两三轮的年轻小子压着，心里非常不畅快。
    “好，成交！”
    周正干脆回答。
    虽然遗憾没达到前世的价格，不过应该满足了。
    再逼下去难免对方恼羞成怒。
    “唉！”
    陈坚叹口气道：“小子，被你捡到大便宜了。”
    “咱们各取所需而已。”周正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并不愉快，手就不握了，我急需用钱，什么时候能把钱打过来？”
    陈坚瞥了眼周正伸来的手，哼声问道。
    周正无奈，中年米虫啃老族都这么小孩子脾气吗？
    “随时都可以！”
    “那就今天转账，我要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陈坚道。
    周正：“……”
    他真想当面问问那位创立盛洋的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教的儿子，竟然能让其四十多岁还保持如此“率直”的脾气。
    太特么的难能可贵了。

 第106章 陈厂长的骚操作

    厂长办公室的门悄然打开。
    陈坚的声音随后响起：“德功，你去准备合同，然后开车带我们去趟银行，转完账再送我去机场，我就顺便离开丰京市了。”
    “什么？你们谈完了吗？”
    陈德功来回踱步的动作停止，夹在指尖的烟都掉了。
    “对，谈妥了。”
    “那玩具厂卖了多少钱？”
    “190万！”
    “只卖了190万？”
    陈德功声调直线抬高。
    陈坚表情冷下来，因为他感觉到陈德功话里的质疑，“怎么，我家的厂我没有发言权吗？”
    “我没这个意识，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把合同拿过来。”陈坚道。
    陈德功表情复杂，还是道：“坚哥，我可以同意卖厂，但是合同必须得严格按咱们的模板来。”
    “这事情用征求你的同意吗？你当了几年厂长，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啊？”陈坚不耐烦道：“有现成的合同赶紧拿出来，别耽误我时间。”
    此时附近本来还有工人路过，没料竟然巧遇到厂长挨训，他们倒跑的比兔子还快，唯恐被事后灭口般。
    陈德功脸色阴晴变幻。
    他真想一拳头砸在这个蠢货脸上，可谁让对方有个好爹，自己要敢挥下去这一拳，恐怕下一秒就得收拾铺盖滚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陈德功深吸一口气，从办公室的抽屉里取出两份合同：“这是我提前打印好的合同。”
    “哦，谢谢，我先看看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立即就能去银行转账。”周正道。
    陈坚催道：“那你看快点，在去银行的路上看也可以啊。”
    没再搭理这位高龄铁憨憨，周正仔细的看起这份合同的条款。
    不过越看他眉头就皱的越深。
    合同条款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呢。
    待他把所有的条款都理清之后，再抬起头看向陈德功，眼神之中尽是审视。
    现在他敢肯定，前世厂长大人之所以在厂子被卖后还能稳坐厂长宝座，十有八九就是这份合同的功劳。
    有此人精在旁，盛洋玩具厂还能被卖出180万的“高价”，怎么能跟他起草的合同条款没关系？
    用屁股都能想通，这老小子肯定吃里扒外了，帮着外人压低价买下盛洋玩具厂，然后对方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继续重用他。
    周正只能说一句，骚！
    感觉到年轻人凌厉的眼神，陈德功心中大震，呼吸竟然都跟着急促起来。
    事关玩具厂被卖之后自己的去留，他怎么能不紧张？
    终于，该来的要来了。
    周正晃晃手握的合同，问道：“陈厂长，你这个合同不对吧？按照合同第8条条款，在盛洋玩具厂被售卖后还要沿用当前的领导干部，这并不符合我的利益，也很没有道理。”
    陈德功心中早有说辞，道：“这一条款是考虑玩具厂的购买者新入这一行业，肯定会需要熟悉业务的外联以及熟练的内部管理。
    还有就是老员工们在盛洋这么多年，对盛洋玩具厂都比较有感情了，突遭辞退的话恐怕会引得玩具厂内人心惶惶。”
    “呵呵，陈厂长理由果然多。”周正摇头笑笑，继续问道：“还有这第12条，不得改厂名。领导不变，工人不变，厂名不变，合着我一二百万买个厂子到头来还是属于盛洋的呗。”
    “收益还是您的啊！”
    陈德功说道：“您如果不放心，可以把自己的人安排进财务。”
    周正没再搭理陈德功，而是对陈坚道：“呵呵，陈总，你们盛洋玩具厂还真是欺人太甚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搞这种屈辱.条约。”
    “这……”
    陈坚语噎，他本人都没提前看过合同，更想不到合同里面竟然这么多非正常条款，当下怒喝道：“陈德功，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厂长还能怎么解释，那么明显的条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周正的强烈要求下，大纨绔也不理陈厂长的劝谏恳求，大手一挥，直接划掉那些个非正常条款，还附送一条周正添加的条款。
    一物降一物。
    在大纨绔面前，一厂之长也只能沦为软脚虾，况且他那为难人的条款也根本站不住脚。
    当司机的任务还是没轮到陈大厂长干，因为他身体不舒服去找会计谈心了，他估摸着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找会计抚慰人心了。
    ……
    在银行工作人员的见证下，陈坚将玩具厂正式转卖给周正，他自己也如愿收到那190万的转账。
    银行门口分别的时候。
    周正向后座正吩咐司机去机场的陈坚说：“陈总，合同条款写了，如果盛洋总厂到时候要卖可一定要联系我，我会给你们一个非常合适的价格。”
    “哼哼，我们盛洋总厂是不可能卖的，你小子就别想了。”
    “如果有这么一天别忘通知我，不然就是违法。”周正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心中却满是阴笑。
    没错，他最后追加在合同上的那条条款就是如果售卖盛阳总厂，那么必须要通知他，而且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售卖的第一选择人得是他。
    周某人最喜欢在合同上花心思，留一手没坏处。
    “嗯，知道了。”
    陈大纨绔心情非常不好，冷淡回复一句后，对司机喊道：“傻愣着干什么，快开车！”
    “噗，咳咳~~”
    周正原本还在因为阴谋得逞大笑，没想到汽车发动，奔驰而去所裹挟的灰尘让他吃了满嘴。
    当然不能为这点小插曲坏了好心情。
    现在嘛，
    嘿嘿，是该去看看真正属于自己的玩具厂了，这次才是真正的故地重游，宋杰要再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些个不合格的猪领导们见到自己又是什么表情？
    犹记得新人时期被针对日子，那一幕幕快速在眼前闪过。
    他不会以德报怨，只会以直报怨。
    在去玩具厂的路上，周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里面是一份名单，对厂里的人员调动已经做好详尽的规划。

 第107章 玩具厂易主

    “老黑，你说厂长不让人干活，让大家集合干什么？”
    “嗐，集合就开会呗，不干活能多歇一会儿。”
    “看，连几个技术员也过来了。”
    “那不是厂领导吗？”
    “咦，就连食堂的胖瘸子都来了，这不会把厂里的人都集合了吧。”
    ……
    盛洋玩具厂的员工们一个个交头接耳。
    现在本来是上班时间，没想到厂长突然让玩具厂所有人集合，领导班子由上自下传下话来，从车间至食堂后勤全部人集合在一个砌着水泥台的空厂棚里。
    当然，为避免有人趁机混进来，厂门口有保安留守，保安队只有小队长徐福参与集合开会。
    “杰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刚才找你好久哦。”一个相貌中上，皮肤白皙的女孩抓住宋杰的衣袖，“厂长为什么让突然集合？你们技术员有没有内部消息啊？”
    旁边的几个技术员脸上露出坏笑，纷纷打趣。
    “杰哥~~~”
    “你的厂花妹妹找你，我们就先撤了，哈哈哈……”
    “咳咳，杰子，这都是人，注意点影响啊。”
    宋杰被几人打趣得有些窘迫，几乎是在瞬间便面红耳赤，他鼓劲摇摇胳膊想把漂亮厂花安敏柔的小手甩开，怎奈何后者抓得太紧。
    若是周正看到这一幕指定得爆句粗口。
    “你妹的，孕妇这劲也不小啊！”
    盛洋玩具厂虽然规模不大，但上上下下加起来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
    周正听着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不但没觉得嘈杂，反而感到非常舒心。
    以后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厂。
    这次机缘巧合下，只花了不到二百万就拿下了一个价值远超过价格的厂子，只能说自己逆天运气加陈大厂长的神助攻以及大纨绔的狗屁不通。
    陈德功本来要当叛徒给陈坚定个低价糊弄他抛售玩具厂，没想到种种巧合积攒，竟被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仔细算算，厂房建设加员工宿舍，领导宿舍，食堂，虽然看上去都比较简陋，但是没个几十上百万能搞定？
    全新的机械设备购买下来恐怕都不止两百万，再翻一倍才像点话，更莫说玩具厂还附带二十多年的土地使用权，成体系的管理机制和员工。
    看着旁边精神萎靡，一直捂腰的陈大厂长，周正真的很想放声大笑。
    但是这个场合，明显不太适合。
    “陈厂长，请吧！”
    “周老板请！”
    陈德功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先一步走在前面。
    他情知今天是自己最后一次以厂长的身份出现在盛洋玩具厂所有的员工面前，以后这个玩具厂与自己没有半分瓜葛。
    而盛洋总厂，恐怕在陈坚返回后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毕竟陈坚好骗，那个老头子可不好骗，价值几百万的厂子被自己定价二百来万，还被砍到一百多万。
    要说没猫腻，谁信？
    陈德功和周正迈上水泥台，前者清了清喉咙，后勤很有眼色地将大喇叭递过来。
    “大家都静一静！”
    陈德功一手走着喇叭，一手做下压的手势。
    这声音虽然平淡无奇，但是威慑力却很强，在他说话的瞬间，厂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我今天召集大家，是要通知你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都别交头接耳把耳朵支起来好好听着。”
    陈德功还是以不急不缓的语调说话。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好奇站在厂长旁边的年轻人是谁。
    今天周正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装，短寸如针的发丝昂立，目光如炬，嘴角勾起的微笑若有若无。
    这傲立的姿态和工人们大有不同，有几个小厂妹已经开始眼冒红心了。
    “因为总厂资金周转不善，就在今天中午，我们盛洋玩具厂已经被总厂售出，而我以后也不再是你们的厂长。”
    等陈德功把这番话说完，厂房内的所有工人犹如炸开了锅，本来静悄悄只有他一人声音的回响厂房内，顿时嘈杂起来。
    “厂长，玩具厂怎么突然就被卖了？”
    “厂长，玩具厂被卖了，那我们这些工人可怎么办呢？”
    “我家老人身体不好，孩子还在上学，一家老小可就指着这份工糊口呢。”
    “咱们玩具厂经营不下去了吗？”
    ……
    百十号人齐齐议论发问，那混乱的声音可想而知，嗡嗡着就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转悠。
    陈德功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记重磅炸弹扔下去，绝对会在工人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小子不是断自己的后路嘛，给他也制造点小麻烦尝尝。
    紧接着，陈德功向周正摊了摊手道：“在我身旁这位就是买下咱们盛洋玩具厂的周老板，以后我们玩具厂的一切事物都归他管，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周老板的员工，有什么事就问周老板吧。”
    他的话音未落，厂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正的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有质疑，有惊愕，有不屑，有疑惑……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办好这么大的厂子吗？
    所有人心中都画上了个大大的问号。
    陈德功见目的达到，便笑着对周正说：“周老板，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哦，谢谢陈厂长。”
    周正能看出这家伙准备看热闹的心思，倒也不以为意，接过陈德功递来的喇叭，试了试音之后，张口就说：“陈厂长刚才说的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让他尴尬的是这一刻竟然无人回答，也不知道众人是在震惊中仍未清醒，还是感觉前路迷茫不愿说话。
    “听，听清楚了。”
    大概静止两三秒之后才有第一个声音响起。
    周正还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神将这么给面儿，以后一定要好好培养，转头看过去赫然是宋杰。
    咦，他旁边的不是厂花嘛。
    难道这俩人真在一块儿了？
    没等周正多想，其他人的声音陆陆续续跟着响起来，并不像陈德功刚才问话时那么积极。
    看来自己的管理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嗯，我希望下次这个回答更加整齐些。”
    周正向宋杰微微点头说道：“盛洋玩具厂易主，但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尤其是在岗的普通职工，只要踏踏实实干活，不偷奸耍滑都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
    这句话一出，给在场的所有普通职工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然，有些聪明人还是听出新老板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第108章 这把火烧的旺盛

    既然特别指出在岗普通职工没有影响，那按这意思非普通职工是不是就有影响？
    在少数脑子灵活的人深思问题的时候。
    宋杰都要抓狂了。
    “你有话说话，别老摇我胳膊行不，你看袖子都开线了。”
    “没事，回去脱下来我给你缝。”安敏柔眼睛微眯着，像是在笑，“我刚才看见新老板好像向你点头问好了，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对呀对呀，不光厂花看见，我们也看见了。”
    “杰子，你跟新厂长……不，新老板真的认识吗？”
    旁边几个人同样好奇问道。
    谁不知道车间主任攀上厂长后，在厂里霸道独行，不可一世。
    在这个人情社会，关系排第一。
    “我和他见过一面，只在一块吃了顿饭，并不熟。”
    宋杰摇头道。
    现在又想起前两天在面馆，周正说的过几天后会与他再见。
    只以为周正是以普通职工的身份进厂，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把厂子买下来，亏自己当时还不自量力说等对方进厂照顾他。
    人家可是厂长，，的老板啊。
    这样说来，前几天对方来盛洋玩具厂是实地考察的吧？
    “啧啧，不得了，新老板刚来就是熟人，熟人好办事啊，说不定还能给你个小官当的。”
    “杰子，你跟新老板在一块儿吃过饭，照古时候的话来说，你现在应该就是天子的近臣啊！”
    宋杰无语的看了那人一眼，没好气道：“喜娃哥，吃了顿饭哪儿就近臣了？”
    而且，近臣不都是宦官吗？
    这句话宋杰是在心里补的。
    不谈底下人心思。
    台上的周正在放任他们议论两分钟后，又轻咳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刚才只说了在岗的普通职工的安排问题，还没说咱们厂的各职大小领导的安排呢，请大家静一静等我念完这个名单再议论。”
    说话间，周正从口袋里将随身记录的小本本拿出来。
    底下的职工们自然默然无声。
    有奶便是娘，这话糙理不糙。
    他们都知道以后谁给自己发工资就应该听谁的，这个准没错。
    现在不是上学的时候，你搞个小动作交头接耳两句，老师会批评你。
    在社会上，
    在工作中，
    尤其是这种私厂，若敢当刺头敢跟老板炸毛，对不起，下一秒就收拾东西滚蛋，谁说话也不顶事。
    “咳咳，接下来我念中的人请自觉服从安排，如果不满意我的调配，那……忍着，或者离开。”
    周正目光环视着底下的百人，被看到的人心中都不禁微寒。
    普通职工们想看看，到底是谁会被拉下马，而有点儿职位的小领导们都纷纷并着脚，缩起脖梗。
    宛如小学生的站姿，但却无小学生的风貌。
    “车间主任王昌发，调配到车间任普通工人，王昌发在不在，在的话吭一声，是否愿意服从调配？”
    周正念到名单的第一个人的时候，底下众人心中皆是震惊不已。
    没想到新老板上台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陈厂长的头号马仔身上，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大多数人当起吃瓜群众。
    “我在，但我不服，凭什么把我直接调配成普通的职工。”
    王昌发站在第一排显眼的位置。
    周正其实早就注意到他，只是不便直接指出才故意发问，为的就是让他自己跳出来。
    “因为你在职期间消极怠工，瞒上欺下，私自克扣工人工资，不知道这理由够不够！”周正厉声道。
    此话一出，
    生产车间的工人们直接一激灵，这家伙克扣工资能克扣谁的工资，只能克扣他们的工资啊。
    “我，我没有！”
    王昌发真正体会了一回如芒在背，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背后有如钢针刺骨般的目光，连忙是否否认：“我没有克扣任何人的工资，这是红果果的污蔑，玩具厂的生产任务都是我辛辛苦苦带人攻克，哪怕要开除，也不能污蔑人啊。”
    徐福也给自家小舅子搭腔，阴阳怪气的说：“是，您要说您是老板，看眼缘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咱们屁话没有，毕竟您是老板嘛。”
    “呵呵，污蔑？”
    周正只是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宏礼会计在不在？李会计，你是玩具厂的核算会计，你来说说有没有这事？”
    众人纷纷看向一个方向，那儿站着的正是被周正点到名的会计李宏礼。
    李会计年过半百，头发花白。
    只见他咬了咬嘴唇，坚定的说道：“确实有这回事！”
    周正知道这位老会计人不坏，避免因为自己的提问给他带来困扰，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揭发他？”
    “因为，因为……”
    李宏礼半天也没把后半句话憋出来。
    周正听着费劲，干脆替他说道：“因为他拿你在厂里工作的儿子儿媳威胁你，对不对。”
    “您，您怎么知道？”
    李宏礼张着的嘴巴似是合不拢。
    这事情坏良心，他连儿子和儿媳都没说，难道是王昌发自己泄露的消息？
    “我就是知道，而且在场所有人都干过什么事，我基本都知道。”
    周正说话的时候，其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陈德功。
    克扣工资要没有陈德功的份子，王昌发怎么可能玩得转，不说其他，就连王昌发在会计室安插的小mi这关都难过去。
    陈德功注意到周某人的眼神，顿感菊花一紧。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此时只剩下心虚了，因为克扣生产车间职工工资他确实在其中拿着一份孝敬，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份。
    “王昌发，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正目光转向记忆中那个不可一世的车间主任。
    此时王昌发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自己最大的靠山今天已经宣布离职，又有谁能帮得了他，倒是老实明智地放弃抵抗。
    见王昌发默认，生产车间的职工们都向露出愤怒的神情。
    如果不是新老板揭露这桩丑事，恐怕他们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更是永远都拿不到那份完整的工资。
    生产车间职工对旧领导的怨怒和对新领导的感激，就此在心中生根发芽。
    周正这第一把火烧的干脆，烧的旺盛，更烧的合情合理。
    接下来，名单里的人都有些痛脚被他知晓，自然更容易解决，其中就包括徐福和曾经欺负过他的车间小组长。
    为表示自己的仁慈，名单里念到的人都有个选择，那就是留在厂里当一名普通职工。
    生产车间主任，保安小队长，会计室主任（陈厂长小mi），后勤部长，食堂承包商……等八人被拿下。
    最后只有曾经欺负周正的小组长留下继续当一名普通职工，毕竟他之前距离普通职工也只不过一步之差而已。
    至于其他七人，一是心理落差太大，二是害怕遭受职工们的打击报复。
    由于陈德功唯近是用的取材原则，七人基本都是素餐尸位的废人，就连副手的能力怕都比他们强，周正丝毫不担心找不到他们的替补。
    清理掉不顺眼的垃圾，周正满心欢喜。
    底下的职工们也跟着开心。
    要问他们开心什么呢？
    开心的最大刺j点就是……食堂承包商要换了！！！
    因为之前厂领导们恰烂钱，所以他们吃到的都是难吃到无法下咽的饭菜，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那胖瘸子走人。
    泪目啊！

 第109章 这女人，真的有毒！

    这次人员的裁撤导致玩具厂出现严重的职位空缺，有心想当领导的人，自然都是各怀心思。
    可周正完全没去管众人想法，只将自己前世印象中有能力和关系较好的叫出去准备约个饭。
    嗯，顺便解决一下职务问题。
    “不用去外面打车了，厂长专车和接送客户那两辆桑塔纳不是总闲着嘛，我开一辆，让司机再开一辆，大家稍微挤一挤。”
    周正身边站着七男一女。
    其中有一对年轻男女格外亲密，女孩扯着男孩的衣服，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迈着小碎步紧紧跟随。
    宋杰还有些腼腆。
    因为在场的其他人身上都有职务，只有他是单纯的技术员，当然，除过黏着他来的安敏柔。
    “你松开手，别人都看我们俩呢。”宋杰撇过头去，小声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安敏柔说道。
    安敏锐弱弱道：“我，我害怕嘛。”
    不是你非要黏着去的吗？
    现在怎么又害怕了呢？
    宋杰压着心中的无奈说道：“新老板又不会吃人，而且他人不错。”
    “哦~~~”
    安敏柔声线柔细的说。
    “咳咳，那个，宋杰，你跟你的……朋友就坐我这辆车吧，还有崔副主任，简副部长。”
    周正看着两人不禁摇头。
    还是厂花有手段啊，看样子宋杰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拿下了。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况且厂花长得也还过得去，对这个纯情小处男有着不小的诱.惑力。
    要让玩具厂的工人们知道厂花竟然被人评价长得只能算过得去，恐怕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老板，怎么能麻烦您开车呢，您开的车我们可不敢坐，我也学过车，还是我来吧。”
    崔副主任诧异地瞅了宋杰一眼，笑呵呵道。
    周正微微点头，并没有推辞。
    崔副主任是生产车间的副主任，三四十岁的年纪，带着个近视镜，看上去就像是老好人。
    但是周正却知道他是个十足的老油条。
    不过，虽然崔勇为人比较圆滑，并不代表没有工作能力，王昌发的基本就是甩手掌柜，有事没事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干实事的一般都是崔勇。
    众人坐定。
    老板一般不坐副驾驶，可今天情况不同，没人会让周正去挤后排。
    这一路，最难受的还属宋杰，刚下车就直擦汗水。
    周正咂嘴道：“嚯，宋杰，这个天气都能出满头大汗，后排有那么热吗？”
    “咳咳，我这个，我比较容易热。”
    宋杰颇为尴尬道。
    车后排确实不算挤，只是旁边姑娘靠的太紧，他甚至能感觉到两团柔软在自己手臂间磨蹭，这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讲，简直就是种煎熬。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火力大，我刚才都感觉到了，小宋身上就跟个小火炉似的。”简副部长说道。
    简易是外联部的副部长，外联部主要负责市场维持开拓，简易就是负责开拓工作。
    至于维持客户关系，没事陪客户吃吃饭喝喝酒这样重要的的工作，自然是正部长的任务。
    吃喝玩乐谁不会。
    只要带上脑子和情商就成。
    今天跟着来的都是内定提升的人，以后玩具厂不存在副职，毕竟盛洋玩具厂不过百十号人，哪儿来的钱能养那么多领导，招聘普通工还行，干部坚决的一个不招收。
    以前的管理层存在极度臃肿的情况，现在就像是几百斤的大胖子突然瘦下来，既然知道行动便利的好处，怎么可能再吃回去。
    周正选择的是一家中档餐馆。
    掀开菜单，打眼一看大多是平常菜，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我点几道硬菜，你们再点一些热盘冷盘吧。”
    周正把菜单递给崔勇，起身说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点好就让服务员去派菜。”
    崔勇连忙道：“老板，没必要了吧，光您点的几道大菜我们都吃不完，再点就浪费了。”
    简易等人同样跟着附和。
    “我是老板听我的，吃不完打包带走都行，随便点。”周正大气道。
    崔勇知道无法拒绝，可他又害怕点菜会是新老板的第二波试探，便笑着把菜单递给桌上唯一的女性。
    至于其心中的第一波试探，就是周正要说开车的时候。
    厂花妹妹接过菜单自然要刷一刷存在感，只见她捂起小嘴惊奇道：“这盘麻辣黄喉竟然要四十多块钱呢，都够我好几天工钱了。”
    “哈哈哈，那就多点两盘，再看看别的，尽量凑够一个月的工资。”
    周正笑着说道。
    其他人见老板笑，自然跟着陪笑。
    恐怕最不合群，笑得最假的就是宋杰了吧。
    安敏柔忙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炒土豆丝，既便宜又好吃。”
    说话时，她趁着宋杰没注意自己，那双秋水剪瞳荡漾起涟漪瞥向周正。
    周某人装作没看见，直接尿遁。
    这个女人，真的有毒！
    明明姿色跟萧玫差得远，可这双媚眼比起萧美人的狐狸眼竟然不差多少，即便是被萧玫长期性熏陶的周正都感觉这眼神勾人，更别提宋杰了。
    这小子上辈子栽坑绝对不怨。
    喜当爹的感受他可不想体验，还是留给宋杰享用吧。
    从洗手间出来，周正拨通萧玫的手机。
    没想到在他按下拨通键的瞬间，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在旁边的女士洗手间响起来。
    紧接着，
    电话被接通，女洗手间和电话里的声音同时响起。
    “喂，你厂里的事忙完了吗？”
    ~
    听到电话对面有衣服摩擦窸窣的声音，周正嘴角勾笑躲进男厕所，小声回答：“对，刚忙完出来吃饭，你呢，看着装修队干一下午吗？”
    萧玫道：“没有，中途有事就出来了，我也刚来吃饭，我们学校学生会的同学聚餐。”
    周正诧异道：“你加学生会了？”
    “对呀，胖……咳，媛媛非拉着我跟她加学生会，没拒绝成功，一般情况我也不管学生会的事，今天聚餐必须得冒个泡喽。”萧玫解释道。
    周正了然道：“哦，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他放轻脚步往外走。
    萧玫还在电话另一头说着什么，可周正已经把手机塞进口袋，背身站在女洗手间门口。
    耳边萧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到清晰，感觉人已经在身边，在她迈出下一步的同时。
    周某人玩性大发，竟然贼笑着恶作剧般地扑过去。
    “啊……”
    “咦？”
    “怎么是你？”
    “玫玫，有流氓！”
    “你怎么在这儿？”
    “要死啊你，还不放开我家媛媛。”
    周正这才发现被自己揽在怀里的居然是小绵羊林媛媛，只见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小拳头一阵乱抡，便连忙松手撤步。
    待后者看清所谓的流氓又是周某人的时候，小脸气得都鼓成包子状。

 第110章 新厂长的人选

    “咳咳，误会误会，我以为是萧玫呢。”
    即便是以周正的脸皮，此时也不禁发红。
    这一下在小绵羊心里估计真就坐实自己流.氓的雅号了，啧，大意了。
    萧玫双眼皮轻翻，向周某人扔来个嗔怒的白眼：“是我就能这样？不怕把我吓出来心脏病，到时候我爸妈让你赔女儿啊。”
    “哈哈哈哈~”周正摸着后腰道：“我看你就是急着想让我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了吧？”
    “美得你！”
    萧玫挽着林媛媛的胳膊道：“媛媛，别跟这家伙一般计较，他一天到晚都没个正行的，刚才你实属是替我挡了一灾，晚上回去买些零食犒劳犒劳你。”
    林媛媛本来还有点生气，可听到零食二字后，怒意顿时消散大半。
    她斜瞪了周正一眼，抬起下颚哼声道：“鉴于你男朋友行为十分恶劣，我要吃到巧克力，猫耳朵，烤鱼片，无花果丝，麦丽素……哦哦，再来瓶~两瓶冰峰！”
    萧玫无语道：“趁火打劫啊，你也不怕把肚皮撑破！”
    林媛媛眯眯眼睛：“嘻嘻，不怕，人有多大胆，饭量多大碗。”
    看到小绵羊脸色渐缓，周氏夫妇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被抱一下不算什么，但是也得看看抱她的人是谁，周某人现在可以说是小绵羊最痛恨的两人之一，暂时排在第二，第一就不用说了。
    周正见气氛融洽便开口问道：“咳咳，你们学生会聚餐也在这儿？”
    “你说呢？”
    萧玫说话带刺。
    胖圆圆被周正占便宜，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怕不是看她长得可爱，觊觎已久了吧。
    周正哪知道在女人眼里自己就快变成十恶不赦的老y魔，要清楚萧玫的胡思乱想，他恐怕真得哭出来。
    萧玫见周正被自己怼的不说话，也不好在外面落他的面子，便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吃饭吗？”
    萧美人心里，身边的闺蜜以及对面的老公，嗯，虽是前世的。
    但孰轻孰重，孰亲孰疏，还是一目了然。
    “还有我的员工们，怎么样，老板娘要不要去视察视察？”
    周正笑着说。
    “员工？”
    萧玫眼里流露出意动，周正能取得成功，没有人比她更开心。
    没有！
    既成婚，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世结婚一二十年，她都没跟周正享受到半点风光，甚至自己还为操劳家庭沦为一个黄脸婆。
    以她的角度，望夫成龙早成奢望。
    她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不止一次埋怨过，两人更不止一次争吵，可她从来没想过放弃大号，再重新练个小号。
    脾气烈的人性格大多都轴，认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
    若一辈子没到头？
    那……就两辈子。
    萧玫心里正想着，偶然瞥见周正那满含笑意的眼神，突然又改变主意。
    “估计也没几个人，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就吃饭吧。”
    话说完，萧美人便背着小手往前走去。
    “啊？就这么走了？”
    周正表情有些错愕。
    萧玫嘴角撇了撇道：“还没多大成就呢就开始炫耀了，你自己慢慢臭屁去吧，我就不跟着参活了，媛媛，我们走。”
    小绵羊冲着周正皱皱鼻子，屁颠颠着紧随其后。
    周正摇头，扬声问道：“晚上回家还是回宿舍？”
    “回家也是回我自己家，再说，你家装修都还没装修好，睡地板啊？”
    “酒店是我家，消费靠大家，不行咱就多给g家贡献贡献gdp。”
    “不正经！”
    “臭流氓！”
    二女齐骂
    ……
    周正站在原地笑了笑，他能够猜到萧玫不过去的原因，心里也为之感动。
    “让大家久等了。”
    “老板，老板！”
    众人本来在聊天，看见周正进门顿时收声，都起身打招呼。
    周正快步过去，笑道：“大家都起来干什么，快坐快坐。”
    “菜都上来了，怎么不动筷子，我今天不回来，你们几个还饿着肚子啊。”
    “呵呵，反正也不饿，先聊聊天。”崔勇说道。
    周正笑问道：“聊什么呢，我一进来都不说话了？怎么这还是敏感话题啊？”
    几个老干部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只有宋杰这个实诚人见没人言语，便说道：“刚才我们在讨论新厂长究竟是……您担任，还是从外边调人呢。”
    周正有些遗憾宋杰跟自己说话时的拘谨，显然没了那天在面馆相遇时的放松。
    他可不想因为身份问题，连玩具厂里唯一的朋友也与自己疏离，回道：“新厂长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我不会担任，也不会让外人坐这个位置。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或者听说过，而且他业务熟练，能力也很强，明天或者后天就会与你们见面。”
    周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场的老干部们都隐隐琢磨出端倪，在期待这个人到来的同时，心里也有些遗憾。
    遗憾的自然心中的幻想泡沫终究破灭，新厂长的位置和他们失之交臂。
    “老，老板，您说的……刘水根刘厂长吗？”安敏柔抿着小嘴，好奇地说道。
    那弱弱的语气以及满含求知欲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她的提问。
    周正再次暗叹，这厂花妹妹实在是太聪明，太会利用女人的优势了。
    满足男人成就和优越感，突出女人的柔弱似水，若不是自己作为一个重生者，来自于那个渣男渣女已经横行的年代，怕也会被这朵小白莲所吸引。
    周正笑着说：“是不是，明天不就知道。”
    “刘水根是谁？做过玩具厂的厂长吗？”宋杰则完全是好奇，因为这个名字他非常陌生。
    几个老干部笑笑不搭话。
    安敏柔嗔怪地推了推宋杰的胳膊说道：“刘水根厂长就是陈厂长的前任，因为陈厂长突然下……”
    说到这儿的时候，厂花妹妹突然看看两边，跟着闭口不言。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在领导面前说一些她这个小厂妹不该说的话，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宋杰看着噤若寒蝉的几人，不解问道：“陈厂长突然怎么了？”

 第111章 酒桌谈话

    “哎呀，你就别问了，陈厂长没什么。”安敏柔悄悄打量周正一眼，见她也笑眯眯的看向自己，不禁侧头对宋杰道。
    确实，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喜欢下属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
    今天在这个饭桌上听着上任厂长的坏话，明天自己或许就会在另一个饭桌上沦为谈资。
    不过这个话题竟然挑起来了，他不介意说到底，反正陈德发也不是个什么好货，揭揭他的短也就揭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陈厂长来是顶替刘厂长的位置，当时刘厂长在时玩具厂的业绩还处于上升阶段，呵呵……”
    周正将这一块糊着伤口的，摇摇欲坠的创可贴无情撕开。
    他注意到，在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几个老干部的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色刹那就变了。
    仅仅就这几句话，
    几人就已经感受到新老板带来的强大的压力，因为这不仅仅是对上任厂长的鞭.尸，更是对他们的一种警告啊。
    周正说出这番话，
    一是表明他对玩具厂非常了解，二是表明他并不在乎某些规则，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破坏。
    正是接收到这一强烈信号，所以几个老干部心里同样开始打突突。
    他们隐隐觉得，新老板时期或许还没有陈厂长在位时来的轻松和自在，毕竟新老板还是一个年轻人。
    在这里对“年轻人”的解读不再是贬义，一味觉得周正只是个毛头小子，肯定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相反，更有对工作态度的一种诠释，年轻人的朝气，强势和干劲，简单点说就是活力大能折腾。
    所以让他们跟周正一块儿去折腾，他们也许跟不上这个脚步，骨头架子不得颠簸散喽？
    几个老干部不愧为老油条，仅仅从两三句话中就解读出这么多的意思。
    宋杰是个赤诚之人，跟人没那么多弯弯绕，心里自然没多想：“原来是这样啊，那刘厂长能够回来实在是太好了，这本来就是他的位置嘛。”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周正都愣住了。
    几乎同时，
    他们心中都冒出一句话，这孩子是真的虎啊！
    见没有人接茬，宋杰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问题，摸着头憨憨的笑了下，便不再言语。
    周正不想让场面冷下来，笑着说：“既然饭菜都上来了，咱们开始动筷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说着话他便拿起筷子夹了口菜。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动筷，这桌人永远不会开席。
    “嗯，这家的干锅千叶豆腐味道不错啊。”
    “我还是喜欢水煮鱼，油泼的简直是画龙点睛，竟然还有藤椒……”
    “嘻嘻，酸辣土豆丝很脆爽的。”
    “大家别光吃，来尝尝这瓶希凤味道吧。”
    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周正将桌上摆的那瓶他特意要的希凤拆开。
    希凤作为地道的关中酒，位列四大名酒，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起于殷商，胜于唐宋。
    在去年，也就是95年，希凤还获得全国市场认可名酒金奖，在丰京市大大小小的酒桌上几乎都会见到它的身影。
    周正专门要了瓶八八年的绿瓶小盖，绿瓶希凤是凤香型的鼻祖，好酒没那口服，所以周正前世尤好这口。
    简易笑着说道：“呵呵，我也爱喝这酒，没事在家小酌几杯，是真的舒坦。”
    “老简，上班时间没偷喝过吧？”后勤部门的副部长是个络腮胡，他挑挑眉毛说道。
    简易顿时绷住脸说：“权老大，你可别害我啊，老板可还在这儿呢。”
    众人都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都是笑看着。
    虽是气氛如此和谐，但还是会有人心里会犯嘀咕。
    年轻的新老板能花那么多钱买下玩具厂，会喝不起一瓶好酒吗？那这瓶酒是不是也存在着试探他们的意思？
    试探他们是不是好酒喝多，腐.败多了？
    要是周正知道他们的心里话，肯定会侧着脑袋，两眼痴呆，然后替他们鼓掌，再赞一声精彩。
    酒过三巡，男人们脸上都有酣红。
    期间，厂花安敏柔一直充当倒酒小妹，不辞辛苦，左右逢源，言笑晏晏。
    宋杰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接受安敏柔，可看见这一幕，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哪个男人没点大男子主义精神。
    毕竟说喜欢自己的女人，自己也隐约有了些许的好感，现在正穿梭于“草丛”之中，笑谈畅语。
    最后他竟然喝的比周正几人还多。
    不过，最可怕的就是这货还没醉。
    多憨批，算是求醉未遂吧。
    周正知道宋杰的酒量，两三个自己怕都不是敌手。
    原因嘛，先拿出身份.证看看他的产地，南蒙鹿城人，从小喝着六十多度草原白酒（m倒驴）长大的人，酒量只能是让人竖大拇指这份。
    中国的酒桌文化盛行，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
    如果真的解决不了，那就两杯。
    边喝酒，周正也一边从几个老干部口中套话。
    前世他对厂子的了解，仅限于平时的道听途说，所以很多经营问题都不是很清楚，为了避免被人糊弄，各个部门的业务自然要提前先了解熟悉才行。
    “照这话来说，其实我们的市场已经没多大开发的潜力了？”
    周正听完外联部副部长简易的话，开口询问道。
    因为丰京盛洋玩具厂规模不大，所以玩具厂的外联部就包括与客户对接以及市场开拓，相当于是市场部，干了脏活又干了累活，所以就干脆叫外联部。
    “不不不，因为市场的产品普遍，咱们的玩具也没什么特色，所以市场潜力其实很大，只不过没有开拓出来而已，没有好的产品拿什么去开拓市场？”简易摇摇头道。
    周正道：“就是同质化严重，没有属于自己的好产品呗。”
    简易眨眨眼道：“什么是同质化我不懂。”
    崔勇却插话道：“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一些玩具形象，有随意捏造，还有国内外的动画片和漫画里的人物角色，其实要说特色吧，大家好像都没什么特色。”
    这时候大部分人还没有动漫的概念，周正甚至都不清楚这个词被创造出来了没有。
    “我一直想问，咱们厂用别人的动漫角色给版.权费了吗？”
    “什么版.权费？”

 第112章 自己就是原创

    “呃，就是咱们用别人的动画片和漫画角色做玩具，给没给原创版权方付费？”周正无奈详细解释道。
    崔勇道：“这个好像真没有。”
    会计室的人也跟着摇头，表示厂里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支出。
    “现在有几个玩具厂会给什么版权费，又没人查，都是瞎胡乱做。”
    后勤部那被称为权大人的络腮胡说道。
    周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关于此人的信息，权大人，本名叫权斯，后勤部副部长，因为管制着厂里后勤保障，所以被尊称为权大人。
    其长期被厂长系的人压制，对厂长系没什么好感。
    “嗯，也是。”
    周正想了想国..内现在还混乱的版权秩序就理解了。
    不付版.权费实属是普遍行为，即便如自己穿来的那个年代版权意识虽然加强，但各类盗版不是依旧野蛮生长吗。
    动漫周边，付费影视，网络“小说……如雨后春笋。
    笋是吃不完了，只能切成笋条放太阳底下晒，晒干烘透成干儿，再放佐料压在缸里盖上盖子，使劲的腌，腌足一百八十天，就可以拿出来吃了，味道爽口。
    可在复杂工序后，品尝到爽口的腌菜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隐患，什么细菌致癌物全都蹦出来了。
    戏称的山寨大g，真的只是戏称吗？
    周正就傻愣愣坐在那儿思考许久，就在众人以为他应该是喝醉，有些飘了的时候，却见他突然把手伸进怀里，而后，掏出一个小本本，又拿出一支笔。
    两三分钟过后。
    周正将小本本竖起来，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形象怎么样？”
    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笔记本上。
    崔勇说道：“这个，好像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方方正正的身子细胳膊细腿，看上去倒挺古怪的。”
    “好像有点意思。”
    权斯饶有兴趣地看着本上的图案说道。
    周正捏捏下巴，然后把本子又拿回去，几分钟后，他再一次将笔记本竖立起来，问道：“那这个呢？”
    “看上去好可爱的，没想到老板您还会画画呢，您不会是个大画家吧？”安敏柔捂着小嘴，故作惊讶的说道。
    周正如实道：“呃……我只会一些儿童画。”
    他的这些绘画技巧还是因为豆豆要学画画，当时现搜现学现教，后来幼儿园时学校也经常让画画，画的就更多了，所以周正才能够准确地绘出那些动漫角色。
    “这个就比上一个顺眼多了。”
    “真的挺漂亮，老板，这是你自己创作的角色吗？”
    “当然啊，你在其他地方见过吗？”
    周正无耻点头，说话时连红都没红一下。
    重生者的抄.袭，真的就没人管？
    太阳狗了，别说付费，周某人竟然还打算抄底。
    如何合理合法将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那就自己变成原创重生者说。
    简易问道：“您还有还有其他的吗？”
    周正想了想，然后随着笔锋来回折转，一个圆乎乎的身影跃然纸上。
    “这个怎么样，模样讨不讨喜？”
    “讨喜，圆圆乎乎的多可爱啊。”
    “这个画功是挺好，但是图案嘛和市场上流通的也差不多吧。”
    “没上一个看着有眼缘！”
    “一般话。”
    ……
    跟玩具厂的人讨论玩具绝对不会缺少共同话题，这讨论起来比刚才的气氛还要融洽。
    周正顺势就拿出了前世不少的优秀动漫角色给他们看，仅从初始模样来看，他们对大多数角色还是蛮认同的。
    聊天期间。
    周正心里，慢慢勾勒出计划。
    “创新”的事情不着急，现在重要的是让厂子先稳定下来，他可以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再追加一笔资金用于扩大生产规模。
    等众人吃完饭离开，已经是下午了。
    走的时候，为周某人来回方便，众人一商量干脆留下辆车，有人坐进玩具厂的另外一辆车，剩下的几人则是搭个出租车回厂。
    周正坐在厂长专属座驾里，却丝毫没有打火的意思，今天喝酒不能上路，即便管得松也不能放任，他不想自己成为一名光荣的马路杀手。
    此时，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一阵来电铃声。
    周正拿起电话道：“喂？玫玫？打电话你怎么不说话呀？”
    过了会儿，
    萧玫的声音传来，“刚才信号有点不好，现在能听见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周正道。
    他现在依然很清醒。
    今天的酒只能说点到为止，并没有把人喝的烂醉，因为他自己也不喜欢那种灌酒习惯。
    萧玫问道：“你们结束了吗？”
    周正道：“结束了，他们人刚走，我还在外面，你们呢？”
    能听到电话那边声音嘈杂，有男有女，七嘴八舌的嚷嚷叫喊。
    萧玫吐槽道：“我们也刚结束，好多人喝得烂醉，吐的满地都是，真是恶心死了，下次哪怕他们能说出个花来，我也不可能再来了。”
    旁边的林媛媛受到萧玫的再次提醒，又想到刚才的场面，险些一口气中断呕出来。
    “那你出来没，我这儿有车，我送……不对，你喝酒没？”周正突然打住话问道。
    萧玫回答：“没有，只喝了两杯饮料，怎么了。”
    周正道：“他们给我留了一辆车，正愁今天喝了酒不好往回开，有你在我就不担心了。”
    “行吧，你在哪儿？”
    “我就在门口，你出来吧。”
    “好，我们正往出走，你稍等下吧。”萧玫说完随手挂掉电话，合理节省话费。
    “还是没抢过。”
    周正无奈，连挂电话都抢不到人前头，真是失败啊。
    几分钟后。
    门口处陆陆续续出来不少年轻男女，萧玫和林媛媛就混在其中，注意到周正在这边便快速走来。
    可是以萧玫校花的身份，关注她的人不在少数，更别提再加上个软妹子林媛媛了，所以她俩一脱离大队伍，队伍不少人就注意到了。
    人群中，带头的年轻人冲两人喊道：“萧玫学妹，怎么脱离队伍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萧玫的黑直长一甩说道：“找我男朋友！”

 第113章 自认优秀，挥好锄头

    “玫玫，这儿呢！”
    周正冲着两人招招手。
    今天萧玫身着一袭暗红色风衣，内套高领毛衣，牛仔裤加黑靴，显得异常成熟，小绵羊则是浑身雪白，显得活泼可爱。
    萧玫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响声：“大老板，怎么不留个司机送你回去，还非得叫我来。”
    “他们都喝酒了，与其让他们开车把命放在别人手里，我还不如自己开走心里更放心些。”周正撇嘴道。
    “就你聪明！”
    “这么使唤我家玫玫，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早晚得失去她。”林媛媛冷语道。
    她并不是那种多嘴的女生，但是看见周正就忍不住了。
    周正耸耸肩笑道：“姑娘，有件事情你搞错了吧，这是我家玫玫，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不要乱认亲好不好？”
    林媛媛皱着小鼻子，哼声道：“依我看，就你现在的态度，还遥遥无期呢。”
    周正心里嗤笑一声，也不接话。
    小绵羊对他跟萧玫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根本一无所知，算了，不跟无知少女一般计较。
    在几人聊天之际，刚才从饭店出来的那群男男女女们也聚过来。
    一个编着东北大辫子的女生先开口问道：“萧美人儿，这就是你对象？”
    女生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周正，那丹凤眼中射出的目光肆无忌惮。
    其他人同样在暗自观察着周正。
    周正听岔，以为她说的是“小美人儿”，心里不由得恶寒，没想到萧玫身边还潜伏着百合公主。
    “嗯，筱筱学姐，我给你们介绍。”萧玫笑着点头：“这是我男朋友周正，这是大我两届的学姐林筱筱，筱筱姐可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哦。”
    “小子，你好！”
    林筱筱伸出手道。
    周正看着那只小白手，笑着握上去道：“大姐，你好！”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不只是林筱筱愣了愣，就连其身后的那些学生会的成员都是一愣。
    因为他们都能听出周正说这个大姐的意思，并不只是尊称，真的是在内涵林筱筱年龄，更是对她刚才那句话的反击。
    萧玫不由苦笑。
    由此可见，自家男人的脾气见长啊。
    要照以前，
    他跟人交流肯定不会跟着这么直直地怼过去，嗯，似乎也挺好，至少比以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个闷屁的性格要强不少。
    此时，萧玫都忘记若没有周正那次脾气爆发，他们现在恐怕还过着拮据安稳的小日子呢。
    “人长得白白净净，就是不太懂礼貌，以后跟萧美人儿在一块也好好学习学习道德文化，别老是贪恋人家的美色。”
    林筱筱心里早把周正骂上百八十回。
    老娘现在才二十一岁，你比我小多少吗，竟然管叫老娘大姐，简直不可饶恕。
    周正咧嘴道：“呵呵，有句老话说的好，秀色可餐，咱就是这么俗气，没办法，深入骨髓的毛病，改不了了。”
    林筱筱眉头都皱成沟壑，鄙夷道：“神经，无可救药！”
    萧玫和林筱筱关系不错，平时来往也很多，见俩人一见面就掐，火药味十足，便连忙出来打圆场。
    “筱筱学姐，你们还不回去吗？”
    林筱筱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见旁边一个男生开口道：“我们学生会副会长徐震，让他爸从他家的旅行社专门调了辆大巴车过来接我们，你们如果顺路……”
    “咳咳！”
    “哦哦，这就是我们副会长。”
    那男生恍然，紧忙撤步露出身后发出咳嗽声的人。
    这人赫然是起先领头，向萧玫询问为什么脱离队伍的人。
    徐震撩撩头发，摆出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说道：“如果顺路的话你们乘我家的大巴一起走呗，也省得坐公交挤车了。”
    徐震自认为优秀，不论是从自身还是从家庭来讲，可在萧玫这里却让他体会到挫败的感觉，他没因此放弃，相反，更加知难而进。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谈了对象，但那又如何，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根挖不到。
    周正和萧玫对视一眼，前者微笑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都是看在萧玫学妹的面子上。”徐震微微抬起下巴道。
    “你想多了，我是说感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自己有车，就不打扰你们坐大巴了。”周正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道：“玫玫，走吧，回家。”
    “呃……”
    徐震傻了眼。
    其他人都以为要看到萧玫这个对象的笑话，没想到对方反向打脸来的如此快，本是玩味的脸上此时都是错愕之色。
    “筱筱学姐，再见！”
    “学姐再见！”
    “咳咳，再见，那个谁，你路上开车慢点。”
    林筱筱回神。
    她没想到周正这么年轻，竟然就是有车一族，心里猜测这家伙估计也是个类似于徐震这样的富二代。
    周正笑道：“没事，我不开车，今天玫玫是司机，这话你要跟她说。”
    林筱筱吃惊：“啊？萧美人会开车？”
    “当然，我可是老司机，改天开车载学姐去兜风啊。”
    萧玫甩了甩周正递来的笑道。
    林筱筱连忙摇头道：“这个就算了，我晕车你忘了。”
    有女生听到萧玫说要带林筱筱去兜风还露出羡慕的神色，可看她拒绝，都想着我不晕车啊……
    这时候的小汽车还没有走进家家户户，工薪阶级很难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所以在这些女孩看来，对能自己开车去兜风还是很向往。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
    萧玫在主驾驶降下车窗道：“学姐，大家，那我们先走了。”
    小绵羊可不想跟周正坐在一块，所以坐到副驾驶也冲众人挥手道别：“拜拜！”
    “拜拜！”
    “拜拜！”
    刚才都没说话的人也挥手跟他们告别。
    徐震脸色难看，盯着周正的车尾灯道：“不就是个破桑塔纳吗，有什么好显摆的，改天我让我爸也给我买一辆。”
    旁边的男生听到他的话，眼睛一亮：“震哥，你真要买辆汽车吗？”
    徐震想到自己上次跟老爸提这事就差点挨顿皮带，可依然嘴硬道：“当然，必须得买。”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强调的语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
    路上，
    周正笑问：“你们那个学生会的副会长什么来头，那孩子是真的憨，太逗了吧。”
    “他呀，就是家里开了个小旅行社，听说他爸有个外号叫什么徐百万的。”萧玫又想到刚才徐震迷茫的表情，也噗呲笑了。
    “他爸叫徐百万？”
    周正听到这名字瞬间精神起来。
    “怎么了？你认识吗？”
    萧玫问道。
    林媛媛跟着支起耳朵认真听，她有预感，周大流.氓说不定真认识徐副会长的那个什么恶俗百万外号的老爸。

 第114章 请出山

    “这个外号简直不要太熟悉，再过一辈子我也忘不掉，如果丰京没有第二个外号叫徐百万的人的话，我相信我认识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周正哼声道。
    萧玫听出他话音有些不对，便问道：“你和他有仇？”
    “有仇到也不算，应该算是有缘吧。”周正反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他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按理来说萧玫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啊。
    萧玫想想道：“我确实不记得以前认识一个叫徐百万的人啊？”
    “那估计是你当时没注意，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前……”
    说到这儿，周正看见林媛媛侧着脑袋，话音突然停住。
    萧玫疑惑道：“怎么了？你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什么时候？”
    周正想想道：“还记得我救你那次吗？”
    “当然记得了，那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萧玫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每个女孩在危险之际都会幻想有个英雄来拯救自己，可真正能碰到属于自己的真心英雄有多难？
    “啧啧，玫玫，这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回去你一定要好好给我讲讲。”
    林媛媛两眼放光的说道。
    可尴尬的是，沉浸在回忆中的萧玫似乎没听见。
    周正道：“那次围观的人就曾说过，那辆差点撞到你的车是徐百万的，照这句话说来，他还是我们两个的月老呢。”
    “竟然还有这回事。”
    萧玫惊奇道。
    当时她眼里全是周正，耳中也全是周正关心的话语，根本就没注意围观群众们说了什么。
    周正哈哈笑道：“嗯，我有点后悔刚才那么对月老的儿子了。”
    当然，周正说这话完全是在开玩笑，刚才哪怕知道这事，估计也只能怼得更厉害。
    萧玫调侃道：“着实是恩将仇报呀！”
    “再别说了，当时要不是有我救你，你现在恐怕都是粉末了。”
    “走开，你才是粉末！”
    俩人打情骂俏，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单身汪。
    林媛媛幽怨地瞅瞅面若桃红的闺蜜，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这一声沉重的叹息，倒是被萧玫听见，她问道：“媛媛，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唉，自从你有了男朋友就再也没理过我，淡了淡了。”
    林媛媛摇着小脑袋看着车顶说道。
    “咯咯咯，我家胖圆圆好像吃醋了嗳，周正，你的情敌出现喽。”萧玫不由得笑道。
    “不担心，这情敌毫无威胁力！”
    周正眼神睥睨，不屑的语气让林媛媛恨不得扑到后排跟他大战一百回合。
    ……
    当天晚上，萧玫确实没走，不过小绵羊林媛媛也没走，那个一百瓦的大灯泡杵在那儿，周正想干点什么都没机会。
    三个人就这么在酒店打一宿斗地主，最后天快亮的时候两女睡床，周正则是在客厅的沙发对付一宿。
    好在他开的是豪华标间，要不然就得睡地上了。
    第二天赶早，周正就把她俩送回学校，自己则是驱车来到西郊的一条商业街。
    刘水根厂长在玩具厂颇有些威望，不过是在老职工心中。
    近两年来的新职工甚至许多都不认识他，毕竟人走茶凉，更别提还是走了几年的老厂长。
    周正把车停在路边，来到一家叫“手工唐装”的服装店，推门进去。
    “先生您好，看唐装吗？”
    一个中年妇女看见周正进门连忙迎上来问道。
    “嗯，看看。”
    周正手上随意翻动着衣架上的唐装，两三分钟后，“你们这能不能定制唐装？”
    “定制衣服，当然可以啊！”
    中年妇女脸上笑容堆叠，朝着店里后门的地方喊道：“老刘，有人要定制唐装了，快来给量量。”
    “哦，来了。”
    刘水根的声音里似乎是透着些不太情愿。
    后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矮瘦中年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额头上皱纹呈“三”字，十分明显。
    刘水根问道：“小伙子，是你要做唐装吗？”
    “当然，我很喜欢唐装。”
    周正昧着良心说，其实他对唐装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过一身唐装换来个厂长，这笔买卖很划来。
    刘水根道：“那跟我到后面来，还得给你量量三围。”
    “好的，谢谢！”
    “你想要个什么样式的唐装？”
    “呃，就好看的就行。”
    “你确定你喜欢唐装？”
    刘水根皱眉，他开始意识到不对。
    喜欢唐装竟然连一个喜欢的款式都说不出来，这就有点扯了。
    “咳咳，刘厂长，我还是直接用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周正见要被识破，光棍的承认道。
    刘水根一听周正叫自己刘厂长，就知道他来的目的肯定是为玩具厂的事，那个强硬将自己放逐的伤心之地，跟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了吧？
    从玩具厂出来，刘水根就用以前当厂长存下的的积蓄开了个唐装店，可是现在唐装并不受欢迎，所以他在唐装店里的日子里确实不如以前在玩具厂来的开心充实。
    “我不记得在玩具厂里见过你啊。”刘水根道：“你找我什么事，别叫刘厂长，我已经不是厂长了。”
    “刘厂长好眼力，我确实是这两天才来盛洋玩具厂。”
    周正解释一句，继续道：“在我眼里，只有刘厂长你才配有资格当玩具厂的厂长，而且，我这次来就是请你重新出山的。”
    “重新出山？”
    刘水根诧异看他一眼道。
    周正有些遗憾，因为他没从刘水根脸上看到任何开心的表情。
    难道他真没想过重回玩具厂？
    “算了吧，那个陈厂长呢？”
    “按照这个时间，陈厂长应该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玩具厂了吧。”
    “他真的被开除了？”
    刘水根不解问道。
    “当然，还是我亲自开除的。”
    周正点点头，继续道：“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周正，玩具厂的新任老板，就在昨天，深市盛洋总厂的人已经将丰京盛洋玩具厂卖给我了。”
    刘水根难以置信道：“你？买下了玩具厂？”
    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看上去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很多的男孩居然能买下玩具厂。
    “我这人就一点好处，不爱说谎，这是厂里的公章，您不会不记得吧。”
    周正笑着从兜里拿出公章展示了下，“今天冒昧登门拜访就是想请您重回玩具厂，我知道您对玩具厂肯定还有感情，所以希望您能回来，玩具厂需要您。”
    刘水根认出那公章还是自己用过那方，深深看他一眼，心思百转千回。
    最后只凝结成一个字，“好！”

 第115章 周先生

    周正驾驶着桑塔纳回到玩具厂。
    保安队长徐福，不，应该是从前的保安队长徐福，突然挺身拦住自己的去路。
    “姓周的，你给老子下来！”
    “你特么个小屁孩凭什么开除老子，老子可是玩具厂的老员工。”
    “你有胆量开除老子，就没胆量下来吗？”
    周正并没有下车，只是隔着挡风玻璃淡定地看了眼张着双臂拦车的徐福，降下车窗对旁边踌躇不决的高虎和艾龙道：“你们两个保安是怎么当的，有闲杂人等在玩具厂门前拦车都看不见吗？是不是也想重新找工作？”
    由于队长徐福积威甚重，还有两人也想新老板是不是还记恨他们，就坐观事态发展，没想到新老板直接把火烧到他们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
    直接伸出手架着徐福离开，给周正的车让出路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干什么，翅膀长硬了是吧，你们竟敢动老子？”
    徐福拼命挣扎，跟两人撕攘。
    “闭嘴吧，别害得我们哥俩也跟你一样丢工作。”高虎道。
    周正踩下离合，声音再次从车内传出：“他的嘴太臭，你们不觉得应该让他长长记性吗？”
    高虎和艾龙隔着徐福再次对视了一眼。
    徐福意识到不对，骂道：“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啪！”
    “我……”
    “啪啪啪！”
    在周正启动汽车的瞬间，那悦耳的鼓胀声富有节奏的传来。
    车轮滚动，车后座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通过刚才的事，
    刘水根再次加深对新老板的认知，这个礼贤下士，正在开车的年轻人是个快意恩仇，以直报怨的人。
    周正耳力很好，准确捕捉到刘水根的叹息声，笑道：“刘厂长是不是觉得我没必要和这种丑角儿一般计较，应该爱惜羽毛？”
    刘水根没遮掩，只是笑道：“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实属正常，若没有血气方刚，那不就跟我这个快六十的老头子一样了吗。”
    他如果不加上最后一句，一定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说周正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而加上最后一句，就把年轻人当如此的态度内核突出。
    “我让人给徐福教训，不只是因为他说话难听，更是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不要以为我年轻就软弱可欺，以后敢来捣乱就得承受相应的后果。”
    刘水根听到这番话就再没言语。
    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应该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老板说的都是对的，即便有错也不能直怼。
    况且，他能听出周正这番话里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在给徐福警告的同时，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新老板，不简单啊！
    小小年纪就活成人精。
    “等会儿我会召开全厂会议，我想那些老职工们在见到您一定会非常开心。”周正笑道。
    刘水根想也没想就说：“现在是工作时间，全厂会议没那个必要，叫上几个部门骨干，在会议室简单的说说话就行了。”
    没有老板会不喜欢员工坚守岗位，资本家们恨不得榨干员工的剩余价值。
    “刘厂长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我想着您还得两天重新适应呢。”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叫我回来，我就要尽到自己当厂长的责任。”
    刘水根双眼陷入追忆：“况且，这几年我都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周正微笑点头。
    ……
    整整一中午的时间，
    周正都陪同刘水根在给老干部们开会，一众老干部都是刘厂长的老班底，他们对老厂长能回来非常高兴，纷纷汇报着几年来玩具厂的发展。
    刘厂长双眉悄悄地皱起。
    他想过玩具厂这几年业绩有可能下降，可没想到竟然下降的如此严重。
    经济水平都提高不少，销售竟然还是没提上去。
    在此期间，他对兼负市场销售的外联部提出严重的批评，认为他们没有尽力开拓市场，发展客户。
    因为当时陈德功一系把控各部门控制权严重，简易也是有苦难言，只能甘领训斥大棒一根，还好刘厂长只是挥舞几棒，没在深究。
    毕竟不是他在任期间，他也不好深究。
    会开完，众人都是一脸疲惫样。
    周正道：“刘厂长，各位，中午我请客，咱们出去吃吧？”
    “周先生，我就不去外面吃了，在食堂吃就行，我也很怀念咱们食堂的饭菜啊。”刘水根摇头笑道。
    在会上，统一了对周正的称呼。
    叫老板太俗气，叫周总还太早，自己这么年轻，让他们整天喊自己老板他们估计也会感到不自在，尤其是刘厂长，快能当自己爷爷的人了。
    周正说干脆就叫周先生算了。
    不管年纪大小，都能称先生。
    “咳咳，厂长，咱们食堂的老师傅们早就换了，承包食堂的人也被周先生解约，现在食堂还在招商户入驻。”
    崔永看了一眼周正，尴尬的说道。
    实话说，此前食堂的饭实在难吃到让人无力吐槽，就连他都很少在厂里吃饭。
    民以食为天，毕竟是100多号工人吃饭的问题，由于突然清走食堂负责人胖瘸子，导致还在联系合适的餐饮公司。
    老板张张嘴，手下跑断腿。
    周正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把食堂负责人赶走的后果，本来不舍得去外面吃饭的工人占大多数，可是现在也不得不在外面吃，本地人则是从家里带饭。
    周正眨眨眼，知道自己直接跟那胖瘸子直接解约有点鲁莽，应该先找好下家的。
    可老板会错吗？
    周先生绝不会承认这种低级错误，不过做点小小弥补还是可以，“那个啥，从今天开始直到食堂正常开放，每天给工人们补贴五块钱，赶紧跟餐饮公司联系。”
    简易道：“已经开始跟几家餐饮公司交涉，他们都有意愿负责玩具厂的食堂，租金的问题还在协商。”
    “那就抓紧落实，一百多张嗷嗷待哺的嘴呢。”
    周正又想到什么，笑着说道：“刘厂长还想尝尝熟悉的厂味，不如把以前的老师傅叫回来也行啊。”
    “不用不用，我只是那么一说。”刘水根连忙摆手说道，心里却被深深触动。
    没想到周先生心思这么细腻，竟然还记得自己刚才随意的一句话。

 第116章 保护自己

    “这个就比较遗憾，我当时也想过招那些老师傅回来，但是基本已经没了联系……”
    “没必要，只要咱们玩具厂还在，就永远有厂味。”
    刘厂长说道，额头上的“三”字形皱纹舒展。
    “这么说，今天还是必须得在外面吃喽？”周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地散一圈烟。
    他听几个老干部说过刘厂长是个老烟囱，但是工作的时候绝不抽烟，看到刘厂接到烟深吸一口，他是真的知道什么叫老烟囱了。
    一口下去，
    烟卷直接燃烧三分之一，这老汉肺活量简直惊人啊！
    简易笑道：“周先生还给我们机会宰大户？”
    跟周正熟悉了就知道他是个好相处的人，只要不太过分，没触动到他的底线，就不用担心会翻脸。
    周正道：“呵哈，不要宰的太厉害，大户家也快没余粮了。”
    权斯却面带难色：“今天就不喝酒了吧，昨天下午回去还是满身酒味，我老婆晚上都没让上.床。”
    “哈哈哈……”
    “权老大，你这高高大大的汉子还怕老婆？”
    周正叫起来权斯的外号。
    权斯听到周先生对自己的称呼，似乎与有荣焉，不自觉的挺起胸膛，大大咧咧道：“周先生你还年轻，没经历过婚姻，我是爱老婆，可不是怕，爱跟怕完全是两个概念。”
    其他人有的笑话权斯狡辩，有的则是替权斯捏了把汗，这家伙竟然敢跟老板这么说话。
    周正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嗯，我理解，因为有爱，所以会甘心忍受。”
    “你理解？”
    权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眨巴两下眼又继续说道：“周先生，再别唬我了，你又没老婆怎么可能会理解。”
    周正嘴角的笑容僵硬，眉头直抽搐。
    这货，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
    不只是周正这么想，其他人如有同感，以前都没发现呀，权大人竟是个挑火能手。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
    权斯憋不住笑道：“哈哈哈，我就是看会议室死气沉沉的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而已，看把你们吓得，周先生哪有那么小气。”
    “不，我很小气！”
    周正冷着脸道。
    不止权斯，刘厂长等人听到周正的话，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凝固了。
    权斯不会真把周先生惹恼了吧？
    周正随即迈步出门，同时说道：“由于我十分生气，所以别人可以不喝酒，但是你权大人今天必须得自罚三杯，哈哈哈哈。”
    今天下午还要上班，本来周正也没打算让他们中午喝酒，坏习惯可不能从自己开始养成。
    在场的人皆暗自松口气。
    心里都想着，周先生冷脸的样子着实挺唬人的。
    中午简单吃了顿饭，权斯的欠的三杯确实罚了，但是这货抓住周正的语言漏洞，说周先生没具体说罚什么，所以他自罚三杯茶。
    周正气急败坏，直嚷着下次要把他灌醉再送回家，让权嫂多爱爱他，众人齐笑。
    刘厂长下午就正式投入工作，接手陈德功的所有工作。
    第一件事就是，先招个保安队长，今天进门时的状况他也看在眼里，以后要还是发生类似情况，他这个当厂长的也脸上没光。
    然后就是和各部门负责人商量副职的提拔，厂子不大，事可不少。
    周正则是跟生产车间主任的崔勇和外联部的简易在商量注册玩具形象版权商标，以及生产新品玩具的事情。
    在未来，知识产权，商标越来越重要，他还记得家乡本来有个畅销国内外的红酒长~城，就因为一个名字问题，最后整个品牌被巨头吞没，最后只能在垂死的边缘挣扎。
    自己去注册个商标很难吗？
    辛辛苦苦创建起的品牌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何其可悲啊。
    周正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男孩要学会保护自己，所以他对这方面十分重视。
    虽然那些卡通形象也不是他创造的，但是现在的时间，原创只能是他。
    这货夺走别人劳动成果，根本毫无心理压力。
    “等我回去把那些卡通形象画好，你们先做一批样品出来，还有到时候国内全部都要登记，还要委托人在国际商标专利进行申请，不是有专利代理机构嘛，找靠谱点的，抓紧时间联系，钱不是问题。”
    周正想着其中一些形象好像是在最近就会被创作出来的，所以时间刻不容缓。
    原创作品一经发出版权就会自动生成，不过却也得需要登记，因为作品交易和转化都得需要版权证明，否则谁知道你是原创还是侵权。
    商标和专利是得申请，再由专门的人审核，最后才能获得并使用。
    “周先生，国内的商标好理解，可国外的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以后我们的玩具国内畅销，再出口到国外，万一有人抢注怎么办？”
    “咱们的玩具，出口？”
    崔勇和简易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从来没想过丰京盛洋玩具厂的玩具也能出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影的事。
    能出口怕都是那些个大企业吧，他们不知道得经营发展到猴年马月能有那样的规模，完全不敢想。
    “当然，相信我，相信未来！”
    周正微笑道，他面朝阳光，因为油性皮肤显得光泽有度，使得他脸上仿佛被一层薄光笼罩。
    崔简二人虽然打心底里不敢相信，但是还是被其大胆的“设想”给吓到了。
    叮嘱他们赶紧联系代理机构，
    周正先是接到老爹周启的电话，说近段时间股市稳定上升，只是时不时会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股.票是不是一直得握着，有人急需用钱想要解套，等等一连串问题。
    周正对老爹的那些问题一一作答，再有人问股票要不要握着就说短时间内不抛，急需用钱的就核实好人，抛售股票然后抽出收益分成……
    就这么着，俩人聊了能有半个多小时。
    挂断老爹的电话，周正又播出那个存进通信录但是从来都没播通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两声通了。
    他怀着满心的忐忑同对面的人问好。

 第117章 发福利

    这通电话，周正足足打了有半个多小时，通话的时候连说带比划，挂掉电话后都已经口干舌燥。
    不过他心情却异常的好，脸上洋溢着笑容。
    去车库拿了车，周正又给萧玫打去电话。
    大概几秒后对面……给挂了。
    周正猜测她应该在上课，就没再打。
    又过十来分钟，萧玫的电话回过来。
    “喂，老婆，干嘛呢？”
    周正现在已经习惯有外人在场叫玫玫，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叫老婆。
    合法夫妻不合法，这委屈跟谁讲去。
    “今天练舞，怎么，有事吗？”
    萧玫说话时带着不太平缓的喘息。
    “练舞？”
    周正微微侧头，脑海中联想出一个窈窕的身姿。
    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同时摆出无数个高难度的花招动作，身似蛇形，躯如柳枝，每个动作都代表着柔与美。
    男人对未知的诱惑毫无抵抗力。
    周正这个被金钱劳累的大俗人自然不能幸免，他擦擦嘴角本就不存在的口水，清清喉咙道：“老婆，你在哪儿练舞，我给你送水去。”
    “不用，我自己带着水呢，心怀叵测的人带来的水我可不敢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夫老妻，哪有什么心怀叵测，现在厂里暂时不忙，再说了，我这个当老板的事事亲为，还要他们这些员工干嘛？”
    周正假装正经的说道。
    “哼哼，那你就不能回家去看着工人装修？”
    “嗐，到时候装修完再检验不迟，浪费那时间干嘛。”
    “那你当时还说让我没事就去守着，合着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时间就是数字呗？”
    “咳咳，这样不是方便咱们见面嘛。”
    “方便见面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
    周正舔舔嘴唇，笑道：“这不就是要去找你，所以才问位置嘛。”
    “你……”
    萧玫气结，怎么能意识不到这臭男人套路自己，冷声道：“忙着呢，我挂了。”
    周某人拍拍脑壳，
    自己怎么又忘记不能跟女人讲逻辑讲道理的原则，要知道，她们是规则制定者的同时也是破坏者啊。
    “别，先别挂，我是有事找你，不然你以为我真那么闲。”周正认真道。
    萧玫不屑道：“你个懒汉不好好工作，能有什么正经事？”
    懒汉？
    这句话差点把周正鼻子都气歪了。
    什么意思？
    这就是对一家之主的态度？
    要不是习惯萧玫的说话方式，周正恐怕早就被气死百八十回了。
    周正眼中的萧玫，“极度温柔”似乎只存在于两种情况下，在孩子面前和在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
    得知周正是真有事找自己，萧玫还是老实的说出舞蹈班的地点。
    周正驱车赶往。
    他是真有事儿，不光是为了心里那点儿龌龌龊龊，当然，他也很好奇萧玫练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在外面买了一些饮料，现在的天喝凉水只能弄得牙根发抖，商店会把烧好热水倒进盆里，然后再把饮料放进去浸泡，客人就能买到“热饮”，或者用电锅不定时加温。
    華清池舞蹈艺术培训中心。
    “您好，请问是要报班吗？”
    前台接待见有人进来，露出个甜美的微笑，温柔说。
    周正摇摇头：“我找人，邹老师带的班在哪个教室？”
    萧玫的舞蹈老师叫邹翠锦，周正听萧玫说过一次。
    “邹老师啊，稍等，我查查！”
    接待问都不问周正的来意，非常配合的查找邹老师的课程表，似乎完全警惕之心。
    周正猜测前台姑娘估计是刚踏入社会没多久，不然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没有一点防备心理。
    这个年代好人多，坏人更是不少。
    “查到了，邹老师现在在二楼的203上课，您从这上楼梯，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前台接待笑着说。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周正迈上台阶，直是被楼梯的两边贴满的各式各样的奖状和照片闪花了眼。
    他站在203教室的门口，里面不像文化素质教育的教室一样摆满桌椅，木质地板，镜子墙，房角有挂式音响，墙角立着台空调。
    正在培训的不止是萧玫一人，周正打眼看过去，只见到一片白花花的大腿。
    因为有空调的原因，有人会穿瑜伽服，而有人则是利落的短裤秋衣，唯一相同的就是个个麻花辫子梳在脑后
    没等周正停留多长时间，就见得教室里面一个女人指着后门的周正露出的脑袋说了什么。
    站在前面指导动作的老师闻言朝周正看来，眉头不禁蹙起，她束束辫子，让众姑娘停止动作，朝后边说着什么。
    因为这教室隔音太好，周正根本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不过他双目可见的是里面的学员们都纷纷跑到墙根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他这才想到避讳，
    如今的姑娘不如以后那么开放，什么超短裤，齐臀裙，低胸装，露脐装乱七八糟的衣服很少见，夏天最多的就是长裙牛仔裤，过膝的裙裤都很少。
    所以刚才那排前世司空见惯的大长腿，放在现在是真的福利。
    姑娘们在家估计都不敢这么穿，在自己房间才能放松“束缚”。
    毕竟保守在父辈眼中一直都牢牢占据主流，城市里还好点，出门谁也不认识谁，如果穿个超短裤走在农村，估计父母好几天都引以为耻而不敢出门。
    即便是在千禧年之后，经济越来越发达，生活水平提高，思想跟着放飞，不依然有很多人对姑娘们省布料的情况而耿耿于怀吗？
    “先生，你找谁？”
    邹老师四五十岁，带着个大黑框眼镜，一条黑长袄遮住粉红色的瑜伽服。
    周正意识到不对后就已经挪开了身体，不再去看教室里面的情况，要不然真会被别人当成流.氓。
    “咳咳，我找……”
    “邹老师，就是我男朋友周正，他就来找我的。”萧玫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到邹老师的身后。
    邹翠锦挑挑眉，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啊，唔，高高个子挺精神，就是有点瘦。”
    其实周正不算瘦，只能说不算太壮。
    时代的审美说来奇怪。
    这时候对男孩外貌体型的标准就是，外貌浓眉大眼，能有一张国字脸最佳，体型高高大大，有双大脚都是优势。
    再到以后，柔弱成美，孃炮成风，男女边界都变成在课桌上划分的三八线，你来我去蹭得模糊不清。

 第118章 娶老婆真麻烦（附上架通知）

    周正心想自己这卖相放在以后那也是标准的小鲜肉一枚啊。
    就连邹老师口中的瘦弱都会变成身材好，他觉得当时萧玫看上自己说不定也是觊觎自己的美色。
    邹翠锦问道：“是露露把你放进来的吧？”
    周正疑惑：“露露？”
    邹翠锦想起来周正不认识她，解释道：“露露就是前台的那个小姑娘。”
    “哦哦，是她。”
    “果然又是这个小迷糊，我们二楼是不对男士开放的，至少在上课时间不会，这个小迷糊每次都稀里糊涂的把人放进来。”
    “呃，非常抱歉啊邹老师，影响到你们上课了。”周正不好意思道：“我下去等萧玫好了。”
    邹老师看了一眼萧玫，平淡的说道：“算了，刚才大幅度的动作已经练完，接下来本来也该给大家讲练舞时的注意事项，你一会就坐在后面等吧。”
    周正挠挠头问道：“这方便吗？”
    萧玫道：“邹阿姨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吧，装什么装。”
    “邹阿姨？”
    周正疑惑的瞅了一眼已经返回教室的邹翠锦。
    萧玫道：“邹老师是我妈妈的高中同学，不该叫声阿姨吗？”
    看着女人脸上的表情不以为意，周正有点崩溃，怪不得邹老师刚见面就对自己品头论足，原来她是把她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
    他声音在喉咙里压制着：“什么？邹老师是你妈的高中同学？你怎么不早说，刚才还敢对她说我是你男朋友。”
    “怕什么，你不是说现在不惧怕我爸妈了吗，再说，刚才可是你主动要来的，我又没请你来。”
    萧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双眼中尽是古灵精怪。
    周正无言以对，只是怀疑道：“我怎么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啊。”
    “哪儿有不对劲呀，进去啦，提着这么多饮料不嫌累啊。”
    “咱的体格你还不知道，这点东西算什么。”周正跟随萧玫进入教室。
    当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
    舞蹈教室里二三十个女孩都扭头朝他这边看过来，辫子齐刷刷甩出九十度的弧线。
    那一双双水灵的眼睛，大都带着审视和探求盯着自己。
    周正能猜到她们心中所想，无非是在想自己刚才是否看到她们穿短裤，或者在猜测自己和萧玫的关系。
    女孩的那点八卦心理众所周知。
    “嗨，大家好！”
    周正好歹也是个见过大长……世面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几十个小姑娘吓趴，笑着道：“这是我在下面给大家买的饮料，玫玫，你帮忙发一下吧。”
    萧玫大大方方接过来给众姑娘分发起来。
    “萧玫，那男孩是男朋友吗？”
    “呵呵，是。”
    “他在上学还是工作，我看他那身打扮倒像是个大老板。”
    一个二十大多的女人问道。
    周正的穿衣风格自然不会如年轻人那般花红柳绿，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在厂里，所以穿着长风衣，内套小西服，显得更加成熟。
    “不算什么大老板，整天就是瞎忙。”
    “这样啊，还这么年轻，得让他有个正式工作，要不然你们以后肯定得吃苦。”
    “确实，他工作挺不稳定的，前段时间在襄樊又是卖报纸，又是给人做股票分析，赚点钱回来就买了个小玩具厂，听他说才一百多人，他想到时候把人家总厂一并买下来，性格确实太跳脱了。”
    “呃……是，是，不过有能耐的人都挺跳脱……”
    男人在一起聊女人，说起自己的辉煌“战绩”能说到口干，女人在一起则是聊男人，自家男人要有能耐，在姐妹堆里走路都带风。
    还有，自家男人自己可以骂得狗血喷头，但绝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好。
    ……
    周正将一瓶水送到邹老师手上，“邹老师，您喝水！”
    “谢谢！”
    还好周正买的水多，要不然还真不够分。
    等萧玫神清气爽的发完水回来，邹翠锦开始讲解今天的舞蹈动作的注意事项，如何做到身体与动作协调，如何避免伤到自己。
    萧玫听得津津有味，周正却哈欠连天，不一会便盘着腿坐在地上睡着了。
    萧美人心道还好，今天没打呼噜。
    今天还是不累，要不然这家伙呼噜声得震天动地。
    “大懒猪，醒醒，别睡了！”
    周正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捏住，瞬间感觉呼吸不畅，而后耳边传来一群女孩的笑声。
    “萧玫，我们先走了。”
    “拜拜！”
    “明天见！”
    “下课了？”
    周正揉揉眼睛问道。
    萧玫白了他一眼说：“不然呢，邹阿姨刚才都是笑着离开的，今天你来完全是招笑的。”
    “你说那个邹老师会不会给你妈说？”周正问道。
    前世萧玫父母给他的压力太大，导致现在还有点心理阴影。
    虽然以他现在的成就完全没必要担心见家长的问题，但是那一二十年不被老丈人喜欢，以及他们相看两厌的记忆着实是个大坎。
    萧玫随口道：“这还用问，肯定会呀。”
    她知道自家男人跟老爸之间的关系差到极点，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你爸妈问起来你怎么说？”
    “当然是如实说啊！”
    “嗯，这样也好。”
    周正眉头上挑。
    见家长倒无所谓，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老丈人别再板着那张臭脸就行。
    萧玫换上自己的鞋子道：“你那是先入为主，我爸现在还不认得你，你只要好好表现，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印象差。”
    “说的也是。”
    “唉，娶个老婆真麻烦。”
    “娶的是同一个老婆，还很无趣是吧？”
    “别说，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
    萧玫捏在周某人腰间问：“你今天来的时候说有事，直到现在都还没跟我说有什么事呢。”
    “没多大事，我一个朋友明天过来，到时候陪我去吃顿饭。”
    “就这？”
    “就这，不过我这个朋友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才糊弄过来的。”
    ……
    周正睡一下午都饿了，
    俩人就近找了个餐厅吃饭。
    服务员刚把饭菜上齐，萧玫还在感叹不能发圈的时候，就听得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玫玫，你在哪儿，是不是跟那流氓在一块儿？”
    “我就在舞蹈中心附近的餐厅，他就坐在我身边，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萧玫问道
    林媛媛声音里带着焦急：“刚才阿姨往宿舍打电话问你回没回去，还问我知不知道你谈对象的事。”
    萧玫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打电话也不耽误恰饭，
    与小绵羊说话的同时，萧玫不紧不慢的夹菜，周正吃着自己喜欢的麻辣虾子，根本没注意萧玫在说什么。
    林媛媛道：“我当然说不知道喽，看我够义气吧！”
    萧玫咯咯道：“义气小妹，改天我请你吃好吃的喽？”
    “哼哼，算你识相。”林媛媛好奇问道：“你跟那流氓逛街被阿姨遇见，还是吃饭时被碰见的？”
    萧玫见周正吃虾弄得下巴上都是油渍，边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给他擦拭，边回道：“没有，他今天非要去舞蹈中心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邹阿姨跟我妈的关系。”
    话说完，
    萧玫把面巾纸扔进垃圾桶，
    再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这桌走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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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大佬，通知个事。
    本书明天就要上架了，责.编老大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开放vip章节，嗯，12:30。
    算算老婆重生已经二十六万多字，免费章节写了一个多月，实话说，一天写几个小时，连烟钱都够不到，这不是卖惨，事实如此，作者不是抽仙气的，作者也是要恰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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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12:30咱们再见！

 第119章 老火眼金睛了（求订阅）

    “爸……”
    “爸？”
    周正听到萧玫的话，突然警惕起来，当顺着女人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吃虾子的嘴都停止了动作。
    一个健硕的中年人朝他们走来。
    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眼萧玫，而后把目光落在周正身上就再没挪开。
    萧剑锋本来跟同事出来吃饭，没想到竟然看到对面桌一个背影跟自家女儿非常相像的女孩。
    起初他还没当回事，可是看着女孩那衣服和放松散下的头发，他越来越感觉熟悉。
    等萧玫扔面巾纸的时候，两眼相对，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熟悉感不是错觉。
    萧玫知道老爸的脾气，性格倔强，为人古板，从上辈子在暗中帮他们那么多，始终都没透露过一句就能看出来。
    所以她忙站起身来道：“爸，这是我……朋友周正！”
    “朋友？”
    萧剑锋眯眯眼睛，视线并未移开。
    他想到女儿刚才拿纸给这个所谓朋友的人擦嘴，这真的是朋友能做出的动作吗？
    周正能感受到萧父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豁然站起身来，十分光棍的说：“叔叔您好，我是萧玫的男朋友周正！”
    既然女人怕了，他这个当男人的可不能怂，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个环节，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个？
    听到周正的话，萧剑锋竟然反而对他有一丝欣赏，能敢于承认，至少当他是个汉子。
    当然这欣赏只有一丝，任谁突然看到呵护二十年的小白菜被一头大黑猪给拱了，心情能好的。
    “回家！”
    “哦~”
    萧玫嘟嘟脸，给周正递去个眼神。
    今天本来就不是个见面的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还在餐厅偶遇，偶遇的是老妈也就算了，还是最严厉的老爸。
    周正这大笨蛋，承认就承认，气势那么凶干什么，不知道以为抢亲呢。
    “非常抱歉，今天有点事，大家先吃着，改天我请大家吃饭，先告辞了。”
    萧剑锋脸上强露出个笑容。
    “没事没事，反正也就吃个便饭。”
    “你有事先忙！”
    “改天直接请我们吃喜宴算了，还……”
    有个男人笑着调侃，可看同桌的人都把目光朝他投来，男人又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萧剑锋临出门的时候对周正喊道：“那个叫周什么的，你也一起来。”
    周正心里无力吐槽，怎么跟前世见面时候叫的一样？
    他可是知道老丈人是老刑.警，记忆力超强，不会连名字都记不住，明显就是在发泄不满。
    虽然心里那么想着，但是他还是摆出笑脸盈盈的模样跟上。
    三人走后。
    萧父原桌的那群老同事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以他们的眼力不难看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明显就是女儿瞒着他谈了对象。
    “我看老萧家的便宜女婿挺精神的，身上穿的好像也是牌子货，家庭条件应该不错。”
    “嗯，对，刚才我注意到他手边应该是台移动电话。”
    “啧啧，看他刚才站起来的动作和说话方式非常有自信，不像是那种纨绔子弟。”
    “走路龙行虎步的，身体应该没问题，至少肾不虚，萧组长家女儿不会受罪。”
    一群老刑.警对周正进行品头论足。
    他们聊得太嗨，口水四射，却没看见门口站着个人脸色越来越差。
    “咳咳！”
    “让一让，我的车钥匙忘拿了。”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萧剑锋铁青着脸，将桌上的一串钥匙揣进兜里，扬长而去。
    待其走后。
    众人全都开始批判刚才那评论周正肾不虚的老刑.警，认为其口无遮拦，看把老萧气的脸都绿了。
    餐厅外面，
    “那小子呢？”
    “他去拿车了，还有啊爸他叫周正，您别老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听着太难听了。”
    “那你问他，他如果不同意我这么叫我就不叫！”
    萧剑锋拿出钥匙打开车锁，对萧玫道：“上车，回家。”
    萧玫无奈，老爸那么正经一个人也能说出这种话来，道：“爸，不如坐周正的车吧。”
    “怎么，你觉得那小子能带动你，老爸连就带不动了吗？”
    萧剑锋绷着脸，跨坐在一辆崭新的二八自行车上。
    萧玫皱着鼻子，有些欲言又止。
    没等她犹豫，周正就已经开车驶来。
    萧剑锋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坐在主驾驶的人之后，表情明显呆滞了两秒，可是瞬间又恢复如常。
    因为他注意到，女儿的眼神朝自己瞥过来了。
    一个拥有足够骄傲的父亲，是不会在女儿面前露出任何被震惊的表情……除非忍不住。
    萧剑锋坐在二八自行车上的气势再没刚才那么澎湃，不过还是道：“这小子偷开父母的车你也敢坐，不害怕他撞了？”
    “呃，爸，我能说这是他自己买的车吗？”
    萧玫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她刚才注意到老爸脸上的表情，心中难免暗爽，上辈子可是因为老爹看不上周正，没得到家人的祝福，导致夫妻俩过的并不那么幸福。
    上辈子的阴郁仿佛就在刚才那个表情中一扫而空。
    “他自己买的还不是花的父母的钱，萧玫，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现在怎么变成一个……”
    后面的话萧剑锋并未再言，因为他害怕伤害到女儿的自尊心。
    萧玫自然能听出老爸口中的言外之意，不过她也没生气。
    为什么要以不存在的事情气恼呢？
    前世她跟周正苦熬一二十年都不离不弃，算是糟糠之妻吧，如果为了钱，不说家庭，以她的个人条件，嫁个有钱有势的二代很难吗？
    “爸，您只要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就会发现它身上有很多的优点，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很普通的农村家庭，车是他凭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买的，而且他在丰京市还有家玩具厂，也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
    萧玫决定改变老爸对周正的看法，绝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再发生。
    女儿的话尽数传入耳中，
    萧剑锋眼神莫名闪烁，一个农家小子顶多二十出头，哪来那么大本事赚到一辆车，车也就算了，竟然还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下个厂，这已经不算优秀，简直就是妖孽。
    自家女儿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他拥有二十年从警经验的老火眼金睛了，这一刻，心中警铃大作。
    此时，周正停下车走过来，心里想着去萧玫家里应该怎么应付岳父岳母，眼神有些飘忽。
    这让萧剑锋的怀疑更是进一步加深。

 第120章 经验主义害死人（求订阅）

    周正忐忑道：“叔，离家里还那么远，你和玫……萧玫不如坐我的车吧，我把自行车放到后备箱。”
    让两人想不到的是，老爸（老丈人）竟然一口答应。
    “好！”
    说罢，萧剑锋毫不客气地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连自己的二八自行车都不管了。
    他心里在琢磨着周正话音里的意思，这小子知道自家不远，说明他去过或者是听女儿说过。
    用专业术语讲，这就是“踩点”啊。
    小子，果然早有预谋。
    周正下车去放自行车，看向自家老婆的眼里竟是疑问。
    老丈人的反应太不合常理啊。
    萧玫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懵逼。
    刚才老爸莫名还十分抗拒，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
    “玫玫，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哦哦，好。”
    萧玫给周正使个眼神。
    后者收到，立解其意，老婆这是让自己随机应变呢。
    因为二八自行车太大，所以周正扛着自行车呈对角线，把车把轮子偏成。与车顶平行相贴勉强塞进去，但是后备箱关不严。
    聪明的他用后备箱的牵引绳把车子龙骨绑在车座脚上，让自行车掉不下去就成。
    听着后面吭哧吭哧的碰撞声音，萧剑锋无比的心疼。
    为男人的尊严考虑，让他不得不装作没听见。
    他不是心疼周正的车会被磨擦出划痕，而是心疼自己新上漆的二八自行车，都是自己亲手涂抹的啊。
    这是从开始工作就跟着自己的老兄弟啊，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周围同事都骑摩托车，他还舍不得淘汰这车。
    老兄弟，回去再给你补个皮。
    “叔，我们出发吧！”
    “嗯……”
    萧剑锋从鼻子中挤出个音符。
    车速平稳下来后，萧父看到行驶的果然是自家的方向，眼神露出凶意。
    “那个那个……”
    “叔叔，我叫周正！”
    周正虽然知道这是老丈人故意的，还是提醒道。
    坐在后排的萧玫却是满脸的苦笑，为什么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发现老爸的态度就跟个小孩斗气似的。
    萧剑锋粗眉一扬，“哦，对，周正，你家是哪儿的，我听你的话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您的观察真准，不愧是永安分局的王牌刑警，我确实不是本地人，老家在归德。”
    周正奉承两句。
    可这两句话在萧剑锋听来是那么刺耳，小子好嚣张，明明知道我的职业竟然还敢玩弄我女儿的感情。
    一个人如果一旦开始钻牛角尖，那么除非有人把这个牛角剖开，否则他是不会醒悟的。
    萧剑锋再次发问：
    “我看你这车开了有两年了呀，不是自己买的吧？”
    周正回答：“确实不是我自己买的，是玩具厂里的车。”
    “哦~”
    萧剑锋微眯眼睛，微微思考便道：“领导专车？”
    周正道：“嗯，对，以前是厂长的专用座驾，后来我把厂长辞退了，暂时就开着这辆车当个代步工具。”
    “原来如此……”
    萧剑锋已经脑补出一个年轻的小司机冒充玩具厂领导，开着领导的座驾到处欺骗小姑娘感情的形象。
    周某人要知道老丈人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估计得好奇问他上学时是否都是得满分作文。
    此时两人把老丈人（老爸）的询问当成是对未来女婿的考察，如同当时一样的询问家庭状况。
    只是这次问的问题有点儿……偏。
    “你们，不，你的玩具厂开在什么地方？”
    “不远，就在永安区的北街。”
    “哦，你说的是盛洋玩具厂？”
    “对呀，叔叔你知道？”
    “嗯，有所耳闻，不过我听说这个玩具厂的总厂在深市啊，而且他们的厂长应该也是总厂那边的人吧。”
    萧剑锋似乎已经找到驳倒周正的论点。
    他对盛洋玩具厂不仅仅是有所耳闻，还去过呢。
    当时盛洋玩具厂发生过一起食物中毒案，波及数十人，厂方怀疑是有人故意投.毒，他出过一次警，后来调查是因为食堂使用食材不当。
    出于职业习惯，他对盛阳玩具厂是有过一定调查和了解。
    眼前这小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买下了这个玩具厂，还开除了人家厂长，简直是贻笑大方。
    人家玩具厂经营的好好的，总厂为什么要卖掉？还一上台就把人家厂长开除，风大也不害怕闪着舌头。
    一个骗子形象已经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咦，叔叔，您对玩具厂的了解不仅限于是听过吧，这事情旁人可不晓得。”周正诧异道。
    “咳咳，略有耳闻。”
    “哦，欢迎叔叔改天到我们厂视察工作。”
    “视察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领……”萧剑锋的后一个字刚要吐出来，突然转念一想，这小子恐怕是在欲擒故纵，自己拒绝倒是随了他的意，“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今天这天气挺适合的。”
    周正和萧玫齐齐看向外面的天色，天空阴沉，乌云密布，从早上开始就有要下雨的意思。
    萧玫无语道：“爸，咱们不是还得回家吗？视察什么厂啊？”
    “这个，嗯，小周这么热情的邀请，不去不是折了他的面子吗？回家把你妈一接，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萧剑锋害怕女儿到时候见识到真相后无法接受，自己又嘴笨，干脆把老婆接上，到时候也能帮着好好劝劝她。
    没错，就这么干。
    周正也被老丈人突然的改变主意给弄得措手不及，问道：“呃，那咱们现在是……”
    “爸，没那个必要吧？”
    “你别说话！”
    萧美人被训斥一声，不敢再挑起老爸的火气。
    “先回我家，然后去玩具厂。”
    “嗯，好。”
    萧剑锋一直在观察着周正，见其此时表情古怪，以他二十年的从.警经验，就知道这小子是心虚了。
    周某人要清楚老丈人自负的推测，真的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然后大喊，经验主义害死人呐。
    接下来的路程里，周正一直在接受萧组长的“盘问”，要不是他都不知道自家祖坟在哪儿，估计也得被掏问出来。
    周某人不傻，老丈人态度都那么明显了，他还猜不出来对方这是怀疑他吗？
    自己的情况萧玫都一清二楚，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如实回答就成。

 第121章 萧家太后（求订阅）

    萧家小区门外，周正刚把车停稳，就见老丈人就一跃下车。
    没等周正搭手帮忙，他三两下就把绑在后备箱的自行车卸下来。
    “你先在这等一下别走，我们一会儿就下来。”萧剑锋道。
    萧玫听见这话顿时就不愿意了。
    周正怎么说也是她老公，哪怕现在的身份是“男朋友”，但是她也不容许父亲如此对待他。
    “爸，您太过分了，刚才路上说的那些话也就算了，但来者是客，怎么能连门都不让他进呢，小时候您教导我的要懂礼貌，怎么自己反而不遵守了呢？”
    “呃……”
    萧剑锋看着有些气急的女儿，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便道：“那行，让他跟着一起来吧。”
    说着，他推着自行车一马当先。
    真是不知道女儿被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么维护他。
    恋爱中的女儿智商为零啊……
    萧玫冲着自家老爸皱皱精致挺翘的小鼻子，“咱们走！”
    周正叹了口气跟上，今天老丈人的突然袭击，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还本想着哪天提两瓶好酒过来。
    这一下，连酒都省了。
    萧父在前面走，却时刻注意着后面两人的动静，每次不经意回头见到两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的时候，他都会干咳两声。
    路上，
    周正和萧玫交换了意见，知道如果不打消老丈人（老爸）的怀疑，恐怕这关又过不去。
    倒不如将计就计。
    “小子，进来吧，这就是我家。”
    萧剑锋掏出钥匙打开门。
    没等三人全部进去就见客厅里一个中年妇女站起身来，虽然年龄有四十多，但是衣着打扮很利落。
    那张白净，却有些许皱纹的面庞和萧玫有三分相似。
    尤其是萧母那双狐狸眼，简直跟萧玫一模一样。
    哪怕个不认识这母女两人的也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母女俩。
    “你们怎么回来了，吃饭了没？”
    沈丽琼看见父女俩一块回来有些疑惑，当看到周正后，又疑惑问道：“咦，这位是？”
    周正不等介绍，主动道：“阿姨您好，我叫周正，是萧玫的朋友。”
    萧剑锋瞥了他一眼，哼声道：“刚才在餐厅的时候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沈丽琼瞅瞅周正，又瞅瞅冷眼的老公，还有站在一旁本该在学校的女儿，以及高中同学打来的电话所说。
    作为初中语文老师的她，瞬间就理顺之间的关系。
    “哦，你就是小周啊，你好！”
    沈丽琼笑着点点头，“玫玫，招呼你的朋友先坐一下，妈妈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阿姨，不用麻烦。”
    “没事，不麻烦。”
    “先坐吧！”
    萧玫拉着周正在客厅坐下。
    沈丽琼则是给丈夫使了个眼神，让他跟自己一块去厨房。
    后者警惕地看了眼周正后才离开。
    知道父母要交换信息，萧玫和周正也开始“串供”，比如什么时候认识，怎么认识的，认识多长时间，都得编出一套合理的说法，避免被问出破绽，用以应对老两口接下来的盘问。
    厨房里。
    沈丽琼刚刚从丈夫口中得知今天和女儿相遇的情景，也获取了他自周正口中套出的信息，那双和萧玫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鱼尾纹的狐狸眼轻眯。
    “今天我接到翠锦的电话，问我知不知道玫玫谈男朋友了，这个小周今天直接去舞蹈班接的她。”
    “这小子太嚣张了！”
    “老萧，你先别着急，我听你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能完全证明人家孩子就一定是说谎，万一真的搞错了，把女儿夹在中间很难看的。”沈丽琼理智道。
    平时她在学校见的早恋的多了，青春期情窦初开对异性的好奇在所难免，更别说自己女儿已经成年，又进入大学这个恋爱圣地。
    实际对女儿谈对象，她是早有预见的，就是没想到她谈的对象并非同学而已。
    “刚才我分析的还不够明确吗，已经有多条不值得推敲的线索指向他。”
    “老萧，这是家事，不是工作，你能不能别老用你那套工作的方式处理家事？”沈丽琼绷着脸，“而且你只是怀疑你并没有证据，你们工作不也讲究要绝对的证据吗？”
    “那他怎么也算是嫌疑人吧。”萧剑锋辩驳道。
    沈丽琼换了个说法：“真是拿你没办法，如果那孩子说的都是真的，人家孩子那么好的条件，咱女儿有喜欢，再因为你给他俩拆散喽怎么办？”
    “如果这都能给他们拆散，这就说明他们的感情并不牢靠，以后你还打算女儿能依靠这种人？”
    “我不管，反正没确定人家真是骗子之前，你不准胡来，你是什么工作忘了，不会自己暗中去调查啊。”
    沈丽琼捏住萧剑锋的老腰。
    一如萧玫的二指禅神功，完全就是一脉相传。
    萧剑锋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知道自家老婆说的有道理，就点头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办，危险已经架在腰上了。
    “呵呵，小周啊，让你久等了，来吃苹果。”
    “谢谢阿姨！”
    周正脑海中回忆起丈母娘的性格，所以一直保持正襟危坐，就像是在课堂里听课的乖孩子。
    果然，沈丽琼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露出一丝满意。
    “到这儿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别拘谨。”
    “呵呵，阿姨，不会的，您和叔叔都那么和善，我怎么会感觉到拘谨。”
    周某人违心的说道。
    沈丽琼笑着对萧剑锋说：“看这孩子多会说话。”
    后者撇撇嘴，表示十分嗤之以鼻。
    “你别记恨你萧叔，他一年到头面对犯人，不会笑，就是这个这张臭脸。”
    “不会的，有萧叔这样的人，社会才会安定繁荣，我也最佩服尊敬萧叔这样的人，以前小时候还梦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警.察呢。”
    萧剑锋冷语道：“有前科的人可不能当警.察。”
    周正一时语噎。
    心道，我都这么捧您了，嘴里还是没句好话吗。
    他终于知道前世自己为什么跟老丈人总说不到一块去，这脾气真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萧，你怎么说话呢！”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了吧，你们说。”萧剑锋不耐道。
    沈丽琼摇摇头，向周正投去抱歉的眼神，见后者并无不满，她反而对其印象更好了。
    这孩子宠辱不惊，不像是个歪才。
    没有老丈人的中途打扰，
    周正和丈母娘倒是相谈甚欢，就连萧玫都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她能看出老妈似乎对周正印象不错。
    上辈子，愣头青周正并未讨得丈母娘欢心，这辈子既然了解她脾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优势。
    他可知道，丈母娘在家里地位跟自家老妈差不多。
    如果说老妈是周家武则天，那丈母娘就是萧家慈禧。
    唯一不同的是，丈母娘对待老丈人是刚柔并济，而老妈对待老爸则是一刚到底，这是性格与文化差异造成的结果。
    直至最后谈话结束，周正知道玩具厂肯定不用去了，因为老丈人基本丧失发言权。
    本来丈母娘沈丽琼还留他晚上在家吃饭，但周正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毅然决然的告辞离开。
    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留点时间消化消化吧。
    况且，看到老丈人那双快喷火的眼睛，这顿饭还没吃他就饱了。

 第122章 玩具厂出事（求订阅）

    送至楼下。
    周正见外面开始滴雨，轻轻搂搂她的腰肢道：“外面下小雨了，你就别出来了。”
    萧玫环住他的腰，柔声道：“那你路上慢点，别开太快，还有，有空去考个驾照，否则就让司机开车。”
    周正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今天和岳父岳母斗智斗勇还真有点耗费精力，他疲乏道：“嗯，你快上去吧。”
    “老公，爱你，我先上去了。”
    萧玫许是开心，难得露出小女儿的神情，还轻吻了下周正的嘴角。
    “我也爱你！”
    周某人不满于此，刚想进行深入探索就被女人拦下。
    “不准使坏，改天再奖励你。”
    “啧啧，那就拭目以待喽，还有明天吃饭的事别忘了。”
    “嗯~知道了，拜拜。”
    萧美人在楼梯道回头给周正抛了个飞吻。
    周正整理下心情，准备回嘉欣花园看看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刚把车启动就听见电话铃声响起。
    “喂？”
    “周先生，您现在忙着没，厂里出了点事，刘厂长说需要与您商量才好做决策。”
    周正听出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简易，直接调转车头朝玩具厂的方向开去，皱眉问道：“厂里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
    简易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
    还是陈德功搞的鬼。
    原来他不满被周正撸掉的厂长位置，竟然在外面纠集人手，也就是他那波曾经的手下，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撺掇着以前的合作商停止继续铺盛洋的货。
    周正急匆匆的赶回玩具厂。
    会议室里全厂领导都在激烈发言，看到这副场景，周正反而不着急进去了。
    他站在门外，细细听着里面众人说话。
    简易说：“陈德功就是跳梁小丑，他顶多能左右一小部分合作商家的意见而已，我觉得其实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
    “还不用小题大做呢，那家伙已经撅断我们将近三分之一的合作商，如果不恢复从前的合作商或者发展新的渠道，那我们玩具厂就得裁员了。”
    崔勇厉声说道。
    他是车间主任，他对生产方面的意见有第一发言权。
    现在能压住信息不泄露出去，避免职工们的恐慌，那是因为货品积压的不多，可一旦这部分合作商真的因为陈德功他们的原因，不再愿意铺盛洋玩具厂的货，除了裁员，别无他法。
    “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到底为了什么？”
    “他到底用什么方法让合作商们愿意听他的，要知道那些合作商毁约，可是要赔付违约金，这一下就得十来万呢。”
    “都停一停！”
    刘厂长高声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陈德功怎么做的，而是要有两手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我会亲自去找这些合作商去协商。
    简部长，你们外联部这两天要开始出力了，一旦这部分合作商不能挽回那么新的出货渠道，必须要立刻建立起来。”
    简易重重点头道：“嗯，好！”
    “崔主任，你们生产车间也不能停，不过可以考虑减少工作时长，避免大量货物积压，理由嘛，就用进入冬季，昼短夜长来解释吧。”
    刘水根思考片刻说道。
    周正本来还在偷听，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手拍了下自己，他陡然回头道：“谁！”
    “哦，宋杰啊，你怎么过来了？”
    周正见是宋杰，舒缓口气说道。
    宋杰脸上尽是着急，连忙说：“周先生，不好了，工人们闹罢工了。”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周正声音陡然提高。
    宋杰道：“是，是陈德功厂……是他让人带消息说咱们厂的合作商都已经跟咱们断绝合作关系，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厂就要倒闭了。”
    “果然又是他……”
    周正眯眯眼睛道。
    “咦，周先生。”
    会议室内的人也听见外面有动静，刘水根厂长怀疑有人偷听，让人出来查看。
    没想到是周先生赶到了。
    “嗯，宋杰你跟我进去吧。”
    “呃，领导们不是在开会吗？我进去不太合适吧？”宋杰摇摇头道。
    “我说合适就合适！”
    周正扯着他进入会议室。
    刘水根厂长和一干玩具厂领导见是周正，都连忙起身相迎。
    周正道：“都坐着就行，不用搞这些虚的。”
    “刘厂长，刚才我听到你说要减少工人们的工作时长。”
    “对的，现在合作商停止铺货，我们生产的玩具会积压在仓库里，很容易造成亏损。”
    “现在不行了。”周正看刘水根厂长露出不解的目光，他对宋杰道：“宋杰，你把你刚才说的给大家再说一遍。”
    “啊，哦哦！”
    宋杰有些愣，当着玩具厂这么多领导，还有新厂长的面，他还是有些放不开，磕磕巴巴道：“刚刚，我，我去车间看工人们好多都，都不干活。
    我就凑过去听了一下，好像是陈……德功让人散布的消息说合作商都跟咱们断绝的关系，厂子要倒闭了，然后很多人都离开流水线，都不干活了。”
    听完宋杰的这番话，所有玩具厂的各部门领导们全都是一愣。
    而后后勤部长权斯大骂道：“陈德功这个狗怂，他这是想让咱们玩具厂所有人都没饭吃吗？”
    “太过分了，周先生，厂长，我建议报警抓他。”
    周正反问：“你觉得咱们能用什么理由去抓人家？凭什么去抓人家？”
    “呃，他散播谣言！”
    “可你也知道，这并不能完全算是谣言。”
    “那……总不能这么便宜那混蛋吧。”
    权斯本就对陈德功没什么好感官，没想到这家伙还想搞烂整个玩具厂，砸掉自己的饭碗，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找过去把那家伙捶成肉泥。
    “肯定不能，不过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玩具厂工人罢工的问题，攘外必先安内。”
    周正快速说道：“你们先去安抚工人们的情绪，等我半个小时，如果不能让工人们安心，让他们等我半个小时回来再说，宋杰，跟我走一趟。”
    他的话说完就出门而去。
    宋杰不明所以，还是追上他。
    玩具厂的一众领导见周正风风火火离开，以刘水根厂长为首，都快步朝着生产车间走去，心里都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123章 内鬼带节奏（求订阅）

    “我知道你有驾照，也喜欢车，你来开车吧！”
    周正把车钥匙随意扔给宋杰，直接坐到副驾驶。
    “呃，好！”
    宋杰不清楚周正对他这么了解，上次聊天可没说过这些，他挠挠头坐进主驾驶位。
    他本人也比较爱车，前世没少跟周正说过，就是摸车的次数很少。
    周正告诉宋杰去哪儿，笑着问道：“你的厂花的关系怎么样了？”
    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宋杰感觉更加轻松些，回答道：“我跟她表明态度了，我不喜欢她，让她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啧啧，这么拒绝一个大美女可是很残忍的。”周正咋舌道。
    宋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因为雨点已经越来越大，雨刷器都开始工作，“我这人脸盲，并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啊，就是比其他人看的白一点。”
    “你也脸盲？”
    周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宋杰疑惑的说道：“也？还有谁脸盲吗？”
    周正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撮白毛，那位大佬的话可谓是爆红全网，“唔，是一个装逼犯！”
    “装逼犯？”
    “咱们略过这个装逼犯好吧，说回厂花的事。”
    “呃，我觉得咱们还是谈谈什么是装逼犯吧。”
    ……
    盛洋玩具厂，生产车间。
    刘厂长带人赶到，刚看到车间内乱哄哄的景象时不禁眉头紧皱。
    因为车间内现在还在生产线上坚守岗位的人寥寥无几。
    本来在宋杰离开的时候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被动摇，可是在得知所有领导都去开会的时候，那一部分人也开始慌了，哪还有心思继续干活。
    “刘厂长来了！”
    “大家都静一静！”
    权斯又拿起那大喇叭吼了一声。
    听到后勤部长喊话，车间内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
    刚才还嚷嚷着要去找厂长询问清楚情况的众人气焰顿消，还有几人站在生产线的机器上，此时见到大批领导进来，纷纷手足无措地跳下来。
    刘厂长指了指刚才站在生产机器上的那几人，对崔勇说：“让他们几个另谋高就吧，咱们厂里养不起这样的大人，还有如果机器有损坏的话，让他们原价赔偿。”
    崔勇整天在生产车间转悠，这些人基本都认得，记下那几个人相貌道：“好！”
    刘厂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周围的职工听在耳中却都低下头。
    接过喇叭，刘厂长清清嗓子站在一个板凳上，中气十足喊道：“我是咱们厂的新厂长刘水根，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而且我还是咱们盛洋玩具厂的前前任厂长，工龄较长的职工应该认识我老刘。
    上任匆匆，还没来得及开全体大会跟大家认识认识，不过现在倒是省下再召集人，让西车间的人也都过来吧，咱们今天就在这好好唠唠。”
    刘水根厂长的话音刚落，
    就听见底下有人喊：“我们不管什么陈厂长，刘厂长，只要让我们有工作有饭吃，就是好厂长。”
    “今天我们听说咱们厂快倒闭了，刘厂长怎么说！”
    “对呀，刘厂长，您要给个交代吧。”
    “刘厂长，我是以前的老员工，我还记得您，我们这些老员工都知道您是个好厂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东西车间的人几乎都汇聚在一起。
    底下不少人都频频发问，有老员工有新员工，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玩具厂会不会倒闭，如果倒闭自己该何去何从。
    “诸位不用急，你们的问题我会一一作答。”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我们厂绝对不可能倒闭，你们认为我这个厂长刚来还莫干两天就莫得干了，会过来吗？
    我老刘可不是瓜怂娃，大家说说是你们的工资高，还是我工资高，我不应该比你们更急吗？”
    刘水根厂长逼的方言都出来了。
    不过却让大家更感觉到亲切。
    “刘厂长说的是，他才刚来两天，这工作要是干不下去他能来吗？”
    “厂长的工资怎么不得比我高个两三倍？”
    “你个瓜娃子，比你高两三倍那还叫厂长吗？你没见以前刘厂长在的时候，整天是带着小金表，去吃小烧烤。”
    “说的也是，话说陈厂长整天吃烧烤不会上火吗？”
    “憨怂，你狗.日话题都扯偏了。”
    ……
    不少人对刘水根厂长的话都深以为忤，仔细想想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吗。
    可他们的思想不代表所有人。
    “刘厂长，你说场子不会倒闭，但是陈厂长说咱们的合作商都不要厂里的货了，别人不要货，咱们就不能生产，厂子可不就得倒闭嘛。”
    “对啊，刘厂长你可不能看我们是老实人就糊弄我们。”
    “嗯，癞头说的有道理啊。”
    “还有，咱们厂不会倒闭，肯定会下岗一批工人，大家说对不对？”
    “对呀，厂子不会倒闭，人肯定得少了。”
    刘水根厂长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对身旁的崔勇道：“让那几个刚才声大的人站出来，咱们厂里内鬼八成就是他们。”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带节奏，但是刘水根也是个老江湖了，打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说话时的不怀好意。
    “好！”
    崔勇恶狠狠的扫过去，那几个家伙平时都是车间里面的刺头，他早就怀疑他们几个。
    领着几个小组长和心腹，崔勇把那癞头和几个带节奏的家伙纷纷聚到一块。
    “你们干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也敢动手。”
    “大家都好好看看，厂领导们心虚了，刚才他们说的话都是骗咱们的，大家要擦亮眼睛，别被他们蒙蔽啊。”
    “狗日的，还敢嘴欠！”
    后勤部长权斯是个暴脾气，听闻几人被逮起来还敢喋喋不休，导致不少职工拦住众人的去路，不让车间主任崔勇把几人单另带出人群，顿时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给他们几耳光。
    可还没动身就被刘水根厂长拦住。
    “你现在如果动手打人，只会坐实我们心虚的结论。”
    刘水根厂长箍住权斯的胳膊，看着现在人群当中，正呵斥逼迫职工们慢慢退后的崔勇，慢慢拿起喇叭说：“我让人把他们几个请出来，并不是要打击报复，而是请大家认认，先说咱们厂要倒闭的人是不是他们几个！”

 第124章 危机暂时解除（求订阅）

    众工人交头接耳。
    “我就是听癞头在西厂房说的，他说是陈厂长说的。”
    “我是听赵三娃说的！”
    “我是听……”
    ……
    有一个人开口，所有人都会附和。
    “看样子真是他们在煽风点火。”
    “那他们能有什么好处，不怕丢工作吗？”
    “哼哼，前两天被撵走那位搞的鬼呗，消息不也是他传出来的吗？”
    “哦，怪不得了。”
    “照这话说，是陈厂长想回来？”
    “我猜，估计是。”
    职工们的注意力暂时被这几个煽风点火的内鬼吸引过去，不过这也只能暂时拖延时间，一旦等职工们反应过来合作商问题依然没有解决的事恐怕还有动乱。
    刘水根见职工们都有交流，就对崔勇说道：“把这几个人赶出厂去，谁让他们散播的消息，让他们问谁要工资。”
    非常时期使非常手段，刘厂长是只老狐狸而非任人宰割的绵羊，他知道现在不在厂工们面前留下强硬的态度，只会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再说把这一些家伙赶出去也能给陈德功。
    毕竟以他们干的这些事不给他们发工资，他们也没处说理。
    几人听见此话，脸上都露出惊色。
    他们之所以答应陈德功，在场内散播谣言，只是为拿到一份不错的回报，不过这与一份稳定的工作来比，可差了很多。
    “姓刘的，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开除我！”
    “对，你没有证据！”
    “呵呵，证据？”
    刘水根冷冷的说道：“你们觉得我需要证据吗？快把他们都赶出去，如果住在厂里的话，把他们的行李一块儿收拾给他们带上。”
    “好！”
    “刘厂长，不要开除我，我错了！”
    “姓刘的，老子早晚弄死你。”
    看到几个人拼命挣扎。
    刘水根脸色并不好看：“崔勇，快拉走他们！”
    崔勇不认为厂长是被威胁吓到，心思急转也考虑到他的想法，催促道：“快把他们都拉出去，你们中午都没吃饱饭吗？”
    几个小组长和职工忙撕扯着他们离开。
    就在刚出车间门口的时候。
    那癞头的声音传来：
    “你们不要被这老家伙骗了，就算是我们传的消息又怎么样，玩具厂的合作商都不跟玩具厂合作，这是事实！”
    “哈哈哈，你们骗不了聪明人！”
    崔勇脸色一变，再看刘水根厂长，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眼睛亦是微眯着。
    厂工众先是声音一停。
    这仿佛是死亡来临前的沉寂，而后爆发出比之前声音还要汹涌的质问。
    刘厂长刚拿起喇叭准备说话，突然出现一个白白净净的手，将他的喇叭夺过去。
    “刘厂长，辛苦你们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周正微笑着握着喇叭说道。
    刘水根见到周正过来，心里并未轻松多少，因为眼前的局面就连他都解决不了。
    这个小老板能解决吗？
    因为目前这种情况基本是无解，除非他们能找到新的渠道，或者证明跟之前的合作商依然保持着合作关系。
    周正喊道：“现在，我希望，大家都闭嘴！”
    声音只是降低，依然有人小声嘀咕，不光是说工作的事，更有人是在议论新老板的“无礼”。
    周正眯起眼睛，声音冰冷：“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再听到有人说话，那就立即开始减员，工厂是我的，我愿意怎么处置都可以，如果谁想离开就继续说我不拦着。”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周某人冷笑，这就是人呐。
    “你们都认为玩具厂一定会倒闭吗，仅仅几个合作商就能把偌大的盛洋玩具厂给搞垮？这个工作了几年的玩具厂就让你们那么自信？
    今天，我周正站在这告诉你们，盛洋玩具厂一定不会垮，这些就是证明。”
    周正话说完放下喇叭，对身后的宋杰说道：“把包拿来！”
    此时，刘厂长崔主任等人也将目光投射在技术员宋杰提的黑包上。
    只有刘水根隐隐猜出那黑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周正接过包，将身边的一张工作台上的杂物全部推到地上，把黑包的拉链拉开，将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
    “哗啦啦……”
    一大堆蓝绿的票子从包中滚落。
    都是打成捆，但没有系紧的都散开，如天女散花般落在工作台上。
    全都是百元大钞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现在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扎进这钱堆里翻滚。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恐怕得有人起歪心思了。
    “这里有我刚从银行取的20万元！”
    “我把它就放在这儿，如果工厂的危机不解除，就不会让它离开工厂，如果有一天工厂会因为那几个合作商的鼠目寸光而解散，那么这些钱就是给大家的遣散费。”
    周正抓起一大捆百元大钞向所有人展示了下，又随意如扔垃圾一般扔在工作台上。
    最搞笑的是，他今天跟宋杰去最近的支行取钱，本来打算取五十万，可未预约只能取出来这么多。
    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因为，别说那些普通职工，就连那些个厂领导看着这么多钱都心动了。
    看到众人眼中透露出贪婪的目光，周正知道今天这钱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工厂，要不然又得横生事端。
    “我周某人说到做到，不过以免这么多钱引来贼娃子，我会放进保险箱里。”
    “简部长，后勤部有没有保险箱？”
    “周先生，后勤部没有，不过会计室有。”
    “哦，大家都听到了，会计室有保险箱，我会把钱锁在里面，如果玩具厂倒闭，这些就是我给你们的保障。”
    在场的人都上过小学，粗略一算就能得知，如果厂子倒闭的话，他们也能拿到1000多块钱的遣散费。
    这可是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哪怕是厂子倒闭，白得几个月的工资也不亏啊……
    少数好逸恶劳的人都开始盼着厂子赶紧倒闭，然后他们可以白拿几个月的工资。
    “好了，厂子并未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陈德功被我赶走心有不甘，希望大家以后都理智思考问题。”
    周正示意人把钱装起来，喊道：“现在所有人都回去回到岗位复工，否则今天的工资扣半！”
    听到后面的四个字，众人本来还想再看两眼二十万元巨款的心思瞬间打消，作鸟兽散。
    毕竟，相比起这么多只能看看，却不属于自己的钱，工资才是最实在的。
    危机解除！
    周正和众厂领导都舒缓口气，不过他们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如果合作商的事情不解决，像这种情况还会爆发。
    到时，他们只会更加头痛。

 第125章 痴心妄想

    周正道：“刘厂长，让人把这些钱带去会计室的保险箱里锁起来。”
    倒在工作台上的二十万元已经全被再次装进包里，职工们正返回岗位，不少人都听到周正的话。
    “好！”
    “对了，我的身份证落在银行，宋杰，麻烦你一会去帮我跑一趟。”周正身体后倾小声说，只有周围的几个人能听清。
    宋杰
    疑惑地点点头。
    隐约记得他把身份证揣兜里？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混乱？
    刘厂长目光闪烁：“崔主任，你安排工人们复工，检查生产机器有没有故障，没有就继续开工。”
    “权部长，你把包带去会计室锁好。”
    刘水根说话时对权斯使了个眼色。
    重金不过夜，是每个公司和工厂的习惯，二十万在这个年代，代表着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后者本来还有点懵，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有些不明所以，再看到刘厂长又把目光放在装钱的黑包上时才领悟。
    都知道会计室是个什么状况，而且会计室还归他管辖，现在会计室就两个会计，一个实习一个有前科，谁敢把钱放在会计室？
    就连周先生都特别嘱咐厂长，抓紧处理会计室的隐患。
    权斯见宋杰先出厨房，便迈步追上去。
    “宋技术员，护送我去趟会计室吧，这么多钱拿在手上我这心里还真打突突……”
    “啊，哦哦，好！”
    宋杰虽然疑惑权部长为什么大白天在厂里还害怕，但是不善多言的他并没有开口问。
    周正没理会那些小事，
    虽然二十万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他不想用这些来考验人心。
    “刘厂长，简部长，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外接渠道的事吧。”
    虽然事情不在紧急，但工人们的情绪就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有可能落下。
    连个玩具厂都搞不定，以后何谈做大事业。
    简易笑道：“好的周先生，我这边其实也有些眉目，刚才跟刘厂长简单说过。”
    “嗯，可行性是有些，咱们去我办公室细说。”
    刘厂长认同说道。
    权斯想到什么好主意？
    想想其外联部长的身份就了然，外联部合作商联络最密切，当然就更加了解这些合作商，更容易对症下药。
    周正饶有兴趣的跟去厂长办公室。
    可是当他跟到办公室，刚端起刘厂长亲手泡的茶时，听到权部长那馊主意的时候，就差拍桌子瞪眼了。
    就……这？
    “这个方案，我坚决不会同意。”
    简易劝道：“周先生，如果我们愿意让陈德功任职副厂长，他随时都能让那三分之一的合作商回心转意，况且，他哪怕当回副厂长，能否有所作为还不是在您的一念之间……”
    “哼哼，你以为他不知道这点吗，就怕他是别有目的，这颗老鼠屎已经挑出去，我可不会再让它来污染一锅汤，再想其他办法。”
    周正冷哼道。
    他不知道陈德功在酝酿什么坏水，但对方要痴心妄想的凭借几个合作商威胁自己进厂，能回应其的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实话说，现在的丰京盛洋玩具厂在周某人眼里都是个大点的“玩具”，玩玩具不就是为的开心吗？
    玩自己的玩具还要委曲求全？
    周正心里暗自冷笑，
    呵，哪怕砸掉，你陈德功都别想玩。
    “好吧。”
    简易无奈道。
    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想法。
    他觉得副厂长的位置只是个闲职而已，给他就给他，顶多就开份薪酬，过个一两个月再找理由把陈德功开掉不就得了。
    可周正则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更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一个对头低头。
    “我们外联部还有一些合作商资源，他们可以暂时帮助玩具厂消化多余的货物，不过长时间的合作伙伴还得寻找。”
    “那就拓展渠道，我决定给玩具厂新增市场部，你先把市场部顶起来，外联部的事宜交给其他人吧，刘厂长安排就好。”
    刘水根点点头道：“好，我会安排。”
    “仅此一事，合作商的门槛也要提高，虽然缺少合作伙伴，但是咱们宁缺毋滥。”
    周正继续道：“陈德功那边不去管求他，那些合作商追回他们单方面撕毁合同的补偿，既然他们做得了初一，咱们也能做十五。”
    简易和刘水根听闻周正此言，眉头都皱起来。
    刘水根早在被重新召回来的时候，就曾想过新老板的行事方式可能会比较犀利，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如此犀利，“周先生，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样真会把这一批合作商给得罪死。”
    周正道：“不用考虑，当时你们商量的两手准备，我本来就不太认同，因为我有更好的主意。”
    更好的主意？
    有不早说，把两年龄能当你爷爷和能当你父亲的人挂起来训合适吗？
    “我不是说要拿出一些图纸，已经准备登记版权，到时候厂子就直接按照图纸的玩偶形象进行生产。”周正道。
    刘水根紧锁的眉头自打进入去办公室就没舒展过，摸索着茶缸问道：“直接大批量生产？”
    “将放弃和咱们合作的那批合作商的货全都换成这些，囤积起来也无所谓。”周正随意道。
    后世的动漫卡通有多火，那些因为整天迷恋电视而被老妈暴揍的熊孩子早已充分解释。
    这些动漫形象经过大浪淘沙，既火爆和让人熟知，就能说明其优秀，牌是好牌，就看会不会打了。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盗版，嗯，基本无解。
    周正见识过那些动漫的风靡，可刘水根和简易没见过呀，一个新产品的问世，必须先要经市场的核验，拿到市场销售的答表。
    不过，这需要时间，毕竟直接囤货的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砸在手里，把玩具厂拖垮。
    “嗯，那些玩偶看上去是挺有趣，生产囤积销售出第一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刘水根思考着说道。
    周先生说一不二的态度令人头疼，不过那些卡通形象不是没有潜力，赔的可能性不大。
    “我要的可不仅仅是销售第一批就行了，刘厂长，我的意思是再多租用几个仓库，大量囤积。”
    周正微笑着摇头。
    可他说出的话，让办公室内的另外两人笑不出来。

