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 分卷阅读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下颚被抬起,他挑起了眉,目光扫过,带着几分邪气,几分笑意,“喂,我是宗主,是你的主子!” “当然,但你也是我的人……”覆上了他勾起的唇,仿若不沾尘世的男人把他按倒在怀里,不容他有丝毫躲避…… 他是绯闻不断的巨星,被硬生生扯到了另一个古怪的世界,成了所谓的宗主,宗族的复兴,救世的歌谣,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这个穿着祭司白袍的男人只在他面前显露的深情,为他而失去冷静…… 身为祭司,他断情绝爱,一切以宗族利益优先,却对这位宗主无可奈何,魅色轻佻,如火难驯,那双蛊惑世人的眼眸,也蛊惑了他,虽是主仆之分,但他不会允许那双眼再望着别人……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一章 陨落 “我是钟情,为我钟情的钟,为我钟情的情。” 电视上,说话的男人玩笑似的这么自我介绍,仿佛带着电力的眼眸流露出几分狡黠和诱惑。 “我想不用介绍了,在座的各位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不会不认识这一位,所有人心里的完美情人,钟情!感谢钟情!来到我们这期节目的实况演播室,作为嘉宾,一起来感受这次紧张刺激的幻术表演!”主持人站在台上,和所有的观众一样激动,今天的节目请到这么一位巨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利落的褐色短发,一身简单的休闲西装,浅浅的米白,领口随意的微敞着,没有任何的饰品,干净而纯粹,天使般的脸庞,似乎是上天特别的恩赐,当他凝视着你露出笑容,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他眼里的深情而沉醉。 他是当下最热门的男星,也是众多男女心目中的完美情人,他的绯闻层出不穷,却被所有人视为理所当然。 没有人能拒绝天使的美好。 就像没有人能抗拒恶魔的诱惑。 钟情,为他而钟情,曾有与他分手的女星这么说过,那个男人是上天的一个玩笑,他是天生的情人,他可以为你去生,为你去死,只不过,有期限。 过期的情人就像背转过身的天使,留下的是属于恶魔的暗影,无时无刻不蛊惑着人心,折磨,挑逗,却再也不会靠近。 有人说,他带着魔性。 坐在电视机前,无数的男女望着正悠闲的倚靠在沙发里的男人,看着屏幕上他不经意的眼神流转,眼里都透出了狂热。 “能有机会参与时下最具话题性的灵师的现场表演,是我的荣幸。”指尖带着优美的弧度由空中虚晃了两下,放到了胸前,微微俯了俯身,像极了欧洲中世纪的骑士,站在镜头前抬起眼,钟情微微一笑,天使的脸上露出了魅惑的神情,就连站在一旁,见过无数偶像明星的主持人都不由加快了心跳。 一手插在西裤的袋里,美好的如同天使一般的男人站起了身,嘴角微翘,任何时候,他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知道他所做的能换来多少的回报。 灵师,近来非常热门的话题人物,穿着如同异教徒似的长袍,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脸,有些古怪,却能办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对神秘的事物,人总是抱着好奇心的,而恰好,最近除了绯闻,他正需多些别的话题。 “不知道灵师今天将为大家表演些什么?要我怎么做?”和主持人程序化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他对站在不远处,像是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的白影,这么问道。 “啊,对,请问灵师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哪种幻术?”面对这样的男人,没有人还能保持理智,主持人被他的话惊醒,这才把目光从他身上转了开来,转而对着身披白袍的人。 “摄灵。”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人能明白真实的意思,和之后会看到什么,之所以被称为灵师和幻术,正是因为它和魔术不同,所有奇妙的表演,没有人能够解释。灵,即是灵异,幻,代表着诡秘难解,甚至有人说,灵师本身就具有常人不具备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超能力者。 “我将摄取你的生灵,你什么都不用做,我需要的……只是你身上的一部分。”说着没有人懂得的话,灵师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袍之下,看不到人脸,空空洞洞的,钟情面对着他的靠近,神情自若,但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久没有过的感觉,就好像那时…… 插在口袋里的手逐渐紧握,两三秒的时间,一切又恢复原状,“我身上的一部分?你要怎么来取?”现在可不是回想那些不愉快记忆的时候。 白影没有回答,一分一分的抬起了手,所有人看着屏幕上,那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逐渐扬起,都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当视线再度回到钟情身上的时候,一切却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由他身上,一个混杂着各种颜色的光团逐渐凝聚,像是被人引导,飘忽的浮到了半空,又到了灵师的面前。 白袍下的人操控着那团光华,双手高举,似乎是在默念着什么,场内所有的人,甚至是此刻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着这一幕,都惊讶的瞪大了眼,而接下来景象,却把那份惊讶化成了惊悚…… 光团不再漂浮在空中,仿佛突然加速的流星,拖着一道长长的尾光,骤然往高处飞去,那个灵师在这一刻,却真如同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异教徒,对着某个方向叩拜下来,接着,白袍落到了地上,衣下露出的不是人体,竟只有一团不似人形的黑影,在众人的惊呼声里,破碎成了无数个光点,往四处飞散,直至消失。 台上,主持人已经吓呆了,另一边,还有一人站立。 好似魂魄被抽离,钟情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和那时候一样的痛楚,那是接近死亡的痛,自那个光团从他身上飞走,整个人就似乎被分割开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虚幻不实。 他会死在台上,死于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所操控的所谓幻术?承受着犹如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的痛,他扬了扬眉,露出了一抹笑,还真是与众不同,符合他的风格,够独特,够传奇。 屏幕前的观众看着他缓缓倒下,镜头上,最后的那一抹笑容,没有人可以用言语来形容。 就在这一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巨星,陨落。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章 噬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 灵 传说,这是一片被天神眷顾的土地,天地之初,便有神人降世,他们可化身为灵兽,一为赫羽,一为荼鳞,赫羽在天,荼鳞涉水,天地万物受他们的恩泽,世人皆得异术,容颜不衰,寿及千年。但,随着岁月流逝,不知何时起,神恩消散无踪。 世人灵力逐渐消退,只有少数具有灵魄之人仍能操控异术,他们自成宗族,延续万年,世间已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天地开创之始,那是一番如何的景象,眼前所见的,只有人魔混杂,妖祸横行。 寻常人家但求活命,身具灵魄之人则被奉若神明。 乱象已生。 此时的夜色下,一座殿楼高耸入云,楼柱与所有的窗棂间,镌满了繁复的纹样,殿门紧闭,在最高的那一层,正有十数人聚集。 沉寂,黑暗,毫无声息,宽广的殿堂内,十二个同样装束的白衣人分散着围坐,呈圆形的圈内,高台之上躺卧着一人,在这个古怪的圈外,一人负身而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一团耀目的光华凭空出现,不知由何处盘旋而来,围坐的那十二人明显是松了口气。 “龙主,思祈长老也成功了?!”透着明显的惊喜和紧张,十二人之中,有人这么问道。 “看来是如此。”修长而稳定的手,托住了那个光团,炫目的光华在黑暗中照亮了他所立之处,光华之下,黑色的长发泛着暗青色的光芒,那是具有灵魄且灵力深厚之人才有的特征。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圈内的那个人身上,那么思祈长老…… “以灵魄穿透时空之隔,于异世找到了合适的灵体,思祈此行不算白费。”将手中的光团收到了掌心里,男人转过身,黑暗之中,青色的暗影闪过一道冰冷的光泽,他向着那些围坐之人走近,“把他的肉身烧了吧。” 含着叹息的语声在幽夜之中飘忽,悲悯,轻柔,即使在夜色之中,他们也知道,龙主此时的神情,定是淡淡的遗憾。 “是。”十二人同时抬手,虚指一点,一蓬幽蓝的冷火瞬间燃起,将高台之上躺卧的人体渐渐吞噬,为了宗主,这已是第十位长老了,看着那蓬幽火,有人忽然这么想到。 “不知这一回取回的灵体是否合适,能不能与宗主的灵魄相融,若是不能……”十二人之中,有人想到前几回的失败,心里不无担忧。长老们可凭灵魄穿透时空,而代价则是自己数百年的生命,用生命换来的其它几个时空的生灵,却没有一个能填补宗主破碎的灵魄,无法被宗主的灵识认可,一切便只是徒劳。 这一回的,可别又是如此……时日已不多了啊。 围坐着的十二人,望着站在窗前,同是身着白衣,却显得圣洁飘渺的男人,身为宗族的祭司,听说龙主是历任以来灵力最强之人,甚至连上一任的宗主都不具有他那般强大的灵魄,与只有魂魄的常人相比,身具灵魄之人依自身灵力的深浅,可活的年岁不等,眼前,他们十二使的主人,赤阎族的祭司龙梵,是族内年岁最长之人,只凭此,便可知道,他们的龙主有着如何高深的灵力。 眼中带着崇敬之色,十二使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若是不能,便继续寻找吧,宗族……不可无主。”平静的话音在夜色中显得尤其的沉稳,没有半点动摇,静静的看着窗外夜色,龙梵淡淡的说道。 继续寻找?已有十名长老殒命,再找下去,还将耗去多少人命?宗族之内,三十六长老,七十二家族,能以灵魄去异世找寻灵体的也没有几人,更何况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那就更是在少数,毕竟,谁愿断送百多年的性命,去换来一个不知是否合用的灵体呢? 听他这么说,十二使露出了忧色,凡是祭司,绝私情,观大局,十位长老身死,对龙主而言,定也是悲伤的,只不过,那种悲伤,更接近于怜悯,祭司,从来都是断情绝爱之人,他们的感情只为万物而生,不会为任何的个体。 龙主若是打算如此,便无人能动摇他的决定。一切,都是为了宗族。 幽蓝的冷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殿内飘散起了淡淡的莲华香,看着思祈长老被烧去的肉身,十二使都觉得可惜,思祈长老在宗族之内,是地位最高的几位长老之一,即便失去了灵魄,幽火毁去肉身之时仍散发出莲华之香,显然,若是没有这回的事,他的灵力定能修炼到如龙主一般,可使肉身不朽,容颜不衰。 十二使哀叹着,站在窗前的男人却抬起了手,望着被收于掌中的那个灵体,随着闪动的幽火,双眸之内映出了暗蓝的颜色,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感觉,或许这一回的灵体,正是合用。 ===================================================================== 炫目的光团由掌心浮起,白皙修长的手覆到了一人的额上,浅浅的红光闪耀,接着,那个光团便好似被什么牵引着,缓缓沁入了那人的眉间,没有停滞不前,也没有消散,红芒愈来愈甚,直到整个房间印满了赤红的颜色,才乍然敛去。 平静的眼眸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龙梵收回了手,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起身往外走去。 “不愧是思祈长老。”抬头望着银星闪耀的夜空,他不知思祈是由何处取来的生灵,那一个不知名之处,竟会有人的灵体与宗主如此相合,宗主的灵识不止没有抵触,竟还意外的融合的很是迅速,如同吞噬一般,将那灵体给接收了去。 尽管早就从窗前映照出的红芒猜到了结果,但门外守候的众位长老听到他这话,心里仍是又激动了一下,脸上纷纷露出了喜色。 “如此说来,宗主所受的伤便能痊愈了!” 龙梵颔首,“只要待宗主吸收了这个灵体,便该醒来了。” 赤阎族与而今各其它宗族相较,并不是强大的一族,五十年前,宗主与人交战受伤,灵魄受损,自那时起便昏睡至今,要让宗主醒来,便需将破碎的灵魄填补完整,世上具有灵魄之人都各有所异,不可相容,寻常之人的魂魄太过脆弱,亦是无用,而族内之人虽属同源,却又不被宗主的灵识所认可,无奈之下,才会去异世寻找可能兼容的灵体。 幸运的是,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尽管异世之人不具灵魄,只是寻常的灵体,但只要相融,便可治愈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 ,之后纵然宗主的灵力受损,也总是能修炼的回来的。 众位长老们安了心,在他们之中,长老决云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喜色渐退,叹了口气,“思祈他们十位长老殒命,还有之前那九个消散的生灵,已有一十九人了,再加上如今这一个,必将被宗主所噬……” 天下生灵皆是平等,不论是此处的,还是异世之中,此次强行以灵力到他处抽取生灵,此举实在属于不义,在古早之前,该属禁忌,具灵力之人,不可滥用自身之能,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到了现如今,在这失去规条的世间,却已无人遵守了。 “是龙梵的罪过。”白袍在风中轻拂,话音中透着淡淡的悲伤,那双平静的眼眸,却如古井一般不见丝毫波澜。 若是以另一种方式来计算,一十九人的性命,换来如今的这一个生灵,换来宗族之内数千人所盼的宗主,那么,那一十九人的死,虽让人遗憾,却并非不值得,如今这一个将被吞噬的生灵,也是去得其所。 看着他,决云叹息着摇了摇头,“祭司言重了。”龙梵身为祭司,无可指摘,是他以凡人之心去度量,才会这般优柔寡断,当初默许了此事,便不该说这番话。 周遭众人点头,看着在风中伫立的白袍男子,嗅着那随风而来的淡淡莲华之香,眼里都不由自主的透出了钦羡敬畏之色,数代以来,除却宗主,便是祭司龙梵最受众人尊敬,若是世间寻常百姓将他们视作神人,那么在他们之中,龙梵便是最接近神的那一人。 仿佛对落在身上的视线毫无所觉,龙梵皱了皱眉,往那扇紧闭的门望去,方才,就在刹那之间,他似乎感觉到一丝波动,像是房内之人有了动静。 “祭司可是感觉到什么了?”论灵力,在场所有人都不及龙梵。 阖眼细细感知,门内的宗主无恙,没有丝毫异常,他睁开眼,“没事,或许是错觉吧。”又回头望了一眼,他先前便算过,若是能顺利融合,等宗主的灵魄将那个灵体完全消融,最少也需一日。 此时的房内,躺在床上的人额间有淡淡的红芒再度闪耀,忽明忽暗,合紧的唇微动着,像是自语,却没有发出丝毫声息。 他在哪里?面对着一片黑暗,钟情回想先前,不知那个所谓的灵师做了什么,他竟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不知道手脚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究竟算作什么,似乎,他正漂浮在某个古怪的空间里。 眼前的黑暗之中不断有赤红色的光芒闪烁,让他再度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就好像面对那个灵师之时,那是危险的讯号,幼时的那段经历让他知道,接近死亡是什么滋味,而后的成功也让他知道,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要充分利用一切可用的。 现在,他要活着。 迎着袭来的红色光芒,他有种将要被吞噬的错觉,似乎他的思维正逐渐消散,但,他现在要的,是活着,不论眼下究竟是什么状况,他不会让对方如愿! 炫目的白光与闪耀的红芒相对,碰撞到了一起,互不相让,又如互相蚕食,争夺着此处的空间,直到红白交错的异光爆起,一切终于沉寂下来。 房间内再度恢复了昏然的暗色,柔和的光芒由一旁的玄珠之上透出,脚步声响起,有人踏了进来。 床上,躺卧许久之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对上了另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眸。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章 重生 那双眼,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白之处竟奇异的透着浅浅的微蓝,如同辰星,深邃而幽冷,仿佛藏着无数的隐秘,看来平和的让人安心,他却从中觉出一股静到极致的死寂,那种死寂,带着些许的厌倦,在光影间,淡淡的注视着他,若有所思。 “你是何人?”白袍,黑发,有着那么一双奇异眼眸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这么问道。 躺在床上的人坐起身,他是何人?他是钟翰宇,后来他叫钟情,他是无数男女梦中最完美的情人,环视周围,他习惯性的扬起了唇,没有回答,房里的布置有些古怪,镂刻着复杂纹样的桌椅,如玉石般温润葱翠的杯盏,窗前的帐幔层迭,墙上所挂的不是墨色山水,而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异兽。 这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当得出这个结论,他唇边的笑意又扬起了一些,学着那人说话的方式,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这时候仔细看了,才发现,那个白袍的男人不止有着一双辰星似的眼,还有着一张好看的过分的脸,如果他与自己同在演艺圈,想必定是强大的竞争对手了,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又在他身上打量了几回。 眼前醒来之人,不是宗主。龙梵很是确定,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虽然一如当年的从容,却带着隐隐的放肆,在那流转的目光里,不经意的透着一抹情挑,像是在诱惑着他人去做什么。 “我是龙梵,赤阎族祭司,而你,该是凌洛炎……”凌洛炎,宗主的名讳。 倒真像是在片场的时候,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只是不知道这新的身体,是否能比的上他原先的模样,曾经的偶像巨星此时看着垂落在肩头的银色的发,很明显,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喂,有镜子没?” 龙梵抬手,往另一边示意,此人不是宗主,便该是异世而来的那个生灵。 钟情掀开了盖在身上的丝被,双脚落了地,才想要站起身,脚下却是一软,眼看便要摔倒在地,极淡的冷香飘过,一双手已将他接在了怀里。 “昏睡五十载,还是不要马上走动的好。” 被那个白袍男人抱住,再听他那么一说,钟情更是觉得古怪,手脚无力也就罢了,还来个昏睡五十年,难道他这具身体已是行将朽木的老者?抬起手,眼前的手掌却分明还是年轻人的模样,甚至……年轻的有些过分了…… 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龙梵平静的脸色没有改变,缓步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把他放在了椅上。 钟情看着眼前,不知用何物制成的镜子,好似一整块的琉璃,泛着某种难言的光泽,镜中映照出了一人的影像。 银白的发,红衣如血,飞扬高挑的眉下,微敛的凤眼,有着些锐气,也透着些冷然,当然,那不是他的脸,试着勾了勾唇,敛下的眼眸抬起,对着镜子,他露出了一抹习惯性的微笑,那曾被人称为天使一般的笑颜,在这张新的脸孔上显现,依旧深情如初。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 是了,这才是他。 衬着银如月光的发,挑起的唇透着魅惑,含笑的眼满是深情,这是一张可以勾人心魄的脸孔,并不是老者,但,出乎他意料的,竟是一个少年。 十五六岁的模样,却透着成年男子的沉稳,方才被那人抱着,他就感觉到两人身材的差异,没有多想,直到此时,看着这张脸,钟情忍不住皱眉,“你先前说,凌洛炎曾昏睡五十年?”他没有记错,刚才这个名叫龙梵的男人确实这么说过,但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会昏睡五十年? 见他始终不见慌乱,带着些随意的问着此处的情况,龙梵有些意外,是异世之人皆如此随遇而安,还是唯独此人特别,这不知由何处而来的生灵,与人不同,“宗主被人所伤,需修补受损的灵魄,确已沉睡五十年。” “那么,凌洛炎多大了?”宗主?这具身体像是还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二百五十七……身具灵魄之人,多可活过百年,依自身灵力不同而不等。” 他定定的望着眼前,“可是看来,像是只有十五六岁……”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却是他最想忘记的岁月,镜中的这张脸,让他忆起过往。 “世间并非人人具有灵魄,而赤阎族的宗主,也不是人人可当的,宗主生来灵魄不全,为汇聚灵力,下了封印之术,停止了自身的生长。”站在他的身后,龙梵看着镜中之人,淡淡答道。 银发,过百的寿命,封印之术,这还真是个古怪的世界,看着周遭的摆设,原本他以为也就和古时差不多,没想到却是这样,当初出演戏剧电影的时候,就扮演过各种奇异的角色,甚至比这更神奇的世界都有,眼前这些也不算什么,只不过,要他屈居在这么一个少年的身体里,使人有些郁闷。 “你像是一点都不惊讶。”龙梵不知道他人处于眼下的情形中会如何,这个由不知名处来的生灵,却对任何事都坦然接受,不见半点惶恐。 对着镜中印出的白色身影,他挑眉,“我还活着。”似乎是答非所问,却切中重点,他还记得那个灵师,他口中的“摄灵”,想必说的就是这么回事了,摄取生灵,也就是同魂魄差不多吧,他来到了这里,无法可想,还要如何,只要活着,往后之事往后再打算。 总之,不管到了哪里,他不会亏待了自己。 龙梵所说的修补破碎的灵魄,那么自己就该是“材料”了,方才与他相争的那片红芒,难道就是这具身体本身的主人的意识?这么看来,事情好像没按照与预期进行呐…… 转过身,他抬头微笑,“你的宗主好像是被我给吞了,现在我才是凌洛炎,你打算怎么办?” 少年的容貌,成年男子的气度,少了原先的冷淡傲然,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双时时透着诱惑浅笑的眼眸,衬着本就俊美的脸庞和一头如瀑的银发,虽是少年的容姿,却偏引人生出几分旖旎的遐思,而在那片旖旎之中,同时还存着的,是几分阴暗的颜色,仿佛跃动的火焰,看似明艳,却透着危险,引着人踏向那万劫不复的炽烈之中。 似乎……比起往昔,眼前之人看来更像是赤阎族的宗主,龙梵不由升起了这种想法。 赤阎族,以火为征,此刻坐在镜前的少年,在他身上,那一片赤红的颜色好似活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不知名处而来,用来被吞噬,被填补破碎之处的灵体,但他占据了这具身体,却显露出了连宗主都从未有过的,如火的气息。 “若是我说,将把你的灵体从宗主体内取出,毁去,你会如何?”龙梵望着他,这么回了他的话。 琉璃镜前,干干净净的没放任何物件,在一旁的架上,却搁着一顶发冠,坐在镜前之人扫了一眼,把它拿到了手里,摆弄着发冠上取下的那枚非金非玉,不知由何物制成,触感却极为坚硬的发簪,带着些调笑的模样,口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把这具身体杀了吧,既然要死,我可不想死在别人手里,还是自己动手来的好些。” 如果眼下真要死,他只打算死在自己手里。 他发过誓,此生只有他摆弄别人,绝不会由得人摆布他。 尖利的发簪在指尖转动,如同只是游戏,他神情愉快的朝着龙梵望去,“喂,要不要赌一把,看究竟是你取我魂魄的速度快,还是我自我了断比较快,就算刺穿了咽喉,在你们这里兴许还是有救的吧?” “这里虽与你来处有异,但若是刺穿了咽喉,人还是会死的,危险之事,可别随意妄为才好。” 不知龙梵做了什么,啪的一声,他手里的那枚本该坚硬无比的发簪竟自行断裂开来,碎了一手。 握紧了手掌,他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味道,随着龙梵走近,愈加明显的幽冷,那是如同远离尘世,不染人间烟火的冷香,活在之前那个世上将近三十年,在演艺圈里,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这个龙梵,看来清冷平和,好像是不沾尘嚣似的,但只凭直觉,他就知道,这个人绝不是他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 龙梵走到他面前,对他的警戒不以为意,缓缓抬起了手,却不是要做别的,而是又将他抱了起来,“宗主的身体才恢复,该好好休息才是。” 那双泛着微蓝的眼平平静静的看着他,前一刻才说要取出他魂魄的人,此刻称呼他为宗主,这是个不易看透的男人……松开了了手,看着掌心里发簪的碎屑纷纷扬扬的落下,往后,他就是凌洛炎。 龙梵没有再言语,抱起他就往床边走去,过去的钟情,而今的凌洛炎颇觉别扭的皱起了眉,“把我放下。”不是不能接受男人的搂抱,只是这样的抱法实在不是他可接受的,更何况眼下他并不是不能行走。 话音才落,他的双脚便落了地,凌洛炎满意的往前踏了一步,但同先前一样,双腿竟丝毫没有力气,眼看着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下,再一次的,他又被那双手臂环绕着抱起。 “沉睡五十载,要想彻底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必逞强了。”龙梵轻瞥了一眼他脸上隐隐的不甘,话音不变,仍旧是沉稳淡然,但不知为何,凌洛炎却从其中觉出几分嘲笑的意味。 难道是他的错觉,看着龙梵的脸,那只见平和安然,似乎不存任何七情六欲的脸上,不见其它情绪,收回了打量的眼,凌洛炎只能无奈的被他就这么又抱回了床边。 有些无力的身体正被人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 放下,门外几声谨慎却略带着急促的叩门声忽然响起,“祭司,宗主可是有事?那个灵体相融没有问题吧?”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章 主仆 门外,长老们自见到房内突然显现的红白异光便觉得不对,祭司进去瞧了,许久也不见出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心里一急,长老人数又多,挤在门前不一会儿,便有人耐不住性子,推开了门。 房里静静的,没有人声,床幔边,龙梵正将凌洛炎抱回到床上,站在门前的长老们乍一进入,却是怔了怔,宗主素来与祭司不和,眼前所见,宗主竟允许祭司如此抱着他,真如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一般,难道是宗主醒来之后转了性了? 听到脚步声,凌洛炎从龙梵的颈边往门口瞧去,十数个样貌各异,却都出众不凡的男人挤在门前,正满脸诧异的朝他望来。 算是打招呼,凌洛炎对着他们扬了扬唇,安坐在床上,抬起下颚朝龙梵示意,“喂,那些人你认识?” “嗯。” 龙梵回首看去,神色不变,门外的那些长老却在瞬间呆愣住了,那在床上坐着的人,看来分明是宗主的模样,十五六岁,银色的发,冷峻的脸,可这会儿看来,却同往日判若两人,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眉眼,却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邪气,不,不是,或者说魔性更贴切一些,原本是一双冷冷的眼,就在方才,竟对着他们那样笑了一笑。 那一抹笑,不似冰,倒似火,蛊惑人心。若是在五十年前,见到宗主这种神情,他们是要狂喜的,赤阎族所具有的灵魄,本是火性,随着年岁增长,那气质也该是越加浓烈才对,可惜宗主灵魄不全,姿质本不算太好,二百多年来,也未能有太大的进展。 这会儿受了伤,才见好,忽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却叫他们不由觉得奇怪了,也有些不安,这违背常理啊。 齐刷刷的,一众长老朝着龙梵望去,这会儿也只有祭司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宗主的灵识接受了那个生灵,却未能成功融合,眼下你们所见的,并非宗主,而是思祈长老由异世寻来的灵体,”对着长老们,龙梵像是说一件寻常不过的小事,仿佛全然没见到门前那些人惊讶不敢置信的神情,继续说道:“往后,他便是宗主了。” “祭司!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奉他为宗主?一个不知道何处来的生灵?”这个生灵甚至还不是这个世上的。 脾气最火爆的岩骁立时就站了出来,“我不答应!我想其它长老们也不会答应的!” 此时在族内的长老也就十几人,但若是大家都知晓了此事,定和他一样无法接受,赤阎族虽说在天地间算不上太过强大的一族,但也不是那些小门小派可比的,哪能如此轻易的便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异世生灵成了所有人之上的宗主! 岩骁这句话算是说出所有人的心声了,凌洛炎看着众人当着他的面议论这件事,并不气恼,坐在床上,他一手支着下颚,仿佛看戏似的,观察着各人的脸色。 初来乍到,他还什么都不了解,但有一点他却很是确定,只要那个龙梵决定了,那么其它的那些人,也反对不了多久,在演艺圈时间久了,他对看人还是颇有些自信的。 他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有人也在观察着他,对此时看来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宗主,有人并不排斥,“祭司,你确定?” 族内若有大事,除了宗主的意见,有时祭司的意见更为众人重视,不为其它,只因为他是龙梵。 这五十年来,若不是龙梵祭司,赤阎族早就被烈焱族给压下了,事实上,即便是在宗主还无恙的那些时日,祭司也可说是族内最为重要的人。某种意义上,甚至比宗主还要重要一些。 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自小便跟随在祭司身后学晓各种事物的长老而言,龙梵不止是族内的倚重的祭司,更是如同他们这些人的导师。 “我确定。”泛着幽蓝的眼眸略略往后看去,在凌洛炎身上扫过,对他那一勾唇的揶揄视若无睹,龙梵再度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往后,他便是宗主。” 再次的重复,让站在门前的一干人个个停住了就在口边想要反对的话。 祭司难道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不然,岂会如此轻率的让一个异世来的灵体占了宗主的身躯,原本该是毁去了他,再设法救宗主才是…… “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祭司的决定才是对的。”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决云再度开口,对全新的宗主,他并不排斥,却也不怎么喜欢,那双打量众人的眼,让人心里不安,即使过去面对宗主,他也未有过如此的不安。 被他的一句话提醒,众人纷纷醒悟,是了,这才是祭司这么决定的原因。 “好吧,此事往后再说吧。”先前反对的最激烈的岩骁这会儿也软了下来,话音里虽带着不满,却是答应了。 凌洛炎一点都不意外,但对众人改变态度的原因倒是有些好奇,放下了支撑在下颚的手,他挑了挑眉,“各位若是决定好了,能不能找个人来告诉我,是什么事没有时间了?” 他可不愿被扯进什么麻烦里,虽然,宗主这个身份本来就是个麻烦,但在他还没彻底适应之前,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了被利用的工具,而眼下他们的话里却正有这个迹象。 决云犹豫了一下,看着龙梵,原来这位“宗主”还什么都不知道…… “都出去吧,此事我会对宗主解释。”飘散着莲华香的身影走到了床边,身后,众人听从他的吩咐一一离去,临走之时仍在频频回头打量,虽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生灵成为他们的宗主,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全新的宗主比起过往的那位更像是赤阎族之首,那身红衫着在他身上,是任何人都穿不出的火色。 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思,长老们踏了出去,决云走在最后,掩上了房门,灵觉异常灵敏的他发现,这个“宗主”身上,不具一丝灵魄,没有灵力,在这宗主之位,恐怕是难逃一死的,这个生灵虽逃过了破碎的命运,却终究也会如先前的那九个,在此消散吧,只是不知,他会留在这世上几日…… 带着几分惋惜,他随着其它人一起走远。 房里玄珠的光芒未减,将床上坐着的银发少年身上的红衫印照的更为炫目,龙梵站在床前,他还没有开口,凌洛炎便说道:“听来像是有麻烦啊,不知道祭司大人打算怎么和我解释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 ?”实在是倒霉,莫名的被弄来这里,得到的这具尚算满意的身体却有着这么麻烦的身份。 话里带着些许轻佻揶揄,少年的脸庞在光芒下却露出了成年男子的世故与淡淡的不快,那不快虽不明显,龙梵却仍是看的一清二楚,“赤阎族与烈焱族每百年便有一次聚首,现任宗主必须到场,过些时日便是百年之期,若是宗主再不醒来,便要错过了。” “要是错过了呢?”如果不是他,这具身体仍在沉睡之中。 “宗主不需知道太多,眼下只需养好身体便是了。”平和之中透着关切,龙梵的话音落在凌洛炎耳中,却让他兴味的舔了舔唇,这话怎么听,其中都是另有内情的,既然有人不愿说,他也没办法勉强。 放松了身体往后倒去,他侧首看着床边的那抹白色,“既然想要利用我的存在,便该让我被利用的更心甘情愿才是,我说祭司大人,往后我可就是宗主了,宗主……该是你的主子吧?” 世间一切本来就是一场场的交易,身在娱乐圈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既然是相互利用,就该用个透彻,如果有机会,也不妨添些乐趣。龙梵要他以宗主的身份示人,他需要活在这个世上的依凭,既然如此,各取所需也不错,只不过,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祸首似乎就是这个看似不染烟尘的男人,先不管在那透着倦意和死寂的眼里是不是藏着其它的什么,眼下有机会,他当然要先讨回些公道。 要他“出演”宗主,他便要得到应有的待遇。 “龙梵虽然身为祭司,但也算是宗主的从属之一,宗族之内,宗主为尊,若要说是主,也不为过。”对他带着些挑衅的话语,龙梵没有露出半点的不甘愿,泛着微蓝的眼眸仍是幽冷的,却一手放在胸前,对他躬下了身,行了一礼。 白色的衣袂被窗边透进的微风拂过,扬起了那淡淡的不沾尘俗的香气,躬身行礼的男人称他为主,那从容淡然的一礼却没有半点为仆的感觉,虽然恭敬,他的感觉却并不愉快。 唇边仍是习惯的勾起了笑意,凌洛炎合上了眼,“起来吧,明日起,你来准备我的饮食起居。” 他的不愉快,必须由人来分担,而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龙梵了。 “龙梵遵命。”直起身,龙梵望着床上红衣的少年,向来都是淡漠沉静的脸上不见其它表情,一抬手灭去了玄珠的光芒,黑暗中,只有那双辰星似的眼眸透着浅浅的微蓝。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五章 利用 由第二日开始,龙梵当真如他所答应的那样,开始亲自照顾凌洛炎。这一点不止凌洛炎意外,其它长老也诧异万分。 祭司,乃是一族之内,地位仅次于宗主之人,龙梵祭司更是赤阎族中最为人尊敬甚至是崇拜的存在,无论是他的身份、智慧,或是灵力,无人能出其右,族内不知多少男女崇敬钦慕的物件,却亲自动手照料这个来自异处又占据了宗主身体的生灵,这怎能不叫人心里憋闷? 看看眼前,祭司站在一旁,而少年却一脸惬意安然靠在软榻上,品着杯的中酒液,浅银的发丝就拂在额边,原本该是清冷的模样自被这个生灵占据之后显现出了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气质,漫不经心的舔去了唇边滴落的酒渍,朝一边抬了抬手,“斟酒。” 白色的衣袂扬起,稳定而白皙的手掌取过了一边的酒壶,将那只空盏再次斟满,动手之人微微阖着眼,像是在沉思,又如在冥想,动作间却不见一丝停滞,待杯中满了,榻上躺着的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将杯盏就口,嘴里也没说半个谢字。 岩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早就郁闷不已的胸口,此时更是像堵住了一样,简直可说是愤怒。 那可是龙梵祭司!上一任的宗主即使与他有嫌隙,也没敢随意驱使,更别说是伺候他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灵竟敢如同支使仆从一般的对待祭司?! 岩骁捧着手里的书册,站在门前,只觉心里冒出火来,三步两步的走了进去,砰的一声,把那迭高高的书册放在了案上,重重的声响和着满是怒气不甘的话音一同响起,“祭司,这是他要的族内资料!” 该称宗主,却只是以“他”来代替,岩骁虽答应了暂时奉他为宗主,却仍旧无法真从心底认同此事。 凌洛炎似乎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品着杯里的酒,瞥了一眼案上的书册,“把那些拿过来我看看。”这句话自然是对龙梵说的。 白袍的男人如他所说,取过了书册,放在了他的手边,“宗主需尽快熟悉族内事务,到时才可应对。”阅看族内数据并不是他所提出,而是这个生灵自动要求,这一点他不曾想到,但只要是对宗族有利,对此他也乐见的很。 龙梵将书册递给了凌洛炎,回头看着岩骁,“族有族规,对宗主不敬,乃是大罪,岩长老先前之言,对宗主的称呼,已有不敬之嫌。” 语声缓缓,悠远深邃的眼淡淡的看着岩骁,不见半点不悦,但那种淡淡的眼神却让岩骁心底的火气瞬间降了下来,从没见过祭司生气的模样,自然更未见过大怒,但每回有人犯了错,纵使是再顽劣之人,也会因那淡淡的一眼而莫名的悚然,族内所有人都觉得,祭司的那种深不可测是来自他的灵力,无人见过祭司对敌,但不知为何,所有人却都觉得,与祭司对阵之人定会凄惨无比。 瞧了一眼如同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翻看着手里书册的凌洛炎,岩骁虽有不甘,却仍是躬身对榻上的少年躬身叩拜下来,“岩骁对宗主不敬,请宗主恕罪。” 凌洛炎不言不语,继续翻动着书页,仿佛叩拜于地的岩骁完全不存在,龙梵望着跪在地上的岩骁,又瞧了一眼红衣的少年,缓缓阖起了眼,“去戒院领罚吧。” 戒院,族内有罪之人受罚之处,囚着不少的罪人,也是受刑之所,岩骁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咬着牙应了声,“是。”他没想到,祭司真会为了这个不知来历的生灵而罚他,若不是眼下宗族急需一位“宗主”与烈焱族长会面,他相信祭司绝不会让这个生灵如此嚣张。 岩骁领罚而去,凌洛炎合起了手上的书册,侧首看着站立在旁,微阖着双眼的龙梵,“他去戒院会受到何种刑罚?” 那个岩骁看来是个性子直接,无所畏惧的人,但方才眼角余光所见,他在听到戒院的那一刹那却面色突变,让他不禁好奇,对宗主不敬,龙梵要他领罚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 ,领的是哪一种罚。 阖起的眼眸没有睁开,白袍之人伫立在旁,语声平静,“对宗主不敬,属大过,将受裂魄之刑,于肉身无损,但体内灵魄将受百种折磨,直到灵体可承受的极限。” 凌洛炎微感诧异的挑眉,听来似乎不是什么轻罚,甚至可说是极为严重的惩罚,岩骁一句话里的不敬,龙梵却半点都没有留情,要说是龙梵对他另眼相看,真将他当做宗主,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据手里的数据来看,赤阎族是个庞大的家族,一族之内,宗主对外处理各项事务,而祭司除了听命宗主之外,可全权管理族内所有事宜,数百年来龙梵在赤阎族内任祭司,一方是宗族,一方是外来的生灵,他会忠于哪一方不用想都知道,但就在刚才,他却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一句话,一个称呼,罚了族内的长老。 “百年之约像是十分重要呐。”凌洛炎若有所思的露出了几分笑意,眼神往那个在旁站立,闭目不动的男人身上扫去,“为了在约期到来之前,让族内的长老承认我,对身份不低的长老下手,用你的威信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认可我这宗主的身份,龙梵,他们敬你如神,你却不是他们所想那么圣洁的人呢。” 为了让宗主醒来,龙梵耗费长老的性命去异世抓取生灵,只是当做修补破损灵魄的材料,而为了宗族的颜面,让他这个“宗主”能顺利赴那个百年之约,得到众人的认可,他杀鸡儆猴,罚了先前对此事有异议,而后又对“宗主”不敬的长老岩骁…… 往大处看,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宗族,但于站在局外的他看来,这个龙梵根本就是个为了目的可不择手段的人。 甚至,为了让他合作,这个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祭司,愿意顺从他的意思,在身边为仆,龙梵,这个身穿白袍,似乎永远都立于尘世之上的男人,不得不让他在佩服的同时生出警戒。 在那个世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而到了这个古怪的世界,为了活下去,他却必须让这样的男人利用,为了往后的安全考虑,他还是早些打算好后路才是。 “圣洁?”仿佛是觉得可笑,站在一旁闭目静立之人睁开了眼来,浅浅的幽蓝之中掠过一丝在凌洛炎看来像是嘲弄的神色,但那话音,仍旧是浅淡的沉静,“龙梵从不以为自己神,自然更谈不上圣洁,我所为的一切,只是祭司的本分。” 从来都只是本分,当近千年的时光流逝,他已不会去在意周遭之人如何,总之最后的结局只是一死,看的太多,便不会对任何的生灵抱有多余的情绪,只需做好本分之事便可,旁人是如何看他,他知晓,却并不与他相干。 但就在方才,这个来自异处的生灵却说出了那么一番话,让他有几分意外,不是同他人一般的敬畏,从起初便是挑衅和警戒,能将事物看的如此透彻,这个生灵确实与众不同。 晨光透过帘幔洒落一室的明媚,龙梵看着在窗边的软榻上倚靠的少年,端着酒盏,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打量,那流转的眸色之中带着几分笑意,还有的,是藏与眼底的戒备,“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向来都很欣赏。” 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这也是他处事的方法,若不是这样,他根本活不到现在。对同类,他当然是欣赏,但同时,他也知道与这样的人合作,有多大的风险。 “多谢宗主。”因为他话里的欣赏和藏在眼底的防备,龙梵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深沉,静谧的笑容悠然,俯首为礼,干干净净不带丝毫饰物的衣袍在阳光之下,是纤尘不染的白。 从那片纯白之上收回了眼,凌洛炎继续翻动手里的书册,他和龙梵之间相互利用的关系不必明言,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而眼下,处于劣势的是他,如果不早些熟知这里的一切,多得一些活下去的筹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 从手上的资料来看,这里不止与他所知的那个世界有异,甚至根本就不在他的常识之中,虽说这里的一切与他所知的古代差不多,但除却衣食住行的那些,别的却有很多不同。 赫羽在天,荼鳞涉水,创世之初就有两位神人分别将神力赐予世人,那时候的人皆可随自身的灵力幻化为灵兽,万物有灵,也有得了灵力可化为人形的兽类飞禽,甚至本身具有灵气的草木也有此异能。 在当时继承了赫羽和荼鳞之力的那群人,被世人奉为天地之首,天地之间,四海之内,有人可化为灵鸟翔天,有人会变作苍龙涉水,走兽化人,草木为精…… 他无法想象那时是怎样的一番景象,而今的世人也想象不到,照数据上看,经过不知多少万年,他如今所处的这个世上天生具有灵魄,可操控灵力的人已不太多了,灵力亦是消退的几近丧失,世人又都各自为政,赤阎族人的先祖据说就是继承了神人赫羽之力的一族,以火焰为征,所谓赫羽,能控火,可翔天,而到了这一代,擅长控火之人已没有多少个了,至于翔天之术,更是成了传说中的事。 其它族类如何没有太详细的记载,不知究竟如何,但赤阎族经过久远的岁月,已逐渐衰败,族内降生的婴儿具有灵魄的越来越少,若是再过几代,想必就更是稀少了。 遥久之前曾得过的荣耀没落,赤阎族再不是万年之前,与得了荼鳞之力,名为银曜的那族一同掌控世间苍生的宗族,而只是在各个宗族之间,缅怀着过去的荣耀,并设法将自身延续下去的一个不算弱小,却也绝称不上太过强大的族类。 翻看着赤阎族的记载,凌洛炎有心寻找了先前听说的那个烈焱族,与赤阎族有百年之约,也是他之所以会在此的源头,前前后后翻了几册,关于烈焱族,所提到的也只是只言词组,似乎是赤阎的一个分支,或者说,是被赤阎族当做反叛的一族更为恰当。 从族内分裂出去的一支,与赤阎族有着百年之约……把杯盏中的残酒一口饮下,凌洛炎沉吟着,这么看来,那个百年之约果然不简单,龙梵不与他细说,他却已猜到了些许。 纸张的翻动的声响不断,微风拂动,屏风隔栏的一边,红衫的少年带着与外貌不相符的几分兴味与沉思,继续翻阅手里的书册,浅银的发丝随意的在颈边束起,散落下的几缕发在阳光下染上了淡淡的金,红衣如血,在他身上是他人不可忽视的浓烈之色。 在他身旁,莲华冷香随着微风若有若无的飘散,静的好似不存在人站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 立着,黑发白袍,敛下了眼眸,也敛下了眼中映照出的火色,这个生灵,不知会活在这世上多久…… 若是同之前的那些一样在这世上消散,似乎有些可惜了。 ===================================================================== 感谢各位亲的收藏和票票,大家多多支持,狐狸就多多码字哦~!~~正在努力养肥中,嘿嘿,想坚持日更的说!(嗯嗯,话说这回总算不唠叨了,简短呐~~╮(╯▽╰)╭) 以上,完毕,鞠躬,跑走。。。。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六章 治疗 自龙梵罚了岩骁,族内的其余长老便知道祭司此次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当真要将这个生灵当做宗主来侍奉,戒院是何处,那是族内众人不会轻易前去的地方,岩骁受此惩罚,显然也是祭司对众人的警告。 没几日,此事便在族内传了开来,不止长老们知晓,宗族里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全都知道,宗主伤愈醒来,却并不是原先的那个宗主,而是被一个异世来的生灵取代。 祭司不仅没有为难那个生灵,甚至还亲自照料,此事在族内引起了一阵哗然,不少人都为龙梵觉得委屈,祭司的身份,如何能去伺候一个外来的生灵,尽管许多人这么想,却无人敢质疑他的做法,祭司为宗族未来而考虑,他们不好冒然反对,更何况已有岩骁的例子在前,因为一个称呼,背上了不敬之罪,没有人会愿意成为第二个岩骁。 就是这么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却使得出入凌洛炎房里的侍女仆从,俱是恭恭敬敬的,唯恐同岩骁一般,得了一个不敬宗主之罪,而那些长老们,也恢复了五十年前的规矩,凡有大事发生,便会前来知会。 就在这一日又一日之间,过去的钟情,而今的凌洛炎开始逐渐熟悉赤阎族内的事务,自然,他所知的也只是表面的那些,他相信赤阎族的长老还有龙梵,是绝不会让他知道太过机密之事的。 而事实上,他也不愿知晓的太多,赤阎族并不是他合意的落脚之处,他的心里另有一番打算,知道的越多,代表着麻烦越多。 宗主的醒来,祭司的态度,这几日之间发生的事族内众人都知道的清楚,外出未归的长老们,还有分散各处的家族不久也得了讯,开始纷纷赶回。 此时的凌洛炎并不知其余那些长老们是何态度,他只知道他所居之处,是赤阎族的总殿,不知有几重,层层殿阁相邻而建,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若是由远处望去,定是气势不凡,而在近处看了,处处画栋雕梁,任何一处镌刻满繁复纹样的门柱,窗棂,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沉雅致。 处在这般的环境里,他该是惬意的,有龙梵那样的人亲自准备饮食起居,他也该心情愉快才是,但他此时却并不满意,先不论这有着二百多岁的年纪,却只有少年之貌的身体,最让他不满和烦躁的,是他直到今日,仍无法依照龙梵所言,使出灵力,连移动一件物体的力量也没有,那是身具灵魄之人,哪怕只是不完全的灵魄,都可办到的事,他却办不到。 砰,碎裂的酒盏在地上溅起片片青翠,于日光下隐隐的透出了悦目的光泽,看着那片青翠的颜色,红衫的少年却没有露出半点愉快的表情,一手抹去额上的汗水,他随意的解开了衣襟,往后倒在了椅上,“我累了。” 站在一旁的龙梵这才抬起了微阖的眼,仿佛是由冥想之中醒来,那没有丝毫烟火气的话音是一贯的沉稳,“那宗主便请多歇息片刻,此事原本也是急不来的,要想以自身意念控制灵力,并不是可用言语教授之事,需由宗主慢慢自行体会。” 自行体会,说的容易,凌洛炎心里对这话不以为然,嘴边却挂起了笑意,“不知本宗主还有多少时日来学会使用这灵力?” 就在几日前,龙梵像是输送内力似的,说是给了他一些灵力,要他学着感受那灵力的存在,而后使用它,但直到今日,他也没能学会如何使用,与天生具有灵魄的人不同,他对这些完全没有感觉,要想使用体内所谓的灵力,去移动桌案上的对象,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过一月,便是与烈焱族相约之时。”注视着被砸碎的地上的酒盏,白色的衣袂轻轻扬起,那溅落一地的青翠就在那一扬袖之间,重归原状。 “原来龙梵的灵力如此高深,连破碎之物都可以复原。”早知这个世上身有灵力的人身具异能,却不知道原来还可这样,凌洛炎看着重又放置到桌案上的酒盏,心里猜测,或许并不是人人可以办到。 凌洛炎的话音里虽然带着惊叹,龙梵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暗火似的跃动,两指分开挟着那只酒盏,透着浅粉的唇略微的扬起,砰,酒盏再度掉落在地,这一次碎裂成了更多片。 一手解下束在颈边的发带,如瀑的银丝披落满身,凌洛炎冲着龙梵一勾唇,“今日,本宗主不打算再练了。” 勾起的唇带着挑衅,微挑的眉眼朝他望来,透着如火的气息,那种气势,正是他想见到的,属于宗主的气势,没有恼怒,龙梵微一躬身,“是,随宗主之意。” 听见龙梵的话,凌洛炎松了口气,按压着虚软的双腿,他倚靠在桌案旁,没想到,身为宗主,原来这个凌洛炎的身体居然并不强壮,虽说十五六岁的身体也强壮不到哪里去,但只是站立片刻便要倒下,才专心凝神没多久,便疲惫欲倒,也实在太过无用了些。 好似不曾注意到凌洛炎细微的动作,龙梵看了看天色,已近午时,在用膳之前,还有事未做,“宗主,近午时了。”此时最是适合疗伤。 “那就开始吧。”咬了咬牙,凌洛炎支撑着桌案,勉强站了起来,衣衫的遮掩下,双腿仍不自觉地轻颤着,使不上力来。 龙梵那双泛着微蓝的眼眸扫过,不着痕迹的走到一旁,同前几日一样,将他放到了屏风之后的软榻上。 凌洛炎早已无法支持,他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不管是之前,破碎了杯盏,用挑衅和不快来掩饰,还是之后强自支撑着站立起来,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不愿示弱,不愿求人,即使处于弱势,这个生灵也仍是骄傲的。 合起双掌,在阳光之下,墨黑的发逐渐泛起暗青色的光芒,看着龙梵阖眼站在身前,凌洛炎在榻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 上静静的躺着,每日此时是龙梵为他疗伤的时候,据说正午属正阳,要让他完全适应这具身体,让这沉睡了五十年的身体真正醒来,这时候使用灵力使其恢复的效果是最好,只不过要全完恢复,尚需时日。 如同阳光的温度,落在他身上的光芒带着浓浓的暖意,并不只是在表面,而是深入体内,流转着,让人觉得很是惬意,那暖暖的热度不断循环,让他疲惫虚软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合上了双眼。 龙梵放下了手,榻上敞开着衣襟,披落了满身银丝的少年竟是睡着了,阳光下的发丝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仍旧是那身如火红衣,此时却没了原先的肆意和浓烈,那沉静的睡脸安然,仿佛几日未曾好好安睡的人,终于入梦,也像是真正十五六岁的少年,透着某种香甜的纯真的模样。 真是奇怪的生灵,分明对他有着戒备,却总是会在掩饰自己的弱势之后,在他面前轻易显露出如此没有防备的状态,顺手将他沁出的额上的抹去,龙梵正要抽回衣袖,袖摆却被榻上之人给握住了。 正打算抽开,不等他动手,那双带着惑人之色的眼眸却倏然睁开,犹含着困倦的眼在瞬息之间转为清明,瞧了一眼握在掌心的素白,若无其事的放了开,掩口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用膳,饿了。” “回宗主,午膳已被妥,即刻便可送来。”收回袖摆,龙梵淡淡扫了他一眼,行礼退下,命人去传午膳。 凌洛炎坐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露出了苦笑,真是糟糕,自从到了这个世上,他就没好好的睡过,每回都是在龙梵治疗的时候才得以片刻的休息,以眼下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七章 侍寝 银丝在指上缠绕,松散的衣襟敞开,略显单薄的少年的身子在松垮的红衫之下是耀目的白皙,倚靠在软榻上,凌洛炎的指尖挑弄着肩头的发,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也像是在考虑着什么,那双总是透着诱惑情挑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沉。 当龙梵回到房里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如此的景象,同样的身体,原先的冷峻竟会在被这个生灵占据之后成为了跳跃如火的浓烈之色,带着邪气的魅惑,掩藏其下的骄傲,还有眼前的深沉,他忽然有些好奇,不知这个生灵原先是何种的模样……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脚步未停,龙梵走到房内,“宗主,可以起身用膳了。” 黑发垂落,俯首为礼,白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拂,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莲华香,凌洛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扫了一眼龙梵,有些事还是早些问清楚了好,若是再这么下去,不等他学会运用灵力,便要死于睡眠不足了。 “喂,本宗主可有侍寝的人?” 哗啦啦,一阵盘碟相撞的声响由桌案边传来,凌洛炎探首一瞧,在摆放午膳的一名侍女正红着脸带着惊讶之色收回目光,知道是自己的问话造成的,他却并不在意,缓缓站起身,到了龙梵面前,对着那张好看的过分,却波澜不兴的脸,“我说,本宗主可有人侍寝?身为祭司,这事你该知道。” “回宗主,有。”龙梵答话,虽然没有侍女那般的惊讶,但他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这个生灵想要如何? 果然,虽然是十五六岁的身体,但毕竟身为男人,实际已两百多岁,又在这如同古时的世界,寻常人家的十五六也算是成年了吧,凌洛炎听到他的回答,放了心,“今晚招个侍寝的过来。” 砰,这一回,不止是盘碟碰撞,而是干脆碎了一只在地上,侍女霎时惨白了脸,在其它几名侍女担心的眼神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是奴婢错手,请宗主恕罪,祭司大人恕罪!” 岩骁长老对这位全新的宗主一个称呼不对,便被祭司罚去了戒院,她一个小小侍女,听着了宗主与祭司的对话,先前碰响了盘碟已是不该,这会儿还弄碎了酒盏,会得到何种惩罚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龙梵转身淡淡望了一眼,侍候宗主的侍女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近日才换了一批,没想到其中也有不堪用的。 因龙梵淡淡的那一眼,还有带着遗憾叹息的神情,后头那些侍女心里都是一紧,祭司大人从不显怒容,但如此的神情总是在他下令惩处之前。 凌洛炎瞧着碎落在地的空盏,不以为意,行至那个侍女的面前,勾唇微笑,“只是一个酒盏罢了,何必如此,让人恢复原状便是了……”说着,他侧首,“龙梵。” 破碎于地的酒盏在一阵柔和的光芒闪现之后,完完整整的被摆在了桌上,侍女看着龙梵用灵力将其恢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用灵力恢复破碎之物,比用灵力来破坏更难,虽然是小小侍女,但她也知道,此事并不是人人可以办到的,祭司身份之尊,随身侍候这位新的宗主已是让人诧异了,竟然还听命于他,愿意耗损自身之力来修复这区区一个酒盏?! 看着侍女诧异不信的模样,凌洛炎便更加确定,龙梵的力量确实凌驾于众人之上,不知在赤阎族外如何,但在宗族之内,定是第一人了,而恢复破碎之物,不是人人可为,这点也是显而易见,看来他果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随侍。 瞥了一眼那身白袍,凌洛炎扶起了那名侍女,见她仍未回过神来,看来却是清清秀秀的十分可爱,一手抬起了她的脸,轻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是那些侍寝的不合心意,便让龙梵把她召来也不错。 “奴婢……嫣然。”名为嫣然的侍女呆愣的,瞧着面前同自己差不多高的宗主,只是少年的模样,那双含笑的眼里却像是蕴着深情,勾起的唇和微挑的眉眼,全是诱惑之色,只是问个名字罢了,她却不知为何觉得脸上火烧似的滚烫起来。 “嫣然,好名字,既是嫣然,便该笑着才是。”指尖在她脸侧抚过,凌洛炎又轻笑一声,“下去吧,此处没你的事了。” 嫣然愣愣的点了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门的,其它几名侍女拉着她离开了,心里头也都在噗通直跳,回头瞧着门内,她们都觉得,比起别人口中听来的冷冰冰的宗主,还是眼前的这一个更让人喜欢。 自凌洛炎开口,龙梵便没有说话,直到侍女们退下,凌洛炎坐在桌旁开始用膳,他才想着方才的那一幕,说道:“宗主要人侍寝,龙梵会去传令,但有一事宗主需先行知道,怜玉阁里那些侍寝的,全是男子,不知宗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 主……” “男女无所谓,有人就行了。”凌洛炎摆了摆手,没想到这个世上并不避讳同性之爱,不过对他而言,没有差别。 “龙梵遵命,但宗主的身体近期不宜与人交欢。”他本以为这个生灵偏好的是女子,也没想到,才到这世上没多少时日,他就会提出如此的要求。 “既然说要奉我为宗主,那在还没利用完之前,便不该拂了宗主之意吧,”凌洛炎闻言停下了举箸的手,冲着龙梵戏谑的挑眉,“你也会说出这两个字?和你实在不大相配。” 交欢,这个词从龙梵口中说出,还真是奇怪,仿佛远离了尘世的男人,看来和情欲之念全无关系,这么说着,脸色居然还是沉静安然的。 “龙梵也只是凡人而已。”泛着微蓝的眼望凌洛炎望来,觉得奇怪,“是凡人,也是男人,为何说不得这两字?” 是了,这话倒是没错,“那是本宗主错了,自罚一杯。”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液,四肢因为酒力而透出了热度,凌洛炎畅快的舔了舔唇,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宗族之内,所有人敬畏他如神,但他终究也是个人而已,听说岁近千年,对从原先那个世界到了这里的他而言,这是他无法想象的漫长的岁月。 沾着酒液的唇微扬起弧度,凌洛炎起身,走近到那纤尘不染的白袍面前,“喂,活太久,是不是很无聊?” 头一次,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龙梵瞧着没有好好站立,几乎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衣袍松垮,披散着发,上扬的眉眼带着魅惑和轻佻,若是别人如此,应是会让人厌恶,但他如此,那姿态居然是优雅的。 幽蓝的眼眸从那如火的颜色上掠过,望向远处,“不曾想过,也不需想,若是宗主想知,龙梵回去想过之后明日给宗主回答。” “啧,真是没意思。”他怎么觉得这个龙梵是在耍他?一手贴上了那片纯白,掌下结实的触感让他暧昧的轻笑,“看你身体不错,不会几百年来都没碰过人吧?” 虽然龙梵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既如他所说,是凡人,又是个男人,便不会没有情欲。 “多谢宗主关心,龙梵身边并不缺人。”情欲之念是人正常的欲念之一,他是人,当然也会有,纾解欲念之用的,有男有女,他并不太留意,他的十二使中有人会负责管理那些。 “那就不会无聊了。”在他胸前拍了两下,凌洛炎发觉在这身衣袍之下,看来修长的龙梵居然有着不错的身材,并不瘦弱,那结实的胸膛和他曾经的一任男模情人相较也并不逊色,甚至触感更好。 “有机会便让我看看这身衣袍之下的模样吧……”透着欣赏和兴味的眼神在龙梵身上打量了机会,他是他至今为止最需防备,也是最为信任之人,最少目前他们是在一条船上,想必戏弄一下也不会有事,要他留下被赤阎族利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将他弄来这里的龙梵。 火色的衣衫贴近白袍之人,沾着酒液的唇色透着亮泽,缓缓贴近了耳畔,似乎是要亲吻上去,却在要碰触到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轻嗤一声,凌洛炎合起眼,让眼前的晕眩和黑暗过去,因为酒力和睡眠不足,也因为这具还未恢复的身体,他开始觉得脚下虚浮,有些使不上力来,那忽然的黑暗也让他知道,这具身体已到了极限。 可惜,还没见到不染尘嚣的祭司大人被他吻到会是何种表情,郁闷的吐了口气,他索性靠在了那身白袍之上,“不必等到晚上了,马上帮我找人来吧,侍寝之人。” 吐着酒气的唇从耳边拂过,才差些许便要吻到他的脖颈,却在瞬间停下了,要侍寝之人,微蓝的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龙梵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坐在了椅上,“不知宗主是要男子,还是就召之前那名侍女?”方才他看那名侍女的眼神,他并未错过。 “就你先前说的那怜玉阁里的就可以,或者,你留下也行。”斜靠在椅上,凌洛炎抬眼朝他勾了勾唇,玩笑的话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忍耐,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龙梵看了他一眼,出了房门。 凌洛炎见他离开了,敛下了唇边的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没想到换了具身体,他的老毛病也一样没变,连着几日靠着龙梵治疗之时的休息根本不够,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但只要不抱着人,他根本就睡不着! 不论男女,他需要有人让他入睡。 按住疼痛欲裂的头,他勉强走到了床上,等着龙梵给他找人过来。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八章 刺杀 当龙梵再次回到房里,身后还带着两个面容俊秀的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站在他的身后,安静不语,显然是懂得规矩的,并不随意抬头,只是那么站着,等着他或是龙梵先开口。 侧首在他们身上打量,凌洛炎想知道原先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品味是如何的,仔细看去,一个是温雅如玉,另一个相较而言并不太出众,但却有着一头同自己相似的浅银的发,在稍显阴柔的相貌之下隐隐透着些怯弱,引人怜爱,见他的目光打量,略略避开了眼,面上却泛起了一丝雀跃。 “你们叫什么名字?”躺在床上,凌洛炎对着两人开口问道。 “林晔见过宗主。”温雅的那个行了礼,一旁带着些怯弱之色的,低着头说道:“曾得宗主赐名凡琦……”说着抬头看了凌洛炎一眼,这才叩拜下来。 这么说来,该是原本受宠的了,不然不会得到赐名,被晕眩和头痛折磨着,凌洛炎这会儿没功夫再花时间在他们身上,对龙梵说道:“我只需一人,另一个带下去吧。” 龙梵行至床边,“不知宗主要哪一个?”凡琦原本最得宠爱,若是侍寝,多半是他,但这个生灵的喜好如何他还不知晓,才又多召来一人,他难得有些好奇的想知道,这个生灵究竟打算如何,在那双满是魅色的眼眸下,是否真如面上看来的那般…… 龙梵问了话,便淡淡的站在一旁,往凌洛炎望去,在他身后,林晔和凡琦对此问的答案却都十分在意。 族内发生的事早已传开,这位宗主与以前的不同,大家也都知道,祭司的维护,还有各位长老的态度都让怜玉阁里的人抱着几分期许,只要能得到这位宗主的喜爱,说不准就可同凡琦一样,得到另眼相看,被赐灵力,虽不具灵魄可修炼,但对寻常人而言,那已是难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 得的福泽,可延寿祛病,过百岁而容颜不衰,运气好的,被选做族内的传使,听命各家长老,便真算作赤阎族内的一员了,而不是如今这般,在怜玉阁内,日日等待。 “谁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微微阖起眼,凌洛炎闭目往后倒去,眼下他要的不过是一具有温度的躯体,是哪一个对他而言没有差别。 凡琦踏前了一步,带着怯意的脸上存着几分小心翼翼,“往日都是凡琦陪着宗主……”注视着床上的那悉红衣,他垂下眼,掩下了心底的急切,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便能让之前的宗主允了他成为长老的传使,没想到宗主竟受伤昏睡了,而今的这位宗主不知性情如何,若是能讨好了他,那么这些年的等待便没有白费。 欲言又止,小心含怯的话语声让凌洛炎又睁眼望去,这个叫凡琦的男宠倒是与他所在那个圈内,所熟知的那一群人十分相似,表面上的温顺谦和,怯弱无用,还有掩藏在其下的野心…… “凡琦吗,你过来。”由床幔之后,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抬起,朝着不远处的人作出了邀请的手势,只是随意的动作,但在那不经意之间,却透着一丝邪气与诱惑。 这还是那个宗主吗?凡琦有些诧异,不自觉的加快了心跳,林晔并未被叫到名字,看着凡琦如同被勾住了魂魄般,一步步的走近,原本不在意的心情,此刻也升起了几分嫉妒。 这嫉妒不是因为失去了讨好宗主的机会,而是因为没能接近那个红衣的少年。 龙梵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面上的神情,再一次发现,这个生灵不止有着一双蛊惑人心的眼,只要他愿意,举手投足,都是带着魔性的魅惑。 “你们可以下去了。”清淡的语声对着林晔和龙梵而去,凌洛炎将凡琦拉到床上,隔着帘幔传出的,对着凡琦的话音,却是截然不同的轻柔,“把衣衫脱了。” 轻柔的话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情意,也有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但此时面对着他,又有谁能抗拒,凡琦窃喜着开始解衣,身旁的红色衣袂抬起,指尖在他颊边抚过,“凡琦真乖,但解衣的模样,还是别让人看了去的好……” 一抬手,床边的帐幔被揭下,落下的层层纱白在日光下透出了里头那抹如火的颜色,龙梵收回眼,带着林晔出了房门。 让林晔回了怜玉阁,龙梵站在门前,即使微阖着眼,房内的一切也尽在他的灵识之中,解下衣衫的凡琦,卸下了红衣的少年,两人银色的发丝交缠,望着凡琦,那双含情的眼眸带着魅惑之色…… “宗主……” “叫我洛炎……”含着情挑的目光落在已全身赤裸的凡琦的身上,双手抱住了他,触摸着掌下光滑温热的躯体,凌洛炎满意的吐出一口气,或者等身体恢复之后他会好好疼爱这个表里不一的凡琦,但眼下,他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洛炎,可是不喜欢凡琦?”得许称呼宗主的名讳,又被那双带着柔情的眼眸注视,凡琦欣喜的按耐住了心底的兴奋之情,露出了委屈失望的模样。 这位宗主看来比先前的更容易接近,一手去解他的衣衫,他相信,再过些时日,他便能成为长老手下的传使,真正成为赤阎族的人。 微敛的眼眸抬起,凌洛炎轻笑,“若是不喜欢,怎会留下你,”挑起了凡琦那张看似柔弱的脸,他捏着他下颚的手略微使了力,“既然留下了,便要乖一些,嗯?” 解着他内衫的手顿住了,笑脸依旧是笑脸,带着情意的眼眸里,那柔情也没有退下半分,但凡琦却不敢再妄动下去,凌洛炎满意的把手臂搁在了他的腰上,搂住了,合上双眼。 终于可以安静的睡上一觉。 房门之外,龙梵睁开了眼,收回灵识,这个生灵要侍寝之人,竟只是为了此用? “祭司大人,临霄殿各位长老已等候多时了,您看……”龙梵手下十二使之中,有人到了他的身前,如此禀报。 原本宗主沉睡的这几十年来,所有的事务都是由各处长老共同打理,族内大事则是听从祭司的吩咐。祭司每隔些时日,便会与各处长老相议族内事务,但自从“宗主”醒来,祭司大人便很少离开宗主的赤炎宫,让他们底下这些人忙得不可开交。 临霄殿是族内议事之处,确实有好些时日没去了,龙梵朝着闭起的房门又望了一眼,“走吧,去临霄殿。” 门前的龙梵随着传使离去,房门之内,凌洛炎终于得以安睡,在他身旁的凡琦觉得奇怪,既是召他来侍寝,为何只是要他宽了衣服,如此而已,虽在心里疑惑,但也不敢惊扰了这位宗主的好眠,只是由他抱着,在心里打算起如何才能尽快遂了自己的心愿。 午后的阳光正好,洒落进房里,透过那层层的纱白,帐内的两人一个沉睡,一个却在思量往后,就在这时,一抹暗影遮住了那洒落的阳光,凡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留意,正熟睡的凌洛炎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骤然睁开了眼。 几乎是毫无声响的,在他眼前,那纯白的纱帐在转瞬间化作了片片斑驳,碎片如雪蝶似的翻飞而去,突如其来的寒风之中,那冷冽的利芒没有逃过凌洛炎的眼,并不见人,只是一抹暗影,凌空而来的利刃似乎是被那暗影控制着,朝两人袭来。 凡琦惊恐的抓住了身上的帛被,这突然出现的刺客不会是冲着他而来,谁会杀一个男宠,他扯住了帛被,往床下逃去,口中呼喊了一声,“不是我!” 凌空的利刃暴起一阵刺目的锐光,似乎因他的话音而确定了真正的目标,掠过了同是银发的凡琦,带着嘶嘶冰冷的声响,往床上的凌洛炎刺去。 刺杀?凌洛炎微挑的眼眸又上扬了几分,虽然他过去的职业是艺人,但并不表示他可任人鱼肉,勾起了唇,如同跳跃着火色的眼眸里暗影逐渐加剧,沉寂在心底许久的那份暴戾再度被挑起。 他讨厌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却偏有人让他一再想起,那个灵师如此,这个不知所谓的刺客也是如此…… 既是这样,他便不该让人失望才是,眸色逐渐暗下,对着满是寒气袭来的利刃,他骤然抬手。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九章 过往 利刃带着嘶鸣声近在眼前,不容他躲避,他亦没有躲避,而是抓住了一角帛被。 帛被卷着人体,跃下床榻的人在瞬间被扯到了利刃之下,挡在了他的身前,闪耀的冷光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 从凡琦的体内穿透而过,鲜血淋漓喷涌,渐满了整个床褥,凌洛炎看着凡琦犹带惊惧的面容,从他的胸前拔出了深深刺入的利器。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凌洛炎抱着怀里的尸体,握紧了手中尺许长的短刃,动作熟练的甩去了上头的血色,冲着黑影露出了一抹染血的笑容。 当龙梵和一众长老们赶到,看见的便是如此的景象,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长老们还未反应过来,那个暗影却闪动了两下。 “还想走吗?”凌洛炎瞧着显然有些慌乱的暗杀者,投出了利刃,噗的一声,不知是那刺客运气不佳,还是只关注了突然到来的众人,未曾防备他突然的一击,寒光由空中划过,带着死亡的冰冷,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咽喉的部位,穿透了那人的脖颈,钉在了墙上。 由龙梵听到手下传使说房内有异样的波动,到和长老们一同赶来,只是片刻之间,眼见到刺杀者在房内,宗主反击,也不过是短短的几个瞬息,虽然时间不长,但这突如其来的震撼的一幕,还是让所有人站在门前,忘了开口。 只着内衫,身材单薄的少年怀抱着尸体坐于床上,白色的衫子被尸体上涌出的鲜血浸透,仍旧是一色的红,那红如他眼眸中跃动的怒火一般,透着阴暗的魅色,一手把死去的凡琦从身上推下,众人只见他缓缓起身,走到了祭司的面前。 “号称继承了赫羽之力的赤阎族,竟然连自己宗主的安危都保护不了!我倒有些怀疑,你们之前的宗主不会就是这么受伤沉睡的吧?有祭司,有三十六长老,每人手下还有传使,赤炎宫的侍从更是不少,竟没有人发觉刺客是何时来的!龙梵,你若是不想我死的太早,便得好好照看着才是!” 不染纤尘的白沾染上了猩红,凌洛炎用带血的手揪住了龙梵的衣襟,这一刻他非常非常的不爽,看似他是身为宗主,但赤阎族内又有谁真将他当做宗主来看?!只不过是表面做作而已,就连龙梵,他的恭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配合的去赴那所谓的百年之约,若是当真信任,就不会什么内情都没有告诉他。 被人利用倒也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但他要的只是熟悉这个世界,并且在此存活的倚仗,他留在赤阎族,参与这出戏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想要力量,也想要权利,但并不表示他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凌洛炎的话让先前没能开口的长老再度闭上了嘴,银色的发丝披落在身后,被床上的鲜血沾染的浅银,在尾端处成了鲜艳的赤红,血色滴落于地,发出了粘稠的声响,带着怒意与戾气说着这番话的少年,透着与他外貌不符的气势,凌厉迫人,那双带着惑人之色的眼眸,此时真如燃烧起了火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个生灵究竟是思祈长老由何处寻来的?竟让他们这些身具灵力的长老都不敢正视他的怒气。长老们对他的问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同时也惊讶,他居然敢对着祭司如此无礼,即使这个生灵已算是他们的宗主,但纵然是宗主,也没这么对祭司大吼过。 “宗主息怒,”同凌洛炎的怒气相较,龙梵深沉平和的面色未见丝毫改变,也仍旧称他为宗主,“此事龙梵会命人仔细查明,往后不会在让宗主遭此危险,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宗主身体还未痊愈,该好生歇息才是。” 龙梵不说还好,此时一提,凌洛炎渐渐感觉到抽搐似的头痛袭来,腿下积攒的力气似乎全用完了,就连抓住龙梵衣襟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仰起的脖颈无力支持,被勾起的过往的回忆,让他发泄出了心中的怒意,此时再没余力支持下去,攥着龙梵衣襟的手逐渐使力,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目光往众位神色各异的长老身上扫去,“我累了,找处干净的地方让我歇息,至于那个刺客,我希望各位长老可以给本宗主一个解释……” 赤阎族的宗主被人暗杀,杀人者定是与赤阎族有仇的,看来除了他已知道的那些,还有许多事他不知道,而那些不知道的部分,甚至威胁到他的性命,经过了今日,他不会再由着他们隐瞒下去。 既然他已是宗主,便必须让众人将他当做宗主! 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让长老们纷纷躲避,避开了他的目光,长老们心中都生出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这个生灵太危险了,那种强大的存在感,是他们这些身具灵魄之人都无法企及的,在他们赤阎族内,往后会闹出多少事来,赴烈焱族之约时又是否会如他们所想的顺利,实在叫人担心,但愿祭司能看好了他。 龙梵对长老们担忧的目光全无所觉,此时他的心思落在了这占据了宗主身体的生灵之上,方才他进入房内,便见到了他用凡琦来抵挡杀招的那一幕,旁人或许未曾瞧见,他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淡漠。 对先前还抱在怀里,含情相望的人,这个生灵可以在片刻之后毫不怜惜的用来抵挡利器,甚至,不带丝毫的犹豫,仿佛那只是一件死物。 望着此刻在自己身前,拽着他的衣襟勉力支持的少年,看来分明是脆弱的,却在面对生死之时爆发出了那般凌厉迫人的威势,原先的蛊惑魅色,到方才那无情的淡漠,全是由一人身上显露。 不见冰冷,总是淡淡平和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兴味,龙梵把几乎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年抱起,“宗主遇刺,刺客的身份确定之后便回报宗主,今日临霄殿议事取消,各位长老请回吧。” 刺客的身份……想必是那处来的吧,扫了钉在墙上的尸首一眼,长老们心里都有了猜测,但仍是依言散去,空空的房内,只留下了两具尸体。 龙梵抱着凌洛炎到了另一间房里,路途之上,凌洛炎始终未语,拽住龙梵衣襟的手也未曾放下,掌心那粘稠的触感,让他本就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无法负荷,脑中泛起了晕眩,伴着阵阵的抽痛,眼前也像是蒙上了黑雾一般,几乎想立时就合眼睡去。 “我要沐浴。” 被放在椅上的少年才落座,便这么开口,龙梵看看他倚靠在椅上无力的模样,知道先前将刺客钉于墙上的那一刀,想必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眼下他恐怕连动个指头都不容易。 不过那满身的血迹确实需洗去了才是,点了点头,他命人去准备沐浴之用,凌洛炎则打算脱下染血的内衫,正因为无力的双手而不耐,一袭白袍近到了身前,“宗主不便动手。” 随着这句仿佛是解释的话,淡淡的莲华香冲散了血腥的味道,龙梵替他解去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 了所有的衣衫,又将他放入了浴桶之内。 被温暖的池水包围,凌洛炎终于放松下来,脑中的抽痛和晕眩似乎也缓和了不少,看着随着水淡去,直至消散的血色,他合上了眼,“替我沐浴。” 这是身为仆从该做的,也是他回敬龙梵的。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么便宜不能全由别人占了,他在宗主之位,受的是性命之忧,只是要龙梵替他沐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即使他是被众人崇敬,被当做神人一般的祭司,但也终究是个人而已,一点都不为过。 这算是对他的刁难吗?泛着微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龙梵俯首回道:“遵宗主之命。” 凌洛炎合眼靠在浴桶边,好似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嘲讽似的笑意,抬眼朝龙梵看去,却不见丝毫其它情绪,解下了被染上血色的外袍,其下是一身窄袖的衣袍,取过皂苓,双手在他的发上涂抹,直至始终,神情间不见一丝窘迫和不自在。 洗过了发,修长的手开始在他身上移动,不论碰触到何处,那双手仍旧是不带迟疑的稳定,莫名的,让他先前浮躁的心绪也开始沉静下来,暂时不打算去考虑在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眼下他只想继续被打断了的午睡。 在水温冷去之前,他被人抱了起来,换过了干净的水,又浸泡进去,自始至终,他合着双眼,疲倦欲死,却无法入睡。 被水光渲染成灿银的发丝之下,赤裸的少年不自觉的蹙起了眉,任由他动作着,在静默之间透出了几分他曾见过的深沉。 目光淡淡的由他脸上掠过,龙梵把他从浴桶中抱起,抹干了发,拭了身子,又为他穿上了衣,这才放到了床上。 “请宗主好生歇息。”行了礼,他放下了帐幔,床上的少年不发一语,并无表示。 房内恢复了一室的沉寂,久久之后,一声敲打床铺的声响由帐内传来。 该死的!都是这刺客。即使手中染上的血色已经洗去,凌洛炎仍是能感觉到那沾在身上的血腥之气,他似乎又见到了自己十五六岁之时,在那片仿佛无底的黑暗之中,努力保命的狼狈模样。 闭起双眼,他想要睡去,但被勾起的回忆就如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没有人体在怀里,没有人在身侧,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孤身一人被关在了养父的斗室之中。 名为斗室,却并不小,非但不小,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大的可怕,而它代表的含义,只有争斗,似乎永不会停下的袭击与战斗。 被身为黑道教父的男人领养,那年他应该是十五岁,被投入了漆黑一片的斗室,从孤儿院出来的,不少人患有幽闭恐惧症,他运气不好,恰是其中之一。 十年之间,斗室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而他也从什么都不会的少年,成了养父手下的得力助手之一,幽闭恐惧早已在那无尽的争斗中“治愈”,但同时,他发现,他没办法一人入睡。 必须有个人让他确定自身的存在,不论那个人是何种性别,他需要人的体温。 这也是他脱离黑道,加入演艺圈之后绯闻不断的原因。 本以为换了个身体,到了另一个世界,会有所好转,没想到该死的完全没变! 咬牙握紧了手掌,此刻他只觉得他的身体想要睡去,他的脑中却像是放电影似的,不断跳跃着重复着他不愿想起的那些。 在黑暗之中,对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袭击,无法抵挡的少年匍匐哀求的身影,面对死亡恐惧哭喊的狼狈,当知道哀求没有任何作用,开始学会利用一切来保住性命的不择手段…… 床上的少年紧闭着双眼,额上冒出汗水,甚至能听见牙关咬紧的声响,龙梵收回了灵识。 他并没有离开。 由床上传来的强大的意念与波动,竟让他能用灵识看到这个生灵的过去,这个生灵在他那个世上,不到三十年的生命,对他经历的近千年的岁月而言,如同幼儿,但他坚强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却让他这个厌倦了一切的人感到有些新奇。 走到床边,望着犹在睡梦与清醒之间挣扎的少年,他拂了拂袖,清淡的冷香飘散,床上半梦半醒的凌洛炎微微睁开了眼,隔着朦胧的纱帐,他只瞧见了一双泛着微蓝的眼眸。 浅淡冰冷的莲华香,如同实质,冲散了仿佛始终萦绕在周围的血腥之气,之前便曾闻到过的味道,此时却不知为何莫名的让人心安。 看着那双眼眸,他不知不觉沉入了睡梦。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章 书斋 “喂,你确定我可以使用灵力?”自一场好眠中醒来,凌洛炎神清气爽的站在窗前,午后的安睡让他的身体稍许恢复了些,身后,白衣的男人还是站在那里,同他睡前隔着纱帐所见的一样,只不过已换上了干净的外袍,还是那纤尘不染的白。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确实因为龙梵,让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没人陪伴的情况下熟睡,不过,他不会感谢他就是了。 “回宗主,龙梵并不确定。使用灵力需靠个人领悟,是否能……” “宗主?”凌洛炎听他这么称呼,转身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眼下只有我们两人,就不必做作了吧,说明白了,不就是想让我以宗主的身份去同烈焱族会面?到时要如何,我自会合作,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再有第二回,我想这一点对祭司大人而言,不算太难吧?” 经过刺客一事,他不打算再继续把这戏演下去了,最少在龙梵面前,没这个必要。 龙梵听了他这话,神情不动,少年立在窗前的身影,在那红衫之下,惑人的魅色依旧,好似先前的脆弱不曾存在过,也好像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回忆起的往事,侧首瞧来的眼中,透着冷嘲。 微敛下眼眸,他开口回道:“龙梵身为族内祭司,对宗主岂能不敬,保护宗主的安危,是族内上下的职责,今日是龙梵失职,往后不会再有此事。” “那么,从今日起,你除了负责本宗主的日常起居,也把安全守卫之事一同负责了吧,”慢悠悠的开了口,凌洛炎说到本宗主几个字时,有意无意的放缓了一些,继续带着嘲弄之色朝龙梵看去,“祭司大人说是自己的失职,那就给你机会补过。” “多谢宗主。”躬身为礼,龙梵口中称谢,看来仍是恭敬的,凌洛炎想从他身上找出几分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 随意轻慢,但无论怎么看,也仍是那淡淡平和,从容的模样。 别人是怎么看龙梵的,凌洛炎不是不知,但他眼里的龙梵,绝对和别人眼中的不一样,在这身白袍之下,看似立于尘嚣,冷眼旁观的男人,绝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样,他甚至猜测,那个刺客能潜入赤阎族,龙梵会否根本就是知情的…… “谢就不必了,眼下要紧的还是早些让我学会使用灵力,我想你也不愿你们的宗主在赴那百年之约时丢人现眼吧?”早些学会了灵力使用之法,他的性命才有保障,待他的利用价值没了之后,才有本钱为将来打算。 “龙梵先前曾言,并不能完全保证宗主学会使用灵力,毕竟,宗主是不具灵魄的,要想调用不属于本身的力量,或许有些困难,尚需时日,到宗主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之时,便差不多了。” 龙梵这么说着,脸上并不见焦急之色,凌洛炎听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困难,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便问道:“可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此事不可一蹴而就,宗主若是太急,反倒不好,龙梵不知速成之法,印象中似乎也无如此方法存在。”对他的问话,龙梵像是思索了一下,才如此回道。 “你确定?”凌洛炎走近了几步,在那已令他熟悉了的淡淡的莲华香气之中,抬头望着龙梵,“族内该有记载吧,关于灵力的修炼,如何运用之法……” 他先前所见的记载,让他知晓了不少这世上的事,还有赤阎族的事,但他相信,赤阎族内定然还有其它的,关于灵力的记载。 与那双泛着微蓝的双眸对视,凌洛炎看不到他眼中任何情绪,并不是无情冰冷,而是静到极致的死寂,但一开口,龙梵的话音仍是恭谨的,“若是宗主不信,想要查看族内关于灵力的记载,可去书斋取阅,族内大小事务,账册典籍,全数放于其中。” “书斋在何处,本宗主要去看看。”虽然名为书斋,但里面存放了那许多重要的东西,定然不是可轻易进的去的,既然他答应,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书斋由龙梵看守,到时宗主要去,可随我一起。” “此刻天色还不晚,这就带我去。” 这个生灵是急着想要得到力量了……深深看了凌洛炎一眼,龙梵转身往外行去,“请宗主随我来。” 跟在龙梵身后,凌洛炎出了房门,自他来到这个世上,还未踏出过他所住的赤炎宫,今日随着龙梵去那书斋,不知又是在何处。 一路行去,身前不远处的背影,在阳光下,那发丝上透着暗青的颜色,长而顺直,束在脑后,纹丝不乱,黑发映着白袍,没有其它的颜色,就如他给人的印象一般,仿佛永远都与尘俗无关。 一路上众人见了龙梵便立刻停下,带着崇敬之色行礼拜见,待见到在龙梵身后的他,一样是行礼,那神色间却只有几分好奇,和更多的谨慎。 即便赤阎族上下都知道身穿白袍看来慈悲的男人是如何的不择手段,他们也只会认为他是为了宗族,就好比先前默许他用长老的性命去异世取人生灵,对于这点,凌洛炎十分肯定。 走在路上,周遭的景致如何他完全没注意,只是专注的跟着龙梵往他所说的书斋行去,终于是得过一次歇息,这会儿他还能走上几步,但时间久了,还是觉得脚下无力,暗骂着这具虚有其表的身体,凌洛炎继续挪着步,只不过速度已是大大减缓。 在他前头带路的龙梵没有回头,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走到了他身前,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宗主身体未愈,是龙梵疏忽了。” 凌洛炎挑眉,龙梵是真的疏忽,还是有意疏忽暂且不论,但自从到了这个世上,被他抱来抱去已不是第一回,这回他索性不开口了,身体确实未愈,想要到书斋找寻使用灵力的方法,被这么抱上几回也没什么,反正他现在这具身体看来只是个少年,还不算太过丢脸。 被抱在龙梵身前,在风中若有若无的冷香此时愈加明晰,想到先前在房里,是龙梵让他安然睡下,再瞧着他此刻神色,沉静安然,凌洛炎忽然开口说道:“喂,今日开始,侍寝之事也由你来负责。” 不知怎么的,看到如此的龙梵,再想到在这身白袍之下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他就不想让他好过。 前行的脚步微顿,龙梵略带着些古怪的神色看着怀里的少年,露出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祭司之职与侍寝无关,但宗主之命,龙梵不敢不从,为了宗主的安危,也确实需要有人随身守卫,不若这样,往后夜间之时,龙梵亲自守护宗主的安危,让宗主可得以安睡。” “可以,那本宗主晚上可等着你了,祭司大人。”一字一句的说出最后的几个字,凌洛炎瞧着那抹浅淡的笑,却怎么都瞧不出在那笑意之下藏着何种心思,转开头,他心里仍旧不甘,他与龙梵的相互利用,从一开始就是他处于劣势。 带着魅色与挑衅的眼眸里,跳跃着不快的火焰,虽然掩的很深,却没有逃过他的眼,龙梵淡淡的收回目光,唇边的浅笑依旧,但此时凌洛炎若是再看,定会发现,那笑容之下,还有着几分若有所思的兴味。 “这里是龙梵的居处,书斋便在其中。”停下脚步,龙梵对怀里的少年这么说道。 不知名的草木环绕,和风轻拂,树影摇曳,甚至还能见到如同蝴蝶一般的生物在花草之间飞舞,只不过翅膀的颜色没有蝴蝶那般艳丽,淡淡的接近透明,如同不存在的虚影,在其中忽然闪现又乍然失去踪影,有着几分诡秘。 就在那片草木之后,与他的赤炎宫相比并不逊色的楼阁矗立,简单到极致的颜色,原木之上各种图腾状的异兽与他所不识得的文字如藤蔓似的缠绕镌刻,在经过了草木环绕,叶片碰撞的沙沙声之之后,此处静的仿佛无人居住,但在那静谧之中,又散发出某种难言的气氛,好似在片刻之间,他又离开了那个才熟悉了一些的世界,到了另一个地方。 果然像是龙梵的居处,打量了几眼,也不见一丝人气,不会真的无人吧,凌洛炎才这么想着,便听到上方传来龙梵的话音,“此处除龙梵之外,没有他人,书斋便在其中,属族内禁地,寻常之时,若无意外发生,不是必要,长老们也不可随意擅入。” 那么说来,外头的那些花草,便不一定只是为了好看而已了,无人看守而只有草木,要说其中没有古怪,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 似乎不太可能。凌洛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看着门前镂刻着的如同纹样一般的字体,他忽然想起一事,“这是何种文字,为什么我不认得?但族内记录的那些,我却一看便知?” 他不属于这个世上,但要岩骁取来的书册记录,他居然能看的懂,先前睡眠不足未曾留意,这时想起来,不由让他觉得奇怪。 龙梵目光一闪,微蓝的眼眸望向远处,语声缓缓,“想必是因为这具身体仍带有之前的记忆,宗主虽是初来此世,但这具肉身先前所学的某些事情,比如文字之类,并未全然忘却。” 果真是如此?凌洛炎一扬唇,“这倒不错,省去了不少麻烦。”至于为什么这具身体只认得文字,却不知道其它族内之事,他没有再问。 龙梵不再开口,抱着他走过了个房间,来到了一扇看来并不特别的房门之前,“此处便是书斋。” 没有挂上牌匾表明,也没有人看守,凌洛炎略带好奇的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门,他知道,虽然看来不起眼,但愈是如此,便愈是说明此处的重要。 紧闭的房门在龙梵一抬手之间闪烁出一阵莹莹的蓝光,无人去推动,房门便自行打开,本来一片幽暗昏黄的房里,霎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同外面一样的死寂,只有整排整排的书册安放于架上,站在门前,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的书架纵横有序的排列着,弥漫着经历过岁月之后的沉重,还有的,便是几分深幽和阴冷。 这是一间藏满了无数秘密的地方,看着这个书斋,凌洛炎忽然这么感觉,而想要找寻到使用灵力的办法,看来确实需要时日了,瞧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又看了看身边静静站着的龙梵,他觉得想让龙梵帮他,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凌洛炎正要让龙梵放他下来,让他先瞧瞧,一声悦耳清嫩的呼喊由书斋的深处传来,夹杂着兴奋和喜悦,由远而近,骤然扑到了他的身上。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一章 书灵 “祭司大人终于来看望渺澜了,这里好闷啊,渺澜一个人好寂寞啊……咦,不是祭司大人?”在凌洛炎身上摸了几下,他正奇怪为何这次祭司大人没有把他捏到一边,再仔细看看,原来被他扑到的并不是祭司大人,而是…… “哇,宗……宗主,怎么到书斋来了,不是在睡觉吗?”骤然跳开了些,结着发辫的年轻男子看着龙梵把凌洛炎抱在胸前,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宗主不是最讨厌祭司大人了吗,今天竟然转了性了?” 像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渺澜立时捂上了嘴,瞪大了那双圆圆的眼,又往后退了几步,完了完了,今日不仅得罪了宗主,还得罪了祭司大人,他这回可不是又得有五十年见不到一个人啊! 凌洛炎看着那个自称渺澜的年轻男子倏然跳开,那轻盈的动作,不像是寻常人类,那生动的表情,也同这个地方半点都不相衬,圆亮的眼眸,白皙如玉的脸,结起的红色发辫长长的垂在胸前,虽说看来是成年男子,却透着孩子似的纯真和活泼,出现在这个阴冷沉闷的书斋,还真是十分的古怪。 “他是看守此处的书灵,名为渺澜。”龙梵把凌洛炎由怀里放下,淡淡扫了一眼捂嘴立在一旁的渺澜,听了龙梵介绍他的话,渺澜疑惑的放下了手,“宗主不认得渺澜了?” 宗主原本与祭司大人不和,这会儿竟然愿意被祭司大人抱着,原本虽然不常来,也不会不认得他,莫非这是睡太久了失忆? 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些,渺澜看着仍旧是一身红衣的凌洛炎,越看越觉得不对,原本的宗主冷冰冰的,最爱板着脸训人,这会儿宗主虽然没说话,但看着他的眼里却是带笑的,那笑容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就好像要被勾去了一般。 渺澜有些呆呆的看着他,那模样让凌洛炎颇觉有趣的又添了几分笑意,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颚,“书灵?莫非你不是人?”指尖由他颈边划过,确定触感确是实体,他侧首朝龙梵递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是人,也不是人,他是龙梵以血喂养的一个生灵,日日投以灵力炼化,耗费了百年,才成了人形,只是……”又瞧了一眼只会愣愣的看着凌洛炎的渺澜,龙梵没有说完,但话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从渺澜先前扑住过来的举动,和之后只会看着他发呆来看,渺澜在此的作用,恐怕也只能是在有人擅闯之时通报一声罢了。心里这么猜测,凌洛炎想到这是龙梵的居处,是他看守的书斋,又觉得只是如此,似乎太简单了些。 瞥了一眼龙梵,凌洛炎经过正在神游的渺澜往书斋深处走去。用血喂养,将灵体化作人形,闻所未闻之事,对龙梵而言却并非不可能,此处果然古怪。 再度确定了与他合作之人不可视作寻常,他心底对龙梵的戒备更深,环视这个书斋,他打算早日从中找出可以使用灵力的办法,要靠那个表里不一,看来出尘慈悲,实则漠视一切的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这些架上所放的,哪一部分是关于使用灵力的?”穿梭在各个书架旁,凌洛炎问道。 不等龙梵回答,渺澜已回过神来,几乎是飘着到了凌洛炎身旁,“宗主可是失忆了?忘了怎么用灵力?”若是失忆的话,他希望宗主永远不要恢复,冷冰冰的宗主和眼前这个笑得好看的宗主比较来,当然还是眼前的这一个好。 “不是忘记,而是根本不曾知道过,”没有再对渺澜解释,凌洛炎随手翻看取下的一本书册,发现其中记载的全是此世稀少的花草,与他来说没有用处,又放了回去,看着架上无法计数的那些,他侧首往龙梵瞧去:“哪一个架上放的是关于灵力的,祭司大人不会不知吧,还是不想告诉我?” 自从发生了刺杀之事,这个生灵便时常用那种略带着些嘲讽的语声称他为祭司大人,对力量的渴求似乎也更强烈了,带着些难辨的神情,龙梵的目光由凌洛炎身上掠过,抬首示意渺澜,“带宗主去玄字架看看,只要是宗主想看阅的,全数取下。” 渺澜还在因先前凌洛炎的回答而疑惑,此时闻言不由在心里嘀咕,祭司大人分明知道哪些是记述灵力的,为何不直接告诉宗主,而是要他自己取阅?实在是奇怪啊。 不过身为书灵,他当然不会质疑赐予他生命的主人,他点了点头,又用飘的到了一个书架旁,“宗主想要的应该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 都是这里啦,高处的那些,想要哪一册,渺澜都可以替宗主拿来。” “宗主在此不会有危险,族内还有事务需要处理,龙梵先行告退。” 凌洛炎正翻阅着架上就在眼前的那些书册,龙梵那深沉的话音便传了来,在书斋里如涟漪似的荡开了回响。 颔首答应他离开,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凌洛炎的眼中露出了深思之色,从来都对自己揣测人心的能力颇为自信,但对龙梵,他却始终难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掩藏其下的心绪,那种沉静,就如当初第一眼见到他一般,深邃难辨。 “宗主,宗主……”白嫩的手掌在凌洛炎眼前摇晃,打断了他的沉思,渺澜好奇的看了看他,又瞧了瞧离去的龙梵,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在他眼里古怪之事尚有很多,比如突然改了性子的宗主就很古怪,再比如之前祭司大人的吩咐也很古怪,所以他打算全数忽略了。 不必探究原因,只要照办就好。轻飘飘的腾跃在半空,渺澜把顶上放置的书册一本本拿到了手里,又跃下放在了凌洛炎手中,“宗主慢慢看,不急。” 当然是不急,他在此都无聊了五十年了,祭司大人除了偶尔进来摆放账册,几乎都不会打开书斋,即便进来,也不过是一瞬即走,简直当他不存在,颇觉郁闷的跃上了书架,渺澜继续望着这个全新的好看的宗主,又附加了一句,“宗主真的不用看太快,若是错漏了就不好了,记得,慢慢看啊。” 凌洛炎抬首瞧了瞧脸上写满了兴奋的渺澜,对他能由灵体化为实体感到好奇,先前听龙梵说是以血喂养,不知是用谁的血,又是如何的喂养法,实在是渺澜的模样难以同鲜血联系到一起。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首要,他急着想要知道的,是如何运用并非自身的灵力,也就是龙梵给他的那些,不具灵魄已经非常糟糕,若是连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灵力都无法使用,那可叫他如何在这个世上活命,要知道,此刻他的身份是赤阎族宗主,见过了刺客,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是好坐的。 不再理会渺澜,他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顶上取下的那些,还有眼前可见的那些,已有数十本了,架上还有数不清的有待他解决,按了按眉心,他想起读书这件事似乎并不是他所擅长。 不过为了保命,看来也只能继续了,随意的坐在了地上,他倚靠着身后的书架,开始一本本翻看起来。 身具灵魄之人,可自行修炼灵力,但不具灵魄,只有他人所赐灵力的,没有灵魄作为依凭,想要调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除非,他具有强大到不可想象的意念。 在翻看了不知多少本书之后,凌洛炎得到了这个答案。 难道他就只能当个寻常之人,在宗主之位成为众矢之的,而无反击之力?握了握拳,他勾起了唇,挑起的眼眸微阖……坐以待毙不是他的处世之道,没有找到并不说明没有办法,身后的架上还有那么多未曾翻看的,他就不信,找不出解决之法来。 “渺澜,”他唤了一声,在书架顶上晃悠着双腿的渺澜马上落了地,圆圆的大眼中闪烁着喜悦,“宗主有何吩咐?”终于有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替我再取些书来。”一手拿著书,凌洛炎在他白嫩的脸上又捏了一把,这么吩咐道。 “是!”渺澜捂着脸,满是喜悦之色的飘上了书架,被祭司大人无视许久,终于有人陪他了,宗主真是大好人。 在怀中捧满了书册,他高兴的把那些全部放到了凌洛炎的身边,“越是重要的越是被搁在顶上,渺澜可是把那些全给搬下来了,宗主慢慢看。”再次强调最后那几个字,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欢欢喜喜的又跃上了书架,继续晃悠起来。 凌洛炎取过一本又一本书册,许多族内的秘辛被记录在册,但不是他所想知道的,便也全忽略了过去,直到看到有一段描述,让他骤然间凝起了心神。 再次把那段叙述细看了一遍,他抬首对渺澜问道:“族内可是有一处禁地?” 渺澜停下了晃悠的双腿,奇怪的说道:“禁地?书斋就是禁地,五十年来渺澜几乎都没有见过他人,只有祭司大人会进入,宗主问的可是这里吗?” “是另一处,并非书斋,而是被称为禁忌之地的……”沉吟着把书册上所记述的说出口,他相信,若是有办法,那办法定是在那禁忌之地,只要那里真有书中所述的魔物。 可引魂的魔物。 “……禁忌之地?”渺澜噗通一声跌了下来,掉落到半空才稳住了身形,拍着胸口,面带惊讶和恐惧,“禁忌之地可是连长老们都不敢随意去的,宗主打听那里,难道是……” 凌洛炎缓缓点头,“我要去禁忌之地。”要想使用灵力,似乎只有书上所言,那个羁押封印着各种魔物的地方,找到引魂的魔物,以其灵魄,与自身的魂魄相连,用魔物来控制灵力。 “晚膳已备好了,请宗主用膳。”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斋之内,莲华淡香飘散,待凌洛炎闻言望去,白袍的身影已立在他不远处,面上仍旧神色淡淡,不知是否有听见他先前所说的话。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二章 沐浴 在书斋之中不知时间流逝,没想到已是晚膳之时,凌洛炎让渺澜把其它的书都收了回去,独留下手上的那一本,冲着龙梵扬了一扬,“本宗主找到使用灵力之法了。” 龙梵瞧了眼他手中的书册,并不意外,“禁忌之地……”也只有封印着魔物的禁忌之地才有解决之法。 “不知这个禁忌之地是在何处?到时要劳烦祭司大人领我过去了。”凌洛炎看过书中的叙述,此处是自赤阎族继承了赫羽之力后,封印魔物之处,所谓魔物,并非身具的力量与灵力相悖,才会被称作魔物,而是其存在已威胁到世间,若是有身具灵力之人一心为恶,也会被称作魔物。 就如正与邪一般,此处所说的魔物,只不过是与正道相悖,这么一想,他根本就不觉得这禁忌之地是如何可怕,要说与正道相悖,他过去算是黑道出身,自然也属危害世间的那一群,岂不也是魔物。 他只是要去看望同类罢了,顺便看有哪一个,可以为他所用。 唇边噙着嘲弄似的笑,随意的席地坐着,倚靠着书架的少年不知是在嘲弄何事,双眼望向了他,心思却像是游移去了别处,龙梵收回了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 目光,没有说其它的,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先前所说的话,“晚膳已备好了,请宗主用膳。” 见龙梵无意继续讨论,凌洛炎把手中那本记述着相关之事的书册往顶上随手一扔,也没去看渺澜是否接住了,朝龙梵抬起了手,“带本宗主回去。” 赤红色的衣袂扬起,同他眼中燃着的不悦一般,浓烈非常,许是对他的不予响应心生不满,又或者是身体不适,无法支持,不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直言,在那清澈的少年的嗓音里,有的只是命令之意,而不是求助。 龙梵走近了,俯身将他抱起,单薄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是与那双眼眸并不相称的脆弱,沉睡五十年,尚未复原,没有灵魄又无法控制灵力的身体,在这个生灵的控制之下,却可透出那般强烈的气势,俨然他正是赤阎族的宗主一般。 可惜……他终究不是。 怀抱着他,龙梵往赤炎宫而去。 在他们身后,书斋的大门逐渐合上,渺澜从架上跃了下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在书斋里东飘西荡的转起圈来,他还是觉得,祭司大人和宗主之间,有点古怪呐。 待两人回了赤炎宫,凌洛炎开始用膳,龙梵照例守在一边,不言不语,阖着双眼,不知是在静思还是想着族内的事务。 思量着关于禁忌之地里面的魔物,凌洛炎用完了晚膳,在命侍女把东西都撤下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事:“为何不见你去用膳?”一日之内,多半时间龙梵随侍身旁,余下的时间会去打理族内事务,少有见他休息的时候,他好奇的是,难道他不必进食? 明白了凌洛炎想问何事,龙梵睁开了眼,“回宗主,对龙梵而言,纵然一段时日内不食不饮,也无大碍。” 凌洛炎终于明白,为何赤阎族的人会把龙梵奉若神明,不过对他而言,没有差别,龙梵,就是将他弄来此处的祸首,也是与他有着利益关系,相互利用的那一个人,不管怎么说,只是一个“人”而已。 “困了,替我准备沐浴,今日我想早些睡,还有祭司大人也要记得,一会儿……在床上等我。” 没有诧异,也无羡慕,听了他回答,红衫的少年伸展着手臂,慵懒的靠在了椅上,抬首朝他望来,在那话语的停顿之间,带着他一贯的那种透着些邪气的魅惑,像是撩拨,也像只是玩笑。 龙梵移开了眼。寿近千年,即使不食不饮也不会有碍,常人听了通常并不是如此的反应,即便是已过百岁而不见容颜衰老的族人……人心不足,由来如此,这个生灵究竟是太过无欲,还是本就对活着毫不在意?但从他来到这世上,努力想要活命,急于得到力量来看,却又不像如此。 “龙梵这便命人去准备。”神情仍旧平和的颔首领命,他吩咐人把浴桶抬了进来,先前还坐在椅上的凌洛炎已解开了衣襟,这一回不需他帮助,站起身,不介意房内还有他人,也不介意侍女还未退下,坦然自若的开始解起衣袍来。 摆放好了衣物的侍女连忙垂下头去,脸上已红成了一片,宗主原本便生的俊美,过去透着冰冷之时尚不觉如何,而今毫不避讳的在她们宽衣,虽然只是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但那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那种她们说不明白的感觉,却已足够让人脸红心跳的了。 “你们下去吧。”龙梵见她们的反应,把还未摆放好的衣衫接到了手中,命几人退下,侍女们松了口气,也有几分遗憾,奇怪的偷偷瞧了一眼仍站在一边没有回避的祭司大人,退了下去。 红色的外衫,连同里面的白衣,一同被扔到了一旁,那姿态随意安然,如同早已习惯他人的注视,不觉得有何不妥,少年的身形仍嫌单薄,但在动作间流露的自信与肆意却让人无法将他与弱者二字联系起来,尽管他眼下确是不具任何的力量。 之前便亲自帮他沐浴,此时龙梵也不回避,而凌洛炎原本便未在意过他人的目光,从前如此,到了此处自然也是一样,对他而言,不论是敌人含着杀意的目光,还是男男女女带着情意和欲望的目光,他都已习惯了。 解下了发,缕缕的银丝在水中飘散开来,凌洛炎颇觉麻烦的看了看长及腰际的头发,侧首对龙梵喊了一句,“祭司大人别光是看着,过来——”带着水滴的手从浴桶中抬起,对着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轻摆了一下,把那头银亮的发放到了对方手中。 白皙赤裸的身上,水色莹然,水汽之中,眼前这个时常带着情挑和诱惑之色的少年并未刻意做些什么,但那懒懒的倚靠在桶边的模样,已能蛊惑人心。龙梵走到他身边,握着掌中的发丝,一片沉静的眼中仍是淡淡的平和,在发上涂抹着皂苓,不发一语。 凌洛炎只是打算沐浴之后好好睡上一觉,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但此时见龙梵那将他视若无物的眼神,却从心底觉得不快,龙梵那仿佛世间尘俗不在他眼里,只有他一人高高立于尘嚣,俯视众生一般的淡然平和,让他这经历过黑暗,也见过了何谓污秽,何谓纸醉金迷的人看来十分的不爽。 虽然他知道,那纤尘不染的白袍之下,经历过近千年的龙梵并不是表面上看来那般,甚至可能比他所想象的更不择手段,也看过更多的黑暗,但即使如此,他的这种表里不一,已让他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真想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退下这层看来圣洁平和,怜悯众生的伪装,而在那之后,又会显露出何种的模样…… 勾起了唇,凌洛炎沐浴完毕,开始穿衣,龙梵将他的发抹干了,站在一旁,微蓝的眼中掠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少年眸中跳跃的火焰与那阴暗的颜色并未逃过他的眼。 凌洛炎的心思并不难猜,近千年的岁月,已足够让他看透许许多多,继续将手中的衣物递去,他想知道,接下来这个生灵打算如何。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三章 同眠 敛下的眼眸,也敛住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狡黠,银发垂落在肩头,遮住了半边的脸庞,在床幔的阴影之后,凌洛炎半躺着,看着龙梵命人把水抬了下去,“祭司大人也快些沐浴吧,本宗主不想久等,还有,为了本宗主的安全,免得在你离开之时发生意外,你就不必回房了,就在此处洗了吧,你看如何?” 对美丽的事物他向来都很有兴趣,他更想知道,脱下白袍的龙梵,在他面前,会是何种表情。 清澈的少年的嗓音在入浴之后添了几分微微的沙哑,龙梵由门前回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 过身,与那双轻挑着含笑的眼眸对视,“龙梵遵命。” 似乎刻意缓下的语声,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是在讥讽他的挑衅全无用处,再次命人把水抬来,那白色的身影在房内不见半点的局促。 凌洛炎挑起了眉,带着兴趣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这具身体已被龙梵瞧过了,为了公平起见,他自然也不会错过眼前的。 玄珠的光晕随着外头夜色渐沉,在房内愈加柔和明亮,白色的衣袍在映照之下似乎也笼上了一层蒙蒙的光华,让那身穿白袍的男人看来更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就那么站在凌洛炎面前,他解下了衣袍,搁在一边,随着衣物一件件的减少,,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身体在凌洛炎眼前显现。 虽然白皙,却并不显得阴柔,带着起伏的肌理轮廓完美的与那修长挺立的身形融合在一起,那种强壮,是在穿上白袍之后所看不出的,并不迫人,却在站立不动之间,透着某种纯粹属于力量的危险感。 毫不掩饰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致,凌洛炎发现在那白袍之下所显露的身材果然如他所期许的那般赏心悦目,甚至犹有过之,目光在龙梵身上流转,而被他注视的人像是并不介意如此的目光,跨入水中,仿佛房内没有他人。 皂苓从身上抹过,透着暗青光芒的长发在光下透着冰冷的色泽,贴在结实的胸前,衬着那堪称完美的身材更加让人羡慕垂涎。 若是当初他依附的身体是龙梵这样的就好了,凌洛炎躺在床上,不满的咬了咬牙,同时在心底轻嗤了一声,他竟觉得眼前的龙梵非常诱惑,该死的一定是因为睡眠不足! 并不是没有发现凌洛炎闪烁的目光,龙梵浸在水中,继续着同平日沐浴时一样的动作,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凌洛炎没有瞧见的笑意,这个生灵,着实有趣。 蒸腾的水汽在房内弥漫,无人开口,只有水滴和人体动作的声响,在满是湿热感的空气中造成了一种古怪的气氛,几分暧昧,几分诡异。 就在如此暧昧和诡异的气氛里,龙梵沐浴完毕,起身站在房内,在一挥手间掠去了身上发上的水滴,穿上了备在一旁的衣衫,让人把水抬了下去,凌洛炎见他的动作,这才知道为何龙梵帮他抹发之时,他的头发总是在顷刻间恢复干爽。 待仆从退下,房内再度只剩他们两人,凌洛炎一手支着头,撑卧在床上,经过下午的小憩,他此时的状态比起前几日已好了许多,但仍算不得恢复了,“侍寝”之人就在眼前,他当然不会迟疑。 “祭司大人,今夜……本宗主的安危,可要靠你了。”揶揄的话音由凌洛炎口中吐出,宽敞的床上,少年只着内衫,懒洋洋的半靠着,银色的发丝铺了满枕,此刻未着红衫,却仍透着如火的魅色,分明是无法入睡,却仍若无其事的以宗主的身份下着命令。 “是,请宗主放心。”语声中含着难以辨识的细微的笑意,龙梵走近床边,这个骄傲好强的生灵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见过太多人太多事,但眼前的这一个,让他想配合着,看他究竟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又是否会再给他一些惊喜…… 在凌洛炎的身侧躺下了,龙梵保持着一贯的安静不语,合上了双眼,却感觉到一双手由身侧抬起,开始在他胸前游移,微微开了眼,他淡淡的朝身旁之人问道:“宗主想要如何?” 莲华香随着龙梵的靠近在帐内飘散,凌洛炎侧首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像是不解,“本宗主并未想要如何,只是觉得手感不错,有些羡慕罢了,祭司大人不是碰不得的吧?还是怕……”眼神转为暧昧,搁在龙梵胸前的手往下滑去,在要碰触到某物之前,耳边响起了平和的问话声,“宗主可是真要龙梵侍寝?” 仍旧是那温和平淡的话音,简简单单的问话,那其中的侍寝二字却显然是别的含义,凌洛炎眼中挑弄的轻笑骤敛,开玩笑,他只是好奇龙梵会作何反应罢了,就算对他的身体有兴趣,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在这复杂的情势下和敌我难辨的合作对象弄出些情事暧昧,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流转的目光在龙梵脸上转了一圈,凌洛炎挑了挑眉,收回了已滑到他腰下的手,改为搁在腰间,一手搂紧了,口中说道:“等哪一日祭司大人真想侍寝,本宗主会考虑,不过今夜我只想好好休息而已,有祭司大人在身边,比较安心。” 不愿落于下风,凌洛炎如此回答了便安静的躺在床上,他打算今日就此作罢,既然要求龙梵“侍寝”,往后的时日还长着,要看这位祭司大人变脸,不急于一时,总之他相信总有一日能看到,揭去了面上显露的那些之后,真正的龙梵。 向来没把任何人当做特别,却因心底的不甘而对那身白袍产生了执念,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也没去深想这可能代表着什么,凌洛炎合上了双眼,自书斋出来之后便在心里缠绕不去的念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 “我要去禁忌之地。”低语的话音清清楚楚的落在了龙梵的耳边,侧首回视闭目打算安睡的凌洛炎,却见那双微挑的眼又缓缓睁开,眸色之中,透着不容抗拒,不容反驳的坚决,“……这是命令,不是要求。” 在书斋之时龙梵没有回答他,并不表示他会就此放弃,禁忌之地中的魔物,可让他使用灵力,为此,他非去不可。 凌洛炎的话说完,响应他的是长久的静默,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也像是在犹豫,帐内只有极为浅淡的莲华香气依旧飘散,不闻人声,久久之后,才终于响起了一人的话音,“是。” 龙梵看着身边的少年满意的闭目睡去,为自己先前回答之时的犹豫而感到意外,此事根本无需犹疑,为了宗族,如此才是最好。 尽管这个生灵有些特别,但再特别,也不过是一个生灵而已,只需一个弹指,便会在这个世间烟消云散,只是如此的存在而已…… 看着身旁的少年,龙梵的目光若有所思。 凌洛炎在环绕着他的冷香之中,逐渐生出了睡意,身旁温热的人体让他觉得安心,他还活着,也将继续活下去,即使是换了一个世界,他也不会亏待了自己,力量,权利,地位,所有能保证自身存在的事物,他都会抓到手中。 恍惚的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着,他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睁开眼,看惯了他人眼中的敌意杀意,情欲爱念,此刻望着他的那双眼眸,却是透着些怜惜,落在他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 的身上,于昏黄的光下,那抹奇异的微蓝更为明显。 怜惜?迷蒙之间再次确认,暗下的帐内,已再也没有视线注视,凌洛炎勾了勾唇,无情无爱的祭司大人会怜惜他?他不需要,而看来悲悯,实则漠视一切的龙梵,也不会。 夜色更深,帐内两人同卧而眠,玄珠的光晕逐渐暗了下来,凌洛炎搂着身侧的人安然的睡去,幽暗之中,龙梵再度睁开了眼,这一回,注视着身旁的少年,他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四章 吻 宽广的殿堂内,一左一右两排座位长长的延伸开来,除了间隔于其中的藤制几案,别无他物,案上搁着茶盏,有数十人分坐两旁,神情各异。 “长老们可是打算给本宗主一个交代了?”红衣似火,银发垂肩,端坐在主位上的少年,看来才十五六岁,朝着众人望来的眼神带着些笑意,却也透着凌厉,像是处于上位之人,习惯了发号施令,面对着围坐一处的数十人,姿态安然。 在他身边的白袍男子阖着双目,仿佛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是那般静静安坐着,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忽略了他的存在。 此刻分坐于两旁的众人听到了少年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龙梵祭司当真已承认了这位“宗主”了?从各处赶回的长老们已知道,眼前所坐的宗主并非原来的那一个,而是别处摄来的生灵,不知为何没被宗主融合,却是取而代之,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祭司未曾想方设法让宗主恢复,而是将这个生灵当做宗主来侍奉,不止日日随侍身旁,听说还…… 抬眼往那白色的身影上又打量了一眼,长老们个个又都敛下了眼,祭司所为让他们疑惑,却不会有人质疑,故而对这个“宗主”,他们还是会保持面上的恭敬的,免得也同岩骁长老一般。 瞧了一眼明显精神不振,脸色憔悴的岩骁,有长老答了凌洛炎的话,“回宗主,刺客身份已经查明,果然不出所料,是由烈焱族而来。” 凌洛炎也不意外,早在知道烈焱族与赤阎族的渊源之时,便有些猜到,同宗同源,却分裂成两家,若说这两族不想将对方压下,再次统一,才是奇怪之事。 而今,百年约期将至,照烈焱族的行事来看,不久之后的会面,想是不会太过愉快了,不过龙梵已答应了他禁忌之地的事,只要快些解决了灵力的问题,对曾经习惯帮派争斗的他而言,便也不是什么大麻烦,侧首瞧了一眼身旁闭目不语的男人,凌洛炎不由想起了早晨醒来之时…… 晨曦透过纱帐,丝丝缕缕的洒落,充分的休息让躺在床上的少年露出了慵懒闲适的浅笑,落在脸上的阳光搁着纱帐并不刺眼,柔和的如羽毛轻拂,让人想要继续享受此刻的惬意。 身旁的温度同那阳光一样,恰到好处,也带着诱惑的触感,即使隔着一层衣料,但那充满弹性与力量的感觉,仍使他不想放开,把手从衣下滑了进去,随着自己的心意,肆意的在那厚实的胸膛上游移,他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喜欢醒来之时身边有人的感觉,若是像眼下他抱着的这一个,就更是不错,半梦半醒的在对方唇边轻吻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好久未曾得过如此放松舒适的睡眠了。 看着凌洛炎靠近,属于少年的浅色的唇在他唇边落下,龙梵没有躲开,尽管他早已清醒。确切的说,对他而言连睡觉都不是必须的,只需闭目冥思便可恢复身体的状态,但看着抱紧他的少年,他忽然有些羡慕,那唇边的笑意,纯净的与少年曾显露的任何一种神情都不同,而会露出如此的笑容,只是因为一场好眠而已。 透过纱帐洒落的阳光落在了枕边的银发上,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这个生灵也是如此,自他占据了宗主的身体,使得早已熟悉了的面容显露出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气质,十五六岁的身体,却在举手投足之间透着魅惑,分明没有丝毫的力量,却可显露那般的威仪,连族内的长老们都为之震慑。 此刻几乎是纠缠在他身上的少年,发丝垂落在他的颈边,方才落于他唇边的柔软,正吐着微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微蓝的眼眸注视着,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生灵已引起了他的兴趣,只不过,经历过近千年的岁月,他更知道,任何兴趣与感觉,不过是一时之间,终究会淡去。 从来都是如此,这一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任由凌洛炎继续抱着他,在醒来与睡下去之间挣扎,龙梵继续着他的冥想,而几乎迭在他身上的少年,却已从半梦半醒之间逐渐清醒过来,犹带着迷蒙的眼缓缓睁开,看着身下被自己紧紧抱住的人,他微讶的挑眉。 习惯了抱着他的情人们入睡,他都忘了在他身边的那个与以往的那些都不同,他的手臂如往日一般,好似不舍得对方,紧紧的缠绕,曾有人说,那种独占式的拥抱常让人错以为他是如何的深情,才不愿把对方放开,而之后,事实又总是证明,他所要的,不过是一个抱枕罢了。 想到那些过往,凌洛炎习惯性的露出了漫不经心的浅笑。深情?他相信,而今在自己床上的这个人,是绝不会有如此的误会的。 “祭司大人,昨夜睡的可好?本宗主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之事来吧?”侧过头去,戏谑的这么问道,他没有收回放在龙梵胸前的手,而是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在那不论温度还是手感,都让他很是满意的胸膛上触摸起来。 龙梵睁开了眼,垂眸看着在衣下游移的手,也未把他拉开,“属下以为,宗主还不至于做出何事来。” 尽管在这具身体里的魂魄有着堪称风流的过往,但眼下他的身体不过十五六岁,而且还不具丝毫的灵力,即便真要如何,恐怕也轮不到他。 平平的话音安然浅淡,神情也并不见如何特别,可龙梵话中那几分不以为然,凌洛炎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眼中的笑意未退,甚至更浓,扬起了唇,他正想看看,当做了一些什么之后,这位祭司大人会有如何的反应。 他喜欢别人质疑他的话,如此他才有理由用行动来让对方明白,他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本就几乎交迭的身体随着他的靠近愈加紧贴,覆上了那具他所欣赏的躯体,他的双手也没有停下,在龙梵的衣下轻抚,嘴唇毫不迟疑的落在了他的目标上。这回并非唇边轻浅的早安吻,而是完完全全,吻住了那双形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 状完美的唇。 龙梵看着那双柔软的唇瓣覆上了他,就如覆于身上那单薄而脆弱的少年的身体,与在衣下挑弄,极尽情挑的手指不同,轻柔的吻像是带着满腔的情意,并不急于加深这个吻,而是在他的唇上轻舔着,吮吸含弄。 张开了嘴,让少年的唇舌更深的进入,龙梵没有回避。舌尖迎着他的侵入,反客为主的与他纠缠起来,不主动,却也不被动,随着逐渐加深的吻,抬起的手落在了凌洛炎的腰间,也仍是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到好处的让人的情念堪堪处于将被挑起,与清醒自控之间。 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凌洛炎非常明白的感觉到,他这具二百多岁,却是少年的身体,真是具有少年的一切特质,经不起挑弄,尤其是在晨起之时,或者他真该找个人来侍寝。 轻喘着,乘着还能控制,他移开了唇,身下之人仍旧如同无事一般,连气息都没乱上一分,若不是抵在他腹间的热度说明龙梵确是凡人,也是个男人,只看那双始终保持着沉静的眼,他会以为他真是族内众人所崇拜的神明了。 “看来宗主休息一晚,已有精神了许多,那么今日与众位长老议事,想必也无问题了。” “祭司大人也很有精神,看来也是休息的不错了……”凌洛炎暧昧的勾起了唇,在他掌下的那皮肤的热度与说话之人的淡然的语声绝对不像是同一人,就如龙梵的表里不一样,同样的燃起了他心中些许恶意的趣味,忽然想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床上会是如何的。 “陪着宗主就寝,是为了宗主的安危,龙梵不需太多的睡眠。”睡与不睡,对他而言已没有区别,就如许多常人的需要,他已能随心控制,至于情欲之念,若非他不想刻意压制,十二使为他准备的男女或许也并不需的。 只是……微阖下了眼,方才,他没阻止凌洛炎挑情的动作,也由着他在胸前抚弄,与那双柔软的唇瓣相贴,在他还未留意之时,欲念已生,对可控制情欲的他而言,并不算寻常。 凌洛炎不知龙梵心中所想,他正因他先前的话而感到惊讶。 一段时日内不食不饮也无碍,不需太多睡眠歇息,整日缠绕于族内事务之中,如此的日子,已近千年?若真是如此,即便是近千年的岁月,又有何乐趣可言? 只是凡人,却被众人当做神祗崇敬,祭司龙梵……不知他的过去,又曾经历过什么…… “宗主!宗主?”试探的又叫了几声,长老决云注视着垂眸不语的红衣少年,自告知了他刺客的来历,他就像是神游去了别处,不知想着什么,一干长老都已等待多时,这位“宗主”不开口,在他身边的祭司大人也不发话,始终保持着闭目静思之状,让他们实在感到莫名的古怪。 在决云的喊声之中回过神来,凌洛炎抬眼看了看周围,又瞧了一眼身边神色安然的龙梵,他看来和平日全无两样,视线在他的唇上流转了一圈,回忆着先前的滋味,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龙梵的身上,“刺客之事本宗主已知道了,另有一事,由祭司来告诉各位长老。” 长老们见他终于开了口,目光却始终望着祭司大人,那双透着如火魅色的眼中,有着某种他们不敢多想的暧昧之色,都觉得有些诧异,不由也朝着龙梵望去。 安坐椅中,始终不曾言语的白袍男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微蓝的眼眸与身边的少年对视了片刻,转向了众人。 “三日后,开启禁忌之地的封印,宗主将在其中闭关一日。”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五章 有所觉 龙梵的话一出口,立时让众位长老将那几分诧异和疑惑抛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之色,禁忌之地,自族内封印了那里,便再也无人去过,虽说也不是避讳到了无人敢提的地步,但那个地方,却是连原先的宗主也未曾想过要去的,这个生灵取代了宗主,不知由何处知道了这个地方,竟异想天开的想去那里?! “敢问宗主,去禁忌之地是为了何事?”在其余长老静默之时,有人忽然开口这么问道,如同大病了一场的脸色,原本魁梧的身材明显瘦了一圈,说话的人正是岩骁。 去戒院受过罚,而今岩骁说话已十分的注意,但那神情之间仍是能看出,他对眼前的这位“宗主”并不如何欣赏,也只有他会如此直言不讳的问出口。 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是其它长老想知道的,禁忌之地中封印着魔物,自赤阎族存在之初便有了那一处,已不知封印了多少年,随着各族灵力消退,能被封印进其中的魔物也越来越少,或者该说,已无人耗费自身灵力,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是魔非魔,也早已不是轻易能判定的了。 无人知道那个被封印了的禁忌之地里面,而今是何种景象,其中的魔物是否依旧存在,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那里都成了族内众人几乎已忘记,却也绝对不会忘记的地方。 长老们回忆着关于禁忌之地所知的一切,再看祭司身旁,那个少年模样的宗主,只见他展了展衣袂,叹息了一声,“与烈焱族会面的约期将近,各位长老又忙于族内事务,祭司虽在本宗主身边保证我的安危,却也不能日日夜夜要他相陪,若本宗主再不去找寻可控制灵力之法,我担心若是又来个刺客,里里外外全死透了,族内没有宗主去赴约,那该如何是好。” 皱着眉,好似真是十分烦恼此事,凌洛炎摇头,全是无可奈何的模样,但他眼中的笑意,长老们却都看的出来,那是嘲笑,嘲笑他们赤阎族各位长老的无能,先是无法保全自己宗主的灵魄,被外来的生灵侵蚀,继而又险些连宗主的肉身都无法保住,让烈焱族的刺客进了赤炎宫去。 