 第126章 再见沈勒平

    “大量？”
    “我有信心我们的产品会受到商家和市场的欢迎，现在即便是没有新的合作商加入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家伙都是狗鼻子，嗅到市场的波动只会尽入彀中。”
    “万一，周先生，我是说万一我们的产品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导致大量货物积压，怎么办？”
    周正可以出现决策食失误，但刘水根身为玩具厂的厂长，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因为他才是方案的具体实施者。
    明知老板的计划有缺陷而不去阻止，就是他这个厂长要负的责任。
    周正耸耸肩道：“那就自己卖喽，我们可以做上游厂商，下游销售商的蛋糕就不能触碰吗？”
    刘厂长道：“可上游的生产商才最保险，下游销售最容易出现折损。”
    周正不屑的笑了笑，极端自信的说道：“那是他们，怎么能跟我们的产品相比呢？再说，依靠于别人的渠道终究不能长久。”
    刘水根无言，
    真不知道这个年轻老板哪来的迷之自信，自己花了几幅简笔画就要干翻人家那么多卡通形象。
    简直是目中无人啊。
    周正情知刘水根心里想的什么，并没有解释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只是说：“希望刘厂长这次能信我，等过段时间您就知道成与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
    刘厂长只能答应下来会好好配合。
    不答应也没法阻止啊，毕竟他刘水根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
    ……
    傍晚，
    周正给萧玫打了通电话，本来色胆包天的还想约她出来吃饭，得知后者在家里只好打消主意。
    让其晚上没事的时候画一下前世的动漫形象，萧玫比他的画画天赋好太多，从前世女儿每次都是学校手抄报最佳获得者就能看出。
    毕竟整天带娃的可不是他周某人。
    当然，周正也没闲着，熬夜赶工，烟都抽完两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次日，
    周正从桌子上爬起来，只感觉浑身酸痛，两条胳膊被压得血液不循环都麻木了。
    洗漱完毕，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
    “喂，你到了吗？”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火车站接你。”
    周正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开着那辆桑塔纳来酒店外接他。
    小区房子还没装修好，酒店服务又周到，甘心腐化的周某人干脆在酒店订了个长期包间。
    因为这，萧玫没少说他败家。
    “周先生！”
    “嗯，去火车站。”
    “好的！”
    周正坐在后排，闭目养神起来。
    开车的司机还是之前给陈德功开车的司机，一个月工资430元，人家又没得罪自己周正懒得开掉，干脆留下给自己当专职司机。
    这时候他想到了留在襄樊的柱子。
    等襄樊的事情结束后，可以让柱子来丰京市，还是自己人用的比较顺手，暂时就只能凑合凑合了……
    如果他那个时候还在丰京市的话。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丰京市必定不会成为他大展拳脚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机遇在远方等着自己。
    火车站外。
    一个长发男子提着公文包傲然挺立，双眼却四处打量巡视，好像在等什么人。
    不像旅人或者归客，倒像是附近等公车的上班族。
    “刺啦……”
    一辆桑塔纳停在旁边。
    沈勒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见主驾驶坐的并非自己要等的人，便移开了目光。
    正在他扭头的瞬间，只见桑塔纳后排的车窗缓缓落下。
    一张笑嘻嘻的脸露出来。
    “沈哥，上车！”
    周正没有下车的打算，身体往旁边移了移，帮沈勒平打开车门。
    沈勒平笑着上车道：“原来真是你呀，我以为是哪位大老板来接人呢。”
    “我不算是个老板吗？”
    周正朝他挤挤眼睛，看他只带了一个公文包，诧异的问道：“没带换洗衣服吗？”
    沈勒平不解问：“还能在这边待多长时间吗？”
    “呃……或许不用。”
    周正思考片刻说道。
    不过这老哥奔赴千百里只带个公文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远行的人呀。
    “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然后咱去好好吃一顿给老哥你接接风。”
    “休息什么，我下火车的时候才睡醒，咱们随便找个餐厅吃点东西就行了。”沈勒平随意道。
    周正摆摆手道：“随便吃点东西怎么行，这可是我第一次请沈哥吃饭，总得给我一个当东道主的面子吧，王师傅，去国府大酒店。”
    “没必要这么客气，我们事情还没谈……”
    沈勒平对吃喝倒是没什么要求。
    看到周正年纪轻轻竟然连自己的司机都配上了，觉得他说的话更信了三分。
    “事情一会边吃边谈，上次见面你说还没来得及在丰京逛逛，这两天我带你在周边的景点转转。”
    周正暗叹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太实诚，被自己三两句……好吧，当时也说了有半个多小时把他糊弄过来。
    毕竟因为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能远赴千里来相会，这是何等的信任。
    而且刚来就想着给自己省钱，十足的老实人呐。
    沈勒平眼前一亮道：“呵呵，在丰京市的景区转转倒是可以，这段时间比较清闲，也能抽出两天时间好好看一看丰京优秀的历史文化遗迹。”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打通电话叫个丰京通来当导游。”
    周正说着话摸出手机来，拨通萧玫的号码打过去。
    连打两通电话对面才有人接。
    “喂？”
    “老……玫玫，你有事忙着？”
    萧玫冲声乐老师微微点头，走出教室，“我今天早晨有声乐课，所以早早就过来上课，随时能离开，你朋友到了吗？”
    周正道：“刚接到，你们声乐班在位置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司机王师傅注意到后排的对话，踩着油门的脚上抬，车速减缓。
    他这一举动让沈勒平有些侧目，这司机也挺有眼力劲儿，得是个老司机才能有这样的经验。
    周正到底是什么来头？据他上次的说法不就是个农家孩子吗？
    萧玫道：“东小巷中段，你注意一个叫靡靡之音的声乐广告牌。”
    这声乐培训机构的名字，简直令人无力吐槽，明摆着一副被贴封条的倒霉样。
    “好，我们距离东小巷不远，十分钟就到，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来吧。”
    “嗯~”
    挂掉电话。
    “王师傅，先不去国府大酒店，咱们转身去东小巷接个人。”
    “好嘞！”

 第127章 价值百亿的IP

    沈勒平隐约听到电话对面的是个女声，声音倒是清脆悦耳，不过他也没多问。
    “靡靡之音……”
    “王师傅，地方到了，停车！”
    当周正看见那竖在地上的广告牌时，嘴角轻抽，还真起这么个名字。
    沈勒平并未下车，看着周正朝一个背向他们的女孩走去。
    女孩身姿高挑，
    那如同黑瀑般的长发被吹起，在阳光下竟有种光润之感。
    等周正走过去，只见女孩笑着转过身来扑入他怀中。
    在刹那间，他看清了女孩的模样，素面朝天，透着些健康的红润，小巧的琼鼻和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眸。
    沈勒平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出于对美的欣赏。
    见到两人亲密的动作之后，他就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识相的下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沈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萧玫！”
    周正对前排副驾驶座的沈勒平道，他给萧玫打开门，然后自己跟着坐进去后，“这是沈勒平，我说过的朋友，未来的大导演。”
    沈勒平连忙侧过脸道：“不敢不敢，我还差得远呢。”
    周正道：“哈哈哈，不远，马上就会成真。”
    萧玫看见沈勒平的侧脸隐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自己的熟人，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坐在旁边的周正自然注意到女人的眼神，也看到她似乎是在沉思，心中暗暗发笑。
    “周先生，还去国府大酒店？”
    “对！”
    周正应了一声。
    车上四人，除过司机，三人都各怀心思。
    沈勒平是思考周正刚才的话其中隐藏的深意，而萧玫则是回忆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周正却趁此机会揽着萧玫腰身，暗占便宜。
    美妙的时刻总是太短，周正便宜没占多少就被萧美人察觉到了，给他美美吃一记二指神功。
    沈勒平还纳闷后排的周正为什么频频惨叫，发问过后的答案是后者缺钙，所以经常抽筋。
    还想着下次来给他带几瓶进口的钙片。
    在国府大酒店坐定。
    终于进入沈勒平最关心的话题。
    “沈哥，这次请你来的目的我之前在在电话里说过，你觉得怎么样？”
    “唔，你说的对，现在三维动画起步还有点难，这几年会就有飞跃的发展，可是你要知道三维动画制作很难，更重要的是昂贵。”
    “钱不是问题。”
    周正摇摇头道：“沈哥，没跟你讲过，我这个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我可以支持你发展三维动画，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投身在游戏行业内，而且还只是角色建模师，实在是太屈才，你的未来应该在三维动漫中，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些小忙。”
    沈勒平精神大振，眼中精光顿现，迫不及待问：“什么忙？”
    他才刚毕业，不可能上来就扛起大梁，成长都需要过程，可能有更好的机会，谁愿意去做那枯燥乏味的角色建模呢？
    周正没直接说什么忙，而是自顾自说：“我有个玩具厂，不过近来经营出了一些问题，我觉得应该直接创造出一些动漫形象来挽回损失，甚至更进一步。”
    “你的意思是？”
    沈勒平隐约猜到他话中的意思。
    周正回答道：“我有一些想法，但是术业有专攻，我这个门外汉可搞不懂动漫的创作，所以只能求助你了。”
    沈勒平道：“什么想法，有优秀的人物形象吗？”
    “对，还有完整的故事。”
    周正干脆答道，而后拿出个公文袋，里面塞满大张的画稿，上面还涂抹着花花绿绿的彩墨。
    “就是这些吗？”
    “嗯，这是我创作的一个动画系列的角色形象，还有完整的世界观和故事梗概以及风格，具体内容需要填充。”
    周正道。
    “你的意思是制作一整部二维动画？”
    “没错！”
    沈勒平深深吸了口气，没说打击的话，拿起周正推到自己面前的画稿，认真的看了起来。
    老实说，二维动画对他老说吸引力没那么大，他的星辰大海是三维动画，可看到周正创作的动画形象以及故事的梗概后，也对这个发生在海洋中故事非常感兴趣。
    大概十分钟后。
    沈勒平终于看完，当他长吁一口气抬头时，竟然见到旁边的年轻男女在喝……交杯酒。
    这对小情侣真是把自己视若无物啊。
    沈勒平不知道二人已经很收敛，他不在的话二人恐怕都含着酒吻在一块，真就会惊掉下巴。
    “唔，沈哥，你看完了？感觉怎么样？”周正把酒咽下肚，笑着说道。
    萧玫面色潮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羞臊的原因。
    “非常好的创意，就连形象都非常讨人喜欢，而且在这个故事中还会普及海洋生活，相信这部动画面世，不仅仅是小孩，就连大人也会爱上的。”
    沈勒平仿佛并没有见到他们的“不正经”，举着画稿不吝啬夸奖。
    “可是，如果你只是想盘活一个玩具厂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点？”
    “现在确实只有一个玩具厂，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一样了。”
    周正笑道，也对沈勒平对专业领域的犀利眼光竖起大拇指。
    他的计划中还有深市的盛洋总厂，所以制作一部动画的成本还能够接受。
    可是沈勒平的打击马上就来，身为专业人士的他很快就判断出，凭靠手里的素材制作出一部优秀的动画得耗资几何，那绝对是个天价。
    给观众呈现出整个海底世界，基色和所有角色的调色都是一笔大支出，更莫说二维动漫得花费多少人工。
    复杂的工序加无数人工。
    沈勒平简单估算，恐怕一集的制作费用都得几十万，而且这还是在条件充分，制作没有硬件难度的情况下。
    “我害怕这个代价你承受不来。”
    “哦，多大的代价。”
    “你先说说你预估多少集数？”
    “呃，海绵宝宝第一季多少集来着……”
    周正思考着，朝自家老婆投去询问的眼神，依稀记得她似乎挺喜欢海绵宝宝的。
    没错，周正就是准备祭出海绵宝宝这个大杀器，其在行业内的优质性不必多说，前世这可是个价值百亿的大ip，健康积极，老少皆宜。
    尤其是海绵宝宝那放肆自由的笑声，不知道治愈过多少受伤的心灵。
    不得不说，这部动画和猫和老鼠是周正唯二能看进去的动画，虽然看的也不怎么完全。
    至于其他，都是被迫入目的……
    萧玫微微思考片刻就给出答案：“第一季，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十集。”
    这俩人的一问一答让沈勒平几乎崩溃。
    第一季？
    按这话说，这个叫什么海绵宝宝的动画还不止一季？

 第128章 跟土著交谈太伤脑筋

    “二十集，每集十几二十分钟，制作费用大概得多少钱？”
    周正问道。
    他并没有把海绵宝宝当成一锤子买卖，既然要做就不怕花钱，况且别看它只是个卡通形象，但是绝对不比一个超大型实体企业来的效益差，甚至更加保值。
    前提是要足够优秀，磨洋工糊弄人，任谁也不会买账。
    一个经典的卡通形象必定是经过大众筛选从而脱颖而出的，更别提这种火爆全球级别的卡通形象，海绵宝宝仅仅周边衍生就能销售百亿美刀，它的品牌价值还要更高，没有足够的优质内容万万不行。
    如此大的一块蛋糕，相比其微不足道的制作费用，相信傻子也该知道怎么选了。
    二十一世纪，被誉为实体经济的黄昏。
    互联网泡沫的沸腾的冲击下，有多少大树倒下，又有多少树苗崛地而起，能在一波波拼杀下存活下来并越做越大的都没善茬。
    将动漫与实体经济相融合，会爆发出更大更勃发的力道。
    就连后世一代首富，万达的王目标都曾说过：文化产业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讲，是一个没有天花板的行业。
    因为它可以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能够深入到人的生活中，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当然，周正还没想那么多。
    “初步估计，二十集怎么着也得四五百万吧，甚至还要更高。”
    “这么少的吗？”
    周正小声嘀咕一声，他记得在后世好像看过新闻说外国做动画片挺费钱的，九十年代一集就得数万到十数万不止，还是美刀。
    他没想想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况且沈勒平不过说的是一部普通动画的制作费用，最重要的现在国内的消费水平还不高，相对比起国外人工更是大省特省。
    “什么？”
    “没事没事。”
    周正忙道：“制作周期得多长时间？”
    “几个月到一两年都有可能，因为这牵扯到创作以及制作两方面，你现在只有一个形象以及大致框架，很多细节和内容要进行填充，这才能开始制作。
    现在制作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传统动画制作方式，就是仅限手绘，还有一种就是融入电脑技术，但是后一种方式更费钱，而且国内技术处于起步发展阶段。”
    沈勒平思考说道，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前几年开拍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动画版，听说到现在已经耗资千万都没制作完成，制作完恐怕还得一两年时间呢。”
    想想西游记动画版，
    承接的动画公司开拍七八集就扛不住了，一是因为资金，二是因为技术，后来才由国.家队接手。
    “几个月到一两年时间可不行，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能不能缩短制作周期，别拿西游记作比较，它身上的文化符号和历史考究就代表其要以最严谨的态度完成，所以它本身代表的含义比制作更重要，不具备普遍参考性。”
    周正淡淡说道。
    沈勒平听见这番话目露诧异，没直接回答制作时间的问题，而是十分郑重的对周正说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真的打算做动画吗？”
    周某人无语，“敢情你以为那你跑这么大老远，我糊弄你来玩儿呢？”
    “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笔的……”
    “先生，您的汤！”
    沈勒平说话时，服务员把最后的山鸡参汤送上来，他顿时停止讲话。
    “我看你们相聊甚欢就没打扰，但是聊的再开心也得吃饭吧，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不在乎咀嚼的时间吧？”
    萧玫说道，伸手舀了两小碗汤送到两个男人面前。
    周正笑道：“那咱们边吃边聊吧，你看汤都上了，菜估计也凉了。”
    沈勒平看看周正和他身边坐在他身边一直微笑的萧玫，不好意思端过鸡汤道：“哦哦，好，咱们边吃边聊。”
    要不周正为什么要叫萧美人一块来呢，有个懂事的女人是对气氛最好的调剂。
    吃饭时，
    周正好奇问道：“动画片手绘不应该很简单吗？用得了几个月一两年吗？”
    “大哥，手绘可不是一两张，而且你以为仅仅随便画那么简单啊。”
    沈勒平无奈，面对门外汉最难解释，他只能尽量用通俗语言讲：“动画制作大概有几个方面，第一阶段是文字台本、造型设计和画面台本，简单的说就是情节、人物和故事，然后画面台本还要分为前后两期……”
    即便如此，周正还是听的头大。
    这动画片制作还挺麻烦，故事的完整性暂且不提，简单的说角色大小，颜色背景都得统一吧，按普通电视片播放速度，一秒钟就要大十几张张手绘画，一分钟千余，一集就得上万。
    要知道……这全是手绘啊。
    还有后期声画合成、配音演员、歌曲作者、剪辑师和固定场地、设备费用、行政材料都需要大笔的票票撑腰啊。
    “最大程度上增加画师，加上电脑合成技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最多能缩短多少时间？”
    周正不会因小失大。
    玩具厂值多少钱，海绵ip值多少钱，周某心里有杆秤在衡量着呢。
    “那可就是笔大数目，说实在的，我不认为你能够承担的起，哪怕承担的起你又怎么保证一定就能收回成本呢？”
    沈勒平皱着眉头说：“现在仅靠卖到电视台赚国内转播根本卖不了多少钱，收回成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正笑道：“国内转播不挣钱可以卖到国外，再说，别人是靠卖动画片转播费赚钱，我可是有实体产业，能够更好变现。”
    沈勒平疑惑问：“变现？什么意思？”
    “就是让无形财产变成有形的财富，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周正答道，跟土著说话实在太伤脑筋，变现俩字都听不懂。
    萧玫似乎看出自家男人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嗔怪而又掺杂着妩媚的白眼不住地扔过来。
    瞅瞅夹到周正碗里的菜后者还没动，懒得管他们吃不吃，萧美人自顾自的填饱小肚子。
    “哦，原来如此，这个词语挺有意思的。”
    沈勒平面露了然，不过紧接着又开始打击道：“你的玩具厂确实可以增加收入，不过转播权卖到国外就少想吧，这太难了。”
    毕竟一直以来华.夏对外输出的文化作品民.族色彩较为严重，并不符合那些大鼻子蓝眼睛的口味。
    所以，哪怕卖出去亦是白菜价。
    周正无奈道：“这点你就不用操心，就回答我那个问题，制作周期能不能缩减？”
    沈勒平点点头，毫不犹豫道：“有钱能使&#039;诡&#039;推磨……”
    周某人表情一愣，随即直接口吐芬芳道：“艹，这么简单句话不早说！”

 第129章 财大气粗

    “不过，我想我可能干不来，毕竟是要组织起一个大型的制作组，我害怕这么大的投资会……”
    “没事，我相信你。”
    周正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投资一千万，将海绵宝宝的拍摄全权交给你负责。”
    “一千万？”
    沈勒平被周正的吓得直接站起身来，他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周正笑呵呵的说道：“没错，不相信我有这么多钱吗？”
    沈勒平想说自己确实不信，可是想到周正不至于骗他吧，而且说话又如此坚定，不像开玩笑或者逗自己玩。
    但一千万，这个数字让他没办法去深信。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以我现在的年纪，确实很令人难以置信，可这就是事实，你只要说自己能否胜任就行，我相信你，你是否相信自己呢？”
    周正看出沈勒平眼神中的怀疑，反口问道。
    沈勒平微微思考片刻后，便又抬起头来道：“你都敢相信我，我为什么不敢？”
    他心里又补了一句，如果投资如你说的这么多。
    周正笑道：“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沈勒平，未来的大导演，你现在只不过是早发光一两年而已。”
    “谁知道呢。”
    沈勒平摇摇头道，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成就如何，所以并没自负的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他只是个普通人，短时间想在这一行混出个名头，没有贵人相助基本不太可能，周正真的是自己的贵人吗？
    萧玫听到周正的话后便若有所思，过了两分钟后才想到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
    怪不得，她还纳闷周正为什么会直接狠砸千万去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霍霍，原来这个新人身份不一般啊。
    不提其他大ip，沈勒平仅仅光一个秦时明月系列就已经在华夏业内站稳脚跟。
    这算是重生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名人吧？
    周正道：“制作组要组建起来难度大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嗯，前提，我只能在金钱方面支援。”
    沈勒平无语，说了等于没说一样，“组建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我们现在手下一个兵都没有，专业人员全部都得从各地制片厂或者是大型公司雇佣。
    我会先去海市找校友会帮帮忙，毕竟海市就有一头史诗级巨无霸的制片厂，我们可以跟他们协商合作，不行就去深市找大公司。”
    “嗯，薪酬可以丰厚，但版权之内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周正点点头道。
    周正知道g企的霸道，毕竟中粮侵吞长城红酒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人家的兄弟企业都坑，所以他也害怕自己被黑。
    沈勒平道：“放心吧，我不少师哥师姐都在那里，如果不保险我考虑都不会考虑。”
    “如果在三至四个月制作完成，会耗费多少？”周正问道。
    “三至四个月制作完成？”
    “你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吧，拜托，我不是神笔马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完成，我觉得你杀掉我速度也许会更快一些。”
    沈勒平本来坐稳的身体又差点直挺挺站起来。
    “沈哥，不要这么激动嘛，你可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生气有失风度。”周正笑道。
    “三四个月太难了……”
    “太难？那就是有机会喽，如果我能提供完整的故事背景和主线，以及人物设定，还有部分情节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有？”
    “当然，骗你干什么，有这些速度能不能加快？”
    “可以，但是并没有质的飞跃。”
    “呵呵，质的飞跃，一千万，咱不能直接砸钱找画师嘛，一个百个不行两百，两百个不行五百，人多力量大嘛。”
    周正财大气粗的说道。
    “咕嘟~”
    沈勒平彻底服了。
    海绵宝宝的制作不需要如西游记动画版那般考究，不过也依然要精致，二十集，周正出一千万拍绝对是富拍，多请些人不无不可。
    周正看见沈勒平这个表情就安心了，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卷，刚想要点上一根。就感觉到从旁侧传来了如凝聚成锋的凛冽杀气。
    萧美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周大财主还是怂了，竟被女友一个眼神逼迫就把整盒烟上交。
    沈勒平作为吃瓜群众，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看完心里还感叹一句，还是单身好。
    ……
    后面没再谈正事，因为菜真的要凉了，就连周正说的要带沈勒平在丰京市玩这次也只能作罢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要让沈勒平去招兵买马，就得先拨军粮，否则谁会相信他，仅靠校友情面还远远不够，得有足够的利益才可以。
    所以，当天下午，
    周正直接给沈勒平转过去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至于剩下的钱为什么不一块打过去，不是他不相信沈勒平，而是他现在手里也没那么多闲钱。
    当时周正就留了个零花钱，把其他钱全扔进股市，现在解套一千万绝对是极不理智的事情。
    因为周正给的时间不长，沈勒平还要急回去筹措制作组，甚至还得找关系，所以当天晚上就坐着火车赶回去了。
    周正觉得自己能看出来，沈某眼中工作玉望强烈，就顺水推舟，拦也没拦。
    最后还劝他以后工作休息一定要规律，早九点上班，晚九点下班，一个星期干六天就成，总得给自己剩一天休息时间。
    进火车时，沈勒平还破口大骂他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周某人自然欣然接受啊。
    终于有人说自己是万恶的资本家了，难得啊。
    离开火车站，回去的路上。
    “老婆，你今天还有什么事没？”周正似乎并不在乎车内还有个司机，躺在后排上，侧倒身体枕在萧美人软乎乎，圆滚滚的大.腿上。
    “今天周末，能有什么事。”
    “哦，那你一会直接跟我回酒店帮我忙？”
    “帮忙？什么忙？”
    萧玫疑惑的看他一眼道。
    周正笑着道：“你以前看的海绵动画片挺多，要写故事背景，人物设定什么的只能求教你喽。”
    “切，真是为动画片？”
    “当，当然，要不然呢，还能干什么事。”周正义正言辞道：“王师傅，送我们回酒店吧。”
    “好嘞！”

 第130章 他好像比我快乐

    到入住的酒店。
    “王师傅，每天晚点来接我。”
    “好的，周先生！”
    “玫玫！”
    “咦，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叫你。”
    “玫玫！”
    “听，又叫了，在后面。”
    “别听了，是我爸！”
    “这老……呃，我老丈人怎么来了……”周正看见女人眼神不善，立即改口说道。
    萧剑锋风风火火跑过来，人如其名，如一柄宝剑出鞘，锋芒毕露，还带着满脸的肃杀。
    “爸~”
    “叔叔，你好。”
    “我不好！”
    萧玫见老爸跟周正一见面就有要掐的意思，连忙道：“爸，你怎么在这儿？”
    萧剑锋冷哼一声，瞅瞅周正，像防贼一般：“我要不在这儿，今天你便宜都让这小子给占光了，走，跟我回家。”
    “叔叔，我们是有正经事要做，您别想歪了啊。”
    “我呸，我看你就是个歪把子。”
    “爸，你别这么说他。”
    “哼，女儿都是给别家养的，胳膊肘往外拐，这句话果然没错。”
    萧剑锋道。
    今天的萧组长满身的戾气，不好惹，周正和萧玫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暂避锋芒。
    最后，
    萧美人还是被自家老爹带走。
    “玫玫，你小时候我怎么教导你的，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你爱护自己，还指望别人更爱护你吗？”
    “爸不会跟你一辈子，你自己要学会长大，要学会成熟，要学会分清善恶。”萧剑锋卖力地蹬着二八自行车，苦口婆心的说道。
    根据以前打过交道的玩具厂前领导所说，这个姓周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一上台就裁撤大批“兢兢业业”的职工，导致不少家庭失去经济来源……
    因为家庭影响，萧组长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断，已经把周正钉死在不是好人的十字架上。
    他宁愿女儿坐在那二八自行车笑，也不愿意见她坐在小轿车里面哭。
    男人有钱就变坏，欲.望会被无限放大，这是通病，他这个当父亲的可不想自己女儿一时被花花世界迷住眼睛，而后悔一世。
    萧美人始终没说话，其实她现在也要无力吐槽了。
    她不是不理解父亲的关爱，而是觉得不管前世今生父亲，好像对周正都抱有异样的眼光，穷也不行，富也不行。
    难道这两人天生相克吗？
    或者，在父亲眼中，不管自己喜欢的男人究竟是穷是富，都不在他喜欢的范畴吧。
    酒店门口。
    周正久久才叹了口气，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司机说道：“王师傅，明天你早点来接我吧。”
    “好嘞，周先生！”
    司机开着车呼啸而去。
    周正看着车尾灯消失，喃喃道：“这回跑这么快，刚才难道料到我老丈人会在酒店门口守门吗，为什么感觉他比我要快乐。”
    其实周某人现在是满心悲愤的，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萧玫默认共度良宵，没想到半路跳出来一只拦路虎横刀夺爱，天理何在啊。
    老婆变成女朋友也就算了。
    老丈人还一如前世不依不饶，做男人好难呐……
    “只有你陪我了，老伙计。”
    看看手里的小本本，周正眼中被迫燃起工作的斗志。
    书写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内容桥段，回忆动画中每个角色的性格特征，周正惊奇发现，这部动画中七个活灵活现的重要人物竟代表着七宗罪。
    来了兴趣，他回忆并记录的时候竟也不感觉疲惫，反而更加津津有味。
    ……
    次日清晨。
    司机早早就将车停在酒店门口。
    周正吃过早餐坐车来到工厂，进大门时他发现保安室新来个头头，高虎艾龙两人正在挨批。
    同保安小队长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得知其竟然是退伍军人，周正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先到工作车间转悠一圈，流水线上的工人们工作都很认真，简直可以用目不斜视来形容。
    周正前世的工作经历告诉他，当工人想偷懒有100种办法，拥有不俗的演技是一大依仗。
    不过，在不影响工作进度和任务的情况下，到时候就没必要让人跟探照灯一样监视。
    正如他一直秉承的理念，水至清则无鱼。
    “咚咚！”
    “进来。”
    “咦，周先生啊，你来了。”
    “来坐坐！”
    周正笑道，就像是日常串门一样坐在沙发上。
    “周先生，您的茶！”
    “好，谢谢啊！”
    厂长秘书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
    “刘厂长，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咱们厂接下来就可以直接生产我上次说过的玩偶，让技术科的人参与玩偶的设计，大小就按市场规模分做。”
    “咱们玩具厂也要有大变动，厂房要扩大，仓库多租几个，就按几个月对外囤货量去搞，再物色一批机器，招收一批职工……”
    周正将打算全盘托出，刘水根听得却是头皮发麻。
    “周先生，这样孤注一掷的风险太高了吧。”
    周正摇头道：“不高，租赁仓库扩大厂房花不了多少钱，职工也养得起，顶多就机器花费高点，对了，咱们厂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刘水根道：“账面上的资金算上这次收回的合作商违约金，一共有三十万。”
    “一百多号人的厂子账面流动资金就这么点儿？”
    周正嘴里嘟囔一声。
    刘水根道：“咳咳，我们玩具厂的固定资产较多，月净盈利，就是每月要上交总厂的钱在十五万左右，而且我听说，前两天盛洋总厂的人在卖厂的时候把账面上能挪用的钱全部提走了，剩一些还是预备给工人发工资和日常维护。”
    “哦，这么说那个大纨绔做的还不算过分喽。”
    周正了然，继续说：“算上我前次带来的20万，提出40万用来租赁仓库和扩大厂房，不够我后期再补。”
    “那机器呢？”
    “先联系，商量好价格我会拨钱过来。”
    “周先生，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如果还要扩大规模的话，到时候生产囤积的玩具可是个大数目。”
    “没事，咱们这个小厂能生产多少？等我把总厂收购了还要扩大规模，咱们目标不光要聚焦国内，更要投向国外市场。”
    周正道。
    等收购完盛洋总厂
    ，就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刘水根老脸抽了抽，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番话，但落在耳中还是那么别扭。
    “刘厂长，我已经斥巨资准备拍摄一部动画，到时候会想办法卖到电视台，你应该知道电视台的威力，咱们这个小厂生产的玩具哪怕囤积几个月，估计也不够在全国范围内铺开货。”
    “全国铺货？”
    刘水根眨巴眨巴眼，这位周先生连出口国外都说出来了，铺货全国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地方电视台恐怕没有这效应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部动画还没拍出来，周正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找人卖出去了。
    两人聊到中午，周正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

 第131章 忙着谈恋爱

    “哈哈哈，周老板。”
    “你是？”
    周正疑惑。
    对面的人笑的更加放肆，“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你又不是钞票，我认识你有啥好处？”周正此时听出电话对面的人是谁，不过却依然装作不认识。
    “啧啧，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陈德功。”
    “我很忙的，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周老板这么激动干什么，唉，年轻人要有耐性，今天我在艾龙酒店请合作商的老板们吃饭，周老板一定要赏脸来啊。”
    “呵呵，不好意思，忙着谈恋爱，没时间。”
    周正信口胡诌道，对这货他搭理都懒得搭理，至于那些放弃合作的渠道商，能滚多远快滚多远，只要产品够硬，不管卖到哪里自己底气都足。
    况且他也有心自己发展渠道，光依托于外界早晚得吃亏，至于渠道应该怎么发展，他心里早已有打算，动画上线的同时就能付诸实践。
    “咳咳，周老板还真是，真是……公私分明呐。”
    “呵，多谢夸奖。”
    周正笑笑直接挂掉电话，懒得再跟陈德功多费口舌。
    这家伙现在日子一定不太好过，要知道那些合作商可是赔了十几万的违约金，他不相信这些人会傻乎乎自己掏出来这么多钱填补。
    “艹！”
    “小兔崽子！”
    陈德功听到电话那头春来的嘟嘟声，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没把手里的大哥大摔到地上。
    旁边的人问道：“厂长，怎么样？”
    说话的人目露期待之色，此人正是前任车间主任王昌发。
    作为陈厂长的头号马仔，王昌发享受到了和陈厂长相同的待遇，也算是同富贵共患难的难兄难弟了。
    “不怎么样，那一个兔崽子竟然直接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他没说什么理由吗？我就不信他对这些合作商都不看在眼里，他心里指定比咱们还急。”王昌发焦急道。
    “没理由，我觉得这小子说话的时候好像很有底气，你去打听一下，玩具厂是不是又找到新的渠道了。”
    陈德功回想周正刚才的说话语气，心里隐隐有些打鼓。
    周正猜的没错，合作商们赔付给玩具厂的违约金都是他自掏腰包，这十几万几乎是让他倾家荡产。
    本来是稳坐泰山，现在因为一通电话让他信心全无，他莫名有种预感，自己可能会血本无归。
    “不行，我得让他知道我的价值！”陈德功越想越不对。
    “喂，陈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正非常随意问，然后翘着二郎腿细细品茶。
    刘水根格外关注两人对外通话，刚才周先生告诉他那个电话是前厂长陈德功打来的，他清楚那人肯定是要提条件了。
    “周先生，我想你应该没有理解我刚才的意思，今天下午……喂喂喂？喂？”
    “啊啊啊！”
    陈德功还是无功而返。
    更是直接把桌上的茶杯茶壶摔在地上，还狠狠用脚踩了好几下。
    因为周某人又把他电话挂掉了，理由就是自己在认真品茶，让他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王昌发，昌发，快送我去医院……”
    “厂长，厂长，你怎么了？”
    王昌发从门外冲进来道。
    “我脚让茶杯扎破了，快送我去医院包扎一下。”
    陈德功捂着脚踝疼得脸都白了。
    因为刚才用力过猛，他感觉自己的前脚掌都快被玻璃碎片给扎透。
    “好好好，我扶您起来。”
    王昌发伸手过去扶陈德功。
    后者刚被扶起来，没想到王昌发踩到散落在地板上的茶叶直接滑倒，身体后倾直接把他压在身下。
    “啊……”
    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陈德功大声骂道：“你是猪吗，让你扶我，不是害我，快滚起来别坐在我腰上。”
    “哦哦，厂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昌发毛手毛脚地爬起来，没想到却坐得陈德功伤势加重。
    陈德功道：“你tm真是头蠢猪，要你有什么用，看看我背后怎么样，嘶，都挺疼。”
    王昌发架着他，回头看其背部，竟然满是血迹，还有些玻璃渣顽强的扎在上面，从背部都蔓延屁股，那白衬衫全都染透，黑西裤上也有大片的深色。
    他惶恐道：“没，没什么，不太严重。”
    “那我怎么感觉潮潮的，还这么点疼？”
    陈德功将信将疑地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我艹，王昌发，你要死吗？”
    “厂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打脸啊。”
    ……
    “真不去见见吗？万一事情有转机呢？”
    “不见，他们想重新建立合作也不要接收，渠道商多得是，咱们厂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这……好吧。”
    “嗯，我去厂里转转，刘厂长，你先忙吧。”
    “好的，慢走！”
    刘水根又继续工作，投入的很快。
    “周先生！”
    “嗯，你继续工作。”
    周正刚出关门出去，外面的厂长秘书忙起身打招呼。
    一路逛悠到技术员的工作室。
    “这是干什么呢？”
    “嗯，啊？”
    周正声音突然响起，把宋杰吓了一跳，他结巴着道：“周，周先生……”
    “周先生好！”
    “周先生好！”
    工作室里还有三四个人。
    “你们好，都忙什么呢？”
    周正笑笑说道。
    宋杰道：“哦，有台机器坏了，我们正在维修，刚检查出问题。”
    两个人在一块时他们说话比较随意，就像是朋友一般，可是现在工作室内还有其他人，所以宋杰说话比较拘谨。
    周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工作室内放置的一台机器，问道：“问题出在哪里？”
    旁边的技术员道：
    “问题不大，里面有根轴承磨损严重断裂，只要更换根新的就行了。”
    “嗯，很好，有你们技术组在，工人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好好干，月底有奖金。”
    “呵呵，不用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宋杰摸摸后脑勺道。
    周正摇头笑笑不说话。
    他可注意到，自己说完话几个技术员都面露喜色，可宋杰话音落下，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宋杰铁憨憨的性格还能和那么多人关系不错也真是难得。
    “对了，那么技术组是不是还缺个组长？”
    “嗯，对呀，前组长不是被你……咳咳，被您开除了吗。”
    “刘厂长还没任命吗？”
    “没有呢。”
    “那你就暂任技术组的组长吧，咱们厂要开发新的玩具形象，我有些事交给你们技术组做。”
    “我？”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我，我从来没管过别人，害怕不能胜任耽误您的大事……”
    “没做过就更得尝试尝试，就这么定了，我回头会跟刘厂长说的，现在咱们谈谈新玩具的事吧。”

 第132章 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中午，周正跟宋杰相约玩具厂的食堂，因为食堂换了承包商，饭菜味道大大改善。
    “周先生，你吃什么？”
    宋杰跟在周正旁边问道。
    周正说道：“面，我弄份汤面，天冷吃汤面暖和。”
    “哦哦，那我也吃面，不如我在这等着，你去先歇会吧。”
    “哈哈哈，我闲一中午，光看你们干活了，还是我来吧，你坐着等面就好。”周正笑着拍拍他的胳膊。
    虽然不太喜欢宋杰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谨，但他清楚只要存在上下级关系，那么这种情况就无法避免。
    “这怎么可以，你是老板，我是……”
    “工作时间我是老板，私底下我们是朋友，对吧，还是你不把我当朋友？”周正似笑非笑的说道。
    “没，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去歇着，我来打饭。”
    “好吧，那我一会过来端碗。”
    宋杰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周正站在卖面的窗口排队，见老板也吃食堂，前面的职工们纷纷侧头。
    周正问：“食堂新的承包商做饭怎么样？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合口，太合口了。”
    “这家承包商比胖瘸子他们做饭可好吃多了。”
    “周先生，开除掉那个胖瘸子是您来玩具厂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胖瘸子他们做的饭简直不能用难吃来形容。”
    “哈哈哈，那就行，大家吃好喝好才能有力气工作嘛。”
    排队说话时，有眼力劲的已经开始让路，没眼力劲也跟着反应过来。
    周正微笑道：“大家都按正常秩序排队取餐，我可不是插队党，不用你们让行。”
    “周先生先请吧，我们都不急。”
    “对对，您请！”
    周正还想推辞，旁边就传来刘厂长的声音。
    “周先生，你如果不先打饭，恐怕职工们这顿饭都吃不安生喽。”
    见又是一位大佬过来排队，职工们瞬间闭声。
    周正道：“呵呵，刘厂长也来食堂吃饭，有这么严重吗？”
    刘水根手里端着饭缸，碰了碰周正手里崭新的饭缸说道：“你端的碗叫饭碗，他们做的事叫饭碗，你只是要填饱肚子，可他们却要依靠你填饱肚子。
    你说，这些人敢在你没填饱肚子之前先填饱肚子吗？”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刘厂长声音不大，只有周正能听见。
    虽然听上去很绕，可仔细想想道理很浅显简单。
    两种范文是不同的理解。
    普通职工都知道，在老板没填饱肚子之前，他们先抢着填饱自己的肚子让老板饿着就是一种大不敬，很有可能连吃饭的家伙都丢掉。
    周正见职工们开始排队时整齐的队伍变得虚散，随时准备给他让位，他就耸耸肩道：“看来今天来食堂吃饭是个错误啊。”
    “没这么严重，就是你的存在会让大家不太自在而已。”
    周正道：“那你在他们就没这个感觉？”
    刘水根笑起来满脸褶子，“你和我不一样，你是老板，我始终是个打工仔，他们有不适感也不会这么强烈。”
    周正道：“好吧，吃个饭还这么多心思，干脆给厂领导们开个小灶得了。”
    “那倒不至于。”
    “你手机铃声好像响了。”
    刘厂长说道。
    周正赶紧掏出手机道：“哦哦，我去接个电话，您先吃饭，还有这两个饭盒，帮我要两碗汤面，我一会过来取。”
    “好！”
    “喂，哪位？”
    周正听着电话走出食堂门。
    电话对面传来的是老丈人萧剑锋的声音。
    “我是萧剑锋，萧玫的父亲。”
    “叔叔啊，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周正疑惑。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丈人没事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要知道他可是最不待见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呢。
    萧剑锋声音洪亮，“没多大事，关于玫玫的事我想找你聊聊，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今天工作不忙，下午有空！”
    周正可不敢再用糊弄陈德功那什么忙着谈恋爱的理由，重复糊弄老丈人，要不然得被这个老刑警给活撕喽。
    “那行，下午，爱隆酒店旁边的火锅店请你吃饭，七点准时来。”
    “好的，我七点一定……喂，萧叔，萧叔？”
    周正无语，老丈人跟自家老婆抢着挂电话的功夫真是一脉相传。
    刚才他听到老丈人说爱隆酒店还是一惊，那不就是陈德功说宴请合作商们的酒店嘛，听到后面的话才恍然。
    正待周正回食堂等面的时候，就听宋杰声音传来：
    “周先生，面已经好了，快来吃吧！”
    “这么快？”
    “刚厨师先拉的您这碗面，别人碗里都是一条，给您拉了两条，所以趁热乎赶紧吃吧。”
    周正咋咋舌：“呃，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没食欲了。”
    虽是这么说，但周正后面吸溜的还挺香，尤其是两勺油泼辣子加几颗白嫩嫩的蒜瓣，那噗呲噗呲的吸面声音能把厌食患者给治好喽。
    同为一桌吃饭的宋杰真是自愧不如，到底谁是打工人啊？大老板怎么吸面比我还狠？
    周正没理会附近职工异样的目光，连吸面带喝汤，吃的真是酣畅淋漓，身上穿的呢子大衣都热得脱下来，就这还不住擦着鼻尖额头上的细汗。
    “再来一碗？”
    宋杰弱弱问道。
    周正哈哈笑道：“不用，吃个小饱就行，不能吃撑着，咱也要科学饮食了。”
    “好吧，下午您还去我们工作室盯着吗？”
    “嗯，把这几款玩偶都搞定再说，这两天你们的工作就是把玩具细节各项比例再进行更细致的处理。”
    “好，我会注意的。”
    现在宋杰已经是技术组的组长，工作方面的事自然要他来牵头。
    “那行，你先吃，吃完我们再去定下些玩偶的表情，尽量不要做单一化。”
    “吃完了，现在就走吧。”
    “别浪费粮食，把面吸完再走，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咳咳，好吧。”
    宋杰瞪大眼睛。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溜。
    ……
    下午忙完，
    周正一抬头就六点多了。
    老丈人第一次约饭可不能迟到去呀，要不然又是一记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加缓期执行。
    他赶紧叫司机把自己送到爱隆酒店，旁边的火锅店。

 第133章 智商被摩擦

    没进火锅店，周正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透过临街桌的印花玻璃，一身制服的萧剑锋端坐，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吱呀……”
    开门声响起。
    周正见老丈人的目光看过来，不禁朝他笑着示意。
    后者似乎非常不满，冷哼道：“周老板贵人多忘事啊，终于想起来还有人等着呢。”
    说实话，萧剑锋现在确实非常生气。
    以盛洋玩具厂到这儿的距离顶多半个小时，没想到这小子就迟到了二十分钟，显然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嘛。
    就这态度还想娶自己的宝贝女儿？
    周正坐下连忙说道：“萧叔，抱歉抱歉，我路上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会儿。”
    “哦~”
    萧剑锋冷笑着点点头。
    至于他对周正这个回答信不信，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周正无奈，他知道老丈人对自己意见很大，所以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后者也一定会以最坏的心思揣摩自己，干脆懒得解释。
    “萧叔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商量吗？”
    “年轻人要有耐心，事情等会再说，你既然都来了，那我们边吃边聊吧。”萧剑锋一反常态，竟然亲自招呼周正吃饭，仿佛刚才给对方甩脸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啊？”周正有点受宠若惊，前世今生何曾发生过被老丈人如此礼遇的情景，“好好好，边吃边聊。”
    悲哀啊，
    哥好歹也是个即将成为亿万富豪的人，对付老丈人这种恐怖生物还是束手无策，果然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
    两人往锅里添菜。
    老少对答也随之开始。
    “你吃火锅喜欢吃肉还是吃素？”
    “吃肉！”
    “喜欢吃芝麻酱还是油泼辣子？”
    “呃，我蘸料只吃辣碗！”
    “吃火锅喜欢喝啤酒还是白酒？”
    “都可以！”
    “你路上出什么事耽搁了？”
    “差点撞到人！”
    “嗯……这一句应该是真话。”
    萧剑锋认同的喝口茶。
    刚才两人问答对话速度非常快。
    周正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感情老丈人真以为自己故意晾他呢，跟这种老油条相处，果然要慎之又慎。
    萧剑锋道：“刚才我问了你四个问题，足能够说明你这个人并不可信，至少不是我家玫玫的良配。”
    周正偏偏头：“？？？”
    这下真是黑人问号了。
    刚才不还说我说的是真话的吗？怎么话音没落就又变态度了？
    萧剑锋眯眯眼睛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解或者是委屈？”
    周正喝了口茶压压惊道：“萧叔，不是我说，我对萧玫真没什么歪心眼。”
    萧剑锋道：“没说你有多大的歪心思，我就是说你这个人不可靠。”
    周某人无语，还有谁比自己更靠谱，他跟萧玫可是做了一世夫妻的男人。
    “第一个问题，我问你吃肉还是吃素，你说吃肉，说明你这个人有野心；第二个问题，我问你是吃芝麻酱还是吃油泼辣子，你说油泼辣子，说明你这个人浮躁；第三个问题，问你吃火锅喝什么酒，你的回答就更离谱了，竟然是都可以，说明你虚伪。”
    “抱歉，您这个结论我不敢苟同，我相信跟我有相同口味的人不少吧，岂不是都有这问题。”
    周正无奈的摊摊手，分明是在挑自己的刺儿。
    “哼哼，但我女婿只有一个。”
    “一个习惯吃肉的人不会再甘心吃素，一个喜欢吃辣的人心境多有浮躁，我记得你上次和玫玫吃饭，大冷的天只吃炒菜就要喝啤酒，到吃火锅就啤的白的都行，只能说明你说话言不由衷。”
    萧组长化身分析师，比周股神的分析还要精细，当然，准不准两说。
    周正委屈啊，前面两个他实在无力吐槽，最后一个完全是以为老丈人要跟他拼两盅，自然是来者不拒。
    “我……”
    “你不用狡辩，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呃，咳咳。”
    萧组长一时口误，经典台词险些脱口而出。
    周正发现，这老头怕不是真的在耍自己，把我周某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本以为老丈人前面的问题都是引子，目的就为最后一句，没想到他觉得自己在第二层，老丈人却在第三层，竟然猫这儿蹲自己呢。
    管你是不是有问题，白帽子花帽子绿帽子给你扣一堆，总而言之，就是看你不顺眼。
    这才是真正的，世……仇！
    折磨自己一世不行，还要再来一世？
    绝对不行，
    周正鼓起勇气，准备跟这个老拦路虎理论理论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有敲玻璃的声音响起。
    待他往外看去，只见一个拄着双拐的男人站在火锅店外，梳着一个滑溜的汉奸头。
    “陈德功？”
    “陈厂长？”
    周正和萧剑锋同时开口道。
    前者不禁侧目。
    萧组长早知道周正是盛洋玩具厂的老板，更是亲手将这个陈厂长开除的，自然不会意外两人认识。
    而周正就不同了，他没想到老丈人竟然认识陈德功。
    陈德功在外面说话见里面的人听不清，比划半天发现完全是无用功，就让旁边人扶自己进到火锅店来。
    周正注意到，扶他的人不就是王昌发嘛。
    “咔哒！”
    “哈哈哈哈，真是巧啊！”
    人还没进门，双拐和笑声先进门，陈德功在王昌发的掺护下走来，“周老板难不成改变主意，还是准备来爱隆酒店赴约吗？”
    周正爱答不理：“你哪只眼看见我要去爱隆酒店了？”
    “呵呵，这么近，多去认识个朋友也是好的嘛。”陈德功对周正的态度不以为意，朝萧剑锋伸出手道：“萧组长，咱们好久不见了。”
    萧剑锋秉承着官家人不打诳语的底线，道：“陈厂长，您没记错吧，咱们昨天可是才见过面的。”
    “咳咳咳，是是，看我这记性。”
    “没想到萧叔跟陈厂长关系这么好啊。”
    周正说话时目露凶光。
    怪不得老头子今天突然找自己麻烦，估计跟陈德功大有牵扯，八成就是他说自己坏话来着。
    陈德功道：“还行还行！”
    萧剑锋倒是没应话，凭他灵敏的职业嗅觉能感觉到，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周正道：“陈总，我和萧叔还在吃饭，你如果有事的话是不是可以去忙了？”
    陈德功摆摆手：“没事没事，不急，最尊贵的客人是您，我相信他们不介意再多等一会。”
    周正冷笑，真把老子当憨批啊。
    你们开分赃大会，没有我这个垃圾桶，哪来的脏污可分，自然不介意多等一会。
    周正语气坚定道：“抱歉，陈总，我这边的事还挺忙，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您请自便吧。”
    陈德功道：“萧组长，不如您帮我劝劝周老板，爱隆酒店那边可还有玩具厂好几个合作商等待着呢。”
    萧剑锋道：“我跟他没多大关系，你这忙恐怕我帮不了。”
    陈德功还要坐下继续劝，可最后大哥大突然响了，听到电话那头嘈杂对答声音不绝于耳。
    “周老板，咱们改天再聊。”
    “王昌发，快扶我去爱隆酒店。”
    陈德功俩人六腿匆匆离去，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萧组长和周某人。
    “您和陈德功这个玩具厂前任陈厂长相熟？”
    “有过两面之缘，能看出来你们关系好像都不好怎么啊。”
    萧剑锋随意问道。
    “唉，事情是这样的……”
    周正也不管老丈人愿不愿意听，直接一股脑都抛出来，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仿佛陈德功就是欺行霸市的狠角色。
    尤其是还引得工人罢工停产。
    “啪！”
    “你的意思姓陈的是去见那群无良合作商了？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还糊弄我……”
    联想到刚才陈德功的话，萧剑锋怎么还能想不到自己被骗。
    “什么？他糊弄您什么了？”
    “咳咳，没什么，今天就聊到这儿，我先回家了。”萧剑锋脸上表情有些尴尬，起身离开，“哦，那个账我结过了。”
    周正喊道：“萧叔，我跟萧玫的事怎么样啊？”
    因为他声音比较大，此时火锅店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来。
    萧组长刚打开门，紧紧制服羞恼道：“你们的事，问我干嘛！”
    “嘿，谢谢萧叔成全！”

 第134章 门缝里看雀儿，把雀儿看小了

    萧剑锋没吃两口就打道回府。
    原因无非是自己一个老刑.警竟然被人这么简单的糊弄，还做出灵魂拷问，准备让周正离开自己女儿，为此而感觉羞愧难当。
    周正心情愉悦，反而安心坐下大快朵颐。
    没想到困恼自己两世的问题，解决的竟然如此戏剧化，还得多谢陈厂长又给自己打的一手好助攻。
    陈厂长第二次帮自己忙了，实在是好人呢。
    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吧。
    “服务员，给我切三斤羊肉卷！”
    旁边桌，正一卷一卷涮肉的人全都朝周正看来，难掩眼中的诧异之色。
    一盘肉几块钱，切两斤不得几十块吗，只吃一顿饭就花去几十块钱，真的不要太奢侈啊。
    “三斤？”
    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闻声走过来，疑惑问：“你一个人吃吗？”
    周正夹起一筷子肉卷塞进嘴里，烫得吸呼气着道：“你们做生意的还管客人饭量有多大啊？”
    中年妇女笑道：“呵呵，小兄弟饭量美气，稍等会，我这就去让人切肉卷。”
    平时要切几斤肉的人也有，但都是一群人，她还没见过一个人来吃火锅，张口就说切几斤肉卷的。
    “唔……好。”
    周正摆摆手，忙不迭地往锅里下菜。
    滚滚水蒸气腾起，火锅浓重的冲鼻气味儿透彻心扉，一口肉一口酒，简直不要太舒服。
    三斤羊肉卷还没上完，就见窗外一群人匆匆走过。
    周正下意识的瞟了眼，发现陈德功和王昌发也参杂其中，路过众人脸色各异，王昌发更是紧咬牙关，面色铁青。
    他惊奇发现，路过时所有人都没人往自己这儿瞅一眼。
    陈，王两人可都知道自己在这火锅店，按理说，哪怕出于好奇也应该看一眼自己还在不在。
    看样子他们是真遇到什么急事。
    周正心中冷笑，暗补一句活该。
    “小兄弟，你的第三斤肉卷，都上完了哈。”
    “得嘞，谢谢！”
    周正笑容浮上面颊。
    老板娘呵呵笑：“不客气！”
    周正端起盘子，将里面的肉卷全部倾倒在麻辣锅中，继续埋头苦干，挥汗如雨。
    ……
    前世看网上有人说，一个人吃火锅吃的是孤独。
    周某人一顿火锅美美的吃下来，只有满足，还有撑。
    “嗝！”
    “欢迎下次再来！”
    “嗝，有空来照顾你们生意。”
    周正边走边打嗝，手上还提着个网兜装的玻璃瓶。
    吃火锅满50元，送一瓶油泼辣。
    这个营销手段虽然不怎么样，毕竟能消费满50元的人并不多，对于花了50元吃火锅的人而言，一瓶油泼辣能值几个钱。
    不过，一瓶油泼辣不值钱，却让人贪小便宜的心理得到充分满足，给这家店下意识就加上印象分。
    这瓶油泼辣子味道应该不错，如果他们不想让这个印象分变成差评的话。
    “周先生！”
    “嗯，王师吃饭没。”
    “吃过了，刚才有个卖镜糕的小摊儿路过，买了大份的镜糕。”司机王师傅笑着说。
    “哦，对了，这是刚吃火锅人家给送的油泼辣，火锅店配的料应该差不了，我平时也不开火，你就拿回家吃吧。”
    周正把手里的油泼辣递过去。
    王师傅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这哪好意思呀。”
    “接着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周正道。
    “那，那谢谢周先生了。”
    王师傅双手忙捧过来，小心翼翼放在副驾驶的提兜里。
    他心里也想着，这次回家终于能跟自家婆娘谝一谝了，新老板还是挺看重咱的，没看都发福利了吗？
    人类一大错觉：老板送的油泼辣跟自己家做的油泼辣哪怕材料都一样，味道也绝对是天壤之别。
    “没事，吃完了咱消化消化，回趟小区，看看房子装修好了没。”
    作为周正的司机，王师傅自然掌握着周正一天的行程地点，知道他口中的小区是哪里。
    至于什么消化消化，一个坐车一个开车，都没带下来走两步的，消化个毛啊。
    “好嘞！”
    考虑到刚吃完饭，司机王师傅开车是一路慢行。
    路上遇到不太好走的路段他也尽量避开，免得颠簸，引得后座的老板胃里不舒服。
    饱暖思过去，
    看着窗外倒退街景，周正情不自禁想到那两年的自己还是蹬着自行车，在街边吸溜碗面都无比享受，再奢侈点就加根火腿肠，或添瓶饮料。
    如果两者齐聚，那绝对是一场奢华到心疼的午（晚）宴，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前世他好像没干过这么败家的行为。
    至于早餐嘛，不吃还能省下钱。
    更莫提，吃顿火锅就花大几十块钱。
    现在呢，让自己吸溜完面加根火腿肠添瓶饮料，已经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餐，早餐还要讲究营养均衡。
    “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啊。”
    周正由衷的叹道。
    不只是因为手里阔绰，也有穿越前的消费观影响。
    吃顿火锅花几十块钱怎么了？买身衣服花几百块钱怎么了？给老婆买个包花几千块钱又怎么了？
    这些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消费，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败家”。
    “周先生，您说什么？”
    “呵呵，没事。”
    周正笑笑，闲扯道：“王师看样子有四十岁左右，应该有孩子了吧？”
    “哈哈哈，对，有两个女子两个崽子，崽子一天天皮实的很，就是上学不怎么滴，女子挺乖，学习也好。”
    周正能听出来，王师傅虽然说起来两个儿子学习成绩不怎么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依然是很开心的。
    “呵呵，子女成双，王师有福气啊！”
    多子多福的概念，在国人心目中颇具地位，两子两女，算得上是添福添寿了。
    闲聊没一会儿，车就开到嘉欣花园门口，周正本来想让王师傅先回去，等下午来接自己，没想到后者尽职尽责的非要在车里守着。
    周正思量一下就干脆带着他上楼。
    走到五楼的楼梯间周正就听到一阵嘈杂声，等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自家的装修工跟对门的李大爷吵起来。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李大爷，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
    李大爷手里端着大白瓷茶缸，见周正过来便道：“唉，小周啊，你当时买下这房子的时候大爷劝你说不要买，你不听老人言买下也就算了，这重新装修动静也弄小点儿，整天在这敲敲打打的多影响周围邻居正常休息啊。”
    周正道：“哦，是这样啊，王大爷，您放心，我会让他们注意一点的，尽量不会影响邻居的休息。”
    “不要尽量，最好避免。”
    李大爷道：“我那雀儿刚睡着，让你们装修队吵醒了，刚睡着让你们装修队就吵醒了，这两天毛色都暗了。”
    周正眨巴眨巴眼，敢情闹半天是为了只鸟啊。
    他能怎么地，只好阿巴阿巴的回应，李大爷这才满意的回自己家去。
    等李大爷刚关上门，司机王师傅也摇头苦笑说：“这老汉真有意思，就为只小雀儿闹，我道是……”
    “咔嚓！”
    “你道是什么？”
    没想到李大爷家门儿又应声打开，露出那个秃顶足球场的脑壳。
    “咳咳，没，没什么~”
    王师傅尴尬道，没想到背后说人会被逮个正着。
    “哼，这么大的人了，嘴上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再说，我家那可不是只普通的雀儿，别用你的小咪咪眼在门缝里看雀儿，把雀儿看小了。”
    李大爷恶狠狠瞪了一眼王师傅，再次关上门。
    周某人倒也没生气，一直面带笑容，他了解李大爷的性格，对方就跟老小孩似的，跟你赌气就是跟你玩儿呢。
    “周先生，这老汉家的雀儿有什么名头？”王师傅颇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
    周正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后者立即就醒悟过来，亦是低头不语，当员工的不该在老板面前多说话，当司机的更应该时刻闭紧嘴巴，他一时好奇，竟然忘记这点，犯了大忌。
    秃顶老汉，害我好惨啊。
    “因为他家的雀儿会说话。”
    周正刚才只是给王师傅提个醒，说完就扭身去问装修队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原本正常的像这种小房子用不着请装修队，两三个人就能搞定，请个走地砖和贴壁纸的就行。
    但周某人不一样，他可是准备花大价钱好好的修整一番，所以直接找装修公司，让人家设计师按照自己和萧玫的意见重新设计了一下，相信装修完，这套房子一定会面目全非。
    “周老板，真不是我们故意的，这两天一直在清理家具和掀地板，我们也想动作小点，但是总不能不干活吧。”
    装修队长抱屈道。
    周正点头表示明白，知道噪音确实无法避免，便问道：“那现在房子里面处理的怎么样？”
    “哦哦，家具按照你的意思能扔的扔谁想要的就让他搬回家了，还有也地板掀得差不多，就差卫生间了。”
    “咦，墙壁都处理好了？”
    “嗯嗯，对，一直就等着您选壁布呢，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开工，上下其手。”
    “咳咳，好，好。”
    周正才晓得，原来上下其手还能这么用啊。

 第135章 目标深市扩充衣柜

    装修队长拍拍后脑勺，突然道：“对了，周老板，今天早上你女朋友还来了，她走时还说通知你去选壁布呢。”
    “哦，好的，我知道了。”
    周正没在房子待多久就准备离开了。
    重要是房子里面连个板凳都没留，站得腿疼。
    “咦，小周，刚来就准备走啊。”李大爷正好出门，看见周正也出来，不禁问道。
    “是啊，工作挺忙的，我也就是抽空过来看看装修进度。”
    周正理直气壮的说道。
    李大爷瞅瞅一直跟在周正屁股后面一步一随的王师傅说道：“哦，那你忙……”
    “呵呵，李大爷，你去哪儿啊？”周正问。
    李大爷回道：“准备去我儿子家看看我大孙子，有段时间没见那个小东西，还怪想他的。”
    “哈哈哈~”
    周正能够想到李大爷遛孙子的场景，忍不住笑着说：“这就是隔辈亲吧，您去哪儿啊？”
    李大爷感觉这个小周的笑有点不太正常，诧异道：“咋，看顺不顺路，载我一程啊？我去沣南大道，我自己有自行车。”
    “嗨，要啥自行车啊，咱是小轿车，顺路，我捎您过去。”周正道。
    李大爷疑惑道：“顺路？你去哪儿啊？”
    “盛洋玩具厂，离沣南不远。”
    李大爷摸摸胡子说：“盛洋玩具厂……这个名字听起来挺熟悉的，你在那儿上班？”
    周正点头道：“嗯，打点零工，维持维持生活。”
    这时，李大爷又瞅了眼跟在周正身后的王师傅，心中恍然，凑到周正跟前小声说：“后面跟着的那是你老板吧，你给他当司机的吗？”
    周正似笑非笑问道：“咳咳，您觉得我们两个谁像司机。”
    “当然是你了，你这个年纪就像司机啊，不对，你的年纪当司机好像也不太够格，人家一般都是要老司机，你们有亲戚关系？”
    李大爷瞬间把脑海中杂七杂八的线索整合到一块，搞出来个貌似合理的理由。
    周正真的无话可说，再次因为年龄关系被看不起，竟然连当司机的资格都不给，“这事吧，不好解释，我说了您也不定信。”
    “李大爷，你自行车呢？放进我车后备箱里，完了你还能蹬着回来。”
    李大爷只道是这小年轻想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下，问道：“你车，后备箱能放下吗？你老板没意见？”
    “嗨，怎么能放不下，这我可是老手了。”
    周正想到上一次放老丈人车，就磨掉几块漆皮，把他给心疼的哟，好像比拱了他家小白菜还气愤呢。
    李大爷把自行车推来，周正和王师傅三两下绑到后面，不过落座的时候，李大爷却又纳闷了。
    “小周，你不去主驾驶跑到后面来干什么？赶紧去开车呀，要不一会儿你老板该生气了。”
    李大爷见周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后排，忙小声提醒他道。
    周正笑道：“李大爷，放心吧，这车有人开。”
    李大爷沉默，他感觉自己今天得被人赶下车，而这小子估计得丢工作。
    可王师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王师傅坐到主驾驶，问：“周先生，这大爷家在沣南大道哪个位置，到时候也好找。”
    “李大爷，李大爷，我司机问你儿子家在哪儿呢？”周正笑道，他感觉自己简直是恶趣味满满。
    “哦，哦，我儿子家在沣南大道金花小区。”李大爷回神道。
    他万万如何也料到，周正竟然真有司机。
    车辆启动，缓缓驶往沣南大道。
    路上，车内在沉默几分钟后，李大爷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盛洋玩具厂不就是那个做玩具的吗？”
    “对啊！”
    周正瞪大眼睛认同道。
    李大爷没细思自己刚才说的话，而是继续道：“前几天还听我儿子说过的这个玩具厂，似乎来了个新老板，不过挺悲剧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如果您没记错的话，那个悲剧性的人物估计就是我吧。”
    周正捂捂脸，恢复下心情道：“你儿子是干什么的？”
    “他就是个开杂货铺的。”
    “杂货铺……？”
    “在本地有几家小超市，好像本来用着你们玩具厂的货，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就不用了。”
    李大爷说到这儿，就连王师傅都意识到不对了。
    周正心下了然，原来李大爷的儿子就是那几个毁约的合作商之一呀。
    因为在心里从来没把那几个合作商当回事，所以他还是平常心，也就没有敌人的爹，等同于敌人的想法。
    有其子，未必有其父。
    李大爷道：“小周，你放心吧，回去我就给我那逆子说道说道，让他重新用你家的货，谁的生意照顾不是照顾，能造福造福咱们邻里也是好的。”
    “大爷，不用了，我现在生意做的好着呢。”
    “真的？”
    “肯定的，好着呢，好着呢……”
    周正两个好着呢说的太快，莫名有种喜感，王师傅开车时，握紧方向盘的双手都因忍笑憋得有些颤抖。
    “你可别骗我，谁不知道自家的货卖得越多越好，跟李大爷我客气什么，赶明儿就让我儿子卖你家的货，就这么定了。”李大爷竟搞起了一言堂。
    周正可无语了，他可没想过重新接纳那几个唯利是图的合作商，可是你打野话都说到这儿，自己要是还揪着那事儿不放，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便道：“李大爷，您也许不太了解情况，这样吧，完了您回家给您儿子说一声，他如果愿意重新合作，就让他到厂里找刘厂长，就说是我让他去的。”
    “这里面还有什么弯弯绕吗？”
    李大爷不解问。
    “你如果好奇，到时候问您儿子就行了，我还真不方便讲。”周正摇头道，当人父亲面说人儿子的不是，这不找抽呢嘛
    “哦，完了我问问那逆子。”
    李大爷见周正实在不愿意说，就没再逼迫。
    没一会，王师傅的声音响起。
    “周先生，沣南大道金花小区到了。”
    “哦，我该下车了。”
    “大爷，您慢点儿，我去把您自行车给拿下来。”
    “好，谢谢啊！”
    看着李大爷推着自行车进入金花小区，周正再次感叹，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周先生，其实我感觉咱们盛洋玩具厂跟这大爷的儿子合作合作倒也挺好的，至少积压的货多少也能卖出去点。”
    “道不同，不相与谋。”
    周正虽然给李大爷说同意他儿子重新跟玩具厂建立关系，但并不代表着他对李大爷儿子的印象就会好。
    路上，
    周正跟远在襄樊的父亲通了个电话。
    老爹刚一去就把他扔在那儿不管，然后还把所有事都扔给他，自己跑到丰京市，啧，这儿子当的好像有点水。
    电话对面只是例行说说交易所的事。
    什么股票稳步上升，三个报摊的生意越来越好，又有大户找他谈话，询问是否到抛售的节点。
    周正在已经到达目的地，却依然停留在车内打电话，给自家老爹的战略部署早就安排好，他之所以没下车，那是因为刚才又接到个电话。
    然后他想想，又立即给萧玫打过去：“玫玫，忙着没？”
    “没有，怎么？”
    “跟我去深市逛逛怎么样？”
    “你神经了，我该上课着呢好不好，怎么让我突然跟你去深市州逛？你要去深市干嘛？”
    萧玫没好气道。
    这臭男人，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这不是盛洋总厂那边来消息了嘛，当时买分厂时签合同就有一条是如果卖总厂，第一优先权是我，所以这个漏不捡那不就亏大了嘛。”
    周正笑嘻嘻道。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陈大纨绔打来的，能听出来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儿不太乐意。
    “你确定买了总厂不会亏？”
    萧玫的声音传来，听对面嘎嘣嘎嘣的声音，她似乎在吃什么零食。
    周正道：“草稿你画的比我多，你不清楚那些东西的价值吗？”
    “嗯，也是，但我不好去啊，明天就该上课了。”
    “嗨，就是该上课才好去呢，不然你周末回家还得被我老丈人盯得死死的。”
    “那我上课怎么办？”
    “旷课呗，让那个小绵羊给你打掩护，反正顶多两三天功夫，你们课不是少的很吗。”
    周正开始出馊主意，啧啧，作为一个社会闲散人士，带坏一名优秀的大学生有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咳咳，当然，鬼知道萧玫在学校会不会能安心听课呢。
    “这个嘛，唔……”
    “行，就这么定了，一家之主的决定的威严不容侵犯。”
    “你是屁的一家之主嘞，老娘才是呢，你嘛，顶多是，顶多是……一家之煮夫！”萧玫充着手机屏幕努努琼鼻，宣示主.权。
    周正笑道：“哦？那一家之主大人，您敢不敢跟家庭成员周某人去深市走一遭呢？”
    “哼╭(╯^╰)╮，男人，又耍这种小把戏，不过我同意了，深市的衣服应该比丰京款式丰富的多，又可以扩充衣柜了。”
    “呃……别告诉我你去深市就这么个打算？”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那不就行了。”萧美人傲娇仰仰头，又开心道：“还有，今天早上我去了趟小区，装修工人说可以挑选壁布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选壁纸和地板。”
    毕竟是自己和老公爱的小窝，当然要好好布置，所以她也很上心，即便没有周正的嘱咐，恐怕去的也比他勤。
    “下午吧，我先去厂里交代点事，下午去接你。”
    “好，睡午觉了，拜拜！”
    “拜……”
    周正看着显示的挂断返回界面，歪着嘴怒道：“艹，死女人，每次都不让老子把话说完。”

 第136章 三剑客之一

    在玩具厂待了一下午，周正下班后立即就去接萧玫，两人去家装店挑选壁纸和地板。
    周正笑着说：“刚才看清是我，你爸的表情恨不得被我生吞喽。”
    “那他还不是把我放出来了嘛。”萧玫白他一眼，然后又纳闷说：“不过最奇怪的是，我爸那么讨厌我跟你搅和在一块儿，今天竟然没有阻拦？”
    周正嘿嘿一笑，就把那天在火锅店的事给萧玫讲了一遍。
    后者豁然，看向周某人的眼眸亮晶晶的，似乎在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开不开心？”
    “开心！”
    “有没有奖励呀？”
    周正嘴角轻挑，指指自己的面颊道。
    萧玫脸上浮现着甜蜜快乐的微笑，她轻轻拍了下周正的胳膊，又紧紧抱住，然后重重一吻，“木嘛~”
    “哈哈哈……呃。”
    “啊……”
    周正哈哈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萧玫有些惊吓的声音响起。
    因为两人都感受到汽车的急刹，身体由于惯性往前扑去，周正伸出手臂挡在前面，尽量把萧玫护在怀里。
    “刺啦！”
    “靠，这人走路怎么不带长眼的，当自己练过金钟罩啊。”
    “王师，怎么了？”
    周正没看见前面到底发生什么，听见司机吐槽，摸摸被车座碰得有些红肿的胳膊肘，不禁问道。
    萧玫也一副受惊吓的神色，现在捂着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那双妩媚的狐狸眼，此时眨呀眨的显得柔弱可怜。
    车祸，这个词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前面有个人突然窜出来，我差点给撞上，周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下车看看吧。”
    周正皱眉道。
    正在三人都准备下车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拍拍挡风玻璃道：“兄弟，以后开车注意一点，别开那么快。”
    王师傅扯掉安全带下车，跟那人理论：“你这个人说话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好好的开车，你突然从旁边的巷子冲出来，自己反而还倒打一耙。”
    那人并有些气恼，眉头稍稍一挤道：“老哥，看你年纪比我大点叫你声老哥，这虽然不是市区，但也在街道，你的速度起码在七八十迈以上吧。
    这么多的巷口，你车速这么快，不应该反省反省自身的问题吗？”
    两个人理论的时候，周正和萧玫也已经下车，两人都在打量着跟司机王师傅争辩的人。
    周正看着这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左右端详两三分钟过后。
    萧玫则是笑问道：“认出来他是谁没？”
    周正眉头一展道：“你也觉得他眼熟，不，你认出来他是谁了？”
    萧玫抱着周正的胳膊，亲密的像是挂在他身上的吊坠，刚才差点出车祸的情况似乎都因这人而忘却，神秘兮兮道：“一个风云人物，我想看看你自己到底能不能想起来。”
    周正听闻此言，再次将目光投向已经和王师傅争论得面红耳赤的男人。
    “这人……”
    “这人是张潮阳？”
    “是吗？”
    周震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个名字，然后他又不敢确定，忙向萧玫问道。
    同时，他脑海中张潮阳的影子和这人慢慢重合在一起，除了面颊上少了些被岁月熏陶的痕迹，多了些蓬勃的朝气，其他基本没多少改变。
    虽然是在问萧玫，但周正心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后世被称为网络三剑客之一的张潮阳，他清楚记得张潮阳就是丰京市人。
    看见这位华夏互联网界的元老级人物，周正眼中也闪过一丝火热。
    起初，他对张潮阳的印象还停留在网上疯传的花色新闻，比如像什么张潮阳和公司高管，张潮阳和公司前台，张潮阳和某某嫩模，张潮阳和某某女星……
    后来，周正夫妻两人在家中看电视，看到地方电视台直播丰京市政府组织的企业家聚会，而张潮阳就是受邀的首列企业家，和几个都能叫得上名号的大佬站在台上发言。
    后来还在网上查了一下他的资料，这才拓深些周正对其的印象。
    否则，别看张潮阳的名头大，现在不认识的也一大片，虽然他在那几年很招摇轻狂非常吸引眼球，但总归只是一时头角崭露。
    正在萧玫点头表示猜测没错时，张潮阳似乎也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停止和司机争吵，将目光投射过来。
    周正想到自己看过的资料，现在的张潮阳应该是刚从麻省留学回来创立了itc，他于整个互联网行业中应该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不过于华夏而言，却是先行者之一。
    毕竟此时华夏据接入互联网不过两年时间，互联网界还是一片荒芜，少有鲜亮色。
    “你认识我？”
    在国外学习刚回来没多久的张潮阳，说话比较直接。
    “我有一个朋友在丰京中学，跟你是校友，听他说起过你的事迹，说你上学时成绩非常优异。”
    周正平静点点头道。
    他并没有为自己见到一位互联网大佬就激动不已，像是见到崇拜偶像一样，想要上去握手合影，实话说，以他现在的身家真跌不起那个份儿。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反正我也没事，你们该忙忙吧。”
    张潮阳了然，并没有惊讶，丰京市这么大点圈子，转来转去，能扯上关系的人恐怕不少。
    他目光在萧玫脸上多停留几秒，露出一丝惊艳和火热，却没有令人作呕的贪婪s情。
    周正猜测，或许因为对方还在草创初期，口袋空空如也，还没生出那么多花花肠子吧。
    “哈哈哈，没事就行，今天实在抱歉啊，王师开车确实有点快。”
    周正眼睛一转，眼底透过一丝精芒：“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张哥你如果有空的话，一块吃顿饭，算是我给你摆场酒。”
    “不用了，我还有事，不……”说到这儿，张潮阳瞥见周正的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立即刹住，改口道：“不如等我事情办完再说？”
    周正露出狡黠的神色：“那张哥你什么时候事情能办完？”
    张潮阳丝毫没有考虑，立即答道：“今天下午，下午就能办完。”
    他早上还在京都，近乎96年这一年的时间都窝在万泉庄园，之所以突然回丰京，还是因为家里有事。

 第137章 借款两千万

    想到家里还有事，张潮阳便提出离开，互留过联系方式后，他就抬步离开了。
    周正本来还打算让王师傅去送他，对方则回答自己家据此不远，不用麻烦，不过周某人怀疑他还是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张潮阳走后，王师傅讪讪笑着坐回驾驶座。
    周正只是嘱咐王师傅开车慢点，自己不赶时间，这种小巷纵横的街道，容易出事，所以他只讲究稳。
    快到家装店的时候，
    周正接到许月华的回电。
    今天中午他给许大姐打过一通电话，不过对方电话一直占线，现在才把电话回过来。
    “喂？”
    周正道：“啊，是我，许姐。”
    萧玫听到周正的称呼，想起那个长相一般，但颇有韵味的女人，女性的警惕本能反应，悄悄把耳朵竖起。
    “你小子没事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想你许姐我了？”好长时间没联系，许月华想到那个神奇的男孩，也笑着跟他开起玩笑。
    偷听电话的萧玫眼神顿时就变了。
    周正感觉到腰间腰间有一个小手慢慢摸上来，脸上露出苦色：“许姐，我家玫玫可在旁边守着呢，您这么说我可是要遭殃的。”
    “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坏胚子少一个就是女性福音啊。”
    许大姐放肆笑道。
    “魔音入耳啊……”
    周正已经想象到其笑得放浪形骸的那样子。
    萧玫饶是赞同地点点头，彻底坐定自家男人不是什么好货的标签，这反应让周某人很是无语，自己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许大姐终于笑停，“行了，不打趣你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周正问：“咳咳，许姐你也笑累了吧，先喝口水吧，听我慢慢讲来。”
    从襄樊出来时，他带的钱本就不多，所以一系列事情下来，他已经花得七七八八，更莫提拿钱买厂和拍动画片了。
    “别慢慢讲了，快快的讲吧。”
    “呃，好吧……我要借钱！”
    “借多少？”
    “两千万！”
    “多少？”
    “两千万！”
    两人这儿一问一答，萧玫早就知道周正的家底儿没多惊讶，不过前面开车的王师傅心里却开始打突突了。
    这两千万说得跟两千块一样，看来自家老板真不是一般人啊，怪不得敢大言……不，豪言壮语说要买下盛洋总厂。
    不过他借这么多钱能还得上吗？谁会无缘无故借给他这么多钱呢？
    这些问题显然不是他一个司机该考虑的。
    许月华道：“什么时候要？”
    周正回答道：“今明两天内到位就行。”
    许月华看看身旁坐的男人，其点点头后，她才说道：“行，我这就开始筹措，应该没多大问题。”
    周正哈哈笑道：“那就谢谢许姐了，等我那些股票套现之后必有重谢。”
    “这话就别再说了，你已经帮玉华赢得不少利益，要是我们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借，以后许姐哪儿还有脸再见你。”
    “哈哈哈，不至于，钱借归借，借据还是要留的，到时我让我爸写份借据给你。”
    “唔，也行……”
    “那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跟你聊了，拜拜！”
    “好，拜拜！”
    挂掉电话，确实刚到家装店。
    周正跟萧美人下车。
    萧玫疑惑问道：“你现在很缺钱吗？”
    周正耸耸肩道：“我不缺小钱，但现在缺大钱，现在钱都在里面套着没办法只能求援了。”
    他知道许大姐背后是证券公司，经历过前面股市波动，资产不知翻了多少，即便有一部分投入股市，可他们毕竟有证券交易所在手，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可能没有流动资金。
    “那你现在岂不是负债累累？”
    “这个词语用的不太好，应该这么说，等这笔钱下来之后我就是千万负翁了。”
    “少臭贫了，你还是注意点吧，股市毕竟有风险，你又影响借那么多钱，我心里都有些打鼓。”萧玫抿抿嘴唇说。
    周正揽住女人香肩，半搂半抱拥着她朝着家装店内走去，“放心吧，你老公可是被称为小股神的人，把你的小心脏安放在肚子里。”
    萧玫看他如此臭屁，皱皱小鼻子道：“男人呀，有点成就就骄傲，不要伤仲永才好。”
    周正道：“我比他好的地方就是成功的经验都装在我脑子里，要不成功真是天理难容了。”
    “啧啧，确实，站在风口上，一头猪都能起飞。”
    萧玫十分认同的点点头道。
    然后她柔弱的香肩就遭到周正“残忍”的蹂躏。
    家装店的老板竟然两人进门，迎过来问道：
    “两位看壁装还是地板灯饰？”
    “看看壁布和地板，你们这儿有实木地板吧？”周正此时和萧玫手挽着手东张西望。
    这店内不同样式材质的壁纸壁布墙毡，石板木板复合板以及其他自己不太认识，叫不上来名字的装修材料，都有样板摆出来。
    “有的，这边，您可以颠颠，还有着横切面，百分百实木的。”
    “嗯，行，这个简单，我们去壁一下壁布吧。”周正表示知道。
    地板没几样，容易挑。
    但是像壁纸壁布这种挑选出来就得一会儿了，因为它们样式颜色五花八门，图画各异。
    萧玫摸摸一块金丝穿插收边，内括深咖图案的样品，“你看这个样式怎么样？”
    周正道：“还行吧，就是颜色有点深，显得太过老气。”
    “那这个呢，淡黄色，显得年轻态了吧。”
    “黄色不耐脏，弄脏又不好洗。”
    ……
    傍晚时分。
    周正接到张潮阳的电话，这家伙直到现在才忙完，而且天马上就黑，
    到达相约的酒店。
    张潮阳已经在里面等待焦急，就出来冒根烟。
    “你们来了！”
    张潮阳扔掉烟蒂笑面相迎。
    “哈哈哈，张哥怎么在外面抽起来烟，咱们进去吧。”
    “行，刚才离开太急，都忘记问你的名字，兄弟尊姓大名啊？”
    “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叫周正，这是我对象萧玫。”周正道。
    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前往包间。
    “哦，干个体户还是工厂啊？”
    张潮阳试探性的问道。
    周正道：“个体户，工厂，都有吧。”
    张潮阳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周兄弟年纪轻轻就坐后排，原来生意做这么大，不知道你对互联网行业怎么看？”
    周正心头一凛，暗道重头戏终于来了。

 第138章 投资是个心理战

    “很有潜力的一个行业。”
    周正嘴角含笑，只是淡淡一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潮阳眼前一亮，暗道有戏。
    “何止是有潜力，互联网行业在未来的五年十年内，绝对会迎来爆发性的成长，它就像是一张白纸，只等着人去涂鸦，现在进入的人绝对可以吃到第一波红利。”
    周正眉毛一扬，他想听听这位大佬对互联网的看法，明明非常在意，却假装稍有兴趣的问：“哦，发展前景有这么好？”
    张潮阳笑道：“何止啊，只能用前景无限来衡量，不过现在国内对这个行业还抱有观望态度，所以发展较慢。
    杨志远的雅虎你知道吗？
    在今年的4月份在m国上市，上市的第一天股票总价就达到了5亿美元，要知道雅虎在去年营业额才不过130万美元，而且实际上是还亏损了63万美元，不过即便如此，它一经上市依然大受追捧，可想而知这个行业的前景多么可观。”
    周正点点头，对于雅虎的大名相信接触过互联网的人都不会陌生。
    张潮阳见他不以为意，就继续说：“普通的实业要达到一个不小的规模，需要几年甚至十几数十年的积累，可是互联网行业不同，雅虎才成立几年时间？两年啊，两年五亿美元，抢钱都没他们快。”
    周正笑了，以前知道雅虎对张潮阳的启发性影响，甚至其在创立搜狐的时候都借用过雅虎那一套，感情是这货以为雅虎抢钱太容易，所以才跟着搞门户网站的啊。
    不过听张潮阳说到雅虎。
    周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啥时候也去买点雅虎的股票。
    未来的三四年内，雅虎的股票会暴涨百倍。
    在千禧年，雅虎的市值甚至一度超过1200亿，这可是千禧年的千亿大项目呀。
    借着儿子雅虎的东风，杨志远可是一度成为高科技界的华人首富。
    “听上去确实挺厉害的，不过咱们还是先点菜吧。”周正冲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张潮阳瞅瞅一直面带微笑看着两人交谈的萧玫，忙道：“哦哦，是，咱们边吃边聊。”
    点菜的时候，周正回想着前世看到过的那些关于互联网大佬的浅薄的记忆。
    如果没记错的话，
    两年后，杨致远将和外星马相识，在05年他甚至将雅虎在华夏的全部资产交给阿理巴巴，再给阿理巴巴十亿美元以资产合并的方式，夺得阿理巴巴的董事会的一个席位，以及40%的经济效益和35%的投票权。
    有时间的话得抓紧去转悠转悠，糊弄那些刚初出茅庐的互联网大亨们登上自己这艘破船。
    那些发达城市举办的互联网大会就是个好的契机。
    吃菜喝酒聊发展，张潮阳充分发挥自己的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在劝周正入伙的同时大倒苦水，说自己怎么怎么苦，发展怎么怎么艰难。
    他的itc才成立没多久，只获得来自美国的多笔，共17万美元的风险投资，这还是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投资，去掉4万美元的律师费，只剩下13万，可是他非常清楚这笔钱很快就捉襟见肘。
    在听到张潮阳说想要让他投资进来的时候，萧玫下意识就握住周正的手。
    周正笑笑，反握住女人的手，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没必要这么激动。
    “周兄弟，相信我，现在投身互联网行业绝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而且你有实业作为底子，互联网行业以小博大绝对能让你资产飞速上升。”
    现在的搜狐处于起创阶段，所以张潮阳对融资异常的渴求，毕竟现在还处于门户时代，搞互联网可是很烧钱。
    再想想后世做个网站还要几千到几万不等，华夏现在的网络线路还是2m时代就可想而知发展之艰难，打开个网页都得费老大劲。
    “你现在的资金缺口有多少？我如果投资后，又能在你的项目里占有多大的比例？”周正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让人难看出他心中所想。
    张潮阳听到周正的话不由得一喜，可是周正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琢磨不透，
    他思考片刻之后，谨慎道：“100万投资，15%的股份。”
    周正听到这话之后，只是轻微摇了摇头，对萧玫说了句：“别光吃菜，……”
    张潮阳见周正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开出的价码，并不能令对方满意，干脆道：“周兄弟，你是什么意见，不如说来听听。”
    “100万的投资，40%的股份。”
    周正轻松的说道。
    他这句话说的是轻松，可在张潮阳听来却并不轻松。
    “100万投资40%的股份？这不可能，你要的份额太大，要知道我今年接受的15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人家也不过才拿走了15%的股额，你要的份额太大，恕我无法同意。”
    张潮阳狠狠灌了杯酒道，哪怕现在再需要投资，也绝无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报价。
    这拉来的不是投资，而是一张卖身契。
    毕竟现在不过是起步阶段的融资，现在就掏出去这么多的份额，以后还要不要融资了？以后再融资，还有没有自己的份额？
    他可不想以后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成为别人的嫁衣。
    周正见到张潮阳心境已经乱了，就要起身给他添杯酒，萧玫却抢他一步站起身来。
    周正咧着嘴道：“张哥你别急，谈不拢咱可以继续谈，生意不就是在你来我去中达成的嘛，还有，我可不相信那17万美元别人会傻傻的只有15%的份额。
    相信你获得这笔17万的投资很困难吧，要知道你这个项目虽然看似不错，但要糊弄糊弄外行人还行，实际发展风险很大，胎死腹中，让我这笔投资打水漂的可能性更大。”
    开始张潮阳侃侃而谈，周正作为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现在周某人抓住时机反客为主。
    打心理战嘛，咱手里握着钱，谁怕谁呀……
    “行了，周兄弟，咱们都是爽快人，明人不说暗话，给我一个底价吧。”
    张潮阳肯定不会傻傻以为周正真的如他话中一样那么不看好自己，只感觉心情有些不定，不敢再跟着周正的节奏走。
    “呵呵，底价嘛……”
    周正故意吊着他胃口，似是思考着拉了个长音。

 第139章

    “100万，30%的股份！”
    “这个数字还是太高了，即便是我能同意，我那些合作伙伴也绝不会同意的。”
    张潮阳皱眉道。
    周正道：“他们只是员工，员工可无法影响老板的意志。”
    张潮阳并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30%已经超出我的心理底线，毕竟这次融资完之后，我的资金问题只能在短时间内不会紧张，不过这么多钱撑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你现在缺钱不是吗？”
    “如果你真的已经发展起来，甚至占据不小的市场份额，那我根本提都不会提，但是现在前途一片未知的情况下，我的投资就跟盲人摸象一样，摸到什么就是什么，成功与失败由我个人承担。”
    周正站在谈判的高点，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雪中送炭跟锦上添花，哪个更重，在张潮阳极度缺少资金的情况下，周正100万的注入
    张潮阳无法抵抗这笔投资的诱惑，不过却也不想放弃大笔的利益，只好跟周正继续磨嘴皮子。
    要知道他那17万美元投资，嗯，准确的说只落下13万，还是他花费不少心思获得，过程极其曲折。
    与此相比，跟周正只是一次谈判，到底哪笔钱香，张潮阳不傻，他能体悟得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
    周正终于开始“软化”，缓缓地作出了让步，不过也只是相对之前的条件做出稍微的妥协。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周正一开始提的40%，只是先给张潮阳打打预防针，让他知道自己的胃口不小，是匹饿狼，不要用一些蝇头小肉来糊弄自己。
    张潮阳显然也收到他的讯息，明白周正不是好糊弄的人。
    激烈的交锋过后，最终额度定下来。
    “投资额度最少再增加20万，你占26%，这次真是我的底价了。”
    张潮阳咬咬牙说道。
    那17万美元只掏出他20%的股额，要知道现在的软妹币和美元货币汇率大约是8.3。
    虽然律师费消耗了4万美元，但他当时确实拿到的是17万美元。
    换算下来，人家用140多万只拿到了20%的股额，周正只用120万就拿走他26%，这确实是他最后一次报价，如果不是周正步步紧逼，又留给他希望，恐怕他早就拂袖而去。
    谁愿意自家儿子被如此低估呢？
    可现在他还不是华夏门户网的扛鼎人物，还没落得三剑客之一的称号，有钱的才是爷，没钱的就得装孙子。
    “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正看着张潮阳并不好看的脸色，知道到了他的极限，便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
    拿到这笔投资，
    张潮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笔买卖实在是太亏了呀，哪怕别人对他没自信，他自己对自己还没自信吗。
    创业者都是自信的，创业者也都是自负的，任谁创业初期都不会抱着失败的想法，成功才是彼岸，第二笔融资比第一笔的价值还要低，这让他怎么能不郁闷。
    不过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这块肉就在眼前，如果答应立即就能吃到。
    由于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就被人看低，所以投资异常难以拉到，在这笔13万美元的风险投资用尽之后，很难保证还能不能再拉来投资。
    这也是今天能让周正捡漏的根本原因。
    手里有粮，地主才能不慌。
    否则明知道过几个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搞什么创业，直接散伙得了。
    “我还想再提一点要求，就是你占据的股额只有分红权，创业前期不得买卖。”张潮阳一杯酒猛的从喉口灌进去，顿下酒杯说。
    “完全没问题！”
    周正十分干脆的说，根本就想也没想，可转而又道：“不过……我也有一点小要求，那就是以后你在融资的时候，我要有优先权。”
    张潮阳只是微微思忖的片刻，就说：“可以。”
    见到二人基本已经谈妥，就差一些旁枝末节，萧玫丰润的红唇轻抿，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既然你们已经谈妥了，那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吧，刚才光喝酒就没吃几口菜，男人工作起来难道都不会饿的吗？”
    感受到萧玫嗔怒的目光，两人本来有些针锋相对的态度和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松。
    来自于大美女善解人意的责怪，任谁也不会反感。
    张潮阳似笑非笑的说道：“哈哈哈，我看萧妹子你这是心疼某人了吧。”
    “什么呀，干嘛心疼他，他就是饿肚子也不关我的事，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萧玫故意道。
    张潮阳笑声更加凶猛了。
    可在看向周正的目光中有浓浓羡慕的意味。
    周正知道女人是在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桌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吃饭吃饭，我实际也早就饿了。”
    萧玫白他一眼，实际刚才那段虽然是缓解气氛，但也是她的心里话。
    聊这么大半天，周正只是喝下几杯酒，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别人不心疼，她这个当老婆的能不心疼吗？
    约好明天找律师签合同，去银行转账，饭后周正先将张潮阳送回，而后又把萧玫送至楼下。
    因为路灯年久失修，楼下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周正牵着萧玫的手踱步走来，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也都没转身要走的意思。
    不知道是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他们距离太近，周正感觉胸膛一片火热，本来拉着萧玫的手松开，却缓缓爬上她的腰间。
    “今天不回家了吧……”
    “唔，不行，爸妈肯定会担心的，他们思想观念都传统，要知道我婚前在外面留宿，肯定会非常生气。”
    萧玫靠在周正怀里，用头发摩擦他的耳根。
    周正佯怒道：“你就不怕我生气？”
    “咯咯，我老公那么大度的人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吗？他是做大事的，必定不会喽。”萧玫笑咯咯道。
    周正道：“一天天就会给我戴高帽子。”
    萧玫俏脸在他胸膛蹭蹭，语气绵软道：“你应该庆幸给你带的只是高帽子。”
    “咋的，你还想上色？”
    周正登时大怒，用一双错骨分筋手摸索着拆解萧玫浑身的骨头，不过片刻后，她当真变成柔若无骨的面团。
    虽然一片昏暗，但周正脑海中还是浮现出那双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狐狸眼，心思念转，按按她的肩头。
    后者哪能不解其意，轻轻哼声，表达完自己的不满过后还是作出反应。

 唉，耻辱的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40章 上帝带着煤粉味（大章求订阅）

    次日清晨。
    家装店就将萧玫和周正挑好的壁布地板以及灯具等物送到小区，周正没时间过去，只好让装修队的人检验。
    因为他现在正忙着跟张潮阳签合同。
    其实周正是不急，可张潮阳早早就将电话打过来，说等这边事办完要抓紧时间回京都。
    周某人听到的时候不禁撇嘴。
    这货就是个死要钱的，钱拿到手就开溜。
    银行贵宾室。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合作愉快！”
    在律师的见证下，合同签订，周正与张潮阳重重的握了握手。
    寒暄几句后，张潮阳带着蓬勃的战意以及鼓鼓囊囊的荷包，准备踏上奋斗的归途。
    周正好心附上一张前往京都的机票，特意送行，看着那趟飞机缓冲完毕后慢慢起飞，他又折回售票处。
    问许大姐借的2，000万现在只剩下1，900万，既要投拍动画，还要去盘下盛洋总厂，他都不知道到底够不够。
    到此时，周正也不由得叹息，做实业前期真的很费钱。
    不过他对互联网真的玩不来，让他去搞投资还行，可让他去写代码，让他去运营一个网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
    相反，实业才是他所熟悉的领域。
    而且在周正心里总有种感觉，感觉即便是投资了那些已知的互联网企业，那并非是“属于自己”的产业，不过全是借助重生者的便利投机取巧罢了。
    前世都没干出点名堂，这辈子混水摸鱼成了首富又能怎样？
    别人不知道，自己和萧玫还不清楚吗？
    虽然当个咸鱼没什么不好，但是人生这么长，总得找点事干吧，创业成功的果实究竟有多甜，还需自己尝尝才知道。
    最后，周正苦笑着将自己的想法归结成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你说啥？”
    机场的售票窗口处，售票员眉目间尽是怒容。
    “没没没，我没说你，我是说我自己。”周震从售票员手中接过两张机票，赶紧解释道。
    “哼，买完票就赶紧离开，不要耽误别人。”
    女售票员眼皮低垂，看着这小子白白净净蛮俊秀，没想到竟也出口成脏。
    周正汗颜，连忙闪身让路。
    边走边拿起手机先给萧玫打了个电话，因为没料到张潮阳这么早就着急要走，所以周正还没来得及通知她。
    得知萧玫今天已经返回学校的时候，周正对王师傅道：“王师，去一趟交大把我女朋友接来。”
    “好的！”
    王师傅点头应是。
    等周正到达交大的时候，萧玫竟然还没收拾好，他们只好耐心等待。
    大概又是十多分钟后。
    萧玫姗姗来迟，她旁边还跟着一脸不舍的小绵羊。
    “玫玫，学校的课程由我打掩护，可你报的舞蹈和声乐班怎么办？以往你那么努力，可是每次都不落下，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吧。”
    小绵羊的声音绵软，落在耳中十分舒服。
    萧玫声音清脆，如空灵中滴水落湖，能在人心中溅起层层涟漪：“我知道他一直想做些事……证明自己，先前我没能见证是个遗憾，但这次既然有机会，我想跟着他去看看，哪怕当一个看客，静静陪在他身边也好。”
    “哼哼，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能让你这么喜欢他。”
    “缘分吧……唔，应该是孽缘。”
    “哈哈哈，这个我同意！”
    林媛媛呲呲小虎牙道：“不过话说回来，玫玫，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那家伙坏的很，不要让他趁虚而入才好，我能看出来，那家伙整日色眯眯的，八成就是贪图你的相貌和身子。”
    萧玫乐不可支：“咯咯咯，我的好媛媛欸，现在怎么跟侦探似的，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那可不，人家现在可是感情顾问，咱们宿舍几个小蹄子还经常向我请教感情问题呢。”
    小绵羊满脸骄傲的扬了扬圆润的小下巴。
    “噗呲……”
    已经走到近前的周正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呀！”
    “你是幽灵吗？走路怎么不带声音的？”林媛媛被周正的笑声吓了一跳，拍着跌宕起伏的小胸脯说道。
    “还有，你笑什么笑，你是笑谁呢？”
    周正看小绵羊恼怒的小表情，奶凶奶凶的，笑声再难抑制：“哈哈哈哈……”
    “玫玫，你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咳咳……啊，没有啊。”
    “好啊，我看出来了，你们俩这是联手欺负我呢，太过分了！”
    林媛媛双手抱胸，气鼓鼓的说。
    玫玫真是没良心，本小姐明明是为了她好，她竟然还笑话我，周正就是个大混蛋，一点也没说错他……
    “媛媛，不开玩笑，说正经事，等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帮我打好掩护，全靠你了。”萧玫道。
    林媛媛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谁要跟你们开玩笑，放心吧，有我在，你就不会暴露。”
    “啧啧，那就多谢媛媛顾问了。”萧玫柳眉扬了扬，丰润的唇瓣嘟起，抛去个飞吻。
    “呀，走开！”
    林媛媛两只手扇动，似乎能把那飞吻驱散。
    萧玫见闺蜜是如此可爱，恨不得将她揽进怀中，重重奉上一记印章，“咯咯咯，媛媛，一会儿还有课你赶紧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这就要走啊~”
    林媛媛眉毛蹙了蹙说：“那你可要赶紧回来，没有你在学校，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放心吧，只有两三天的功夫，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萧玫笑道。
    林媛媛可怜巴巴道：“哦，那你去吧……”
    “拜拜！”
    “拜拜！”
    等到车启动后，看着小绵羊还在后面摇手，萧玫连喊好几遍让她回去，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
    桑塔纳转过一个十字，直到看不见小绵羊的身影萧玫这才安坐下来。
    周正颇有些感触说道：“怎么感觉这丫头对你那么依赖，跟养了个闺女似的。”
    萧玫没好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不以为意，可周正却发现真有点这方面的苗头，或许这是个潜移默化的改变。
    就连萧玫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待小绵羊的心态，或者是说她待人处事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变回来的，拥有成熟女人经历的她，没办法将自己完全伪装成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周正知道这种情况无法避免，毕竟自己还不是一样，瞥到萧玫放在旁边的包：“你磨蹭那么长时间，就收拾这么个小背包？”
    萧玫美眸一翻，“什么叫磨蹭那么长时间，几分钟都等不及呀，我不得换身衣服，再收拾收拾自己嘛。”
    “我可是从机场赶来的，别告诉我，我到之前你还赖在床上……”
    周正凑近点儿，眼睛都快扎到女人的面颊，纳闷道：“你这脸上也没化妆的痕迹啊。”
    萧玫道：“能让你看出来那还叫淡妆吗？”
    周正听到这话就更摸不着头脑，不管活几辈子，他都搞不懂女人的脑回路，“既然是淡到人都看不出来的妆，为什么还要画呢？”
    “要你多嘴，我自己看不行吗？”
    “你这孤芳自赏还浪费化妆品，再别讲究什么淡妆浓妆，不化妆都已经把别人美哭了，能不能善良点，稍微给同性留点生存空间不行吗？”
    周正义正言辞道。
    “去，讨厌，就会口花花……”
    萧玫本来还欲横眉冷竖，听到自家男人后面的话方才偃旗息鼓。
    “嘿嘿，这是不是把上辈子年轻时候没说过的情话都给你补上嘛。”
    “咦，谁让你补了，怪肉麻的。”
    萧美人脸上带着嫌弃，心里却美滋滋的。
    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家男人疼爱，甜言蜜语和沉默寡言二选一，傻子都知道怎么挑。
    赶到机场的时候就快要检票。
    让王师傅回玩具厂，周正两人又赶紧奔赴候机大厅。
    待到两人坐定。
    萧玫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面巾纸递给周正道：“有这么急吗，非得定这么赶的一趟航班。”
    “我算准你会迟来，没料到路上会堵车，再说，这不是也没晚嘛。”
    周正刚才忙手忙脚不感觉热，坐到飞机上才发觉出了满脸汗，接过面巾纸擦拭汗水说。
    萧玫撇撇嘴没搭理他，目光放在窗外，飞机慢慢远离地面，地面上的人逐渐变小，直到变成微不可见。
    周正则是细心观察舱内的情况。
    现在能坐起飞机的人，家庭状况都不错，否则火车才是个最佳选择，毕竟这二者价格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目及之处，男女衣着大多光鲜得体，有带眼镜梳着二八头，似是斯文的文化分子，也有穿金戴银嘻哈说笑，像是土豪的人。
    “你离开丰京，把玩具厂的事情安排好没？”
    萧玫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的问道。
    周正答道：“厂里没什么大事，陈厂长可不是摆设，有我没我都一样，甚至没我在旁边，他更能放开手脚。”
    “哦，说的也是。”
    萧玫瞬间明白周正话的意思。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山中不可无老虎，可老虎不能有两只，除非是一公一母，毕竟两个领导站在那儿，让底下人到底听谁的？
    说听厂长的吧，一厂之长，可他还有个老板站在那儿，听老板的吧，老板早晚会离开，厂长可一直都在。
    况且俩人在一块时间长了，肯定也会出现分歧，陈厂长没有足够的自主权利，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吐槽他。
    天不可有二日就是这道理。
    又聊了一会儿，似乎受舱内光线的影响，萧玫有些困乏，便靠在周正的肩头闭目养神。
    周正不敢做大动作，小心翼翼将外套披在萧玫的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天使面容，心底一片暖意。
    这是和他两生两世都纠葛不断的女人啊。
    这张俏脸他本以为自己早就看腻了，可现在越来越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她的面容像是个漩涡，能吞噬人的意识和心神。
    一个人能被称为美，不过是因为五官比旁人精致，真正令人着迷的是心灵，是这张脸背后那爱憎分明的嬉笑怒骂。
    他突然感觉，刘大强子说自己脸盲不无道理，初见是美，天长日久是习惯，习惯成自然，尤其是当这张脸和性格及日常结合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感觉这张脸长成这样，很正常，好像并无特殊。
    “麻烦借过，先生，请您把腿收一收……”
    一阵悦耳的女声打断周正的思维，将他从自己是否也脸盲的思考中拉回来。
    萧玫虽然有被吵到，却只是抽抽鼻子抱紧周正的胳膊，并未醒来。
    周正循声看去。
    一个空乘小姐正推着小车自过道通过，刚才自己注意到的那位穿金戴银的“土豪”，其一条大粗腿正好横挡住路。
    “没看人正休息呢吗？有没有点眼色？非得现在过是咋的？”
    土豪的威严不容侵犯，他那满脸的横肉一抖，难以言喻的凶气便显露出来。
    隔老远周正都能闻到那胖子满身的矿粉味，他心里猜测，有钱人的排面都是被这种土豪给败坏完的吧。
    “对不起先生，如果打扰到您的休息我很抱歉，可这是公共区域，所有乘客过来过往的通道，您把腿伸在这儿，难免也会绊到其他人，所以请您放到该放的位置，谢谢合作！”
    空乘小姐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所以被质问也不慌张，条理清晰的说道。
    胖子土豪语竭，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却也没把腿拿走，继续挡着路。
    空乘小姐眼中羞怒之色，一闪而现：“先生，请您将腿拿开，不要挡住过道，谢谢！”
    “你要过，就把腿给我抬开，我太累了，动不了。”
    胖子土豪贱贱一笑，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韭菜加大蒜的味道。
    空乘小姐几欲作呕，可是极高的工作态度和职业操守阻止她不能露出这种表现。
    “先生，您怎么能不讲道理……”
    “我就不讲道理了，小丫头，你能把我怎么样？上帝是顾客，懂吗？我掏既然了钱，为什么不能享受一下上帝的待遇？”
    胖子土豪咧着嘴，大黄牙外呲。
    空乘小姐被气得小脸通红，眸子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虽然跟着飞机天南海北见过不少的客人，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做不到心如止水。
    “唉，兄弟，人家还是个姑娘，说话别那么难听。”
    “关你屁事，谁裤子拉链没拉好把你漏出来了，滚蛋。”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你再哔哔老子抽你信不信？”
    本来仗义直言的斯文男人，突然哑火。
    旁边几个跃跃欲试想要出头的人，看了看胖子的体型，权衡利弊后决定放弃自己愚蠢的想法。
    此时，周正感觉伏在肩头的萧玫动了动，刚扭头看去，就见后者兀的站起，将外套扔到自己怀里，扶着前面的椅背就出去了。
    “玫玫……”
    俩人过了十来年，周正用屁股想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萧玫似是没听见，阴沉着脸就冲着空乘小姐和胖子土豪走过去。
    胖子土豪咽咽唾沫，还正为突然冒出来的这漂亮姑娘而垂涎，是见过漂亮的女孩，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呀。
    上次玩的十八线小明.星都不够给人家提鞋的吧。
    萧玫粉面带霜，娇声道：“胖子，把你的腿拿开。”
    胖子土豪看着萧玫如花似玉的俏脸，下意识就是一收萝卜型的金华火腿。
    萧玫帮着泫然欲泣的空乘小姐拉过小推车，哼声道：
    “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是资本家的宣传手段，你倒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几百块钱买来的上帝，上帝要长成你这样，大家都信佛了，规范自身的行为，有时候心灵比外表更丑，那才是真的丑陋。”
    胖子土豪脸色僵住，瞬间涨成猪肝色。
    “你他娘的是哪个，一个碎女娃也敢数落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煤老板嘛，能是什么？土原上吃子孙饭，断子孙.根的，你很骄傲吗？”
    萧玫还没说话，
    在她身后的周正开口道。
    胖子土豪猖狂的表情一滞，“你怎么知道？”
    “呵呵，看都不用看，我一闻就知道，土原上吃子孙饭，断子孙，根，你很骄傲吗？”
    周正冷笑道。
    至于他为什么说自己一闻就能闻出来，因为他上辈子就在煤矿里面做过工。
    虽然不是下矿井。
    但整天铲煤可没少闻这个味儿。
    那二年用大铁锨铲煤，一铁锨连掀带媒能有十来斤，一撂就是一整天啊，两个人装车，几吨的货车装完一辆又一辆。
    当时恨不得整天都躺在煤堆上睡觉，这个煤粉味，别说一辈子，两辈子都忘不了。
    即便这样辛苦，当时矿场老板还欠了他两个月工资没给。
    那钱他不是不想要，但看着煤厂“保安”的棍子，完全是不敢要啊……
    所以他潜意识对煤老板是说不尽的恶感，自然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的人，任何行业都有些败类，这只是印象使然而已。
    萧玫并未听周正说起过这些糗事，而且当时他们也还没结婚。
    她只是看着周正感觉奇怪，今天自家男人好像比往常脾气更爆，难道是因为这胖子骂自己？
    “你瞎说什么，我看你们这些穷鬼，典型的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给你一点教训，你他娘……”
    胖子土豪撸撸袖子，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教训周正。
    可就这时，
    飞机突然一阵抖动，
    吓得他赶紧坐回座位，手忙脚乱系紧安全带。
    周正和萧玫却没怎么怕，上过学的人都知道，飞机经过云层的时候发生颠簸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见胖子被飞机颠簸就给吓怂，周正再懒得搭理他，真的跌份。
    空乘小姐也非常感激的对萧玫说着谢谢。
    周正笑道：“为了表达感谢，能不能帮我倒杯橙汁？”
    “当然，你们在哪儿坐？先回座位吧。”
    “呵呵，好！”
    片刻后，
    胖子土豪感觉颠簸过去，这才缓过神来，看着周正和萧玫的背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憎恨。
    周正两人坐下，空乘小姐自我介绍自己叫吴蓉蓉，还留了个电话号码，说她家就是深市，这次航班到站她有几天休假，让两人如果想在深市逛逛就打她电话。
    吴蓉蓉被其他人叫去后，过道对面的男人对周正道：“兄弟，这是你对象吧，不愧是关中女孩，脾气果然烈性。”
    因为飞机从丰京市起飞，所以男人自然而然就认为萧玫是关中人，事实他的猜测也没错。
    “呵呵，这是我老婆，性格比较直爽，见不得人受为难而已。”

 第141章 老公，快跑（求订阅）

    当飞机落地，标志着周正和萧玫已经踏入一个陌生的城市。
    走出大厅后，
    周正隔着马路，刚指着前面某电子厂打出的广告牌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阴测测的声音。
    “小兄弟，你们要去哪？要不要我载一程？”
    周正扭头看去，顿时脸色一变。
    萧玫亦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牵着手逃也似的朝前跑去。
    “给老子把他们拦住！”
    煤老板黄连仁伸着小萝卜粗细的食指，指向狂奔的两人。
    三四个壮汉精神一振，循着黄连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一对小情侣感觉没威胁，赤手空拳地迈着大步子追赶。
    “没想到这胖子在深市还有人，失算啊，早知道在航站楼就应该打电话让陈大纨绔开车过来接咱。”
    周正朝后一撇头，见几个壮汉正推散开人群朝他们追来，脚下速度再次请加快。
    确实很失算，
    自己还是太放心这个年代的治安了，细想想哪来的迷之自信，现在的社.会可不想过些年那么安定。
    黑色势力还很猖獗。
    一个煤老板能不养几个打..手才出了奇了，不光是因为压住工人，对外界更是一个威慑，毕竟办矿场可是要站在黑白地角上，各处都得打点，没点手腕，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你们两个站住！”
    “傻子才站住。”
    “老公，快跑，那几个憨憨要追上来了。”
    “跑到前面就没事了……”
    “什么？”
    没跑几步，在十字路口处，一个交驚正在拍罚单。
    “停！”
    “呼呼呼……原来你的意思是……”
    “驚，驚察同志，请问源济大街是不是那边？”
    周正拍拍正派发违规停车罚单的交驚，扭过头去朝着追赶自己那几人的方向指过去。
    交驚回过头，眨眨眼睛，心里想着圆寂大街，那是个什么地方？
    追赶周正两人的那几个壮汉自然看到这一幕，他们心中同时咯噔一下。
    没敢再停留，直接转身折回，比追来的时候速度还要快不少。
    那交驚还没想到圆寂大街是个什么地方，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见自己竟然扭头就跑，顿时感觉有问题，朝着口袋上别的对讲机说：“机场路的兄弟拦住几个正在快速逃逸……奔跑的壮汉，我觉得他们十分可疑，拦住盘问一下。”
    讲对讲机放下，
    看向两人，他瞥见萧玫时眼中也闪过一次惊艳，说道：“两位，欢迎你们来到深市，不过这个圆寂大街我还真不知道在哪，现在有一些突发状况需要处理，麻烦你们再问问其他人，感谢配合。”
    说罢，他也没等周正回话，直接翻身骑上摩托，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周正愕然，萧玫则是满脸惊诧。
    这么快追逃双方就调了个位置。
    “周小哥，没想到你这馊主意还挺管用。”
    片刻后，萧玫啼笑皆非的对周正说道。
    真的是太戏剧性了。
    逃跑的时候她心里还想着，如果真被这几个家伙抓到，真保不齐会出事，都怪她当时非要在飞机上强出头，给两人越来那么大的麻烦。
    实话说，刚才她心里确实有些后悔。
    光自己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次来深市自家男人还有正事，若让自己搞砸那真是添大乱了。
    “啧，算是侥幸逃过一劫，看来以后不能再这么傻乎乎的做事，实在太危险了。”周正拍拍女人的柳腰，刚才的情况确实那他也吓一跳。
    要是一两个人也就算了，三四个壮汉他可没那么傻跟人硬拼，况且萧玫还在身边，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萧玫听到周正的话，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竟然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
    在萧美人继承的固有观念中，家庭主妇心理还是很重。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包纳保护着地，地映照滋润着天。
    毕竟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十多年，早就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所以她一直说着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咦，你怎么不说话？”
    周正刚拦到出租车，疑惑问道。
    萧玫见男人给自己打开车门，边坐进去边说，“觉得周小哥说的有道理，正在自我反省喽。”
    “嘿，没想到呀，萧大美女竟然也会反省？”周正调侃笑道，而后对司机说：“师傅，去大敦道的盛洋纺织厂！”
    “大敦道，好嘞！”
    出租车缓缓启动。
    “我可没那么固执，不过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八成还是忍不住要管。”萧玫嘟嘟嘴道。
    周正猜测，自家老婆这么强的正义感，估计是被那个刑驚老丈人熏陶的了。
    算是家学渊源？
    “没事，但以后再管这种事，就先让我请好保镖，不至于做个好人好事把咱俩也扔进去。”周正无奈道。
    萧美人“多管闲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周正早就习惯，这女人性子就是强直爽硬，爱憎分明，遇见不平事就爱发声。
    当然，她不是那种不分人，不分场合的“多管闲事”。
    每次都是量力而行，
    这次引来后续报复还真是个意外。
    “先生，大敦道，盛洋纺织厂到了！”
    萧玫正无聊的研究着周某人的手相，听到司机的话便朝车窗外望去。
    盛洋纺织厂几个大字是金漆涂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正笑着付了车费，单手拎着萧玫的背包下车，盛洋纺织厂比丰京盛洋玩具厂规模要大不少，光看那能宽阔不止一倍的大门就能看出来。
    “这就是盛洋纺织厂，看上去好大啊。”萧玫惊讶道。
    周正无奈：“我也是第一次来，我都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大，看来一千万真的有点悬了。”
    虽然知道前世盛洋总厂也没能保住，但是他确实不太清楚它最后被卖了多少钱。
    萧玫安慰道：“万事皆有可能，他们既然要急着出手肯定不能按正常价格出售，咱们还有机会。”
    “有老婆的祝福加持必定成功！”
    周正抱着萧玫啃了一口。
    萧美人抹抹脸上的口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旁边路过的一个老大爷见此景，脸色阴沉，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当街亲密耍朋友，都不怕教坏小朋友，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萧玫脸都被臊的羞红一片。
    周正却是大大咧咧仰起头装作没听见，还一副我很骄傲，我很自豪的模样。
    周某人就保持如此豪横的姿态，去问门房：“老哥，开下门，你们厂长请我来的。”
    总厂的厂长就是由陈大纨绔的老爹亲自担任，其实千万级别的工厂在深市只能算小厂而已。
    因为这里工厂林立，企业多如牛毛，盛洋纺织厂还真是不起眼。
    “什么？厂长请你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值班亭里面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听见周正的话，拿起桌上的表格看着问道。
    “周正！”
    “周……正……哦，有这个人名，不过不是厂长请你，表是大少爷填的。”
    看到这一栏记录的填表人是陈坚，保安大爷缓缓道。
    “陈坚？”
    周正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又继续道：“反正都一样。”
    “你进去，老厂长的办公室在车间后面。”保安大爷提醒道。
    “谢谢大爷！”
    周正在进场之后，身旁偶有路过的纺织厂职工，不过脸上却都没什么笑容，满脸愁容才对。
    近段时间传出纺织厂要被卖掉之后，大家的工作激情都不高了，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纺织厂如果被卖那个几百近千号人怎么办？
    万一下一任老板不善经营纺织厂不定能撑多长时间，这份安稳的工作就要丢掉了。
    纺织厂的职工们大多都是外来客，本地人非常少，尤其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作，本地人干的就更少了。
    所以这些外来人就为找个安稳的工作，好好挣点钱，都说沿海城市的钱好赚，所以不少人都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此。
    现在讲究京沪穗，北上广的名头都不响，所以就更勿论什么北上广深。
    千禧年之后，深圳才直追北上广的，在2010年前后，逃离北上广被大众在互联网热议，北上广±深的名词才大为传播。
    路过车间时，周正扯着萧玫的手悄悄走进，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工作状况。
    这是个极大的车间。
    机械的工作声不绝于耳，周正见到不少职工耳朵里面都塞着棉花。
    盛洋纺织厂出产的大多都是玩具布，毛绒布，密丝绒，剪毛布，孔雀绒，天鹅绒，蜜桃绒……
    一匹匹布料被打成大卷扔在地上。
    一卷能有几十上百件，这些布料卖个玩具厂，他们进行剪裁缝制后就能填充了。
    另外，周正还看到了生产电子部件的流水线。
    因为有的玩偶里面会给眼睛安装led灯，或者在肚腩后臀等地方内部安装玩具扬声器，是非常常见的电声换能器件。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车间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正在周正观察的正出神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两人定睛看去。
    说话的女人正背手看着他们，她面容清丽，看似30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表情就像是灭绝师太一般，冷到能让男人瞬间软趴趴。
    周正笑笑道：“我是……”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这女人又抬了抬手阻止：“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让我看见你们，更不要打扰到车间的正常工作。”
    “呃……”
    周正侧侧头，他们两个好像第一次见面吧。
    自己不就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两眼吗，这女人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周某人心道，又没偷看你洗澡，至于这么激动吗？
    萧玫见女人如此趾高气昂，顿时不忿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就看两眼车间又没碍谁，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女人见他们的交谈引来不少工人的目光，又听到周正的话，本来微沉的脸色，瞬间变成狂风骤雨来前的暗无天日。
    “你们到底是誰？”
    “你管我们是谁。”
    萧玫哼声道。
    她的脾气就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吃一点亏。
    女人被气得眉皱八字：“你，你……”
    萧玫微笑说：“喉干就喝点水，不过我觉得你这是内火重，咱们女人就应该多调理经期……”
    周正被萧玫的话整的哭笑不得，不过确实挺解气，要换自己跟一个女人还真不好去说什么，否则不论输赢都给脸上增不了光。
    “小妹，你刚才跟老爸说话太……咦，好漂亮的姑娘。”
    “嘿，这不是那谁嘛？”

 第142章 老娘就是要知道

    “呵呵，我叫周正！”
    周正不以为辱，只是淡淡笑道。
    陈坚拍拍脑壳：“对，周正，我才给你打过电话，速度挺快的啊。”
    “重要的事情自然要特殊对待，陈总电话里说的应该不是唬我吧？”
    “唬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你合同加的那条太损了。”
    “优先权也就算了，后面的除非你明确表示没有购买的意愿，其他人才能买，光因为这条，我家老头子就提着拐杖追打我两条街。”陈坚郁闷道。
    周正听完他的话有些啼笑皆非。
    提着拐杖追打两条街可还行，画面感瞬间就来了。
    想到这儿，
    周某人倒真有兴趣见见这位老当益壮的老爷子，也想向他请教请教育儿经验，到底是怎么办到将儿子养到40岁还能使对方如此童（mi）真（chong）。
    “不带我们去见见老厂长吗？”
    “哦，我家老头子没在厂里，你们要想见他，等下午再来吧。”
    陈坚道。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女人抬起头。
    “你就是买了丰京盛洋玩具厂的周正？”
    周正心里微微诧异，可又想到刚才陈大纨绔称呼女人小妹，便醒悟过来，她指定从哥哥或父亲口中听过自己的名字。
    “是我，有何赐教？”
    “哼哼，看上去光鲜亮丽，肚子里却满是坏水，丰京盛洋玩具厂如果让我卖，绝对不止这个价格。”
    “买卖嘛，既然已经完成就不存在如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算是皆大欢喜。”
    周正笑道，自己占那么大便宜，让人家数落两句倒也不觉难以接受。
    可他无所谓，萧玫听在耳中却不舒服极了。
    自己的男人只有自己能骂，你算哪根葱。
    若不是考虑自己现在开口只能激化矛盾，坏了男人的正事，真的想跟这个面瘫女好好辩上一辩。
    “哼，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不过你放心吧，盛洋纺织厂是我爸的毕生心血，我不会让它落到你手里的。”
    陈岚掖了掖短发，“现在，请你们离开工作区域。”
    “小妹，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吧。”陈坚道。
    “滚！”
    “陈坚，你从我视线里消失！”
    陈岚面对亲哥也毫不留情面，直接爆粗口。
    她真的对这个哥哥太失望了，办错事了浑然不知，或者根本不在乎。
    不思进取也就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结婚还整天在外鬼混，这次更是直接捅破了天，让全家人帮着他擦屁股。
    卖掉分厂还不够，总厂都要保不住了，哪来那么大的心还能保持笑嘻嘻的表情？
    陈岚越想越气。
    将一腔怒火都发挥在工作上，因此，工作车间内的工人们都被迫加快了速度。
    萧玫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没道理啊，她不至于那么仇视咱们吧？”
    “估计是对这个厂子感情比较深吧，很正常。”周正推测道。
    陈坚因为被小妹一顿训斥，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和气恼。
    不过本来就是乐天派的他片刻后就整理好心情。
    “小周……老板啊，你的猜测很对，我老爸成立纺织厂的那一年，也是我小妹出生的那一年，她从小就是在纺织厂里面长大，自然对纺织厂更加不舍得。”
    陈坚难得露出认真正经的表情。
    那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让周正看清件事，那就是这个人真的没救了。
    “不过，只要钱到位，我帮你搞定我小妹……”
    陈坚笑嘻嘻说道：“纺织厂卖给谁都是卖，你比别人掏的钱多，卖给你又有何不可呢。”
    “哈哈哈，咱们从长计议。”
    周正脸上露出笑意，他意识到，旁边表面年龄能当自己老爹的大憨批绝对是个可用的杀手锏。
    “小周老板，你跟女朋友第一次来深市吧，走走走，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这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也算是尽尽地主之宜。”
    ……
    在外面逛荡一圈，吃喝陈大纨绔竟然都没让周正掏钱。
    真如他话所说，尽到地主之宜。
    可陈坚表现出异常的热情，让周正和萧玫都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残存的那丝古怪，哪怕一个人再憨，神经再大条，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对一个曾经坑过自己，并且现在还觊觎自己家产业的人，笑脸相迎不说，竟然还好吃好喝招待着，确实挺违反常理。
    哪怕放在这个大纨绔身上也是如此。
    酒足饭饱后，小日子多姿多彩的陈大纨绔就准备拉着两人去参加一个什么舞会。
    美其名曰是饭后百步走。
    周正越想越觉得奇怪，适时问：“陈总啊，纺织厂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问题？纺织厂能出什么问题？”
    “就是有没有经营不善呀，哪个证照卡住，货源不稳，又或者要更换机器什么的？”
    陈坚道：“没啊，有我家老头子在，纺织厂效益一直是走上坡路。”
    周正眯眯眼睛问：“真的？”
    陈坚表情自然，肯定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经营方面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哦，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周正扬眉点点头。
    接收到萧玫投来疑惑的小眼神，周某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那行，纺织厂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现在咱可以去跳舞了吧。”
    “跳舞就算了，大家时间都这么宝贵，陈总，咱们不如先回纺织厂吧。”
    “我家老头子又没在，回去也是干等着啊。”
    “呵呵，老厂长真的不在纺织厂吗？”周正陡然发问道。
    陈坚登时一激灵，声音有些打颤：“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当然不在厂里，要不然我不早就……”
    “停！”
    “陈总，你们一家人真把我们当傻子了，如果还想合作，你们的纺织厂还想脱手，就按我说的做，现在，回纺织厂。”
    周正面容严肃，并不给陈坚反驳的机会。
    萧玫则是满头雾水，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坐到车后座，周正依然能感觉到这辆老版奔驰强劲的马力，随手拿起座位上的那本孙子兵法，他眼神越发凌厉。
    “老公，到底怎么回事？”
    萧玫娇嫩的唇瓣悄悄贴在周正的耳廓，小声问。
    周正神秘道：“等会有场好戏，多人舞台剧，你家男人请你看。”
    “人家现在就想知道嘛，告诉我啦……”
    “那啥，剧透不太好。”
    “嗯~~就透露一点点嘛~”
    “不行，提前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周某人，老娘就要提前知道！”
    本来两人还是在低声私语咬耳根，可萧玫这句话声调陡然提高，这让前面坐的陈坚都不禁侧目。
    司机还算是有职业水准，始终看着前方的路，紧握方向盘的手也只是被吓得微微打了下颤而已。
    不过他心里不像脸上那么平静。
    因为刚那声，突然让他想到自家衰婆了。