因他的话而气愤,心里却也有些惭愧,长老们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先前有十位长老殒命,而后从其手下的传使之中择了人选补上,仍旧是三十六长老,在他们之中,除了原先便在族内的那十数人,还有不少是由别处赶回的,还未见过醒来之后的凌洛炎,这会儿见了他,又听了他如此的说话,在心里升起不快的同时,倒是有些好感,敢如此对他们长老说话,又主动提出要去那禁忌之地,这般的胆气,已不是常人可比了。 尽管他话中有嘲弄之意,但所行之事对宗族有益,他们似乎也不该多说什么。 长老们的态度因他的一句而有了微妙的变化,凌洛炎全在看在眼里,他很清楚的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 知道,这个世上何谓强者为尊,而以他所在的位置来看,顺从于附和,只会让他被人看轻而已。 眼底印着笑意,坐在主位之上,品着茶的少年怡然自得的取用几案上的点心,旁观着长老们的反应,龙梵在他身旁,将眼前的一切看入眼中,这个生灵正逐渐被长老们接受,与其说是因宗主的肉身,不如说是因为他自身,他清楚的知道自身的目的,以及如何才能达到目的…… 纵然知道禁忌之地危险,他也是不会打消念头的吧。扫了一眼显然还有话要说的长老们,龙梵忽然觉得烦躁,那是许久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了,抬了抬手,阻止了他们还想说的话,“三日后,龙梵与各位长老一同开启封印,”侧首看着身旁的凌洛炎,他的眼里透出了复杂的情绪,缓缓的继续说道:“隔日,我们将会再次打开入口,不论结果如何,宗主必须出来。” 凌洛炎点头答应,对他眼中难得出现的如此明显的情绪很是不解,一直以来,龙梵似乎都能将七情六欲控制在某种尺度之间,不是没有情感,而是极淡,并不冰冷,却显出了那种看透一切的漠然,似乎是不会为个人而显露任何明显的情绪,这一回却这般望着他? 实在是奇怪。 不由得,他想起睡梦之中曾见过的那一抹怜惜的眼神,莫非那不是他的错觉? 殷红的颜色映着一色的白,相邻而坐的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让人有种难言的感觉,长老决云看着凌洛炎和龙梵对视,又各自转开了头望向众人,那神情虽然不见异样,但他却总觉得有何处不对。 此事已算定下,封印三日后开启,长老们各怀心思,一一离开,凌洛炎与龙梵也出了殿往赤炎宫而去,决云瞧了一眼望着两人远去的岩骁,发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同样的担心。 祭司大人他…… ======================================================================= 定下了去那禁地的日子,在三日之间,凌洛炎的身体在龙梵灵力的治愈之下,已恢复了不少,至少再也不会脚下虚软。 禁忌之地里面如何,凌洛炎不知,但他知道,以自己眼下的身体,对付寻常人或许还能支持,但若是那些具有异能的所谓的魔物,便很难说了,不论禁忌之地中所封印的魔物还活着多少,是人形还是兽类,花草或是其它,既然当初是因为祸人间而被封印其中,那么在经历了被封印的不知多少个年头之后,他也不必盼着他们会开始懂得修生养性。 想要得到什么,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凌洛炎知道此此行非常冒险,却又不得不去冒这个险。 穿上那身红色的衣袍,就像是穿上了宗主的身份,唇边带着闲适的笑意,凌洛炎整理了衣衫,站在龙梵身前,“替我束发。” 递去手上的发带,转过身,背对身后之人,他静静的阖上了眼,让自己保持平静,一会儿不知将要面对什么,也许有危险,也许其中什么都不存在,但不论如何,他都不打算要龙梵护着他进入那个被封印的禁地。 尽管按照眼下的身份,他可命令龙梵与他一同进去,甚至可要求他去寻那有引魂之力的魔物,但……他就是不愿。 不愿被身后的男人看轻了,更不愿依靠他人来获取力量,尤其,此刻身上还未能使用的灵力也是来自龙梵,要想被长老们承认,有些事,必须他自己来做。 凌洛炎闭目沉思,龙梵在他身后,拿着手中的发带,在他的发上缠绕,赤色的丝绦,颜色与那身红衫一样的浓烈,缠绕上了缕缕的浅银,穿梭于发间的手指可以感觉到发丝的冰冷,与眼前灼热的红,成了夺目而蛊惑的艳色。 将那道赤红层层的绕上,龙梵不知想起了何事,双手微不可觉的一顿,凌洛炎睁开眼来,看着镜中继续在他发间动作的手,修长白皙,却稳定而充满了力量,随着动作,他的发在他指间缠绕,那景象让他心底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隐隐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在抓挠似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就好像是…… 不太确定的抬起了手,接过了龙梵手中正要系起的发带,微一使力,已整齐束起的长发倏然间再度散开,披落在肩头,“再重绑一次。” “是。”没问理由,也不多言,龙梵接过他指间的发带,让那抹艳色再次绕上了浅银,这一次凌洛炎没有阖眼,注视着映于镜中的身影,眼里始终透着一抹深思。 顺直的发整齐的垂在身后,龙梵完成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镜中的少年脸上又一次显露出的深沉之色,他没有开口,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物,搁在了案上。 那是一条黑色的带状物,墨色之中泛着暗青的颜色,取在手中,像是丝质,却没有那种脆弱之感,柔软而有韧性,有些像系发的饰带,凌洛炎拿着它,疑惑的朝龙梵瞧去,“这是何用?”既然是龙梵给的,那便绝不是简单的事物。 “请宗主系在腕上,危及之时或许有用。”说完这句话,龙梵推开了房门,“长老们已在宫外等候。” 凌洛炎依言把它系在了手腕上,虽然还不知有何用处,但既然龙梵想要有个宗主能赴烈焱族之约,便该不会做出有害于他的事。 “走吧。”放下手,凌洛炎踏出了房门,他至今仍不知禁忌之地究竟是在何处。 出了赤炎宫,随着全部到齐的三十六长老,还有他们手下的传使,连龙梵的十二使也尽数到齐,看这阵仗,凌洛炎再次感觉到,要进入禁忌之地对赤阎族而言是何种的大事,若是没有龙梵的答允在先,恐怕长老们是不会如此轻易答应开启封印之地的。 “各位可否告知,我们这是要去何处?”赤阎族的正殿位于山巅,周遭云雾环绕,在他想法中,那个禁忌之地想必是在山中的某处,又或者是在偏僻之所,但看着此刻被带着走去的方向,他赫然发现,他们竟是往临霄殿而去。 临霄殿是族内议事之处,也是集会之所,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禁忌之地会在临霄殿的哪一处。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六章 禁忌之地 “宗主请随我们来便是。” 龙梵身边,十二使之中并非全是男人,也有少数女子,三十六长老中亦是一样,看着那位答话的女子,凌洛炎微微一笑,“多谢姑娘带路了。” 有那许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 多长老在,他却只谢了她一人,那笑容让周遭的其它几个女子见了,脸上都是一热,而先前答话的女子,却皱了皱眉,“小女是祭司大人手下十二使之一,请宗主称我为菀蓝。” 毫不介意的轻笑一声,凌洛炎点头,“菀蓝便菀蓝吧,多谢。还有诸位长老,难得大家齐聚,为了这封印之地,希望明日此时,本宗主还能站在这里见到各位。” 他的话中之意,大家也都明白,脸上露出了慎重之色,长老们停下了脚步,“明日此时,我们会等候宗主归来。” 他无法控制灵力的事众人都已知道,与其有一个空有躯壳而无力量的宗主,还不如冒险一试,此时他们都希望眼前的这个生灵能够顺利取得控制灵力之法。 龙梵为首,站在众人身前,对身后的十二使点头示意,十二人分散而开,凌洛炎发现他们已在临霄殿的正中,三十六长老围坐周围,其余的传使都守在各自侍奉的长老身后,隐约的成了如阵势一般的几个圆环。 他与龙梵就站在圈内正中,在他身边男人对众人抬手示意,随着他的动作,长老们的身上都现出了微微的毫光,或许是自身灵力属性不同,那朦胧的光华颜色各异,融合成了难以描述的炫目的光芒。 “宗主可准备好了?”龙梵侧首,平静的话音,望着凌洛炎的目光却有些古怪,此时凌洛炎无暇去分辨其中之意,如平日一般扬着唇挑眉轻笑,“本宗主已等不及想快些见识那个地方了,祭司还要我等到何时?” 又再望了他一眼,龙梵闭目,虚指几点,在他的指下,空无一物光可鉴人的地上渐渐浮现出了纵横交错的纹样,火红的赤色,交错着,在凌洛炎脚下愈来愈鲜艳夺目,站在原地,凌洛炎终于明白,禁忌之地并不是以他之前以为的那种方式存在,而他将由临霄殿去到那个神秘之地,不知一会儿见到的会是什么,混杂着兴奋与好奇,他在愈加刺目的光芒这下合起了眼,耳边只听见一声,“启——” 沉静中带着平和,那是龙梵一贯的说话方式,凌洛炎抬起手触摸着手上系着的黑色饰带,忽然有些心安,以龙梵祭司的身份,该是不会让他这个宗主有危险的。 龙梵的语声落下,临霄殿上空一阵强烈的光芒冲天而起,直透云霄,若非此时正是白日,并不显得太过惹眼,山下的百姓定会停下手边的一切事务,叩拜不止,对他们而言,具有灵魄之人,便是天生的神人,供奉他们,便可得到庇佑。 临霄殿中,那一抹殷红的身影在强光之中渐渐消失,长老们收了灵力,略显疲惫的聚拢到了一处,环绕在龙梵身后,看着那少年方才站立的地方,各怀心思,没有一人开口。 “散了吧,明日此时,迎宗主归来。”说完这句话,白袍之人背转过身,逐渐走远,随着身影远去,飘散而来的话音里,那隐隐的浮躁让随侍的十二使觉得诧异,为何祭司大人的话听来不似欢喜,却像是完全相反? 那一抹白在众人眼中消失,无人瞧见他说话之时究竟是何种神情,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决云与岩骁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忧色,他们都见了,那个生灵腕上所系的,属于祭司的物件。 ======================================================================= 凌洛炎闭着眼,感觉到周围强光消散,被微风拂过,很明显的已非身处临霄殿内,而是到了另一个地方。 睁开眼,眼前所见的是一片茂盛的花草,花朵盛放,绿草茵茵,树木环绕着,满目苍翠,若说是鸟语花香也不为过,虽说不见寻常鸟类,但模样古怪的却有不少,跳跃着在树枝上,毫不胆怯的注视着他这个外来者。 这便是令长老们忌讳不提,闻之色变的禁忌之地?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切恐怖或是骇人的景象,眼前所见的让凌洛炎勾唇露出了嘲弄的笑意,往前走了几步,景色依旧,树上的怪鸟被他的脚步声惊动,拍打着一双肉翼往下飞来,在将要接近之时,却不知由何处伸来一条藤蔓,在瞬息之间将它卷起了。 骨架碎裂的声响与绞出血液的滴答声维持了不一会儿,那条浅绿的藤蔓像是吸食了养分,在染上了一片粘稠的血色之后,转为了墨绿,泛出了柔润的光泽,几株小花在血色之上盛开,微微的粉色在风中星星点点的摇曳,很是可爱的模样,衬着那滩血色,也透着难言的诡异。 生有肉翼,被藤蔓绞杀的怪鸟成了碎烂的肉块,落于地上,无声无息的被隆起的土壤覆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凌洛炎这才满意的舔了舔唇,勾起了一抹带着邪气的浅笑,不错,这才是禁忌之地,封印了魔物的禁地。 所有的鸟兽草木,都不可擅动,继续往前走着,他脚下看似走的随意,心里却时刻警戒着,怀里有他问龙梵要来的匕首,尚不知对那些有没有用,此时他也不急着取出,他到这里并不是练习过去所学的猎杀技巧,他的目标只是一个,寻到可引魂的魔物。 引魂,能引魂魄,换之言,便是可吸取灵魄,如此的魔物天生便以他人的生灵为食,尤其是灵魄,更是他们的所爱,一般而言,此种魔物活的越久,力量便越是强大。 他要的,正是有着如此特性的魔物,只要凭着他们的特性,借用魔物所吞噬的灵魄,他便能驱使灵力,但首先,他必须寻到。 脚下不停,他穿过了那片草木茂盛之地,眼前所见的屋宇显然是有人类居住的痕迹,不知是兽类化作的人形,还是本就是人类?走到屋前,几堆白骨让他露出了苦笑,即便是魔物,也是有寿命之限的,不论有多大的力量,在经过无法计数的岁月之后,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堆白骨罢了。 不知他是否还有运气寻到还活着的,引魂的魔物,可惜忘了问龙梵,最后一次封印魔物是在何时,若是久远到只能在书中寻到,那么他索性回去算了。 “幸运啊……食物……”粗哑的话音带着诡异的颤抖,在远处响起,慢慢走近的人影生着人的模样,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与野兽无异,几乎没有衣衫蔽体,如同野兽一般向他走来的男人睁大着双眼,口中有着某种颜色诡异的液体低落,空气中弥漫出的腥锈味让凌洛炎皱起了眉,那是血。 他不介意杀人,但他厌恶沾上血液的感觉,那种粘稠的,带着甜腥的气味总是引起他不好的回忆,也会勾起他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 心底的嗜血之念,那种被训练的,已融入他骨髓中的暴戾与阴暗,无法自控。 从怀中取出了匕首,眼里升腾起了火焰似的暗光,那跳跃的阴暗之火,让对方警戒的缓下的脚步,脚步虽缓,却未停下,看着他接近,凌洛炎笑意未减,勾起的唇边,是灿烂的过分的笑意,眼前正有机会,可以看看,多年未有机会使用的杀人技巧是否生疏了。 利刃带着寒光,如一道流星划过,无法使用灵力,并不代表他不能杀人,目光逐渐犀利,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的“猎物”,心底那曾被掩埋的杀意与嗜血再度涌上,没有避开对方跳跃而起的身影,按耐着兴奋,他迎了上去,猎杀,开始。 束起的银发在风中飞散,红色的身影就着对方跃起的那一瞬,纵跃至身侧,转身,抬手,如同曾做过千万遍那般的流畅自然,在转瞬间扼住了对方的咽喉,寒芒闪耀的长匕由胸口没入。 长长的刀刃刺穿了人体,由背后穿透而出,停住脚步,如同野兽般发出了凄惨的痛嚎,男人匍匐到了地上,那跪着的身形逐渐转变,毛发渐生,不一会儿,在凌洛炎眼前的,已是一只如狼的猛兽。 如狼,却不像他所识的狼,巨大的体型与尖利的锐齿,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动物都更为骇人,只可惜,并吓不了他,对于胸口遭到致命一击的野兽来说,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匕首在他手中低落鲜血,满意的看着未沾上血腥的双手,凌洛炎继续等待,他没想到会亲眼见到,曾在书中所述的,可化为人形的兽,兽化人形,必定有着很深的灵力,奇怪为何不见对方使用,他谨慎的站立不动,静观其变。 “你杀了他。”突然响起的话语声近在咫尺,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 凌洛炎骤然转过头去,背后,身穿古怪华服,却神情呆滞的男子定定站着,面色苍白如鬼,凹陷的脸庞寻不到活人的痕迹,方才那飘忽的话音显然是由他口中发出。 瞧了一眼已倒地身亡的兽人,凌洛炎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是,我杀了他,那又如何?” “你杀了我的食物。”幽魂似的话音干涩粗哑,几乎难以辨认,并不接近,那个男人只是站在远处,这么说着。 “食物?莫非你是要吃了他?”又是食物,封印在此的魔物或许曾有过不少,但就眼下看来,已不多了,互相为食,直至最后的死亡,他不由猜测,当初将他们封印其中的赤阎族人是否便早已料到这一日。 “虽然死了,不过还能用,你若是想把他取去,我不介意。”凌洛炎退后了一步,示意对方可以任意取用,在对方的地盘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曾在道上混过的他十分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想与此处所有的魔物为敌,尽管现下看来,不知是否还有其它活着的,但他并不打算冒险。 “死了,便无用了。”回答他的话音未变,却渐渐开始接近,“你看来味道不错,便用你来抵偿。” “原来你是爱食活物?不喜死物?”凌洛炎谨慎的又往后退了几步,方才的猎杀消耗了他的体力,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候,尽管对方看来弱不禁风,但既然封印在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善类。 “不,我要的是你的魂魄。”忽然间已近在他的身前,似乎离死不远的男子散发出死亡的气息,阴阴的话语声飘渺的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以活人生灵为食,故而非活物不可,他要的不是尸体,而是魂魄。 “引魂。”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这一回凌洛炎没有后退,他要找的魔物就在眼前。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七章 魔物 只是,这魔物看来已是离死不远,神情呆滞的如同失了魂,即便他有引魂之力,又还能活多久? 皱眉看着那人缓缓走近,像是打算取他的魂魄,凌洛炎虽是好奇他是如何“引魂”,但并不打算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来满足好奇心,匕首在手中做好了准备,面上神情却未有丝毫改变,“我的魂魄可不是那么容易取的,与其食我之魄,不如让我帮你一同去多找些别的猎物,以作补偿,你看如何?” “晚了,被你杀了一个,此处只有我们三个生灵,你再也无法找到其它。”站在凌洛炎身前,锦衣华服,却同僵尸无异的魔物张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几乎不能被称为是笑容的笑容。 诡异的笑,与他口中的话,让凌洛炎心里一动,三个生灵?除却眼前的这一个,莫非还有其它没有现身的?容不得他细想,危险已到眼前,与先前僵硬的步伐相较,那魔物此时的动作异常的迅速,甚至比之前的被他所杀的那一个更为迅猛,来势如电,当他抬起手,对方已近身前。 因之前那一战而乏力,握着匕首的手此时已失去了原先的速度,凌洛炎还未来得及迎敌,脖间已被紧紧的捏住,并不扣死,仍留有余力让他得以喘息,但要害已被对方所制。 喉间的压力渐紧,凌洛炎咒骂着这具徒具外表的身体,双手开始无力,失去空气让他眼前一片朦胧,依稀能见到面前诡异的笑容再次显露,张开的口中,尖利的牙同野兽无异,寒光闪动…… 接着,颈边骤然一阵疼痛,像是被什么深深的刺入,耳边的吮吸声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这个魔物正在吸食他的血液。 喉间咕咕咽下的声响,喷在颈边的鼻息,属于他的鲜血的腥锈之气弥漫在他的鼻间,双腿无法再保持站立,失血让凌洛炎缓缓软倒在了地上…… 覆于他的身上,华服的男子如同品尝着美食,小心的慢慢的享用这许久未曾遇到的大餐,红衫的少年像是再也无法动弹,毫无声息的静静躺着,微阖的眼中却有阴冷的光芒闪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属于自己的血了。 他讨厌见血,尤其是不想见到自己的血。 冷光暴起,犹带着血色的利刃噗的一声由背后捅入,华服男子正沉醉于口中甘甜的美食,猝不及防,霎时惨叫着滚到了一边,凌洛炎握着匕首,喘息着仍无法动弹,在刺入匕首之时他便知道,那力道还无法彻底的杀了对手。 此时眼前的魔物是否有引魂之能以无所谓了,对于使他流血之人,他定会加倍的回报,虽是疑惑为何引魂的魔物会以鲜血为食,但在此刻他无暇细想,正挣扎着起身的华服男子让他在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不会容许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要的力量还未得到,岂能这么轻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 易便让这吸血魔物的如了愿! 他从来都是狩猎之人,而非猎物。 躺在地上等待着对方的接近,凌洛炎屏息保持着冷静,只需再一击,便足以杀死对方,就在此时,一阵黑影由那个魔物身上跃出,似是一只鸟类,在空中拍打着翅膀,却不闻半点的声响,仿佛只是一道虚影,轻飘飘的落在了那个魔物的身上,只是片刻,由他身上显现出一股毫芒,聚成了球体,被它吞入了口中。 以血为食的魔物原本便呆滞的表情瞬间成了空白,像是只余一具躯壳,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看的出,已是死透了。 “差一点,你又杀了我的食物,而今三个生灵,只剩你我。”黑影在空中飞了几圈,落到了凌洛炎胸前,话音并不是由口中传出,更像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凌洛炎由心里接收到了它的话。 先前曾说到的三个生灵,难道它便是那第三个?“你才是引魂的魔物。”凌洛炎终于明白,为何那华服男子与他对话之后并不是吸取他的魂魄,而是吸取血液,那个魔物根本就是只是它用来储备的“粮食”,神情呆滞是因为魂魄不全,开口说话也只是替它代言,除了生存所需的本能,渴望鲜血以外,那个魔物只是一个具躯壳。 “他要血,我要魂魄,我们合作的还不错,直到你的到来,外来的生灵,或许你将是我最后的一餐。” 落在他的胸前,不曾开口,而是用他所不理解的方式与他对话,那明显是一只鸟,凌洛炎垂首仔细打量,如黑夜一般的羽毛,墨色之中泛着青绿的暗光,一双血色的眼正逐渐消退成银白,此刻,在他眼前的,具有引魂之力的魔物,竟是一只诡异无比,透着邪气的乌鸦! 大小如鹰,尖锐的长喙透着沉沉的乌光,先前血红的双眼此刻是一片冰冷的银白,落在他的胸前与他对视,凌洛炎仍旧没有恢复力气,对着能在瞬间吸取他魂魄的魔物,即使他还有余力,也根本不起作用,平静的望着它,他轻轻一笑,“假若你吃了我的魂魄,到最后,没有其它生灵进入,也终究会一死,与其这样,为何不改与我合作?想要多少魂魄,都可以给你。” “你只是外来的生灵,却想要豢养我?” 这是它第二次提起“外来”这个词,似乎在它口中,这个外来,并不只是说他由禁忌之地外面而来,“你知道我的来处?”莫非他的魂魄与他人不同? “你只是寄生者,一个身体却有两个魂魄,其中之一甚至是灵魄,只要留着你,我便可慢慢享用,如此可多活几百年……” “等等!你说我体内还有另一人的灵魄?”凌洛炎打断了他的话,心里似乎瞬间遭了一下重击,若他并没有真正占据这具身体,为何龙梵不对他说明?以他祭司的身份,近千年的灵力,不会感觉不到,他们赤阎族的真正的宗主,还活在这个身体里,并未真正被他吞噬。 银白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黑羽轻轻拍打,像是在嘲笑他的问话,“只是被你压制,并未消散,他依然存在,看来是不错的灵魄啊……” 不是由耳朵听到,而是直接于他脑海中浮现的话音,可以感觉得出那种垂涎,仿佛饥饿之人面对着美食,再也无法多做忍耐,银白的眼再次发出红光,站在他胸前的乌鸦轻轻跳跃,在它要跃起之前,凌洛炎开了口,“在你动口之前,我可否知道,你是打算吞噬他的灵魄,还是我的?” “自然是你的。”停下了跃起的动作,它发现眼前的生灵并不怕它。 “为何是我的,而不是他?你更喜欢灵魄不是吗?”按耐着心底涌上的躁乱,凌洛炎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深想下去,但脑海中一切的猜测,都是关于一个人,龙梵。 观察着他神情的转变,它继续回答,“将好吃的留到最后,引魂一族向来如此,待吃了你的魂魄,他的自然便会苏醒,而后我便会留着他的,慢慢享用。” “你族的习性,世上知道的人可多?”许多画面在眼前闪过,凌洛炎平静的等待着它的回答,也等待验证心里所想。 “经过漫长的岁月,还活于世上的族人不多了,而今不知有多少人还记得,但我族习惯,只要是岁过五百,便该都知道。” 原来如此…… 活过五百年便知引魂一族的习性,那个男人岁近千年,又岂会不知?习惯性的浅笑被敛下,含着怒意的阴冷的弧度勾起在唇边,他终于明白,为何龙梵给了他进入书斋的权利,为何让渺澜把所有的书册都交予他翻阅,为何他识得文字,却不记得此世上的其它事物,所有的一切,龙梵都知道。 他曾问他,为什么自己识得此处的文字,却不记得其它,理由只有一个,他并未真正吞噬了原先这个身体的灵魄,若是真的融合了,他所记得的便不只是文字而已。 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活着,而龙梵对此非常清楚。 为了不让他怀疑,给了他进入书斋的权利,让他自己找寻到禁忌之地,自己提出来禁忌之地,找寻到引魂的魔物,然后……他会被当做食物消失于世上,而真正的凌洛炎,将彻底的醒来,便有办法灭去这个魔物。 尽管只是心里的猜测,但他清楚,这些猜测的准确性有多少。 龙梵……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凌洛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世间原本就是交易与欺骗混杂,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凌洛炎,他没有理由责怪尽忠职守的被众人景仰的祭司,但…… 一想到那双隔着纱帐望来的眼,在床上任他抱紧的温热而结实的躯体,浅淡如水,却勾起他欲望的吻,还有穿梭在他发间的那双修长白皙,稳定的让人安心的手,他便抑制不住的由心底涌上了怒火,不止对龙梵,更是对自己。 因为他明白,在那双手为他束发之时,他心底那种被抓挠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眼中的火色跳跃,望着胸前的魔物,他缓缓开口,“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不必把灵魄留到最后,只要你吃了他,随我出去,我便承诺,只要我活着一日,不论是魂魄,还是灵魄……都让你尽情享用。”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八章 归前 临霄殿内,长老们列坐两旁,此时主位之上没有红衣少年的身影,白袍人闭目安坐,却与四日前并无两样。 “一日之期已过,今日便是迎……宗主回来的日子了。”有长老开口想说迎那个生灵回来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 ,到了嘴边,仍是改了口,在他一迟疑间,白袍男子睁开了眼,往众人望去,在长老们因他皱起的眉而觉得忐忑之时,却听他说道:“今日,确是迎接宗主归来。” 原本以为祭司听出了他原先之意而不满,这会儿听他这么说,那话中的宗主二字尤其的与平日里不同,似乎表示着其它的含义,长老们疑惑,决云率先开口问道:“祭司是何意?此宗主,与之前的宗主,有何区别?” 奇异的蓝眸透着众人难解的思绪,龙梵在长老们的注视下再度合起了眼,也敛住了眼底的惋惜和挣扎之色。 那个异世而来的生灵,去了禁忌之地,回来的,大有可能便不是他了,那双眼眸中不再会露出诱惑的魅色,不会再有挑衅,即便仍是红衣,也不会穿出如他那样浓烈的颜色。 对决云的问题,龙梵没有回答。 他不想太快断定归来的便是以前的宗主,尽管此时那个生灵可能已被引魂一族吞噬,他是如此的特别,特别到足以引起他的兴趣…… 但为了宗族,他让他去了禁忌之地,一切按照原先的设想,他去了,待归来之后,便不再是他,事情发展理该如此,而在过程中,唯一出乎他预料的是,在这一日之间,他居然无法静心,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生灵对他而言,与旁人不同。 因为这几分不同,他把那条饰带给了他,那是他给那个生灵的一个机会,也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时辰差不多了。”自始至终没有回答决云的问题,在所有人眼前,白袍男子起身,往临霄殿正殿而去。 ======================================================================= 禁忌之地,草木环绕景色依旧,凌洛炎在心里估算着时间,等待着封印再度开启之时,身上沾满了属于自己的血迹,在一片赤烈之上斑驳着成了赭红的颜色,失血之后,他的体力已支持不了多久,他必须回去。 他要回到初来此地之时所站的那块地方,那里是与临霄殿相连之处,也是封印之处,但眼前不断蠕动的藤蔓,却阻住了他的去路。 那些墨绿的植物比昨日看到的还要粗壮,周遭生有肉翼的鸟已少了一大片,而藤蔓之上,浅粉的小花却茂盛到几乎掩住了那片墨绿,摇曳在风中的樱粉弥散着淡淡的腥香,那是血液与花香混杂的味道。 没有离过手过的利刃握紧在手中,他往前踏了几步,藤蔓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接近,如蛇蜿蜒,由远而近。 “你不为将成为你主子的人做些什么吗?”侧首朝着立在树枝上的黑鸦这么问道,凌洛炎神情轻松,试着舞了舞手中的匕首,对付那些藤蔓,或许还可行。 银白的眼再光下闪烁的冰冷的光芒,它站在树上没有动,“想要豢养我,必须有自保之力,若是连这些都无法对付,如何当我的主子。” 凌洛炎并不意外,在这个世上,力量代表着一切。 对着窜起的藤蔓砍去,掉落在地的那一截溅出了暗绿色的液体,他继续着砍刺的动作,每一刀的挥出,都似在发泄心底压下的怒气,恢复了面上的平静,却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自己所知的一切。 他在此是自己所要求,事实却是按照他人的算计,即便结果如他所想,也不能抵偿他心里的不甘。 除了不甘心被人如此利用,他更不甘的是,他竟会在不知不觉中信任了龙梵,明知那个人并不是表面那般,却仍是不自觉的相信了他,以为他不会对宗主不利,没错,他是不会对赤阎族的宗主不利,但他忘了,自己并不是“宗主”。 本已乏力的双手随着每一次的挥砍,愈加无力,他没有停下,断落的藤蔓,散落飞舞的樱粉花瓣,环绕在周围,他继续着动作,混乱的思绪让他忽略了还身处于危险之中,掉落在地的断肢逐渐聚拢,融合成了更巨大的形状,在他还未意识到之前,倏的卷至腰间。 紧紧卷缠的藤蔓像一条巨蟒,由腰部到胸前,连他的双手也一并的被裹紧在其中,早已将近无力的手无法还击,匕首由手中掉落,他咬牙挣扎着,不断在心里咒骂着那个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又陷入这种危险之地的那个男人,那个表里不一,看来温雅出尘,实则满腹算计的罪魁祸首。 就在他不断咒骂之时,腕上的一道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光芒愈来愈强,在他眼前,由一束成为了数十道尖利如针的利芒,四散着扎入了土中,随即,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那光华之中,柔和悦目的光晕,对那些成片的草木藤蔓而言却像是致命的光束,如同被吸取了力量,樱粉的花瓣慢慢枯萎掉落,巨蟒似的藤蔓无力的垂下,直至干枯断裂,在他眼前的一切,都随着那片光芒逐渐死去。 片刻之间,不复原貌,他所站立的地方,安全的不具一丝威胁。 抬起了手,触目所见的,是龙梵给他的那个饰带,在他一抬手之时,掉落到了地上,像是释放出了所有的力量,随着风松散开来,柔韧光滑,墨色之中透着暗青的光泽,冰冷,却引人注目,丝丝缕缕的,在地上散了开来。 那是龙梵的发。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由自主的俯身,在将要触到的那一刻,发丝却随着风飘散了开去,握了握拳,他起身吸了口气,难以描述此时的感觉。 龙梵分明是一心要让真正的凌洛炎回来,却给了他这个对象,若是真正的凌洛炎,可用灵力,足以自保,又哪里会用的上他给的东西…… 这是给他的。似在嘲讽什么似的扬起了唇,他真是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如何,但不管怎样,他不会感谢他的好心,尤其是在被他耍弄之后。 “夜翼,我们要出去了,过来。”红色的衣袂抬起,毫不畏惧那只站立在枯朽的树枝上,随时可取他魂魄的黑鸦,随意伸展开的手臂透着命令式的悠然。 夜翼?它的名字?鸟类长长的尖喙张开了不知是否是笑容的弧度,如鬼魅般毫无声息的黑影,落在了红衫少年的肩头。 面前,绚丽到无法直视的光芒渐渐明晰,合起眼,他等待着重归临霄殿之时,也等待着,再见到那个白袍的身影。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十九章 宗主 层层异彩光华环绕,临霄殿之中,如同前几日一般的景象再现,冲天的华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 光几乎使所有的一切失色,那绚烂的色彩随着白袍之人指下的虚划,成为了浮现于地上的图腾纹样,龙梵仍旧站在圈内正中,等待着即将出现的……宗主。 长老们并不明白他之前话里的含义,决云的问话他不曾回答,他们也无从猜测,祭司之能,不是他们可企及的,祭司若是不做说明,便是不需他们知道,习惯了他的行事,此刻众人也不多言,想着先前他所说的迎接宗主归来的话,收回了灵力,一同往圈内望去。 斑斓的光华敛去,在其中现身之人静静站着,银色的发披散在身后,有些凌乱,红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将赤红的浓烈染成了暗色,少年的脸上神色冷淡,与先前那魅惑如火的神情相比,眼前才是众人所熟悉的表情。 莫非,这便是祭司之意?那个生灵已不存在,此刻归来的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宗主……猜测着,也有些犹疑,长老们谁都没有开口,而龙梵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神情冰冷的少年,心里的感受却是他始料不及,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心口那骤然紧缩的感觉,近似疼痛。 眼底的平静渐渐沉下,重归淡漠与死寂,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只可惜结局不佳。 在他身前,凌洛炎环视周围,看着一干长老与不远处的龙梵,想到他此行所得,够了勾唇,仿佛是在瞬间破碎了冰凌,浓艳似火,魅色惑人的笑,带着几分邪气与几分怒气,张扬的在脸上显现,“本宗主回来了,各位长老莫非不觉得高兴?” 他口中这么说着,目光却往龙梵身上而去,那双奇异的泛着微蓝的眼眸闪过了他所不明的情绪,就如在进入禁忌之地前,他所看见的一样。 龙梵,赤阎族祭司,他想要提防却终究错信了的人,往前踏了几步,站立到龙梵的身前,在禁忌之地中所知所想,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数的涌上,隔着纱帐望来的眼,抚于发间的手,满心算计,却仍能保持着一脸温和平静的面容,让他佩服不已。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被人算计的一日,设计他进入禁忌之地,又给了他一线希望,那个饰带虽然已经消散,却并不表示他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龙梵既然想置他于死地,何必要多此一举? 他不需要怜悯,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摆弄。 几乎贴在了身前,微挑的眼眸似有冷火跳跃,因疲惫而显得嘶哑的少年的嗓音,透着凌厉,对着白色的身影,近乎责骂与怒斥的语声在宽阔的临霄殿中回响,“龙梵!不要以为你身为祭司,在族内被人敬若神明便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你可以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但那其中并不包括我!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有近千年的灵力又如何?你是人,不是神!” 喘息声与嘶哑的语声交错,少年低沉的话音透着嘲弄与冰冷,与之相反的却是他脸上邪魅的笑容,随着那笑容而起,银色的发无风自动,发尾上,绯色的火焰如最绚丽的装饰,逐渐升起,“既然你想要我死,为何不做个彻底,不必做那些多余的事,纵然没有你的相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在里面,赤阎族,既然我已经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 龙梵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身影,无人会知道这一刻他心中是何感受,近千年的岁月让他习惯了众人崇敬的眼神,也习惯了被人当做神祗敬畏,习惯了算计,习惯了阴谋,习惯到对任何事物没有感觉,但这个生灵的出现,却让他死寂的心再度感觉到了新奇。 那每一句冲着他而来的话,都让他心底无法控制的跃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眼前那双凌厉的眼眸,微挑的魅惑,已让他不想挪开眼来,但在那个生灵背后因灵力而显现的火焰,却又让他不得不挪动了目光,银色的发丝在火色之中飘舞,浅淡的亮银,跳跃的赤红,火色如活物在发尾跳跃欢腾,印照着染上了鲜血的红袍,满目的浓烈殷然。 那并非真的火焰,而是灵力的表征显现,丹砂似的如火似血,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这个颜色。 这个生灵总是让他意外,见他无恙而出已是惊喜,更没想到的是,他竟会得了只有赤阎族宗亲才可控制的“炎”。 龙梵神色复杂带着感慨,周遭的长老们相较于他,面上的神情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归来的不是原先的宗主,仍是那个生灵,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含着怒意的一席话便让众人惊愕的无法开口,那些话中所指,全是对祭司的指责,若是严苛点来说,简直近乎谩骂,他对祭司如此无礼,祭司却不见丝毫怒容,甚至连半点不喜都没有,从来都是淡然的眼眸望着那个生灵,那闪烁的目光,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几乎可称得上喜悦。 如此的发现,让长老们震惊,但随之而来的所见,却让他们的心情连震惊都不足以表述,那红衫背后,银色的发丝跃上了绯色的灵气,如烈炎升腾,随着发尾无风自动,像是有烈火燃烧,少年就站在那片烈火之中,唇边勾起的弧度含着些嘲弄,透着些邪气,魅色依旧,却深沉的让他们感觉到了其中的压迫,同时,也因过度的惊讶诧异惊喜,种种难以描述的情感,而让他们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了颤栗。 那是“炎”!赤阎族继承了赫羽之力后,代表着赤阎族的力量,随着岁月流逝,赤阎族逐渐衰败,能控制炎火之力的人已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只有宗主才可控制“炎”,族内具有灵魄之人,再无一人有此能力,上一任宗主便是为此,才给当时的少宗主名中取了这一字——凌洛炎,“炎”便是族内的希望。 炎火之力,代表着整个赤阎族! 无法用言语表述此刻的激动,长老们不由自主的跪下身来,连决云与岩骁也被眼前所见震慑,注视着在那团火色之中站立的少年,只听他轻唤一声,“夜翼。”一道黑影仿佛由烈火之中腾空而起,同燃烧的殷红不同,那团黑影漆黑的如同夜色,仿佛能吸走一切的光亮,在它出现之后,周遭在瞬间黯了一黯。 透着死亡的阴冷,它在那片看似灼热的火红之中展翅,缓缓的落在了少年伸出的臂上,白皙纤瘦的手腕,诡秘的黑鸦静静站立,圆亮的银色眼眸逐渐化作了妖异的赤红,与少年的那身红衫应和着,同背后的那团灵火融成了一体。 张开嘴,缓缓的语声,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凌洛炎的目光落在了那身白袍之上,顿了顿,又扫向了众人,“夜翼可食魂魄,对灵魄更是喜爱非常,诸位长老在它眼中,可是一顿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 美食呐,我并不是你们原先的宗主,你们早已知晓,但而今,我要告诉你们,从近往后,我便是赤阎族唯一的宗主,我便是凌洛炎!不论是何人,必须听我号令,你们……是否愿意?” 诡秘如鹰的黑鸦,无声跳跃的灵火,银色的发丝在暗下的殿内无风自动,少年便站在那里,唇边的笑是无人可及的魅色,随口问来,话中的威仪却已让他们这些长老无法正视。 垂下了眼,俯下身,众人躬身而立,但先前所见,殿中站立的少年的身影,那展开的染着血色的火红衣袂,立于腕上的黑鸦,带着火色飘动的银发,还有那双透着自信与威胁,要求他们顺从的眼眸,这一切都已在他们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刻印。 所有人都相信,即使再过百年,直到死,他们也不会忘记今日。 今日,他们见证了,经历过衰败之后,“炎”之力,再度重现赤阎族。 “吾等愿追随宗主!”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三十六长老,还有他们各自的传使,百多人一一跪下,在那红衫少年的脚下,他们奉他为主,期待他日宗族的复兴。 凌洛炎垂首注视身前,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力量与权力,存活于这个世上的依凭,他已握到手中。 抬起了眼,在人群之中,穿着白袍的那一人,修长的身影仍旧伫立,那双奇异的眼眸正专注的望着他,满是他所不明白的含义,并非不快,也非不满,却闪动着灼灼的目光,如此的专注,让他的心再度起伏,忍不住挑了挑眉,在他正要开口之时,那白色的身影却已到了身前。 半跪下身,白袍垂落于地,那个习惯俯视一切,仿佛立于尘嚣之上的男人跪在他的脚下,并不似他人俯身垂首,而是抬头注视着他,微蓝的眼眸中透着莫名的笑意,与做出某种决定之后的悠然,“我龙梵,愿奉你为主,此生不会背离。” “为何?”他不明白,原本还打算要寻回真正凌洛炎的人,会在一日之间改变了态度,他并不以为,龙梵也会慑于夜翼的引魂之力,以他的力量,想必夜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仍旧那么望着他,龙梵笑而不语,望着眼前的男人,凌洛炎却觉得脑中一片昏眩,凭借夜翼之力使用了灵能,对他经历过凶险与失血过多的身体而言,已是不堪负荷,与那双微蓝的眼眸对视,他的眼中带着疑惑,周围的感知似乎全部远去,被那熟悉的莲华香气包围,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了两个字,“为你。” 为他?何意?带着困惑,他克制不住悉上的倦意与晕眩,终于在那莲华香气的包围中合上了眼。 龙梵看着在怀中昏睡过去之人,眼底的笑意浮现到了脸上,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如今看来,并非结局不佳,而是值得期待才是。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章 重来 龙梵!不要以为你身为祭司,在族内被人敬若神明便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你可以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但那其中并不包括我!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有近千年的灵力又如何?你是人,不是神! ……既然你想要我死,为何不做个彻底,不必做那些多余的事,纵然没有你的相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在里面,赤阎族,既然我已经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 那双眼眸望着他,嘲弄冰冷,带着怒意的话语声似乎犹在耳边回响,白色的光团由龙梵的手中落到床上,注视床上躺卧的少年,他的目光却是与掌下的光晕一样的柔和。 他是人,不是神,他从未忘记,是人便会有情,在他以为他对世情早已没有丝毫感觉之时,这个生灵却成了一个意外。 他的过去,他的倔强,他的野心,那执着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都引住了他的目光,每每与那双眼眸对视,他便忍不住期待下一刻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那双眼中又会现出何种神情。 本以为如此的期待和兴趣会淡去,那个生灵终究会被魔物所吞噬,在他临行之前,因为一点私心,他却仍是把蕴含着自己灵力的饰带给了他,若是凌洛炎引发了其中之力,便可应对周遭的危险,保其安危,若是不然,那么到最后,那也只是一条饰带而已。 不知最后结果会是如何,在等待的这一日之间,早已对世间生灵的死活毫无感觉的他,却开始期许他能安然归来…… 光团在少年的身上游移,恢复着他的体力,也治愈着他身上的伤痕,龙梵回想临霄殿内,站在众人身前,在火色之中驱使着魔物的红色身影,长老们尽皆臣服,看着那一幕他便知道,此后,世间便只有一个凌洛炎。 “祭司……宗主他可有大碍?”门外,有长老终于耐不住性子,探头张望。看着房内立于床前的身影,他想到的是方才在临霄殿,宗主似乎是大骂了祭司一通,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众人都开始担心,这位新任的宗主,可别与之前的一样与祭司不和才好。 龙梵摇了摇头,“无碍,请各位长老放心回去吧,宗主还需歇息,此后事宜我会命人打理。”对长老们的担心,他自然不会不知,他还知道,众位长老担心他们不和,其中更担心的,是这位“宗主”会否吃亏,会否当真与他闹得不愉快,影响了宗族。 那位长老退了出去,出门之前又不放心的往房内瞧了一眼,不论这个生灵由何处而来,他可控制炎火,便是赤阎族的宗主,千百年前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但在已无人可使用炎火的今日,却是被所有人所认同的。 既然他已是宗主,他的安危便是族内最为重要之事,不可懈怠,他再不是用来赴烈焱族之约的替代品,而是关系宗族复兴的关键。 对长老们的反应,龙梵全看在眼里,若是在以往,对这外来的生灵,族人并不会如此看重,但而今却是不同,他们已然将他当做宗主,短短时日,这个生灵便取代了原先那位宗主在族内众人心中的地位,甚至犹有过之。 那是因为他的炎火之力,也是因为他所显露的那般气魄,他确实适合宗主之位。 看着长老仍带着欣喜与激动的神色离去,他望着床上仍在沉睡的少年,可以探知此时在他体内,已不见了另一股灵魄,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名为夜翼的魔物,便是它让凌洛炎有了使用灵力之能,只是奇怪,为何他送去的毫无属性的灵力,在凌洛炎手中,却成了炎火之力……他分明不具灵魄,他使出的灵力,也该只是寻常的而已。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 龙梵觉得疑惑,也有些诧异,自这个凌洛炎来到世上,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新奇起来,不再让他觉得厌倦。 一人站在床边,床上的少年仍在昏睡,他明白,这一日之间,以凌洛炎那必须有人相拥才能安睡的习惯来看,他在禁忌之地中定然未曾得过安歇。 浑身印染着血迹,长发散乱,凌洛炎沉睡中的脸色有些苍白,略有残破的袖袂之下,有着累累的淤痕,在白皙的肤色上尤其的触目,皱了皱眉,龙梵的掌心覆上了那片淤血青紫,就在他打算用灵力替他疗伤之时,床上之人却在他碰触的那一刻,翻过了身,以及其顺畅的动作拥住了他的手臂。 在被碰触到的那一刻,凌洛炎从并不深的睡眠中醒来,在那沉沉的不知是昏厥还是睡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似乎感觉到身上被一团暖暖的热力包围,就如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替他疗伤之时一样,而后,有一片温热覆到了手上,习惯性的拥住了,他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是那片那所熟悉的纯白,随着怀里的衣袂往上望去,他所见的仍是那双泛着微微浅蓝的眼眸,“祭司大人可是很遗憾,我没有死在那里,竟然出来了?” 凌洛炎嬉笑着,眼底透着讥讽,面上神情却已平静,经过临霄殿的爆发,他此时已清醒了很多,龙梵所为虽然让他愤怒不甘,却并不让他反感,他的行事,符合他的身份——赤阎族祭司。 他早先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与外表不符,也早就知晓,他不会吝惜任何人的性命,世间生灵对他而言早已没有意义,其中又岂会有例外,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何轻信了他。 过去的经历早已让他知道,责怪他人只是浪费时间,他要做的,是得到更多,直到没有任何人能摆布的了他,在那个世界他已做到,但在这里,他必须重新开始,一切重来。 龙梵看着臂上的红色挪开,目光微微闪动,坐到床边径自把他的手搁到了怀里,“宗主在禁忌之地受伤,必须疗伤才是。”他并不喜欢看到他回避两人的接触。 凌洛炎蹙起了眉,他还记得之前这位祭司大人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也不会不得他的话便擅自做些什么,龙梵总是从容恭谨,却透着对任何人都毫不在意的漠然,即使他是宗主的替身,也不见他如何的关切过,而今居然坐到床边,为他手上那点点的伤痕用灵力疗伤? 手臂上,被紧紧压迫而造成的青紫看来触目惊心,但实际并不如何严重,对他来说连皮肉伤都算不上,龙梵却将手掌覆于其上,轻轻按揉起来,随着灵力渗透,青紫的颜色逐渐淡去,眼见他用灵力做着活血之用,凌洛炎勾起了一边的嘴角,轻笑的话语声透着明显的调侃,“这么疗伤?实在有些奢侈了,不会是我们的祭司大人对先前所为觉得不安,想要补偿吧?” 而今可使用灵力,他自然知道,依靠灵魄修炼灵力,积攒到可对人对物起作用是如何不简单的事,从龙梵之处得来的灵力经过临霄殿里的使用,已不余多少了,龙梵虽然灵力深厚,却也不至于在没他吩咐的情况下用此来治疗区区的淤伤,以他的性子,这么做,实在让他觉得古怪,就好似他昏倒之前,耳边听到的那两字一样。 为你…… 似乎自他归来,龙梵便愈加古怪了,目光在床边坐着的人身上打量着,凌洛炎看着他放下了手,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丝笑意,“宗主想要何种补偿?是修炼灵力之法,还是族内账册?”若是以宗主的身份,这一切他早晚也该知道。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凌洛炎轻扯了下嘴角,分明经历近千年的岁月,因为灵力深厚,龙梵看来才三十上下,修长的眼,形状完美的唇,平日间只见淡然,那张脸孔也只是生的过分好看而已,而今浮上了如此的笑意,竟让他的心里轰然一震,不知为何想起了他入浴之时的模样。 对于心中的欲望,他向来不喜欢刻意压制,起身抬手环住了床边的人,凌洛炎凑近了过去,在那抹微蓝透着兴味的注视下,覆上了唇去,既然说要补偿,他也不会客气。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一章 侍奉 继上回在床上挑弄过龙梵之后,这是两人第二次的深吻,仍旧如同上一回,他在那双嘴唇上舔舐含弄,随之探入他的口中,而对方也仍旧没有回避,迎着他的唇舌一同纠缠,不同的是,这一回龙梵抬起了他的下颚,让两人的唇舌更深的纠缠。 稍稍移开了唇,凌洛炎轻笑一声,与他双眼对视着,用先前那种调侃的语声说道:“先是用灵力为我疗伤,又自动提供修炼灵力之法,族内账册也要交到我手中,还有这个吻……祭司大人不会是对我动情了吧?” 这句话是玩笑也是嘲弄,话音落下,搁在他下颚的手便放了下来,腰间却被缓缓搂紧了,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眸几乎可以印照出他的模样,就那么瞧着他,龙梵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眼底的那抹微蓝逐渐深沉,“回宗主,属下是想知道,为何在危难之时,宗主先想到的会是我,那条饰带,若非强大的意念,若非心中所想应和了开启之法,那个对象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什么意思?”耳边有微热的气息拂过,凌洛炎想起了那条饰带,那是用龙梵的发丝所化成。 “属下的意思是,那条饰带的开启之法,便是我的名,只是不知,在宗主面对危险之时,为何却要想起我来?”龙梵抱着他,轻缓的话语声落在他的耳边,而凌洛炎在瞬间挑起了眉,不屑的轻笑:“只因我不会忘记,是何人让我陷入那种险境。” 他不记恨龙梵,并不表示他可当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被龙梵算计,他认了,而今作为宗主,作为才刚被族人承认的宗主,他不会与祭司为敌,尤其,这位祭司还是他将来的倚仗,族内的事务,灵力的运用,龙梵代表着他所需要的一切。 眼前的少年微挑的眼透着些嘲讽,那情挑之色依旧,看来含笑,眼底却蕴着些许隐隐的幽暗。经历近千年,阅尽苍生,龙梵又岂会不知其中的含义,那是对所要之物势在必得的渴望,瞧见过他的过去,他自然知道,对被他算计一事,凌洛炎是如何的不甘,又是如何的想要摆脱被他人摆弄的境地。 那种强烈而执着的意念,无论如何想要活下去,把一切抓到手中的野心,融于这个生灵的本能之中,很是特别,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在他心里,凌洛炎是否会继续特别下去,并非没有经历过感情,但漫长的岁月让他认清,无论怎样的情感,终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 究会淡去,有些是在他厌倦之前,有些则是在对方死亡之后,没有例外。 他还记得当见到凌洛炎安然归来之时心底的喜悦,能让看淡了一切,斩断情爱许久的他有所牵挂,却不知这种牵挂会持续多久,私心里,他居然希望这一次可与以往不同。 “虽然确有危险,宗主却并非没有收获,龙梵先前所为,宗主便当那是试炼如何?” “试炼?分明是想要我的魂魄消散,为何不彻底一些,何必多此一举的把那条带子给了我?”望着那双倦静安然的眼眸,凌洛炎没有忘记在去禁忌之地前,心中的那份感觉,但在归来之后,其中却添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他知道龙梵的强大吸引了他,但一个具有强大的力量,又有着难测心思的人,却并不是眼下的他可以驾驭的,他已是赤阎族的宗主,可事实上,赤阎族却是在龙梵的手中, 少年眼中神情的变化,龙梵没有错过,这个生灵知道如何才对自己有利,如何才能躲避危险,但那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他哪里会容得他躲避。目光在凌洛炎的脸上流转,龙梵的眼中蕴着几分笑意,不答反问,“宗主曾说过龙梵并非圣洁之人,既已知晓我的为人,为何在禁忌之地发现真相,会如此的气愤,那般恼怒?” 那日绑上了又重新散开的发,那如丝的冰冷触感,仍旧留在他的手中,手掌从凌洛炎的腰间挪到了他的颈后,指尖再一次从发丝中穿过,他的手托在了凌洛炎的脑后,两人对视,彼此的鼻息交融,看着逐渐贴近的唇,凌洛炎挑眉,勾着几分轻嘲的笑意启唇相迎…… 分明是要让他的魂魄消散,为何龙梵却用自己的发化成饰带给了他?在他归来之后跪地奉主,那“为你”二字又代表何意?他早知穿着白袍的男人并非圣洁之人,为何仍是轻信了他,又为何会在禁忌之地知晓真相之后,那般的气愤,如遭背叛? 不论答案为何,此刻无人回答,龙梵的唇覆上他的,托在脑后的手穿过发间,两双唇辗转相贴,彼此的舌缓缓交缠,几分随意,几分轻柔,缠绕,而后分开,那双形状完美的唇有着他所喜欢的味道,它主人的容貌与身材也确实吸引着他,猎艳无数,男女不拘,他不会拒绝龙梵的吻,不论心中是何感觉,他的双眼喜爱美好的事物,就如他的身体喜欢拥抱触感不错的身体,而龙梵是两者的完美结合,他没有理由拒绝。 龙梵在那双浅色的唇上轻吻,与少年柔滑的舌尖相迎,从他熟练迎合的动作中想起上一回,经由他的灵识所见关于这个生灵的过去,他还记得,那是一个与此处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生灵原先的容貌并不比这具身体逊色,与他在床上相拥而吻之人有男有女,而他温柔浅笑,用他曾见过的魅惑之色,蛊惑了一个又一个沉醉于他怀里的人…… 凌洛炎正在享受这个吻,撇开龙梵对他的吸引和代表的危险不说,光只看这个吻,显然此刻与他唇舌交缠之人并不疏于此道,正在这么想着,搁在他脑后的手掌却忽然施了力,随着唇上所覆的力道忽然加重,他只得枕着对方的手往后倒去,口中的舌退了回去,覆着他的唇却未离开,而是含着他的唇瓣,轻轻的舔弄起来,先是轻柔的吸吮,而后竟逐渐加重了力道,唇上骤然的刺痛让他蹙起了眉,推开了覆在身上的男人,他舔了舔唇上的血色,挑眉带着不满,“祭司大人莫非也是魔物,要以血液为食?” 浅色的唇瓣因为染血而添了几许妖冶的魅色,推开他之后一手撑卧在身后的少年,半靠着对他挑眉,眸色中透着他一贯的情挑之色,似笑非笑的神情,其中的几丝冰冷和防备并未消融,知道此前所为已让他对自己再生紧戒,龙梵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并不着急,只是,想到先前的那些,他竟然有些在意…… 意外自己会对这个生灵与此世毫无关系的过往而泛起不快,起伏了心绪,龙梵眼底的笑意愈加明显,感受着对他而言算是比较新奇的感觉,他的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见他衣衫凌乱,印满了干涸的血液,开口问道:“宗主是否要沐浴?”他知道,他讨厌身上沾着血。 经龙梵这么一问,凌洛炎才想起,自禁忌之地归来,他还未曾好好沐浴,洗去这一身的腥锈之气,此刻龙梵起身站到床边,拉开了距离,自己身上那血腥的味道再也无法被莲华香气遮掩。 蹙着眉,他点头,“快命人抬水来,或者下回替我准备个浴池,方便随时沐浴。”虽然这个世上有灵力和各种异能,但生活中许多的不方便,仍是让他习惯了豪华公寓的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很快,侍从便抬了浴桶进来,凌洛炎瞧了瞧衣袍之上干涸结块的血迹,没有抬手,而是对站立一旁之人开了口,“过来,替本宗主解衣。” 龙梵跪地奉他为主,以他的为人,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尽管心底感觉似乎并不像是又一次的算计,但对着这个男人,他已不会再次轻信,既然他已是主,而他是仆,那么他便不会放过驱使他的机会,他要成为赤阎族真正的宗主,而不是龙梵手下的一枚棋。 之前龙梵的侍奉也只是随侍一旁,传令他人而已,而今可是不同,他倒要看看,奉他为主之人,究竟可以为他做多少,听命到何种程度,从今日开始,他所需的所有一切,都要由龙梵,这个被族人当做神人的祭司来侍奉。 “是。” 听到他的吩咐,龙梵悠然的走近,这一回不再是凌洛炎之前所见的恭谨之色,有些随意,却并不怠慢的样子,走到身前,望着少年眸色闪动的眼,抬手去解他的衣衫,玉色的束带被解下,衣襟的锁扣被指尖跳开,衣袍所系,随着那双修长的手拂过,一一松散,凌洛炎站在他的身前,感觉到龙梵的手由他的身上各处碰触而过,没有刻意做什么,但那双奇异的蓝眸却始终望着他,让他想起了那一日龙梵在他面前入浴解衣时的模样。 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抗拒之力,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的绯闻,当然,他那古怪的毛病也是原因之一,龙梵的身体与长相,都属于极品,他自然不会浪费了资源,对视那双眼眸,他缓缓说道:“沐浴之后用膳,我想早些休息。” “不知宗主可要侍寝?”仿佛早就料到他的意图,龙梵顺着他的话回道,口中这么问着,边把手中的衣衫放到一旁,眼前这具少年的身体,之前并非没有见过,事实上,他可算是见着“凌洛炎”长大的,但而今,衬着那双眼,这具单薄的身体却显出了原先并不具有的诱惑。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 在龙梵的注视下踏入了浴桶,凌洛炎抬首,“沐浴,用膳,侍寝,甚至穿衣洗漱,往后所有一切大小琐事,由你来侍奉,祭司大人可愿意?” 挑起的眉眼,定定的注视着他,似乎是等待他的反应,目光落在那张因水汽蒸腾而染上红晕的脸上,龙梵垂首,眼底的目光闪动,“属下遵命。” 与之前的侍奉不同,而今连穿衣洗漱都要他来侍奉,这个龙梵竟然会答应……靠在浴桶上,凌洛炎合起了眼,“替我沐浴。” 带着温热的触感,龙梵的手触到了他的身上,凌洛炎再次产生了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就如那日为他束发之时,咬牙感受着心里那隐隐的蠢动,他在心底暗骂,逐渐的感觉到,随着水温,他的身体也烫热起来,心跳越来越快,那种难以自控的血流涌动,对他而言绝不正常。 龙梵的指尖划过少年的脖颈,抚过锁骨到了胸前,掌下如雷的心跳让他的手顿了下来,凌洛炎此时靠在桶边,前一刻满是红晕的脸庞,此刻却泛出了青白,看着他在水中握紧了拳,微微颤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宗主先前提到以血为食的魔物。” 凌洛炎睁开眼,此刻在他身体里冷热交替的感觉,他也感觉到了不对,“不错,在禁忌之地,我曾遇见过。” 龙梵拨开他颈边垂落的发,只见一个深刻的齿印赫然显现。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二章 魔毒 在那齿印周围,凝结的鲜血透出了黑紫之色,正因热气的蒸腾而再度渗出,点点血珠泛着暗黑的颜色,缓缓由那层玉白的皮肤上淌下,滚落到了水中,清澈的浴水被其沾染,也在瞬间泛起了浑浊的暗沉。 龙梵所见,凌洛炎并不知晓,他只觉周身由烫热开始发冷,心跳声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响起,在那沉重杂乱的跳动声中,他渐渐开始昏沉,前一刻还觉温度适宜的浴水,此刻却恍如寒冰,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他咬牙转向了身旁的那悉白衣,“怎么回事?” “宗主被其咬伤,中了魔物的毒性。”指尖从伤口上抚过,看着指上紫黑色的血,龙梵并未露出惊慌的神色,在凌洛炎想要再问之时,他已继续着说道:“中毒者,一般在毒发之前便已失血而亡,若是未死的,最后也会因血中之毒,停滞血脉流动,直至身死。” 总而言之,被那魔物咬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凌洛炎张开了已失去血色的唇,无声轻笑,禁忌之地果然不同凡响,即便他当时安然而出,没想到身上仍是留了后患。眼下知晓了此毒的厉害,但他并不太过担心,“祭司大人可知道解毒之法?” 或许是因为龙梵活过的岁月比别人长久,又或者是因为他方才语声中的平静,无由的,凌洛炎就是相信,龙梵定会知道救治的方法。 龙梵没有答话,只是望着浸泡在水中的少年,此时他正努力克制着身上的颤抖,勉强抬头朝着自己望来,虽然水色已被毒血染成了浑浊,但从他的角度,却仍能看到在水下,那双纤瘦的手正握的死紧。 “若是在之前,便很难说,但如今对宗主来说,此毒并非不可解。”把凌洛炎由水中抱起,龙梵将他放在了床上,拉过了一旁的被褥将他裹了起来。 体内血液的流动开始变缓,即便周身被紧紧裹住,凌洛炎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四肢正逐渐僵冷,方才忘记问龙梵从毒发到死会有多久,此时他想要开口,却是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想到他所说的并非不可解,他只得望着那悉白袍,等待他继续的说明。 “宗主只需用炎火之力,便可驱除毒性,只是眼下你体内灵力所剩不多,恐怕不足以使用,而今只有将我的灵力再次度于你,方能解决此刻之危。” 再用龙梵的灵力?凌洛炎蜷缩着,那种由体内最深处透上的阴冷冰寒愈加严重,但对龙梵所言,他没有立时答应。 他需要龙梵的力量与在族内的地位,却不想再次由他身上获取灵力,上一回是情势所致,而今却是不同,既然他已是被族人承认的宗主,便不愿于每次危机之时都借助他人之力,尤其,还是龙梵,若事事都需仰仗于他,本就难以驾驭之人,恐怕更难掌控。 与其期许他人,不如倚靠自己。这个道理他早已明白的清清楚楚,力量,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我要你……即刻传授我……修炼……灵力之法……”断断续续的语声,由咬着的齿间吐出,已经尽力掩饰,却仍能听出话音中的颤抖,床上的少年,那张泛着青白的脸上,潮湿的发紧紧的贴着,银色的发丝之下,如同有火焰燃烧的眼眸中只有强硬的命令之意,而未显出半点痛苦之色。 望着那双眼,龙梵心底再度感受到被撩拨似的跃动,分明身上痛楚难当,用颤抖的语声说着那番话的少年,眼中却无丝毫动摇,不需他的灵力,却在此时要他教授修炼灵力之法。 与凌洛炎对视,他坐到了床边,将那蜷缩成一团的少年抱到了怀里,“从毒发到血流停滞而死,时间并不算长,宗主仔细听好了,修炼灵力之法……”在凌洛炎耳边轻语着,龙梵触着掌下冰冷的身体,在心底的那份跃动之间,又添了些别的什么,这具身体之内的魂魄比之常人坚强,但正是如此,让他不喜见到他眼前的模样。 凌洛炎正在彻骨的冰寒中勉强支持,不断轻抚的温热忽然由身后传来,龙梵手中的温度仿佛冰潭之中注入的暖流,他不断抵御着体内寒意,同时还需认真记住耳边的修炼之法,并照着心法使用并不属于他的灵魄,已是将近无法支持,而这股暖流适时的使他再度清醒,抬眼望着龙梵,他用稍见缓和,已不再太过颤抖的语声说道: “把衣服脱了。” 知道他的意思,龙梵暂时停住了口中所述的修练心法,脱下了外袍,直至全部的衣衫被放在一旁,凌洛炎看着那具他让他欣赏不已的身体在他面前再次展现,满意的把身体覆了上去。 那一瞬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温暖与柔韧并充满了弹性的触感,让他冰冷僵硬的四肢骤然得到了解脱,仿佛毒性已去了一半似的,满足的叹息声由他口中逸出,略带着沙哑,却透着全然欢悦的叹息声在帐内飘散,被他抱紧之人眼神微闪,龙梵开口继续着心法的叙述,但方才那一瞬间几乎难以自控的情欲之念,却让他的体温添了几分热度。 凌洛炎翻过身,与身旁的男人四肢交缠,让冰冷的身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 体每一个部分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几乎是最紧密的相贴,他自然不会对龙梵身下的反应没有感觉,照着他所叙述的方法,以夜翼所具有的灵魄为力,加上先前留在他体内未曾用尽的灵力,他感受到力量的汇聚,身体开始在龙梵的身上磨蹭。 