 第143章 要账的和尚哥（求订阅）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爱听呢。”由于周某人嘴太严实，萧玫嘟着小嘴只好作罢。
    看着车窗外正在建设的楼房，还有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军，周正捏着女人的手问道：“陈总，现在深市的房价多少钱一平？”
    这个年代深市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城市建设的速度自然也快，据说三天能建完一层楼，这更是被称为“深.圳速度”。
    没得到答复，周正又问一声，
    副驾驶座的陈坚这才反应过来，道：“深市的房价啊，比丰京可贵多了，一平得要两三千，首付30%，一个月就得还一两千房贷，你要是想在……”
    说到这儿，陈坚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可不缺钱，全款估计都不带眨下眼的。
    “哦，两三千，不过确实比丰京要贵上一点……”
    周正摩挲着下巴点点头，买套房一个月房贷就得还一两千，放在现在的普通家庭绝对是笔不小的数目。
    哪怕深市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高点，但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即便攒够首付的钱，每个月想要还起房贷也基本没可能。
    就算是不吃不喝，净工资落在手里，能达到一千两多都绝对算精英阶层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要知道，整个盛洋玩具厂工资超过一千的也就一个人，自然是刘水根。
    萧玫见周正问起房价再绷不住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轻声问：“你打算在深市买房？”
    周正和她对视一眼，没说话。
    “丰京的房子就快装修好了，怎么也得住几天吧……”
    “傻瓜，我没说不住啊。”
    “你问房价不就是想买房，盛洋总厂买下来后就留在深市发展。”
    “你跟着来的时候不都想到了吗，不过我刚才问的时候还真没打算买，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得买两套，不为住，留着升值也行啊。”
    “哼，没你在最好，没人打扰本姑娘好好学习了。”
    “现在怎么不自称老娘了？”
    “人家本来就是姑娘，怎么，你有意见呀？”
    “没有！”
    接下来的路程，不管周正再说什么，萧玫都没怎么答话，情绪很是低落。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两个人谁不了解谁呢。
    简单的动作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世，因为结婚后的大部分时间自己工作都不怎么稳定，所以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
    周正能记起每次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这傻女人都是这副样子，绷着那张能迷死男人的脸，嘴巴闭得严严实实，那送丈夫远行不舍的小女人姿态，跟发飙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到了，你不是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正捏着萧玫的手一直都没松开，甚至手心里都捂出了汗。
    共同经历过一次鬼门关。
    在自己要被撞飞的那一刻，女人拼命扑来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和这个女人都分不开了。
    “嗯~”
    萧玫轻咬丹唇。
    虽然现在气氛不合适，但是周某人真的很想说，这样文静温雅的萧美人不多见，要格外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
    “咳咳，那个，小周老板，周老板，我在门房这儿给我老头子办公室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回来。”
    陈坚下车后就朝门房走去。
    周正怎么可能如他愿，连忙将其拦住道：“千万别，别浪费这个电话费了，咱们直接找过去就行。”
    开玩笑，路上他看陈大纨绔摆弄一路没电的大哥大了，还好这位心粗，出来竟然不带块备用电池，要不然这电话恐怕早就打出去了。
    陈坚不惑之年的人，竟然急出一头汗：“不打个电话问问，咱们万一扑空了呢，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没那个必要！”
    周正直接伸着胳膊揽住他的脖子，“扑空就扑空了，舞不是没跳成，运动量得补回来啊，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噗呲……”
    萧玫看俩人这面相的年龄差，以及极不协调的言行举止，一时没忍住笑出来。
    待走到厂长办公室，陈坚大衣领口都是汗津津一片了。
    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交谈声，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老头子就给自己的任务又给搞砸了。
    周正戏谑道：“陈总，这门是你敲啊，还是我敲啊？”
    陈坚咽咽唾沫，刚想高喊一句提醒老头子自己回来了，没想到刚把弯曲的手指伸出，嘴里还未发出声。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开门的人是个干瘦老头，他在看见陈坚后脸色一变，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干瘦老头笑道：“小坚啊，你回来了，我可是等你跟你朋友很久了。”
    “呦，陈大少怎么又回来了。”
    后面两三个黑西装簇拥着个光头上来。
    陈坚面色发苦，不过还是回道：“和尚哥。”
    “郑先生，既然咱们已经谈妥，那我改天再请你喝茶，今天你看，我这儿有客人……”
    “哈哈哈，没问题，陈老板，咱们改天在聚。”
    光头男嘴里叼着烟和老头握握手，陈坚连忙闪身让路，他拍拍陈坚的肩膀，吐了口烟雾。
    陈大纨绔从始至终都没敢吱一声。
    几个人在路过周正和萧玫身边的时候，都不禁把目光投向后者，美女嘛，还是如此惊艳的美女，自然成为目光的磁石。
    不过他们显然没想节外生枝，只是多看了两眼就准备离开。
    此时干瘦老头也暴露在周正眼中，他知道这老头就是陈坚的父亲，盛洋纺织厂的厂长陈复毅。
    老头见周正目光投来的时候也露出笑脸。
    可周正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滞，“那位要账的大哥，麻烦您，能不能问个事儿？”
    “什么？”
    这叫和尚的光头佬转过头，眯着的眼睛藏在缓缓上升的烟雾中。
    陈坚和陈复毅脸色大变。
    陈复毅快速给儿子递了个眼神，后者却肯定的摇摇头。
    周正小跑过去，小声问：“那个那个，你知道源嘶……圆通大街怎么走吗？”
    差点又把问交驚叔叔的源济大街说出口，
    “神经病！”
    光头佬吐槽一句，心里想着，那漂亮姑娘要是这傻货的对象，还真可惜了。
    没理会这些小细节。
    周正只是微笑着折身返回。
    此时陈复毅看上去像是又老了十岁一般，精气神消散大半。
    “年轻人，原来你都知道啊。”
    “亏我们还遮遮掩掩，以为能瞒天过海，你心里估计早已经开始笑话我们一家了吧。”
    陈复毅将他们迎进屋。
    周正笑道：“陈厂长，其实你们根本不用瞒我的，我早就知道盛洋纺织厂，不，应该是陈总欠着大笔不好直言的外账，嗯，就在买下分厂之前。”
    周某人真的无力吐槽，现代社会坑太多，民风淳朴早就被金钱的飓风吹得摇摇欲散。
    他敢敢肯定。
    从自己和萧玫一进入盛洋纺织厂，这位老陈厂长就知道自己的到来。
    而后陈复毅的一双儿女出现，陈坚开始时原话是“小妹，你刚才跟老爸说话太……”后面的话虽没说完，因为他看见周正。
    不过仅这些已经暴露老陈厂长在厂里的情况。
    再就是陈岚演技太烂，一开始跟陈坚过来时说话还好好的，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暴跳如雷，最后还恶语相向，只为不让两人靠近车间。
    萧玫都察觉到其中有古怪的意味。
    不过周正后来坐在车里细想就感觉不难解释，因为进入纺织厂时保安大爷曾提醒过，车间后面就是厂长办公室啊。
    这又给周正好好上了堂课。
    哪怕是重生，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也不能把这个时代的人当npc。

 第144章 这谈判技巧，夺笋啊（求订阅）

    见如此，
    陈复毅也苦笑道：“唉，让你笑话了，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周正眉毛抖了抖，疑惑问：“哦，被逼无奈？”
    看到周正这副表情，陈复毅脑海中闪过片刻或许这小子不知道的想法，可只是片刻而已。
    既然他在购买分厂前就已经知道这个不孝子欠下外账，那么其他的情况大几率是清楚，露出疑惑的表现或许是再次试探自己。
    “你知道的，因为那些能接手的下家都清楚我们外面有一大笔外债，也是因为他们前几次来厂里闹的太大，所以想要出手纺织厂确实简单，但是价格却被压的低了一些。”
    “低了一些？”
    周正重复了下这句话，对陈复毅道：“只是一些吗？陈厂长，咱们就别玩那些虚的了，如您所见，我就是一个小年轻，没那么多耐心。
    我买玩具厂，买纺织厂，其实就因为我女朋友喜欢毛绒玩具，您就给个合适的准价。”
    陈复毅听完，下意识瞅了瞅故作感动的萧玫，心中虽然如同，但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如果其跟自己儿子一样纨绔，为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干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倒也不是可能。
    可看他那么精明，哪有点儿像纨绔的样子？当老头子这么多年白混啊，糊弄鬼呢？
    陈复毅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说破，只笑道：“呵呵，姑娘，你交了个好男朋友啊。”
    “嗯~”
    萧玫含情脉脉的抬头看着周正的面颊，抱着他的胳膊真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少女一般。
    周某人：净说些人尽皆知的大实话。
    “周先生，至于价格嘛，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纺织厂，1500万降价卖给你了。”
    陈复毅说完这些，像抽空浑身的力气一般。
    不过周正在听到他报的这个数字之后，表情更夸张，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外星人入侵地球一般。
    “陈厂长，您确定没在开玩笑？您这哪是降价呀，明明就是溢价了好不好？可别真把我周某人当二傻子。”
    “周先生，实话跟您说，1500万真的不算多，如果你觉得不划算，我在安良还有一家手表厂，一并卖给你！”
    “呃……盛洋还卖表？”
    周正诧异问。
    陈复毅扯扯嘴角：“呵呵，这个手表厂并不属于盛洋，在我女儿的名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陈复毅提到女儿的时候，陈岚就直接推门进来。
    周正看在眼里，心里却想着这就是家族企业的弊端之一。
    上下不分，公私不明。
    任哪个下属进领导的办公室，敢不敲门？
    陈岚显然就没有这个觉悟，因为这个办公室里面坐的是她亲爹啊。
    “爸……你们，你们怎么都在。”
    陈岚本来还看着手里的文件，可抬头看到办公室内还有其他人的时候瞬间就呆住了。
    见女儿神色不太自然。
    陈复毅解围道：“岚岚，周先生其实早就知道我们隐瞒的事，我们现在正议价，你有什么事吗？”
    “哦哦，这里有份生产任务的表单需要你亲自签字。”
    “好，拿来吧。”
    陈复毅签完之后，喊来正在添茶的秘书，把表单交给他，对陈岚道：“议价的事你也听听吧。”
    “嗯，好！”
    陈岚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此时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不显颜色。
    萧玫注意到陈岚的坐姿，倒是饶有兴趣的暗自观察起她。
    “陈厂长，不知道陈小姐名下的这个手表厂的规模有多大，价值多少呢？”周正将注意力转移回来，问道。
    陈岚听到这儿，倒也没显露惊讶。
    陈复毅不动声色道：“厂里不到百名员工，房租是按年份交的，机器更是进口德国的，有固定客户和取货商，是个非常稳定收入也十分客观的厂。”
    又是这种皮套子话。
    周正直想骂娘，不到百名员工，一名或者九十九名都是不到百名，按年份，如果一月交的房租，那年份今年房租就快到期了，至于机器是不是德国的，是不是优质货，这还不是靠信口胡诌。
    什么固定客户和取货商？
    直接说是些小商小贩不就得了。
    一个不到百人的小厂，能指望它有多大的产值？
    “陈厂长，如果真如您所说的话，我觉得这个优质产业您还是自己留着为好，当是给自己交个社保。”
    周正琢磨着，如果老头连社保都没了，以后还怎么获得那些小姑娘们的青睐呢。
    “咳咳，不行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不是我不想谈，是陈厂长您给的这个价格实在太没诚意，而且还拿出这么个小厂糊弄我，这就说不过去了呀。”
    周正抱怨道，他没注意，在说拿这个小厂糊弄他的时候，陈岚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
    这个手表厂可是她一手建立的，虽然现在还很小，只有几十个人，但周正的语气却让她真真确确的感觉到被人小觑。
    那张清丽白净的小脸泛上一抹红晕。
    不是害羞，是被气的。
    陈复毅思考道：“唔，不如这样，周先生你说个价咱们议议。”
    周正毫不客气道：“750万！”
    陈复毅笑了，“周先生，你这直接拦腰斩断比外面的人可都狠多了，你认为我可能会答应吗？”
    周正耸耸肩：“万一呢。”
    “这个家我没法答应，因为比外面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还要低，恕我不能接受。”
    “那就800万！”
    “不行，我最多让步到1400万。”
    “888万，你看这个数字够吉利吧，而且这个价格不少了，再多我的家底就不够了。”
    “不可能，不说软实力，你看我这纺织厂的硬件888万够吗？”
    “嗐，您说不值888万，咱又无从考究，旧东西哪能跟新的比，二手永远没有一手的香，即便被盘出包浆。”
    ……
    双方你来我往，菜市场常见场面。
    大妈和菜贩子每天都要进行的口舌之争，只是数字稍大了一点而已。
    最后两三杯茶下肚，除砍价的两人外，其他人都快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陈复毅也坐不住了。
    因为对面这小子每次喝茶都会先敬他，搞得他不端起茶杯喝一口都不行，这茶水喝的多了，憋得慌呀。
    这小子，夺笋啊……
    周正离老陈厂长最近，感觉到其坐立不安的表现后，嘴角慢慢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谈判，最讲究气场，气场一破，再想挽回就难了。
    “陈厂长，999万，三个九，也是个吉利的数字啊，这数字您看怎么样，这可是我最后的报价了，您给个痛快话吧，我急着去放水呢，憋得快炸了。”
    周正说话间，又缓缓举起茶杯，向陈复毅示意一下，
    然后……一饮而尽，完了还倾倾茶杯，表示一滴不剩。
    陈复毅看得眼都红了。
    这还憋得快炸了？还想糊弄我老头子？不过，他这么一说，怎么真感觉快……
    “咱们……”
    陈复毅心想着说咱们回来再谈。
    没想到话说到一半，周正却抢过话把，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行，咱们就这么定了。”
    “唔~”
    老头子长年累月的职业病早就扛不住了，经过周正这么一摇，他感觉都能听到自己身体内的水声。
    来不及解释，直接夺门而出，冲着厕所奔去。

 第145章 今日的萧女士（求订阅）

    约摸五分钟过去……
    陈复毅施施然地出现在办公室外。
    周正不清楚是卫生间离太远，还是老陈厂长另造了条黄河。
    “抱歉啊，让周先生久等了。”
    “没事没事，也没等多久，陈厂长既然您回来了，那咱就按刚才说的那个价格拟定合同吧。”
    既然刚才已经坑过老陈一波，现在自然得乘胜追击。
    “呃……周先生，你的手段是真的花，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措不及防，今天如果真的因为你的年纪而看轻你，那么这绝对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一单生意。”
    陈复毅刻意避过回答周正的话，苦笑的说道。
    “呵呵，陈厂长过谦了。”
    周某人简简单单一句过谦就承下老陈厂长的夸奖，脸上的笑容虽然没带着傲意，却是自信满满。
    陈复毅心里对周正的评价再次上升一个台阶，典型的面白心黑。
    “当着聪明人的面没必要遮遮掩掩，对于这个价格，我确实有点不太满意，不过……”
    陈复毅定了定，见周正还是那副微笑，表情变也没变，便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算上电子厂，总共1100万，你打包带走吧。”
    “好，没问题！”
    周正也没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其实谈到这儿，两个人心里都有底，如果没来之前，没看到盛洋纺织厂的规模，一千一百万的价格他一定会觉得高。
    可是见到纺织厂后，他清楚这个价不算高，而且还是捡漏了。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压价。
    盛洋纺织厂要出手，两千万以下，恐怕老陈厂长只能轻蔑一笑。
    几百号人，设施齐全，发展前景良好的优质厂一千多万就要拿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况且，现在正处于纺织业发展迅猛的时期。
    听到这个回答，陈复毅丝毫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见两人谈妥，
    在座诸人脸上表情各异。
    萧玫对纺织厂的价值不太了解，不过看周正满意的样子，嘴角也勾起淡淡的微笑。
    陈岚脸色冰冷，陈坚却像是如释重负。
    周正心知这种大笔买卖手续一定很繁琐，所以道：“为了方便，善后事宜委托第三方，清点账务和厂资我会叫自己的人过来对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嗯，我会让人全力配合。”
    陈复毅道，不过他眼中却满含着不舍与哀叹。
    若有其他可能，他也不想这样去做。
    不到最后一步，谁想亲手卖掉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血，就连抵押纺织厂从银行贷款的办法都尝试过，可是找人提交完申请却莫名其妙又被压下来。
    陈复毅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这幕后有一只大手或是几只，始终都牢牢操控着这一切。
    为避免夜长梦多或者是有人插足。
    周正强烈要求签了一份买卖协议，如果陈家不以1，100万的价格将盛洋纺织厂和手表厂转让给自己，就要赔偿一笔巨额的违约金。
    陈复毅思忖片刻还是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时签字的还有陈岚。
    “周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并不在协议里，只是一个单纯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够让岚岚继续留在纺织厂。”陈复毅道。
    陈岚第一时间站起身来道：“爸，这场都是别人的了，我不留下。”
    “但是，它是我一手建立的，我希望它能变得更好，我知道你同样希望，这些年你对纺织厂的付出爸都看在眼里，你甘心就这么离开吗？”
    陈复毅心中五味杂陈，他有多少次想过，如果这一对儿女性格调换一下该多好：“周先生，我女儿对纺织厂十分了解，而且她业务能力很强，现在纺织厂生产销售都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留下她，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周正愕然，他诧异的看了眼已然傲娇着扭过头去的陈岚，没想到这小妞这么能干啊。
    对此他倒是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
    个人能力在工作中体现，哪怕是她不如老陈厂长所说，顶多也就浪费一两个月的工资。
    ……
    事情谈完从纺织厂出来。
    此时阳光已经不再明媚，拒绝了陈大纨绔的相送。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斜阳下，难得压压马路。
    现在的深市不如以后的繁华。
    可是蓬勃的气息却非常强烈，满目皆是盎然生机。
    周正仿佛能看到那一座座的高楼大厦代替破旧的老房区，属于这个年代特有的简单和快乐让人沉迷。
    偶然间的一句话。
    “你相信吗，以后周正这个名字会让这座城市的人都熟知……”
    “我信！”
    “我相信不仅在深市，以后这个名字还会响彻整个华夏，他们会琢磨这个名字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一个如谜似的男人。”
    “对我这么有自信？”
    “不，我会把你写进我的歌里。”
    女人扬起天鹅似的颈。
    某个此时谜底还写在谜面上的男人恼怒，将女人逼到围墙根，重重地埋下头去。
    两三分钟后，周某人捂着镶嵌着牙印的嘴唇抬起头来，目光幽怨。
    “鹅鹅鹅~”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傻狍子。”
    “你才傻狍子呢！”
    一路走走停停，打打闹闹。
    周正和萧玫回到恋爱时期，甚至比当时更甜。
    萧美人印象中，那时候呆愣的周某人可不就是傻狍子吗。
    吃过些街边小吃，周正再吃不下晚饭，他感觉自己现在打嗝还一股鱼蛋牛丸的味道。
    逛累了，两人便在纺织厂近处找了家酒店住下。
    “咚咚咚！”
    “先生，您要的红酒！”
    “好的，谢谢。”
    周正笑着接过托盘，服务生欠着腰贴心帮他关上门。
    “我们喝一杯吧。”
    “你什么时候要的酒？”
    萧玫此时裹着浴巾从洗浴间走出来，抬起雪白的玉臂擦拭着湿漉的长发。
    黑亮的发丝落在香肩，黑白相映造成极大的视觉反差，美的令人窒息。
    “刚才喽。”
    “啧，没发现你以前爱喝红酒啊？”
    “那是，正经人谁整天喝这个……”
    看到周正倒的两个大半杯，萧玫那双狐狸眼翻白。
    这句话，我信！
    “咕嘟咕嘟！”
    看着女人竟然端起一饮而尽。
    红色的酒汁自其嘴角滑落，似乎是去调皮的寻找更好的风景，周某人咂咂嘴直接一仰脖把酒灌进喉咙。
    他想要追随酒的韵味去历险。
    出发前，他抓起两个皮筋递过去。
    “嗯？”
    “不如，扎两个马尾吧！”

 第146章 深市华强北

    时近中午。
    周正应该遗憾自己没感受到深市的第一缕晨曦。
    “唔……哈呼！”
    朦朦胧地睁开眼睛。
    自腰椎到颈椎一种酸涩感隐约传来，身上的无力并不是沉重和身心俱疲，而是轻松和嗜睡，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云端。
    无意识地想要摸手机看看时间，却抓到触感不相同的东西，随意松开温软，周正半眯着眼睛寻觅到手机的下落。
    怪不得感觉尾巴骨有些疼痛，原来他把手机压在底下整整一夜。
    “我c！十点半了！”
    周正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爆出粗口。
    本来安睡中的萧玫被瞬间吵醒，嘴里囔囔道：“哎呀，你干嘛，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说完，萧美人反身趴在软绒丝的薄床垫，在被子里就像是只大肉虫。
    周正拍拍被子鼓起的小包，“快起来，都十点半了，今天还要去找第三方机构，联系丰京玩具厂的人过来查账呢。”
    萧玫脸侧压在枕巾上，嘴变成嘟嘟状，眼睛都不想费力睁开，懒乎乎道：“吾不去，女治己去……”
    “得，你好好歇着吧，我走了，一会要吃饭就打酒店服务电话，他们会送到房间，问好价格别让他们坑了。”
    “嗯……”
    “拜拜！”
    周正转身就要离开。
    萧玫却又模糊不清地说道：“你还没亲我呢~~~”
    周正无奈摇头，俯下身亲亲在她嘟嘟的小嘴上轻吻，离开的时候说：“还当自己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呢。”
    “噗咚！”
    房间的门关上后。
    萧玫那软柔的声音才响起：“男人，你不最喜欢这样吗，口是心非……”
    男人心中，心心念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容易获取，弃之敝履，便不愿好好珍惜。
    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都会提供免费早餐，周正很幸运，赶在十一点前起床，混了个酒足饭饱。
    “喂，我是周正，刘厂长，你从咱们玩具厂调两个会计来深市，我有用，对，现在。”
    “喂，陈厂长？”
    “抱歉啊，睡得太沉了，没看见您的电话，我现在正要委托第三方机构办理我们的过户事宜，对对对，那下午我们在纺织厂碰面吧。”
    “好嘞，再见！”
    毕竟牵扯千万的买卖，法律方面和资产清查转户的手续极为繁琐，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纰漏，让人钻了空子。
    面对一只老狐狸，周正不得不做万全的考虑。
    他不是不相信老陈厂长的人品，而是作为一个生意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谨慎。
    广州深和律师事务所。
    周正刚落座就有接待人员端上一杯咖啡。
    这时候的咖啡不像后世那样烂大街，也算是个新奇玩意儿，比较受追求时尚高端的年轻人的青睐，小资阶层喝的是情调，大老板们喝的是逼格。
    周正则感觉还没老妈夏天里泡一大壶的茶叶末子味好。
    “先生，请问您咨询法律上的问题还是有案子？”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过来问道。
    “哦，是这样的……”
    周正把自己来的目的叙述一遍，当那律师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千万字眼时满脸的惊喜。
    千万的单子，必须得拿到。
    不过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国字脸也听到了周正的话，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小李啊，又进来一个客户，你去招待一下，这位先生暂时由我负责。”
    国字脸笑着拍了拍金丝眼镜律师的肩膀。
    李献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和不甘，可他又在瞬间忍下，说：“吴组长，我已经在招待客户了，新客户会有别同事去接待。”
    “我说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吴组长见他听到自己的话，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国字脸一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又想月底拿差评？”
    李献东藏在背后的双手紧捏成拳，迫于压力还是咬着牙道：“好……”
    说吧，他就移步准备离开。
    周正坐在李献东背后，自然看到其紧握而后又松开了双拳。
    “就他吧！”
    “什么？”
    国字脸疑惑问。
    周正根本就没拿正眼看他，只是说：“我说我的单子交给他来做，听清楚了吗？”
    国字脸表情僵了僵，笑意不再那么从容，可依然道：“先生，您考虑清楚呀，李献东现在还只是一个实习律师，您确定他能胜任您这笔巨大交易的法律需要吗？”
    “实习律师？”
    周正皱了皱眉毛，他都没注意李现东胸前还挂着实习的标志。
    国字脸点头笑道：“对的，他只是实习律师，现在还没有能力完成大单，您把这一单交易交给他一定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周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莫名不喜：“那你们深和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最基本的法律素养应该有吧？”
    国字脸只是一个小组长，可不是事务所的老板，毁招牌的话如果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会被“清算”，尤其是李献东还在旁边听着。
    明明知道周正问这话的意思，可是他也不得不照实回答：“当然我们深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哪怕是见习岗位，专业素养也是极过硬的。”
    周正道：“那就行，感谢你的诚实，你可以去忙了。”
    国字脸只得灰溜溜离开，李献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别高兴的太早，如果在做这单子的时候我认为你专业素养不够，还是会把你辞退的。”
    “我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呵，希望如此吧。”
    雇佣正牌律师和实习律师的价格并不一样，甚至相差一倍还多。
    律师事务所路子都比较广，所以其他的手续周正准备全都交给李献东去跑，如果这货做不好，正如话里所说，他会毫不留情地让这家伙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周正之所以动恻隐之心，单纯是因为他看不惯那个国字脸如此嚣张。
    “刺啦……”
    出租车停在他们下榻的酒店，
    本来周正打算去纺织厂，可是走到半路上萧玫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有人来酒店找他。
    “周先生，我们……”
    “先等一会儿，我得先处理点私事。”周正边往酒店内走，边说道。
    “哦哦，好。”
    李献东跟在周正的身后，半步不离。
    到房间门口，萧玫并没有关门。
    里面一个光头正挺着肚子坐在藤椅上，他身后依然站着两个戴着黑墨镜的壮汉，萧玫则是抱臂站在门口，脸上颇有些气愤。
    不知是因为光头嚣张的态度，还是因为起床气？
    周正拍拍她的柳腰细声道：“没事吧？”
    萧玫摇摇头，眼眸在还有些疲乏：“我没事，他一来就坐在那藤椅上，就说让把你叫回来，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谈。”
    周正捏捏她的手，道：“行，你不如先去吃个饭？”
    “没事，你谈你的，不用管我。”
    再次将目光投进屋内。
    这光头正是昨天他们在纺织厂的厂长办公室前碰到的“和尚哥”。
    此时，和尚哥见到周正回来，盘着手串的脸上露出笑容：“周老板，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周正冷着脸说道：“不知道和尚哥有什么事吗，我记得咱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和尚哥不以为忤，依然笑道：“呵呵，以前没交集，以后可以有交集，熟人不都是从陌生人过来的吗？”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找你是为了盛洋纺织厂的事。”
    周正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兄弟，你知道盛洋纺织厂何以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哦，这得问和尚哥您了吧？”
    “呵呵，我就猜到你要这么说，恐怕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有意要将陈大少拉下水的吧，毕竟我这个人也算是名声在外，嗯，恶名。”
    “实际呢……算了，你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还是说说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吧。”
    周正想到能驱使这样的人故意给陈大纨绔下套，就知道他背后绝对是个大人物，知道太多的事情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来的目的就是盛洋玩具厂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按照我老板的建议呀，这个盛洋玩具厂你最好不要插手，要不然的话……呵呵。”
    和尚哥再次呵呵了一声。
    可他这个笑声却让周某人格外厌烦，因为这个死光头笑声听在他耳中是那么令人厌烦而又嚣张。
    人长得丑留个光头也就算了，笑声还这么刻薄。
    周正你的眯眼睛：“如果我不呢，你亲爱的老板又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只会让你的生意难做一点而已。”
    “哦，那我倒想看看我的生意到底会多难做。”
    在女人面前永远都不能怂，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展露雄风，男人不惧任何威胁，况且还是一个掌握未来的男人。
    “你敢这么跟和尚哥说话？”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挖坑埋自己，活够了。”
    “你们闭嘴吧，我没让你们说话，不准开口。”
    和尚哥呵斥了他们一声，就对周正问道：“你确定好你的选择了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那就多谢了，我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你老板愿意出3，000万的价格，我可以考虑把盛洋纺织厂转给他。”
    周正微笑道。
    “什么？3，000万？”
    ”你确定你没有在说笑吗？竟然敢开出这样的高价，真的是穷疯了吧。”哪怕像是和尚哥见过大世面，因为周正的一句话惊得下巴也都快掉下来了。
    他如果不是将周正的话听的真真的，恐怕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你看很好啊……”
    “多谢夸奖！”
    “希望你再过一段时间，也会像现在这样……嘴硬。”和尚哥眯着眼睛道。
    随意就能拿出千万来买工厂的人他不一定得罪得起，可他背后的人绝对不怕，不过他说话也没有太过分。
    前些年如他这样的“同行”还很蠢，只会抡起刀刃棍棒，可到这个时代，这些人大部分已经学会抓钱，更不会无缘无故树敌。
    “这位光头先生，请你不要威胁我的当事人。”
    此时，李献东突然义正言辞的表示其自己的存在感来。
    “你又是哪根葱？”
    “我是深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李献东道。
    和尚哥表情不好看，嘴里重复了一句：“深和律师事务所？”
    “没错！”
    李献东怡然不惧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周正真的是佩服这个初生牛犊的实习小律师了。
    这正义感爆棚啊，有没有。
    毕竟李献东接的单子只是帮自己解决纺织厂的法务问题，哪怕是站在旁边袖手旁观也没人能指责，可是他依然冒着得罪人的仗义执言。
    这一点，十分难得。
    “李献东，好，我记住你了。”
    和尚哥只是撇了撇，李献东别在胸前忘记卸下来的胸牌。
    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律师。
    李献东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挺起的腰肢也没有丝毫的下弯。
    “我们走！”
    “哼，小子，我看好你的善良。”
    “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和尚哥沉着脸离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看着李献东冷笑片刻，便跟着离开。
    此时周正倒像是个局外人。
    他意识到，自己的风头好像被人抢走了。
    “小李啊，我想问一句，你爸是官家的人吗？”
    “不是啊。”
    “那你爸是有钱的大老板？”
    “也不是，我爸只是华强北里面的一个小摊主。”
    “哦，那你以后如果遇到麻烦联系我，不要不好意思。”
    周正猜测这个和尚哥一定会找李献东麻烦。
    至于自己嘛，只有对方摸不清自己的来历，或者自己不变成穷光蛋，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没人会傻到往死路里逼一个千万富翁，参考陈复毅一家，对方无论再怎么威胁还是揪着陈大纨绔欠du资的辫子，借助一个黑手套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毕竟，没人敢保证得罪一个有钱人，他会不会用钱把你砸死。
    千万身家，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的财富就能让一个穷到疯的家伙干任何事，哪怕是……
    “对了，你爸在华强北里面卖什么？”
    “哦，手表！”
    “电子手表？”
    “对！”
    周正听到这儿，突然想到个问题，一个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忘却的问题。
    华强北啊！
    九十年代的深市华强北，堪称是卧虎藏龙啊，自己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第147章 真不要脸

    “周先生，合同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吧，要不要参观参观工厂？顺便认识一下厂里各部门的领导和职工。”
    陈复毅说道。
    周正道：“这个可以有，不过这么点小事就不用麻烦陈厂长，如果陈主任有空的话，就让她带着我们在厂里到处看一看吧。”
    站在陈复毅身旁的陈岚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陈复毅嘴角露出笑容：“呵呵，这样也好，以后周先生就是她的老板了，理应她带着你去。”
    “小岚……”
    “嗯，爸，我知道了。”
    陈岚点点头抬脚就走，同时向周正问道：“周先生对厂里哪各部门有兴趣？”
    周正眨眨眼睛跟上，饶有兴趣道：“最感兴趣的部门当然是厂房了，之前你可是狠心地将我拒之门外啊。”
    “呵呵，好在周先生的女朋友没有跟着来，要不然我会很期待看到她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陈岚还是这个时代人的意识，本能认为周正的玩笑话是对自己的调戏，语气有些不喜。
    周正撇撇嘴，道：“我猜测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吧？”
    陈岚诧异的瞅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真不要脸……”
    “你说啥？”
    “没什么，我说您说的有道理。”
    “当然，小陈呀，你要记住，老板说的话，从古至今就没有错的，老板等于考试卷子一百分……”
    “什么？”
    “全对！”
    陈岚冷眼相对：“……”
    并不是因为周正的歇后语说得好，那是耿耿于怀刚才这个家伙对自己的称呼。
    竟然叫自己小陈！
    这家伙的年龄看上去明明要比自己还小几岁好不好？
    心里暗骂了两句一点也不知尊老爱幼。
    “咱们这个厂房能容纳多少人？”
    走进厂房的一瞬间，
    周正能感觉到烦恼的气息迎面而来，满目都是正在忙得直不起腰的工人，只有见到身边有来人时，他们才会呼得抬起头扫上一眼，而后又赶紧低下头继续忙碌。
    “整个厂房能容纳一千多人，因为产能有限，所以厂房的东北角还有很大的空地。”
    陈岚走在周正前面，一边领路一边解释道：“咱们的厂房是分隔层的，所以说你看到的这是第一车间，大概有100多名工人，第二车间在前面大概有200名工人，第三车间也是100多名工人，第四车间就是东北角，不过这个车间最大，是其他三个车间的总和还要多，因为没有工作的机器，所以现在暂时作为库房。”
    “哦，那就是还有很大的扩充空间，为什么不扩大产能？”
    周正问道。
    陈岚白了他一眼，“扩大产能不是用嘴说说就可以，不仅需要招工，还要继续购买机器，而且销售是个关键，我们盛洋纺织厂主营是向外销售玩具布，咱们的客户基本在粤东省，主要原因是因为销售限制。”
    看着那一批一批不同材质的玩具布，从流水线上加工好被绑成捆，搬运玩具布的都是男性职工，因为这一捆玩具布就重达几十斤。
    当听到这儿，
    周正突然顿住脚，“销售限制？”
    “对的，因为纺织厂的销售并不算多，而好销售更是没有……”
    “不，应该有一个。”
    “谁？”
    “你呀，陈厂长不是说厂子里的订单有一多半都是你跑下来的吗？”
    “虽然是我跑下来的，但是那些都是比较容易谈成的单子，没什么好炫耀的，而且在粤东省我们盛洋纺织厂属于本地企业，所以谈单子比较轻松，但是省外就不一样了。”
    周正道：“那我们可以多招销售，等过段时间我的玩具厂会推出一系列玩具，到时候纺织厂配合我，正好在各省寻找销售代理，到时候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你不害怕我把你的计划搞砸了吗？”陈岚费解问，毕竟自己是前任厂长的女儿，她可不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在办公室谈卖厂价格的时候，她可一直在旁边听着呢，心知以前的男孩心思多深沉，又有多损。
    完全就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陈岚心里还是自愧不如的，试问哪个员工给老板甩脸子后者不会生气的？
    可周正却全程在笑，至少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将所有不满地心情都掩饰在笑容之下。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搞砸那是你的错误，你如果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那我也没必要在乎浪费的那点钱和时间，换一个销售经理，换一个车间主任，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周正无情说道。
    这全是他的心里话，陈岚如果不想坐这个位置，想干的人多了去了
    。
    “哼，你别小看我，我到时候会完成的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哈哈哈，那就拭目以待喽！”
    两个人穿梭在车间流水线之间，机器噪音聒噪不堪。
    正在两人逛游的时候，突然听到厂房外面传来一阵货车的轰响，顿时压过了流水线机器的噪音。
    周正问：“外面怎么回事？”
    陈岚精致的面庞露出思考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送原材料的日子。”
    “哦，那咱们去看看。”
    周正好奇地走出车间。
    但他没注意到，等他和陈岚离开车间的时候，车间内的大部分职工都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的背影，然后小声嘀咕起来。
    “这男人是谁？难道是陈主任的男朋友吗？”
    “我猜应该是如果不是她男朋友的话，她怎么可能低身段去领路，要知道陈主任的父亲，可是咱厂长啊。”
    “嗯，对，咱们全场除了厂长，谁能使唤动她？”
    “我看这男的面相挺嫩，没想到陈主任也喜欢年轻的啊！”
    “嗨，女爱俏，谁不喜欢年轻帅小伙。”
    ……
    周正不知道在不少职工心里他已经变成靠颜值吃饭的男人，也就是现在还没小鲜肉这个名词儿还没出世，要不然估计得“滥用”到他身上。
    “这些集装箱里面装的都是原料吗？”
    等出了车间，来到靠近车间的原料仓库前，周正指着已经卸在地上的四五个大货箱问道。
    “对，这个货箱应该是水晶棉，主要是由尼龙单丝，人造丝和聚酯低弹性的纱线，能提高布的柔韧性和亮度，旁边那几个货箱装的都是南韩绒，也就是咱们常说的长毛绒，还有一些货箱没卸……”
    “哦，这批原料大概价值多少？”
    “这都是40尺的杂货箱，总价值大概在百万以上，可以说你这个时间买下纺织厂真的大赚了一笔。”
    陈岚咬了咬嘴唇说道。
    毕竟这家纺织厂是他父亲一手创办，本来自己家的产业卖给别人，现在还要给别人介绍他买到便宜，完全是往心脏上捅刀子。
    这时，大概是因为他俩说话声比较大，所以终于引起正在卸货的众人的注意。
    负责仓库管理的后勤人员见到盛洋纺织厂的公主加实权人物驾到，都连连问候。
    “陈主任！”
    “陈主任！”
    “陈主任！”
    ……
    众人在问候陈岚的同时都好奇打量着周正，猜测他的身份。
    陈岚突然道：“我身边的这是周先生，你们未来的老板，有他在旁边看着，你们工作可不要懈怠。”
    “什么？未来老板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厂长私生子，准备让他接手了纺织厂吗？”
    “别说，还真有可能。”
    他们胡思乱想，说到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周正会把纺织厂买下来。
    因为在职工们看来，纺织厂这么红火的生意，陈厂长怎么可能会卖？
    要是自己，恐怕肯定死都不会卖。
    他们如果有一个像陈大纨绔这样的米虫老儿子就会清楚，有些事情是一个人主管无法控制的。
    “橙主任，宁说的我们未来的老板是啥子意思哦？”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
    “呵呵……”陈岚见周正不为所动，笑容半真半假，调皮道：“这两天你们就清楚了”
    周正见货车司机想要离开，可又因为货柜还没有挪开而面露不快，只好无奈开口提醒：“你们继续工作吧，不要管我们！”
    职工们先是瞅了瞅陈岚，然后见她是同样的颜色，有不有的反身去继续工作。
    不过，在众人心里，对这个“新老板”初印象非常差。
    一来就催着干活。
    明显就是来者不善嘛。
    “咱们走吧，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看着两辆叉车开始干活。
    不少工人收拾仓库，周正也没兴趣再看下去。
    转悠一上午。
    纺织厂算是转了一遍，就连一个宿舍都去看了，条件要比丰京玩具厂好很多。
    纺织厂各个部门与各个部门的领导，他也都有所了解了，更是与他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等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李献东已经检查完关于交易纺织厂的法务问题，并将合同起草完毕。
    见周正过来，李献东连忙站起来道：“周先生，转让纺织厂我都检查好多遍没问题，这是检查报告，还有就是问题还是有些……”
    “什么问题？”
    “就是这个手表厂，我爸每次都在这个厂进的货，没想到这家玩具厂竟然是盛洋纺织厂的。”
    “啧啧，缘分啊！”
    周正咋咋舌，“手表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哦哦，这个手表厂的手续得让陈小姐来协作我们才能搞定，毕竟她才是玩具厂里的合法主人。”
    “陈小姐，没法您配合一下。”
    “好，没问题。”
    周正趁着时间点上支烟。
    陈岚在和李献东聊天的时候瞥到这边，竟然莫名感觉这个男孩有点帅，还有一股子男人味。
    周正不知道又有人觊觎自己的美色，只想着还在酒店的萧玫在做些什么？
    此时，萧美人什么都没忙，不过却碰到一件极棘手的事。

 第148章 大族激光，高云峰

    当周正兴冲冲的回到酒店的时候。
    萧玫正苦着脸坐在客厅的藤椅上，见到周正回来的时候，她摸着光洁的额头道：“我爸刚给我打电话……”
    “嗯，打就打呗。”
    周正随口说，可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你爸知道你有手机？你不是从来没在家里露出来过吗？”
    一部移动电话近万块。
    别说是现在，一万块钱放在后世，对于普通家庭而言，也不是个小数。
    如果萧组长知道女儿还没结婚就受了贵重的礼物，一定会把钱再还给周正，毕竟他可不知道自己女儿和人家已经过了一二十年的夫妻生活。
    “胖圆圆告诉他的，这个小叛徒，最终还是出卖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正一脸懵逼。
    萧玫无奈道：“我小姨突然去学校找我，发现我没在学校，就给我爸打了电话，然后我爸的电话就打过来，就这么简单。”
    “呃，稍微有点乱。”周正挑挑眉说：“那就是你爸现在发现你跟我来深市了呗。”
    “没错！”
    “那他的意思是？”
    “我听他的语气应该是想崩了你。”
    “咕嘟……没那么严重吧？”
    “你把他在上大学的女儿带到千里之外，嗯，两个人，还是孤男寡女。”
    萧玫扭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戏谑。
    实话说，一开始接的老爸电话的时候萧玫还是心脏猛跳，即便是跟周正过了那么多年，但她在父亲面前依旧是个女儿，尤其是身处保守与开放相碰撞的时代。
    放在老早以前这就叫“私奔”啊。
    周正咂咂嘴，满脸的生无可恋，这是什么鬼的狗血剧情？
    怕不是那个小绵羊故意害我吧。
    话说就她那根一一样的脑回路碰到萧组长还真不太够用，审犯人的套路不用太多，小绵羊估计把祖坟位置都得吐露出来。
    想想那个脾气暴躁的刑驚老丈人掏出biubiu枪顶住自己的额头问：生存还是毁灭！
    “玛德……”
    “你说什么？”
    萧玫横眉冷竖。
    “咳咳，我说你妈怎么看，我那和蔼可亲的丈母娘可能，大概，估计能让你家男人留个全尸……吧。”
    “哼，我妈还不知道，我爸没敢告诉她。”
    “好吧，那现在你是准备回家吗？”周某人真是满心的悲愤。
    老丈人怪不得会被称为老泰山，岳父之重，重如泰山啊。
    萧玫撇了撇嘴说：“不用回去了，我爸害怕我在路上遇到危险，然后他亲自过来……”
    “什么？亲自过来？”
    “对啊，我爸觉得他的女儿现在还是小孩子呢，怕我在火车上被人拐走。”萧玫嘴角微微上扬。
    周正觉得这没心没肺的死女人似是在开心，但他没有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干等他来吗？”
    “你可以干等着啊。”
    萧玫侧侧头道，看到男人这副紧张的样子，她莫名觉得好笑，又感觉有些心疼。
    “哼哼，我要干等！”
    “你读音好像有点问题。”
    女人说。
    “没问题，马上就要被老魔头教训，我要先报复报复他最心爱的女儿，收点利息。”
    “小臭男人，你居然敢叫我爸魔头，简直过分，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把话刚才说的话全都咽回去！”
    “你来啊！”
    “哼，臭男人，怕你？”
    良久，
    一个弱弱的男声。
    “我认错，不来了……”
    气息饱满的女声。
    “还由了你了？”
    ……
    实际上，有些事情中的可以冲淡并中和“恐怖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
    此刻，难得清闲……不，难得清静的周正窝在小沙发上看电视，他正向自家老婆吐槽这酒店的小家子气。
    “啧啧，你瞅瞅，这黑白电视时不时还信号不好，刺啦刺啦的，怀念咱家那四十寸的液晶大彩电了。”
    电视里演着今年才播的李保甜版的宰相刘罗锅。
    那两撇八字眉，兼具搞笑和严肃。
    “要什么液晶大彩电，再往前推几年，你能看点电视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萧玫嫌弃道，她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身体一缩便钻进周正怀里。
    喂给男人一瓣桔子后，也美滋滋看起电视剧。
    周正抚着她的长发道：“这个桔子有点甜。”
    “嗯？”萧玫感受到咬破桔子瓣流出的酸汁，皱皱精致的鼻子，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小声道：“马屁精！”
    “还是现在的演员演技好，很少能有看过眼的电视剧了。”
    “那是你太挑。”
    “切，你不信问问全体的男同胞们，我说的实话，那是看电视剧吗，看脸的好不好。”
    周正无可奈何道。
    “说的也是，我都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萧玫拱拱脑袋，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今天你还有事忙吗？”
    “事情倒也没多少事了，今天我到厂里去把法务问题弄清楚，剩下的手续就给李献东去处理，李献东就是今天跟我来的那个见习律师。”
    周正想到李献东当时替自己强势出头的样子就不由想笑，这正义感爆棚的家伙还真有点可爱，“之前的账目也全都封存，等丰京市来人之后再开始清查，避免陈老头给我留下什么不明账目和亏空。”
    “好吧，那我们估计就不能一块回丰京了。”
    “没这事也不行啊，我同意你爸也不会同意。”
    “唉，辛苦你了。”
    “咦……”
    周正听到女人说这话，不由得低下头诧异地看她一眼，“难得啊，竟然也会心疼你男人了。”
    萧美人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而后又专心致志看起电视。
    “不如今天你跟我去华强北转转吧。”周正说。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儿？”
    “啧，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怕是不知道华强北出过多少牛人吧。”
    “还是听说过一个的，程序马嘛，98年在华强北创建的oicq，当是我可还用过呢。”
    “等等，你说几几年创建的？”
    “98年啊，他不是98年在深市华强北创建的oicq吗，你不知道？”
    看着萧玫怀疑的眼神，周正摸摸鼻子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考考你知不知道。”
    “切，还考我，一看你就不知道。”萧玫哪还不知道他，当即戳穿道。
    周正撇撇嘴道：“好吧，那就算我不知道，你给我讲讲呗，要不然咱就得错过好多亿了。”
    “唔，让我想想，我好像记得……程序马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想去华强北攒电脑来着，不过他当时好像觉得自己比不过那些从农村来的工人们手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后来98年才又回来租的办公室吧。”萧玫思索着说道。
    “他父亲好像是什么盐业公司的高层领导吧，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后世深市的基本无人不知程序马与其父亲是深市盐田港的董事的事，因为这对父子实在太出名。
    “那意思是咱来早了？”
    “不，是你来早了。”
    萧玫无情道。
    “呃，好吧，不过还是想去瞅瞅，至少看看90年代的花城得有多繁荣吧。”周正笑着说道。
    “那你还愣着干嘛？”
    “嗯？”
    “走啊！”
    ……
    收拾好两人在酒店门口打了个车就直奔深市华强北，这个曾走出超出五十位亿万富翁的弹丸之地。
    深市是个神奇的城市，而华强北更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个地方充满着魔力。
    2003年前，华强北是亚洲最大的手机元件交易中心，2003年后，华强北是亚洲最大的手机交易中心。
    虽然可以说是盗版横流，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确实铸就了一时辉煌。
    一个工厂女工，因为不想在流水线上工作，就在华强北的一个卖手机麦克风的柜台帮忙，几年之后，她租了个铺位自己单干。
    再过了几年，她又开起了小厂，然后边办厂边读书，竟然读到清华博士，后来还成立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在华强北里，像这样类似的故事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站在时代的风口上
    ，一头猪都能起飞，这句话并非说说而已，恰逢深市带有光芒的时机，恰逢产业变革的阶段，恰逢国内情势一片大好的背景，若不只是随波逐流，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生不逢时，才是最大的遗憾。
    “刺……”
    出租车停在门口。
    一对小情侣挽臂下车。
    “感觉里面人好多，看上去就乱哄哄的。”萧玫美眸眨动，因为她已经注意到大门内的擦肩接踵。
    “没事，把你走不丢。”
    周正笑道。
    就在今年，赛格大厦拆除重建成为了深市的第一高楼，工业区升级为电子元件市场，也是因为这一次的重建才奠定了华强北今后闻名世界的地位。
    两人走进大楼里面。
    迎面能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一米见方的柜台。
    一米柜台，一部电话，一台计算机，这似乎成为市场内一个可以拓制的模板。
    都是卖电子元件或者是电子相关产品，手机电脑手表甚至电动玩具，就像是个百宝商城。
    “啧啧，这小小的柜台客流量可不小。”
    “唔，以前怎么没想着来这里开个小摊，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穷了。”
    “悔不当初啊，应该全国各地走走看看的，活该受穷受苦。”
    周正一边转悠，嘴里一边嘟囔着。
    在他身边的萧玫也不禁莞尔。
    这个男人，有时候成熟冷静的不得了，有时候又幼稚的要死。
    “老板，要买东西吗？”
    “我这电池绝对都是正牌货，质量在市场里绝对挑不出第二个摊子能跟我这儿相比的。”
    “呃，我就是单纯的看看。”
    周正放下手里的电池道。
    “那麻烦你让开点，别耽误后面的客人买电池。”
    这里有最多的电子元件，也有品类最多的盗版货，在这地方竟然说自己的东西是正牌，这骗小孩子的话都成口头禅了。
    “哎呦！”
    “怎么了？”
    周正本来拉着萧玫正往前走，突然听到她惊呼的声音，连忙回头问道。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才我买东西没注意，没伤到你吧？”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此时他怀里正揽着一堆零件，满怀歉意道，那两抹不太明显的眉毛更是弯下。
    “玫玫，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踩了一下脚，不碍事的，应该没受伤。”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实在是太抱歉了。”
    淡眉毛男人道。
    萧玫没说话，这是礼貌性的冲他笑笑。
    淡眉毛男人失神片刻便准备离开。
    周正却突然问道：“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哦，这啊，这是我做激光机器的零件。”
    “激光机器？”
    “对，自己拼装的机器，如果这位姑娘脚不舒服的话，不如就去我那儿歇一歇吧，我在这儿租了一间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也还能落脚。”
    高云回答道。
    “你在这儿租了办公室？”
    “并不大，只有100多平，不过也勉强够用了。”
    “100多平不算小……”
    周正想到后世的人为了个一百多平房子得奋斗一辈子，说不定到死房贷都没还完。
    为期三十年的房贷，想想就令人绝望。
    “呵呵，对我来说只要工作够用也就行了。”高云峰道。
    带着两人来到他的办公室，不过刚一进门，有些小洁癖的萧美人就快受不了了。
    因为这间办公室的客厅里地面尽是各种零件，还有杂七杂八的工具。
    不过周正不嫌弃，一屁股就坐在老式沙发上与高云峰攀谈起来，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自己的旁边，萧玫知道男人的意思，但终究还是没有坐在上面，而是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放在腿上。
    “高哥，我能不能问下，你这间办公室一个月租金多少啊？”
    周正扫了扫这屋子，好奇道。
    “这个3室1厅，一个月得4000，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高云峰说道，以他现在的资本而言，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开支。
    通过聊天周正也了解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他不认识，但这家伙在后世绝对是一个大佬级的人物。
    在港.岛，高云峰经过朋友的介绍了解到激光机器，因为好奇彻底研究了它的构造，后来在机器坏的时候，还是他给修好的。
    再后来他想回到内地工作，他朋友却说他走以后机器谁来修，他还打算再购进一批德国的新机器，定金要交40万，后续还有40万。
    高云峰得知之后，便直接问他要了40万，说这把40万给他，他去也能自己做机器，两人的股份一人一半，只需三个月就可以见到新机器。
    最后，他就拿着朋友给的40万来到了深圳华强北，朋友因为信任他，连一张欠据都没让他打。
    最终，在三个月为期快满之时，他终于将机器做出来了。
    周正听完这些都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咦，大族激光？”
    “哦，这是我起的公……公司的名字。”高云峰说话时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这哪算是个公司，简直就是个作坊。
    萧玫美眸闪动，趴在周正耳边轻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他是高云峰。”
    “我知道啊。”
    “他是大族激光的高云峰啊！”
    “然后呢？”
    “你之前没听说过吗？”
    萧玫疑惑问。
    周正皱眉：“不太熟悉……”
    高云峰见这俩人窃窃私语，倒也没再说话，只是开始鼓捣自己的东西。

 第149章 这不是你的台词

    两人向高云峰提出告辞。
    后者似乎也比较忙，据他说自己现在一个人在攒机器，这种机器估计再过一年的时间也只能拼出两台来。
    慢慢走远。
    萧玫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据我所知，以后的大族激光市值少说也有几百亿，我刚才都告诉你，你为啥没反应？”
    “要有什么反应，难道说我知道你的大族激光以后会成为几百亿的大企业，所以我要投资你？”
    “投资也得看看人家现在需要不需要，等他发展起来需要钱的时候再说吧，是我的终究逃不掉，不是我的也不心疼，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巅峰也就值个几百亿而已。”
    周正无比狂妄的话引得萧美人白眼抛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过你说话这么……嚣张呢？莫名让人想在你脸上锤一拳，太欠揍了。”
    萧玫晃了晃白嫩嫩的小拳头。
    怎料到周某人张嘴就咬。
    “没想到你不但嚣张，连属性都变了。”
    “走开，老不正经的。”
    “女人，以后跟你家男人说话小心着点。”
    “哼，某人连一个亿还没有呢，竟然还厚着脸皮瞧不起人家几百亿的身价。”
    “一个亿很难吗，用不着多长时间就有了。”
    周正嘀咕两句，“他那几百亿是未来，现在顶多算是个手工业者，再说，要搞清楚一点，那是公司资产不等同于他一个人的身家好吧。”
    “哼，懒得跟你说，就会抬杠。”
    萧玫嘟嘟脸，傲然仰头，脚下加快步伐。
    周正无奈摇摇头。
    女人呀，说不过就翻脸，讲理的事是也不干啊。
    没走几步萧美人就停住脚步。
    她微笑着拿起摊位上的一个猴子玩偶问道：“老板，这个电动玩具怎么卖？”
    “哦，这只猴子十块钱。”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满脸堆笑的说。
    “好！”
    “十块！”
    萧玫非常干脆从自己的粉色小钱夹里捏出一张十元钱递过去。
    周正还正纳闷，萧玫竟然破天荒的没砍价，而且自家就有玩具厂还在外面买玩具，这不是充当冤大头吗？
    “老板，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萧玫耍弄着手里玩偶道。
    女老板刚做成一笔生意，见现在也没什么客人，便笑眯眯说：“什么问题，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您的玩具都是从哪儿进的？”
    “你说这些电动玩具啊，问这个干嘛。”听到萧玫的问话，女老板脸上的笑容几乎在瞬间消失。
    还以为萧玫刚才买玩具就是讨好她，然后就为问出进货商，也想租摊子卖玩具。
    同行是冤家，要还能给萧玫好脸色就怪了。
    “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跟您抢生意，我家男人就是开玩具厂的，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儿进的货而已。”
    “哦……原来你是玩具厂的销售，来推销玩具的呀。”
    女老板刚点了点头，然后又意识到不对：“你既然是玩具厂的，为什么还要买我的玩具呢？”
    萧玫依然巧笑嫣然，道：“平白无故的问，您会回答吗？”
    “也是，还不够耽误生意的。”
    “进货商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货就是在一个叫苏西的小玩具厂进的。”
    周正明白萧玫的意思，抢问道：“老板，那你听过盛阳纺织厂吗？”
    女老板斜眼看着周正道：“你谁啊？”
    周某人无语，感情这么半天，自己在女老板眼里就是个透明人，摸摸下巴道：“呃，我就是她对象。”
    “这姑娘不都有男人了吗，还有对象？”女老板眉毛横成一字。
    “我就是她男人，我们两个就是还没结婚而已。”
    周正几欲喷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这些。
    话说跟她解释得着吗。
    “哦，还在搞对象呢。”
    女老板打量着周正，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句，瞅着也不像老板呐。
    “老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听没听过盛洋纺织厂？”
    “当然听过，你对象都买电动玩具，你要买吗？”
    “我就是开玩具厂的，不买。”
    “哦，那你看你问题也问完了，不买玩具别打扰我做生意。”
    “我还是买一只吧。”
    “好，还是十块钱。”
    “行了，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就一定会回答。”
    女老板手脚麻利把那张十元收进腰包。
    她心里想着，
    你小子不买玩具，说话还不礼貌，不敲你竹杠敲谁的啊。
    女老板这句话听在周正耳中，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盛洋纺织厂也生产玩具你知道吗？”
    “嗯，知道啊，不过这两个月盛洋纺织厂的玩具产量好像下降很多，在那儿进货的人就很少了。”
    “哦，那你知道他们的货都是哪儿来的吗？”
    “你怎么净问一些废话呀，他们的货当然是他们自己生产的了。”女老板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咳咳，我的意思是您知道他的玩具是在哪儿生产的吗？”
    “在哪儿生产……我听说他们有两个玩具厂，盛洋纺织厂不就是生产玩具布的嘛，再开俩分厂生产玩具也没啥不对的，我要有钱我也开。”
    女老板说话时带着无比羡慕的语气。
    “两个玩具厂？”
    周正皱了皱眉，掏出电话给李献东打过去。
    萧玫见此似乎也想到什么，秀眉随之蹙起。
    女老板见这年轻人竟然用得起移动电话，开始有点相信他可能真是个……小老板。
    “喂，献东，没错是我。”
    “问你个事，走过户手续的时候盛洋纺织厂下属有没有个玩具厂？”
    “卖了？什么时候卖的？”
    “哦哦，行，我知道了。”
    周正挂掉电话，再也没心情逛下去了，一言不发就拉起萧玫的手匆匆离去。
    等女老板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周正买的玩具都没带走。
    而且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世纪大新闻，那小年轻说的是盛洋纺织厂吗？他竟然买了盛洋纺织厂？
    盛洋纺织厂千万不止吧？
    一个小年轻都能办千万的大厂，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周正不清楚，因为自己的一通电话，竟然影响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奋发图强……
    要提前知道，他估计会选择走远一点再打这个电话。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陈厂长隐藏了这家玩具厂的事情？”萧玫问道。
    周正叹口气：“说不来，八成不是，应该还是为了给他儿子还债，但也不能排除他左手倒右手，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咱们去找陈厂长问问吧。”
    “话说那玩具厂如果是在你买纺织厂之前被卖掉的，不管是卖给别人了还是如你说卖给自己了，人家都卖的合情合理啊。”
    萧玫再次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没说不合理。”
    “那还去找他干嘛？”
    “女人，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吗？”
    “哼哼，咋的，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先杀后那什么。”
    “咦~变态，快离我远点！”
    “？？？怎么无缘无故骂我变态？”
    “先杀后埋有错吗？”
    “难道你在想什么污话，还是想被曝尸荒野？”
    “你快闭嘴吧，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
    在出租车上美美的挨顿家暴。
    周正感觉浑身的筋骨都活络起来，他也不清楚是老婆的家暴和按摩力道差不多，还是自己真有点特殊嗜好。
    由于手续都还没交接完，所以陈复毅还未离开纺织厂。
    待周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棵大树下，悠闲自在的喝茶下棋。
    棋盘对面，和陈复毅对弈的人一身保安服，竟然是当时好心提醒周正厂长办公室在车间后面的保安大爷。
    “咦，周老板来了。”
    陈复毅笑道，话说完又朝萧玫点头示意，后者自然是礼貌问好。
    “呵呵，陈厂长好雅兴啊！”
    周正赞叹说，而后道：“大爷，陈厂长棋艺怎么样？不用给他让子吧？”
    陈复毅挑挑眉，端起茶缸喝茶。
    “哈哈哈，只有厂长让我子的时候。”保安大爷笑道。
    周正搓搓手，道：“啧啧，可不可以让我也试一局，看你们下的残局还真是有些手痒痒。”
    “当然可以，坐我的位置吧。”
    保安大爷闻声直接交出自己已经暖热的木椅。
    周正示意点点棋盘问道：“陈厂长，不介意吧？”
    “呵呵，当然。”
    然后周某人毫不客气坐下，萧玫就站在他身后，那双笔直的长腿被牛仔裤勾勒出最美丽的线条。
    与周正一同出现，只要身边有外人。
    萧玫都会保持自己贤妻良母的乖巧模样，当然，她认为自己本来就是贤妻良母的代表。
    这点不接受任何人反驳。
    “这局面不赖呀，陈厂长，您这条大黑龙被困死了呀。”
    “呵呵，有吗？”
    “马上的事……”
    双方你来我往，黑白又添几子。
    待到陈厂长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周正眉毛猛地抖动一下。
    再看陈复毅，那眯着的眼睛里却透着股智慧的笑意。
    “当真是没想到陈厂长这招引龙加隐龙啊，真是绝。”
    周正对围棋只是略知一二，算不上什么高手。
    看到自己的大龙被绝杀之后，倒也没感觉有多丢人。
    “呵呵，一般一般，整天闲着没事干，净研究怎么下棋了。”
    “不对吧，我想陈厂长应该没有那么闲吧？”周正随意道。
    “经营了几十年的厂子都没了，我现在顶多就是一个孤寡老人，以后说不定还要到你这儿来混个保安的身份当当。”
    “没有那么惨吧，陈厂长不还有玩具厂呢吗？怎么能就此退休呢？”
    周正的笑很自然，眼睛清澈。
    可陈复毅听见他的话，并不那么认为，试探性的问：“什么玩具厂？”
    “当然是盛洋纺织厂的下属玩具厂喽，哦，除丰京玩具厂外的另一家玩具分厂。”
    周正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陈复毅叹口气道：“你终究还是知道……”
    “大概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周正说到这儿，回头看了萧玫一眼，以前还研究过自家老婆的脸型，现在越看越像是旺夫相了。
    “陈厂，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找你谈谈合作。”
    “找我谈合作？”
    “陈厂，没必要跟我装糊涂，我知道玩具厂你肯定还握在手里，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你合作而已。”
    周正耸耸肩说道。
    陈复毅这次并没有否认，反而问：“合作什么？怎么合作？”
    “我要生产一批新款玩具，过段时间会大批量生产，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有可合作的空间。”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做代工？”
    “唔，可以这么说吧。”
    “不可能，我这个场子产量没办法提高，做代工能挣几个钱，如果是这样，当时我就会顺便把玩具厂都卖给你。”
    “陈厂长你别急嘛，谁说代工就一定价格低廉？再说，不能提高产量还不是因为资金不足，你拿到了1000多万，总能剩点钱能扩大产量吧？”
    周正继续忽悠道。
    “1000多万还完账，根本就所剩无几，扩大产量又谈何容易？”
    “呵呵，陈厂可以再考虑考虑，我想你应该已经早就得知丰京玩具厂的生产转变了吧。”
    陈复毅老脸一抖，诧异道：“什么？”
    周正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根，又给保安大爷扔过去一根，点火的时候轻声说：“陈德功！”
    “你……”
    “我怎么知道是吧？”
    “不应该啊，这时你……你炸我。”
    “但是事实不是吗？”
    周正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萧玫嗅到难闻的烟卷味，皱起鼻子用手遮掩着。
    这次她看得真切，都没人抽烟这家伙竟然主动掏烟，话说他那盒烟不是被自己收缴了吗？
    嗯，出外应酬也离不开。
    男人有钱心气儿也会变高，如果以后再像从前那样管着他，是不是不太好？
    萧玫胡思乱想之际。
    陈复毅眼神数次变化，“能不能告诉我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难道德功真的顶不住向你吐露实情了？”
    想到上次陈德功问自己要垫补的违约金还没来得及给他，这小子不会因此就出卖自己吧。
    “唉，以前我以为陈德功是个利己主义者，可是出去逛了圈突然一窍通，随之百窍通，我这才想明白，当初那合同里的规定应该是你留的后手吧。”周正道。
    见陈复毅不否认，他继续说：“卖了玩具厂，依然让陈德功当厂长，间接达到你再次掌控玩具厂的目的，可没想到却被你儿子打断节奏。”
    “还有，陈德功带着渠道商兴风作浪也是您的主意吧。”
    “让他做个副厂长，然后下一步就该可以实施用货源加渠道的双重威胁逼我就范，让出玩具厂的控制权，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这些话说完，就连周正都不得不钦佩老陈厂长的老谋深算。
    古人总结得好，老而不死为贼。
    陈复毅咬着烟卷拍拍手：“不怨，输的不怨啊，周老板果然不是个能以年龄度之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周老板似乎并不恨我？”
    “恨你干嘛，你的计划又没得逞，不过陈厂的手段着实高明了点，差点我就被糊弄过去。”
    “都是生活所迫啊……”
    “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代工的事了吧。”
    ……
    从纺织厂出来，
    周正心里也是唏嘘不已，虽然已经谈妥，但是跟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打交道，还真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你没事吧？”
    萧玫用芊芊玉手想要抚平男人皱起的眉头。
    周正反握住她的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没看刚才的局面一直都是我在牵着走。”
    “嗯，我知道我男人是最优秀的。”
    “咦，这可不像你的台词啊，没发烧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你这个……”
    “这个什么？”
    “贱皮子！”
    “看，我就知道，这才是你的台词嘛。”
    周正洋洋得意道。
    萧玫：“……”
    内心拷问。
    我怎么会嫁给这样的憨憨？

 第150章 掌风犀利陈家女

    “别写了，回来有的是时间，陈厂长请咱吃饭，快收拾收拾出发吧。”
    周正挂掉沈勒平打来的电话，抬手看了看时间，对抱着双膝正沉思的萧玫说道。
    “等一下嘛……”
    “哎呀，刚刚想起来的歌词，被你一打断就忘掉了。”
    萧玫气恼地踩了踩沙发，两只小脚雪白，甚至能看清肌肤下的青筋。
    “行行行，你慢慢想，不着急。”
    “啊，我想不起来了，都怪你……”
    萧玫思考片刻，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绷着嘴委屈道。
    周正无奈道：“你想什么歌，说不定我记着呢。”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行吧，快换身衣服，你要真想穿这件睡袍的话也在外面披一件风衣，不然漏风会比较严重。”
    周正瞅瞅萧玫穿的红色蕾边睡袍，美艳无双，他眉毛高挑示意，双眼中却无一丝邪念。
    其实看见这套红睡袍，周某人就满心膈应的慌，老有种重生前被撞的情景再现的即视感。
    红袍显白，虽然女人穿上很美，但也很吓人的。
    所以当萧玫从包里拿出这套睡袍换上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就头皮发麻，人家那红衣学姐，自己这红衣老婆。
    “周先生，您想什么呢，穿上鞋都不知道绑鞋带……”
    周正思绪被突然打断，只见萧玫衣服都已然换好，正说着话蹲下身给自己绑鞋带。
    “没事，我自己来。”
    “欧克，绑好了。”
    “这么大的人了，想事之前能不能先把鞋带系好，还跟豆豆似……”
    因为两天来的相处重复着熟悉的日常，萧玫说话时的随意让她都恍然以为还活在过去，可瞬间又反应过来说：“嗯，以后注意点，都不怕走起路来绊倒自己。”
    随后，豁然起身往门口走。
    “走啊，不去了吗？”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装作没听到她话中的哭腔，周正笑道：“去，当然得去，今天你可别拦着我，我必须得把那个老狐狸灌倒。”
    “我才懒得管，你喝多了我可不会扛你回来。”
    萧玫闷声闷气道。
    她刚一开门，一股凌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人都不禁裹紧长衣。
    “我觉得我应该再添点厚衣服了，你走之前我们再去扫扫街吧？”
    周正提议道。
    萧玫撇撇嘴，并没有说话。
    男人啊，总以为逛街能够消除女人的所有烦恼。
    陈复毅一家住在银湖。
    这是一套风景优美的小别墅，依山伴水，又距离经济发展最迅猛的罗湖较近。
    因为这两个原因，所以银湖在这个年代非常受深市富人们的欢迎。
    一辆出租车出现在已经初具成型的别墅群落内，倒是引起不少过往人的目光，在这里，出租车竟成了滚动的红色弹幕，那么显眼。
    “师傅，就停到这儿吧。”
    周正看见站在路边接迎的陈岚，连忙开口提醒道。
    “好嘞！”
    两人付过车费下车。
    陈岚和周正打声招呼，然后就和萧玫小声攀谈起来，而后周正看着两女的表情，感觉她俩聊的还挺开心。
    刚一进门，
    陈岚就开始换鞋，萧玫也还在穿鞋套，周正没理会就直接抬脚往里走。
    陈岚眉头皱皱没言语，对于周正的傲慢，显然她早就有所习惯。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整天大大咧咧，并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
    周正的话远远传来。
    这下不止陈岚气得深呼吸，就连萧玫都差点飙火。
    简直过分！
    “哈哈哈，陈总，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陈厂长呢？”
    周正走过别墅外的观景走廊，刚迈进光线明亮的客厅就看到陈大纨绔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喝闷酒。
    陈坚脸上的皱纹拱起，“闲得无聊喝两口，话说你怎么来了，找我爸去楼上。”
    陈坚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考虑，没错，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而考虑。
    今天老头子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因为还他的债，整个陈家都被拖下水沟，要知道纺织厂里有不少人都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
    纺织厂被卖，等于说把他们的以后也卖给未知。
    至少他陈坚从今往后，在亲戚朋友面前再难抬起头。
    嗯，他大概认为自己以前米虫的身份，还是令人羡慕并为之自豪的吧。
    周正拿起桌上的人头马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笑道：“找陈厂长干嘛，我这趟来，专门是为找你来的。”
    “找我？”
    陈坚酡红的脸上充满惊讶。
    “对，有笔大生意想找你谈谈，这一单生意如果能做成，名声能瞬间传遍国内外。”
    周正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
    陈坚见他语气诚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便好奇问道：“是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是个纨绔不假，他是个米虫不假，谁规定米虫就不能有梦想，米虫也想证明自己不止会吃米，也能造米……田共。
    看着陈大纨绔眼中的火热，周正心里都闪过一丝不忍，绷着脸说：“我准备造一部通往月球的电梯，现在正在招建筑队，但是一直没人接单，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陈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说：“没问题，不就是找个装修队吗，都包在我身上。”
    “呃，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这一刻，周某人退缩了。
    他没想到陈大少竟然这猛，往月球上通电梯的活都敢接，早知道刚才就说往喜马拉雅上装电梯。
    去月球，这启动资金有点高啊。
    “开玩笑，做生意的大事怎么能开玩笑，不就是往月球建一部电梯吗，简单的事情，我认识一个房地产老板，这就打电话问问……”
    “啪！”
    没等陈坚说完。
    一个窈窕的身影就冲了出来，她出手迅猛，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陈大少脸上。
    “嘶……”
    这一耳光彻底把陈坚给抽懵了。
    不光他懵，周正也懵啊。
    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儿？
    初才，电光火石之间。
    他只感觉到掌风呼啸，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破空而来，重重拍击在陈大纨绔那肾虚显白的脸上。
    一击入魂。
    周某人能看到那肉波荡，然后小小的掌印深深拓在其面皮，红润而富有光泽。
    “哥，你喝多，该去休息了。”
    陈岚把喝懵又被打懵的陈坚从沙发上拽起来，贴在他耳边说：“你忘了爸怎么跟你说的，以后离这个阴险的家伙远点，尤其是不要跟他谈有关生意的事情，要不然就你的智商得被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杨姐，我哥喝多了，麻烦扶他去房间休息一下。”
    “哦哦，来了。”
    “唔……”
    陈大纨绔晕晕乎乎被保姆扶着上楼。
    周正和萧玫对视一眼，前者是一脸无辜，后者是不屑一顾。
    刚才她俩都在后面跟着，萧玫倒没怎么惊讶，陈岚可是好好的被周正要往月球上装电梯的宏伟目标给震惊了一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扯淡。
    第二反应就是，这货又开始忽悠自家意志不怎么坚定的老哥了，上次老哥卖玩具厂就这么硬生生被忽悠瘸的。
    所以为避免悲剧重演，她才不得不以内力唤醒老哥的理智。
    “陈主任，好掌法！”
    周正轻轻抿了口酒，竖起大拇指说。
    萧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眉尖开始上扬的陈岚坐到一旁坐到说话。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呵呵，周先生来了。”
    陈复毅穿着身休闲装，笑起来更觉年轻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略显老态的妇女，穿着一身艳色的旗袍，嗯，比萧美人爱穿的红还要亮上两个色号。
    周正心里嘀咕句，大概这就叫老来俏，脸上却绽放笑容：“我感觉陈厂长还是比较适合休闲服，看起来都年轻几岁不止，还有阿姨，感觉完全不像五六十岁的人。”
    陈复毅听到周正第一句话脸色就微微有些变化，这小子是在暗讽我吗？
    适合休闲装，就是说自己适合养老呗。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阴暗面，在某一刻，甚至是每一刻，这一面都会反转过来，映射出心中那一闪而过的阴暗想法。
    陈母露出慈母笑，向周正点头示意，
    陈复毅哈哈笑道：“这衣服找回的只是外貌，人的精气神已经处于这个年龄，没法改变喽。”
    “陈厂长您只要保持良好乐观的心态，积极健康的生活方式，多玩乐少干活，绝对就能越活越年轻。”
    周正强烈推荐年轻疗法。
    陈复毅带着夫妻两人前往餐厅，边走边说：“少干活是实现不了了，你也看到我那个不省心的大儿子，我要是撒手不管，他第二天就得饿死。”
    “没那么夸张吧，我感觉陈总挺有经商天赋的，您要给他足够的空间，我相信他也能有一番大作为。”
    周正扯谎的时候也不脸红，无比正直的表情令人信服……其脸皮真厚。
    至少老陈厂长是这么觉得。
    餐桌上，
    就昨天谈论的合作计划，两人再次提及，然后进行了进一步的磋商。
    实际陈复毅今天请周正来家里吃饭，主要是为这事，再有就是想要结交这位年少多金，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唔，吃饱了，阿姨的厨艺真是一绝，比我家这位烤面包烤成碳片的技术可强多了。”
    周正咧着嘴笑道。
    “哪能那么夸张啊。”
    陈母捂嘴笑道，她不傻，简单的真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周老板……”
    “您叫我小周吧。”
    “在商言商，周老板，以后就按咱们刚才说的办吧。”
    “好！”
    “嗯。”陈复毅点点头，扭头对女儿陈岚说：“小岚，你去送送小周他们吧。”
    “好的！”
    “周先生，走吧，这儿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回去。”
    “哦~那麻烦你了。”
    周正挑挑眉，又冲门口的两位老人摆摆手，“陈厂昂，阿姨，再见！”
    萧玫告别：“再见啦！”
    两人亦是纷纷应答。
    坐上陈岚的奔驰车，周正好奇问道：“陈主任，这是你家老爷子的车吧。”
    “咦，你怎么知道。
    陈岚好奇问。
    “以你的年纪可不会开这么严肃的车，嗯，还有你也买不起。”
    就因为这一句话，后半截路陈主任再没理过周正，只当车上就萧玫一人。
    没回落脚的酒店，而是准备去扫街。
    明面是为给周正买过冬的衣服。
    陈岚也是年轻人，听到他们竟然是要干大事，当然要跟着，扫街对萧玫而言吸引一般，在她看来明显是网购更香一点，可对陈岚这个很少逛街的人来说，还是极具诱惑力的。
    “周先生，试试这双加绒的皮鞋吧。”
    “不准跑，快试试这件羽绒服怎么样，看上去都是挺暖和的，摸着也挺舒服。”
    “小岚，你看这宽毛衣怎么样？”
    “看上去挺好的，你皮肤显白，怎么穿都好看。”
    “周先生，周老板，别鼓捣手机了，帮我看看这件宽毛衣怎么样……”
    “好看！”
    “你看了吗就说好看？”
    “我想象力丰富！”
    “你是找打。”
    “萧玫妹妹，我教你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
    拎着大袋小袋回到酒店。
    周某人一屁股就瘫坐在沙发上，这趟明面上是去给他买衣服，实际还真是给他买衣服。
    一大堆衣服，
    不光是冬天所需，夏季的服装都全乎了。
    萧玫似是无意问：“那个……我做饭那么难吃吗？还有，我烤过碳片吗？”
    “咳咳，你怎么还记着这呢，当然没有，我觉得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不过是开个玩笑，当时不是活跃气氛嘛。”
    周正傻了眼。
    他没想到逛了这么长时间街，萧玫竟然还记着这事。
    “哼，我还想着你如果不爱吃，以后就请个大厨得了。”
    “啧啧，不是不可以。”
    “呃，当然不可以了，大厨做的饭也许味道更好，但永远没有你做的饭菜吃的温馨。”周正煽情道。
    “信你个鬼！”
    “叮铃铃……”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萧玫的手机，她刚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唯唯诺诺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又在房子里跑来跑去，重重开关下门。
    这才把电话递给周正道：“我爸，他要跟你通话！”
    “(⊙o⊙)啥？跟我通话？”
    周正眨眨眼。
    根据后来回忆，周某人内心是极度拒绝的，可是后来还是接过电话，然后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为什么是根据回忆呢。
    因为周某人被电话对面的“野蛮人”给喷得晕头转向，最后见面时遭受冷遇不说，还无比耻辱地将对自己依依不舍，泪眼婆娑的女人双手奉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周某人当时心中如是呐喊。
    陈组长：老子呸，拐带我闺女你还有理了？
    闺女，眼睛进虫子就用水冲冲……

 第151章 何去何从的人才，究竟是谁在侮辱人

    萧玫被连夜带回丰京。
    因为肖组长只有三天的假期，来时还是蹭单位到深市公干的车，回去坐火车时间要更久。
    所以没敢耽搁，当时连车都没下。
    将周某人痛骂一通，接了女儿就扬长而去。
    能怎么办？
    周正倒是想起来萧玫临走时悄悄对他说的话，丈母娘之前暗中给出的主意，有空跟老丈人喝顿大酒。
    在他引以为傲的酒量上击败他。
    说来惭愧，
    自己结婚十几年，跟老丈人竟然都没好好喝过一顿酒。
    不过周正没想过采取这个方法奉承妥协，让这老头接受就正大光明的让他打心底里认同，无话可说。
    连小小的萧组长都无法搞定。
    这辈子就窝在工厂当个守财奴得了。
    萧玫被接走的当天下午，丰京市的会计也来了。
    这时候，周正还在纺织厂“指导工作”，简单的说是指导工作，往深里说是看着工人们干活并指手画脚。
    “大姐，咱们这一天的工作多长时间呀？”
    车间里，周正向一个流水线上的职工发问。
    “早上8点上班，晚上8点下班，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
    这工作时间在这个年代真的不算什么，已经很良心了，换成那些小厂小作坊，早六晚九怕都是家常便饭。
    “哦，那咱们厂的伙食怎么样？”
    “大锅饭不要钱，都是米饭馒头，一个星期三顿荤腥，夏天和冬天还有饭补。”
    “大姐……”
    周正话没说完，就见职工大姐满脸不耐，便转口道：“你这样摸鱼不会被小组长发现吗？”
    “啥鱼？这哪儿有鱼？
    “小组长来了？”
    满脸心不在焉的摸鱼大姐瞬间精神，左右看看，当捕捉到小组长未注意自己的时候，狠狠瞪了周正一眼。
    大姐周围几个职工时不时将目光朝两人瞥来。
    他们都认得这年轻人，前两天才跟陈主任来过，两人表现亲密，疑似纺织厂未来的驸马爷。
    摸鱼大姐那天恰好请假没来。
    否则给她几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在周正面前摸鱼，虽然她连这个词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小子谁啊，别在这妨碍我工作，不然让保安赶人了。”
    摸鱼大姐继续目中无人，目光涣散，举目四望……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渔人，进行摸鱼勾当。
    周正太年轻，欺骗性太强。
    使得摸鱼大姐被常识误导，根本没料到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会是纺织厂未来的最高领导。
    自己更是在老板当面偷奸耍滑。
    周正不做回答，只是在观察着车间内还有多少人如她这般。
    这一番巡视下来倒是宽了宽心。
    车间实行分组管理。
    一个小组长分管二十个厂工。
    虽然偶尔有人放松打瞪，但是情有可原，毕竟人非机器，总有犯困疲乏的时候，短暂的停歇是被允许的。
    转了一圈又回到摸鱼大姐身旁，看见她依旧是老样子，趁着小组长不备之际就开始磨洋工。
    这实实在在的老油条了。
    “周先生，原来您在这儿啊！”
    此时，陈岚的声音传来。
    她气息不稳，带着些急喘，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嗯？”
    周正抬抬眉毛，问：“怎么？”
    他身边的几个厂工也都精神一振，暗自竖起了耳朵。
    摸鱼大姐被陡然惊醒。
    她没听清陈岚的话，只是突然察觉车间主任的出现在背后，害怕周正告密，竟然眼神发出逼迫，让他不要举报自己。
    周正差点没被摸鱼大姐挤眉弄眼的表情给逗笑。
    由于摸鱼大姐背对陈岚。
    所以后者并未看到她的表情，还以为周正是笑话自己跑姿不雅，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这女人的脸就像是天气预报说变就变，周正早就见识过，所以连忙收敛的表情问。
    陈岚冷冷道：“您让接的那两个会计已经到厂，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周正听她说话这么呛，只叹其心理实在敏感。
    “让他们直接去清算账目……算了，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吧，省得你交代不清楚。”
    陈岚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还不是害怕别人假传消息，糊弄他们查糊涂账，找什么理由。
    “嗯……”
    “对了，我刚才观察很久，这位大姐工作态度非常非常不错，工作的时候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看应该把她的岗位升一升，待在这个岗位真有点屈才了。”
    周正临走时，突然朝那位摸鱼大姐指了指。
    陈岚顺他所指看过去，眉头紧皱。
    摸鱼大姐大概是神经大条，没感觉丝毫的异样，反而是面带欣喜。
    没想到这小年轻竟然能跟车间主任搭上话。
    自己难道也能混个小组长当当吗？
    陈岚面无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你，小组长是谁？”
    “江誉峰。”
    摸鱼大姐搓搓手连忙站起身。
    “哦，江誉峰人呢？”
    “主任，我就是江誉峰！”
    看着站起来的男人，陈岚似乎有些印象，点点头：“这个月小组长的奖金减半！！”
    “呃……”
    “主任，我哪里做错了？”
    江誉峰完全是躺中，不知原委。
    本来都竖起耳朵倾听的瓜众们都纷纷愕然。
    心里纷纷猜想，难道是准备把江组长撸下来腾位置吗？
    可接下来车间主任陈岚的话，直接让她幻想破碎，外加目瞪口呆。
    陈岚没回答，问摸鱼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吴翠兰！”
    “嗯，吴翠兰是吧。”陈岚打量她一眼，迎着其满是期待的眼神，“车间不适合你，去锅炉房吧。”
    “什么？”
    “锅炉房？”
    摸鱼大姐彻底懵逼。
    什么情况？
    说好的升官发财呢？
    “怎么让吴翠兰去锅炉房？锅炉房冬天虽然暖和，那可是混吃等死，工资低的地方”
    “啧啧，你还没听出来，这是被特殊照顾啊。”
    “怎么个意思？”
    “锅炉房工资是低，但可以提高啊，而且还暖和又清闲，我猜陈主任就是这意思。”
    “主任这么听他的，那年轻人真是厂长女婿吗？”
    ……
    厂工们按耐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陈岚本来没什么，可听到众人揣测周正身份的话语传入耳中，小嘴都快气歪了。
    什么跟什么啊？
    本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此时听了周围狗头军师们的分析，摸鱼大姐似乎也找回了点底气，虽然小官当不了，但是捞个清闲差事还能拿高工资也不错啊。
    心想之余，她还给周正送去了个感谢的笑容。
    周正则是举着拳头，做出加油好好干的手势。
    俩人就这么一来二去还互动上了。
    陈岚吩咐吴翠兰早去锅炉房报道，只留下满脸无辜的江誉峰，这小悲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走出厂房的那一刻。
    周正突然说：“本来我觉得她适合安保岗位的，你把她放到锅炉房确实遗憾，真是大材小用了。”
    “嗯？什么？”
    陈岚惊道。
    她以为自己理解了周正的意思，难道实际不是这样吗？
    “她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除了背后看不见，简直比摄像头也差不了多少，我认为安保岗位是最适合她的，至少能物尽其用。”
    周正沉思片刻，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陈岚看着他的表情，面色复杂。
    无语想笑，可又不想在他面前笑，硬憋的便秘表情与刚才的周正一模一样。
    “想笑就笑吧，搞得你笑的好看就会被人掳走一样。”
    周正边走边说。
    陈岚傲娇哼唧，小声嘟囔：“好看也不给你看。”
    “什么？”
    “没什么，周先生不走快点儿吗，你的人还在焦急的等着呢。”
    “员工等老板不应该吗？”
    周正瞥她一眼：“话说女人啊，无论大小，都长着两副面孔。”
    “你在说我？”
    “你不是女人？”
    两人一问一答。
    “一个小p……年轻，整天感慨装深沉，真以为自己是哲学家了。”
    “生活的感悟而已，你不懂。”
    周正已经了解过纺织厂的各个部门，所以对工厂布局门清。
    “那你说说，女人有那两张脸？”
    “一张成熟坚强的脸，一张幼稚柔软的脸。”
    周正脑海中浮起两个身影，颇有些感慨道：“不管再成熟的女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况或场合都会有幼稚柔软的一面，而一个看似幼稚软弱可欺的女孩，在某些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比常人还要恐怖的能量。”
    陈岚凤眸轻眨，目光闪烁：“你好像对女人很了解。”
    “唉，曾被一位堪称妇女之友，广场舞饿狼的好友熏陶过，只能说略知一二。”周正异常谦虚。
    陈岚若有所思。
    妇女之友？广场五饿狼？
    她看过金先生的天龙八部，听着周正的形容，怎么感觉跟那喜好人妇，色中饿鬼的云中鹤有一拼。
    走在前面的周正陡然停住脚步。
    陈岚还在沉思，没刹住脚便一头撞上去。
    “唔……”
    “你你你……”
    “我我我，财务室到了，陈大主任怎么变结巴了。”
    周正被撞一下，感觉后背传来酥软的感觉，隔着小薄袄还能这么清楚感觉到，姑娘挺有料啊。
    en……？
    我在想什么？
    心里默念有容乃大，呸，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红衣学姐……
    周某人汗毛耸立。
    “周先生！”
    “老板！”
    “周先生，您来啦！”
    。。。
    周正笑着说：“嗯，你们长途跋涉过来，都坐着休息休息。”
    “周先生，我们不累！”
    “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即投入工作。”
    俩会计，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他们进厂的时候周正还注意过，有稳重又有财务人员该有的精明。
    这应该是刘水根经过深思熟虑才派来的人。
    因为他的到来，玩具厂重新洗牌，会计室原先的“旧”人，也直接或间接因他而离开。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刘厂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彻底消除陈德功的影响，财务这个关键部门剔除主干还不够，旁枝都一并修剪了。
    “工作热情高涨，这点很好，这样吧，你们暂时先跟纺织厂的财务接触接触，熟悉一下业务，整理并了解清楚产业和账目，明天再开始清查，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就在我住的酒店落脚吧。”
    周正笑眯眯说，那双成缝的眼眸中透出无限神光。
    因为老陈厂长的“前科”，所以跟他相处必须得万分小心，所以他才专门从丰京市找人来查账。
    现在双方的合同已签，意向金也交了，只差清查完账目，然后结尾款算是交易完成。
    “好，我们刚才已经和财务室的兄弟在沟通了。”
    “很好，纺织厂不小，机器原料也很多，所以清查的时候仔细点，尽量避免给我和陈厂长造成什么麻烦。”
    周正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就是在提点他们。
    机器原料以及各项支出，固定和非固定资产，这都记录在账，是有账底的。
    从他们签订合同缴纳意向金后，纺织厂等于已经算是周正的财产。
    进出规范自然是重中之重。
    任谁也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偷偷运走，买个空壳厂。
    “哼，小气量男人。”
    陈岚冷哼道，只觉得周正没有一点男儿气魄，跟合作伙伴之间竟然连起码的信任之心都没有。
    这是在她对丰京玩具厂的骚操作不知情的情况下。
    不止是她，连陈坚都不知道自家老头子做了那么多的事，他被蒙在鼓里不说，无意中还搅乱了父亲的计划。
    “陈主任，晚上一块吃顿饭呗，作为地头……东道主，你对纺织厂的情况更加了解，到时候也可以再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周正笑着，“陈总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一块叫来，上次我俩说的项目还要找他商量筹备呢。”
    大概一个人身处外地，所以周正也希望身边是热热闹闹的气氛。
    本来陈岚没必要去，但他还是开口了。
    陈岚闻此，美目斜他一眼，“看我哥脑子不够数就整天捉弄他，有意思吗？至于这么侮辱人吗？”
    周某人嘴角抽了抽。
    啊这，是在说亲哥吗？
    脑子不够数的话都蹦出来了。
    到底是谁在侮辱他？
    是谁？
    “你就不能学会善良？可着他一个人戏耍好意思吗？你当是在耍猴吗？”陈岚愤而直言，喷得周某人无言以对。
    对于陈主任，陈二小姐的大义灭亲，周正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干脆任其发泄。
    或许是看周正认错态度良好。
    晚上，陈主任也很给面子的如期赴约了。
    并且还带着财务室主任以及后勤部长。
    两个部门的一把手都是女人，如果算上车间主任陈岚，等于说三个部门的一把手都是女人，阴盛阳衰啊！
    酒店外！
    三女有说有笑走来。
    周正本来也是面带笑容，可是瞥到她们的身后，却瞳孔一缩。

 第152章 最有信仰的企业家

    “请吧，三位大领导。”
    周正笑着打趣道，眼神无意间瞟到三人身后。
    另外两人自从知道周正请她们要在南海酒店吃饭，就有些拘谨，此时连说不敢。
    陈岚敏锐的察觉到周正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看向她们，她好奇的扭头朝后看，只看到站在车旁的两个人刚好背过身聊天。
    “陈主任，你怎么了？”
    “哦哦，没事。”
    陈岚回过神来。
    他们进入酒店大门的时候，她注意到周正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难道他认识在街边聊天的人？
    “周先生，今天你可是大出血啊，竟然请我们在南海酒店吃饭，不怕吃完饭得拿纺织厂抵押吗。”
    南海酒店建在蛇口，背靠南山，远眺港岛，接待过众多中外政要。
    从正面观看足能欣赏到它的宏伟。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相信陈主任之前肯定没少来吧。”
    周正看到陈岚进来的时候轻车熟路往中餐厅的方向走去，似乎对周围环境非常熟悉。
    陈岚笑道：“这种高档的地方，我自己肯定消费不起。”
    在服务人员的导引下，他们来到周正提前订好的位置，还没靠近就看到两个财务正坐立不安地搓手。
    “周先生！”
    “周先生！”
    看见周正，两人赶紧起身打招呼。
    旁边的服务员给几人拉开椅子，倒上茶水。
    “都坐吧！”
    周正毫不客气坐到主位。
    开始本来想带着萧玫来消费一把的，顺便看看深市最豪华的几个酒店究竟能享受到什么服务，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个人来这种酒店很奇怪。
    所以他只好叫上几个员工，就当是发福利了。
    嗯，这件事充分说明，女友的离开并不能阻止一个败家子想要消费的心。
    “周先生来这儿不会是只为吃顿饭吗？”陈岚放下包，看着餐厅内的环境道。
    “不然呢。”
    周正挑挑眉，“吃什么自己点，我们先聊聊纺织厂的事，尽量在这两天完成交易，不然浪费的时间可都是大笔的金钱。”
    他还有句话没说完。
    纺织厂的事情解决完之后。
    周正还需要这两个财务人员再跑趟海市，因为他准备把尾款给沈勒平打过去，再相信一个人也不能直接扔去千万的资金，不派人过去监督，鬼知道每笔钱是不是都花在刀刃上了。
    他穷怕了，这么大笔资金没法不在意。
    前段时间海绵宝宝的海内外版权登记之后，他就把和萧玫齐力完成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梗概及细纲寄给了沈勒平。
    还好萧玫的绘画功底不错，再加上其中角色的线条比较简单，所以毫无难度。
    沈勒平也通过自身渠道和海市美术影视制片厂取得联系，能看出来这货找的人关系很硬，商议没几天就立项了。
    当然，并非专项，这次算是联合合作。
    沈勒平还在联系其它的制作公司加入，以达到周正所交代的尽快完成制作。
    陈岚并没有说话，而是让财务室的主任和后勤部长介绍情况，如纺织厂的机器构成，分批次年限购入，厂房所占有的土地价值，还有原料购进的来源及其大致价格，运输储存消耗……
    周正默默听着。
    两名财务则是边听边记，时不时还打断询问，倒是尽职尽责。
    不知道出差刘厂长给他们开多少工资？
    “曹总，请！”
    “呵呵，王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的，要我说来这里用餐，倒不如在路边摊好好吃一顿来的舒服呢。”
    “那就显得我太不懂事了。”王传富笑着说：“曹总好不容易来一趟深市，我总要尽尽地主之宜吧。”
    在这两人出现之时。
    周正就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他们身上。
    陈岚本来在小口吃菜，看到周正再次露出失神的表情，不禁朝旁边的一桌看去。
    那是两个男人，都是圆胖脸。
    一个年龄稍大，一个年纪较轻。
    年纪大的有一只大鼻子，年纪轻的则戴着个眼镜，略显斯文。
    陈岚并不认识那位年轻人，但是对这年龄较大的中年人却非常熟悉。
    同为南方诸省，福广关系密切，所以两省的企业家大都相熟，而且南方新闻报纸上也常常出现这位的身影。
    陈岚终于知道周正为什么在外面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你想认识那位曹总吗？”
    “难道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只是在一次商会上见过一面，而且还是那种没搭上话的。”陈岚撇嘴说。
    “我以为你要介绍给我认识呢。”
    周正对这位大佬非常的尊敬。
    要说他对华夏哪位企业家最有好感，其实就是眼前这位了。
    看似其貌不扬，但是内在却有极多优良的品质和德行，尤其是在华夏企业家中，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自控专注和质朴善良。
    “恕我无能为力，这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岚心里也是极佩服这位传奇人物，小声说：“我看报纸，今年福曜玻璃和国际汽车玻璃龙头企业，法国的圣戈班合资成立了万达汽车玻璃有限公司，可以预见福曜在近几年一定会取得飞跃的发展，估计以后在国际上也会取得一席之地。”
    “啧啧，这可是玻璃大王啊，怎么可能仅仅取得一席之地就能满足。”
    周正喃喃道。
    只专注一个行业做到极致，将中华制造远销海外，让访~华的政要点名要见的企业家。
    没错，坐在他们旁边桌的就是后世的玻璃大王曹徳旺，堪称华夏最有信仰的企业家，最具善心的首富。
    这里的善心不带双引号，不像是某些标榜为善，却只是将此当做获取名利的手段。
    坐在曹老对面的人，虽然陈岚不认识，但周正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传富！
    比亚迪的老总，不过按现在的时间，比亚迪才成立一年多，这位应该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厂长。
    这俩人一个50整，一个30整，相差20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周正虽然很想去认识认识，但是贸然上去打招呼显然不是个好的做法，心里敬佩但不是迷弟。
    屁颠颠过去打招呼，在员工面前掉份不说，人家要只是敷衍的打个招呼，那才尴尬了。
    陈岚疑惑：“什么大王？”
    周正抿着茶水道：“没什么。”
    “你不去打个招呼，顺便认识认识吗？”
    “现在还没那个必要，以后等他们先知道我，再认识不迟。”
    周正漫不经心的回答。
    现在的王传富资产还远远不及他，至于对未来大佬的尊敬嘛，从他上次对高云峰的态度就能看出。
    高云峰和王传富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在周某人眼中却都是一样。
    “王先生，我对你之后的计划其实挺感兴趣的，不过入资就非常抱歉了，我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我感觉以我的能力只能够做一个行业或一种产品，多了只能分心。”
    曹徳旺语气平和。
    他只是在阐述自己做事的原则。
    王传富苦笑：“其实我之前就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其他人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一个名不其实的科技公司，货真价实的电子厂，妄想进军汽车行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要太在意外界的想法，只要想做一切都不是痴人说梦。”
    曹徳旺摇摇头，继续说：“虽然我不会插足汽车行业，但是你如果要做汽车厂，我可以个人提供给你一笔借款，福曜玻璃也可以为你提供生产所需的车玻璃。”
    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这笔借款只是个人朋友之间的借款，并非是他入股汽车厂。
    两人是在一次座谈会上认识，然后相谈甚欢，就留了联系方式，作为香蕉不是很深的商友，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很感谢曹总的慷慨解囊，以后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向您求援的……”
    王传富微笑着说，他并没有遗憾。
    因为他了解曹徳旺的性格，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基本不会成功，不过能拿到一笔借款也算不错。
    这笔借款数额应该不会太大。
    因为福曜现在也处于上升发展阶段，扩张对资金需求也非常大，今年与圣戈班合资投入一千五百万美元，对于福曜而言肯定是个不小的支出，而且后续肯定还有很大投入。
    草创初期，王传富的比亚迪对于资金的需求极大，甚至是急缺。
    虽然比亚迪电子的效益不错，但是要实现他做汽车行业的想法还差得太远，毕竟就连他创业初始的资金都是问人借的。
    做房地产的表哥借给他250万作为启动资金，合作伙伴的30万，杂七杂八的钱凑起来才注册了公司，注册金额不过300万。
    见两人开始点餐。
    周正将目光移回来。
    王传富在看菜单，曹徳旺则是准备去趟卫生间，站起身来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个服务员靠近，正端着盘子给周正他们这桌上菜。
    “哎呀！”
    “嘶，啊……”
    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惊呼。
    周正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再看落点正是旁边的陈岚，当下也没多想就朝她扑来，用身子护住她的脑袋。
    一场毁容事故中断。
    陈岚刚才整个人都快吓傻了。
    一碗滚烫的高汤差点泼到脸上，任谁不得不吓一跳，要长得丑也就算了，那等于是整容。
    可陈岚却是个肤白貌美，这要被喂一脸汤，宛如一颗被煮烂的西红柿……
    “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你没事吧？”
    “先生，避免烫伤轻脱掉外套，请让我给您擦一擦。”
    “呼，我没事。”
    周正感觉到胳膊传来的灼痛感，听从服务员的话赶紧脱下了外套，避免持续烫伤。
    至于刚才点的鲜竹牛丸汤，全都糟践，看来是得再点一份。
    “先生，你跟我去酒店的医务室处理一下烫伤吧，避免伤处发炎。”服务员帮着周正擦拭毛衣上的水渍。
    周正把袖子挽起来，只见胳膊上红了一片：“没事，去什么医务室，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矫情。”
    “怎么回事？”
    餐厅经理也闻声赶来。
    服务员面带难色正欲解释。
    曹徳旺及时开口替她解围：“您是中餐厅的经理吧，很不好意思，刚才由于我撞到这个小姑娘，然后烫伤这位先生，麻烦您让人取来些烫伤膏……”
    经理搞清楚状况，又查看周正烫伤的面积和程度，询问他是否需要去医务室，然后才让服务员去拿创伤膏。
    “先生，很抱歉啊，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你受到无妄之灾。”
    “曹总，我没事，这就是点小伤，不过夜就好了。”
    “哦？你认识我？”
    曹徳旺诧异道。
    “呵呵，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如果没听说过曹总的大名，那就有点名不其实了。”
    这时候曹徳旺才50岁，所以称呼他为曹老就有些过早，周正也只能用曹总来代替。
    “你这话就折煞我了，在那么多知名的企业家面前，我曹徳旺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已。”
    曹徳旺惭愧道。
    这话不是推辞，是性格使然，说话的时候他就是满脸认真的表情。
    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企业家，而且现在他的名气并没有后世那么大，更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真的非常出名。
    周正苦笑：“你如果是新人，我恐怕离入行还差得远呢。”
    这时服务员的烫伤膏送来。
    周正涂药时也就顺势坐在到这一桌跟曹徳旺和王传富攀谈起来。
    陈岚几人还是一脸懵逼。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老板跟人聊的有点开心，旁边桌聊的欢快，他们这一桌倒是趋于平静。
    陈岚回过神来。
    想到周正是因为保护她而受伤的，心里一阵莫名悸动。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还将目光锁定在周某人受伤的胳膊上，那大片的红肿迟迟不散。
    周正不知道自己下意识间的行为会引起陈二小姐心灵这么大的震动，若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他估计第一句话就是：鲁莽了！
    英雄救美这种情节真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想想就肾……肝疼。
    “周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曹徳旺看周正年龄不大，应该是创业没多久。
    王传富则是注意到周正的衣装服饰，这些衣服都是萧玫给他挑的，从审美出发搭配合理，考虑实际还都是牌子货。
    女人言，男人靠衣装。
    周正觉得也是，这个社会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以貌取人惯了。
    王传富虽然从小家境不好，但是参与工作几年，对这些名牌服饰也大概有些了解，能判断出周正绝不是个缺钱的主。
    “玩具纺织，还有……金融投资方面，都是些小生意。”
    周正笑着说。
    曹徳旺点点头，脸上笑意消失大半，他把周正当成是那种创业开始就分散精力，开始走不靠谱路线的创业者。
    王传富却来了兴趣：“金融投资，周先生拥有自己的投资公司吗？”
    周正听闻此言，不知道想起什么，微微愣了愣，而后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有这个打算，怎么，王总有什么好项目吗？”
    王传富不疑有他，只道周正刚才听到他们讲话才知道自己姓什么。
    “好项目嘛……”
    他看到曹德旺的表情并不好看，剩下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后者肯定清楚自己要推销自己。
    不说这年轻人靠不靠谱。
    出于对年轻人的保护，曹徳旺也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再往下说。
    有关投资，绝无小事。
    周正显然察觉到气氛不对，只是说：“王总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都在深市，以后有空还能出来聚聚。”
    “哈哈哈，好啊！”
    周正和王传富以及曹徳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给他们腾了二人空间。
    回到自己那桌时，大家都在吃饭闲聊，见老板还赤着的胳膊，纷纷关心询问。
    陈岚摇摇欲坠，抬头张嘴好几次都没说出话。
    最后，直到回去的时候。
    看着财务主任和后勤部长都被老公接走。
    周正看天色已晚，考虑到现在的治安情况，便道：“我送你回家吧。”
    “好！”
    后者干脆答应。
    让两个财务自己打车回酒店，周正拦了辆车护送陈岚回家。
    路上。
    沉默良久。
    陈岚蚊子嗡嗡似的问：“你没事吧？”
    周正：？？？！
    女人，不觉得自己的关心来的迟了点吗？

 第153章 电联石楠

    “咳，没事，我从小就在田地里打滚，这一点小伤小痛算什么。”
    周正随意答道。
    实际也没多大点伤，就是烫得红肿，微微有些骚痒而已。
    “嗯，那就好。”
    陈岚点了点头，气氛又沉寂下去，“谢谢你啊！”
    “呵呵，不客气，举手之劳。”
    感受到周正话音的爽朗，陈岚心里闪过异样的情绪。
    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可不太好，但他丝毫没有记仇，反而还在关键时候护住自己，避免自己被烫伤，往小说是心善，往大里说就是以德报怨。
    女人是个感性的动物。
    既投以木桃，必报以琼瑶，这个种子在她心中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咱们纺织厂的货在南方能铺开是因为地域原因，你这段时间就将精力放在销售上吧。”
    周正习惯性地往嘴里递了根烟，啪地点燃，“在保证现在的市场份额的前提下，继续拓深在周围省市的市场，然后留意优秀的销售，或者是在其它省市雇佣当地的销售，保证自己地盘不丢的情况下加快速度走出去。”
    陈岚一直都非常疑惑。
    工厂的交易都没完成，现在他立足都还没稳，已经第二次说起要拓展市场这番话了。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陈岚对周正的想法不太理解，也想不到其症结所在，只当他是急功近利，想要在接手工厂之后立即就做出成绩。
    即便是她自己都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在周边发展只是拓深而走出去则是拓宽，这可没那么容易。
    在深市，
    盛洋纺织厂只能说小有名头，
    放在本省都不算是多大的企业，更别说有多少知名度。
    所以周正下达的任务难度等级直升五颗星，至少对于她而言是满级的。
    细细思考一番。
    陈岚发现好像也不是全无可能。
    周正没打断女人的思考，自己没有多少销售的经验，所以能给她提供的帮助很少。
    以前他的性格不说木讷，但是绝算不上活泼。
    从他几乎没有朋友就能看出。
    “我觉得这主意或许能成，不过我要提前先联系一些人。”
    陈岚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凑着车内并不明亮的灯光。
    周某人隐约看出女人眼中的自信又回来了。
    这个状态大概有点像和她初见的时候，同自己说话都是那样难以相处的霸道语气。
    不难看出，对工作她是认真的，绝对是心有猛虎。
    “我之前读大学的时候专业是市场营销，所以我毕业之后首先接手的就是市场部，后来才主管生产，当起了车间主任……”
    陈岚无奈道。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她也是极排斥这样的工作，不但不符合自己的专业所学，还是极枯燥的管理岗位。
    虽然这个岗位放在外面也许会被人争破头，可陈二小姐依然不屑一顾。
    当然是越容易得到的，越感觉无趣。
    “我猜后来因为你干了车间主任，对市场部的掌握就越来越弱，所以市场一直就没发展起来。”周正推测道。
    “不是这样的。”
    陈岚苦笑道：“你大概是受我爸上次话的影响，实际我对厂子贡献没他说的那么大，市场部之前就已经根基牢靠，我接手只不过是起到一个固本培元的作用。”
    周正抬抬眉毛：“哦，你的意思就是锦上添花呗。”
    “差不多吧。”
    “那你爸为什么不留你深耕市场，而是去做车间主任？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周正有些不解。
    “其实开始车间主任是交给我哥来做的，毕竟他都到不惑之年，我爸更希望他能够独立。”
    陈岚说到这儿面色变得不太好看，还是继续道：“当时我哥答应的也爽快，而且听话入职，但是没想到他刚到生产车间就固态萌发，甚至还……”
    周正好奇：“还怎么？”
    陈岚脸上带有愠色，怒其不争道：“没想到他去的第一天就调……调戏了个已婚的职工，她老公当天就把状都告到了我爸办公室。”
    “你哥还真是，呃，人老心不老。”
    周某人差点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陈大纨绔不愧是能招到修月球电梯施工队的人才，好像他干出这样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令人感觉稀奇。
    “完全就是流氓行径，后来我把一怒之下，就再不让他管理厂内事务，然后生产车间自然而然就落到我手上。”
    陈岚恨恨说。
    对于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哥，陈二小姐是真的无力。
    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多么多么疼妹妹，自己家的老哥倒好就会坑妹，还得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简直没天理。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以后生产车间的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主要干你擅长的销售就行了。”
    周正手下没什么人才。
    现在他只能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一个销售的好苗子扔到生产的岗位上，真是暴殄天物。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车辆陡然刹住。
    他们已经到银湖，周正便和陈岚挥手告别。
    等车辆走远。
    他无意回头望的时候。
    竟然发现在一盏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姑娘迟迟未归。
    ……
    一觉睡醒。
    周正开始在自己的行李里翻找东西，衣服扔的遍地都是，整齐的房间变得混乱不堪。
    昨天经受王传富的启发。
    周正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有关投资方面的事情或许是可以找她聊聊了。
    “找到了！”
    只见周正趴跪在地上，手里捏着张小纸片。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
    他看看纸片上的数字，先拨过去个号码。
    嘟嘟嘟……
    “喂！”
    “寻呼台吗？”
    “对的先生，请问您要呼叫什么号码？”
    周正报出石楠留下的bp机号码，并留了句：色诺芬，已发财。
    约莫一二十分钟之后。
    周正已经坐在餐厅喝午茶。
    两样精致的小点心外加一壶茶，倒是挺悠闲，要是能有部智能手机玩耍就更好了。
    吃着点心，周正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拥有的第一部触屏手机，差点没笑喷。
    当时买的其实不止一部，是两部，有一部是买给萧玫的礼物。
    当时买手机的时候没经验。
    回来之后才发现，手机底部的三个似乎像是触屏点击按钮的亮键，真的只是像手触屏，因为它们居然可以按下去。
    他那部手机倒也算是玩了一段时间，可萧玫那部放了两个月等他拿回家，如同像宝一样奉上那台崭新的“触屏手机”才发现。
    它……放坏了。
    敢相信，就两个月没玩，一部手机硬生生放坏了。
    山寨机的质量之差气得人想抠脚。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山寨机的概念。
    后来这事被萧玫知道后，在心疼被浪费的票票时，还笑话自己好长时间。
    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啊。
    周正心下胡思乱想着，嘴角慢慢勾起微笑。
    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喂？”
    “石大美女，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电话对面。
    石楠俏生生站在公共电话亭内。
    “我看到你的传呼那几个字立即就反应过来，你这是移动电话的手机号码吧，看样子应该真是发财了。”
    这时候只有比较高级的传呼机才能显示中文，一般的传呼机就是显示个电话号码。
    “哈哈哈，财经学院的学生都长有火眼金睛吗？”
    周正调侃道。
    石楠小脸泛着红晕，声音清脆：“没有火眼金睛，不过好歹都不瞎。”
    周正为对方的经济条件考虑，所以挂掉电话重新打回去。
    石楠收到周正的传呼时在吃饭，看到那六个字一个没忍住将米粒都喷到闺蜜的身上，引得对方一阵追杀。
    虽然和周正只见过一面，但是她对周正的印象却非常深刻，想到当时谈论的话，似乎也是历历在目。
    他这豪言壮语似乎还停留在昨天。
    成功来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儿。
    周正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打电话的目的相信你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石楠奇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赚到多少钱？不会全都投到这部移动手机上了吧？”
    “这点钱才拿到哪儿，要是这，我哪有脸给你打这个电话。”
    周正没好气地回答。
    石楠小嘴开合，有些难以置信：“几个月能赚一个移动手机很厉害哒，难道你中彩票了不成？”
    周正道：“没中彩票，但就一字之差吧。”
    石楠毕竟是中财的学生，脑筋转的也快，瞬间就反应过来说：“你买了股票？”
    “对的，真聪明。”
    “感觉你这个语气像是在夸自家小狗……”
    “呃，别那么自谦嘛。”
    “谁跟你自谦了。”
    石楠本来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偏偏还是学校外联部的干事。
    因为上次跟周正聊天的投机，让她再次跟周正聊起天来感觉非常的自在，就像是面对老朋友一样。
    “话说，你买的什么股？”
    “太多了，现在市面上的龙头股我手里基本都有。”
    周正大言不惭地说。
    “呃，每支个股都买一百元？”
    “咳咳，石大美女，用不用这么看轻我，你感觉一百元就能满足我发财的需求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过几个月手里会有一笔资金，你上次不是说可以帮助我推荐一些擅于理财投资的师兄师姐嘛，我就是提前跟你联络好，或许现在就可以开始起步，物色项目。”
    周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也是当时在火车上聊天的时候石楠曾对他说的，等他发财了可以介绍投资方面比较优秀的校友给他认识。
    毕竟中财在华夏境内应该是财经界的王者学院，独占鳌头。
    找两个理财投资方面的人才相对不会很难。
    “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现在有多少资金呀？”石楠撩撩黑密的头发，又勒紧围巾。
    周正没有丝毫保留，把自己现在的状况都解释一遍，电话那头的石楠真的快听石化了。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你赚了千万的身家？”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你的股票还在股市没有套现，等于说手上现在还没有现金流，嗯，外账倒是欠人家两千万……”
    “咳咳，不错。”
    “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是在钢丝上行走，随时都有殒命的危险啊，虽然你买的股票都是优质股，但你玩的确实有点大了。”
    石楠不知道未来股市发展的，更不清楚周正的千万级股票，到时候会多出一个零来。
    周正满不在意道：“只不过是预支未来的钱做现在的事而已，创业初期不都这么干吗？”
    “但你一出手就是几百万上千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股市万一出现如前段时间剧烈波动，说起你不爱听的话，万一全部折损，那你可就瞬间变成大负翁了。”
    石楠忧心忡忡道。
    本来周正想叫她给自己介绍师兄师姐，没想到先引起了她的质疑。
    “你是学金融的，你应该对今年的牛市很了解才对，而且那些优质股的保值性还是不错的，我要是真的能亏完那才是本领。”
    周正想要倒茶，发现茶壶已空，抬手叫服务员又倒壶茶过来。
    服务员将茶壶提来的时候。
    石楠语重心长道：“股市这个东西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清啊？”
    “不过你现在资金没下来，也不用着急，如果真想先开始物色项目我倒是可以先帮你留意着，再说，你总得先把自己手里的产业整合完毕，一口吃不了个胖子。”
    “所以我才想要组建个投资公司，不用太大，避免工作臃肿，能帮我处理名下产业和投资其它项目就行。”
    周正揉揉鼻子说。
    石楠抿抿小嘴：“其实组建投资公司也没有多难，甚至资金都没那么多限制，几百万都能成，不过要认真说却也不算简单，毕竟要投资项目就得长一双火眼金睛。”
    “你能做？”
    “我不是很熟。”
    “真不能做？”
    “我想试试，还有一年多我就毕业了，到时候也得进企业。”
    “怎么感觉听你这话音，好像把我当小白鼠实验呢。”
    石楠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帮你的忙而已。”
    “真的？”
    周正喝了口茶问。
    紧接着一阵嘈杂声响起。
    石楠匆匆道：“我打的时间太长了，有人要打电话，我先挂了，等回学校再给你打。”
    啪！
    电话挂断。
    周某人一脸愕然。
    此后他又跟石楠沟通数次，只确定一件事，投资公司必须成立，这姑娘似乎挺感兴趣。
    不过周正可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手上，至少也得有俩古方加工过的老油条参与才行，物色合适人物的任务自然交给石楠去办。
    现在是义务帮忙，以后就说不定了。

 第154章 便宜了哪头牲口

    纺织厂的事情了结，生产销售也都步入正轨，周正倒是无意中发现一个有趣的情况。
    厂里不少的闲差好像跟陈家都有亲戚关系。
    后勤部长是陈岚的表婶，锅炉房的头头是她姨夫，仓库保管是她亲大伯，老门房是她二爷……
    周某人知道后心里只剩一句“卧槽”来形容心情了。
    老陈厂长显然也是明白事理的，知道主要职位全不能让亲属来干，所以原料采购，技术科，财务这种对能力需求较高或是接触钱财较多的岗位都采取避嫌的措施。
    适合养老的岗位谁都能干，与其让别人干不如让亲戚干，可是实干岗位就完全不同。
    没有三两三，哪敢让他们上梁山？
    这段时间闲下来。
    周正也有兴趣去“视察”陈二小姐的电子表厂。
    “卡西亚？”
    看到那电子表品牌的时候
    。
    如周正这般的心态都惊呼出声。
    再看他身旁的陈岚脸色已经变得羞红不堪：“就随便起的名字……”
    周正回过神来，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忍俊不禁地说道：“确实有够随便的，人家是卡西欧，你这卡西亚，我相信市面什么卡西非，卡西拉之类的肯定不少。”
    陈岚愣了愣，表情惊讶：“你怎么知道？”
    “咳咳咳，没想到还真有。”
    周正无力吐槽，这年头的国产比以后还要肆无忌惮。
    后世的农妇山泉，六个核弹，康帅傅，治治香瓜子……
    一个个碰瓷品牌，横空出世。
    为此，不少大企业被逼出高招。
    阿里注册了阿里妈妈，阿里姐姐，阿里妹妹等一系列亲戚，老干妈也注册了老干爸，老干娘，老姨妈等一系列亲戚，小米更是把赤橙黄绿青靛紫等米给搂了个遍。
    由此可见，山寨之横行。
    尤其食品行业，简直就是重灾区。
    “这些都不算什么，欧米茄和三洋的兄弟姐妹才多了，光我知道的深市电子表厂就有欧米伽，欧米佳，欧米加，三羊，三烊……本土产品很难打，不过要是跟这些品牌挂上名号，就非常好卖了。”
    陈岚道。
    虽然她也感觉有些羞耻，但是这就是现下华夏的市场。
    本土没多少能打，洋货自然卖得火爆，再加上社会浮躁，“时尚”在年轻人群体中引起崇外思潮，原创就更难做了。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在。
    原创也是个极大的受难者，盗版宛如多年顽瘤，割之不尽，长之不竭。
    “市场就像强……呃，强行买卖，没办法去反抗，还不如好好享受。”周正随口道。
    陈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似乎咂摸出来味道。
    芳心略有些惊慌：“其实我也想做原创，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原创实在太难了，第一次几乎赔光，后来才听我爸的意见开始从积累做起。”
    “嗯，对于资金薄弱的创业者来说，开始创业跟风确实是个聪明的选择。”
    周正淡淡的说道。
    他只是说这个选择比较聪明，却没说是正确的。
    陈岚好像听出周中话里有话，美眸闪动。
    “电子表嘛，现在的年轻人追求的两大点，一是品牌，二是样式外观。”
    周正心里有些看法，继续道。
    不管是正版也好盗版也罢，追求的就是外部的浮华，图的就是个显摆，反而查看时间的功能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仔细想想，搞原创好像也不是很难。
    “品牌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对一个市场新人来说，品牌还很遥远。
    所以就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样式外观，让买家戴出去倍有面子，让外人看起来有种狂炫酷帅吊炸天的感觉，原创就成了，销量也绝不会低，到时候要担心的就是别人盗版咱们的问题了。”
    “什么帅雕炸天？”
    陈岚疑惑问。
    周正解释道：“就是未来的年轻人对时尚潮流的追求，狂是张扬，炫是炫目，酷是冷酷，帅是帅气，呃，至于那啥炸天，单纯就是形容这一系列的包装形式带来的效果。”
    “哦……”
    陈岚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微微一想，可不就是这回事吗？
    这几个字的形容非常恰当，将年轻大众心理完全包纳进去。
    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好奇怪啊，好像自己不是年轻人一样。
    周某人留给她一些独立思考的时间，抬步来到一个工人的身后。
    因为陈岚来时提前打电话交代过新老板会来视察，所以一众工人也都清楚，这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新老板。
    女工大概二十出头，她负责表框的组装，只是简单地将塑料条框用胶粘黏就可以。
    年轻人手快，再加上是熟练工。
    所以周正看着她麻利的动作也不由得讶叹。
    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
    年轻女工不急不慌的动作开始出现错误，上胶的速度赶不上粘黏，导致不少位置没有完全粘黏，还得扯掉重新上胶。
    看到女工有些手忙脚乱，周正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由于自己一直站在这儿的问题，使得人家感受到压力，无法专心致志地工作。
    周某人尴尬地收回目光，移步离开女工背后。
    车间里的工人干的热火朝天。
    “你这个厂一天能生产多少支手表？”
    陈岚抿着唇：“咱们是厂小人不多，一天也就能生产近千支电子表。”
    “咱们的本钱多少？一支出货定价多少？”
    “一支手表的成本两元钱，不同量不同价，出厂大致就在五六块钱左右。”陈岚毫不迟疑答，“咱们的东西不难卖，东西漂亮质量也好，他们再卖就是二十大多，十几块的也有，利润空间很大。”
    “嗯，还不错。”
    周正点点头道。
    这个小厂一天的利润两三千，净利润到手顶多剩一半。
    一个月给老板赚两三万，放在普通人家着实不错，不过陈岚家庭本来就富裕，虽说被大哥霍霍不少，但是住宅百万豪宅，从小的见识在那儿摆着，一个月两三万都不算多。
    陈岚试探性问：“你刚才说的样式改变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就比较难了，如果创新不成，说不定还没有现在杂牌子销量好。”
    “回头我给你想几个方法，添加几个小细节，色彩改动一下，真的不要太好买。”周正笑着说。
    这个电子表不比其他的产物，可塑性比较强，有什么想法立即就能实现。
    这不跟做玩具一样。
    想要炒起来一个形象还得花大价钱去拍动画，所以成本较低，便利操作也给人提供很大的弹性。
    其实还有一些打开销量的方法周正并未提及。
    那就是名人效应，还记得前几年韦唯和北京欢唱过一首歌，然后带动一款吊式的熊猫电子表整整火了一年的时间。
    名人效应，热度加持。
    这就是所谓的潮流，有时候不只是青年，小孩也懂亦是如此。
    周正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的表，是萧玫买给他的一块宝石花的方框表，米白的底色，黄铜的外框，时分秒针纤细精致，暗红色的表带戴在手腕倒显得人成熟一些。
    电子表都是给小年轻玩的，年龄稍微大点儿，在场合带一块电子表，会让人感觉不正式。
    回去的时候。
    陈岚同周正坐在后排，给他介绍着这个电子表厂的卖家都来自哪里，简直是全国各地都有啊。
    至少以纺织厂的市场要广。
    与盛洋纺织厂的产业大有不同，毕竟这玩意儿是成品，而且在北方销量较好，需求量大。
    “嗯，我感觉你的创业还是挺成功的，至少把厂子盘活了，一个月能盈利几万块已经很不错了。”
    周正心里又补加了一句，至少比你哥要强多了。
    他都没注意自己今天说了两个不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一个几十人的小厂只能赶上自己在襄樊一天的收入而已，所以在他心里陈岚做的确实算是不错吧，但要相比起她拥有的资源来说也只能算那样了。
    听陈岚说她在创业初期只是用了自己的私房钱，并未伸手问家里要钱，但是她的私房钱不也是从家人给的钱攒起来的吗。
    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再怎么攒钱能开起来一个小厂吗？
    社会说是公平，实则永远都不会公平，不论是生活还是学习，穷人跟富人的起点永远就差着一大截。
    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算公平的大概只剩下时间了吧。
    每个人的生命也都是在百岁之间，不会多太多，也不会少太多，能活多长时间更是自有命数。
    聊到最后，话题终结。
    陈岚无意间回顾周正的话又想起那句，狂帅酷炫雕炸天，雕？
    不对，他说的时候好像是三音。
    deyiao……diao？
    现在土话里diao还是个形容词，还没有屌丝，你很屌这样的网络词，所以陈岚思索再三才意识到这个词放在这个语境里面，好像很s情。
    不知觉间，陈二小姐的脸慢慢红了。
    周某人只以为她应该是晕车。
    现在的人晕车比后市还要普遍很多，农村最为严重，很多老人不说十有八九，七八都有这毛病。
    周正就知道自己姥姥早先坐自行车都能晕车。
    后来坐多了才慢慢转好。
    然后又开始适应电动车，汽车，导致她最后都不敢出远门，后世就因为晕车严重每次不管去哪儿玩都没她的身影。
    陈二小姐，可怜啊！
    这么年纪轻轻就染上这病呢。
    ……
    盛洋纺织厂。
    周正坐在厂长办公室，办公室里安配着空调，所以他身上只穿了件羊毛衫。
    将双腿搭在桌子上，他抽空跟萧玫打了通电话。
    “喂！”
    “老婆，干嘛呢？”
    吭哧吭哧吃着陈二小姐提来的苹果，周正悠闲自在的样子，真的活成了想象中的地主老财。
    丰京市交大的公开课堂。
    已经回来一段时间的萧玫生活学习早就恢复往日的状态，文化课加声乐舞蹈，没有男人的耽误，她的进步更加迅猛了。
    嗯，萧美人也算看出来了。
    男人只能打扰自己学习的步伐，尤其是一个每天都在发生变化的男人。
    萧玫在大教室的后面接起电话，捂着通话筒小声说：“我正在上课呢，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打算过两天回一趟丰京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不安排妥贴，在深市待的还真不太舒心。”
    周正又啃了口苹果，汁水四溢。
    萧玫眼睛一亮：“那你回来不急着走吧？”
    嗯，虽然男人很影响自己的学习，但真的很上瘾呐怎么办……
    两人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他像是个没有被挖掘完的宝藏，时时刻刻好像都能给自己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她认为的惊喜并不是礼物，而是性格和日常行为上。
    就比如说从前的他。
    每天工作完回家累得就像狗一样，八百年不讲一个笑话，被生活所压迫，所有的心思好像都袒露在脸上，更懒得去隐藏。
    可是现在不同了。
    每次见他脸上都总洋溢着笑容，说话比以前幽默不少，对自己体贴很多，对生活质量也要求更高。
    放在上辈子，其实也有可能，就是年轻时候他的心态，加上壮年时候的见识，以及从未鼓囊起来过的钱包。
    如果要问起来，让萧玫说更喜欢哪一个“老公”，她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现在这位，压抑和轻松的生活环境，只要她不傻，应该就清楚自己该选择哪个。
    “嘿嘿，怎么着，舍不得我离开你回深市啊……”
    周正贼兮兮的笑。
    那笑容如绵软的柳枝荡漾，让人忍不住有种想痛扁其一顿的冲动。
    若萧美人现在站在周正旁边，恐怕会恼得脱掉香喷喷的鞋袜，将自己白嫩柔软的小脚丫踹在这贱男脸上。
    嗯，现在的周某人已经不是那头被饿了几个月的饿狼。
    否则，萧美人行凶前还要做好万全之策，不会被周某人一口咬中攻来的“凶器”，要知道当时荷尔蒙满溢且毫无节操的周某人可是百无禁忌。
    “鬼才舍不得你嘞，本姑……呃……”
    “什么，姑什么，还自称姑娘吗？”
    “哼，本姑奶奶会舍不得你？上辈子一年你出去364天听我说过什么？抱怨的话没有？”
    萧玫哼哼唧唧道：“会舍不得你出门？”
    她试图用态度在表明自己完全不在意男人的去留。
    “唉，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一直都不想让我在家，是你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还是……”
    周正故作哀叹，话语忧伤。
    “还是什么，我听你这话音不对啊！”
    萧玫声音提高了两度，旁边认真做笔记的小绵羊吓得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此时周围的同学目光都朝她瞟来，在看到她耳边贴的手机后，眼中都闪过一丝羡慕。
    嗯，露出羡慕之色的大都是女生。
    因为男生们的目光都放在那张精致细腻的俏脸上。
    这如花似玉的姑娘，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头牲口。