在他眼前,与他相拥的男人脸色沉静不变,胯间的热度与身体的温度却并不似面上看来那般冷静,终于有余力露出了揶揄的轻笑,他用逐渐回升了温度的身体在那集中了热度的某一处又磨蹭了几下,“多谢祭司所授的方法,本宗主觉得好多了。” 笼着白纱的帐内,莹莹的玄珠光晕映射出了银发之上如火跳跃的红芒,微湿的发散落在脖颈与肩头,直至腰下,少年手足与他交缠着,仍带着微哑的语声透着明显的魅惑,眼底掩着几丝邪气与狡黠,显然是有意的在他身上制造着更高的热度。 龙梵对他的揶揄如同未闻,拨开了少年颈边的发,微微扬起了唇,“宗主不必言谢,这是属下应尽之责,为了让宗主彻底痊愈,未尽之事也该一同解决了,免得留下后患。” 凌洛炎正为那一丝浅笑而微怔,眼见龙梵又恢复了那一关的沉静淡然,眼底的微蓝却瞬间深沉,不由疑惑他话中之意,接着,他的腰间忽然被一只手臂紧紧搂住了,而颈后倏然按下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微微侧过头去。 同被那吸血魔物咬住之时一样的痛楚再次袭来,凌洛炎只觉脖间被一双柔软给覆上了,随着那股刺痛,颈边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失,而在被扣紧的腰部之下,却能感受到紧紧抵住他的某个硬挺之物。 无法控制的被引起了同样的反应,再度的失血和腰间的压力让凌洛炎经过折磨的身体无力再动弹,颈边随着伤口之上的舔吮,带来了痛楚,两人相贴的体温与身下的热度却让他的欲念升腾,在晕眩无力之中,他感受到如同被折磨的难耐,似经受着痛苦又似在接受挑弄,他终于难忍的咬唇低哼了一声。 龙梵在那截纤细的颈上舔吮,往床边吐出了口中的毒血,又再覆上了唇,将未净的毒血都清理了,舌尖由伤口上扫过,这才放开了紧紧按压在怀中的少年,“宗主体内毒血已除,毒性也已解去,而后便只需调理了,过不了几日,便会痊愈。” 无力的任由龙梵帮他用灵力恢复伤口,凌洛炎斜眼瞧着直到此时仍是一脸温雅平和的男人,不带笑意的勾了勾唇,颈上的痛楚和身下的热度,都让他再度确定,在那身白袍之下,被族人当神一般崇敬的男人,绝对是个无耻之徒,乘着他此时没有余力,如此挑弄,面上竟还可作出那般若无其事的模样。 微阖的眼,敛下了眼底涌动的各种情绪,凌洛炎翻身重新躺好了,“不要忘记,明日开始,我的一切可都需由祭司来侍奉。” “是……属下自然不会忘记。” 两人都没有再穿回衣衫,也都没提起彼此身体的某些变化,夜色之下,赤裸的人体继续紧贴着,相拥而眠。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三章 炎火 空旷的殿堂内,猛兽的嚎叫声异常凄厉,一阵长长的哀鸣过后,它对着不远处的身影再次露出了寒光闪烁的利齿,紧张的低吼由喉间响起,兽瞳之中,映照出了迎面而来的危险,那是一团红色的烈芒,不必靠近,它便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那团烈芒操纵于少年的手中,他正以那种悠闲随意的态度,倚靠在梁柱上,似乎颇感有趣似的,含着些兴味和期待的表情,注视着被火团撩拨到失控的猛兽,尖利的牙齿,螺旋状的兽角,是他从未在原先的世界上看到过的,在此处,或许是与他所知的狮虎一类相似的兽类,算不得太珍贵,却异常的凶猛,由山中捕来,作为练习之用效果还算不错。 轻轻一个弹指,瞬间爆裂的红芒窜出长长的焰尾,猛然加速往猛兽的身上飞去,早已被灼烧成斑驳的皮毛发出一阵焦臭,嚎叫声夹杂着怒吼,被身上的痛楚激怒的野兽不再顾及随时会出现的烈芒,伸出了利爪,高高跃起,黄色的兽眼中全是嗜血的杀意。 红衣的少年倚靠在柱上,腾跃而起的猛兽正对着他猛然扑去,见他未有躲避的意思,远处围观的众人都露出了紧张之色。 在此看宗主与那兽类缠斗已许久了,说是缠斗或许不算太恰当,该是称为戏弄才对,火团在少年手中如有生命一般,随意的被他掌控驱使,接连的往那兽类身上飞去,并不致命,却将那满身的皮毛烧的斑驳杂乱,全没了才被捕来之时的威猛模样。 随着一次次被火灼伤,眼前看来,那只野兽显然已陷入了狂怒,好似打算豁出性命,也要将宗主吞入腹中,这才修炼了几日,不知宗主的灵力可支持多久…… 凌洛炎面对腾空跃来的异兽,调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红芒由掌中发出,黄色的兽眼已带着杀意近在眼前,在利爪即将触及身上的那一刻,红芒疾射,化作了一团火焰掷了过去。 自从那日由禁忌之地归来,龙梵便教了他修炼灵力之法,而今过了这么些时日,他已能自如的控制灵力,当然,起初所学的那些,还是在他中了魔毒之时,那日夜晚似乎是他睡得颇为惬意的一日,不过得先略过了某个无耻之徒一脸正经安然的挑弄,虽然是他挑衅在先,但龙梵却以清除余毒为籍口,过后还那般若无其事,似乎抵在他身下的灼热与他无关似的,不愧是被族人崇敬的“祭司大人”…… 往人群中扫去一眼,看着某人,他的唇边勾起了几分轻嘲的弧度,继续悠闲的靠在柱上,看着那簇火焰迎上了扑来的猛兽。 火团点燃了皮毛,惨嚎声夹杂着轰然的一声巨响,在殿内响起,被凌洛炎手中的炎火吞噬的异兽嚎叫着,重重跌落在地,不住的翻滚起来。 “无趣。”倚靠的身体站直了,凌洛炎看了看手心,收起了炎火的手掌看不出任何痕迹,红芒一旦离开他的手,便会化为火焰,随着他的意念而动,这便是炎火之力?只是控制火焰灼烧的力量? “宗主看来并不满意。”白色的身影由人群中行出,站在他的身前,龙梵由他的神情之中看出了他对自己所具有的力量的不满。 凌洛炎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翻滚着惨嚎的兽类,“对杀死一只畜生感到满意?难道本宗主往后要对付的,只是那些?若真是如此,我确是该满意了,但由各位长老的慎重来看,与烈焱族的百年之约,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吧。”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 假若被族人如此看重,代表着赤阎族的炎火之力只是这样,那么继承了赫羽之力的赤阎族也并不如何特别,即便衰败下去直至有一日覆灭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宗主想要真正掌控炎火之力,还需练习。”龙梵对他能在短短几日之间,从对灵力一无所知,到能用意念控制,已觉得很是满意,而凌洛炎听他说到真正掌控炎火之力,便觉出了其中的含义来,“何谓真正掌控,莫非这还算不得炎火?” “炎火之力是赤阎族的根本,并非普通的火焰,曾有族内长老留下记录,炎火——随意念而动,可任意化形,燃尽天下一切事物,在瞬息之间覆灭城池,于意动之时焚去生灵,不是消散,而是焚尽,被炎火所烧,再无魂魄可以轮回,再无半点活于世上的痕迹,过去来生,全都不在,世间万物,除荼鳞的朔水,无可抵挡之力。” 在凌洛炎的问话之后,三十六长老里,年纪最长的关卯越众而出,口中叙述着前人所记述之语,脸上带着向往之色,身具灵力,随着岁月的增长,容貌衰老的甚为缓慢,他看来四十岁许的模样,满身雍容的气质,如同没落的贵族,带着些沧桑,如同吟唱般的说出了那番话,便用期许的眼神望着凌洛炎,“宗主之力确是炎火无异,只是尚未全部掌控,到能真正使用之时,便是我族复兴之日了。” “多谢关长老指教。”掠过答了他的话的关卯,凌洛炎的视线落在了龙梵的身上,宗族复兴……龙梵想必也是如此想的,教授他灵力,将一切族内事务尽皆告知,就是为了让他安心坐在这个位上,尽管近日他们之间的相处与起初已有不同,但他不会忘记,龙梵仍是那一个为了族内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祭司。 少年的目光带着探究往他身上望来,龙梵回视过去,两人目光交汇,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凌洛炎仍在提防着他,这一点他不会看错,尽管眼底的那几分提防隐藏的几乎不露丝毫痕迹,但依着这个生灵的过去,还有他的性子,若是会轻易的再相信他,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渴了。”对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凌洛炎挥了挥手,龙梵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知是否是笑意的弧度,在凌洛炎还未看清之前便淡了下去,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眼见着祭司在宗主的示意之下,消失了身影,再度出现之时,手中已端着茶盏,放在了少年的手中,不由皆露出了诧异之色,虽然曾听闻祭司奉命侍候宗主,可他们总以为,那也只是在宗主身边,方便保护,同时方便传授宗主修炼心法,可眼前所见,何止是跟着随侍而已,端茶递水这些小事,竟也是祭司亲自侍奉? 想起还有人说,即使夜间也不见祭司出来,那么便意味着,沐浴更衣之事,也是祭司…… 长老们在猜测着真相究竟如何,凌洛炎却并不在意周遭的目光,接过龙梵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了,放回到龙梵手中,正待要说什么,却见长老们望着他的身后,露出了惊讶之色,不少人惊叫起来,“宗主……它还未死!” 随着身后突然的一阵厉吼,凌洛炎已知他们所言何意,耳边听见有人大喊,“祭司!保护宗主!”边这么说着,不少人已聚起了力量,数道光芒继而连三的显现,都往他身后袭去。 被火焰灼烧的兽,脸上毛发尽数被烧毁,被火舌舔过一般的兽脸上,眼中几乎是泛着血光的,如同要爆裂而出,龇咧着扭曲变形的大口,已在身后不远之处。 凌洛炎从转身,到面对垂死犹生的异兽,不过几个瞬息,就在这几个瞬息之间,已不见原貌的野兽露着狰狞的齿牙已近到身前,他看着它接近,也看到十数道异芒由长老们手中射出,尽数往它身上而去,却在还未接触到它之前,被一道屏障似的光幕给阻挡了。 面对临到身前的危险,凌洛炎闪躲一旁,此刻他只余腾跃之力,体内的灵力已然耗尽,再也感觉不到半点,而那只异兽,却似死亡前的最后疯狂,拖着离死不远的身体,齿爪,锐角,尽数往他身上袭来,那疯狂之势,比之先前更让人难以招架。 “可要我相助?只要让我吞了场内任何一人的灵魄,你便有力量可应对眼前的危险了。”夜翼的话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如同看戏似的轻快,如此询问。 “我看你只是面对美食,无法按耐了吧。”那些长老可是他手下的人,岂能让夜翼随意吞噬,在心里回答了它的话,凌洛炎疏忽之下,肩上被利爪划过,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异兽嗜血的野性,将那疯狂再度提升,看着它嘶吼着扑来,他嗤骂了一声,不再分神理睬黑鸦继续叨念的话,寻思应变之法。 长老们眼见宗主有危,想要救援,不想却被祭司阻拦了,眼看着情况危急,祭司却只是观望,并不动手,不由疑惑。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们对他的决定不会有丝毫质疑,收回了手中的灵力,他们带着紧张之色往场内看去。 凌洛炎的衣衫已被利爪勾划了不少地方,撕裂的衣衫下,不断有血滴随着他腾跃躲避的动作滴落,凭着过往在那个世上所学的技巧,手无寸铁的与野兽缠斗,虽不落败,却已险象环生,一切的技巧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都没有大的用处,这只异兽不是他所知的虎豹之类,而是此世所有,竟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有一拼之力。 随着体力不断流失,凌洛炎仿佛又重回了斗室之中,仍旧是一人的战斗,仍旧是十五六岁的身体,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威胁,但这一次,他不想重复过去!微挑的眼中不见情挑,不见嬉笑之色,敛下了一切情绪,兽爪按到了身上,满是腥臭嘴凑到了他的颈边,任利爪深入血肉,他抬手扼住了它,而那利齿却已将近他的颈边要害,就在这危急之时,心底仿佛有什么猛然涌动而出,掌心倏然烫热起来,似乎有什么穿破了手掌,释放一般的往外飞去。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四章 立威 在众人眼前,只见一道红光乍然亮起,那灼热的颜色,几乎让人能感觉到它炙烤的热度,一闪而过的红光之下,异兽即将咬下的动作倏然停止,瞪大的兽眼再不见半点疯狂之色,几乎连嚎叫声都未发出,由颈下直至背脊,它被整个被穿刺于火红的利刃之上,而利刃,正握在少年的手中。 那是一道嫣红跳跃的火色烈芒,分明是火焰,却呈现剑刃的模样,如同一件活物,刺穿了异兽的部分正吞噬着它的皮肉,也像是侵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覆盖了它,而异兽的尸体便在那些跳跃的红焰之下,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 逐渐化为灰烬。 整个过程,本该有灼烧油脂与皮毛的声响,可众人眼见着那簇炎火跳跃欢腾,却毫无一丝声息,没有了异兽的吼叫,也无烧灼之声,眼前只有那片跃动起伏的火焰,好似每一个火花都是活物,灵活到了极致,妖冶着展现它的身姿,却也安静到了极致,仿佛连所有声响也一并吞噬,极致的动与静,成了艳丽且诡异的景象,在所有人面前,无声上演。 利爪,兽牙,螺旋状的长角,不论是哪一部分,被炎火接触的那一刻,尽数被吞噬,凌洛炎看着手中所握的红芒,顺着它往下望去,那只异兽已逐渐被火焰吞噬殆尽,余下的只是一片灰烬尘埃,好像方才按于身上的利爪和颈边的利齿从不存在一般,莫非这便是真正的炎火之力?带着疑问,在他的一个动念之下,那簇长如剑刃的火焰消失在了空气中,如同它的出现一般,无迹可寻。 “恭喜宗主,炎火之力已有精进,眼下虽还不能毁去魂魄生灵,但能让炎火化形,显出真实之貌,实属不易!”关卯激动的走上前去,自从见到炎火现形,他便知道,这位宗主虽不是此世之人,却是老天爷赐给他们赤阎族的救星。 炎火被收回,凌洛炎勉强站立的力量也一并的消散,靠在身后的梁柱上,他扫了一眼站立不动,却皆是满脸欣喜的数十位长老,对关卯激动的话语噙起了一抹笑,“方才若是本宗主没有使出炎火,眼下不知会如何?各位长老对本宗主倒是信任的很……” 面对方才之危,他忙于应对,却并未忽略了那些长老们的反应,尤其是那个悠然站立的白袍之人,龙梵阻止了长老们的相助,而长老们也从了他的意思,尽管他们承认他为宗主,但在他们眼里,龙梵的话恐怕仍是高于他这个宗主。 似笑非笑的靠在柱上,此刻的少年再不是早先那悠闲的模样,衣衫有些破损,隐隐的血迹从衣内透出,微挑的眉眼含笑,但笑容里却透着不满的怒色,看来有些狼狈,但随着他站定之后缓缓吐出的语声,某种沉沉的压迫感却在殿内弥漫开来。 属于少年的清澈的话音落在所有人的耳中,清亮的语声中,那深沉和斥责嘲讽之意,长老们也全都听得出,想到方才他们听从祭司之命,未曾援手,这会儿显然宗主是怪罪了,越是面对这位新任的宗主,他们便越是欣喜于他逐渐显露的力量,同时,对他所显露的宗主的威仪,他们也愈发的心惊,此时听他这句话,不少人都朝着龙梵望去。 “回宗主,方才是祭司阻止,若不是如此,关卯绝不会袖手看着宗主陷于危险,请宗主恕罪。”这一回,又是关卯答了话,相较于龙梵自然不可比,但他的年岁在长老之中却是最长的,对情势也看的最清,不论祭司如何,赤阎族将要依靠的仍是眼前的这位宗主,对于他而言,这个少年才是族人的希望。 凌洛炎有些意外的瞧了一眼关卯,没想到族内还有人会相帮他,而不是龙梵,仔细打量了面带愧疚的关卯,他移开了眼,看向了自他开口,便未发一语的龙梵,“原来是祭司太过信任本宗主,以为靠着本宗主的力量,绝不会被野兽吞食,定会安然无恙?” “宗主已然无恙,可见祭司大人绝不会料错。”在众位长老之后,有着不少传使随侍,此时说话的女声让凌洛炎觉得有些熟悉,随着话音望去,正是那日领他到临霄殿,与他有过对话的菀蓝,龙梵手下的十二使之一。 “菀蓝。”白袍之人伫立不动,低垂的目光也未移动分毫,但淡然的语声之中,已能听出些许的警告,菀蓝闻声低下头去,再不言语。 凌洛炎自然听得出菀蓝话中的维护之意,想到他身为宗主,族内众人却更听命于龙梵,还有那个菀蓝对龙梵一心的维护…… 心底的怒气逐渐升腾,他勾起了一方嘴角,满是讥嘲与冰冷之色,“不会料错?如此说来,本宗主的安危与祭司的几分猜想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了?若是祭司料错,或是我未能使出炎火之力会如何?各位长老莫非就打算看着本宗主被那畜生吞入腹中?还是在我被吞吃干净之前救下一星半点的再让无所不能的祭司大人施以援手?” 安静的殿内,少年的话音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与凌厉,一句句的问话让人无法回答,众长老仔细回想先前,若真是如宗主所言,会是如何?之前的宗主灵魄不全,换了一个生灵,居然可以使用炎火之力,尽管对先前的宗主觉得惋惜,但眼前的这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他可是赤阎族最重要之人,若真是有个意外,没让刺客伤着,却在他们这许多长老的眼前被野兽给吞吃了,岂非是天大的笑话,叫他们如何面对族人。 此刻静下心来,想通这点,长老们都对方才发生之事心有余悸,倘若真如宗主所言,祭司料错或是出了其它意外,此刻他们已是族内的罪人了。 此事是由祭司的阻拦而起,宗主大怒,也是应当,原本该尽力保护,却让他陷入危难,即便结果不错,但身为族内长老,未能尽保护之责,便已是失职,不知祭司当时是如何想的,他们此刻即便质疑,却没有人会开口询问,也习惯的不敢开口询问。 一时间,殿内一片静默,对凌洛炎的问话,无人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他们将责任推到祭司身上? 仍旧含怒的凌洛炎正是这么想的,一切都是因为龙梵,他三番几次的骗他耍他,将他的性命置于险地,虽然奉他为主,侍奉他日常的一切,但关键之时,他却仍是那个漠视一切的男人。 咬了咬牙,按下心底复杂的心绪,凌洛炎冷哼一声,“祭司龙梵,你身为族内祭司,又是本宗主身边随侍,理当保护我的安危,你在危机之时不出手相助倒也罢了,还阻拦长老们,本宗主问你,你可知罪?” 宗主要治祭司之罪?习惯以龙梵为首,听从他的意思,此刻眼见凌洛炎要对他问罪,长老们一时都愣住了,祭司之尊即便是过往几位宗主也不敢得罪,而今宗主不止让他随身侍奉,还要降罪于他,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凌洛炎的话出了口,殿内气氛便僵滞起来,不知祭司会如何反应,往后两人又会否不合,长老们心中有着各种猜测,不久前还听闻祭司与宗主之间如何如何,想到那些传闻,再看眼前,显然又是那些多嘴的丫头与侍从又在胡言了。 凌洛炎与那双微蓝的眼眸对视,目中咄咄之色落在龙梵眼中,目光闪烁,对他问罪的话语,没有回答。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 继续盯视着龙梵,凌洛炎此刻早已因灵力透支和浑身的伤痛而无力,凭着身后的梁柱倚靠着站立,气势却不弱分毫,他既是宗主,族内的一切,便该由他来掌控,而不是龙梵。 眼见两人对峙而立,气氛僵持,长老们心思各异,神色也都复杂起来,一个是族内的希望,一个是所有人的倚仗,不论是宗主还是祭司,他们都不想得罪,更不愿两人失合。不论祭司是否有错,以祭司之尊,都不是可随意治罪的,更何况,活了近千年,看尽一切,浮世苍生皆在脚下的祭司大人,又岂会轻易让人问他的罪责? 就在众人不语,气氛僵持之时,却听见平和的话语声响起,白色的衣袍垂落在地,在所有人面前,祭司大人,龙梵,竟缓缓在宗主脚下跪下身来,“是龙梵之错,太过大意,请宗主责罚。” 长老们惊愕万分,身后的传使们更是对眼前所见不敢置信,凌洛炎看着眼前,唇边那抹冷色渐渐敛了下来。 被族内上下当做神人一般敬畏的男人,跪在了地上,白色的衣袍第二次沾染上尘埃,这是龙梵第二次跪于他的脚下,抬首望来的眼神淡静安然,却闪动着他所不明的情绪,与他对视良久,凌洛炎移开了眼,“祭司龙梵,视本宗主安危于不顾,疏于职守,本宗主罚你在此跪到明日……任何人不可接近,你们可都听见了?” 说完了前面对祭司的责罚,少年转过身对众人如此说道,含着警告之色的眼眸中,有如同方才所使的炎火一般的火色燃烧,只是少年的身姿,站在众人身前,却让人不敢正视,那是可称为王者威仪的气魄,也是久居上位之人才会有的威势,不知这位宗主从前是怎样的身份,但对眼前所见,众人却只有欢喜,强者为尊,身为宗主,又岂能唯唯诺诺,他们赤阎族的宗主,便该是如此的。 一族之内,宗主为尊,今日之事,已是宗主对他们的警告,连祭司都不能幸免,过往没有宗主,他们事事听命祭司,往后想是也该改改了,毕竟,这个少年,才是他们赤阎族的宗主。 在龙梵身后,长老们躬身答应,“尊宗主之令。” “退下吧。”红色的衣袂随意的轻摆,示意他们退下,在长老们和所有的传使各怀心思的退了出去之后,凌洛炎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扶着身后的梁柱,只觉手脚似乎都虚软的不属于他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影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在抬手之间,白色的衣袍仍是纤尘不染,站在了少年的身前,龙梵一手将他抱了起来,凌洛炎抬首朝他望去,“一日之期还未过去,祭司竟敢违背本宗主的命令?” “宗主当真要责罚我?”抱着凌洛炎,龙梵指尖微抬,方才跪地之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显现,赫然是与他一摸一样的黑发白袍,跪于地上,就连神情也与他平日一般无二。 “不愧是祭司龙梵。”凌洛炎看着跪地的虚影,话中有话,随着怀抱着他的男人脚步前行,凌洛炎只见眼前景物数变,再细瞧已是在他的房内。 “祭司大人的演技不错呐,差点便要骗过我去。”恢复了嬉笑挑弄的神色,凌洛炎懒洋洋的倚靠在他怀里,“为了替本宗主立威,祭司这一跪,觉得可值得?” “多谢宗主手下留情,只是罚跪而已。”龙梵把他放在床边,开始解去他的衣衫,那异兽的爪牙比之刀刃利器,并不弱多少。 瞧着正替他换下染血衣物的男人,凌洛炎敛下了笑意,若非他看出龙梵跪地认罪之时的那几分古怪,连他都不会知晓,那是龙梵有意而为。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五章 心念 “为何要这么做?”被族人奉若神明的祭司,当着所有长老和传使的面,对他认错下跪,龙梵的举动,让他的心里涌上了说不明的滋味。 “宗族之内,没有二主,你是宗主,我是祭司,何者为尊,也该让族内众人知晓了。”简单的几句话语,龙梵并未多言,红色的衣衫被他除下,露出了布满道道抓痕的伤口,凌洛炎没有看身上伤势如何,而是始终注视着龙梵。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原本与龙梵的合作关系,随着时日过去,似乎正在渐渐变味,他喜欢这具身体,每夜入睡之时触着掌下的温热似乎已成了习惯,他喜欢这副脸孔,龙梵的样貌足以吸引他的目光,除了这些,龙梵本该与任何一人没有区别,但事实上,随着时日过去,他却越来越觉得,他开始在意这个男人。 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从禁忌之地归来之后,他便知道,有些正在改变,没有阻止,而是好奇,长此下去,他与龙梵究竟会如何,断情绝爱的祭司大人,又会如何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改变? 在房内,龙梵不再是那恭谨却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的挑弄不曾回避,甚至像是等着他做些什么似的,时常让他有种错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设计走向陷阱的猎物,当惯了猎人的他,自然不会对此太过陌生,难道这一回他竟成了别人的猎物?而那个猎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梵,他的祭司,他的随侍。 凌洛炎的自敛下了笑,目光便始终落在龙梵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探究,让被他的视线缠绕的男人露出了笑意,“宗主可是还有其它想说的?” “若是当时我没能抵挡,或是未能使出真正的炎火之力……”龙梵此举,是为了帮他立威,但除此之外,他体内的炎火之力确实是被激发出来,不知这是否也在龙梵的计算之内? 凌洛炎的问话让龙梵的笑意加深,袒露着上身,遍布抓痕的发丝凌乱的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道血痕在他身上仿佛只是装饰,没让他露出半点痛楚之色,披散的凌乱的银发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之上,在那片血痕之上丝丝蔓延,眼前的凌洛炎就如同一只戒心深重,拥有着华丽皮毛诱惑着他人去接近的野兽,因为他先前曾有过的算计,而对他方才的所为心怀疑虑。 “若是宗主未能抵挡,未能使出炎火之力,龙梵不会袖手旁观,”拨开他颈边的发,看着肩头的伤痕,龙梵凑过了身去,没有用灵力治疗,指尖抚过那数道血痕,把唇覆了上去,“我不会让你有事。” 最后那句,温雅平和的话语声在他耳畔飘散,不称他为宗主,而是“我”和“你”,在肩头落下的湿热柔软,带着小心和可被称为温柔的轻缓,凌洛炎任着龙梵的唇不断落在他的肩头与手臂,唇边噙着几分笑,挑眉问道:“祭司这是在做什么?”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 “属下正在替宗主清洗伤口,如此才好的快。”脸上仍旧是淡淡的,龙梵抬首回答了,继续在那些伤口之上轻吻舔舐,似乎理所当然。 龙梵答话之时神色不动,凌洛炎却分明看有笑意蕴在他的眼底,可以用灵力替他愈合,有必要这样替他清洗伤口?合起眼,他索性倚躺在某人的腿上,嗅着空气中可让人清心凝神的莲华香,闭目休息,银亮的发覆到脸侧,在发丝之下,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轻扬。 舌尖舔舐过伤口,能尝到鲜血的滋味,龙梵看着此刻安然在他怀里的少年,方才他与异兽对战的模样,浮上眼前。 是他阻止了族内长老的相助,任凭着他一人陷入危险,旁人不知他当时心绪,他自己却看的分明,眼见那抹红色的身影一次次被兽爪划过,鲜血由伤口不断滴落,他当时所想的,全是如何将那只畜生挫骨扬灰,更不言而后,当见到凌洛炎即将落于它口中,他几乎已仍不住想要出手,但就在他将要动手之时,总是给他意外的少年,再一次让他惊喜。 真正的炎火现形,化作利刃,刺穿了异兽的身体,毁去了它,也焚尽了无法被普通火焰烧去的齿爪螺角,顷刻之间,只余一团灰烬,再没有他动手的余地,而那个少年,却被他的举动再次点燃,维持着早已耗尽力气的身体,质问众人,斥责他的过错…… 就如那团可烧毁一切的炎火,如此耀眼,让长老们不敢直视,也让他再次心甘情愿的跪在他的脚下,换得族人归心。 此刻这团惑人的赤火正躺卧在他腿上,倚靠在他怀中,解下的衣衫纷乱的披挂在他腰间,各处伤口之上,有银发披散,使得那些伤痕也成了魅惑人心的点缀,嘴角正勾着一丝诱惑的弧度,状似安睡。 看着他,龙梵落下了唇去,俯首在那抹弧度上轻轻舔吻,手掌从发丝之间掠过,抚到了他的胸前,缓缓游移,覆在少年唇上,他并不深入,只是用舌在唇齿之间轻扫,片刻之后,响应他的是骤然环上他脖颈的双臂,还有勾缠而来的柔软湿滑。 “祭司这又是在做什么?莫非本宗主这里也受了伤?”挑起的眼中带着暧昧的笑意,有些取笑之色,舔了舔唇,凌洛炎望着上方那张总是沉静淡漠的脸,此刻正闪动着笑意,抚在他胸前的手移到了他的唇上,不紧不慢的话语声,悠然响起,“自然是受了伤的,宗主不知,但属下却看的分明,既然受伤,不可不理,理当仔细将伤口清洗才是……” 再度落下的唇,不再轻慢的舔吻,舌尖长驱直入的闯入了他口中的深处,轻扫过上颚又卷缠起了他的舌,方才在他唇上触过的指,搁在了他的脸侧,让他扬起了头,也让两人更深入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带着莲华香气的吻,本是清心寡欲的冷香,偏在他鼻间,却总是撩动着他,与从容淡漠的外表不同,也与那不然尘俗的气质全不相衬,龙梵的吻起初轻柔,却在深入之后,越来越激烈霸道,出乎他的意料,就如今日之事。 在他带着戒备与谨慎之时,这个曾算计过他的男人却以祭司的身份,当着族内所有人的面,跪在了他的脚下,承认罪责,等同是交出了族内控制之权,让族人知道,他才是一族之尊。 这个在众人眼中最接近神的男人,漠视了众生性命,高高在上,理当被人仰望似的存在,为了让他在族内立威,再一次让那身白袍沾上了尘埃,在他跪下身来,抬头注视,他才在那抹奇异的微蓝之中恍悟,也在瞬间平复了心中的气愤与焦躁。 就如此刻,呼吸着鼻间的莲华香,早已疲累不堪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任由着唇上被继续亲吻,他阖起的双眼不愿再睁开,在早已熟悉的冷香之中,只想就此睡去。 龙梵移开了唇,看着怀里的凌洛炎疏懒困倦的模样,他微启的唇瓣还带着水色,随意由其上舔过的舌尖微红,并非刻意,却在不自觉之间已让他心头一热,知晓他早已到了极限,他停下了吻,不再有其它举动。 他是祭司,而他是赤阎族之主,是他将凌洛炎逼到了此地,在欣喜于他的力量有所觉醒之时,也难以控制的开始不舍。 在心底叹了口气,察觉到方才那一吻引来的身体变化,龙梵注视着躺卧膝上的少年,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有他才能轻易挑起他早已可以随心控制的欲念,也只有他才让自己时刻牵挂,到了此时,凌洛炎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他哪里还会不知。 为膝上半裸的少年盖上了帛被,看着他的睡颜,龙梵想到的是再几日之后,与烈焱族的百年之约…… ======================================================================= 自从龙梵跪地认错,众位长老见证了宗主之威,言行之间便更为恭敬了,着实让凌洛炎再度感受到当初在黑道上一呼百应的那种感觉,差别只是,从前身边跟随的总是有十数人,而如今,身边只有一人。 但这一人,却是族内上下无不尊崇的存在,而今成为了他进出之时的随侍,比起他早已舍弃的过往,自然还是眼前的这一个更让他觉得赏心悦目,也更让他满意。 赤阎族之内,族人虽说大多都是身具灵魄,但怎么说也仍算不得真的神人,也同寻常百姓一般,需要吃穿用度,其它族如此,赤阎族自然也是一样,分散在各处的七十二家族之下,有人专门司职买卖营生,从寻常的到特殊的,各种买卖均有涉足。 而今凌洛炎正在临霄殿内,翻看着账册,身边闭目站立的男人时不时会为他添墨,也不知他合着双眼是如何知晓他手边何时墨尽的,往身边瞧了一眼,凌洛炎收回了目光,转眼望着眼前站着的关卯。 “多谢关长老,族内的这些事务,若非你解说的如此清楚,本宗主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理清。” “宗主在几日间便能上手处理族务,实在令人佩服,并非关卯之功,如此夸奖,关卯不敢当。”躬身行礼,关卯看着堆积的账册,想到一事,“再过几日便临近与烈焱族的约期了,这几日间宗主还是暂缓手中事务,好生休养才是。” “嗯,关长老说的不错,那么这些,便交给祭司吧。”抛下手中的笔,凌洛炎侧首朝身旁的龙梵勾了勾手,“龙梵——” “是。”龙梵接过账册,没有多言,凌洛炎朝神情古怪的关卯一摆手,“关长老若无他事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 便退下吧。” 看来长老们还是没习惯他们的祭司大人被随意驱使呐,挑眉含笑看着关卯退下,凌洛炎站起身来伸展着手臂,指了指空出的座位,“你在此把这些给处理了,本宗主要去书斋看看。” 烈焱族之约就在眼前,那么他是想去查阅关于烈焱族之事了,顺着他的意思坐下,龙梵抬腕拿起了笔,“宗主只需用灵力便能开启书斋之门,此处我已做过改动,你可随意出入。” “那么说,本宗主可自由进出你的居处了?”自从去过禁忌之地,见过各种奇怪的植物,如今他可不会以为龙梵院内栽种的那些花草只是装饰好看之用。 “宗主所言不错。”垂首在账册上动着笔,龙梵如此回答。只要在他的院内,便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以凌洛炎此刻的力量,寻常身具灵魄之人多半已不是他的对手。 “啧啧……”挑眉发出了故作惊讶的声响,凌洛炎走近了,挑起了龙梵的脸,“祭司可是在邀请本宗主去你的住处?” 龙梵把凌洛炎放在他下颚上的手握住了,顺势拉到身前,隔着桌案,贴到极尽了,才缓缓的,淡淡的说道:“宗主随时可去,只怕会让宗主失望。” 完美的好看的唇近在眼前,凌洛炎毫不考虑的亲吻上去,点了点头,“到时看了便知,祭司的床是如何的,我可好奇得很……” 吐出了暧昧的话语,像极了调戏到心中猎物的公子哥,凌洛炎又在龙梵脸上摸了一把,一摇三晃的以懒散步伐走了出去,在他身后,龙梵注视他离去的身影,对他抬起了手,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倏然消失,才颇为遗憾的舔着唇,垂首动起笔来,想到那个百年之约,又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而凌洛炎走了几步,只觉身后用来一股波动,再抬眼,眼前已是龙梵所居的院落,知道是龙梵所为,他继续往里走去。 目标,书斋。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六章 疑惑 安静的院落同上回他来时一样,没有一丝人气,悄无声息,仿佛与外间的世界毫无关联,除了在风中摇曳着身姿的花草,还有在花丛中翩然翻飞的的古怪的蝴蝶,其它的一切都好似静止了。 凌洛炎穿过这些,朝里行去,到了书斋的门前,照着龙梵所言,果然很容易便开启了书斋的大门,他才踏了进去,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渺澜便朝着他扑了过来。 “宗主!”渺澜满脸含笑,没想到才过了不多久,宗主就想起他渺澜了,又到书斋来看他,相比那个几十年都不踏入一步,让他在此快要无聊致死的祭司大人,眼前的宗主实在是他的救星。 凌洛炎瞧着已是成年模样,心性却如孩子似的渺澜如此“投怀送抱”,一手扯起了他的红发,把他从怀里拉了出来,“渺澜可是在此觉得无趣了?不若本宗主找些事给你做?” 随着凌洛炎的动作被扯着离开了他,渺澜漂浮到了半空,对凌洛炎的笑容还未习惯,看着愣了片刻,才欢喜的跃上了书架,“不知宗主这回想找什么?” “烈焱族,”凌洛炎环视那大片的书架,抬首对着渺澜继续说道:“烈焱族与我族,每百年约期聚首之事,你可知道?” 百年之约……渺澜停下了在书架上晃动的双腿,似乎,有什么事曾发生过,可是奇怪,他居然想不起来,他在此多久了,近百年?还是已过了数百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还来不及让他捕捉,便又消散了。 渺澜坐在书架上怔怔的发呆,凌洛炎见他因为此问而陷入了沉思,面上看来一片迷茫,神情上亦有了微妙的改变,不由觉得奇怪,将心中的疑惑掩下,若无其事的随手取过架上的书册,他开口问道:“关于烈焱族的记述,你可知在何处?” 他提起百年之约,渺澜的便有了这般奇怪的反应,要知道原委,似乎只能去找一人了,一会儿回去之后,便该问下龙梵,为何他养在书斋的书灵,竟会在他提到百年之约时,反应如此的不同寻常。 书架上,渺澜回过神,似乎方才发呆的并不是他,也像是被抽离的思绪瞬间回归一般,神情又是那般欢喜无忧的模样,飘到了另一边的书架上,“宗主稍等,渺澜这便帮你取来。” 捧来了几册并不厚的书册,交到凌洛炎手中,渺澜看来没有其它的古怪,仿佛之前迷茫飘忽的神情不曾出现过,又自叨念着要凌洛炎慢慢看阅,便如先前那回,坐在了架上,陪着凌洛炎,不再开口。 凌洛炎翻看其中的记述,与他之前所知的并不详细多少,烈焱族本是赤阎族人,分裂之因,似乎是因子百年前,族内发生的一桩事,此事发生之后,族内分为了两派,各拥其主,定下了百年一聚首的约定,来解决此事,也算是给往后再成一家和睦相处留了些许余地和可能性,但随着岁月过去,那件事并未解决,反倒愈演愈烈,两族之间,虽是同源,却势如水火…… 在几本书册间来回的翻阅,凌洛炎可找到的也就这么多,其中不曾记述数百年前造成分裂之因的究竟是何事,也不曾言明百年一聚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是商谈此事,还是从力量上比个高下,关于烈焱族的一切,好似被抹去了一般,又或者是忌讳着什么,不曾详细记述下来。 “放回去吧。”把手中书册交给了渺澜,凌洛炎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本想要解去心底疑惑,没想到得来的疑惑却更多了,难道这些全都要去追问龙梵才会知晓?但龙梵分明知晓他此来为何,却未提起其它,看来,是并不想他太早知道。 “宗主可是要走了?”从架上跃下,渺澜与上回并不不同,仍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凌洛炎把玩着他颈边垂下的红色发辫,点了点头,“下回再来看你,今日本宗主还有其它事。”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好像渺澜的发色比上回所见浅了一些。 “宗主还有何事?” “使用灵力之法,还需练习呐,渺澜难道忘了,本宗主上回来此是为何事?”他虽已能控制灵力,但必须依靠夜翼吞噬的灵魄来维持,而夜翼自出了禁忌之地,便未吞食过生灵,这几日已有些不满了,对于他未能让它饱餐一顿,时常抱怨。 “那么说宗主是去了禁忌之地,寻到魔物啦!”渺澜这才想起,上回似乎有为了此事来着,摇了摇头,许是在此处久了,他都忘了时日,记性也不大好了。 “正是。”凌洛炎颔首,转身往门外走去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7 ,“这便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渺澜一脸沮丧的看着门再次合上,在书架之中消失了身影。 凌洛炎出了书斋的大门,想到此处是龙梵的居处,正打算四处转转,才走到院中,打算往内堂而去,不料隔着那些花草,却听见外头传来一句女声。 “祭司大人,菀蓝将近日的排月带来了,给大人过目。” 凌洛炎循着声音往外走去,听那语声,他已有些知道是何人,看着站在外面没有踏入的女子,习惯性的露出了笑容,“实在巧得很,菀蓝姑娘是打算找龙梵?” 挑起的眉眼带着诱惑之色,并不明显,却让人在瞧见的那一刻心里一跳,似乎被那隐隐的情挑给勾起了什么,一袭红衫,银发束起,少年站在树下,随意的模样还带着些疏懒,可就是那一抹懒懒的笑意,却使人不由得加快了心跳,菀蓝看着树下站立的少年,面上先是一红,随即却又皱起了眉。 “宗主。”隔着草木,一个站在里面,一个立在外边,菀蓝依照族内的规矩,给凌洛炎行了礼。 凌洛炎似乎对菀蓝那一皱眉视而不见,也没走近,就隔着那些,抬手指着她手中捧的东西,“那是什么?可是要交给龙梵的?” 菀蓝点了点头,“回宗主,确是要交给祭司大人的,是近期的排月。”对这个红衫少年,也就是而今的宗主,她也很是佩服他短短时日便使出了炎火之力,但她始终无法接受他对祭司的态度如此轻慢,族内上上下下,无人会随意叫出祭司大人的名讳,只有这位宗主,使得祭司对他下跪认罪,想到那日所见,她到而今都有些不平。 从菀蓝的态度上,凌洛炎便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如何满意,他虽是族内宗主,但相较而言,龙梵才是她的主子,身为龙梵手下的十二使之一,早在殿中菀蓝开口维护之时,他便看出十二使对他们的祭司大人是如何的尊崇了。 少数人对龙梵敬若神明的态度无法短时间能改变,尤其是十二使,凌洛炎对此也并不介意,但对菀蓝口中所说的排月倒是有些好奇,“何谓排月?” “排月便是惜香居内,替祭司准备的那些男女侍寝的安排,每月菀蓝会择出十人,待准备妥了交予祭司过目,去或不去,视祭司的心情而定。”回答着凌洛炎的问话,菀蓝看着红衫的少年走了出来,接过了她手上的写着排月的册子。 “多谢菀蓝姑娘告知,祭司此刻在临霄殿内,你可去寻他,不过此间的事便不用提了。”翻看着手中的东西,凌洛炎柔声道谢,菀蓝看着他眼底闪动的光芒,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低下了头去,“是,宗主若是无事,菀蓝告退。” 把那个排月交还给她,凌洛炎望着菀蓝远去的身影,勾起了唇,回想着册子上所写的那些,轻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来并不怎么愉快。 排月……似乎今日,便是排在其中的……转身又瞧了一眼未曾踏入的内堂,他往赤炎宫回转而去。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七章 惜香 惜香居,位在赤阎族所在的山巅之上,楼阁之中,却不属赤阎族内区域,居住的男女个个容貌不凡,并非赤阎族人去寻来,而是因祭司龙梵之名,慕名而来。赤阎族虽已渐衰败,但祭司龙梵之名却流传甚广,身具灵力之人本就被寻常人家敬畏钦羡,更何况是经历了近千年的岁月,容貌不变,力量难测的祭司龙梵,在此乱世之中,自然更是备受尊崇。 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全以能和各宗族拉好关系为荣,毕竟,而今的世上,强者为尊,若没有什么靠山倚仗,心里总是不安,将家中钦羡灵者之力的子女送去各个宗族,让他们得以同钦慕之人接近,又能与宗族拉近关系,一举两得之事,为何不做,赤阎族内,怜玉阁,惜香居,便是由此而来。 渐渐衰落的赤阎族,力量不可与当年相比,但其继续赫羽之力的名声,仍是让寻常人家礼遇敬畏的,故而惜香居与怜玉阁之中的男女,只有年老自行离去的,而无人舍得放弃如此绝佳的接近宗主与祭司的机会,据说不知多少年前,便有人得到当时那位宗主的喜爱,受尽了荣宠,而后如何无人知道,此事却流传了下来。 一下午的时间便在打听这些八卦之中慢慢过去,凌洛炎发现族内之事因为隔得年代久远而少有人知晓一切的,而今所闻的这些,是经年而来,几乎人人知晓的事,此时在他看来,怜玉阁与惜香居,等同于赤阎族宗主与祭司的“后宫”,而差别只在于,当初的凌洛炎喜好由怜玉阁召人去自己的赤炎宫,而祭司龙梵,他的居处无人可进,因为书斋的存在而等同于禁地,侍寝之人都是在别处等候。 当初那个被他拉来挡住刺客袭击的凡琦,便是怜玉阁之人,凌洛炎听龙梵提过,见过怜玉阁里的人,却从未亲自踏入过怜玉惜香之所,想到菀蓝的那份排月,又瞧了瞧眼下的时辰,他终于从赤炎宫内走了出来。 当然,他此去只是看看属于他的“后宫”,顺便瞧一瞧龙梵的……才不是为了其它。 眼眸半敛着,瞧不清表情,红色的身影在赤炎宫外一人独自行走,来往的女婢见了这位宗主,都停步行礼,此时族内上下都已知晓,这位宗主虽然仍是少年的身体,行事却颇有气魄,往后赤阎族便要靠他来复兴了,无人敢轻易得罪,即便祭司不在身侧,也不会有人敢疏忽了礼数,能让祭司跪地认罚的宗主,谁还敢对他有半点不敬。 凌洛炎对周遭的相迎的族人和婢女视而不见,他此时想的是那个惜香居,他想知道,看来与情欲无关的祭司大人,龙梵,在床上面对他的侍寝是何种模样的,是否与他在夜晚,两人相拥而卧之时所见的一样,神情淡淡,却…… 思及搁在他腰间,时而会不经意似的游移去别处的手,还有那双手的主人,凌洛炎噙着一丝笑,冷哼了一声,在问清了惜香居所在之后,径直而去。 火红的衣袂扬起,门扉被掌力推开,踏入惜香居的某个房内,凌洛炎神情自然得好似是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本宗主有事想请教祭司大人。”像是完全不知房内正在做什么,悠然的踱步坐到了桌旁。 房内,白袍之人正躺在床上,看那手势动作,正要解衣,而他身边的女子,早已衣衫半褪,面色酡红,看情势,若是再晚上片刻,便能多瞧见一些旖旎的场面了,“看来本宗主来的不是时候,祭司大人正忙呐。” 勾起的唇角没有放下,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8 凌洛炎翘起了腿,倚靠在椅背上,仿佛在看一出好戏,带着些兴味和期待,看着停下了动作的龙梵,只觉前一刻还一片淡漠的脸上,在见他来到之时,却像是被勾起了兴趣,那双奇异的蓝眸,落到了他的身上。 “宗主有何事想问?”被人打断了情事的男人仍是神色平静,望着凌洛炎,却没有从床上起身的意思。 凌洛炎注视床内衣衫半褪,显然不知所措的女子,那柔柔怯怯的样子,倒是颇为可人,轻笑一声,他起身走了过去,抬起了她的脸来,“原本想问关于烈焱族之事,只是本宗主见到美人,便忘了具体是要问些什么,祭司大人不会介意吧?” 指尖在女子的脸颊上轻抚,眼底的情挑之色让被他碰触的女子几乎连眼都不敢抬,祭司大人连情事之时都不见大的情绪起伏,在她登上极乐之际,他却像是在思虑着其它,让她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一般,眼前这位宗主的模样看来年少,那双轻挑含笑的眼,却勾人心魂,叫她本就情动的身子更是心跳不止……垂下了偷偷打量的眼,连忙不敢再看。 女子的反应都落在龙梵的眼中,白色的衣袂轻抬,拉住了凌洛炎抚在她脸旁的手,“宗主对她有意?” “莫非祭司大人不舍得?”凌洛炎也坐到床边,另一手的指尖顺着女子露在亵裙之外柔嫩的双腿划了上去,目光注视着龙梵,指尖继续动作着,露出了带着几分邪气和挑衅的笑意。“打断了祭司大人的好事是本宗主的错,不知祭司可有兴趣让本宗主也加入?” 当女子的娇喘传来,凌洛炎推开被龙梵握住的手,一把扯下了床上女子所剩不多的蔽体的衣衫,退出了在她体内的手指,把她推到了龙梵的怀里,“让祭司大人日日随侍,连消遣的时间都没有,是本宗主的错,今日当本宗主认错,补偿祭司大人一个难忘之夜如何?” “我们三人,会很有趣的……”凌洛炎口中这么说着,暧昧的眼神在看到女子投入龙梵怀里之时,微微闪动,没有看龙梵的表情,他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索性移开了眼,不去看那女子是如何去解那身白袍,双手从她的背后往她身下掠去。 面对身前的祭司大人,再想到身后的是族内宗主,三人如此之势让女子酡红的脸色如火烧般的蔓延到了整个身子,虽然满是羞色,但心底却是欢喜的,她可以感觉得到,祭司大人淡漠的双眼里,也燃起了别的什么,继续解着他的衣衫,她满心期待,将赤裸的身子往他的胸前磨蹭过去,不曾想,耳边却听到一句轻淡的话语声, “三人太多了些。” 话才落音,她便感觉到眼前一片旋转,身上剧痛随之而来,地上的坚硬冰冷,让她浑身的火热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霎时浑身颤抖。 “祭司大人……”环抱着身无寸缕的身体,她不明所以的抬起眼,眼前的所见简直叫她不敢置信,方才还对她反应冷淡的祭司大人,竟把宗主压在了身下,半解的白袍与耀眼的红色衣袂交迭,轻缓的语声,是她从未听见过的,总是平和沉静的话音,此时却存着威胁,还有满满的火热。 “宗主想要难忘之夜,属下可以奉陪。” 龙梵把少年的身子压在了身下,方才曾在女子身上碰触的手被他按在了两旁,在身侧展开的火红衣袂如血蝶伸展翅膀,同少年脸上的笑意一般张扬惑人,银发披散,冰冷的光芒映着眼中跳动的焰色,还有些其它的什么,冲他扬起了眉,“祭司大人可是搞错了?今日轮着的,排月之中的可不是本宗主,而是那位美人——” 侧首朝床下呆坐于地的女子勾了勾唇,凌洛炎眼中的情挑之色更浓,“美人可是被吓着了,别慌,过来……”这一回,话没有说完,直接覆上的唇便让他再难开口,少年的身体对上龙梵,根本就无法可比,而他也没打算要拒绝,被压制在两侧的手臂无法动弹,他便仰起了头,迎着覆于他身上的人,启唇,用舌来勾缠。 浅色的唇张开,微红的舌主动往上方的唇舔舐过去,迎来对方的唇舌,吸吮,交缠,轻咬,湿润的声响在安静的房内尤其的明显,呆坐于地的女子愣愣的注视着床上相迭热吻的两人,仍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八章 怜玉 从来不会在床上亲吻任何一人的祭司大人,竟吻了宗主?!不止是吻,还是如此热切的吻,而前一刻还在她身上撩拨的宗主,没斥责祭司,却如此相迎……想起近日传言,在殿内祭司大人被宗主责罚,两人关系日趋紧张,再看眼前,她实在不知心里该作何想才好。 抱着身子缓缓起身,她起身走近床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宗主,祭司大人,小女……” “下去。”龙梵稍稍移开了唇,侧首瞧着她,本是平和的话音此时在她听来,不知为何身上竟然一颤,被那双倦淡的眼眸望着,似乎比掉落在地所触到的冰冷,还让人觉得冰寒。 凌洛炎看着她面带惊恐的慌忙退下,抬首对着仍覆在他身上的男人轻笑,“祭司大人为何要驱走了美人?本宗主觉得她不错,皮肤白皙,身子也软的很,还有……” “为何驱走她,宗主不知?”龙梵打断了他的话,听到他口中关于那个女子的评价,再想到方才在她身上爱抚的动作,微蓝的眼眸暗沉下来,压着凌洛炎手的加重了力道,在他身下,凌洛炎却似对这些毫无所觉,舔着唇反问,“本宗主该知道吗?祭-司-大-人……”一字一句吐出最后几个字,他的话音中存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尽管面上若无其事,但乍见房内床上的两人,凌洛炎却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种感觉,总是想知道这个身穿白袍的祭司在床上是何种模样,可当真的见到了,他却…… 咬牙侧过脸去,想他在原来那个世界游戏人间,何种男女不曾看过,绝色容貌身姿妖娆的,俊美斯文健硕野性的,他易对人动心,却从没有一人可留住他的心,不料到了这里,遇着这个看来不沾凡俗之事,状若悲怜世人,实则根本就名不副实的祭司,他却难以控制的被他弄乱了步调。 他本不该来这里,惜香居。对以往的情人,他从不会干涉对方不在他身边之时如何消遣,龙梵与他之间确实有些什么,他享受和他一起的相处,但到惜香居来,却不是原先的他会有的做法。 “宗主先前说要给龙梵一个难忘之夜,属下奉陪,不知宗主意下如何……”龙梵的话音由上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9 绪,凭身下的反应,他本该欣然同意,但想到方才在此的女子……难道要他来解决龙梵被女子挑情的情欲?凌洛炎半敛下眼眸,掩住了心底的怒气,使力挣开了龙梵压制着他的手,起身下了床,整理衣袍。 瞧了一眼床上衣襟微敞的男人,他若无其事的说道:“祭司大人若是要解决,方才本宗主进来瞧见不少美人,走了一个,再召一人便是了,或者两人也可随意,这回本宗主不会打扰,祭司大人只管尽兴。” “宗主要去何处?”龙梵知道,凌洛炎同他一样,早在那一吻之中被挑起了情念,而他忽然打算离去,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祭司大人在此惜香,本宗主自然是要去怜玉了,不知怜玉阁内可有佳人,可惜浪费了这么些时日,居然未去瞧过……”随手松下在床上弄散了的发,把发带抛在了地上,凌洛炎径自往外行去。 房内,龙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起身拾起了地上的那段发带,这抹殷红放在手心,是让人无法不被它吸引的艳色,将它握到了手中,他注视着红色的身影逐渐远去,扬起了唇。 他知晓他的宗主误会了什么,对他突然的离去,也不是不知缘由。 方才凌洛炎所见,是他正要扣上衣襟,而非解下。今日确是被安排好的日子,若是往日,他会例行来到此处,在菀蓝安排好的男子或是女子身上纾解欲念,就如他去临霄殿处理族内事务一般,今日照着安排来了此处,他却并未起意,原因为何,他也知道,去了书斋之后便不曾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便是主因。 那名女子在来之前便是服过药的,方便他行事,对着她娇娆火热的身子,他却没有意动,才要扣上衣襟,打算回去,不想那团火色便撞入了眼帘,近到身边,在他面前,将早已动情的女子撩动的春情泛滥,在她腿间动作的手,抚在她身上的指,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无法抑制心底的火热,那是情火,也是怒火。 他的这位宗主,比他先前以为的更为重要,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那双含着情挑的眼,他无法容忍它注视别人,而他的宗主对今日所见显然亦是不悦,既然两人心底之意相同,他又岂会容得他再去搂抱他人……======================================================================= 惜香居内众人瞧着凌洛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知他是为何,但见到宗主的脸色,却都明白不宜上前去问,想要借机接近的,自然也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宗主罚了祭司的事,在族内已无人不知,也有传言说两人不合,此时众人纷纷猜测,宗主此来是找祭司大人麻烦的,见他待的不久便离开,又生出了各种揣测,直到龙梵随在之后一起现身,衣襟也未扣好,见到祭司大人难得的衣衫不整,不少人都揣测,方才两人是否动了手。 凌洛炎不知龙梵随后跟着,他正一路往怜玉阁而去,要他在女子走后被龙梵当做替代之用,对他而言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是打断了龙梵的好事,也是因那个激烈的吻而被挑起了情欲,但身为宗主,难道他还要被随侍压在身下?被当做女子来对待?在那张侍寝之人才躺着的床上…… 握了握拳,他加快了脚步,不甘心自己的心绪因龙梵而如此混乱,他该是那个对情感收放自如,被人当做大众情人的男人,尽管眼下困在少年的身体里,也只有他挑弄别人的份,而不是受他人的影响,如此的心绪不宁。 吸了口气,他打算找回原先的自己,私下里,龙梵可以当做情人对待,入睡之时也确实需要,但除此之外,不该有其它的了,他对那个男人的兴趣,已超过了他的预期,长此下去,太过危险。 他眼下力量还不够,不需再要多一个弱点。 从小的所见所闻,都让他知道也让他记住了,无情之人,才可无敌。 踏入了怜玉阁,挑起的眉眼含着情意挑逗,几缕无人可觉的阴暗幽火划过眼底,凌洛炎挥了挥手,肆意的轻笑在唇边张扬着魅惑,“本宗主要召人侍寝,何人愿意?” 宗主召人侍寝,在怜玉阁中的,何人会不愿意,闻声而来的男女闻声由各自居处到了堂上,眼前的少年即使不是宗主,也足够惑人,在场的本就是惯于情事的世家子弟和千金,对着如此诱惑,自然心动不已,一个个或坐或站,或倚或靠的偎在了凌洛炎周围,各自表明心意。 凌洛炎看着周遭各具特色的男男女女,唇边的笑意加剧,如此才是原本的他,挑选合心合意的,宠爱一段时日,厌了,便换成他人,拿眼扫过人群,他朝着曾见过一面的林晔招了招手,“上回召侍寝之时便见过了,而今凡琦不在,便是你吧。” 凡琦之死众人都已知晓,听闻他是侍寝之时被刺客所杀,对他的死并无所少人感伤,原本仗着之前那位宗主的宠爱,便有些得势忘形,而今这一去,怜玉阁内倒也清静了,只是大家没想到,林晔当时同去,那一次见面,宗主便记得了他。 听见凌洛炎点了他,众人都有些嫉羡,林晔越众而出,心中自然欢喜,凌洛炎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搂住了他,在他唇边轻吻,带着情意的眼眸挑着几分邪气,扬起的唇附到了他的耳边,“去你房里可好?” 微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被一方湿润轻舔,林晔在此时日并不久,也才十八九岁,本是温文的性子,何曾受过这般的挑弄,面色一红,毕竟是大家出生,见到众人灼灼望来的目光,仍是保持着镇定,点了点头,“请宗主随我来。” 凌洛炎满意的搂紧了他,便要往里行去,怜玉阁内其它人,见他毫不避讳,当着他们的面便对林晔如此亲近,心里都有些着急,正想着若是宗主往后只召林晔一人如何是好,便听外间有话音传来。 “宗主还有事未完成,才进行到一半,便要逃了吗?” 龙梵踏入怜玉阁,眼前所见,让他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看似温柔的笑,却并不使人觉得安心,反而忽然不安起来。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九章 心意 凌洛炎闻言转身,逃?他何时逃过?不论面对何事,他的反应都是迎上,而非退后。 他看着门前站着的龙梵,衣襟仍未扣上,束起的黑发在风中终于不再是他平日所见的一丝不苟的顺直,微微拂乱的发丝和稍稍松开的衣襟,还有那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0 一抹太过温柔却显得危险的笑意,如此站在他面前的龙梵,还有不久前的吻,这些都让他心神再度纷乱起来。 在心底暗骂一句,他触着林晔的脸庞,漫不经心的对门前站立之人说道:“方才之事祭司大人不必太过在意,那句话本宗主收回,而后的,你有你的解决之法,我也有我的……” 他所言,是床上之事,是那句带着邀请之意的“难忘之夜”,正如先前所想,他不会成为龙梵的侍寝,至于被挑起的情念,他们各自都有人可以解决。 龙梵在他语声落下之后缓缓走近,到了而今,他若是还让凌洛炎当着他的面,搂着别人去寻什么“解决之法”,便不是他龙梵了。 周遭怜玉阁内的男女对两人对话不明所以,但从祭司大人不整的衣衫,还有宗主所言的话,似乎方才两人之间曾有过矛盾,甚至可能动过手,不知是何事让宗主与祭司有了分歧,又对解决的方法各持己见,所有人不明内情也不敢多言,更顾及着此为族内之事,不是他们可过问的,只是在旁静静看着。 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出人意料,只见祭司踏步走去,到了红衫少年的身前,不发一语的把正拥着林晔的宗主扯到了身边,见惯了平日里祭司平和的模样,再看眼前带着温柔的笑意,神情却满是危险的祭司,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把凌洛炎从那个不知是谁的身边拉开,龙梵没有容他多言,抬手让正要怒目而视的少年昏睡了过去,抱起他,对着已然呆愣的众人扫去了一眼,那极淡的,过分平和的眼神,含着警告和压迫感,所有人都咽下了想要询问的话。 林晔站在原地,与其它人的谨慎敬畏不同,他的诧异之中还有恐惧,祭司的眼神一扫而过,但他仿佛觉出那道视线掠过他之时,闪过一丝阴冷,沉静难测,好似从不会为任何事动容的祭司大人,会用这种的眼神看着他? 暗暗摇了摇头,定是自己看错了,林晔为失去了接近宗主的机会而觉得可惜,众人望着祭司将宗主带离,则是都有些好奇和担心。 看来宗主与祭司不和,已是不争的事实,比传言所知的还要严重,两人竟已到了如此境地,但依照两人各自的灵力来看,显然宗主是不如祭司太多,才会如此轻易被带走,却不知接下来会如何,不过,相信祭司大人还不至于对宗主怎样的,毕竟,祭司仍是负责宗主安危之人。 ======================================================================= 当凌洛炎醒来,感觉到的是唇上的热度,想起方才是如何昏睡过去的,还有鼻间熟悉的莲华香,他想都不必想便知道,此刻在他唇上亲吻的是何人。 抬手扯住了龙梵的衣襟,让两人更紧密的相贴,凌洛炎探舌狠狠的在他口中肆虐,咬住覆于他的唇,吮吻,噬咬,把所有的不甘心与怒气尽数发泄在这一吻中。 他不甘心他的心绪因龙梵而纷乱浮动,他更气愤龙梵竟这样就把他给带了回来,那个才是原本的他!激烈的吻让两人的气息急促,凌洛炎一把推开了半覆于他身上的男人,从床上坐起,“是何人允许你强行把本宗主给带回的?龙梵,记住你的身份!”唇上还残留着热度,还有这一吻带来的微痛,抿紧了唇,他瞪视坐在床边的龙梵。 龙梵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站起了身,垂首望着对他怒视的少年,“属下不曾忘记,身为祭司,也身为宗主随侍,宗主的安危是龙梵之责。” 微蓝的眼眸深沉幽暗,脸上还是带着之前他所见的那种温柔的浅笑,听到龙梵的回答,凌洛炎瞧着他,低哼一声,“你的职责是侍奉本宗主,听我之命,而不是在本宗主找人侍寝之时加以阻挠……还是说,祭司大人是在对我还以颜色,因为先前我打断了你的好事?” 龙梵对他的问题摇了摇头,笑意依旧,“属下担心宗主的安危,片刻不敢稍离,若是宗主找人侍寝,又发生上回刺杀之事该如何是好,为了宗主的安全考虑,属下便只得带宗主回来了。” “说的好听,难道祭司大人可召人侍寝,我这个宗主反倒没了自由,非得时时在你监视之下不成?”龙梵脸上的笑让他瞧得十分碍眼,坐在床沿上,凌洛炎抬手与那双奇异的蓝眸对视,唇边勾起了冷冷的嘲弄。 分明在意,却装作不在乎,分明对他动情,却要去拥抱他人,披散着发,坐在他身前的红衫少年,忽然让他觉得有些无奈,龙梵俯下身,待近到两人的气息即将交融之时,才缓缓启口,“宗主可称我龙梵。”每回语出讥讽,他便会称他为“祭司大人”,对此他并不太喜欢,尤其是在知晓自己心意的此时。 “何种称呼又有何要紧,祭司何时开始如此介意称呼了?本宗主称你一声祭司大人,该是你的荣幸,你……”凌洛炎继续着口中的冷嘲,不想才说至一半,下颚便被身前之人抬起,这一次覆上的唇,只是轻触,并不深入进去,轻柔的在他唇上亲吻。 那力道轻缓的近乎温柔,在龙梵身上,只有沉静淡漠,哪里来的温柔?转瞬,想到先前在惜香居,凌洛炎略略勾起了唇,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而后便将他推了开来,舔着湿润的嘴唇,站在了龙梵的面前,“够了,今日本宗主已奉陪你多次了,祭司若是欲念难忍,便该把之前被你逐走的美人找回来,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显然,是惜香居内被挑起的情念还未消下,才会让龙梵的吻这般古怪。 “宗主说的不错,是属下今日未能自控……为何会如此,宗主可想知道?”龙梵拨开他颈边的发,目光从那截白皙的脖颈移到了他的唇上,因早前的热吻,浅色的唇瓣泛出了淡淡的嫣红,一再诱惑着他,就如那双蛊惑人心的眼,使他沉寂许久的心不得不被其挑动。 “为何?”凌洛炎只觉那双曾为他沐浴过,稳定修长的手,从耳边掠过,在颈侧拨弄着他的发,他垂首扫过一眼,挑眉,“因为美人在怀,欲念已起却不得发泄,自然便失控了,祭司大人也只是常人而已,这还有何可问的。” “若是属下不曾碰过她,也不曾动过念呢?”一步一步引着他问来,龙梵将那缕银发握在掌心,放到了唇边,望着凌洛炎,轻吻了下去。 属于他的发丝在龙梵唇边,被他的唇碰触,那双嘴唇是他所喜欢的,并不太薄,也不厚,恰到好处的适度,衬在那张脸上,有些性感,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1 第一眼瞧见之时他便如此觉得,也不知为何族人会将他当做了寡欲少念之人,敬若天神,在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根本就是如他所料的表里不一,真正的心思,全在这副伪装之下。 就如眼前,吻着他的发,双眼却没离开过他半分,话中之意像是解释,但深沉难测的眼底,却似蕴含着他意,凌洛炎思及他进惜香居之时的所见,抬手在龙梵尚未扣起的衣襟上用指尖挑过,“若是没有动念,祭司解衣做什么?”似笑非笑的扬起几分嘴角,他等着龙梵的回答。 “属下对着她没有半点动念,当时正想离去,并非解衣,而是打算扣上,如此的答案,宗主可满意?”把手环在了凌洛炎的腰间,缓缓将他拉近了,龙梵的话和动作,已让凌洛炎知道他话中真实之意,看来他心底的不快,龙梵早已发觉。 “却不知既然祭司对她无意,为何会有这般的反应……”贴着龙梵,凌洛炎的手顺着白色的衣袍缓缓往下,覆于某处灼热之上,感觉着手心的温度升腾,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从惜香居到此处,祭司可有解释,这又是为何?” 带着些调侃之色,凌洛炎这般问道,见到惜香居那一幕的不快,龙梵对他的解释回应,两人而今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他知道代表着什么,却并不打算说破。 “宗主还需问?”他身下的欲念自然不是因为别人,收紧了环抱着凌洛炎的双手,让他的身子更近的贴在身前,龙梵俯首到了他的耳边,“与临霄殿中所言一样……” “……为你。”拂过耳旁的话语,带着热度,不再是平时所闻的淡然,存着些温柔,带着些笑意,凌洛炎瞧不见龙梵此时神情为何,却能感觉到身下紧贴着他的热力,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唇,他侧首,在龙梵微敞的衣襟之下覆上了唇。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章 命令 看着殷红的印记在白色的衣下显露,凌洛炎退后了一步,拨开了搁在他腰上的手,“祭司的回答本宗主都十分满意,今日便饶过你在怜玉阁擅自行事之罪吧。” 凌洛炎说完便转过身去,他心中的烦躁和患得患失,因龙梵而全数平静下来,但他对自己如此的反应却开始担忧,他原本只想把龙梵当做情人,就如他过往那些情人一样,龙梵将只是其中之一,但今日之事,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在他心里,这个白袍的祭司,显然并不只是那般的存在。 他被挑起了情火,挑弄他的人却背转了身,好似全不知方才那个吻在会产生何种效用,也只有他的这位宗主,才会如此,眼底掠过一丝笑,龙梵并未再接近,“多谢宗主恕罪,” 在他身后行礼,他望着那身绯红的火色,悠然的语声继续说道:“只是宗主往后若是再要去怜玉阁,属下恐怕会同今日一样,到时宗主可要治罪?” “你……”转回身,凌洛炎皱起了眉,只见龙梵缓缓走近,“宗主去一次,属下便会将你带回一次。” “龙梵你究竟是何意?”口中这么问着,但他的心里对龙梵为何会不让他去怜玉阁,却并不是猜想不到,他知晓,却仍是问了。 “龙梵何意,宗主不会不知,就如宗主之意,龙梵也能猜到……”就隔着那几分距离,龙梵对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凌洛炎在担心什么,在当初意外见过他的过往之后,他已能觉出几分,“不宣之于口,并不代表可当它不存在。”对凌洛炎,他并不急,既然已挑起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他逃不掉,为他,不管怎样,也都是值得。 瞥了他一眼,凌洛炎知道在这个活了近千年的男人面前,不论如何掩饰,都是徒劳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否认,他不愿情感成了他的弱点,但他更清楚,若对象是龙梵,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龙梵的存在只会是助力,而不会成为其它。 所有的,或许只是他对自己的借口而已。初具灵力的他,无法与龙梵并驾齐驱,而他对始终处于他的保护之下,始终有所介怀,说穿了,只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和骄傲作祟。 龙梵对他的吸引,比过往任何一任情人都更为强烈,即使他不想承认,他与龙梵之间的那份感觉,依然存在,并且他们两人也都知道,那是什么。 走近过去,他望着这个仿佛可看穿一切的男人,抬首在他唇上轻吻,移开唇,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身又坐到了椅上,好似之前所有的事都没发生,“本宗主饿了,天色不早,传晚膳吧。” 唇上的碰触很轻,龙梵得了他这个吻,却笑意愈深,两人之间究竟算作什么,凌洛炎始终没有承认的又是什么,似乎不必再多言,躬身俯首,他如平日一般答了话,“是。” 白色的衣袍,背后整齐束起的黑色的发,往外间行去的背影是简单到极致的颜色,凌洛炎坐在桌旁,眼里所见的那抹黑白在他看来,似乎总是诱惑着他去做些什么,尤其是明白自己心意的此时,想到曾经赤裸相贴的人体,他往面前的杯中斟了些酒,一口饮下,尽管他的身体是少年,但能做的可不比以往少半点…… 当龙梵回到房中,凌洛炎正舔着唇边的酒液,抬眼朝他望来,几分暧昧,几分邪气,还有若有若无勾起的笑意,他立时便知道,此刻他的这位宗主在想些什么。微蓝的双眼逐渐暗沉,他站在平日所立的位置,沉静安然的模样同平日无异,但凌洛炎却能瞧见他一闪而过的淡淡笑意,好似还透着些算计的味道。 悠然的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凌洛炎敛下了眼,看来他和龙梵都偏好当猎人,而非被猎取的那一个,想要如愿尝到那具身体的味道,恐怕还不是件轻易能办到的事。 凌洛炎坐着,龙梵站在一旁,当侍女们捧着晚膳入内,便觉房内异常的安静,有着某种古怪的气氛,早先听说宗主与祭司曾有过争执,究竟为何无人知晓,她们几人奉命而来,原本也有些忐忑,此时就更不敢大意了,小心放下餐盘,几乎连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侍女们过分小心的模样,凌洛炎自然也瞧见了,其中那个眼熟的,他还记得,见她放下碗筷,连眼都不敢抬,不由轻笑了一声,“嫣然这回可是太过小心了些。” 嫣然闻声心中一喜,宗主竟还记得她的名字,抬头望去,正对上那双眼,含着笑意,还有着几丝暧昧对她微微挑起,才瞧上一眼,她便不敢再多看,慌忙低下了头去。 “宗主该用膳了。”在他身旁,龙梵语声淡淡的,话是冲着凌洛炎而说,嫣然低着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2 头却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一颤,满面的绯红霎时退的一乾二净,祭司大人本就让她们敬畏,谁敢对上他的眼,不敢抬头,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她摆好了东西,连忙和一干侍女一同退了下去。 “嫣然确实可人,怪不得祭司要看这许久。”目光随着嫣然的背影落到门外,凌洛炎的话音带着调笑,他岂会不知龙梵方才所言所行是为何,心中知晓,却并不明说,嘴角微扬,他举起了筷箸,开始用膳。 “属下没有宗主看的久,也未对她笑……”那种带着些许诱惑的,有着几分暧昧情意的笑,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即便是男子,也不得不为之心猿意马的笑意,衬着红衫,披散着银发,可惑去任何人的心神,他究竟知是不知如此的笑容不是轻易可显露的? 为凌洛炎面前的酒盏内又添了些酒,龙梵微微蹙起了眉,“宗主往后,还是不要这般瞧着别人为好。”他还记得初见之时,在床上缓缓睁开朝他望来的眼,不论何时总是带着情挑诱惑之色,在勾去了他的心魄之后,他可不想它再去蛊惑他人。 “这般?指的是哪般?”端起斟满的酒盏,凌洛炎放到唇边,支着头,斜倚着身,望着身旁站立的男人,缓缓饮下了杯中的酒液。 挑起的眉眼含笑,明知故问的语声悠扬的带着疑惑,好似当真不知一般,眸色的火魅之色不见消减,反倒愈加浓烈了。 “就是这双眼……”龙梵的指尖由他的脸上抚过,划过眉间,落到了下颚,面对凌洛炎如此魅惑之态,他自然不会抗拒,倾身吻上了沾着酒色的唇瓣,他慢慢加深了这个吻,品尝混合着酒香的柔软滋味。 由着龙梵在他口中一同品尝着醇酒的香甜,两人的舌如游戏一般,互相挑弄而后退开,不知是酒力还是其它,凌洛炎能感觉到身上有热度逐渐升起,乘着还未被挑起其它感觉,他退开了唇,尽管他的祭司味道美好的让他不想放开,但眼下他确是饿了,不似某人能几日的不食不饮,他还是要吃饭的。 似乎是在回味先前美酒的滋味,凌洛炎啧着唇,举起了筷开始用膳,龙梵在旁看着他,只是浅笑,可称为温柔的笑,让凌洛炎目光闪动,对龙梵勾了勾手,在他靠近之时,把夹起的菜塞到了他的口中,“不食不饮无碍,并非不能吃,美食在前,为何要浪费了?今日本宗主要你陪我一同用膳。” 尝着口中的味道,龙梵望着在桌旁发号施令的少年,不容拒绝的话音有着命令的意味,加深了脸上的笑意,他在旁坐下身来,“是,龙梵遵命。” 族人对他几日不进食早已习惯,既然可用可不用,便也无人会多事的来询问他是否还要多添几次饭食,向来都是按照原先他自己定下的安排,隔几日按时送上,唯独他,他的宗主……头一次被人问,活太久是不是很无聊,便是他,而今对他说出这番话的,也仍是他…… 凌洛炎看着龙梵在旁坐下,举起了筷,用饭的动作竟是他从未再任何人身上见过的优雅,并非他所见过的任何演技所能表现得出的优雅,而是那种经历过岁月,习惯和看透了一切之后随心而发的雍容,举手投足,皆是自然。 就用那种自然到了极致,而显得无比悦目的动作用着饭,凌洛炎发现龙梵朝他望来的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 龙梵不常笑,可近日每回对他显露的笑意,总是带着些温柔,若不是早知他并非外表看来的那般,他定会以为祭司的白袍之下,真是悲天悯人的和善,尽管事实并非如此,那笑容之下隐藏的也只有阴暗和种种难测的心思,但他面对如此神情的龙梵,仍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引得心神颤动。 他自然看得出来,此时对他显露的,并非怜玉阁内所见那般危险的笑意,而是这个看似淡漠寡欲,实则却不择手段的男人,真正的,由心而生的笑容。 凌洛炎凑近身去,与那双尽是温柔的笑眼对视,一手抬起了龙梵的脸,“除了对本宗主以外,不可对他人这么笑……祭司可得记下了,这是本宗主的命令。” 扬起了唇,龙梵对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颔首,“属下遵命。” 凌洛炎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用膳吧。” 夜色已经落下,房内的玄珠早缓缓亮起,两人坐着享用晚膳,都没再言语,待吃得差不多了,凌洛炎想起原先找龙梵的原因,放下了碗筷,“再过几日便是与烈焱族聚首之日,我们何时出发,而今你可告诉我此次会面是为了何事了吧,所谓的百年之约,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一章 解惑 龙梵停下了饮酒的动作,放下酒盏,没有回答,看了看桌上的用的差不多的晚膳,起身到了外面传唤侍女进来收拾。 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凌洛炎实在想不出有何理由,让龙梵回避他的问题,百年一聚首,对原来的他而言,一百年是漫长的岁月,在此世之上,那也是常人无法活过的,只有这些身具灵力之人,才可拥有百多年的性命,即便如此,一百年也太过漫长了,等若大半生,族内的长老们有不少恐怕也都是第一次赴此次的百年之约,才会如此慎重对待,唯恐出了差错。 而龙梵,虽不知他在族内任祭司多久,但若是他,定会清楚赤阎族与烈焱族之间为何要定下百年的约期,会面之后又是要商讨何事。 侍女们进来,收拾妥当了又出去,自始至终,凌洛炎看着在旁站立不语的白色身影,没有继续追问,从龙梵的神情上看不到任何端倪,无法揣测,他究竟是不愿说,还是为了其它,直到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龙梵不答他的问话,却对他问道:“宗主可是要沐浴洗漱,早些休息?”烈焱族与赤阎族的渊源,不是一时半会儿可说的清楚的。 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凌洛炎点了点头,这一回龙梵没有命人去抬浴桶,而是引着他往外走去,到了一间房门前,“这是宗主命属下准备的,费了几日,已可使用了。” 打开门,所见的正是凌洛炎前几日曾有说过的,所需的浴池,又瞧了身后的男人一眼,他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龙梵已办好了,“原来祭司对本宗主的话如此重视。” “宗主之言,龙梵自然会谨记。”抬手微拂,本是昏黄的光线霎时添了几道柔和的光晕,指了指一旁摆放好的衣物和洗浴用具,龙梵退到了一旁,“请宗主沐浴,再过两日便要启程前往与烈焱族会面,这两日间,好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3 生休息,烈焱族之约,并非轻易可赴的。” 终于听见龙梵的话中回答了他先前所问,没有说的太明白,便更是勾起了凌洛炎的好奇心,朝一旁站着的男人抬首示意,他勾着唇说道:“祭司可是忘了,本宗主衣食起居可都是由你负责的,还不过来替我解衣。” 龙梵走近过去,同之前几日一样,开始替他松下衣上的系带,凌洛炎站在池边,随着那双手在身上的移动,他可感觉到擦过脖颈和腰间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的皮肤上划过,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就如在他发间穿梭的而过的手,有种撩动人心的微痒。 鼻间是水汽升腾的潮湿气息,还有的是沐浴所用皂苓的味道,但分外挑动他的却是那股莲华香气,本是让人静心凝神的淡香,他却总是被其引起许多的联想来,随着身上的衣袍一件件被解下,他踏入池中,身后,传来了悦耳深沉的话音,“宗主可要龙梵替你沐浴?” 凌洛炎背靠在池边,抬首仰起了身往后瞧去,纯白的衣摆逐渐接近,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微蓝的眼眸,他懒懒的抬起了手,与那双眼眸对视,“还用问吗,早些替我沐浴完毕,如此才可到床上……” 仰躺在池边的少年似乎是有意,说到此处便顿住了,龙梵只是瞧着他,虽然那话音之中听来无限旖旎,但在他看来,他的宗主后面要说的恐怕不是两人都想到的那件事,蹲下身去,他抚过铺满在池边的银发,只听少年的语声缓缓续道:“……将烈焱族之事给我交待清楚了。” 沾了水汽,潮湿的散落在池边的银发,蜿蜒着,丝丝缕缕的在光晕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赤裸着浸泡在池水中的少年,往后半仰着身,话语之间全是暧昧之意,指尖从发丝划到他的脖颈,又到了胸前,龙梵微笑,“宗主沐浴之时,龙梵自会交待清楚,如此可省去些时间,一会儿回了房,或许可以做些别的。” 面对他这位宗主,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被他挑诱,能随心控制的欲念,也时常被他引得无法再自如掌控,只是少年的身体,却可散发出如此惑人的气息,到了如今,他不想再刻意压制,从惜香居,到怜玉阁,甚至在赤炎宫寝居之内,始终未曾消下的想法。 他想要他。 凌洛炎仰望上方的那双奇异的眼眸,龙梵眼白之处的那抹奇异的微蓝似乎在渐渐暗下,以可见的那种缓慢,似泛起了潮汐的海水,从微蓝逐渐转为更深一些的颜色,脸上的微笑与口中的话语,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绝不会让他人误会了什么,但他却可看出,那双逐渐暗沉的眼中,所含的欲望,随着那抹微蓝,逐渐加深。 掠到胸前的手指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只是轻抚而过,凌洛炎握住他正要收回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抬眼望着俯身看他的龙梵,微阖着眼邪邪轻笑,“祭司还想做什么?” 龙梵由着他握住了自己手,掌心感觉到某个湿滑的物体扫过,对凌洛炎带着挑逗暗示的亲吻,他就着眼下的姿势,抬起了他的脸,垂首吻下。 浴池边,只有池水的轻响,久久之后,俯身在池边,身穿白袍的男人才带着笑意,再次把手抚到了少年的胸前,“龙梵以为,宗主也不喜欢半途而废……” 凌洛炎闻言垂首,龙梵意有所指的笑让他觉出几分不对劲,顺着他的手,目光落到自己胸前,点点绯色的痕迹,赫然在目。 白皙单薄的胸膛上,点点绯红由颈边直到腰间,在迷蒙的水色间,尽是炫目的颜色,白的晶莹,红的诱惑,看着他留下的痕迹,龙梵满意的继续微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凌洛炎检查着身上的痕迹,疑惑的问道,才问出口,他便想起由怜玉阁被带回之时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醒来之时,只有唇上的吻,没想到在那之前,龙梵竟已在他身上留下这许多痕迹,若是他那时没有醒来,不知龙梵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继续下去,直到把他“做”醒? 凌洛炎心里这么猜想着瞥了龙梵一眼,他的脸上竟还满是微笑。 “看来宗主已知道了,属下似乎不必再多言,只是想知道,宗主可要继续?”龙梵站起身,开始脱下身上的白袍,再一次在凌洛炎面前展现的完美身形,眩惑了他的眼,差点便要脱口答应,张了张嘴,他瞧着他踏入水中,坐起身朝他挑起了眼,“擅自在本宗主身上留下这些,祭司大人一会儿可是要受罚的。” 这一回所言的“祭司大人”并非嘲弄,而是带着些调笑,也有些情色的暗示之意。龙梵问他是否要继续,分明是挑情之语,从龙梵口中问来,竟一点都瞧不出和情欲有关之色,莫怪族人都以为他们的祭司少情寡欲,实则全是龙梵装模作样的本领高人一等罢了。如他,便能看的出那双眼中浓浓的欲望,或者也是因为那些全是因他而起?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继续挑弄下去,见识一下他究竟能装到何时。 看着凌洛炎眼中闪过的火色与魅惑,龙梵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他的宗主在床上是如何的风姿,他十分期待。 “龙梵很想知道,宗主打算如何罚我,想必是你我都喜欢的方式……”笑着取过皂苓,龙梵开始为他清洗,早就触摸过许多遍的身子,之前是隔着浴桶,在水汽之中并不真切,而今却能感觉到,眼前与他肌肤相贴的少年的身体,比原先散发出更大的诱惑来。 “在此之前,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烈焱族的事。”敛下了眼中的笑闹,凌洛炎合起了眼,靠在池边让龙梵为他清洗,口中说道:“从书斋看来的,烈焱族与我族同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而分裂成了两家,百年之约便是当时定下,族内宗主每百年聚首一次,想必与当初之事有关,我说的可对?” “不错,”龙梵继续着手中擦拭的动作,回了他的问话,“当初赤阎族内发生了一事,为此族内分为了两派,争执不休,而后终于在一次意外之后,演变至了分家的局面,当时宗主名为凌云,他离开赤阎族,另立了烈焱族,其弟凌风便在他离开之后接任了宗主之位。” 凌风便是上上任的宗主了,凌洛炎听他这么说才明白,原来并非反叛分裂,而是内讧,源头是族内原先的宗主,还闹了数百年,“既然已经分家,为何还要定下百年之约,难道是为了兄弟叙旧,过了这么久,凌云凌风也都不在人世,两族之间既然势同水火,还会面做什么?” 凌洛炎享受着为他服务的手拿着布巾从他背上擦过,在他身后,于水雾间显得愈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4 发深沉悠远的话音传来,“两族会面,是为了百年一立的本家之权。” 话音顿下,不等凌洛炎继续发问,龙梵继续说道:“本是同源,却成两家,虽势同水火,但眼下世道纷乱,有外敌之时,仍是要共同应对,此为当初分家之时便定下的,就如这百年的聚首,便是为了判定掌权之人。” 如此看来,当初凌云凌风兄弟二人虽然分家,但兄弟之情并未断绝,不然也不会定下这个规矩,而所谓的势同水火,也只是下面的长老们或是各个家族心中不服而产生了矛盾隔阂了,凌洛炎分析者族内情势,听到了掌权的说法,问道:“何谓掌权之人,难道是要将两家合并?重归一家?”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那是百年之间,当遇到突发事件之时,两族之间,听命于哪一族的决断,哪族宗主得了,便是接下来一个百年的掌权人,他得的便是本家之权,在那一百年之间,他的宗族,便是本家,另一族便要听命于他。”听龙梵这么说着,凌洛炎终于明白为何族内长老如此紧张了,百年之间要听命于他人,想必谁也不愿,不知上一个百年,是何人得了权…… 正在这么想,他只觉在他背后擦洗的手掠到了身前,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突起,另一手又似不经意的往下碰触到了他的腿间,搓揉了两下,凌洛炎本就压制着情欲的身体骤然一阵紧绷,只听身后传来龙梵的话音,“……属下一时错手,宗主莫怪。” 话是这么说,可他分明能听出龙梵语声里的笑音,他说是错手,难道真要他这么相信?这根本是某个无良祭司的存心挑弄。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二章 共浴 “龙梵,你可是等不及我的惩罚了?”凌洛炎刚要转身,从身后环绕着他的手臂却困住了他的动作,在他腿间活动的手不止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抚弄起来,在他身后,带着笑意的话音悠然,“龙梵只是在为宗主沐浴而已,不知宗主喜欢这样的……还是……” 手掌包裹住少年腿间已蠢蠢欲动的灼热,龙梵一手揽着他,另一手的指尖抚过前端,在套弄之时,时轻时重的勾划而过,“宗主喜欢哪一种?” 他竟还会问他喜欢哪一种?!凌洛炎扶着浴池的边缘,只觉下腹一阵火热,同抵在他身后的热度一样,逐渐升腾,随着他的动作,快感不断涌上,即便他如何忍耐,这具身体也只是个少年而已,与他原先身经百战的身体完全无法可比,自然更不能控制住本能的驱使,想是原先的那个凌洛炎也并未如何经常的使用,才导致他身体的反应竟如此生涩…… “本宗主喜欢的是你在我身下的模样……你且等着……一会儿……”咬牙忍耐身下涌上的快感,凌洛炎喘息着往后倚靠过去,不得不承认,龙梵的动作让他感到十分愉悦,想到他活了多久,又思及他曾有多少次“练习”的机会,他可以感觉到心底浮起的不快和怒气,从不在意情人过去的他,居然开始为了这些联想而觉得生气…… 若是他再想说服自己龙梵仅仅只是暖床的情人,那便是自欺欺人了,仰头吐出喘息,他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含着情欲的嗓音没有刻意压抑,他向来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再快些,龙梵……” 依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在他的颈边亲吻,龙梵附在他的耳畔继续轻语,“关于烈焱族之事,龙梵还未说完,宗主可是还想听下去?” 隔着水汽,带着些潮湿和温柔的触感,在耳边的低语轻柔,问他是否还要听烈焱族的事,好似他们并不是全身赤裸相贴,也不是如此暧昧的姿势,而是始终在讨论着族内要事似的,凌洛炎低笑,“继续说……我想知道,当时的宗主凌云是为了什么事……和族人闹翻,导致他被驱逐了出去的……” 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在被欲望掌控的同时,他极力理清脑中所思,既然龙梵要这般挑逗他,那么他奉陪。 凌洛炎透着情欲之念的话音有着他自己所不知道的诱惑力,尽管他问的是烈焱族之事,但那含着喘息的语声,实在诱人的很,龙梵忍耐着身下的欲望,手中动作没有停下,他感觉得到它在自己掌中的颤动,也知道怀里的人再忍耐不了多久了,“那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当时被凌云宠爱万分的人——萧绪,他身在怜玉阁,却得到了凌云真心所爱,在凌云将要与他立契之时,族内有长老发现,萧绪竟不是寻常人,而是花精化身的魔物。” “何谓立契?”这个词他曾见过,但始终不明其意,勉力集中了思想,身下的热度差点便让他无法思考,尤其是在临近爆发之时,偏偏他此问才出了口,龙梵覆在他身下的手却停了下来。 “龙梵——”咬牙吐出警告,凌洛炎侧首,只见那双微蓝的眼闪过笑意,“宗主别急,龙梵正要回答,所谓立契,便是打算相守的两人用自身之血订立的契约,非出自自愿而不可立,立契之后,若是其中一方是常人,而另一方身有灵力,便可得到身具灵力之人的寿命,即寿岁共分之意……” 龙梵分明知道,他急着要的不是关于立契的回答,不过此时他也无暇对他恶劣的行径多说什么,“我要你继续的,是这里……”一手覆到自己身下,触到那双包裹住他欲望的手,凌洛炎同那双手一起在身下套弄起来,即将爆发的身体终于得到继续的抚慰,他仰头喘息,并没忘记追问关于立契的事,“那立契之后,灵力呢?常人也可得到灵力?” “不,并非得到,而是借用,一生之中,在立契之人的应允下,可有三次借用的机会,每借用一次,便会减少所得的寿命,毕竟,寻常人的身体,无法承载过多的灵力。” 说完这些,龙梵的舌舔过就在眼前的细白脖颈,凌洛炎霎时一阵轻颤,颈边的骚弄与身下加快了速度的手,让他心跳加剧,身下的灼热终于在阵阵的水声荡漾之中,爆发而出,浓浓的白液混入了池水,他喘息着仰靠在身后的胸膛上,闭目调整呼吸。 身后抵在他臀间的热度仍然那么灼烫,也愈发硬挺起来,不过身后之后之人并无其它的动作,凌洛炎休息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打量着龙梵身下,神色暧昧的勾了勾唇,口中却说道:“立契之意我明白了,但不知那个百年之约,那到了会面时,又是如何评判何人可得下一个百年的掌控权?” 关于那一任宗主凌云的事他已不必再问,既然所爱之人被发现是魔物,而后如何便不难猜,料想定是族人对两人立契之事不允,而后闹大了,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5 相持不下,凌云才会离开宗族,如此说来,在怜玉阁内传说的曾经备受宠爱之人,应该便是那个萧绪了。 “确是有特殊的方法,到时宗主见了便知道。”怀中之人纾解了欲念,他面对着凌洛炎,身下却犹自肿胀,踏着池水将他压到池边,龙梵伸手抚过那头银发,“宗主便打算让我如此?” 温柔的轻语声就在耳边,抚在他发上的手也很是轻缓,凌洛炎听他这么说却能感觉到某种隐约的危险,就如同抵在他下腹的火热硬挺,使他无法假装忽略,清了清嗓子,他往下扫了一眼,抬头笑语,“族内之事,比起其它……自然更重要一些,你还未告诉我,是什么特殊的方法?” 今日看来,若真与龙梵做些什么,处于下方的定是他,而且还是用这具少年的身体来承受,略略想过便知道,他到时会有多么狼狈,甚至于可能会牵扯出某些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事实上,他原先的打算的是要龙梵替他解去身上的封印,而后才有与他相争之力,不论是猎取还是被猎,总得要让他心服才是,当初的凌洛炎是因为灵魄不全,为汇聚灵力而封印了生长,而今他有夜翼,自然不必再封印下去。 凌洛炎顾左右而言他,龙梵倒并不意外,眼前的少年虽然时时挑逗于他,但真要他轻易躺在他的身下承欢,却不是他会有的做法,就他的过往来看,他偏好的,是让他人在他怀里辗转呻吟,少有的几次在别人身下,似乎也是如此的年纪…… “那方法不是用灵力来一比高下,而是由圣物来识断适合掌权之人,”回答了他的问话,龙梵退开了一些,拉着他的手覆到了身下,“龙梵已说了,宗主是否该有所表示?” “你若是想要我,便早些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到时本宗主自会考虑,是否遂你所想,在此之前……不若祭司大人还是自己解决吧,方才本宗主不也被迫自己动手了吗……”同龙梵先前所为一样,凌洛炎的指尖由他腹下划过,挑眉含笑,“你说奉我为主,不知我的命令,你是否全部会依从?龙梵,就当是命令,本宗主想要看你自渎的模样……” 许是因为想起过往,凌洛炎眼中闪过幽暗的火光,除非是封印解开,不然他恐怕无法就这样与龙梵上床,除非龙梵愿意在他身下,那又另当别论,只不过要龙梵心甘情愿被他拥抱,想必不易,怎么说,他的身体才是十多岁的少年,而他,却已经历了近千年的岁月,又拥有那般强大的力量。 当然,他也不会用命令强迫龙梵让他在上,这么做绝不是他,既要交欢,便该两厢情愿才是,若是用强迫的命令的手段,那还有何乐趣可言,更不言物件是龙梵,会否真的让他如愿恐怕还是难说。 似乎是在报复他先前有意停下,凌洛炎的要求让龙梵意外,他眼中升起的暗火,他也全瞧在眼里,微蓝的眼中目光闪动,他凑近身去,在少年浅色的唇瓣上落下轻吻,“如你所愿。” 在凌洛炎面前,全身赤裸,身形修长的身影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倚到了浴池的另一边,带着起伏的肌理,在光晕和水色的映照下添了几道阴影,衬在那身白皙的肤色上,显得隐隐紧绷的肌肉轮廓,更充满了引人触摸的魅力。 就那么随意倚靠着,拥有让人羡慕的完美身形的男人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微笑着把手放在了自己身下,“宗主可要看清楚了……”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三章 期望 分明是在他人面前做着自渎的动作,黑发的男人却仍是那般从容,丝毫不显得局促,也无半点难堪,泛起了暗色的眼眸始终望着他,池水将墨色的发丝浸透,潮湿的贴在身上,仍是黑与白的极致,简单纯粹,在凌洛炎眼里,成了充满诱惑力的颜色组合。 手掌在身下的昂扬上套弄,龙梵的目光没有离开凌洛炎的身上,对于他认准的人,他有足够的耐心,既然这是凌洛炎的要求,他会照办,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最清楚,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有多么的不甘服输与骄傲倔强。 凌洛炎看着龙梵的动作,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池水很清,尽管隔着水雾,他也能看到那硕大之物在掌中勃然的模样,他没想到,龙梵当真会照他的话去做。那只是他被牵动的记忆引发了不快,所导致的迁怒和刁难,龙梵却真这么做了,如此傲然的,在众人之上的男人…… “早些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吧,龙梵……”似乎被那双眼眸中的火热牵引着,凌洛炎一步步走近过去,把手覆上了那火热坚挺,同龙梵的手一起上下抚弄,对于他解去封印之后打算做的事,他十分的期待。 龙梵没有答话,与他对视,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着,升起了如火的热度,水声与拂过彼此耳边的鼻息轻喘,全是欲望的气息,直到他在凌洛炎手中射出了体内的浊液,他吐出了一口气,抱住了身前的少年,“宗主该早些休息了。” 而今才要他早些休息,也不知是谁先挑起的这些,凌洛炎对于龙梵的本领早已领教,不管心里有着如何的心思,他这位祭司表面上看来也总是与俗世无关的优雅从容,让他不得不佩服,“我本也想早些休息,可就是有人勾的本宗主起了火,你说是何人的错?” “是,是龙梵之过。”含着笑意的话音随着亲吻在耳边落下,凌洛炎轻扫了他一眼,扬起了唇起身靠在池边,瞧着龙梵取过一旁的布巾给他擦拭了身子,快速的把自己身上打理了,两人跨出了水池。 龙梵取过边上摆放整齐的衣衫,给凌洛炎穿上,系着手中的衣带,他开口说道:“到时启程去雷落城,那是两族相约之地,宗主此前若是有闲暇修炼灵力,不如多费些时间,到时或许有用。” 欣赏着龙梵给他穿衣的动作,在凌洛炎身前,龙梵还未穿上衣袍,仍是赤裸的,肌理随着他的抬手和展臂纠结起伏,就那么看着他的动作,凌洛炎问道:“有用是什么用?难道你先前所说的圣物,需根据灵力来判断何人可得本家之权?” “正是。”系好了凌洛炎腰间的衣带,龙梵开始穿衣,在他面前,红衫的少年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知烈焱族宗主灵力深浅,但不论是深是浅,都是我无法可比的,从得到夜翼,至修炼灵力,短短这些时日,即便我有炎火之力,而他没有,那也只是质上的区别,仅我修炼的时日,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 不是他妄自菲薄,相反,他看的清楚的很,他虽有被族人另眼相看的炎火之力,可他修炼时日不长,若是要从灵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6 力深浅之上与对方相比,定无胜算。 “宗主错了,圣物并非从灵力深浅之上来决断掌权人,即便是我,到了圣物面前,也不会被选为掌权之人。”穿妥了衣袍,龙梵引着身旁的少年往寝居行去,凌洛炎听了他的回答,就更觉得奇怪了,“不是从灵力深浅判定,那又是凭借什么?那圣物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古怪?” “究竟由何判定,无人知晓,至于那圣物……是当初赫羽留下的。”龙梵一路解释着,两人回到了寝居。 宽下衣袍,躺在床上,同之前那些时日一般,凌洛炎习惯性的抱住了身旁的男人,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若不是有龙梵,他绝不会日日好眠。 帐内,两人身上皂苓的香味和着莲华香气,混杂出一股令他心神安定的味道,在这时候,他忽然恍惚的感觉当初在那个世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黑道上的打杀,舞台上的聚光灯,不论是血液还是掌声,都习惯到失去了原先该有的感觉,只余下厌恶和厌倦,被带到这个世上,新奇的一切就好似新的挑战,正在等待着他。 半阖的眼眸睁开,注视顶上白色的纱帐,凌洛炎想到的还是那个百年之约,他隐约能感觉到,百年之约可能并不只是表面那般,纠葛了数百年的两族,百年一聚首,判定掌权之人,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维系两族的关系那么简单,还有那个赫羽留下的圣物,不知又是什么,如何能决断何人适合掌权百年…… 这些到时他都会知道,他已不急于问龙梵。他是赤阎族的宗主,而龙梵,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在他的帮助下,他会掌控族人,甚至于,他还想要…… 得到烈焱族。 龙梵可以感觉得到,与他相拥的少年贴在他胸前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稳定,那双眼眸没有望着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上方,他却能感觉得出其中的野心,决然而炽烈,此刻那双含着魅色的眼中,定有着火焰般的眼神闪耀,那是对所要图谋之物势在必得的坚决。 他可以猜到他想要什么,那是长老们盼望却不敢奢望的事,甚至可说,数百年来,每一代长老都那么期望着,却无人敢说出口,数百年前的往事使得赤阎族分裂,也加速了赤阎族的衰败,若是能得到烈炎重归宗族,宗族的复兴,便指日可待。 雷落城,百年之约,到时与烈焱族的会面,对他怀里的少年而言,或许算是一次试炼,但同时,也将是一次机会。作为祭司,他很想知道,踏出了赤阎族之境,他又会带给他何种惊喜。 只不过……听说烈焱族宗主十数年前曾得有一女,这回的百年之约会否有所变故,他不得不开始思虑,若真是那样…… 伸臂把凌洛炎搂在怀中,抚过了他的发,龙梵突然的动作让沉思中的少年轻笑,“祭司可是不打算让本宗主睡了?”要知道对如今的他们而言,要说一触即发也不为过。 “宗主可称我龙梵。” “你不也称我为宗主?”他与龙梵从初见到此刻,还未正式称呼过对方的名字,他时常习惯于叫他祭司,而龙梵称他为宗主,侍奉他的一切,是主仆,却演变至如今这般暧昧的关系,想来倒也有趣。 “那么……洛炎如何?” “可以,本宗主允许你在无人之时如此称呼。”吻过眼前的唇,凌洛炎合上了眼,“龙梵,不要再挑惹我,除非你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不然,我不会以现在的模样同你继续下去……” 就如同他无法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入睡,他无法忍受,用这具少年的身体来承受欢爱…… 龙梵将凌洛炎不自觉握紧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碰触,他没有忘记,当初通过灵识所见的,凌洛炎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那是他的过去,那些片段里面,欺骗背叛,情欲爱恨,如同破碎的琉璃,零星的闪过,而当时的他,正是少年之时。 “明白了,不会再做什么,睡吧。”拍抚着他的背,龙梵没有多言,尽管当时所见的那些,让他不舍,但他怀里的人并不需要同情。 凌洛炎触着掌心的温热,逐渐睡去,怀抱着他的人却并未安眠,他不是被欲望驱使,也非在牵记凌洛炎当初的过往如何,他想的是几日后出发雷落城,若是这一回的百年之约,不再如同往例,而是出现另一种情况…… 他的宗主,洛炎……会如何选择? 还有……若是他怀里的人知道了那件事…… 泛着微蓝的眼垂眸注视身边的少年,眸色之中,透出了复杂的情绪。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四章 封印 凌洛炎期待的百年之约,眼看约期将至,族内长老都开始准备启程,世上除了轻身术之外,鸟渡飞翔之能早已随着世间各族灵力的衰败而失传,除了少见稀有几乎已绝迹的,鸟兽化身的灵者,可转化原形拥有更快的速度,世人去往他处不是依靠灵力自己行走,便是各自拥有坐骑,策骑而行,多半也是灵兽,有的似马,有的似鹿,都呈异兽之貌,与凌洛炎以往见过的寻常兽类相较,都更具灵性,壮硕一些,也有着更快的速度。 当然,有些人灵力高深,可使用灵力让自己或他人由一处到另一处,但那只是近距离之间的,若是太远,仍是无法随意施行,更重要的是,耗费灵力甚剧,故而无人会使用自己辛苦修炼来的灵力,花费在行路上。 凌洛炎身为宗主,族内这些琐事无需他操心,三十六长老各自都有司职,全把事情安排妥当,一路所需,饮食住宿,尽皆有人安排,路途之上也会经过族内家族的地面,所需之物便不需准备太多,到时会有人接应。 听了长老们的呈报,凌洛炎才知道,虽说赤阎族已经衰败,但三十六长老之下,还有的那七十二家族却并不是寻常商家而已,那七十二家所掌的商号,个个都有分号,遍布天下,几乎涉足各个行业,由同账册一同交上的密册看来,这七十二家族,不仅是宗族用来赚钱之用的,更是耳目,有着如此大的情报网,可见即便赤阎族衰败,不如往昔,但曾继承了赫羽之力的家族,仍是不可小觑。 曾经兴盛一时的宗族,统领过天下的地位,即便当真彻底覆灭,也有名声在外,更何况赤阎族只是衰落而已,有他在,他也不会让他掌控的宗族继续如此下去,首先,他就要先得到这次掌控的权利。 出发之前,凌洛炎再一次来到了书斋。到这里不是为了其它,他只是想再翻阅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7 遍关于烈焱族的记述,龙梵告诉他的已有不少,许多都是书斋之中未有记载,他想知道的是,是否烈焱族相关,都未留下太多的记录。 若真是如此,不是他看漏了,那便说明,关于烈焱族,确是有许多内情是族人所避讳,比如当初的宗主爱上了魔物,并且为此而叛离宗族,对赤阎族而言,此事显然是大大的家丑。 不知而今烈焱族的宗主是何人,凌云没有子嗣,在他之后的,应是他族内选出的人,会用刺杀这样的手段,品性如何,已是显而易见了。 到了书斋,这一回渺澜出现的速度倒是不如上两回那般,总算未有突然扑上,而是飘忽似的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宗主!渺澜可有能效劳的地方?”渺澜脸上欢喜的神色一如往常,也仍旧如一个孩子,毫不掩饰他的钦慕之色,眨着晶亮的大眼,往他脸上瞧来。 凌洛炎对书斋之内摆放的顺序已有了了解,不过渺澜的好意他没有拒绝,有人服务,他自然乐意坐着等候,“去将所有关于烈焱族的书册都给我取来。” 渺澜依言而去,凌洛炎观察他垂在肩上的发辫,这一次他可以确定,上回没有看错,渺澜的红发确实黯淡了一些。 “那是灵力衰退的表现,他的力量正在衰退,需要补充。”似是因为他不断的打量,夜翼的话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我可看的到,他是纯粹的灵体,他的肉体,全由灵体炼制,每一寸,都是美味……” 即使是在脑海中,凌洛炎也可以听出夜翼语声中的垂涎,对它来说,渺澜便等同于一顿超级丰盛的大餐,就摆在它的面前。 “他不是你的食物。”凌洛炎的语声中带着警告,这段时日他修炼灵力,全是依靠夜翼所具有的特性,他没有灵魄,但夜翼有,引魂一族的特质让他受益,但夜翼所具有的魔物的本性,让它面对灵魄之时难以克制想要吞食,融合于他的体内,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夜翼那种出自于本能的渴求。 “你答应过我,不论是魂魄还是灵魄,都可让我尽情享用,难道你要毁约?”夜翼的话音虽不是寻常的语声,但可以感觉得到,它已有些不快,那话中也似有质问之意。 “放心,我所说过的话,定会办到。”安抚住夜翼,凌洛炎低语,夜翼的话音渺澜无法听见,他的话音虽低,在静如死地的书斋之内,却并非不可闻,渺澜在远处取着各册记录,竟像是对他所言一点都没有留意,从他恍惚的神情上看来,凌洛炎确信,定是夜翼所言的力量不足导致的了。 看来必须要告诉龙梵一声,渺澜是他养在书斋内的,说是用血喂养,不知是如何的喂养法…… 凌洛炎若有所思,夜翼对他的态度却显然并不满意,“只要我一离开,你体内的灵力便再也无法使用,凌洛炎,不要想糊弄我,引魂族不是人类可轻易掌控的,即便如今你有我融合,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凌洛炎想起书册上的记述,并未说起什么代价,这时渺澜捧著书向他走来,夜翼不再回答,轻哼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想是又沉睡去了。 凌洛炎接过渺澜手上的书册,席地而坐的翻看,渺澜照例在旁陪伴,安静不语。 过了许久,等凌洛炎确定书斋之内的记述确实没有多少关于烈焱族的事,伸着懒腰抬起头来,却见渺澜正呆呆的看着远处,感觉到凌洛炎的视线,才转过头来,神情丝毫不见异样,仿佛方才发呆的不是他,“宗主看完了?那渺澜可都放回去了,若是还有其它想要查看的,便同渺澜说。” 果然还是必须同龙梵说一声,渺澜的状况不大对,若是如夜翼所言,是灵力消耗的关系,便该补充才是。凌洛炎这么想着,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摊放在地上的书册,“这些都放回去吧,明日便要启程去雷落城,今日本宗主要早些回去了。” “雷落城?宗主要出门?那可小心些才是,宗主的模样在街上行走,容易闹出乱子来,千万别一人上街哦。”如同长辈的警告,渺澜一本正经的对着凌洛炎这般说道。 “渺澜莫非曾被人瞧上过?”凌洛炎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了几遭,煞有介事的点头,“渺澜如此可爱,想必定是被人瞧上过了,不知是俊秀的男子,还是貌美的女子?”他不知道,在待在这座书斋之前,渺澜是做什么的,如何会在死后成了此处的书灵,愿意在此日日守着这座书屋。 “哪里来的男女,渺澜可没有,宗主倒是危险,虽然年岁不止,但是模样看来才是十多岁的少年,那可是各城主的偏好……”这么脱口而出,渺澜才说完,便顿了下来,歪着头细想了一下,方才的那些,他如何会知道,他的记忆,似乎全是关于赤阎族,未曾踏离过,怎会突然冒出了这些? 凌洛炎对他突然的停顿感到疑惑,“渺澜为何不说了?” “渺澜没下过山,可是就是知道这些,宗主你说是不是奇怪?” “确实奇怪。”对这个书灵,凌洛炎越来越觉得疑惑,渺澜对赤阎族内的事知道的不少,却也不算太多,他所知所晓,似乎都局限在书斋之内,不知是否在此守着的时日太久,导致他的记忆有些颠倒错漏,才会如此。 渺澜是如何在此成为书灵的,此事以后可以问龙梵。这么想着,凌洛炎对渺澜的话,开口回道:“不论渺澜是如何知晓的,总之此事不是大问题,少年的模样,不会维持太久了,身上的封印我会命龙梵解去,当初封印自身,是为了汇聚灵力,而今已不用了。” 原本的凌洛炎灵魄不全,当时封印了自己是为了使灵力强大,而他有夜翼,封印于他而言,只是多余。 渺澜原本还在冥思苦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他这么说,疑惑的瞪大了眼,“祭司肯答应?宗主难道是忘了,你身上的封印便是祭司大人给下的,当初为了此事,你在书斋差点便要与他动手,不过后来没动就是了。”确切的说,是因为宗主完全不是祭司大人的对手。 “动手?为何?”原来封印不是那个凌洛炎自己下的,而是龙梵……意外的挑眉,他想到的是龙梵当初的说明,他未曾说清楚,原来这个封印是他所下,不过,若是为了汇聚灵力,让当时的凌洛炎更好的坐稳宗主之位,这么做,确是那个男人的手法,为了宗族。 当然,他可以料想得到身体硬是被人停止了生长是一件如何让人不爽的事,尤其是对男人而言,想必那个凌洛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8 炎对他动手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了。 就在凌洛炎如此猜想之时,渺澜说出了一句话来,“宗主果然忘了,你当初那般愤怒,不就是因为那是个死印吗,此生不得解,直到肉体消亡。” 凌洛炎闻言面色一变,同时,似乎有什么在心里嗵的一声坠下,直至谷底…… 他身上的封印是死印?!非死无解?!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五章 许诺 层迭环绕的楼阁殿宇重重,山巅之上,赤阎族总殿在云雾缭绕之间,看的并不太真切,山下百姓将此处当做圣地,无人敢轻易上山,换言之,随意上山来的,便是有所图谋之人,在吩咐了殿内侍卫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后,族内出发赴约的一行数十人,穿过山涧的烟霞袅袅,在薄雾之中往山下行去。 红衫层层交迭,每一重都是不同深浅的绯色,在日光之下,红似鲜血,艳如烈火,穿着红衫的少年坐于形似马匹的灵兽身上,银发被束起,垂落身后,在他身下,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色灵兽不需他如何的驾驭,便乖觉的平稳前行,虽在山中,却一点都没让他觉得颠簸。 这是凌洛炎头一次下山,也是他第一次踏出赤阎族,手指拨弄着身下马匹的鬃毛,他的目光往身旁不远处瞧去,在他的另一边,一同往前行进的男人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黑发白袍,正望着远处,眼神悠远平和,丝毫不见半点忧虑和担心,似乎此次赴约,不过是吃顿饭那般简单的事。 只要看着他,无人会再担心此次与烈焱族会面,会否发生什么意外,即便有,若有他在,想必也不会有大的问题。这便是族人们的想法,凌洛炎知道,龙梵纵然成了他的随侍,在族人心里的地位也不曾降下半点,他仍是族人最为倚重的祭司。 收回了目光,他一语不发的看着周遭的景致,心里想的,并非与烈焱族的百年之约,而是渺澜的话。 死印,在他身上,封印了他身体成长的,竟然是死印。无法可解的死印。 当知道此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去质问龙梵,质问他为何要在他身上下了这般的封印,但他终究没去。他身上的封印是在他占用这具身体之前,龙梵所下,封印的是“凌洛炎”,而他,偏巧成了“凌洛炎”。 莫非是老天的玩笑,在他记忆中恨不得被抹去的年岁,在此却要重新经历,而且还将永远保持下去,实在是讽刺。 微微阖下了眼,敛下了眼中的情绪,凌洛炎不知该是大声咒骂,还是该继续控制保持冷静,周遭只有山中鸟鸣,还有阵阵的蹄声,一声声的踩在他早已翻江倒海的心上,拽着缰绳,他踢了踢身下的灵兽,加快了速度。 凌洛炎阴沉着脸色,周遭众人也有所觉。 长老们都发现,宗主自出发之后便没有开过口,由山顶至眼前已近山脚,不是一段太短的路途,宗主居然一个字都没说,祭司在旁随侍,他连瞧都没瞧上一眼,早先听闻两人意见不合,还像是动了手了,这会儿看眼前,可能传闻不虚。 此行与烈焱族会面,宗主却与祭司不合,距离到达雷落城,还有两日路途,这才出发,气氛便已经如此,前途堪忧啊。 长老们心中有所顾虑,眼见凌洛炎加速而去,只能纷纷在后跟上,龙梵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对凌洛炎态度的改变,也早已有所察觉,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并未跟上去,而是在马上消失了身影。 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掠过,凌洛炎坐在马背上,往山下疾驰,曾出演过古时的剧集,对于骑马,他早就非常熟练,虽然不可与他用枪的熟练程度相比,但要正常快速的行进,已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身下的并非寻常的马匹。 看着周遭景物如飞一般的往后退去,山风扑面,他正要再加快速度,腰间忽然被人抱紧了,身后突然出现的是何人,不必回头,他也能从随风拂来的淡香之中知道来人是谁。 突然加了一人,却丝毫没影响马匹的速度,早已甩脱众人一大段路途,继续往前疾驰的灵兽到了湖边,才被白色衣袂之下的双手牵住了缰绳,停下步来。 “宗主知道了。”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龙梵知道他曾去过书斋,从他的态度上,也看出他定是从渺澜口中知道了什么,会引致他如此反应的,只有那件事了。 “这里没有他人,你称我宗主,那我是否该称你为祭司大人?”侧首往后,凌洛炎挑眉,眼底仍带着几抹不快的暗火,对龙梵此时的称呼,他也相当的不满。 环抱在少年腰间的手并未被他拉开,龙梵略略的放了心,从凌洛炎向后倚靠的动作上来看,他无意阻止他的接近,也并不抗拒他亲密的动作。 收紧了手臂,他对凌洛炎此时的反应,觉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在生气,为了封印之事。”在封印之事上,他可以漠视任何其它人的反应和想法,包括之前那位宗主,但对他怀中之人的想法,他却不能不在意。 “你哪里看出我没在生气了?对于将永远保持少年模样的身体,难道我还应该高兴?”生气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底的感受,还有在这件事上,龙梵的隐瞒,也让他很是气愤。 凌洛炎蹙起的眉和眼底压制的怒意,龙梵都看在眼里。他即使气恼,也未将他拒之于千里,如此的反应,让他开始起伏担忧的心里泛上了喜悦,为的是凌洛炎不曾拒绝他的亲近,未如之前那般,怀疑他的用心,引动他心绪之人,终于也开始信任他。 “不要在我生气的时候让我瞧见你脸上的笑,”在他为此事而气愤难平的时候,龙梵居然能看着他露出微笑,“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在我提起封印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这根本是个死印?” “我讨厌别人的欺骗,尤其是我打算信任的人。龙梵,到了今日,你我之间如何我不想多说,但我要告诉你,往后,我不想由他人口中知道关乎我切身之事,你才是那个该告诉我一切的人!你是我的祭司,是我的随侍,甚至是与我同床共枕之人,我要你与我一起振兴宗族,若是你无法让我信任,还谈什么其它?” 没有过多的怒意,侧首回望的少年只是目光轻瞥,斜斜望来的眼神坚决而平静,但映着那身红衫,龙梵却似在他眼中看到了簇簇微红的火色,徐徐道来的话语,有着引他心动的傲然与自信,骄傲的不愿屈于人下,倔强的不肯服输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49 ,执着的想要握住一切可得到的力量,这便是他的宗主,洛炎。 往前在少年的唇边轻吻,龙梵微笑的神情逐渐加深,如此耀眼的存在,就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能不心动,又让族人如何不为他臣服,他本该在宗主之位,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而他,会在他的身边,助他,护他…… “我会与你一同振兴宗族,不过这一回,与过去那数百年不同,不再是为了宗族,而是为你,洛炎。” 落在唇边的吻,还有落在耳边的话音,温柔的让人心暖,原本还在心底反复的不快,在如此的温柔之中全数消散,对他的话,凌洛炎挑眉轻笑,“为我?你之前已说过了,只不过,我不知身为祭司,你是否真能做到,不是为宗族,而是……只为我。” 龙梵微笑不语,对他怀里的少年而言,行动永远比言语更能让他相信,“这是我的许诺,是龙梵对你凌洛炎的,而非祭司对宗主,你只需记住,你可以相信我。” “很好,那便证明给我看吧,设法解去封印,让我不必再保持如此的模样,我想对此,你也应该很期待才是……”若是照他往日的习惯,以他与龙梵这般暧昧的关系,两人早已该在床上覆雨翻云不知所少回了。 “死印无解,除非……”龙梵思索着,正要继续往下说,山脚下忽然有呼喊声响起,马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意外,这座山属赤阎族,山下百姓对他们只有敬畏,无人敢在山脚下胡乱喊叫,仔细凝神细听,那喊声之中竟充满了急切和恐惧。 “……各位大人,救救我们吧……他们,他们来了……救救我们……救救我们……”逐渐轻弱的话音,满是绝望,像是山脚下城中的百姓,他们称世上灵者为大人,冲着山上喊来,显是对赤阎族求助,不知话中的他们,指的是谁,竟让他如此恐惧。 在凌洛炎和龙梵留意那喊声之后,那说话声却开始改变了语气。 “他们……来了,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不断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语声似乎由一人变作了数人,隔着山水树木,由山脚飘飘渺渺的传了上来,竟听不出丝毫人气,空洞的,如同只是为了重复而重复,没有停歇,不会停止,求助的话音里,只有森森的诡异。 诡异的话语声,不快也不慢的,一起叫喊着。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仿佛永无止尽,连续不断的话音,已听不出分毫求助的意味,余下的,全是平板的语声,重复了又重复,并且仍在不断的重复下去。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六章 山下 山脚下传来的喊声,显然有着古怪,就在凌洛炎与龙梵打算加快速度往前一探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阵阵蹄声,那是长老们和传使赶上了,先前还在担心宗主与祭司不和该如何是好的众人,看着眼前共乘一骑的两人,都有些疑惑和诧异。 长老之中,只有决云和岩骁并不太意外,早在当初,见到宗主腕上所系的那条饰带之后,他们便感觉到祭司对宗主的态度有所不同,而后的一切,更证明了他们所想,关于两人的关系,族内传闻不少,不论传说他们如何的有嫌隙,他们都相信事实并非如他人所想,甚至,可能恰恰与之相反。 看着祭司安然坐于马背上,一手还环绕在宗主的腰间,决云和岩骁相视露出了担忧之色,祭司与宗主,皆是族内重要之人,他们之间合则好,不合则危,若是为了私情,只要有些许矛盾,便可能成为牵涉宗族的大事。 与决云和岩骁的反应不同,其它长老们都欣喜于宗主和祭司关系的改善,前面的马背上,坐在祭司身前的红衫少年抬起了衣袂,在他的示意下,众人策着身下坐骑停下了脚步,都安静下来,围在身后隐隐的形如半圈之势,等待宗主发话。 “诸位长老们可听见山下的喊声了?”凌洛炎放下了手,虚指往山下的方向轻点,“山下似乎有些异常,城内百姓平日不会往山上叫喊。” 长老们仔细听去,山脚下传来的喊话声,仍在继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那种喊话的语声,绝不是寻常人可发出的,毫无平仄起伏,那已不似说话声,而只是某种物体碰撞之后发出的响动,不含任何意义。 “山下许是出事了。”决云收回了忧思,细听之后,这般说道。 “是了,近日曾听说城民想要求助于我们赤阎族,找过家族里的人来传信,说是城内有鬼魅出现,扰乱四邻……”有长老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传信,回忆着信上所言,接了决云的话。 鬼魅?凌洛炎蹙眉,从书斋中所知,在这个世上,人有魂魄,死后便会离开世间,但也有一些被怨意所染,或是被外力所侵蚀,会成为类似他所知的冤魂厉鬼之类的存在,古时便有闹鬼之说,没想到在此也是一样,山下竟是闹鬼了?! “而后呢,传信之后,林长老可派人去查问?”凌洛炎收回了往山下探望的眼,转头对着那位长老问道。 林长老闻言一滞,前阵子正是族内紧要之时,他们都围着这位新来的宗主,也为了准备百年之约的出行,忙碌非常,哪里来的空闲去管山下这些小事,可这会儿宗主问起,他又不能直言未去过问,赤阎族位于此地的山巅之上,山下城镇虽有城主行管理之责,但百姓们仍是仰赖他们而生,常人无法解决的事情,也总需他们处理了才可放心,这回为了族内的事,他还真未将此放在心上,没想到,宗主却问起了。 “宗主,此事我……”支吾了半晌,林长老没有说下去,在旁其它人见了,都明白他定是未有重视,也有些担心,这位宗主上任虽不久,但他的心性他们也能看出一二,从他罚祭司一事上来看便可知道了,连祭司都未有饶过,林长老又哪能例外? 在其余长老等着红衫少年降罪之时,却见他点了点头,“可是忘了?还是没有太在意?” 随口问话的模样,并未见不快之色,坐在白袍男人的身前,少年倚靠着背后的人,指尖抚弄着身下灵兽的鬃毛,问话之间没带丝毫不悦,只有他背后的龙梵,才能从他漫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0 不经心的动作中,觉出他另怀的心思。 他的宗主想是已有了打算,龙梵身为祭司,本该表示意见,此时却一语不发,听着怀里的少年继续说道:“林长老既然没顾上此事,刚好眼下可一同去看看,下山之后瞧了便知。” 意外于宗主如此轻易放过了这件事,其它长老都很是疑惑,但对于林长老可免于责问,众人还是心喜的,有人连忙岔开话题,“山下有鬼魅想必也并不如何严重,鬼魅无形,城民只是被吓住了,才如此失常吧。” 凌洛炎对此并不肯定,侧首对身后之人递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龙梵对他摇了摇头,“此时言之过早,山下喊声恐怕另有古怪,若只是鬼魅,当不会有如此的喊话声传上,鬼魅出现,也不至让城民如此惶恐。” 在眼下这个世上,冤魂鬼魅,并不少见,说的明白点,大家甚至都习惯了,民间也早有不具灵力,便可收拾冤魂厉鬼之法,即便真是鬼魅惹事,也不至于惊骇到要对宗族求助的地步。 要知百姓对灵者仍是敬畏为多,是绝不敢随意拿小事来求助的。 听龙梵这么说,凌洛炎指了指那位林长老,“既然此事本由你经过手,眼下便由你来带路下去一探吧,山下的城里,原本便是必经之处,刚好可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城民求助于我们赤阎族,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长老们齐齐应声,凌洛炎满意的摆了摆手,让林长老在前先行,众人依次随后,往山下而去。 在凌洛炎身后,龙梵没有下马回到自己的坐骑上,凌洛炎也未示意他回去,两人共骑,其它长老们看在眼里,觉得奇怪,却是不敢随意开口探问的,宗主与祭司的关系眼看才好了些,他们可不想多事的又给惹出什么麻烦来,只管跟着往山脚而去,谁也没有言语,只当一切都是正常。 凌洛炎策马前行,看似神情自然,但在无人看见的衣袂之下,他的腰腹之间,环抱着他的双手却开始缓缓挪动,耳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有微热的气息拂过,甚至于,有一双柔软会时不时的蹭过他的耳边,若是说身后的男人只是无心的,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祭司在做什么?”微微侧首,凌洛炎朝身后低声笑问。 “属下只是佩服宗主之能,能在短短时日内,让长老们尽皆信服,可随意差遣。”听着怀里的少年方才指示长老们的话,龙梵知道,族内的长老们眼下对凌洛炎已然怀着敬畏,无论是炎火之力,还是他在众人面前显露的气魄,都让族人不得不为他臣服。 就连他,亦是如此。 一手仍抱在他的腰间,另一手牵住了缰绳,在他人眼里,祭司仍神色平静的护着宗主策马前行,只有在他身前的凌洛炎才知道,握着缰绳的手正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还有搁在他腰间的手掌,也在逐渐收紧,让他的身体不得不紧靠在身后男人的怀中。 “若是让长老们知晓祭司眼下在做什么,不知他们会是何种表情……”也只有那些盲目崇敬着龙梵的族人,才会看不出白袍之下的真面目,当真以为龙梵是清心寡念,怜悯世间的神人。 凌洛炎低声揶揄,龙梵的回应却是俯首在他耳下轻吻着,语声不疾不徐的回道:“宗主若是想知道答案,下回可以一试。”对他而言,世人如何看他,早就对他不具任何意义,神人也罢,祭司也好,无论是哪一种,他从未在意,至于他心中牵挂何人,更是与他人毫无干系。 此时并非私下,周围还有旁人,一个称宗主,一个称祭司,两人坐在马上,在蹄声之中用仅有彼此能听到的语声这般对话,凌洛炎对他的回答报以轻笑,早知龙梵也不是顾及太多之人,若非如此,不会在原先的凌洛炎身上下了死印,即便是宗主的身份,也未能让他另眼相看,故而在他来到此间之时,龙梵的态度才是那般不冷不热的,除了本身的职责,其余在他眼中,全无区别。 经历了数百近千年的岁月,想必任何人都会厌倦,听着耳边蹄声阵阵,凌洛炎对龙梵的过去开始好奇,若是要他想象,如此漫长的岁月,活到今日,早是了无生趣了,不由得,他忽然想起,在最初所见的那双眼中,在那抹微蓝里,平静之下的死寂与倦意…… 心中微动,红色的衣袂抬起,把手覆在了腰间环抱他的手上,凌洛炎注视前方,再没有接话,便也未见到在他身后,那双微蓝的眼眸中,泛起的笑意,那是曾被他命令,不可对他人露出的温柔。 簇拥着白色灵兽背上的两人,众人到了山脚之下,随着逐渐的接近,呼喊求救的语声愈加清晰,话音里诡异的感觉,也更为强烈起来,无人开口,只有蹄声零落踩下地面的声响,透过树影,可见到数人站在石边,看打扮,依稀正是城内的百姓,不带人气,木然森寒的喊话声,正是由他们口中发出。 林长老遵从凌洛炎之意,走在最前边,下了山是一条大道,再往前便是城镇市集了,平日里的喧闹声原本早该听见,但此时,在众人耳中的,却只有那没有过停歇过的,嘶哑木然的求救声,重复不断。 “怎么回事?”凌洛炎抬首示意,林长老面对着路边,背对众人,不知为何不见回禀,只是那般呆立着,见他的反应,众人便知道,城里必定是出了大事。 只见林长老闻声缓缓的转过身来,那神情,已有些不对了。在他面前,那几个正在不断求救的城民面上正浮起碧色,仿佛是从脚下开始被不断侵蚀,淡淡的碧色开始爬上他们的脸,瞪大的双眼里,没有半点情绪,过分殷红的嘴正一开一合,不断重复着那句求救的话语。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干涩的话语声,如同只是两片嘴唇碰撞出的声响,数人并列站着,一齐张嘴,发出了如同一人发出的声响,那已不是说话声,仅仅只是声响而已。 凌洛炎策马过去,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再望的远些,大道之上,零星站着的百姓亦是如眼前那几人一样,泛上碧色的脸,殷红如血的嘴唇,不断说着什么。 长老们见此都开始露出了慎重之色,蹄声早已停下,此时只有树叶晃动的沙沙声,混着那诡异重复的求救,碧青着脸色的城民,和一双双如同吞噬过血液一般的嘴,正在继续着诡异万分的呼喊。 “这些人还未死,是何物让他们如此?”凌洛炎侧首问身后的龙梵。既然能发出喊声,便是活着的,能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1 站立,却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一起站在眼前,让人觉得诡异莫名。 龙梵望着那些个站立不动的人体,缓缓开口,“未死,却也不是活着,他们已不是人。”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七章 城内祸端 不是人?不是人又算是什么?凌洛炎往那些“人”身上瞧去,求救声仍在继续,皱了皱眉,他追问道:“他们是如何成为这样的?既然你说他们已非人,那又是何物?” 长老们听龙梵这么说,也感意外,尤其是林长老,他没想到,当初一时疏忽,竟连山下发生了如此的异状都未发觉,众人齐齐看着宗主身后的白袍男人,祭司见多识广,定会知道这究竟是如何造成。 龙梵牵着缰绳策马往大道上行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眼下还无法确定,不若去城里看看再说,宗主以为如何?” 眼前的这些“人”,让他想起早已绝迹于世上的东西,若真是那些,便十分的古怪了…… 凌洛炎颔首,一行数十人,策着身下的坐骑,经过了大道上零星站立的“人”,往城内而去。 一路之上,少有见到活人的时候,而站立不动,面泛碧色的人体却见了不少,直到到了大街市集之上,原本热闹的街面,只有布幡招牌随风拍打,定定站在各处的百姓都是青碧的脸色,似血的嘴唇,走到近处可以听见,他们的口中各自都念叨着不同的话语,但与山脚下所听见的一样,都是平平的木然,如同对象发出的声响,而不是人声。 宽阔的街面上,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便只有不断开合着嘴唇发出嗡嗡低语的人体站立,微风拂过,可听见衣衫发出轻微的响动,不见一个正常的百姓,只有站立不动的诡异人体,此时本是艳阳的天气,但望着眼前的景象,众人却感到了一股寒意。 “下马!”凌洛炎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的景象,眼前的这些并未让他有丝毫的怯意,他反倒被引出了兴趣来。 长老们见到红色的衣袂抬起,一起应声落下地来,随在红衫少年的身后,缓缓往前行进,周遭的那些“人”,好似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感知,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但他们经过身旁,却可听见那些“人”口中说的话语,并不相同,却是一样的重复不断,循环下去。 许是他们的蹄声惊动了城内的其它人,听见响声,有数道人影从幽僻的角落中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 最先出现的是个身材矮小,看来十分灵活的年轻男子,一身轻便的打扮,探首看着出现在街面上的这一大群人,仔细打量了几回之后,本是带着谨慎和恐惧的细小双眼内,顿时露出了喜色,顾不得街上还有那些“东西”在,飞快的跑到了赤阎族众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身来。 “是…… 是赤阎山上的大人吗?可是赤阎山上的大人们?”年轻男子跪于地上,抬头看着眼前衣着不凡,气质出众的这群人,早听说赤阎山上住着灵者,但他自小到大还未亲眼见过,家中如同供奉仙人似的塑了仙像,日日求个心安,可近日城中出了这样的事,却不见有人来管,原本已是绝望了,不料忽然出现了骑着灵兽的一群人,个个容貌不凡,衣饰锦绣,莫非便是他们盼着的灵者? 凌洛炎垂首看着他,没有答话,在年轻男子身后,更多的人涌了过来,纷纷在他们面前跪下,个个眼中都存着恐惧和希翼之色,有些心急的,已七嘴八舌的开始叙说起来。 在一片嘈杂声中,远处有一队人马前来,见到眼前的景象,为首之人连忙下了马,见到被长老们簇拥在前的凌洛炎和龙梵,顿了片刻,对着凌洛炎拜了下来,“小人是此处城主张蛟,见过宗主。” 早就听说族内宗主过了百岁,却依旧是少年的模样,这会儿见了才知道,不止是少年,还生的如此……又瞧了那红衫的少年一眼,张蛟不知该如何形容,本是少年,身子也单薄,但偏生有着那么一双眼,将俊美的容貌更衬得耀眼非常,那张脸配得这双眼,一身深浅交迭的红衫,怎是美丽又或是魅惑两字可形容的了的,那身气势和威仪,也让他人不敢随意用词句来装点他,就如正朝他望来的眼神,无法对视,只得垂眼望着地上,躬身立着,等着那个少年发话。 “起来吧。”凌洛炎抬了抬手,在他身边,龙梵正低声对他说着城内相关之事,原来城主虽不是真正的族内之人,却属于七十二家族之中,怪不得他打一见面,便称他为宗主。 张蛟起身,周遭围着的臣民见城主如此称呼,这群人果然便是山上住着的灵者,都激动起来,但顾及着他们的身份,又不敢太过靠近了,众人围在周遭,这会儿再看那些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这才开始有了些胆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凌洛炎指着那些被龙梵说成已不是活人的“人”,这般问道。 张蛟小心的望了一眼那些站立不动的人体,叹了口气,周围那些城民也垂首不语,这几日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城镇,人人自危,无事的人不敢出门,出去了未曾回来的,家人只得当他死了,有人不死心的去把人给找回来,结果却是一家老小全都成了那般的模样,虽会开口,却同死人无异,弄至眼下,再也无人敢在外行走,个个自闭家门,整个热闹的城镇,眼看就要成为死地。 张蛟叹息着把这段时日来的变化说了一遍,要追究起源,无人记得,总之不知不觉的,待发现之时,城里已出现了如此古怪的“人”,并且越来越多,每到夜晚之时,便会互相撕咬,到了白日,却都定定的站在原地,叨念着最后所说的话语,要说是活人,早已失去原有的神志,要说是死人,到了夜晚却会行动,如此不死不活的,使得整个城里都人心惶惶,不少人已打算搬去他处,至少那些半死不活的“人” 不会走出城门,除了城里,其它地方都是安全的。 听张蛟这么说,长老们都有愧色,林长老更是垂首不敢言语,就发生在赤阎族山脚下的事,竟无人知道,直到演变至如此地步,面对红衫少年似笑非笑扫来的眼神,所有人都心惊不已,也都愈加的不敢插言了。 凌洛炎的目光从长老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龙梵身上,“祭司可知道这究竟是何物所致?”他知道,龙梵定然已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祭司龙梵!城主听他这么称呼,悄悄打量着在少年身边的男子,一身白袍,在他身上似乎与别人不同,仿佛不沾尘埃似的白,衬着黑色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2 的长发,静静立着,便给人一种满是力量的压迫感,与他对视的人,好似都会忽然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就如一人面对千古不变的自然,只有心存敬畏,只得仰望…… 这便是祭司龙梵,即使在他族,也被人忌惮的存在,无人敢轻视的,赤阎族祭司龙梵。 