 第155章 原来是个老抠

    “咳咳，有啥不对的。”
    周正晃荡着放在桌上的皮鞋：“你那个小脑瓜不知道一天都在想啥，我的意思是你习惯一个人在家或者是想让我在外面多赚钱呢……”
    萧玫不屑道：“切，谁还不知道你心里那二两半的小心思了。”
    “嘿嘿，我心里的二两是你，半是我，合起来就是我和你。”周正啃着苹果深情道。
    萧玫恼道：“真受不了你，肉麻死了，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边说一边吃东西，太没诚意了。”
    “还有，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别打扰我听课了。”
    周正还没答话，就听见话筒里传来更细微的一道声音，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
    “玫玫，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这声音的辨识度很高。
    分明就是小绵羊林媛媛嘛。
    “啊，没事，我没发烧，听你的课去。”萧玫被戳破小绵羊伪装，顿时恼羞成怒道。
    “还不是关心你嘛，你干嘛这么凶我……”
    林媛媛瘪了瘪嘴，异常的委屈。
    “走开！”
    萧玫将小绵羊那胶原蛋白丰富的的小脸推开。
    林媛媛嘴巴都快撅上天了：“无情……”
    “其实是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周正突然转变了画风，语气有些严肃：“今天咱妈给我打电话了，说这都要过年了，问我啥时候回家，让我把你也带回去。”
    “真的？”
    萧玫将信将疑问。
    周正道：“骗你干嘛，你什么意见？”
    “还能什么意见，哪怕我想也没可能啊，不说逃不逃过我爸的火眼金睛，哪怕是侥幸骗过他，一来一回都得几天的时间，而且这两天我学校也要放假，每天都在家哪能抽得出几天时间。”
    萧玫无语地说道。
    其实每年过年回家看公婆她都习惯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太可能。
    “好吧，反正你们两个也有联系，完了你自己打电话去解释一下吧。”
    周正嘴角泛起诡异的笑。
    他很期待萧玫打电话说起这事的时候老妈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知道我跟咱妈有联系？”
    萧玫能说这样的话就是间接承认，从她那次去归德，婆婆李素晴就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虽然两人联系不多，但还是有过联系的，就像她去襄樊能准确找到周正所在的证券市场，跟李素晴的干系密不可分。
    周正吐槽道：“我一直都知道……”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告你的状了。”萧玫害怕周正因为自己不能跟他回去心里膈应，便说：“我爸这个人比较传统，双方没有见父母之前，他不可能让我跟你回家的。”
    “唉，我又不是不了解我老丈人，你还害怕我误会啊。”
    “没有，就害怕你不高兴而已。”
    “不至于！”
    “反正你回家之前还得来丰京，到时候咱俩一块儿挑选点礼物，你帮我给咱爸咱妈带回去……哦，还有给大姐二姐的。”
    “没那么讲究，那行，等我回去再说吧。”
    又聊两句，考虑到萧玫还在上课，周正非常善解人意的挂了电话。
    嗯，他也要开始忙了。
    “厂长，那几个客户已经来了，陈主任正在接待。”秘书说。
    “行，咱们过去看看。”
    周正披上外套就跟着秘书前往迎客室。
    陈复毅离开后，纺织厂的厂长职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他的身上。
    除过自己，周正也不放心把这个位置交给别人。
    迎客室离厂长办公室不远。
    还没走到迎客室的时候，周正就听到几人的聊天声。
    “陈主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看这个价格能不能再往下退一退啊？”
    “对呀，陈主任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也不说给老顾客点优惠。”
    “几位老板，真不是我不想给你们优惠，关键是现在厂子的效益也不好，如果价格再往下降低，我们不能喝西北风去吧。”
    陈岚十分无奈的说道。
    “陈主任，你也知道我们做的都是小生意，现在年根前，人家都开始清仓处理，外面玩具布价格普遍都往下降了，你们盛洋纺织厂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不太好？”
    “嗯，我知道宝蓝人家可是降了好几个点儿。”
    “唉，两位老板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的纺织厂已经不是我家的产业了。”
    陈岚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我也没有权利给大家降低价格，这是损害老板的利益，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我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啊。”
    “什么？有这回事？”
    “纺织厂易主了？”
    “陈主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陈厂长经营这纺织厂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说卖就卖掉呢？”
    “唉，一言难尽呐……”
    陈岚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套路可深的很。
    仅仅三言两语就已经将众人的注意力调到别处去，把压价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
    听到这儿，周正也不打算再进去。
    陈二小姐已经把他们搞定，自己现在再进去完全是羊入虎口，凑到跟前让他们宰呢。
    “厂长，不进去了吗？”
    “不进去了，有陈主任在我放心，去车间瞅瞅吧。”
    周正转身朝着生产车间走去。
    其实他这个厂长一天也没多少工作量，尤其是现在业务稳定的情况下，基本上没他的用武之地。
    现在他唯一能干的就是每天签签字，巡巡逻。
    大事只需要给出意见，小事底下的人就做完了，所以他才会想着在动画制作完成之前将投资公司的概念转化为现实。
    毕竟到时候牛市过去，自己清空持仓会有一大笔的闲余资金。
    如果不将这些钱都扔出去。
    周正觉得自己下半辈子肯定会后悔的。
    这几年建立起的公司都是发展潜力巨大的互联网巨鳄，他们有一个普遍的共同点，那就是缺钱。
    如果赶在他们第一轮融资的时候，自己……或者说自己的投资公司就抢占先机。
    嗯，未来太美好，不敢想象。
    如果找对了渠道，自己有钱还怕花不出去吗？
    而且前期先打出名头，后面那些优质项目估计会蜂拥而至，只坐在办公室里看一沓沓的计划书就行了。
    再过个一二十年。
    投资公司和创业者的地位恐怕会调个位，但现在这个时期绝对是投资者的天堂，创业者的困地。
    遍地是机会，发愁的是找不到资金。
    所以成立投资公司就是必然所向。
    投资公司本身也是渠道。
    嗷嗷待哺的创业者会如同嗅到血腥气的鲨鱼一样拥抱资本。
    “厂长，厂长，锅炉房的田师傅好像找您有事。”
    “哦，让他过来呗，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离那么远干什么？”
    周正清空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将注意力又转了回来，看着不远处站的小老头说道。
    “田师傅说他身上都是煤渣子味儿，害怕熏着您。”
    “我没那么矫情！”
    周正只是讨厌煤老板身上的煤渣子味，对其他人没那么苛刻。
    他说的话就主动朝那田师傅走去，刚迈出两步就问：“这个田师傅跟陈主任什么关系来着？”
    “田师傅是陈主任的姨夫。”
    “哦，我想起来了。”
    因为厂子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周正有时候也会犯迷糊。
    尤其是他们的亲戚关系。
    剪不断，理还乱。
    真的要不是他们都是养老岗位，就冲着这个别扭劲儿，周正都得好好拾掇拾掇。
    田师傅看上去比老陈厂长的年纪还要大，他的表情和动作十分谦卑：
    “厂长您好！”
    “呵呵，田师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周正笑着问。
    田师傅缓缓道：“厂长，以前咱们腊月底就会放假，锅炉房到腊月也就不再进煤，但是这个月比较冷，没用的比往年要快，现在眼见就到腊月底，煤早早就用完了。”
    “我去后勤部问，后勤部的人说剩最后几天让大家扛几天，就不再买煤，要不然最少进一斗煤，肯定要剩下，咱们这儿潮湿，煤到来年就不好用了，但我想着还有好几天才能放假，怎么也不能让人硬熬吧。”
    “哦，是这么回事啊。”
    周正摸摸下巴，随即回答：“剩下就剩下吧，大家进厂都是来赚钱的，不是受罪来的，这点生活的基本保障不能怕花钱。”
    定了定，他继续说：“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今天我给后勤部递个条子。”
    “好好好，谢谢厂长，谢谢厂长。”田师傅连忙感谢道。
    周正道：“您没必要谢我，相反我还得谢您提醒呢。”
    等田师傅走远之后。
    周正又对旁边的秘书问：“田师傅跟后勤部长也能算是亲戚关系吧，怎么还跑来跟我告状啊？”
    秘书笑着解释：“咱们后勤部长虽然是个女性，但是做人很有原则，不然老厂长也不会让她当后勤部长了，而且……”
    说到这儿，秘书突然停住话把。
    周正疑惑：“而且什么？”
    “那个，那个……”
    “打什么结巴呀，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
    “嗯，就是老厂长比较呃，节省，所以就让后勤部长手里抓的比较紧，长时间下来后勤部长也养成了一毛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做事风格，而且尽量是能省则省。”
    “呵呵，没想到啊……”
    周正嘴角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确实没想到，老陈厂长竟然是个老抠。
    而且看样子不是一般的抠，要不然也不会活生生把后勤部长逼成这个样子，他记得后勤部长应该是陈岚的表婶吧。
    怪不得秘书刚才不敢直言。
    毕竟这是在现领导面前说前领导的短处，很可能给人留下薄凉的印象，所以他解释时才犹犹豫豫的。
    “想来陈厂长手不是一般紧吧。”
    周正道。
    秘书见周正并不介意，而且还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就放松下来，投其所好道：“老厂长也跟我说过，他这是小时候苦日子过惯了，所以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其实我们也都是把那些当成趣事。”
    周正好奇：“哦，还有什么趣事？”
    “有一次，食堂本来是要吃米饭，但米用完了，老厂长就说昨天晚上他做梦梦到前些个灾年没东西吃，吃草根啃树皮，然后当天就改米饭为忆苦思甜粥，在米粥里面加了些豆子，然后米饭加菜就变成了粥加菜……”
    秘书说话的时候似乎想起来什么，表情有些古怪。
    “哈哈，那个忆苦思甜粥味道怎么样？”
    “具体味道就像是水煮生豆子味，那豆子也确实没煮熟，大部分嚼着有些生，部分嚼着嘎嘣硬……实在是，一言难尽。”
    秘书也经受过那次摧残，所以记忆深刻。
    他想到当时老厂长跟自己一样吃了那碗粥，不过老厂长的表情和平静多了，似乎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照周正的话来说。
    这就是自己挖的坑，哪怕明知道里面是翔也得跳啊。
    “王秘书，真是委屈你了！”
    在周正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一个女声陡然炸响在二人耳间。
    “呃，陈陈陈主任……”
    王秘书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陈岚，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虽然知道现在的纺织厂是周正做主，可挡不住陈二小姐积威甚重，就连他这个两任厂长秘书也有点受不住。
    “一会儿没见，王秘书您怎么就结巴了？”陈岚眯者水灵灵的眼睛道。
    陈二小姐没跟自己说话，周某人就更加尴尬了。
    那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千万不要背后议论人，要不然被发现尴尬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呵呵，陈主任啊，那个，那几个客户都提货离开了？”
    周正强行想要挽回局面。
    “嗯，厂长，他们已经离开了，不过提货要等到明天。”
    陈岚说话时毫无表情，不施粉黛的俏脸冷若冰霜，摆出了正儿八经的死人脸。
    周正呢，当然只能受着。
    谁让自己在背后编排人家老爹呢。
    这时候就不牵扯什么上下级关系，而是道德的问题，对子骂父，是为无礼。
    “哦，还有一件事，我想找你谈谈呢。”
    “什么事？”
    陈岚侧着脑袋问。
    周正也不算没话找话，想到刚才田师傅说的腊月底放假的事，就说：“咱们厂腊月底放假一般都会放多少天？”
    “放假两周。”
    “哦，年假半个月还挺不错的？”
    至于是不是带薪休假，周正就没必要再问了。
    五六十年代周末都是“义务劳动日”，六七十年代也没有放假一说，甚至在某年全国报纸还刊载着春节不回家的倡议书。
    直到80年以后，这才全面恢复春节休假制度。
    然后接下来一直都是单休日，礼拜天（星期日）本来是个宗教用语，不过后来被统用之后，七天一次的礼拜天休假日渐渐就沿袭下来，直到94年变成双休。
    当然，对盛洋这个小厂而言。
    其实大部分工人对于假期的渴求并没有那么大。
    很多私人厂都采取计件的方式，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这也是刺激工人们的工作积极性。
    “再过几天就直接休假？”
    “按照往年的惯例，其实还有一场联欢会的，就是不知道今年还办不办。”
    “联合会？”
    周政眉毛挑了挑，“办啊，不能我接手了场就坏了规矩，一年到头大家都坐在一起乐呵乐呵挺好的。”
    “那好，我让后勤部抓紧准备。”
    陈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嗯，按照往年的惯例，厂长还要出个节目的。”
    “啊？”

 第156章 少喝凉水

    这段时间没多少正经事，导致周正过得都快没日子了。
    尤其是萧玫走后，他的生活又陷入一片死寂，他不禁在思考一个问题，前世今生自己好像真没几个朋友，尤其能交心的更是没有。
    而且大部分能被自己认为是朋友的还是同乡。
    想想都悲剧。
    这些暂且不提，因为这两天他倒是忙活起来了。
    现在虽然只是腊月中旬，但是再过几天就要过小年了，今年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方是二十四，所以厂里各部门都开始准备腊月底放假的事情。
    周正作为正牌厂长，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再加上陈二小姐每天都在提醒他，联欢会马上就到了，准备的节目一定要好好排练。
    要不然，岂不是被几百人看了笑话？
    周正不疑有他。
    自己之前就已经说过，联欢会是往年的传统节目，不能因自己而取消。
    厂长既然也有表演节目的惯例，他再说推辞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种张口就来，扭头反悔的事他不深以为耻。
    这不，下午刚处理完工作。
    陈二小姐就把他从办公室“接”到用以训练的空闲仓库。
    “周大厂长，您老辛苦了。”
    陈岚笑盈盈帮着周正脱下外套，顺手搭在门口的货架上。
    “我无所谓辛苦不辛苦，要真说辛苦，这些工作之余还要来排练的职工才是辛苦呢。”周正有些不太适应陈岚的热情。
    如果不是周某人有自知之明，恐怕都以为这女人看上自己了。
    他清楚能感觉到，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并不似萧玫那般情深意切，所以大概率不牵扯什么情情爱爱的事。
    但是又是什么让这女人对自己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答应出节目吗？
    实在想不通。
    “厂长，你每天都躲在仓库的小储藏室里排练，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直都在排练什么节目啊？”
    陈岚看了看仓库内正在排练节目的的其他人，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正神秘一笑，“什么节目，你想知道？”
    “嗯。”
    陈岚眨巴眨巴眼，然后反应过来掩饰道：“节目单上总要有个名字，后勤部的也好记录。”
    “这件事情嘛……暂时保密。”
    周正故意吊起她的胃口又什么都不说。
    陈岚藏在背后的小手都捏成了拳头。
    如果周某人是袋方便面，现在估计都被捶成粉末了。
    周正边走边说：“咦，陈主任，我看你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呵呵，是。”
    陈岚道：“这两天温度比较低，胃有点不太舒服。”
    “哦，那你多……”周正话音突然停止，劝人多喝热水好像有点敷衍，为表示自己的真诚，他转口道：“胃不舒服的话就少喝凉水。”
    “什么？”
    陈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周正已经溜去储藏室排练。
    实话说，深市的冬天并没有北方那么冷。
    冬天冷的时候也就十度左右。
    一二十度的气温比之北方的冬天，那基本都是零下简直要好太多了。
    所以想在深市见次雪，只能拿一辈子来赌，毕竟深市近几十年的温度可都没低过零下……据史料记载，深市可能拢共就下过8次雪，野传是下过9次。
    周正在这儿，可以随意穿着大衣。
    傍晚或晚上冷了，偶尔会穿一穿跟萧玫一起买的羽绒服。
    如果回家，如果不穿棉袄羽绒服，恐怕瞬间就会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哦，或许还是那种连床都下不来的。
    陈岚恨恨地走向排练的厂工们，心里想的全是周正那个坏胚，当然不是怀春少女的那种情愫。
    “陈主任！”
    “陈主任！”
    “嗯，大家辛苦了，今天排练的怎么样？”
    “还算顺利，前面教的动作大家基本都已经掌握，预计明天就能将所有的动作学会。”
    “很好，那音响怎么样？”
    “后勤的余部长解决了音响的问题，拿去电子城换了配件。”
    一个负责排练舞蹈的节目组长说。
    “大家加油，厂长特意交代过我，本次参与联欢会演的职工不但能多一份食补，都能获得一份年货礼包。”
    陈岚笑着对排练的众人说。
    虽然深市气温不很低，但毕竟也是十来度。
    可即便如此。
    在这样空荡没有空调的仓库，她们依然是热得冒汗，额升彩霞，面挂红云。
    当听到陈岚的许诺后。
    她们感觉自己的努力似乎得到了回报，纷纷高兴的喊。
    “厂长万岁！陈主任万岁！”
    这些参与舞蹈排练的女孩大多和陈岚是一个年龄段，甚至有年纪小的不过十八九岁。
    所以平时下班后都比较活泼。
    陈岚跟她们见面也都会打招呼，聊上几句。
    每每在这时，这些女孩在羡慕陈岚有个好父亲的同时，就会更羡慕她有一个普通姑娘难以奢望的美丽容颜。
    嗯，挑剔如周某人，其实都觉着陈二小姐长得挺标致。
    不过比自家老婆还差上一点。
    此时，有人问：“陈主任，咱们往年联欢会都是大家在晚上看场电影就得了，今年为啥还大操大办呢？”
    还好周某人没在这儿，不然听见这话，恐怕会气得冒烟。
    陈岚笑着回答：“因为咱们周厂长喜欢。”
    “哦，怪不得了。”
    “周厂长比较年轻，所以应该比较喜欢热闹的气氛。”
    “我在电视上看那些联欢会，都会弄好多小游戏呢。”
    “咱们隔壁的二星电子厂每年连联欢会都没有呢，昨天我跟她们说咱们厂还要搞联欢会演，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就知足吧。”
    ……
    暂时的休息时间。
    一群姑娘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陈岚倒也没感觉无聊。
    她心里还想着周厂长会拿出个什么节目，那家伙故作神秘的样子实在可恶。
    音乐重新响起。
    姑娘们窈窕的身姿开始轻曼舞动，陈岚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开始纠正着姑娘们哪些地方动作有误。
    她没注意，储藏室的门却开了。
    周正有些喉干，出来想倒杯水。
    靠储藏室这边的姑娘们率先发现周厂长出来，在不影响动作的情况下都害羞着小声问好。
    周正笑着同她们打招呼。
    不过那双深邃眼睛却是目不斜视。
    他也很无奈，非礼勿视啊。
    因为排练太热，再加上穿的厚囊囊的也影响动作，所以在舞蹈中的姑娘都穿着比较单薄。
    大部分都是保暖衣毛衣，有的甚至是单薄的白秋衣，眼睛不留神就可能看到那白色中透着其他的颜色。
    这些穿着比较单薄的姑娘看见周正基本都是侧过身去，羞于打招呼。
    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这个空闲仓库只有舞蹈节目一个小组，周正身为厂长拥有特权，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就在这儿的储物室凑合了。
    这当然不是周某人主动要求，而是陈二小姐给他安排的。
    她考虑的很简单，堂堂一厂之长。
    总不能在自己办公室里排练吧？
    周正倒水的时候，没把欣赏的目光放在姑娘们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而是她们跳的舞蹈。
    周某觉得她们的舞姿稍稍有些僵硬，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嗯，将青春活力以及腰身柔韧，还有身材……呃，女性柔美充分展现。
    虽然众所周知，看美女有益于身心健康。
    但他发誓，真没一直看人家姑娘。
    “陈主任，你这一直指挥人家，自己就没出个节目？”
    周正端着茶杯走到陈岚的身后，突然开口说道。
    陈岚本来掐着小蛮腰指挥，突然听到耳边男人的声音，竟吓得身体猛然间一抖。
    “周厂长，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抱歉啊，吓到你了。”
    周正耸耸肩，看着她道：“我觉得陈主任也应该单独出个节目，你不是说主动参与联欢会演的人少嘛，你好歹起个表率作用。”
    “我？也要出节目？”
    陈岚没想到周大厂长竟然会给自己下达这么个政治任务。
    “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一个厂长都起带头作用，你也不能退缩，没剩几天了，好好琢磨琢磨吧。”
    周正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陈二小姐没想到自己终究活成了别人。
    害人终害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进储藏室的时候，周正冲她举了举拳头：“加油！”
    “我，，，”
    陈岚无可奈何。
    厂长都起带头表率作用，她敢拒绝？
    ……
    ……
    不得不说，忙碌起来的生活确实挺充实。
    一年到头，汇总成的账目全都呈在办公桌上，实际在自己接手纺织厂前的账目可以不用看，不过周正想着这总对自己以后的管理应该有些用。
    账目是反映一个企业是否良性发展的最好表现。
    看账目反映，营收还算可以。
    上个月共盈利160余万，除去人工、场地、餐食，水电、机器维修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各项支出，能到周正手里的净利润只剩下零头六十万。
    这个收入怎么说呢……
    每天的盈利跟他在襄樊的几个报纸柜台收入差不多。
    有些不尽如人意，却都在周正的意料之中。
    其实想想也不错了。
    如果仔细去估算盛洋纺织厂的规模和价值，应该在两千到三千万之间。
    姑且算两千万，以这样的营收三年就能赚回一个厂来。
    真不知道陈大纨绔究竟欠人家多少，老陈厂长几乎掏干了口袋不够还，还得把衣服鞋袜都当掉。
    周正当然不知道。
    纺织厂前些年的效益，并没有这两年好，而且差的还不止一点半点。
    而且，对于纺织厂的价值也只是双重价值估量，实际转手的话价格可能会有所出入。
    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
    绝不会如周正这样一千万出头就拿到，而且还附赠一个电子表厂。
    因为要放半个月的假，那些需要囤货的客户都会提前预定，毕竟他们放假，那些小厂小作坊可不一定放假。
    那些工作几年才回家一趟的打工人，听说的少了？
    甚至在这年头。
    嫌回家的路费比较贵，很多人即便有假期都不一定回家，省下这钱干什么不行。
    至少周正就听说厂里每年都有相当一部分人都不会离开。
    虽然食堂停止工作，虽然锅炉房停止工作，虽然待在厂里工资不会增加，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困难生来就是被克服的。
    即便他们的生存资源匮乏，可这些人心中却很充实，装的东西很多，老人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身处他乡，心中有爱，便是故乡。
    当周正翻看工厂统计报告，过年的时候，有可能有近百人会留在厂里不回家，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仅仅半个月，仅仅15天而已。
    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
    所以他让王秘书打电话把后勤部长叫来。
    办公室门叩响三下。
    周正喊了声进来。
    余兰心问：“厂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哦，余部长先坐。”
    周正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其实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咱们厂里过年的时候留守安排，一般都是怎样的？”
    余兰心长得不算漂亮，身材可以说是丰腴，应该算是熟男杀手：“咱们厂过年一般只有门房会留人轮流值班，甚至有两年门房都没留人，直接从过年不回家的长弓里面应召两个。”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嗯，我在考虑过年既然有这么多人不回去，甚至占到厂工的七八分之一，是不是可以让机器不停，让他们不回家在工厂有活干，至少不是静等的消耗时间。”
    周正敲击着桌面考虑地说道。
    既然他们都不回去，利用这个时间多赚半个月的工资，让他们想起来不能回家但有工资拿也算是聊以慰藉。
    “其实我们以前也考虑过，但很多重要岗位的职工离厂的话，就会导致工作不能进行。”
    余兰心瞅了瞅周正，见她表情并没有变化，继续说：“技术科的基本都是本地人或者家也不远，他们都没兴趣留守，还有原料仓库的人，如果不在就没办法记录原料的进出和消耗。
    更重要的是，厂里如果没有领导主事人，这近百号人的工作没人监督，生产也容易出问题。”
    “余部长，你先停停。”
    周正听到这儿，就抬手阻止余兰心接下来的话。
    “你前面说的问题都可以解决，过年期间给留守的技术科和原料仓库的人涨一倍工资肯定会有人留下，至于领导嘛，这应该才是最大的桎梏吧。”
    纺织厂的部门领导工资都不低，每个月能有一两千，在这时候绝对算是高薪了。
    让他们为几百块钱加班费放弃和亲人团聚的美好时光，基本不太可能。
    除非周正强行要求他们留下。
    。
    。
    ps：避免字数收费，关于更新
    ，请看作者的话。

 第157章 现在的他们，曾经的自己

    如果真的不停工，方方面面就得考虑到。
    相反，周正最先注意到的生活方面的问题，倒是最容易解决的小事。
    其实最适合留守的就是陈岚或者余兰心，一个是生产车间的主任，一个是后勤部长。
    但是余兰心显然没有留下的觉悟，周正不好逼迫，只能让她先回去。
    不过这件事却在他心里扎根了。
    下午，排练的时候。
    周正没心情去看那些扭腰甩臀的姑娘们，一来就直奔陈岚而去。
    陈二小姐正专心致志地做广播体操。
    一身不怎么束身的运动衣掩盖着她本应该惊艳四座的身材。
    “陈主任，消食呢？”
    周正看她跳了会，感觉无趣就开口打断。
    “呼……”
    陈岚扭过头皱着眉说，“我是在应周厂长的命令排练节目。”
    周正听的嘴角直抽抽：“你出的节目就是广播体操？”
    “体操怎么了？不行吗？”
    陈岚假笑着说：“陈厂长应该没规定过不能跳体操吧。”
    “行吧，体操挺好，希望你跳的标准，跳出新意，跳出咱们年轻人的青春洋溢……”
    “停停停，周厂长，您有事就直说吧，别虚情假意的夸我了。”
    “呵呵，陈主任果然冰雪聪明。”
    “呵！”
    陈二小姐直接笑出了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并没有被周某人的糖衣炮弹糊住眼睛，而是心里警铃大作。
    “其实吧，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咱们厂过年不是会有很大一部分厂工不会回家嘛，我就想着既然他们不回家，到不如让他们就地过年，留在厂里继续工作也总比闲着强。”
    周正表情严肃地说道。
    “哦，这件事啊。”
    陈岚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然后非常认真说：“其实以前过年的时候，我也给我爸提过，但是我爸没同意……你不会想让我留在场里吧？”
    周正没有答话，只是嘿嘿笑了一下。
    陈岚却不吃他这一套，“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我自己本身很想帮他们，但我也要回家过年，一年到头我都在厂里工作，只有这15天的假期……”
    她说的都是事实。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
    周正其实对陈兰有一定的了解，这姑娘虽然家庭情况很不错，但自身非常努力，工作起来更像是拼命三娘。
    几百号人，最难管的生产车间她把握稳稳的。
    客户订单也离不开她的交涉。
    相对比起来，周正这个厂长好像都不太称职了。
    这也是周正面对陈岚的屡次顶撞，还容忍的原因，当然不止是因为她是个女性，而且长得漂亮……
    至少，这不是主要原因。
    人才总能收获比其他人更多的尊重。
    这是其应得的。
    见自己明确表达意见后，周正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点头表示了解，她心里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这件事我之前也想过，我感觉没那么难解决，周厂长最多的东西可是他们最缺的啊。”
    陈岚巧笑着说。
    周正无奈撇撇嘴，“我出三倍工资，陈主任愿意留下吗？”
    陈岚随口答道：“当然不愿意！”
    “唔，这不就得了。”
    周正耸耸肩。
    两倍工资不是他能出到最高的，但再多的话就不符合他的利益了，根据余兰心的意见，两倍工资很难满足那几个部门领导，三倍都不一定。
    放在后世节假日三倍工资是常事，但现在可没那么讲究。
    工厂本来就是个比较消磨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个春节谁不想跟家人团圆。
    所以这就是个死局。
    陈岚知道周正遇到和自家老爹一样的困窘，不是掏不起那个加班费，而是这样干不合“规矩”。
    部门领导拿好几倍工资，其他人怎么能不眼红，降低工作积极性，甚至偷奸耍滑。
    不停工就代表工厂要承担很多。
    本来仅仅要为百人重启水电，负责他们吃喝，这就已经是笔大开销，可还要承担相当一部分的加班费。
    百号工人半个月的忙活，到头来赚不到一分钱，反而会有赔钱的可能。
    这是个正经老板该干的事吗？
    周正虽然自认为不是多坏的人，但是他还没大爱无疆到，如佛祖那般割肉喂鹰的程度。
    “其实我感觉眼光没必要那么局限，完全可以在留守的工人里挑选一个能干的人。”
    陈岚笑道。
    “你这样说，心里是有人选了吗？”
    周正发现她眼中那丝轻松，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了最佳人选。
    “嗯，我的小助手。”
    陈岚点点头，“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在生产车间威望蛮高的，平常我不在的时候就会让他替我监看着。”
    “哦，那感情好啊。”
    周正顿时也心情大好。
    是不是领导无所谓，能镇住局面就行。
    “他叫什么？”
    “李一凡！”
    “什么？”
    “李，一，凡！”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似乎在哪儿听过……”
    周正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
    这名字确实有种似曾听闻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
    陈岚问道：“你是哪儿的人？”
    “豫州归德市人。”
    “咦，他跟我说过自己老家，好像也是叫归德来着。”
    “这么讲，我说不定认识呢。”
    周正突然来了兴趣，都忘记提起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乡遇故知。
    这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啊。
    “我去把他叫来。”
    陈岚也感觉有趣。
    在她想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能攀上关系，很奇妙的感觉。
    “嘿，不用了，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就得，远远瞅一眼，万一不认识的话也不尴尬。”周正嘿笑道。
    陈岚白他一眼：“目的可不光为让你寻同乡去了！”
    “咳咳，差点忘记这茬。”
    “差点？”
    两人边说边走。
    生产车间外。
    陈岚看着车间内的一个青年，给周正遥遥一指。
    “就是那个穿深蓝色工作装的人。”
    “哦，我看看。”
    周正顺着陈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出现在他眼中，周某人大脑仿佛凝固。
    “这……”
    “怎样？”
    “这个人我确实认识。”
    周正眯了眯眼睛，继续说：“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想见到我。”
    “什么？”陈岚惊诧问，“难道你们有仇？”
    “嘿，仇还不小呢，你不信去告诉他我在这儿，看看他什么反应。”周正平淡道。
    陈岚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好奇地走过去拍了拍李一凡的肩膀。
    李一凡猛然回头：“陈主任！”
    陈岚面无表情道：“嗯，小李，你是不是认识厂长啊？”
    后者愣了愣，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认识！”
    “你们两个有仇吧？”
    “啊？什么仇？”
    李一凡没反应过来。
    此时，周正却笑盈盈走过来，“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啊，周厂……啊不，周哥！”
    李一凡连忙站起身来，手脚不知道何处摆放，显得颇有些拘谨。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啊。”
    周正重重拍了拍李一凡的胳膊，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对陈岚道：“这是我初中同学，同班的！”
    陈岚在他脸上狠狠刨了一眼。
    这个人，堪称不老实人的典范，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话说你以前应该在厂里见过我吧，怎么也不说打声招呼，要不是陈主任说有个叫李一凡的我还不知道你在呢。”
    周正责怪道。
    陈岚心中冷哼，懒得拆穿。
    知道名字后你真想起来人了吗？
    一旦把名字跟人对上之后，过去的记忆就会像泉水一般涌来。
    按理来说，在缺乏联系的情况下，一个初中同学时隔二三十年很难想起来。
    周正听见李一凡的名字熟悉，还是因为这货后来好像在老家县里开了个粮食回收站。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两人虽没有这么夸张，但周正还是非常开心的请李一凡吃了顿饭。
    陈兰作陪。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周正说她是两人的重逢见证人，所以硬把她拉来了。
    相陪同的还有李一凡在厂里交的女朋友。
    嗯，其实也是因为李一凡有女朋友。
    周正感觉请他一人吃饭不太好，拉上陈二小姐缓和缓和气氛，不至于让人家女朋友一个人单坐着尴尬。
    “小怡，以后一凡欺负你给我说，一定帮你整治他。”
    周正灌了口酒，哈哈笑着对李一凡地位女朋友说道。
    刚才聊天的时候。
    他了解到李一凡的家庭情况，这是他前世今生的未曾知晓的。
    原来李一凡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外出打工，然后一去不返，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打工，更不知是生是死。
    毕竟前些年可比现在还要乱，把人命不当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李一凡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
    后来爷爷奶奶没熬到儿子儿媳回来，就撒手去了，只留下李一凡一个人。
    不想触景生情。
    李一凡就远离了家乡。
    辗转来到盛洋纺织厂，后来结识到现在的女朋友苏怡，长相平常，性子却极温柔。
    春节他们都不回去。
    当周正提起要把春节的生产工作交给他的时候，他还连连拒绝，直言自己肯定做不好。
    最后还是陈岚的出马才搞定。
    然后周正说有两倍工资，李一凡和苏怡都是满脸的惊喜。
    结果询问。
    周某人恍然，原来苏、李两人一直在攒钱，就是为了进来的提亲做准备。
    而且他们还打算在深市定居，争取用自己的双手，在这儿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对现在刚工作没多长时间的两人来说，房子还非常的遥远。
    但他们已经开始为此而努力。
    不知道后来李一凡为什么回了老家，而且还开了粮食回收站，可周正心里想着，如果以后能帮上的，尽量出手拉他们一把吧。
    因为他从两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萧玫的影子。
    都努力地用双手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所求的幸福很简单，一份安稳的工作，一个温馨的小家，一生美丽的憧憬……
    周正和萧玫曾为此而奉献出所有。
    最后都被生活轻易夺走。
    饭局结束。
    李一凡和苏怡离开。
    陈岚也急匆匆回家去，周正则是站在饭店外，慢慢点燃了一支香烟。
    在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另一个时空十年前的自己。
    面对生活迎难而上。
    干活不知疲倦。
    往往都是想的少，干的多。
    所以他上辈子注定就是个打工仔。
    晚上九点，睡觉前。
    萧玫的电话如约而至。
    似乎能想到自家男人的孤独，萧玫每天晚上都会跟他通电话。
    每每聊天时都是很温馨的话题，然后就会被周某人扯到聊sao的点上，顿时味道就变了。
    今天，周某人却一改常态。
    萧玫头上带着珊瑚绒浴帽，脸上贴着黄瓜片，瘫在沙发里，妥妥的废宅姿态。
    “玫玫，你跟那小子说，等他回来让他来家里一趟。”
    萧组长穿着睡衣走出自己的卧室，见到女儿在打电话便高声喊。
    “呵呵，老丈人想我了咋的？”
    周正笑着问。
    萧玫瞥了眼正在倒水的老萧，直觉告诉她，自家老爸的话还没说完。
    “咕嘟咕嘟！”
    一杯水下肚。
    萧组长继续说：“到时候我把这个移动电话的钱给他，咱萧家清清白白的，你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爸……”
    “我回房间了，你早点睡，还有，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更爱臭美了，比你妈还会保养皮肤呢，注意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都先扔在一边。”
    萧组长皱着眉头扭身回房。
    恋爱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自己曾经那个朴实听话的一闺女，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由此可见，周正也不是个好东西。
    家门不幸啊！
    周正可不知道自己在老丈人那儿得到的新称号，不过哪怕是知道了，他恐怕也会付之一笑。
    这个老顽固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两人都习惯了，所以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的联欢会怎么样了。”陈岚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来，你比我还要先登上舞台。”
    “就这几百号人算什么舞台。”
    “对了，今天我碰到了个有趣的事。”
    ……
    两人聊了很久。
    可电话挂掉后，周正又想起李一凡和苏怡，想到自己和萧玫的曾经……
    这夜，心心念念，胡思乱想间。
    周正彻底失眠了。

 第158章 未来可期

    这几天周正不只忙活纺织厂的事，
    还在远程操控襄樊的生意，以及上海和丰京的春节安排。
    沈勒平团队基本组建完毕。
    他们在开始制作的前，众人在进行剧本编辑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故事的大背景确实有点问题，这部动画取材还有创意都非常好，但我不知道现在国内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发行这部动画。”
    沈勒平说。
    周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疑惑问：“不能发行什么意思？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自己花了大价钱制作，可到头来不能发行，不能登上荧幕的话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要知道投资制作这部动画的价钱可够买个工厂了。
    虽然以后两者的价值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你也知道现在的大环境不同，尤其是你这部动画的内核是白瓤的，就像是动画里的餐馆是一个西餐厅，而且故事发生的地方人们的生活方式都不是咱们……嗯，你知道的。”
    沈勒平说到这儿就没再挑明，转而道：“我不排除它应该会有市场，但是我们不得不考虑夭折的可能性。”
    此前，两个探讨过这个问题。
    但是当时两人都没怎么当回事。
    现在沈勒平再次提及这个问题，显然表达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见。
    周正也知道动画监管问题，在华夏一直都存有很大的争议。
    尤其是爱儿的家长们……
    举报，熊出没中砍树宣扬了不环保，人类的乱砍乱伐，他心道，熊家两兄弟不就是在阻止这个吗？
    喜羊羊中狼吃羊很血腥，沸羊羊喜欢美羊羊涉嫌早恋……
    虹猫蓝兔七侠传中也是如此，因此当时成了新闻，被登上日报。
    国际上都说华夏没一部能拿得出手的动漫，不好说这其中是谁的问题，只能说大环境不合适吧。
    “我觉得吧，这不一定是我们的短板，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优势。”
    “在新时代新潮流下，我们不应该再将目光局限在脚下，目光应该跟着走出去，这部动画不只是给小孩子看，大人们也一样能学到很多东西，况且这只是一部叫人乐观向上的动画而已……”
    沈勒平叹了口气：“审查的时候他们可不一定这么想，或许会朝着坏的方向也说不定。”
    周正没否认他的话，只是问：“你那边组建的团队，应该有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的人吧，他们怎么说？”
    “生死难料！”
    挂掉电话后。
    周正心中被蒙上一层阴霾。
    现在他面临一个双向选择，到底是选择继续还是就此打住，另外再换一个不会起什么争议的ip。
    不会起争议的？
    他思考了半天，脑海中好像没这个选项。
    难道真要去做花园宝宝吗？
    难道自己重生一回就是为了做1~3岁小孩的生意？
    不过后来好像花园宝宝也被停播了，据闻是因为换成其它动画，给别的片子停腾地方。
    想到这些。
    周正真的无力吐槽了。
    可真的要放弃吗？
    想想自己当初接手玩具厂不过是突发奇想，但后来看到那些玩具他又有些触景生情，猛然间发觉脑海深处有一段尘封的记忆，有个承诺至死都未曾兑现。
    一旦人心里有根针，时时刻刻都会感觉膈应。
    况且这并不是根针，而是颗钉子，还是颗软钉子。
    “咚咚咚！”
    “周大厂长，您怎么回事啊？”
    “明明在办公室嘛，为什么敲了那么长时间门都不答应。”
    陈岚的声音在旷静的办公室内响起。
    周正整整心情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一个姓王的先生找你。”
    “姓王的先生？”
    周正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疑惑。
    “就是我们那天去……”
    “哈哈哈，周老弟，才这么几天就想不起来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陈岚的背后响起，打断了陈岚的讲话。
    来者赫然是王传富。
    周正眼睛睁了睁，心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招待王传富落座：“王哥，你怎么有空驾临我这个小厂啊？”
    “你可别用这么高大上的词汇，我可受用不起。”王传富摸了摸额头，十分无奈的说道。
    虽然两个人才见过一面，可说起话来却像是老朋友一般。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说话平淡自然，表情热情奔放，心里折转万千。
    陈岚见他俩聊的开心，非常知趣地合门离去。
    “周老弟，你谈了一个好姑娘啊。”
    王传富微笑着打趣道。
    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就是交际，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应该有个底。
    低情商：你女朋友挺识趣，知道咱们有事要谈自己先出去了。
    高情商：真羡慕你的走运，能交到这样知情知理女朋友。
    “哈哈哈，王哥，您这回可看走眼了。”
    “哦？”
    “我有女朋友，但不是她。”
    “这样啊，没事，这不是都还没结婚嘛，一切皆有可能。”
    王传富嘴角轻勾着笑。
    周正瞬间石化，王总的爱情观这么奔放的吗？
    他十分确定自己现在身处90年代，怎么感觉身旁这位才像是未来人呢。
    惭愧了。
    前世没听说这位有什么花边新闻啊。
    倒是在京都那位，这话要从张潮阳嘴里说出来他倒是不感觉贸然，可从王传富口中蹦出，怎么就那么突兀呢？
    “我感觉这个可能也许会让我换个形态游离在世界上。”
    周正轻摇脑袋，笑着说：“先说正事是吧，王哥你应该也挺忙的吧，怎么今天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王传富看着周正比较随意的表情，没认为这是后者接待自己的不耐烦。
    相反，这是应该他最真实的表现。
    “明人不说暗话。”
    王传富没有隐瞒，直言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咱们聊天不是说过，老弟你有心组建一个投资公司吗？”
    “嗯，对，是有这么回事。”
    周正没否认，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传富继续说：“不知道你对汽车业怎么看？”
    “汽车业啊……”
    周正嘴里念叨了一句，心中却暗道果然。
    其实刚才他就有想过王传富想说什么，也想过这位王总来的目的会是什么，事实果然不出所料。
    “感觉形势一片大好。”
    “就这？”
    “呃，大概，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浅见吧。”
    “愿闻其详！”
    王传富来了兴趣，不过也只是稍稍有些兴趣而已，其实他并不认为周正对中国的汽车业能有什么多大的见解。
    至于来这儿的目的，也只是想骗……呸，游说一些融资。
    “90年代以来，也就是前几年，咱们国家的汽车业发展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中外合作还有技术引进都再一次深入，还有引进车型的国产化率也大大提高，质量上升的更不是一点半点。”
    周正搜刮着脑海中的内容，不只是前世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新闻或看报的一些总结。
    王传富在倾听时本来松散的坐姿，腰肢已经开始慢慢的挺直，敲击在尾巴上的手指也悄然停止。
    这些，周某人并未注意。
    “随之引起的就是价格下降，国产轿车销售量攀高，而且再加上国家的政策支持，鼓励汽车业的发展，鼓励家庭个人购买私人汽车，形势一片大好吧。”周正并不吝啬夸奖。
    实际他也只是在阐述事实。
    事实就摆在这，显而易见，只要对这方面比较关注的人，嗅觉比较敏锐的商人，肯定都会察觉到这一商机。
    “那你感觉以后的汽车业发展会怎么样？”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像点燃的窜天猴啊。”
    “呵呵，一飞冲天？”
    “嗯，毫不夸张，而且近几年会成为国产汽车迈向下一个阶段的重要转折，你的春天来了。”
    周正扭头对老王说。
    王传富瞳孔一缩，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上一次见面自己可没说过有这事，当时本来打算要说来着，可是被曹徳旺及时拦住。
    周正抿着茶水，还未察觉自己悄然泄露天机。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的春天呢？”
    王传富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考虑。
    因为这没多大的意义。
    啧啧啧，老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周正心里如是这样想着。
    对方能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还不是创业上的资金支持嘛，所以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周正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比亚迪离正式进入汽车制造和销售业还得几年的时间，所以如果真要选择合作的话，周正显然有更好的选择。
    就比如说，可以在老王之前将丰京秦川汽车有限公司拿到手（后来的比亚迪汽车有限公司），毕竟丰京市那地方他熟悉。
    自己是不擅长经营汽车品牌行业，但这位适合呀，到时候自己可以用产业入股的方式当甩手掌柜。
    当然，这一切只是存在于脑海中的想法而已。
    是否真的要付出实践，也得等他实地考察完，先看看秦川汽车有限公司的情况再说。
    而且能在零几年被比亚迪当做晋升的阶梯，正式步入汽车业的工厂，秦川汽车的收购价肯定不会低，按照他现在的身家差之千里也说不定。
    “王哥，我实话跟你说，虽然我在组建投资公司，但现在纵使组建成功，我想投资也无能为力。”
    周正叹气道。
    王传富皱眉问：“没有资金吗？我看你这纺织厂可也不小，产值应该不会低吧？”
    “唉，产值是不低，但这厂我才接手了没几天，刚花出去一大笔开销，而且在另一个地方也消耗不少，所以我暂时也很缺现金。”
    这倒也算是实话实说，他现在真的很穷。
    襄樊股报柜台那边林林总总汇来了近百万，而丰京市玩具厂则要差一些了，自从他跟老陈厂长挑明后，玩具厂原本的那些客户再次回到他的怀抱。
    虽然他本心是不想再接受，可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都不是小孩子了，哪还有什么隔夜仇？
    毕竟，谁会跟钱有仇的？
    “哦，这样啊……”
    王传富眉头紧锁，心里对周正的回答是将信将疑。
    如果根据其前面的分析，能看出来他对汽车业很看好，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单纯的不看好自己呢？
    周正要知道老王的心里话，心里一定会哑然失笑。
    后世的比亚迪被称为汽车界的华为，意思就是致力于打破国外的技术封锁，致力开发出自己的核心技术。
    这样一位杰出的企业家，竟然也会有对自己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并没有在聊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主题都已经翻篇，他们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为了不让老王白来一趟，周正在其临走时又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王哥，在你什么时候觉得技术发展不错的时候，想要真正迈入汽车业，我一定会在旁边搭手，或者等我手里闲余了，咱们再聊聊也无妨。”
    周正比旁人多的就是现金流。
    只是现在的钱还提现不出来，否则这些钱就会成为他的优势。
    据初算，自己那笔股票价值过亿。
    哪怕借过许大姐的两千万，可依然是个很大的数字。
    毕竟这年头在华夏还没有什么互联网巨人，更莫说能凭借互联网赚大钱的人，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现金的实业家，资产最少要在其三五倍以上。
    一个健康的企业，现金流和流动资产要占到总资产的30%左右，当然，这并不适用所有的企业。
    毕竟行业不同企业不同，所进行的商业活动更加不同。
    但真正的健康比例，很多企业都达不到相应标准。
    甚至还会出现负数。
    送走王传富，周正又开始发呆了。
    没曾想过，拒绝千百亿钞票的感觉竟然这么爽。
    已经打道回府的王传福若听到周正的心里话，恐怕得气的吐血。
    刚才说好的未来可期呢？
    周某人也就是想想，不过现在他倒真是懒得再到处去当送财童子，至少懒得自己去干这事。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堆堆行走的大钞溜走，他自己是干不了这些事，投一笔小资，插上一腿就好。
    石楠的自告奋勇并不能让他安心。
    那妮子也不憨，说这两天正跟物色好的师哥师姐“谈判”。
    周正依然感觉有点不靠谱。
    但为表示自己对其的足够尊重，等她碰了钉子或撞到南墙，自己再做其他选择吧。
    嗯，反正自己现在很穷。

 第159章 最美的语言，流氓哨吹起

    “舞台搭建的怎么样了？”
    “舞台已经搭建完成，现在我正在让人检查牢固性。”
    “第一个节目让他们准备，等一会儿厂长发表完致辞，他们就可以从两侧上台了。”
    “好的。”
    “陈主任，您的吉他和电子琴都拿来了。”
    “好！”
    ……
    联欢会演前。
    周正正在后台整理着装。
    毕竟是第一次在所有员工们面前讲话，几百号人呢，要说周正不紧张，怎么不可能。
    哪怕是有联欢会，今天的工作也丝毫没有耽误。
    时间临近傍晚。
    赤霞占据半边天际，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
    工厂里的大灯提前打开，几百号人黑压压坐了一大片，聊天声叽叽喳喳不停，如同一群麻雀低语。
    周正给后勤专门拨了一笔钱，让他们采购一些吃食饮料。
    后勤派了两辆面包车采购，将后面两排座椅全部卸掉，直塞得满满当当，瓜子花生果脯糖果，还有小水果等耐吃的小零嘴。
    然后又让汽水厂的人送货上门，一批汽水堆成小山丘。
    “呼呼！”
    “大家静一静！”
    “请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暂时不要胡乱走动。”
    台上说话的人是陈岚，今天她穿了个淡绿的无袖小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那天鹅似的颈子。
    此时她脸上表情严肃，那梳着单马尾的小脑袋四下观望，像雄狮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一番话了，竟然真的无人说话。
    整个联欢会场都陷入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几道挪动座椅的声音。
    “很好，感谢大家这么配合。”
    陈岚脸上再度露出温和的笑容，“下面有请我们的周厂长，做年度总结以及会前致辞。”
    啪啪！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周正理理衣领，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从侧面迈步踏上台阶。
    “大家好！”
    “厂长好！”
    “大家辛苦了！”
    周正一句话出，习惯性地再度挥手问候。
    可气氛却陡然静止。
    仿佛所有人的喉口都被扼住。
    没人接话，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还不知道这梗，周某人顿时就尴尬了。
    大型社死现场。
    “咳呵，我认为周厂长才是最辛苦的那个，这一段时间不但要批复年度汇总，还要给过年不回家的厂工们争取不停工的机会，甚至在听说这次联欢汇演后第一时间同意，还亲自出了一个节目。”
    “大家说周厂长辛苦不辛苦？。”
    陈岚看到这个小领导吃瘪，虽然心里暗自偷笑，但也不忍心将他晾在上面。
    “辛苦！”
    “大家应不应该感谢？”
    “应该！”
    “请大家用最优美的语言感谢这位一心为厂，一心为大家服务的好厂长吧。”
    周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以前确实太小看陈岚了，这个女人不只是工作能力强，还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
    “厂长万岁！”
    “厂长最帅！”
    “周厂长，您还缺女朋友吗？”
    “厂长，太特么感谢您让买的汽水了，真特么甜！”
    ……
    听到厂工们最优美的语言逐渐变了味道，陈岚和周正的笑脸直接僵住。
    周某人心里碎碎念：谁特么说这年代的人朴实，我跟他拼命。
    “大家静静！”
    “非常感谢你们的……呃，认同，还有真诚的评价，刚才那个戴淡黄色针织帽的姑娘说的话，我就感觉非常真实。”
    “好了，废话不多说，下面开始年度总结的环节。”
    在台上周正汇报年度业绩和销售情况的时候，台下那带着淡黄色针织帽的姑娘周围人炸了锅。
    “小田，你刚才说什么了？”
    “周厂长竟然记住你了，你以后这就是皇上眼里的红人啊。”
    “小田，快说说啊！”
    “唔，呃……”
    那叫小田的姑娘听到周围同事的催促，鹅蛋小脸顿时双颊漫溢绯红。
    “我，我就是说厂长长得很帅……”
    “啥？”
    “就这？”
    “嗯，我就喊了这一句，都，没说话了。”
    一群本来想学习财富密码的吃瓜群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眼里写着的是满满的嫌弃。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厂长。
    周某人总结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饮了口枸杞红枣茶。
    然后，瞬间元气满满。
    “……所以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明年这个时候，我能不能开上大奔就看你们的了，我的总结到此结束。”
    周正的话毕。
    底下一群职工迷迷糊糊，昏昏欲睡，懵懵懂懂，可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没有中年人的充电器枸杞红枣茶也可以充能，周某人觉得，若要玩三国杀的话，这就属于无中生有。
    “下面，开始我对本次联欢会的致辞！”
    “唉嘘……”
    “吸吸！”
    一众厂工都快哭了。
    领导的发言能不能有个完？
    看着他们脸上悲苦且痛不欲生的表情，周正微微点头就彻底放心了。
    上学的时候每次举办活动，这个老师那个领导的都是“巡”回讲话，就是巡回，敢相信，那些狗东西有时候没说完下去了，最后竟然还会再上来补充两句。
    如果没错，从前他也是这个表情。
    可今天他成为迫害者的时候，竟感觉无比的爽。
    别吭，请让我再多说两句。
    他也害怕被群起而攻之，然后这张帅气的面孔被暴揍变形，所以还是及时悬崖勒马。
    “我知道你们再听我的唠叨，恐怕都要睡着了，所以我也不烦你们了，接下来就是今天众所期待的重头戏。”
    “大家且吃且喝，都嗨皮起来！”
    周正抬手，底下欢呼声迭起。
    那小年轻们的流氓哨都吹起来了，引得旁边的姑娘纷纷侧目，掩嘴偷笑。
    色授魂与的小年轻们借着幽暗灯光，都壮起胆子，跟往常交流不多的姑娘们攀谈起来。
    今天，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
    第一个节目就是陈二小姐监督的那个热舞团。
    刚登上台，就引来阵阵欢呼。
    当然，更不缺流氓哨。
    其实也不算热舞吧，民族加流行，以周某人的眼力看不出是什么舞蹈。
    但挡不住姑娘们青春靓丽，身姿曼妙啊……

 第160章 一首歌，一段人生路

    “喂，周大厂长，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吧，都快滴到皮鞋上了。”
    “吸溜，啥？什么口水？”
    周正一脸费解，“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陈岚白了他一眼，“现在不用隐瞒了吧，你的节目是什么赶紧给后勤的人说一声，不然一会儿报幕员怎么报幕？”
    周正侧头看着她，皱眉道：“只是唱首歌而已，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说话好奇怪哦。”
    “我……”
    陈岚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能喷出火来。
    究竟是谁当时在仓库里说节目问题暂时保密的，做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就是唱首歌而已。”
    周正的心情随着外界的热闹而变得开朗，甚至有些皮。
    一个40岁的思想和一个20岁的身体，在处事的时候，究竟哪个占主导地位？
    在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呈现。
    悄悄咪咪摸到第一排坐下。
    周正左手边是陈岚，右手边是李一凡，再玩过是他女朋友苏怡，他们两个人本来没资格坐到第一排，今天算是沾了周正的光。
    “(⊙o⊙)哇！”
    周正食指指向台上，眉飞色舞道：“快看快看，右边角角的那个姑娘，身材是真的好，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李一凡瞅了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可脸颊难掩红晕，又暗自观察自己的女友，立即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
    目不斜视……的状态没持续几秒，就被周正那一句句充满诱惑性的话语给吸引过去，两眼大吃豆腐。
    “啊偶，嘶……”
    “小怡，你掐我干嘛？”
    李一凡的痛呼声，引来周正和陈岚的目光。
    见车间主任和厂长都看向自己。
    苏怡羞红了脸，紧低的小脑袋恨不得扎进胸腔。
    “你少说点话吧，都引起人家小情侣的家庭矛盾了。”
    陈岚无奈道。
    周正只是耸耸肩，“好不容易我对象不在身边，还不能让我看看美女了？”
    “你看归看，别品头论足好不好，跟个流氓似的，而且你旁边还坐着人呢，嗯，周厂长……”
    “行吧行吧，我就看看不说话，你就是典型的嫉妒啊。”
    周正撇撇嘴，脸上时而浮起贱贱且荡漾的笑容。
    陈二小姐心里已经无数次化为百米巨人，将身旁这个可恶的家伙碾成薄饼。
    本美女嫉妒？
    是嫉妒她们没自己美，还是嫉妒被你这个色胚用眼睛吃豆腐？
    这些天加班加点的排练，就换来不到十分钟的表演机会，看着她们以及底下观众脸上都洋溢的笑容，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正脸上那原本想让人见了就锤两拳的笑容，竟然变得越来越别有深意。
    “下一个节目，是来自技术科科员张中景的魔术，帕里藏花！”
    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年轻畏畏缩缩走上舞台。
    他是魔术爱好者，由于没什么舞台经验，加之有点羞涩，导致变魔术时手忙脚乱，引得底下众人频频大笑。
    不过，这反倒成为了个亮点。
    嗯，虽然变的魔术也是那些老俗套，手帕里扬出玫瑰，帽子里放出小兔……
    在一片欢笑声中，魔术表演结束。
    “接下来，就是咱们的陈主任带来歌曲一首，追梦人，大家掌声鼓励！”
    “快上去啊，磨蹭什么。”
    周正用胳膊肘怼怼陈岚。
    后者斜他一眼，方才施施然起身上台。
    看着上了台，站在话筒前的陈岚。
    周某人差点没笑出鹅叫。
    主持讲话时落落大方的陈二小姐，竟然在表演节目的时候这么扭捏。
    陈岚还没开始表演。
    全场就周正一个人笑的前仰后合，而且还坐在第一排，陈二小姐若不瞎的话是必然能看见的。
    暗自瞟向周某的眼神，隐约裹挟杀意。
    “我要演唱的是由罗大佑作词，凤飞飞演唱的追梦人，谢谢！”
    陈岚轻抿粉唇，缓缓坐在电子琴旁，音乐声响起。
    她清清嗓子缓缓开口：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
    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座城市的历史
    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
    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来飞去的漫天飞絮，
    是幻想你的笑脸，
    ……
    前尘红世轮回中，
    谁的声音在徘徊，
    ……
    ……
    听着陈岚悠扬的歌声。
    这首歌的信息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这是凤飞飞在1991年所唱，是电视剧《雪山飞狐》的片尾曲，让他记忆犹深的就是开头的两句。
    现在的青春，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一曲终。
    掌声络绎不绝。
    李一凡也咋舌道：“没想到陈主任唱歌还挺好听。”
    “呵呵，比你嫂子还差点。”
    周正认同声中夹杂的挑衅。
    “嫂子？”
    “哦，就是我对象。”
    “你对象，是那是跟你来厂里，那个长得比陈主任还漂亮的女孩吗？”
    李一凡眨着眼睛问。
    周正先是诡异一笑，而后爽朗道：“没错，就是你口中那个比陈主任还漂亮的女孩。”
    李一凡了然地点点头。
    感觉到胳膊被掐了一下，回头正欲对女朋友苏怡说话，就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背着光站在旁。
    “啊，陈，陈主任，你回来了。”
    “嗯！”
    陈岚面无表情地落座，“周厂长，你……”
    没等陈岚把话说完，周正干脆利索道：“其实在我心里，陈主任是很漂亮的，嗯，至于我女朋友，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世上再无能出其二人。”
    陈兰本来还想借机发火，可被周正这么一说也没理由泄恨了。
    不过倒是对他的话感觉挺有意思，情人眼里出西施，世上再无其二人，能看出来他确实挺爱自己的女朋友。
    由于陈二小姐正大光明的暗箱操作，周某人的节目被放到最后作为压轴。
    用她的意思说就是：
    这压场面的环节，非厂长大人莫属。
    苦苦等待，周正也被台上的节目搞得乏味。
    毕竟是从后世穿回来的，什么花里胡哨的节目没见过，这些小场面自然是越看越无聊。
    “最后，重磅献出咱们厂长的歌曲节目，传奇，掌声有请周厂！”
    随着报幕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正这才一激灵。
    妈耶，终于要到自己了。
    其实这时候不光是周正一个人感觉乏味，亦是有一部分人跟他有相同的想法。
    但……只是一小部分人。
    底下的职工们少数年纪大的已经疲疲倦倦，但却没几个离场。
    回宿舍连个电视都没有，更莫说电脑手机，在这儿有节目看，有零食吃，还想啥呢……
    君不见，现在还是送戏下乡，红色歌舞都能让人迎着冷风，熬到半夜死要看的年代。
    娱乐生活缺乏就是这样。
    尤其是这平常死气沉沉的工厂，能有一次联欢会不嗨皮够恐怕是停不下来。
    报幕员说的是歌曲？
    传奇是什么歌？
    周正缓步上台，刚走到舞台中央他就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没伴奏啊！
    传奇这年头还没被李健创作出来，哪儿来的伴奏啊，这群憨憨不会以为自己要轻唱吧？
    一上来就地狱级，不要了吧。
    周正脑筋急转，当看到舞台一角的电子琴他眼睛亮了。
    三两步跑到舞台边上蹲下对陈岚道：“陈主任，江湖救急，快上来帮忙配合来个伴奏。”
    前排的纺织厂领导们都面面相觑。
    那些不明所以的职工们也是疑惑不已。
    陈岚站起身来道：“那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如果不需要帮忙，那就算了。”
    “行行行，一个人情就一个人情，你要不违反我做人的原则就行。”
    “呵，你还有原则。”
    等陈岚坐定。
    周正才笑道：“出了点小状况，让大家久等了。”
    同样清了清喉咙，又抿了口枸杞红枣茶。
    陈岚弹奏电子琴的乐声传来。
    歌声随乐起：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有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的想念，
    ……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
    ……
    唱歌时，他如有所感。
    这首歌不就是对自己的写照吗？
    若没有人群中那一瞥，他就不会看见萧玫身处险地，就不会冒着生死危险去救她，更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
    前世相约今生。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其实从周正开口第一句后，本来没多少期待的职工们都纷纷眼前一亮。
    因为周正融入自己的真情实感。
    他们在听的时候，一个甜情蜜意爱情故事分明就呈现在眼前。
    在周正最后一句话落下，复启第一句，众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他们眼前仿佛还回现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回眸一瞥。

 第161章 理想三旬，广播站还缺人

    “谢谢大家！”
    直到周正说第三遍，谢谢大家的时候。
    台下的厂工们才豁然被“惊醒”似的，掌声如雷声鼓动，久久不绝。
    不是周正歌声迷人，而是歌曲的词句和其深情的神情，让他们有异样的感觉，淡淡的微笑，追忆的眼神，诉说心声的歌曲。
    更也因为这首歌是他们第一次听。
    “厂长，再来一遍！”
    就在周正回头和陈岚相视而笑，准备下台的时候，台下一个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是百十号人共同齐喊。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你这首歌啊，叫传奇对吗？”
    陈岚微笑着说。
    “对。”
    “我以前好像没听过，这是谁的歌？”
    “呃……这个嘛，你暂且认为是尼古拉斯赵四的就行了。”
    “什么？外国人吗？”
    陈岚不解问。
    他们两个说话全都是靠吼，因为现在台下的厂工们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周正没再回答，而是拿起地上的吉他，返回话筒前。
    看到周厂长回来，声音陡然停止，就像是乐团的指挥，在曲末陡然一甩胳膊一握手，所有人的声音全部收住。
    “铮铮铮……”
    指尖划过琴弦。
    周正想起自己曾经在二手市场也“斥巨资”买下过一把吉他，还买了本书自学三月来着。
    年轻人总归是青春过的。
    没想到自己重生只剩下搞钱的想法，对音乐那段已经模糊的梦倒让萧玫继承了。
    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陈岚给周厂长送上一个高脚椅，然后静静退回到舞台的边缘。
    周正落座，将立式麦位置降低，“一首理想三旬送给大家。”
    又是一首没听过名字的歌。
    不止是陈岚，其实台下不少人都觉得非常奇怪，尤其是那些喜欢听歌的年轻人。
    现在听音乐还都是通过电脑电视录音机黑胶唱机，然后就是80年代出现的磁带式的随身听，不过对于工薪阶层来说，简直等于梦想中的东西。
    早期没有手机，有个随身听拿出去显摆，准能招来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理想三寻？”
    “什么歌？”
    “你看周厂长都把吉他拿起来了，我感觉八成跟老狼的同桌的你差不多，期待。”
    能风靡几年的同桌的你热度还没过去，这时候大街小巷也还有不少的商户会循环播放这首歌曲。
    “咳咳，呼！”
    “噔噔，噔噔噔噔……”
    琴弦慢慢拨动，周正回忆着歌词：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
    再不见那夜里，
    听歌的小孩，
    时光匆匆如白，
    将颠沛磨成卡带，
    已枯卷的情怀，
    踏碎成年代，
    ……
    平淡的语调，轻缓的吉他声。
    在这个生活节奏极慢的时代，仿佛是对它标准的诠释。
    纺织厂的职工们年龄相距不小，有十几二十多岁的，有四五十岁的，文化程度各有不同，不要小看这时代的文盲，或许有的人甚至听不懂歌词的含义。
    可即便如此，亦挡不住音乐的魅力，也许歌词有限制性，但乐曲的态度却没有。
    听着是友人在低语，轻轻诉说。
    周正唱歌的时候台下安静，那在其他节目频频出现的口哨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人想打破此时的宁静。
    平平淡淡才是真，在他们眼中这首歌也许就代表着宁静，祥和，简单的曲调最能激发出人认同感。
    人群中。
    一个女孩说：“张旭，你刚才说的想追求我，我同意了，我可以给你一个追求我的……”
    “嘘，别说话！”
    “我正在听歌，其它小事等会再说。”男孩直勾勾盯着台上正在歌唱的周厂长，在心上歌曲之余，心里满满都是佩服
    周厂长应该是所有年轻厂工们的偶像了吧。
    年少多金，还多才多艺。
    “你……”
    女孩气得小脸涨红，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的话，竟然就这么被他顶回来，狠狠在其脚背上踩了一脚，“张旭，我们完了。”
    “嘶啊……你干嘛踩我？”
    名叫张旭的男孩捂住脚，疼得直吸凉气。
    旁边有声音说：“你小点声，我这儿录音呢。”
    “抱歉抱歉！”
    “咦，兄弟，你这录音到时候能不能让我也转录一份，我准备明天去买个录音机。”
    “行，你别说话！”
    “好好好。”
    ……
    周正站起身来，想要走走，可发现双手要把持吉他根本没办法拿声麦，陈岚似乎看出他的尴尬，没多想，便走来拿起话筒递到他的嘴边。
    周某人冲她微微一笑，闲庭漫步在舞台上，那悠闲的姿态似乎比在家还要自在。
    谁都没在意举着话筒，像是小迷妹的陈主任，因为他们自己都恨不得成为举话筒的那个人。
    吉他声不止，歌声不停：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
    如果漂泊是成长，
    历经的路牌，
    你临行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
    梦到他的地方，
    今已爬满青苔。
    ……
    在歌声末尾，他咬完最后一个字，又情不自禁加上了深深的叹息。
    在叹息声中。
    今晚的联欢会正式画上了句点。
    “周厂长，能不能告诉我这两首歌的原创究竟是谁？能创做出这样两首风格迥异的歌曲，我感觉应该是两个人，否则这个人就太逆天了。”
    “嗯，确实不是一个人，第2首歌是一个叫斯特雷诺·沙杰克里斯·金·路西法·正，创作的歌曲。”
    “什么雷诺路西法？”
    陈岚今天晚上听到第二个诡异的名字，眉头再次深深蹙起。
    “呵呵，就是一个男人。”
    ……
    周厂长两首歌的热度在厂中久久未散。
    有关于盛洋纺织厂新厂长，献唱两首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歌曲的传说开始流传，不少人有幸听到了一首半的歌曲。
    都源于一台录音机。
    录音机的主人有点小聪明，还借着帮别人转录的理由小发了一笔横财。
    周正知道后是哭笑不得。
    这货侵权呀，自己要不要追回他的非法所得？
    当然，这只是在他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
    按理来说自己才是真正侵权的那个，不过这两首歌的原创作者都还未创作出，其中一个歌手估计还未满十岁。
    放假的前一天。
    周正正常上班，当路过的长弓们看见周厂长提着公文包的身影时，都纷纷问好。
    “周厂，那两首歌是不是你自己创作的啊，我问了好多音响店，他们都说没有这两首歌。”
    “对啊对啊，这两天我把附近的音像店都跑遍了。”
    “厂长，你还有没有什么新歌？”
    “厂长，咱们厂的广播站还缺人，您看您要不要加入？”
    “哈哈哈！”
    “你怕是疯了吧，还想让厂长加你们广播站。”
    厂里有广播站，归后勤部门管。
    在上班期间，广播站会播放一些歌曲，戏曲，或者是小品之类的音频。
    每天早八到十点，午二到四点的音乐时间，使得厂里很多职工在工作之时不至于枯燥乏味，昏昏欲睡。
    “咳咳，还有10分钟到上班时间，据我所知迟到是会被扣工资的，这最后一天时间，我劝大家好自为之！”
    周正不堪其扰，扬起手臂看了看表，淡淡地说道。
    “厂长，你要是告诉我们这两首歌的来历，今天被扣工资我也认了。”
    “我也认！”
    “说说呗，厂长。”
    “简直过分，你们不怕扣工资，我还怕呢，我小家小业的可跟你们耗不起，先走为敬。”
    周正无奈，看来以后只能用辞退来吓唬他们了。
    自己都还没财富自由。
    这群家伙什么时候有钱到都不怕扣工资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厂长，一众厂工们哈哈大笑，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战胜万恶的资本家吧。
    “咚咚咚！”
    “进来。”
    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厂里各个部门的大小领导。
    周正坐在主位。
    他疑惑的瞅了眼陈岚，“陈主任，你可是一直都不迟到的，今天怎么回事？”
    “那个……路上堵车。”
    陈岚眨了眨眼睛说道。
    “哦，请坐！”
    周正了然地点点头。
    至于到底信不信，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天就说一下春节的不停工事项。”
    “技术科有两名科员愿意留下，原料仓库也有一名统计员愿意留下，再加上生产车间的89人，以及后勤保障的五人，等于说厂里一共会剩97名职工就地过年。”
    “嗯，这近百人的生产生活依靠工厂，一旦发生什么大事小情，厂里的留守人员解决不了，还需要在座的诸位接手。”
    周正最后一句话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当然在座的人都明白，基本上没太可能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也都回答的干脆。
    “后勤部今天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余部长，在这15天内，你们那5个人就是顶梁柱，跟他们讲清楚，工资优待，食补也翻倍。”
    “好！”
    余兰心答应道。
    “李一凡，平时你协助陈主任管理生产车间事务，过年期间就按平时的状态来就行。”
    “嗯，我明白了。”
    李一凡重重点了点头。
    周正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会议接近尾声。
    在一众领导准备返回岗位的时候，周正才拍了拍额头道：“我让余部长准备的年货都堆放在后勤部，大家下午下班的时候都过去领一下吧。”
    “好的！”
    “谢谢厂长！”
    所有人都出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周正和陈岚了。
    “咦，陈主任怎么不走？”
    “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什么事？重要吗？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周正扬扬手上的文件夹。
    陈岚思考片刻说：“对我来说是挺重要。”
    周正哦了声，冲着门外喊，“王秘书，进来一下。”
    “厂长，怎么了？”
    王秘书连忙开门进来。
    “这份原料清单送回后勤部，问问他们上个月正常消耗怎么那么不正常，竟然比其前几个月高了两成多。”周正皱着眉说。
    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清单递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
    王秘书接了那张清单，便匆匆离去。
    周正这才回头看着陈岚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二小姐犹豫片刻。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扭捏地说道：“就是你联欢会那天唱的……”
    “停停停，你不会也要问那两首歌是谁创作的吧？”
    周正一脸的无奈。
    看着满是期待的陈岚，他只好给了个准确的答案。
    “嗯，这个时间，这两首歌，我应该算是第一次唱它们的人。”
    “我就知道。”
    “我那天回去想了好长时间，就感觉你给我说的那两个外国人的名字，有点不太正常，而且我也从没听过这两首歌。”
    陈二小姐应该也是个歌迷。
    至少周某人见过，她不止一次带着cd随身听来上班，还是那种体积并不大，比手掌也大不了多少的超薄随身听，可以插耳机。
    周正问了问才知道，那是索尼的d777，采用是现下最先进的技术，价格不菲。
    就像是个薄薄的小电饼铛，它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铁饼手”，看上去颜值一般，但是挡不住它前所未有的轻薄，自然是大受欢迎。
    周正不知道的是，正是从这款cd机的发布，轻薄短小的新潮流电子产品时代正式到来。
    “没错没错，你想的都没错，现在可以去工作了吧？”
    “好的，厂长大人！”
    陈岚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周正真不知道这女人在开心些什么。
    当天下午。
    避免机票难买，周某人提前让王秘书去帮他购买机票。
    与此同时，他拨通留守襄樊的老爹的电话。
    这段时间，周启在襄樊人都整整胖了一圈。
    无他，只因伙食太好。
    报摊在同乡们眼中就等于挣了大钱，增加点伙食费无可厚非。
    周正也是为跟老爹说一声，证券交易所过年放假期间的事。
    过年只有七天闲，按老爹的意思是干脆不要回去了，除去一来一回的时间，又能在家待几天？
    周正直言赚钱就是为享受，如果为了赚钱，春节连家都不能回，那他赚的这钱就没意义了。
    拗不过儿子，周启只好答应。
    然后周正又给许大姐等几个证券公司的经理打了个电话，向他们问好之余，具体询问了春节期间交易所的放假情况。
    当然这电话打通他们自然少不了，对之后行情的判断，周正保持一贯的话风。
    静等，不要急。
    最后他想了想，没忘给三狗打个电话。
    当时他答应过的故事事情结束，会将三个股报柜台剩下来的几个月经营时间交给他，代价只有简简单单的10万元，后来那家伙还嫌太少主动又给自己追加的20万。
    这价格比自己租三个柜台的时候要高出不少。
    但跟它们产生的经济价值相比，自然相差不少。
    不过周正显然也没多少选择。
    一则是等到牛市过去，股民数量热情会大大减少，收入自然不像以前那样好，二则是因为外部条件，如果是他自己开办柜台，很难在当地立足，仅仅就个肖海他喝一壶。
    不然如果玩下三滥的手段，自己肯定玩不过他们，加之他们的地域优势，关系网复杂，所以他当时的决定就是驱狼逐虎，以恶制恶。
    当时给三狗开出的条件就是等他这波单子完成，就会把股报柜台转让。
    至于转账后他能赚到多少钱，跟自己无关。
    他本可以说两人合作的，但是后来想想也就算了，跟这类人他不想有太深的交集。
    约好下次去襄樊一起喝酒，周正才挂掉三狗的电话。
    丰京。
    萧玫正跟小绵羊布置他们的房子。
    小绵羊欢快的样子煞是可爱，就像是只活泼的小鹿，任谁能相信这竟然是个大学生。
    “玫玫，你家的大色狼要回来了吗？”
    “嗯，明天的机票。”
    “啧啧，真是比煤老板还有钱，动辄就是坐飞机。”林媛媛嘟着小脸说。
    “这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要不然他得跟你急，用什么形容都行，就都别用那什么老板，他在这上面吃过亏。”
    “嘿，抓到他的弱点。”
    “不，这是怒点。”
    “都差不多啦，对了，前几天那个学长向你表白的时候，我看你表情有点不太一样啊。”
    林媛媛随意问道。
    萧玫粘黏剪花的动作一僵。

 第162章 深夜接机

    离开深市前。
    周正提前去陈复毅家里拜访一番，没少带礼物，算是提前拜年。
    虽然曾经他们之间有些龌龊，但好在没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更何况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陈岚现在还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所以周正早就不计前嫌。
    当天中午，主宾相谈甚欢。
    因为是晚上的飞机，无论老陈厂长再怎么劝酒，周正始终是一滴不沾，最后还是陈岚替他解了围。
    “小周，等你过年回来深市，我请你喝我藏了多年的老窖。”
    陈复毅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他将纺织厂低价卖给周正，自然心有不甘，可后来一接触，感觉这小伙子还行，为人处事都不赖。
    年少轻狂似乎与他根本就不沾边，甚至就连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女儿，在家里都时不时夸上他两句。
    “哈哈哈，好，既然老厂长盛情相邀，等我回来一定要把您的好酒搜刮干净。”
    周正促狭地眨眨眼，话了还舔舔嘴唇，装出一副贪杯的样子。
    “嚯！”
    陈复毅淡笑道：“那到时候我老头子要看看，你的酒量是不是跟口气一样大啊。”
    今天自家老爷子聊性大发，可眼瞅着时间不早了。
    陈岚瞥着手表提醒：“爸，您二位就别依依惜别了，一会儿周厂长该赶不上飞机了。”
    “呵呵，小周，就先说到这儿吧，你手下大将开始讨伐我了。”
    “老厂长，陈主任，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陈大少开车过来，周正拎起包对父女二人说。
    “好，一路顺风！”
    “来年再见！”
    “明年见！”
    “大哥，年跟前车多，你路上开车慢点。”
    “放心吧，哥开车稳着呢。”
    ……
    ……
    事实证明。
    陈大少的车技确实不错。
    看来他这40多年也没白活，好歹有样能拿出手的技术。
    不过周正就受老罪了，自己一个不晕车的人，坐在副驾驶被他七晃八甩得都有点反胃了。
    等坐上飞机，天色已晚。
    看着地面的万家灯火点亮，仿佛绘成了一幅由萤火虫编织成的画卷，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从包里拿出u型枕和耳塞戴上。
    周正伴着旁边人交流的低语，慢慢陷入梦想。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还挺沉。
    周正再醒来就是几个小时后，没被广播吵醒，还是航务人员专门过来提醒的他。
    “唔……”
    “谢谢！”
    “先生，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周正将目光投向窗外。
    只见飞机已经着陆，正在机场跑道绕圈缓冲。
    当他背着包从航站楼走出来，双目所见之处一片雪白，下一刻只感觉到一股寒风袭来，直往骨头缝里钻。
    “咦……”
    周正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
    一张熟悉亲切的小脸面朝着他微笑，能看出来萧玫应该等了很久，因为她的鼻头红红的，脸却冻得发白。
    他脚步没停留，反而加快。
    萧玫双手插在小袄的口袋，亦是迈动笔直修长的双腿向他迎来。
    “你怎么这么傻，不去里面等？”
    “我就是觉得里面空气不好闻，闷闷的有点难受。”
    “傻姑娘，看你冻的鼻涕都快流下来，还讲究那些呢。”
    周正敞开大衣将萧玫拥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给眼前这个傻女人取暖。
    嗅着自家男人大衣上淡淡的烟草味，萧玫说不出的心安，那一股子透心的凉气儿也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
    冰凉的脸蛋在男人胸膛蹭蹭，她娇嗔道：“哪有鼻涕，你说的好恶心。”
    “嘿，说着没有还往我身上蹭。”
    “走开，不想理你。”
    “我想理你就行。”
    夫妻俩恍若无人般，在航站楼外打情骂俏。
    还好外面灯光昏暗，来往的旅人和车辆都是匆匆路过，偶尔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只是一扫而过。
    机场火车站如的依依惜别，相逢再见的场景数不胜数，人们早就司空见惯。
    嗯，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他们若看到这两人侧着的脸竟是相吻，肯定心里得暗叹一句世风日下。
    “怎么感觉你好像胖了？”
    周正掐着萧玫的腰肢，疑惑问。
    萧玫急忙解释：“哪，哪有，明明是我穿的衣服厚好吧。”
    “无所谓，胖点也好，肉肉的手感极佳。”
    “老色批！”
    懒得等机场大巴。
    周正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钻进去，车才开了十来分钟，就听得司机说。
    “这弄怂，咋又开始下雪。”
    “哦？”
    周正趴在车窗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雪花飘落，挡风玻璃上落下的大雪花片子也被雨刮器刮到两侧。
    “师父，反正咱也不着急，路上开慢点，以安全为主。”
    “对，这雪天不敢开快。”
    司机应了声就不再说话。
    周正握着萧玫柔若无骨的小手，软暖滑腻，跟上车时的冰凉大不相同。
    “大晚上的你跑这么远来接我干嘛，一个女人家家的危险不说，还是这么冷的天。”
    “就想早点见到你嘛……”
    “老夫老妻的了，还撒娇呢？”
    周正假意诧异，调侃说。
    萧玫气恼：“本姑娘现在正青春，风华正茂好不好，哪儿老了，你要再这么说，以后都别想我再接你。”
    不是说自己胖，就是说自己老，这得是多嫌弃。
    这臭男人怕不是有新欢了吧？
    “哈哈哈，不说不说。”
    周正感受到腰间多了只小手，笑着妥协，“你晚上偷偷跑出来，能瞒过我那个警惕性贼强的老丈人吗？”
    “谁跟你说我是偷跑出来的，别瞧不起人。”
    “那你难不成还跟他们老两口说明晚上要来接我？”
    “咳，上次偷跟你去深市的事还没完，我哪敢直说，不然我爸那个老顽固不得把我手脚拷上。”
    萧玫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还是抛了个白眼，“我说要到媛媛家晚一天，明天再回去。”
    “怪不得。”
    周正方才了然，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嘿嘿笑道：“意思是今儿晚上是咱俩的二人世界喽？”
    “哼……”
    气氛开始变得暧昧。
    司机未察觉，只是奇怪后排的小情侣怎么不说话了。

 第163章 年轻小两口

    车又开约莫半小时，随着一声顺滑的刹车声，出租车停在了嘉欣花园小区的门口。
    周正付过车费，顶着漫天飘落的雪花，挽起萧玫的手慢步往里走。
    这个独属两人的小窝，自装修完成还没住过，今天就让资源不再浪费。
    因为现在是深夜加之下雪，所以小区外面的门房都没人守，或者门房里有人却早就睡熟。
    通过能侧身过人的缝隙，周正一进门就差点给滑倒。
    “这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大前天，那天比今天下的还大，一夜的时间就是好几公分的雪量，第二天起来看，都快没过我那个羊皮的小短靴了。”
    “啧，那确实不小。”
    想想就感觉很有意思。
    在南方某些城市活久见的雪，北方却司空见惯，还一下就是好几天。
    甚至还要担心庄稼会不会被雪冻坏，压弯，堆雪人这个专属于冬天的乐趣，有很多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孩子都没体验过。
    “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吗？你……”
    “记得！”
    “我都还没说事情呢，你就说记得，太敷衍了吧。”
    “呵呵，因为我就是记得，我也知道你要说哪个冬天，发生的哪件事。”
    “哦，那你说说。”
    萧玫挽着男人强壮的臂膀，她曾经这样挽着过了一二十年，还是熟悉的感觉。
    “你想说那年冬天，大半夜的你想喝奶茶，然后咱们两个披上衣服就走，回来的时候就下起大雪。”
    “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下辈子都忘不了。”
    周正的话让萧玫感动没一分钟，就听他继续说：“第2天我感冒，半个冬天都没好利索，记忆简直不要太深刻。”
    萧玫无语：“你走开！”
    两人说说笑笑上楼。
    萧玫把悬在腰扣上的钥匙包解下来，从中捡出一把崭新的钥匙。
    “嘎吱！”
    外面的防盗门应声而响。
    待到把内外门都打开，一股轻柔的幽香扑面而来。
    周正深吸一口气，这味道有点类似于沉香。
    他把行李包扔在门口，刚解掉围巾，萧玫就帮他把大衣褪下，用衣服撑子支楞起来挂在衣架上。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给你弄点吃的？”萧玫问道。
    “别忙活，我不饿。”
    “这屋子布置的挺喜庆，还真像那么回事，看这样子没多久吧。”
    “昨天我跟媛媛一块布置的。”
    “怎么，专门迎接我呀？”
    “可不是喽，谁让你是一家之主，小女子怎么敢不讨好你。”
    “哈哈哈，奖励一个香甜可口的吻。”
    “哎呀，不要！”
    萧美人嫌弃地躲开。
    周正也不以为忤，在房子里转悠着：
    “嗯，那个纸灯笼代替灯罩挺好，咦，这个是个音响吗？厨房的用具也都挺齐全的，你在这住过吗？呃，我确定你住过了，昨天的盘子碗都还没刷呢。”
    “什么？”
    萧玫闻言眉头一拧，“胖圆圆那个死丫头还说把碗盘都刷洗干净了，没想到她竟敢骗我。”
    “呵呵，看来是学精明了。”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把这几个盘子后面刷一刷。”
    萧玫说。
    “这大半夜的美好时光，刷什么盘子，还不够扫兴的呢。”
    “再不刷，等明天污渍就刷不掉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没得商量了……”
    周正见萧美人开始洗刷刷，脚步慢慢靠近，就像是老猫捕捉小鼠：“你刷你的，我做我的，我们谁都别打扰谁。”
    “什么意……呀！”
    “这是厨房！”
    “哦，你是厨娘，是想提醒我自己没穿围裙吗？”
    “呸，臭不要脸。”
    萧美人轻啐，被某人的无耻之语羞红双颊。
    他以为自己跟他玩那什么扮演吗？
    “呃，要不要脸的事情等会再议，话说你围裙呢？”
    “滚啦！”
    ……
    ……
    本来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周正还想着自己没多少困意，可贤者时间没过，他就感觉到疲倦如海潮袭来，揽着自家老婆睡得昏天黑地。
    听着男人震天的呼噜声。
    萧玫没感觉吵，反而听得内心极为平和，缩在男人怀里不久就打起轻鼾。
    这一觉，两人睡的都极为踏实。
    小别胜新婚，尤其是两人都以“年轻”的心态面对彼此，更是真的像年轻小两口。
    清晨，金辉播撒，穿透了印花的窗帘。
    在卧室里，朦胧的光线中。
    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出现，缓缓蹲在床边，小心捏住还在呼呼大睡的男人的鼻子。
    “醒醒，别睡了！”
    “大懒猪，快点起床。”
    “做好饭了！”
    “咦，还不醒，睡这么死。”
    萧玫眼珠一转，小嘴贴在周正的耳边，轻声说：“我爸来了！”
    “啊！？？”
    “吸溜，老丈人，我老丈人在哪儿呢？”
    “你老丈人还没来，但你再不起来的话，他就该杀过来了。”萧玫站起身，小手背后说。
    “唔哈……你吓死我了，你都快。”
    周正挠挠头直接起身来。
    萧玫道：“你不是说以后都不怕我爸，还要让他心服口服嘛。”
    周正咳嗽两声说：“这不是还在积累中嘛，这事情嘛是个天长日……”
    “行了，懒得听你瞎扯。”
    “刚煮好饭，快起来洗漱吃饭。”
    “哦。”
    周铮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卫生间防水。
    一进门就见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有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还有牙刷搭在牙缸上，牙膏都已经挤好。
    不得不说，萧玫对他的照顾有时候是老妈都无所企及的，贴心细致的照顾让自己都变懒了很多。
    以前自己上班的时候，每天就是这样的待遇，深市一别后，今天再次享受到了。
    “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周正搓了搓手坐下。
    萧玫将拨好的鸡蛋放进他的碗里，“想着你早上不怎么爱吃油腻的，就只买几个素包子，弄了碟小菜，熬了锅小米粥。”
    “够了，早上吃清淡的挺好。”
    他举了举手上的鸡蛋，一口咬下一半：“嗯，营养也足够。”
    萧玫小口喝着粥：“等会吃完饭我先回趟家，你过一两个小时跟着来，就说刚下飞机来看看他们二老，让我爸妈也知道你心里有他们的地位。”
    “你这是帮我算计你爸妈呀。”
    “要不是看你自己搞不定，你以为我愿意呀。”
    “行了，快点吃饭吧。”
    ……
    ……
    周正吃饱喝足，大老爷似的瘫在沙发上。
    萧玫收拾完餐后遗迹就率先出门。
    一个人呆着太无聊。
    周某人想着去看望老丈人的丈母娘，总不能空手吧，当时厂里发给领导们的那些个土特产，应该留两箱带回来。
    千里送鹅毛，还礼轻情意重呢。
    没法，周正只好来到百货商场里转转。
    当看到百货商场里面那乌泱泱的人群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他妹的还真是过年气象。
    家家户户都采购年货来，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个个手里都拎着袋子。
    也就是到年根大家花钱舍得点，要照平常，进趟百货大楼也不能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日子了才这么干。

 第164章 一个父亲的坚持

    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就是给那个黑脸老丈人买了几瓶酒，又给丈母娘买了一套化妆品，至于萧玫的早就提前买好了。
    人潮汹涌。
    这一通挤下来，竟然让他体验到前世坐公交的感觉。
    “咚咚咚！”
    “谁呀，玫玫，去开门。”
    “好嘞！”
    萧玫那花儿一般的笑脸呈现在眼前，“呀，你怎么来了？”
    萧美人一双狐狸眼调皮地眨动，魅惑消散，宛如古灵精怪的小精灵，她语气非常惊讶，好像真的万万没想到周正会来。
    周正不动声色的白了她一眼。
    这女人演技还挺好。
    不会想唱歌之余再拍片吧？
    那个圈就乱了，她如果想玩的话还是自己做金主爸爸吧，这么美丽的女人太亮眼，没有一头狼王护着，哪头恶狼不想要咬一口。
    正在周正胡思乱想之际，萧玫已经拉着他的袖子进门。
    “玫玫，谁呀？”
    沈丽琼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哦，是周正。”
    萧玫将周正按在沙发上，朝着厨房喊道。
    “周正？”
    “你不是说他去深市了吗？回来了吗？”
    萧玫没回答，而是向周正使个眼神。
    后者立即接过话把：“对呀，阿姨，我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来看看你跟叔叔阿姨了，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哦，小周，你先坐一会。”
    萧美人翘起一根白嫩嫩的大拇指。
    “你还做了美甲？”周正压低了声音，沙着嗓子说。
    萧玫吐吐粉红的小舌头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像样的美甲店，不能做spa，还不能做个美甲了。”
    一个成熟的女人对于化妆的需求，并非是年轻女孩所能够企及的，尤其是萧玫这种，见惯后世各类美妆博主轰炸的居家婆。
    哪个女人能没有点护肤品，化妆品傍身，要不然别说工作圈，社区圈都混不动。
    这个雅诗兰黛，那个兰蔻，到自己大宝sod蜜……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spa，你皮肤已经够好了，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不知道谁以前老说我黄脸婆呢，有男人在后面催着，能不好好保养吗？”
    “咳咳，不至于，你看我是看脸的人吗？”
    “当然，是！”
    萧玫不屑哼声，“要我是个丑女人，当时你还会理我？你们男人哪个不是颜值党，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
    “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来，吃西瓜！”
    沈丽琼笑着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艳艳的西瓜，红色的瓜瓤散发出清香，在冬天格外沁人心脾。
    “这西瓜是你萧叔的徒弟送的，小周，来尝尝看甜不甜。”
    “嗯嗯，好，谢谢阿姨。”
    “妈，你眼里就能看见他，都不管我吃不吃，偏心的有点过分了。”
    萧玫抱住自家老妈的胳膊摇动，可耻地撒娇。
    周某人大跌眼镜，我亲爱的老婆，您浓浓的熟女气质呢？
    沈丽琼微笑着说：“行了，当着小周的面你也不害臊。”
    “女儿跟妈妈撒娇，为什么要害羞呢？”
    “就你理由多。”
    这母女俩说话时周正也不好插嘴，只好闷头当真正的吃瓜群众。
    “这是你们家小周送你的化妆品，咦，还是资生堂的呢。”
    “臭丫头，瞎说什么呢。”
    “还破费这个钱，我用那个百雀羚就挺好的，小周，你以后来就别带这些东西了。”沈丽琼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眼尖的周某人，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丈母娘眼底里那一丝惊喜。
    女人呀，果然不论大小，说话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揣摩。
    “是是是，以后不会了。”
    可他心里还是补充，以后要真傻乎乎不提东西，怕是不好进门啊。
    萧玫拉着老妈嘀嘀咕咕又说些什么。
    可沈丽琼没和女儿说两句就将话题又转到周正身上，原因是她也对这个拐走自家女儿芳心的小伙子太好奇了。
    通过那一次接触，以及丈夫私家后来私下的调查，她发现这小伙子其实挺精干的，至少比同年龄的年轻人都务实多了。
    其实这年头的人都务实，只不过大家对于务实的衡量标准不同。
    周正的务实有了较大的成果，那他的务实无疑于是成功的。
    “小周，听玫玫说你在深市买了一个纺织厂？做得还挺大的？”
    沈丽琼随意问道。
    周正不急不慌地用小美递来的卫生纸擦了擦嘴，“规模还算可以，在深市只能说是一般，毕竟深市现在发展的是越来越好了，公司遍地，厂区林立，以后的大企业工大厂只会越来越多。”
    “妈，周正说话就是太谦虚了，他那个厂都有大几百人，比你们学校人还多呢。”萧玫笑眯眯的说。
    周某人看着萧玫，在脑海里搜刮用哪个词语可以形容此时她的表现，搜寻了半天，只有一个词蹦出来“小人得志”。
    其实他心里也苦涩涩的。
    让她炫耀炫耀吧，以前在娘家可没少受冷眼，这些都是自己的亏欠啊。
    “你这丫头……”
    沈丽琼捏捏萧玫的鼻尖，无奈摇头，姑娘还没嫁出去，就已经覆水难收，“嗯，做生意的事情，我们女人家也不懂，我想说的就是不管怎样要注意身体。”
    看了看女儿，她继续说：“身体健康是第一要务，你现在还年轻，不能仗着身强体壮玩命地拼，要注意多休息。”
    “嗯，我会的。”
    周正郑重的点了点头。
    比起黑脸老丈人来说，丈母娘的好简直就是个极端呀。
    这哪像是两口子呀？
    自家老丈人能娶到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美丽贤淑的女人，八成就是老天不开眼。
    “妈，您就别撺掇着让他休息了，这家伙最大的能力就是偷懒，”萧玫今天最大的作用就是插科打混，活跃气氛。
    “看你说的，人家小周要天天偷懒，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吗？”
    “你也该学会疼疼人了。”
    沈丽琼教育女儿道。
    一个年轻人，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短时间创出偌大的家业，这不只是运气使然，更加之个人的努力。
    沈丽琼是个老师，自己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知道处在青春的年轻人恋个爱实属正常，更加清楚人才并非都要出自于学校。
    社会才是个大校园，所以当她听说女儿跟这么一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其实内心并没有多少抗拒。
    大概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吧。
    “对了，阿姨，怎么来这么长时间都没见我萧叔？”
    “他呀，就是闲不住，说是放假了，可每天都要回单位看看，老说一大堆案子没结，好像整个单位就他一个人似的。”
    沈丽琼说完自己老公，又转到周正身上：“所以啊，你可别跟你萧叔学，这段时间他就老喊什么腰酸背痛，还不是年轻时候不注意落下了病根。”
    “是是是，我会注意的。”
    周正满口答应，却忘记了丈母娘的职业。
    沈丽琼光听到周正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没往心里去，虽然表情和态度还算“逼真”。
    男人啊，永远都是事业为重。
    正在这时，房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悉索的响动。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能有这个家钥匙的人，除了在座的二位，估计只剩下一人。
    周正见门开的那一刻，忙站起身。
    萧组长进来的时候脸上本来带着笑容，嘴上还哼着小曲。
    可看到那个杵得跟电线杆子似的家伙，顿时脸拉长，曲儿也不哼了。
    周正笑面以对，实际也是皮笑肉不笑。
    这个老丈人上辈子绝对属驴，不但犟的跟驴一样，脸也跟驴一样长，还外加变色龙，毕竟川剧变脸都不敢这么演。
    萧剑锋换了拖鞋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今天……”
    “他今天刚从深市回来，就过来看看你们二老喽。”萧玫抢答。
    有些话，本人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就你知道的多。”
    “嘿嘿，这是他给你买的酒。”
    “嗯，还懂点事，没空手来。”
    周正挑挑眉，这算是萧组长表达认同的方式吗？
    没等他来得及多想。
    萧剑锋臭着脸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这个你说的是谁，自然不用猜。
    在场的几个人，怕只有周正“有资格”让他用这样的语气了。
    跟萧剑锋来到书房。
    周正首先看到的是一幅骏马奔腾图，嗯，标准生产的工艺品。
    “你给玫玫买的那个移动电话太贵了，她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社会险恶，这钱你拿着。”
    看着被老丈人放在桌上的钱。
    周某人满脑子的黑人问号。
    t喵d，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社，会，险，恶？
    “我本来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没多大的意见，但上次她一个人跟你跑去深市，就能看出来你这小子没安好心，别以为……”
    “咚咚！”
    “爸，妈叫你出来做饭呢。”
    “哦，马上来。”
    萧剑锋往门的方向看了看，深深皱起眉：“能看出来玫玫对你用心极深，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说了，你们，婚前不许，咳那个。”
    不知是尴尬还是急着做饭，萧组长站起身，走到门前：“还有，如果你要敢辜负我闺女，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保证，不会。”
    “别保证，我们都是男人，都清楚，男人的保证不值钱，别昧了良心就行。”
    说罢，萧剑锋离开书房。
    周正在书房内呆滞良久。
    他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顽固至此的老丈人竟然同意他跟萧玫交往。
    天降馅儿饼有没有？
    就像是你集结了万人军队，准备攻克一座坚城，可没想到这座城里的人却毫无征兆地开门投降了。
    这年头的谈恋爱不跟后世一样，闹着玩似的，现在的恋爱一上来就是奔着结婚，流行语就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尤其是得到了父母支持的，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干嘛站在这儿，你怎么了？”
    萧玫走进来问。
    “你爸同意了。”周正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
    “什么同意了？你在说什么？”
    虽然猜到周正有可能说的意思，但萧玫有些不敢相信。
    有些事情，心心念念两辈子，至死都耿耿于怀，突然实现了，真就让人不敢相信。
    萧组长就像是追着两人的梦魇，击败他的是现实。
    “我真的太高兴了。”
    萧玫扑进男人怀里，喜极而泣。
    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是多么可悲，上辈子她历经那么多年的痛楚，早就深入骨髓，虽然跟母亲私下里的沟通不少，但是跟父亲一年都很少能说上几句话。
    周正感同身受，没有安慰，没有劝解，只是平静的拍拍她的后背。
    此时，在书房外。
    本来想提醒周正把钱装起来的萧剑锋背靠墙壁，他内心在思考，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还有，作为一个父亲。
    考察一下这个想要保护女儿后半辈子的男人真的有错吗？
    自己为难的有这么过分吗？
    这小子经济基础是有，人品谁知道呢，自己只是想考察一下他的脾性而已呀。
    萧玫不知道，因为她这么一哭，导致自家老爹心里直接来了个灵魂三问。
    可悲的周正，上辈子直接死萧组长考察女婿的双重标准的第一步，经济基础上。
    萧剑锋人虽然正直，但对待女儿是严谨的。
    他并非是嫌贫爱富的人，但却知道以后的生活离不开金钱二字，只是不想让女儿受累。
    他知道光有钱不行，人也得靠谱，脾性不能太差，要不然女儿跟过去会受罪。
    还好，这一世的周正轻松跨过最艰难的第一关，第二关则是道送分题，面对萧组长的频频针对，选择笑面以对。
    老实人运气不会太差。
    生活中总有些关隘是为老实人送分，就看能不能打到这一关。
    午饭前。
    从书房出去的两人还没坐下，沈丽琼就让他们出去转转，说是年轻人在外面说说话，不要窝在家里，等会再回来吃饭。
    萧玫挽着男人的胳膊：“大冷的天还让咱们出来转转，感觉我爸妈估计要说什么悄悄话。”
    “八成是。”
    周正把手揣进兜里，摸到那厚厚的信封：“这个你拿着吧，你爸让我带上的。”
    他不是不懂事，这点钱还要贪图，正是因为他懂事，所以这钱才要拿上。
    如果不拿着钱，萧组长觉得男人尊严受到践踏，俩人的事又要悬钢丝。
    “不要，我爸让你拿你就拿着，就当成是给你上辈子的精神损失费。”
    萧玫知道这钱怎么回事。
    可周正是自己老公，给自己买手机她欣然受之没什么错。
    关键，这辈子他们还没领过证呢。
    在萧剑锋眼中，女儿未出嫁前，就应该父母养着，花别的男人的钱，用客气的话说就是不矜持。
    “有你，我的精神从来没有损失。”
    “呃……你能不能别突然来这么一句土味情话，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萧玫无语。
    周正笑道：“呵，习惯了。”
    “嗯？跟谁习惯了？”
    萧玫眯眯眼睛，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还能跟谁，你呗。”
    周正翻了个白眼，道：“咦，你看，又下雪了。”
    “但绝对不是说明谁被冤枉了。”
    萧玫眼神若有若无瞥向周某人。
    后者愕然。
    享受了会风雪，最后，萧玫拍拍男人身上的雪花，“回去吃饭吧，这雪，吃完饭大概就停了。”
    “怎么肯定？”
    “谁肯定了，我说的是大概。”
    然。
    一顿平平无奇的餐饭过后。
    等周正下楼。
    雪果然已经停住了。
    周正问：“你怎么知道？”
    “今天是96年的小年，明天我姥爷就会去世。”

 第165章 这小伙眼睛有神，是个好人

    “那，还有没有可能……”
    周正犹豫着问。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萧玫的姥爷已经不在了，当时他也没怎么听萧玫说起过这个姥爷，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去世的。
    “肾衰竭！”
    萧玫只是淡淡的说。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事情，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明知道自家姥爷明天会去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天让母亲早点过去，至少在老人弥留之际能多说几句话。
    周正点点头，不管什么病跟衰竭二字挂钩，就证明着几乎没治：“嗯，那我晚走两天吧。”
    他内心一直把自己当做是萧家的女婿，萧玫的亲人与自己亲人无异。
    “没事，明天场面会很混乱，你不去还能心静点。”
    萧玫回忆着说道。
    周正皱起眉：“乱，能有多乱？”
    “你想象不到的乱。”
    “这么乱，我反倒不放心你了。”
    “好吧，那你到时候不嫌头大就行。”
    ……
    有多乱，周正确实想不到。
    但是女人的伤心，他这个携手共历风雨多年的枕边人却感受到了。
    虽然听萧玫对她姥爷的介绍不多，但是从那些只言片语中能想到，那是一位非常慈祥和蔼的老人家。
    并且，很有能力。
    曾经是丰京市某钢业集团的高层，育有两子两女，丈母娘沈丽琼在家里排行老二。
    下午闲的没事，周正去玩具厂转悠了一圈。
    此时，玩具厂还没放假。
    本地员工比较多，所以他们放假的时间还要推迟两天，趁着这时候财务室和后勤就开始清点账目，整理库存。
    周正意外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陈厂长，好久不见了。”
    “您别叫我陈厂长了，惭愧至极。”陈德功脸上露出窘迫之色。
    自从陈复毅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揭开，盛洋纺织厂易主，他也被周正安排进玩具厂。
    周正觉得这家伙其实是有点能耐的，就这么放走着实可惜，以后自己说不定还能用上，就让他在厂里领了个副职。
    “哈哈哈，你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副厂长，这厂长一次当得起，什么时候转正了也说不定呢。”
    周正神秘笑道。
    陈德功听出他话里有话，眼里露出火热：“您的意思是刘……”
    “不不不，你想哪儿去了，刘厂长做得很好，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辞退他？”
    周正摇摇头，直到见他有些皱眉不止的时候，淡淡道：“此路不通，可以另辟蹊径，早晚会有机会的，关键是得有耐心。”
    陈德功露出果然的表情，看向周正的眼神有些许的期待。
    周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玩具生产车间！
    机器都还没停，这两天他们要将最后一批料子加工出来。
    春节是一个玩具的热销季。
    所以那些大的百货商城，玩具批发店单子数量增大，小商小贩就更多了，不止平时这些客户，瞅准机会摆摊的人大有不少。
    本来玩具厂是不接小单的，但是架不住都是通过各方关系找进来，后来人多了，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干脆放开销售，最低百件的进货量，没想到这么一来销量竟然又暴增了一两成。
    可以说算是意外之财吧。
    至于周正之前安排的海绵系列玩偶，现在也已经生产不少。
    待他一看清点的库存，有万件了。
    虽然之前那些被陈德功带走的商户单子大部分都已经拿了回来，但周正后来安排进购了一批机器，扩大了玩具厂的规模，所以算是双线操作，并不耽误其它世面玩具的货商需求。
    周正进入车间，见一台机器停止运行，几个人围在那儿，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声音应该是里面的一根辅助轴承发生弯曲了吧。”
    “屁的，要轴承弯曲刚才运行还能那么正常？应该是垫片磨损，导致齿轮来回摆动。”
    “嗯，我听着声音也像。”
    “应该加个垫片就行了，要真是轴承断了，那才是个麻烦事。”
    几个人议论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打开看看再说。
    听声音断问题，这是他们历来的习惯，让那些高级机械师在有损坏的机器面前就用耳朵听一听，他就能知道到底是哪出了什么问题。
    不说这个，就连那些工作时间较长的老员工在熟悉的机器面前，都能听出很多不对的声响。
    这次把技术科的人招来，就是因为一个老师傅听着机器声音有点不对，让他们过来检查一下。
    “轴承检查完毕，没有任何问题。”
    “看我这！”
    “这有一枚垫片儿被磨得这么薄了，把这边卸开加枚垫片就行了。”
    “小宋，你现在耳力已经很不错了，比一些老师傅都不差什么。”
    正在拆卸机器的宋杰憨憨一笑，连道没有。
    刚才第一个说垫片出问题的就是他，而那个说轴承有可能发生弯曲的则是一名老师傅。
    “宋杰！”
    周正面无表情喊了一句。
    不只是宋杰，其他几人也纷纷扭过头来。
    “周先生！”
    “周先生，您回来了。”
    “周先生好。”
    几人纷纷问好，宋杰也跟着站起来打招呼。
    周正只是高冷的点了点头，对其使了个眼神。
    宋杰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现在不是暂代技术科的主任了，怎么还亲自干活？”
    周正疑惑问。
    他可记得自己走之前安排了这事，堂堂的科室主任亲自干活，其他下属都站旁边看着，这算怎么回事？
    上下颠倒，哪儿还有一点秩序。
    “呵呵，科室里属我最年轻，有时候重活，我能干就多干一些了。”
    宋杰笑呵呵地说。
    这家伙就是太老实，太憨直。
    周正无奈道：“但是你是科室主任呢，这样还怎么拿得住下属，还怎么让他们听你的？”
    “没事的，我们平时相处都很好。”
    “咳咳咳，你，我真是，你看着办吧，只要别耽误机器的正常运行就行了。”
    “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
    宋杰拍了拍胸膛。
    周正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看着其他技术员正在安装机器，他转而问道：“对了，那个厂花怎么样了？”
    “厂花，呃，她在你走后没多久就嫁人了。”
    “嚯，那么着急。”
    “能不着急嘛，都开始显怀了，再不嫁的话就更不好嫁了，听说她嫁的个二婚，家里开了个泡馍馆，生活还算不错，怕也是看上她的相貌了。”
    “还算可以，至少有下家了。”
    周正叹了一句，又将目光投到宋杰的脸上：“你应该庆幸当时避远了，要不然那个接盘侠很有可能就是你。”
    “这还得谢谢你的提醒呢。”
    宋杰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何曾几时，自己距离喜当爹只有一线之隔。
    摸着自己媳妇儿肚子里别人的孩子，是一种怎样的奇妙感觉？
    反正不会是血脉相连的遥相呼应。
    今晚必定只有自己一人。
    注定得苦逼的独守空房。
    所以周正临走时约好刘水根，陈德功还有宋杰几人晚上到自己家喝酒，他亲自下厨。
    周某人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小时候爸妈下地干活，他就经常在家煮饭，后来结婚，有萧玫这个主力军加入，他才退役。
    大厨的手艺没有，家常菜还是手到擒来。
    “水煮鱼来了！”
    “几位尝尝，川味儿。”
    “这……”
    “味道很好，够劲，正宗！”
    陈德功吃了一口，连竖大拇指。
    刘水根听得眉角直抽搐！
    正宗个屁呀，这小子水煮肉片端上来的前葱姜蒜末辣椒面加油泼，连个辣椒段都没见着。
    “刘厂，陈厂，以后玩具厂就交到您二位手中了，咱们厂现在的欣欣向荣，我想所有人都是看在眼中，希望能再创佳绩。”
    大老板都举杯了，刘陈二人自然不能干坐着，纷纷举起酒杯。
    在这种酒桌上没有年龄大小之分，只有职位大小。
    “杰哥，我是真心的把你当朋友，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周正再次举起了酒杯，将矛头指向宋杰。
    宋杰比他大两岁，当时在他进厂的时候没少照顾他，这也是他在厂里最好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把宋杰提拔为技术科的小领导。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宋杰没多少话，二两的杯一口闷了。
    怎奈何这货酒量还不行。
    就这么一杯还用力过猛，让这货半响都没爬起来。
    刘水根和陈德功相视而笑。
    不过他们心里再次对这个宋杰上了心，让老板真心当做兄弟的人，算是直达天听了吧。
    至少，厂里其他的部门领导都没资格过来参加这个聚会，就这个小小的技术员……哦，现在是技术科主任。
    周正也无奈的捂了捂额头：“不管他，咱们继续喝。”
    “还有关于库存的问题，我还有些意见，你们帮忙参考参考。”
    “好，您说！”
    ……
    这一晚。
    四…三人算是秉烛夜谈。
    陈德功终于知道自己以后的去向如何，只能说前途一片光明吧。
    第二天，周正被闹钟铃声吵醒。
    “哈呼~”
    “喂，老婆，你们出发没？”
    “没呢，你不是说要来接吗？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我爸才让他同意的，你赶紧的别让我们久等，要不然过了中午我妈得恨死你。”
    “马上马上！”
    周正挂掉电话，就让司机赶紧来接自己去萧玫家。
    有段时间没见司机王师傅，昨天人多正副厂长都在，他也不敢多说话。
    今天仅自己一个人，他瞬间变成话唠。
    因为着急，周正就没怎么搭理。
    后者也不傻，意识到老板的不耐就没再絮絮叨叨。
    刺啦……
    “玫玫！”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都下来了。”
    周正看到一家三口已经站在外面等自己，极为不好意思地说。
    萧组长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别木讷，快走吧”
    “小周啊，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沈丽琼格外的着急，说话间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
    萧玫跟在后面安慰自家老妈，一家三口占据后座，周正只能坐到副驾驶。
    “好，王师，开车！”
    一路上，车内一直保持安静的状态。
    周正通过后视镜注意到，萧玫的手一直握着丈母娘的手紧紧不放。
    看着沈丽琼的表情失去往日的淡定，显得有些慌乱，想来丈母娘心里也有了些猜测，或者得到了些信息。
    直到到了医院，来到老爷子的病房外。
    到此为止，周正还没感觉到有什么混乱。
    他不禁怀疑萧玫昨天的话了。
    “大哥大嫂，小妹，爸怎么样了？”
    待到沈丽琼来到病房，见到围在病床前的几人，连忙问道。
    “爸刚才心脏骤停，刚才抢救回来，医生说他一会儿就醒，不过，估计很难挺过今天。”
    萧玫的小姨沈丽妍脸色难看，语气沉重。
    不得不说，沈家人颜值都挺高，大舅小舅一表人才，小姨也跟萧玫有三四分的相似，皮肤白皙，面容娇好。
    如果再多出一双狐狸眼，跟萧玫的相似度能增加到六七成。
    “那小弟呢？”
    “已经通知过二哥，他跟二嫂正在赶来的路上。”
    沈丽妍所说的二哥二嫂就是沈士南和凌凤，这时候很多地方还都是男女分开叫，大概是因为孩子多吧，生男孩排老大老二，生女孩也从老大老二开始排。
    并不是大哥二姐三哥这样……
    沈士南夫妇家还在归德，周正估计等他们过来只能看到遗像了。
    “唉~”
    “爸的眼皮动了。”
    一直没说话的沈家大哥沈士擎突然开口。
    沈丽琼姐妹连忙蹲到床边，静等老爷子的醒来。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老爷子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爸，爸……”
    “我是丽琼啊，我来了爸。”
    “爸，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周正听到沈士擎说这话，差点没吐槽出来。
    明明医生说过老爷子极可能挺不过今天，你竟然还废话连篇地问感觉怎么样，能好受就怪了。
    “丽，丽琼……”
    “孩子，你来了~”
    老爷子眼睛一片混沌，氧气罩一刻都不能拿下，因为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大喘气。
    “嗯，爸，不仅我来了，还有剑锋和玫玫……还有玫玫的对象。”
    老爷子尽力的想要笑出来，可那表情却如哭一般，“哈，玫，玫丫头，都有对象了？”
    此时，沈丽妍和沈士擎都把目光。放到周正身上，那个一直站在沈士擎身侧默默无言的大舅妈也探出头来。
    即便是上辈子周正对这个大舅妈都没多少印象，只知道对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看着大舅妈那单薄的双唇，周正就感觉这绝对是个泼辣的主，现在不发一言，指不定是憋什么大招呢。
    “那那，我倒要看看，咱家，玫丫头找了个什么精神小伙，子。”
    “姥爷，他就是个呆头鹅。”
    萧玫强逼出笑容，而后拍拍周正的胳臂：“吸吸，姥爷要看看你呢。”
    “哦哦！”
    周正连忙把思绪收回，走到病床前。
    老爷子那双浊眼看向周正，后者厚着脸皮称呼了声姥爷。
    萧组长暗自冷哼一声。
    “呵……咳咳咳，这，这小伙子不错，眼睛有神，是个好人。”
    “呃，，”
    周某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竟然被强行塞了张好人卡。
    “告诉，告诉士南，让他他跟小凤好好过日子，别因为没有孩，孩，喝喽喝喽……”
    老爷子气短，呼吸不过来。
    即便停住口不再说话，也没办法正常呼吸。
    “医生，医生~”
    “快，查看病人特征。”
    “瞳孔扩散，心跳减弱……”
    经过一番抢救，最后以失败告终。
    老爷子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完。
    他最后还想着让儿子跟儿媳好好生活，别因为对方不能生养就起二心，可惜没说完就撒手人寰。
    沈丽琼和沈丽妍姐妹齐哭，一时间泣不成声，声音悲戚。
    萧玫肩膀抖动，也在轻轻抽泣。
    不过，这时却有一道声音异军突起。
    “爸啊~”
    “吸吸，爸，您怎么这样就走了。”
    “您还没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的交待，呜呜呜……”

 第166章 讽刺的事

    这声音，听上去可比丈母娘跟小姨两人伤心多了。
    因为大舅妈的哭声震天，萧玫抽泣的行为停止，经过短暂的伤心后，她也能控制住心情。
    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的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爸啊，你丢下我们这么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呢？”
    “士擎身为长子大哥，一定会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生活的，爸……”
    周正听着这个大舅妈的自问自答，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萧玫紧紧握着他的手。
    此时，病房中的场面异常奇怪。
    老丈人萧剑锋都是虎目含泪。
    大舅沈士擎却依然将腰板挺得直直的，冷眼旁观，并不能看出多么悲伤的样子。
    周正突然想到一件事。
    萧玫曾经给他说过姥爷教导四个孩子的方法，从小对儿子严厉加严苛式教育，女儿是放松加温情式教育，也就是说老爷子比较疼闺女。
    这就导致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亲近，甚至老大沈士擎一度对老爷子的教育方法不理解，年轻的时候两人矛盾不断。
    大概是没有快乐的童年，所以大舅沈士擎心有怨念？
    周正心里胡思乱想着。
    可病房内，后续剧情的发展就越来越离谱了。
    大舅妈哭着哭着就变了味道。
    就连沈丽琼姐妹都暂时停止悲伤痛苦，把目光全都放在了这个酷爱表演的大嫂身上。
    本来是哭诉，后来就变成叙述。
    “爸，你是知道的，咱们家老二没有娃，整个沈家就只有我们家毓轩一根独苗，你说他年纪都该结婚了……”
    “我经常跟我们家士擎说，有您在，咱们家就有擎天玉柱……”
    “我们家那房子都住了二三十年，怎么再能给毓轩做婚房呢？说出去不是丢咱们沈家的人嘛……”
    周某人注意到，大舅妈碎嘴的同时，丈母娘还有小姨俩人已经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就连老丈人眉头都深深皱了下去。
    这是搞什么？
    老爷子刚刚去世就想分家产吗？
    沈士擎听到自家老婆说这么多，一直没有阻止或是插嘴的意思，只是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精芒，说明他的心情并不是面上的平静。
    反握住萧玫的手，他此刻终于明白女人说的乱究竟是什么。
    这恐怕只是刚刚开始。
    果然，再受不了大嫂的絮絮叨叨，尤其是在老父的病床前，在他身体还未凉的时候。
    小姨沈丽妍突兀站起身怒喝：“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沈士擎，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你听听她在说些什么？不想让爸安息了吗？”
    沈士擎皱皱眉，只是淡淡的看向小妹，“怎么越大越不懂事，爸刚去世，不要在病房里大吵大闹。”
    “我不懂事？”
    “你听听你老婆说的哪句话耐听，还是说她现在说的话都是你授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爸的那套房子，那点存款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能有点出息吗？”
    沈丽妍怒而站到沈士擎对面，干脆指着他的脸骂。
    丈母娘也悄然站起身，冷眼看着大哥大嫂。
    照老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两个是没资格继承家产的，老父留下的东西都是大哥沈士擎和二弟沈士南的，当然，如果娘家兄弟肯分，自然也会有她们一份。
    据周正对丈母娘和小姨的了解，她们两个应该不太可能会要。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小舅沈士南不在……
    “我可是你大哥，你这么说我？”
    “兴你做，不兴人说吗？”
    沈丽妍冷哼一声，然后指着大嫂，“你任由这个女人在爸面前撒野，你就不是我大哥。”
    “那是你大嫂！”
    “她也配？”
    “你……”
    沈士擎怒然出手，抬手就要抽。
    沈丽妍露出惊惧之色。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亲大哥竟然会出手打自己。
    就在她有预感脸可能会被抽肿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大哥下压的大手。
    是周正。
    他距两人最近。
    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前世对自己和萧玫挺好的小姨受到伤害，所以见沈士擎要出手瞬间就准备好拦下。
    “大舅，都是自家人，说话归说话，动手就不太好了。”
    周正说话的时候，自觉把自己带入了前世的身份。
    “小伙子，这是我们沈家的事，你又是哪个？”
    沈士擎施施然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不过他心中也庆幸，幸好是这小子拦下了自己，要不然这巴掌真打下去，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以小妹张扬的性格，恐怕不会让自己好过。
    “他是我男朋友。”
    萧玫走过来抱住周正的胳膊，顶着大舅凌厉的目光说道。
    她刚说完话，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大舅妈有些不甘寂寞了，本着不与泼妇争锋的想法。
    “出去透透气吧，这些事跟咱们没必要掺和。”萧玫凑在周正耳边说，而后拉着他走出病房。
    萧剑锋看着女儿和周正离开，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来到病房外，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楼道尽头的窗户没关，冷风嗖嗖地往进钻。
    “嘭！”
    “不知道谁这么没公德心。”
    萧玫抱着肩关紧窗户，抿着的唇紧绷。
    周正见此，随手把自己的围巾卸下来缠在女人的脖颈间。
    感受到围巾犹带余温的舒适，萧玫情不自禁靠进自家男人怀里，叹气说道：“姥爷的遗产都会被大舅家拿走，小舅晚上回到丰京市，他根本什么都不会要。”
    抚摸着女人顺滑柔软的秀发，周正心里不禁闪过一个词语，讽刺。
    确实非常的讽刺。
    老大一家几乎撕破脸皮要力争的家产，老二根本没想着要，恐怕他们要提前知道这个结果，就不是这副嘴脸了。
    实际也不难想通。
    沈士南夫妇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除非他们领养一个，可上辈子显然没发生过这回事，所以要那么多钱没人继承，死也带不走，更懒得跟大哥一家多费口舌。
    不过小舅沈士南和小舅妈凌凤的感情确实很令人羡慕。
    虽然没有孕育爱情结晶的机会，但他们依然是举案齐眉，夫妇和睦，比普通的夫妻感情更加深厚。
    “人心啊……”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羞愧？”
    周正习惯性地从口袋摸出一支烟。
    “这是医院，不允许抽烟。”
    “呃……好吧，那咱们出去转转吧，关住窗户还是有点闷。”
    “直接说烟瘾犯了，哪有那么多借口。”
    萧玫斜了他一眼。
    人贵有自知之明。
    她清楚自己这辈子很难能管住周某人的烟瘾，所以改禁止为劝解。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
    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迎面而来，脚步匆匆，气息略显混乱。
    青年无意中抬头看见两人，诧异道：
    “玫玫！”