同张蛟的感觉一样,城民们围在周遭,眼前的大人们让他们尊崇钦慕,其中红衣的少年,和他身后的白袍男子,更是出众的让人自惭形秽,并不只是有着好看的容貌而已,那两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的人物,赞叹着,他们几乎忘记原本令他们不安恐惧的“东西”就在周围不远处,静静站在外围,看着圈内少年与身后的白袍男子继续对话。 龙梵观察那些“人”许久,结果却真如先前所料,难得的露出了些意外之色,他点了点头,“他们已不是人,那是魑魅。” 说完这句话,他虚指一点,远处站定不动的“人”,忽的一声被摔到了眼前,骤然出现在脚下的异变的人体让围观的城民惊呼,却见那“东西”竟不动了,不再张口重复话语,瞪大的眼也合了起来,浮现出的碧色正逐渐退下,同那消退的碧色一起消失的,还有肉体。 肉身在一道白光之中缓缓消失,就好似被白光侵蚀,消去了肉体之后显露的,竟不是骨架和内脏,而是一个墨绿色的人形虚影。 晦暗的绿色人形,辨不清面目,似乎只是一个会蠕动的轮廓,正在众人心惊的观望之时,唰的一声,那抹虚影飞快的窜起,似乎知晓白袍男人的厉害,直接往另一边的张蛟身上扑去。 “宗主。”龙梵收回了手,口中的两字让凌洛炎霎时会意,抬起了掌心,一道红芒在众人眼前闪现。 站在对面的张蛟正吓得呆愣,眼见着那碧色的人影朝自己扑来,连手脚都忘记动弹,离的越近,越能看清,那绿色的人形隐约有着五官轮廓,却似被扭曲重组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骇人,近在咫尺,就在即将被那东西扑上之时,凄厉的一声惨叫由它口中响起。 贯穿了整个身体的烈刃,燃起了跳跃的火焰,凄厉不似人声的嘶鸣声,被那静静燃烧的火焰一同吞噬,碧色的人形便在无声燃烧的炎火之中,逐渐消散。 所有人看着眼前跃动的艳丽火色吞噬了那个碧色的人形,触目妖冶的绯红,诡异惨烈的碧绿,跳跃着如同交锋一般的燃烧,直到彻底散去的那一刻,众人眼底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妖异又诡秘的艳丽的景象。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八章 魑魅 直到凌洛炎收回炎火,长老们才舒了一口气,尽管见过宗主使用炎火,但再次见到,他们仍是会不由自主的被那火光吸引,也再次被那炎火之力夺去了心神,这只是还未完全被掌握的炎火,已然如此,若是真有一日,宗主能随心使用,炎火任意化形,燃尽世间万物,随心之间,无可抵挡,那又将是如何的一番景象,他们已期待非常,他们相信,眼前的少年,总有一日能够办到,让赤阎族再现往日荣耀。 长老们眼中是喜悦和对将来的期待,城民们眼见墨绿的虚影被少年手中冒出的烈刃燃尽,化作灰飞,消散的毫无踪影,却都惊愕的不知该是欢喜还是恐惧敬畏,无需任何人言语,众人一齐拜倒在地,灵者之力不会轻易显露,少有人亲眼见到,更不言是像眼前这般,如此不可思议的景象,在他们眼里,眼前这些大人们,便是上天恩赐的救星。 面对城民们崇敬的目光,凌洛炎不由想起在另一个世上,站在台上俯视所见,他人眼里的狂热与崇拜,与眼前是何其的相似,他依旧是站在台上的人,只不过表演的内容有所不同,这一次,靠的不再是演技,而是实力,换来他要的臣服…… 唇边的笑意缓缓扬起,他向来都知道,如何收买人心,而在这个世上,力量代表一切,他要做的,其实并不如何困难,微转过身,挑起的眼与那抹微蓝对视,少年眼中跳跃的火色让龙梵知晓他心中之意,缓缓颔首,对于凌洛炎的决定,他自然不会反对。 “各位起来吧,城中发生的变故,未能及时知晓解决是赤阎族之过,今日我等既然来了,便不会放任不管,这些魑魅,赤阎族会将其解决,不知你们是否能接受?”凌洛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口中问话所说的解决,显然就是先前那般的方法,他知晓人心的弱点,尽管那些“人”已不再是人,但只是那层皮囊,依然会让熟识之人心软顾忌,难以决定。 果然,他的话一出口,除了城主张蛟看来是松了口气,其余百姓都露出了为难之色,谁也没有答话,怎么说那些“人”也曾是亲友故人,难道要他们看着一把火将他们就这么烧了? “若是你们无意自救,本宗主不会插手,此事你们自己决定。”凌洛炎一摆手,作势欲走,身后的长老们也都打算重新上马。 百姓们正在犹豫之际,见到灵者打算离开,心里都急了,不少人想起从人体内跃出的诡异绿影,这才下了决心,正要点头,打算应承凌洛炎的话,忽然觉出了一丝寒意,抬头望天,本是艳阳高照,此时阳光被飘来的云彩遮挡了住,街面上眼看便阴暗下来。 阳光被遮挡住,处在阴影下的异变的人体开始缓缓挪动,就在附近的,众人还能听见不少“人”口中所喊的话语…… “回家……回家……回家……”口中重复着这句话,动作僵硬的人体开始往相对的另一边走去,面对着同类,张开了殷红的嘴,开始啃咬,被咬上的急剧收缩,干瘪如尸,又逐渐化作了尘埃,咬人的那一个,面上的碧色骤然加剧,行动也快速起来,几乎只比寻常人的速度慢上一些,继续叨念着那些话,无神的双眼转向了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一步步走近过来。 “他们……他们来了,大人救命!”城民惊呼,不敢再多想什么,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知道,若是这些“东西”不被除去,他们的结果便会和那些东西一样,他们已在后悔,先前未第一时间答应了,若是前面的犹豫惹恼了灵者大人们,撇下他们不管,他们该如何是好? 张蛟见百姓的反应,立时便在凌洛炎身前跪下,“宗主,祭司大人,各位长老,你们都见了城内眼下的情势,小人虽然当城主时日不短,可这样的事从来没遇见过,那些东西,看起来似人,还会说话,可……”他情愿那些“人”不会说话还好些,透着些惊惧之色,也有着些悲切,他继续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3 说道:“那些话,全是百姓们最后所言,听着他们最后留下的话,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烧死,大伙儿一时不忍,求宗主莫怪,求宗主搭救!” 凌洛炎毫不意外的顿住了脚步,红色的衣袂轻抬,转身对着身后一众长老和传使们,“列阵!” 长老们闻言明白其意,各自带着传使围拢到了一起,列开了阵势,如包围之势,里外合围的将这些城民护在了其中。 在阴影之中,那些异变了的百姓纷纷走近,许是慑于长老们身上所发的灵力,没敢太过靠近,只是在外围徘徊不去。 在凌洛炎身边,龙梵看着那些满身碧色的人体沉声说道:“这些确是魑魅无疑,蚕食生灵的魂魄,寄居人体,有互食的习性,每到一处,便会将所有生灵活物当做养分,附身同化,互食直至最后,如同养蛊,余下最后的那个魑魅,便是魑魅王,通人性,可化人形,易形万千。” “魑魅,此物有何而来?”为何忽然会在城内出现?凌洛炎瞧着圈外游荡的魑魅,心中升起了疑惑,他不信毫无来由的,这魑魅便会突然在城内出现,还是在赤阎族所处的城中。 龙梵的目光扫过那些寄居着魑魅的人体,眼底流转过一道光芒,这便是他起初不愿太早确定的原因,魑魅,早在数百年前便灭绝了,当时的灵者曾一同剿灭它们,魑魅王的存在危害世间,易形之能让所有人都有所忌惮,毕竟谁都不愿看到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那时起,魑魅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直至消失于世间。 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赤阎族所处的山下城镇之中,再度见到本该灭绝了魑魅,龙梵悠远的目光之中透出了一丝笑,略带兴味的表情,侧首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回宗主,魑魅本不该出现在此,在数百年前,便是被灭绝了的。” 本已不存于世数百年的魑魅,却忽然在此出现,若说其中没有古怪,谁会相信?凌洛炎与龙梵对视,知道对方与自己想法一样,离得两人近一些的几位长老,闻言也露出了慎重之色,其中的林长老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却将如此重要的事给忽略了,脸色是最难看的一个。 凌洛炎知道此事有蹊跷,但如今并无时间去探个究竟,雷落城百年之约世间紧迫,眼前这些魑魅也需解决,衣摆轻扬,他缓步行到了阵外,“听本宗主号令,保护百姓,不可擅离,阵内安危不可有失!” 长老关卯听了这话立时急了,“那宗主的安危呢?即便炎火之力可以灭去魑魅,但宗主一人之力,恐怕无以为继啊。”更何况还要与烈焱族会面,到时若是灵力消耗殆尽,那可如何是好? 白色的衣袍扬起一阵淡淡莲华香,在红衫少年的身后,束着黑发的祭司缓步行至他的身旁,对着众人,安然深沉的眼眸内,透出了令人无比安心的平和沉静,和缓的语声悠然,“各位长老可以放心,宗主身边有我,龙梵绝不会让宗主有危。” 长老们听龙梵这么说,这才稍稍放了心,想起上回祭司被宗主处罚,便是因为置宗主的安危于不顾,看来这回,祭司是想就此事和缓与宗主的关系,思及这一点,他们便不再多言。 凌洛炎瞧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知道,他的祭司又在用那副高尚悲悯的面目摆布人心了,只要他站在身边,族人便不会担心什么,事实上,他可看到那双微蓝的眼中未存丝毫的忧色,对龙梵而言,那些魑魅恐怕只是随手便可毁去的存在。 不具威胁,却可成为有利用价值的工具,魑魅。 “宗主要亲自对付那些东西?”张蛟在圈内,惊呼了一声,周遭的百姓闻言,也有些惶恐,他们没想到,城里出的事竟会使得灵者之中为首之人亲自动手,看那模样还只是个少年,却只带着一人,走出了阵去。 “赤阎族在山上,但山下的一切却并非与我族毫无关系,城中出了如此的事件,本宗主如何能坐视?!百姓们虽不是我族之人,却在我族庇佑之下,魑魅横行,未能早些发现是我赤阎族之过,而今,本宗主亲自来弥补!还城内百姓们一个安宁之所!本宗主倒要瞧瞧,这些魑魅能有多厉害!” 云片的阴影之下,穿着红衫的少年站在人群之外,语声朗朗,银色的发丝随风舞动,发尾间,绯红色的光芒如火燃起,跳跃的红芒就如他手中的烈刃,艳丽夺目,似乎将周遭一切热度都吸引了过去,被护在圈内的百姓们几乎能感觉到那股灼灼的热度,注视圈外站立的少年,听着他口中的话,不少人心里感慨万千。 寻常之人在世,哪一个不是对灵者们钦羡敬畏,被称为大人的灵者们各自为政,相互排挤,许多人未将他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心中存的,全是宗族利益,全是划分区域,他们这些百姓,必须仰赖他们为生,不论是力量,还是权力,天生灵力之人自出生起便站在其它人之上,而今,这位宗主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又在这危难之中,岂能叫他们不感慨,不激动?! 凌洛炎举着烈刃,虽未看人群,却感觉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与身旁的龙梵对视了一眼,他的唇微微扬起,这便是第一步了,振兴赤阎族的第一步,收买人心。 迎着逐渐走近的魑魅,他侧首示意,“龙梵!”一道白光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亮起,魑魅墨绿的虚影近在眼前,抬手间,跃动的火焰对着它刺穿过去,看着被吞噬燃烧的魑魅,凌洛炎舞动着手中的烈刃,点点火色如最妖冶的花朵,在空中溅落,那是艳丽而致命的颜色。 舔了舔唇,凌洛炎感受着灵力不断涌上,掌心的灼热还有不断涌上的魑魅,引起了他的杀意,而刃不沾血这一点,让他十分满意。 眼中印照着火焰跳动,在龙梵的配合之下,看着一道道扑来的碧色虚影,他轻笑,便让他用他的炎火来证明,赤阎族从今日起,将要再次于世间提醒世人,赤阎的存在,他凌洛炎的存在! 好戏,即将上演……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三十九章 炎主 被遮挡住阳光的街面上,簇拥的人群护卫着城民,而在保护圈外,红衫银发的少年正独自迎战不断涌上的魑魅,在他身边不远处,有白色的身影静静站立,抬起的手朝着逐渐靠近的人体虚点,凡他指尖掠过,便有被附身侵蚀的人体倒下,碧色虚影接连不断的被他从皮囊之中揪出,又在少年手中的烈刃之下化作飞灰湮灭。 衣衫是如血殷然的红,掌心之中,锐芒灿烈似火,在展开的绯红衣袂之下,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4 白皙纤细的手握住了掌心透出的烈刃,一次次将那簇如同活物般跃动的火焰刺入魑魅碧色的虚影之中。 凌洛炎慢慢体会着炎火穿透魑魅之时,那种夺取对方生机的,掌控一切的快感,他厌恶被血沾上之时的那种粘稠,而炎火会焚烧去一切,对于他如今才掌握了没多久的力量,他很是满意。 再一次闪避开扑来的碧色人形,凌洛炎屈身展臂,在长老还未动手之前,烈刃瞬间穿透了正往阵内而去的魑魅,被吞噬成灰烬的残骸在众人眼前洒下,未及落地便消散无踪,阵内百姓眼见一个个魑魅扑来,却又一个个在这少年手中化作了飞灰,齐齐瞪大了眼,此时已无人恐惧,望着阵外的眼里只有敬畏崇拜,被如此的人物保护着,他们还有何可担心的?那可是赤阎族的宗主! 是宗主大人亲自在保护他们…… 百姓心中激动起伏,守在外圈的长老们心里也并不平静,多少年来,他们眼见着赤阎族逐渐衰败,却无计可施,这位宗主的出现,也是他们的救星,只不过在赴烈焱族的百年之约前,宗主耗费灵力在此,让他们不得不担心,到了雷落城之时,宗主会否状态不佳。虽说保护城民是应当,但宗主如此的做法,却让他们心中难安,哪里有主上对敌,他们这些长老却在旁观看的道理。 众位长老心中不安,其中林长老思及此事是因他的疏忽而起,心里的感觉更是难以名状,尽管如此,他却不敢多言,宗主对敌之时,他不敢随意开口。 圆阵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阵外的红色身影,看着少年一次次避开魑魅的袭击,一次次的灭去碧色人形,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盼着那些魑魅快些被灭去。 凌洛炎又一次将烈刃刺穿了一个魑魅,他发现在龙梵身边,那些魑魅似乎是不敢靠近的,莫非这些东西感觉得到龙梵灵力的深浅?再一次揣测到他这位祭司的厉害,少年的唇边掠起了笑意,看来他是得到一个不错的助力了,强大,并且让他安心……他不是看不出来,每次扑来的魑魅的数量,总是在他可应对的数量之内,而有几次的疏忽之后,他并未遭到魑魅的侵蚀,是何人在帮他,是何人在护他,他自然知道。 炎火由掌心透出,跃起身,将半空扑来的魑魅灭于炎火之下,凌洛炎数了数剩下魑魅的数量,体内灵力已消耗了许多,尽管他此前在龙梵的建议之下修炼积攒了不少灵力,但到了对敌之时,尤其是数量如此多的魑魅,仍是不够用。 在他身旁不远处,龙梵注意到了他红衫少年跃起之时微不可觉的迟缓,只是比他原有的动作慢了那么一分,但在他眼里,这一分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白光由指尖射出,牵制着正要继续扑上的魑魅,微蓝的眼眸注视着仍在灭杀魑魅的少年,他走近了几步,“宗主可以停了,余下的让龙梵来解决。” 跃动的红色身影并未停下动作,凌洛炎调用体内已不多的灵力,让掌心的红芒继续亮起,他专注的看着扑来的魑魅,没有回头,“本宗主不喜欢半途而废,此事我要亲自解决,有些事,必须要让各位长老们知道——” 宗主要他们知道何事?长老们闻言凝起了心神,随着炎火如剑,背对着他们的绯红身影继续着一次次的闪避和砍杀,因为不断的战斗而带着微喘的少年的语声,有着某种坚决和严厉之味,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又谨慎的猜测,在此时,宗主有何事要说? 尖利的惨叫嘶鸣响起,绯红的火色又将一个魑魅吞噬,连同它的惨叫声一起,瞬间在空中消散,凌洛炎喘了几口气,体内的灵力已经无以为继,却又有个魑魅扑上,从身边涌来的灵力让他支持着没有倒下,半靠在那身白袍之上,他看着最后一个魑魅在他手中被焚去,微微松了口气,若不是龙梵之力,他恐怕没有力量再继续下去,今日这场戏便不够完美了。 龙梵没有顾忌长老们的目光,动作自然的为身边的少年抹去了额上的汗水,他知道凌洛炎今日所为定是有他的用意,但对于他如此逞强的举动,他的心里却有些不舍,继续用灵力让他支持着不倒下,他与那些长老们一样,期待他这位宗主想要说的话。 在所有人面前,红衫的少年转过了身,银发尾端的炎火之色已经消下,额上的汗水被一旁的祭司抹去,红衫倚靠着白袍,两人并肩而立,此时却无人诧异他们之间的微小改变,所有人,都为那个面色微白,眼中却有如烈火燃烧的少年所慑,平日里若有若无的魅色依旧,唇边也仍是含着笑的,但此时面对着这位少年模样的宗主,却无人敢直视那双眼眸,分明情挑之色如昨,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也没丝毫改变,可那双眼中存在的那几丝暗火,就是让人望而生畏。 长老们神色微变,凌洛炎眼底的笑意却多了几分,唇边又勾起了些许邪气,带着那种难辨含义的笑,他的目光扫过眼前众人,因过度消耗了力量,而显得嘶哑的语声缓缓说道:“从赤阎族继承赫羽之力到今日,本宗主不知道其中经历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我族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光复宗族往昔荣耀,维持族人生计,与他族之间维持分庭抗礼之势,不可被人灭了赤阎族之威,宗主对此早该知道。长老们心中如是想,却无人敢开口回答,对着这位宗主,他们已有些辨不清他心中所想。 无人回答,凌洛炎自然也没打算等他们回答,环到腰间的手给了他保持站立的力量,将身体的重量全靠在身旁之人的身上,他侧首望见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浅浅的微蓝之中,有着让他继续下去的示意,看来他的祭司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赤阎族和其它宗族一样,为了宗族利益,与他族争抢地域,明的暗的斗了不知多少次,三十六长老,七十二家族,无一不在为了和其它宗族之间的争斗而煞费苦心,就连我这个宗主,也需亲自去赴那个什么百年之约,为了就是与烈焱族比个高下,争个权利!”逐渐冷下的话音仍旧带笑,有着嘲弄和冰冷的讥讽,在所有人面前,可见到少年唇边噙着的那抹微笑惑人,但却无人敢多看,那笑意之间透着某种灼人的锐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长老们垂首不语,凌洛炎的话却在继续,“赫羽之力让赤阎族以为天地间只有我族是立于高处,其它人皆是不如,为了再恢复往日荣耀,人力物力毫不吝惜,全用在与他族的较劲之上,目光放的太远,时日久了,连家门前出现的异变都未发现!即便有所知晓,也全不当作一回事,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5 魑魅为祸,百姓受苦,我族中人却要到了这会儿才知道有多么严重!若是不出门呢,是否变要等城内百姓都被魑魅祸害,魑魅王出世之时,才来收拾残局?!你们倒是说说,我们赤阎族,凭什么立于世间?又凭什么自视高人一等?连自家门前的清静都未能保住!纵然有一日我族复兴,又以何面目统领世间?” 分明是少年之姿,身材瘦弱,分明已是气力不济,需要靠人搀扶才不致倒下,但在众人身前站立的身影却没有分毫弱态,站立笔直的身形,绯色如火,在逐渐散去的云影之下,银色的长发透着金色的烈芒,在那双印照着焰色的眼眸里,存着质问之意,听着他的话,长老们自问,这么些年来,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宗主所言,让他们汗颜,到了此时,无人能说出话来,只瞧了祭司身边的宗主一眼,长老们又低下了头,这一回是因为惭愧。 “赫羽,荼鳞,继承了他们之力,本该是荣耀,本该是为了世间生灵,为了维持正道之势,但到了如今,依本宗主看来,灵者之力早已成了满足一己之私的手段,本宗主在书斋所见,在当时的世间,可未因灵力的深浅而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如今没有灵力的百姓因势弱而需仰赖我等,各宗族却只顾着勾心斗角,全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即便在我族,也是如此。” 眼神掠过跪了一地,几乎已是敬他如神的城民的目光,凌洛炎对着长老之中的一人开口说道:“林长老,你早知城内有事,却未放在心上,造成为数众多的百姓被魑魅所害,先前本宗主未罚你,而今你可知罪?” 林长老早就心有愧疚,听了他这一席话,更觉无地自容,若非是他没有将城中之事放在眼里,习惯性的轻忽了,今日便不会有这桩事,宗主也不会一人面对那些魑魅,如此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错处。 重重的跪到地上,林长老垂首叩拜,“林楚知错,是林楚之罪,请宗主责罚!” 此时所有长老都已明白,为何先前宗主没有降罪林长老,到了此时,不论宗主如何惩罚,都无人会有怨言。 看长老们的神色,凌洛炎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他要的便是如此的效果,为了让他们心服,他有意没有罚林楚,而是让林楚亲眼见到了他的过错造成的后果,当然,如此严重也是他所没有料到的,却正适合被他所用,今日之事,已达到了他的目的。 “林楚,你既知错,等归来之后,便去戒院领罚吧。”交代完了,凌洛炎再也控制不住将要倒下的身体,索性倚靠到身旁龙梵的怀里,微微合起了眼,“本宗主要休息片刻,让百姓们都回家去,各位长老还有传使,随行护卫,若是见到有魑魅还未被杀尽,一律不可放过。” “是。尊宗主之令。”长老们和所有的传使一起齐声应和,数十人整齐而又欣然的应答声在寂静的街面上响彻晴空。 若是之前,他们是因为炎火之力而有所期许,为了少年的威仪而臣服,那么此刻,他们便是再度的,为了那席话而心服口服,如此的力量,如此的性情,如此的气魄,除了眼前之人,还有谁可当得起他们赤阎族的宗主! 长老们心潮起伏,百姓们眼见于此,耳闻少年的话语,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甚至有不少人落下泪来,尽管听说赤阎族宗主并非是少年的年岁,只是模样像少年而已,但眼见着那穿着红衣的少年,只有一人之助,为他们除去了那些怪物,力尽之后还说了这些,那张带着汗水泛着微白的俊美面容,如同火焰在眼底燃烧的眼眸,立于阳光之下,印照着金芒,如同神祗一般让人不敢对视的身影,让所有人心里都涌上了一股想要叩拜的冲动。 怀着如此的心情,真有人叩拜下来,不是寻常的见礼,也非对着其它灵者大人的礼数,而是双膝跪地,垂首叩拜,百多人齐齐跪了一地,甚至躲在暗处,没敢现身的城民,也远远的跪下身来,口称炎主。 齐齐的喊声之中,凌洛炎放心的软倒在那带着莲华香的怀抱里,他知道,之后的事龙梵会处理妥当,而眼下,他需要的是一场好眠,来让力竭的身体恢复正常。 龙梵抱着怀中的少年,站在众人面前,抚上了他的脸庞,总是平静淡然的面容之上,泛起了一丝微笑,他可以预见,炎主之称将逐渐传开,魑魅之祸也将被其它宗族知晓,而在此事之中,他怀中的这个少年,定将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事实上,确实如龙梵所料,几日之后,当他们到达雷落城,城中所谈论的,已全是关于赤阎族宗主,凌洛炎。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章 人心 雷落城,位于赤阎族所在城镇的西面,距离并不太远,因魑魅之祸而延误了些许路途,当赤阎族一行到达雷落城之时,比原先的预期晚了一日。 一路之上,凌洛炎因灵力耗尽而昏睡,长老们眼见雷落城已至,宗主却仍未恢复,难免心中忧急,幸而与烈焱族约定会面之期还有几日,千叮万嘱的求着祭司龙梵好生照顾宗主之后,这才各自为约见之事而忙去了。 当凌洛炎由昏睡之中醒来,已是到达雷落城的第二日。 安静,温暖,舒适的让人不愿睁开眼来,被如此惬意的感觉包围,床上的少年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往那片诱人的温暖之中又偎过去了一些,触着掌下令他感到熟悉的厚实与弹性,缓缓睁开了眼。 平静深邃,无法触及其中真意,眼白处透着奇异微蓝的双眸,带着他所熟悉的那种深沉与倦静,就在眼前,正注视着他,透着一抹探究与更多的温柔,近在咫尺,见他睁开了眼,透出了几许笑意。 “醒了。”龙梵拂开了怀中少年脸旁的发,在抬手之间将桌上摆着的茶盏取到了手中,“睡了几日,该是渴了。” 微微起身,就着龙梵手中的茶盏,凌洛炎饮下了茶水,掌下的触感让他掀开了帛被打量,身旁的男人只着下裤,上身竟是赤裸着,舔去了唇边残留的水渍,他邪邪的挑起了眉,“祭司是想给本宗主侍寝?还是色诱?” 平日里与龙梵一同就寝,可从未要他脱了内衫,他的祭司这会儿如此自觉,不知是在打算什么,他不相信如龙梵这般的男人,有这般的举动会是毫无目的。 凌洛炎的语声揶揄,眼中的暧昧邪气让瞧着他的龙梵淡淡微笑,“是,就算是色诱,洛炎可喜欢吗?”把少年纤细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不疾不徐的话语声,隐约透着与表情不符的霸道,“叫我龙梵。”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6 凌洛炎眼见着脱下了白袍的祭司露出了被族人见到,将会崇敬无比的可称为圣洁的表情,口中却说着那番话,彻底被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给撩拨了,低笑着,他在眼前的胸膛之上轻轻咬下,轻缓的话音满是诱惑,“喂,快些替我解去封印吧,本宗主有些等不及了……” 等不及何事,即便他不说,龙梵也知道。同样的,如今面对这个引起他无限兴趣,挑动他的心神,进而又让他牵挂,使他难以放下的少年,他也早已等不及了,最初的耐性,随着怀中之人逐渐显露的锋芒,正在失去。他竟也有等不及的一日,对于早已对时日失去了概念的他而言,如此的急切感觉是他始料未及的。 各族皆有耳目遍天下,魑魅一战,让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之名传到了各宗族的耳中,眼下的雷落城便已在谈论此事,除了魑魅再现世间引人议论之外,他怀中少年所行之举,亦让世人感到意外,炎火之力重现,炎主之名被传颂,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宗主,将会属于他的洛炎,确实有着无人可及的天赋,不论是灵力之上,还是那般的心计…… “如今已然如此,若是解了封印,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你迷惑。” 凌洛炎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半坐起身,随手取过被龙梵摆在床头的茶盏,把玩着手中的青翠,他注视着空盏之中轻笑,“何谓迷惑?活在世上,瞧在眼中的事物都会因各自角度不同而变化,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显露他人想看的那一面而已,”含笑的话音顿了顿,他侧首瞧着身旁的男人,“这一点可是跟你学的,祭司大人——” 拖长的尾音玩笑戏谑,凌洛炎丝毫不意外龙梵会看出他的用意,事实上,恐怕族内只有龙梵一人能看得出他那日是在演戏,对于曾在黑道上混过的他而言,十分清楚,作为领袖该做些什么,想要众人信服,有些事便必须亲自来做。 “那么宗主便是青出于蓝了。”龙梵在旁起身,掌心抚过少年散落在背上的发丝,他实在不知,往后他的宗主还会带给他何种惊喜,又会露出如何炫目耀眼的光芒,从最初被引起的兴趣,到而今的不想放手,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有多么想要眼前的这个存在,这个一再诱惑着他的少年。 “世人想要的是强者,是能领袖他们之人,魑魅一战,已让你站在了世人眼前,随着时日过去,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放于赤阎族,放于你的身上,洛炎……”抬起了少年的脸庞,龙梵眼中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可不要让人拆穿了,已站在了前面,便没有了回头之路,赤阎族宗主之位,并不轻松,你要笼络人心,便不可有松懈的一日,庇佑所有的生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可做好了准备?”一时兴起的庇佑保护,比从未护佑还要不如,人心只会记得曾得到的,相较于从未怀有希望,失望更易令人产生怨恨。 微蓝的眼眸注视着他,眼底有流光闪动,透着暗涌的眸色,那抹温柔之中的警告凌洛炎瞧得十分清楚,对于龙梵担心的事,他自然明白,搁在下颚的手,他没有避开,就那么与眼前的蓝眸对视,他缓缓扬起了嘴角,“这是世人的期望,就算我所做的只是伪善又如何,只要确实有人受益,他们便会记住赤阎族的功德,而我,既然已在台上,便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有你不是吗?” 挑起的眉眼含笑,凌洛炎与他对视的眼眸之中闪耀着灼灼的烈色,那是自信,亦是命令,隐隐含着的暧昧情挑让龙梵的笑意愈深,只见眼前那双浅色的唇再度微启,靠近凑到了他的耳边,“我要你……帮我,龙梵,为我,而不是宗族。” 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茶盏,少年的话音还带着醒来之时的微哑,有意存着些的停顿,还有近在耳畔的语声,正如他怀里的人一样,魅惑,炽烈,如同燃烧的火焰,诱人投入其中。 “不错,有我,不是为了宗族,而是为你。”沉寂的眼底微蓝暗下,龙梵收紧了搁在凌洛炎腰间的手,一手抬着他的脸覆上了唇去,可控制得宜的心绪总是会为了眼前的少年而汹涌起伏,挑开了那双浅色的唇瓣,纠缠着其中的柔滑,在他唇上舔舐轻吻,他再次确定,此刻在他怀里的人,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放手了…… 浅色的唇因他的吻而泛起了微红,放开了凌洛炎,龙梵在他唇边慢慢笑语,“无人会知道,真善也好,伪善也罢,正如你所言,只要世人所见,是他们所希望,真相如何并不重要,能瞧见的,只是表面而已,即便是伪善,能使他们受益,我等如愿,是真是假并无关系,你要做的,是继续。” 不论真假,是否真是为百姓,为苍生,只需继续下去,成为为众人崇拜敬仰的宗主,直至所有人都记住一个名字,凌洛炎。 眼前的温柔笑意之中,存着几缕危险和算计,总是掩在外表之下的阴暗之色,终于显露在他面前,他早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龙梵。放下环在龙梵颈上的手,将始终未曾放下的茶盏摆在掌心,他明白他话中之意,看着掌中的青翠,凌洛炎把空着的杯盏举到了面前,半敛下眼眸,唇边勾起了一丝弧度,“用合适的事物填满了,便装不下其它的了,方寸之地——这便是人心。” “看来已无需我多言。”龙梵目光闪动,对人心,活了近千年的他早已熟悉,而凌洛炎,由异世而来,总是将事物看的如此透彻,为何会如此,由唯一那次看到的他的过去里,他隐约的知晓,却并不想细问,他要的,就是眼前的他,让他心动,让他牵念,同时,也让他不舍…… 取过凌洛炎指间的杯盏放在一边,龙梵把他拥入怀中,尽管少年的身体仍旧脆弱,他却知道,其中那抹吸引了他的魂魄是如何的耀眼,在他背后轻抚,他将体内的灵力送入,烈焱族的约期就在眼前,洛炎必须早些恢复。 凌洛炎感受着不断涌入的灵力,这一回没有坚持,接受了龙梵所给的力量,从怀抱着他的动作,和在背后缓缓抚动的手,他隐约的感觉到,龙梵似乎知道些什么,那些被他埋在记忆深处,并非不堪回首,却总是令他不太愉快的记忆,他想抛却的过去,或许龙梵已知道,若是他的话,以他的力量,似乎不是不可能。 但龙梵没有多言,也没有说些多余的话,是因为知道他不需要任何安慰或是同情的话语?合上了双眼,凌洛炎环抱住令他不想放开的胸膛,那温暖而坚实的触感,让他满足的吐了一口气,微微扬起了嘴角。 “过几日便要和烈焱族会面了吧,我们眼下是在哪里?雷落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7 城之中?”合着眼,凌洛炎感觉到耗尽的灵力逐渐充盈,他将其转化为自身之力,接着想起接下来要赴的百年之约,这么问道。 “正是雷落城,如今所居之处,是七十二家族之中,处于雷落城的联络之处,只待你一恢复,便该有族人来拜见宗主了。且不止我族之人,为了百年之约,其它宗族亦有人来到此处,听闻了魑魅之事,恐怕有不少人都想见见赤阎族的宗主,那个独自对战魑魅,保护城民的凌洛炎。” 带着笑意,龙梵想起当他们到达雷落城之时城中的热闹景象,对他这么答道。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一章 雷落城 “此事传的果然不慢。”凌洛炎闻言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若不是如此,他的那场戏便算是白演了。 雷落城与赤阎所在之城距离并不太远,他们到此,那边魑魅的事也传到了这里,当他们一行人到了家族所在的这处府邸,尽管明面上并不明显,但在暗处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可不在少数。 凌洛炎在昏睡之中,对此不知,龙梵从雷落城城民谨慎的反应上看,便能确定,如今城内除了他们两族的人,还有不少其它宗族之人前来观望情势,原本两族会面便不是一件小事,对赤阎族和烈焱族如此,对其他宗族亦是同样。 赤阎族与烈焱族,本属同源,分则弱,合则强,百年一次的聚首,总是会为其它宗族所关注,原因为何,不言可知。 继续将掌中灵力渡入凌洛炎体内,待觉得差不多了,龙梵才收回了手,此时已是午后,想到凌洛炎昏睡了两日,他起身穿妥了衣袍,“饿了吧?我去命人传膳。” 看着白色的身影步出门去,凌洛炎抬首注视顶上的帐幔,那不是他所熟悉的素白纱帐,晕染着深浅不一的火红之色,如祥云盘绕,再瞧房内布置,没有他在赤炎宫的寝居那般的雍容雅致,却另有一番旖旎华贵,只看房中摆放之物,便知他所居的这一处是被仔细布置过的,七十二家族之中,在雷落城的这一家,显然将手中买卖经营的不错,对他这位宗主,也不敢稍有怠慢。 坐起身,他披上外袍下了床来,在屏风之后准备着洗漱之物,待他洗漱完毕,桌上已摆满了各色菜式,桌旁,龙梵正举着筷将一些他偏爱的菜添到碗内。 “一起吃吧。”凌洛炎拨了拨额边的发,没有走过去,目光却始终是落在那身白袍之上的。与烈焱族会面之期就在眼前,本该兴奋或是期待的心情,到了此时竟平静的很,看到桌旁静坐的身影,他似乎是被那种沉静给安抚了,莫名的,觉得安心惬意,让他习惯性挂着笑意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白色衣衫之外,随意的披着绯红,倚在屏风旁的少年松袍散发,犹带着睡起之时的慵懒,唇边的笑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些什么,望着他的双眼里不再是情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专注的神情,定定的瞧着他,有些出神。 与他对视许久,龙梵微微露出了笑意,牵动他心绪之人,正在逐渐接受和习惯他,总有一日,将会在他怀中展露不同的模样,指了指身旁的空座,他笑语,“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过来坐下,你两日昏睡,先用些易消化的。” “自然是因为祭司大人秀色可餐了,”总不能说他看走神了吧,凌洛炎收回了目光,也未将衣袍系好,就那么走了过去坐下,举起筷用着龙梵给他添的菜,身旁的目光却仍在他身上打量,似乎已看出他方才所想一般,若无其事的轻咳了一声,他扯开话题,“烈焱族的人可到了城里了?雷落城靠近我族,为何会选在此处会面?” 龙梵只是微笑,少年眼中的目光闪烁他自然见了,没去拆穿他,陪着凌洛炎用着对他而言可用可不用的午膳,口中答道:“烈焱族比我们早了两日,已经到了,眼下正在城中的酒肆中休息,不见其它异动,前来打探的人却不少,至于为何选在雷落城,并非是烈焱族愿意如此,而是非在此地不可。” 吃着菜,凌洛炎闻言疑惑,“两族百年一会,必须在此?莫非雷落城有何特别之处?”就赤阎族与烈焱族的关系来看,应是谁也不服谁,不在中立之地,而在靠近赤阎族,等同于赤阎地盘上的雷落城,不能不说这是一件颇为奇怪的事。 “雷落城,之所以名为雷落,便是此地的特别之处,一年之中,四季皆有雷鸣,天象奇异,曾有传说,此处是当年赫羽回归苍穹的所在,高可及天,众生仰望,但自赫羽消失于世,存于世间的灵力逐渐消散,随着岁月变更,地势渐落,雷落城由此而来。” “又是赫羽,这么说来,你先前曾说过的,用来判定何人掌权的圣物便是在此了,烈焱族是不得不到这里赴约。”凌洛炎没有忘记,龙梵曾说那圣物与赫羽相关。 “不错。”看凌洛炎吃的差不多了,龙梵递去了一方帕子,遣人进来收拾。 房门打开,凌洛炎这才发现,本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院中竟然不见一丝阳光,天色阴沉的如要下雨一般,想起龙梵所言,他起身到了门前,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道闪光在空中划过,接着,雷鸣声轰然响起,好似就在头上落下,声势骇人。 “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倚在门边,凌洛炎侧首对房内的男人这么问道。 龙梵走到他的身旁,望着天际,发现天色似乎比起以往更暗了一些,“四季皆是如此,但并非不见天日,也有晴空万里但依旧雷鸣不断的时候,只是这几日古怪了些。” 自下山之后,城内突然冒出魑魅为祸,到了雷落城,天象又再起异变,眼眸微敛,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凌洛炎望着上空云雾重重,空气里透着丝丝的阴冷,也让他觉出了些许异样,雷声不是时常响起,间隔片刻才会落下,天色却始终阴沉,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掠过一道白光,他并非伤春悲秋的那种人,但此时,无由的心里竟浮现出一丝不祥之感。 雷落城,百年之约,烈焱族,还有为数众多他还不甚了解的其它宗族,明日,不知会是如何…… ======================================================================= 清晨,当凌洛炎换上长老们特别为百年之约而替他准备的红色锦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干长老们和他们的随身传使都有些不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8 敢正视,齐齐垂首见了礼,只觉他们的这位宗主今日看来又有些不同了。 有异于平日里层迭的红衫,而今这一身,换上了绣着炎纹的锦缎,密密的隐纹全是同色丝线所绣,在天色之下,泛着幽黯殷红的亮泽,隐约的似乎有火焰缠绕在身,半空雷声轰鸣,电光时有闪现,站在他们身前的少年,这一身火色,仿佛与天色融合了,透着沉沉的压迫感,抬手要他们起身,并不说话,也未如何作势,却叫人有些心惊。 “宗主请上马。”龙梵递过缰绳,神情依旧沉静难测,但与凌洛炎对视的眼中,却可看出一丝笑意。洛炎懂得何时该做何事,或者也可以说,他懂得人心,眼下虽才出了大门,却已有人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这位宗主,他的举手投足,全会收入他族的眼中。 接过缰绳,凌洛炎若有若无的勾起了唇,瞧见龙梵眼中的神色,挑了挑眉,对于曾站在舞台上的他而言,他非常清楚,他人想要的是什么,族人要宗主,他便给他们一个宗主,他族想见凌洛炎,他便让他们如愿。 今日是赴百年之约,他自然不会在气势上弱人半点。 跃身上了马背,他指了指长老关卯,“带路。” 蹄声阵阵,和着隆隆的雷鸣,一行数十人,簇拥着红衫少年,往雷落城正中的望天台而去。 各族耳目眼见他们远去,心惊于始终未曾路面的凌洛炎终于现身,本以为传言有误,那个凌洛炎不会有如此能耐,不料今日见了,竟真是与往日不同,原本自恃身份,刻板冰冷的面目,竟会有一日显露如此风姿。 带着所见所闻,各族耳目赶着回去禀报,凌洛炎与龙梵一行,却在将要到达望天台之时遇到了麻烦。 “这不是赤阎族宗主凌洛炎吗,百年不见,一点没变呐,”意有所指的说着这句话,朝着凌洛炎一行迎面而来的男人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骑在似虎的灵兽身上,一手搁在下颚摩挲了两下,目光在凌洛炎身上上下打量,“啧啧,离得近些看,好似比以往更诱人了,这少年的身子也有好处,解了衣裳,细细白白的,在床上不知会有多销魂……” 口中说着秽语,不远处的男人望着被族人簇拥的少年,白色灵兽身上,一身绯红的颜色将少年白皙的面庞衬得更为魅惑,原本的冰冷此时不见,有的全是惑人的情挑,他想起近日听闻的事,再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也觉出了一些不同,同原先拒人千里的冰寒相较,眼前的少年显然更挑动人心,让他原本的挑衅转为了真的意动,若是能将那身红衫解下,让那副始终保持少年之姿的躯体在自己身下挣扎喘息,那滋味,只是想想,便让他按耐不住了。 “大胆姚通!你竟敢对我宗主口出污言!难道烈焱族无人?竟连你这种人也成了长老之一!百年之约还未开始,你便要挑起两族争端不成?”长老林楚因先前魑魅的祸事而心存愧疚,对宗主那日所为更是心服敬佩不已,此时听闻烈焱族姚通竟敢这么对凌洛炎说话,自然无法忍受。 相较于长老们怒目而视的激动,凌洛炎端坐马背,透出了一丝兴味,而在他身边的龙梵,轻抚着身下黑色灵兽,连眼都没有抬,自然便也无人见到,在那双微蓝的眼中泛起了令人胆寒的温柔笑意。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二章 百年之约 “烈焱族姚通?”凌洛炎抬手阻止了要上前理论的长老,听他说百年未见,那么上回百年之约他当是见过“凌洛炎”的了,从他的态度看来,那一回恐怕赤阎族许是处于弱势,才会让他说话如此的肆无忌惮,甚至出口讥讽。 “正是姚通,宗主大人不会是忘了吧,百年之前,我们可是在望天台上见过的,那时我便记得,赤阎族宗主……百多岁仍同少年无异,相貌俊美,惹人怜爱……”姚通虽是有意挑衅,却也不敢当真走近被长老们护着的少年,领着身后的手下停了步,他顾及着凌洛炎身边还有祭司龙梵,没有再往下说。 谁都知道赤阎族祭司龙梵一心为了赤阎族,对旁的都不太在意,想必为了百年之约,他还不至于此时对身为烈焱族长老的他不利,姚通心里原本是这么打算,但话出了口,他却发现,那个白袍的祭司正抬眼朝他望来,神情是淡淡的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可就是对着如此的神情,他竟由心而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同被最凶猛狡诈的异兽狻猞给盯上,无来由的不安起来。 姚通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怀的旖旎心思也消散了不少,定了定神,只见人群中的少年摇了摇头,似乎颇为遗憾的模样,“可惜,本宗主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今日才知你是烈焱族长老,这么看来,烈焱族也不过如此。” 他竟也有被调戏的一日,微阖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凌洛炎打量着在望天台之前挡着去路的那一对人马,眸光一转,又添了几分笑意,如此好的材料,不可浪费了。 姚通因为少年唇边的那抹笑意而微怔,同时也感到祭司龙梵在他身上流转的目光,那种如同看着一件死物的眼神,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加浓重。 “好个炎主凌洛炎,说我烈焱族不过如此?别以为你杀了几个魑魅便与往昔不同了!炎主?那不过是愚民没有见识,把你奉为炎主?”仿佛为了掩饰心里的不安,又或是因为凌洛炎轻视的话语,姚通口不择言的反驳过去,“过了百多年没长过一寸,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倒是引人,什么炎主,我看你还是躺着被人疼爱才……” 咔——姚通的话说至一半,脖颈骤然往后仰起,弯折成了诡异的角度,并未断首,却似被什么牵引,缓缓扭转着到了背后,众人眼前,只见他的后脑在端坐的身体之上,而在他身后的随行,惊骇的发现姚通的脸正对他们,瞪大着双眼,口舌蠢动,却发不出话来,满是痛苦之色。 “姚通长老放心,龙梵身为祭司,不会妄取生灵性命,烈焱族与我族颇有渊源,只是略施惩戒,姚通长老忍上一忍,便可没事了。”微抬着手,垂在身后束的整齐的黑发闪着暗青的光泽,白袍的男人指尖微动,口中的轻柔话语几乎使人错觉他真是在安慰那个连惨叫都不能发出的人。 在他指尖,暗色的光芒倏然亮起,姚通身后的随行想要抵挡,却根本连靠近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姚通凌空而起,如同被何物牵引着,从被扭转的脖颈之下,连连发出了几声断裂的声响,扭曲了脖颈之后,是肩背断裂的声响,只听见不断响起的咔咔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59 声,一个完整的人身竟在所有人面前如同绞衣似的被缓慢的绞成了螺旋之状。 辨不清头脸,辨不清手脚,如同一摊被挤烂的皮囊,从半空之中落下,听到一声已不似人发出的闷哼,众人才惊觉,姚通这会儿竟还未死,祭司龙梵竟真是让他活生生的碎去了所有的骨架,被绞成了那般凄惨恐怖的模样! 即便是赤阎族人,也少有见过祭司动手的时候,更不言是眼前这般骇人的惨状,而随在姚通身后的烈焱族人,就更是惊骇莫名,也惊怒不已,他们没想到,赤阎族竟敢在此便与他们撕破了脸,连被族长重用的姚通长老都敢动。 因为姚通的惨状,望天台之前,静的没有一丝声息,只有暗沉的空中响起的隆隆雷鸣,闪电在众人头顶划过,照亮了地上那具不成人形的皮囊,雷声过后,只听见同身体一样扭曲的细弱话音响起,“让……让我……死……求……求……” “可惜,对于说出口的话,龙梵向来不会收回,说过只是略施薄惩,便不会取你性命,姚通长老只能忍一忍了。”龙梵淡淡的注视着在地上已看不出人形的姚通,思及他先前所言,目光闪动,他竟敢打着那般的主意,怀着那种心思…… 抬手又在他身上投去了一指,姚通对着洛炎的那些污言秽语,已足够让他尝尝求死不能的滋味,他一心维护之人,不容他人轻侮,即便只是言语之上的。 早已因为痛楚而陷入半昏迷的姚通感到身上一阵舒暖,接着神志便清醒起来,本已麻木的彻骨的痛再度清晰,让他巴不得立时死去,微弱的惨叫声,和着雷声轰鸣,在望天台之前响起,闻讯而来的烈焱族人,所见的便是姚通倒在地上诡异凄惨的景象。 “赤阎族,你们根本没有诚意赴约!姚通长老前来接引,你们竟杀了他!?”烈焱族人赶到此处,见了此景,知道姚通怕是活不了了,气愤之下,也不问因由,跃身便往赤阎族的一行人扑去,手中兵刃夹着灵气,各色光芒闪耀,眼见一场争端无可避免。 对此凌洛炎倒是并不介意,百年之约,要夺的是掌控之权,若是不让烈焱族知晓他们的手段,即便得权,也无法让他们俯首听命,在此世之上,强者为尊的道理,他早就有所体悟。 “战!” 没有多言,也不对烈焱族人解释什么,凌洛炎抬手,在他身后的长老们早已按耐不住,上一个百年,是烈焱族得了权,百年之间,必须听命他人,束手缚脚的感觉早已让他们心有不爽,这回姚通不止轻视赤阎族,还对宗主口出秽语,早已压着满满义愤的长老们,在一声号令之后,朝着烈焱族迎了上去。 混乱的人群中,赤阎族与烈焱族交战不休,两族长老实力相当,一时片刻之间分不出高下,望天台下,还未正式聚首,便开始交战的两族,如此开始的百年之约,让在旁观望的其它宗族之人心头暗喜,而雷落城中的城民,则早就避于暗处,怕被牵扯进去。 龙梵与凌洛炎在人群里如鹤立鸡群,只有他们端坐马上,没有人敢随便靠近,其中原因,自然是惧于祭司龙梵之名,凌洛炎眼见无人上前,颇觉无趣,扫了一眼仍在地上惨叫的姚通,他扬声说道:“烈焱族听着,你们的长老姚通还未死——” 这话一落音,烈焱族人手中动作一顿,与姚通关系不错的长老厉声喝骂,“无耻!枉你身为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你要用姚通长老的性命要挟我等?!” “无耻?这话可说错了,本宗主没这么打算呐……不过,既然你如此担心本宗主用他的性命来要挟你们,我也不让你们为难,他的性命,便让本宗主取走吧,这么一来,便没有可用来要挟之物了,岂不是很好?”环臂在胸前,凌洛炎俯视因他的话而停住了交战的人马,扬起了笑意,“放心,他的性命不会白费,本宗主拿他有用。” 夜翼面对这许多身怀灵魄之人,早已叫嚣不已,自出了禁忌之地便未喂食给它,此时看到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不可拿自己族人来喂食,便用一心求死的姚通也不错。 “夜翼。”凌洛炎展臂,一道黑影张开羽翅掠了出去,由时不时发出雷声轰鸣的空中飞过,黑鸦银白的眼渐渐转为血红,瞧着交战的两方族人,对它而言,眼前的显然是一顿美食,只可惜不能全部吞了。 “你的食物在那里,去吧。”指了指地上的姚通,众人只见红衣的少年随意的一句话,那个诡异的黑鸦便飞到了正在哀号的姚通身上,一个光球缓缓浮起,被鸟喙啄到了口中,地上扭曲的人形便再也没了声息,而那只黑鸦却似有意,叼啄着光球,并不吞下,而是如摆弄似的,时不时的啄上一口,血红的双眼朝着他们望来。 烈焱族人呆呆瞧着,惶然惊惧,姚通长老虽然素来品性有些问题,但在族内,也算是实力出众的人物,而今不明不白的出了事,居然就这么死了?赤阎族宗主凌洛炎竟真的敢杀了他们烈焱族的长老?! 两族之间争锋相对已非一日,却从来没有一次如眼前这么干脆的交战杀人,慑于那个凌洛炎的手段,也慑于那只黑鸦,烈焱族人一时之间不敢再有妄动。 场内因为夜翼的出现,再度僵持,两族交战全在他族眼中,那被少年支使的黑鸦自然也是一样,眼见雷鸣电闪之下,黑鸦几个穿梭,便将烈焱族那位长老的灵魄啄去,各族望着凌洛炎的眼神,又添了几分谨慎和忌惮,能驱使如此的魔物,赤阎族当真与往日不同了。 “发生了何事?”当烈焱族族长冯淮得了讯由望天台上下来,眼前所见简直让他震惊到不能言语,若不是随行告知,他几乎不敢相信,那已瞧不出半点像人的扭曲之物便是长老姚通,如此凄惨的死状,究竟是何人所为?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三章 选择 冯淮在望天台上等了许久,未等到的赤阎族,听说出事赶来,只见以红衫少年为首的赤阎族就在一旁,仔细看去,那少年正是灵魄先天不全的凌洛炎。 肩头银发飘舞,一身红衫在电光的印照下如有火焰燃烧,坐在马上驱使着诡秘的黑鸦,而那只黑鸦,正在姚通的身上吞噬着他的灵魄?!莫非姚通的惨状也是他所为?凌洛炎何时有了如此能耐? “冯淮族长,你族长老姚通对我宗主不敬,龙梵不得不略施惩戒。”红衫少年身旁,一身白袍的祭司指了指地上的的尸体,语声中透着些无奈和叹息,答了他的问话。 烈焱族众人瞧着地上的尸体,听得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0 那声叹息,心里涌上了颤栗,略施薄惩?那般凄惨之状只是略施薄惩?听闻祭司龙梵甚少动手,今日却一反常态,姚通之状,已看不出半点人样,如此,也算是略施薄惩,若是真的惹怒他…… 不论是哪一族,闻言都有些发怵,冯淮惊怒之下,策马上前了几步,“龙梵,你竟敢挑起两族争端,今日我们两族赴此百年之约,可不是为了动手来的!你们不去望天台,却在这里杀我族人!作何解释?” 凌洛炎瞧了身旁神情安然的龙梵一眼,自然知道他为何会对姚通出手那么重,“姚通对本宗主不敬,祭司只是施以惩戒,并未取他性命,是他一心求死,本宗主成全了他,如此解释可满意了?倒是你——”他打量着烈焱族为首的中年男子,“烈焱族族长冯淮是吗,对手下长老管教不严,你又作何解释?” 叫回了夜翼,凌洛炎望了冯淮一眼,让夜翼站在了自己的腕上,轻抚羽翅逗弄着,问的漫不经心,但只是那一眼,却让冯淮心生谨慎。 冯淮打量着人群中十分显眼的红衣少年,早已见过的面容,此时看来却有些不同,好似揭去了一层什么,那双凌厉的眼眸,和邪肆的气息,实在不似他所见过的那个凌洛炎,想到关于魑魅的那则传闻,再看眼前发生,他更觉其中有异。 “你是何人?你不是百年之前的那个凌洛炎,要我解释,为何不先解释一下你的身份?” 冯淮的话让凌洛炎意外,他没想到这个烈焱族族长竟会一眼便看出他不是原先的那个凌洛炎,而面对手下这么多长老身死,还能如此观察入微,看来冯淮倒不似他以为的那般,“我是何人?自然是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了,带着我族长老前来赴约,莫非冯淮族长要借题发挥,恶人先告状?还是你以为……” 观察着冯淮的神色,凌洛炎继续说道:“还是你以为,我凌洛炎该在你遣来的刺客手中死了?”初到此世没多久便遇上的刺杀,他记忆犹新。 冯淮闻言明显的一愣,“我何时派过人暗杀?” 凌洛炎见他表情不似做作,停下了抚着夜翼的手,长老们查明,刺客身份是烈焱族之人,从他们的态度和言行之上,他始终以为烈焱族行事并不如何正当,但而今,从冯淮的回答中,他却觉得他并未虚言,那么…… “冯淮。你支使刺客暗杀我宗主,那人的身份我们已查明,正是你族之人,如今你还想抵赖?”赤阎族长老之中,关卯缓步上前,并不如何激动,沉声而语,却带着满满的斥责怒意。 冯淮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如何能忍受被身份不如他的长老数落,何况还是如此莫须有的罪名,姚通之死还在眼前,本就心中不愉的冯淮索性也不解释了,冷笑一声, “上一个百年是我烈焱族得权,看来这一点让你们十分不甘愿,想将此事赖在我身上,让我族让出下一个百年的掌控权吗?” “百年之约,这回谁人得权还是难说,刺客之事和姚通之死,就此略过如何,本宗主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冯淮族长怎么看?是我们两族干脆在此一决高下,还是去圣物那里决断下一个百年的掌权人?”凌洛炎收回了夜翼,策马经过族人身旁,到了冯淮面前。 行刺之事或许另有内情,在此是无法辨清的,不论其中究竟如何,眼下首要的还是烈焱族,先得了掌控权,再将烈焱族收于掌中。 凌洛炎计算得失,冯淮也在暗中打算,不论眼前的凌洛炎是不是当年的凌洛炎,他被赤阎族上下承认,又有祭司龙梵维护,看来似乎比原先的凌洛炎更不好对付,但若不是原先的那一人,圣物便不会承认,这么看来,情势仍是对他烈焱族有利。 冯淮这么打算着,自然不会在身份问题上再多做纠缠,只要圣物再次判定下一个百年烈焱族为本家,到时便可追究赤阎族今日所为,“好,先上望天台!” 冯淮策骑向望天台上而去,凌洛炎这才知道,原来圣物便是在望天台上,领着长老们一同往上,他很想知道,那圣物究竟是何模样。 望天台,高耸入云,最近天际,越是往上,便愈是能感觉到空中的雷鸣闪电,好似近在咫尺一般,若是胆小一些的,恐怕走到半途便要被惊的滚落下来,此时便可看出灵兽与寻常马匹的不同之处,尽管天上电闪雷鸣,两族坐骑都没有太大的异样,即便稍有骚动,安抚一下便可继续向上。 凌洛炎骑在马上,侧首往后看去,望天台下还聚集着不少他族之人,都是冲着他们两族的百年之约来的,不看到最后结果,怕是不会轻易离去,唇边挑起了一丝笑,他低声对身旁不远处的龙梵问道:“百年之前是否也是如此?我族与烈焱族每次聚首,都要引来这么些人?” 从他族的关注程度上,他可知道,尽管赤阎族已经没落,但在其它宗族心里,仍对他们有所忌惮,毕竟,他们是继承了赫羽之力的宗族。 “往年并没有这次这般看重,许是因为魑魅之祸,你的炎火让其它宗族生了戒心,这也说明,宗主之前所为已生了效用。”龙梵与他并骑,悠然笑语。洛炎看似行事随性,实则全有目的,张扬肆意之下,早已将得失算的分明,望着身旁噙着魅惑浅笑的少年,他的身影倏然一闪,掠到了凌洛炎身后。 赤阎族众人不明所以,只见祭司突然换了坐骑,同来时一样拥着宗主前行,关卯林楚等人顿时紧张起来,宗主曾耗尽灵力,先前又驱使了那个魔物,莫非这会儿身体有恙?祭司是亲自照顾宗主的,旁人看不出,祭司却是清楚,长老们心里不安,又不敢表露,怕被烈焱族人发现异状,只得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决云和岩骁却不信表面所见,无奈的策马上前,一左一右的护住了两人,他们是有意不让其它人瞧破,他人却以为宗主真是身体不适,不敢随意去瞧,强自镇定着,忧心忡忡的继续往上。 凌洛炎倚在身后的怀抱里,若无其事的由着龙梵握住了缰绳,连同他的手一起包入掌中,不需他控制身下坐骑,瞧了眼还有一半未登上的路途,他合起了眼,耳边可以听到半空中响起的雷鸣声,轰然的巨响之中,耳边有淡淡轻语拂过,“到时见了圣物,只需将灵力输入便可。” “嗯。”凌洛炎嗅着鼻间莲华香气,熟悉的味道和怀抱让他惬意的又想要睡去了,在身下坐骑的起伏中,他对身后之人问道:“那圣物在望天台上,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块灵石,”在凌洛炎的耳边轻声回答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1 ,龙梵望着前路,唇却有意无意的掠过了他的耳畔,凌洛炎只觉一双柔软在他耳边时不时的轻触,随着坐骑前进之势,始终在他耳边厮磨,带着热度落入耳中的话音却仍旧平和如初,“灵石据说是赫羽所留,也有说灵石是赫羽所化,它只有对继承赫羽之力的人才会有所反应。” 在凌洛炎的耳边低语,龙梵策马向前,说完了话,却没有移开嘴唇,将少年的耳垂吮到口中,他轻轻舔弄着,继续低语,“近日得到消息,干歧族之人也来了,你需小心。” 难道他的祭司偏好在如此的情况下告诉他紧要之事,凌洛炎不得不从耳边的热度上把心思扯回,“为何要小心干歧族?” “宗主,望天台到了。”不等凌洛炎听清龙梵在他耳边说的话,决云拉住了缰绳,回首对他们说道。 凌洛炎和龙梵下了马,一干长老和传使随行在后,望天台上,两族终于面对面的在一块突起的巨石之前站定。 “这便是圣物?”凌洛炎对身旁的龙梵低语,在他看来,那块石头并不起眼,只是寻常的模样,要说特别,也只是特别的大而已,与整个望天台融成了一体。 龙梵点头,凌洛炎还在研究这块石头还有何其它特别,只听对面冯淮说道:“烈焱族与赤阎族相持数百年,我冯淮原本有意和睦相处,试图两族合一,也打算这么做,可从今日之事上看,你们赤阎族无意于此。” “冯淮族长这话是何意?”凌洛炎听他说两族合一,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前打量着那块看不出特别的灵石,侧首瞧着冯淮,他相信就算冯淮有意两族合一,心思恐怕也是与他一样,那就是吞并对方,毕竟无人会自愿放下手中权力。 冯淮看着凌洛炎微微一笑,“我有一女,年少貌美,我打算依照我族宗主留下的话,行百年之约,不知炎主以为如何?当然,前提是你被圣物承认。” 冯淮便是族长,烈焱族哪里又来一个宗主,凌洛炎不解,龙梵在旁却眸色一闪,他所担心的,仍是发生了。 “龙梵,他是何意?”走到自己身前的少年这么问话,龙梵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他所说的宗主,便是当年从我族离开,自立烈焱族的凌云宗主,自他之后,烈焱族后继之人便不称宗主,只称族长,若是说起宗主,指的就是凌云。” “当初为了两族能有一日再归一统,他与我族宗主凌风定下百年之约……”与少年的双眼对视,龙梵说出了他之前有意未言的事,“两族百年之约,除了让圣物判定百年一定的掌权人,还有一种选择,那便是,由圣女自愿服下特殊药物,与另一方宗主交合百日,产子之后,过百年,由此子继承两族宗主之位,两族合一。”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四章 圣物灵石 这才是真正的百年之约。 凌洛炎当初问起,他未直言,也是为此。深深注视着因他的话而陷入沉思的少年,龙梵可以料到,此时他的这位宗主心里正在权衡,择灵石,或是……用另一种方法顺利得到此次的百年掌控权,只要与烈焱族之女有了子嗣,便等于有了操控烈焱族的机会。 “原来百年之约,还有一个意思便是两族联姻?”凌洛炎想起当初龙梵回避此问的态度,再看眼前,当日的迟疑便得到解释了。 看着凌洛炎和龙梵一问一答,到了此时赤阎族长老们才知道他们的祭司未将此事对宗主说清楚,因为两人对视的古怪,长老们静静不语,只见祭司以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神情对着宗主答道:“并非联姻,圣女必须自愿服食药物,交合百日定会产下男婴,产子之后便会死去。” 挑起的眼中露出了兴味,凌洛炎对如此的圣女倒是十分有兴趣,用自身之死换来共有两族血脉的子嗣,如此的女子却必须出自自愿…… 龙梵望着他眼中的眸色,自然也见到了其中的那一抹兴趣,他的话已经让洛炎开始考虑,百年之约,是两族合一的契机,要如何选择,在他的一念之间。这也是他当初不想言明的原因,本想烈焱族不会由此想法,但洛炎近日所为太过显眼,终于让烈焱族动了如此的心思,冯淮定是已对洛炎心存忌惮。 冯淮的打算是凭借此事牵制赤阎族,而他面前的少年,亦是在动如此的心思。 龙梵答了话,目光始终注视着身前的那抹绯色,深沉的目光让凌洛炎不自觉的避了开,转身对着冯淮,他敛下了眼,沉吟片刻,在冯淮一心以为他将要答应之时,摇了摇头。 “本宗主倒是想要两族合一,但若不是在我手中一统,又有何意义?”全不避讳提起自己心里的打算和野心,站在灵石之前,他这么说道:“冯淮族长也想得到我赤阎族吧,就如我想要将烈焱族掌控在手一样,百年的本家之权,随时可能易手,这一点真是让人十分不快啊。” 他拒绝了,是因为不耐用这种方式得到烈焱族,还是因为其它……微蓝的眼底泛起了波澜,龙梵没有想到,他竟会为了这句话而松了口气,只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将红衫穿出火色的少年,对权力和力量是如何的执着。 众人眼见少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肆意张扬的笑脸,毫不避忌的说破了两族都怀着的心思,不论是赤阎族或是烈焱族之人表情都开始有些尴尬,站在灵石之前的少年,于雷电之下侃侃而谈,却并不在意,“冯淮族长有心了,百年之约,如此的提议虽然不错,但本宗主拒绝。” 绯红的火色由发尾开始闪现,凌洛炎抬首瞧了瞧几乎就落在头上的闪电,待又一声雷鸣过去,将手触在了灵石之上,“烈焱族我势在必得,圣物灵石,必将承认我为下个百年的掌权之人,对此冯淮族长可相信?” 略微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唇边,凌洛炎触着掌下的灵石,莫名的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隐隐的,心里似乎有一种感觉,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与此世毫无关系的他居然可使用拥有炎火之力,他都确信,灵石将会承认他。 傲然笃定的笑意,使得冯淮没了开口反驳的自信,知道眼前的凌洛炎并非原先的那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灵体竟有着如此的魄力,皱起了眉,他开始觉得要在这个凌洛炎手中得到赤阎族,恐怕是困难重重,难之又难。 望天台之颠,雷落城至高之处,在电闪雷鸣之下,眼前红衫少年唇边噙着的一抹让人无法形容的笑意,身上的焰纹在电光之下闪动着如火的殷红,抬起了火红的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2 衣袂,掌心中,一团炎火印上了灵石之壁。 看着艳色如血的红芒从由他掌心闪现,冯淮神色不动,心里却诧异不已,那是炎火之力,虽然听说这个凌洛炎可控制炎火,又用它灭了不少魑魅,但他始终以为那只是愚民以讹传讹,又被赤阎族有意夸大了。 凌洛炎所用的无非是似火的灵力而已,可控制火焰之人世上并非没有,干歧族的宗主封尘绝便擅用玄火,凌洛炎即便可用火,也不过是类似之力罢了,早已无人能使出的炎火不会突然出现,更不会是天生灵魄不全的凌洛炎。 但眼前所见,却真是炎火无疑,那跳跃的红芒,活到极致,也静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极动极静的矛盾感,如妖冶血色花朵绽开,随时可将一切吞噬……专注的看着那簇红芒在灵石之上被吸收了去,冯淮的心里开始动摇,而今的凌洛炎,绝不可轻忽,他的存在,将成为烈焱族的威胁。 将灵力注入那个圣物灵石之中,凌洛炎背对着众人,看着石壁如同涂上了血色一般,透出了殷红,吸收着他掌下的炎火,隐隐的闪现出光芒,看着灵石的变化,他竟发现,那块石头好似正在吸收他的灵力,起先只是一丝一缕,并不明显,而后他输入的灵力竟如潮涌一般被吸了过去,不再是他掌控输入,而是被这块巨石吞噬吸收,蹙起了眉,他这才想起,还未问过如何才算被承认,眼前的这种状况又是否是正常。 在凌洛炎身后,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灵石的异状,以往被承认的掌权人,输入灵力之后圣物便会闪出红芒,但这一回,红芒闪现之后不曾淡下,竟愈发的殷红,整块石头似被焰色笼罩,如同烧红的铁块,看着便觉灼热非常。 那是从未出现过的!圣物竟出现了异象! 赤阎族众人惊疑不定,烈焱族见到此景,也觉奇怪,相比之下,凌洛炎得到圣物承认似乎已不让人惊奇,圣物的从未有过的异象才更让人吃惊和惶恐。 怀着各种心思,众人继续等待,龙梵注视着凌洛炎的背影,却觉出了不对,背对他们的身影没有移动过,也未有丝毫言语,而只有灵石愈来愈红,整个望天台上被红芒印照成了一片赤色,伴着不断划过的电光雷鸣,诡异非常。 倦淡的蓝眸之中厉色闪现,白影倏然闪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在一道闪电过后,灵石之前已失去了红衫少年的身影,再仔细看去,他正被祭司龙梵揽在怀里,脸色苍白,神情古怪的望着那块灵石。 “你是谁?”凌洛炎看着那块红芒闪耀的巨石,这么问道。 他的话落音,所有人的神情都古怪起来,对着一块石头说话,即便那块石头是圣物,也太过奇怪了一些,赤阎族人先前见祭司突然上前,便知道其中有所不对,这会儿对凌洛炎突然的话,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艾。你可称我为艾。”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块巨石之中,竟然传来了话音。 红芒渐渐转弱,殷色退下,巨石之上,一双巨大的兽眼闪耀着金芒,显现在石影之中。 突然的异变让众人惊愕到无法言语,圣物之中居然有着生灵,从来只以为那只是一块具有灵力的巨石,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其中居然还有其它的存在,难道说,这其中之物,才是真正的,赫羽留下的圣物?! 由石中显现的兽眼打量着分做两边的赤阎族与烈焱族,最后,目光落在了凌洛炎的身上,“你便是唤醒我的人,你是谁?” “凌洛炎,赤阎族宗主。你又是谁?”凌洛炎第二次发问,在他身后揽着他的龙梵神情也慎重起来,圣物显灵,从未有过之事,从魑魅乍现,雷落城异象,再到圣物之中印出的兽眼,此间种种,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我说过了,你可称我为艾。那是赫羽所赐之名,赫羽乃是我主,你,凌洛炎,你的身上有赫羽留下的炎火之气,不知多少年了,世间已无人可使炎火,你是从何处得来?” 透着红芒的巨石之上,金色的兽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双身影,在凌洛炎身上望了片刻,又移到了龙梵的身上,“你又是何人?