 第167章 家宴新人

    “毓轩哥！”
    萧玫也愣了愣。
    沈毓轩瞥见表妹竟然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疑惑问：“你……这位是？”
    “哦哦，这是我男朋友，周正！”萧玫介绍道。
    沈家这一代的血脉单薄，即便算上她也就两人，不过仅他们两人，关系也只能说一般。
    “你好！”周正微微点头。
    “哦，没想到你竟然都交男朋友了，我记得你今年才上的大学吧。”
    沈毓轩亦是点头问好，而后笑着对萧玫说。
    萧玫很难挤出笑容，只是勾着嘴角：“你高中可就谈对象了，况且现在大学结婚的也不在少数。”
    沈毓轩眼睛瞪得老大：“咳咳，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有结婚的打算了？”
    “我说，你来医院应该不是关注我什么时候结婚的问题吧？”
    萧玫忍不住，皱着眉头说。
    沈毓轩才想到来的目的，问道：“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从病房出来吧，爷爷怎么样了？”
    萧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看到表妹不是很好的脸色，沈毓轩似乎是想到什么，也不回话，径直跑上楼去。
    “我记得大表哥人应该很不错吧？”周正揽住萧玫单薄的肩膀，回忆着问。
    后者思考许久，“不好说。”
    这个评价就比较奇怪了。
    因为上辈子跟萧玫娘家相处不怎么样，所以周正对这个唯一的大表哥印象并不深刻。
    “算了，别管这些，挺烦的。”萧玫道。
    周正也不太喜欢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没多问。
    “今天的雪下的比昨天要大？”
    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那鹅毛大雪纷飞，人走过留下深深的脚印，很快却又被掩盖。
    萧玫紧紧衣领，彻底缩进周正怀里，哈气成雾：“明天的雪会更大，这两天你想回去都不行了。”
    “那，正好多陪你两天。”
    “婆婆不定得怎么埋怨我呢，她知道你回丰京肯定会来找我，昨天还联系我来着。”萧玫说。
    “哈哈哈，我妈肯定是警告你，什么时候放他儿子回家。”
    “哼哼，婆婆说让我看好你，别有两个臭钱就沾染什么不良癖好。”
    萧玫说话的时候，一直眯着那双魅惑十足的眼睛，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婆婆李素琴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周某人不以为意，“过两天回去，正好在丰京买一些土特产，省得回家我妈又说空着俩爪爪回去。”
    “嗯，到时候我挑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外面。
    周正刚点上根烟，摸摸耳朵都快要冻掉了，便被萧玫又拽回去。
    本着浪费可耻，他蹲在医院大门的入口处抽完了才进去。
    ……
    晚上沈家有个家宴，沈士南夫妇已然赶到，列坐在位。
    “姐，为什么这小子也在？”
    等了解完父亲的事，沈士南看着周正就不由得来火。
    没想到自己千挡万挡，姐姐姐夫却不当回事。
    “本来小周说要回去，但小妹说他既然是玫玫的男朋友，回去一个人在家冷冰冰的，就叫他一块来了。”沈丽琼说道。
    沈士南惊讶：“什么？小妹什么时候跟这小子关系这么好了？”
    “今天的事。”
    “话说姐夫同意玫玫现在就谈对象？”
    “不同意怎么办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外甥女脾气多倔。”
    “也是……”
    现在结婚普遍都早，不过高级知识分子能晚些，不过在大观念的影响下，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谈个恋爱似乎也没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沈士南还是感觉怪怪的，姐夫竟然能同意玫玫跟这个家伙交往，而且还让他参加家庭聚餐，简直太古怪了。
    几个大人都在嘀嘀咕咕。
    周正和萧玫则是在研究随身听。
    上次见陈岚的随身听不错，周正就在深市给萧玫也买了一个，虽然音质一般，但也聊胜于无。
    “玫玫，你这是索尼d777吗？”
    正在两人亲密听歌之际，沈毓轩突然凑近问。
    他看着萧玫面前桌上摆的铁饼手，眼里闪过一丝炽热。
    萧玫卸下耳机，点点头道：“毓轩哥，你也喜欢随身听吗？”
    “我之前还想托人买这款想要入手来着，但是后来问了问不太好买，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你男朋友叫……周正是吧。”
    沈毓轩眨着眼睛说。
    周正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嗯，对！”
    “你这个随身听在哪儿买的？”
    “深市！”
    周正说完，又道：“这款机子应该没有那么难买吧？至少我在深市见了有不少啊，难道丰京没有？”
    “呃，丰京也有，深市在沿海，价格应该会更实惠一点吧？”
    听到大表哥的话，周正十成算是明白九成九。
    敢情这货是嫌丰京的贵呀。
    萧玫则是捂了捂脸，太丢人了。
    要是他说让周正帮他带一个，其实倒也没多大问题，但其一直不提给钱的事，周正瞬间就不愿意了。
    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的节奏啊。
    从来都是我周某人占别人的便宜，被你糊弄过去还得了？
    不管他到底有多有钱，但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跟一个关系几近陌生的“亲戚”，周正可没那么大方。
    再加上萧玫在底下也暗暗捏着自己的大腿，周正就以自己过年有可能不再去深市为由拒绝带货。
    沈毓轩讨了个没趣儿，就不再理他。
    一顿饭没吃出什么花样。
    说完老爷子的事，众人倒是把目光又移到了周正的身上。
    他可是这餐桌的“新人”，自然备受关注。
    尤其是大舅妈，似乎还记忆着早上的仇，看着周正一直冷言冷语，开口就问：在那儿高就，还是毛头小子，不上学配不上咱们家萧玫。
    结果就是，丈母娘沈丽琼现身说法。
    直言周正是个近千人大厂的老板，虽然没继续上大学，但是成就品性都没得说。
    大舅妈则开始劝诫，说他们一家千万不要被人骗，现在的骗子可多了。
    萧玫顿时火大，直接开口反驳。
    说别人没问题，别老带上我男人行不行？
    一来二去，唇枪舌战，反倒萧玫占了上风，众人嗔目。
    直到大舅妈被呛得没话说。
    老丈人萧剑锋才开口打了圆场，能看出来他也是居心不良，否则早打断这一场闹剧不就得了。
    虽然他以前对周正也看不过眼，但是既然已经认他，自然不想别人在那儿指指点点。
    更何况自己以前也怀疑过，调查过，事实证明人家虽然年纪轻轻，但就有这个本事，你不服不行。
    不过经此一战。
    扬名的不是周正，反倒是萧玫。
    因为她这张嘴，竟然干翻了沈家的最强嘴炮，没有点功力可做不到。
    他们怎知道，萧玫这一套吵架的本领可是从互联网时代学到的，聚古今历史精华，集南北万家所长。

 第168章 对付赖床的好方法

    “咚咚咚……”
    “谁啊？”
    “老萧，开门。”
    嘎吱~
    萧组长一大早迎来的是张嘴角裂到眼角的笑脸，让他这个凶案现场都没少见的老刑警都有点发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笑得这么贱，心里指不定窝藏着什么花花肠子呢。
    “萧叔，早上好！”
    “沈姨，正做饭呢？”
    “哎，小周来这么早啊。”
    “玫玫还睡觉呢，你去把她叫醒吧。”
    “没事，我等一会，不着急。”
    周正把外套搭在衣架，手里的水果放到桌上，丝毫不知客气，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这自来熟的动作，让萧剑锋看得眼皮直跳。
    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当自己家了。
    这跟上次来的拘谨可差太多。
    丈母娘沈丽琼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的沙哑，“反正也快做好饭了，让她起来洗漱吧。”
    “哦，好嘞！”
    周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冲着老丈人笑了笑，并不在意后者对自己的爱搭不理。
    萧剑锋看着周正的背影，冷哼一声，继续摆弄电视遥控。
    “嘭嘭……”
    “玫玫，起床吃饭了。”
    “沈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热米皮，要起来晚点就变成凉皮了。”
    厨房里，沈丽琼心中疑惑。
    小周好像没来厨房吧，他怎么知道自己做的热米皮，而且女儿还是最爱吃？连饮食习惯都这么清楚了吗？
    任沈丽琼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周正前世可没少被这个热米皮折腾得死去活来，一闻到客厅里弥漫着隐约的味道，就知道那是专属自己的噩梦。
    敢相信，萧玫在厨艺不精的时候，还一度坚持下厨，让周某人整整吃了一个月的热米皮。
    永生难忘！
    没等周正再喊第二遍，萧玫的房间门就开了。
    “进来说话！”
    周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进房间。
    客厅内，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萧剑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个，玫玫，你衣服穿戴整齐没……”
    闺女刚起床，肯定是衣衫不整。
    他不是害怕其在对象面前丢脸，而是唯恐被这个姓周的迟了豆腐，占到什么便宜，完全是羊入虎口啊。
    想到这儿，萧剑锋满是埋怨地对老婆说：“看看你闺女，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大赶早的刚睡醒就敢把一个大男人拽进房里，还有没有点矜持？”
    虽然是埋怨，但他声音却不敢喊太大，好像唯恐被房间内的女儿听见一般。
    沈丽琼面色不太好，有点淡淡的黑眼圈，淡淡回答：“光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
    “再说，小年轻谈恋爱，你管那么多干嘛，工作的心还操不够？以前没见你这么关心过她？”
    “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嘛，这不能混为一谈。”萧剑锋看着女儿闭紧的房门，恨不得把遥控器都捏碎喽。
    “以后你就少管点这事，女儿大了，她自己知道分寸。”
    “她知道什么分寸，她要知道分寸还……”
    “还什么？”
    沈丽琼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萧剑锋不敢再说下去，他害怕说出女儿千里迢迢跟这小子跑去深市，一场家庭大战将成为必然。
    职业原因。
    自己老婆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在她看来，凡事都得讲规矩，有些事在规则内可以被允许，但是有些事不能被允许。
    女儿千里“追夫”的行为，就是严重越轨。
    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敢将这事泄露出去，也算是对女儿的维护吧。
    “咳咳，要是知道分寸还能把周正拽进自己房间……”
    萧剑锋快速地眨了眨眼，谎言就这么诞生。
    “小年轻一晚上没见，还不兴人有两句悄悄话说了，当年你还不是一样，瞅见空就顺窗户往我家扔纸条。”
    “呃……”
    萧剑锋老脸一红。
    ……
    ……
    萧美人的闺房。
    一如既往的暖色调，少女系装饰。
    “嘣！”
    周正被拽得一屁股坐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发出一声弹簧特有的声音。
    其实在80年代的时候，弹簧床垫就已经走进千家万户，90年代的国产床垫更是达到一个新高度。
    不过作为舶来品的席梦思却成为这行业内的标杆。
    就连现在很多人说起弹簧床垫的时候，第一形容词就是席梦思……
    直到后来的乳胶床垫，记忆棉，水床，气床，棕榈，磁疗床垫一系列的新兴床垫兴起，占据大片市场，将弹簧床垫的份额严重积压缩水。
    周正心里想着弹簧床垫现在还属于“大件”，看来老丈人蛮追求生活品质的嘛。
    “饭快做好了，你不打算起床洗漱吗？”
    周正见女人散乱着头发，如同青虫般又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还过分地抱住自己的一条胳膊。
    “昨天练琴太累，现在还困呢。”
    萧玫嘟着娇艳欲滴的唇，小脸白里透红，满满的胶原蛋白，让人见了忍不住的想上前咬一口，试试看和果冻哪个口感更好。
    只是她没注意，自己把男人的胳膊和手放到了让他不能平静的位置。
    周正此时姿势怪异，被迫俯看着女人精致如天使般的面容，小臂两边尽是柔软，微微一动都会令人心尖打颤，手掌落在平坦的小腹，宛若温玉，又富有弹性。
    “我敢肯定，你如果再不起床，我丈母娘又得来打扫卫生。”
    周正说的时候不禁想笑。
    萧玫以前讲过丈母娘叫她起床的方法，要嘛是打扫卫生拖地，要么是拿个塑料袋一直在那儿搓，反正就是各种制造噪音。
    我不主动叫醒你，但你自己睡不下去可赖不得我。
    这么一想，丈母娘也挺腹黑。
    “你好烦！”
    萧玫皱起鼻子，似乎也是想起老妈的狠招，沉沉出了一口气：“亲亲我就起……”
    “女人，撒娇在我这儿不管用。”
    周正笑着说，双手一用力，就把她从被窝里面捞出来，手心里尽是软肉。
    ……
    ……
    萧父萧母吃完饭就急匆匆出门，应该是处理医院的善后事宜。
    然后，家里就剩下一对孤单的男女。
    临出门时，老丈人还摩挲着腰间本应该配枪的位置，给予周某人一记警告的眼神，后者以纯洁而又真诚的微笑以对，似乎在保证，虽然孤男寡女，但是自己一定不会乱来。
    不过，那门关上后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呢？
    不过唯一能知晓的是……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然中午。
    没人知道在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大商场。
    “感觉没什么可买的，如果买的东西多了，你回去也不好拿。”萧玫有些犯难。
    两人转悠一圈，基本没买什么东西。
    周正想到往年春运时，宛如灾难片里的世界末日，不禁说：“买些小件就行了，要是真大包小包的，恐怕又得挤废我。”
    虽然今天外面还下着不小的雪，依然未能阻挡人们购物的热情，至少周正有些不太能理解。
    若非必要，这么大冷的天儿窝在家里才是第一选择嘛。
    没等他们逛多长时间，萧玫就神秘兮兮拽着他来到商场门口。
    “媛媛……”
    “玫玫……”
    “么么么……”
    “怎么这丫头也来了？”
    周正远远就注意到商场门口正东张西望的小绵羊，这俩闺蜜一见面那亲热劲，引得周围的路人不禁侧目。
    虽然不能说是辣眼睛，但绝算不得多么赏心悦目。

 第169章 狗男人！

    “玫玫，你来多久了？”
    林媛媛像是压根儿没听见周正的话，将其直接无视。
    萧玫将本来挽着周正的手搭在小绵羊的胳膊，笑着说：“刚开始逛，就等你呢。”
    “嘻嘻，今天我正好要买过年的新衣服，你眼光好，帮我挑一挑呗。”
    “没问题，谁让你是我的胖圆圆呢。”
    “你如果别叫这个外号，咱们还是好朋友……”
    “好的，胖圆圆！”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着跟随人群往里涌。
    在一旁的周正已经陷入懵逼。
    怎么回事？
    萧玫什么时候跟小绵羊都约好的？
    今天不是要给自己买东西的吗？
    他感觉自己完全像是被忽悠来的，而且最后说不定还得当劳工。
    呸，什么说不定，明明就是一定。
    也就是今天处理老爷子的事情不需要小辈到场，要不然周正都想跟着岳父岳母乘风归去了。
    真尼玛……
    萧玫昨天明明很伤心的啊。
    周正此时完全忽略了一件事，实际萧玫的伤心早就经历过一次，而且又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洗礼。
    不过，能肯定，她肯定还是伤心的，因为据他了解，萧美人排解忧愁的一大方法就是购物外加……砍价。
    “老板，你太不地道哇。”
    “刚才那位大姐可是15块拿的货，到我们这儿怎么就变成20块，太黑了吧。”
    萧玫摆弄着一件高领毛衣。
    林媛媛化身点头娃，忙跟着说：“对呀对呀，老板你不地道！”
    “姑娘，刚才人家买的那款式跟你手里这可不一样，你这进价比人家就高这几块钱，价格怎么能一样呢。”
    “贵几块？”
    “老板你可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我家男人可是开纺织厂的，这里面的弯弯绕我们可了解着呢。”
    萧玫满脸的精明，“12块钱差不多，亲戚朋友再来买衣服，我介绍他们到你这儿来。”
    听到我家男人云云，小绵羊都呆住了。
    现在称呼就这么火辣的吗？
    她完全忘记，闺蜜在给自己挑的衣服砍价呢。
    “12块？”
    “不不不，不行不行，12块钱怎么卖，连本钱都不够呢。”
    老板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就这一件薄毛衣，本钱能有多少？”萧玫掂掂手上的毛衣，“你看这，这都留有线头呢，做工还不够精细，我们回去还得自己修。”
    “不行，那价太低，最少也得18，少了18不卖！”
    老板一口咬定地说。
    “这样吧，你也别18，我也别12，咱们取中14，你觉得成我们就拿走，不成，我再到别处去看看。”萧玫似是肉疼地说。
    林媛媛本来还想提醒一下闺蜜，14好像并不是12，18的中数，刚要说出口的时候才想到她们是在砍价，可不是做数学题，就赶忙把小嘴捂得严严实实。
    周正看得是一阵蛋疼。
    就为几块钱争来争去，还不够自己占这么长时间腰腿疼的。
    “行吧，14就14，真是怕了你。”
    老板显然没打算追究什么中位数不中位数的，本来少了18不卖的价格，下句话就变了。
    果然。
    底线是被不断拉低的。
    底价亦适用。
    逛逛荡荡，时间流逝飞快。
    俗话说得好，跟着老婆混，一天吃两顿。
    周正成功错过跟午餐亲密友好的口舌之交。
    原因是两女实在太凶，逛完商场压大街，足足到下午四五点才停歇。
    周某人形象诠释什么叫做行尸走肉。
    小绵羊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老公，别生气啦，这不都是给你买的东西嘛，这一下午我可都想着你的事呢。”
    “哦，想着我的事，就是你逛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在最后半个小时想到今天出来的正题……”
    周正满脸无语。
    萧玫小脸充斥着讨好的表情，按捏着男人提着大袋小袋的胳膊：“这不是一时逛忘了嘛，都怪胖圆圆，非得让我给她挑衣服，给她挑完不行，还得按照她的身材，再给她表妹挑一套。”
    “敢情他们这一家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正无力吐槽。
    “其实给婆婆他们的礼物我是提前就想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儿媳，是个好弟妹，是个好舅妈。”
    买的礼物里面有给父母姐姐，甚至还有给外甥外甥女的玩具，萧玫挑选的礼物也都很用心。
    “少夸我，我会骄傲的。”
    萧玫勾着嘴角继续说：“至于土特产你就随便买点吧，不过实际买不买都行，如果你嫌是累赘的话，归德的商场里什么也都能买到。”
    “就你鬼点子多。”
    周正哈哈笑着，在自家老婆脸上狠狠香了一口，口水竟染红了她被冷风吹白的面颊。
    女人娇嗔，男人欢笑。
    ……
    ……
    第二天，雪已然停止。
    问好有要买的班次，萧玫把周正送到火车站。
    因为丰京到归德没航线，所以周正只能坐火车了。
    往常过年两人未曾分开，今年陡然要分隔两地，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如果不是爸妈看着，萧玫早就跟他买同一班次同一车厢的连号座回家了。
    虽然就连周正的票都是从黄牛那儿淘换。
    而且足足花了两倍的价钱。
    这还不是比较火的班次，如若不然，价格还得往上翻翻。
    毕竟这几年正是黄牛猖獗的时候，甚至有些短途的列车几乎被黄牛党包办，有些长途也有近半数被掌握，巅峰时一列火车就能进账数万。
    黄牛党三个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是一条巨大的产业链，从头目到代言人，中间人，搞票的内部人员……
    很多的组成部分，甚至很多的黄牛党都跟黑色挂钩，而人们大多只能看到最基层的劳工人员。
    虽然只有大半天的车程，但周正也绝不会亏待自己，没有飞机就卧铺，坐着实在太费屁股。
    “等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帮我跟公公婆婆问好。”
    “嗯，好。”
    “今年过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就没话要跟我说吗？”
    萧玫看着火车站来往的人群，耳边还萦绕着嘈杂的声响，不满地说。
    “呃，新年快乐？”
    “滚吧，男人，快点上车回你的归德去吧。”
    萧玫气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哈哈哈，我的傻女人。”
    周正笑得下气不接，“逗你玩呢，我会想你的，木啊，电话保持畅通，你男人可能随时会召唤你。”
    “哼╭(╯^╰)╮，这还像点人话。”萧美人抿抿被亲过的嘴唇，像是个小姑娘。
    “啧啧，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周正看看表，有些遗憾地说：“不能守在你身边看你继续成长发育，相信我，来年肯定不会这样。”
    “嗯，我信，你快走吧。”
    等周某人走远之后，萧玫琢磨着他刚才的话，越琢磨越不是味。
    成长也就算了，什么叫个发育？
    这狗男人，一天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

 第170章 家乡味道

    冷风呼啸，火车疾驰。
    赶在天黑之前，周正的身影出现在县城的火车站外。
    如果丰京市是湿冷，那归德就一定是干冷。
    县城火车站年久失修比较破败，一个小县城的车站而已，说它是站点，就像是随意搭建的产物。
    铁轨旁的窝棚区。
    候车大厅的墙皮脱落，火车站前几乎没什么商业区，公共厕所在数百米外，内部环境不堪形容……而且还是收费的。
    最狗血的莫过于，这tnd是个私人厕所。
    “小兄弟价哪儿的？坐车不坐？”
    “不用……”
    “到北关的车啊！”
    “北关的车今天最后一趟，要走的抓紧了。”
    “大沛桥的车，再等十分钟！”
    “小王庄，有没有人去小王庄附近呐，能你们捎一段。”
    ……
    火车站外全是载客的车，不过没有大巴车，没有小客车，没有公交车，大多是私家面包车，或者是搭着棚子亦或连棚子都没有的三轮车。
    这些车基本只会把客人送到乡镇，不会下村，毕竟现在很多乡镇的公路都不是很好走，更别说村落。
    二喜算是个特例吧。
    那个被誉为车马大总管的男人，往返于城镇乡村间的小客车司机，他的车也是这小县唯一的客车。
    周正没准备急着回去，他想在县城里先逛一逛再说。
    他边走边叹，仿佛再看一个不修边幅的粗糙大汉，脸上还遍布痘印。
    很难想象，这个十八线小县城，在多年之后竟野心勃勃要撤县设市。
    十字路口，路边摊吆喝响亮。
    周正看着浓浓的水蒸气腾起，味道已经勾动馋虫：
    “老板，来一大碗丸子汤！”
    “好，虾米紫菜豆腐泡要不要？”
    “要，小葱香菜多放点。”
    “好嘞！”
    此时的周正只知道一大碗丸子汤才四块钱，完全忘记大碗是个什么概念。
    旁边摊位是个打烧饼的大炉子，周正靠近就坐，刚出炉的大烧饼，表面沾黏着那黄橙橙抹了蜜的芝麻，一股馨甜在空气中弥漫。
    “老板，弄个刚出炉的烧饼，给我夹五块钱的牛肉。”
    他搓了搓手，静等家乡的味道。
    丰京和归德都是北方城市，吃食取材基本相同，但样式口味却千差万别。
    丰京人喜辣，归德人口淡。
    就像夏天的凉皮，丰京凉皮吃完碗底会剩少许辣油蒜汁，归德凉皮却是满满的麻酱凉汤，一如丰京人吃干面，归德人吃汤面，基本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周正曾经在两地往返，肠胃可没少遭罪。
    “亚特兰大购物商城，今天的衣服便宜了，童鞋买二送一，男装八折起售……”
    “真亮眼镜店，热烈庆祝过年，特开展抽奖活动，满……”
    听着不远处的喇叭声，周正思绪万千。
    这种喇叭声在后世的城市里几乎断绝，可是现在却依然是宣传的最强利器，谁人会投诉扰民？
    “你的烧饼。”
    一个比脸盘还大的烧饼摆在面前，五块钱牛肉夹得满满当当，还隐隐有种涨袋的感觉。
    “六块钱！”
    老板戴着绿耷拉帽，笑得很憨厚。
    周正付完钱，看着以前的大烧饼，再看到另一个老板走来，开始为自己的胃而担心。
    “丸子汤好喽，醋自己放”
    “好，谢谢！”
    周某人舔了舔嘴唇。
    一大碗丸子汤，满满都是肉丸。
    要照女孩的饭量，仅仅一碗丸子汤就够两个人吃得肚儿圆圆。
    从前来县里要吃丸子汤，周正肯定不会傻乎乎的再买个烧饼，可他忘却了现在人的实在。
    其实也是因为现在的人饭量普遍都大。
    平常干的都是体力活，再加上油水少，比后世一天不干多少活，窝在床上耍手机的人，饭量大的不是一丁点。
    “咯滋~”
    “吸噜~”
    “啊，舒坦，还是这个味。”
    周正咬了口饼，脆香蜜甜，牛肉微咸，再吸溜一口丸子汤。
    简直……从嘴爽到胃。
    冬天的寒冷尽数赶走，路边的冷风吹不走碗里的热气腾腾。
    奋斗一二十分钟，即便饭量如周正也败下阵来。
    看着还剩的小半牙饼，以及几个丸子小半碗汤，他只能捂着肚子举起白旗。
    待到周正大腹便便离开。
    丸子摊的老板收拾时小声嘀咕：
    “一个年轻大小伙子，连碗丸子汤跟个烧饼都吃不完，真是浪费。”
    “咳咳~”
    刚走出几步的周某人差点没栽倒在地。
    第一次因为饭量被鄙视了。
    吃饱喝足，他在县里的商场也逛了一圈。
    和印象中那隐约的场景差不多。
    说是大商场，其实名不符实。
    基本就是日常用品和衣装，而且偌大的空间，摊位却少的可怜，就连蔬菜区种类也是稀少，反季节菜蔬鲜见。
    现在的反季节蔬菜大棚还没那么多，再过些年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们才会幡然醒悟。
    原来，种菜比种粮食挣钱。
    不过虽然这商场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来逛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买了些烟和糖果。
    这些分别用来对付大人和小孩的，见大人递烟，见小孩散糖，过年回家不能空俩爪爪，不然会有人说闲话。
    周正走走停停逛累了，最后随便雇个三轮车就朝家赶去。
    想想后世把这叫什么？
    非法载客！
    这年头不坐这玩意儿坐什么？
    可社会在发展。
    等到以后大家都要脸面，都嫌路上乱，都嫌不安全，想要彻底取缔后才发现，还挺怀念曾经那种在小三轮上摇晃的感觉。
    “孩儿，你是搁哪儿做活回来哩，这一身行头可不像是出去打工哩呀。”
    三轮车司机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臃肿的大棉袄，泛着油光的皮帽，一嘴的家乡土话。
    周正笑着说：“南方，外出都是打工，哪有什么好活，这不回来嘛，怎么也得置办身好行头，要不然出去一年不等于白混了。”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其实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
    周正穿着不过是平时的衣服而已，没想着炫富，他觉得有钱了也没必要招摇过市，最基本的善良吧。
    当然，虽然这样也有可能会刺激到别人，起到使之奋斗的正面作用。
    “哈哈，南方好，南方发展快，年轻人出去闯闯不错，留在家里种地，以后怕是除饿死没门了。”
    “现在还没那么严重！”
    “往后农民没出路，我今年六十六岁，跑车两年多，赚得不比种地多？聪明人都改行嘞，就夯货才种地哩。”
    “老爷子你家里的没地了？”
    “咳咳，地还是有哩，农忙的时候照样还得下地，不种可惜。”
    “呵呵，是……”
    周正翻了个白眼，至此不再搭腔。
    这小老头，老双标了。

 第171章 小村八卦帮

    “就到这儿吧，再往里都是疙瘩路，就不好走了。”
    “到这儿正好。”
    周正在村头下车。
    再往进走就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即便是这大爷愿意，他还不愿意让自己的屁股活受那个罪。
    回来的时候仅带了一个背包，一个手提包。
    反正也不沉，离家没多远，他拎着步行倒也自在。
    庄稼还没高过脚背，应该近几天下过雪，隐约那淡淡的白色分布在田陇地头间，给那翠绿添上一丝纯净。
    “yuo，三孩儿回来了。”
    “建规叔！”
    “这是去哪儿打工了，你看这大包小包的。”
    “去了趟的深市。”
    周正放下提包，掏出烟盒让了根烟，就告辞离去。
    离家越来越近，所见的每个人都能叫出名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他想着，这才是乡情吧。
    不只是熟悉的土地，还有熟悉的人。
    “妈，我回来了！”
    “爸？”
    周正闯过多关，烟卷和糖果散出去不少方回到家。
    院子里没人。
    大石磨改成的石桌上，还有杯茶冒着水汽。
    “咦，水杯在这人去哪儿了？”
    周正把东西放到堂屋，把房子院子找了个遍也没见半个人。
    想象中的热烈欢迎呢？
    估计老妈刚出去，要不然那杯水不会还冒着热气。
    周正也不去找，大刺刺地坐在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耳边不时还传来闷响“嘭嘭”的声音。
    “咦，记得把电视关了呀，怎么还有电视声？”
    没一会，院子里脚步声响起，老妈李素晴的声音准确无误的落在周正耳中。
    虽是暗自嘀咕，但老妈的高嗓门可压低不了多少。
    周正满脸含笑，看着推门进来的老妈，缓缓喊道：“妈，我回来了。”
    “三儿，我的乖儿~”
    “原来是你回来了，我刚才还想着是不是我忘记关电视，你回来咋都没给妈说一声，好让你爸去接你。”
    李素晴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周正嘴角咧着：“大冷的天没必要接，妈，你是去哪串门了？”
    “哦，刚才听你生奶奶说炸玉米花的来了，我过去瞅了一眼。”
    李素晴说着话，朝杂物间走去。
    周正这才恍然，耳边一直萦绕的闷响原来是炸爆米花的。
    李素晴说：“三儿，回来别光窝在家，走，跟妈炸玉米花去。”
    她端着一小馍筐的玉米粒，上面还折叠着个大透明袋子。
    周正连忙接过来：“炸这么多？”
    一缸子的玉米粒就能炸一簸萁爆米花，这时候没什么零嘴，农村里就会有在十里八乡“流窜作案”炸爆米花的。
    “你还不知道，你爸看着电视，一晚上就能吃半簸萁，炸这么多也就够他吃几天的。”李素晴满是嫌弃地说。
    好像自己那个丈夫出了吃，就没多大的本事似的。
    “咳咳，我爸人呢？”
    “今天早上就让人拉去喝酒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不昨天才回家的吗？今天就有酒场？”
    周正疑惑，自家老爹什么时候人缘这么好了。
    李素晴摇摇头：“他就是闲不住，谁请他喝酒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问。”
    正在他们说话时，后面一个声音响起：
    “素晴！”
    “哎，生婶。”
    “生奶奶！”
    “婶，你就炸这么多啊，还不够一锅炸的吧”
    “炸多了没人吃，恁生叔牙口又不好，估计就我一人吃，一会恁的玉米子掺给我，不少掏半锅的钱嘛。”
    生奶奶笑眯眯问：“三儿啥时候回来的？”
    周正对她印象极好，在他印象里，这老太太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今天回来，这不刚到家我妈就把我当壮劳力薅出来了。”
    “呵呵，恁妈也是，不知道心疼人。”
    “嗨，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哪有那么多累呀。”李素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有点后悔。
    应该先让儿子先休息的。
    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这会儿肯定累了。
    “我也不累，今天下车还在县里逛了一圈，吃了个大烧饼，喝了碗丸子汤，现在浑身都是劲。”
    周正注意的老妈眼中那丝不自然，忙安慰道。
    三人边说边走边，没一会就来到炸爆米花的地方。
    “素晴。”
    “二嫂子，香兰都来炸玉米花啊……”
    “没事过来转转！”
    “三儿啥时回来的？”
    几个妇女围在一块儿说话。
    周正把自家的玉米排在后面，他们前面大概还有四五家的没炸。
    锅腔摇动，小火炉慢烤。
    这时候炸爆米花都是用香精，齁甜齁甜的那种。
    还没人说吃了不好。
    “听说你家三儿在外面挣大钱了啊，光跟他去襄樊的那几个回来都胖一圈。”
    “嗐，挣什么大钱，也没见我家三儿胖不是……”
    李素晴矢口否认。
    她也精明的很，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嗯~你少谦虚吧。”
    “对呀，我也听说了，现在村里说啥的都有。”
    “就是你家三儿，开了三家那叫什么报摊？一天就能挣好几万呢。”
    “还有炒啥股票，一回就是几十上百万。”
    “传的厉害，没那么玄乎吧？”
    一群八卦妇女都是连说带套，想获取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好回去跟人吹嘘，或者看看能不能为自家捞得什么好处。
    现在不少人都后悔了。
    以前怎么就没跟周家搞好关系，听说那几个跟他干活的，就这几个月就赚最少三四千块钱。
    妇女们说着说着开始变味。
    转而引到周正也到年纪，有没有考虑个人大事。
    这边，周正没在意她们在聊些什么，因为他也被缠住了。
    “九哥，抽烟！”
    周正给路边围观的男人们散烟。
    这村子不大，屁大点儿事都能招来半村的人。
    “嗬，中華，好烟啊！”
    “咱也尝尝好烟啥味。”
    “三子这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真是在外面赚钱了。”
    “赚不赚大钱，混个肚儿圆，到哪去都为吃饱饭。”
    周正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自己今天说赚一万，明天就能传成赚十万，老爹他们昨天回来的，今天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村。
    这个村就像是个筛子，内外通透。
    “呵呵，三子，你看你哪儿还缺人不，我这人没啥要求，能吃饱就行。”
    “虎子，你不是跟着摘花队吗？”
    “摘花队有什么干头，还不如跟着三子去闯闯……”
    周某人愕然，自己这个正主好像还没说话吧。
    就在这喧闹声中。
    一声“嘭”得闷响打断所有人的话，从锅内奔腾而出的热气四溢，爆米花涌入长长的布袋。
    周正叼着烟脱身，把自家的位置往前移动一格。

 第172章 灯下低语

    晚饭时。
    整天大门敞开，欢迎四方客来的周家突然紧闭院门，任谁叫也不开。
    堂屋里，顶灯不亮，一粘小小的台灯放光。
    三颗脑袋被微弱的灯光包容，放大的影子映照在墙上，仿佛是地下工作者，在敌特地界召开什么秘密会谈。
    只是在夜晚，这屋子里传出的声音有些毛骨悚然。
    时而低语，时而疯笑。
    此时恐怕来贼也得被这一家三口吓得落荒而逃。
    “嘎嘎嘎~”
    “爸，当时不让你跟摘花队走，你一开始心里还有点不情愿吧。”
    周正往嘴里撂着爆米花，甜脆可口。
    周启嘴里叼着烟，脸上带着笑：“爸年纪大，脑子有时候不太够用，我决定，以后在这个家你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听到老爹那一家之主的口气，某个当儿子的家伙暗啐一口。
    自家老爹似乎还没认清形势。
    在这个家，他平时有话语权吗？
    “闭嘴吧，你现在唯一能跟儿子卖弄的就是年纪了。”
    李素晴手里清点着票据，“还有脸说给儿子发言的权利，你个当爹的这么失败也不害臊。”
    “妈，别说了，我爸脸红了。”
    周某人合理拆台。
    周启恼羞成怒，“放屁，老子这是喝酒喝得。”
    “今晚咱不喝的米汤吗？”
    “早上的酒后劲儿大，不行吗？”
    “行！”
    看着老爹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周正不得不屈服在其吟威之下。
    毕竟，谁让自己是儿子呢。
    “算好了，这里一共是一百一十三万的存折，你爸数的没错。”
    李素晴笑意都快冲破天际。
    她把那一小沓~存折压在书里，又用布一层一层地包起来。
    “废话，老子以前可是咱大队的会计，在襄樊整天几万块的账，就几张存折能数错吗？”
    周启不屑的哼了哼声。
    这老娘们连两沓一万有多厚怕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质疑家男人。
    可是没等他把鼻孔朝天的鼻孔……朝天怼的时候。
    “啪！”
    “你是谁老子？”
    李素晴一巴掌呼在老公后脖颈，据儿子说，他这个当老子的出去一趟见了点世面，心好像就变花了。
    不管也不是，先教育完再说。
    “我……当然是咱儿子的老子。”周启本能想要愤怒，但理智告诉他要学韩信。
    韩信那么大人物还能忍受胯下受辱呢，咱这好像就小事一桩。
    嗯，不生气，不生气。
    李素晴淡淡道：“你的事，等完了再跟你算账。”
    周正瞅了瞅表情逐渐凝固的老爹，有些遗憾，看来素晴教夫的画面是见不到了。
    此刻，周启是满头的黑人问号。
    自己好像没惹这女人吧，回来不让自己碰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秋后处……不，秋后算账。
    稀奇零咚，怪哉！
    此时他还不知道某个小兔崽子背后说了自己的坏话，起因还是其本人带自己跑了两回澡。
    “三儿，你去丰京和深市近俩月赚了多少钱？”
    李素晴期待值高涨，眼冒金光地盯着儿子。
    周正看着她那眼神，小心翼翼说：“赔了两千万……”
    “什么！”
    听闻此言，李素晴犹如旱地拔葱，因为动作过于迅猛，膝盖都顶在了桌子上，但那赔了2，000万的字眼在耳边左右徘徊，让她几乎忘记疼痛。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周启都被吓得一琚琏。
    因为这龟儿子说话实在太吓人了。
    “妈，你别激动，先等我把话说完。”
    周正尴尬笑着扶动老妈的胳膊坐下，为自己刚才强行搞笑的恶趣味有点自责，“刚才说的赔就是没赚而已，投资了两千万。”
    “投资？”
    李素晴不太理解。
    “唔……”周正心知，如果自己说投资拍摄动画的话，她肯定不理解，只说：“我盘下两个工厂，玩具厂纺织厂，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呢。”
    用人数来形容规模更加直观，也更能让老妈放心一些。
    “哦，纺织厂好，几百号人呀。”
    李素晴似乎在脑海中塑造几百号人站在一块儿的场景，“咱村有这么多人吗？”
    “咳咳，都差不多吧。”
    “嘶，这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可怎么管啊，说起话来不得把人吵死？”
    李素晴疑惑。
    她粗大的神经估计也就能想到这儿。
    周正眉角下弯，抿抿嘴唇，“哈哈哈，确实挺吵的，啥时候让妈去当纪律委员。”
    “我？我能行吗？”
    “呃，，，”
    老妈的回答让周正一时没转过来弯，他都差点忘记，在老妈的字典里可没有不行二字，话说……她真对管理有兴趣？
    看到儿子呆愣的表情和丈夫的不以为意，李素晴捏着衣扣，强笑道：“我就是说说玩儿，我还得在家守着呢，要不然家里可没人了。”
    周正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一直以来想象都有些偏差，老妈为什么就一定得守在家？
    这个他们爷儿俩走后空落落的大院子。
    她为什么就一定得守着一亩三分地？
    儿子赚了钱，还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些，不应该吧。
    “妈，你别多虑了，我刚才就是想这事还真能成。”
    周正细细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好：“你到时候可以在厂里领份差事，专管他们偷奸耍滑，不好好干活，当然也不用太较真，转悠转悠就行……”
    “行了，你妈哪能做得了这个，你让她跟着到外面去，平常连个遛弯的地方都没有，连个说话能串门的地方都没有，她能开心的起来吗？”
    老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瓶就，凑着幽幽的灯光就着花生小口抿了起来。
    周正愣愣，这句话他听起来格外耳熟。
    什么时候听过呢？
    大概是，好多年前吧……
    时间长到他只有模糊的记忆。
    那时他跟萧玫才刚结婚，就曾问：妈，现在我工作稳定了，玫玫说为了工作考虑应该到城里去住，你跟爸到时候就跟我们住一块吧。
    老妈就说：我们俩可不跟你们搬去城里，买个大房子吃不消，买个小房子腿伸不开，我到时候去串门，害怕都不知道人家门朝哪开。
    有些熟悉的话，只是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而已。
    他当时的想法是这是老妈的心里话，她怕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后来的想法是，自己真傻，她明明是不想拖累自己……
    再到现在，恐怕两者都有吧？
    任他拥有两世的记忆，也很难解开这个难题。

 第173章 我真羡慕自己的福气

    “咕嘟！”
    “要我说，你要不想在家待，跟我去襄樊比较自在，就给我们做做饭，这群货做的饭实在太难吃，在外面吃又死贵死贵哩。”
    老爸突然插嘴道。
    周正隐约能看见，老爹眼眸深处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就像是……自己许久未见萧玫的那种火热。
    再看老妈，她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李素晴思忖间，突然感觉桌子底下似乎有人踹自己，老周冲她使了个眼神。
    最后结果。
    在事业和爱情之间，老妈选择了男人。
    想想也是。
    上辈子萧玫名牌大学毕业，有大好的光明前景，可不依然一毕业就嫁给自己了吗？
    显然在事业与爱情面前，她如老妈的选择一样。
    为这个时代的女人致敬！
    与其说她们选择的是爱情，倒不如说是家庭，一个家庭总有人要牺牲，而她们的选择则是牺牲自己。
    ……
    瑞雪兆丰年，火红挂春联。
    一副对联黏贴在周家的门口。
    “春节到，人欢笑，家家户户放鞭炮。”
    “心意足，富意足，岁岁朝朝忧愁无。”
    院子里。
    “三儿，再去劈点柴，柴火不够了。”
    “好嘞！”
    周正拎起屋檐下的斧头，劈砍在枯木上，每一击都发出“吭吭”的响声。
    他家的屋后是个池塘，那几亩地并不平整，所以种的是全是树，杨树居多，每年过年他们都要检查一下是否有枯死，如果枯死直接锯掉等柴禾烧。
    然后长势好的就等它们慢慢长大，最后卖了换钱花。
    不过这个过程非常漫长。
    至少，周正到死都没看见那一天。
    今天要准备年夜饭，就连周正都忙得脚不落地。
    “素晴婶，素晴~”
    “咦，三儿，你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个邻居家嫂子嗑着瓜子来串门，挑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正。
    “其实也没做啥。”
    周正微微一笑，然后说：“就是家常菜，像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这一连串儿的报菜名把邻居家嫂子听懵了。
    最后其瓜子皮还粘在嘴唇，傻傻喃语道：“看来你是真挣大钱了，这得花多少钱呀？”
    “哈哈哈，我还没说玩呢。”
    “这么多菜都没完？”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刚才念的这些都没有。”
    “啥子，都没有？”
    邻家嫂子一拧小腰：“素晴婶子，你家三儿调戏我呢！”
    听闻此言。
    周某人惊得落荒而逃。
    村里的妇女太凶悍，男人见了要躲远。
    这天是业务最繁忙的一天。
    即便是工作时都远远不及今天的忙碌，不只是说他跑东跑西浑身乏术，还有这手机铃声也一直响个不停。
    “喂，许大姐，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把电话打过来，就不能下手慢点，给小弟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周正接到许月华的电话，埋怨的语气顺着电话线传到了另一头。
    “你这个小滑头，没想到给我打电话还先倒打一耙。”
    “哈哈哈，不是没想到打，而是不忍心打啊！”周正叹气道。
    许月华饶有兴趣问：“那是怎么着？”
    “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说明着你就要再长一岁，我可不忍心提醒你这个天大的坏消息。”
    “你已经提醒，再见！”
    “嗯？”
    周正看着已经显示挂断的提示，无语道：“许大姐，你这就调皮了。”
    没等他把手机放下，铃声再次响起。
    “喂，周厂长，我陈岚，春节快乐！”
    “哈哈哈，陈主任同乐！”
    “那我挂了，还要给别人问好。”
    “呃……就这？”
    周正无语，自己得是多不受人待见呀。
    干脆也不瞎忙了，他一屁股坐下，今天把这电话薅完再说。
    “喂？”
    “老公，春节快乐！”
    “话说咱们昨天晚上才煲的电话粥吧？还用再专门提醒春节快乐？”
    听着电话那头如银铃般清脆，一会又似琵芭般勾魂的声音，周某人只得羡慕自己。
    太tnd的有福气了。
    怕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那时而高亢吟唱，时而婉转悠扬的曲调吧。
    一家三口围坐在电视机旁。
    准备美美的熬夜，看上一次春晚，可往往事与愿违。
    本来开开心心的看着电视，吃着火锅，哼着歌，没想到……“嘭”得一声。
    电视冒烟了。
    电视里春晚的直播画面，最后定格在叔能把握得住的潘大江的节目“过河”上。
    就是那首：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
    简直是，魔音贯耳，三日不绝。
    电视机烧坏了。
    老爹老妈非常自然地去邻居家串门，蹭春晚看，走的时候还给人家小孩带了一大包糖果，美其名曰分享快乐。
    “素晴，这糖留给大凤小欢多好，那俩小东西爱吃糖，你还拿这么多送人。”
    “你懂屁呀，小孩子吃糖太多了容易长蛀牙，你没看东头苏大家的孙那一口牙都成啥了，还是把这些东西送出去，我可不想霍霍咱两个外孙……”
    听到父母两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周某人手里的烟悄然落地，在冷风中凌乱了。
    同时，他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从话筒的那头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
    ……
    “点炮仗喽！”
    “啪啪啪~”
    香烟轻点，引线燃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大年初一头一天。
    老妈李素晴早早就起来煮饺子。
    周正点完炮，还要端着饺子送去爷爷辈的长辈家里。
    “二爷！”
    “咦，三儿来了。”
    本家二爷家的门并没关，周正直接端着碗来到厨房，二爷正坐在灶火里烧锅添柴。
    “我送饺子来了。”
    周正笑嘻嘻的把碗放在锅台。
    然后又在衣兜里掏出两瓶国酒，“二爷，这酒味道喝着不赖，您尝尝。”
    “哎哎，端完饺子就行了，还拿什么酒啊。”
    二爷比较瘦小，带着深蓝色的老人帽，外套是相同布料，里面应该穿着棉袄，所以导致这个外套被撑得鼓鼓囊囊。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从里面挑拣出最大面额的一张5元递给了周正。
    讨个压岁钱是喜庆。
    可看着眼前的这5元，周正却感觉这面额无比的巨大，重若泰山。
    二爷是孤寡老人，终身没娶亲，更勿言子女，以前听老爹说过，二爷没娶亲是因为当时家里穷，给他娶不起媳妇，然后他一个人，分家之后就这么过了几十年。
    在周正的印象里，二爷应该是自己见过的为人最好，最善良朴实的人了。
    没有之一。
    村里谁有点活都叫他，只要能帮上忙的无一不应，他记得自己奶奶在世的时候都没少使唤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叔子。
    很多人都说这是傻，呵，那就傻吧……
    最终周正还是接下那5元钱，放在了最贴近心脏的内兜。
    二爷也露出灿烂的笑。
    说不清是单纯的开心，还是满足。

 第174章 宰相门前三品官

    “生爷，我送饺子来了。”
    “三儿！”
    “我去外地的时候还说回来要给你整一箱黄皮子，我想着烟还是要少抽点，就给你弄两条中華。”
    “嚯，好烟呐！”
    生爷没跟他客套，笑眯眯接过来。
    “给你生爷弄这么好的烟，你小子让军哥的脸往哪儿摆？”
    说话的人是生爷的儿子周军，为人活套，敢闯敢拼，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火。
    “哈哈哈，没军哥你买那三猪口服液贵。”
    “再别说这，不少人都说这是害人的玩意儿，好在你当时拦着你生爷没喝。”
    周军郁闷说道。
    想买点好东西孝敬孝敬自家老爹，没想到好不容易拍一次马屁，还给拍到马腿上了。
    “这保健品行业的水太深，十个品牌里面有九个假，都不如吃胡萝卜青菜来的补。”
    “那大家都多吃菜得了，还买啥子保健品啊！”生爷把那两条中華放好，手里夹的还是红皮子。
    “有钱，造啊，就吃个心理作用呗。”
    ……
    初一拜年的习俗不能少，不过都是仅限于本村。
    这一整天家里人来人往，甚至以前不怎么说话，关系一般的邻居都拖着小孩过来拜年，门槛差点没被磨破，周正脸都快笑僵了。
    直到这一天过去。
    周正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依然还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嘴角在微微上扬。
    造孽呀！
    因为大过年的，修电视的都停止工作，没有电视这个唯一能消磨时间的东西，所以他吃完饭早早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踏实。
    直到第二天，七点多被老妈薅起来。
    “妈，你们在家招待客人吧，我去趟公社。”
    现在他们还习惯称呼镇上为公.社，这组织形式虽然早早结束，但是称呼在民间却依然保留很长时间。
    “哦，那你早点儿回来，今天你大姐二姐都来，还有，回来顺便买点儿走亲戚的礼品。”
    “好嘞，知道了。”
    周正没再傻乎乎地蹬自行车，而是借了邻居家一辆摩托车。
    真是可怜啊~
    自己现在谈不上亿万身价，但好歹也算是小富吧，出个门竟然还得借车。
    一路风驰电掣。
    在商店买了些礼品，他就给沈士南拨通电话。
    昨天得知沈士南夫妇已从丰京市回来，不登门看看有点说不过去。
    至于为什么提前给他打电话，还不是因为这小区……他进不去。
    “大爷，我能进去了吧？”
    周正嘴上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
    大爷撇他一眼，从鼻子里面哼声：“进去吧。”
    周某人走路，一步甩三甩，直把门房大爷胡子都气歪了。
    这老头把自己拦下来两次，每次的态度都极其恶劣，跟人说话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宰相门前三品官，政.府小区的保安都是这么吊。
    “进来吧！”
    “你小子怎么来了？”
    沈士南虽然没多么热情，却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仇视”。
    凌凤见周正进门还带了不少礼品，忙道：“小周快坐，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嘛，等等，我去给你倒茶。”
    “舅妈，不用忙，我坐一会就走了。”周正歪着头冲厨房说。
    “那不急着这一会儿。”
    凌凤说话间端着茶盘过来。
    嘟嘟嘟……
    一杯清茶倒满，周正没等她动手，自己就赶忙端了过来。
    “今天不是回娘家的日子嘛，我大姐二姐今天都回来，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呢。”
    “哦，原来是这样，你还有两个姐姐呢，那我就不强留你了。”
    凌凤点点头，了然道。
    又聊了几句，基本都是周正跟凌凤在说话，沈士南一直在喝茶看电视，他这个姿态像极了自己那个傲娇的老丈人。
    有关萧玫的男性长辈好像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感。
    唉，受着吧。
    谁让自己夺走了他们唯一的小棉袄，小公主呢。
    据萧玫说，小舅沈士南好像并不喜欢她那个表哥，只对她视如己出，带得小舅妈凌凤亦是如此。
    沈士南直到周正要走的时候才再次开口，因为对方刚一进门就叫了个舅妈，导致他心里跟吃下苍蝇屎一样难受。
    “以后你跟玫玫处对象我不反对，但你千万不要伤害她，要不然我这个小舅可不是吃素的。”
    沈士南说这话并不算大言不惭。
    因为他过年前刚升的副镇.长，虽然官儿不大，但却能直接管到周正头上。
    “嘿嘿，把玫玫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周正笑着说。
    “老沈这人比较严肃，你不要见怪，我看你跟玫玫就正合适，郎才女貌的挺般配，好好处，希望我到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凌凤摇着头对周正道。
    她声音轻柔，性子温柔贤淑，周正一直觉得，她能看上这个大魔王，确实是对方的运气使然。
    “肯定会的！”
    周正坚定道。
    他其实并不是害怕沈士南那个副镇的名头，毕竟现在以他的财力，在这个小镇完全可以横着走。
    如果说拿出几百上千万的投资。
    恐怕其顶头上司都得把自己供起来。
    没必要跟沈士南说什么硬气的话，毕竟他跟萧玫做了那么些年的夫妻，两人本就一体，沈士南的警告也只是出于对萧玫的关心。
    又买了些走亲访友的礼品。
    这时候走亲戚拿了东西还很寒酸，有时候提一些鸡蛋，散称的糕点，甚至……方便面。
    能成箱成箱往家提，那小日子过得不能说不错，是必须的竖起大拇哥的程度。
    就像周正，回去的时候就被人行了注目礼。
    因为他那摩托车后面绑了一摞成箱的小蛋糕饮料之类，摩托车开动时，那晃荡的声音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但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壕无人性”。
    “小舅！”
    周正回来时没忘记加油，等他还了钥匙，搬着一大摞箱子进院的时候，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瘦小的身影朝自己扑来。
    “哎呦，谁呀，踩我脚了。”
    “小舅，是我大凤啊！”
    “我是小欢！”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赶紧闪开，要不然礼物别想要了。”
    周正赶羊似的将两个小家伙驱逐。
    因为他瞅见小欢将鼻涕都抹到了自己的裤腿上。

 第175章 傻成一家人

    两个小家伙打打闹闹，为周家小院带来活跃的气氛。
    大姐二姐一家齐齐到来，周正又谈起大姐夫是否有意愿去外面工作，答案依然是否定。
    人各有志，然后他就不再提。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再一再二不再三，要不然就落了脸面。
    “小舅，我想要小欢的遥控汽车，我拿我的芭比娃娃跟他换换行不行？”
    “行，只要你能征得小欢的同意。”
    “哈，姐，听到了吧，舅舅说你要征得我的同意，我不同意跟你换！”小欢抱着遥控汽车一溜烟跑了。
    大凤气得直跺脚，拔腿就追。
    看着俩孩子这么可爱，老妈李素晴眼里泛着火热。
    外孙子外孙女再好也不能整天陪着自己，孙子孙女最实在，便又提起他跟萧玫的事，两个姐姐抓住话题，自然也跟着问东问西。
    周正只好以萧玫学业为重，自己工作为重搪塞。
    中午吃饭的时候。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老爹周启端起酒杯，其余三人自然不敢怠慢。
    “又是一年过去了，去年咱这一家子有一半都在外面飘，老二家两口子跑得更远，不过这都是为了以后的日子能过的更舒坦，以后都好好干。”
    说完话，周启一言而尽。
    三人跟上，饭还没吃，先走了一杯。
    大姐夫林志海听到老丈人一大段话没提到自己家就知道，接下来菜跟自己有关系。
    “然后我重点说一下老大家！”
    周启此话一落，不仅仅他们这一桌，另外一桌的人目光也投了过来。
    “志海，你的为人我清楚，踏实肯干，但你这样困在农村一辈子也不去外面长长见识，你就想让大凤小欢以后跟你一样窝在农村吗？”
    身为这一家的大家长，他今天真是不吐不快。
    以前把大女儿嫁给他，就是看中他这一点，踏实肯干，有个稳定的工作，可在外面见识了世面之后，他就觉得窝在农村以后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再加周正三番两次的劝都无济于事，就让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么好的机会，还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干什么，或者是端着姐夫的架子？
    尤其是周正在明确表示可以解决两个孩子上学问题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应该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吧，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满口答应。
    没想到结果，还是让他大跌眼镜。
    听到父亲的话，又见丈夫不吭声，大姐周铭开口了。
    “爸，您就别逼志海了，咱家就在这归德，家里还有父母，我们都出去了，老人谁照看啊？”
    大姐周铭跟其丈夫一样，没有野心，都是容易满足的人。
    虽然听二妹二妹夫说赚不少钱，有些羡慕，但要真让他们外出，他们真就得挺住脚了。
    “志海父母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我还出去给三儿打工呢，他们怎么就不能照顾自己了？以后你们缺钱的时候”
    周启说话时，面色并不好看。
    敢情你婆婆公公是老人家，你爹就是年轻人。
    大姐大姐夫没听出话外之音，还想开口辩解，周正却替他们解围道：“大姐家公婆年纪稍大点，大姐夫也是孝顺人，守着父母倒也错，至于以后再说以后的话吧。”
    虽然前期有些紧张，但后面因为有周正活跃气氛，倒也没让场面冷下来。
    等到傍晚，大姐一家离开后。
    老爹深深叹了一口气，话中带着些不满：“志海的性格确实是倔，什么事儿都听他那糊涂爸妈的，整个就是一愚孝，跟老大的性子真像是一家人。”
    周正撇撇嘴，还用像是，人本来就是一家好吧。
    “爸，您也别为这伤脑筋了，姐夫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考虑，他想怎么做就随他去吧，以后他们生活过得可真不好，不还有我们嘛。”
    易健立递上一根香烟。
    “对了，你们那个奶茶店学习的怎么样了？”周启眼珠一转问道。
    周清在一旁突然插嘴说：“爸，你是说，到时候让大姐大姐夫也去开奶茶店？”
    “在公社，在县里不都行吗，反正离家也近，想回来也容易。”
    “唔，这倒可以考察考察……”
    他们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几块钱一杯，有没有人买。
    不管店多好，没有受众依然不行。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周清易健立夫妇也趁亮回家。
    初三是烧纸的好日子，然后接下来几天就是四处走亲戚的时间，虽说春节是节假日，但着实是小孩子的假日，成年人的春节是个繁琐且劳累的节日。
    当然，欢乐亦是有的。
    过完年，在家呆着也没事干，仅几天周正就闲不住了。
    离开归德前，他事先请襄樊的那伙同乡们喝了顿酒，也跟他们交代了一下今年预估干到五月就解散了。
    众人都非常遗憾。
    不过，周正却说他们可以到深市自己的纺织厂，或者是丰京的玩具厂上班，自己到时候可以大开方便之门。
    几个人纷纷响应，想去哪儿的都有。
    四牛和易峰都想跟着自己，其他人觉得丰京比较近，所以都想留在丰京，虽然工资稍微少了一点，但胜在离归德近。
    周正问：“爸妈，过完这两天你们就一块去襄樊是吧？”
    周启说：“嗯，让你妈跟着，正好也有人做饭了，外面的饭太贵，自己做的饭又不香，这事你别管，就当是我拉着你妈去旅游了。”
    “哈哈哈，到时候一定要到襄樊城逛个遍，要不然真对不起这次有名无实的旅行。”
    “到时候有空就去转转。”
    这是周正走前最后跟老爹聊的话题。
    老妈要去的地方是襄樊，跟着老爹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所以他就不用等，直接买了去丰京的火车票。
    反正从归德没办法直接飞去深市，周正干脆先回丰京，顺便再跟萧美人约个饭。
    本来他是想着从省会，然后坐飞机去深市，单被萧玫一通电话给拦住，说他这一去，两人不知道又得隔多长时间才能再次见面呢。
    周正没法，只能先去陪老婆了。
    果然，女人这个神奇的生物，有可能是男人进步的最大臂助，也可能是限制男人进步的最大阻碍。

 第176章 这货，原来惦记自家老婆

    “萧叔，沈姨！”
    “新年快乐！”
    周正双手提着一大堆东西，冷瑟瑟地抖着膀子进门。
    老丈人侧着脸看他一眼，微微点点头说：“新年好！”
    他这个态度让小夫妻俩心生喜色，这老头第一次，在周正说完话的第一时间回服，而且还不是回怼。
    萧玫发完呆，忙接下周正手中的东西，然后捧上自己的水杯，“天冷，里面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你以为自己还多年轻啊？”
    本来想说话的沈丽琼愣住。
    看着自家女儿傻傻道：“他，你们，还不够年轻吗？”
    萧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吐吐粉色小舌，不再言语。
    沈丽琼没再深究，笑眯眯的对周正说：“小周，看你的脸，这个年还没管住嘴吧，你父母身体都好吗？”
    “哈哈哈，沈姨火眼金睛啊，过个年能胖几斤，我妈这是看我半年在外面漂着，唯恐我吃不好变瘦，给我积攒点脂肪呢。”
    周正摸了摸脸，然后继续说：“”我爸妈身体也都挺好的，整天比我还有精神头呢。”
    “要是这样那最好不过，我现在都感觉精力大不如以前，看来还是得多运动多锻炼，不能做体力的矮子。”
    沈丽琼微笑着道。
    萧玫很自然地接过周正的外套和围巾搭到衣架，那仔细的动作如同细心的小妻子，她这动作看得沈丽琼眉头直跳。
    端坐在沙发，一直在看电视的萧剑锋亦是瞳孔一缩。
    周正二人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更不知道他们举手投足间的习惯，已经让屋内的另外一对夫妻心跳猛然增速。
    此时，萧玫转过身来说：“我妈是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沈丽琼不动声色：“就你懂得多。”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
    萧玫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眼镜男，笑着说：“瀚升哥！”。
    “爸，你看谁来了？”
    “咦，翰升来了，快坐快坐！”
    萧剑锋面色一喜，连忙热情招呼眼镜男落座，还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周正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到底谁才是他未来女婿啊。
    “这是我爸的得意门生苏翰升，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深受我爸的喜爱，连我这个女儿有时候都很羡慕。”
    萧玫坐在周正旁边，小声说道。
    她说这一番话也是为了让他宽心，不过她所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苏翰升似是如坐针毡，瞅了瞅周正说：“师傅，我没想到您家里还有客人呢。”
    萧剑锋看着周正说，“倒也不算是什么客人，那小子叫周正，是玫玫的男朋友。”
    苏翰升闻言，表情愣了愣，然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和遗憾，“呵呵，没想到师妹都交男朋友了，是大学同学吗？”
    “我们大概算是……社会同学。”
    周正瞅着苏翰升莫名不顺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老丈人对其的热情，还是因为其他。
    苏翰升点点头，显然是理解了周正的话，便说道：“哦，社会上认识的啊，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颖。”
    “先别说他们，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师傅，我就是看遇到个案子比较棘手，就想让您帮着分析分析。”
    “哦，我看看案宗。”
    两人聊起工作上的事。
    不过周正注意到，苏翰升不时会朝他们看过来，准确的说，目光大多聚焦在自己身旁的萧玫身上。
    这货，原来惦记着自家老婆呢。
    “小周，小周？”沈丽琼皱着眉问话。
    周正恍然回神。
    “我妈问你中午吃米饭行不行，你想吃什么菜。”萧玫将自家老妈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沈姨，我……”
    没等周正说完，萧玫又打断道：“妈，今天胖媛媛约我吃饭逛街来着，我们恐怕就不在家里吃了。”
    沈丽琼道：“啊，你们还要出去啊？”
    萧组长也拿出了严父的威严：“外面那么冷，逛什么街，你翰升哥刚过来你就要走，这太没礼貌了。”
    听着师傅的语气，看着他并不好看的表情，苏翰升那双在工作中抽丝剥茧的眼睛似乎看懂了，便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片刻后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玫丝毫不惧：“翰升哥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留在家里，她只是害怕周正受刺激，在家老爹前后不同的态度，让她也十分气愤。
    要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她自己都忘记，刚才还为对方主动回话而高兴。
    “哼，家里有客人你们还出门，这就是不礼貌。”萧剑锋说。
    等他这两句话说完，几个人都被这话里面的次重点吸引到，而且想法不一。
    周正这才想到，刚才老丈人就说过一句不算客人，再加上这句。
    明显就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苏翰升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
    他并不认为这是师傅刻意为之，只当是师傅潜意识已经将对方当成自家人，自己怕是没机会了。
    他又怎能料到。
    这只老狐狸其实还真是故意的。
    萧剑锋不傻，反而非常精明，自己的得意门生对女儿早就爱慕已久，他此前其实倒也不反对。
    但，现在女儿已经认定周正，老婆也对其极有好感。
    甚至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挺优秀的，所以只能断了苏翰升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女儿跟徒弟，鬼都知道该怎么选。
    其实萧玫说林媛媛约她逛街吃饭只是托词，并非实话，一是不想让周正受气，二是想跟他过二人世界而已。
    嗯，现在倒没什么不舒服的。
    虽然老头态度不好，但至少证明他心里明明白白的
    两人自然不会落了他面子。
    沈丽琼看见女儿的表现，也暗自摇头。
    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呢，就跟人一个鼻孔出气了。
    没忙活多长时间，一顿丰盛的午餐便做好，小桌上摆着六菜一汤，每人面前还一小碗面。
    一人两口的量，刚品完味儿就没了，有点像热干面，不过却更加湿滑，甜酸带辣，面条都是现甩的，口感极佳。
    “沈姨，这一小碗面下肚，我都没胃口吃下去别的菜了。”
    “怎么？面不合口吗？”
    沈丽琼怔怔。
    “不是不合口，是有点太合口，吃这一小碗，完全是意犹未尽呢。”
    周正笑着夸赞，
    沈丽琼甚是开心，眼角都笑出鱼尾纹，“那你就更应该尝尝其他的菜，这面只是让你开开胃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
    周正瞪瞪眼，在老丈人鄙夷而又自傲的眼神中大快朵颐。
    苏翰升只是默默吃饭，显得沉默寡言。
    “玫玫，你真应该跟沈姨学学做饭，有一个堪比五星级大厨的师傅在旁边，整天耳濡目染也能学到一招半式吧。”周正边吃还边吐槽。
    显然他又想起了，某些有关热米皮儿的悲惨遭遇。
    沈丽琼嘴角微抿，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应该什么时候教教女儿该怎么做饭呢。
    萧玫哼声道：“吃你的饭，那么多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第177章 我“被爱”得深沉

    吃完饭，沈丽琼萧玫母女去厨房洗刷刷，苏翰升感觉气氛尴尬就匆匆离去。
    就连他放在桌上的文件夹都忘记带走。
    文件夹没合，周正无意间撇见上面好像有盛洋玩具厂的字样，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玩具厂出事了？
    要知道这可是刑事组的案宗，一般的小事也不归他们管。
    想到这儿，周正伸手就想把那文件夹拿起来仔细看看。
    正巧，此时萧剑锋送苏翰升回来，看到他的动作问：“你干什么呢？”
    “呃……”
    周正张张嘴，两三秒钟后说：“萧叔，我就是看那个苏哥的文件好像忘记带走，就想收起来给他送去呢。”
    “不用送，人已经走远，到时候我给他带去就行了。”
    “哦，”
    “不过这个案子跟你还有点关系。”萧剑锋突然语风一转，“案件简述没什么机密，你倒可以看看。”
    “跟我有关系？”
    周正忐忑的拿起文件夹看起来。
    等到看了约莫三五分钟后，他才猛然间抬起头，话语中带着些轻松：“原来是这个案子啊，我以为什么呢。”
    “话说，这案子还没破吗？”
    “怎么破？没一点线索，一直都是个悬案。”萧剑锋缓缓呷了口茶说。
    周正皱着眉头，在他的印象中，这案子应该早破了呀。
    前世，在年前这案子就已经破了。
    他试探性的问：“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吗？这人的女朋友你们找过没？”
    “什么女朋友？”
    萧剑锋先是随意一问，而后陡然间精神起来：“你说这个失踪的厂工有女朋友？”
    “嗯，你们不知道？”
    周正不清楚自己这只重生的小蝴蝶，究竟引动了哪一环节的步骤，竟然让这案子迟迟未破。
    “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据我所知，洪某失踪的时候你还没接手盛洋玩具厂吧？”
    “这并不妨碍我能听到厂里的传言吧……”周正撇撇嘴道。
    萧剑锋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那你快说，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我记你个头功，嗯，以后跟玫玫的交往我绝对不横插一手。”
    周某人无语。
    这老丈人一说到工作，怎么就突然不靠谱了。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
    “这厂工在厂里好像交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基本没人知道，我想，他女朋友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呢？”
    周正能够想起，好像就是因为警察去查找到那失踪厂工的女朋友，这案子才逐步浮出水面。
    如果不是看到这案宗，他早就忘记还有这事。
    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被害者交了个女朋友，交女朋友很正常，但重点是他这个女朋友不太简单，是人贩子团伙里的关键人物。
    反正案子最后破了，结果是人还活着，就是被卖到煤矿，享受了一把比黄金矿工还烧魂的快感……
    不过虽然他现在知道案子的全貌，却不敢直接告诉老丈人，要不然他自己恐怕都得被怀疑，所以只给他说了这条重要的启发性信息，相信他们用不了几天就能破案。
    因为，那女人在工厂假工作“物色男友”时，用的好像是真实身份登记。
    也就是自己没想起来这事，要不然案子早破了。
    ……
    知道案件的一条重要信息。
    萧组长要工作的心情急切起来。
    这就像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异域美人，揭开面纱就能看到她的全脸，那种期待感难以言喻。
    萧组长匆匆离家。
    周正和萧玫也想出去浪，还没等他们开口。
    沈丽琼就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你们两个要想转转就去吧，玫玫，你不是还跟朋友约好了吗？”
    “嘻嘻，谢谢妈！”
    萧玫搂着自家老妈狠狠的亲了一口，笑着说：“妈，那我们出去了！”
    “你这臭丫头……”
    “沈姨，那我们走了。”
    “哎，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沈丽琼轻笑，配着那和萧玫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满满的熟妇气息。
    ……
    “傻了，你倒是说两句话呀~”
    一道慵懒的女声在房间中响起。
    一条白璧无瑕，纤细无骨的玉臂缠在男人的胸膛。
    感受到柔软的手心里胡渣的触感，萧玫就满满的心安，似乎所有的彷徨不安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丽琼要知道俩人逛着逛着会逛到宾..馆，绝对会后悔今天让女儿出门这个错误的决定。
    对她而言，女儿虽然已经成年，但“实际心理年龄”还小，这只是她一厢情愿以为。
    可在周正夫妻看来，
    成~年~人，有正常需求，不羞耻……
    “嗯，啊？”
    周正意识从混沌中醒来，吧唧吧唧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再捋捋思路。”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听我的话？睡着了？”
    萧玫葱管似的玉指点着他的喉结，语气尽是埋怨的意味。
    “怎么可能，刚才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听，而且是在思考。”
    周正怎么会承认是因为自己过度劳累，所以昏昏欲睡，压根就没听见她说的一个字。
    “哼哼~”
    “那你说思考出来什么了？”
    萧玫翻身上马和周某人脸对脸，捏着他的两只耳朵问。
    周正尴尬道：“咳咳，思考出……老婆说的都对，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老滑头！”
    萧玫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五月的时候你必须得陪我一起哦~”
    “什么五月？”
    周正懵逼。
    “青歌赛初赛啊！”萧玫眯起眼睛，目光不善：“你刚才都答应过我的，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周正无奈答应，“这个，当然，当然不会。”
    他想到5月屁事不少，自己应该会挺忙，希望不要事赶事吧。
    “爱你，老公……”
    “嘶，那个，玫玫啊，爱就不用表示了，我从来都是个不图求报答的人。”
    “不行，好人就要有好报，不能让好人寒心。”
    “可是，我有点累了。”
    “你会精神的！”
    “我……”
    周正看着天花板。
    此时此刻，那首悲壮，嘶哑的诗篇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039;被爱&#039;得深沉……

 第178章 我？有才又有财？

    陪萧玫在丰京市逛了几天。
    因为实在太闲，周正有事没事就往玩具厂跑。
    萧玫也看出周正的无所事事，整日里跟自己在一起注意力也老是抛锚，知道将一个大男人困在身边，总归不太好。
    现在不比前世，自己男人有他的实业，有他的追求，自己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一天后。
    周正踏上了回深市的飞机。
    看着天际逐渐变小的黑点，萧玫站在机场外久久失神。
    不过待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能够看出那失落的心情已然一扫而空，似乎精神更加充沛。
    是啊，男人有他的事业，自己也不能闲着。
    当个花瓶摆设，家庭妇女的生活她有些厌倦，至少暂时不想重复，虽然想要歌手不完全是她的梦想，但这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工作……
    每个人都有表现欲，每个人都有虚荣心。
    萧玫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心思，但她更多是觉得，应该给这平淡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一个无趣的人，一个无趣的灵魂，空有美丽的外表，只是金玉其外。
    虽然她学习不差，工作也完全有更多的选择，但是她对那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完全不感兴趣，两点一线，劳累一天身心俱疲。
    周正以前曾评价她是个……身娇肉贵的矛盾体。
    不想枯燥工作，却选择更加枯燥磨人的家庭，有大户小姐般的挑剔，却跟他过了一二十年的苦日子。
    如何不是一个矛盾体？
    为家庭放弃自我，周正无数次问自己是否能够做到，答案是否定的。
    这就是为什么，周正哪怕是重生了，有更高的成就以及更长远的目标，依然将她视为珍爱，捧在手心的原因。
    爱情早在十数年如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被消磨得与亲情难以分清。
    ……
    深夜抵达深市。
    周正没有通知别人，所以没有任何人来接机。
    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回来的时候却一大堆行李，有老妈让带的，还有萧玫让带的……周某人最抓狂的是，就连腌的咸菜都是两份。
    老妈，老婆，两种腌菜的口味。
    “兄弟，坐不坐车？”
    “后备箱开一下。”
    周正连同司机，两人七脚八手地将一大堆东西塞满后备箱。
    “兄弟，我看你这啥都有，一定是过年回家妈妈让带的吧。”
    回厂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笑呵呵的问道。
    周正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唉，其实还有老婆让带的，要不然还真没那么多。”
    “看你年纪不大，原来都结婚了，从你行礼的分量来看，我觉得你应该挺幸福的。”司机分析道。
    “幸福不幸福不清楚，反正挺满足，哈哈哈。”
    周正开怀大笑。
    家庭美满，不为钱而发愁，这是自己前世毕生的追求啊。
    “听你这爽朗的笑声就知道家庭一定没矛盾，婆媳关系不错，羡慕呐。”出租车司机咋咋舌，继续说：“我就不行了，家里女人和老妈关系紧张，没大打出手都算是理智了。”
    “这么夸张？”
    周正挑挑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何曾几时也被难得毫无头绪，家庭在心里等于一地鸡毛。
    “不过婆媳关系要想化解实际也很简单，尤其老哥你要在其中扮演沟通的桥梁，嗯，当话筒和出气筒的作用，男人嘛，慢慢受着，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你这办法还真有建设性，说了等于没说……”
    “哈哈哈，改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关键是老哥你要有心去改变，什么事都重在坚持。”
    刚刚脱离苦海的周正化身人生导师，事不关己的时候，总能说出一大堆道理。
    一旦事到临头就抓瞎了。
    不过坚持这二字，周正确实贯彻始终。
    甚至是坚持了两辈子。
    这不，就连萧组长那个坚固的堡垒都被攻破了，别说，其实他心里还挺有成就感。
    呸，下贱……
    周正把那个虐自己千百遍，自己视他为苦难的老丈人丢出脑海，干掉了这只生活中最大的苍蝇，心情甚是舒畅啊。
    又聊一会。
    司机师傅突然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没想到，一段熟悉的旋律传来。
    周正竟然在电台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欢迎您收听深夜唱吧！”
    “本电台接下来将为您播放的歌曲是《传奇》，该音频来自于一个工厂的联欢会，听说此歌曲是由该厂的厂长自创，请大家欣赏……”
    然后就是周正在纺织厂的联欢会上唱那首传奇的音频。
    声音比较杂，可是他富有磁感的声音却非常的有辨识性。
    “这tnd是怎么回事？”
    周某人都懵逼了，任谁陡然间听到电台播放自己唱歌的音频，都会目瞪口呆吧。
    待到几句歌词唱罢，厂工们热烈的鼓掌声响起的时候。
    一直跟着哼哼的出租车司机开口说话：“有些人你真不得不羡慕，有钱又有才华，这歌不比那些歌手唱得好听？”
    周正摇头道：“老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有钱又有才华？”
    “电台不是说了吗？唱歌的人是个工厂的厂长。”
    “要万一是没几个人小厂呢。”
    “你听这鼓掌声，没几百号人肯定造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啧啧，老哥的观察力够敏锐。”周正夸赞完，话锋一转：“不过这歌不是人家场联欢会的吗？怎么传到电台去了？”
    “嘿，一看兄弟你消息就不灵通。”出租车司机合理开嘲，“前一段时间，这个有才又有财的厂长的歌可是被狂传了好一阵子，电台的人注意到实属正常。”
    “还行吧，哪有那么优秀。”
    “嗯？”
    出租车司机无语，又不是夸你，你跟着谦虚什么劲，便笑呵呵问：“怎么，老弟你有更厉害的能耐？”
    “嘿，大概就这么些，不能再多了。”
    周正撇撇嘴说。
    司机心里暗道一声有毛病，干脆不再言语，闭嘴认真听歌。
    汽车晃荡着抵达目的地。
    “兄弟，没睡着吧，盛洋纺织厂到了。”
    “哦，谢谢啊！”
    周正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发困。
    “呵呵，职责所在，你在这儿流水线做工？”
    出租车司机说话间，又想起自己是在飞机场外载的他。
    现在流水工都这么赚钱的吗？
    “嗯，都是坐着工作差不了多少，我就是个小厂长。”
    直到周某人下车离开后。
    看到那堆移动的行李。
    出租车司机坐车上抽了一支烟。
    良久后突然爆句粗口：“卧槽，怪不得听他的声音这么熟悉，这歌怕不是他唱的吧？”

 第179章 厂长你不太方便

    “谁？”
    “哎哎，那谁，别往里闯。”
    “你是谁呀？”
    正在周正想要拉开小门进厂的时候，门房里面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两个人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扑克牌。
    周正顺着门房的窗口往里瞅了一眼，里面还有两三个人，怪不得这么晚都没人休息，原来是打牌呢。
    不过时间都这么晚，周正就没有追究的心思。
    “是我！”
    “谁呀，神神秘秘的。”
    还是开始说话的年轻人，说话间，就提着手电朝周正的脸上照来。
    旁边的人听出是厂长的声音，没等他来得及阻拦，那刺眼的光已经打在周正的脸上。
    强光照射，周正连忙闭上眼睛。
    “啊，厂长？”
    “厂长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等等再说这个，嗯，麻烦你，先把你的手电关掉好不好？”周正真的很无奈。
    这孩子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一直在强烈的想要被开除的边缘，拼命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啊，好好好。”
    “真的很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到是您，我刚才就是看有人想闯门，比较急，我真没想到是您……”
    “行了行了。”
    周正揉了揉眼，困意强烈的他懒得再追究：“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帮我把东西拿回宿舍。”
    “嗯嗯，厂长您歇着，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
    年轻人面色一喜，工作算是保住了。
    可是他看到厂长又注意到自己左手上握的一把纸牌，再看伙伴早已把牌收起来，笑容瞬间僵住。
    此时，门房里的人也闻声出来。
    纷纷向周正问好。
    “再来个人帮忙吧，我看他一个人也不好拿，别再把我的东西摔坏了。”
    不知是因为刚才打牌的做贼心虚，还是想在厂长面前刷刷存在感，亦或是两者都有，几个人纷纷上前。
    周正无奈道：“再来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玩你们的吧。”
    “啊？”
    “我知道要说下不为例，你们大几率也不会遵守，所以尽量玩牌的时候空余出来一个人看岗，否则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周正最后一句话有些冷然。
    他们其中有人并不是保安，不过还是被吓得身体一颤。
    谁知道厂长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是故意钓鱼呢？
    已经有人想着，今晚这就是在保安室的最后一场牌局，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等周正走后。
    门房里的几个人都把牌放到一堆冒着丢工作的危险，正大光明的玩牌，他们心还没这么大。
    “哈~”
    周正边走边打着哈欠。
    刚到自己的单人宿舍，招呼两人把自己的东西放上，萧玫的一通电话就打过来。
    给他俩扔了一盒烟。
    周正简单跟萧玫说了几句，都没管对方的嘱咐的洗漱后再上床，就昏沉沉倒头便睡。
    事实证明，要听老婆的话。
    第二天一早醒来。
    他就感觉一阵腰酸背痛，嘴里的香烟味道浓烈得。
    在他洗漱之际，宿舍的门突然被敲响。
    周正过去打开门，身上穿着小马甲，嘴里还叼着牙刷。
    “吁，橙主任，快进快进……”
    周正热情招呼陈岚进门。
    后者看到周某人下半身穿的还是紧身的保暖裤，俏丽一红，然后眨了眨眼睛说：“周厂长现在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听保安说你回来了，等会儿我去你办公室汇报工作。”
    说罢，陈岚就见鬼似的匆匆离去。
    “神经兮兮……”
    周正挠挠头，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方便？
    “曰！”
    “这一下把脸丢大了。”
    凑着卫生间里的镜子。
    周正看到自己的红马甲，以及兜出大团轮廓的保暖裤，娘希匹，大型社死现场啊。
    ……
    “厂长好！”
    “厂长也吃包子啊？”
    “厂长新年快乐！”
    “嗯，嗯。”
    周正啃着大肉包，面对不同人的问好都是笑着点头示意。
    如果真让他一句句回的话，怕他在厂里走一圈就得说得口干舌燥。
    没先回办公室。
    周正吸溜着条形的塑料袋装豆浆，跟个街溜子似的晃荡在生产车间里。
    不少厂工频频侧目。
    没看错吧，那个歪头吸豆浆的人是周厂长？
    姑娘们则是满眼红心，周厂长侧头喝豆浆的姿势都是那么帅呐。
    果然是有型有才又有财。
    周正转悠一圈，见车间已经完全复工，工人们的工作状态也都完全恢复，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周厂，视察工作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岚已经站在周正的身后。
    周正总觉得对方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自己的腰部以下，恨不得回去再穿条裙子多层保护。
    “呵呵，好久没来，想大家了，所以过来看看。”周正笑嘻嘻说。
    陈岚心里想，信你个鬼。
    可嘴里依然说：“厂长真是爱民如子，我领您看看新一批的玩具布吧，嗯，里面也有丰京玩具厂所需要的玩具布。”
    “哦，好啊！”
    周正眉头一挑，依然没放下手里的豆浆，不时还夸张地吸溜一口。
    那声音听的陈岚强迫症都犯了。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老板，她指定上一秒就已经伸手夺过他手里的豆浆，狠狠爆摔在地，再使劲地蹂躏踩踏。
    “这就是新一批的玩具布，还没来得及入库呢。”
    厂院的空地上。
    一群人正在清点记录，一匹匹的玩具布需要两名壮汉搬抬。
    虽然一个人能搬动，但效率不高，叉车只有入库出库的时候才会使用，轻点的时候也施展不开。
    “厂长，陈主任……”
    “嗯，你们继续忙。”
    周正点点头，挥手让那清点记录的人坐下继续工作，不要管自己。
    他跟陈岚来到一匹玩具布前，蹲下身子查看。
    这是毛绒布，平剪毛布，毛长就是几厘米，算是中档料，质量和安全性有保障。
    “咦，怎么还有戟绒布？”
    周正皱着眉问。
    戟绒布分两种，一种较硬，一种很软，组织疏松易烂，这种布就是比较差的那种，基本被用在礼品包装，很少被用于玩具。
    周正故此发问。
    “这是一家箱包厂订的货，虽然利润没那么大，但是量却不小，这也是新拉来的客户。”
    “哦……”
    周正点点头，没人会嫌弃自己的厂子产能大。
    “以后像这种客户就划到三等行列！”
    “好的！”
    陈岚点头记下。
    周正给纺织厂的客户划分成三等，第一等当然是自己的玩具厂，纺织厂对兄弟厂要大开绿灯，第二等是普通玩具厂，第三等是小作坊之类的小客户，以及这种特殊需求的。
    像这种第三等中有特殊需求的客户，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转包给其它工厂代工。
    盛洋赚的差价不算太多，聊胜于无。

 第180章 电台找上门

    “这批货为什么入库这么晚？”
    看着眼前的地面摆满的玩具布卷，周正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这么大一批货，早就应该清点入库甚至出库了，竟然囤积到现在才开始清点。
    陈岚不紧不忙地说：“因为年关刚过，所以过年期间的货物连同这几天的货物都囤积在生产车间的空闲空间，因为人手一直不够，这两天全体复工了就开始收拾。”
    “哦……”
    “后勤部长呢？”
    “她家里出了点事，这两天没上班，我刚想跟你汇报来着。”
    “哦，大事吗？”
    周正不是为了八卦，只是关心员工，也害怕对方因为家事耽误工作。
    陈岚想了想说：“其实也没多大事，估计这两天就能复工，她正常走的请假手续，提前没给你打电话？”
    待到陈岚问出这句话。
    周正仔细思考了一番，表情顿时就怔住，前两天跟萧美人在一块嗨皮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电话打扰，然后兴起的他随手就挂掉了。
    为避免有人扫兴，他抠掉了电池，开机之后还忘记回个电话。
    现在想想，那声音好像真有点像后勤部长。
    果然，男人不能被荷尔蒙操控。
    “咳咳，应该是打了我没接到，那她的工作……”
    “后勤部自有人接替。”
    “嗯，那就行。”
    仓库归后勤部管，这边清点由仓库和财务负责，分批分类收归库存。
    两人一组，负责清点搬运的有一二十号人，不怎么温暖的天气，却依然将众人热得满头大汗。
    成百上千的玩具布卷整齐排列，一捆几十上百斤，如果从上空看，一定能发现它们居然在地上铺成一幅五彩斑斓的地毯。
    没看一会，周正就感无趣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际，清点现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暗舒一口气。
    大老板的气势太压人。
    他们干活的时候都感觉如芒刺在背，本来正常可以休息的时间也不敢停歇。
    办公室。
    秘书递上一个文件夹：“厂长，这是过年期间车间生产报表，各类产品生产汇总，以及原料消耗。”
    周正只是轻轻点头：“行，放那儿吧。”
    他打开文件夹就扫一眼，大致的数据跟自己心中的预测几乎不差。
    以前陈复毅当厂长的时候并不会事事过问，其放权很大。
    但周正却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个外来户，厂里很多人都是陈家的班底，如果还不把权力牢牢抓在手里，很容易被人架空。
    至于说来一次大换血，并没有那么简单。
    考虑各方因素，要换是全部换还是换一部分，如果只换一部分，另一部分必然是人心惶惶吗？
    如果全部换，工厂立马就会陷入瘫痪。
    毕竟他们在纺织厂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年，很多地方离的这些人短时间还真玩不转。
    而且，要想换前提也得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不仅得熟悉业务，职业操守未必有这些人强。
    中午吃饭时。
    周正约这厂里的领导们，在工厂食堂集合开个小会。
    除过后勤部长自然都到了。
    来食堂吃饭的厂工们见到一众大佬在此集合，周围根本没人敢坐，就像是灭害灵一样，自觉给周围清出一片空地。
    其实说是开个小会，周正就是叫众人来闲聊而已，探讨探讨工作，拉拉家常，还忍痛跟他们分享了老婆做的腌菜。
    完全不出乎意料，根本没有一个人说不好吃的，要么边吃边点头，要么直接出声夸赞。
    问题是，哪怕有人想说不好吃，他们敢吗？
    正在众人相聊甚欢的时候，门房的保安突然跑进食堂，四处张望一番，待捕捉到周正的身影，连忙跑来。
    “厂，厂长……”
    “怎么，出什么事了？”
    “就就是，电电……”
    “你先缓缓，缓口气再说。”
    周正和颜悦色道。
    片刻后，保安喘过气继续道：“厂长，有电台的人说找您，就在厂院里呢。”
    “嗯？电台的人？”
    周正闻言，眉头不禁一皱。
    “对，一男一女，都是西装革履打扮的挺正式，不像是骗子。”保安小心道。
    周正撇了他一眼没说话，静静把餐盘里的饭都吃完，方才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
    这时，保安已经站得心神不宁。
    为什么厂长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纺织厂里的大小领导们年纪都不小了，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陈岚还比较年轻好奇心较强，便跟在周正身后，想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周正只是近轻轻瞥一眼陈岚，并未说什么。
    “厂长，那边那俩人就是！”
    保安哈着腰跟在周正一侧，小声地说道。
    周正看过去，只见这对男女都是穿着正装，尤其那女人，穿着修身的西裤勾勒出浑圆的曲线。
    仅仅这一眼，
    老司机周某人就敢断定，这女人绝对没穿秋裤。
    虽然不能用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去确认猜测，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力。
    “你就是周正周厂长吧？”
    看到那保安去而复返，还带着一对帅哥靓女，那两个自称电台的人迎上来，男人率先和周正握握手。
    周正随意同他一握，又主动跟女人握握手，然后疑惑说：“不知道二位是？”
    “哦哦，我叫宋霜，他叫余仁，我们两个是深夜唱吧的主持人，我们电台这段时间发现两首比较有趣的歌曲，几经查询才寻找到您这儿来。”
    女人说话时，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那电台男见此，眉头微皱。
    宋霜什么时候说话跟人这么客气过？
    “哦，那你们此行目的是什么？”
    周正心道，老子还没追究你们随意播放自己录音的侵权责任呢，你们倒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谁知那女人还没回答，男人先说话了说话，“周厂长，你很忙吗？”
    周正看着男人表情，扑哧一下笑了，“这位余仁先生，请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忙不忙应该不用向你汇报吧？”
    余仁不知道哪根筋犯抽，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反而盛气凌人道：“那你说话为什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们似乎没欠你钱吧？”
    宋霜面色一沉，有些不太高兴。
    周正认真的点点头，严肃道：“你们还真欠我钱！”

 第181章 比没有情商或智商更可怕的

    “什么？”
    “你怕不是想钱想疯了，来此之前我都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了，上哪欠你的钱去。”
    余仁冷哼一声说。
    不止是他，宋霜以及陈岚眉头都不由得蹙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宋霜还是小声提醒他，说话不要太激动，太情绪化。
    她没注意，她越是替周正说话，余仁眼中的不愉之色就越重。
    “你，或者说你们既然不认识我，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资格随意处置我的歌呢？又随意通过电台播放？”
    周正眯着眼睛驳斥道。
    这两首歌的原创并不是他，当然那仅限于是前世，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追究，可毕竟是自己的音频，被别人当成获利手段也就算了，对方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在这儿大放厥词。
    婶婶能忍，叔叔不能忍。
    “你知道我们这样帮你扩大多少的影响吗？以前只是个人转录，现在更多人能听到，不好吗？”
    余仁恬不知耻地说。
    宋霜听到周正的话后，就已经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没想到余仁竟然还不智地火上浇油。
    “余仁，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措辞，以及态度！”
    宋霜冷冰冰地说，然后又对周正道：“周先生，非常抱歉，我的同事今天有些失态，不过您说的问题，我们回去后会即刻向上级反映，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不问自取视为盗，自以为是是无知，正是因为有这种素质低下的人，华夏的版权问题才肆虐成灾，以后当个人吧。”
    周正都不禁被这家伙勾起真火。
    实在是太嚣张，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的纺织厂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吧……”
    “保安，请他们出去！”
    “还有，如果下次再未经沟通随意把人放进来，你就收拾铺盖走人吧。”
    周正气得甩袖离去。
    那保安吓得一哆嗦，还从没见过厂长这么生气。
    即便昨天抓到他们玩牌，除过一句警告都依然算是和颜悦色，可今天显然是动了真火，他不禁后悔自己趟过这一遭浑水。
    “周厂长，周厂长，能不能再聊聊？”
    “我们来是有正经事！”
    “周厂长？”
    宋霜被保安拦住没法上前，那余仁脸色瞬间变化多端，显然没想到周正会这么激动。
    不消片刻，周正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中。
    宋霜叹口气，只好作罢。
    她知道这个周厂长怕是再难见到真后悔带这个余仁一起来，坏了自己的大事。
    在一众保安敌视的眼神中走出大门。
    宋霜心情郁闷到爆。
    余仁似乎并未察觉，还不依不饶道：“小霜，就为个小厂长这么生气不至于吧？他那两首歌也没多优秀，比他厉害的人还多的是呢。”
    “你住嘴！”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相比没有情商，没有智商更可怕，但最最可怕的就是两者都没有，还懵懂无知。”
    宋霜这番话不可谓不重。
    那斥责的话语，完全如面对面，脸照脸的大耳刮子扇过去。
    余仁再傻也明白对方是在说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你宋霜在台里有后台，我余仁就差多少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慕，怎么可能事事让着你三分，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小厂长这么说我，简直就是水性杨花。
    这不太聪明的孩子都没想想，人家宋霜从始至终都没接受过他的追求，何来水性杨花。
    至于周正是个小厂长的问题嘛，真就呵呵了。
    谁穷谁知道。
    虽然差点没被那个混账气的炸裂，但周正控制能力还是挺强的，没一会儿就将压在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谁为这样的无脑货生气就跟他一样了。
    陈岚边走边说：“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对，那几句骂得我听着都舒坦，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能力。”
    周正无奈：“这算什么，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像那样的人就得好好的骂醒他，他有什么好盛气凌人的，竟然还敢仰着头说那样不要脸的话，他刚才要跟我这么说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给他来一记撩阴腿。”
    陈岚好像对这种激烈的正面冲突很感兴趣，女人爱看热闹和好战的脾性在她身上都有体现。
    “(⊙o⊙)啥？”
    周正掏掏耳朵有点懵逼。
    他都以为是自己的耳背了。
    听老板口气有点惊异，陈岚面色不改地说：“让他知道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场！”
    周正下意识觉得某处一凉，不可置否道：“啧，那他应该庆幸自己得罪的不是你。”
    “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动手？不对，没动脚？”周正立马纠正口误，让陈主任直翻白眼。
    动手可还行，场面太恶心，恕姑奶奶不能接受……
    陈岚说：“他都已经被你骂的狗血喷头了，哪儿还用得着我出马，完全是大材小用嘛。”
    周正眉头直跳：“敢情你这单纯是过过嘴瘾……”
    陈岚说：“嗐，下次一定！”
    “你说什么？”
    “下次一定！”
    “艹，又是个白嫖怪！”
    ……
    ……
    周正下午早早下班，然后忙着打扫卫生。
    毕竟半个多月都没住人，如果不是昨天太晚太累，他肯定会先打扫完房间再睡觉。
    其实他的单人宿舍也没多豪华。
    一个书桌台，一个茶几两个沙发，一张床。
    这算是个一居室，空间不太大，但是作为单人宿舍还算合格，至少该有的都不缺，能满足日常需求。
    嗯，就连厨房也能正常使用。
    一会擦桌子抹窗户，一会又跑来跑去拖地，避免太潮睡着不舒服，最后还换了一套晒好的新被褥，这通忙下来比工作还要累。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从前萧玫一坚持就是二十年。
    大姑娘熬成黄脸婆，软嫩的柔荑变得粗糙，甚至到冬天都要抹裂手膏，每个为家庭坚守的女人都值得尊敬。
    忙出一身臭汗。
    周正刚到浴室准备清洗的时候，没想到敲门声竟然再度响起，而且听声音能判断出，来人还很急切。

 第182章 这孩子锄地挑粪绝对是个好苗子

    “谁啊？”
    “厂长，我是门房的保安小吴！”
    “小吴？”
    周正想不起来是谁，等打开门才发现原来是今天把宋霜两人放进来的家伙。
    “你有什么事吗？”
    “厂长，外面有个女人找你，她说她是你姐姐。”
    “我姐姐？”
    周正眼睛瞪了瞪，随即道：“神的姐姐，我两个姐都在老家呢。”
    保安小吴挠挠头，“那现在把她赶走吗？”
    他心中大舒了一口气，好在没让的女人进大门，要不然今天又得挨次批。
    “等等~”
    周正想了想又开口叫住他，“那女人长什么样？她说她叫什么名字了吗？”
    “长得什么样没敢仔细看，就知道挺漂亮的。”
    小吴说话时脸色有点发红，周某人彻底无语，没想到这货倒还挺娇羞，见人漂亮连看都不敢看了。
    “不过我听她说好像叫什么史腩？”
    “史腩？”
    周正思考片刻，这才突然醒悟：“石楠吧，还史腩，多恶心呐，你这口音有待改善啊。”
    “啊，好像是，好像是叫这个名……”
    “她人呢，让她进来吧。”
    “她人在厂外呢。”
    “厂外？为什么不让人进来呢？”周正皱着眉头，“算了，我自己去把她接进来吧。”
    砰的一声，宿舍门被关上。
    周正脚步匆匆朝着厂门口走去。
    小吴听到厂长不愉的低语，瞬间成了苦瓜脸。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对呢？
    老板真是太难伺候了。
    周正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会打击到这个小保安，不过他哪怕知道了，恐怕也就是一笑付之。
    千万不要试图在老板身上寻找逻辑，更不要心怀怨气，不然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当然，也可以正面硬刚，不过结果大几率会收获永久假期。
    众所周知，老板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比女人还难以理解。
    行走匆忙。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周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把钥匙忘屋里了。
    不过“史”大美女当前，钥匙什么的都是小事儿。
    “厂长。”
    “周厂，您来啦！”
    门房外面站着俩保安，看见周厂长竟然亲自过来，连忙打招呼。
    周正点点头：“嗯，人呢？”
    保安一指：“喏，那边铁栅栏那儿穿黑色羽绒服，正往厂里瞅的就是。”
    周正抬眼看去，确实是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石楠，他嘴角不禁勾起笑容。
    往出走时还对保安说：“以后抽烟的时候注意点，我记得保安室应该有禁烟规定吧，你们这是违反规定，把藏在背后的烟头拿出来吧，别烧着手。”
    “呃……啊？”
    “是是是，我们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呵，第一次？”
    周正不可知否的笑着走出门。
    待他离开后，两个保安连忙把藏在背后的烟蒂扔到地上，一边用脚尖碾着还一边埋怨同事小吴。
    “小吴，让你通知一声，你怎么把厂长给招来了。”
    “我没想到厂长会亲自过来啊！”
    小吴煞是委屈。
    大门自己能管住，老板自己还能管住吗？
    “唉，真倒霉。”
    “五块钱就这么没了。”
    “啥子五块钱？”
    “你是不是傻啊，厂长刚才咋跟咱俩说的，保安室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抽烟，你说说规定的惩罚是什么？”
    “发现第一次罚……五块钱，第二次十块，每月最高能罚到一百五。”
    “你再想想厂长刚才说的话！”
    “他是第一次发现？”
    “不然呢？自觉上交五元罚款吧，要不然万一厂长哪天犯神经，问起来这事就麻烦了。”
    ……
    几个保安的话暂且不提。
    周正现在脸上一副老实人的憨笑，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什么实诚人，摸摸自己的短寸没歪，他便龙行虎步走过去。
    谁料石楠看得正认真，完全没发觉她等的人已经到来。
    周正顿感有趣，小心翼翼走到她的身后，沙着嗓子说：“大美女，看啥呢？”
    “啊！”
    “流氓啊！”
    石楠观察着纺织厂的规模，仔细推测其价值，没想到被周正被吓得一激灵，香肩一抖，下意识挥舞起小拳头。
    “我艹！”
    “嘶……”
    周正捂着眼眶连退两三步。
    石楠回过神，张着小嘴说：“呀，怎么是你？”
    她忙从口袋掏出面巾纸。
    因为“恐吓犯”周某的泪已经顺着面颊直淌下来。
    周正疼得呲牙咧嘴，另一只眼满是幽怨：“可不就是我，差点成为你的拳下亡魂……”
    石楠没好气地说：“谁让你刚才吓我。”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难免担忧。
    “手拿开，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有点疼，有点酸……”
    “呀！”
    没想到他刚把手拿开，石楠顿时惊叫出声。
    “怎么了，很严重吗？”
    “不，不严重，看上去就是有点红肿……”石楠讪讪笑。
    看着这女人的笑容，周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真不严重？为什么我感觉一摸就疼？”
    见他追问，石楠犹犹豫豫地举起一个小圆镜。
    只见镜子里的周某人一个显眼的乌青色熊猫眼，由于他这几个月过得比较滋润，皮肤更加白净，所以乌漆麻黑的眼圈看着是那么刺眼。
    “唉，造孽啊~”
    周正只觉得自己形象尽毁。
    要厂工们都看见自己这副尊容，心里对自己还有什么敬意可言？
    石楠满是歉意，脸蛋泛着红晕：“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那么不经打……”
    “我接受你诚意的道歉，刚才是我太孟浪了。”周正无语，只能自认倒霉。
    他还有脸说什么？
    竟然被一个姑娘吐槽不经打。
    可这小拳拳未免太凶了点吧，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蓄力一击啊。
    力气着实惊人，这孩子锄地挑粪绝对是个上好的苗子。
    “你带上这个吧，好歹能遮住点。”
    石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个墨镜，她的小包似乎是百宝箱，装着女生臭美的专用镜也就算了，竟然连墨镜都有。
    “粉色的啊？”
    “有的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了。”
    粉色的总比没有好，周正戴上问：“怎么样？”
    “嗯，很好！”
    “很好你怎么笑了？”
    “没有！”
    “我看见，你绝对笑了。”
    两人就交谈着进门。
    因为周正的移动，几个保安的视线也随之移动。
    没看错的话，那墨镜，应该是粉色的吧。
    莫非厂长还有颗少女心？

 第183章 钱要省着点花，路要一步步走

    “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周正步伐匆匆，与来时一般无二。
    石楠强忍着笑意说：“没有吧，他们应该只是对这副眼镜好奇而已。”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周正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我房子的钥匙忘在屋里，咱们去我的办公室吧。”
    “可以！”
    石楠点点头，即便是周正不提，她也会说。
    一个姑娘家独自外出，如果不傻，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毕竟她跟周正也不过见过一次而已，虽然对其还是比较相信，毕竟若不相信他，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深市。
    但再怎么说，他们还没熟悉到全身心托付的地步。
    此时夕阳已然快落山。
    赤色的落霞染红了半边天际，那美丽渲染得大地仿佛都映照出颜色。
    “好美~”
    石楠站在周正的办公室门前，痴痴地说道。
    周正戴着墨镜的眼睛朝天上看了看，没什么出奇的东西：“再看太阳就下山了，等会儿开灯还得费电。”
    石楠：“……”
    “你这么大一厂长，还会舍不得开灯照明的那点电。”
    “我这叫合理节省好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这个小姑娘思想怎么老是抛锚呢？”
    “别对我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想揍你。”
    石楠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又举了举小拳头。
    “呃，必不再会。”
    害怕这姑娘发起疯来把自己另一个眼眶也轰成乌青眼，周正立马怂了。
    习惯性的小玩笑在她身上屡屡受挫，周正不由得收拾心情，暂时忘记眼睛的酸痒，严肃起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来深市了？还有，上次交给你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他本来对石楠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毕竟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毕业，总不能看脸评能力吧。
    如果真这样，那石楠能力绝对一顶一的好。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和反复琢磨，我发现有一个师兄比较符合你的要求，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我是在母校学长会认识的。”
    石楠说话时，丁香小舌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周正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
    “不客气，照顾员工是老板应该做的。”
    “老板大人，我可没拿过你的工资呢。”石楠不忿道。
    “面包会有的，工资也会有的。”周正笑呵呵说：“那你这个师兄有没有工作经验，还有，我猜他肯定也有什么要求吧？”
    “你怎么知道？”石楠惊愕。
    “和尚头顶的虱子，显而易见！”周正耸耸肩。
    石楠接着说：“我师兄以前在美.国当基金经理，但是他受不了当地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就回国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高度的自主性。”
    “哦，高度的自主性？”
    “对，那师兄的意思就是他害怕外行插手，如果对投资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够，还喜欢插手，非常容易投资到劣质项目，然后一脚迈进泥潭，造成损失，所以他希望有高度的自主性。”
    石楠淡淡的说道。
    师兄确实只提了这一个条件，可这个条件几乎就是投资公司的基础。
    哪个投资公司是老板整天决策投资什么，外行管内行，只是大的规划中，日常工作就应该保持高度的自主性。
    “这一点没问题，小事一桩。”
    “你那个师兄现在在哪？”
    周正心想，到时候自己有好的项目说服他就行，毕竟他没打算把前世那些知名企业一网打尽。
    其实即便是他想也没这个能力。
    “现在还在湘北老家，他说等你那里的资金一到位，什么事都好办了。”
    想成立投资公司不是那么简单。
    必须要有一双火眼金睛，还得有足够多的资金，消息亦是得灵通，这样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等一会儿你把他电话留给我。”
    “嗯，好的！”
    “还有件事，你的投资公司现在就可以搭建主要架构，去年只是完成些一些国内的手续，师兄让我问你一句，打算做离岸公司吗？”
    “当然，傻子才不搞离岸公司。”周正理所应当地说。
    后世那些个大佬，尤其是互联网和金融界的，谁的源头不是离岸公司，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不“合法避税”。
    办离岸公司的好处很多。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它的第一层，就是税务问题，其实不只是避税。
    重要的是它的要求比较宽松，如果注册bvi离岸公司，甚至只需要一个股东和董事长就可以，而且这两个位置还能由同一个人或公司担任。
    再加上离岸公司可以避免向政府上交年度财务报告，更是可以大大的提升运营效率。
    有近路，哪个傻瓜会绕远呢？
    至少周正不是那实诚人。
    “等到时候你和师兄单独聊，我猜测在办这些手续之前，他肯定会先来见你商量以后的安排，不过你的资金得抓紧时间到位了。”
    “要来就别想走了，我会把办公地点放在深市。”周正掏了根烟点燃，“资金四五月份就会到账，现在弄出几百万没问题，至少公司可以正常运行。”
    其实几百万对一个小投资公司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个年头的几百万虽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互联网行业绝对是个吃钱的机器，哪怕只投资一个项目，这些钱有可能都会不够。
    优质项目的前期投入不会是个小数目，周正可没傻乎乎的认为，自己有点小钱就能买下全世界。
    就像是当年广场.协议后，日元飙升三倍，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一夜间变成暴发户，八十年代竟然实现人均月入过万，有钱怎么办，当然是花了。
    他们冲入美利坚疯狂买产业置地，甚至号称能买下整个美.国，就连当时日媒都说，仅仅东.京的房价就能买下整个美.国。
    本来售价四亿美元的大楼，非得花六亿多买，任性的白给两亿多，就为显示自己有钱。
    后来呢？
    泡沫终究是泡沫，一戳就破。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们，又是一夜间破产，妻离子散。
    血淋淋的教训启示他。
    钱要省着点花，路要一步步走。

 第184章 还是个吃货

    “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请你出去好好搓一顿。”
    周正结束了办公室谈话。
    石楠理理凌乱的秀发，不解问：“你这纺织厂里没有食堂吗？”
    她这样问的意思非常明显。
    周正自然明白，不禁苦笑：“有啊，不过第一次请你吃饭，总不能吃食堂吧？”
    “走吧，我就是喜欢吃食堂。”
    石楠勾着嘴角，俏生生的站立。
    周正还欲说什么，不过她却一马当先朝外面走去。
    紧跟其背后，此时周某人才注意到女孩的身材非常……呃，是装扮，衣着打扮都非常的朴素。
    似乎最贵的还是那不知品牌的羽绒服。
    素面朝天，没有任何饰品，就连束头发都是用不带装饰的小皮筋儿，还背着像是自己缝制的布包，上面还有些卡通布，看上去很是可爱。
    虽然不能肯定的说石楠的家庭条件不好，但大几率不怎么样。
    从学校赶来，车票得100多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周正目光幽幽，何曾几时，食堂里很多的饭菜都是自己吃不起的，现在到矫情起来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看来自己是真堕落了。
    “大老板，你想什么呢？不会怕我吃太多不敢请了吧？”石楠大大的杏眼微眯，笑起来很甜。
    “不敢？”
    周正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嘴角悄然上扬：“今天哪怕包场都绝对让你吃饱，走着，我可是知道食堂好几家老师傅的拿手好菜，尤其有家做的炸鱼骨那是一个酥香……”
    石楠闻言眼前一亮，舔舔嘴唇，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两人边走边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正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羞涩的姑娘，可聊起天来之后发现她非常健谈。
    第二次见面则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能察觉到女孩的朴实灵动，而非一潭死水。
    “厂长好！”
    “厂长好！”
    “嗯~”
    刚身旁路过几个姑娘，面对她们的问好，周正笑着点头示意。
    几个女孩清楚周正回复的方式，并没有觉得他傲慢或者是觉得被轻视，反而她们转过头去都在讨论，跟在厂长旁边的女孩是谁。
    听说厂长有女朋友，还挺漂亮，难道就是这个女孩？
    她比我漂亮多少吗？
    不少青睐于周某人的姑娘见到石楠后，几乎都在心里发问，强烈的羡慕妒忌啊……
    为什么她能在厂长身边笑得那么开心？
    石楠蹙起眉毛：“你就是这么回复向你问好的员工吗？”
    “你是觉得不礼貌吗？”
    “嗯，是有点……”
    “没法，要真一个个回话，我估计得随身带着杯子补充水分。”
    周正无奈：“几百号人，哪怕我就碰到十分之一，依然都有几十号人，而且回答完一句，他们还有可能问第二句，我可不想咱们去吃饭，然后在路上耽误到食堂关门。”
    “哪有那么夸张。”石楠本来稍有严肃的脸，顿时再绷不住笑。
    看到她发笑，周正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这时代的人笑点真低。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打饭。”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别，你今天是客，坐着歇会，这些跑腿活让我来。”
    周正强压石楠坐下，后者拗不过他，便坐着好奇地观察食堂内的一切。
    几分钟后。
    周正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分别在几个窗口打的菜，本来有厂工还想帮忙，但他却笑着拒绝了。
    “唔~”
    “这个鱼骨真的很好吃嗳，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鱼骨头也可以炸着吃，真的浪费了。”石楠首先尝了口油炸鱼骨，鼓着小嘴竖起大拇指。
    周正：“哈哈哈，以后可以自己做。”
    石楠小嘴不停，可依然说：“其实我来找你不光是为了师兄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事，在电话里没法跟你解释清楚。”
    周正眼皮睁睁。
    他就知道石楠的话肯定没完，大老远的跑来，不可能只为问离岸公司的事：“什么事你说。”
    “喏……这个给你！”
    石楠忙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布袋交给周正。
    他接过来，打开后发现竟然是一沓钱。
    “这钱，是什么意思？”
    “这是之前你转给我的活动资金，我只是联系了一下师兄，还是借助学校的平台，并没有花钱。”
    石楠继续跟盘中的食物奋斗，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喝过一瓶饮料，不过是师兄请我喝的，我本来想结账的，但是他抢着付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钱，一毛没花，全部都在这儿？”
    “嗯嗯，本来就没花钱嘛。”石楠点点脑袋。
    要照旁观者来看，很难相信她比周正还要大两岁，两人在别人眼里，一个沉着冷静，一个贪吃可爱。
    “但也不至于一分未动吧，你来时的车票不要钱吗？你回去的车票不要钱吗？”
    周正无语，这姑娘是真的憨。
    放在其他人身上，这一万块钱咋不得贪墨大半，至于花钱的理由，又没有什么付款记录，还不是随便编就行。
    “就是不要钱呀！”
    石楠瞪着大眼睛说道。
    “咳咳咳……”
    “不要钱？你是飞来的还是跑来的？总不能是骑行吧？”周正推测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这次来深市跟学校老师一起来的，所以有学校报销哦。”石楠吐吐舌头说。
    “你们学校老师公费来深市干嘛？”
    “听说是搞什么调研，反正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正事，以前……”说到这儿的时候，石楠意识到自己说多话，突然停住口。
    “以前怎么？”
    “这个，学校机密，不能轻易泄露出去。”石楠眼睛灵动一眨。
    “切，不说算了，看你那表情我就能猜到。”周正嘴角泛着自信的笑。
    石楠很干脆地说：“我不信！”
    周正侧侧头：“那如果我说对了怎么办？敢打赌吗？”
    “你怎么可能猜到，你说打什么赌？”
    “你要是赢了那这个钱拿走，以后还有你的活，你肯定会用上的，再说让你跑腿也得给工资不是，我可不是那种只会压榨员工，连工资都舍不得发的老板。”
    “我感觉我也没帮多少忙吧，就是牵线搭桥而已。”
    石楠又说：“这，这个赌注不公平，好像对你没多大的好处吧，你赢了反而还要送出去一沓钱。”
    “呃……一沓？你没数这是多少钱？”
    “没有呀”石楠微微耸肩，理所当然道：“我是学金融的，又不是数钱，干嘛要数。”
    “拿到这么多钱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先数数，让我怎么说呢？”
    “一个字，绝！”

 第185章 看着光鲜亮丽，原来就一兜水货

    “我看以后就叫你绝绝子吧。”
    “绝绝子？”
    “就是非常非常与众不同。”
    “不要，我很与众不同，我也很普通，我看你才应该叫绝绝子，你的经历才是与众不同。”
    石楠终于把一份鱼骨吃完。
    “你太妄自菲薄了！”
    周正继续说：“算了，不讲这个，我猜以前类似这种活动，你们学校有很多老师或者学生，都会借这个机会公.费旅游吃喝吧。”
    “你怎么知道？”
    石楠的话脱口而出。
    单手捂着小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写着难以置信。
    “你难道还认识中财的其他校友？”
    “那你想多了，就个这还用认识其他人吗？”
    这时候的人对公.款吃喝旅游还没有多深的概念，但来自后世的周正却极为清楚。
    从现在开始，其实就已经有很多此类事件的发生。
    最后石楠还是老老实实把钱又揣回去。
    周正对她真的无力吐槽，不知道是太傻还是善良简单，硬给钱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独一份。
    吃完饭，周正亲自送石楠回了学校队伍下榻的宾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等他刚把石楠送到宾馆门口。
    从宾馆里面就出来两个人，看见石楠就开始好一通埋怨。
    “石同学，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吗？我们来可不是为了玩儿。”
    “对呀，石楠，你知道李老师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开始说话的人应该是个老师，然后说话的女孩却非常年轻，应该也是外联部的人。
    不过看她瞅石楠的眼神有些冷色，想来两人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周正心中微微叹气，仅仅看几人的表情变化他就明白指定有事。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石楠不解说：“学姐，我走之前明明跟你打过招呼的呀！”
    那女孩脸色微变，却依然嘴硬说：“你什么时候跟我打招呼了，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你们有什么矛盾事完再处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李老师心道，学生就是学生，带出来办事就是不靠谱。
    他心念一转，又看向站在车旁的周正：“我刚才似乎看到是那个年轻人送你过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石楠不知道李老师问这话的目的可依然回答道：“他是我在深市的一个朋友。”
    “哦，那就好办，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你问问他可不可以带我们去一趟龙化的工业区。”
    李老师焦急地看了一下腕表。
    石楠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不是因为等自己导致时间紧张，但下意识就是这么认为。
    便又返回，很是扭捏地问周某人方不方便帮忙送他们去龙化。
    周正自然不会拒绝，他能看出来，这姑娘并不是个擅长求人的人，就让自己送他一趟，又不是给自己表白，脸都险些红成樱桃色。
    “大家赶紧上车吧，要不然一会儿不但你们的正事赶不上，我的司机也要下班了。”
    周正向宾馆门口那二人打招呼。
    那李老师非常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不知道是给周正左拥右抱的机会，还是单纯的不想挤在后排。
    等到四人都落座后，
    周正让李老师报了方位，司机师傅没吭声，继续闷头开车。
    石楠那学姐上车后就开始四处打量，眼睛不住的放光。
    作为厂长的专车自然不会多寒酸，哪怕周正再低调，好歹得配辆奥迪。
    虽然没有大改，但是车里的装饰经过精心挑选，布置起来看着倒是更加古朴简约，若细看还颇有些味道。
    “小楠，对不起啊，李老师问我的时候我突然给忘了，刚刚想起来你是给我交代过才出门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没事的，吴洋学姐！”石楠回答。
    “太好啦，谢谢你呀小楠，都是因为我记性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吴洋握住石楠的手，似是感激涕零。
    然后又凑到她耳边，声音压的极低问：“你这朋友是什么人呐？竟然年纪轻轻就坐后排了？”
    石楠俏脸泛起古怪的神色，可不好不回答，微微思考片刻，便趔过身子小声说：
    “他就是一个小老板，家在农村，听说这一段时间生意赔了，外面欠一屁股债，这段时间就准备砸锅卖铁还了账回老家种地去呢。”
    吴洋闻言眉头不由拱成山峦。
    本以为是个城市豪富的金龟婿，没想到却是个即将回归田园的庄稼汉。
    看着衣着光鲜亮丽，原来就是一兜水货。
    她顿时对周正的兴趣全无。
    不仅如此，跟石楠也懒得再言语。
    周某人无奈，都坐在后排，哪怕是趔过身子也就一拳距离，她们声音再小，周正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
    让他感觉诧异的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骗人。
    这谎算是替自己挡一遭桃花劫。
    她这个吴学姐姿色倒是中等偏上，不过这脾性却让人难以恭维。
    没过多久，
    车停在龙化的工业区！
    几个人纷纷下车，李老师倒是很有礼貌的跟周正道谢。
    在路上，周正亦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
    三个老师带队领着四个学生，来参观深市的工业区，工厂企业的运营模式和工作形态，算是次调研。
    石楠也才了解到，知道这次并不是一场“腐”败活动，心里还莫名松了口气。
    此行总共来了七个人，其他人已经过来，就剩他们三个抗到最后。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石楠的原因，他就只有留守宾馆的两人知道。
    “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你先回去吧，天都黑了。”
    “不客气！”
    周正笑了笑说：“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你老板，帮员工处理麻烦是应该的。”
    “但这可不是工作问题……”
    石楠说话的时候。
    李老师突然喊：“石楠，快点，我们要进去了！”
    “好的，就来。”
    “先不说了，你快回去吧，我跟他们进去了。”
    “好，拜拜！”
    “拜拜！”
    石楠甜笑着挥手道别。
    周正坐车返回，本来以为石楠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其实差不多，没想到她竟然会把一万块钱还回来。
    不管是她太精明，还是太傻太天真。
    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印象非常好，反正自己手底下缺人手，倒是可以培养培养。

 第186章 他会这么乐于助人？

    周正回到宿舍已经9点多。
    因为闲得无聊，他便将兜里的小笔记本拿出来，仔细查看起来此前罗列的优质产业列表。
    既然投资公司都将要组建，那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思索着它们被创建的先后顺序，周正开始给可以投资的企业排序，能投资最好，不能投资他也不遗憾，反正都是白给，不可惜。
    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这么一忙活就熬到深夜。
    他明白后世的实体企业入行门槛太高，踏足实体经济，那么就会自缚双手双脚，毕竟现在他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要不说重生者任性呢。
    其实他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机会，可因为对玩具厂的熟悉，一入手就刹不住，干脆就一个猛子扎进深潭里，大不了就冲着东方迪士尼去呗。
    要是别人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当即就会唾其一口，道声痴人说梦。
    周正的念头是什么？
    重活一世，想做就去做，不要给自己再留什么遗憾。
    就当是圆自己那个梦里所想，了结自己对女儿的亏欠，那个一直没能实现的游园承诺。
    犹记得在襄樊时做的梦……
    梦到自己身处一个游乐园。
    面前有镶嵌着喜羊羊头像的百米摩天轮，还有小鲤鱼的过山车，远洋巨轮般的海盗船船头站着海绵宝宝的雕塑，还有很多熟悉的动漫角色项目。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有那么多的选择，还非要在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和资金在小小的玩具动画上死磕。
    原因不仅如此，
    再加之互联网行业他确实玩不转。
    互联网尽限于投资，要做可以，甩手大掌柜谁都会干。
    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等他困意十足躺在床上陷入梦乡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跨过时间的维度与他在梦中相聚。
    人到中年。
    心思变多，睡眠变少，梦会越来越沉……
    小小的人，短短的腿，软萌萌的可人笑容，一袭红裙，香风阵阵，无数的话语尽在眼神。
    “你们别走！”
    “别走！”
    周正用力甩甩头。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从床上爬起来，只见还不到三点的时间。
    他刚点燃支烟，就听得手机铃声剧烈响动，把他吓得香烟都差点没夹住掉落在地。
    “喂？”
    “谁啊？”
    “咦，怎么刚通就挂断了。”
    周正瞅瞅手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电话打错了吗。
    他没怀疑是什么骚扰电话。
    因为这年头打电话的成本可高啊，骗子要靠电话诈骗，八成得赔死。
    ……
    ……
    第二天。
    周正看看自己乌青眼眶没多少好转，反而另一只眼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他只好又把眼镜重新带上。
    石楠的突然闯入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波澜。
    这两天他一如往常工作。
    等到他觉得石楠应该早都已经回去的时候，对方突然打来个电话，说准备回学校，她和外联部学姐吴洋，经过多次沟通都没有与对方达成共识。
    在深市为期一周的调研因为协调不充分，宣告提前结束。
    听石楠的话音很是沮丧。
    周正思考片刻问：“你们本次调研的主题是什么来着？”
    石楠回答：“嗯，是研究工厂的运营模式和工作形态，因为之前联系两个工厂，其中有一个临时变卦，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打道回府了。”
    “你们对工厂类型有限制吗？”
    “这倒没有~”
    “那你们干脆来我这儿得了，只要不影响工人们的正常工作，你们爱怎么调研怎么调研。”
    周正很是爽快。
    石楠难以置信问：“真的？你肯我们到你厂里碍手碍脚？”
    他竟然会这么乐于助人。
    在她印象里，周正大部分时间都非常高冷，哪怕脸上有笑容，亦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平淡。
    “我可没同意你们碍手碍脚……”周正眉头一挑。
    “嘿嘿！”石楠兴奋着说：“谢谢周大老板，我去通知李老师，我想，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没几分钟，石楠又回了个电话，问今天方不方便。
    周正自然没什么意见。
    他们只要不扰乱工厂的工作秩序就行，他就是听石楠语气很是遗憾，自己不过是顺手而为，一句话的事。
    让秘书去接待，周正窝在办公室里工作，全程都没露面。
    石楠一行七人，打两辆出租车过来，周某人倒没好心到派车去接他们，烂好人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这厂子看上去还不错，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
    “嗯，老师，你看那边墙角堆放的好像是老旧机器，看锈化的程度，时间确实不短。”
    “我觉得咱们今天会大有收获。”
    “走吧，先看看他们的生产车间，流水线。”
    几个老师学生议论。
    吴洋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走在盛洋纺织厂里，感受到这厂子的规模，隐隐对石楠昨天说的话有些怀疑。
    她眼珠一转：“石楠，你那个朋友真是有够傲慢的，竟然都不来接接咱们。”
    “他有自己的工作，况且他说会派秘书来接待我们？”石楠皱着眉头道。
    此时，秘书正等在大门口。
    “您就是石小姐吧！”
    周正的秘书没见过石楠，可是根据厂长的交代，找一群人中最漂亮的那个就行。
    所以，他在向吴洋问话。
    要是周某人在旁边，肯定要扯扯他的眼皮指着两女，歇斯底里地喊：好好瞅瞅这俩女到底谁漂亮！
    “我才是石楠！”
    石楠站出来，到是秘书愣愣神。
    吴洋虽然长得没石楠美，但是打扮却很妖娆，脸上还化着浓妆，让人抬眼一看，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媚俗。
    “哦哦，石小姐很抱歉，是我冒昧了。”
    秘书抹抹汗，继续道：“各位老师以及同学请先跟我进厂吧，你们想参观哪些部门和了解哪些信息，只要不牵扯商业机密，我都可以回答。”
    “那就太好了，我们要先参观工作车间，然后是仓储……”
    他们在厂里溜达的时候。
    周正却是面色发苦，他对陈岚招收的销售人员提出合理建议。

 第187章 在食堂请客吃饭

    “大姐，请你哪怕招收本地销售，姑且考虑一下普通话好不好，一口地道的地方土腔，我跟他说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啊。”
    周正想到刚才如同拆字谜一般的经历，有些无力吐槽。
    陈岚更是满脸尴尬：
    “我朋友介绍的人，我没想到这点，看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会说普通话呢。”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陈岚。
    别说，现在的普通话普及率还真没周正想象的那么高。
    大概是习惯后世人人都是标准的普通话，所以周正下意识就觉得普通话还是一如后世的普及，实际不然。
    很多农村出身的打工者在多年后还是操持的家乡话和普通话相结合，现在普通话的普及程度可想而知。
    “以后再招收销售或其它员工的时候尽量考虑全面，最好自己亲自考察，最好不要搞这种乌龙。”周正查看着本月报表，平淡说道。
    陈岚第一次听到周正这么跟自己说话，自知是因为自己这次做事有点儿不靠谱，以她要强的性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她心里也把给自己介绍销售的那朋友狠狠的责怪一通，害自己在老板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不过，想到周正和那人说话的情形，倒也是挺搞笑的。
    “陈主任，陈大主任！”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周正面色有些不善。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女人应该是在笑自己。
    “啊？”
    陈岚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压了压心情，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如何开展工作，一定不能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这样最好……”
    周正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两条眉毛上下波动。
    “厂长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生产车间了。”
    “嗯，对了，今天我有个朋友过来要做一个调研，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们估计会去你的生产车间，到时候能配合的你尽量配合一下。”
    等陈岚走到门口时，周正突然说道。
    “调研？”
    “怎么又是这种闲得慌的活动。”陈岚撇撇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他们。”
    “那你去忙吧！”
    周正说完话，便低下头看着月报表。
    虽然包括有半月的春节假期，不过能看出来，春节在工厂留守的这一部分人创造的产品数量，远胜百人所能创造的价值。
    可以想象这个年他们过得肯定比较充实，嗯，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干得比较卖力……
    大概是对周正特意为他们开启“春节套餐”一种无声的报答。
    “他们的方法还可以更简洁，完全可以机械化替代，能剩下大部分人工，不过生产成本会大大增加。”
    “现在提全机械化还是太远，华夏有几家企业能说全机械化？”
    “我对石同学那个朋友更好奇了，年纪轻轻竟然能拥有一个规模这么大的纺织厂，听说他还是出身农村？”
    “石同学，遇到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要抓紧啦！”
    李老师不是没见过百名工人的工作车间，可是却没见过那么年轻的厂长，尤其是出身农村。
    岂不是说明，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奋斗所得？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去反驳。
    石楠闻言脸色微红，心里却很是郁闷。
    自从来到纺织厂不知道第几次提到周正，这次为人师表的李老师甚至还劝她好好把握，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陈岚从工作车间外走进，一眼就注意到几人，因为就他们几个人站着。
    “向秘书！”
    “陈主任，您回来了。”
    “我给您介绍一……”
    “不用了，刚才周厂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嗯，这位就是周厂长的朋友吧？”陈岚可没跟向秘书一样没有眼光。
    当即向石楠伸出手，后者下意识伸手跟她握了握。
    石楠不知为何，总感觉前者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哪知道眼前的车间主任，心里正八卦着他跟周正的关系。
    陈岚心里确实是想着，这么漂亮的女孩，跟厂长什么关系？
    或许并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她有深刻的理解。
    小时候父亲的花天酒地，以及自己那永远也长不大的亲哥哥，似乎将富贵后的负面影响展开呈现在她眼前。
    陈兰亲自带着他们将生产车间逛了个遍，而后几人言想去看看仓储系统，向秘书充分发挥自己带路党的职责。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是最受罪的。
    整整一天啊。
    本来把整个纺织厂逛完都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耐不住他们守在那儿查看工人工作轨迹，一蹲就是好长时间。
    这些老师学生好像都有唐僧坐定的本事。
    向秘书觉得，这八成是学渣所体会不到的快乐。
    “几位，都下午了，你们不想去吃点东西吗？”
    中午几人只是随便对付一口，因为他们是跟着工人吃饭的速度解决战斗，所以别人用相同时间吃完了一碗饭，他们还没吃几筷子。
    “我们厂长说等你们今天主要项目都进行完，他请你们吃饭呢。”向秘书笑眯眯说道。
    虽然他脸上现在还残存笑容，并不代表他心情就好。
    这哪有坐在厂长办公室外，办公时间公然摸鱼玩的轻松啊。
    “不必吧，他工作不也挺忙的的吗，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的时间了。”石楠理智说。
    向秘书说：“这是厂长亲自交代的，反正是在食堂里吃，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食堂？”
    “你们厂长竟然请我们在食堂吃饭？”
    “怎么，不行吗？”
    向秘书说。
    “他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能这么吝啬，竟然请我们吃自己工厂的食堂”吴洋十分无理地说。
    向秘书完全选择了无视。
    今天一天走下来，他的审美再次上升了一个阶段，还是石姑娘最漂亮啊，而且性格还温柔体贴。
    不像另外一女，脾气臭不说，那是居高临下的态度是对谁呢？
    谁还不个宝宝了。
    食堂招待客人，估计就周正能干出来这事了。

 第188章 一个隐形人

    “没想到你们食堂竟然还有包间！”
    当向秘书把众人领进食堂的侧门，看着眼前窗明几净的房间，几人惊愕不已。
    “本来我们大老板接管纺织厂之前是没有的，后来他看食堂非常破旧，就拨了一笔款子用于食堂翻修，嗯，和重盖差不了多少事。”
    向秘书说话时与有荣焉：“这包间是后勤部的人专门为他加盖的，不过却被老板骂了一通，他很少在包间里吃饭，都是在大厅用餐跟大家聊聊天。”
    “哦，没想到周先生年纪不算太大，人还挺有原则，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啊。”
    “有志不在年高嘛。”
    “呵呵，这就叫企业家风范！”
    “如果咱们国家都是这样的年轻人，何愁不兴呢。”
    几个人议论纷纷。
    向秘书微笑着，心里却暗暗想，这几个老杂毛看来是当老师当惯了，说话时不经意间就把老板摆在“年轻人”的位置，他们倒有什么资格评判老板的作为。
    “咦，你们厂还让喝酒？”
    看着食堂的工作人员拿上来几瓶酒，那李老师好奇问。
    “呵呵，厂里都是成年人，不是学校，非工作时间抽烟喝酒打牌，只要不过分就没人管。”
    向秘书依然笑眯眯说道。
    “哦~”
    李老师似乎从他的话音中听出点什么，就没再多言。
    别人不太好意思问，只能将石楠推到前面：
    “你们厂长怎么还没来？”
    “今天各部门领导要向厂长汇报工作，事情比较多，不过既然说要请各位吃饭，现在已经下班，他应该马上就会来。”
    向秘书跟食堂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后者知道今天是厂长请吃饭，也格外热情。
    “各位，这是食堂的菜单，大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都有。”
    “于经理，您不用守着，我们一会儿把菜单给您送过去……”向秘书丝毫没有一点儿厂长秘书的傲慢。
    于经理本身并不是纺织厂的人。
    他只是食堂的承包者，不过周正掌握着他的生死命脉，所以对周正的巴结不是员工到胜似员工。
    “没事，不麻烦，周先生的事就是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于经理非常认真的说道。
    谁不想自己的生活工作环境都是干干净净看上去好歹舒服点，前任陈厂长为人比较吝啬，这大食堂的年龄都有二十年。
    自己也提过好多次请求他翻修一下食堂，哪怕食品公司也出一部分钱，毕竟很多地方墙皮脱落，甚至是渗水，对他们的工作也十分不便。
    可陈复毅是什么人，老铁公鸡了，毛都是长在肉里，想拔，做梦吧。
    但是这周厂长一来就不一样，和陈复毅的为人处事完全是两个极端。
    刚来没几天就指出食堂早就该翻修，不只对食堂的工作人员有影响，工人们看见这样破旧的食堂，估计都要没食欲。
    没必要的钱他不乱花，有必要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少花。
    所以这也是周正为什么来纺织厂短短时间就深受大家的爱戴，再别说工人们跟他问好，他只是点头示意，陈厂长从来都是把这些视若无物的好吧。
    “嘭！”
    此时，周正姗姗来迟。
    向秘书连忙来帮他将外套搭好，并拉开椅子。
    周正笑着对其点点头，然后落座对众人说：“抱歉啊，各位，今天工作太忙，都没顾得上招待大家。”
    看着一整天都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的向秘书，在周正面前如同没脾气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众人心中都莫名有感。
    大家都是老油条，更知道阶级地位无处不在。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与一普通新生无异，不过他却掌控着几百号人的生存之本。
    这一方小厂，仿佛就是国中之国，他是当之无愧的一言九鼎。
    “没事没事，周先生能给我们参观贵厂的机会，就已经是很帮忙了。”
    “对啊，您让向秘书陪我们一整天，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给周厂长道声谢呢，又怎么会因为没有招待我们而生气呢，那就太不应该了。”
    “李老师太客气了。”
    周正笑着正欲把酒打开，于经理很有眼力劲儿的抢先一步，“于经理也在啊，抱歉哈，刚才没注意到你。”
    “真的吗，太感谢周先生的夸奖。”
    于经理笑着先给周正斟酒。
    “嗯？夸奖？”
    周正不解其意。
    石楠却接道：“做服务行业的成为隐形人，这才是真正的职业水准，于经理，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于经理没回答，却竖起根大拇指。
    周正第一次发现这个于经理这么有意思，似乎是个人才啊。
    跟聪明人交往都在细节。
    如果于经理不是竖起一个大拇指，而是非常谦逊的说石楠说的对，那他无疑是抢了主家风头。
    可只是给个动作就不一样了。
    既给予了石楠以肯定的回复，又表示他将自己的话题就此终结。
    嗯，是个聪明人。
    难得在厂里喝顿酒。
    周正倒不管陪自己喝酒的是什么人，只是频频举杯。
    几个男性的老师学生都是奉陪到底，似乎想从杯中之物上找回点尊严，毕竟作为男人，他们跟眼前的青年比起来，简直就是无所作为。
    虽然是各怀心思，但周正却没管那么多，自己喝嗨就行。
    一顿饭勉强算得宾主尽欢。
    最后众人喝得有点飘告辞离开，说明天还有工作的时候，周正站在厂门口挥手道别还喊：“今天很开心，明天继续！”
    有一个男学生听完他的话直接就吐了起来。
    这货酒量太好，没喝过，面子没找回来还招惹了狼窝，小白菜心里那个苦啊。
    石楠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暗暗有些想笑。
    可是，为什么还隐隐发爽呢？
    周某人不自知，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难道我还有催吐作用？”
    不过他的量也就到这儿了。
    回去晕晕乎乎洗了把脸，没想到萧玫的电话竟然打过来。
    “喂，老婆大人，找你亲爱的老公有什么事情吗？”
    周正醉眼惺忪地趴在桌子上，将手机放在旁边，笑嘻嘻说道。
    电话对面，正盘腿坐在沙发的萧玫眉头微微一蹙：“你又喝酒了？”

 第189章 早期人类被驯化的原始场面

    知夫莫若妻。
    周正的醉猫样，没有人比萧玫更了解。
    “本来就是想通知你一声，你们厂那个案子有进展了，没想到你竟然又喝大酒，我两辈子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喝，你赶紧收拾收拾去睡觉吧。”
    萧玫语气强硬，毫不客气道。
    她知道对付这个男人喝醉的方法，自己要跟他细声细语的说话，对方指定能磨死个人。
    “嘿嘿！”
    “你先唱首歌给我听我就去……”
    “我不唱，限你三秒钟内给老娘躺床上去，要不然回头让你再感受感受一尾渡江的快感。”
    “呃，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周正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古怪，某种莫名的力量驱使他酒醒一半。
    “看来老实都是逼出来的，你先去洗漱吧，喝完酒不洗漱明天起来准难受。”
    “嗯，我这就去！”
    “小样，看你不老是妥协。”
    挂掉电话后，萧玫笑着哼哼一句。
    可她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妈沈丽琼竟已然站在自己的身旁。
    “玫玫啊，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啊？”
    “啊？”
    “没什么，没什么”
    萧玫惊愕之下，连忙摆手回答。
    可她越是这么说，越让老妈沈丽琼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女儿脸色胀红着离开，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丈夫萧剑锋回来，她连忙凑上前去，小声问：“剑锋，你说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
    “一苇渡江？”
    萧剑锋奇怪地看着神秘兮兮的妻子，无奈道：“你一个语文老师，问我一个理科男一苇渡江是什么意思，丽琼，你这有失水准啊。”
    “不是我不是为我问，而是玫玫刚才跟小周打电话，说到这个词，我就感觉这个词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你不是推理破案专家嘛？我一个小小的语文老师在你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沈丽琼攀上萧剑锋的肩膀轻轻按摩，说话时还略带撒娇的娇憨表情，可这表情放在一个中年熟妇身上，只能说异常的勾魂夺魄。
    要是让萧玫或者周正看见这幅场景，肯定会瞬间僵化，以为自己眼瞎了。
    这还是那个在家里一言九鼎的老母级人物吗？
    明显就是个小女人嘛。
    可他们从未想过，哪个成熟妇人不是从小女人的阶段过度的？
    萧剑锋对妻子这一套很是受用，表情满足的说：“一苇渡江，一时我还真没什么头绪……”
    “哦，好吧，那我去洗漱了。”
    沈丽琼抿抿嘴唇，撤身而走。
    “别啊丽琼，再按一会……”
    “给，你自己按。”
    “啪嗒！”
    一个把长头小的小木锤扔过来。
    萧剑锋丧气地推到一旁。
    这木锤哪有自家老婆柔软的小手按得舒服？
    可惜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已经结束，咦，这句话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对了，好像是几天欠的那个晚上，他劳累之余听到这死女人小声嘀咕，一点也不尊重人的劳动成果。
    简直过分！！！
    暴怒之下，他失智了：“我想喝水。”
    “你面前就有水杯，喝水自己倒啊！”沈丽琼用毛巾擦着脸，不解道。
    “你就给我倒！”
    萧组长说话甚是强硬。
    本来刚准备出来倒水的萧玫刹住脚步，立即原路返回，她自然听到老爸的话，不过却暗暗给老爸叫惨。
    此男要完！
    “你今天工作是不是了受什么刺激？”沈丽琼将毛巾搭好，目光冷然。
    萧组长似乎瞬间觉悟。
    自己刚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喉咙咽唾沫，强挤出个笑脸，刚准备说话就见一大物朝自己飞来。
    他手脚敏捷连忙接住，定眼一看，竟是一块木质的搓衣板。
    “咳，没这个必要吧？”
    “很有必要，东西你拿着，工作时间你自己清楚。”沈丽琼哼着声离开。
    周正若能看见老丈人的表情肯定暗爽。
    不过与此同时，肯定也会发出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哀叹……
    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在放在自家老婆身上不是那回事，要不然这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啧，要这么着，其重生的进度条说不定早就开始被拉动。
    连键盘都没跪过的周正，必然也不会不晓得，老丈人萧剑锋悲惨的心理历程。
    这估计就是早期人类被驯化的原始场面，真实。
    ……
    ……
    时间匆匆流逝，在不经意间便是一月的时间悄悄溜走。
    周正觉得也许有人在趁他不注意拉动进度条，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或许是生活充实的原因。
    以前他的生活是被强迫着工作。
    而现在却是主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两者心态都完全不同，对待生活的方式自然也大有不同。
    再加……他慢慢开始懂得有钱人的快乐。
    真正的体会到，以前自己对有钱人的快乐简直是一无所知。
    有钱人并不一定不充实，他的感情并不一定就匮乏，他并不一定就没有素质，奢华并不尽限香车美女，纸醉金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强加的标签。
    毕竟有钱人只是少数。
    社会却属于，普罗大众。
    “周大老板，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这天，陈岚突然来到周正办公室。
    周某人疑惑，摸摸自己的短寸说：“先说说什么事？”
    陈岚义愤填膺地说：“麻烦，请求，拜托您，不要再带着我哥出去花天酒地好不好？”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明明是你哥带我去的好不好，小小年纪眼睛怎么就不好使了呢，而且那不叫花天酒地，只是找朋友喝几杯酒而已。”周正义正言辞道。
    自己一个守身如玉的乖孩子，竟然被污蔑是出去花天酒地，这还能忍？
    “少装蒜，没有你，他哪儿来的钱去湾畔的明商高尔夫球场，哪儿来的钱玩赛马？”
    陈岚气汹汹道：“要是他自己，估计连交会费的钱都没有。”
    “陈主任，请你冷静冷静！”
    周正彻底无语，陈大少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间，似乎又开始作妖，还把风浪都卷到自己身上：“我跟你哥就喝过几回，就去过一次高尔夫球场，当时我并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就没再去过，至于赛马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高尔夫球又简称有钱人的娱乐。
    存在豪无意义。
    完全是为彰显有钱人的身份地位。
    与此同时浪费大量土地，生态亦是遭受破坏，仅仅供某些自以“非普通人”的家伙玩乐。
    周正对这种假模假样地随便挥两杆，似乎就证明自己比别人特殊，自己很有身份地位的愚蠢举动很不屑一顾。
    人们的仇富心理有时候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有人成功后兼济天下，有人成功后独善其身，自己的努力成果如何享受，别人确实无权过问，可总有一些异类招摇过市。
    陈大少算半个这样的人……
    “你确定没有在骗我？”
    “骗你干嘛，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周正不自觉地叼上一根烟，上下打量了陈岚一眼，缓缓说道。
    陈岚美目一翻，小银牙轻咬挤声道：“去死，流氓！”

 第190章 红棉吉他

    陈岚平静片刻，脸上红霞渐去：
    “对了，那个电子表厂你好久没去过了，要不要去看看？”
    “你负责就行了，这个厂对我算不了什么，不过也是你的一番心血，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规划。”周正随意道。
    这电子表厂是陈岚开始的创业资本，但对于周正而言无疑是个鸡肋，所以他本来就不是很在意。
    “你就这么放心，不害怕我把它赔了啊？”陈岚美目盯着周正，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就连父亲都不知道，这电子表厂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雏鸟学飞，幼虎出巢。
    她虽然是个女孩，但心气儿一点儿也不低，跟大哥陈坚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陈坚完全是拥有最好的资源，不思进取，安于享乐，她身为一个女孩，不管是父亲多疼爱，始终也不会成为继承人。
    就像是当时陈复毅将电子表厂当做赠品多卖些钱，从始至终都未问过陈岚的意见，更没在意。
    他没想过，这在他看来非常不起眼的小小电子表厂却是女儿的心血凝聚，更是她创业踏出了第一步，可是第一步就这么无情的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无情阻断。
    只能说老观念害死人。
    周正自然是知道这些。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陈岚非常了解，更对这个姑娘极有好感。
    他能体会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感觉。
    为表达自己的感谢，陈岚中午还请周正吃了个饭，自然是在食堂。
    近段时间萧玫跟他联系的倒少了。
    周正适时提出自己的不满。
    因为青歌赛的紧迫感让她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
    丰京市！
    “萧玫，刚那一遍非常好，好好把握住节奏，就是这个感觉。”
    一处练音房。
    萧玫带着耳麦，身旁还站着小绵羊。
    她虽然没练习，不过小脸红彤彤的，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
    “两个小时的时间快到了，再走一遍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因为这练音房是按小时租赁的，萧玫租了两个小时，她练完还有其他人等着呢。
    萧玫嗓子底子本来就很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脑子好用学东西比较快，现在唱歌的技巧日渐精湛。
    “玫玫，我好崇拜你呀！”
    “我感觉你现在唱歌比那些明星还要好听，而且你写的歌词也太美了吧，以前都没发现过，你竟然还是个才女呢。”
    小绵羊满脸的崇拜。
    不能相信，她八成就是萧美人的第一个粉丝。
    “全能明星就算了，我只想做个歌手。”
    萧玫微微挺了挺天鹅似的脖颈，精致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白玉流光。
    “你不想拍电影，拍电视吗，那样会有更多人认识你，你肯定能收获更多的崇拜者……”
    小绵羊小脸依然红润，眼神里露出向往之色。
    “没那个兴趣，唱歌仅仅出于爱好，大荧幕不适合我，况且周正那个家伙哪怕同意肯定也会不情愿。”
    看到萧玫说起来周正，俏脸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林媛媛不禁摇了摇头，吃味道：“处于幸福的女人呐，那真是令人羡慕。”
    “咯咯咯，胖圆圆，你上次不还嗤之以鼻吗？现在怎么又羡慕了？”
    萧玫调侃的说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然这个少女的初恋过于惨不忍睹，但并不影响她对爱情的向往。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整天秀恩爱的闺蜜，完全就是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自己是条单身狗。
    “唉，就是感叹嘛！”
    小绵羊撅了撅小嘴，出奇没有呵斥萧玫叫她胖圆圆的行为。
    “行了，别感叹了，你的缘分还没到，慢慢等吧。”萧玫穿上外套，嘴角隐隐勾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胖圆圆老气横秋得感慨万千，她都有种想笑的冲动。
    大概是那张娃娃脸带来的迷惑感。
    萧玫到前台交钥匙，小绵羊亦步亦趋跟在其旁边。
    萧玫好奇问：“前两天我可注意到经济班的学长给你递情书，你怎么看也没看就扔垃圾桶了？”
    “切，我见那人了，长得比你家周正还丑，我才看不上呢！”
    林媛媛说话的时候还摇着头，表示对方长得真的非常不堪入目。
    萧玫顿时不愿意了。
    “胖圆圆，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诋毁我男人，是不是又想吃一记胖拳了？”
    “怕你？”
    林媛媛抱着肩膀，吐了吐小舌头，装作被肉麻到起一身鸡皮疙瘩：“整天说话一点也不知羞，整天你家男人，你家男人，咦……”
    “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
    萧玫笑嘻嘻说。
    偶尔调戏调戏小绵羊是她最大的乐趣。
    “老板，交钥匙！”
    “好嘞，欢迎下次再来玩。”
    老板笑着说。
    “咦，老板，这是谁的红棉呢？”
    萧玫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看到柜台旁竖着一把红棉的吉他。
    在这时候红棉虽然已经开始慢慢盛极而衰，但不可否认，它依然有着辉煌的历史，国内吉他一哥的身份标签。
    自八九十年代以来，红棉市场占有率高达80%，是中国最知名畅销的吉他，没有之一。
    这一款萧玫非常熟悉。
    因为她家以前也有一个。
    这个家不是萧家，而是她跟周正的家。
    吉他自然也是周正的，所以她看见这把吉他，不禁有些失神。
    “哦，一个小伙子卖给我的，他去年参加青歌赛，开局就被淘汰了，最后觉得自己没天赋，就将这把吉他贱卖给我。”
    老板将那把红棉拎起来，撇了撇嘴说。
    小绵羊叹口气：“好可怜呐！”
    萧玫看了看她，这丫头有些傻乎乎的，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什么事都能引起她的感慨。
    “这款吉他应该都停产了吧？”
    “嗯，姑娘，你了解的不少啊！”
    “近几年红棉的市场被冲击非常严重，这一款确实已经停产了，全新价没100块钱也差不多，当时我是30块钱入手。”
    老板说到这儿突然问：“怎么，你对这把吉他有兴趣吗？”

 第191章 小绵羊这么污的吗

    出门的时候，萧玫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没错，她花钱把这把吉他买了。
    “玫玫，我记得你不是买过一把吉他吗？一个旧吉他还买它干啥？”
    林媛媛非常疑惑的问道。
    由于没有琴盒，萧玫只能抱着，她轻轻拨了拨琴弦。
    思绪似乎转念回到另一个时空。
    “因为周正有一把！”
    “那既然他有一把，你为什么还要买，好奇怪哦。”林媛媛费解，而后摇头说，“严重的资源浪费呀！”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
    “什么意思？”
    林媛媛小脑瓜顿时转不过来弯儿。
    他有一把吉他，但他现在还没有，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怎么感觉像脑筋急转弯呢？
    哎呀，太烧脑！
    小绵羊表示自己一个大学生，做不了这题。
    “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萧玫不答，反而微笑斜看着她。
    林媛媛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很想，非常想。”
    “嗯，意思嘛，很简单，就是不能告诉你。”
    “萧玫！”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某绵羊差点没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女人跟她那个无赖对象，个性怎么越来越相似了呢。
    莫非就是夫唱妇随？
    连性格都能传染？
    “这牵扯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所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萧玫侧侧脸，踏着莲花步边唱着说。
    这举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不过当他们看到萧玫的容貌时，都是眼前一亮。
    美女，永远是男人不变的喜好。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
    看一看，泡一泡，笑一笑，十年少。
    曾经周正就推测，那个笑应该不怎么健康，当然，重点是看美女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姑娘，抱吉他的姑娘等等！”
    萧玫和林媛媛正打打闹闹着返回学校，突然听见后面有声音传来。
    萧玫疑惑往后望了一眼。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秃顶男子。
    “你是？”
    “我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我叫周震，这是我名片。”
    “什么？周正？”
    林媛媛讶异惊呼出声。
    “不是正，是震！”
    周震连忙解释。
    “是朕？”
    林媛媛凑在萧玫的耳边说，“看来是位皇帝，还是姓周的皇帝。”
    萧玫在其腰身捏了一把说：“去去去死丫头，没个正形！”
    带到对方沉寂之后，她心里暗想着，这丫头还挺有肉感的，周某人以前不说过他喜欢有肉感的女孩嘛。
    以后可得把胖圆圆看紧点儿。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刹那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很有意思，据科学家研究表明，一个人在一瞬间会有九百个念头生，九百个念头灭，令人难以想象，要不然怎么说人脑比电脑还要复杂呢。
    “这位周震总监，请问您叫住我有事吗？”萧玫看了看她递出的名片，还是礼貌接下，然后问道。
    “哦哦，有，我是一个广告人。”
    他这句话一落，萧玫和林媛媛两个人的眉头都不由得挑起来，开口就表明自己不是个正经人啊。
    不过她们并没有打断周震的讲话，只是默默听着。
    “所以我刚才看到你抱吉他的样子非常唯美……唔，可爱，就起来了爱才之心，尤其是我们才接到一个单子，就是为吉他品牌做广告，所以我想请您代言这支广告。”
    “代言广告？”
    萧玫诧异出声，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想让她拍什么广告。
    她自然没什么兴趣，便摇了摇头说：“你再找其他人吧，我不感兴趣。”
    “如果你愿意拍这支广告，我门公司可以出一大笔你满意的价格，或许这是你父母一年也赚不到的收入，而你只需要站在那儿，配合拍几张照片就可以拿到手。”周震微笑着说。
    他认为这个女孩应该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因为他已经很有经验。
    当然，以前他做这事也许是有私心，存着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什么的，但是刚才看到萧玫拨动琴弦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在丰京市恐怕再难找到比这女孩更合适的代言人。
    “我再说一遍，我对拍广告没有兴趣。”萧玫说完，转身拉着小绵羊就走。
    “呵呵，名片上有电话，想通了联系我！”
    周震没再继续追，只是冲着她们的背影喊一声。
    他觉得这姑娘大几率是因为脸皮薄，拉不下面子，自己回去等电话就行了。
    “玫玫，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我感觉是个机会啊，而且听他意思还有好多钱呢。”林媛媛双眼放光。
    “小财迷！”
    萧玫经过垃圾桶时，随手将名片扔进去：“看见那姓周的眼神，我就犯恶心，更别说拍什么广告了。”
    想到前世，模特圈可比娱乐圈的水还浑，她不由得望而怯步。
    回到学校，没想到在女生宿舍楼下，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帅气男生，正抱着书等待两人，准确的说是等待萧玫。
    “萧学妹，林学妹，你们回来了。”
    “找你的！”
    林媛媛看见眼镜男，用肩膀撞撞萧玫说。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喜欢的是萧美人，问候自己，纯属是出于礼貌。
    萧玫白了她一眼对，笑盈盈对金丝眼镜男说：“学长有事吗？”
    金丝眼镜男似乎感受不到萧玫笑容里的敷衍，儒雅一笑：“我是来萧师妹去图书馆看书的，如果林师妹有时间，也可以一起来啊。”
    “哦，学长对不起啊，我不喜欢看书。”
    萧玫说着就要往宿舍楼里走，不过刚走两步，她又有顿住脚步。
    金丝眼镜男以为萧玫改变主意，表情一喜。
    怎料她竟说：“媛媛有时间，你可以约她去图书馆。”
    金丝眼镜男表情僵住。
    小绵羊嗔怒地扭了一把萧玫的后腰。
    “我也不喜欢看书……”
    在金丝眼镜学长呆滞的眼神中，两人飘飘然返回女生宿舍。
    刚拐过弯身影消失不见。
    两女笑闹的声音便随之传来。
    “胖圆圆，刚才给你机会呢，怎么不好好把握？”
    “我才不要你丢的垃圾。”
    “不算垃圾吧，人家李学长虽然为人呆了些，但也挺好的呀，你还挑剔得不行。”
    “说圾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哇，女流氓，谁能想到小绵羊竟然这么污，简直是世风日下啊！”
    “明明是以前你说过的，我只是重复一遍而已。”
    “警告你，少污蔑我！”
    ……
    两人并不算多么小声的小声讲话，听在李学长耳中如同晴天霹雳。
    不只是因为自己被比作垃圾。
    还有，这两个学妹也太彪悍了吧，自己一个男生都难以启齿的话，她们竟然还敢在外面说，现在的新生思想都这么大胆的吗？

 第192章 前往海市

    远在深市的周正不知道萧玫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此时他正发愁自己的分身乏术。
    “厂长，邻省的销售组长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确定不等见完后再走吗？”
    陈岚追问。
    因为现在市场部依然归她管，再加上此前选人的错误，她格外的想要证明自己，但没想到她刚把半个多月前招的销售组长叫来深市，老板拍拍屁股就要走。
    “唔，我就不见了吧。”
    “这些小事你自己安排就行，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的眼光。”
    周正满脸的信任之色。
    陈岚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只能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哦，好吧！”
    “那让人帮我订张去海市的票，明天出发吧。”
    “好，我知道了。”
    陈岚摇曳着快成熟为葫芦形的身材离开。
    其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后。
    周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暗叹一声，真是暴遣天物，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好，竟然不谈男朋友。
    陈岚知道老板的想法，指定要啐他一口。
    “喂，我找去沈勒平。”
    给远在海市的动画工作组打了个电话，告知明天他就赴身赶往海市。
    沈勒平此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海绵宝宝已经提前制作好一集，而且还特意邀请让他去观看。
    至于为什么不把动画底片带来深市，也是多重原因导致。
    再三思量，他还是觉得自己得去趟海市。
    “喂，大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沈勒平看见是周某人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哪敢吩咐你呀，就是通知你一声，我明天启程去海市，希望我到时候能看到最优秀的作品。”周正说。
    沈勒平很是自信：“放心吧，一定会符合你的要求。”
    “希望如此！”
    周正听到沈勒平那么自信的话，不禁摇着头挂掉电话。
    因为他们的动画制作还算顺利，所以提前完成一集样片让周正查看，看看其是否满意。
    这动画是无声的默剧。
    因为后期的配音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短时间寻找到那么多合适的配音师，并非没那么容易，加上周正这本来就是样片，他们没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劳神劳力再专门去找配音师。
    虽然明知没有声音的海绵宝宝丢失大半的味道，但周正还是想去看看，他们制作的动画究竟怎么样。
    总不至于是不堪入目吧？
    这个应该不会，毕竟他们都是有专业素养的。
    不然恐怕难有这自信，敢让自己在去海市看了。
    通完话的当天，周正微微收拾点东西，就为明天的启程做准备。
    向秘书送来买好的飞机票。
    到时候他会陪同周正一起前往海市。
    晚上，
    例行给萧玫打电话的时候。
    周正问：“明天我就要去海市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玩两天？”
    “不去！”
    萧玫正在写着什么，边写边皱眉头回答：“话说，你去海市干什么？动画制作好了？”
    周正说：“那倒没有，只是制作了第一集的样片让我去看。”
    在海市观看，工作人员都守在一旁，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提出来，并加以改正。
    “哦，你自己去吧，这段时间我太忙了，如果跟你去海市的话，我肯定得落下很多东西，而且你去是工作，我去只能添乱……”
    “咳咳，好吧。”
    “那你平时不要忙得太过分，连自己休息时间就占用了，你以前不都整天说要睡美容觉的吗，现在经常性都睡得很晚。”
    “我会注意哒！”
    萧玫避免男人再追究这个问题，便转口说：“今天我遇到个好东西，等到你生日送给你。”
    周正疑惑：“什么东西？”
    能让萧玫特意说要在生日送自己的的礼物，一定意义非常。
    萧玫放下笔，脸上笑意盎然：“秘密，说出来就没惊喜了。”
    “还跟我搞神秘……”
    周某人翻翻眼皮，甚是无语。
    两人又聊一会，萧玫却始终都没提有学长约看书这档子事。
    她非常了解自家男人。
    整个就是一老醋坛子，指不定自己的话没说完，他就开始醋海生波了。
    最后周正是听着电话对面，淋浴哗啦啦的水声睡着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竟还隐隐有晶莹的口水流出。
    ……
    次日一早。
    周正在办公室安排好所有工作，自觉屏蔽陈主任幽怨的小眼神，带着向秘书前往海市。
    海市非常繁华，比刚刚起步的深市积淀要深很多。
    两人从机场出来。
    早就等候多时的沈勒平兀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终于等到你们了，快上车吧！”
    “今天航班延期一小时，你等多久了？”
    周正问。
    沈勒平郁闷：“就等了两个多小时……”
    周正笑呵呵说：“呵呵，这是在考验年轻人的耐性啊，我宣布你通关了。”
    沈勒平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也不知道谁是年轻人，现在我先带你们去下榻的酒店歇歇吧。”
    “休息不急，等我去把那集动画看完再说。”周正回忆着前世看过的海绵宝宝，心理隐隐有些期待。
    虽然他对制作动画没什么心得，但挡不住他看过原版的，怎么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意见。
    沈勒平直接在路口调转车头：“那行，咱们直接去制作室。”
    车行没多久，就来到一栋写字楼。
    海绵宝宝中的角色形象被贴满，随处可见海星章鱼蜗牛之类的形象，不过看上去都像是残稿。
    看到周正眼里露出疑惑，沈勒平笑着说：“这些确实都有些小瑕疵，谁出现的失误就贴在他工位旁边，对大家也是一种激励作用。”
    “嗯，很好，知耻而后勇。”
    “相信他们在工作的时候都会拿出百分百的精力，要不然自己座位旁被残稿都贴满，那还得了。”周正点点头，满意地说。
    沈勒平脸色僵了僵道：“其实他们的残稿大多都在地上放着，贴起来的都是犯低级错误的，因为残稿实在太多，所以……”
    “哦，那正常。”
    周正没多说，这些画师一天不知道要画多少幅，出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百平方的空间里，不少人都在紧张忙碌，能看出来这些工作人员被分为好几类。
    仅仅画师的数量周正都数不过来。
    在走到工作室的中央时，沈勒平刚想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却被周正拦住，后者直言让他们先忙工作，如果中途打断肯定会让一些人的画作出错。

 第193章 令人新奇的脑洞

    沈勒平往会议室走，同时为周正介绍动画成片：“动画制作比较复杂，咱们前期工作做完之后就开始分步骤分镜头分场景，做原画，每一帧画面都是画师们呕心沥血手绘，所以希望一会你看完之后，能给出比较客观的评价。”
    “你是害怕我提出批评意见，大家没信心吗？”周正瞅了瞅附近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画师和工作人员们。
    “不完全是，毕竟做的不好你也有理由批评。”
    沈勒平说：“不过，我相信你会满意的，只是先打个预防针，以免大家受到批评后，带着沮丧的心情工作。”
    周正笑吟吟道：“哦，你放心吧，如果真做的不好，有气我也只会朝你撒。”
    “呃……”沈勒平无言以对。
    “沈组长！”
    “咦，吴哥。”
    沈勒平刚到会议室门口就见一个中年人问话，他忙给两人互相介绍：“这就是这一部动画的投资人，周正，这位是海市美术制片厂的艺术指导吴凌，前些年参与过《舒克和贝塔》的制作，他麾下的优秀画师，可是帮我们不少的忙。”
    “哪有，沈组长的也很优秀啊！”
    两人开始商业互夸。
    周正满脸笑容向吴凌伸出手：“吴指导，这部动画有你的参与我相信也会成为像舒克那样的经典，舒克我小时候可还看过呢。”
    “哈哈哈，以我对这部动画的故事性和创新性来看，它一定会成为一部经典动画。”吴凌不吝夸赞。
    周正能看出来这货是个老油子，不过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有认同，这让他心里也更加坚定一分。
    收获专业人士认同，让他信心倍增。
    “既然周总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成片吧。”
    “好，周大老板，里边请！”
    沈勒平笑呵呵带路。
    周正跟着步入会议室，微笑说：“我现在的期待值满满呐。”
    将会议室的窗帘都拉严。
    大屏幕直接出现动画场面，没有开幕，没有制作人员名单，开头就是海绵宝宝在海底绿萍上捕捉水母的场面。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周正，沈勒平，吴凌，还有绘画组的负责人。
    吴凌即便看过一遍，对周正丰富的想象力还啧啧称奇：“不知道周老板怎么想出来的，海底竟能出现草坪。”
    “呵呵，做原创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只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那一切都能成真。”
    周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银幕。
    目前为止，就他看到的画面与原版的海绵宝宝相差无几，色度再调鲜亮些就好。
    吴凌点点头，没再打扰他继续看。
    沈勒平却因为这句话陷入沉思。
    因为去过一趟丰京市，引发他对秦始皇陵，对那段历史极度的好奇心，由此他也迸发出了一个想法。
    何不将那段历史也搬上荧幕呢？
    在听到周正的话后，他发觉自己一直觉得难以描绘的画面，仿佛一扇大门打开，何不将历史与侠情结合，在尽量还原历史大趋势的过程中以侠武穿插。
    历史与高武相结合，将那一个个鲜活的历史人物都变成高来高去的强人，相信也会更有看头。
    周正不知道，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启发沈勒平对秦时明月的深入思考，更是将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像化为实体。
    “这集剧情有些改变。”
    周正心里想着，不过些许的改变，只是让剧情变得更有逻辑。
    就像是珊迪若如原版只穿内衣，必定不会过审，还有海绵宝宝干到僵硬手指都崩断，这在那些挑剔的家长看来，估计就是恐怖片。
    第一集主要是去珊迪家做客。
    海绵宝宝的菠萝房，章鱼哥的石脸房，派大星的石头房，还有珊迪的空气罩房，风格迥异的住处也标明他们的性格。
    动画里有很多新奇的点会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就像是珊迪明明是只松鼠却生活在海底，有着如太空人一般的装扮。
    海绵宝宝在进入珊迪家做客，缺水变成萎缩的模样。
    让一众参与制作的成年人都不禁思考，海绵真的是海洋生物吗？
    种种脑洞大开的想法，让所有人在工作时都新鲜感十足。
    沈勒平为此，还特意将剧情分部分拆分，画师和制作人员们也不能一窥全貌，只能根据每次的工作需求来看分段剧情，过一过求知瘾，他们大概是这部动画第一批观众和粉丝。
    登到第一集结束。
    周正微微点头，时短的动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希望大家按照这个标准继续制作，这一集的质量已经远超过我的心理预期。”
    虽然与原版有差距，但差距不大。
    只是按照自己的口述，就将画面做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能满意我们就放心了。”
    绘画组的组长开心道。
    沈勒平也早就回神，闻言亦说：“我就说，你肯定会满意的。”
    “满意，已经很满意了。”
    周正目光赞许，“哈哈哈，如果将画面的颜色调的在鲜亮一些，部分特写画面细节做得再写实一些，估计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哦，我记住了。”
    沈勒平微微一想道，周正提的这些都是小问题，只需要稍加修改。
    “到时候配音的话需要多用心，不管是动画还是影视，最重要的就是视听效果，海绵宝宝的声音应该比较明亮阳光，有时候略带夸张，派大星则应该是憨实厚重的声音……”
    周正回忆着说。
    他秉承着，自己多提一点意见，他们就能少走一点弯路。
    “嗯，这很符合他们的人物形象。”
    “我觉得你前段时间说动画里可以融入东方风格，我尝试过后发现会有冲突。”
    沈勒平说。
    “其实要说风格，这部动画如果非特定场景，风格特征没那么明显，就像是新老板的餐饮店，如果不是只卖洋快餐，还有中餐呢？”周正提议道。
    沈勒平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风格没必要强行插入，只要从小细节入手就可以了。
    润物细无声不就是这个道理。

 第194章 那些所谓的专家

    “对于大家这一段时间的劳动成果，我非常满意，这无疑是一份大家给我的最令人满意的答卷。”
    周正一扫几人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他语气虽然平淡，几人却真切地听出其话中的赞赏不似作假。
    沈勒平率先开口：“我以前并没有参与并主管过二维动画的制作，这次的工作经历我收获颇深，我也一直都很感谢周总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没有夸大。
    沈勒平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让一个新人担任总导演，工作组长，给予自己最大的自主权限，周正于他而言，无疑是识得千里马的伯乐。
    “哈哈哈，这说明沈组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啊。”吴凌点头说。
    沈勒平将荧幕收起，回忆般说：“从大学填报志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会热爱这个行业，我更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最美的作品。”
    吴凌笑着跟周正和绘画组组长使了个眼神，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热爱工作，热爱生活，浑身都充满劲头。
    不过这样的热情，并不能支撑人渡过数十年，人总会疲惫，总会倦怠，如果不是沈勒平跟美术厂一个实权人物有些关系，他才懒得亲自带人来“支援”。
    “相信在这次制作完成后，还有更好的机会。”周正若有所指的说道。
    没待沈勒平多想，他又说：“话说成片看也看了，我来还没吃饭呢，这肚子还饿着，你们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啊？”
    “啧啧，沈组长，大老板都发话了，不应该有点表示吗？”
    绘画组组长难得开次口。
    他跟吴凌都非周正嫡系，顶多算是沈勒平请来的外援，所以这只能说是沈勒平的主场。
    沈勒平一扫脑海中对周正刚才话的思考，“就害怕大老板嫌弃咱们平常去的地方呐……”
    周正立即回答：“那必不能，只要不是吃糠咽菜，我都没问题。”
    其他三人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周正双眼满是疑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三个憨货是犯傻了吗？
    “还真让你说准了！”
    “我们经常去的那餐馆基本就是个吃糠咽菜的地方。”
    吴凌说。
    “还有这地方？”
    “里面都是些农家小菜，更多的各种野菜，不少人都趋之若鹜呢。”
    “听着为什么那么像农家乐？”周正疑惑。
    “差不多，不过海市寸土寸金，农家乐生存空间很小，不能像农村那样占地甚至能达到多少亩，这家是缩减版的农家乐。”沈勒平也解释道。
    说话间，三人拥着周正走出会议室。
    看着外面一直辛苦认真工作，几个领导同时露面都少见他们抬抬头，周正很是感慨。
    虽然说画师本身这个工作考验人的注意力是否集中，但这样的敬业精神还是很令人敬佩。
    “等下班之后告诉大家，本月的奖金提高三成，希望他们能像今天这样继续努力工作。”
    周正对身旁的沈勒平交待一声。
    后者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也泛起笑意，连连说好。
    工作几个月，跟他们都相处出来感情，自然是为他们奖金提高而高兴。
    别看沈勒平现在是总负责人，总导演，但这个动画制作组却并不是他的一言堂，不牵扯天高皇帝远，因为他的钱袋子有周正派来的会计随时监控。
    他这边乱花钱，周正那边儿立即就能得到反馈。
    没有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画师们。
    亦没有再叫其他人跟随，就他们四人一路驱车到市郊。
    主驾驶是吴凌，开的也是他的车。
    “就是这儿！”
    等周正下车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个大园子。
    外面门楼还挂着匾，写着三个大字，清心居！
    再看看外面的豪车，对于这个年代而言的豪车，奥迪，奔驰，宝马，尼桑公爵，皇冠……
    或许现在来看皇冠已经算不得什么豪车，但是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皇冠当之无愧的是有钱人的手中宝。
    能开皇冠，必须必的是有钱人。
    路上周正还询问了下海市的房价，价格竟然只有两千多元，首付甚至只需要交一万。
    所以停在这园子门口的车看是只是车，更像是未来座座价值数百，甚至上千万的会移动的豪宅啊。
    “先生，四位吗？”
    “对！”
    “请这边来！”
    进门的时候。
    周正好奇对沈勒平问：“你在海市有没有房子？”
    “没有，我只是在上海读几年大学，哪有钱买得起房子啊！”沈勒平诧异，无语道：“而且我本来是打算想回钱塘发展的，所以就更不考虑在海市买房。”
    “啧啧，还是考虑考虑的好，哪怕是做一项长远投资呢。”
    周正摸摸下巴说，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深市自己都还没买套房，海市暂时算了吧。
    几十万对资金贫乏的他来说，现在可不能算小钱了。
    与其花几十万买个房子扔在那儿吃灰，倒不如让钱流动起来，况且他可没想当个包租公样的土财主。
    吴凌听见二人交谈的内容，不禁插嘴道：“如果要投资的话，还是算了吧。”
    周正挑挑眉问：“怎么讲？”
    吴凌道：“前两天我看报纸上有专家说房价已经涨到了两千六七，现在已经属于虚高了，所以想买房的人暂停停，买过的人也可以及时出手，我想着专家的话可信度还是有的吧。”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专家……”
    周某人彻底无语了。
    这些所谓的专家真能耐啊。
    不得不说在这样发展飞速的时代，各种“专家”不论真假，都如韭菜般，一茬一茬地冒出来。
    “但是我见人家在报纸上分析得也头头是道。”吴凌想想说。
    “你看他说的都对，其实没一句靠谱的，都是大水话，反着那些个所谓专家的话做事准能发大财。”
    周正半开玩笑地说。
    这时
    服务员问：
    “几位，这个位置可以吗？”
    这是个靠近池塘的小亭子，两边种着各色的花草树木。

 第195章 过得是小滋生活，滋润的滋

    在来的路上，周正也注意到这园子里的景象。
    这就等于说是围着一个小池建造的园子，周围一圈走廊，每隔几米就是一个亭子，每个亭子里面只摆两桌。
    “这是菜单，要吃什么菜您先点。”
    落座后，女服务员穿着白色制服，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张菜单。
    三人都纷纷让周正点菜，他扭不过，便拿起菜单。
    “来一个素炒费菜，清拌野竹笋，咦，这个穿心莲不是不能吃吗？”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这儿的穿心莲用的是菜用穿心莲，是人工培植的，所以您可以放心食用。”
    “哦，竟然还有鸡头米？”
    周正看见一道菜名的时候眼神出现了变化。
    沈勒平不解，但吴凌和绘画组长确认过眼神，是相视而笑。
    两个lsp都没想着给沈乐平解释解释鸡头米的功效。
    “这个给我来两份！”
    鸡头米与莲子有些相似，但是它的芡实的收敛镇静作用比莲子还要强，而且功能更加丰富。
    补中益气，是滋养强壮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它固肾涩~精，补脾止泄。
    周正前世是跟位老撕鸡吃过几次。
    磨磨蹭蹭点完菜。
    沈勒平眼中的疑惑还未消除，旁边桌就来了新客人。
    因为这亭子并不大，只能摆下宽裕的两桌。
    这一桌客人并不多，两个而已。
    “愈老板，您真的太客气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坐下说：“您保证过的那几十万能到账，我们蒲东证券营业部存进这一笔资金完全是双赢，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愈利笑着说：“哈哈哈，对对对，是双赢，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周正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两人，不过听他们说话间，谈论的资金额还不小便支起耳朵细细留意起来。
    “康主任，其实应该是我老愈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这1000多万的存款，我的贷款恐怕也很难办下来。”愈利说。
    “愈老板客气了。”
    康主任笑道：“反正我们证券营业部的闲余资金不少，放着也是放着，存进银行一边收利息，还能得到这么大一笔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愈利说：“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请您吃饭，工作太忙，也是我太不懂事了，等会儿我一定要好好敬您两杯。”
    “今天要喝的尽兴，不醉不归！”
    “好，一定舍命陪君子。”
    两人聊得欢，
    周正听着也感觉怪怪的。
    海市，愈老板，证券营业部，存款，一千多万，几十万的好处费……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只等到菜都端上来，周正都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感觉熟悉。
    他只好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看来得再多叫一盘鸡头米啊！
    菜上完。
    众人就稍微端了端杯，便开始用餐。
    周正每个菜都品尝过一遍后，夸赞道：“不得不说，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野菜，但是他们做的味道还真不错。”
    “我吃着挺好，所以才常来。”
    “平时大鱼大肉吃惯了，多吃点野菜，清清肠胃。”吴凌说。
    周正给他装得这个b满分。
    这年头谁家说大鱼大肉吃惯，专门跑去吃野菜，清肠胃，那可是真的小滋生活，滋润的滋。
    周正咂舌：“啧啧，我还是大鱼大肉没吃腻，这外婆鲫鱼，孜然香棒骨更能勾动我的馋虫啊！”
    吴凌巧妙转口：“周老板是肉食动物，重在伐取，咱是素食动物，守成简单，那饮食习惯指定不一样。”
    “哈哈哈，没想到吴指导还是个军事家……”
    沈勒平吃口菜说：“唔，你要是跟吴指导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吴指导肚子里墨水可多着呢。”
    “这个我信，让咱们共同举杯，敬吴指导一杯。”
    “呵呵，这可真是……小沈啊，你可害我不浅呐。”
    四人笑着碰杯。
    旁边桌也恰好举杯。
    两帮人互相看了看，相逢是缘，都笑着点头示意。
    “愈老板，我们营业部可是还有不少存金，有需要联系我，绝对帮你搞定。”康主任拍着胸脯打保证。
    愈利伸出一根大拇指：“冲康哥您这句话，我必须就得再敬您一杯。”
    “走着！”
    小酒一喝，小菜一吃。
    因为隔壁声音挺大，周正听完脑子转得又活泛开来。
    愈老板，营业部，存钱……
    在他苦思不得其解之时，吴凌说话了。
    “周老板，你来时说那专家说的话有错，你的意思是他估计错误，还是他在骗大家？”
    周正听闻他的话，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你，刚才说什么？”
    吴凌疑惑，还是重复道：“你来的时候不是说那个专家说的话有问题嘛，是他估计错还是他在骗我们？”
    周正突然一拍桌子，思路顿时清晰：“对，是骗，就是骗！”
    他这动作不仅仅是吓到同桌的人，更是把邻桌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尤其是愈利，神色有些古怪。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周某人连忙喝杯酒压压惊。
    “我的意思是那个说房价虚高的专家说的话，八成是骗大家，指不定他让大家抛售，他自己却在那儿回购。”
    周正心里有事儿，嘴上只是随意地说。
    “何以见得？”
    “因为还是海市的发展实在太迅速了，谁敢相信从前流传着，宁要蒲西一张床，不要蒲东一间房的话？”
    周正轻笑说：“而且想想从92年蒲东新区设立，到现在明珠塔巍然屹立，无数投资商纷至沓来，这改变不过是数年的事情，再过几年你来看，恐怕又是另一番风景。”
    他仅仅是说蒲东吗？
    众人都能听出来，周正不只是在说蒲东，最重要的是海市，在大政策的倾斜下，海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他们都完全看在眼里。
    “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有偌大家业，能投资上千万拍动画，想来是有本儿生意经吧。”吴凌心里泛起嘀咕。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回去跟老婆商量商量再买套房。
    旁边桌的康主任起身去卫生间，周正眼神闪烁，同样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紧随其后。
    任何人都没发现，这家伙竟然是装得。
    他究竟又为了什么事？

 第196章 千万骗局

    “哗啦啦……”
    一阵激荡的水流声回响。
    周正眼睛的余光斜瞟了瞟站在隔壁的康主任，眼神不自主的下移，他脸上竟露出莫名其妙的自傲。
    康主任似乎如有所感，身上一个激灵，目光如周正那般微动，然后不动声色地悄然侧身。
    等到康主任离开时，周正突然在身后叫住他：“您就是蒲东证券营业部的康主任吧？”
    康主任眉头微皱，转过身来说：“你是？”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极为不好。
    嗯，大概是出于男人的尊严。
    周正微笑说：“我也是玩证券的，以前听过康主任的名字，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
    呸！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康主任想到刚才这年轻人那古怪的表情，差点没把牙磨出声音来。
    可爱于面子，他嘴上还是说：“你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小职员而已，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不想多说他扭身就想离开。
    周正却又突然道：“给你个忠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蒙蔽双眼，也许他会害得你家破人亡。”
    “神经病！”
    康主任不明所以，只道是眼前的年轻人拿自己开心。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
    周正只是耸了耸肩便跟着走出去，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不听那是他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有没有必要做这个多事的人，不过再想想，事情竟然让自己遇上，还是能提携就提携一把吧。
    重生一次也不能只为了改变自己悲剧的生活，既然有缘遇到，让其他人也沾沾光吧。
    不但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而且以后想到此事的时候不至于会后悔。
    尤其这不只是关乎一个家庭。
    当然，如果这家伙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他也没理由上赶着去拯救人家，人家不信可能还会开嘴炮，刚才那局神经病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巧。
    如果没有吴凌误打误撞的提醒，周正还想不起来曾经有过这事，毕竟时间过去那么久。
    还是他老早前就看过的一条新闻。
    97年发生在海市的一场惊人的诈骗案，涉及金额达数千万，波及的家庭何止一两个。
    虽然不知道康主任究竟是不是蒲东证券营业部的最高负责人，但是听他跟愈利的交流不难看出，两人没少打交道。
    “你回来了，我们都在推测预计完工的期限呢。”
    沈勒平几杯酒下肚，脸也是微微红润。
    周正抬了抬眉问：“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完工？”
    “只需要一月多两月。”
    “应该用不了两个月，一个多月就行。”
    “一个多月？这第一集都制作这么长时间，剩下的能用一月多时间做完吗？而且还有配音呢？”
    周正费解。
    吴凌解释道：“第一集是完全成片，其他的剧集都在同步制作中，只能说是半成品。”
    “哦，原来如此！”
    周正摸摸下巴，恍然大悟。
    这些他是真的不了解，要不然也不会全部交给懂行的人来做，如果让他来负责，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一通瞎指挥。
    “到时候按照您提供的意见寻找完配音，会复核声音的契合度，如果契合就可以出成品了。”
    “你拿主意吧，有你们在，反正我万事不愁！”
    周正再次举起酒杯。
    旁边桌，已然回来的康主任见到周正这幅样子，跟刚才在卫生间内神秘兮兮的状态完全不同，心中第一次泛起些嘀咕。
    难道这小子刚才真是在提醒自己？
    占小便宜，不要轻信别人……
    这样醒目的字眼，自然而然让他想到了眼前的愈老板。
    “不会不可能，我把钱都存进银行了，他又怎么能拿得出来呢？那小子估计是在耍我。”
    康主任心里念叨着，对于周正的提醒有些不敢相信。
    “康主任，康主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愈利不解问，怎么康主任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神不守舍的。
    康主任闻言回过神来，忙笑着说：“看来今天有些不胜酒力，还没喝几杯就有点晕晕乎乎的。”
    “哦，原来如此。”愈利放一下酒杯，哈哈笑着说：“那咱们少喝多吃，今天尽兴就好。”
    康主任说：“是，吃~”
    他一边吃菜，心里没忘刚才的思考。
    没过一会儿。
    康主任酒足饭饱，刚打个轻嗝，就似是无意地问：“老弟，你说那1，600万放在银行，有时候躺在床上想想，我还真有点不太放心呢。”
    愈利脸上的表情微动，片刻后又恢复正常：“那钱放在银行里面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这都能出意外，那真堪称世界奇迹了？”
    康主任似乎捕捉到愈利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却说不出哪儿不对来：“呵呵，我想的也是，毕竟这么大一笔钱经我手里溜出去的，难免会不安。”
    “理解，理解~”
    周正他们这一桌的人食欲大增的时候，旁边桌的两个人已经战斗不下去了。
    等两人走后，周某人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
    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那家伙如果执迷不悟，只能让他去承担他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来，最后一杯！”
    “噗！”
    几人碰杯，一杯喝尽。
    最后结账的时候，周正抢在前面，不过一看菜单可吓一大跳。
    不算酒，就简简单单的一些菜。
    竟然就花掉他三百多元，要知道如果在后世他们四个人去吃大排档，三百多看似还可以。
    但放在现在，这接近普通人工作近一月的工资了。
    这顿饭的价值确实不小。
    “现在搞这种小园不少挣钱吧。”
    “确实不少，不过他家菜品全，工艺好，算是个例外。”
    “相信你坐飞机也累了，就回我给你安排的酒店落脚吧。”沈勒平说。
    “也行……”
    周正这次倒是没拒绝，因为他是真的有些疲乏而已。
    另一处。
    一个中年人的身影突然银行门口，如果周正在这儿，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人，竟然是康主任。

 第197章 骗局原委，竞争对手

    来到海市的第二天。
    “今天下午我再去工作室，中午就在海市各处转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看看明珠塔就太可惜了。”
    周正是一个劳逸结合的人。
    如果有可能，周某人甚至希望是逸逸逸……
    这时候的海市迪士尼还没开建，更没有获得审批，所以想看看那个著名乐园都没地儿看去。
    据他所知，要到09年的时候迪士尼方才获得审批开工。
    沈勒平说道：“那你人生地不熟的，我叫个人给你带路吧。”
    “没事，我自己来来去去的还轻松。”周正摇摇头。
    又聊了一会，见周正坚持不要导游，沈勒平就没在说什么，起身回公司上班去了。
    周正则是出门游玩。
    即便现在的海市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依然那么破旧，但依然浇不灭他游玩的心思。
    只不过路上太多的自行车队，导致他所乘坐的出租车如同龟速一般爬行，引得他烦不胜烦。
    没错，即便是现在发展如海市，汽车的普及量依然非常低，汽车是个当之无愧的奢侈品，看看房价就知道了。
    逛荡大半天的时间。
    周正实在疲乏，风景建筑没见多少，工地倒是一大片。
    不过中午吃了顿饭，他发现一点，那就是海市的海鲜非常便宜，这大概是不算收获的收获吧。
    下午来到动画制作室。
    因为整个动画的完成需要很多的步骤和环节，所以一种工作人员并不完全集中在一处，画师应该是最大的群体，不过电脑技术他们也会用到，后期的配音，也有很多步骤和部门都需要单独的地方。
    “他们运用电脑技术也算是老手，毕竟以前就是在海市美术制片厂工作的，都有参与过很多动画的制作，电脑技术虽然算不上成熟，但是也有一定基础。”
    沈勒平指着办公室里，一排坐在电脑前的年轻人。
    现在稍微上点年纪的人还真玩不转电脑，所以这项工作岗位大多是年轻人。
    周正眼睛亮了亮：“嗯，很好，我相信以后恐怕连画师都用不着了，只用电脑数码合成就行，多在电脑制作方面研究研究。”
    他没说假话。
    以后动漫不说完全省略手工绘画，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电脑技术占绝大部分的制作空间。
    沈勒平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电脑功能已经初露锋芒，早晚会爆发出更大的作用。”
    “周先生！”
    “周先生！”
    “沈导！”
    电脑桌前的一众年轻人。
    看见周正和沈勒平路过连连打招呼。
    “怎么样？工你们作还顺利吗？”周正适时问道。
    “挺顺利的，没有太大的难题。”
    “前些天有些小问题，我们依然没怎么费工夫就解决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整部剧集就能成片。”
    “嗯，那就好，大家加油！”
    周正笑着说：“等到这次合作结束，我会考虑给大家加奖金。”
    “好诶！”
    “周先生仁义！”
    ……
    ……
    在海市没多少事，周正片看也看了，逛一逛了，逗留其实也是纯浪费时间。
    所以当天晚上就购买返程的机票。
    本来沈勒平还想留他多玩两天，被他拒绝了。
    飞机虽然不颠簸，但是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周正在路上没睡好，回来之后沾床便呼呼大睡。
    殊不知。
    在他已经离去的海市，还有人在念叨他呢。
    “差一点你真就进去了。”
    “还好是发现的早，不过出事也有个子高的顶着。”
    “你不是说是个年轻人专门提醒你的吗？”
    “是啊，到现在我还感觉到奇怪呢，这人我没有见过，怎么那么好心？”
    “兴许是他认识你，你不认识他呗！”
    “照他的话，是这么个意思。”
    康老板和老婆躺在床上，小声交流嘀咕着，对周正的来历更是进行了番大胆的猜想。
    最让人好奇的是。
    他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蒲东证券营业部和愈利交易流程非常的隐秘，按理来说，第三方是不太可能知道的，可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道还告知他。
    真是奇怪。
    不过他内心是非常庆幸的。
    还好有那年轻人的提醒，要不然自己恐怕会被一直蒙在鼓里，到时候损失得更大。
    确实，在那天与周正相见之后，他心里就被种下了一颗钉子。
    不去一探究竟是真的膈应得慌。
    于是他就去了银行检查存款，没想到本应该有1，600万的资金，竟然尽显是空空如也。
    这时候他只要还有个脑子就应该明白，正如那年轻人所说，自己被骗了。
    其实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一月多说起。
    当时愈利告诉蒲东证券营业部的人说是自己想办贷款，但是没有资本，银行的人说如果能拉来存款资金，就能给他办理贷款，他就说如果证券营业部能存入1000多万，等他贷款办下来就给蒲东证券营业部几十万元的好处费。
    然后等他们把钱存到银行户头。
    愈利也丝毫未犹豫，就将几十万元打了过去。
    到这儿，放到银行的钱，营业部到没怎么管，毕竟是放在银行自己的户头里吃利息，什么时候取出来都一样。
    没想到愈利那家伙，竟然私刻颠倒替换了他们的章。
    由于第一次来，愈利是跟着证券营业所的人来存款，更让银行工作人员误以为他也是证券交易所的人，便同意了印章的变更。
    自此，他再从证券营业部的户头上取钱就易如反掌了。
    仔细想想很滑稽的一桩骗局。
    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但即便如此，以几十万的蝇头小利依然吸引到证券营业部的人，甚至不惜斥资千万支持。
    周正记得在前世这家伙可是捞了数千万，最重要的是当时证券营业部的人还并没有发现，直到几年后查账才把这货给揪出来。
    “这两天我离开，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陈岚作为车间主任和市场部部长，周正刚一回来，便急匆匆来汇报工作。
    周正懒洋洋躺在老板椅上说：“都有什么小事，说来听听。”
    陈岚看他的姿态，暗自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们出现竞争对手了，这几天有好几个单子都被抢走。”

 第198章 就是这么硬气，就是这么坚决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周正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
    陈岚恨铁不成钢似的，夺下他的茶杯重重的顿在桌面：“完全不一样好吧，以前那是正常的竞争关系，但是这几次完全不一样，人家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目的性很强。”
    周正眉毛急速抽动几下。
    这女人好像经常忘记自己是她老板的事实啊，能不能对顶头上司有点尊重？
    他不动声色的又将茶杯端起来：“不要着急，咱们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焦躁愤怒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越是这样不紧不慢，陈岚就越是生气，心想我着急感情都是一厢情愿啊。
    老板都不当回事，自己瞎操什么心。
    “嗯，不着急，周大老板您说解决办法吧。”
    看着陈岚强行按耐住的脸色，周某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先说说那些客户被他们用什么手段抢走的，据我所知，咱们的定价在行业内并不算高吧。”
    其实他心里确实没怎么当回事。
    纺织厂在他心里原本就是个进阶踏板，就像是打游戏时的副本，这种心理跟陈岚比较冲突。
    可毕竟是自己的产业，现在当其位自然得谋其政。
    陈岚虽然不爽周正那欠揍的笑容，但还是老老实实说：“这一点最可疑，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这几家被夺走的单子价格并不怎么低，甚至有的原料比咱们厂要价还高。”
    “哦，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周正一下就笑了。
    这种不良的生活风气，在经商的时候也适用吗？
    陈岚眼前一亮，点头道：“对，你总结的没错！”
    “那这确实有问题，要不是对面老板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采办有问题。”周正若有所思地说。
    “哼哼，他们老板的脑子八成是真有问题，采办也钻进钱眼里了。”
    陈岚气呼呼说，看她的小模样是被气的不轻，这里面准还有事。
    周正眯着眼睛问：“采办怎么了？”
    “怎么？竟然还敢问我要好处费，而且还是狮子大张口，交易量的五个点，怎么不撑死他呀？”
    “以前都没给过吗？”
    周正愕然，他终于明白这件事的弯弯绕。
    “为什么要给他们回扣，咱们的货价格本来就不贵，而且还都是优质货，到哪儿都不愁卖，凭什么给他们吃回扣。”陈岚傲然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
    好货走四方。
    这类话在她心里早就扎下了根儿。
    “呃，你爸以前也不给人吃回扣吗？”
    “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这事你最清楚才对呀？”周正无奈说。
    这年头办事哪有不捞点好处费的，想办成单生意就得多方打点，当然，如果遇到爽快人那就另算。
    “因为以前我负责的客户没要求过，另外一部分客户大部分是我爸的老朋友，由市场部的副手负责日常沟通。”
    陈岚吐吐舌头道。
    周正左眉高挑：“那你父亲那些客户正常一单生意本该消耗多少钱，最后消耗多少钱，这你会不知道？”
    陈岚理所当然地说：“我又不是财务室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嗯，你这理由无懈可击。”
    周正让外面的向秘书把市场部的副部长叫来，陈岚自己拉新或许有一手，但是要说维护的话可能就不尽如人意了。
    毕竟陈岚年纪也不大，只比自己大上几岁而已。
    社会经验不算太丰富，跟那些在社会上翻滚多年的老油子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咚咚咚！”
    “厂长，向秘书说您找我？”
    “哦，确实找你有点事，呃……王部长，请坐！”周正差点没想起眼前中年男人的名字。
    “好的，谢谢厂长！”
    王部长老老实实坐下。
    一个中年人在周正面前，却像是个遵守校纪校规的小学生。
    与他相比，陈岚显得自在多了。
    这也是周正比较喜欢跟陈岚一块工作的原因，她不会因为自己是厂长，就过分的惧怕或者讨好好自己，有鲜明的人格特性。
    她脾气跟萧玫有些类似，不过却是那种一点就着的性子。
    “陈厂留下的老客户日常维护怎么样？”周正开门见山。
    他可没闲工夫跟自己人打哑谜。
    “陈厂……哦，挺好的，因为这些客户跟陈厂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还有一些情况特殊，所以总的来说都挺稳定的。”王部长毫不犹豫回答。
    “给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些客户的情况，就是情况特殊的怎么跟他们维系关系。”
    这话一出，王部长是傻子都得听出来味儿不对了。
    他稍稍顿了顿，“厂长的朋友就是过年过节礼品往来，不光是咱们送过去，对方也会送来礼品，算是友情串联，至于情况特殊的就是采用回扣的方式，根据订单大小，比例也不同。”
    听到这儿。
    陈岚眉头微微蹙起，俏脸写满我不开心的表情，如果她也知道分寸，并没有插嘴。
    周正瞟瞟陈主任，“那这两天丢掉几个单子的事你知道吧。”
    “嗯，知道！”
    王部长点头说。
    必须的，肯定得知道啊。
    发生在市场部的事，他身为副职只要说个不知道，下一秒就得被撤职。
    周正呷着茶水，悠悠问：“问题出在哪儿你也知道吧。”
    王部长目光往陈岚身上停靠：“知，知道……”
    “为什么不帮着陈主任点儿？这一方面她可没你有经验呐。”
    周正突然站起身来，给王部长倒了杯茶。
    后者被吓得连忙站起来，接过茶杯的时候心里狂跳。
    他不清楚大老板这举动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他对这事的态度和看法，心里才忐忑不安。
    万一又是个跟陈主任一样的楞头青呢？
    “这些事情吧，总要有需要就得有人去做，陈主任之前的客户规模稍小，没遇到过这事，只是暂时还没反应过来，我这点本事就更不能给陈主任添麻烦了。”王部长十分谦虚。
    “你那哪是添乱呀，你那是查漏补缺。”周正又对一直安坐的陈岚说，“你暂时先跟着王部长学习学习，别老是守着自己那几个小客户。”
    陈岚异常不满。
    这家伙竟然让自己跟副手学习。
    易怒的心理涌上心头，她咬着小银牙说：“学习就学习，谁怕谁！”
    就是这么硬气，就是这么坚决。
    其实还是迫于周某人的yin威啦。
    毕竟对方是纺织厂的老大，自己要么不干，要么就只能乖乖听话。
    人贵有自知之明。

 第199章 只为求个心安

    最后让两人离开的时候，周正还是交代一番。
    他们能做得了初一，自己就能做十五。
    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被挖走好几单生意，保不齐对方还有更大的野心，商场如战场，谁先放弃抵抗，谁先轻敌，那他就最有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周正的命令就是以牙还牙。
    撬墙角谁不会，不过仅限于此恐怕谁也讨不了好。
    所以他采取的就是内外兼修，一边防御，一边进攻。
    进攻不必多说。
    防御自然就是从自己这边开始活动，保证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价格可以做出些让步，或者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比如在运输方面的倾斜。
    这些，周正只能说出个大概，具体还得需要他们自己商议并实施。
    ……
    ……
    “周厂。”
    “厂长也爱吃面啊！”
    “哎，中午吸口面舒服。”
    周正日常食堂排队，笑着跟旁边排队的厂工聊天。
    “哈哈，厂里北方人占多数，爱吃面食的比爱吃米饭的还要多嘞。”
    “但我见吃米饭的还是占绝大多数呀？”周正回头一瞅，疑惑问道。
    “因为本地米便宜，但不产面，所以面食比米饭贵，所以为了省点钱，大家一般都吃米饭。”
    一个中年厂工说道。
    “厂里每个月给大家不是都发着食补……”
    说到这儿，周正突然停止。
    钱不是这么算的。
    不论自己再怎么发食补，想省钱的照样会省着这份钱，不想省钱的，照样吃着热气腾腾的大碗面。
    虽说吃米饭贵在菜上，但现在吃饭，谁能打多少贵菜呢？
    一个素菜，两个素菜，几毛钱……能有个肉菜，就要加上“元”这个单位，那支出就指定超标了。
    这可不是自己来时的那个年代。
    虽然没有几个人实现真正的财富自由，可要说顿顿能吃上肉，那简直就是打个响指就能满足的愿望。
    一天三顿，一顿一斤。
    一个月30天下来多少钱？
    一斤猪肉算20元，一天三斤60元，一个月1800元。
    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
    现在的人一顿一斤试试。
    一斤肉3元，一天9元一个月270元，要知道周正当时在襄樊证券所工作一个月工资才300元，要照这么吃，回去路费估计都得好几个月攒。
    当然，除过憨批，还有不怕死的铁鹰斗士，估计没人会这么吃。
    周某人吸溜面的时候胡思乱想着，其实这问题他并不好解决。
    问题取决于个人观念。
    大家出来工作都是为了糊口，为了一家老小，自打出门起就做好受罪的打算。
    周正不是没见过食堂有人吃白饭，而且还吃得喷喷香。
    省下的几毛钱为了什么？
    一家老小，好多张嘴等着呢。
    这时候家里面孩子普遍都多，能不能养活可都看父亲一个壮劳力呢。
    在农村，多是父亲外出务工，母亲在家种地养娃。
    男人身上背的不只是自己可不可以吃份肉菜，而是自己吃了这份肉菜，可能孩子就会断了学费，老婆孩子就会吃不饱穿不暖。
    其实也不止现在，哪怕放在后世，亦是如此。
    周正不是圣人，他不能帮助所有人，可是自己厂里要做点小小的改变还是能够办到。
    让那些吃不起……不，是舍不得吃面的人能够吃到心怡的面食，只吃白饭的人能够多份菜。
    并不是他的圣母心爆发。
    因为周正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这只是身为一个丈夫以及父亲的理解吧。
    所以，自此，盛洋纺织厂，玩具厂的食堂，在周正的授意下，米饭和面之间小小的价差被弥补，一份免费蔬菜可以被盖在白嫩嫩的米饭上。
    这一切对于周正而言，一年不过多出几万的支出而已。
    陈岚好奇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正则答：“只求心安！”
    他不知道多少次做事之前都这么提醒过自己。
    大概因为重活一次，让他对生命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
    万事只求心安而已。
    深市四月！
    花历之际，春日之约。
    满目所见，皆有花开。
    不光是花开，在这个合适的季节，热恋中的情侣们也都开始在各个角落悄然私语。
    至少周正晚上都不敢再出去溜达了。
    他这个 boss目标太大，自带光环，每每出去转悠一圈都得惊动无数的野鸳鸯。
    虽说这年代人保守，但并不绝对，也有开放的，至少周某人就曾有幸见到过有对小情侣……咳咳，你侬我侬。
    “向秘书，以后这个叫宋霜的女人再来就不用汇报了。”周正听到向秘书的汇报，皱着眉道。
    “好的！”
    向秘书刚准备回工位，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那要不要把她赶走？”
    周正声音平淡：“不用，不要让她进来就行。”
    “好，我会交代给门房。”
    宋霜就是那个电台的女主播。
    自从第一次“请”他们离开之后，宋霜单独来过好几次，只不过周正都没工夫见她。
    今天，她终于受不了了。
    见到门房的保安接起个电话，然后点头哈腰说了几句话后，终于爆发。
    “你们老板每天都这么忙吗？不至于连抽出几分钟见个人的时间都没有吧？”
    宋霜这几次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已经将她的耐心几近磨光。
    别说是个姑娘，哪怕是个男人遇到这事恐怕也得给气得不行了。
    “宋姑娘，我们老板不在厂里，请回去吧。”
    “可你刚才明明还说在。”
    “我那是在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啊。”
    “究竟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知道。”宋霜语气有些沮丧。
    她穿着一身职场小套装，身上那特殊的知性美感令人沉醉。
    年轻保安的眼神早就不受控制，粘黏在她身上。
    过一会。
    “咦，那不就是你们厂长吗？”
    几个保安看去，果然有台车正缓缓的开过来。
    不正是厂长的座驾吗？
    周正的驾照早先就下来，他本身就会开车，前世也有驾照，所以给自己个奖励，直接走了快速通道。
    “宋小姐！”
    “哎哎哎，危险，你别往上扑啊！”
    “快别让她受伤了。”
    他们没预料到宋霜这么大胆子，径直朝厂长的车扑去。
    周正是刚接个电话准备去赴宴，没想到宋霜竟然还等在厂门口没走，即便车速缓慢，他也不愿冒险，无奈只能踩住刹车。

 第200章 又是一位大佬

    “宋小姐，你属猫吗？”
    周正下车后见宋霜没受伤，方才不耐道。
    “十二生肖里面有猫吗？”宋霜说。
    “我的意思是你以为自己跟猫一样有九条命吗，也就是说眼神没问题，要不然现在就得蹲着跟你说话了。”周正无语。
    这姑娘关注点好像跟人不太一样。
    宋霜微微思考后，便明白周正话里的意思：“我看你的车速不快才敢拦，我又不傻，至于为见你一面搭上条命吗？”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幽怨，看得周某人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唉，不知道宋小姐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我还有……”
    周正说话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
    “哦，好好，我马上就到！”
    看出周正似乎赶时间。
    宋霜也不扭捏，干脆道：“因为上次来我同事的态度非常不好，我为他的态度向你道歉，而且我们电台当时播放你的原创歌曲也未经授权。”
    说着话，她从随身的小提包里掏出个信封递过来。
    “这是我向台里申请的授权费用，请你务必要收下。”
    “嗯？”周正皱着眉头看了看她，片刻后接过来：“谢谢！钱我已经收下，还有急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没等宋霜答话，周正就焦急地返回驾驶座。
    “噗嗤~”
    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
    这次宋霜倒是没有阻拦，看着周正的车慢慢驶离消失在街角，这才收回目光。
    她本来是有些事想跟周正仔细谈一谈，但对方既然有急事，她也不好再纠缠，否则那就不是鲁莽，而是个人素养问题了。
    从小就接受优质教育的宋霜，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周正一路风驰电掣。
    他本来是想叫司机载自己去的，但是今天司机家里突然有事，只能他亲自上场。
    至于这个宴会嘛……
    王传富发起的，不过听他的意思，算上自己应该也就三个人。
    即便如此，周正依然没有懈怠。
    原因不只是因为王传富，还有另外那位大佬，那可也是位真正的大佬。
    毫不逊色这位老王。
    等到他赶到饭店，那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情。
    在经理的带领下，周正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包间，实际就连这饭店也十分其貌不扬，刚才他都差点没找到。
    “咚咚~”
    “门没关，推门进来吧！”
    说话的是王传富，他声音爽朗。
    周正本来想着应该是正式场合，所以今天是西装革履，笔挺的身板格外精神。
    “哈哈哈，看，我就说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青年才俊周正周老板。”
    王传富和那人都站起身来，前者给他俩互相介绍：“这位可不得了，我相信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李舒福李老板，他生产的摩托车可是国内踏板摩托车的龙头，出口到海外了几十个国家。”
    李书福笑着和周正握了握手。
    周正能感觉到其手上传来的力道，以及那一颗颗老茧，“我很高兴能认识李老板啊！”
    “传富说要给我介绍个难得的青年才俊，现在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花花轿子人人抬。
    夸两句又不会死人，李舒福自然不吝夸奖。
    现在李舒福刚30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说话底气很足，两眼炯炯有神。
    “您太过奖了！”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商业互夸了，咱们能不能先坐下说话。”
    “哈哈哈，好……”
    三人都笑着坐下。
    按理说，老虎不与绵羊为友，李舒福现在不论身家还是没有名气，可都是能甩王传富几十条街，他想不通老王怎么跟他拉上的关系。
    王传富吼了一声：“服务员，现在可以上菜了。”
    “好的，请稍等！”
    “来来来，先喝杯茶，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呷着茶水，周正回顾着属于李舒福的辉煌。
    其实此前周正对李舒福了解不多，仅仅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却把他跟具体的公司和产品对不到一块去。
    所以当王传富告诉他今天要请李舒福吃饭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这人到底是谁？
    李舒福性子比王传富还要野，更能搞事情。
    但他硬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直到一番询问下来才清楚，原来这货就是吉利的李舒福，吉利汽车的那个吉利。
    他跟王传富还有魏建军，三人可谓是车企界的三剑客，同时作为民营车企同时拥有较大的市场份额，在国内汽车行业里地位都是超然。
    “李大老板好不容易来趟深市，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留住，这么好的一个学习机会，小周你可不能放过。”
    王传富向周正使了个眼神，故意搞怪说。
    虽然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但周正能看出应该只能算是普通。
    老王看似说话比较随意，不过能看出他的肢体动作还是比较拘谨，至于说李舒福为什么要赴王传富的约，其实也不难想到其中原因。
    王传富企业即便不能与李舒福相提并论，但是他的电池做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在这行业小有名气。
    众所周知，汽车电池的重要性。
    从这儿也不难想到他俩为什么会认识，无非就这点生意往来。
    “李老板是来深市谈生意吗？”
    “是有点儿小生意，不过已经谈拢，明天就可以回杭市喽！”
    说话间，他还有意识无意识的撇了撇王传富。
    后者大汗。
    留你的时候你也没拒绝，这时候倒开始埋怨我了。
    “你这几百万的买卖都是小生意，那我这点摊子怕不是连生意都算不上。”王传富满是羡慕嫉妒恨的说道。
    尤其是对方前两年进入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汽车行业，还打着造摩托车的幌子，征地筹建一个叫什么“豪.情汽车工业园区”的大本营。
    简直不要羡慕死个人。
    94年李舒福正式进军汽车行业的，此前一直都在玩两轮的摩托车。
    他是玩摩托车攒下了家底，进入汽车行业后直接建立工业园区。
    要知道，他在建造豪.情汽车工业园区的时候，甚至都没获得做汽车的相关主管部门的认证许可。
    相当于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就把老师讲课的资料书提前买好。
    一头莽进去，堪称铁头娃。
    啥叫个自信？
    这就叫自信！

 第201章 不停歇的敲门声

    “哈哈哈，你就别妄自菲薄了。”
    李舒福给两人散了根中華烟，“我能看你现在电池行业已经立足，没打算把业务拓展拓展？”
    “现在说拓展业务还为时过早，我可不像李大老板一样，手底牢牢握着个现金奶牛，我还没那个资本。”
    王传富说的话虽然轻飘飘，但周正能听出他的心声，其实还是很沉重和焦急
    有谁会嫌自己成功太快呢？
    某些装b货除外，因为他们口不对心。
    就像是外星马，正是因为他创立阿里并取得成功，这才能让人记得住他，这才让他有资格能说出自己后悔创建阿里的话。
    否则，谁认识他是谁？
    他是成功者，所以他可以这样说，更有这个资本去自傲。
    当然，这些装b的话听听就行，完全是糊弄鬼呢，当不得真。
    李舒福在香烟的雾气中眯起眼睛：“哦，那你对哪个行业比较感兴趣？”
    他这句话问得很巧妙。
    不直接问以后资本积累充足后想做什么行业？
    而是问王传富对哪个行业感兴趣。
    周正眼神闪动。
    这些能成功的大佬们，能在无数人中崛起的人中龙凤，没一个是善茬，个个都精似鬼，滑如泥鳅。
    王传富平淡说：“我感兴趣的方面可不少，就连小周的纺织生意我都有兴趣呢。”
    找个正经的理由也就算了，这话完全是扯淡。
    “那不如咱俩换换？”周正调侃道，“我把纺织厂玩具厂都给你，你把你的电子厂给我就得，按照资产预估来看，你可一点也不亏。”
    王传富被他的话噎住：“呃，那算了，感兴趣和真正做是两码事。”
    “周老弟这……你的员工要知道你这么做，估计得闹几天罢工。”李舒福说。
    周某人绷着一张赖皮脸：“谁敢闹就扣工资，”
    “哈哈哈哈~”
    “当之无愧的资本家嘴脸啊！”
    李舒福哈哈大笑着说道。
    他对周正还是挺感兴趣的，毕竟现在对方应该才20岁，就已经有了偌大的产业，还是凭靠自己双手打下来的江山。
    如何不令人佩服。
    至少李舒福能想到，20岁时候的自己还一事无成。
    “您这可就太冤枉我了，无规则不成方圆嘛，否则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啊？”
    “你说的倒也不错。”
    “不知道李总平时都是怎样管理企业的，也让咱学习学习经验。”
    周正一句话终于问到点子上。
    王传富自然更加好奇。
    现在李舒福透露出来的信息对自己以后非常重要，他也不好跟李舒福说自己要偷师学艺吧，那完全是找抽。
    周某人更不知道王传富竟然把李舒福当经验包。
    没一个是同行。
    后面喝嗨了，李舒福倒也懒得避讳，将自己管理的企业经验和运行发展都做了些解释，甚至哪些厂商的零件可以信赖，哪些厂商完全是坑比，这样的话都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桌坐的还有自己的竞争对手。
    任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等到饭局结束。
    周正倒也学到不少东西，虽然对方是汽车行业，但是经商策略大同小异，这些老油子遇到阻碍，总有些巧妙的方法避过。
    就像是借建造摩托车工业园区的借口，实则建造汽车工业园区的骚操作。
    这顿饭对周正而言只是交个朋友。
    非常正常的交友，不牵扯任何利益问题。
    但对于王传富可就不一样了，这货一直暗藏私心，恨不得把李舒福肚子里的货掏干净。
    “王总，王大老板，今天我这个僚机工作圆满，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放心吧，今天你让老李吐的东西可不少，这个人情我欠你的。”王传富虽然不太懂僚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爽快道。
    两人一次肮脏的交易完成。
    似乎双方都挺开心，嗯，就连早早喝醉离开的李舒福喝得也挺开心。
    多年后，三人再齐聚，对今天的饭局还唏嘘不已。
    今天总的来说不虚此行。
    不仅收获了一些经验拓展了人脉，还收获了老王的一个人情。
    一箭三雕！
    华夏大地看似很大，但对顶尖的那撮人来说却很小。
    这个关系社会，人脉永远都会是笔财富，前提，必须要会运用。
    如果傻乎乎的以为，只有求人办事人脉发挥才会发挥作用，那就错了。
    周正是被王传富叫人送回来的，开得自然是他的车。
    虽然没被喝倒，但他有点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便倒床就睡。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刚睡没几分钟，敲门声就响起来。
    喝酒的人是最叫不起来的，因为他困意大起，神经麻痹，哪怕听见恐怕也会懒得不想起床。
    “咚咚咚！”
    “咚咚！”
    外面的人坚持不懈。
    周正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咚咚咚咚……”
    敲门声依然不停。
    “到底是谁呀？吵不吵？”
    “等我睡醒再说！”
    “别敲了！”
    敲门声音果然停止。
    不过随之响起的就是人声叫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正连鞋都没穿，袜子也只穿了一只左脚。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上月的账目整理好了。”陈岚看着他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模样，蹙着眉头说。
    “就为这啊？”
    “唔……是！”
    陈岚沉吟了一声点头道。
    “啧~”
    周正眼神不善，就要把门关闭，他实在困得连眼都睁不开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个理由。
    就听见已离开的陈岚突然又转过头说：“喝完酒最好洗漱完再上床睡觉，要不然第二天起来指定会难受。”
    “管好你自己吧！”
    “砰~”
    周正撂下一句话，便甩上宿舍门。
    他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说：“一天天管的事情倒宽，简直就是个闲事主任！”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门外，陈岚只是冲着金币的房门嘀咕。
    周正刷完牙洗完脸泡过脚，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自己tmd不瞌睡了。
    那个死丫头活生生把自己的瞌睡虫闹得缩回去，成就感一定很强吧？。

 第202章 谣言之始

    有时候，困倦是一堵墙，你拼命推它纹丝不动；有时候，困倦是一阵风，你稍不注意它就悄然溜走。
    周正有深切的体悟。
    因为在被陈岚打断后，洗漱完，他竟然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
    办公室。
    周某人正有气无力的啃着大肉包子，油汁顺着手滴落到桌面都恍然未知。
    陈岚习惯性推门进来，待看到周正那双可爱的熊猫眼后，忍不住捂着肚子爆笑：“周厂，你这副眼镜好斯文啊……”
    “斯文个嘚儿，你还有脸笑？”周正鼻子都气歪了，“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让我一晚都没睡，再笑，你今晚也别想睡了。”
    周正此话一落，只见跟在陈岚身后的两个会计员表情瞬变。
    一男一女，两人相视一眼，皆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惊诧，两人心中怀着相同的想法。
    他们似乎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似乎发现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的两人低下头，尽力掩饰表情和眼神中的不平静，尽量不让办公室里的这两位大佬看出他们已经端倪。
    不然，万一被灭口怎么办？
    陈岚自然不会把周正的威胁当回事，假作没看见他愤怒的表情，更听不见他暴躁的声音。
    天高皇帝远。
    自己回家住，他的爪子还能伸那么长？
    “高会计，胡会计，想什么呢？”
    “嗯？”
    “啊？”
    “嗯什么嗯，啊什么啊，厂长让你们汇报情况呢！”
    陈岚不悦地说，看着两个会计眉头紧蹙。
    她平常对待厂工非常和善，但是她的和善也分时间分场合，在给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竟然还敢开小差，态度太过嚣张，性质极为恶劣。
    “哦哦，是！”
    “厂长，上个月的账目是这样的，内外的汇总……”
    两个会计员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差点把这趟来的目的都给忘记。
    听着两个会计员口述，周正看了看手里的报表放到一边，对二人的业务能力暗自点头。
    刚才的态度暂且不提。
    这个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两人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将财务报表背的滚瓜烂熟，显然是了然于心。
    周正了解完情况，夸奖两句，大手一挥就让两人……不，三人，连同陈岚一起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
    陈岚叫住内心忐忑不安的两人。
    至于高、胡二位会计为什么会忐忑不安，那当然是看陈岚的脸色吓得。
    陈岚面沉如水，那双秋水翦瞳看得两人心里发毛。
    “你们两个今天的表现很让我失望，以后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再这么没有眼色，否则就不是厂长一笑付之这么简单了。”陈岚说。
    高、胡二人连连应是。
    他们心里都在思考。
    陈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们的思考都顿然间停住，因为谜底下句话就被陈主任放在了明面上。
    “我们纺织厂应该没有禁止工人谈恋爱这条规定吧？”
    陈岚这番话音落地，两人精神大震。
    他们不约而同地齐齐摇头。
    看到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陈岚更加确信内心的想法。
    这两人肯定是在谈恋爱！
    刚才见两人在办公室里发呆的动作表情都一模一样时，她心里就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基本实锤。
    “但是谈恋爱不应该影响工作，对吧？”陈岚继续发问。
    这一句话直接问得高、胡二人脖颈僵硬。
    他们的脑海里瞬间冒出同一个想法，陈主任似乎在跟他们抱怨，因为和厂长的关系影响到了工作。
    虽然厂长的黑眼圈充分说明这一点。
    他们依然叫苦不迭地想：您跟厂长的私事，我们这些普通小工人哪敢多嘴评论啊？您晚上少折腾两下厂长，放过他不就好了？
    “怎么，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eng……难道是觉得我这个说法不对吗？”陈岚见他们表情瞬息万变，以为这对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春鸳鸯，并不认同自己的话。
    最起码的工作态度都不想遵守吗？
    见陈主任下一秒似乎就要爆发。
    高、胡二人纷纷点头，再次老老实实说是，态度极为诚恳。
    “就这样，你们回去工作吧。”
    陈岚挥挥手，等他们刚背过身，“对了，今天的事你们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你们主任，回去好好工作，心里不要有压力。”
    高会计还好，胡会计是个女孩，当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陈主任说这话的意思？
    好像是在威胁自己，让自己闭紧嘴巴，否则就要让会计室主任收拾他们？
    不敢再多想，两人唯唯诺诺应了声就快速逃离现场。
    “真是，又不是禁止谈恋爱，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热恋中的男女智商简直为零啊！”陈岚无奈叹息。
    她哪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
    ……
    中午吃饭时间。
    周正懒得去食堂，就让向秘书给他打了饭在办公室吃。
    食堂，一处隐蔽角落。
    高会计跟一些玩得好的工友坐在一桌，几人正在讨论今天发生的趣事。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小组长今天那一跤摔的呀，真是惊天动地，他那一嘟噜肥肉从地上爬起来，我光看着都费劲。”
    “哈哈哈，是，你们小组长少说有200多斤吧。”
    “得有，有次我听她跟人说自己都超二百五了。”
    “啧啧，我就想知道她前身挂俩几十斤的大地雷，整天累是不累。”一个猥琐男说。
    众人齐笑。
    突然，有人发现高会计今天好像情绪不对：“老高，你啥情况呀，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
    其他人都把目光投来。
    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今天高会计一句话都没说，吭都没吭一声，不像他的性格呀。
    “呃，没，没事！”
    高会计眼神躲闪。
    旁边几个人一看他的表现，沟通过眼神，确定这是个有事儿的人。
    另一个角落，女工们叽叽喳喳。
    胡会计想着早上的事，那沉默的模样很快引起闺蜜的疑惑，关心不已的伙伴们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所有人工作之际。
    天空陡然乌云密布，随着几声惊雷轰响，瓢泼大雨应声洒落。

 第203章 暴雨突至

    看着窗外的雨帘。
    周正举着电话，享受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健立哥，我既然把所有事情就交给你了，那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不用再问我的意见，你跟我二姐商量着来就行。”
    易健立几人早就从奶茶店学习回来，近段时间一直在考察市场。
    周正不过是在自己发达的同时，伸手拽一把至亲，这生意认真做绝对没问题，如果不幸搞大指不定还能整个品牌出来。
    “我意思是省会就行，守着那高校附近不缺人，但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会有淡季旺季，能兼顾高校和商业街的地段最好。”
    周正坐看雨纷纷，啪嗒一声点燃烟卷。
    “嗯，对，装修千万不能马虎，这跟人一样，这是一家店的脸面，不要怕花钱，但是材料也不要用太好，往一家店里投入太多收回成本都得一段时间。”
    闲聊一会儿。
    二姐周清把电话接过去问他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之类，最后还提醒他别忘记常给萧玫打电话问候。
    自家二姐还把自己当做当初那个愣小子呢。
    早就固化的刻板印象，在周清心里扎根，不管其有多大的成就，她没亲眼看到，那对小弟的印象就依然停留在当初的模样。
    若让她看到周正在几百人面前讲话，而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么她心中闷葫芦的形象肯定会动摇。
    “行行，我知道，怎么敢不听二姐的话呢？”
    周正捂着额头说。
    不管是跟父母还是跟大姐二姐说话，很多时候他都非常不自在。
    自己都40多岁的人了，还整天被跟小孩一样提点训斥。
    这种感受没人能体会。
    “哗啦啦啦……”
    周正刚把电话放到桌面上，突然一阵大风刮过。
    一颗颗豆大的雨点从窗外飞射进来，啪嗒嗒的雨滴打落在纸张上的声音响起。
    “我的文件！”
    忙手忙脚地把窗户关上。
    周正赶紧用纸巾擦拭那些被雨水打湿的文件，外面的向秘书闻声进门，连忙帮他收拾文件。
    周正嘴里的烟头上翘：“今天的雨真是来势汹汹，我记得昨晚报的应该是小雨吧？”
    向秘书点头：“对呀，我刚才还纳闷呢，怎么小雨变成暴雨了。”
    “估计是阵雨，一会儿就停……”周正认真地说。
    向秘书不可知否地点点头。
    事实证明，周大预言家的话似乎并不怎么灵验。
    这样瓢泼的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停，这就跟千八百个水龙头一同放水一样，那水流根本就止不住。
    所以，厂里的排水系统瘫痪。
    排水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下雨的速度。
    这时候周正也坐不住了。
    因为雨水已经快没过台阶，准备淹进他的办公室，他可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厂长！”
    “厂长！”
    没等周正行动，后勤部长跟穿着一身雨衣的安保主任赶到。
    后者年龄稍大，又比较瘦小。
    整个缩进雨衣，就像是段干枯的老柴，周正唯恐别人对自己，关于虐待老人家的“美名”。
    “向秘书，赐座！”
    “嗯？”
    向秘书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后端来个椅子让安保主任坐下。
    “两位，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好，这完全是十年难遇的大暴雨，不但水流不及，就连部分区域的部分管道都被堵死，现在员工宿舍一楼都在被水浸泡。”
    后勤保障忧心忡忡的说：“水已经开始浸泡建筑，厂房修高了门槛，但是照这种暴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也得被水淹。”
    安保主任接过话把：“我让保安室的人检查了一圈，厂里不少地方都已经开始积水，有些低洼的地方都要没过小腿了。”
    “那这还真是个问题……”
    周正摸着下巴小声喃语。
    办公室另外三人都齐齐暗骂一句，说的不是废话吗。
    “这样，咱们分头行动。”
    “余部长，你带着后勤部的人把能穿上的雨衣都送到生产车间，再让人去食堂找工具，向秘书，你先去车间召集一批人，让他们跟我去手动排水。”
    周正说罢，突然又说：“唉，算了，我亲自去找人吧。”
    说话间，他们三人就要急匆匆出门。
    别看后勤部长是个女人，但做事可雷厉风行着呢。
    否则陈复毅可不会白瞎后勤部长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一个无能之人坐。
    “哎哎哎，周厂长，那我呢？”
    安保主任舔着老脸问。
    安保主任就是陈岚二爷，现在的年纪都七八十了。
    看着他这幅风一吹就得趴的身子板，周正实在不忍心让他去做这些劳累的活。
    “唔，不如这样，陈老主任，您去找你手底下那帮兔崽子，把厂里堵塞的管道都疏通疏通？”
    “啊，捅下水道啊？”
    “您这……要是有那能耐的话！”
    周正眉毛不由得抽动两下。
    “我不行，我这身子骨可挺不住，万一折腾折喽那才是冤呢，我这就回去找人。”安保主任褶子布满老脸。
    这老头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跟周正的对话竟然是所问非所答。
    他更想不到，这个方20多岁的小伙子会一言不合带他上车。
    “折喽？”
    周正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怀疑这老头是故意吓自己，因为刚才这老家伙肯定听懂了自己的话。
    几人分头行动。
    周正刚到生产车间门口。
    只见那积水已然没过脚踝，朝着他的小腿肚攀岩。
    因为生产车间本来就有两层台阶，又有高高的门槛，所以现在才能幸免于难，否则里面的机器原料恐怕都被泡……
    不对，原料，成品……
    周正来不及给陈岚交代，赶紧把向秘书叫来，焦急问：“仓库的防水工作怎么样？”
    “仓库没多大问题，仓库的排水系统最完善，而且是单另的一套排水管道，同时地势也是最高。”
    作为前任厂长的跟班，向秘书对此很是了解。
    毕竟南方湿润多雨，陈复毅早就想到仓库里的原料跟产品最重要，当然也最容易潮湿，所以保护设施最完善。
    陈岚早就自作主张招兵买马，“周厂，工人们都准备好了。”

 第204章 身先士卒

    “再等等，余部长去拿工具了，先把车间的电路切断，不要出现漏电时间。”周正看了看陈岚说。
    “好！”
    陈岚让人去落掉总闸门。
    她身后散散垮垮站着几十号人。
    这么大暴雨，完全就是要停工的节奏，所以他们脸上还隐隐有些高兴。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停工留薪，能偷懒的情况下，厂长却召集他们去排水，自愿报名的没几个，大多都是被陈岚强行征调。
    “陈主任，让人把今天帮忙排水的工人名字都记下，今天发双倍工资。”
    周正不是个太吝啬的主，知道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如果冒雨排水的人跟其他不劳动的人都一个样，谁会卖力干活？
    这就跟某时期的大锅..饭一样。
    多劳多得，才是正确的分配法则。
    “双倍工资，舒服。”
    “喂，有双倍工资拿嗳！”
    “咱也去报名，反正一会水要涌进来准干不成活了。”
    “我不去，出去淋雨万一再感冒发烧那就得太不偿失了，划不来……”
    “哦，也是。”
    生产车间内的工人们议论纷纷，散乱的声音如同千百只苍蝇扑闪翅膀，嗡嗡作响。
    哗啦啦~
    雨中，余部长等后勤部人员趟水而来。
    因为水太深，所以一众人没有用推车，而是都怀抱着一叠叠的雨衣，大多用防水布包裹。
    有的干脆把雨衣塞到桶里，有的小可爱头上还顶着大钢盔碗，为了能多拿些工具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周正忙迎上去，急问：“余部长，雨衣总共有多少套？”
    他看着积水的水位线已经开始迅速上移，心里就有些着急，要是再耽误一会的话水恐怕就涌进来了。
    车间所在的地方地势稍低，平时不遇到暴雨下水管道完全可以承受，但是现在是水大管小，流速远不如存积的速度。
    车间里的原料倒还罢了，机器里不少的电路原件，如果被浸泡很容易造成损坏生锈。
    “新旧一共有一百多套，有男士尺码的也有女士尺码。”
    “哦，我明白了。”
    周正点点头，转身对工人们喊：“男工排队上雨衣，现在雨衣里的女士套装剩余，有没有女同胞上阵？”
    他刚说完话，陈岚就一马当先，从余部长手中接过一套女士雨衣当场套上。
    周边女工纷纷积极效仿。
    没领到雨衣的人还遗憾不已。
    有的人开玩笑似得问：“厂长，咱们有没有双倍工资啊？”
    “有，不仅有双倍工资，等到结束后给各位加餐，现在分发工具，我们出发。”
    周正也换上雨衣，大手一挥，众人鱼贯而出。
    没有参与的人则是后悔不已。
    眼巴巴看着一个个身着蓝色雨衣的身影消失在生产车间，自己却只得无所事事地等待。
    冷冷的雨点在脸上胡乱地拍打在脸上，顺着面颊溜进衣领。
    周正身上却突然来了劲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打工的时候，挥洒着汗水陡然一场大雨落下，那种清凉和舒适让大脑得到片刻的升华。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大家分开来，余部长你带后勤部的人去左侧，陈主任你带着女工们去右侧，剩下的人跟我在前面，积水全部都清放到污水渠。”
    周正抹着脸上的雨水大喊。
    因为下雨的声音太大，他的声音传进其他人耳中就已然变得微不可闻。
    周正身周的人听到第一时间就向两边传递，没有人引导，只是出于自发的行为。
    “后勤部的，带上桶盆跟我去车间左侧！”
    “女工们，咱们脚步放快些！”
    “大伙，都拿出男人的气势来，咱们可不能让女人队比下去，开干！”
    一群人分散开，有舀水工具的都开始刮满水往污水渠倒。
    没有工具的则是用薄板往远处刮水，周正没有干活，他有更重要的事。
    “你们几个，跟我来！”
    周正叫上几个人，跑到后勤杂物间，找到几个锤头榔头撬棒等物件。
    周正脚步匆匆。
    看着一马当先的厂长，他身后的工人都倍感意外。
    哪个厂长会冒着暴雨身先士卒？
    气势汹汹提着大锤，仿佛是要去找人麻烦。
    这二愣子似的表现在几人眼中有莫名的喜感，又感觉高高在上的一厂之长又是那么鲜活，只是个普通人，好像和自己一般无二……
    “污水渠受不住这水量，咱们得把前面的这层水泥板砸开，把口子开打点，就看咱哥几个了，都是壮汉，大家卖点力气，损失的力气今天在食堂多吃点肉补回来。”
    “好嘞，厂长瞧好吧！”
    “哥几个，让厂长看看咱这把子力气。”
    “开干！”
    周正双手高高扬起，声音昂扬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大锤砸地的声音。
    那铁制的大锤击破水幕，重重落在目前的水泥板上。
    这水泥板得有十几公分厚，硬砸一时间还无从下手，周正奋力一击都只是砸出个不大的小坑。
    质量太好怎么办。
    只能从边角开始下手，榔头铁锤轮番上场，将水泥板连接处硬生生砸出开口，三两根撬棒顶上几个人奋力下压。
    一个大豁口被翘起来，空间变大，能看出水流极速下冲。
    反复几次，虽然能翘起来但没法掀翻。
    “来俩人跟我下去，其他人在上面搬，下水口那边低，一块往那边掀。”
    “明白！”
    吐了口流进嘴里的雨水，周正趴下身子，凑着撬棒翘起来的缝隙缩身进入管道内部，又有两人紧随其后。
    “咱们在下边顶，千万别泄力。”
    水泥板板下面空间并不小，只是因为石板斜挡所以入口被堵住大半，里面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弓腰站立。
    “我喊一二，大家一起发力！”
    周正的声音顺着石板的缝隙传出来。
    “好！”
    “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
    “我喊一二，一二……起！”
    下面六只手，上面八只手，石板活络动弹，本来只是几十分的空隙瞬间被顶出一米的空间。
    周正能感受到那没过大腿的水流速湍急，冲击着想要将他们往后推。
    “都~坚持~住，别送手！”
    “走！”
    艰难地迈动步子。
    周某人脖颈的青筋暴起，手臂都被重压得不住发抖，另外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都咬牙坚持，紧跟着周正的脚步顶着石板往前掀。
    上面的人同样跟紧步子，肩扛，背推，嘴里都蹦着彼此听不清的字符。
    那翘起的空隙越来越大。

 第205章 谁散布的谣言？

    “一，二，走你！”
    直到水泥板快被推成近乎九十度，随着一道“啪”的击水声，水泥板应声而倒，溅起两米高的水花。
    “呼呼呼……”
    大口喘着粗气。
    周正似乎还有种心跳在脑海中回响的感觉，不知道多久没出过这么大的力，他估摸着今天能多吃两碗饭。
    “咱们走，水流开始变大，应该是他们排的水量上来了。”
    周正掐着腰抿抿嘴唇，将雨衣的帽子摘下。
    因为刚才在下面，他的衣服全部被打湿，从内到外完全湿透。
    继续排水工作，上百号人从车间附近往厂内移动，将水线完全压制在可控的地步。
    这时候，雨势也稍稍变小。
    所有人都能松口气，坐下休息一会。
    一场暴雨潇潇洒洒三个多小时。
    看着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正总算能放心下来。
    “今天让食堂的师傅们加餐，肉菜要管够！”
    周正摸摸肚子，忙会一下午，他现在早已饥肠辘辘。
    于经理表情有些窘迫：“食堂的食材恐怕不够，必须得出去采购。”
    周正皱眉道：“那现在外面的路面情况怎么样？”
    答应好的大餐，不能兑现那就是现实版打脸。
    “有的地方积水严重，不过……我可以带人绕路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于经理能看出周正似乎非常在意，思考片刻说。
    周正注意到他说的“带人”的字眼，微微点头：“那这事就麻烦于经理。”
    “应该的！”
    于经理笑容看着憨厚老实。
    叫着两个杂工，他们开着一辆小货车便急急出门。
    出厂门没多久，于经理就被眼前的积水困住，货车再难前行。
    他哪有什么捷径或者小路可绕，至于为什么这样，还有一力承接，甚至亲自带人去进货。
    要知道平常他只用协调食堂和纺织厂的对接，管理食堂的秩序就可以，完全没必要干这种脏活累活。
    可他还是应下这个很容易就变成吃力不讨好的事。
    目的何在？
    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经理，咱们现在怎么办？”
    开车的司机愁眉不展。
    虽然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于经理竟然跟车进货，但不管现在谁在车上坐着都不顶用，让周厂长开车照样没法飞过几十米的积水低地。
    于经理扯了扯脖颈勒紧的领带，沙着嗓子：“冲过去！”
    “什么？”
    “冲过去！”
    司机不再询问，舔舔嘴唇，握紧手里的方向盘。
    白色的小货车奔驰。
    犹如是一道利剑划破水幕。
    在高地掉头的车主们瞪大眼睛，这么深的水已经没过车轮，竟然还敢往里冲，真的不怕在里面熄火吗。
    事实如他们预料的一样。
    威风三秒钟的小货车被雨水沁透，就像是个可怜的小姑娘被遗弃在水泊中央。
    “经理，现在怎么办？”
    司机一口气没憋住泄了，外面的水深让这小货车都隐隐被摇动。
    于经理没看他，心里只想着这货难道就会这么一句吗？
    “经理……”
    “等等，还有机会！”
    于经理突然揣上装着钱的手包，打开车门跳下去。
    “你们自己想办法把车弄出去……”
    “哎哎，经理~”
    说话间，于经理举着手包趟水往对面走，边走他还一边往后看。
    等他刚从水窝里出来。
    一辆勇士般的铃木就破水冲刺到他的面前。
    ……
    ……
    “厂长，这马上就到饭点了。”
    “你们先把食堂的肉食都做出来，于经理马上就会回来。”周正淡定道。
    此时他嘴里还含着馒头，细若蚊声地念叨：“真是到饭点了……”
    旁边的厨师无语。
    这厂长八成脑子有问题，给他炒盘肉菜都不吃，非得啃个凉馒头。
    于经理能回来吗？
    厨师们没一个相信他的，这么大的雨，附近不少路段都有低洼处，开着个小货车绕路都没地去。
    确实有的路积水少，但是都是街间小道，小货车根本没法通行。
    “那这盘菜您不就着吃两口？”
    “唔，先端给姑娘们吧！”
    周正指了指，同样跟他一样啃着凉馍的男女工人。
    当然，女士优先，先给姑娘们吃吧，虽然这小小一盘菜或许还不够她们一人一口。
    一众工人没看到想象中香喷喷的肉菜，手里只有凉馒头，食堂的各个窗口都在正在烹饪的菜肴，今天参与排水疏通的工人都可以免费在食堂吃一次自助。
    “谢谢厂长的小酥肉！”
    “厂长，你的馒头够不够，我这儿还有半个呢！”
    “咯咯咯……”
    “女流氓啊。”
    周正无奈笑着捂住额头。
    如果自己吃了这盘菜那样真会引爆众人的心态，但是他把这盘菜让出来，继续啃着凉馍，让人心态比较平衡。
    “喂，姑娘们，你们这可是在跟陈主任抢男朋友呀！”
    “陈主任可还在你们身边坐着呢。”
    “小心陈主任给你们穿小鞋。”
    “有点嚣张啊~”
    男工们这边跟着起哄。
    似乎经过一下午的奋战，他们也建立了更牢固的友谊，对领导都敢打趣。
    陈岚本来正在捏着小半馒头咬食，听到男工那边的话，表情瞬间僵硬，顿时感觉手里的馍馍不香了。
    跟陈主任抢男朋友？
    男朋友？
    ！！
    这是谁造的谣？
    她那眼神变得凌厉如母豹，立即就定睛在周某人身上，即便没说话，可看她眼神分明是在逼问。
    “是你？”
    “不是啊！”
    周某人手里的馒头也差点被惊地落地，什么情况，自己跟陈岚什么时候成一对了。
    他忙耸肩摊手，摆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动作和表情。
    狠狠瞪他一眼，陈岚表情严厉地冷哼一声。
    附近的女工被她表情吓得不再嬉笑，男工们感受到气氛的微妙，知道自己似乎戳破了不该戳破的秘密，也都低下头啃起凉馍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喊：
    “于经理回来了，来几个人跟我去搬东西。”
    只见靠近大门的几条黑影窜出去。
    “喔，大羊腿！”
    “看看这一扇猪肉，得有上百斤了。”
    “来，都搭把手。”
    周正受不住陈岚吃人般的眼神，匆匆出门，便看到一辆铃木面包停在食堂门口。
    于经理正指挥人卸货下来。
    要说这时候的面包车，铃木在九十年代绝对是个绕不过的话题，路面上跑的面包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铃木。
    虽然谈不上五菱不出谁与争锋的程度，但市场份额占有量极高。
    于经理显然是靠着这台铃木一辆乘风破浪而来。

 第206章 97年的天气预报

    “周厂，幸不辱命！”
    于经理看见周正朝着自己走来，把手里的东西扔给食堂的帮工。
    周正微笑着说：“于经理，今天全靠你才让我没食言，这事我记下了。”
    没有多少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他知道跟于经理没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因为对方想听到的就是自己这两句话。
    于经理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笑容，自己累死累活就为获得周厂长一个人情，现在看起来并不算多划来。
    但他有种预感，以后自己肯定会因此受益无穷。
    一个年仅二十岁，就能凭借一己之力，豪掷千万现金购买纺织厂的人，以后又会取得多大成就？
    陈复毅在当厂长时，他都谈不上多巴结，欺老不欺少，因为年轻人的未来无法预测，更有无限可能。
    “周厂，您让工人们稍等一会，一会就能做好，绝对不会耽误大家的晚餐。”于经理说。
    周正摆摆手：“不着急，等你们处理干净的时间还是有的，交给他们，你好好歇会吧。”
    于经理咧着嘴角：“呵呵，不用，没多少活，我去给他们交待一下。”
    说罢，他就匆匆离开。
    周正饶有趣味地目送他进入食堂，没料耳边突然响起陈岚的声音。
    “周厂长，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刚才男工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啊？”
    “我也不清楚，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正看陈岚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很是不善。
    “真的？”
    “骗你干嘛，我又不是没女朋友。”周正翻个白眼道。
    陈岚冷哼一声，下意识就接：“你们男人，不都是吃着碗里……”
    说到这儿她的话突然顿住。
    即便如陈岚的性格，说出这种话心里也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周正捂着额头：“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不用觉得，你原本就是！”
    陈岚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某人无话可说，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想再跟她谈论这个问题，只是翻了个白眼，便直接转身走进食堂。
    陈岚皱皱小鼻子，美眸微眯：“什么态度，哼！”
    ……
    ……
    一场暴雨。
    不仅打断纺织厂的正常运行，还给不少人造成出行困扰。
    仓库那边虽然没受到多大的波及，但后勤和仓库的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为防止反潮，采取很多措施。
    “估计还要两天的时间，道路才会完全恢复通畅，不过前提是今天晚上不会再下，否则就不好说了。”
    厂长办公室内，余部长满脸担忧地说。
    今天雨下了三个多小时，由于上下齐心奋战排水，造成的损失并不算太大，可如果再继续不停下雨，还按照这个降雨量，那损失就大了。
    “天气预报怎么说？”
    “现在才七点，还没到天气预报的时间。”
    “哦，我都忙忘了。”
    周正苦笑着拍拍脑壳。
    天气预报，每次都在新闻联播结束后两分钟广告时间完成并机，所以它的开始时间才是晚间7:32分。
    等到七点半，天气预报开始。
    食堂灯火通明，一台放在高处的电视机，成为工人们消遣打发时间的工具，可今天大家都没嚷嚷的看电视剧，竟然观看天气预报。
    就连周正也静静坐在人群，眼睛死死盯在那电视机显示屏上。
    这时候天气预报的主持人还是宋英杰，杨丹等四人，不得不说的是，曾经周正年轻的时候，对杨丹这个漂亮姐姐的极为喜爱。
    有着不弱于那些所谓明星的相貌，声音还好听，举止更是优雅，在周某人看来在这个年代就是主持界的一股清流。
    待听到电视里播报深市今天天气短暂强降雨，预估今晚无雨的时候。
    周正心里放松一口气。
    不过他却并没有认为百分百就是如此，毕竟就算是天气预报也有出色的地方，就像今天的强降雨，昨天就没能预测到。
    “厂长，今天没雨，我看您可以回去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周围的工人早就知道，厂长就坐在旁边，所以看到他露出轻松的笑意时，就开口说道。
    “希望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你们看电视剧吧。”
    短短5分钟的天气预报，很快就播报完毕，周正随即起身离开。
    要按照平时，他说不定坐下还会跟工人们一块儿看会儿电视，但是今天他可没这个心情。
    心里有事，他根本就耐不住性子。
    穿着雨靴，踩在依然有些许小水洼的地方，踏水之声不绝于耳。
    可没等他回到宿舍萧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开口就是：
    “我听说今天深市暴雨，你们那儿有没有受影响？”
    “还好吧，影响是有一点，但是你男人是什么人，分分钟搞定，下午清理完积水已经正常复工了。”
    “那就行，不过我看今天晚上没雨，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萧玫能估摸到周正心里肯定装着事儿，自家男人心思沉，她一直都知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但是我老感觉不保险。”
    周正眉头皱紧，就像是拧了劲儿的麻花。
    萧玫劝道：“预报都这么说，能有什么不保险的？再说了，哪怕真的不保险，你不睡觉难道就能挡住它下雨吗？”
    就这个话题，周正不想说太多，及时打断她的话：“我打算让二姐去丰京市开奶茶店，地方就暂定你们学校外面那条街。”
    “那条美食街？”
    “对，以后你喝奶茶就方便了。”
    周正笑着说，仿佛在丰京市，在萧玫学校门口开店真就只是为了她。
    不排除其中有这点的因素。
    但也因为这地方确实合适，而且丰京市离归德也近，坐火车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真的吗？让二姐一个人做吗？她能搞定吗？”
    她依稀记得。
    上辈子周家二姐周清，好像一直就是个农村妇女吧，哪有什么做生意的经验。
    他为关照姐姐，真不怕损失吗？
    周正回答：“当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个同乡呢。”
    萧玫松了口气，还好，还算有理智。
    “不过那个同乡是个小姑娘，不能说小姑娘吧，不过应该比咱们现在大上那么一点点。”
    “什么？”

 第207章 难道就我自己矫情了？

    萧玫压低声说：“你这样搭配，确定二姐赚到钱吗？”
    “你忘了，当时我可是让二姐二姐夫他们去学习过一段时间，现在算是出师归来吧。”
    “哦，那应该就没事了。”
    萧玫细细一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正觉得有些困乏了，便说了声告别的话，昏昏沉沉睡着。
    有时候为什么要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因为周正真的体验到了这一点。
    而且还是深刻体验。
    等他已经睡熟的半夜时分。
    突然听到窗外哗啦啦的雨水声，开始他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只等这声音越来越大，他才恍然发觉原来外面真的下雨了。
    周正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赶紧翻身下床，一把打开宿舍门。
    只见那阴暗的光线下，噼里啪啦的雨点掉落声不绝于耳，他的宿舍门前又开始积水。
    “真是乌鸦嘴！”
    周正当即就无语了。
    这预感过于准了点好吧，虽然让他都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正在看着外面的雨势发愁的时候，考虑是否要去找人准备好继续战斗。
    毕竟现在已然是深夜。
    大家都睡着了。
    如果贸然再把他们叫起来，肯定一个个都会心有不愿，毕竟劳累一天了，晚上还得冒着雨去清理积水，相信任谁都不会多愿意吧。
    正在他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雨势忽然又慢慢转小，那本来豆大死的雨珠子都变成绵绵细雨。
    懒得再继续观察，周正考虑片刻就返回屋内，躺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如果今天的时候真下暴雨，那他完全没法。
    听天由命吧。
    就这样，靠着心大，周正又死死睡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大早。
    那明亮的光线从窗户射进屋内。
    周正完全是被阳光给叫醒的，那灰散不去的乌云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蔚蓝的天空。
    “天晴了。”
    昨晚不知道有多少人没睡。
    在这纺织厂里，恐怕就有不少。
    毕竟大家吃住都是在这个厂里，对自己生活的地方自然会倍加关心。
    如果纺织厂被淹，他们没什么好处可捞。
    万一损失太大，厂长无力回天，必定还得丢掉稳定的工作。
    “喂？你想什么呢？”
    周正突然排在他前面那人的肩膀，“马上都要撞树上了，都不能抬头看一眼，是不想毁容了？”
    “我知道，还有你提醒？”
    陈岚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
    周某人是真的想捏死那个散布谣言的家伙，给自己添这么大麻烦，万一真把陈岚惹恼，负气离开，那自己可就失去了左膀右臂。
    可陈岚老这样也不是个法，他就说：“陈主任，就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必须得谈谈。”
    虽然这个问题牵扯到一些会令人误会，甚至尴尬的话题，但如果不解开这个结，恐怕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这个问题，什么问题？”
    陈岚扬扬脸，故意不知情似得询问。
    周正的心里，其实早已经用十八般武艺将此女吊打一顿，竟然还跟自己装，女人难道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就是昨天在食堂的事！”
    “我希望我们都能理性的对待这件事，毕竟这事情对于我们以后是否能顺利开展工作，还是有很大影响。”周正说。
    “我们的私事会影响工作的开展？我觉得并不会。”陈岚有些不太高兴，“还有，就这么大点问题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这两句话一出，搞得周正彻底就不会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自己矫情了？
    还是陈主任一直都是个不拘小节，更不为外部环境所动摇的人，只是自己从未发现过而已。
    这些周正不敢确定，不过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对于这个谣言，她好像没昨天的那种抵制和愤怒了。
    周正也是真的懒。
    懒得考虑她是怎么想的，女主人公都不在乎，干脆放任自留吧。
    毕竟像这种良性的事情，越解释越糊涂。
    你越说没有，人家越是不相信。
    不过等过几天风向转变。
    周正就会知道，他的苦头远远还没有吃够。
    这件事的余威也远远没有结束。
    昨天晚上的雨应该没下多长时间，说不定从自己被惊醒到再次睡着就已经停止，周正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心情愉悦的和厂工们打着招呼。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一些订购商的货，送到他们接货的指定地点。
    周正当然不用亲自出马，不过他却要负责统筹协调。
    货物出仓肯定不能被水打湿。
    所以在周正一声令下，货车直接就怼的仓库门前，叉车施展不开，只能靠人力搬运。
    这次周正就没再身先士卒了。
    他秉承着，什么样场合做什么事的原则，不符合身份的事少干，否则平时厂务绝对不好管理。
    “周厂长，您好您好！”
    “你是？”
    周正看着跟自己握手的男人，疑惑问。
    “我是一个进货商，我对贵厂的货非常满意……”
    “等等，这位先生，您贵姓？”
    “我姓罗，全名罗杰！”
    “哦，罗先生，请您切入主题，不要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周正无奈地说。
    罗杰笑着说：“事情很简单，就是，我希望能与贵厂深度合作。”
    周正不解，好奇问：“深度合作？你说说怎么个深度合作法？”
    “呵呵，我希望能和贵厂签订一份特殊的专属合同，就是我用到多少货会给我多大的折扣，当然，为保证公平，我的提货量会大幅度提升。”
    “不知道罗总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出口销售，主要是负责给其他企业顺利满足出口条例，更要起到一个领头羊的作用，就像玩具国内的价格，跟国外的价格相差巨大，当然质量和做工没人家精细，但是价格却非常低……”
    罗杰缓缓说道。
    “唔，这个合同我理论上是同意的，等这里的事结束后，我会让人起草一份合同交给你，至于价格嘛，咱们可以再谈。”
    周正说话时眼眸闪动，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显然，他是答应太爽快。
    这个反应，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脾气啊。