为何我看不清你的灵魄,除了赫羽,世间无人可在我眼前隐藏灵力。” 一醒来,便见到了如此奇怪的两个人,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艾十分的疑惑,沉睡了不知多少年,它突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唤醒,那是炎火之力,赫羽的炎火,但自赫羽消散,世间炎火之力便该随着他的离去逐渐流失才对。 金色的兽眼带着疑惑在凌洛炎身上不断打量,两族长老们已不知该是如何的想法才好了,圣物突然显灵,在那方巨石之中的竟是赫羽留下的灵兽! 两族所有人,震惊到无法成语,只是紧紧注视着巨石之上的那双兽眼,而凌洛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觉得意外,难道方才吸收他灵力的便是这只灵兽? “何处得来的炎火之力,我不知道,你既然自称是赫羽留下的灵兽,此事该问你才对。”在龙梵的搀扶下,凌洛炎摸了摸眼前的巨石,“是你吸去了我的灵力?也就是我让你醒来的了,对将你唤醒之人,你有何话想说?比如,赤阎族与烈焱族的掌控权。” 众人对赫羽所留的圣物,总是怀着几分敬畏,而今凌洛炎如此不在意的态度,让赤阎族长老们捏了一把汗,宗主竟直接问赫羽留下的灵兽讨要本家的掌控权?!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五章 封尘绝 凌洛炎的话出了口,便靠在身后龙梵的怀里,与那双兽眼对视,丝毫不觉自己所问有何不妥。 他并不担心艾会对他不利,既然它是赫羽所留,对于可使用炎火的他,该不会有任何威胁,而处于灵石之中,被他用灵力唤醒的艾,始终只露出双眼,不见全貌,更不显身,他甚至怀疑,它根本无法离开那里,若真是如此,便更不必过度谨慎,纵然他人将它视作圣物,但在他眼中,那只不过是一只与赫羽有些渊源的灵兽罢了。 在他问话之后,两族长老都屏息静气的等待着,灵石之上,艾的那双金色大眼在两方族人身上来回打量,终于开口说道:“当初继承了赫羽之力的是赤阎族,烈焱族是从何而来?你们两族之事,为何要我来评断?我只知道,你的身上有炎火之气,其它的,一概不知。” 不知存在于世间多少年的灵兽,它的回答同它的话音一般,似乎已没有什么让它放在眼里,除了对着凌洛炎和龙梵两人的疑惑,对其他好似全没有兴趣。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3 灵兽艾的声音落下,烈焱族众人松了一口气,想是以往圣物里的灵兽并不知身外之事,对两族之间的纠葛并不清楚,才会如此作答,幸而是如此,若是不然,恐怕它会因为凌洛炎的炎火之力,而要求烈焱族归复赤阎,那才是糟糕了。 “那你还知道何事?既然是赫羽所留,为何会在此石之中,真是留下,还是被封印在此了?”与他人的谨慎敬畏不同,凌洛炎对艾就如对着一只寻常的灵兽,挑起了眉眼,带着些揶揄,他瞥着吸取了他的灵力,却丝毫没起作用的灵兽,艾的话除了能让赤阎族在下一个百年成为本家之外,别无他用。 闻言,赤阎族长老们又倒吸了一口气,宗主不止没对圣物有所尊崇,还这般的随意,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若是惹得那个艾大怒,不知是否会对宗主有所不利。 长老们正在担心,想要祭司稍稍拦住宗主的话,还未来得及示意,却听见祭司龙梵的语声悠然响起,“此石确实有封印,看来它是被封印其中。” 金芒闪耀的兽眼转动了两下,望着一旁,没有答话,但只是它那般的态度,已让人知道答案为何,众人一番惊讶之后正在猜测,为何它会被赫羽封印其中,只听它开口说道:“是封印又如何,此处是赫羽所创浮生境,在外间加了封印,浮生境内与外间无异,在你们看来,我在内,你们在外,但在我看来,你们才是被缚于世间,而我在浮生境内逍遥自在,说不上有多惬意。” 艾说完,一声冷哼,所有人听了他的话,却怔然的无法言语,那块巨石之内,竟还有另一个世界,赫羽所创浮生境,他将灵兽留在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灵兽现身,证明了我族宗主之力,冯淮族长对我宗主得到下个百年的掌控权,该无异议吧?”龙梵将凌洛炎无力的身体抱在怀里,神情和缓的似乎两族之前的争端不曾发生过。 他的问话出口,烈焱族人心里却都是一阵紧张,早就听闻祭司龙梵之名,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他的手段,此时无人敢对那个看来与世无争的白袍祭司有半点轻慢,对他的问话,自然更不敢忽略了,冯淮虽是烈焱族族长,亦是同众人一样,“既然圣兽已经证明了你族宗主之力,我冯淮自然不会抵赖不认,下一个百年,若是有用到烈焱族之处,尔等尽可言语。” 冯淮将艾称作圣兽,提起之时恭敬非常,只可惜巨石之内的那双金眸仍旧没望他一眼,巨石之上,金芒闪耀的眼正注视着望天台之下,“又有人来了,而今世间真是热闹,凌洛炎,待你有空之时再来见我,炎火之力为何会出现在你身上,此事我定要弄个明白。” 说完了这句话,灵石之上又闪现过一道红芒,硕大的金色兽眼消散无踪,那块巨石再度成了原先的模样,立在望天台边上不见丝毫特别。 艾临走之时的话让众人往望天台下望去,龙梵往下扫了一眼,神色未变,眼底却深沉了几分,凌洛炎只觉身后一股灵力传来,对龙梵突然的举动感到疑惑,再看由下而来的身影,他问道:“是何人来了?” “干歧族,封尘绝。”淡淡的几个字,龙梵答了话,语声并不随意,凌洛炎想起他先前曾提起过这个干歧族的宗主封尘绝,能让龙梵特意提起的人,定不是寻常,或者与赤阎族有何渊源。 正这么猜测,数道身影已经掠到瞭望天台上,没有骑着灵兽,跳跃而起的身影速度很快,比寻常轻身之术快了不止一些半点,待来人站到身前,凌洛炎发现族内的长老面色都有了改变,那是某种厌恶与防备的神色。 檀色衣衫劲装紧束,与他人束起的长发不同,来人暗红色的发只到肩头,在风中凌乱的透着桀骜难驯的野性,棱角分明的脸孔,在阴沉的天色下更显得轮廓深重,锐利的眼神隐在眉骨阴影之下,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凌洛炎!你要逃到何时?今日我如约前来,看你还能去哪里。” 最后落在他身上的眸色在电光之下闪烁冷厉,却还带着些别的,似是怒意,不明眼前是何种情况,凌洛炎看着这个满身狂傲之气的男人,抬首示意,“你是干歧族封尘绝?本宗主同你有约?为何我不记得。” 对干歧族他并不熟悉,只是在书斋之中瞧见过一两回,似乎也是一支不弱的宗族,除此之外,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唯一记得的,便是龙梵要他小心。 站在两族身前,封尘绝闻言皱起了眉,上前了几步,“不记得?你竟敢说你不记得?” 如同闪电印照在眼底,被那双眼望着,凌洛炎居然感到一阵压迫,在轰雷之中沉沉响起的话音质问之意甚重,似是被他这句话惹怒了,那个叫封尘绝的男人步步走来,竟让人觉得半空中的电闪雷鸣化成了实质走到身前。 “是你说要在此做一个了断,而今我来了,你却不敢承认?”望着在龙梵怀里的少年,封尘绝如电的目光闪烁,“原来你也忘了,是何人在你身上下了死印,而今竟可如此接近你口口声声最记恨的祭司龙梵。” 龙梵抱着凌洛炎的手没有放开,掌中的灵力加速的传了过去,对封尘绝的话如同未闻,在他怀中,凌洛炎对眼下微妙的情势却十分好奇,听封尘绝所言,与他有约的该是原来的凌洛炎,“真是遗憾,本宗主自从在五十年前被人所伤,昏睡之后醒来许多事不记得了,不论是你干歧族封尘绝,还是什么约定,一律忘了。” 封尘绝紧紧蹙着眉,眼见倚在龙梵怀中的少年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至于本宗主与本族祭司之间,无论是记恨还是感谢,与你这个外人没有半点关系,不知封宗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赤阎族和烈焱族自然知道这具身体之内根本不是原先的那一个凌洛炎,但既然凌洛炎这么说,便也无人多言,赤阎族是唯他之命是从,烈焱族接下来的百年也需听命于他,岂有反驳轻易得罪的道理,听着凌洛炎与封尘绝的对话,众人都觉出其中有异,不知当初与那个封尘绝是有何种的约定? 凌洛炎的一番话说完,两族在旁静立,封尘绝骤然近到身前,伸手往他肩头抓去,“你……” 他的话还未说,抬起的手便被白色衣袂之下伸出的修长五指给握住了,“此处是望天台,是赤阎与烈焱两族百年聚首之处,你干歧族擅自前来,又对我宗主不敬……” 龙梵和缓的话语不疾不徐,众人却从封尘绝瞬间变色的面上看出了端倪,与腕上涌来的灵力抗衡,脸上更多了几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4 分阴沉酷色,他也已经察觉了,在龙梵怀里的少年,与他所知的凌洛炎绝不是同一个人。 原本的冰冷被魅色取代,高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戏谑情挑,望着他露出了玩味之色,眼前的,不是他所知的凌洛炎。 “你究竟是何人?”退开了几步,握着被龙梵所伤的手臂,封尘绝的目光在白袍的祭司和他怀里少年身上打量,若是他所知的凌洛炎,与祭司龙梵是素来不和的。 “今日这个问题可是被问了很多遍了,要说我是何人,自然是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了,”恢复了被艾所吸取的灵力,凌洛炎站直了身,对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说是与他有约的男人勾了勾唇,“要找与你有约的凌洛炎,恐怕得重回五十年前,可惜的是,那个凌洛炎已不存在了,怪只怪那个将他重伤的人,若是你要理论,便去寻那个人吧。” 看着封尘绝脸色巨变,凌洛炎兴味不已,龙梵在他身后注视,平静深沉的语声缓缓说道:“那个人就在眼前,干歧族宗主,封尘绝。”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六章 邀战 原来这个封尘绝便是伤了凌洛炎的人,而今又来此找他,说是有约……细细观察着封尘绝面上的神色,凌洛炎不知道五十年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究竟有何种约定,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与“凌洛炎”之间,似乎有些什么纠葛。 “原先的他呢?”封尘绝紧紧盯视着眼前与自己所知之人相同容貌,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少年,一手覆在被伤的手臂上治愈伤处,玄色的光晕在雷电之下暗如雷火,放下了手,却未收去手中的玄火,他想起的是五十年前…… “你若是想见我,待到我与烈焱族百年约期之日,这件事到时候再说,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这一个百年赤阎族听命于烈焱,下一个百年或许也是一样,与其委委屈屈的当这个宗主,不如……” “封尘绝,不要逼我。我不会背弃宗族,我毕竟是赤阎族宗主。” “赤阎族宗主又如何?龙梵将你封印,长老们虽然对你恭敬,却只是因为你宗主之名,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不如随我到干歧族……” “随你到干歧族?干歧以蚕食其它宗族而闻名,而今赤阎已没落,你要我随你去干歧族,你想要的是我还是赤阎?我凌洛炎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蠢。” “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赤阎族要的只是宗主,是不是你都没有关系,对这样的宗族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让赤阎族消失于世间又如何?我要你,也要赤阎族。” “赤阎族继承赫羽之力,岂能归于干歧,此事你不要再提了,我……” “你没有继承炎火之力,赤阎族到了往后早晚也是要灭绝的,你何必如此?!” “是,我是没有炎火,但我不会让我族依附他人!” “住手!你灵魄不全,不是我的对手。” “就让我看看,被称为代替炎火现于世间的玄火之力究竟有多厉害,炎火不现,玄火不灭,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玄色的火焰与灵力相撞,爆起的暗芒四散,着红衣的少年口吐鲜血,在他将要上前搀扶之时,恢复了一脸的冰冷,背转过身,离他而去。 凌洛炎回了赤阎族,之后便闭门不出,听说是在养伤,本以为是不愿见他,没想到,再见面之时他居然被告知,那个高傲冰冷的少年已不在了?! “他在哪里?”手中玄光愈盛,封尘绝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依旧红衫,耀眼的让人炫目的少年,不是他所知的凌洛炎,那个有些刻板的,用冰冷掩饰脆弱的凌洛炎。 “本宗主说过,他已不在了,不存于此世,而今,我才是凌洛炎,不论你与他有何种约定,与我全无干系。”从封尘绝的神色中,凌洛炎不难看出,这个男人同以前的凌洛炎是何种关系,只可惜,故人不在,此事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 “他在哪里?”好似没有听入耳中,继续追问着,电光之下,满头暗红发丝凌乱飞扬的男人似要噬人一般,目光如炬,手中的玄火已越来越晦暗,仿佛将周遭雷电全数吸收,玄色的光芒里,电光时时闪现,只是站在一边便能觉出其中的危险。 龙梵站前了几步,到了凌洛炎身旁,封尘绝此人暴戾决绝,对于所要之物势在必得,赤阎族和过去的凌洛炎都是他的目标,在未得手之前,他不会容许所要之物出现差错,眼下的情形,洛炎有危。 对于隐隐护在他身边的龙梵,凌洛炎皱了皱眉,“龙梵,退下。”封尘绝此来不善,为的是那个被夜翼吞噬了的凌洛炎,他是支使之人,这件事他会解决,无需他人插手。 上前几步,到了封尘绝面前,垂落额前的银发之下,微挑的眼印照着火色,带着几分笑意,浅色的唇扬起了弧度,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死了。灵魄被噬,是我取而代之,如此,可够明白了?” 龙梵闻言眸色一沉,封尘绝已然在爆发边缘,洛炎还如此刺激他,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可叹他这位宗主,却似有意如此,打算自己了结此事。 “是你所为?”封尘绝语声深沉,掌心之中的玄火跳跃,呲呲的声响在轰鸣之中如雷电聚集。 见到他如此,两族长老反应不一,赤阎族众人心里一紧,都为站在他面前的凌洛炎担心起来,烈焱族冯淮等人却是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若是凌洛炎与封尘绝交手失利,那么烈焱族便正好去了一个威胁,况且此事与烈焱族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乐得旁观。 对着封尘绝之问,凌洛炎挑眉,抬起了眼与他对视,“要说是我所为也行,他确是因我而死,你想为他报仇?” 封尘绝手中的玄色火焰,让他体内的炎火之力蠢蠢欲动,似乎有何物在召唤一般,头一次如此明显的感觉到炎火的活跃,仿佛正迫不及待的要与那团玄色火焰比个高下,炎火的跃动,挑起了他的战意。 尽管龙梵警告过他要小心,纵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封尘绝不是易于之人,可一旦身上那股被训练出来的战气被挑起,便难以消下,那种叫嚣着想要战斗杀戮的冲动,他已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自身的关系还是因为炎火。 对于凌洛炎明显是带着挑衅的话语,在场众人都感到意外,干歧族由弱而强,逐渐吞并了不少没落的宗族,这些全是因为封尘绝,尽管他的所为让不少人鄙夷,但他的玄火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5 之力却也让不少人忌惮。 炎火不现,玄火不灭,这句流传已久的话,道出了玄火在此世灵者之中的特别,在失去了赫羽之力的今日,玄火便是可毁去一切的火焰之力。而今,若是凌洛炎对上了封尘绝,才初具炎火之力的,这位少年模样的宗主,真能与立于世间数百年的干歧族宗主抗衡? 对于这一点,谁都不乐观。 “你可敢应战?”封尘绝抬起了手,在掌心流转的玄色火焰如在示威,应和着雷电之声,时隐时现,面前的少年分明是他所识的容貌,却偏偏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越是看着他,心中那种隐隐的痛楚便越是深刻。 凌洛炎已死,眼前之人也不能独活。那具身体,那副容貌,他都要全数毁去。 赤阎族长老眼见此战难免,忧急不已,关卯当先站了出来,“宗主不可冒险,干歧族意在弄垮我赤阎族,宗主的安危是赤阎族的首要之事,岂能轻易应战!” 其它长老也随后纷纷进言,自然都是劝宗主不要冲动行事,龙梵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长老们说的口干舌燥,凌洛炎却始终带着几分兴味与期待,与封尘绝对视,对耳边的话语置若罔闻。 “我——”凌洛炎开了口,正要答应,身后传来了一声平和缓慢,却让人无法忽略的低语,“宗主。” 只是这两个字,没有其它,凌洛炎回视身后,那双微蓝的眼中眸色暗沉,显然对他的打算颇不赞同,但他主意已定,并不打算更改,封尘绝再厉害,以他的炎火之力,或许还能一拼,即便不能,也算是让封尘绝知道,占了这具身体的他,不是可随意招惹的。 往后,只有他一个凌洛炎。 “我答应与你一战。” 雷鸣阵阵,电光闪烁,望天台上,一身红衫如有火焰缠绕在身的少年这么答了话,话音落下,身后的白袍人便敛下了眼,族内长老们双眉紧蹙,一旁的烈焱族人有些诧异,但对于炎火之力与玄火的对峙,却都有些期待,他们都想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不过此战之后,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用以往的事来找我的麻烦,本宗主可是事务繁忙,无暇与你纠缠。”抬起了手,白皙的掌中跃出了耀眼的红芒,炎火绯红,艳如灿花,注视着手中的红芒,凌洛炎抬首朝着对面的男人一挑眉,嘴角扯起了几分弧度,“这个条件你可答应?” “可以,只要你能活过今日。”让随行之人后退,封尘绝如鹰般锐利的眸色始终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他的存在让他无法忍受,既然本该属于他的凌洛炎已死,那么眼前的这一个,便是多余的。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七章 苦战 望天台上,赤阎族与烈焱族众人分立两旁,干歧族随行之人退到了外围,空出的场地内,封尘绝一人独立,脸上的神情同此刻的天气一般,满是阴沉之色,掌中玄火聚集,望着不远处的少年沉声说道:“出手吧。” 两人对战,却让他先出手,封尘绝莫非是觉得他太弱,根本不是他的敌手?轻笑一声,凌洛炎欣然举步,既然他人礼让,他也不会客气。 踏前了些,就在他将要行至封尘绝身前之时,一道白影闪过,站在了他的面前,在狂风雷鸣之下,白色衣袍竟仍旧是丝毫不乱,就如同束的整齐的发,好似周围一切都不可影响,龙梵与他对视,眸色深沉,语声平和却带着某种不赞同的警告,“宗主——” “多谢祭司关心,本宗主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凌洛炎对龙梵一再的阻止已经有些不耐,他知道封尘绝不易对付,但对于遇到的麻烦,他却没有逃避的习惯,既然是他占了这具身体,他便会将与此有关的事情一力承担,彻底解决。 龙梵站立不动,眼见红衫少年如一簇跳跃的火焰,由他身边经过,没有丝毫迟疑的往场内行去,浅蓝双眸微阖,他伸手抓住了那簇走过身旁的火色。 “洛炎——” 手臂被身后之人握住,凌洛炎停了步,龙梵话音里的阻止之意已经分外明显,深沉的语声满是警告还有不悦,但他却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本宗主主意已定,祭司不必多言了。” 拂开了臂上的素白,他继续往前走去,没有回头,便也没有瞧见在他身后,那双总是倦静深沉的眼里沉下的暗色,同时,还有蹙起的眉宇,收回了手,龙梵没有再言语,退到了一边。 对于凌洛炎这般固执行事,对他的话听若不闻,许久已不动怒的祭司无法克制心底涌上的不快,并不止是因为凌洛炎罔顾他的话,同时也因为这个骄傲的少年如此毫不在意的看轻自己的性命,与封尘绝对战,若是结果不是他所想,他有个万一,此前种种一切便都成了白费,不论是宗族之内,还是与他之间,所有一切都将无可挽回,而对于此种结果,他的这位宗主却似全没有考虑。 龙梵站在了一旁,如静思一般,合上了双眼,不言不动的身影却能看得出和往日不同,从未有人见过祭司如此模样,如此……不再沉静安然,透着从未见过的阴沉之色。 其它长老们听着先前祭司与宗主的对话,从“宗主”到“洛炎”,都觉诧异,而今再看祭司龙梵如此神情,都觉出了些异样。 但此时无人细想那些,宗主与祭司之间究竟是合还是不合,这会儿都不是研究的时候,宗主决定了的事无人敢上前劝阻,连祭司都无法阻止此举,他人便更不用说了,长老们不说话,满心担忧,瞧着那红衫的少年终于走到了封尘绝身前。 再不克制心底的战意,凌洛炎双手的掌心都冒出了赤红的烈芒,此刻在他脑海中,一心一意的便是那玄火之力,他甚至能感受到体内的炎火正在不断叫嚣躁动,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要脱离掌心往前扑去。 “接招吧。”敛下了笑意,眼底如同印照着火焰,熊熊而起的杀意升腾,在他此生的前半段之中,学晓的都是杀人制敌的办法,而对于猎物,他被告知要不留余地,事实也证明了那句流传许久的话,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而他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自然,便只能亏待他人。 他不懂得何谓手下留情,既然要战,便战个彻底! 跃起的红影在风鸣雷电之中似火焰舞动,手中红芒在电光之下闪耀不定,像是绽放妖冶的毒花,连空气中都被沾染了火焰的气息,所有人又后退了一步,赤阎族长老们乍然发现,宗主对炎火的控制似乎又有所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6 精进了。 封尘绝对半空中落下的火团并不避让,对于红衫少年袭来的身影也不抵挡,他所做的,是继续将掌中玄火积聚,檀色的衣衫在风中几个闪现,夹着雷火之势往刺来的红芒迎去。 如同吞吐着雷电的暗黑玄光,与状如利剑的烈芒相撞,半空之中,轰雷鸣响,电光阵阵,好似被两方力量引来了更多的天色异象,望天台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阴寒,狂风顿起,阴沉的天色好似更暗了一些,仿佛整个天都在往下塌陷,站在雷落城最高之处的望天台,几乎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众人惶然相顾,都有些惊疑不定,场内相斗的两人却让他们连探究的时间都没有,交错而过的身影再度对峙。 玄火对上炎火,不知何时于世间出现的火焰之力,与传闻许久,不知何时消失于世间的炎火之力,炎火不现,玄火不灭,此言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岂非表示炎火现世之时,玄火便将湮灭? 可从眼前所见,玄火不止没有一点将要湮灭之势,反倒愈加凌厉,在少年手中的炎火却黯淡下来,似乎是在一次次的消耗之中,逐渐弱去了那抹艳丽的颜色,赤红的火色仍在跳跃,却已无法招架不断袭来的玄色雷火。 凌洛炎后退几步,急促的喘着气,用灵能控制身体的跳跃也在耗费他体内灵力,掌心冒出的炎火虽然仍是剑刃的模样,却已有些难以抵挡封尘绝手中不断袭来的掌力,那抹如同鬼魅一般闪现的檀色暗影,比他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让他闪避的颇为费力。 头顶上雷声轰鸣仍在继续,少年的身体体力不济,他再一次避开了如同落雷一般的玄火,咬了咬牙,对此刻的情势分外不满,心里已有些焦躁起来,他能感觉到炎火在体内涌动,似乎是因为玄火的出现而急切,相抗之时,却有些难以驱使,就如同同类之力,无法相克,要抵挡住封尘绝的攻势,要花费比平日更多的灵力。 暗骂一声,他蹙紧了眉,只能继续与之纠缠,而在旁观望的众人,却都瞧出了情势不利,尤其是赤阎族人,知晓他习得灵力时日不久,积聚的灵力完全不足以同封尘绝相比,更兼炎火尚未完全掌控,只是能够化形而已,如何能抵抗玄火?原本还怀着几分侥幸,记着那句炎火不现,玄火不灭的那些人,也都不敢再抱有期望了。 “祭司,是否该将宗主拦下,这再打下去……”后果堪忧啊,没有说完口中的话,林楚长老年轻的脸上满是忧色,他敬服这位宗主,对宗主的决定本是有些赞同的,但眼见战况如此,他却不得不担心起来。 龙梵仍旧阖着双眼,没有答话,尽管他没看场内,但却没有一刻不在关注着战况,用灵识所见,比之肉眼更为清晰,他可感觉得到凌洛炎掌中剑刃烈芒正在逐渐消弱,而封尘绝的玄火却没有分毫弱下的征兆。 情势对洛炎不利。 不听他的劝阻,一意孤行的少年,应该已知道与封尘绝对战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睁开了眼,他的目光落到了场中。 “可是后悔了?要人来帮手?”封尘绝攻击之势没有停下,仍有余力观望周遭的反应,觉出那个白袍祭司龙梵似乎有所异动,他满是嘲讽的对正在抵挡他玄火的少年这么说道。 “封尘绝!本宗主还未认输!”凌洛炎一个跃身,闪过对方袭来的掌力,但无力为继的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发着呲呲声响的玄火如同雷电拂过,侧身不及,半边身体一阵痛楚,那种痛不似皮肉之痛,好似透过肉体传至骨髓,甚至侵入灵魂,牙关紧咬,他闷哼一声,被撞击的身体飞出数丈,倒在了地上。 “宗主——”长老们齐声惊呼,只见少年抹去了唇边的血色,由地上站了起来,“封尘绝,我答应给你机会报仇,便不会失信,只要我未死,你就不算是报了仇!继续!” “你可不要后悔!”封尘绝深沉的面色依旧,眼前少年愈加狼狈的躲闪,没有让他心里涌上欢喜,对着同样的面容,他无法说清楚心底那股恨意究竟是为了这个少年不是“凌洛炎”,还是为了他杀了“凌洛炎”。 他只知道,他要将眼前之人毁去,既然“凌洛炎”已经不在,与其相关的一切便都不该存在,不能留下,不能让那张同样的面容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 张开了掌心朝上,暗红发丝在狂风中拂如暗火,空中雷电似乎被他引下一般,天色顿时暗了下来,封尘绝此刻已做了一个决定,今日,他定要将眼前这个少年毙于掌下。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一日,就在这一刻,他所下的这个决定,只是在片刻之间,却让他后悔了一生。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八章 玄火绝杀 骤然落下的轰雷震耳欲聋,望天台上,关注着战局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异象所震慑,电光不断落下,已经暗无天日的空中如同被撕破了一道裂口,倾倒而下的全是电光雷鸣。 封尘绝狠狠注视着对面而立的少年,红衫破损,发丝凌乱,已然无法支持却仍未露丝毫怯弱,用那张“凌洛炎”的脸,露出了那般似嘲讽,又似挑衅的笑,对着那般的笑意,他不知心底涌上的是何种感受,那种深刻的痛楚和一些别的感觉混杂,愤怒,认同,恨意,欣赏,即使“凌洛炎”已不在,这副面容仍能牵动他的心绪,让他更加坚信此前的决定是对的。 杀了他。不论他是谁,只要他活着一日,便是他的威胁与弱点,不论是为了得到赤阎族,还是为了自己。 他都必须死。 张开的掌心倏然暴起一阵暗黑的火色,幽暗跳跃的将周遭一切光芒吞噬,如有雷电在其中闪耀爆裂,望天台上暗沉一片,相对跃起的身影眼看便要迎面撞上,炎火殷红,玄光晦暗,两簇光芒在两人的掌中愈来愈烈,赤红浓艳如血,玄黑黯沉如墨,一道电光落下,在对峙的两人之间划过一道异光。 “不好!那是封尘绝的绝杀!宗主——”关卯在旁大喊,话音才落,众人亦惊呼连连,就在这时,却见一道白影闪过,往阵中掠去。 “不要过来!”凌洛炎能感觉到眼前那团暗火的力量,封尘绝似乎已聚起所有灵力要置他于死地,他体内的灵力却是被震慑住一样,竟停滞不前,无法被驱使,眼见龙梵就要到他身前,没有思考的余地,他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他感觉到体内炎火的骚动。 原本还在掌心的炎火在瞬间暗灭,就如体内的炎火之力在瞬息之间全数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7 沉睡,不为他所用,却在等待着其它的什么。 “洛炎!”龙梵掠到场内,指尖才触到他的衣袂,那抹赤红绯色却从掌心之中滑了开,那种速度,不似少年本身所有,而是如同被何物牵扯着,加快了速度往那团玄色墨光之中投去。 情形有异,封尘绝的绝杀还不至于有如此威力,发现其中的诡秘之处,龙梵扬臂,已呈一片黑暗的望天台上,白色光芒亮起,拂袖而过,如云层般的片状异芒似利刃锐光闪耀,密密的全数投往封尘绝。 到这时候,无人还会去在意对阵比试,祭司龙梵突然插手是否合适,那抹即将被玄火吞噬的红影在众位长老眼中化成了惊惧惶恐的颜色,在他们眼前,只见封尘绝击出了手中的玄火,打算躲避祭司的掌风,可奇怪的是原本身法如鬼魅的男人,在这一刻竟迟缓了许多,不用玄火之力抵挡,却一味的闪避起来。 祭司龙梵之名不是虚传,封尘绝即使在原先,可以有一战之力,到最后也终究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眼下的这种情况,不去用玄火抵挡,只是闪避,在众人眼前,只见片片白光如利刃落下,层迭袭去,封尘绝被击至半空,密密的白刃如刀削一般在其身上划过,半空中洒下的鲜血如雨,顿时滴落满地的猩红。 在半空之中,封尘绝只觉周身处处刀绞一般的疼痛,那片状的灵力如同利刃,薄如蝉翼,切入皮肤乃至骨髓,并不致死,却遍及身上的每一处,身上不断被切割的痛,即便是他也几乎忍耐不住,为了忍住喉间的痛呼声,他紧咬牙关,唇边溢出的鲜血随着身上的血液一同滴落,他知道,那个龙梵定是打算让他受尽痛苦,流血至死。 满身是血的封尘绝不解的缓缓侧首,他不明白为什么对着凌洛炎击出掌中的玄火之后,他体内的灵力便似被吸去,不断流失,以至于他这么快便落到如此地步,忍着剧痛转过头去,他打算看看那个少年是否躲过了他的玄火。 失去了操控的墨色光团减缓了去势,红衫的少年站在原地,只需再侧个身边能避开,长老们见此松了一口气,龙梵控制着手中的灵力,无数白光继续往半空中的男人身上袭去,微蓝深沉的眼眸却始终关注着面对玄火的少年。 封尘绝的随行本想救主,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望之却步,半黑的天空中轰雷不断,电光时时由众人头顶闪过,如同要塌陷一般的天空中,猩红鲜血如雨点不断落下,白袍的祭司随意操控着灵力,望着一旁呆立不动的红衫少年,近百人环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场内那个少年的身上,赤阎族宗主,凌洛炎。 被狂风吹拂的红衫不断舞动,破损之处在风中飘扬如蝶,浅银的发丝上被溅落的鲜血沾染,原本最厌恶血腥粘稠的少年,此刻却定着身形,好似全无所觉,龙梵见此情形已知不对,就在他要有所动作之时,却见那团暗黑的玄光居然加快了速度,掠向了那悉红影。 “洛炎——”龙梵沉声低喊,原本平和的语声不复平静淡然,赤阎族的一干长老们惊恐的未曾发现他们祭司的异常,烈焱族冯淮等人虽是旁观,此时亦是把心提了起来。 只需稍加动弹便可避开的玄火,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突然加速,凌洛炎知道其中有异,但他更清楚的是自己体内的炎火也出现了异样,夜翼如同昏睡一般毫无声息,炎火似在等待着什么,停滞不动,就连他的身体,亦是完全不听使唤。 暗黑的光团就在眼前,如炎火一般,他知道只要沾上一点,便会被那火焰吞噬殆尽,成为一片飞灰,但只是在思绪流转的这瞬间,它已近到身前。 砰的一声,封尘绝在半空中的身体落下,龙梵此时已无心思考虑他的死活,凌洛炎的异状他已察觉,白影如电闪过,他拂袖扬起一阵白光,如月光冷冽的寒芒击向玄色光团—— 暗黑玄光在顷刻间被打成了碎片,四散飞去的在电光之中消散无影,电闪雷鸣依旧,紧盯场内变化的众人心神顿时松下,虽知从封尘绝被伤,到玄火袭向宗主,再至此刻被祭司消去,这一连串的事只是短短几瞬之间,但他们却感觉过了漫长的几个时辰,到了这时候,众人才觉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玄火消去,凌洛炎却仍站在原处,长老们抹着额头的汗打算上前,不料这时竟然异变突起! 一道电光划过天际,随之而来的不只是雷鸣,竟还有数道黑影,赫然正是该消散与天地之间的玄火,点点暗光自然不是地上满身鲜血的封尘绝所控,无人控制,却像被什么吸引而来,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合成了一体,毫不停顿的袭向了站立不动的凌洛炎。 “宗主快躲!”长老们齐声叫喊,却终是晚了,眼睁睁的看着暗黑的火色终于将少年吞噬,赤红的颜色在黑暗的火光之中逐渐暗淡,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出现如此异状。 龙梵亦没有料到,他没想到该消散的玄火居然似被何物掌控,重新聚集,封尘绝的玄火之力没有如此玄妙,此时的他更无力操控,若非是他人或是他力重新将玄火召唤,玄火绝不会重聚! 少年的身影被玄火吞噬,龙梵毫不迟疑的举掌跟上,白光在暗空之中如月色闪耀,更透着些暗青的颜色,包裹住了那团玄光。 玄火可在短短时间之内吞噬一切,被玄火所噬的宗主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长老们只觉松下的心神在转瞬间如坠冰窟,冷汗涔涔而下,不少人已面色灰败,即便祭司灵力再深厚,又岂能救活一个已同死人无异的人?! 愈加耀眼的白光将望天台上印照的如同白昼,早已辨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的雷落城中,所有人都觉出今日天象的异常,望天台下,其它各宗族的人不知台上发生何事,已有人往上赶来,打算瞧个究竟。 混乱之中,长老们心神恍惚,他们的这位宗主来到此处时日不长,却给了他们太多的希望,如此耀眼的存在,好似本就是为了赤阎族而来的生灵,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如同流星一般,给了他们复兴宗族的期望,让赤阎族重立世间的期许,却在此将一切又收了回去。 他们的宗主,凌洛炎,不论是哪一个,终究逃不过一死的命运,难道这便是赤阎族注定的结局?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四十九章 原点 “祭司,算了吧,这便是赤阎族的命,宗主命中注定该绝,即使救下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决云在旁叹息了一声,“也只是一具焦黑的尸体罢了,玄火沾身,纵然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8 魂魄不灭,肉身也定是毁去了。” 肉身毁去,魂魄无可依靠,片刻之间便会消散,玄火不似炎火可焚去魂魄,但被玄火所伤,那由灵魂深处而来的痛楚,会加速魂魄的消散,祭司此举,根本就是无用的。 决云看着龙梵如同未闻,仍旧不断的往那团晦暗的光球上投入灵力,无奈的退到了一旁,到了这时候,他已完全确定,祭司他……真是对宗主,那个异世而来的生灵生了情意,若非如此,明知此举已经没有意义,从不做无意义之事的祭司岂会不顾灵力的耗损,一心一意的只想救他? 原本在风中纹丝不乱的白袍,此刻发出了哗哗的声响,狂风之中,黑发散乱,脱开了发带的束缚,从来都是沉静到极致,带着些倦意与淡漠的男人沉稳不再,此刻显露出的竟是几许疯狂。 双眼紧紧注视着身前的玄色光球,泛着微蓝的眸色逐渐暗下,白光愈来愈亮,他眼底的黑暗却愈加浓重,直到微蓝不再,似被墨色侵染的沉黑取而代之。 眼眸内除了满满的墨黑,没有其它的颜色,若是有人此刻站在龙梵面前,恐怕无人还会认得这便是他们的祭司。 “你们都过来。”仍旧平静的语声由龙梵口中响起,长老们依言上前了几步,不知祭司究竟打算如何,他们还未从眼前的事实中恢复过来,亲眼见到宗主被他人用玄火所杀,他们赤阎族的希望就此消失,所有人的心都乱了。 “用你们的灵力,与我一起救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长老们,龙梵平平的语声依旧,但长老们却觉出了些异样,祭司的话语虽然仍是平静如旧,可其中那股子阴冷却是从未有过的。 岩骁望瞭望天上不断倾下的电闪和轰雷,又瞧着众人眼前硕大的暗黑光球,无法理解今日如此的状况是如何产生的,但谁都知道,已被玄火所噬,便无挽救的余地了,祭司还要他们一起救宗主? 纵然祭司灵力深厚,世间难有匹敌,但,已死之人怎么救? “祭司,宗主已死了……”岩骁说出了所有人心里的话,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即使他们不愿,也已然如此,纵使他们相信祭司之能,可死去的人,肉身被毁,魂魄消散,再有能耐,又用什么来救? 死了?他岂会让他轻易死去?黑发之上幽蓝暗光渐渐明晰,将墨色黑发印染成了墨蓝之色,龙梵不知道那团玄光之内,被玄火吞噬的凌洛炎而今如何,可手中注入灵力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缓下。 他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在突然出现之后,又如此突然的离去?他不容许! 扰乱了他沉寂许久的心,让已对世间毫无感觉,对活着没有一丝期许的他有了牵挂,注定将属于他的人,他岂会容得他就此消散在自己眼前?才确定了心底之意,认定了他,要定了他,他不允许他就这么死去!即使肉身被毁,他也要把他的魂魄救下! 电光阵阵闪烁,越来越急,滚滚雷声轰鸣似乎连望天台都在动摇,空中暗无天日,唯有望天台上白光闪耀,在它的包裹下,其中暗黑的光团时隐时现,如在吞噬着什么,玄光之内,却是毫无声息的,自被玄火击中,其中便没有传来过丝毫声响。 眼见着祭司仍旧在做着毫无意义的施救,长老们犹豫着不知是否要上前,正在踌躇,背对着众人的祭司却缓缓侧过头来,“各位长老……是否不愿领命?” 沉沉的话音在雷鸣之中响起,竟带着几分笑意温柔,可那种笑意却让所有人闻之心颤,那份温柔让众人不得不想起了姚通之死,不得不想起了封尘绝的惨状,只见侧首望来的祭司墨蓝的发在风中凌乱,而发丝之下显露的那双眼…… 瞪大了双眼,长老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瞧不见一丝白色,倦静淡漠的双眼本是微蓝,此刻居然满是暗黑,整个眼眶之内,如墨玉光泽流转,暗青的色泽诡秘非常,长发墨蓝和着白袍在风中拂动,此刻缓缓转首望来的人,再不是平日所见的祭司,不是那个平和沉稳的让人心安的祭司龙梵,也不是那个带着淡淡遗憾之色,为了宗族不惜毁灭生灵,将罪过揽在自身的祭司龙梵。 没有悲悯淡漠,没有安然沉静,有的只是一双魔魅似的眼,那双眼眸中的神色,近似疯狂。 “我问你们,可愿领命?”电光划过,将那个白袍之人唇边的一丝笑意印照成了骇人的弧度,缓缓的,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惊雷的轰鸣声无法将其掩盖,却在这句话中更添了些慑人的诡秘。 长老们尽皆骇然,就连在旁观望的烈焱族冯淮等人都不敢轻忽了他的问话,当下慌忙点头,“祭司之命不敢不从。” 百年之内烈焱族需听命于赤阎族,冯淮此时答应本是应该,而事实上,他是惧于龙梵,烈焱族众人围拢过来,赤阎族长老自然就更不会落于后面,站到龙梵两旁,近百人围坐一圈,就如在赤阎族临霄殿中,去禁忌之地的那一次一样,隐隐的形成了一个圆阵。 阵内玄光白芒混杂,更加了不少灵力,五彩异芒接连闪现,明知玄火之中的人定已死去,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此时龙梵的话。 口中默念着无人听得懂的言语,龙梵在指尖按下,一串血珠顺着他衣袖的拂动,投入了阵中的玄光之内,以血可喂养生灵,直到铸成魂魄实体,洛炎只要有一丝魂魄不灭,有了他的血为依,他便能让他如渺澜一般再活人世。 只不过到时,重活的他,将会失去所有记忆,就如初生的生灵,忘记一切,忘记赤阎族,忘记今日之事,忘记此前种种,同时,也将忘记他。 用那双含着魅惑情挑的眼蛊惑了他,时不时对他戏谑挑逗,没有他便无法安睡的那个人,那个对少年的身体抱怨要挟的人,再不会如原先一样,失去了过往所有记忆,不论是原先那个世界还是此世的,所有的一切,重归原点。 到时,他又该如何? 没有时间去思考结果,龙梵头一回感觉到心底那种,强烈的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欲望,即便结果不是他所想,纵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他也无法停下手中的动作。 血珠投入玄黑的光团,闪耀不定的各色光芒骤然一亮,光团之中,似乎有什么收缩而后暴涨,就在所有人惊慌疑惑之时,只觉手中的力量被弹了开来,身躯一震,众人往后跌坐在地,玄色光团之内却出现了异状。 玄火之力本该在如此多的力量之下消散破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69 碎,但它却并未如此,圆阵之中,一阵阵的惊雷继续下落,电芒频闪,那玄光像是吸收了这些力量,又好像这些并不是玄火所致,而是被其它什么牵引着,那团玄光骤然缩小,渐渐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光球。 电光不断落下,惊雷轰然,一道闪电居然就落在了玄火的光团之上,在场每一个人无不关注着阵内的变化,只见半空中倏然一阵大亮,玄芒却收缩至了只有细小的一团,随之,谁有没有想到的情景让每一个人都惊叫出声。 被白光包裹住的玄火光团在顷刻之间爆裂!轰然的巨响将所有一切响声压下,听不见连续不断的雷鸣,也看不见半空的电闪,爆裂的光芒将一切遮掩,如同将望天台毁去一般的巨响使得众人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天地间似乎全是白茫的一片,耳边嗡嗡的声响让人晕眩,两族所有人,还有赶到望天台上的其它宗族之人,待一切缓下之后,睁开了被光芒眩惑的眼,只见阵内只有祭司龙梵的身影独自站立。 没有电光,没有轰雷,骤然安静的没有一丝异状的望天台上,依旧天色暗沉,白色的身影垂首站着,而地上,赫然是一团犹带绯红的灰烬残屑。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五十章 炎火重生 祭司终究没能救下宗主……赤阎族长老们望着地上的灰烬,那是宗主所穿的颜色,被玄火所噬,经过了如此爆裂,哪里还有存活的可能,即便是魂魄,在那爆裂之中,也会散去。 紧紧皱起了眉,众人哀叹,想起原先穿着这身锦缎红袍的少年,长老们移开了眼,不忍多看,因爆裂光芒而迷蒙的视线里却似还残留着那抹赤红的颜色,就如烙印在脑海中的那一幕,站在临霄殿中,驱使着黑鸦,操控着炎火,带着些魅色却凌厉的让人不敢对视的少年,要求他们的臣服,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将这个异世而来的生灵奉为宗主…… 可惜,如今这一切,都随着这团灰烬一同烟消云散。 赤阎族长老们难掩心中痛惜,一旁的烈焱族人,冯淮为族内利益考虑,固然是松了一口气,可眼前此情此景却让他觉得有些遗憾,原本,若是凌洛炎愿意,行了百年之约,或许在将来两族还有合一的可能,而今却是成空了。 两族反应不一,同样的是都没有人言语,那立在阵内,垂首望着地上灰烬的白袍身影,静立不动,在那死寂似的静默之中,透着压抑的可怕,没有人敢上前问上哪怕是一个字,宗主生死如何,已在眼前。 望着地上的灰烬被风吹去,背对众人的白袍祭司一动不动的站着,发色上的墨蓝已经消下,白袍有些凌乱,没有人看的见他此时的神情,只有他指尖的鲜血仍在缓缓滴落。 背影伫立不动,透着一种沉沉的压迫,静的可怕的望天台上,竟没有一个人敢去开口说上一字,也无人敢挪步,那种死寂的静默,让人不由得悚然。 就在这悚然寂静的气氛里,忽然间,暗沉的半空中冒出了一团幽幽的火光,如同被何物点燃,隔着薄雾迷蒙,愈来愈艳,火色炽烈,赤红如丹砂,不是绯红之色,而是艳到极致的彤色赫赤,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让人不得不为那抹艳丽妖冶的颜色屏住了呼吸,看着它在空中一点点的降下。 如同将空气也点燃,殷红火色的跃动彷如起舞,溅落的红芒在半空中绽放出美丽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火花,只要望着它,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懂得看着它无声的燃烧,被那种危险到极致的艳色夺去了心魄,再没有思考的余地。 没有人有心思去疑惑它从何而来,只是那么看着它,逐渐接近瞭望天台,半悬在空中,在燃烧跳跃之中留下暗影慑人魂魄,无人记得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火色之中逐渐展露一具人体,如同被火焰缠绕的发,也如火焰一般在空中舞动,辨不清那是火色还是发丝,周身环绕着簇簇夺人心魄的红芒,赤裸的身体在艳丽的火焰之中凌空而立。 如用象牙雕琢而成的躯体,柔韧修长,充满了某种眩惑人心的美感,恰到好处的肌理起伏,傲然站立的惑人之姿,挑起的眉眼有着几分凌厉,眸色如火,带着几分诱惑情挑,略薄的唇浅色如水,却在那一丝弧度之上透着些魅惑邪气,在周围的焰光包围之下,那火焰中站立之人仿佛并不真正存在,只是幻象之中,蛊惑了所有人的眼。 那双眉眼,那丝笑容,尽管凌空而立的不再是一个少年,在场却没有一个人会错认,那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被玄火吞噬了的凌洛炎! 仿若踩着阶梯而下,赤足在空中轻踏,赤裸着身体被火焰缠绕的男人站到了龙梵身前,略带嘶哑的嗓音没有对着别人,只对着眼前之人,“龙梵,这样的表情,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 望着他之时会透出温柔的眼眸,重归于死寂,微蓝之中满是淡漠冰冷的虚无,这是祭司龙梵,不是拥着他入睡的龙梵,凌洛炎知道是什么使得这个男人如此,尽管方才收了裂魄之苦,灼魂之痛的是他,但在重回的这一刻,看到龙梵如此的神情,他却忍不住有丝心痛。 龙梵紧紧注视着眼前之人,眉眼,笑容,轮廓发丝,每一分都没有放过,消下了炎火赤裸着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洛炎。 当着所有人的面,仿佛从不沾尘事,与俗世毫不相干的祭司猛然把赤裸着身体的宗主抱在了怀里,抬起了他的脸,语声轻柔,在静的毫无声息的望天台上,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今日之事也不能有第二次,不论肉身还是魂魄,消失在我面前这种事,我不允许。” “喂,我才是宗主,是你的主子。”下颚被抬起,身体手脚全被紧紧的抱住,凌洛炎挑起了眉,目光扫过龙梵身后呆愣到表情古怪的长老们,带着几分邪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舔了舔唇。 “当然,但你也是我的人……”凌洛炎正要反驳之时,随后而来的是龙梵骤然覆上的吻,拥住他的手臂紧紧的把他按在怀里,紧到几乎让他感觉到痛楚,就同唇上的吻一样,极致的缠绵却又存着些如同怒意般的激烈索取,抬着他下颚的手让两人更加的贴近,深深的探入他口中,不容他有丝毫的回避。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长老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几欲昏厥,素来传闻不和的宗主与祭司,竟然并非如传言那般,甚至…… 先是宗主死而复生,惊讶诧异还未退下,还未来得及高兴,宗主对着祭司的话和祭司的回答,便让他们震惊到无以复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0 加,接着更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是,仿佛立于尘世之上,淡漠寡欲,平和沉静到不似世间之人的祭司,竟那样……那样的吻了宗主?! 两人毫不顾忌的拥吻,在所有人面前,将此前所有的认知颠覆。放开了怀里的人,龙梵看着凌洛炎的唇因这个吻而染上绯红,目光落到了他身无寸缕的身上,想到望天台上的众人,毫不犹豫的解下了外袍,替他穿上,微蓝的眼眸里已透出了些阴沉之色。 凌洛炎如平日一般,由他系上腰间的系带,抬眼看着表情震惊到有些扭曲的众人,发出了几声轻笑,“诸位长老可是很惊讶,本宗主没有死,玄火虽然厉害,可惜,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它不过是炎火的一部分……” 随着话音落下,一抬手间,赤红的火色在他掌心燃起,卷动的火焰在燃烧之时隐约间透出了几抹暗色黑影,并不明显,却在那抹如同活物的火色之中添了几分诡秘,艳色赫赤的红芒里,几缕暗黑在闪跃之后留下了残影,让本就如活物勾人心魄的魅火更形诡丽。 长老们看着那团火,没有人说的出话来,他们的震惊是由于本该死去的人由火焰之中重生,更是由于祭司和宗主两人在他们面前的吻,到了此时,见了这团炎火,已没有人能说出话来,似乎连脑中的思想都停滞了,只会看着那簇奇诡艳丽的火焰,忘了该作何反应。 对长老们的呆愣视而不见,凌洛炎瞧着远处躺在地上如血人一般的封尘绝,扬起了唇,“封尘绝,我早就说过,只要我不死,你便不算报了仇,今日玄火的滋味我已尝过了,往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他的话音落下,全身布满了血色的封尘绝微微一动,显然还未死去,龙梵淡淡扫过一眼,便要抬手,却被一旁的凌洛炎阻止了,“他是为了那个凌洛炎而战,今日之事就算是与他了结旧账,他送了玄火给我,便算了吧。” 送了玄火,宗主这话是何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长老们再度陷入了迷茫,炎火不现,玄火不灭,难道此话是真? 赤阎族众人正在经受不断的惊吓之中,烈焱族冯淮等人也未好多少,冯淮自见到凌洛炎由火中现身,便始终呆呆的注视着,到了此时才颤抖着张了张嘴,神情复杂莫名,有些惊骇有些惶恐似的,低声念出了几句话。 “千万年轮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劫将至,天神备下熊熊烈火,烈炎吞噬身躯,痛楚折磨灵魂,踏火而归之人,致天地重生……”略带着颤抖的话音由冯淮口中说出,如同咏颂着什么,他口中念叨着,眼神却始终落在凌洛炎的身上。 那古怪的目光让所有宗族的人都对着凌洛炎望去,年长之人恍惚的记起这被世人当做玩笑传唱直至无人记得的歌谣,神情都古怪起来,站在龙梵身边的人闻言一怔,浩劫将至?他将是救世之人?嗤笑一声,一扫眼过望天台上的百多人,掠了掠肩头仍显露着红芒的发丝,踏在地上的赤足微微一顿,身形竟飘忽而起。 在赤阎族和烈焱族,还有所有其它宗族之人的面前,随意披挂着白袍的年轻人倚靠到了祭司龙梵的身上,抱紧了他,跃至半空,朝着他们勾了勾唇,“不要同本宗主说这些,与我无干。” 漂浮在半空的身影再度让众人大吃一惊,这才想起方才他现身之时,便是凌空而立,翔天之术?!这便是失传已久的翔天术! 半空之中,倚靠在龙梵身旁,凌洛炎正要施力,却发现被龙梵一手拥在了怀里,不需他的力量维系凌空之势,龙梵居然带着他往望天台下掠去,竟然是早就有翔天之力。 望天台上各族之人看着两人跃下,浮在半空去势飘渺如电,尽皆咋舌,不敢相信,翔天之术重现世间,赫羽炎火再度燃起,还有那失传的歌谣,浩劫将至…… 被这一连串的事件所震慑,望天台上,无人还能言语。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一章 招惹 “本宗主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我的……祭司大人。”穿着白色的外袍,被那阵莲华香包围,凌洛炎抬头看着仍比他略高一些的龙梵,同在望天台上龙梵所做的一样,伸手挑起了身前之人的脸,尤其加重了话里的两个字。 他是龙梵的?因为先前的吻而透着几分浅红的唇微微扬起,“龙梵,我是宗主,是你的主子,所以……”近在咫尺的话音逐渐轻缓,温热的气息凑到了龙梵的耳边,“记住了,你才是我的。” 一字一句的缓慢,若有若无的挑逗,耳边话音似呢喃,却带着命令似的宣告,穿着他的白袍,仍未退下赤红火色的发披散在身,眼前之人耀眼的可令任何人眩惑沉迷,龙梵垂首望着他,浅色微蓝的眼底露出了笑意,“是。” 他不会在此时与他争执这个问题,对于这个意外来到这个世间,引起了他的注意,挑起了他的心绪,让他再也不能移开眼的生灵,他不会再放手,也早晚都会让他知道,他是如何的想要他。 谁将是谁的,尚未可知。 回到了雷落城里他们原先的住处,原先的房间,昏暗的天色不知早晚,但从清晨时分去瞭望天台开始,到如今,最多不过一整日,龙梵看着眼前再不是少年模样的凌洛炎,答了话之后,便静静的瞧着。 一样的眉眼轮廓,同样的神情面容,却比原先更为炫目惑人,不再是少年的模样,锋芒尽显,连那惑人的神情也更让人难以抗拒,略微勾起的薄唇带着邪气魅惑,含笑的眼底透着旖旎情挑,掩下了锋芒锐利,权利野心,在望天台上向所有人展示了炎火,昭告世人炎火重回,赤阎之威。 玄火怎会不受控制,洛炎在其中受过些什么,又是为何会解去死印,重塑了肉身却未失去过往记忆……这些他都想知道,却还未来得及问,直到此刻,在他身前站立之人,仍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抱紧了身前的凌洛炎,龙梵触摸着着掌下更为柔韧,更吸引人的身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今日之事已经让他尝到了失去的滋味,即使洛炎安然归来,连身上的死印也一同解开,他也不会忘记当时,在他以为他当真消散于玄火之时,心底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 那种种的痛楚,懊悔,愤怒,失望,纷纷涌上,从未心乱到如此地步,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在刹那之间陷入疯狂,早就知晓他对洛炎的心意,却不知道,竟会情深至此。 站在龙梵身前,凌洛炎不言不动的任着他这么静静的看着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1 ,眼前那双奇异的眼眸里,眼白处的浅蓝是冰冷的颜色,此刻却不见一丝冷意,死寂淡漠全然不见,有的只是浅浅温柔与浓浓情意,还有一点他不会忽略,那是势在必得的坚决。 这个少情少欲,淡漠到不将世间任何生灵看在眼里,似乎厌倦了一切的祭司龙梵,竟当真对他有情?!不是他以为的兴趣,而是真打算就此与他纠缠下去。 “喂,不要爱上我,我是对你有情,可不保证能维持多久,你是我的祭司,我不希望到时,为了私情让你与我为敌,你知道,谁也不想有你这样的敌人。”直视着那双眼,凌洛炎坦言,他不希望与龙梵为敌,他知道龙梵的厉害,也知道在族内龙梵有着何种地位。 他还知道,自己是个容易动心的人,他确实对龙梵有意,想要他的人,想要他的一切,可就如以往那样,他不保证期限,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失去了兴趣,转开了身,他脱下身上属于龙梵的衣袍,就那么赤裸着站在龙梵面前,“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不若就止于此,你情我愿,到时好聚好散,怎么样?” 毫不在意的浑身赤裸,在他面前站立,象牙色的身躯如望天台上所见一样,修长匀称,诱人炫目,衬着那张俊美而带着几分邪气的脸,更让人无法抗拒,几分张狂邪肆,几分风流情挑,这样的洛炎,边承认了对他的情意,却边在对他说好聚好散…… 蕴着温柔的微蓝敛下,同他一意孤行的与封尘绝交战之时同样的怒气升腾而起,越是在意,便越是无法保持原先的心境,不过对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再抬起眼来,浅色的微蓝之中温柔更甚,在凌洛炎眼前,那双他所喜欢的,不厚也不薄,恰到好处的让人想亲吻的唇露出了一丝弧度,白袍的祭司再次露出了过分温柔而让人不由心颤的笑脸。 “才让我经受了失去你的痛,你以为我会容你好聚好散吗?我的宗主——”把赤红如火的发放到了唇边,龙梵轻轻吻下,目光却始终紧紧注视着凌洛炎的眼,“是你先挑起的,洛炎,不会有散去的一日了,你要记得。” 轻柔的吻着他的发,温柔的将话语吐出,眼前的龙梵一举一动无不轻缓,凌洛炎却感觉到一阵颤栗,平和揭去,淡漠消散,显露出的温柔让他心动的同时也让他有些忌惮,看着白色的身影取过一旁的红衫,开始为他穿衣的男人笑意依旧,但眼底的那阵闪烁却叫他不得不皱起了眉,略有些忐忑起来。 他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早就知道龙梵不是易于之人,却偏偏习惯了他平和温柔的那一面,忘记了这个活了近千年的男人,一旦动心,便会毫不犹豫的掠取……心里这么想着,凌洛炎抬手打算穿衣,却惊异的发现他的手居然无法动弹,就如被什么束缚了一般,甚至开口也不能言。 “假若有一日洛炎你想要离开,我可是有许多办法让你知道,无论是穿衣洗漱,用膳如厕,沐浴更衣,所有的一切,你少了我都是不行的……”指尖在凌洛炎赤裸的胸前划过,又缓缓的移到了他的手臂上,将他的手抬起,穿入衣袖之中,再轻而缓慢的将他的手放下,凌洛炎无法动弹只得让他摆弄着,一层层披上衣袍,却不掩上,直到那双手掠到他腿间。 “到时就连情欲之念,也需我来替你纾解,如此你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只不过你会不喜欢吧?”呢喃情语似的话音在凌洛炎耳边落下,微热的气息拂过耳旁,还有在腿侧轻抚的手,让他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看着眼前那张仍旧淡然平和,却又多了几分笑意温柔的脸,凌洛炎咬紧了牙,这会儿倒真有些后悔之前不该总是挑逗这个男人了。 他相信,若是龙梵想这么做,便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让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看着他替他做一切,将他永远困在身边。 龙梵看到了他眼底的神色,轻笑一声,抬起了他的脸,在唇上分外轻柔的落下一个吻,“只有开始,不会结束,更没有好聚好散,你可记得了?我的宗主,洛炎……” 品尝着那双浅色微薄的唇,龙梵笑得温柔轻快,凌洛炎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手指可动弹了,这才张了口,“算你狠!” 狠狠的这么说着,凌洛炎难得的咬牙切齿,被人如此摆弄,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但这般的龙梵并不叫他讨厌,见到真实的他,心底的那种颤栗似乎也有几分兴奋期许,越是强的存在,越是吸引他,这样的男人,让他忽然开始有些不确定,他究竟是否真会有对他失去兴趣的那一天。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才得到的力量却仍不是龙梵的对手,连他如何出手都不知晓,本以为炎火之力该是世间无敌了,没想到仍不可与龙梵相比,意动之下,他运转起体内炎火,感觉到夜翼依旧沉睡,不知玄火对它是不是有影响,心念微动之间,突然一阵剧痛—— 替他整理衣袍的龙梵察觉不对,接住他倒下的身体,笑意退下,渡去灵力探查体内,顿时蹙起了眉,“你的魂魄受损了?” 先前气他在望天台上擅自邀战,致使生死不知让他担足了心,而后又在此说起什么往后好聚好散的话,这会儿见他有异,龙梵哪里还有其它心思,立时将凌洛炎抱起放到了床上。 凌洛炎只觉体内的痛就如遭受玄火之时,也像是初来此处,那种灵魂深处被撕扯的感觉,不是肉体之上的痛所能比的,咬牙闷哼了一声,他握紧了拳忍耐着,沉声问着在床边正替他用灵力探查的男人。 “怎么回事?魂魄受损会如何?”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二章 情意交缠 想当初的凌洛炎先天灵魄不全,为了施用灵力被龙梵下了死印封住了生长,而今他魂魄受损,难道又要被封印才可使用炎火?躺在床上,若不是太过痛楚,凌洛炎几乎要笑出声来,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大大的讽刺,原来的凌洛炎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才得到的力量,才得以长大的身体,转眼便要他择一保全,不可兼得…… 凌洛炎忍着痛楚,心里气闷不已,床边为他探查的龙梵,神色稍缓,略微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是我的疏忽,没有早些替你查个彻底,你并非魂魄受损,而是你的魂魄本就有损,自你来到此世,便是不全的。” 又细细的用灵力查了一遍,龙梵终于确定,当初思祈长老将他送到这个世间,魂魄便不完整,幸而只是少了一缕遗留异世,并无大碍,有夜翼在,对而今的凌洛炎而言,几乎算不得是个问题。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2 “没有大碍,夜翼是实体也是灵体,与你融合,恰恰填补了缺少的那一缕,有它在你便可无事,也可任意使用炎火之力,”龙梵这么回答,在床上抓紧了被褥咬牙颤抖的凌洛炎听了这话低咒一声,“若是没有大碍,我为什么会这么痛?” 汗水沾湿了发,贴在脸庞,犹带着炎火之色的发丝逐渐退下了绯红,恢复成了亮银的颜色,龙梵注目许久,垂眼见到床上之人因为痛楚而握紧的拳,蹙起了眉,“既然玄火对你无用,便是与炎火同源,但你才接受这股新的力量,一时片刻恐怕不能让它们相融合。” 握住了凌洛炎攥的死紧的手掌,龙梵将他已在掌心印出血痕的手摊开,放到了自己掌中,“痛了就抓着我,不要伤了自己。” 凌洛炎还在忍耐着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楚,听到耳边的话音侧首望去,看见的是他的手被龙梵握在掌中,温热的掌心与他的冰冷汗湿紧紧相贴,指尖交错,两人的十指紧紧交缠,而那双在床边望着他的眼中,眸色清蓝依旧,却多了丝沉沉的墨色,那种阴沉,好似在望天台上自己与封尘绝交战,未听劝阻之时,龙梵便是这般的神色。 勉强扯起了嘴角,凌洛炎挑了挑眉,“怎么,心痛了?”不知是因为龙梵的那句话,还是因为那双交缠的手,他居然感觉开始习惯了那种痛楚,觉得那般的痛也并不如何难忍了。 “是,心痛。”毫不迟疑的回答,龙梵静静看着眼前汗湿的脸,失而复得的人,在他眼前经受着如同裂魂之刑一般的折磨,他的心痛根本不想掩饰,对于他而言,已确定了眼前之人是他所想所要,其它的便都是多余,他不会如俗世男女一般为自己设下重重阻碍,顾及身份地位,伪装自持,骄傲尊严,这些从不在他考虑之内。 一阵抽痛过去,凌洛炎的手紧了紧,握紧的指尖因为痛楚陷入了龙梵的手背,心口却因那寥寥几字而微动,本就知道他对龙梵确实有情,经过这一日,那份牵系着的感觉似乎更为明显,满是汗水的脸旁不由得为他这几个字的回答而露出了笑意,“原来祭司大人对情意……是这么坦白的。” 让龙梵这般的男人为他而担心,显露出这般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此刻的感觉非常不错,想起先前所说的好聚好散,他竟开始期待起“好聚”之时,至于那“好散”的一日,他暂时还不想考虑。 “对自己的欲望,我向来坦白的很。”龙梵俯身吻去他额上的汗水,看尽世间之事,已没有什么能让他有所动容,难得遇上一个合了心意让他牵挂不舍的人,他岂会用那些多余的顾忌束缚来绑住手脚,不管他凌洛炎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定了他,既是要定了的,便不会掩饰心底之意。 心痛,不舍,情爱,欲念,所有的一切,全数会让洛炎知道个清楚,只是不知到时会不会吓到了他。 与那双受正受着痛却依旧凌厉的眼对视,龙梵微笑,眼前之人想必只会欣然接受,甚至再多些挑衅,那才是他,他的宗主,他的洛炎。 安静的房内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两人对视的目光眸色流转,不知不觉间,凌洛炎只觉那阵痛楚缓缓过去,待他察觉之时,竟已丝毫不觉异样,松了口气,他放开了龙梵的手,目光扫过,见到的是被他所伤的血色。 指了指身侧床铺,凌洛炎对龙梵示意,“过来。” “两力融合,可是不再痛了?”躺倒他身旁,如平日一般让他抱紧,龙梵将他额上的汗水抹去,才放下手便被凌洛炎给握住了,温热湿滑的舌从他手背的伤处舔过。 最厌恶血腥,讨厌那种粘稠腥锈之味的洛炎,居然将他手背伤处的血色舔去,眸色逐渐深沉,龙梵伸回手,往沾着他的血色而更添魅惑的唇边抹去,“我的血与他人的可有不同?还是因为是我才不同?” 凌洛炎尝着口中那一丝血腥的味道,方才所为只是一时冲动,但到了此时,他竟没觉得有半点厌恶的感觉,舔了舔唇,他轻笑,“也许……因为是你。”这一点他承认,龙梵的存在,在他心里确实与众不同。 “还不愿承认?还要加也许二字?”看来他想要的人是任性惯了的,习惯了虏获他人,不愿轻易被人虏获,龙梵微笑着眼神闪烁,把身旁之人压到怀里,如先前一般交缠了双手固定在两侧,不容凌洛炎反应便吻住了他。 唇上的碰触很轻,似在撩拨一般,带着舌尖轻扫,轻触而后分开,安静的房内几乎能听见嘴唇碰触之时发出的湿润声响,龙梵的吻温柔的似能让人化开,但压制着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紧紧的被固定的双手,在两边身侧分毫都不能动弹,无法加深这个吻,也不能拒绝,凌洛炎进退不得,只能被动的让他轻吻着,这时候他分外佩服的是龙梵的自控力,这才忽然想起,这个男人似乎近千岁了。 “在被玄火吞噬的时候……”凌洛炎话音里的嘶哑还未消退,突然开口的话让龙梵的动作顿了下来,“那种痛,我以为我会死。”说完了这句话,毫不意外的,压在他身侧力道逐渐松下,凌洛炎满意的抬了抬手,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 “被玄火吞噬,就好像又经历了一次来此的过程,那种痛我好像经历了不少次了,每一次都感觉会死。” 龙梵蹙眉,放开了压制他的手,在他身下的人脸上的苍白已经退下,没有合起过的红衫敞开,身体不再是少年,连一点单薄虚弱都不见,可听见他口中的话,他却只有心痛不舍,不得不放开了他,没再将那撩拨挑逗的轻吻继续下去。 尽管从凌洛炎含笑的眼中他知道,这些是他有意说的,可即便知道是有意,他也无法当做没有听见,更何况这么吻下去,他忍耐的也有些辛苦。 身上压制的力道已经松开,凌洛炎看着龙梵皱眉的模样,笑得分外愉快,为他的痛而痛,这一点或许正是龙梵唯一的弱点,骤然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一翻身,顷刻间,情势逆转。 把龙梵压在身下,凌洛炎在他唇边轻轻舔过,犹带嘶哑的低语声有些暧昧,也有些威胁,“想知道我当时在玄火之中是何种感受,又是怎么重新活过的,就不要动,听我说。” 