 第208章 原来是大老板的姘头

    “罗先生，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剩下的事你跟我们的市场部经理商量吧。”
    周正见陈岚朝他们两人走来，挑挑眉说。
    罗杰目光闪烁：“好，周厂长请便，希望能与贵厂达成合作。”
    “一定会的！”
    周正哈哈一笑，斩钉截铁的说道，待他转过身去，便小声在陈岚耳边说：“这是个想空手套白狼的骗子，糊弄他两句轰走就行，如果敢纠缠就报警。”
    本来陈岚被周正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可听清他的话之后，表情瞬间几变：“骗子？”
    “咳咳，陈主任，这位罗先生可是位大客户，你替我好好招待下吧。”
    周正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离开。
    陈岚随即就反应过来，看向罗杰的眼神不善：“听我们厂长说，你有一单大生意要跟我们做？”
    罗杰笑容不变：“对的，我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出口销售，主要是……”
    “停停停！”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陈岚突然开口打断道。
    罗杰表情僵住，这个情节自己好像有点熟悉，他们盛阳纺织的人说话都是这方式吗？
    “是我考虑不周，我叫罗杰，我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出口销售，我主要……”
    “停，我不在乎你是什么，先说说这单生意有多大。”陈岚再次开口打断他的话。
    这可把罗杰气的脑壳发胀。
    一句话，两次都没让自己说完整，到底能不能行了。
    走过那么多厂，这家是最难搞的。
    “哦，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国内玩具造价低廉，国外造价昂贵，有几倍之差，我们公司主要运营成品出口运输，负责联系两边的买卖，所以……”
    “等等！”
    陈岚秀眉微皱，上下打量他一眼说：“既然你们是成品出口运输，来我们纺织厂干什么，不应该直接去玩具厂吗？”
    “呃……这个，我们不只是做成品生意，其实也做这个玩具布的出口生意。”罗杰抹抹汗。
    以前还从来没人怀疑过这番话。
    这套不怎么严谨的说辞，不知道骗过多少人，对方得知自己有大生意，都是把自己当成座上宾供起来。
    “据我所知出口的标准很严格，不是我自我贬低，以我们厂的产品，不一定能达到出口的标准吧。”
    陈岚眼中透出满满的质疑。
    她这犀利的眼神，让罗杰额头再次冷汗直冒。
    罗杰擦擦汗，咽了口唾沫说：“呵呵，陈主任也许没把自己的产品送去检验过，我们公司可是将贵厂的玩具不送去专业质检部门进行检验，完全符合出口的标准。”
    “哦，以前都不知道我们厂的产品这么优秀呢。”
    陈岚沉吟片刻后，再次说：“既然我们的产品这么优秀，那价格应该提高，看来我们要重新定价了。”
    罗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产生幻听，“提高价格？”
    他在想，这盛洋纺织的陈主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看上去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智商就不行呢？
    这个想法要让陈岚知道，八成得被气炸，然后含怒赏他一记高踢腿。
    “怎么，不行吗？”
    陈岚疑惑问：“我们的产品能达到出口的标准，就说明质量有保证，还用现在的价格，我们不是亏大了。”
    没法呀，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罗杰说：“咳咳，陈主任，您的说法有一定道理，我也非常的认同，不过价格可不可以不要涨得太高，毕竟我们也有采购预算，而且我……”
    “行，涨个两倍总行吧。”
    陈岚似乎经过深思熟虑，然后郑重其事地说。
    “两倍？”
    “两倍！”
    罗杰脑子嗡得一下，心道这臭女人不是在耍自己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目光就注意到陈岚嘴角那丝诡异的笑容，似是嘲讽，又似是捉弄。
    罗杰愤怒道：“陈主任，我是在跟你谈生意，不是做游戏，请你不要做这种小孩行径，如果你们老板知道一定会生气。”
    他怒气值直接积攒到大满贯。
    这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问这问那，还要涨价，感情这么大半天都在调戏自己呢。
    “你做梦吧，俺们老板可是陈主任的男朋友，咋可能会生气呢。”
    “嘿，你这货敢惹陈主任！”
    “你这完全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
    几个搬运玩具布的男工看罗杰说话时的情绪比较激动，纷纷靠近围住。
    他们没注意自己的话，不仅引起罗杰的错愕，更让陈岚面色涨红，窘迫不已。
    他们几个昨天没在食堂，更不知道陈岚对此事的态度。
    否则，今天绝对不敢提周正。
    罗杰彻底无语，怪不得这女人有恃无恐，感情是大老板的姘头。
    注意到几个工人把自己围住。
    他心脏不住地猛然加速跳动，看样子今天这事儿不好善了。
    “喂，你们干什么，离我远点。”
    “陈主任怎么处理这家伙？”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小子竟然敢威胁陈主任，显然不是什么好货，自己的名字要是能借这口枕边风传入厂长耳中那……
    几人心里一片火热。
    “请这位骗子先生去保安室吧，再让他们通知派chu所，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他的底细，我猜测他是团伙作案。”
    陈岚说完话，就蹬着黑色的高跟鞋离开了。
    看着陈主任曼妙的身材消失在视野里，几个男工在羡慕厂长之余，将邪恶的目光放在罗杰身上。
    此时后者已经被吓傻，像是软脚虾直接瘫软在地。
    “哥几个，架上！”
    “狗日的，竟然骗到俺们厂头上，不知死活。”
    “锤爆你狗头！”
    几个人拖着罗杰，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着，不时还有人伸出蒲扇似的大巴掌，呼在他的脑壳顶。
    陈岚没再注意后续发展，这些就交给她那个在门房当扛把子的二爷处理了。
    “咚咚咚！”
    “进来。”
    “咦，陈主任，你把那人打发走了？”
    周正只是抬眼看了陈岚一眼，就埋下头去继续工作。
    批复完一单原料采购计划后。
    他放下笔，疑惑问：“你怎么不说话？”

 第209章 陈主任被逼相亲

    陈岚深深看他一眼，而后侧头说：“我让人把他送派chu所了。”
    “哦，我知道了。”
    周正点点头，继续埋头苦干。
    良久。
    等他感觉到颈椎酸疼，再抬起头时，没想到陈岚还在那儿站着。
    周正伸了个懒腰，下意识问：“你怎么还没走？”
    “你……”
    陈岚被问得面子上挂不住，在周正办公室再待不下去。
    看着女人离开自己办公室，周某人摸着下巴搞不清所以然，鬼知道她又发什么神经。
    女人心，海底针。
    他跟萧玫过了几十年，只能说将将把她的心思摸透，更别说这个相处了还没一年的陈主任。
    ……
    ……
    在不经意间，时间悄悄流逝。
    四月的中旬，周正得知动画制作进展顺利，现在已经制作过半，就连二姐夫在丰京市的奶茶店快装修完成。
    因为是准备装修成简约风格，所以比较省时间。
    “这一段时间也没多少事，我准备过两天就会丰京市，等我走后，厂里的事就交给陈主任暂待处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给我打电话。”
    将厂里几个领导都叫来，周正给他们嘱咐几句。
    虽然萧玫五月初才去报名参赛，但是近段时间他并不忙，就想着回去陪陪她，尤其是她最近在突击练习。
    自己能回去陪伴，对她也是种鼓励吧。
    “好的，明白！”
    余部长一个女人，却拥有男人的干脆洒脱。
    仓库，技术科的负责人，在其面前都显得毫无存在感。
    “厂长，你要离开多长时间？”陈岚思考着发问。
    周正不解：“怎么了？你也有事吗？”
    陈岚咬了咬单薄的红唇，终是没说出来：“没有！”
    “哦，那就这样吧，有事到时候再联系我。”周正看出来她心里有事，但是一直憋着没说出来，“你们几个都先回岗位吧，陈主任留一下。”
    余部长几人在两人脸上悄悄巡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陈主任他们都出去了，你是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呢？如果有的话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周正非常大气的说道。
    关心员工，这是一个合格的老板重视的事情。
    可让周正奇怪的是。
    陈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是没开口。
    周正无奈：“你不说明问题，咱们怎么解决？不要影响了工作才好，否则等我离开让你处理厂务，我也不能放心啊。”
    陈岚白他一眼，表示自己有被他钢铁直男的话语被冒犯到。
    沉默片刻，终于缓缓说：“我爸让我相亲。”
    “噗，咳咳咳……”
    周正刚喝了口茶水，陡然间全部喷出：“你说什么？”
    陈岚看到周正的反应，仿佛受到莫大耻辱，怒气冲冲道：“我爸让我去相亲，听清没？没听清再给你重复一遍。”
    “嗯嗯，听清，听清了。”
    周正苦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老陈厂长是想抱外孙子了。
    在陈岚这个年纪，在后世还未成婚的比比皆是，毕竟也才二十六七，可是现在却没那么大比例。
    现在还不结婚就属于老姑娘了。
    “其实这也算是好事，陈厂长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嘛，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周正不解地问。
    陈岚看着他眼神怪异，胸膛急速起伏，然后又趋于平缓：“但是我不想相亲。”
    周正没想那么多，嘴欠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吗？”
    “我说了，我不想相亲。”
    “那你……可以自由恋爱嘛。”
    “你闭嘴！”陈岚斜了周正一眼，哼声道：“反正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工作，你就放心吧。”
    周正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不禁劝导：“但是你这个人问题吧，早晚都得考虑，躲是躲不……”
    陈岚双目几欲喷火：“你滚！”
    周正能看出女人是真火大了。
    他尴尬说道：“呃，那个啥，这好像是我办公室。”
    “那我走。”
    陈岚临走前还狠狠瞪他一眼。
    周某人撇撇嘴，这女人的怪脾气他忍受得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早就习惯了。
    她要不是个女的，长得还这么漂亮，谁能忍得了。
    就在周正买好飞机票，准备下午就回丰京市的时候。
    陈岚突然告诉他一件令他都感到十分头大的事情。
    陈主任一开口就是：“我爸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嗯？”
    “我们的事情？我们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吧？”周正无比意外道。
    陈岚说起来也是气愤满满：“就是那个谣言的事！”
    周正愣愣，然后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行为的各种古怪：“不会就因为这个，所以你爸逼你相亲吧？”
    陈岚闻言，诧异地瞅了他一眼：“你也不傻嘛。”
    周某人嘴唇动动，却没说话，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是骂人的话。
    这死女人，这老板真是毫无敬意。
    “都怪你，如果不是这件事，我爸才不会这么着急让我嫁出去。”
    “据我所知，陈厂长不会相信这种谣言吧？”
    周正猜测地说。
    陈岚说话时，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正是因为我爸不信，他才急着让我找对象。”
    周正擦擦汗，看来老陈厂长这是把自己当成祸害他闺女清白的罪魁祸首了，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以免谣言继续泛滥。
    当然，不排除他有考虑女儿年纪比较大的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办，总不能把我祸害了，你就一走了之吧。”陈岚理直气壮道。
    周正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祸害你了，别随便诬赖好人。”
    “你一个大男人老揪住那些个旁枝末节干嘛？”陈岚一拍桌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给我出个主意，让我好躲过这一劫。”
    “唉嘘~”
    周正无奈地说：“你早晚都是要结婚，哪怕现在不结，相个亲也有好处嘛，为什么就那么抗拒？”
    陈岚挺起胸膛说：“我想先立业后成家不行吗？”
    “嚯，那当你男人可太幸福了，不仅白捡个美娇娘，还连带着有大笔资产入账啊！”
    “要你管，你现在的责任就是帮我想个理由，把这次相亲活动取消掉。”
    陈岚气势汹汹道。
    想到正是因为周正，所以导致自己近段时间深陷谣言风波，她就气得牙痒痒。
    虽然当时是她不同意向全厂人澄清，但那是有理由的，就害怕越澄清越起反作用。
    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连自己的亲戚们都知道了。
    至于原因，那就是纺织厂里本身就她有太多亲戚，这段时间把谣言带回家，很快就在亲戚圈里传遍。

 第210章 老婆，你是不是吃胖了

    “你爸逼你相亲，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周正抿抿嘴唇，满脸无奈。
    他觉得这女人实在为难自己。
    陈岚不好逼得太紧，随即舒缓语气，无比信任道：“周厂，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周正情知这是软硬兼施，可今天不好好给她想个法渡过难关，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行你去外省暂避风头，我就说你去开拓新市场了？”
    “开拓新市场？”
    “市场部的省外工作不刚开展吗，你还是市场部的领导，亲自出马指导工作也能说得通。”
    “真的能行？”
    “百分百没问题！”
    “你不会是故意哄骗我去外地拉订单吧。”陈岚有些怀疑的问道。
    周正眉头皱皱：“你是员工，我是老板，给你安排工作还用哄骗？”
    陈岚瞅瞅他：“是不能用哄骗，纯粹就是骗，连哄都不……”
    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
    周正装作没听见，摆摆手道：“现在唯一的问题，这两天我就要回丰京市，纺织厂子事务交给谁来管理？”
    陈岚立即回答：“非余部长不可。”
    “余部长？”周正疑惑问。
    “她以前就被工人们称为副厂长，别看她只管着后勤部，但是厂里的事务，几乎有大半都归她管，工作认真仔细，原则性较强，威望足够，应该没人比她更合适。”陈岚自认为在厂里的威望与老一辈还有些差距。
    以前工人敬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有个好父亲。
    现在工人敬自己，那是因为老板的依然看重。
    可别人对余部长的敬，甚至可以说是怕，完全来源于她的工作态度，以及职能。
    “行，回头我找她聊聊。”
    周正不说同意也不说没同意，这是淡淡地回答。
    陈岚不再多言，因为她要避嫌。
    毕竟再怎么说，余部长也算是自己的亲戚，刚才就已经说的不少，言多必失。
    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已经完成，其他的她倒没那么在乎。
    ……
    ……
    机场！
    一驾客机缓缓降落。
    时间距离给陈岚出主意过去两天。
    周正还没离开深市时，陈岚就一人动身去了邻省。
    这一行为据说让陈复毅很是恼火。
    他说让对方去外地拓展市场，这理由没错，当然不会只因为她被陈厂长逼婚，那周正真就是公私不分了。
    “周先生，这边儿！”
    玩具厂派来接人的司机拼命招手。
    周正循声走来。
    对方殷勤地给周正拉开车门，笑呵呵的说：“没想到我刚刚把车停下，周先生就到了，您先上车。”
    周正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机忙道：“那咱们去哪儿？”
    “咱们直接去交大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好嘞！”
    汽车呼啸，卷起片片尘灰。
    丰京市的空气干燥，更是好长时间没下雨，可周正呼吸起来反倒感觉很加舒心。
    他打开车窗，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约莫一小时后。
    车子陡然间刹车停止。
    “周先生，交大到了！”
    “嗯，好，你就先回去吧。”周正笑着说。
    他这次回来完全是轻装上阵。
    来的时候只背着个双肩包，换洗衣服都只带一套。
    学校不远处的练声房。
    周正看着周围的装饰心中感慨，看来这健身房的老板也是个歌迷啊。
    因为健身房通道的墙壁上不仅贴着他看演唱会的门票，还有很多跟明星的合影。
    “先生，练声吗？”
    “不，我找人。”
    “找人？”
    练声房的老板疑惑问。
    周正笑着说：“对，找一位姑娘，同样也是我女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
    “萧玫！”
    跟随老板的引领，周正来到萧玫的练声房外。
    “咚咚~”
    先是敲敲门，没人应。
    周正不耐其烦地敲动，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不是他不想扯开嗓子嚎两声。
    而是这练声房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他的声音很难传进去，所以他就懒得费那口舌。
    终于，似乎被周正的耐心所打动。
    520号房间的门突然有了动静。
    “谁呀，干嘛一直……咦？周正，怎么是你？”
    说话的人是小绵羊。
    此时，她本来不耐烦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老板见客人是真认识周正，这才放心离开。
    萧玫似乎听闻小绵羊的惊呼，正出来查看，可等她的目光跟周正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表情格外欣喜。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周正朝着女人张开双臂。
    萧玫只是瞥他一眼，无动于衷，并未如他想象那般投怀送抱。
    在周正表情错愕之际。
    她慢慢朝周正走过来，缓缓抱住他的腰，然后俏脸为红说：“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先给你个惊喜嘛。”
    周正笑呵呵说：“喏，这个给你……”
    萧玫接过周正从背后拿出的花束，捧在胸前道：“你竟然还买花了。”
    “怎么样，喜不喜欢？”
    “哼哼，乱花钱！”
    萧玫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分明是浓浓的笑意，哪有一丝责怪的表情。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还有别人呢！”小绵羊气得抓狂。
    这两人甜甜蜜蜜起来，完全忘记还有自己的存在。
    周正笑嘻嘻说：“小林同学，你今天火气似乎很大？”
    “哼╭(╯^╰)╮！”
    小绵羊不理周正，而是对自家闺蜜说：“还练吗？”
    萧玫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当然，要不然花这么多钱开练声房岂不是浪费了。”
    周正揽着萧玫的柳腰进门。
    小绵羊紧随其后，看着男人紧贴闺蜜腰肢的手，就想把它扒拉下来。
    她俩完全就是宿怨。
    按理来说，上次遭遇渣男的事情早就应该翻篇，可是她却依然看周正不爽，或许纯粹不爽他这个人，还有他的……笑，怎么看都有种贱贱的感觉。
    周某人要知道小绵羊此事心里的想法，怕是得一口老血喷出。
    老子这么正经好不好！
    “老婆，你是不是吃胖了？”
    周正捏捏萧玫的腰肉，凑在她耳边说。
    “不可能！”
    萧玫脸色一变：“我劝你不要胡说！”
    “呃，话说，你为啥这么激动。”

 第211章 一个没良心，一个重色轻友

    从练声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三个人都饿得饥肠辘辘。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周正笑眯眯问。
    萧玫心情非常好，甜甜的挽着周正的胳膊说：“吃什么都行。”
    林媛媛见这场景，不禁撇了撇嘴。
    “不如我们回学校吃吧，学校的饭菜比外面的好吃。”
    “咦，到也不是不可以，我还没吃过你们学校的饭，正好去尝尝。”周正听到小绵羊的提议，眼前一亮，“不过，在此之前，还有点事要办。”
    “你是要去奶茶店吗？”萧玫问道。
    周正点点头：“嗯，这不一回来就找你来了嘛，还没去二姐那边看看。”
    “一个没良心，一个重色轻友~”
    林媛媛嘴唇嚅嗫。
    萧玫瞪她一眼，后者不再言语。
    她说：“我们前两天还去二姐那儿看过，他们已经快要装修完成，再过两天就能开门营业了。”
    周正说：“哦，那你觉得在你们学校附近能卖开吗？”
    “如果只是在学校旁边的话肯定不行，大学生的消费力虽然有一些保障，但假期只能关门歇业，不过二姐和二姐夫选的那家店铺地段很好，离学校不算太远，还在商业街上，哪怕是放假，人流也不小。”
    萧玫不用想都知道，二姐周清开店的钱是哪里来的，不过她一样不是小气的人，就从来没有问过。
    她现在清楚知道周正的身家，更知道自家男人并不在乎这点钱。
    周正两人边走边聊，完全将小绵羊无视：“那咱们去看看，我还不知道地方，你带路。”
    林媛媛小拳头紧握，恶龙咆哮般朝着周正的背影猛然挥动几下，那精致的包子脸，气鼓鼓的就像是一边含着一块大软糖。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
    萧玫的笑声未断过，她意识到自己冷落了闺蜜，松开周正的胳膊，拉着她的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后者立即喜笑颜开，似乎刚才从未生气过。
    周正有些纳罕，悄悄询问萧玫刚才对小绵羊说了什么，竟然让这死性的丫头变脸那么快。
    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哭笑不得。
    萧玫道：“我给她说，明天请她吃汉堡。”
    这是对付吃货的最大杀招。
    萧玫屡试不爽，不管哪次得罪她，只要许诺一顿美食，小绵羊必定就折戟于此。
    就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没出息。
    “你们这段时间整天都泡在练声房吗？”周正问。
    萧玫白了周某人一眼，自己以前可给这家伙说过，他八成就没往心里记：“还好吧，没整天，每个星期的一三五七，这四天都会抽出半天时间来。”
    周正点点头，想到以前萧玫都瞒着父母，便问：“哦哦，那岳……萧叔跟阿姨都还不知道吧？”
    萧玫只摇了摇头，并没说话。
    在父母眼中，她现在还是一个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完成学业才是第一要务。
    周正抿抿嘴唇：“他们早晚都得知道，啧啧，到时候就有意思了。”
    “我怎么感觉你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呢？”萧玫眯眯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那撩人的眼眸发出威胁的信号。
    “哪能呐……”
    “不安好心！”
    林媛媛从鼻子中哼出一声，囔囔着话。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外。
    周正一眼就看到戴着用报纸叠成的尖头帽的二姐，她正指挥工人安装小清新的鲜色吊灯。
    “二姐！”
    “嗯？”
    周清听到身后传来似乎是小弟的声音，不禁回头看去，俏脸立即露出笑容：“三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玫玫也来了啊，快坐。”
    嘱咐工人们一句，她便迎过来。
    周正不好说，自己是要陪皇后娘娘伴读，借口道：“深市那边的工作稳定下来了，这不就回来到这边玩具厂看看。”
    “哦，你们先坐，玫玫和媛媛今天没课吗？”周清搬了几个圆板凳放下问。
    因为之前萧玫跟林媛媛就来过不止一次，还帮了些忙，她们倒也算熟悉，尤其一个百分之八九十是自己未来的弟媳，所以周清就更加在意。
    “今天只有一节课，早上就上过了。”萧玫笑着回答。
    小绵羊亦是礼貌跟着点头，一双灵动的杏眼笑眯成条缝。
    “嗯，那你们吃饭没？”
    周清问，她注意到小弟还背着包，就知道他恐怕还没回住处。
    “呃，没呢，刚才还商量着一会儿去她们学校蹭顿饭呢。”周正随意道，“二姐夫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周清回答：“你姐夫带着小芳去进货，易峰跟秋荷出去逛街还没回来。”
    “易峰？他也来丰京市了？”
    周正皱皱眉，疑惑地问。
    易峰在襄樊可还负责着一个柜台呢。
    “对，前两天才来的。”周清说：“这对小情侣长时间不见互相想念吧，兴你回来，不行人家来看看女朋友？”
    她这句话若有所指，就连萧玫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脸蛋都微微泛起些红晕。
    周清自然了解自家小弟，所以对他回来的理由只是将信将疑。
    小绵羊则是在一旁偷笑。
    能看到这对痴男怨女吃瘪，她心里竟然有种畅快之感。
    周正面色发窘：“我又没说不让他来呀，看女朋友就看女朋友被呗。”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这个当老姐的还不知道了？”周清翻个白眼，“人家给爸请过假，可不是翘班，地主家佃农还有偷闲的空不是。”
    “得得得，还越说越远了。”
    周正连忙压压手，让二姐停止讨伐，搞得自己真跟那万恶的资本家一样。
    可二姐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他想要的。
    并非是受虐倾向。
    而是他害怕因为自己给二姐二姐夫的帮助，导致他们不好意思甚至对自己生分，现在来看显然没出现这种情况。
    周正打量着奶茶店的装修布置，好奇问：“这店的装修还不错，专门找过设计师吗？”
    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这家店的装修非常符合审美。
    简约的小清新风。
    作为主力军的大学生们肯定会喜欢，上班族看到舒缓身心，长长吐口郁气，心情愉悦。
    社会浮躁，人心浮躁，就连周正自己看到奶茶店的装修都想坐下歇歇，喝杯奶茶了。

 第212章 幸好都不是狂蜂浪蝶

    “设计师？”
    “还真有一个呢。”
    周清看看他，神秘一笑。
    周正眨眨眼睛问：“还真请设计师了。”
    “请倒是没请，只是这位设计师不收钱。”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以前认识吗？他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周正瞬间提高警惕，疑惑问。
    周清笑盈盈的说：“以前倒是不认识，但是不好的目的，这个没有吧，她是个很好的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除非对方是亲朋好友。
    周正还想问话，突然被萧玫捏住腰间软肉：“嘶~你干嘛？”
    萧玫目光凛冽：“你说的那个居心叵测的人就是我……”
    “啊？”
    经过二姐一番解释，周正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萧玫此前见二姐周清就是按照他们打工的店铺装修，可她看着不怎么讨喜，就提出不少建议，后者觉得很有道理，就欣然采纳。
    二姐他们在丰京市租了一套小房子，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周正同萧玫两人离开，周清则是继续监督奶茶店的装修。
    “你们学校有什么好吃的，我感觉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周正的肚皮开始咕噜咕噜响。
    萧玫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这样啊，那我建议你吃牛肉煲饭。”
    “那咱们走快点。”
    “有那么饿吗？”
    “当然有！”
    “你在飞机上没吃东西？不是提供一顿早餐吗？”
    “再别提了，早餐难吃的要命。”周正无力吐槽，想到米饭是夹生的，菜里齁咸。
    吃过最难吃的飞机餐，没有之一。
    午饭的点儿早就过了，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
    但当周正跟两人混进学校，见到她们食堂里并不冷清，有不少人在食堂内坐着，一部分是吃饭，一部分是谈论事情。
    真正的学霸是边吃饭边看书，周正是见识到。
    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子信息方面的书籍，难道知识就那么下饭吗？
    以前他上学时成绩还算可以，只是后来厌学不想了，再加上父母对他能成为文化人的期待值也不高，所以学习的快乐他还真没感受过。
    不用排队，很快就买好饭。
    在食堂大厅落座，周某人注意到，好像有不少人都有意识无意识，将目光朝他们瞥过来。
    开始他还疑惑不已，但后来注意到这些人并非是在看自己，而是萧玫之后就了然了。
    周正庆幸，好在这些家伙都是狂蜂浪蝶。
    萧玫可是公认的交大校花，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朵娇艳的花朵让自己采去了，恐怕一个个都得祭出老拳。
    “你在想什么？”
    看到周正有些心不在焉，萧玫不禁问道。
    林媛媛嘿嘿道：“还能怎样，还不是害怕你这些爱慕者们找他麻烦……”
    “小丫头诡计多端啊！”
    周正想到是林媛媛主动要求来学校吃午饭，就知道这妮子当时肯定都没安好心。
    真是面白心黑。
    莫非小绵羊是个腹黑女，看来自己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对于闺蜜调皮的举动，萧玫也是有所察觉，以她和周正的心理年龄，根本不会把其这种小小的搞怪放在心上。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
    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来，突然站在周正的身侧停下。
    “萧学妹，林学妹，你们也是才吃饭？”
    “对啊，李学长，好巧啊！”
    林媛媛见到金丝眼镜学长，又瞅瞅周正，大眼睛转个不停。
    萧玫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餐饭，似乎这饭菜才是她整个世界的全部。
    李学长思考片刻，还是将自己的餐盘放下，坐在周正旁边。
    他这举动成功引起了周某人的注意。
    又是个惦记自家女人的男人。
    “玫玫，我的牛肉煲味道很不错，你尝尝……”周正把一块牛肉夹到萧玫盘子里。
    李阳刚才还看到他用这双筷子往嘴里送饭，临了还嗦嗦筷子，没想到现在还用这双筷子给萧玫夹肉，在他看来这是大大的不该。
    此男岂不是要让萧学妹间接吃他的口水？
    可是令他最惊诧的是，一向高傲的萧学妹，竟然夹起那块牛肉便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然后令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萧玫从自己盘子里夹出一根青菜，送到周正嘴前，后者只是张嘴连同筷子一块含进嘴里。
    看到这一幕，李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萧玫只是瞪了周某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继续吃饭。
    让李阳大跌眼镜的是。
    这剧情完全都没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啊。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竟然没人理自己，就施施然端着餐盘就离开了。
    “这位学长真有意思……”
    周正嘴角含笑，想到对方吃瘪的表情，就不由得想笑。
    萧玫无语道：“好好吃你的饭吧！”
    饭罢。
    “我们学校的饭味道怎么样？”
    “真不错！”
    “有没有想过重返校园进修一下学业？”
    萧玫饶有兴趣问。
    周正看她一眼，无语道：“算了算了，我没那份福气。”

 第213章 为什么非要是走狗屎运？

    “一顿饭就想让我卖身，这年头生意也太好做了点。”周正摸摸圆鼓鼓的肚子，翻着白眼道。
    萧玫撇撇嘴说：“我记得谁以前说过非常遗憾没有上过大学，那时可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我现在也遗憾呀，但遗憾也分程度，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完成，我觉得以后自己会更加遗憾。”周正笑着说。
    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萧玫和林媛媛将他这一举动看在眼里，两人情不自禁对视一眼，都不禁摇摇头，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萧玫捂着光洁的额头说：“你别在……”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喂，同学！”
    “请你立即把香烟收起来，你不知道学校里面不能抽烟吗？”
    说话男生表情冷厉。
    周正的年龄已经过了爱惹事的时候，和善地笑着将烟盒收进口袋：“现在知道了，抱歉！”
    “哼，你以为只一声道歉就完了？”年轻男子瞅了瞅萧玫和林媛媛，眼底闪过一丝异彩，“跟我去学生会登记信息，在校园内违纪必须要接受惩罚。”
    “惩罚？”
    周正没忍住，突然噗嗤笑出来。
    年轻男子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违反校园规定还不知悔改，别以为这是大学，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我你导员是谁？”
    萧玫美目忽闪，红唇轻启说：“裴学长，没必要吧？”
    “非常有必要，萧学妹，像这种没有素质的人必须得处分才行，要不然他永远不长记性。”
    裴秀吉义正言辞，嫉恶如仇说：“不说是否违反规定，他坐的离你们这么近，当着女生的面竟然都没有一点收敛，最起码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呃……”
    周正眨眨眼，听到他称呼萧玫萧学妹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家伙八成是想在自家老婆面前耍耍威风，而自己正好是那个被祭刀的工具人。
    想清楚这些。
    他再次佩服自家老婆的魅力，不大会儿的时间，就已经遇到第二个献殷勤了。
    “你是吃多了吧？”
    猜测到其目的后，周正也失去耐心。
    这家伙竟然想用自己的窘迫，向自己老婆献殷勤，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裴秀吉气得头顶冒烟：“你敢骂我？”
    周正微微思考过后，皱着眉说：“你如果这么认为的话也没错，你是真吃多了吗？”
    看着眼前似乎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男孩，竟然拿自己寻开心，裴秀吉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不知道，不认识。”周正摇了摇头。
    裴秀吉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竟然不认识我？”
    周正反问：“你很有名吗？”
    “我……”
    裴秀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萧玫实在看不下去，就微笑着对裴秀吉说：“裴副会长，他是我朋友，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裴秀吉惊愕的“啊”了一声。
    看着萧玫那形式化的礼貌的笑容，他顿时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在学校他学生会副会长的名头或许有点作用，甚至连那些辅导员老师都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但如果走出这个学校的大门，他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裴秀吉脸色不太好，还是说：“既然是校外的人，萧学妹以后就让他注意点，毕竟影响不好。”
    他们学校并未严格禁止校外之人进入，谁还没个亲朋好友了。
    尤其很多工人都知道学校里的饭便宜，所以就经常在他们食堂内发现有些穿着狼狈，甚至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不影响学生的情况下，校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尽限于食堂，如果这些工人在校园里逛来逛去，肯定会被驱逐。
    萧玫嘴角上扬，说：“呵呵，好，我以后会好好叮嘱我男朋友的。”
    “男朋友？”
    裴秀吉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
    周正笑嘻嘻伸出手：“啧，很高兴认识你，这个这个……裴副会长。”
    裴秀吉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践踏，搞半天，感情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觉得是两人故意捉弄自己，恶狠狠瞪了周正和萧玫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的时候，他就听见身后的周正说：“真是没礼貌，玫玫，你们学校学生会的干事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
    他脚步加速不敢停留，就差掩着脸了。
    “真是坏心情，好好吃个饭都能吃出蟑螂来。”周正吐槽道。
    林媛媛却道：“你如果跟我们在一个学校，你就会发现，每天的饭里都会有蟑螂。”
    周正的眉毛挑挑：“这么夸张？”
    林媛媛嘟嘟着小圆脸，叹息道：“何止，真不知道你走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到我们萧大美人的青睐。”
    言尽于此。
    周某人再看萧玫，后者下意识挺挺腰肢和白腻的天鹅颈，活像个骄傲的白天鹅。
    周正心道这对闺蜜还挺有默契，不怀好意问：“林大美女，你能不能解释解释，让萧玫喜欢我，为什么非要是走狗屎运？”
    在倒数二三字上加重音。
    林媛媛恶寒，萧玫嗔怒，如果不是坐对面，周某人腰部恐怕又得被某二指禅神功搞得“腰肌劳损”。
    好不容易来趟萧玫学校，自然要到处逛一逛。
    她学校不算小，大概有两平方公里，周正没想到这么一逛竟然就时至到傍晚。
    他俩是开心了。
    可某绵羊撅着的小嘴都快能挂酱油瓶了。
    “胖圆圆，别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周正都说今晚请你吃大餐你不去。”萧玫笑吟吟道。
    林媛媛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那明明是你们的家庭聚会好不好？我能用什么身份参加？”
    “周家二夫人呀！”
    萧玫难掩脸上的笑意。
    林媛媛瞥一眼周正，娇哼了声，“看我不堵上你的嘴，还二夫人！”
    周某人觉得小绵羊看自己的眼神怀着满满的恶意，咋得，傻白甜，哥们还没嫌弃你呢好不好。
    两女打打闹闹一会，见时间差不多周正就提出离开。
    小绵羊识趣自己返回宿舍。
    萧玫则言晚上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周正等小绵羊身影消失后，笑着说：“我觉得她今晚应该吃不到……”

 第214章 无心之语

    等周正和萧玫两口子赶到奶茶店的时候，二姐夫和妹妹易芳以及易峰秋荷都回来了。
    “健立哥，小芳，峰子……”
    周正拉着萧玫走来，后者没有少来，大家都认识，同样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易峰笑着应声，指指那个陌生女孩，脸色涨红地说：“这是秋荷，我未婚妻。”
    此时两个人已经订婚。
    周正看着平时爽朗的易峰竟然会羞涩，强忍着笑点点头，向小家碧玉的秋荷道：“嫂子你好！”
    “你，你也好！”
    秋荷手指捏着衣角，面对周正的问好有些手足无措，那白里透红的俏脸与易峰如出一辙。
    周正心道：这性格还真赶到一块去了。
    众人纷纷轻笑不止。
    二姐夫易健立拍拍手说：“今天好不容易聚一块儿，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边吃边聊吧。”
    “弟妹，你是本地人，你知不知道哪有好吃的馆子？”
    萧玫甜笑着说：“我还真知道有个园子，那里菜品挺不错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那咱们走着！”
    ……
    奶茶店有辆七座的面包车。
    正好，店里就七个人，一车就能坐下。
    到地方之后，周正见了都赞叹不已，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丰京市还有这么古朴典雅的老园子。
    雕梁画栋，怪石嶙峋，水道回流，泉口鱼虾嬉戏，满目花草绿植。
    不得不说的是，这园子主营粤菜。
    “三儿，你在深市呆了那么长时间，对粤菜肯定比较了解，今天你点菜吧。”周清把菜单递给自家小弟。
    周正无奈笑笑说：“没想到回丰京市吃得还是粤菜。”
    翻开菜单，只见着菜单上将粤菜还划分开来，有广府风味、客家风味、潮汕风味。
    各有各的特色。
    “我看看哈，这个烤乳猪，白灼虾，酿豆腐，白切鸡，咕噜肉，八宝素菜，咦，还有滋补养生的老火汤，一人给来一小罐……”
    周正嘴上不停，旁边的服务员则是快速书写。
    直到二姐周清感觉点的太多喊停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回头看，自己竟然已经点了十几道菜。
    “有钱了就不知道节省，点这么多菜，如果吃不完怎么办？”
    “对啊，以前三儿多节俭一个人呀，玫玫你以后可得多管着他点，要不然有多少身家都这么败坏的。”
    不止二姐，萧玫都看不过眼了。
    点过几道大菜，再点这么多小菜根本就吃不完。
    周正撇撇嘴道：“吃不完就带走，多大点事儿啊。”
    如果是他自己吃饭还能收敛点，吃喝上不会委屈自己，但也不会太过铺张浪费，毕竟他节俭的习惯已经深入到骨子里。
    但是跟亲朋好友在一块就不太一样了，该舍得该花的钱他一点也不含糊。
    “就好好作妖吧你！”
    周清没好气地训他一句。
    萧玫就没再跟着讨伐，上辈子他们小两口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花，这好不容易咸鱼翻身，他们没有大肆地消费都已经算是很克制了，多点两道菜而已，真没必要上纲上线。
    “谢谢嫂子！”
    周正接过秋荷倒好的茶水，连忙谢道，与此同时，他还朝萧玫抛去个眼神。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萧美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怎么着，老娘以前当小丫鬟的时候少了？
    秋荷不知道面前小情侣的眼神交流，只是羞涩一笑：“不客气~”
    周正暗叹易峰好福气，找了个性格温婉脾气柔顺的姑娘，他抿了口茶问：“健立哥，你们进货都是从哪儿进货？”
    “唉，进货着实是个问题，如果要进货，附近城市可没有生产厂家，还必须得跑到南方去才行。”
    易健立摇了摇头说，“不过幸好奶茶粉，还有其他的原料保质期时间比较长，不用隔三差五进货，要不然这买卖可没办法做。”
    周正思考片刻说：“珍珠奶茶怎么办？里面的珍珠保质期应该不长吧？自己做吗？”
    他记得珍珠的做法应该不太难，因为萧玫以前好像就给女儿做过，其实他不太清楚珍珠的做法。
    “珍珠的做法不难，原料是木薯粉。”易健立说，然后他看了看萧玫：“弟妹都会，前两天试做，那熟练的手法一点也不输你二姐她们，我们都以为他也去专门学过呢，可把人惊讶坏了。”
    “木薯粉？”
    周正皱皱眉，不解问：“我记得看过甄嬛传的时候，那里面的木薯就有毒吧！”
    看过甄嬛传的周某人顿时就警觉起来，他可记得里面某妃喂孩子，木薯含毒的场景。
    萧玫本来微笑的表情却突然大变，清清嗓子：“咳咳……”
    周正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家女人，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这年头哪来的甄嬛传，在座的除了他跟萧玫……不对，应该说是现在这世界上，除了他跟萧玫，有谁看过那玩意儿。
    就连导演跟主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易健立疑惑问：“什么是甄嬛传？”
    周正愣愣，大脑快速运转，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呃，这……”
    萧玫及时打断两人就这个问题越走越远，转移到正题上道：“木薯也分两种，一种是苦木薯，一种是甜木薯，苦的有毒，还要经过去毒处理才能煮熟吃，甜的只要去皮洗净煮熟就可以吃。”
    “哦，原来如此，涨姿势了，涨姿势了。”周正抹抹头上的汗说道。
    萧玫见他刚才紧张的模样，感觉有趣，轻笑着说：“让你多学习学习，总还不愿意。”
    “得得得，知道你是学霸，不要跟我们这些学渣一般计较。”
    周正意识到自己以后说话的时候，必须得经过深思熟虑，要不然不定某句话就泄露天机了。
    他想了想自己以前，并没有什么思绪，或许不定什么时候就已经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易健立对此并未放在心上。
    在很多年后，他再听到甄嬛传的名字，竟然感觉非常熟悉，但是沉思很久都未能想到是什么时候听过。
    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215章 三子，你真鸡贼

    “现在装修马上就要完工，再过两三天就能营业了，宣传可是个大头，东西再好，店再好宣传不行照样没人问津。”周正问。
    凉菜陆续端上来，几人边吃边聊。
    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句话并不完全对，甚至根本是个误区。
    东西好，这只是基础，先决条件，但不一定东西好就一定能火，没人知道，不如去宣传照样白瞎。
    “到时候发发传单，搞点优惠不就行了。”易健立随意地说，似乎并不太在意。
    “这个嘛，那得看你对这个店寄予什么期望了。”
    周正想想说，“如果你只想靠这家店生意一般，挣点小钱，完全没问题，但你如果想让店里的生意爆火，甚至成为这条商业街上最大的亮点，那就得想点法子去宣传。”
    “开店肯定是想让生意更好啊，谁傻到嫌挣的钱多。”
    二姐周清理所当然道。
    易健立听道自家老婆的话，也认同地跟着点点头。
    他不是不想多加宣传，只是不知道更多宣传的方法，发传单唯一是他能想到最有效的宣传手段。
    周正却又转头问萧玫：“玫玫，你们学校有那些勤工俭学的人吧？”
    萧玫回答：“嗯，当然，哪个学校都会有家庭状况不是很好的同学……你是想让他们在学校里面发传单吗？这个不行，如果让学生会的人发现，少说也会被警告处理。”
    周正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觉得我那么傻吗，你记不记得人偶服？”
    “你是说找几个勤工俭学的同学去扮人偶？”萧玫眼前一亮，这可是后世经典的宣传手段，准能吸引来一波眼球。
    “嗯，没错。”
    “你知道现在哪儿有卖人偶服的吗？”
    早在上世纪30年代迪士尼就已经用上了人偶服，就是早期米老鼠的人偶服，不过做成人形之后，却是堪称恐怖的动漫形象。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干什么的。”
    周正嘴角含笑。
    在其他几人还懵逼地看两人说二人转的时候，萧玫幡然醒悟地一拍手：“对呀，我怎么忘了，你现在可有家玩具厂，做几件玩偶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停停！”
    易健立打断两人的话，“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周正这才将玩人偶服原理解释了一遍，同时没有动画童年的人真是可悲，他敢肯定二姐夫指定没看过米老鼠。
    君不见，后世那些低龄儿童看的天线宝宝，花园宝宝都是披着一身人偶皮。
    “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呀。”
    易健立了然，然后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人在里面会不会被捂死？”
    周清拍拍丈夫的胳膊，无语加丢人说：“你是不是憨呢？”
    “人穿上这身玩偶的衣服，肯定是要留出气口的，眼睛也会用透光材质，不然打个零工还得拼命，那多可怕呀。”周正哭笑不得的解释。
    不止易健立。
    易峰也悄然羞愧低下头，因为刚才他也就这个问题，还进行了深入思考，现在他更是自我怀疑。
    莫非，自己也憨？
    “除过这个其他的营销手段也不能去，比如说什么买一送一情侣奶茶，拿着结婚证或者离婚证可免费多加一份珍珠，乱七八糟的花招来一通，眼球吸引到就行。”周正的馊主意简直是信手拈来。
    “卖奶茶还能这么玩儿？”
    “结婚证和离婚证？”
    “买1送1不得亏死吗？”
    “多加一份珍珠那可是要多加成本啊。”
    除过深知后世营销手段的萧玫，其他人纷纷发问，就连一直沉默毫无存在感的易芳都开口了。
    “如果控制价格，买1送1不会亏，反而会大赚，让他们心里认为捡到了便宜，但实际每杯的价格与原来相差无几。
    至于拿的结婚证或者离婚证多加一份珍珠会产生多少成本，我就不算了，不过你们想想，能有几个人会拿着结婚证或者离婚证只为多加一份珍珠呢？”
    周正见到白切鸡和烤乳猪上来，众人的目光竟然都没被吸引过去，不禁敬佩他们的敬业精神。
    他薅一根鸡腿大口咀嚼，继续说：“哪怕真有一些人拿着证件只为多加份珍珠，咱们应该开心，说明他们恰恰已经掉入了营销的陷阱，一份珍珠值几个钱，都跟奶茶店开始互动，还怕他不当回头客？”
    “三子，你真鸡贼！”
    看着二姐夫竖起大拇指，听着那优美的夸赞语，周正还以满脸假笑，谦虚的说：“大家都鸡贼，都鸡贼。”
    “还是你更鸡贼点。”
    就在两人谦言虚语时，几个女人不再搭理她们，凑在一块自顾自的聊起天来。
    然后紧接易健立就说长时间没见要喝两杯，易峰以回去他要开车为由逃过一劫。
    周正能怕吗？
    自己以前那是海量啊，现在身体虽然还没有练出那个耐久度，但是依然坚挺好不好，不怂。
    两男喝得畅快，就全力输出。
    直到二姐周清揪着被自己驯服的丈夫，让其麻溜地从桌下爬起来，这战局才算结束。
    周正虽然没有伶仃大醉，但是也有点上头。
    此刻，走路都摇摆不定的易健立还不知道，献祭自己竟然还没把小舅子灌醉，否则他以后都没信心再跟周正喝酒。
    回去的时候周正跟萧玫坐在第二排。
    感受到窗口吹来的风，他只觉得神清气爽，脑子更加清醒：“这个小风吹着挺舒坦……”
    回应他的是。
    “啪！”
    萧玫猛地将车窗合上，冷冷道：“喝完酒吹风，容易中风。”
    周正挑挑眉看向她，后者与他对视。
    他却突然嘿嘿一笑，靠在自家女人的肩头，享受地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细若蚊声说：“谢谢老婆关心。”
    萧美人满脸嫌弃：“咦~”
    后排的周清虽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周正竟然用头靠着人家女孩儿的肩，脸上表情分明是怒其不争，“唉，家门不幸啊！”
    易芳听到周清的喃语，疑惑问：“嫂子，怎么了？”
    周清忙道：“啊，没事没事……”
    易芳却记在心里，莫非嫂子是在说哥哥？
    看来以后得劝哥哥戒酒了。

 第216章 赏花，品花，养花

    “周影帝，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能力呢。”
    目视着面包车远去，萧玫拿开周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回过头来说道。
    想到刚才男人装醉的情形，她就不由得想笑。
    “嘿，要不装醉怎么能让你顺理成章留下照顾我，除非你想收到我二姐异样的眼光。”
    周正贼兮兮笑道。
    他们虽然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只是对小情侣。
    萧玫要在周正清醒的状态下跟他回家，车上的几人即便不说，心里肯定也会犯嘀咕，认为她不自爱，以至于对她印象一落千丈。
    毕竟这年代，人们的心理观念还有些保守。
    不见易峰和秋荷确立关系都还羞红脸嘛，当然，这跟他们本身的性格也有点关系，不过现在人底线确实比后世要高很多。
    萧玫傲娇道：“哼哼，我还想买点好吃的给胖圆圆捎回去，谁让你擅作主张了。”
    “得得得，算我不对！”
    周正并不在这问题多做纠缠，自家女人他了解，对方只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那啥，外面风大，我怕中风，咱们回家再慢慢说吧。”
    “回家你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说啥我咋听不懂了，嘴长在你身上，说不说话还能由我。”
    周正表情正经，疑惑问。
    “呵，男人，先把你的手从我腰下拿走再说这话吧。”
    萧玫话语里尽是冷意，可身体却老实地靠在周某人怀里。
    周正脸上泛着诡秘的笑，心里想着：“这女人，永远都是嘴上强硬派，行为妥协派。”
    看到小区里很少有人走动，两人就这么依偎着上楼。
    刚打开门。
    周正就感觉满屋的花香扑面而来。
    灯光洒落，一切都变得清晰，原来萧玫在房子里放置很多花瓶，还养了不少绿植，整个房子都是一片生机盎然。
    他陡然感觉心情舒畅，用手摸摸垂在冰箱上的绿萝，叶片饱满，“你怎么经常回来吗？”
    萧玫捧起一个花瓶深深嗅了嗅，满脸的陶醉：“反正也不太远，就两三天回来一次吧，给花草浇浇水，不费多少事。”
    每个女人都喜欢鲜花，她们究竟是喜欢它美丽的外表还是馨香的气味？
    周正觉得应该二者都有，不过后者更甚，女人就像是鲜花，初绽时，外表美丽且浓香，枯败时，不再美丽却依然浓香。
    作为一个赏花的人。
    他不只注重花朵外表的美丽娇艳，更在意她的香气扑鼻。
    作为一个品花的人。
    他更深切知晓，花需要时常浇灌，失去活水滋润的花只会枯萎更快。
    作为一个养花的人。
    他总是或早或晚，或早晚都勤翻鲜香土壤，多灌溉水源，让花显得更加娇艳，叶片更加饱满。
    辛勤的园丁每次劳作都会腰酸背痛，花朵总会抖动着花蕊将花粉撒落，那馨香的气味是在夸赞他的辛劳，让他精神百倍。
    ……
    次日早晨。
    暖阳照亮卧室，在一阵震天响的呼噜声里，周某人一个翻身。
    “嘶……”
    “你起来点，压我头发了。”
    等周正迷迷糊糊把头抬起来，萧玫突然再次惊呼出声。
    “怎么九点了？”
    “快起床，都九点啦！”
    萧玫说话间，捞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着装，将那能羞得太阳退去的风景遮掩。
    “别闹，九点而已，我才睡六个小时……”
    周正眼睛都懒得睁开，继续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哎呀，昨天跟二姐约好的今天要去店里帮她装修，我可不想食言。”
    “那你去……”
    “怎么？你意思让我一个人去啊？”
    “我困……嗷嗷嗷嗷，嘶，停，我起床！”周正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捂着脚痛呼出声，“你在我脚底板上干什么了，怎么那么疼？”
    萧玫微微一笑，“前段时间无意中看到一本足底按摩的书，刚才给你按的穴道是涌泉穴，主管肾经。”
    “我肾没问题。”
    “你亏！”
    “放屁！”
    “你亏！”
    “死女人，你有点过于嚣张了。”
    “你亏！”
    “忍无可忍了。”
    周正气得一跃而起。
    萧玫笑嘻嘻上下瞟他一眼，然后扭着腰肢去卫生间：“既然睡不着，那就起床吧，一会儿过去二姐怕不得笑话咱们。”
    “唉嘘，偷个闲就那么难吗？”
    周正心不甘情不愿，可却也得赶紧爬起来。
    哪怕他自己脸皮厚，不嫌丢人，总也得为萧玫想想，不能让她抬不起头吧。
    等周正进入卫生间，萧玫正在拍爽肤水，抓起女人给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周某人睡眼惺忪地刷起牙来，好几次都差点把牙膏泡沫吞下去。
    十分多钟后，收拾妥当。
    萧玫神采奕奕地挽着正在打哈欠的周正出门。
    一个容光焕发，一个丧里丧气，倒是鲜明的对比。
    他们刚出门，就碰到遛鸟回来的李大爷。
    “嘿，小子，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倒是你对象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忙什么大生意呢？”李大爷滴溜着鸟笼，精神头很好。
    “李大爷，您再别捧杀我了。”周正苦笑，“咱能做什么大生意，顶多在南方做点小买卖。”
    “不老实，看你小子这身打扮就知道没说真话。”李大爷也是个明眼人。
    “嘿，混得再惨也不能穿身破烂儿不是。”
    “得了，我老头子要回家吃早点了，你们要不要来点？”
    “不用不用，我们急着走还有事，改天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周正摆摆手道。
    萧玫则甜笑着说：“谢谢李大爷！”
    “呵呵，你们忙你们的吧！”
    ……
    ……
    等他们赶到奶茶店，只见店里的二姐等人已经忙得热火朝天。
    装修工人的任务完成，然后就是整个店面的布置和打扫，灯具装挂，就剩装饰品和柜台以及桌椅的摆放。
    见两人进门，奶茶店里忙活的几人都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本来心里不以为意的周正，此时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他眼珠子一转，“咳咳，大家吃饭了没？我跟玫玫专门跑到老远的城墙根底下买的早餐，味道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
    萧玫秀眉一挑，这不是刚在前面早餐店买的吗？
    男人呐，编谎还真是信手拈来。

 第21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把纸帽子带上，看你头上落的都是灰，脏死了。”萧玫踮起脚尖，就要将报纸叠成的帽子给周正戴上。
    周正躲闪：“哎呀，不戴不戴，都已经弄脏，再戴上也没啥用了。”
    “乖乖站着不许动！”
    “没见第二个像你这么拗的人。”
    周正无奈，只能任由女人在自己头上作乱。
    一边几人见这对小情侣亲密的行为，都猝不及防被喂一波狗粮，纷纷都脸扭到一边。
    二姐周清见到这一幕倒是欣慰。
    小弟跟未来弟媳两人感情这么好，她又怎能不开心。
    “你们两个快忙起来，少谈情说爱了，这工作效率忙到黑地也难扫完。”易健立与自家老婆不同，毫无当姐夫的意识。
    周清暗暗拧他一把，嗔怪道：“好好干你的活，话咋那么多呢？”
    易芳看出点端倪，不禁捂着嘴偷笑。
    就属秋荷和易峰最实诚，一直埋头苦干，两人时不时抬起头互望一眼，笑得甜蜜。
    “你说我回来一趟，要不去你家看看不太好吧？”周正忙活起来倒是认真，仔细地清扫每处角落。
    萧玫白他一眼：“你去过我家之后，我爸估计得像防贼一样防着你，到周末想出来一趟估计都得申请。”
    “嗯，有道理，那就不去了。”
    周正点点头，满脸认同地说。
    萧玫停下手里的活，眼神怪异：“我怎么感觉你刚才的话是欲擒故纵呢？”
    “哪能啊，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对爸妈的孝心我是真诚的。”
    “那今天下午你跟我回家。”
    “啊，咳咳……”
    “我可不能阻挡你尽孝心的路，这不孝女我不当，今天回家！”
    “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像！”
    “那你猜错了。”
    看着女人得意的笑。
    周正不甘心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转念便说：“反正我也就陪你这几天，再过一段时间就得去襄樊，不过今年咱们肯定能再见，不是啥大问题，一二十年都过来了，少相处几天不碍事，过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见萧美人脸色瞬变，周某人心中嘎嘎直笑。
    “少相处几天不碍事？”
    萧玫眯着桃花含媚，勾魂夺魄的双眸，“你这是厌烦我了吗，如果是你就直说，以后我不会在你眼前出现，不会再烦你。”
    哼哼，男人，来，互相套路。
    “咳咳，我就是说着玩，说着玩而已，不要当真嘛。”周正大汗。
    虽然明知道老婆是在演自己，但他还是不得不低头，这tnd是个态度问题。
    萧玫面带苦涩：“唉，男人得到了就是不知道珍惜，两辈子都遇到你算是我命苦。”
    周正无奈扶额，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沉默不言，等萧玫一会自感没趣就没唠叨了。
    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周清早就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见到小弟周正对萧玫爱搭不理的态度就眉头紧皱，这小弟怎么回事，把女朋友惹生气不说哄哄，竟然抛到一边不管不顾，太不知道珍惜了吧。
    “三儿，你怎么回事，闷脑壳，没见玫玫都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她。”
    “二姐，没事，不用。”
    “怎么没事，你这是谈对象的态度吗？玫玫那么漂亮的姑娘跟了你，你要不好好珍惜，以后肯定会追悔莫及。”
    “二姐，你是不是看过大话西游？”周正挑挑眉毛诧异道。
    周清昂昂头：“玫玫带我看得，虽然感觉这个孙悟空不太正经，但是后面还挺感动的。”
    大圣娶亲95年在港与内陆上映，当时人们对周氏无厘头喜剧不是很买账，两部大话西游在京都票房都在二十万左右，当时还一度被当成引进失败的典型。
    应该直到今年才开始在内陆的各大高校以及网络上流传走红。
    “哦，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还不赶紧去哄哄你对象，人家对你老姐的事可上心得不得了。”周清说，“自打我一来丰京市，玫玫就没少帮着我忙里忙外，人家图个啥，为的还不就是你这个人，你还那么伤人心。”
    她对这个弟媳是一百个满意。
    俗话说得好，长姐如母，二姐怎么也得算小妈吧。
    不止她，周家大姐和老爹老妈，一家人对周正的终身大事可不是一般的在意。
    儿子像个宝，女儿像根草。
    重男轻女，这样的封建糟粕虽然在慢慢的退出历史舞台，但在这时期依然盛行。
    周家虽说没这么严重，但是周正从小确实就没大姐二姐吃得苦多，更幸运的是大姐二姐也都疼他，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他。
    多个姐姐就多份疼爱，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周某人作为既得利益者对此深有体悟。
    可现在他却受到这利益的反噬。
    忙活一上午，终于把店面收拾得窗明几净，后续把机器和原料运过来就可以准备宣传开张营业了。
    在此之前，周正还得去趟玩具厂，让他们把人偶服做出来。
    中午饭都没跟众人一块吃，本来是准备在餐桌上商量给奶茶店起名。
    周正却一个人急匆匆赶到玩具厂。
    刘水根厂长早就得知周正回来丰京市的消息，见大老板来玩具厂，干脆把厂里的会计一并叫来。
    啥话没有，先查个帐。
    差点被刘厂长的凶猛惊到，周正只是查过账目，就没再多关注。
    总厂对玩具厂的账目会经常清查，所以他之前也曾见过玩具厂的账单，实在没必要再查一遍。
    做人偶服也得有个形象。
    周正又臭不要脸地开始剽窃开来，这次他把目光放在了蜜雪冰城头上，与其费劲巴拉的再想个形象，倒不如直接用现成的。
    蜜雪冰城的雪王在他看来虽然丑了点，但是放在现在人的审美应该还行。
    他也忘记蜜雪冰城是在今年还是明年才会创立，不过这个卡通吉祥物应该离出世还早得很呢。
    制作人偶服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刘厂长经过了解之后，就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匀出一些工人专门做人偶服，明天就能做好。

 第218章 自备零食入股

    闲逛到技术科，周正跟宋杰闲聊叙旧，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下午，他”还意犹未尽。
    宋杰最后告诉他，自己准备辞职回南蒙。
    周正甚是不解问：“为什么突然辞职？家里有事吗？”
    宋杰憨憨地挠挠头，会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表舅开了个公司，现在急需要人手，我妈让我回去帮他的忙。”
    其实自家老妈有另一层意思，宋杰并未说出口。
    那就是她认为自己在丰京市并没有太大的发展，而表舅的公司刚刚起步，却潜力无穷，尤其是自家亲戚的企业，不怕没有晋升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能看见你有更好的发展我也很开心，不过，如果你以后还想回来，我这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周正很是理解，完全没有气恼。
    他一直都将宋杰当成朋友的，还是那种聊得来的朋友，对方能有更好的前途，他又何故阻拦？
    虽然之前还有打算把他调到总厂去，现在他却庆幸自己好在没有开口，要不然只能让对方更加为难。
    “你表舅做得什么企业？”
    “关于乳制品一类的，他之前就在一个大企业里面当高管，辞职之后就自己创立了一个公司，开始单干。”
    “哦，挺好。”
    周正点点头，他见宋杰情绪低落，便笑着道：“以后等你发达了，可不能忘记我，到时候去南蒙玩还得投靠你呢。”
    宋杰少有的忘记谦虚，嘴角含笑：“放心，你如果去南蒙，好吃好住，让你尝尝我亲手烤的羊腿。”
    “不应该是烤全羊吗？”周正挑了挑眉。
    “烤全羊那纯属都是糊弄外地人的，我们本地人都没人吃那玩意儿，烤羊腿才最实在。”宋杰摇头说道。
    “哦，没想到还有这说法。”
    “哈哈哈，同样的道理，来丰京市旅游的人不少都要去逛回民街，你看本地人有几个去那儿吃喝？”
    “这倒是……”
    两个人又聊一会儿。
    等到太阳快落下山去，本来想约个饭，但接到萧玫的电话后，周正无奈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告别宋杰，他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交大学校门口。
    萧玫正在门口等待，她秀眉微蹙：“你怎么一去就是大半天？”
    “遇到朋友聊了会儿天，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干嘛。”周正随意道。
    电话里萧玫催促他回来，却偏偏又不说明什么事。
    两人坐进车里。
    萧玫翻了一记白眼：“说好的今天下午去我家，难道你忘了？”
    周正诧异看看她：“真去？”
    “你猜！”
    “咱都多大的人了，整天还搞你猜我猜这些小娃娃们玩儿的。”周正无奈，“要去的话现在得赶紧出发，要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对于自家的萧三岁，周某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你那个无趣的灵魂又回来了。”萧玫叹口气，“等过几天再去我家吧，不然我爸不整天跟踪咱们，恐怕也不得清闲了。”
    “看你说的，真把我老丈人当成什么猥琐大叔了，还跟踪……”
    周正哭笑不得。
    从没见过这么说自家老爸的。
    萧玫表情古怪，缓缓说：“其实这也得看人，如果我跟另外一个人约会，他或许不会太过警惕。”
    “靠！”
    “感情你爸就为防我呗。”
    周正忍不住爆出粗口。
    萧玫忍俊不禁：“你的自知之明来的太晚了一些。”
    “哼，我决定了，等离开也不去看那个怪老头，老是用有色眼镜看人是闹哪样。”
    “你确定？”
    萧玫眼神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周某人顿感某处一凉，脚心隐隐作痛，发挥紧急避险功能，“咋可能，毕竟老丈人对我大有改观，回来一趟不看看他二老我肯定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就你机灵。”
    萧玫葱白玉指攀上周正手臂，“说好请胖圆圆吃大餐，我觉得咱们倒不如在家做，稍微买点食材，外面的饭再怎么好吃，也没自己做的吃着放心吧。”
    “嗯，老婆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
    周正义正言辞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自己男人，萧玫哼声：“谁知道你是真认同还是假认同。”
    “请她吃饭，怎么不见她人。”
    周正笑笑不予作答，转问道。
    “喏，那不是来了。”
    萧玫朝窗外使了个眼神。
    只见小绵羊从学校出来，站在门口踮着脚尖东张西望，想要寻找闺蜜的身影。
    “媛媛，这里！”
    落下车窗，萧玫笑颜如花，举着白嫩嫩的胳膊朝小绵羊招招手。
    “哗啦啦~”
    “嘻嘻(*n_n*)，我都以为你走了呢。”林媛媛怀里抱着一堆零食，颠颠地跑过来。
    她见后座被占，只得跑去副驾驶，司机很是有眼色地下车帮她开门，自然是收获一声甜甜的道谢。
    周正不解问：“你带那么多零食干嘛？”
    “入股啊！”
    “不然，你以为我吃白食的啊！”林媛媛满脸天真烂漫。
    周正肃然起敬，不禁竖起大拇指，虽然只有一些小零食，但是其心可鉴，直到从菜市场买完菜出来。
    周某人那根竖起的大拇指又倒过去。
    “零食呢？”
    “吃完了呀！”
    “你不是要入股吗？”
    “怎么没入，不是给你跟玫玫吃了半包薯片吗？”
    “那是你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好吧？朋友？”
    周某人气得嘴都歪了。
    感情这妮子买几包零食就为路上打发时间，而且还带自娱自乐性质的那种，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腹黑呢。

 第219章 小朋友，你瞅瞅这是啥

    “我说，不是你做饭吗？”
    “声乐老师刚才打的电话，他让我把明天的谱子准备好，你就当先帮帮我的忙好吧？”萧玫转头对小绵羊说，“媛媛，你一块帮忙。”
    “哦，好叭……”
    林媛媛正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啃得不亦乐乎。
    眼瞅着萧玫进了书房，客厅内的两人对视野，齐齐朝着厨房走去。
    林媛媛先开口为强：“你先洗菜！”
    周正斜她一眼：“那你干啥？”
    林媛媛瞪着大眼睛说：“没看我正在吃东西嘛，等我吃完这个苹果就帮忙。”
    “少卖萌，在我面前休想偷懒，正如你自己所说，今天来可不能吃白食，总要付出点什么。”
    周正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行事嚣张，态度蛮横，就像是抢走小孩棒棒糖的怪蜀黍。
    小绵羊嘴一瘪。
    “小朋友，我劝你最好配合工作，瞅瞅这是什么？”周正捏捏拳头示意一下。
    林媛媛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眨呀眨，怯懦道：“拳头~”
    “错！”
    “这是沙包大的拳头。”
    周正一字一句地说，他眯起眼睛，“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吗？”
    “吸吸~”
    厨房内发生的一切萧玫并不知晓。
    等她将乐谱整理好，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厨房内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场面。
    萧玫绷着脸：“你，你们……”
    “周正！”
    “啊，咳咳，玫玫，你忙完了。”周正忙站起身来，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笑嘻嘻道。
    “玫玫，吸吸，他欺负我！”
    林媛媛穿着小熊围裙，正蹲在地上洗菜，满脸的可怜兮兮，见到强援闺蜜到来，迫不及待地发出对周某某的控诉。
    “不是让你们两个一块儿干吗，你怎么跟大老爷一样坐在那儿，还悠哉悠哉的吃苹果？”
    萧玫安抚好某绵羊。
    她没注意后者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不过周某人却注意到了。
    这丫头也许以前挺单纯，但现在其单纯里绝对掺杂着腹黑。
    “这，胖圆圆同学，咱得讲理吧，可是你自己说这点活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干完，不让我插手的啊！”
    周正表情尽是无辜，似乎真有这么回事。
    林媛媛气愤满满：“管叫谁胖圆圆呢，你才胖圆圆呢！”
    萧玫彻底迷惑，到底谁说谁是真，谁说的是假？
    俩人反正没一盏省油的灯。
    嗯，用土话讲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懒得管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俩人这么长时间才洗了三根芹菜，要你们有啥用？”
    萧玫看到他们的战果，没好气得将两个人驱逐。
    厨房外。
    周正冲着脸色不好的林媛媛耸耸肩，“看吧，挨骂了吧，以后再干活麻利一点，磨磨蹭蹭的怎么能成事？”
    “你，我怎么没见你干活有多快？”林媛媛气得小胸脯跌宕起伏。
    周正拍了拍她的脑瓜：“小傻瓜，我都没干活，你怎么知道我干活不快？”
    “走开，别摸我脑袋！”
    林媛媛彻底暴走，朝周正挥舞着小拳头。
    后者只用手轻轻在她脑门儿一顶，她的所有攻势只能消散于空气当中，那小短胳膊根本无法触碰到周正的身体。
    “嘎嘎嘎~”
    周正收回手，大步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接着浑身骨头放松，瘫在沙发上：“舒服！”
    林媛媛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杀意。
    此男，无耻之极。
    周正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竟然泛起瞌睡，等他迷糊一会儿清醒，就见林媛媛正满脸谨慎地拿着记号笔与他面对面，好像要朝他脸上写什么东西。
    周正把那记号笔一把夺过来揣兜里，小绵羊如同受到恶狼惊吓一般，跳也似地跑远了。
    “切，稚嫩！”
    “玫玫，还没做好饭呢，我来给你帮忙。”周正蹭进厨房。
    萧玫瞅了瞅他说：“你把那几瓣蒜拍了。”
    接着她就往鸡肉上裹满面包糠，开始下锅油炸。
    答应小绵羊的炸鸡可不能食言，要不然那妮子得记自己一辈子。
    “我下鸡肉，你负责翻面。”
    “好嘞！”
    周正拥着萧玫凑在油锅前，那浓浓的滚油气味涌进鼻腔，女人身上的幽香都被冲淡几分。
    “你到底是干活还是来捣乱的，能不能别站在我身后磨磨蹭蹭？”
    “咳咳，不是，我倒是想并排站，但是你把路挡着我过不去啊。”周正实在冤的慌，出于对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他是真没想着占便宜。
    “哦，那你过去。”
    周正侧身擦过，他自己都没发现，裤兜里有东西在指点江山。
    萧玫陡然间臀部一缩，狠狠瞪他一眼，那眼里分明是写着你还狡辩，我都感觉到了。
    “嗯？”
    周正疑惑皱皱眉。
    看到女人瞟向自己腰下，他陡然醒悟，从裤兜里掏出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口袋里横置的记号笔，表示自己比窦娥还冤。

 第220章 流年暖暖

    “菜齐！”
    “可以开饭了。”
    萧玫把最后一道番茄鱼端上来，感觉指尖发烫，便捏捏耳垂。
    小绵羊很是善解人意地帮她解掉围裙，“嘻嘻，谢谢玫玫做得一大桌美食，么么。”
    “吁，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周正表示肉麻地抖了抖肩膀，又凑凑脸，“还有，今天做饭我也有帮忙，为啥不感谢感谢我？”
    “消失！”
    “我的视线有多远，你给我gun多远。”
    两女齐齐娇喝。
    做饭时间两小时，吃饭时间半小时。
    周正许久没吃到萧玫做的饭，食欲爆发也只是多战斗了一会就败下阵来，表示很久没吃这么撑了。
    不过，有个例外。
    等周某人和萧玫摸着肚子走到沙发瘫坐，前者将头转向餐桌：“我说，林同学你确定不会把自己撑坏？”
    此时，吃货林还在继续奋斗。
    而且精神奕奕，丝毫不见颓势。
    这让周正不禁怀疑，小绵羊的胃怕不是个气球吧。
    “她才撑不坏，她还没吃多少东西。”萧玫却摇头笑道。
    周正眉毛一斜：“没吃多少东西，你看她从头吃到尾，等到我都吃撑，嘴都还没停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狼吞虎咽，人家一直小口小口的在吃好吧，这就叫节约空间，充分享受美食。”
    萧玫对小绵羊简直不要太了解。
    这妮子完全就是个吃货，对于不同食物就是不同态度，吃饭速度都不同
    “嘿嘿，还是玫玫了解我。”
    小绵羊嘿嘿一笑。
    虽然他们俩都挺筷休息，就剩自己一人坚守，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美食当面，她也只能怪闺蜜做饭太好吃。
    以前怎么没发现玫玫有这么好的手艺呢？
    晚上，本来小绵羊还提议回宿舍，但是萧玫以天色已晚拒绝了，小绵羊也就满心忐忑的在他俩的爱情小屋借住一宿。
    洗漱完。
    看会电视，三人就各回各的房间。
    当着闺蜜的面，萧玫又磨不开脸跟周正钻一屋，周正倒是乐得清闲，自己正好可以“休养生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周正就把两人送回学校，然后自己去了玩具厂，人偶服已经做好，工人正往里面装填充物。
    玩具厂原料都不缺，人手自然供周正调配，仅仅六件人偶服，不多时就出工了。
    周正看着眼前通体雪白，头顶王冠的雪王，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模样体态不差，就是不知道穿着感觉怎么样。
    所以……
    “周先生，你先钻进去，我把后面这道隐藏拉链拉上。”
    “好！”
    两个帮着周正穿上人偶服。
    呼吸和视野影响不大，走路时需得小心，如果脚下一个不慎就会被绊倒，不过因为包裹严实，摔倒却也不会受伤。
    周正摘下雪王头，吸了口新鲜空气，往脸上扇扇风。
    他又想到后世的夏天，那些穿着人偶服在街上拉客的人，虽然带着人偶头是笑脸，但相信藏在那笑脸背后的一定是汗津津的疲惫面庞，衣服多半也会被汗水浸湿吧。
    生活不易啊，且行且珍惜吧。
    周正唯一应该庆幸，命运眷恋了他，给了他一次从底层发迹的机会，不用再拼命用血汗去养家糊口。
    这些是他得到的，可他失去的呢。
    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有些东西在冥冥中注定，有得必有失，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失去了最在乎的人。
    一旁的工人虽然不知道老板在想些什么，脸色竟然越来越难看。
    难道是觉得他们做的人偶福不行吗？
    这人偶服，可是她们按照图纸做出来的，不说分毫不差，那也是八九不离十，而且填充材料都是技术科找来的，这也算不上是他们的错吧。
    “周，周先生，是人偶服有问题吗？”一个工人紧张地说。
    “没有没有，人偶服很好，跟我想象的大致不差。”周正回过神来说，“就是有点闷热，不过现在的天气还能接受，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行了，人待在里面估计就跟个火炉似的。”
    两个工人悬着的心都落下，长长舒缓口气。
    宋杰忙完技术科的事，思考着走来说：“这个暂时没办法解决，哪怕把里面的填充物换掉，内部环境还是会堵闷。”
    周正自然清楚，毕竟两层布皮里面不管加了什么填充物都会造成焪闷，而且无法散热。
    没在这问题上多加纠结。
    周正和宋杰聊了一会，知道他已经给刘水根厂长说了要辞职的事，今天已经开始将技术科的事情交接出去，说好在他离开丰京市的时候替他践行，然后便带着人偶服来到奶茶店。
    有趣的是，由于他的回归，刘水根早就吩咐司机开着厂长专驾为大老板服务，他平时用车不多，现在干脆就蹬个自行车上下班。
    周正不得不赞叹，这才是活成人精，智商情商双高分。
    奶茶店里。
    易峰是今早回襄樊的火车，所以五人就变成四个人了。
    他们正在琢磨怎么写宣传单。
    周正招呼几人从后备箱把玩偶服抱出，二姐和易芳看着新奇，更是纷纷试穿起来。
    就连平时说话柔声柔气，动不动还脸红的秋荷都看着可爱心喜，亦是跟着试穿一下。
    宣传单内容他们也都整的差不多了，买一送一算是整张纸上唯一亮点吧。
    他懒得费那个脑筋帮着改，就随便写了几个宣传语，像什么：
    滴滴真滋味，浓浓奶茶香。
    认识你是从一杯奶茶开始，我的冬天从此不再寒冷。
    下雨天跟奶茶更配哦！
    我家奶茶有点甜。
    奶茶，我只选流年暖暖。
    没错，昨天萧玫还在时，他们把奶茶店名字定为“流年暖暖”。
    当周正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吐槽老半天。
    他甚至一度怀疑萧玫出工不处理，也不帮忙想个好名字，没想到女人脸色一变，直言那名字就是她想的。
    周某人彻底无语，只能转口说名字很好，至于萧玫问他到底哪里好，他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三儿这几句话就是神来之笔啊，打印几份不同的发出去，肯定能多吸引几个顾客，让他们彻底记住咱们的奶茶店。”二姐周清放下人偶服，拿起纸张笑腻腻说道。
    “彻底有些夸大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周正沉思片刻，听到对面服装店的喇叭播报衣服降价处理，突然灵光一闪，“我去买个喇叭，等下午跟玫玫去练歌房录点东西，回来给你们个惊喜。”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第221章 拥抱整个世界

    “你怎么来这么早？”
    萧玫随手把自己背后背的吉他琴盒递给周正，美目透着些不解。
    小绵羊也扫视着周某人，明明约好的下午四点去练歌房，现在明明还不到三点嗳。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女如是想到。
    周正脸不红心不跳，嘿笑着说：“想你了，想早一点看到你嘛。”
    “呕~”
    林媛媛小包子似的脸瞬间皱起，大眼睛挤成一条缝，摆出一副非常恶心的样子。
    “正经点。”
    萧玫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嘿嘿，就是让你帮忙录个东西，去了再说。”周正打开车门让两人先进去，他自己则坐到副驾驶。
    “咦，这怎么有个喇叭？”
    林媛媛拿起那白蓝相间的大喇叭，好奇地问。
    “呃~”
    周正侧头道：“那个，等会儿会用上。”
    “会用上？”
    小绵羊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萧玫却将喇叭接过去，微微思考片刻，心里就出现些许猜测。
    喇叭能怎么用，除了扩音就是录音。
    奶茶店即将开业，喇叭肯定是拿来宣传的，又不是即时讲话，自然用不上扩音，再加上今天急着去练歌房，他肯定是想录东西。
    “老板！”
    “哦，你们来了。”
    中年老板露出异常热情的笑容。
    她们隔三差五就来，再加上两个美女格外吸引眼球，所以这老板早已记得她们了。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由于萧玫这段时间频繁出入这家练声房，导致老板营业额有好几成的增长，老板恨不得把这一个女财神供起来才好。
    因为不少来这儿练歌练声的顾客都是年轻人，美女效应，造成回头客陡然增多，哪怕不能抱得美人归，多看看也赏心悦目啊。
    甚至已经有人挖出萧玫就是最近高校的校花，学霸，美女，多才多艺，简直就是只存在幻想中的女神。
    “还是老位置，三小时！”
    “好嘞，没问题，位置给你留着呢。”老板递过去把钥匙，笑着说。
    周正伸手接过，背着琴盒表情淡漠。
    萧玫却微笑说：“谢谢！”
    等三人走远。
    柜台旁两个等待开房的年轻人看着萧玫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后，其中一人旁敲侧击地问：“老板，你知道刚那男人是谁吗？”
    老板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年轻人，直到他脸色通红，方才缓缓把目光收回，“我是不认识，但是据我猜测应该是那姑娘的男朋友。”
    “哪个姑娘？”
    “漂亮的还是可爱的？”
    两人急问。
    老板摇头笑着说：“你们的女神被泡走了。”
    看着两个年轻人失魂落魄的表情。
    老板暗叹，以后生意可能会恢复如初，不过
    ……
    ……
    周正把琴盒放下，瞥了眼萧玫笑着说：“萧大美女魅力越来越大了，刚才那两个帅哥的眼睛可都没从你身上挪开过。”
    “你还好意思说？”
    萧玫斜他一眼，没好气道：“别人盯着你老……女朋友看，你不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应该有所表示吗？”
    “嘿，谁让你长得太漂亮，总不能谁看你一眼，我就把谁的眼睛挖掉吧？”周正苦笑着说。
    “切~”
    萧玫打开琴盒，拿出那把红棉吉他，“那你还说风凉话。”
    只是瞬间，周正就愣住了。
    “这是……”
    “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4月22号嗳！”
    “4月22号？我的生日？”
    “这都让你想起来了，不得了不得了。”萧玫话语充满调侃，是褒是贬一听既明。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但感觉你应该会比较需要它，没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可以弹弹，相信你也没多少娱乐方式，唔，这把和你那把完全一样。”
    萧玫见男人投来询问的目光，轻轻笑了笑说道。
    “嗯，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周正嘴角勾起，用手抚摸着琴弦，而后琴身，随后才将它抱起，微微拨动琴弦。
    “嗯哼，你喜欢就行。”
    萧玫把外套搭在门口的衣架上，“看到我给你送的生日礼物，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嗯？”
    “什么？”
    周正抬起头，满脸不解。
    林媛媛再看不下去，撇嘴道：“笨蛋，去年玫玫的生日你都没给她说声生日快乐，亏玫玫还给你提前准备生日礼物，没良心。”
    “老婆，我……”
    周正面带惭愧之色，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小绵羊就开口插话。
    “哇，你叫玫玫什么？”
    “大流氓，你们还没结婚好不好，净占我们家玫玫便宜。”
    “大姐，你闭嘴好不好？”
    周正无语，这一刻他是真心想把这个口无遮拦又话多的小丫头撕成碎片，自己一番心情彻底被打乱：“给你一包益达，请你去那边坐一会好不好？”
    “你觉得我是一包泡泡糖就能收买的人吗？”林媛媛伸手接过来，身体乖乖地走向角落。
    “实在太……”
    周正一句话没说完，又被小绵羊打断。
    “咦，你这个是无糖口香糖吗？”
    “你闭嘴！”
    “从现在开始，你如果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把我的口香糖抢回来。”周正面目狰狞，吓得小绵羊把手里的口香糖包装纸撕开，忙不迭地塞进嘴里。
    那贼兮兮的小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很是害怕周正会把她手里的糖抢走。
    此时口香糖虽然不是稀罕玩意，但是益达这个牌子却是个陌生品牌，八十年代末绿箭进入华夏市场。
    益达在去年进入华夏地区，仅在粤东推广，今年继续海市和浙省开拓市场，推出的就是无糖口香糖。
    周正在深市能买到，可丰京市还是他们触及不到的市场。
    没有某绵羊的扰乱，两人交流起来才是无阻碍。
    “老婆，实在对不起，我……”
    “你别说了，没事的。”
    萧玫用葱白的玉指抵住周正的嘴巴，语气温柔：“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以前我们也很少过生日，你不是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吗。”
    “吸~”
    周正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没结婚前，常听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真正经历过这些就知道到底有多难，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过那种苦日子。”
    “臭男人，少给我煽情，老娘可不吃这套……”
    萧玫说着话，却缓缓抱住自家男人的腰，很用力，很用力，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们一起努力。
    她都未发觉，自己眼角掠过一丝湿润。
    周正感受到女人的情绪，抚摸着她那顺滑的长发，轻轻揽着她的双肩，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现在，她就是自己的世界。
    小绵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房间，此时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直到她在外面等得快睡着的时候，练歌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发大水，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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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你不太正经！

    车里，气氛极其奇怪。
    副驾驶座的小绵羊面色怪异，因为后排萧玫正挽着周正的臂膀甜蜜亲热。
    两人耳语厮磨且目中无人，颇有些像在后世公共场所，你侬我侬的热恋小情侣模样。
    司机暂且不说，毕竟身为老板的司机，装聋作哑是基础技能。
    小绵羊就很难视而不见了。
    明明知道对方在虐单身汪，想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好奇心又驱使她目光情不自禁瞥向车内后视镜。
    不料，她刚看向后视镜，镜子中的周正就把脸转过来，对她咧嘴一笑，直臊得她连忙将目光收回。
    这下她再不敢往后看，仿佛是做亏心事被发现一样。
    “坏不坏，别逗她了。”
    萧玫注意到周正的表情，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正嘿嘿一笑：“这小丫头不怼我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萧玫美眸闪动：“什么小丫头，媛媛可还比你大好几个月呢，按理来说你应该叫她姐姐。”
    “呃，在我眼里她就是小丫头，不接受反驳。”
    “能得你。”
    两人在后排咬耳朵。
    林媛媛心思悠转，慢慢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眼神逐渐痴了。
    虽然平常她没给过周正什么好脸色，但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对两人的感情非常羡慕。
    那个少女不怀春？
    小绵羊整天见到两个人在她面前如此恩爱甜蜜，狗粮被喂多，任谁心里也膈应。
    车速不慢，时间很短。
    在少女的幽幽心事中，汽车缓缓停在奶茶店门前。
    “林大美女，怎么不下车，爱上这个副驾驶座了？”周正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笑着问。
    他跟萧玫都下车之后见小绵羊还没动静，走近一看才发现对方竟然在发呆。
    林媛媛看到周正那张大脸，冲他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开门下车。
    看着女孩擦身而过的傲娇表情，周某人挑挑眉喊道：“你要真喜欢，拆下来送你不是不可以啊！”
    小绵羊再按捺不住。
    “玫玫，你看他~”
    “放心，回头我帮你教训他。”
    “哼哼~”
    周正佯装发抖，似是被某绵羊奶凶奶凶的眼神吓到般。
    后者看得直翻白眼。
    此时在奶茶店门前走过的路人见到帅哥靓女，都会下意识朝这家新开的店瞅一眼。
    还没打出牌子，没人知道主营什么产品，都猜想着开店的如果是帅哥美女的话，生意应该会很好吧？
    “咦，你们来了。”
    易健立正在摆弄广告牌。
    周清却招招手，亲切道：“玫玫你们快来看看，我们订的广告牌和广告单都送来了。”
    周正手里拎着大喇叭，凑上前：“这样就行，不用整得花里胡哨的，咱们以后就坚持走清新路线。”
    每个店都要有自己的特色，要不然等以后奶茶店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很容易被同质化。
    二姐周清也非常认同，点头说：“嗯，看得人感觉很舒心。”
    “这广告单是多少张？”
    萧玫拿起一旁的广告单看了两眼，拍了拍那一大摞问。
    易健立给周正扔了根烟，自己同样叼在嘴里道：“没敢订太多，这是500张的量。”
    周清见到他的动作，那双杏眼不由得眯了眯。
    这死东西，自己抽烟还非得带上小弟，没看玫玫眉毛都皱起来，明显是不开心了。
    可她又不好说什么。
    落自己男人面子不说，还会让萧玫尴尬。
    “哦，按照之前准备的开业三天优惠活动的话，这些广告单应该远远不够，毕竟这条街的人流量很大。”
    “印太多都是浪费，经常逛这条街的人都会发现有新店开张，奶茶店在大陆虽然不是独一份，但是在北方绝对是一枝独秀，人们的猎奇心理再加上我的宝贝绝对没问题。”
    周正拍了拍手里的喇叭，“广告单几百上千份，已经够那些随手乱丢垃圾的人，替咱们宣传到这道街的每个角落。”
    周清心里疑惑，正欲问小弟说的宝贝是什么，为什么说的时候要拍一拍喇叭。
    没想到易芳突然端着个托盘出来：“玫玫，媛媛给，你们尝尝我刚冲泡好的奶茶。”
    周正恍然，怪不得刚才不见她出来打招呼，原来是见他们过来就跑去给他们冲奶茶了。
    柜台还没整理好，所以暂时不能使用。
    林媛媛眼睛闪闪发亮，笑容灿烂捧着奶茶甜甜说：“谢谢芳姐！”
    “芳姐！”
    萧玫也笑着接过来。
    易芳则对她挑挑眉道：“你的这杯珍珠多哦~”
    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萧玫喜欢喝奶茶这个爱好，因为她每次来都要喝一杯，本来周清还让她带点奶茶粉回去，可后者却说在店里喝才有味道。
    林媛媛撅着嘴，“芳姐太偏心了，亲戚还有优待嗳。”
    她这句话一出，还没待易芳说话，萧玫却不禁霞飞双颊，面红耳赤。
    此时在众人眼里，她跟周正不过是处对象而已，小绵羊的话明显已经把她跟周正的关系摆到更亲近。
    易芳跟她们都是熟人，说话倒也没禁忌，直言道：“媛媛，我还有个表弟呢，要不咱也成个亲戚？放心，珍珠绝对给你加满。”
    小绵羊闻言羞涩不已，连忙推说自己不喜欢吃珍珠。
    她们在这儿讨论珍珠的事。
    周正不甘寂寞，横插一嘴道：“那个啥，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她们都有奶茶，就我没有？”
    “你不是说过你不爱喝吗？”易芳侧头看他一眼道。
    周正摊手道：“但你不该客气一下吗？”
    易芳眨眨丹凤眼，问：“那你要喝奶茶吗？”
    “不喝！”
    周正回答干脆利索。
    易芳本来还想问喝什么味道的，可听到周正的回答后，大脑差点没宕机。
    周清不得不替小姑子说话，没好气地锤了锤周正的胳膊，对易芳说：“小芳，别理他，这小子一天天作得不行。”
    周正嘿嘿一笑，勾肩搭背着跟闲得无聊的二姐夫跑到一旁抽烟去了。
    烟刚抽一半。
    易健立贼兮兮瞅了瞅店内，突然说：“三子，前两天我发现这片有个不错的足浴城，要不等啥时候闲了咱去放松放松？”
    “嗯？”
    “足浴城？”
    “健立哥，你不太正经啊！”
    周正看向二姐夫的眼神尽是嫌弃。
    易健立不屑道：“切，你小子装什么正经人，别忘了以前可是你带我去的。”
    “啧啧，那你的意思，你真去过不正经的足浴城？”
    “放屁，我洗的都是正经浴！”
    易健立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看向店里。
    他这不自信的动作让周某人眼睛微眯，不禁不打心底里怀疑，莫非……自己真把二姐夫给带坏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简直罪孽深重啊！
    就在他想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活泼的歌声，还裹挟着专属于大喇叭的杂音。
    这歌声穿透性极强，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

 第223章 这美好的四月天

    “这是什么歌？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咱们奶茶店的名字？”
    易健立看向周正的眼睛，睁得老大。
    周正和他大眼瞪小眼，鼻孔微微扩张，“嘶，好像真是~”
    如果说二姐夫易健立的表情是惊讶，他的表情就是惊恐，似是看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幕一般。
    易健立把烟蒂扔掉，又抬脚碾了碾，恍然道：“哎哎，这声音……不就是你对象的声音吗？”
    “是吗？”
    周正皱皱眉，将信将疑。
    易健立见过往的人都会好奇往店里瞅上一眼，心思百转千回，忙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店里。
    周清刚把手里的喇叭关闭，她脸颊布满浓浓的笑意。
    “里面除过那几段英语我听不懂，其它就那来回两句还挺好听的，里面的乐器声音是什么？”
    “口琴！”
    萧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风琴。
    虽然大喇叭传出来的声音不怎么精致，甚至夹杂着很多杂音，但瑕不掩瑜，尤其是萧玫那清脆歌声，悦耳动听，灵巧俏皮。
    “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宣传手段，有这段歌曲，咱们流年暖暖生意想不红火都难。”易健立斩钉截铁说道。
    周清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拆台：“还用你觉得？”
    “嘿~”
    “不过，这喇叭不是三子带走的吗？”易健立眼神不善，看向刚才还冲自己装蒜的小舅子。
    顶着二姐夫那杀人般的目光，周正笑呵呵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他自己无意识间，又提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易健立和易芳以及秋荷垂首猜测，4月22号吗？今天什么特殊的日子，难道有什么节日吗？
    世界地球日？
    跟咱们有关系吗？
    周清好歹是为人姐，立即反应过来道：“今天是三子的生日，我早上不是说过吗？”
    “哦，我好像记得你早上提过一嘴。”易健立摸着脑袋恍然。
    周清又瞅见小弟幽怨地眼神，便接着说：“今天早上专门给你煮了鸡蛋，谁知道你快到中午才过来……嗯，等晚饭二姐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周正听闻此言，意识出现些恍惚。
    他们哪过过什么生日啊。
    庄稼人，心思都在田地里，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有操不完的心，生日，呵，在他们心里那完全是城里人的花活。
    小时候，老妈如果想起来，早饭时就给他们煮个鸡蛋，要没想起来，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等长大，他们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更不在意了。
    周正跟萧玫结婚后倒是庆过几回生日，且有了女儿后，庆生更成为年年都要有的活动。当然，是给女儿过生日。
    周正对萧玫问道：“二姐的手艺完全是继承老妈，玫玫，今天你有口福可以尝到了。”
    后者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过后，这才愣愣回答：“如果少放点盐，估计会更美味。”
    “嗯？”
    周清眉毛一抬，不气不恼，却十分不解问：“玫玫，你吃过我做的饭吗？你怎么知道我放盐重？”
    “这……周正以前给我说过，二姐做菜盐比较重，跟妈……阿姨学的，阿姨的口味了略重些。”
    萧玫不知为何说话频频失误。
    她用洁白如玉的手背擦擦额头，虽然没出汗，可却让她紧张不已。
    周正不禁皱眉，女人这会的行为有些奇怪，或许，她是想起来旧事了吧。
    恋旧的人，很容易让自己陷在过去。
    晚饭前。
    周清几个女人专程跑了趟菜市场，买回来一大堆食材。
    说好的做一桌美食，不能食言。
    没条件的时候二姐厨艺被限制，可是现在不管再贵的菜，他们也消费得起，不会吃，没花样，完全是被贫穷所限。
    这晚，他们开心吃喝，回忆过去展望未来，谈论拮据的生活终将一去不复返，日子会越过越红火，以后不论是否生日都可以顿顿大鱼大肉。
    来自于普通人最朴实无华的梦想。
    莫说是现在，即便是后世都不是所有人能实现的。
    聊性酣畅，周正跟易健立频频碰杯，几个女人也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不善酒力的秋荷两小口啤酒下肚就有些飘飘然。
    周正笑着冠以“醪糟量”的称号。
    次日，萧玫在学校招了八九个勤工俭学的同学。
    广告牌固定好。
    流年暖暖的艺术字跟周边的正经的楷书字体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俏皮青春，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
    本来找的六男三女。
    六个男生负责穿着雪王人偶服拉客，三个女生发传单。
    可没想到三个女生一看到可爱的雪王人偶服就喜欢上了，纷纷想要替换岗位，自己扮演雪王。
    男生们“争先恐后”的发挥绅士风度，没有抢到替换名额的三男只能郁闷的穿上人偶服，继续承受着那捂人的闷热。
    在这美好的四月天。
    适宜玩乐的气温，街上的人比炎夏和寒冬还要多上几分。
    可，滚滚人流，却被街中的一家小店截住。
    看着那家新店队拍长龙，即便如此，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周围的店铺老板眼中的羡慕难以抑制。
    “你爱我，我爱你，流年暖暖甜蜜蜜……”
    “l love you，you love me，mixue lce cream and tea……”
    如同魔性歌声和旋律灌入耳孔，让人无法不记住这首辨识度极高的歌曲，那他不能完全记住，也会哼唱其中一两句。
    最让人感觉炫酷的是，这竟然是专门为一家奶茶店写的歌。
    难道店主是个歌手吗？
    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找到答案。
    不过，店里面确实有几个漂亮姑娘，其中一个可谓惊绝艳艳。
    可交大生们都知道，那最惊艳的姑娘就是他们的新晋校花，被称为拥有天使面庞以及魔鬼身材的带刺玫瑰。
    手上握着传单，看着那朗朗上口的广告语，怀着对歌曲的好奇，带着对奶茶店的猎奇，甚至单纯是出于看美女的心理，导致人队越排越长。
    当然，不乏有些跟风者。
    年轻人，追求的就是个新鲜热闹，反正就是玩。
    “玫玫，你别去前面，留在柜台里配料吧。”
    周清感觉未来弟妹似乎有点太吸引人眼球，她可注意到某些个狼眼都快冒红光了。
    吵闹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大声喊。
    萧玫自然同意，这两天新店开张生意火爆在情理之中，他们也希望生意更加火爆，所以早早就来义务帮忙，可这不代表她就得出卖美色。

 第224章 两颗心，一对人

    “哎呦，我的老腰，力气就不能小点……不让你按了，走开！”
    傍晚，街面人流稀落，热闹的奶茶店归于平淡。
    周清趴在奶茶店后间的单人床上捂着后腰，疼得呲牙咧嘴，她身旁站的易健立无奈收回手。
    “清姐，我给你按吧，我学过两天。”萧玫坐到床边，纤纤玉手贴在周清腰间，缓缓揉捏。
    “唔……”
    周清从喉间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赞道：“还是玫玫的手法柔顺，太舒服了，不比按摩师差啊，麻烦你了玫玫。”
    “清姐，你跟我还客气。”
    “唉，二姐，以后你可注意点吧，第一天就把自己累坏了，这身体状态可不像你。”周正摇头苦笑道。
    周清哼哼唧道：“都怪你姐夫，不知道帮忙还偷懒，明后两天再让我逮到你抽烟，指定把你鼻子拔了。”
    易健立耸耸肩，不予争辩。
    让他跟女人讲道理？
    拜托，那完全是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节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口不言，这件事就过去了。
    “还没算今天营业额呢。”
    周正适时发出提醒。
    “哦哦，我去算算……”
    周清突然眼前一亮，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易健立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他忙拦住女人，无奈道：“行了，你好好趴着吧，我去算。”
    谁料，
    周清却质疑道：“你行吗？”
    一句话把二姐夫问得石化，呆愣片刻之后，方才回答：“我……行！”
    周正哭笑不得，不过他也很好奇，今天生意这么火爆，到底能有多少营业额？
    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未知谁都会有好奇，就像是很多人都喜欢拆快递的过程。
    开盲盒亦是如此。
    剥开未知，是最令人开心的过程。
    此时，柜台前。
    三个女孩脑袋攒在一块，不知道研究什么。
    “哎，你们在干嘛？”
    “啊！”
    小绵羊感觉到有双手在拍自己的肩膀，吓得身体一颤。
    周正哑然失笑：“看你胆小的样子，做什么亏心事呢。”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是你们太聚精会神好不好，我跟健立哥走路声音可一点也不小。”周正甩了甩脚，今天他穿的还是皮鞋。
    嗯，所以是个重大失误，忙活一天下来脚都快废了。
    “呵呵，你们两个真跟玫玫说的一样是活冤家，我们刚才在拢账呢。”
    易芳把手里的钱拿起来示意。
    易健立对亲妹妹有些不满，先是皱着眉看向门外，然后把她手里的钱夺过来。
    “守着门口就敢算账，不怕被人抢？”
    “天还亮着呢，谁敢这么嚣张，再说我们还在柜台里面数的，没事。”易芳嘴硬道。
    周正则是站在二姐夫一边，补刀道：“天下太平又不是路不拾遗，没那么多坏人，但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万一有歹徒看咱们生意太好就蹲守着，你们三个姑娘家家的不就危险了？”
    老男人的话痨程度不用讲。
    更何况，现场还有两位老男人，周正身为更老的那位，教育心理更强。
    两女女齐齐翻个白眼。
    就秋荷态度良好，表情像是受教了一般。
    周正自以为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让她们产生愧对心理，老怀大慰。
    “算好了吗？今天营业额是多少？”
    “本来都快算好了，这不被你打断了吗？”林媛媛皱皱小鼻子，颇有些不满。
    “好吧，那干脆从头算起。”
    周正和易健立加入战斗。
    与其说是加入战斗，倒不如说他们两人将三个姑娘全部都挤出战场。
    “做人不要太双标！”
    “你刚刚明明说我们在这儿算账不安全，你还不换地？”
    “我们两个壮汉吃素的吗，谁抢得过？再说，在柜台里外面也看不见。”
    周正咧嘴一笑，张嘴就来。
    “你……”
    三女纷纷被周某人的无耻气到。
    “当然，你们谁如果愿意做好人好事，帮我把门关上更好。”
    周正不傻，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天的生意多么火爆，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就怕被有心人盯上，所以他们才得格外小心。
    被周正冠以老实姑娘的秋荷乖乖关上门，她最好的地方就是人踏实，话不多。
    不管是哪儿都需要有这么个人。
    关键时候能办实事的。
    不是说他就看不上小绵羊和易芳，她们两个一人是事不关己，还有一个店主是自己哥哥嫂子，态度比较放任自流。
    所以秋荷的形象异常凸显。
    “健立哥，你那边数好没？”
    “嗯，654块！”
    “我这边足足有486！”
    “怎么会这么多？一杯奶茶两块钱，哪怕加珍珠，加红豆那些配搭也不至于这么多的销售额吧？”周正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至少500多杯的量啊。
    仅仅第一天，500杯！
    不真实啊，奶茶在很多人心里恐怕还停留在简单冲泡的阶段，哪怕再火爆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
    这个数量在后世引起的一些火爆店，也许有些相形见绌，甚至可以说是零头标准。
    但要知道，现在是90年代。
    人们的消费力没那么强，500杯就代表500个人花至少两元来排队，一杯不加料的奶茶两元，加上所有配搭最高能到七八元。
    直至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二姐都会被累垮。
    她全天在柜台里忙活，五百杯估计有一多半都经过她的手，突然一天内站着几百次的弯腰直立任谁都受不住。
    “那个那个……”
    秋荷突然插话，指着两人手里的钱说：“这里面还有一部分今天去银行换的零钱，嗯，大概有将近二百。”
    “啧啧，这也不少了。”
    周正咋咋舌，赞叹道。
    即便如此，也有接近500杯的量，这是他在开业前绝对意料不到的。
    这条街虽然在市区，但是人流量显然没有市中心那么大，拿下500人的首日销量不可谓不是个惊喜。
    应该是有多重因素叠加的原因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最重要的就是宣传，歌曲、人偶、宣传单，完全是三重轰炸。
    前两者更是新型的宣传手段。
    第二个是他们的奶茶店跟某些路边摊小窗口不同，不光是粉末时代的完全奶茶粉一冲一泡那一套，至少以茶叶为底基，哪怕是茶叶末。
    至少奶茶这两个字算是彻底补全。
    不只是纯粉，加茶，加奶，再加上更多的辅料，让奶茶有了更多有趣的喝法。
    让奶茶挂上精致的标签。
    更无论奶茶店的装修布置走的就是清新路线，看上去就令人赏心悦目。
    这些以大学生为主的消费者真的不得不爱了。
    这么算起来，500杯好像还有点少？
    周正心里得出结论，甚是哭笑不得。
    二姐夫匆匆离开，他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自家女人听。
    首战胜利，免不了犒劳三军。
    中午就是随便捣弄两口，晚上再不好好祭祭五脏府就太对不起一天的辛劳了。
    晚上，将小绵羊送回学校。
    据她说，她是不想打搅周正跟萧玫的二人世界，周正很是夸奖了她一番，真是个乖孩子。
    两人回到嘉欣花园，他们共同的小窝。
    “呼~”
    “躺在沙发上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起来了。”
    周正一进门就把皮鞋甩飞在一边，萧玫无奈摇着头，将他的鞋子放到鞋架。
    男人的臭习惯，永远都改不掉。
    她以前没少数落过他，现在渐渐都懒得再说，反正对方也当耳旁风。
    “忙活一天，身上肯定出汗了，洗澡再睡。”萧玫把周正的臭袜子从他那双大脚上扒下来，脸上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
    她只是习以为常。
    “我先歇会。”
    周正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萧玫见他刚才开车的时候就已经疲惫不堪，就没再多言语，转身走近卫生间。
    等她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盛着水盆，她那细腻仿若无汗毛的手臂上还搭着方毛巾。
    那双大脚被放进洗脚盆。
    萧玫搬来小凳子，帮他搓洗着，轻柔揉捏按摩，眼中的柔光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的浓郁。
    男人的疲倦，她早就有所察觉。
    周正从深市回来，眉宇间就有些许疲倦，这种疲倦并非身体的劳累，而是心累。
    他要操的心比以前多了。
    虽然对周正的事业，她并不是时时关注，但她知道他在几个地方都有生意，有些生意即便是交给别人，他自己也同样在关注跟紧。
    至少这几天她没少听到周正的手机铃声响起。
    有海市的，京都的，深市的，襄樊的，这才多长时间，好像整个世界都离不开他，没有他就停止转动，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在惊讶之余，萧玫更为自家男人感到自豪。
    这些年的郁气一扫而空，有时候她真想将过去那些说他们不般配，对他们说风凉话的人揪过来，用现实重重扇在他们的脸上。
    看吧，我男人有多厉害！
    或许她永远不回去思考，没一个成熟的重生者如果努力混，都不会太差。
    心思悠转，
    不知不觉，水凉了。
    夜色同样透着丝丝凉意。
    但两个人儿的心确是热气腾腾的，他们紧贴着仿若同体，永远都不会分开。

 第225章 平平淡淡的生活

    第一天的生意火爆超出想象，所以配料早早就消耗殆尽，导致他们不得不提早挂出告罄的牌子。
    第二天，为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周清等住在店里的几人早早起来忙活，煮蒸红豆，进购鲜奶，调制珍珠仙草等配料。
    看到二姐那疲惫的眼神，周正都不由得心疼。
    他们三四点就起床了。
    本来开始还劝说他们先在附近租房，二姐没同意，质疑住在店里，因为店铺门面不算太小，后面还有两个小隔间，就被他们四人当做宿舍。
    大小嘛，大概只能放下一张床。
    周正以为二姐是舍不得租金，说到时候让他们搬去嘉欣花园，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二姐早有打算。
    住在店里，更方便工作。
    这年头的人都务实，没那么强烈享受安逸的心理。
    干什么活都是满满的活力，好似一天都有用不完的劲头，只用简简单单地睡一晚，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
    “你能不能上点心，以后不准再工作的时候抽烟，能不能讲点卫生，要让顾客看到你，这样以后还会来咱们店买奶茶吗？”
    周清夺过丈夫刚叼在嘴里的香烟，劈头盖脸训斥道。
    后者耸耸肩，继续埋头苦干。
    周清见丈夫不回话，倒是感觉自己有点激动，嘴里又嘟囔道：“以后烟瘾犯了就出去抽！”
    “嗯？
    易健立抬头看她一眼。
    好奇怪，这女人竟然也有说软话的时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
    周清赏了他一记白眼，把鲜奶提到工作柜台前。
    现在买奶茶的店里加鲜奶的少，要嘛就是加的鲜奶少，可哪怕是少加总比不加好，两者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奶茶粉跟鲜奶不可同日而语。
    易芳跟秋荷相视一笑，他们每天的乐趣就是观察这对夫妻的日常，仿佛这就是他们今后婚姻生活的写照。
    周清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在给两个“小徒弟”灌输了一通驯夫经验。
    忙活一大早。
    周清终于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柜台下的铁罐里满满的收获，那是制好的佐料配搭，这就是香甜可口的食物在她眼里早就变成花红柳绿的票票。
    昨天的500杯，仿佛是一颗落入静湖的石子，已经荡起道道涟漪。
    经过一天的酝酿发酵，这道涟漪越传越广。
    有昨天的回头客，有回头客带来的新客人，更有昨天下午排队未买到奶茶的顾客，看今天开场局势，生意好的程度恐怕比昨天还要恐怖。
    所以，萧玫早早就在学校又招了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
    因为这事儿，她还跟学生会产生交际。
    学生会那边儿知道萧玫手里有多个勤工俭学的岗位，隐晦的向她提出，以后再有岗位先跟学生会沟通，他们可以代为安排。
    萧玫自然是嗤之以鼻。
    对方是什么心思她还能不明白？
    明摆着是想从中间吃回扣，她的性格注定跟这些人不能共存，更别说傻到给他们当枪使。
    今天萧玫跟林媛媛都有课，所以只是把人领来就回去上课了。
    周正见人手够，就开车回趟玩具厂。
    宋杰下午回南蒙的火车，他没及时通知周正，这消息还是周正从刘厂长那儿听的。
    中午吃饭时就俩人。
    周正只要了几瓶啤酒，两个人胡乱聊扯，时间不知觉流过。
    直到把宋杰送上车，周正才长长叹息一声。
    他没几个朋友，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朋友都屈指可数，如果除过家庭，他是个绝对的孤单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这个认识了两辈子，偶尔有些文艺的小兄弟再相见。
    下一次相见，或许两人的身份都大有不同了吧？
    这些暂且不提。
    奶茶店三天活动期在客人们的排队中度过，经过统计三天销售额高达五千，第二天是巅峰，竟然有两千的销售额。
    根据塑料杯的使用情况，他们得出第二天的销售量应该有700多杯，还是喝纯奶茶的多，要是加上配搭很有可能会把一天的饭钱搭进去，消费不算低，大学生们喝纯奶茶的比例较大。
    第三天虽然总量有所下降，不过也有600杯的销量，流年暖暖的生意高涨直接导致街上的商店门可罗雀。
    流年暖暖的成功让一些店家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赚钱的门路。
    相信不久之后，这街上就不止流年暖暖一家奶茶店了。
    周正以告诫的语气对二姐二姐夫他们说起这件事，后者都很重视，他们知道财帛动人心的道理，只要找到个好的门路，所有人都会蜂拥而至，直到把整个行业挤兑到臃肿为止。
    萧玫练歌的节奏没有因为周正而打乱，周某人更是充当好男人，连续多日陪伴，没露出过一丝一毫的厌烦。
    平淡的生活总会很快。
    时间转眼即逝。
    这天，周正搂着萧玫瘫在沙发上看电视，挂着小熊挂饰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萧玫接起电话，然后看向周正说：“开始报名了！”

 第226章 为老不尊

    “什么？”
    周正的心思还停留在电视剧里的情节，突然听萧玫这么一说，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萧玫趴在他肩头，“青歌赛开始报名，就要进行区域选拔了。”
    “哦，那就去报名呗。”
    周正语气轻松。
    这段时间女人训练的刻苦他看在眼里，在他心里认为自家老婆的声音无可挑剔，仅仅选拔赛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陪我？”
    “我陪你！”
    “我去换衣服，咱们出发！”
    “嗯，别化妆。”
    周正知道萧玫不爱化妆，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女人化妆都是一个样，磨磨蹭蹭就得半个小时过去。
    “知道了。”
    萧美人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然后……
    周正看了一集半电视剧，就在他想要冲进卧室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萧玫才施施然出现。
    省级分赛区是由广播电视台跟音协的人相互配合阻止。
    等两人赶到报名点，看到前方的人潮汹涌。
    周正深深吐了口气，莫名有种遇到春运的即视感，有的选手不是一个人来，很多报名者都带着家属，就比如说他们一对。
    可一大家子齐上阵是什么鬼？
    周某人无力吐槽，这明明只是报名而已吧，怎么搞得跟正式比赛一样，一大家子人都来加油打气。
    “参与报名的人都先领张表，去一边填完后上交，报名费同时上缴。”
    工作人员的声音通过扩散器散播在大厅里。
    萧玫选择的是通俗唱区，三大唱区分别是美声、民族、通俗。
    组别当然是业余组，如果选专业组对于萧玫而言实在太吃亏，那些人都是从专业团体中出来的人，像什么总政，空政之类。
    对比专业组有可能打得头破血流，业余组相比就比较干净，没有像专业组一样有人连续参加多届，不过即便如此业余组也没被人小觑过，其实很多大神都是从业余组的通俗唱区脱引而出，就比如蔡果庆。
    业余组不代表就会比专业组差，恰恰相反，这几届就会出现最搞笑的事，那就是业余组都比专业组唱得好，让评委和组委会脸上无光。
    到时候就会将专业组和业余组融合，就为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过这也导致另外一个问题的出现，那就是内部消化问题。
    周正之前还跟萧玫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这届可参与性挺高的，但以后恐怕就会越来越乱了。
    不过这跟他们关系就不大了。
    两组合并直接导致，那些没有后台的，家底不够殷实的，思想不够开放，曲风保守的歌手彻底失去机会。
    青歌赛每每选出往届的冠亚季军，相同的面庞，不禁令人扼腕，让这档选拔赛彻底沦为排排坐，分果果的大赛。
    导致选出的决胜者一个比一个背景硬，一个比一个后台大，一个比一个“资历老”。
    可不是，在决胜位上混几届，任谁也集赞起“资历”和人脉了。
    新歌手？
    开玩笑，哪有出头之日。
    报名参赛只是个开头，最热闹的选拔赛还在后面。
    周正陪萧玫紧张备战，不过这时候他也接到来自襄樊的电话。
    “喂，爸，出啥事了？”周正两人逛了一天，天黑前刚回到家，“我一眼没看见你就给我打了三四个电话。”
    “你之前不是说五月就准备收手吗，现在已经五月初，几个证券公司的经理都在催我，他们说这段时间的行情有点诡异，一只是呈陡坡上升，让我先问问你的意见。”
    老爹的声音清朗，显然这段时间过得挺滋润。
    毕竟生活条件上去，还有老妈陪着，生活能不滋润吗？
    嗯，不排除他还偷偷摸摸去过太上皇浴道……据周正估计，这个可能性很大。
    周正无奈道：“你让他们淡定点，前段时间的两个小波段可让他们赚到不少，他们再问，你就说我这几天就回去了。”
    “行，回头我给他们挨个打个电话。”
    “让我跟儿子说两句……”
    李素晴抢过手机，朝周正隔空喊话：“三儿，以后对你女朋友可得好点，我听你二姐说这段时间小玫没少去店里帮忙。”
    “我知道，我们两个好得很。”
    周正吃着萧玫切好的水果，这话他倒说的没错。
    “呀！”
    “怎么了？”
    “我们屋子里怎么会有蟑螂……”
    “不会吧，丰京市这么干燥的地方不产蟑螂吧，难道是我从深市带来的？”周正猜测道。
    老妈李素晴喊道：“三子，你跟谁说话呢？我怎么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咳咳，妈，你听错了。”
    周正看看正拿着蝇子拍到处追杀蟑螂的“贤妻”，嘴角含笑：“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被我爸烦得昏头，耳朵都出现幻觉了。”
    “你爸，哼哼，别说了，那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李素晴哼哼唧说道。
    老妈注意力被转移。
    周正表情却是一僵，该不会被自己猜中了吧？

 第227章 喜欢女孩还是女孩？

    听老妈的话音应该只是些小问题，若不然她恐怕早就甩辫子回老家了，还能容忍老爹站在她一丈以内？
    没在这个问题上追根究底，毕竟爹妈的事不归他管。
    通话最后。
    老妈李素晴试探性地问：“三子，你跟妈好好说，现在你跟小玫是不是住一块呢？”
    “哪能呢，你想多了。”周正笑呵呵呵说。
    李素晴哼哼道：“别骗妈，你二姐可都跟我说了，你这混小子现在连妈都瞒着。”
    “啥？我嘱咐过我二……”
    周正说到这儿，声音突然停住。
    “哼哼，嘱咐你二姐什么？”
    “呃，妈，怎么跟你儿子还耍心眼儿，一家人该有的信任呢？”
    “切，你小子还瞒着你老妈呢。”李素晴语气里尽是不满，不过随即就转换话风，“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早早让我抱上孙子才好呢。”
    “妈，你想太多了，早早睡吧！”
    周正额头浮起黑线，老妈对孙子有莫大渴望，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孙女也可人，但孙子永远都是个执念。
    从前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总逃不掉的话题就是，你们小两口准备什么时候要二胎？
    恍然又听见这个字眼，他头都大了。
    “喂喂喂？”
    “周启，长本事了哈！”
    “啊？咋了？我就抽根烟而已，没犯啥错吧？”
    “我说的是你儿子，竟然敢挂我电话，都是跟你这个不靠谱的爹学会的，你说你能不能做个好榜样？”
    “我……会的。”
    见自家婆娘气焰嚣张，周启不想顶风作案，只好以退为主。
    自己这个当爹的容易吗？
    一不小心又被殃及池鱼。
    周家的男人难，周家的女人烈啊！
    “妈有什么交待啊？”
    萧玫抱着果盘依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周正打完电话回来，将两只小脚丫钻进他怀里。
    “能有什么交待，说我快到襄樊去，让我这两天多陪陪你呗。”周正看着怀里两只玲珑雪白的脚丫，通透的能明显看清青筋血管。
    他并没有嫌弃，反而握在手里把玩。
    “嗳呀，痒~”
    萧玫憨声道，翻了个妩媚的白眼，“这两天你打算怎么好好陪我？”
    “唔，明天陪你去逛街吧，说好的逛街一直都没抽出时间，净忙活奶茶店的事了。”
    周正满脸歉意。
    本来说这次回来主要是陪萧玫，甚至看着她参赛，不过襄樊还有事，恐怕也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自己难免要食言。
    萧玫不以为意道：“逛不逛街这些都是小事，二姐二姐夫的奶茶店是养家糊口的大事，以前你没见我经常逛街吧？”
    “那是因为你怕花钱……”
    周正说话的时候满脸温柔。
    那个姑娘没有逛街癖，至少他们两个曾经谈恋爱的时候，萧玫还有很强烈的逛街情绪。
    可是等结婚后，逛街的场景在他们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与其说是萧玫不再爱逛街，倒不如说她是把这个爱好给戒掉了。
    “傻样~”
    萧玫的囔语打断他的煽情。
    周正抿嘴而笑不与多言，只将她怀里的果盘端过放到茶几上，俯身便吻了下去。
    ……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等到周正再一觉醒来，已是去往襄樊市的火车上。
    他现在“还年轻”，时间就是金钱，不是该安逸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他去做。
    “乘客朋友们，襄樊就快要到了，在列车到达……”
    车厢里的提示音陡然间响起。
    周正拿出包里的湿巾擦擦脸，提了提精神。
    萧玫想的很周到，她就怕在火车上用卫生间不方便，带上包湿巾至少洗手洗脸不用再排队。
    混在乱哄哄的人群。
    周正得举着手机大声喊：“喂，爸，我出站了。”
    周围人看到他手里的移动电话，赶紧把身体往外挤，唯恐一不小心给撞掉，移动电话少说万把块，打两年工才能赔得起。
    这就跟后世在大马路上遇到超跑一样，恨不得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周正倒乐得轻松，即便最后老爹的电话都已经挂断，他依然贴在耳边装作在通话。
    如此明显的空白圈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不明所以的人只道是什么大人物呢。
    “三儿，在这儿哩！”
    没看到老爹，倒先听到老妈的声音。
    李素晴一打眼就瞅到自家儿子的身影，那词儿叫个啥，鹤立鸡群！
    “妈，你怎么也来了，我爸呢？”周正大步流星走来。
    李素晴同样迎上前，还去接他手里的行李：“你爸非得说你会从另一边口出，那边等着呢。”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着就行。”周正哪能让她帮忙，连连摆手，“先去找我爸。”
    母子二人一相见，李素晴就再关不住话匣子，话题一个接一个抛出，让周正有些应接不暇。
    你跟小玫这段时间关系还好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小玫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一男一女怎么样？
    “爸！”
    周正看到老爹，逃也似得跑开。
    李素晴表情不善，嘴里还嘟囔着：“难道他俩都不喜欢小孩？这可不行，我还想抱孙子呢，嗯，孙女也得来一个……”

 第228章 我永远滴神！

    回到住的地方。
    周正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没坐几分钟就起身出门。
    “我先去趟玉华证券打个招呼，免得许大姐又挑我理。”
    “还有，包里那些烟是我专门从丰京市带来的，大家拿去抽，妈，包里的化妆品跟茶叶是玫玫买给你跟我爸的。”
    李素晴一听未来儿媳的名字就来了精神：“还是小玫懂事，还知道给我们带礼物。”
    “婶子，往后你该享福了。”
    “哈哈哈，三子女朋友又漂亮又懂事还是大学生，过年带回家指定有面儿啊。”
    “哎，还不一定呢，他们小年轻一天一个样。”李素晴笑脸盈盈，难得谦虚道。
    老爹周启却道：“让柱子送你吧！”
    “嗯，好，柱子麻烦你了。”
    周正倒没客气，揽着柱子的肩笑呵呵出门。
    此前他还打心思把柱子带去深市给他当司机，想到襄樊这边更需要他，就没提起这事儿。
    不过等过几天清仓，股票全部抛出，他答应三狗的将柜台低价转让后，这支襄樊捞金小队就要正式宣布解散，柱子自然就闲下来。
    前往玉华证券的路上。
    周正问：“柱子，等玉华的事结束，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柱子没想到周正会提到自己这个问题，呆愣片刻后，缓缓地摇摇头。
    继续回市场拉活吗？
    “你要有兴趣的话就跟我去深市吧，至少到大城市见见世面，我给你开的工资绝对不会比现在低。”
    周正继续说。
    柱子先是没反应，就在周正以为他是不是没听到，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他终于给出点头的动作。
    周正猜测，他刚沉默的时候，估计是在思考自己会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他不会说话，否则恐怕就直接问出口了。
    “我暂时缺个司机，先委屈你干两天，要是以后有合适的岗位，我再给你安排。”周正解释道。
    柱子有自知之明，闻言就摇摇头。
    他这次动作的意思是不用麻烦。
    周正对柱子脾气很是了解，所以瞬间洞悉其意，就没在多言语。
    玉华证券似乎重新装修过，门脸显得更加大气，抬眼看去整洁明亮。
    股报柜台不在以前的位置，不过依然显眼，现在进入玉华证券买一份报纸，已经是所有股民的习惯。
    随着股市的步步高升，他们习惯信任周正的预判，先不说手里的股票持续吃肉，周正通过远程操控，在波段上的小石牛刀让大家更加新服。
    整个华夏还有谁能如此精准的预判股市涨跌？
    “这不是周老板吗？”
    “大伙，小周老板回来了！”
    “哈哈哈，周老师好。”
    “股神好。”
    “大家好，好久不见啊！”
    “是啊，小周老板最近忙什么呢，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看一下，来点行情搞得我们大家心里都会打突突。”有人发问。
    虽然周正离开时间不长，但大家还是比较想念他，有他在，股市就像是被束缚的女神，无私奉献地向他们坦露胸怀。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周正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似乎是……回家的感觉。
    老爹接手他在襄樊的生意，可显然众人并不买他的账，如果不是周正提前安排好，恐怕他们早就要闹意见了。
    “大家都让让，许经理来了。”
    证券市场的工作人员嚷嚷道。
    许月华穿着女士西服，依然略有富态，不过好像更白净了些，因为工作顺利，脸上充斥着浓浓笑容。
    “周大老板，您竟然会舍得回来看看。”
    “嗐，许大姐您就别打趣我了，大家伙刚都已经把我数落好一顿。”周正捂了捂脸，无奈笑道：“再回来，能看见的都是熟面孔，真就跟回家一样。”
    “周老板，玉华欢迎你！”
    “股神，回来吧，我永远滴神！”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大吼。
    他那几百块钱块钱零花钱，现在是打滚地翻翻，三位数变成四位数，人生第一桶金就是来自眼前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他身为理科生对数字非常敏感，别人没怎么留意，他却细算过，听闻襄樊几个证券公司都跟周正有所合作，他就推测周正操控整座城市的股仓获得的收益至少在千万级以上。
    这还是自己把收益比按较低份额算，二十岁的千万富翁……恐！怖！如！斯！
    从开始对周正的不屑，到半信半疑，再到信服，最后转化为崇拜。
    当一个人无法被追赶超越，他就成为信仰，他就变成山。
    一座只能被仰望的山峰。
    这襄樊的股民，跟他有同样想法都不在少数。
    真正的能耐，不以年龄分高低。
    人声汹涌，就连许月华都股民们被挤到外围。
    周正向许大姐耸耸肩，朝众人苦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股市不是我能操控的，否则我也想留在襄樊……”
    在场有的是聪明人。
    瞬间听出周正话里有话，急急发问：“周老板，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大行情，还是准备清仓？”

 第229章 嗯，我怕不是个坏人

    许月华劈手将拉着周正的男人拍开，拽着他就往外走，嘴里说：“这些你们一会儿再谈，我跟周老板还有事要商量。”
    “哎哎，许经理……”
    “等我们问完嘛！”
    许月华脚步不停，对众人的话不予理会，直接把周正拉上楼。
    一群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拦，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入办公室。
    “许姐，能松开我了吧？”
    “切，臭小子，要不是眼见你就要说漏嘴，谁稀得碰你。”许月华不屑说道。
    他们关系一直处的很好，所以没多少避讳。
    周正揉揉都有些发红的手腕，不由赞叹许大姐手劲还真大，单身三十年的女人实力不容小觑啊。
    “反正过几天他们也得知道，早晚都是说。”
    “等咱们商量好再说，要不然你这边持仓清空，他们都以为股市要塌不能进，那我们证券交易所不得关门歇业？”许大姐没好气道。
    过几天抛售，周正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她还得在这干下去呢。
    两人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在一条线上。
    周正忙应承着说：“得得得，明白明白！”
    “你明白什么呀……”
    许月华见周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不过还是起身给他倒杯茶：“说说吧，你想什么时候抛，我也好叫人提前准备，这笔资金规模庞大，可不容得半点马虎。”
    说话时，许大姐表情严肃。
    她经手过大大小小无数笔资金，可一想到这笔券的规模数以亿计，都不由得心尖发颤。
    许月华不敢有半点马虎。
    父亲是玉华证券的大股东，她算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可她更加清楚。
    这笔生意哪怕出一点差错，都可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这个月十……呃，我看看哈！”
    周正大脑突然陷入宕机，他就是为避免自己忘记，便专门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许月华满脑门黑线。
    她真想敲敲对面这家伙的脑壳，看看他一天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自己研究的时间还记不住吗？
    她哪知道，周正对股市的了解还没她强，哪有能力做什么分析，甚至还得出精准的高抛时刻，操纵股市全凭借他重生的记忆。
    “哦，这个月16，5号，对，15号，一天不能多等。”
    “你确定，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6了。”
    许月华目光带有质疑。
    “嘴瓢嘴瓢，据我估算，这波最佳的高抛时刻就是15号。”周正把小本本揣进衣兜里，斩钉截铁地说。
    许月华眼珠子一转：“为保险起见，我想瞅瞅你的笔记本，万一你不是嘴瓢而是眼瓢呢？”
    “绝无可能！”
    周正可不敢让除萧玫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自己这小本本。
    至于说最亲的爹娘不是不敢给他们看，而是不能，匪夷所思的重生再把他们吓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许月华大气地拍了拍胸脯：“不就是个笔记本儿嘛，看你小气的，弄坏我赔你100个。”
    “呵，许姐，我看你八成是想偷师学艺吧。”周正哼了哼声。
    看笔记本不可能让看，这辈子都不可能。
    许大姐老脸一红，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周正上下打量她一眼，点了点头说：“是，比千足金都真。”
    “去你的！”
    “看，让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
    “信不信我掐死你！”
    谈不拢就暴力威胁，女人的惯用伎俩。
    萧玫可没少用这招，周某人会怕？
    当然，怎么会不怕。
    “我觉得咱们应该回到正题，还剩几天时间，准备好机器人手，一天内全部抛售，可不是个小任务。”
    “放心，我这边不会出差错！”
    许月华当然有这样的底气，因为他已经打算15号那天，召集其他分部的人手，尽可能用最快速度结束战斗。
    时间等于金钱。
    分分钟都能以百万巨资计数。
    “这样最好……”
    “晚上一块吃个饭？”
    “再看吧，今天估计够呛，我还得去其他几个证券公司瞅瞅。”周正笑嘻嘻地说。
    许月华翻了个白眼，似是不耐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大忙人。”
    “得嘞！”
    “改天我请许姐好好搓一顿……澡。”
    “gun！”
    看着周正的身影消失，许大姐绷着的脸转颜而笑：“这小子，连大姐都敢调戏了。”
    她跟周正算是能聊得来的朋友。
    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偶尔口花花她早就习以为常，她甚至怀疑对方是故意借这种方式在跟自己套近乎。
    事实证明，他的方法很有效。
    否则，这句话要换成其别人来说，她保准得动真火。
    ……
    ……
    周正如言，将浙辉，祥澜证券公司都跑了一遍，跟李经理和胡经理进行长时间的深入交谈。
    其间，他还曾跟李经理聊到紫荆证券。
    因为三家证券公司紧跟周正的步伐，股民们都跟着吃肉喝汤，导致紫荆证券的注册客户大量外流，襄樊分部离关门歇业不远。
    回去后，吃饭时，不知谁提起这件事，顿时餐桌上又是一阵热闹的讨论。
    周正走后，襄樊的证券市场还发生了很多事。
    他静静地竖起耳朵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起，倒是津津有味。
    原来，
    吴天明股报柜台早就改换门庭，由于签订不平等合同，先是一家证券市场，两家股报柜台齐驱并驾，最后柜台又被紫荆证券那胖猪经理的亲戚强行夺走。
    吴天明再次重复前世的命运，灰溜溜地离开襄樊市，不过他应该庆幸自己算是小小的赚一笔。
    胖猪经理的亲戚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干脆把报摊砸在手里，两家亲戚直接闹翻。
    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
    周正倒是唏嘘不已，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襄樊的证券市场还是四分天下。
    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过，为什么感叹过他们的悲剧过后，反而隐隐有些想笑的冲动呢？
    周正一边笑，一边鄙视自己的幸灾乐祸。
    嗯，我怕不是个坏人。

 第230章 靠天吃饭的人们

    因为老妈过来后，他们考虑到住宿不太方便，就直接租赁了个小院。
    窗户大开，已经通风一天，但这间房子里依然有浓烈的木制品腐化的味道，导致周正回到襄樊的第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辗转反侧，令他思绪飘飞。
    直到凌晨，朦朦胧胧间，
    他才悄然陷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
    并没有睡到自然醒。
    屋外滴滴嗒嗒的雨声扰人，最后塑料布扇动的声音成为叫醒他的闹钟。
    周正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只见老爹跟易峰几个人都站在院子里，小五穿着雨衣怀里携抱塑料布，攀着梯子往隔壁屋房顶上爬。
    周正打开窗户问：“峰哥，干啥呢？”
    “没事，就是房顶有点漏雨。”
    易峰直接穿着背心淋雨，倒不怕感冒发烧。
    其他人可没那么憨，有打伞有躲在屋檐下，四牛不知道哪儿来的斗笠，大帽子一带，至少能遮住半边身子。
    “瓦片滑，小心点！”
    四牛仰着脖颈，目光灼灼，一分一毫都不敢从小五身上抽离。
    小五最不爱听的就是哥哥絮叨嘴，不耐道：“哎呀，知道知道……”
    “应该是这儿吧？”
    “没错，我给你撂上去几块碎砖头，把塑料布压好就行，别让风给刮跑了。”
    “好嘞！”
    同众多年轻人一样。
    小五也喜欢爬高上低的，在村里就经常翻墙爬树，遇到这事就爱冲在第一线。
    院里在站的人，工地技能不说都是大师级，差不多也能达到熟练工，离精英级不远，扔砖这项基本技能很是娴熟。
    几块碎砖头高高抛起，精准地被小五捞在手里。
    可就在下来时却出现意外。
    或许是鞋底儿沾染水，又或者是在瓦片上蹭到青苔，小五笑嘻嘻说准备下来，没想到脚底一滑直接翻落。
    “快接住点~”
    “小五！”
    “峰子，快快！”
    几人大惊，纷纷簇拥而上。
    四牛离得最近，老爹易峰他们随后，就连周正都急地冲出房门。
    “噗呲~”
    “卧槽，吓死我了。”
    “你小子，差点就没了知道吗？”
    “做这么危险的事，还敢浮浮躁躁的，刚才你一头栽下来，要是头先落地，脖子都得给你扭断。”
    幸好是有惊无险。
    小五被四牛几人高高托举起来。
    可即便如此，还是把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四牛怒气值爆棚，忍不住开启唐僧模式，实在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
    周正同样舒缓口气。
    小五听到亲哥的教训，无奈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现在是没事，要是刚才我们离的远没反应过来，你现在就不是站着跟我们说话了。”四牛那牛眼睛瞪的老大，一副你再敢顶嘴就恁死你的表情。
    小五不敢再多言语。
    周正摸了摸鼻头说：“以后爬高上低儿的事少做，尤其是下雨天，哪怕是用个盆接着点雨，不能为修个屋顶把命搭上不是？”
    他将这个话题巧妙地避过小五。
    四牛倒是没逮住小五穷追猛打，同意地点点头。
    这动作只是简单的符合。
    他要不是腿不好使，哪里轮得到小五，这小子干活不积极，爬高上低倒是挺来劲。
    至于修个屋顶，谁家没干过，只是自家亲弟弟不老实的性格，显然不适合干这种危险事情。
    “行了行了，没事就好，你们都先吃饭吧。”李素晴在厨房招招手。
    这院子里有个独立的厨房，是她唯一满意的地方。
    “三儿，你赶紧洗脸刷牙，毛巾牙刷都是新的，在窗台上放着。”
    “好，了解。”
    周正应了声。
    因为那惊魂一刻，导致他睡意全无。
    洗漱过后，淅淅沥沥的小雨转大不少，不过依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饭桌上。
    老妈最关心的还是老家的庄稼问题。
    “不知道家里下没下雨，要有这么大雨就省得浇水了，浇次水麻烦的不行。”
    “我昨天在隔壁听天气预报，报的家里有雨，但是是小雨。”
    “哦，那不顶用，还得浇水。”
    “我家里都开始续水老鼠排水带，天黑就在地里搭个棚子浇水。”
    在座的都是农家人，自然明白。
    在农村想要给田地浇次水，是件极麻烦的事情。
    因为投入机井里，所以农村都将水泵亲切地叫做水老鼠。
    先不说并非所有人家里都有水泵，那机井可是最大的限制，一般都是一组一个泵，机井同样有数，所以灌浆期大家都只能轮流浇。
    周正小时候就跟老爹周启下地干活，老爹摸黑在田里浇水，他就提着手电筒在林子里摸虫。
    他深切的知晓田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可你看着自家田干旱，哪怕再心疼也得乖乖排队浇水。
    不然，为什么说农家人都靠天吃饭？
    老天爷给面子就赏饭吃，否则风霜雨雪，很有可能导致颗粒无收，就是这么个理。
    难以想象古代人工具更加缺乏，会怎么灌溉。
    好在他们都是前一天进货，第二天售卖，所以虽然下雨，依然不妨碍他们正常工作。
    柱子把众人挨个送至证券市场。
    今日有雨这个小小的理由，同样并未阻挡住带着火热心情的股民们。
    今天证券市场的人数甚至比往常还要多些，大部分老股民一如往常“按时上班”，另外一部分股民是听闻周正回归，特意过来看看。
    周正今天就待在玉华证券。
    老爹跟小五在玉华证券守柜台，老妈则是同四牛王根在浙辉，她的理由美其名曰是帮忙收钱……
    至于真是目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起个监督员的作用。
    “周老板，你昨天跟许经理商量的怎么样？”
    “是不是又要做波段？”
    “我感觉但行情是必定的，咱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动作，哪怕是王八也得挪挪窝吧。”
    “要当王八你自己当！”
    “我就是说说那么个意思，你杠什么杠。”
    ……
    “停，大家先别吵！”
    周正被众人的话吵得有些头脑发胀。
    “我跟许经理昨天讨论过，大行情就在这段时间，不过……”
    就在人群静悄悄，支起耳朵倾听周正的每一句话时，他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皆有种便秘的感觉。
    不少人发问。
    “不过什么？”

 第231章 专属长期ICU包间

    周正压了压手，众人整齐划一地收声，宛如排练过一般。
    “这次大行情过后，我恐怕就没办法再跟诸位共事了。”
    他这一句话一出，就像是平地惊雷，证券市场内顿时炸锅，股民们这才知道，原来周老板说的大行情就是要清仓。
    因为周正突然回归，有不少人猜测这一次很可能会清仓，可真听到确切消息，心里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毕竟这次持股已经多达数月。
    虽然对很多老股民来说，几个月算不得什么，但不可否认，这几个月是他们炒股生涯最平稳且获益最大的一段时间。
    清仓也就罢了，有清仓就有建仓，可更惊人的消息就是，被他们誉为股神的周老师，小周老板，竟然会在这次清仓过后彻底抽身离开。
    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有过这样的担心，没想到现在彻底变成现实。
    “周老板，是证券公司给你开的比例太低吗？”
    “小周老师还这么年轻，总不可能洗手不干吧，你这么厉害的分析能力，再玩几年指定能把外国那些炒股高手干翻，前途无量啊！”
    “对啊，离开这一行太可惜了。”
    “你只要还在，我的资金绝对全都交给你操作！”
    人群里议论纷纷。
    这些人大口吃过肉，再让他们喝汤，甚至是从他们身上割肉，真的比要他们命还痛苦。
    周正在他们眼里早就不简单那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而是一尊金光闪闪的财神爷。
    襄樊股市流传着一句话：小周老师开路，早晚发家致富。
    只要有精准的分析，他们又敢掏出家底，发家致富很有可能就在一夜之间。
    毕竟他们都是见识过周正神奇的分析，每每出手都是一击必中，然后功成身退满载而归，堪称恐怖。
    这样的分析师开路，不想赚钱还真有点难。
    “股神，是不是股市要崩，所以你才打算从股市里抽身。”
    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男孩举手说。
    他的话更是引起喧哗。
    “不会，不可能吧。”
    “以现在的规定，不可能会出现股.灾吧？”
    说话的人语气充满不坚定。
    “况且，如果股市真会崩盘，g家会束手旁观吗？”
    “傻吧你，g家会为你闭市？”
    “股市的时候可没人求着你进，你赚了钱会分给g家吗？”
    “当然有，我交着印花税！”
    “呃……你赢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站在二楼的许月华眉头紧皱，她清楚事态正朝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如果周正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他们恐怕不会相信。
    其实他们商量过，周正今天会跟大家坦白，清仓以及离开。
    可绝对不包括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有人抱着股市会不会要崩的心思，这对她的经营没有任何好处。
    “大家都静一静！”
    “先听我说！”
    周正不敢任由事态酝酿发展。
    许大姐可还在上面看着呢，现在估计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其实早在92年的时候，大陆股民们就体验过第一次股.灾。
    又阝公南.谈后，深市市民为抢购新股，提前两天就开始排队，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风云突变。
    仅仅三个月内，沪深两市的指数下跌就超过40%，股民们损失惨重。
    莫说老早之前，就说最近一次，去年12月的那次大暴跌，已经够让他们心有余悸的了。
    幸亏周正领航，他们免遭一难。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满心欢喜地看着股市步步高升，谁能想盛极而衰，乐极生悲，直线下行的趋势吓坏一众新老股民。
    仅这一次，有多少家庭弥漫着惨淡愁云。
    “股市崩盘不存在，相信g家，相信规定，那些条条框框可不光是给我们规定的，更是限制整个股市。”
    周正先是给大家吃了一剂定神针，然后又缓缓说：“这次大行情只是很普通的一次下落抛售，相信通过这几月的高走，大家的账户早就盈满为患。”
    听到周正的话，股民们心里大定。
    如果别人说这话他们有可能怀疑，但周正的话在他们看来比任何规定都准确。
    他们的注意力就放在周正的后半段话上。
    “盈满为患不存在，如果盈满真成患，就赶紧让我成为重症患者吧，求之不得呢。”
    “哈哈哈，我包一间icu好吧！”
    “咱们搭个伴。”
    “要可以，给我留个床位，我可没你们那么豪横直接弄个专属包间，蹭床行不行。”
    周正都被逗乐，调侃插话道。
    “豪横？这形容词很贴切啊。”
    “我把主床位给您留着！”
    “小周老师，你要是留在襄樊，我们集资给你包一个长期的icu，大家觉得怎么样？要不咱凑凑？”
    “哈哈，这主意好，算我一个！”
    “小气，这钱我一人出了。”
    说话的是个大户，在玉华证券二楼有独立包间的人，周正就说怎么看着面熟。
    他这次资金投入应该有几百万，难怪说话如此财大气粗。
    “得嘞，我算是看明白，你们这是真想把我送进去啊！”周正捂着额头，嘴角带着苦笑说。
    玉华证券的和谐氛围，全国怕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吧。
    如果不是他对后续股市发展真没多大印象，还真舍不得离开，况且在这儿这么大笔资金供他操控，能赚钱夯货才想离开呢。
    可他知道，这次行情过后不及时抽身离开，他“小股神”的名头会彻底发臭。
    周正抬头冲许月华笑了笑。
    站在二楼的许大姐不领情，而是用眼神威逼，让他在说点什么。
    周正无奈，只好继续说：
    “大行情还没来，据我推算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大家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掌握，行情过去大家可以继续玩，不过尽量挑选大牌可靠的单股，据我估计，以后市场的走势还是会很不错。”
    “那周老板能不能帮我们推荐几支股？”
    “对呀，哪怕一两支都可以。”
    这个要求周正自然没办法满足。
    他确实知道一些未来会大涨的股，但现在说出来可能会对历史有影响，万一出现难以预测的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
    况且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简单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显然并不能让人满意。
    不少人在思考着如何跟他拉近关系，从他嘴里套出点干货。

 第232章 那束白月光

    傍晚。
    周正跟三狗碰了个面。
    当初饮鸩止渴，答应过他护自己到五月后就会转让柜台，自然不能说话不算数。
    虽然股报柜台依然赚钱，但是这种人他尽量不去得罪。
    玉珏不要跟瓦片比硬度，得不偿失。
    况且股报柜台的利益，在他看来不过尔尔，能挣钱的买来多的是，没必要冒险争这口肉吃。
    “周老板，真是好久不见呀！”三狗笑意盈盈，十分热情。
    周正不是个小年轻，哪怕本心不太想跟这样的人多打交道，可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狗哥，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风采依旧，更精神了。”
    三狗的住处比自己上次来看到的装扮要豪华些，至少真皮沙发，鱼缸盆景都搞得有模有样。
    没本儿的买卖获利快，这话准没错。
    这二年，正是他们这号“生意”的红利期，只要有一股狠劲儿，敢打敢拼，心思活泛些上下勾连，就能为祸一方，真的再常见不过。
    三狗语气悠悠：“老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这家伙城府倒是深不少，估计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自己狐假虎威唬到他，导致其对自己警惕心较重。
    周正听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话音，笑着说：“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咱们以前提到的那一笔买卖进行完。”
    三狗虽然心里清楚看来的目的，毕竟他们两个间就只剩这点利益来往，不过听他亲口说出心里还是有些兴奋。
    这几个月，股报柜台的生意他可看在眼里。
    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想到这生意即将落到自己手里，他完全不必继续趟水，可以做点正经买卖，夜晚也不用担惊受怕，手里握着刀柄才能睡着。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周正便谎称自己还有事，起身告辞离开。
    他离开后，烟雾缭绕的房间里。
    “三哥，这姓周的小子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那几个股报柜台拖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我们护着，他老早就让人拿下了。”
    一个留着长头发，眼神阴翳的年轻人不满道。
    刚三狗跟周正谈话，其他人都打发到外面去，单单留下这年轻人。
    周正只看两人眉目间有些相像，就没多问。
    “你懂个屁！”
    “你以为他能在襄樊站稳，真是我们的功劳？”三狗把烟蒂捻灭，小萝卜似的手指头翘着茶几。
    “姓周的一个外地人，当时还不是借着三哥你的势才敢走海子那伙人。”阴翳年轻人说。
    他脸上表情桀骜不驯，如照周正的话来说，这典型的没遭受过社会毒打。
    “呵，我看你整天混都混傻了。”三狗皱皱眉，嘴里满含教育的语气说：“在外面还不打听打听，现在整个襄樊股市，谁不知道他周正这么个人，你信不信我们刚才动他，晚上就得进去吃免费餐。”
    阴翳年轻人不以为意。
    免费参自己又不是没吃过，他姓周的有那能耐吗？
    若不是这年轻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三狗还懒得多费口舌：“你平常不关注这些正经事，我可知道的清楚，听说他带着襄樊的股民炒股，四家证券市场有三家让他拿捏的死死的，全城四分之三的股民你想想。”
    三狗只道紫荆证券还活得好好的，占据襄樊证券市场四分之一的地盘，却不知它已经面临濒临倒闭的风险，原因同样在周正。
    阴翳年轻人不解：“那又怎么样？”
    三狗心中直想骂娘，想到两人一个娘才按耐住心里的怒火，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你想没想过，这么多股民里面有多少特殊身份的人？”
    “特殊身份？”
    阴翳年轻人依然不太理解。
    他觉得自家三哥说话越来越深奥，爱拐弯抹角，不如以前直率了。
    “淦！”
    “你个混账东西，当时让你好好上学你不听，上个中专就学会拉帮结派搞对象，脑子都夯实了。”
    三狗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起身扬起蒲扇死的大手，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扇过去。
    “哥哥哥，别打脸！”
    阴翳年轻人抱头鼠窜。
    三狗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子抽的就是你的脸，看你整天不学好，还拿什么去浪荡。”
    “乱了，乱了，乱了！”
    “啥子乱？”
    “你是我三哥，辈分不好算啊。”
    三狗听完差点没被气吐血。
    这混账玩意儿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当下巴掌抽得更狠三分：“狗日的，今天老……哥不恁死你，我就跟你姓！”
    “你原本就跟我姓……啊不，跟我一个姓。”
    “啪！啪啪啪！”
    “嗷~”
    ……
    周正不知道自己走后，这兄弟俩爆发家庭战争。
    即便知道怕也只是付诸一笑。
    虽然不想招惹三狗这样的人，毕竟这样的人发狠就像是条疯狗，可他依旧不必怕，正如三狗所言，周正认识的这些奉他为股神老师的股民，确实有些是特殊身份的人。
    正好专治像三狗一样的人。
    其他事情不敢说，牵扯到证券市场的事情，自己找上门去，人家一定会卖给一个面子。
    对那些人的层次而言，股票是爱好，三狗，只是一句话的事。
    此时，他却遇到了个为难事，比三狗的事还有棘手。
    “老爷子，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回来都还来得及没去看看您呢。”周正笑着说。
    站在他对面的，赫然就是郁国强，郁禾的爷爷。
    郁禾在老爷子出院时还曾给他打过电话报喜，这也是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一次联系。
    看到郁国强，他就不禁想到那个水莲花般的清纯姑娘，笑起来梨涡浅浅，双眉似月，美目如含春水，干净到能洗涤人的心灵。
    或许，每个男人心里都一束白月光。
    他心中的白月光，显然就是那个纯净的姑娘，高阁束之，可以远观而不可亵玩。
    “遇到就是缘分，现在不就有机会了吗？”郁国强笑呵呵说，示意下手里提的菜篮，“昨天我孙女回来，你们年轻人应该有话题，倒正好可以聊聊。”
    周正本来没打算去，可听到郁禾在家，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

 第233章 再见郁禾

    “我家平常就我一个人，小禾她爸……”郁国强顿了顿，老眼中露出伤感，又继续说：“经常不在家，小禾上学走，家里就冷冷清清的，我这不想着，孙女儿回来好好给她补补。”
    从自己住院之后，彻底失去经济来源不说，住院费周正虽然一力承包，但日常饮食和护工也是一笔钱，那个可怜的孙女就靠自己打工赚生活费。
    那个不孝的儿子，罔顾人伦。
    郁国强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多少次后悔曾经生下他，可再想若没有他，哪来如此乖巧懂事的孙女。
    嗯，他这辈子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就是生了个好女儿。
    不得不说，经历过住院的事之后，老爷子对周正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打听到其有对象，都想招对方做孙女婿。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在襄樊掀起波澜，可自家孙女同样一点不差。
    懂事听话，乖巧可人，那俊俏的模样少有人能相比（至少他没见过有哪个姑娘比孙女更加漂亮），更别说还是个稀罕的大学生。
    除过家庭，哪个方面都不输人。
    周正让柱子先回去，两人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回到郁家所在的小区。
    普通的住宅小区。
    他们刚进小区门，就看到一群老大爷在下象棋，围观的人还不少，年龄相仿的老头老太太们扎堆聊天。
    郁国强笑呵呵跟他们打招呼，要小声对周真说：“我们小区是市政人员退休安置小区，这些老家伙都是我当时工作单位的同事。”
    “老郁头，这娃子谁啊，你孙子？”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爷子笑眯眯问，他的眼睛在周正身上来回打量，就像是锐利的刺刀。
    这种感觉，他曾在自己那个便宜老丈人身上感受到过。
    “呵呵，我上次受伤就是这小伙子把我送到医院去的，今天在路上遇见，咋不得请他去家里坐坐。”
    郁国强呵呵一笑道。
    那老爷子眼神顿时变得柔和很多，重重点头：“不错，好孩子啊！”
    “救你老命的就是他？”
    “看着这精气神儿，就知道是个心善的孩子，你老小子不好好做两盘拿手菜可对不起恩人啊。”
    “哈哈哈，这篮子满满的，准得多炒两盘菜。”郁国强拎拎菜篮子。
    一群老头老太太打趣，周正插不上话，只有赔笑的份。
    “老郁头，小伙子不错，我记得你孙女不是都快到谈对象的年龄，倒是给俩孩子介绍介绍啊！”
    “哈哈，老王说得对，老郁头你总不能把自家的宝贝疙瘩整天捂得死死的。”
    “你们懂个屁！”
    郁国强郁闷至极，只能在心里嘀咕，嘴里说着：“孩子们的事儿咱们可管不住，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倒是想啊，但人家有对象了能怎么办？
    一群老家伙纷纷打趣他没诚意。
    什么英雄救美得以身相许，你这老头子算了，让孙女代替倒可行，引得老爷子直翻白眼。
    “他们这些老货就爱胡说八道，口无遮拦，要有什么不爱听的你就当没听见哈。”郁国强无奈说道。
    “没事的，就感觉他们跟您感情挺深。”周正摇摇头，想到刚刚那些老头老太太听说自己是送老爷子去医院的人，都是满脸的欣赏与柔和。
    郁国强感慨道：“一起工作了几十年，又当了几十年邻居，不是一家人，却又胜似一家人。”
    可不就是嘛，知道自己住院后，这些邻居的反应，可比那个不像话的儿子都有感人多了。
    “嗯，很纯粹很复杂的感情。”
    周正说出一句非常纠结的话。
    这句话让郁国强不禁莞尔，很有趣的年轻人。
    “咚咚咚！”
    “小禾，开门！”
    “来啦，来啦~”
    随着一阵拖鞋“啪嗒啪嗒”的拍地声，只见门吱呀打开。
    郁禾笑得香甜如蜜糖，杏眼弯成月牙，“咯咯咯，爷……”
    当他看见爷爷旁边还站着其他人，笑容立即收住，她面色熏红，糯糯说：“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可待想到自己还穿着睡衣，随即用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又跑回去。
    “嘭！”
    周正都没来得及回答，她房间的门就已然关闭。
    “这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
    郁国强不满说道。
    周正想到刚才那卡通印花的睡裙，心头一荡，面色不改依然微笑说：“没有吧，郁姑娘很可爱！”
    郁国强的不满当然是故意的，孙女的性格脾气他很了解，很传统保守，进去指定是换睡衣。
    让周正自己泡茶，老爷子则是进厨房做饭去了。
    他倒是不拿周正当外人。
    既然如此，周某人更不会拿自己当外人，泡了杯茶，端着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沙发后面有一副字画，写着：为人中正，四个大字，那字体勾点曲折，苍劲有力，似乎如有筋骨般强健。
    “那是我爷爷的老领导送他的字，为人忠正是对他的评价。”
    郁禾那清脆的百灵声音响起，真真是现实版的人美声甜。
    “哦~”
    周正转过身去，只见郁禾穿着一件白色内衬，外面是个碎花外衫，一条笔直贴腿的牛仔裤，将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见，可周正依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察觉到男孩的目光。
    郁禾心里又羞涩又紧张，双手搭在小腹，十指不住地相互摩擦。
    有些女人的资本真的是得天独厚，上帝的宠儿，模样身材，声音智慧，每样都不差于人。
    萧玫和她相比都不过平分秋色，两人属于同一级别的美人，属性不同。
    一个是清澈杏眼，尽显清纯，另一个是诱人的狐狸眼，妩媚动人，各有各的气质特色。
    如果真要分出胜负的话。
    或许……
    “你泡的茶，是茶几下面那盒吗？”郁禾的声音打断周正的想法，她指着周正手里茶杯问道。
    周正疑惑：“嗯，怎么了？”
    “那盒茶叶都过期好长时间，我爷爷一直不舍得扔，我回来给他买了新茶叶，帮你重泡一杯吧。”郁禾说着，伸出白嫩嫩如葱管似得玉手。
    她指甲和关节都很干净，雪白程度胜过后世超市里卖得泡椒凤爪。
    周正摇摇头，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234章 南方姑娘

    “咕嘟嘟~”
    热水裹挟着几粒茶叶，水色淡绿。
    郁禾性子喜静，是典型的面皮薄，且不善言辞的人。
    周正相信，如果自己不先挑起话题，她恐怕一直都不会开主动口。
    可他一时踌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话找话道：“我记得现在应该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吧？”
    郁禾明媚的双眼微睁，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还是回答：“哦，我，我过几天就要开始实习工作，所以回来看看爷爷，然后就准备去实习单位了。”
    “你就快毕业了吗？”
    “对的。”
    “你大学上的是什么专业？”周正好奇问道。
    “法学！”
    “哦，当律师也挺吃香的，律师证考到手没？”周正确实不知道郁禾竟然是法学毕业，前世她的工作可跟法律没半点关系。
    “嗯~”
    郁禾点点头。
    气氛再次陷入平静，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等几分钟。
    郁禾却是忍不住破颜而笑，因为现在的气氛实在奇怪，她笑出声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不禁霞飞双颊。
    周正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心情随之放松，无奈摊摊手说：“要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啊，听说憋笑容易岔气，我认为你还是笑出来比较健康些。”
    “还有这种道理？”郁禾莞尔一笑。
    她还是头次听见这套理论。
    “当然，强行憋笑导致岔气会造成急性软组织损伤，会影响正常呼吸，所以以后该笑就笑，千万别憋着。”周正满脸认真，说得头头是道。
    郁禾愕然，“你难道是是医科大学的吗？”
    她丝毫没怀疑周正是在骗自己，急性软组织损伤，听上去就是专业名词。
    “呵呵，我连大学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就一高中学历，要真大学恐怕就不会在这儿了。”周正捂脸苦笑。
    “老师们都说大学只是个小社会，步入社会的缓冲阶段，大学只是种体人生验而已。”
    郁禾小脸认真，说出的话让周正刮目相。
    这姑娘，有点深度。
    后世大学生遍地走，听到学历比自己低的，没接受过高素质教育的人还心怀不屑，现在的大学生身上就更是自带傲气。
    少有人会觉得大学生是种体验，而非标签或者荣耀。
    如果她把“老师说”这三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你现在工作很成功，应该觉得自豪才对，我认为我的很多同学以后恐怕都达不到你的高度。”
    郁禾一字一句地说。
    这倒让周正开始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兴奋，被别人夸和被她夸的感受完全不同。
    前世自己可是在郁禾手底下讨生活，自己是小职员，她是领导，即便此领导非彼时领导，依然让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男人最大的自信和自豪就是来自女人的夸奖，更何况周正对其还有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莫名情愫。
    无数想法在周正脑海中只是一念之间，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你很了解我？”
    郁禾面色微微发窘，依然温声细语：“爷爷很喜欢去证券市场，经常跟我说起你。”
    “哦，原来如此。”周正笑着点了点头，又好奇问：“老爷子都怎么说我？大奸商吗？”
    “哪有~”
    郁禾没注意，憨声娇喃。
    她语调很柔糯，是个真真正正的南方姑娘。
    襄樊按地域划分是南方城市，可气候饮食又类似北方，历史文化圈又属于南方，自古朝代更迭，襄樊又是要塞南北争抢，南方人认为襄樊是南方的，北方人潜意识就觉得襄樊是北方城市。
    再想郁禾的性格，工作的时候有北方姑娘的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生活中又有南方姑娘的温柔似水，俏皮软哝。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宝藏女孩吧？
    “我爷爷都是夸奖你，说你很有魄力，一次性包下三家证券市场的报纸生意，而且对股市有自己独特的理解，还能带着那么多人一起赚钱，说你是……”
    郁禾话音一弱。
    “是什么？”
    周正追问道。
    “说你不但心地善良还有才干，是难得的少年英才，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郁禾面红若滴血，她其实隐藏了后半段话。
    犹记得爷爷教育似得话语：以后要找孙女婿，就照这模板来。
    “老爷子确实有些太看得起我，我就是做点小买卖，可没他说的那么优秀。”
    周正倒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郁禾胡编乱造骗自己，想来郁老爷子还真没少在家夸自己，否则郁禾也不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老头子可看不错人，你小子以后必成大器！”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郁国强老爷子突然从厨房出来，不很适当地插了句话。
    他话说完就拎着一袋盐返回厨房。
    爷爷这个突然的举动让郁禾心脏如小鹿乱撞，羞涩不已。
    她在思考，爷爷是不是同样想起那后半段话。
    “老，老爷子很，很……”
    周正同样被打个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今天在郁家的拘谨是他重生以来少有的，上次出现这种情况应该还是去萧玫家里，见自家那个便宜老丈人吧。
    “顽固！”
    “我爷爷认定的，谁都不能反驳，说好听点是坚定，不好听就是顽固，不过说明他真的对你很有信心。”
    郁禾对周正何尝没有好奇。
    虽然不掺杂其他情愫，可仅仅当时救命之恩，已经让她对周正心怀感激，这样善良的男孩活该成功。
    “看来我得继续努力了，早日成就大器，否则还真辜负老爷子的一番夸奖。”周正说着俏皮话，表情佯装严肃认真。
    “你肯定会的，加油！”
    郁禾捏捏白嫩嫩的小拳头，坚定的通过她软哝的语调显得格外有趣。
    没等多长时间，郁国强就做好满满一桌菜。
    “小周，来来来，快坐！”
    “小禾，你去把柜子里的那瓶酒拿出来，就是你李爷爷送我的那瓶纯高粱酒。”
    “老爷子，你做这么多菜要吃不完就可以了，咱们就别喝……”
    周正昨天喝了顿大酒，心里就想拒绝。
    郁国强却打断说：“年轻人哪有不喝酒的，以后工作得应酬，没个好酒量能做成生意吗？”

 第235章 留宿

    “那，喝点？”
    “哈哈哈，年轻人就要有气魄，喝点酒算是什么，不喝酒不抽烟干脆出家得了，那还算男人吗。”
    “呵呵，您说的是。”
    周正只能附和，至于不喝酒不抽烟算不算男人的话，他嘴上不反驳，心里却并不认同。
    能照顾亲朋好友，扛起家庭的顶梁，尽到自己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无愧男人之称。
    不在会不会抽烟喝酒，或者能赚到多少钱。
    “爷爷，酒我可以给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少喝点，医生说你不能喝太多酒。”郁禾回来，怀里抱着酒瓶，郑重其事地说。
    “知道知道，就喝一两杯！”
    郁老爷子明显伸出三根手指。
    郁禾满意地奉上酒瓶，周正却面色古怪，酒桌上的一二三杯往后还能止住吗。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好在就一瓶，否则今天怕是又得苦战。
    “嘿，小周，来尝尝这纯高粱酒，度数可高，应该得有六七十度。”
    郁国强本来就是个爱酒之人，再遇到让他看上眼，能对饮的人就更压不住酒瘾了。
    儿子还有工作的时候，他靠着自己的退休金还能好过点，可后来儿子越来越不靠谱，他不得不接过照顾孙女的重任，酒更是能不碰就不碰。
    出院后，身体不如以前，再喝酒就只是小酌两杯。
    “那我得好好尝尝，老爷子别心疼我给您造完就行。”周正哈哈大笑。
    论酒量他周某人不虚谁，就这五百毫升的瓶，他一人喝完还能面色如常再吃两碗饭。
    “能喝是福！”
    郁国强乐呵呵说。
    他还想给周正倒酒，却被后者抢了去，让老者倒酒会折寿。
    两个都是酒桌老手，劝酒都带打机锋。
    你来我去，让郁禾都泛起迷糊。
    “老爷子，你不地道，喝酒还留底，以前职业养鲸鱼啊？”
    “嘿，我这就叫做事留一线。”
    “没听说过喝酒还留一线，不清完不能重新开始，您这酒品可不行。”
    “行行行，清完清完，还从没人说过我老头子酒品不行，你小子胆肥，今天让你好看！”
    “我等着呢！”
    没喝前是长辈，拼起酒就是酒友，长幼尊卑被两人抛在一边。
    郁禾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她真害怕爷爷跟周正一言不合打起来，所以两人语言碰撞时，完全是大气不敢出。
    “小禾，你吃菜，别管我们，我今天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郁国强面颊酡红。
    爷爷喝得酒早就超过三杯界限，郁禾阻拦无用，只好担忧地看着两人拼酒。
    “郁总监，你最好别看太认真，要不然老爷子一会儿被我喝趴下，恐怕会没面子。”周正觉得郁老爷子跟自己对脾气，喝得欢畅，毫不示弱放话。
    “你们，少喝点……”
    郁禾没多想，只道周正喝多叫错名字，可她的劝诫并未引起两个男人的重视。
    两人光喝酒不吃菜。
    她听说这样喝酒最伤胃，频繁给两人碗里夹菜。
    虽然她没喝酒，可被这个环境渲染，对周正更加亲切几分，夹菜这种比较亲密的行为做起来竟然毫无压力。
    不知多久。
    周正突然竖手说：“停停停！”
    “怎么的，你小子不行了？”
    “啧啧，可不是我不行，而是没酒了。”周正把酒瓶颠倒，只流出两滴酒液。
    两人把这瓶五百毫升的高度白酒分喝了。
    以他们的酒量竟然还意犹未尽。
    “小禾，我记得还有柜子里还有一……”
    “爷爷~”
    郁禾娇憨薄怒的声音响起，裹挟着淡淡的不满，“你答应过就喝几杯，现在你们两个人都已经喝完一瓶，还不够嘛！”
    周正同样劝道：“老爷子，今天就算了吧，点到为止，已经尽兴了。”
    老爷子身体虽然康复，但毕竟不比自己这年轻人，喝大酒隐患太多。
    他前世可见过喝死在酒桌的人。
    而且，后来听说跟死者同桌的酒友们还都赔不少的钱。
    劝酒需谨慎。
    “那就到这儿吧，我可不想为喝两杯酒，惹得我家乖孙女生气。”郁国强见好就收，他可不行挨孙女的数落。
    外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嘛。
    自家孙女看上去柔柔弱弱，可脾气犟起来比自己还执拗。
    天色已晚。
    周正刚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漆黑的夜空突然间电闪雷鸣。
    不消片刻，啪嗒的雨点砸下来。
    “小禾，快把窗户都关上，一会儿该往屋里潲雨了。”
    “哦哦！”
    郁禾忙去检查阳台和房间的窗户。
    “小周，这么大雨又是晚上，你回家比较危险，反正家里也有空房间，你就在家里住一晚吧。”郁国强转而对周正说。
    “这……”
    周正看着雨势越下越大，近段时间都是阴雨天气，路面格外湿滑。
    要是叫柱子过来接自己，完全是拿他的安全开玩笑。
    “老爷子，那就麻烦您了。”
    “嗨，麻烦什么，你救我的时候都没嫌麻烦，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那就是举手之劳。”
    “就是因为你的举手之劳，救我一条命。”郁
    老爷子无比感慨。
    他显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吃顿饭住一晚并不算报多大的恩。
    郁禾回来说：“爷爷，窗户都关紧了。”
    “嗯，那你去帮小周把你爸的房间收拾出来，今天他不回去。”
    “不回去？哦，好！”郁禾诧异地看了眼周正。
    她可没见过爷爷允许哪个年轻人在家留宿过，看来爷爷对他真的很喜爱吧。
    周正想到自己竟然要住在郁禾家，而且还是她父亲的房间，心里没来由一阵奇怪的感觉。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可现在才发觉，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有些人就像是梦，指不定什么时候蹦出来，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明明两个人没多少亲密接触，甚至自己觉得对她多是欣赏，可她给自己的印象依然能让自己两辈子都无法释怀。
    只能用冤孽来形容啊。
    周正感觉衣服被扯了扯，只见郁禾快速收回芊芊玉指，“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换的干净被褥，如果瞌睡可以去睡觉。”
    “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
    郁禾说罢，就带上围裙去收拾餐桌。
    周正本想帮忙却被拒绝。
    郁禾理所当然地说：“这是女人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这种思想到新世纪都没断绝，越是再经济不发达的时候或是地方，男人是天的观念就越是重。
    在家的时候，这些事萧玫同样不会让他插手。
    “小周，让她忙活吧，会下象棋吗，过来陪我下两盘棋。”
    原来老爷子离开是去取象棋。
    “哦，我先给爸妈打个电话，否则他们又该担心了。”
    “看我都忘记你爸妈还在襄樊，是应该打电话报个平安。”
    吃饭的时候，周正就说过父母来襄樊，老爷子这才知道，原来在玉华证券经常跟自己聊天的中年人竟是周正的父亲。

 第226章 一介恶客

    郁家有电视机柜却没有电视机。
    原因不难猜到，八成是被郁禾爸爸卖掉赌钱，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周正跟郁老爷子下了几盘棋，输得一败涂地。
    还不到九点，老爷子就犯困回去睡觉，郁禾刷洗完碗碟，又进入他今天要住的房间打扫卫生。
    看着她里里外外忙活。
    周正都不好意思了，可想帮忙对方又不让。
    “这是我爸的睡衣，还有新毛巾，你如果要洗澡的话，浴室里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热水器的开关有点问题，不过水温我已经帮你调好了。”
    郁禾捋捋额前被细汗秀发，将一叠衣服和毛巾递给周正。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摩挲着有些扎手的胡渣记录什么东西，等到郁禾说第二遍时方才反应过来。
    “哦哦，好，谢谢你！”
    周正手把笔记本揣进兜里，紧忙接过她递来的睡衣和毛巾。
    郁禾注意到男孩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合紧笔记本，想着他或许是在写日记，个人隐私自然不想让别人看见。
    周某人则是看着忙得香汗淋漓的郁禾不禁发呆，原来不光男人挥洒汗水时很有男人味，女人同样如此。
    汗水蕴含着荷尔蒙的气息。
    等周正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郁禾整张小脸已经是白里透红。
    “咳咳，我刚才想了一些事情出神，抱歉啊！”周正尴尬道。
    “没，没事~”郁禾话说完，就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般逃离。
    “这还叫没事？”
    周某人哑然失笑。
    本来稍稍有些窘迫的心态瞬间松弛，她明显自己紧张得多。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郁禾很是贴心地把沐浴露和洗发水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显眼处。
    今天不止有雨，还有风。
    雨水啪嗒啪嗒拍击在窗户，听得人焦躁不堪。
    周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掏出烟盒抽了根烟，突然有股想要开闸放水的冲动。
    他的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只能去外面。
    悄悄打开房门，没发出丝毫声音，没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就发现里面的灯光竟然亮着。
    自己洗完澡没关灯吗？
    他好奇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可那白花花的一片却差点亮瞎他的眼。
    原来耳边萦绕的水流声根本不是外面的雨声，而是郁禾的淋雨声。
    来不及想她为什么没反锁门，周正忙关门出去。
    郁禾从始至终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一溜烟跑回房间。
    周正脑海里尽是那沾染晶莹水珠，单薄又雪白的玉背，纤细如柳的蛮腰以及半弯饱满。
    好在郁禾是背对着他，要不然今天有十张嘴怕是都说不清了。
    这姑娘应该是出汗难受，可又害怕自己没睡着万一用卫生间尴尬，硬是忍到半夜。
    感觉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难以摒除，周正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再次抽出支烟，猛咂几口险些就烧到手，就连那泡到门口的尿都早已憋回去。
    思绪混乱间。
    他脑海中突然蹦出萧玫的身影，心里的火热如遇寒冰，顷刻间熄灭。
    即便如此，他看着天花板依然久久不能入眠，哪怕迷迷糊糊睡去，睡前朦胧的记忆里……
    他似乎在比较，萧玫跟郁禾哪个身材更好些？
    次日清晨。
    周某人纯粹是是被尿憋醒的，等他冲进卫生间舒舒服服地放完水，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笔记本在卫生间。
    应该是洗澡时脱衣服掉出来的吧。
    几秒钟内，周正脸色几变。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郁禾昨晚洗过澡，衣服应该也放在这儿吧，她看见自己的笔记本了吗？
    “小周，起这么早啊？”
    郁老爷子正从房间出来，笑呵呵问道。
    周正见到老爷子莫名有种愧疚，人家好意请自己来家里做客，自己却把他孙女看光了。
    虽然不是有意，甚至只看到半面，但他心里还是感觉自己就是个恶客。
    “呵呵，早睡早起身体好。”
    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自是不能表露出来。
    郁国强赞赏地点点头：“嗯，很好，怪不得你能做出现在有的成绩，这就是上天给勤奋的奖励。”
    周正说：“我觉得人只要尽自己所能，总会拿到一份满意的人生答卷。”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人生理解倒挺深刻。”
    老爷子再次刮目相看。
    很多人都是知易行难，少有人能做到知行合一，若再放到个年轻人身上，那就更加难得了。
    “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
    就在这时，郁禾的声音突然响起。
    看到那张明媚的笑脸。
    周正不知想些什么，眼神闪动，感觉喉口难免干涩。
    “哈哈哈，我们正在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要是这样算，你这只小百灵怕是得饿着喽！”
    郁老爷子调侃得说道。
    “爷爷~”
    “不带您这样说教人的！”
    郁禾瞥了周正一眼，面颊晕红，跺跺脚说道，小女儿风情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天晓得，现在还不到七点呢，这一老一少就早早起来聊天了。
    真要算起来，还就数自己起得最晚，郁禾如是想到。
    “老爷子，那倒也不一定，毕竟咱早起的虫儿还被鸟吃呢。”
    周正见郁禾窘困，开口替她解围道。
    “哼哼~”郁禾对自家爷爷努努鼻子，软言软语：“爷爷，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哦。”
    郁国强哑然：“你这丫头，还真不愿意吃一点亏。”
    郁禾则是感觉自己刚才表现得太随意，毕竟还有外人，忙说道：“我去洗漱做饭，你们先聊吧。”
    “去吧去吧，让我们家小禾也好好露一手。”
    早餐不算丰盛，仅仅两个小菜，一冷一热，口味偏淡很适合早餐，而且非常精致，显然是用了心的。
    吃饭时，周正似是无意地问起自己笔记本的事。
    郁禾以为周正是在寻找笔记本，表示自己曾在卫生间看到过，忘记给告诉他，害怕在卫生间被打湿想去帮他取。
    周正则说笔记本是牛皮的不怕打湿，说话的时候，他仔细观察郁禾神态表情，没发现任何异样。
    他笔记本就是硬壳纸，可没半寸牛皮，这么问纯属是想知道郁禾有没有拿起看过。
    如果她曾拿起过，就绝对知道那不是牛皮。

 第237章 收网

    吃完早餐，告别爷孙两人。
    周正将脑海里那些污浊不堪，且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之脑后，自己已经有了萧玫，应该得知道满足。
    他清楚，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离不开的就是萧玫，否则，他绝对会发疯的……
    坐着出租车回到住处。
    其他人都去上班去，而老妈习惯性地把钥匙塞在门槛缝里，她知道儿子绝对能找到。
    “喂，石楠啊！”
    “公司的事情，你们自己暂时先拿捏着，还有我前几天传真给你们的资料收到了吧，能沟通的就提上议程，再过几天咱就有钱了。”
    周正刚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就接到了石楠的电话。
    石楠的声音带着些兴奋。
    这丫头的干劲十足，恨不得自己每天24小时都沉浸在工作里。
    前段时间让她跟师兄校友联系，将投资公司的骨架先建立起来。
    除过注册资本，一直就没有资金注入，所以有很多项目的谈判就仅限于初识阶段，没有深入研究合作方案。
    “太好了，如果有钱的话，那几个项目我们都能同时跟进，说话也更有底气。”电话那头的石楠兴奋不已。
    “这些我可都交给你，我到时候会带着钱回去，虽然摊子不大，但是考验你组织能力的时候，好好干，公司设立到深市，给你个秘书当当。”
    周正大气道。
    石楠不太情愿，郁闷道：“什么嘛，秘书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嘛！”
    “哈哈哈，那你可能理解片面了，我当老板的不会整天守在公司，你这个秘书可是能代表我，在公司里一人之下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公司总共才三个人？”石楠没好气地说。
    一人之下，一人之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周正想着还真那么回事，于是安慰道：“咳咳，相信我，以后公司的人会慢慢多起来的，早晚有你的用武之地。”
    “有生之年吧！”
    石楠无奈道。
    她觉得自己跟周正相处时间越久，就越会被他的性格感染。
    “行了，别郁闷了，你们俩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去深市，租间写字楼，别怕花钱，一定得大气，干这个买卖工作地点太简陋让人笑话，恐怕也没人信得过。”周正嘱咐道。
    他是真害怕石楠为省钱随便租个办公室，他可不想给人的初印象就是公司简陋，资本不够雄厚。
    连自己公司都装修不起，何谈投资别人。
    简直是贻笑大方嘛。
    “我不傻，这还用你提醒。”
    石楠嘴上这般说，心里想着，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我才不心疼呢。
    不过她的不心疼，那是得把钱花在刀刃上，否则她会比周正更加心疼，不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大都有省钱的好习惯。
    又聊起感兴趣的项目进展，怀着期待的心情听完，周正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跟那些个未成长起来的大佬们交流交流。
    他清楚知道，自己比起这些人欠缺的就是另类的思维模式。
    自己比他们拥有更多的创业资金，更多的想法，以及更长远的眼界，为什么不能变得比他们更有钱？
    是要变得更有钱吗？
    是要变得更有钱吧？
    周正在心里问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钱在他心里已经变成数字，哪怕他的资产并不算多么雄厚。
    大概是手里从来没缺过钱。
    钱包总是鼓鼓囊囊，就像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钱包里有多少钱，可以前哪怕丢一个钢蹦，他都会一清二楚。
    一块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钱真的就是钱。
    否则衣食不愁，生活没有任何压力，钱它就是个数字，花多少是多少，而非看着钱包计算自己能花多少。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莫名怀念起那些打工的日子。
    如果有另一个人知道周正此时内心的想法，恐怕会狠啐他一口，然后骂句装逼遭雷劈。
    ……
    ……
    时间转眼即逝。
    五月十五号！
    星期四，阴！
    周正早早就守在玉华证券市场，当然，今天的不止要镇守玉华，其他两家证券公司也需要他的统一指挥。
    开盘没多长时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家证券公司的仓底全部抛空。
    因为账户过多，所以就连在大厅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都加入战斗。
    买进时若是晚上一天半天或许没事，但卖出如果迟一点，有可能就会被套牢。
    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
    不仅有可能错过行情，更有可能将自己拖入无尽深渊。
    “已经抛出1/10的散户仓！”
    “已经抛出2/10的散户仓！”
    “已经抛出3/10的散户仓！”
    ……
    工作人员不停的汇报着。
    周正面前的工作桌摆着两部手机，分别跟浙辉以及祥澜的经理通着话。
    “速度加快，必须在中午收盘前完成至少一半的工作量。”
    “明白！”
    “许姐，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让人统计了，让他们把所有的账户都清完，再统一合账，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手里的股票抛售。”
    周正听到身旁的会计按计算器的声音就心烦意乱。
    原本周围环境就嘈杂，再加机械式噪音，那是比夏天的蝉还要烦人十倍百倍的体验。
    “行！”
    许月华干脆利索的回答，“你们停停手听我说，暂时先统计，等账户全部记录整合完再计算。”
    如果照平时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指定是甩都不甩。
    可说这话的是周正。
    再别说，这家伙在自己面前就是个讲理的滚刀肉，谁要真跟他置气，那就太划不来了。
    “好的经理！”
    几个会计纷纷低头收拾起自己的记录材料。
    中午休息时间。
    外面的饭店直接上门送菜。
    还是许大姐想得周到，她提前一天就已经在附近的饭店订好餐，总要大家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大家好好吃饭，等会儿工作拿出百分百的精神头。”
    因为今天上午抛售五成五的股票，下午的工作内容依然艰巨。
    周正狠狠的扒了一口饭，他心里在盘算着自己这一次能赚多少。
    ……
    ……
    ps：前一章章节数搞错了，应该是第236章。

 (⊙o⊙)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xxbiquge.net&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238章 收废品的首富们

    草草吃完午饭。
    所有工作人员都等着开盘时间，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在周正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不少的散户资金慢慢流入，据粗略估计三家证券公司加起来高达两亿多的资金流入，毕竟身处牛市，很多眼馋的人都纷纷开户想要分一杯羹。
    每当襄樊证券公司反馈是否能入场时，周某人看过个股数值，往往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钱是乌龟王八蛋，能多赚就多赚。
    他能攫取更多的收益，何乐而不为。
    虽然这笔资金进入的价位有可能不如当时的好，但依然能给他带来很大一笔可观的收入。
    就如四川长虹，即便是年前进入，二十多块每股到现在也暴涨两倍多，现在的长虹股价已经高达六十多块。
    这就是成倍的收益。
    当然，本次清仓之后，四川长虹就会走上一条跌跌不休的不归路。
    四川长虹伴随着这次牛市的结束而衰败。
    不过这一些与周正无关。
    此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次接触证券市场。
    紧张的气氛，反复的抛售。
    三家证券公司的工作人员们今天过的并不平静，除过他们，不少知情的公民同样怀着忐忑的心理。
    这种忐忑不是恐惧恐慌，而是兴奋激动。
    等待了几个月，跟着上升的曲线，心情激荡，终于挨到收获的季节，自己究竟能赚多少钱，这是他们心中共同的疑问。
    当然还有一些股民并未把自己的基金交给证券公司运作，玉华很少，重点是浙辉与祥澜，还有相当一部分潜在客户没有被发掘。
    心里可惜，周正却不得不承认。
    三个证券公司，就属玉华的氛围最好，对他的呼声最高。
    大概是他开始就从玉华试点，并带着他们捞过96年的第一桶金，吃过一波肥肉。
    再加上周正也不经常露面，浙辉和祥澜两家的管理层宣传不到位，或者是规避风险，不敢让很多人掺合进来，种种原因导致两家资金还抵不过玉华一家。
    “我去接个电话！”
    在众人忙碌的关头，周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包间内的工作人员目光吸引过来。
    许大姐亦是皱着眉头看来。
    周正讪讪一笑：“浙辉证券的李经理。”
    许月华翻个白眼。
    对于周正的一男侍三家，她心里自然会不太舒服，可人家的能耐让他有资本有更多选择。
    周正接起电话，对面的李经理兴奋地告诉他手里的股票已经全部抛售。
    浙辉开始本来只投入五千万，还是靠总部拨款才填补够。
    后来散户闻声陆陆续续建仓。
    本金近一亿，而本次抛售后总金是两亿两千万，翻一倍不止。
    李经理身为全权跟进的负责人，为浙辉赚取几千万的资金，据他所说，本次牛市过后他就会成为区域管理。
    他自己向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听那意思也跟着赚不少。
    事业金钱双丰收，妥妥的人生赢家。
    所以他对周正十分感谢，还说今天要请他吃饭。
    周正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看今天安排。
    李经理升级区域经理，管理一省之地的浙辉分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人家了，人脉不就是这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吗？
    大致的账目算出来。
    周正只知道自己应该能有千万收入，具体的数目还得统计完，他再去浙辉协商后归账。
    心头的激动与李经理相同，甚至犹有甚之，因为按照浙辉的收益比例来看，本次牛市的收获恐怕会比自己预估要超出不少。
    要知道，单单玉华的投入就已经高达两亿。
    更莫说，他自己的全部身家4200多万全部砸进去。
    “电话打完了？”许月华见周正回来，撇撇嘴说：“看你那满脸堆笑，估计又有什么好事吧。”
    周正没必要隐瞒，忍不住往嘴里扔颗烟：“嘿嘿，小小赚了一笔。”
    千万级别的收入，只换来他的小赚一笔，可不知道多少现在自诩商界精英的人会羞愧难当。
    许大姐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但依然从周某人的话语中体验到了浓浓的恶意。
    她心里想着：
    “可恶的家伙，你那如果还是小赚一笔，那我们的收入还不如收破烂来得快。”
    如果她的心声被周正听见，后者绝对会给她个肯定的回答，并给她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评价。
    知道有多少富豪是靠收破烂发家的吗？
    中国第一位女首富的张茵。
    她曾经是名牌大学毕业，却在毕业后最美的年纪干起走街串巷的废品生意，最后成功逆袭为身价数百亿的商界大佬。
    曾经的乌龙世界首富冯海亮。
    要知道华夏并未出过世界首富，不管是房产李还是阿里马亦或恒大王，他们都只是华夏首富，可冯海亮却当过一次乌龙首富，在比尔盖茨身家千亿美元的时候他身家在瞬间暴涨到五万亿美元。
    当然，不过一次乌龙。
    他真实身家只有几百亿，即便如此，依然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04年的内地首富黄光裕，同年在富豪榜有名的豫省首富孙树华，比比皆是，都是靠收废品发家。
    这故事任谁听起来都挺玄幻。
    行行出状元无外如是。
    在玉华证券工作进入尾声的时候，祥澜证券的胡经理电话如约而至。
    他说的话与李经理大同小异。
    唯一区别就是数值差距。
    祥澜最开始的本金投入是八千万，再算陆陆续续的散户资金投入，一亿两千万的撬棒能撬起的利润可想而知。
    饭前甜点垫垫食，接下来就是大餐。
    终于，就在快要收盘的时候。
    最后一个工作人员欢呼雀跃而跳起的时候，今天的最后一笔收益终于安稳落袋。
    明天将是这次牛市的转折点。
    现在他终于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必担心自己这只小蝴蝶会引起大风暴，导致自己被搅成渣渣，惨淡收局。
    “周大老板，这次你的大老板之称绝对逃不掉了。”
    许月华看着跟众工作人员们聊完天的周正，微笑说道。
    “哈哈哈，小老板小老板。”
    周正嘴上无比谦虚，但是放肆的笑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第239章 臭男人，你给老娘gun

    “真是，装也装得的真实点行不行。”许月华没好气道。
    看着对方的笑容，莫名就有种羡慕嫉妒。
    这小子应该是华夏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了吧，当然，限制性因素要加一个白手起家，自力更生。
    周正咧着嘴说：“没法，实在太高兴，装不出来啊！”
    “该高兴的日子，周老板，快去跟你的家人分享分享快乐吧。”
    许月华收拾心情。
    她对周正最多的还是祝福。
    周正点点头：“正有这个打算。”
    等他下了二楼，不止父母和同乡，同样围上来的还有大批的股民。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三儿！”
    “三子！”
    “小周老板！”
    “周老师，情况怎么样？”
    “咱们收益有多少？”
    “有没有赚爆仓啊？”
    ……
    杂乱的声音萦绕在周正耳畔。
    成百上千号人纷纷发问，顿时有种唐僧念紧箍咒的感觉。
    玉华工作人员拿来喇叭。
    显然许大姐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诸位，诸位，大家请安静！
    “先听周老板说！”
    “大家都别说话了！”
    所有人几乎是瞬间收声。
    他们都是想从周正这得到二手信息，也都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有多少的收益额。
    “如大家所看到的一样，我们今天经历几个小时奋战的结果就是将大家几个月的收获全部都抛售了。”
    “至于收益，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从一开始就入伙的，这次绝对不会比第一次低。”
    周正的话撂出来，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喜。
    就连老爸老妈亦是如此。
    他们可都知道周正第一次赚回来多少钱。
    几千万了，那凭靠这几千万，他这一次又赚了多少呢？
    老妈李素琴的算术不是很好，可不代表她不会算账。
    老爹更是激动。
    他们老周家几代都是穷得叮当响，到自己依然如此，可儿子争气啊！
    虽然别人都说犬父虎子，但他却感觉很骄傲。
    还有，体验过有钱人买东西可以不看价钱的生活，谁还想再回到一贫如洗的日子？
    “发达了，爷们儿可是把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投入二十来万，这次岂不是得翻倍？”
    “嘿，少说得翻倍！”
    “以后在站的都是老板啊！”
    “这一切都是周老板的功劳，没有猪老板，咱们不赔都算好的了。”
    有人想到了年前那次大跌。
    多少人都因为那一次重击远离股市，他们能够成为幸运儿，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还有大笔收益，这都是周正这匹领头羊的功劳。
    “三儿，咱们家这一次能赚多少钱？”
    等周正平定完股民们激动的心情，老妈迫不及待的凑上来，将他拉到一边小声的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
    “他们都说你是操盘的人，你能不知道？”老妈自是不相信。
    周正无奈摊了摊手：“玉华的账都没算完，我上哪儿知道去？”
    李素晴眼神一凌，这小子是皮痒痒吗，跟自家老妈还玩弯弯绕：“那大概你总能估算出来吧。”
    “嘿嘿，大概的话，你儿子明天估计就是亿万富翁了。”
    “亿万富翁？！！”
    老爸老妈相视一眼。
    周正要不是知道老两口身体挺好，没有什么心脏病，一定不敢直接告诉他们。
    况且哪怕他现在不说，等玉华算完账，他们照样会知道。
    “三儿啊，这事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要不然得遭人惦记啊。”
    “我知道，我不傻，这是能到处去宣扬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可是会移动的几百套房，放在哪儿不惹人嘴馋。
    要不是感觉暂时没必要，他都想给自己找俩保镖了。
    周正在别人眼里再怎么年少成功，内核终究是受过一辈子穷的小人物，当自己突然成为昔时需要仰视的亿万富翁，他内心的激动难以附加。
    其实，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太多，他恐怕早就热泪盈眶。
    他曾被生活击垮过无数次，又被迫无数次爬起，真正遭受社会反复毒打的中年人。
    他在身家膨涨的那一瞬间，心情随之而膨胀。
    如果说他现在能当着人的面哭出来，而那个人估计也只有萧玫，或许他们两个人会抱头痛哭。
    曾经向玉华借来的的千万资金并没有在他手上停留住就花出去了。
    所以他对千万的概念并没有那么强，普通通过几十年努力可能成为百万富翁，看似千万并不遥远，可以亿为单位的资产绝对是质的飞跃，让普通人们望而却步。
    就像是，你身家不管是多少亿，都统称为亿万富翁。
    虽然可能是云泥之差，可放在那些远远没到程度的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个阶层。
    “喂？”
    “喂？”
    “玫玫……”
    “你怎么了？为什么听着你情绪不太对啊？”
    “就是……唉，没事，晚上再跟你说。”
    周正还有心情跟女人开玩笑。
    萧玫气得牙痒痒，刚引起人的好奇就来这么一句，“快点交代，别跟我藏着掖着。”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
    “你是不是炒股赔了？”
    “唉……”
    “真赔了？”
    萧玫声音提高两个声调，而后陡然一软安慰道：“就算是赔了也没事，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或早或晚，不差这一次。”
    “我啥时说赔了？”
    周正说话完全是惊死人不偿命。
    “没赔那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
    萧玫毫不怀疑，如果那臭男人在自己面前，她含怒一记九阴白骨爪，绝对能把他腰间软肉揪掉一块。
    周正身体情不自禁打个冷颤，嘴上说：“嘿，我就是在为你考虑嘛。”
    “为我考虑？”萧玫疑惑不解。
    明明是再说他的事，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
    “当然，以前我出去打工挣钱，你回来不都得数数我赚多少，这次我心疼你的手，这么多钱得数多长时间啊！”
    周正情深意切，满是担忧和心疼。
    “臭男人，你给老娘滚！”
    “哼╭(╯^╰)╮，老娘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从银行请几个点钞员帮我数？”
    萧美人强大的脑回路令人惊叹。
    周正弱弱问：“那你为什么不请两台点钞机？”
    萧玫啧啧道：“点钞机数出来的钱没有灵魂！”
    周某人无奈撇嘴，直谈鬼才。
    他本以为对自家老婆很了解，我知你深浅的那种，没想到自己触摸到的，竟只是冰山一角……
    片刻后，他淡淡说：“相比较，我还是喜欢直接看账户余额……”

 第240章 门神？白领工资不干活？

    “周老师，我们经理找您！”
    “好嘞，马上来。”
    周正回了句，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老婆，手里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说了，等晚上再聊。”
    “好，你就忙吧。”
    萧玫忙说。
    在她心里，男人的事业是绝不能耽误的，苦尽甘来更应该好好珍惜，更加努力。
    周正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满怀着喜悦的人群情绪依然高涨，要是放在晚上夜市，他准会以为这是啤酒节。
    因为这种画面出现在一个证券市场的大厅，实在是太诡异了。
    “许大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啊？账算出来了吗？”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
    许月华摇摇头：“没呢，那么大一笔账，哪是一会儿就能算清的，会计们现在很不得多长一双手脚，我叫你来另有事情。”
    按照正常工作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但耐不住今天开的三倍工资，工作人员们的工作激情不减。
    他们在这次行情中也跟着赚到一笔，可终究不如周正这般家大业大，本钱就限制了收益，所以安安稳稳的工作才是王道。
    周正知道最后的汇总分账比较麻烦，便说：“另外？什么事？”
    “你不是说这次行情过后你就会离开襄樊市，我刚跟我……总部通过电话，总部的意思是想让你保留分析师的虚职。”许月华想到父亲的话，如实回答。
    “保留分析师的虚职？”
    周正皱皱眉，在嘴里回味着这句话。
    “你在玉华领一份工资，但可以不工作，只留一个员工的身份。”
    “哦，就是拿钱不办事儿呗！”
    “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总部的人会那么傻？白送钱？”
    “你才傻！”
    许月华面色一沉，顿时不乐意了。
    给她下达命令的可不是口中所谓的总部，而是她亲爹。
    想到周正不知道情况，她不好再生气，便解释说：“保留你一个员工身份，完全是为了安抚玉华的股民们，否则你认为为什么每个月要额外给你支出一笔工资？”
    这次行情一过，可以预见证券交易所的生意会相当惨淡。
    前提，跟周正还在时相比。
    如果跟他未出现时相比，那生意也是天差地别，毕竟这段时间的开户数可是直线暴增，每天都在刷新。
    “我以为是朋友之间的馈赠，没想到还是红果果的利用啊！”周正撇撇嘴，他就知道这些做生意都成精的家伙们不会白吃亏。
    “跟馈赠有区别吗？”
    许大姐翻了一记白眼，“玉华证券从来不养闲人，哪怕是不干活也有他的用处，你就是起到个门神的作用。”
    这话说的有够直白的。
    周正反而心里舒服些，许大姐明显是把他当自己人才这么说。
    “不工作还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
    听到周正答应的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许月华心头不禁升起一丝感激。
    她清楚，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于周正而言，那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嘿嘿，许姐倒又客气上了，如果真想感谢的话，你就把我的工资往高提一提，我没啥意见。”
    “美得你，白吃枣还嫌少。”
    许月华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暗叹一口气，不得不说这几个月是自己当证券经理最开心也最充实的一段时间。
    这次行情过后，不管怎么样，周正的股粉们都捞到一笔。
    他们已经尝到甜头，虽然再让他们离开恐怕会舍不得，但却又不敢如周正在的时候一样投入全部身家，顶多拿出一小部分摸石头过河。
    玉华有周正这块招牌，至少会有份香火情。
    这些股民不会再跑到其他证券公司去，若是他们还怀有侥幸心理，想着周正既然挂有玉华证券分析师一职，万一什么时候又回来，带着他们冲一波浪呢。
    清除脑海中杂乱的思绪，许月华悠悠道：“今晚给你办个庆功会，你这个主角可一定要赏脸来。”
    “玉华也办？”
    “嗯？还有哪家办？”
    许月华话一出口就意识到问题。
    其他两家证券公司跟着小子也有合作，自然是他们其中一家，或是两家都有。
    “浙辉，祥澜，两位经理都说要请我吃饭来着，啧啧，优秀的人饭局就是多。”
    周正今天心情格外舒畅，所以说话不像往日那般正经。
    两辈子都少有的得意忘形。
    “呵，他们的饭局你去不去我不关心，我请你吃饭你要敢不来……哼哼！”许大姐眼中凶芒毕露。
    周正面色古怪。
    成年人的选择题，两个老男人跟一个老女人，该怎么选不必多说。
    当然是，全都……呸，一块聚聚。
    襄樊四大证券公司，几个经理都互相认识，同行是冤家没错，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坐在一桌吃饭，可要看这些冤家是被谁聚起来的。
    周正无疑是他们共同拉拢的对象，这点小事情还真算不得什么。
    况且他们也想从彼的竞争对手口中得到一些有利信息。
    比如对方开户数，本次行情有多大收益，应对接下来的行情会有什么举措等等，所以他们接到周正的电话，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夜幕降临。
    周正提前就打电话在附近的餐馆订好几桌酒菜。
    一个人的时候是他们请自己，人多了得自己请他们，好在他并不在乎这点儿钱。
    “李经理，胡经理，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周正笑意盈盈，特意出门迎接。
    他跟许大姐还有老爸老妈等人早早就已经来到，就等这二位呢。
    李经理面色红润，那眉宇间的喜色难以抑制：“嗐，这不在路上正好遇见嘛，就搭块来了。”
    胡经理相比差不了多少，同样笑着说：“有段时间没跟老李见面，很感谢周先生给我们一个能好好聊天的机会啊！”
    “呵呵，这样就好，今天我分身乏术，只好出此下策，我还害怕这样安排会让二位不舒服呢。”
    “没有的事。”
    “您太客气了。”
    “二位都是爽快人，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咱们进去边吃边聊。”

 第241章 壕无人性

    周正包下三桌，其中两桌坐着易峰四牛等人，还有一桌就是他自己同父母和三个经理。
    “不知道周先生离开襄樊之后有什么打算？”李经理无意间说道。
    其他两人同样非常好奇。
    虽然许月华知道周正在其他地方有生意，却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生意，只知道规模不小。
    毕竟周正当初的两千万创业资金，可是从她手上借得。
    “我在深市有点小买卖，近几年的发展重心估计就在那边，几位要去深市，可一定要联系我，保准好好招待。”周正笑呵呵说。
    李经理失望道：“哦，那就实在可惜了。”
    胡经理则是说：“周先生在深市做得是金融行业，还是实体生意？”
    他是真的好奇。
    不是简单为好奇而好奇，而是想探知周正是否还在金融行业内混，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他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实体生意。”
    简洁明了的回答，彻底击碎胡经理心中最后的妄想。
    胡经理讪讪笑：“实体生意好，不像我们干金融证券，整天都得把心提到嗓子眼。”
    他说的有些夸张，不管股市有多不稳定，对他影响也没那么大。
    “各有各的好，实体基础投入还大呢。”
    “不知道周先生以后有没有打算还回金融行业，毕竟以你的分析能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李经理不甘心地问。
    此刻，就连老爸老妈都看向他。
    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也非常感兴趣，这一年来周正在股市上面的建树他们已经亲眼所见，出类拔萃已经不足以形容。
    没听证券市场里面常有人叫儿子是股神吗？
    “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好吧。”
    “这样啊！”
    “不过嘛……”
    周正突然又来了个大转折，“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万一我哪天实体产业干不下去，到时候还得请诸位赏碗饭吃呢。”
    “您太客气了！”
    “有周先生加入，让我放弃让出祥澜证券市场的经理之位，我都心甘情愿。”胡经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周正心中暗自吐槽，这家伙真是臭不要脸。
    明明都快升职，到时候就是区域管理，拿别人的位置许人，还要不要b脸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看来胡经理对祥澜是真爱呀，没有家的归属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抉择。”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是周某人一贯施行的做法。
    桌上的明白人都知道这俩人在虚伪做作，可依然怀着赞许的目光，在这赞许的目光之后，藏的是鄙夷还是不屑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本就虚伪，不能改变就只能去融入。
    这顿饭，周正吃得并不畅快。
    大概是真正“应酬”的原因，所以这顿饭吃得很累，具体点是聊得很累，周正从头到尾近净是端杯敬酒，筷子都没动几下。
    李素晴见此目露忧虑，这么喝酒太伤胃，她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坐在旁的男人拦住。
    周启清楚，这是生意桌，不是家里的餐桌。
    如果几个人看到儿子这么大，还让人管呢，心里不定怎么想他，小屁孩？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喝酒吃饭都要受人管辖，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酒过三巡，就连许大姐都有些醺醺然。
    周启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发现，饭店老板竟是自家儿子的“股粉”，今天消费免单。
    他硬给塞钱人都不收，直言凭靠周老师的引导他从股市赚到百万，别说一顿饭，天天来他都欢迎之至。
    老妈李素晴舒缓口气。
    今天儿子的酒是真的没少喝，她琢磨着自家都已经成有钱人，还有必要这么拼命应酬吗？
    农村妇女的她不太能想通。
    “妈，我没事，我没喝醉，睡会就好，睡会就好……”
    周正两颊酡红，尽显醉态。
    “你是没事，今天喝了一斤多，以后再这么着，早晚得成酒蒙子。”李素晴嘴里埋怨，手上却帮着儿子擦手擦脸。
    周启看着儿子，叹口气说：“唉，三儿现在确实挺辛苦，你就别埋怨他了，不是他想喝那么多，而是必须得喝啊。”
    “就你懂得多，你懂得多怎么不帮儿子分担分担工作，让他少操点心？”
    “我，我哪有那能耐……”
    周启有些窘迫，男人最怕说不行，尤其还是在女人面前。
    他只知道红绿代表的是跌还是涨，那曲线图完全找不到任何规律，卖卖报纸倒还行，太专业的工作实在无能为力呀。
    “唉，我的小三真可怜，还没二十就得一个人撑起整片天，小肩膀都不知道够不够结实。”
    听到自家婆娘的话。
    周启满头黑线想，怎么莫名感觉这是在指桑骂槐？
    “差不多行了，儿子现在是个大男人，别再老是把他当小孩。”
    “哼，在我这个当妈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小孩！”
    李素晴母爱泛滥。
    周启撇嘴说：“慈母多败儿！”
    李素晴十分愤怒喊：“周启，你什么意思，咱们儿子那么优秀，哪点败家了？”
    “那说明这句话有问题。”
    “啥哦？”
    “说明你不是慈母。”
    “呵呵？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拐弯抹角说我是母老虎呗？”
    “啊？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这么想了！”
    “嘶~”
    ……
    熟睡中的周正并不知道，在自己床前，竟然上演了一场老爹老妈夫贤妇惠，伉俪情深的场面。
    第二日！
    周正早早起床。
    昨天通过交流他知道，早晨的时候总账就会算出来，他就能知道自己这次究竟赚到多少钱。
    玉华证券。
    “经过统计，你这次佣金所得共计6730万，其中开始跟进的股民盈利率达到180％，中途陆陆续续加进股民的均数是60％的盈利率。”
    许大姐把一张清单递给周正。
    上面详细记录归列着详细账目。
    起初入市资金还有累计资金的收益承以他拥有15％的收益抽成，总共加起来竟然将近七千万。
    这点他万万没想到。
    将近玉华竟然就给自己贡献近七千万的收益。
    简直难以想象。
    “那我的私人账户呢？”
    此前，周正为统一管理方便，就将一众大户，包括自己的私人账户设定专人操作。
    “下面那张清单！”
    “哦……”
    周正这才发现，刚才许大姐递给自己的清单是两张。
    “这是多少零？我没数错吧？”
    “你想数错？”
    “咳咳，大可不必！”
    “112，430，854元！”
    自己的私人账户本金加收益竟然破亿了，而且还是税后，浙辉和祥澜咋不得贡献几千万？
    岂不是说，自己身家即将破两亿？
    “周大老板，别高兴太早，你还倒欠我两千万呢。”
    许大姐迎面泼凉水。
    “呃……”
    周某人眨眨眼：“俺周老三绝不会差你那点小钱！”
    “壕无人性！”
    许月华久久不言，嘴里却蹦出跟周正学到的成语。

 第242章 低价转让

    “浙辉多少？”
    “浙辉总共1，760万。”
    “祥澜呢？”
    “祥澜是2，511万。”
    “哦，忘了说，都是税后！”
    “我没记住玉华是多少，再说一遍。”
    “玉华总共是17973万左右。”
    “好，那这算下来，不是有两亿两千多万？”
    “其实漏算了一点，我还给许大姐换了之前借的2，000万，所以只有两亿挂点零头。”
    周正坐在桌前告知，老爹周启口算，最后得出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咕嘟~”
    “这可真是要老命了。”
    “那钱呢？”
    “钱都在账户里躺着呢，您想跟它见见面吗？”周正笑着说。
    他们爷俩说话的时候，老妈李素晴一直在旁听。
    她呆愣出神老半天。
    儿子虽然早就给他们打过预防针，可这个惊人的数字还是让她心情难以平静，别说亿万，何曾几时万元户都那么稀罕。
    这么就顶两万个万元户？岂不是跟早前的大地主一样了吗？
    良久，她讷讷说：“这么多钱，咱们可得怎么才能花完？”
    周正莞尔：“哈哈哈，妈，这钱想赚难，但要想花完可简单的很。”
    老妈撇撇嘴，不信道：“能得你，两亿啊，那得多大一堆，够砌间房了吧，整天大鱼大肉满汉全席怕也花不完。”
    “啧啧，纸砌墙可是豆腐渣工程，又费钱又不好使，咱哪怕兑换成金砖呢？”周正笑着说。
    周启无奈道：“行了行了，你妈啥都不懂，让她花钱顶多是知道买菜买新鲜点儿的，还钱砌墙呢，丢一块钱恨不得能心疼半天。”
    “你是看不起谁呢？”
    李素晴横眉冷竖，她越来越觉得自从来了襄樊，自家男人就开始飘飘然。
    能耐什么呀？
    出息的明明是我宝贝儿子好不好？
    现在倒好，儿子不骄傲，老子倒仰着脸只露鼻孔接雨水，完全是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没管爹妈的日常“讲经论道”，周正已经在盘算这笔钱应该怎么花了。
    其实这些钱如果找支好股，过个一二十就能百八十倍地翻翻，到时候周正照样是个大富豪。
    当然，他的生活或许会比上辈子更加精彩，却又会比上辈子少很多味道。
    拼搏，躺平，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
    可周某人，恰恰就认为自己并不聪明，所以他毅然选择了前者，享受自己拼搏的接过才最舒服，最有成就感。
    “周老板！”
    “我三狗也算是熬到这一天了。”
    “呵呵，那就希望狗哥以后走正道，我跟证券公司的人沟通过，只要你这边不整幺蛾子，他们那边就不会找你麻烦，这如果是你自己的问题，他们照样可以解除合同。”
    “周兄弟，放心吧，我早打算上岸，可是没人搭大板子呀，现在好不容易有块儿垫脚的板子，我再不上岸就没机会了。”
    三狗显然早就不想再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周正倒是不害怕他们得罪证券公司，三狗跟外面的人掰扯掰扯就算了，可是襄樊四大证券公司，有哪个是吃素的？
    若非经营问题，可不怵任何人。
    “三儿啊~”
    “爸，怎么了？”
    “真的要把柜台转让给他们？”
    老爹周启非常心疼。
    现在股报柜台生意不差，他真想不通，这个败家的儿子为什么会把这么好的买卖许给别人。
    “早就答应过的事儿就得说话算数，而且你以为没了咱们，这股报柜台的生意还会这么好吗？”
    “总差不了多少吧”
    “您想多了，今儿个过后行情就会产生变化，到时候炒股的人可没这么些，而且据我所知，外面的报摊可都支楞起来了。”
    周正早就注意到在不远的街口，有报摊公然叫卖，价格甚至比他们这儿还便宜。
    如果周正不是仗着股民信任，这生意的利润早成为薄利，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店大欺客，可老板跟客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人说什么。
    但三狗就不定有那么好运了。
    送佛送到西。
    周正在转交股报柜台的时候就已经给三狗严明价格要降低，那样利润下降，依然有利可图。
    三狗通过几个月的时间，早就把三个股报柜台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像什么价格，工作时间都了然于心。
    他自认没办法跟周正一样帮股民们炒股，倒是认同周正的定价，因为即便是把价格调低，这三家股报柜台依然能养活他跟他的兄弟们。
    “周大老板，不知道你转让柜台又赚了多少呀？”
    许月华没好气的说道。
    她发现这小子是一点都不吃亏，当初没花几个钱租下股报柜台，转手倒卖不知道能入账多少呢。
    周正嘿嘿一笑：“没赚多少，一点零花钱。”
    实话实说，上辈子吴天明干股报柜台的时候没他赚钱，依然借此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他刚刚得到大笔资金的，现在对这些收益实在看不在眼里了。
    许月华哼哼道：“你小子比猴头还要精，没个百八十万，我才不信你会转让呢。”
    “哈哈哈，那我这次恐怕真要让你失望了，还真没那么多，只有二十万而已。”
    周正并未隐瞒，如实交代。
    许月华丹凤眼微凝，认真地说：“嗯？怎么回事？你被威胁了？”
    周正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先前是有求于人，我就把柜台给许出去请三狗帮忙摆平。”
    “哦，原来如此！”
    “我跟三狗聊过，他不会影响证券市场的正常运行，柜台经营过程中会听从你们的管理意见。”
    “这样最好，不过无所谓了，谅他们也不敢在这儿生事。”
    哪个证券公司后面没有俩手眼通天的人物撑着，要是连个小地痞都搞不定就真出奇了。
    许大姐无比感慨说：“看来你以后是真不会走回头路了。”
    周正耸耸肩，“当分析师是不太可能，我觉得合作的机会还是有的，到时候恐怕许姐您恐怕就不是襄樊玉华分部经理了。”
    “呵呵，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许月华微笑说。
    她确实感觉跟周正一块共事挺省心，而且这家伙有种莫名的感染力，让人忍不住信服。

 第243章 最后一班岗

    5月16日。
    这是最后一班岗。
    三个股报柜台都挂出明日转售的牌子。
    不少股民知晓情况连连叹息。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说实在，他们对周正的不舍大多因为于周正带给他们的利益，可终究是份香火情。
    这天报纸卖脱销。
    他们平日里都会计算报纸销量，为保险起见就会多进购些，只能多不能少。
    可今天有人甚至卖了两三份，让柜台没剩下一张。
    虽然周正没再去证券市场，可老爸老妈以及易峰四牛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无比感动。
    不管股民们的不舍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承这个情。
    在证券市场内结识的那一个个鲜活的身影，在他脑海中纷纷掠过，突然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似乎当时带着二姐夫他们来到襄樊的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眨眼间，就要从襄樊撤出。
    时间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沙，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
    午饭时，周启凑到周正身边小声说：“三儿，咱们既然打算离开襄樊，那峰子还有四牛他们……”
    “爸，没事，你大声说。”
    周正见四牛他们的眼神悄悄瞥来，微笑着说道。
    “嗯。”
    “三儿，你看咱们襄樊的买卖干不成，是打道回府呢？还是另有打算？”
    周启早几天就听见这帮同乡们私底下嘀咕，这几个月无疑是他们过的最舒心的几个月。
    哪儿打工能这么舒坦？
    吃住不愁不说，隔三差五还能下馆子，以前过年过节才吃顿肉，到襄樊恨不得顿顿肉，比过年还能养膘。
    要知道他们的活也不累，工资算起来反倒很高。
    此前周启来到后首先问的就是工资，知道工资也就是一般水平，可后来却发现这个败家子竟然还发奖金，奖金发下来能顶工资一半。
    想想就心疼，自家又不是国营国企，发劳什子的奖金。
    已经定下规矩，他便不好再取消，要不然肯定会伤和气，他们干活更会偷奸耍滑。
    “其实我一早就想说说这事儿了，今天凑着机会，咱们好好聊聊吧。”周正说话的时候，将目光扫向在座的诸人。
    今天李素晴亲自下厨，炒了几盘……盆好菜，周正更是让人搬几箱啤酒，他本着在襄樊吃一顿少一顿，想让大家尽量吃好喝好。
    敢跟自己出来混都
    是份信任，他确实没辜负这份信任。
    听见他的话，还在吃饭的人放下筷子。
    “三子，你说吧。”
    “要是有什么好活，咱们哥几个还跟着你干。”
    “对，没错！”
    “你们先别说话，听三子先说完。”易峰摆摆手，示意先让周正说。
    其实就是他最没压力。
    在丰京的时候易健立就说过，如果襄樊干不下去，就去找他。
    民以食为天，不管啥时候人都得吃喝。
    奶茶店的买卖能干长久。
    周正是不知道二姐夫的想法，否则一定会直翻白眼，君不知，后世的奶茶店竞争有多激烈。
    这买卖是能长久，但能不能干长久就无人可知了。
    “我现在有两个去处供大家选择，一是大家去丰京市玩具厂，二是去深市纺织厂。”
    周正说罢，喝了口啤酒又继续说：“当然，如果你们自己有什么门路，或者是打算回家也可以。”
    王根小五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四牛却思考着问道：“丰京市玩具厂和深市纺织厂有什么区别？”
    小五听见亲哥问这样的问题，抢答道：“哥，你是不是傻，一个是做玩具的，一个是搞纺织的，这不就是最大的区别吗？”
    四牛瞬间无语。
    我问得是这个意思吗？
    周正知晓他的意思，就笑着说：“丰京市离家近，消费相对低，深市离家远，消费相对高，还有玩具厂工资比纺织厂略低，工作内容嘛，都大同小异。”
    以前他们都是四处打工，没个安稳的营生，从来没想过进厂的原因就是条件高，不自由，过年回家兴许还要受限制。
    可他们都信得过周正，如果不靠谱的话对方肯定不会提。
    “这确实挺难选择的……”小五嘴里嘀咕道。
    “我想去深市！”
    四牛思考片刻后就得出答案。
    消费高的地方收入高，收入高耽误地方好门路自然多的是，哪怕厂里没什么奔头，出门就有更多选择。
    周正闻言笑了。
    他原本猜的就是四牛会第一个开口，果然不出所料，在座的估计就属他最有生意头脑了。
    一顿饭吃完，所有人的去向已经明确。
    除过有俩人打算回家，四牛小五易峰去深市纺织厂，其他人准备去玩具厂，毕竟离家近农忙说不定回家，消费低就代表能攒下钱，这对他们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不是被亲哥拉着，小五也跟着去玩具厂。
    “大家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到明天准备订票去深市，或者想回家的也可以先回家看看。”
    “嘿嘿，过完年没多久，总不好空着俩爪爪回去，咱们还是先干活吧。”
    “对，搞钱最重要。”
    “得，明天就定去深市的票，等到时候到了地方，我让人去接你。”
    周正说。
    “你们？”
    众人不解。
    “嗯，大家都知道健立哥跟我二姐在丰京市开了家店嘛，陪我爸妈先去看看，你们直接去深市，我会安排人接待。”
    “哦，这样呀~”
    “你是老板可以逛逛，我们有得活干就行。”
    下午，周正午睡的时候。
    许大姐电话打过来。
    “啊呼，喂……？”
    “周大老板，你不会在睡觉吧？”
    “很不幸运让你猜对了，怎么了？”周正把手机放在枕头旁，翻了个身继续轻鼾。
    许月华声音听着有些不太镇静，“今天指数又破新高，你知道吗？我们会不会抛早了？”
    “原来是这事儿，哪个星期不破新高？”
    周正眼睛紧闭，“许姐，你别小题大做，打扰我睡觉了，我的终止抛售是紧急避险，这几天会有行情，你别着急啊。”
    “倒不是我着急，我指定是信你的，是玉华上面的人和极个别股民有些质疑。”许月华说。
    “过两天他们就会明白，不说了，睡觉呢。”
    周正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他跟许大姐从来没客气过，就像是铁哥们不记什么仇怨。
    许大姐听着电话忙音，直骂：“惫懒货！”

 第244章 许姐就是我亲姐

    “二姐，爸妈明天就会莅临检查，好酒好菜都准备好啊，别整些窝窝头咸菜疙瘩什么的。”周正笑呵呵说。
    此前就说等襄樊市完去丰京市，一是看看二姐开的奶茶店，二是周正想带他们到处玩玩。
    上辈子很遗憾没带他们旅过游，关键那是没条件，可现在大不相同。
    丰京市原本就是古都旅游景点，历史遗迹众多，不看看兵马俑，不看看大小雁塔钟鼓楼，岂不是白来一趟？
    二姐哼声道：“滚蛋，就你想法多！”
    这个小三子越有钱，对老姐就越是没敬畏之心了。
    周正嘿嘿一笑说：“对了，易峰也想跟着去丰京，你问问秋荷让不让他去。”
    “不用问她，我就可以给你答案，让他好好干活，少想一些有的没的，整天腻腻歪歪靠我们秋荷赚钱呀？”二姐声音里带着不满。
    她最讨厌那种屁本事没有，整天就会围着女人转悠的男人，太没出息。
    “咳咳，好吧~”
    周正干咳两声，心里无奈。
    易峰跟秋荷两人才订婚，所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属正常。
    想当初，他跟萧玫不也是这样？
    不是她下课来找自己，就是自己下班去找她，感觉哪怕是能压会马路都非常满足。
    “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正打扫卫生呢。”
    “没有了，你忙吧！”
    “嗯，等你们到丰京市打电话，我跟你姐夫去火车站接你们。”
    “行，了解。”
    ……
    ……
    “柱子，深市的座驾比这个车好，别舍不得了。”
    “呜呜~”
    柱子在纸张上写出一段话：这是我爸给我留下的饭碗，能不卖吗？
    周正蓦然看看他，脸上略带歉意，缓缓点头：“这是你自己的东西，自然是由你自己做主。”
    他本来是想着柱子跟去深市，面包车留在襄樊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想帮柱子把车处理掉，正好三狗需要，出价比市价还要高一些。
    可他没想到，这辆车对柱子有更深刻的意义。
    柱子快速写：谢谢！
    周正叹口气说：“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车，你自己拥有全权处置的权利，干嘛要谢我呢。”
    柱子又写：因为你是老板。
    “我们是朋友，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要对我的命是从的下属，我们是平等的朋友，只是带有雇佣关系。”
    周正很是真诚地说。
    柱子虽然是个哑巴，但心地善良，为人老实，待人以诚。
    要说不耐听的，司机的职位着实挺适合他，因为老板身边的人，就要能管住自己的嘴……
    车没卖成，至于柱子怎么安排，他也没问，十有八九是放在家吃灰。
    要照前世的周正，心里或许会腹诽一句矫情。
    穷的都叮当响了，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的他经过岁月熏陶，对人生有了更多的理解，心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些感慨。
    他知道有些物件代表的是个人，是种执念，心里放不下又舍不开。
    处理完襄樊事宜，周正等人出现在火车站。
    他离开的事没通知任何人，可等他到达火车站，竟然就发现许大姐等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怪不得去玉华证券市场没见到许大姐，敢情她人早早就来这儿了。
    聊过几句，发车的时间就要到了，周正跟父母必须得去候车室。
    “许姐，回去吧！”
    “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周正冲着站外的许大姐摆了摆手。
    许大姐就是笑笑没说话。
    离别的情景最是伤感，即便平常舌战如莲的她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到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别再让人说你是老女人了。”周正的声音很响亮。
    这一通话说完，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许月华满头黑线，说老娘老女人的好像就是你自己个儿吧，她怒冲冲喊：“再别回来，赶紧滚蛋吧！”
    “嘿，忠言逆耳啊！”
    “给我消失。”
    许月华伸手就想脱下高跟鞋扔过去。
    看到她的动作，站外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说：“这位小姐请不要冲动，这是公共场合请注意形象。”
    那工作人员甚是害怕，她真要把高跟鞋脱下来朝里面扔，到时候不管砸到谁都是他的严重失职。
    “哼，我就是鞋带松了想系系鞋带。”许月华斜那工作人员一眼，直接甩屁股走人。
    许大姐身材一般，但那腰下却很是肥大，很是符合早前儿老人们说的：p股大，生男娃。
    “三儿啊，这许经理对咱可不错，那是真把你当亲弟弟看。”
    老妈李素晴对许大姐的印象非常的好，周正听说老妈刚来的时候，许大姐还特意请她吃过饭。
    她在火车站外面守株待兔，还送给他们一家三口两大包吃食。
    他们与其说是合作伙伴，倒不如说是类似姐弟的关系，又类似很聊得来的朋友。
    周正觉得许大姐亲切，许月华开始觉得周正合胃口，后来则完全将周正当成弟弟。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所以她没在玉华等着，而是在火车站外等那么长时间。
    “许姐以后就是我姐！”
    “嗯，以后如果许经理有需要，你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周正没料到，后来许大姐还真有事求到他头上。

 第245章 太不把女儿当闺女

    “呵呵，还是这卧铺舒服，要是坐票现在得坐得屁股疼。”老爹周启伸了个懒腰，那高大的身板尽显健硕。
    周正在上铺探出头，疑惑问：“你们去襄樊没买卧铺？”
    “还不是你妈扣扣索索的，光想着省钱，哪舍得买卧铺呀。”老爹周启语气无奈。
    自家婆娘那个小气样，能多加几十块买卧铺？
    “你说谁扣扣索索呢？”
    一个压着喉咙的声音响起。
    “啊？我说，我……”
    周启彻底傻眼，没想到背后说人被正主逮个正着，忙补救：“对，我说我抠门，当时去襄樊应该给你买张卧铺，坐着多受罪呀，是不是？”
    “哼哼，糊弄鬼呢你！”
    “死没良心，白给你泡方便面了，要吃自己泡去吧。”老妈重重地把手里的两碗面放在桌上。
    “三儿，下来吃面！”
    “哦，好嘞！”
    周正乐呵呵看着老爹吃瘪，倒像是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周启看着小儿子的表情莫名不爽，老爹笑话是随便看的吗，他语气怪异地说：“三儿，你是不是不饿？”
    来自老爹的套路。
    周正瞅着他，坚定说：“我是真的饿呀！”
    说罢，他就深深嗅了口那香喷喷的面。
    老妈往泡面碗里放了卤蛋和火腿肠，算是碗“高价”泡面。
    周启见母子俩准备开吃，似乎忘记自己的存在，嘴里囔囔道：“你小子，真是白养你了。”
    李素晴双眉一挑：“要吃你去自己泡，少阴阳怪气哩。”
    “得得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往后你都丰衣足食吧！”
    “啊？”
    “啊个屁，还赶紧去，要不然热水又让人接完了。”
    李素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那啥，火腿跟卤蛋呢？”
    “我买的时候你没在旁边吗，就两份，本来是给恁俩买的，你要想吃下车自己去买。”
    “我……”
    周启看看匀速行驶的火车，把所有的话都憋回去。
    她吃得那碗面本来是给自己的，就因为口无遮拦，现在得自己动手。
    周启心里也是欲哭无泪。
    这娘们太小心眼，嗓门还大，最好不要跟她在火车上吵架，要不然几个车厢内休息的人都得让她吵醒。
    周正见老爹被老妈拿捏的死死的，心里有种兔死狐悲之感，“爸，你喝我这碗吧！”
    “给他干啥，这是你的，他吃让他自己泡。”老妈皱皱眉，又把碗推回去。
    周正面带笑容：“呵呵，没事，我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味的方便面，换个味尝尝。”
    他起身接过老爹手里的包面碗，转身来到接热水的地方果。
    “让让，让让，小心烫着。”
    “谢谢哈！”
    “借过。”
    等周正回来，父母已经吃完。
    他刚才还隐隐听见老妈数落老爹的声音，坐定后看老爹脸色难看，好像是在泡面里吃到半只死苍蝇一般。
    一碗泡面引发的家庭战争。
    俩人跟小孩斗气似得，等到火车到站都没再说一句话。
    周正当儿子的没想着劝劝，反而乐得他们如此，至少不会再自己耳边说这说那。
    实际俩人吵架实在太平常。
    一天不吵就浑身不自在，第二天准和好如初，很少有记仇的时候。
    “爸，到哪儿了？”
    周正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老爹正坐着抽烟，闻言头头也不抬就说：“马上到丰京！”
    “哦，我给我二姐打个电话。”
    ……
    半个小时后。
    一家三口从火车站出来，老爹老妈以前还没来过丰京，刚出火车站就四处打量。
    “爸妈！”
    二姐周清的声音响起。
    “小清！”
    老妈的声音应和。
    她们周围不少人都将目光投来。
    这母女俩，嗓门绝对是一脉相承，洪亮而又高亢。
    “挤啥挤，谁呀，踩老娘脚了。”
    “臭不要脸，躲远点，是不是想占人便宜？”
    老妈走一路，吐槽一路。
    前面本来挡路的人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就会让出条道，周正愕然，周启倒是习以为常。
    走近后，周正惊奇发现。
    原来不光二姐二姐夫来接车，萧玫亦是站在二人身旁，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咦，小玫也来了啊！”
    老妈看见未来儿媳妇来接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没料一个大个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前，晃来晃去阻挡住她的视线。
    李素晴愠怒道：“你起开！”
    大个子转过身，眼睛瞪得圆不溜秋的看着她。
    “瞅啥瞅，再瞅头给你打掉！”老妈双手掐腰，丝毫不怵地跟他对视。
    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大个子败退而走，这老娘们不嫌丢人，他可还嫌丢人呢。
    “小玫~”
    大个子离开，将相对娇小的萧美人显露出来，李素晴像是瞬间换了张脸，满面春风地走过去。
    萧玫自然赶紧迎上。
    二姐周清脸顿时就耷拉下来，到底谁是闺女谁是儿媳？那还是未来儿媳好不好？
    这老妈，太不把女儿当闺女了吧！

 第246章 给你老婆上位铺路？

    “伯父，伯母！”
    萧玫巧笑嫣然，水润的双唇罩着薄光，更突显出明媚少女花朵儿般的娇艳。
    老爹微笑着打个招呼。
    他和萧美人不太熟，就没多说什么。
    李素晴是婆婆看儿媳，越看越喜欢，拉着萧美人的小手说：“小玫，谢谢你还专门来接我们，没耽误你上课吧？”
    “没有没有，您跟伯父第一次丰京市，我要是不来接车的话，那就太不懂事了。”萧玫顺势亲密地偎在李素晴身旁，没有半点不适。
    前世的婆媳关系起到大作用，让她对李素晴毫不陌生，更晓得怎样做能讨得对方欢心。
    李素晴感觉到她不加掩饰的亲近，难免心喜：“呵呵，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小玫说话就是耐听。”
    周正无语扶额，哪儿就说话不一样了？
    老妈好像对学渣不太友好。
    “妈！”
    二姐周清凑上来，适时刷刷存在感。
    “哦，小清啊，你们车停哪儿了，咱们先回去慢慢聊。”李素晴似乎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女儿。
    周清面色古怪，还是说：“在那边……”
    “前面带路！”
    老妈的话不容置疑。
    周清欲哭无泪，感情自己就是个带路党，怎么感觉跟给夫人少奶奶引路的丫鬟一样？
    这样的心思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女儿是至亲，儿媳是外来人，在外面冷落她就是故意所为，借此表明对萧玫的重视程度。
    看看，我连女儿都没怎么搭理，还不够重视吗？
    将心比心。
    前世周正跟老丈人闹得再不愉，可两家老人见面依然没多少火药气，就因为这点。
    后面，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易健立瞅见自家老婆的郁闷，嘴角露出笑容，“三子，看来妈对小玫很重视啊！”
    难得看到老婆吃瘪，怎么莫明暗爽呢？
    周正眉毛一挑，嬉笑道：“嘿嘿，都是直脾气，可能是玫玫跟妈的性格合得来吧。”
    他当然知道是萧玫太了解老妈。
    老妈不喜欢人反驳，不喜欢受人冷脸，萧玫表现得越乖巧听话，就越能讨得老妈欢喜，她拿捏稔熟。
    “还真是，你妈可没少在我耳边说小玫多好多好。”老爹凑着二姐夫打着的火机点燃支香烟，淡淡说。
    “可不得念着点儿她好嘛！”
    周正心里嘀咕，萧美人时不时就会给老妈邮寄东西，什么衣服鞋子，特产，护肤品之类。
    “不过这姑娘确实懂事，知道我爱吃核桃，寄到襄樊一大兜子核桃仁，听你妈说那都是她一个个砸的，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要不然你妈不说啥我都不愿意。”
    老爹眼中流露出认同。
    两人是在谈朋友，关系明朗。
    可他见惯男人的劣根，等到儿子成功后身边大几率会萦绕成群的花蝴蝶，所以提前给他打剂预防针。
    “放心吧，我知道……”周正无奈回答，心里不自主想到郁禾，而后又是几张小白脸闪过。
    最后他拍拍脑袋，忙把那些窈窕倩影甩出脑海，默念静心咒，大悲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我周某人只是偶尔精神出轨！
    若是让别人听到他的心声，八成会带着鄙夷的目光，高高挑起的嘴角，付之以呵呵一笑。
    李素晴回头，发现三个大男人不急不缓，跟大姑娘回门一样，不满道：“你们还在那儿愣着干啥，赶紧走哇！”
    “来了，来了！”
    周正跟二姐夫齐齐回应。
    他见萧玫把目光落在自己指间的烟卷上，下意识扔掉用脚碾灭。
    几人回到车上坐定。
    七座的面包车，六个人，还是挺宽敞的。
    主副驾驶是二姐夫跟老爹，第二排是周正跟二姐周清，第三排则是从出站就一直没停嘴的老妈跟萧玫。
    “三子，老妈太过分了，没她这么区别对待的，从头到尾就跟我说了两句话。”周清跟周正耳语道。
    老妈就在后面坐着，她可不敢大声说话。
    周正郑重点头：“是啊，简直过分，我都为你感觉不公。”
    “你也觉得是吧。”
    “嗯~”
    周正挺挺腰，义正言辞地说：“所以为了让咱妈意识到错误，我准备好好劝诫劝诫她，让她给你认个错，都是自家人，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周清看着老弟，眼神诡异，“你这是蓄意谋杀，咋得，给你老婆的上位铺路啊？”
    周正继续装傻充愣：“唉，二姐你为什么这么想我？”
    “就属你没良心，刚有女友就忘姐，你少跟这儿和稀泥。”
    “这不是让二姐心里舒服点嘛！”
    “你紧张个什么劲，我又没吃玫玫的醋，就单纯不爽咱妈的做法。”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少给我戴高帽子。”
    ……
    姐弟俩嘀咕声很小。
    后排的李素晴不知道二闺女对自己的不满，现在她的心情甚好。
    以前还想着萧玫又漂亮，学历又高，家庭条件还好，她跟儿子能长久？父母能愿意？
    现在没了后顾之忧，再看她跟儿子两个人完全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妈，你看那边，门口有个大广告牌的就是咱家的奶茶店。”
    面包车行至奶茶店的那道街，周清远远一指。
    李素晴循指看去，点头说：“门面不小呀！”
    “还是三儿说门面不能太小，以后再扩就展不开了。”
    “不就卖卖奶茶吗？弄个柜台不就行，用得了那么大地方？”李素晴曾在襄樊见过流动奶茶摊，想着奶茶不就是简单的冲泡吗。
    周清挺挺胸，好不容易能在老妈面前露露脸，她傲然道：“咱们家的奶茶可不是小摊子，工序复杂着呢，等一会儿我给您跟我爸做杯尝尝。”
    李素晴皱皱眉：“不就是个甜水，还能有多复杂，我觉着还不如姜糖水好喝。”
    “呃……”
    “妈，你这是否定我的劳动成果啊！”
    “伯母，其实清姐挺努力的，咱们店里的奶茶有好多配料，就跟八宝粥似得，清姐每天都得五点起床开始做。”萧玫说。
    “是嘛？”
    老妈不清楚像八宝粥的奶茶是什么样，疑惑看了眼二闺女，欣慰说：“以前你们姊妹三个就属你脑子最笨，还最懒，没想到现在这么勤快，好好干。”
    周清：“……”
    果然是我认识的亲妈，绝对没人能装出的神韵。
    一如既往，夸人的话比损人还难听。

 第247章 金屋藏娇

    老妈的深沉打击并没有击垮周清，反而让她升起了好胜心。
    看不起谁呢？
    我！周清！一生不弱于人！
    “小芳秋荷，不用你们，我给我爸妈做两杯奶茶。”
    周清穿上工作装，乳白色的前包褂，印有雪王的形象。
    “哦哦~”
    “清姐，珍珠没了，我去冰柜拿点。”
    此时，店内外还有不少客人。
    店里摆的几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店门外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
    “买奶茶还有特权人士？”
    “有没有先来后到的意识？”
    “老板娘，我们先来的，该先给我们做呀！”
    “大家别误会，我就给我爸妈做两杯奶茶，其他的由店员帮你们做，不用等多长时间就好了。”周清心里无奈，嘴上还是解释道。
    “哦~”
    “老板娘不仅美，人还孝顺！”
    “终于到我了，麻烦，我要杯雪中漫步。”
    “给我来两杯倾城之恋！”
    ……
    李素晴一直注意着店内的事情。
    二闺女做事确实比以前更加利索，脑子好像也好用了点……
    她脑海浮现出某个要出嫁的傻丫头，嘴里说着没有嫁妆也要嫁的话。
    一晃，自家的傻丫头都开店了。
    她自动忽略掉周正在其中扮演的“出资人”角色。
    几分钟过后。
    周清捧着两杯奶茶过来：“爸妈，这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奶茶，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店里已经没有空余的桌子，所以几个人都是站着。
    李素晴和周启接过，前者凑着吸管吸吮了一口，后者则是直接拿掉盖子，畅快牛饮，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烫。
    老爹的行为被周正看在眼里，他眉头不禁蹙起。
    爱趁热吃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记得老爹后来就是因为食管黏膜经历过烫伤，溃烂，坏死，久而久之形成炎症，后来他知晓就严禁老爹再“趁热”吃饭。
    要知道，这习惯造成烫伤是小事，最终会有可能发展为食道癌，看似事小，影响健康是大。
    萧玫有颗七窍玲珑心，瞥到自家男人表情不好看，便明了其心思：“伯父，您慢点喝，烫水喝太快不利身体健康。”
    “对呀爸，热物吃喝太快容易得食道癌，你喉咙又不是铁做的，哪经得起这么造啊！”
    “没事。”
    周启笑呵呵不当回事。
    此时，周清期待问：“爸妈，感觉咱家的奶茶味道怎么样？”
    她那模样，分明就是个等待夸奖的小姑娘。
    周启咂咂嘴，说道：“不赖，就是忒甜，喝多了腻歪的慌。”
    “喝一杯还不行，谁让你多喝了。”李素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刚才可看人家买这种奶茶，一杯都好几块钱，他们多喝一杯，闺女不就少赚几块钱？
    李素晴夸奖说：“小清，你做得八宝粥味道很好，我还喝到有红豆，煮的挺烂乎。”
    “八宝粥？”周清瞠目结舌，颇为无力道，“妈，那是奶茶！”
    李素晴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哦哦，对，这奶茶挺好。”
    奶茶尝也尝了，店面看也看了。
    周正看老妈有些犯困，就先带着他们回自己的房子。
    店里有秋荷与易芳，俩人勉强能忙过来，易健立害怕她们忙中出乱，主动请缨留下帮忙，让老婆能好好陪陪岳丈岳母。
    ……
    ……
    嘉欣花园！
    “这是你买的房子？”
    周启环视一圈问道。
    周正点点头说：“对，这不是就想着在丰京市得有落脚的地方嘛，要不然总住宾馆得花多少钱。”
    李素晴听了十分认同：“嗯，是该有个住处，等到你和小玫结婚也能用上。”
    萧玫听闻，脸色微微泛红。
    “爸妈，你跟我爸今天就住那间吧，你们先去看看，要缺啥就说。”
    “哦，好。”
    “妈，我帮你收拾收拾。”周清说道，随即跟进屋。
    将老爸老妈支走，周正小声问：“玫玫，你把你的东西收拾没？”
    萧玫自信道：“收拾了，不会被发现的，放心吧。”
    “你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你不怕害臊就行。”周正满脸无所谓道，他所言非虚。
    这年头男女观念严谨，老妈对自己的婚前行为可能很宽恕，可放女方身上就不同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个坏印象要不得。
    俩人在客厅私语，房间内同样如此。
    李素晴拽住二闺女问：“小清，你好好给我说，他俩是不是住一块了？”
    老爹周启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眼前一亮，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要真是这样，你的孙子梦不就马上成真了吗？”
    二姐一愣，疑惑说道：“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又不傻，这小子早早就在丰京市买房，如果是为了住完全可以住厂里，这就是那什么金……金……”
    “金屋藏娇？”
    “对，就是这个词儿，小玫就是藏娇。”李素晴一拍巴掌，欣喜地说，“快和妈妈说说，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他们俩都没结婚，而且好长时间都见不找面，怎么会同居呢，玫玫顶多就是三两天过来一样，打扫打扫卫生。”
    “哦，那也挺好。”李素晴对萧玫的印象就是乖巧稳重凶恶形象，“唉，可为什么就是别人家的闺女。”
    周清：“……”
    你有两个闺女，还不够？
    还有，那什么神仙逻辑，要真是自己家的闺女，你儿子可就得恢复单身了。
    “这是啥？”
    李素晴随手拿起萧玫送周正的红gg吉他盒，感觉里面的东西还挺沉。
    由于此前周正都把这屋当成客房，杂物成堆，杂乱无章，让人毫无头绪。
    “是吉他盒。”
    “哦，吉他我知道，李大娘的宝贝孙子还闹腾过要吉他呢，李大娘问完价钱，回去把他那一顿好揍。”
    “还有这回事？”
    “当然！”
    “别说这个了，三儿叫咱们呢。”周启突然开口说。
    周清道：“哦哦，爸妈，你们饿不饿？”
    李素晴回答：“饿倒是不饿，就是有点乏。”
    “那你们休息会吧，我在饭店订好了桌，咱等会再出门。”周清说道。
    ……
    ……
    周正同样有些疲惫，进屋倒头就睡。
    客厅里，就剩周清和萧玫闲聊。
    还好他们明智买了个电视，要不然两人干聊能把天聊死。
    与此同时，
    深市，一栋写字楼里。
    “师兄，就这间了吧？”
    “嗯，可以，办公足够宽敞，待客足够大气。”

 第248章 解锁更多……

    “货比三家，我们还是到其他地方再看看吧。”石楠心里也挺满意，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
    还有，万一房东见他们是外地人，故意提价呢？
    “嗯，找地方我没意见，可皇帝不差饿兵，咱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点饭。”李飞扬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满脸幽怨，“刚下火车就开始工作，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工作狂。”
    他以前在米国的基金公司当总经理，只要到下班时间绝对准时下班，一分钟都不会延迟，回国后的工作状态还未完全调整过来。
    “师兄~”
    石楠黛眉轻皱，表情分明是写着不愿。
    果然，
    听到校友师妹似是撒娇的喃语，李飞扬瞬间就缴械投降：“得，真是怕你了，不过咱可得说好，最后三家！”
    “嘻嘻，(*n_n*)没问题！”
    石楠瞬间眉角舒展，笑容灿烂。
    李飞扬强忍着腹中饥饿，悲苦地摇了摇头说：“唉，造孽呀！”
    连顿饱饭都混不上，真不知道远来深市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太了解眼前看似可爱娇憨的小师妹，典型的女强人嘛，工作起来比自己还卖力。
    不对，自己是卖力，她是拼命。
    石楠坚定的捏着小拳头说：“师兄跟我已经是同一根绳上绑的蚂蚱，咱们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李飞扬无奈撇撇嘴：“真不知道那家伙给你开了多少钱，希望他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做到了在这个年纪难以被复刻的事，我相信你们见了面一定会相谈甚欢。”石楠无比自信地说。
    “嗯，我也挺期待。”
    李飞扬点点头。
    他说的不是假话。
    本来他对周正没多大的想法，老板只要给他开得起工资，对他的工作不会过多的指手画脚就行，可经不住石楠一遍遍说。
    现在，他对那个未满二十岁，就被师妹称为成功人士的家伙很好奇。
    “刘经理，这个办公室我们很满意，不过我们还得回去考虑考虑，毕竟租期时间太长，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石楠跟李飞扬回到客厅，对等在那儿的一个中年人说。
    他就是写字楼的管理者。
    刘经理见惯了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的人说考虑考虑就是托词：“应该的，应该的，如果后期你们决定就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一张名片不值钱，至少发到潜在客户的手中比广撒网要好。
    “好的，谢谢您！”
    石楠接过名片，同李飞扬微笑出门。
    “师妹，接下来去哪儿看？”
    “老板的工厂附近吧。”
    “我记得你以前说，那片不是工业园区吗？”
    “就不能在外围找吗？”石楠摆出哀其不幸的模样，“师兄，我发现你除过工作，其他时候都好憨。”
    李飞扬脸色发黑：“咱们说话归说话，可不带人身攻击的哈！”
    男人面对漂亮可爱的姑娘时，总难升起气愤的心情，李飞扬就是这种憋屈的感觉。
    “嘿，走吧走吧，还有三家就能吃饭了。”石楠甜甜一笑，而后冲锋在前。
    她是那种同陌生人交流容易害羞，和熟人交往有很是自在的人。
    李飞扬见到石楠的活力无极限，大受感染，疲惫瞬间扫清。
    自己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总不能还比不过个柔弱的小姑娘吧。
    “师妹，等等我！”
    ……
    ……
    周正不知道深市发生的一切。
    此刻，他房间的呼噜声震天响，如果住的是砖瓦房，相信上面沾染的尘土早就簌簌洒落。
    “清姐，你先看电视，我去看看他睡得怎么样。”萧玫那手里的瓜子放回果盘，站起身说。
    周清嗑着瓜子，眼睛扎在电视上挪不开：“嗯，去吧去吧！”
    萧美人离开后。
    她偷偷摸摸地转过头，往周正房间的方向看了眼，撇嘴说：“年轻男女令人作呕的腻乎啊~”
    “嘭咚~”
    萧玫关上房门。
    当听到那熟悉的呼噜声，她嘴角微微上扬。
    要知道，刚重生的那段时间，耳边没有周正的呼噜声萦绕，让她一度有失眠的症状。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呼噜声变成她安全感的由来。
    “你年轻时候的模样，还真像是个小鲜肉呢……”萧玫坐在床边，用纤细白玉的手指轻轻抚过周正的眉眼，鼻尖，嘴唇。
    “真的吗？”
    周正的声音突兀响起。
    “啊？”萧玫被吓一跳，柔软的身子微颤，薄怒道，“搞半天，原来你是在装睡呢。”
    周正侧起身，看着自家老婆笑道：“那倒没有，你摸我眉毛的时候太痒就醒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痒。”
    萧玫皱皱翘鼻：“你自己说过男人的话四成是真，六成是假，我才不信你呢。”
    美女娇憨最是可人，更莫说是个顶级大美女。
    虽然萧玫心里年龄早就已经不受这副皮囊的限制，可在自己男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时撒娇的姑娘。
    “老公的话都不信，这是态度问题呀，让我给你纠正纠正。”周某人火热的大手有些不太安分。
    萧美人细腰微摆，如弱柳扶风，轻而易举躲开对方的进攻。
    周正眼睛眨动，这就是练习舞蹈的好处吗？
    躲避的肢体动作控制很是协调，那小蛮腰跟面条做的一样，他心里有身为其拥有者的暗喜，又直叹好腰。
    “玫玫，我怎么感觉你的腰比以前更软了呢？”
    周某狼舔舔嘴唇，微微坐起身子问。
    萧玫不等他再次发动攻击，摇曳着臀.瓣站起身，微微仰首：“这叫柔韧好吧，软的那是赘肉。”
    “差不多一个意思，我觉得咱们可以解锁更多……”
    “闭嘴！”
    “呃，看来你练舞蹈的目的不是为了这呀。”
    “废话，我练舞蹈是为自身增加多一项技能，你以为是为了让你……”萧玫说的这儿话音突然停住，粉面俏红，双眸媚波流转。
    周正煞是不解：“啥，为了让我咋，说话怎么不说完，说一半还留一半。”
    “呸，lsp，整天没个正经！”

 第249章 见家长

    “别随便诬赖正经人，明明是你话不说完，跟便秘似得，还带夹留存货的。”周正靠在床头，耸耸肩说。
    “咦，恶心~”
    萧玫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家伙说话是越来越没底线了，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怎么就恶心了，便秘是种病……”
    “停停停！”萧玫忍无可忍，扑过去将他的嘴捂住，“停止这个话题，我可不想跟你讨论什么谷物轮回。”
    “嘿嘿，那咱讨论讨论别的问题。”
    “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压！”
    “呀~”
    一声娇呼，攻守易位。
    ……
    ……
    考虑到二姐还在客厅。
    周正稍显“理智”，真的没有“太过放肆”。
    此次战斗，正如那首歌中所唱：
    一次就好~
    不要做到天荒地老~
    否则身体受不了~
    周清躺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响起，见老弟和萧玫从房里出来，就说：“大老爷终于醒了？”
    她眼睛很尖，打眼就发现萧玫面色潮红，衣衫略有不整。
    不过她并没有想过，只道两人并不是小小的亲热，竟然会大胆到做深入浅出的交流。
    萧玫感受到周清眼神有些不对，暗自瞪了周正一眼，让他差点没酥麻半边身子。
    中了这女人的毒，两辈子都解不开。
    周正在二姐旁边缓缓坐下，往嘴里扔颗烟说：“嘿嘿，大老爷也不敢当，谁让咱排行老三呢？叫三老爷就成！”
    “你就好好能吧，整天招人烦，玫玫早晚得受不了你。”周清把瓜子皮扔掉，无语说道。
    “我怀疑你有招人烦体质！”萧玫亦是重复说，“嗯，现在就受不了你了。”
    周正鼓鼓胳膊上的肌肉，诡笑道：“你当然受不了。”
    萧玫彻底无语，你永远唤不醒一个故意耍流氓的人。
    由于角度原因，周清并未看见周正的动作，随意道：“你知道会让人受不了还这样，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周正嘿嘿一笑，说道：“以后，尽量不这样……”
    萧玫知道其话内涵，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她对自家老公简直不要太了解，你不理他，他不说，你越理他，他说起来越来劲。
    这家伙，怕不是把上辈子的闷骚都带过来了吧。
    “爸妈一直都没醒吗？”
    “没呢，估计是太累，你们这几天在襄樊的工作很多吗？”
    周清疑惑问，按理来说父母正值壮年，精力充沛才对。
    要知道，以前老爹去远地儿打工，坐几天几夜的火车也没见过会累成这样呀。
    “嗯，收拾手尾嘛，事情确实挺多的，我跟三家经理清算股票的事，咱爸负责股报柜台，别看生意小摊子，但事情可不少。”
    周正忙着确认数目转账。
    他相信三个经理，可没到不查账的程度，这么大的数字，万一自己的分成被克扣个几十万，就跟淋雨时从指尖落下的雨滴般，根本难以察觉。
    老爹主要是把柜台的账目还有住处清理一遍转交，卖掉往日的旧报，再结算众人工资，最后退房。
    不费多少力，但是劳神。
    周清听完说道：“不如我让饭店的人把酒菜送到家里算了，让爸妈多睡一会儿。”
    “可以吗？”
    “当然可以，咱们点的菜多，他们肯定得给送，就是要多花点包装费了。”
    “多点包装费算什么，今晚就在家吃吧。”周正拍板定音。
    睡到自然醒，老爹老妈还真办到了。
    客厅里，周正姐俩以及萧玫易健立几人都在等，等父母睡到自然醒！
    终于，他们都被饿得睡不着的时候，总算给醒了。
    餐桌上。
    周启将杯中的酒饮尽，主动说道：“小玫呀，你爸妈每天都忙吗？”
    虽然不知道公公为什么会问这个话题，可萧玫依然答道：“我妈一直不算很忙，我爸这段时间工作也不多。”
    这次换成李素晴说话：“哦，那你有没有跟你爸妈说起，我们来丰京市的事呀？”
    周正本来还在大快朵颐，听见老妈的话，瞬间又精神了。
    他和萧玫对视一眼。
    老两口的话，并不只是简单的问候啊！
    “还，还没呢。”
    “呵呵，如果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还想跟你父母见见面呢。”李素晴说。
    萧玫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父母对她跟周正的交往都只是抱着观望态度，会同意双方家长见面吗？
    如果双方父母见面，那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可以说是基本就确定了两人的关系，等同于订婚的概念。
    “我……”
    “爸妈，这次我带你们来丰京市主要是玩儿，其他的事先放到一边好不好？”周正将萧玫的话截断，替她解围，避免发生尴尬。
    老妈李素晴扫他一眼，不满道：“怎么着，我问问都不能问了？”
    周正无奈，说道：“当然能，您当然能问，不过能不能等咱们先吃完饭再问，再说了，我跟玫玫谈对象还没多长时间，至于叫家长吗？”
    “什么叫家长，双方的父母坐在一起交流交流育儿经验不行吗？我就是好奇，小玫妈妈是怎么能教育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李素晴理所当然地说。
    周正满头黑线，嘴里嘀咕着：“育儿经验还是驭儿经验？”
    老妈的驭儿经验丰富，应该不用请教别人吧。
    再说，丈母娘的经验简单，就一个词运用的很好，温柔！
    “可以的，伯父伯母如果要见我父母，我到时候给他们说一声就行。”萧玫微笑着说道。
    周正瞅了她一眼，后者撇撇嘴表示无奈。
    他叹口气，当下只能如此。
    丈母娘还好，那个顽固的老丈人对自己的态度大有改观，上辈子他们凑到一块儿都能聊到一块去，问题应该不太大吧？
    “呵呵，好！”
    老妈李素晴只是简单回应，并没有逼得太急。
    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过犹不及。
    周正是他们老周家的独苗。
    周启和李素晴对他的婚姻格外重视，尤其是周家又突然成为大富之家，所以他们在来丰京市的时候就考虑好这件事，突然发难完全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