龙梵静静望着他,直到凌洛炎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才微微一笑,“你说。”即使他知道洛炎说了之后,他心里绝不会好过,他也想知道,望天台上,他被玄火吞噬,在他施救直到解印重生这段时间,是何种处境又是何种感觉。 关于洛炎的,从他到这个世间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3 开始,他不想错漏任何一分。 “自封尘绝的玄火聚集向我投来,我的炎火便静止了,像是在等待什么,照后面的情况看来,它该是被炎火牵引,直到击中了我,那玄火似乎对我的身体无害,我只是被包裹在其中,而后炎火有了动静,开始吸收玄火之力,但我无法容纳那许多的灵力,无法被我吸收的力量却迫不及待的涌入体内,那瞬间好似肉体被那些力量一起撕扯,直至毁灭,我只知道自己处在一种奇异的状态,周遭的一切都很清晰,你们的所言所行,我都知晓,却不是看见,而是感觉到,感觉到我的身体从破灭到重新生长,还差一点便要成形之时却停滞不动了,不知是否是缺了些什么……” “你缺的便是那一缕魂魄。”龙梵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为何他投入了鲜血,为凌洛炎重塑身体,他归来之后却未失去前尘记忆,一切如常。原来那根本就是玄火与炎火合一之后,真正的炎火之力在为他重塑肉身,此前他的血和灵术,恰好为他补上了缺少的那缕魂魄的力量。 “在你要长老与你一起施用灵力,投来那些血之后,我的身体终于成形,玄火与炎火一同爆裂,融会到了一起归于其中,在那之后,我的意识便回到了体内,再回过神来,已是在半空之中了。” “这么说来,你的这具身体里,融着我的血,在你的每一寸血肉里……”龙梵的手顺着凌洛炎的腰上下轻抚,淡淡说来的话语,在被那双奇异的眼眸注视之下听了,凌洛炎居然感觉到身下无法自控的一热。 “今日宗主可要龙梵侍寝?”问着同平日里一样的话,龙梵自然发觉了凌洛炎的异状,平和沉静的眼眸里含着几分笑意,凌洛炎见了,却有些不妙的预感,眼下若是同龙梵搅在一起,最后被掠食的一定是他,到如今他哪里还会不清楚这双眼眸里的笑意有多危险。 凌洛炎还在盘算,在他身下的男人却已把他的头压了下来,含着情欲爱念的吻深刻浓重,缠绕舔吮不留一丝让他思考的余地,待欲望燃起,凌洛炎已顾不得算计那些,正扯着身上的衣衫,却听门外有匆匆的脚步声和着人声响起,听声响来人还不少。 “如何?继续还是……”龙梵知道来人定然是族内那些长老们,应该还有烈焱族的。 “我不想做到一半被打断,若是继续,难免一会儿不被人搅局。”凌洛炎不满的侧耳听着外头的响声,算着经过长廊还有多久才到门前,够做些什么。 “那便让他们稍待。”龙梵抬手朝着门前一扬,一阵白芒闪耀,门前忽然多出一丝朦胧光晕,如屏障阻隔在前。 “到他们来此之前,还可以做很多事。”放下手,白袍祭司平和从容的模样丝毫未变,双手抚过红衫之下的身躯,落下了一个亲吻,“即使不做到最后,也该让龙梵熟悉一下,我的宗主,而今变得如何了。”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三章 微热 决云岩骁等一众长老们脚步匆匆的到了凌洛炎门前,早就向外头问明了,宗主和祭司一同归来之后回的房,可站在门前的他们,却没听到里面有丝毫声响传来,悄无声息好似房内空无一人。 敲了敲房门,赤阎族关卯当先开口问道:“宗主,烈焱族冯族长有事求见,不知宗主可愿接见?” 不知关卯是否有意,他面色慎重,口中说的却是求见与接见,这一个百年烈焱族需听赤阎之命,关卯这么措辞,赤阎族诸人听了面色欣然,冯淮本该不愉,这会儿竟不以为意,带着手下的长老侯在一旁,神情没见半点异样,似乎本该如此。 烈焱族如今的态度与往日比起来明显谦恭了不少,赤阎族的长老们却无心欢喜,还未从望天台上所受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今日之事实在是让他们应接不暇,侯在门前仔细听着里面动静,抬头对视,所有人都在摇头。 宗主分明是回来了,可关卯长老问了话,里面居然没个回应,施用灵力探听,也没有一点动静。 岩骁耐不住性子,抬手便往门上扣去,“求见宗主!” 砰砰的敲门声震动了门扉,房内,遮蔽在门前的光幕荡起一阵涟漪,微芒闪烁,一切又重归平静,叩击之声还未传到门里,便在朦胧光晕之中消散了去,此时满布在空气里的不是门扉响动,有的只是情欲低喘。 火热的呼吸粗重,床上的两具人体带着汗水的碰触身躯交缠,在湿腻之中,满是旖旎至极的情色之味,在空气里飘散,床榻上,凌洛炎敞开着没有穿妥的红衫,堪堪只是半挂着,层迭的衣衫早已在纠缠之中凌乱不堪,覆压在龙梵身上,他知道门外有人,也知道不少人正在等候,尽管知道,他却没停下动作,仍在与他的祭司持续着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战。 伸入红衫的手修长白皙,不知做了什么,引来了凌洛炎一声粗喘,闷哼一声,他停住了在龙梵身上撩拨的手,在身下的男人胸前重重吻下,挑唇轻笑,“够了没有?该摸的你都摸了,还不放手,难道是担心往后我满足不了你?” 龙梵的衣裤被他扯去了一半,精壮的胸膛在白袍下留着几点红印,舌尖从他的胸前舔过,凌洛炎垂眸笑得一脸邪气,眼前的痕迹是先前两人热身的结果,就像他腰下腿侧的那些一样,在一阵相互挑弄之后,即使隔着衣衫,他也能感觉到龙梵的体温是和他一样的烫热。 “我相信洛炎定会让我非常满意。”紧紧贴在一起的人体,抵在对方腹间的硬物都已经胀大,被凌洛炎扯开的衣袍松散着,龙梵把身上的人又往下按紧了些,对视着那双含笑轻佻的眼眸,“只不过,这具身体我还未熟悉够,宗主可容得龙梵继续?” 不紧不慢的询问,淡淡含笑,根本没等凌洛炎回答,龙梵便把身上的人按到怀里,翻身覆到了身下,在红衣内抚弄的手继续着探索,从腰间一直到下腹,凌洛炎礼尚往来的也抬起了手,却是往龙梵身后而去。 若无其事的,指尖滑过龙梵的背部继续往下,凌洛炎的手正要触到某处,下腹忽然一热,早就忍耐许久的欲望被某人握到了掌中,吸了口气,他抬眼便见到那双微蓝的眼中温和浅笑的神情,当然眼底那抹闪烁也没有忽略,还未达到目标的手正要继续往下,身下的欲望却已在白皙的掌中燃起了更为火热的欲念。 “唔……”不知龙梵是做了什么,从未有过的愉悦如同电流从身上划过,被情欲所控,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凌洛炎喘息着低头,正瞧见龙梵把两人火热的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4 欲望包裹到手中,已吐出几缕粘腻的硬物挺立着,在他手中微微颤动。 把凌洛炎的手放到了两人的欲望之上,龙梵微笑着低语,“洛炎别忘记,门外长老们和烈焱族的人还在等着,冯淮想做什么,你难道不好奇,还有那句歌谣……” 身上的重量压下,粗喘着,两人的火热碰触到一起,在彼此的手中相互摩擦着被不断套弄,凌洛炎瞪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他最佩服,也最不甘心的就是龙梵即便和他一样欲火烧身,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面上看来仍是从容优雅的模样,难道这便是千年老妖和他这个凡人的区别? 偏偏在这种时候提醒他门外的事,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之前打算要做的,只是意图却还未碰到的那处……凌洛炎确定了一件事,他的这位祭司除了善于伪装之外,还是个心胸狭隘易记仇的人。 “难道……你每回和别人做的时候都是这样?还能分神想别的?你知不知道这一点……叫人很不爽……”明明和他一样欲念难耐,却比他冷静的多,凌洛炎吐着气,龙梵和他一样汗湿的身体随着他们身下的动作,与他的皮肤摩擦,房内满是两人的喘息和微微湿腻的声响,不知是他们身上碰撞出的,还是因身下沾染了体液正被两人的手不断套弄的火热。 “原来洛炎并不介意在此时提起别人……”和他在床上,却可以毫不在意的问起他过往和旁人交欢时候是如何,因凌洛炎的问话而语声渐沉,龙梵微抬的上半身骤然压下,在他的唇上吻了下去。 鼻间来不及呼吸便被夺去了所有的气息,凌洛炎有些晕眩的感觉到身下的快感随着龙梵手中的动作愈加升腾,夺去他所有空气的人却继续在他口中掠夺,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直到身下逐渐涌上极致的快感,抬起了腰,他在龙梵加速的动作里爆发而出,晕眩之中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腹上随后不久落上了一片烫热的液体。 几乎以为会窒息而死,在被放开之后,凌洛炎大口喘息着,胸前剧烈的起伏,抬眼去看龙梵,他居然正对着他微笑,随着两人关系愈加暧昧,愈加频繁的在他面前显露的温柔浅笑,适合亲吻的那双嘴唇略微扬起,话音轻柔浅淡。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和别人在床上,我想的都是族内事务,不过和洛炎你……想的是怎么控制欲望,今日此地不太适合,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才刻意压制了,一番苦心倒是让你抱怨,既然如此,到下回我不再克制之时,你可要记得今日,你所说过的话……” 他会让他知道,为了保持这种冷静花了他多大的力气,而不再压制情欲之后,对着他,他可以有多少情欲爱念…… 意有所指的低语,温柔轻缓的让人不安,凌洛炎挑了挑眉,却是有些期待,“我说过的话,我自然不会忘了。”只不过这句话说了没多久之后,他就后悔了,那时他才知道,不再刻意压制情欲的祭司,和禽兽是画上等号的。 在龙梵唇上吻过,凌洛炎垂首看着腹上溅落的两人的体液,随手扯过床边的饰幔抹去了,起身落地穿上了下裤,掠过肩头沾着汗水的发,朝身后床上的男人招了招手,“还不过来替本宗主穿衣。”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四章 求见 凌洛炎口中话是这么说着,却已在动手整理自己的衣衫,龙梵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中的衣带,“我来。” 胸前还带着汗水,恢复了浅银的发微湿的贴在颈背上,红衫凌乱的披挂着,有着几分不羁,还透着些情事暧昧之后的慵懒,看着凌洛炎,龙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会儿长老们见了你这模样,不知会怎么想,你我在房里时间可不短了。” 从容的语声带着笑意,凌洛炎闻言,抬眼朝门前仍在不断闪烁的那重光幕瞧去,“管他们怎么想,望天台上他们都见了,也不差这回的猜想,何况……事实也相去不远。” 只凭房内这股残留的气息,还有他和龙梵一同从门内出现,长老们会怎么想连猜都不必猜,不过对此他倒是不介意,而他的祭司,活了近千年的男人,恐怕就更不会对别人的看法有任何感觉了。 不论他人如何看待,如何猜想,最后不过是一杯黄土,在意黄土的眼光和想法,实在是件很荒谬的事。这么说来或许自私,不过他恰恰就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这一点他从不否认。 门前屏障般的微芒不断闪烁,滤去了一切外间的声响,两人在房内整理衣袍,俱是不慌不忙的动作,凌洛炎接过腰带,示意龙梵他自己来,随手束上了,便倚在一旁瞧着正打理着白袍的男人。 总是一丝不乱的衣袍松散,被他扯开的衣襟还敞开着,黑发散落而下,有着一种沉静安然的气息,纤尘不染的白,如墨色沉淀的黑,当龙梵束好了发,眼前站着的又是那个看似清心寡欲的祭司,让他有种想要拆散了发,拨开那层衣袍的冲动。 “瞧着我做什么?”看着凌洛炎眼中眸色闪动,龙梵明知故问的走上前去,对着他缓缓扬起了嘴角,从他唇边擦过,“我让他们进来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便移开的唇,像极了是在诱惑,凌洛炎看着龙梵转身的背影,毫不迟疑的举步,就在龙梵抬手消去光幕之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才想转过他的脸覆上自己的唇,腰间忽然一紧,后背紧靠着门扉被压在了房门上。 “洛炎需要什么,只需说一声便是了……”身体紧贴着凌洛炎的,一手从他唇边抚过,龙梵悠然说着,眼底含笑。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关卯等一干长老,忽然听见门上一阵撞击声,隔着那道门,里面传来一句低语,还来不及听清,便又静默了,面面相觑的对视,岩骁又扣了扣门,关卯在旁说道:“宗主?宗主可是在里面?烈焱族族长冯淮求见。” 门外叩门声阵阵,门里的凌洛炎却无暇回答,被龙梵紧紧挤在门上,在他口中亲吻舔舐的舌以一种缓慢厮磨般的速度,从他的齿间上腭扫过,耐不住他这般挑弄似的吻,明知龙梵是有意,他仍是主动勾起了他的舌,唇齿间的纠缠继续,两人在彼此身上探索的手却没停下。 虽然才发泄过一次,但那种程度的抚慰对于才解了封印,有了新的身体的凌洛炎而言显然是不够的,而龙梵面对这么一个引得他几乎无法自控的人,自然更不会仅仅满足于那种程度的身体交缠。 原本只是一个亲吻,却在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情欲残留之下,愈加激烈的几乎又要挑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5 起火来。 “再继续可就要……唔……”凌洛炎话还未说完,再度被堵住了唇。淡漠从容的祭司终也有失去冷静的时候,这么想着,他毫不在意的打算让门外的长老们再多等上片刻。 凌洛炎口中的响应让龙梵微笑着加深了这个吻,在他身上撩拨的手却停了下来,若是再继续,他实在不能确定自己还能控制得了不做到最后,可惜而今时日地点全不对,要真正得到洛炎,还需费一番时间和功夫。 两人心里都有了计较,知道再这么继续下去便不是能轻易停得了的,微喘着分开了唇,瞧着对方身上重又凌乱了的衣袍,凌洛炎舔了舔唇,低笑,按着龙梵身下抵着他的那一处,挑眉揶揄,“对于将近千岁的男人而言,这里算是太过有精神了些,祭司大人可要好好管束。” “只有对着洛炎的时候,它才会如此。”在他耳边答了话,龙梵退开身整理衣袍,脸上的神情似乎理所当然,没带着欲念情色,而是据实回答。 若是对旁人,不论是如何的才情容姿,如何的妩媚妖娆,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将欲望控制得宜,任何时候只要他想,退下情欲抽身离开也只是转念之间的事,唯独洛炎,让他尝到了久远之前,还只是常人的时候那种为欲望而煎熬的滋味。 用那种神情说来的回答,竟意外的让人心动,凌洛炎凑去龙梵的唇上吻了一下,“这句我喜欢。”笑着说完,他扯了扯松散的衣衫,抬首示意龙梵帮忙,随后终于在门外又一阵敲击声过后,冲着外头说道:“进来吧。” 上前替他一同整理,龙梵掩起在两人的纠缠间被弄散的红衫,也掩住裸露在外眩惑人的身躯,层迭穿着的衣袍一旦乱了,再理好便需要些时间,于是待门外的长老们听闻话音忙不迭推门入内的时候,所见的便是宗主站在房内衣衫凌乱的正在整理,而祭司正为他系上衣带的情景。 愣了愣神,还未来得及细想,众人脚步踏入,口中见礼的话还未说出口,所有人便嗅到了空气里湿热的气息,有些温热旖旎的湿暖,还有的是清淡冰冷的莲华香,两种气味和在一处,透出某种暧昧情色的意味。 想起他们站在门前这许久,房内毫无声息,再见到眼前的情景,除了决云和岩骁不太意外,其余众人都有些尴尬的神色古怪,要说先前两人在房里做些什么,他们越想,神情便越是古怪尴尬起来。 “见过宗主。”长老之中,关卯资格最老,最快恢复过来,当先见了礼,其它人连忙随后一同拜下。冯淮带着数名烈焱族的长老,起身瞧着凌洛炎和龙梵毫不在意继续穿衣系带的动作,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若是这位宗主和祭司龙梵之间有些什么,他的打算岂不是便要落空。 冯淮神色流转只是一瞬之间的事,龙梵淡淡瞥过,收回了眼,将凌洛炎的腰带解下重新系上,让他在椅上落座,他转身到了他身后,开始替他束发。 “祭司。”对凌洛炎见礼之后,长老们对龙梵俯首为礼。 “嗯。”淡淡颔首,龙梵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多言。 话音落下,便没有人再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打量,今日宗主先是交战干歧族封尘绝,被玄火所噬在先,烈炎重生于后,再后来又与祭司当众那般拥吻,一连串的事下来,使得他们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龙梵祭司看来还是和平日一样,神情淡淡,平和深沉,让他们怎么都无法与望天台上那个带着疯狂,让人胆寒的祭司龙梵联想到一起,还有他与宗主之间,又是在何时从不和转为…… 毫不避忌的,在他们面前,祭司的手从银色发间抚过,那种动作,几乎不是束发,而像是在爱抚着什么,让他们这些人瞧了,只觉像是看了不该看的一般,只得移开了眼,再看已非少年容姿的宗主,比起原先的模样更添气势威仪,也更多了些魔性似的风流之态,衬着一身红衫,让人在瞧上的第一眼便有种刹那的恍惚,就好似瞧见一团流火,迷惑人心,让人不想移开眼来。 若是这般的宗主,如此模样,加上那般性情,也怪不得会让祭司另眼相看…… 长老们打量的目光对上了一双隐隐含笑的眼,凌洛炎颇为兴味的瞧着众人的神情,决云岩骁关卯之类,并未见大的异样,承担魑魅罪责的林楚这一路上都是神思不定,这会儿就更像丢了魂一般,和其它长老只懂得愣愣瞧着他与龙梵。 族内长老全是年纪见长,容貌却未大变的年轻男子模样,如此聚集在眼前,一同愣神注视,那情景实在有些引人发笑,低低的笑声在房内回响,身后为他束发之人已经放下了手,凌洛炎忽然怀着些恶意的往后抓住了那方白色的衣袂,把龙梵的手放到了唇边。 “祭司辛苦了。”在他指尖舔咬了一下,又放了开,凌洛炎说的再正经不过,那动作也流畅的如同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在所有人眼前没有丝毫不自然。 “宗主晚上还得放下,到时龙梵也愿意效劳。”龙梵垂眸,回答的语声平和淡然依旧,只有凌洛炎才听出了他话中的几分笑意,而当他说到晚上那二字,顿时又让长老们脸上的神色更精彩了几分, 他们早就忘了此来是为何,都在细想先前几日,那时祭司便日日侍候宗主,不知那时候…… 冯淮在旁见事态越来越朝与他期望相反方向发展,连忙站前了几步,“冯淮见过宗主。” 口称宗主,态度也迥然不同,凌洛炎似笑非笑的抬手让他起身,“冯族长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百年之约才结束,不知冯族长这会儿来见我是为了何事,难道是为了那句歌谣?” 若不是有事,冯淮绝不会是这般的态度,或者也是因为望天台上见了他的炎火,让冯淮又有了什么想法,还有其它的,便只能是因为他口中念叨的话了,不知他这次来是为了哪一桩。 “旁的暂且不提,还是赤阎与烈焱之间的事更为重要,百年之约还未结束,冯某此来便是为了这件事,若是先前所言稍作改变,不知宗主可愿考虑?”想到凌洛炎在炎火之中重生的情景,再考虑到那句歌中所言,冯淮下定了决心。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五章 杀影 “稍作改变?原本你提议的让你族圣女生下我的孩子,让他继承两族,从此赤阎族与烈焱族合一,这事我已拒绝了,冯族长说要改变,指的是……” “不必待百年之久,也不必等那孩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6 子长成,只要宗主与我族圣女生下子嗣,烈焱族同意归属赤阎,冯淮从此听命于宗主。” 冯淮的话音落下,赤阎族长老们心里顿时一阵激荡,只要让烈焱族的圣女生下宗主的子嗣,从此两族归一,分裂而出的烈焱族重回赤阎,冯淮开出的这个条件,实在太过诱人,就眼前来看,对赤阎族简直毫无损失。 长老们没有插言,可脸上的神情已透露了他们的心思,冯淮满意的左右扫了一眼,他的提议对赤阎族是个巨大的诱惑,他再清楚不过,经历了数百年漫长的岁月之后,赤阎族上上下下想的都是如何收回烈焱族。 “如何?宗主可要重新考虑?关于那个百年之约。”观察着凌洛炎的反应。冯淮更多的注意放在了在他身后的白袍祭司身上,假若龙梵与凌洛炎果真关系暧昧,又或是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只怕这个祭司不会轻易答应此事。 可让他意外的是,在凌洛炎身后的龙梵居然一言不发,微阖起的眼在他目光投去之时缓缓抬起,淡淡瞥来的眼神,静的有些可怕,冯淮转开了视线,忽然有些心悸,慌忙的正想在说什么,便听那个穿着红衫的年轻人轻笑了几声。 “冯族长考虑的真是周全,两族会在我手中归一,但在我之后,继承人仍是带有你族的血统,这笔账怎么算,可都是不吃亏呐。” 凌洛炎翘起了腿,坐在椅上往一旁倒去,双腿交迭随意舒展的模样全不在意这举动有些失了礼数,倾斜的身体半靠在身旁那悉白袍上,在众人面前挂起了几分浅笑,“冯族长真是瞧得起我,难道是因望天台上你说的那些话?那几句不知所以的歌谣?” “宗主之能冯某已见了,踏火重生,炎火之力,既然天意如此,冯某自当顺应,”当着凌洛炎的面,冯淮承认的没有一丝犹豫,“不瞒宗主,之所以如此提议,一是为了烈焱族的将来考虑,若是浩劫果真将至,有宗主带领我们两族之人,冯某也不必担心烈焱族的安危,至于第二,也仍是为了我们两族,宗主灵力特殊,炎火重现,而小女身为圣女,虽无灵力,却是最为纯净的魂魄,只要她生下你的子嗣,到时那孩子定会继承炎火之力,甚至更为精纯,能使得炎火之力延续,这岂非是件大大的好事?” 赤阎族长老们闻言动容,事关炎火,他们心里已盼着凌洛炎答应此事了,而冯淮说了这些,停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自然,冯某也不是没有私心,若是在宗主之后,那孩子继承两族,怀有烈焱族的血脉,又怀有炎火之力,等同于将此力引至烈焱族,对我族而言,也是件荣幸之事。” 冯淮坦言私心,半点都没隐瞒心里的算计,看来显得真诚无比,凌洛炎一手搁在下颚摩挲了几下,冯淮不愧是烈焱族族长,能让赤阎族在先前不断吃着暗亏却又不至于撕破脸,始终保持着平衡却又略处下风,这个人倒并不是表面所见那般,原本以为不过如此,这会儿才觉出他的手段来。 只可惜,在他面前做戏是浪费了表情,“本宗主记得,曾说过圣女生下子嗣之后便会死去,既然她是冯族长的女儿,难道冯族长真舍得?”用自己的女儿来做筹码,这个冯淮面上看来再真诚,也不过是个利益至上见风使舵的人罢了,这样的人,只要有足够让他忌惮的力量,要控制在手,也是早晚的事。 “小女从出生起便有些特殊,如此纯净无暇的魂魄,世间少有,成为圣女也是必然,能为宗族所用是她的造化,冯某虽然不舍,却也只能如此,但盼宗主能够成全。”叹息了一声,冯淮说的无限感慨,凌洛炎瞧着,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这个冯淮装模作样的能耐和某祭司比起来,实在差得远了。 “祭司对冯族长的提议有何看法?”不问其它长老,却先问了龙梵,凌洛炎抬首朝着身旁的男人瞧去,他想知道,龙梵究竟会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他的话问出了口,一干长老也都朝着龙梵望去,与宗主关系暧昧的祭司,此时不知会作何反应,若是为了宗族利益,便该建议宗主答应了此事,若是照着祭司原先的做法,该是会促成才对。 “宗主可以答应,”从凌洛炎身上移开了眼,龙梵扫过冯淮,目光平和,深沉的瞧不出任何心思,在长老们松了口气的时候,不疾不徐的续道:“只是不知她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冯淮被那一眼瞧得心里咯噔一下,赤阎族长老们则是倒吸了一口气,祭司……祭司居然说出了如此等同于威胁的话,相较龙梵过去会有的态度,再看眼前,赤阎族长老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祭司的言下之意竟是说即便宗主答应了,他也会取了那个圣女的性命?!这还是原先的祭司?那个除了宗族利益,其它全不在意的祭司? 与众人的反应相比,凌洛炎朗声大笑,他向来讨厌被人指手划脚,告诉他该怎么做又不该怎么做,而龙梵没有要他拒绝,却回了这么一句话,在所有人面前褪了身为祭司的身份,方才这么答了他的,是龙梵,而不是祭司龙梵。 朝身旁的男人抬起了头,他笑问,“喂,怎么办,本宗主这会儿想吻你……”是龙梵自己说过,想要什么,说一声便是,而今他可是说了。 显然洛炎是还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对视那双暧昧含笑的眼,龙梵没去顾忌在场的这许多人,更未在意众位长老们种种精彩的表情,倾身往下,在赤阎族和烈焱族一干人面前,吻上了凌洛炎的唇。 尽管并不是如何长久缠绵的深吻,可眼见着原本在他们眼里淡漠世情的祭司,而今毫不掩饰的与宗主行此亲密之举,从他们的角度恰恰能看的清的唇舌相缠,足够叫人面红耳赤,慌忙移开了眼,长老们想不透这祭司和宗主是从何时发展至眼前这般的。 直到两人唇分,除了决云与岩骁以外,其它的长老还在纳闷,一旁冯淮像是疑惑,开口问道:“不知赤阎族而今是谁人做主,是龙梵祭司还是宗主?关于冯某的提议,两位究竟是如何打算,不过记得从前有人是称祭司为龙主的,如此看来,赤阎族之事,是需炎主与龙主商议了才能定下的了?” 确实,在从前的凌洛炎昏睡之时,龙梵手下十二使全称其为龙主,直到后来才改了称呼,冯淮打着主意要让女儿生下宗主的子嗣,这时候说了这话,显然是有意,就是不知已掌控了赤阎族的宗主,是否容得有人分了他的权,又或,是否会在意…… 长老们关注着凌洛炎的表情,只见银发红衫的年轻人闻言挑起了眉,“哟,冯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7 族长莫非是打算挑拨本宗主与祭司之间的关系?” 看着冯淮语塞的表情,浅色的薄唇勾起几分嘲弄,假若龙梵是对权力充满野心的人,便不会让他成为宗主,在赤阎族内,身为祭司他有太多的机会把“凌洛炎”这个存在设为傀儡,而他没有,事实上,这个近千岁的男人根本对那些毫无兴趣。倘若冯淮以为这么说能让他对龙梵生疑,便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若是想挑拨,如此的手段,稍嫌拙劣了些。冯淮族长许是忘了,赤阎族的事还没有你插嘴的余地,尤其是在你有了这个提议之后,若是本宗主答应,往后你便只是长老之一,就更没你置喙的余地了,此事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没想到凌洛炎会如此直言,冯淮神情有些尴尬,关卯等长老们在旁听了都露出了欣然的微笑,终于到了他们赤阎族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他们宗主的心思绝不是他人几句话便能左右,更何况如今他与祭司还是这般关系。只是,有些可惜,关于圣女的那事,宗主怕是不会答应了。 轻咳了几声,冯淮暗道这个凌洛炎不好对付,整了面色,好像没说过先前的话,他带着遗憾问道:“如此说来,宗主是打算拒绝了?”既然龙梵与他已然亲密至此,在他们面前都不掩饰,无论是为了私情也好,为了利用龙梵之力也罢,这个凌洛炎想必都不会答应他提的事。 凌洛炎笑着摇头,他无意当种马来换取一个没多少难度便可得到的事物,这笔交易并不划算,即便不用那个所谓的圣女,得到烈焱族也是早晚的事。启口正想回答,门外忽然有匆匆的脚步声,和着一道焦急的人声传了进来。 “族长!不好了!圣女在房内被杀影所伤!流血不止!长老们正在施救,请族长快些回去!” 来人还未到门前便喊了起来,房里所有人朝着门外望去,所见的是烈焱族长老之一,满头是汗,显然是才从他们所住的酒肆赶来。 烈焱族此次早已包了整座酒肆,里里外外全是他们的族人,寻常人甚至一般的灵者根本无法接近,她竟会被人所伤?! 众人闻言皆惊,连凌洛炎都有些意外,才说起这个圣女,圣女居然出事了! 所谓杀影,他从书斋里知道一些。那是以灵力咒术聚集世间怨气所成的人形,不具实体,来去如影,施行之人可凭意念随意操控,杀人取命只在意动之间,而前提是,施行者必须有深厚的灵力,能完全操控杀影所为,否则,便有可能被反噬,为怨灵所附,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世上少有人敢如此大胆施行此术,若非是自己无发动手,谁也不会甘冒此险,更何况此术所需灵力深厚,也不是寻常灵者所能为。 烈焱族圣女头一回出门,不会是招惹了仇怨,更不会引起他人杀意,而可能想杀了她,又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动手的,想起先前某人所言的威胁,众人不由猜测,莫非是……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六章 应约 烈焱族人惊疑不定,暗暗朝着龙梵望去,自从望天台上见到了那双透着疯狂,如同魔魅的眼,到了此时此刻,谁也无法确定,这个看似淡漠尘世的祭司不会为了那个赤阎宗主这么做。 随着他们猜疑的目光,冯淮想起的是先前朝他望来的眼,冰冷的微蓝之中,那种深沉可怖的眼神,“是你!定是你所为!” 冯淮直指龙梵,他身后的烈焱族人听族长这么说,也都怒目而视,霎时间,房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若不是祭司龙梵之名太过显赫,叫人忌惮,无人敢轻易妄动,恐怕这会儿两方族人就要动起手来。 冯淮说的肯定,赤阎族里,决云岩骁等长老却未必相信,自然也是有不少人怀疑过,可想到祭司为人和过往种种,却是怎么都无法想象祭司会为了宗主,当真这么快便动了手,毕竟,那事宗主还未答应不是吗? 只是片刻之间,骤然静下的房内满布紧张的气氛,站在凌洛炎身旁的白袍男人神情仍是淡淡的平和,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和他全无关系,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才带着些遗憾似的,微抬起了眼,“可惜,还未死,若是龙梵所为……” “若是他所为,冯族长以为你女儿还能有活命的机会?”龙梵的话还未说完,凌洛炎站起了身,噙着几分笑侧首轻瞥身旁站着的男人,迎上了那抹露出笑意的微蓝,“只是受伤却未死,我族祭司之名世人皆知,他要杀一个没有灵力的人,那人便不会只是受伤而已,也不必等冯族长回去,这会儿尸体都该凉透了。” 他相信,假若龙梵要杀那个所谓的圣女,根本不会留下丝毫痕迹让人猜疑,或者相反,索性会在所有人面前动手,而今听说的这种控制杀影却藏头露尾,完全不够彻底的手段,绝不是龙梵的做法。 这个男人若是要取谁的性命,无人能救。 一红一白的身影比肩站立,对视轻笑的神情,使得在赤阎族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们如临大敌,猜疑不定,而宗主只是一句话便说透了其中关键,是他们心乱未想到这点,还是这两人之间果真已牵绊至此?龙梵祭司,在他们眼里本就是如神人一般的存在,即使如今与宗主有了如此的牵扯,他们也未敢有丝毫不敬的想法,可就在先前,因为冯淮的话,他们确曾有过一瞬的怀疑,而宗主,却没有迟疑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赤阎族人静立不语,这一日之间心情就未平复过,而门前不远的冯淮等人,在先前龙梵开口之时便把心提了起来,那种浅淡的遗憾的表情,在见过姚通的死后,没有人还能寻常视之,几乎就要认定是他所为,这时却也迟疑了,龙梵的厉害他们已见识过,如赤阎族宗主所言,若真是他,圣女哪里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如此说来,是冯淮鲁莽了。”因为龙梵和凌洛炎的话而软下了态度,冯淮面上的神情却仍未见缓和,圣女若死,不论是何人所为,烈焱族都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即便凌洛炎同意他所提议,也是无用了。 “既然冯族长知道自己错怪了人,本宗主也不怪罪,对于你的提议,我已考虑过了,”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拒绝之时,凌洛炎竟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此事我同意。” 同意?!不是他们听错,宗主当真答应了这个百年之约,要与烈焱族圣女生下子嗣?那祭司……长老们朝着龙梵望去,白袍黑发静立一旁的男人竟微阖起了眼,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宗主如此的回复。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8 不止赤阎族人惊讶,冯淮也诧异非常,他本以为要让凌洛炎答应,还需费一段时日,没料想,他竟是同意了! 惊喜的连连颔首,冯淮一改先前沉重之色,面露欣然和几分焦急,朝着赤阎族众人一拱手,“圣女被刺,此事关系两族百年之约,我这就回去照看,定让小女早日痊愈,到时与宗主行百年之约,两族合一!” 冯淮带着人匆匆而去,留下赤阎族长老们心神不定,宗主与祭司分明已是如此,为何却会答应冯淮的提议?尽管他们这些长老巴不得宗主能答应,如此烈焱族便可重回赤阎,可在先前,见了祭司与宗主相处的情形,此刻他们居然有些犹豫了。 宗主允了,祭司会做何想?族内最重要的两人,倘若为了此事不和,对赤阎族而言,便是个大大的隐忧。 无视了长老们复杂的神色,凌洛炎转身望着龙梵,“你可有话想说?”对他方才的决定,龙梵一语未发。 “那人只是早于我动手而已,记住我先前的话……”不论那个圣女能活多久,他有太多的办法让人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浅色微蓝泛起几抹暗沉,对视凌洛炎,龙梵淡淡微笑,“为宗主答应的理由,龙梵暂且饶她,让她多活几日。”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并不意外龙梵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的祭司想必比他更早发觉,目光转到诸位长老的身上,凌洛炎扬了扬手,“你们下去吧,本宗主与祭司有事商议。” 关系暧昧牵扯不清的两人,此时有事商议,若是族内事务,宗主岂会要他们退下?长老们立时会意,定是为了圣女之事,宗主与祭司之间需要私下商谈,至于是如何商谈,恐怕不是他们适宜见的,想起先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吻,长老们连忙退了出去,小心的合起了门,在转身离去之时,思及祭司所言,也有不少人心里疑惑,不知宗主答应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 数日过后,雷落城中已到处在流传着望天台上发生的异象,而赤阎与烈焱两族之间聚首已毕,却未离开雷落城,都闭门不出的情况,引得了还未离开的其它宗族之人的关注。 望天台上炎火再现,赤阎族宗主踏火重生,早已被人遗忘的歌谣再度被提起,这些都让人不得不开始在意关于那浩劫之说,联想近日传闻的事,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先是爆发魑魅祸乱,而后引出了炎火现世,赫羽消散之处,望天台之巅又天现异象,这些,似乎全与赤阎族有关。 经历了荣耀盛衰,无论赤阎族是否正盼着这个时候,此时都成了各宗族瞩目的焦点,两族未离开,其它各宗族来打探的眼线也都片刻不离,时时关注着事态发展。 出了圣女被刺之事的烈焱族,在这段时日里不敢有丝毫懈怠,本就只在两族内部讨论的事,如今俨然已成了最为重要的机密,只有两族宗主族长和长老们知晓,传使和各家族,也都对两族将要行百年之约的事半点不知。 烈焱族日日遣人来禀报圣女恢复的情况,唯恐凌洛炎改变主意,直到某日,冯淮亲自上门。 圣女伤愈,百年之约可成。 在冯淮的要求下,赤阎族人所住的府邸内,令辟了一处院落,作为行礼之用,而所谓行礼,便是在祭司住持仪式之后,烈焱族送上圣女,与凌洛炎合欢百日,三月之期,同食共饮,不出院门,院外层层把守,他人不可擅入卧房,直到期满,圣女有孕为止。 “唔……你……你疯了龙梵!”把身上压着的男人推了开,凌洛炎喘着气侧首瞧了瞧窗外,天色未亮,房内蒙蒙的透着些帐上焰纹印出的暖光,身边温暖的体温本该让他愉快入睡,此时却只让他有一肚的火气。 “你可以不睡,我还是要睡的。”瞪着眼看着龙梵,凌洛炎神色不善,谁睡到正酣之时被人死死压住,硬生生的被夺走口中的空气,差点便要在睡梦中昏厥过去,都会和他是一样的反应,绝不会心情愉快。 银发散落枕边,带着睡意的嗓音微微沙哑,凌厉的眼眸里几分朦胧几分怒色,龙梵俯身注视眼前的人,只觉这几日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是快疯了,你就要与那个圣女同床共枕,还要我如何,今日若是再无事发生,我真会杀了她,洛炎……” 眼底露着几分让人不安的浅笑,龙梵的指尖从眼前那双因他的吻而微红的唇上擦过,轻轻低语,却满是警告之意。 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凌洛炎明白了他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微蹙起了眉,“十多日了,烈焱族那边再也没有动静,上回行刺之人许是打消了主意。” “或是烈焱族太过防备,无法轻易下手,杀影并非可随意驱使的,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反噬。”在眼前的唇上落下深吻,直到在他齿间的唇染上殷红,龙梵才放开了身下的人,“我们商议好的,引出那人动手,便取消百年之约,而今洛炎打算怎么办?你若真要去碰那个圣女,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没有说完的话,从龙梵眼中流转的神色中便能感觉得到其中的危险,凌洛炎舔了舔被吻到发热的唇,想起那日他答应了冯淮的提议,而龙梵知道他是为何答应,没有阻拦。 那日他们才在讨论冯淮所说之事,圣女便被刺杀,时机太过巧合,圣女若死,无人得益,而那人这么做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阻止两族合一。 还无人知道他们两族内部的打算,甚至外族都无人知道烈焱族带着圣女来了,自然便不是外族所为,会这么做的,定是当时在场之人,而当时,所在全是两族长老。 若是烈焱族人,不会急于下手,回去之后更容易,只有他手下的长老才会乘着烈焱族人多半都在此,酒肆内无人,如此冒险刺杀。 为了将那人引出,他允了此事,龙梵知晓他所想,也没有异议,但前提是,这百年之约只能是一场戏,待那人再次动手,便要取消此事,可派了不少传使监视许久也未见异样,那个圣女逐渐痊愈,再未遇到任何危险,眼看时日将至,冯淮就要把人送来了,这出戏,不知该如何演下去?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七章 决意之争 “既然动了手,那人便不会就此放弃,”凌洛炎一手环住了龙梵,顺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79 势翻了身,俯身看着他,直接往他的唇上咬下,“急什么,冯淮还未把人送来,还有时间。”他的祭司终于也有着急的时候。 由着凌洛炎在唇上报复性的吮咬,龙梵伸出舌由他齿间舔过,在他顿下动作之时开了口,语声轻慢,“记得我说的话,碰了你的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不论男女,沾了他要的人,只有一死。 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执着,更从未像这般全心全意的想要独占一个人,只有洛炎。想到他与别人亲密缠绵的景象,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便会汹涌翻腾,满是无尽杀意,如此激烈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诧异,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不让旁人沾上洛炎的身子哪怕只是半点,从发丝到足尖,每一寸每一分,都只能属于他。 “若是我碰了他人呢?”凌洛炎扬起了唇,眼前平静的浅色微蓝,冰冷的颜色似乎染上了热度,龙梵望着他的眼中满是避无可避的炽烈,他能感受到这个看似淡漠了一切,却对他动了情的男人眼底的热情,他的祭司,原来是如此霸道的。 对他挑衅似的问话,龙梵轻笑着将他压了下来,把唇移到了他的耳边,“你会后悔,洛炎,我会让你后悔碰了别人。” 呢喃似的低语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说来,随着语声落下,耳边时不时的被龙梵的唇轻轻擦过,柔软的带着湿热的气息,如羽毛在心上拂过,微微的轻痒。 “别告诉我不该做什么,我讨厌别人对我说教。”同样的轻语,一字一句的吐出,凌洛炎挑眉,往白色的衣襟之下吻去,唇齿间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在龙梵颈边留下殷红的吻印,直到口中尝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才移开了唇,“要我不碰别人,那你也是一样,记得,回去之后,别让我再瞧见那些排月,不然我见一次烧一次。” “好。”龙梵低笑着颔首,把覆在身上之人拥到了怀里,落下吻去。即使洛炎没有直言,可听了这话,他哪里还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和他一样,都是容不得对方沾了别人的,只是没想到他如今仍在介怀上次的事,但如此的介怀却让他心情大好。 蒙蒙的天色在床上两人的纠缠中逐渐亮起,正在凌洛炎意动的打算先发制人,探手去解那身白色内衫的时候,远处门廊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宗主……”门外的语声犹豫了一下,“宗主,祭司,烈焱族冯族长将圣女送来了。” 站在门前,林楚神色除了谨慎,还有几分别的,自从上回魑魅祸事见识了宗主威仪,他便对这位宗主心悦诚服,没想到宗主会与祭司有这般的关系,思及两人拥吻之状,再到眼前知晓房内两人定是同卧一处,他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送来了?”打开门,凌洛炎看着门外神色不定脸色微红的林楚,蹙起了眉。无论是打断了他好事的林楚,还是林楚说的话,都让他很是不爽,冯淮竟是把人送来了,难道他一会儿便对他说此事算了,就当他没有提过? 居上位者忌出尔反尔,反悔不得,便只能继续,那人意图阻止两族合一,又是他手下长老,说不准是打算在此地动手…… 凌洛炎微阖着眼几番思量,在门前站着的长老林楚点着头,却不敢答话,在他面前,宗主一身红衫随意披挂在身,未系好的衣袍还能看到里头敞开的内衫,甚至能瞧见胸前几点绯红,散着的发凌乱,俊美的脸上犹带着几分情色痕迹,靠在门边慵懒随意,却仍透着迫人的凌厉…… 忍不住在他身上悄悄打量,林楚心里无限赞叹,少年之时便已是威仪慑人,而今宗主重生之后,如此的容貌再加上那般的性情手段,也莫怪连祭司都动了心。如此的人物……在心底叹息着,他无法控制心底涌上的钦慕,似乎每多见宗主一回,便越是被他身上的耀眼所眩惑震慑,也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臣服。 房里,龙梵穿妥了衣衫行至凌洛炎身后,便瞧见林楚一脸崇敬钦慕之色站在门前,专注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抹绯红之上,微蓝之中闪过一丝阴冷,他走上前去把门边的人拥到了怀里,“冯淮送人来了?那女子未死?” 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门前还有一个林楚呆呆站着,龙梵旁若无人的侧首俯到凌洛炎耳边吻下,如此问道。 龙梵出现的突然,还有那毫不顾忌的吻,林楚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垂首,“回祭司,冯族人已将圣女送至,圣女安然无恙。” “林楚长老,我问的并不是你。”终于往林楚瞧去,白袍祭司的眼里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让他把人安置好,回了吧,你也退下。” 被那双浅淡沉寂的眼眸望着,林楚慌忙把头又低了一些,不明白为何这会儿见了祭司竟有些心慌,“可照原先规矩,在祭司主持仪式之后冯族长才可回,祭司难道……” “没有仪式。”平平的回答,语声仍是温和平稳,龙梵对着林楚,分外平和的又说了一遍,“去对冯族长说,仪式略过。”若他去了,结果只会是当着众人的面取了她的性命,不知如此的仪式,烈焱族人可会接受。 “你下去吧。”凌洛炎对林楚摆了摆手,“就说本宗主稍后便至,仪式之事到时再议,先把圣女安置了。”超出了计划的状况,事已至此,也只能把这场戏演下去,他就不信那人能耐得住百日之期。 “是。” 林楚没有抬头,答了话便悄然退下了,脑海中似乎还印着祭司那双眼,从未被这般的眼神瞧过,因为过分的温和而使人胆寒,又如同带着警告,在经历过望天台的那些事之后,族内长老们曾有人感叹,祭司之力如深沉无边的海水,若有一日惹他不快,被其翻覆,结果怕是会比死还惨,就如那个姚通。 可偏偏,无人知道祭司何时不快,在此之前似乎从来未见过他的不快,那种百年如一日的深沉淡漠让人无法猜透,可就在此时,林楚却觉得,方才他似乎已招惹了祭司,而原因,恐怕是因为宗主。 走远了一些,林楚又回首望去,只见站在门内的两人正说着什么,看宗主的神色,似乎心意已决,而祭司淡淡的神情,却透出了些暗沉来。 ======================================================================= 当凌洛炎出现在冯淮面前,嘴角略扬,却看不出太过明显的笑意,得了林楚的传话,又不见祭司龙梵出现,冯淮猜到定是这百年之约惹起了凌洛炎与龙梵之间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0 的矛盾,想到原先的打算,对此他倒是十分乐见,即便两族合一,失了烈焱族的主权,可以他的身份,在族内地位理该在龙梵之上,这两人若是太过亲近,对他并无好处。 “见过宗主。”对凌洛炎行了礼,冯淮笑着命人撤去了准备进行仪式之用的摆设,“龙梵祭司若是无暇前来,仪式便算了,重要的是两族合一,让小女生下宗主的子嗣,此为数百年来的大事,旁的也不过是虚礼,略过就略过了吧。” “说的不错,那冯族长看着办吧。”凌洛炎心不在焉的虚应着,想到先前与龙梵的争执,勾起的唇又挑起了几分冷然,龙梵要他在外静待守株待兔,他却觉得如此无法将暗处之人引出,只是同处一室百日而已,难道他还会被那圣女吃了不成。 即便要吃,也只有他吃别人的份,对那肯自愿牺牲的圣女他倒是有几分好奇,若是不见上一面,似乎有些可惜了。 在冯淮和一干长老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一处院落之前,“合欢居?这是谁挂的牌匾?”啼笑皆非的看着院上的匾额,还有周围层层把守的护卫,凌洛炎才这么问,冯淮便含着笑意答了话,“此院是关卯长老所选,其中有城内活水引入的浴池,也有数处卧房,书房客堂全都布置的样样妥帖,不愧是赤阎族七十二家族之一所设的府邸,只是院落也如此周到,恰好适合宗主。至于这块牌匾,是冯某所为,想要讨个喜庆,还望宗主不要见笑。” 确实够可笑的,只可惜此时他却笑不出来,对冯淮有意逢迎的话听而不闻,凌洛炎看着远处走来神情淡漠的祭司,朝众人一挥手,“你们下去吧,这百日之中若有事我会召唤。” 看着祭司走来,长老们迟疑的退下,此事宗主当真答应了,不知待那孩子产下,祭司会如何,对龙梵俯首行礼,众人从他面上看不出其它情绪来,似乎仍旧如常,淡淡的平和,静静的深沉,缓步前行,只有莲华香随风飘来,消去了所有人心头的担忧和浮动。 祭司龙梵,仍旧是祭司龙梵,不会为世情所动,一心只为宗族,放下了心,长老们缓步离开。 合欢居门前,凌洛炎正对着来人挑起了眉,“命人看好了,百日之期,不要有所疏漏。”顾忌周围护卫,他未言明,百日之内,那人该会有所行动。 “若是我不让你入内呢?”与面上淡然的神色不同,龙梵的眼中蕴着几分危险的浅笑质问,对他的问话,凌洛炎扬起了唇,“你有何理由不让我入内,龙梵,我已决定的事,无人能改,即使是你。”他对他有情,却并不代表事事都会从了他的心意。 “理由,因为你是我的,记住了,洛炎,你是我的……”指尖抚过他的脸庞,与他温柔的动作相反,轻柔的话语中满是浓浓的警告和危险。 把龙梵的手挪开,眼中印出了身上的火色,凌洛炎一勾唇,“我只属于我自己,我才是宗主,本宗主决定了的事,不打算更改,若是你不信,我也不介意证明给你看,”凑近了身去,噙着冷冷的邪笑,他在对方耳旁低语,“所以,不要吓唬我,我真会碰她,那个圣女……” 凌洛炎说完了这几句,不看龙梵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合欢居。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八章 圣女宁馨 一路悬挂着明珠的房间,蒙上了绯色的细纱,垂落的光芒是幽幽的暖红,几分迷蒙却并不昏暗,顺着廊道走入,凌洛炎不自觉松下了紧绷的情绪,想起了与龙梵的争执,却敛下了唇边习惯性的微扬,加快了朝里走去的脚步。这个被刺在先,又引得争端的圣女,不是是如何的一个人,他连名字都忘了问。 顺着明珠的指引,到了房门之外,静静的房内没有一丝声响,带着几分好奇推开门,望眼处满室蒙蒙光华,并不耀目,却在乍然走入之时便觉一阵说不出的旖旎,仔细瞧去,才发现原来是无数个指尖大小的明珠,搁在各个角落,看似散乱放置,再一细瞧却无不恰到好处,就在这片光华之中,可见房内摆着一张大床,层迭的纱幔颜色粉白,隐约间有一人坐在床边。 行过几案,凌洛炎扫了一眼上头摆放的药碗,圣女将在他面前饮下其中药物,方便受孕,也将在怀有子嗣之后耗用自己的魂魄供养这个孩子,如此产下的婴儿被称为灵婴,继承父方之力,也得以拥有最适合操控灵力的灵魄,是天生具有最精纯灵魄的婴儿。 回忆着族内长老对他解释过的话,他对这个心甘情愿献出身体作为生育之用的圣女,始终怀着几分好奇和兴趣,不知是如何的女子才会愿意这么做,拥有纯净魂魄的人,世上哪里还会存在? 凡降生世间,再纯净的人,也会被尘世所染,不复原来的颜色,这个圣女又能纯净到哪里去?嘲弄的勾起了嘴角,凌洛炎走向床边,他等不及想看看,这个不知名讳的女子是如何的模样了。 挑开了粉白的纱帘,一重重的走入,许是听见脚步声逐渐接近,床边的女子站起身来,却没说话,待凌洛炎走近,见了眼前的之人,即便他自认看尽了世间美人,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何谓纯净?不是那张脸上的清丽无暇,不是唇边的笑意清浅,更不是那双眼中的通透玲珑,而是眼前这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身上透出的气息,比流水灵动,比寒月皎洁,假若龙梵的沉静是因为岁月历练,阅尽苍生,那么这个犹带着几抹天真之气的圣女身上所有的,便是如同初生婴儿一般未沾上丝毫浊气的清澈。 朝着他望来,她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好奇,“你长的真好看,你就是要与宁馨交合的人吗?” 口中说着不该自女子口中说出的词,她却不见丝毫羞色,被告知了要做些什么,便理所应当的说出了口,道德伦理矜持羞耻,这些全不在她的概念里,凌洛炎观察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圣女对他而言十分有吸引力,如此的女子,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纯净清澈之人…… 身为男人,有着如此美味可口的猎物就在眼前,等待他掠取,若是他放过,便不是他了,不是那个猎艳无数,被人又爱又恨的指责为风流成性,大众情人的他,甚至几乎不算是个男人,可他站在宁馨面前,却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你叫宁馨?”挑起了笑意,敛下了心中所想,凌洛炎又走近了些,“我来此是要做什么,你知道?” 宁馨,如此之意,也是孩儿之意。宁馨如此,宁馨若子,这个名字倒是贴切,如此的圣女宁馨…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1 …站近身前,目光扫过她一身浅色素白的衣裳,全是层迭的纱帛,几分若隐若现,少女柔嫩的身子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只要是男人,恐怕无人会拒绝眼前无心的诱惑。 说是无心,是因为宁馨根本不知诱惑是何物,她只是穿着被安排好要穿的衣裳,坐在被安排好要坐的地方,越是如此,她的无心,便越是诱人,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在情欲之中会展露何种风姿,这样的宁馨,本该立时让他意动才对,可事实上……他脑海中却满是与另一个男人的争执。 “宁馨是我,你便是爹爹所说的炎主?”侧着首,宁馨对上那双打量她的眼,定定瞧了一会儿,绽开了笑脸,“我喜欢你,你的身上是红色,宁馨喜欢红色。” 红色,宁馨看的不是他的衣衫,而是他的眼,凌洛炎忽然明白,她所言并非他身上所穿,而是魂魄之色,拥有炎火之力,经过重生之后,莫非他的魂魄也如灵魄一般有了颜色? 无暇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想到的是那个暗处之人不知何时会下手,想到今日是头一晚,他相信今晚定是安全的,正是戒备森严之时,那人还不至于蠢笨到这时候动手。 在他思虑之时,宁馨走过了他的身旁,朝着几案而去,知道她是要饮下那碗药,凌洛炎前行几步由后将她抱进了怀里,“宁馨不用服药。” “为什么?爹爹说了,必须喝了才能有宝宝,往后便可以继承炎火之力。”宁馨不解,仰头朝着身后让她见了便很喜欢的男人这么问道。 凌洛炎轻笑,“那宁馨先不听你爹爹的,听我的话可好?你爹爹可曾说过,要你听我的?”拥着怀里的柔软,他柔声低语诱哄,突然想起了那具触感坚实温暖的人体来,那人,和他此刻拥在怀里的人一样,也是一身的白,感觉却大大的不同。 除了情欲,对着龙梵,还有许多别的,难道自己当真是栽在他手上了?想到面对宁馨却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的男人,凌洛炎沉下了眼,听见宁馨回答,“对,爹爹说听你的,那么……便不喝了吧。” 不再看着药碗,宁馨很是惬意的靠在凌洛炎的怀里,顿了片刻,问道:“你可是不喜欢宁馨?被迫来的这里?”她能感觉得到,抱着她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这么问?若是我不喜欢,岂会抱着你。”拥紧了她,凌洛炎低笑着回答,心里却有些意外,清澈如斯,原来还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收回了漂浮不定的心神,他的手在她腰间轻抚了几下,垂首在她耳边亲吻,“宁馨可有不高兴?” 似乎因为他的吻,宁馨缩了缩脖子,笑着摇头,“为什么不高兴呢,炎主可以喜欢别人,宁馨喜欢你是宁馨的事,我喜欢的人能高兴,宁馨便高兴。” 听她说的古怪,凌洛炎停下了吻,奇怪的问道:“宁馨可知道,喜欢有许多种,你一见我就喜欢了?当真是我高兴你便高兴?” 世间哪里有如此的感情,若真是喜欢,哪里能容得对方再对旁人有情,除非情意深重,只为对方喜怒而活,抛却自身,可宁馨才刚见他,岂会有如此深的感情,说到底,不过是几分倾慕,几分顺从罢了。 “炎主是宁馨见到的第一个人,宁馨知道自己喜欢便是了,你若不信,便不信吧。” 为什么会那么复杂,这件事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只有自己才知自己的心意,她能看得到,这个抱着她的炎主,有伤痛的颜色,有许多想要的东西,许多精彩的颜色和未来,虽然模糊,但是她头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那么多,她就是喜欢了,为何他会不信? 凌洛炎闻言挑眉,第一个人?莫非冯淮在她幼时便不让她见到任何人?他突然想起,确实听说过,自生下便蒙上双眼不让尘世沾染的说法,只有独处之时,才可解下蒙眼之物。 他正在惊讶,她已转过了身来,“宁馨喜欢你哦。” 认真的看着他,宁馨微笑着踮起了脚,轻轻碰上了他的唇。 轻轻碰触的吻带着少女的馨香,凌洛炎因为这句话和那双认真的眼心头微动,抱起了她,走向床边。 在床上解着她的衣衫,他一路轻吻着,由唇边到胸前,一手在她松下的纱衣下轻抚,看着她不掩饰的有着几分惊慌,却也同样不掩饰的在他的动作下如猫儿一般娇喘,女孩儿家的柔软和娇嫩,逐渐退下的纱衣半披挂着,微微颤抖的身躯让他的下腹热了起来。 因为怀里的少女而被挑起了情欲,他的心底却不自觉的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双眼,与纯净毫无关系的,满是深邃沉稳,淡然平和的眼,在望着他之时,会逐渐染上墨色,染上炽热的眼,龙梵,若是他知道他碰了宁馨,会如何? “炎主不要宁馨吗?”在她身上轻抚的手停下了动作,床上衣衫半退的少女坐起了身,如同早就与他熟悉了,动作自然的窝进了他的怀里,“炎主可是在想你喜欢的人?” “我怎会不要你,宁馨这么可爱。”在她唇上轻吻,凌洛炎却没有回答后面的问话,喜欢的人?何谓喜欢?他喜欢过太多的人,可龙梵,偏偏不同。 比起宗族权利,比起烈焱族,有人更让他无法放手,可说了那些话要他不可碰触他人的男人,除了早前的争执,在合欢居外只是稍作阻止,并未再多说什么,更未再做些什么,龙梵对他,只是如此而已? 眼里透着情挑,他噙着几分笑意将怀里娇嫩的身子压在了身下,“宁馨怕吗?”温柔低语,轻抚浅吻,在看到宁馨点头又摇头之后,他挑起了魅惑的眼,“若是痛了便唤我的名字……洛炎……” 宁馨点头,在唇间的深吻和身下游移的指尖挑弄之下,轻轻惊呼了一声,凌洛炎在她身上用了不少挑情的手段,对这个宁馨,他确实喜欢,动作便也更加温柔起来,分开了她的双腿,吻住了她的唇,就在要进入她体内的时候,他停住了动作。 仿佛等待已久的那双眼便在身后注视,侧首望去,房内却仍旧迷蒙旖旎,并不见半个身影,只有宁馨解下的纱衣素白的垂落在床边,同样是白色,却不是他所想见的。 不允许他碰触旁人,不允许他接近圣女,不让他在此冒险,可到了他真进来了,这许久,也不见那个龙梵来阻止,说是要让他后悔,那些警告那些危险的言辞,莫非只是说说而已?! 他就要得了宁馨的身子,那个深深注视着他,霸道的说着那些话的男人,却不见有任何反应。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2 龙梵,龙梵!咬牙忍住身下的欲望,咒念这个那个名字,他真想就这么要了宁馨,却忍不住心底的不断涌上的烦躁感,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他还记得合欢居前自己所说的话,原本,他是真有想过这么做的,而今却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洛炎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呢?宁馨就从来不。”躺在他身下,宁馨抬着头,绯红的脸上带着疑问,也含着笑意,“我喜欢你碰我,但是不想见你勉强自己。”抱住了他的脖颈,她终于有些明白他先前曾说的喜欢有很多种,她喜欢爹爹,但是对洛炎的喜欢不一样,更多更多,所以她不想见他迟疑不快,不愿他违背了心意。 圣女宁馨,注视着她,凌洛炎深深吸了一口气,宁馨已看出了他真实的心意,他执意到此,不过是为了证明无人能控制他,他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可事实上,他根本早就被自己对龙梵的感情所牵制,面对宁馨,他却无法真正要她。 “洛炎要照着心意行事哦,你是世间的炎主,认清自己的心,便一切都好。”宁馨在他唇边轻吻,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力量,还未呈现在世间的力量,他是世间的炎主,并不只是赤阎族,那些歌谣与他有关,未来种种都与他有关。 世间的炎主?莫非又与那古怪的歌谣有关?不以为意的起身,凌洛炎恢复了原先的神情,挑起的眼中情挑温柔依旧,却未再做什么,替宁馨穿起了衣裳,理了理身上的有些凌乱的红衫,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之时,他又转过头来,“宁馨早些睡吧,明日……我可是要定了你。”带着魅惑的语声,不知是说给谁听,似乎是有意的放缓了,无比的轻柔。 宁馨在床上点头,侧首轻笑,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等不到那一日呢。有些遗憾的躺下,她微笑着合起了眼,洛炎,他将会是她要喜欢一辈子的人。 行出了房门,凌洛炎吐了一口气,微敞的红衫下,露出的皮肤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微凉,手指掠过散开的发,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双在发间为他绕上发带的手。 龙梵,若不是他,他哪里会如此,放过了可爱的宁馨,却站在这里烦闷不已,本想试探他,结果却只让自己更为认清了心底的情意,那个扰乱了他的人…… 站在风中微阖起了眼,凌洛炎正想着如何找龙梵算账,忽然闻到空气中一阵淡香,在满是月色的廊道内,飘渺的莲华香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五十九章 认爱 龙梵。 凌洛炎眸色一闪,还未待转身,骤然紧掐在他腰间的手臂,如同要将他拦腰截断那般,把他紧紧的勒到了怀里,腰间的痛楚和颈侧被吮咬的痛一同袭上,他能感觉得到身后传来的怒气,但这样的龙梵,却忽然让他心里一松。 “我若是不说那句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出现了?即使我碰了她,要了她?”在他自己未发觉之时,他的话音里已带着质问和同样的怒气,因为龙梵的出现而放松了烦躁紧绷的心神,也因为龙梵的出现,升起了怒意,凌洛炎咬牙喝问,在面对宁馨时候的悠然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明日,你要定了她?”龙梵的话音从身后传来,“龙梵确实听见了,原来宗主已知道我来了,莫非之前也都是做予我看的?为了让龙梵知道,你只属于你自己?” 平平的话音,称呼的是宗主,凌洛炎只觉心口一阵紧缩,“本宗主哪里有如此的能耐知道,祭司大人来去无影……”透着冷嘲的话还未说完,便在龙梵咬上他喉间之时被扼止,仰起了头,他抓紧了扣在他腰上的手,因为痛楚和某种难言的复杂心情而逸出了喘息。 他不确定龙梵是不是在,可他的一举一动全带着试探,不是试探宁馨,而是试探那个威胁着要他不可碰触别人的男人,直到在他快要了宁馨的那一刻,隐约的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一瞬,却如滔天海浪翻涌的沉怒,但,始终不见那抹白影来阻止这一切。 最后对着宁馨说的那句话,是他有意,他会对娇艳可人的少女有欲,那是本能,但他却无法让自己真正去拥抱她,宁馨的美好让他心动,可他就是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为何会如此?或者说,是为了谁才会如此?就算他再不愿承认,他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是龙梵让他混乱,制造这混乱的人却直到此时才出现。 将凌洛炎的不满看在眼里,龙梵没有放松环在腰间的手,视线中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如透明般闪耀着炫目的光芒,舌尖在他几乎印出血色的脖颈上轻舔,“宗主是在试探什么?若是龙梵此时不现,你打算如何?明日要了她?而后呢?” 凌洛炎语塞,假若他真能要了宁馨,他倒是想看看龙梵会是何种脸色,可事实上他根本就做不下去,他的试探全被这个男人看的清清楚楚,龙梵根本就是有意没阻止他?!要他认清自己对他的情? “你早就存了心让我自己看清,早就算计好了,那若是我没有放开她,我真要了她——” “我会让她在那一刻化作血水,艳红的和你的炎火一样,我的宗主……”截断了凌洛炎的话,轻柔到令人战栗的语声在月夜的廊道内如同呢喃飘散,猛然被压到墙上,凌洛炎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龙梵挤压到他的体内,就在耳边的呼吸灼热,紧紧贴在他身后的人体与他的没有一丝空隙,无法分辨剧烈的心跳是他的还是龙梵的,衣料摩擦的声响,肢体交缠火热的温度,在清冷幽静的月夜之下,让他的听觉和触觉都更为敏感,敏感到只是这样的接触,他的欲望便无法控制的被撩拨到极限。 这些全是因为龙梵,到了此刻,他无法再自欺下去,他对龙梵,早就与之前所有的情人不同,并不只是情意而已。 “宗主还打算要她吗?明日?还是后日?”如同惩罚,明知故问的紧紧压住了他,把身下的火热抵在凌洛炎臀间,龙梵在眼前白晰的颈侧上重重吻下,如象牙一般的颜色在月光下被他染上了如血的殷红,因他的吮吻而渗出血来,“宗主可还记得龙梵的话,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碰了别人。” “叫我的名字。”在他已彻底认清了自己心意的此时此刻,他不想听见龙梵口中的那两个字。 “不喜欢被我这么称呼?”舌尖划过被他吻出血痕的颈,龙梵放松了手臂的力量,在凌洛炎耳边引诱似的低语,“那么,告诉我,你喜欢她吗?你还要她吗?圣女宁馨,方才你抱着她时,有多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3 想要她?” 有多想要她?对宁馨所做,出于怜惜出于喜爱,却仅止于此,这一点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他的心不在焉,他的试探和纷乱,连宁馨都已有所觉,更何况是龙梵,他根本是明知故问。 “不错,我喜欢她,”凌洛炎的话才落音,骤然收紧的力道与铺天盖地袭来的怒火冰寒便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却也让他的唇边勾起了笑意弧度,“喜欢有许多种,对她的喜欢,只是喜欢而已,但是对你……龙梵……” 说到这里,他有意停了下来,在这场角逐之中,他敌不过龙梵的心机深沉,既然认清,他愿赌服输。“对我如何?”在龙梵近乎逼问的话语之后,他在他的怀里转身,“对你,不只是喜欢,不光有情,不止有欲,你说,那是什么?” 话音落下,将仍旧紧贴在身前的人抱紧,凌洛炎环住了他的颈,吻住了那双他喜欢的嘴唇,同身体一样紧贴的唇,与发丝一样缠绕的舌,彼此的呼吸、气息彻底交融,在微冷的空气中,激烈热切,缠绵至极。 “你爱我,洛炎。”贴着唇,龙梵沉沉低语,是陈述,而非疑问。托在凌洛炎颈后,他加深了这个吻,克制着未曾宣泄的怒意与爱念此时全数倾泻。 他要的人太过倔强,犹如一头拥有着美丽皮毛诱惑住所有人视线的华丽野兽,骄傲难驯,有着非比寻常的自尊与意图天下的野心,习惯于掠夺他人,不甘心就此被他捕获,直到此时才终于肯承认,他对他的情,是爱。 正是因此,他不会轻易放过了他,更不会忘记他的洛炎之前做了什么,他暂时的放任,并不代表他容许他这么做,始终注视着他的动作,每一次拥抱,每一丝碰触,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愿承认对他的情,却去搂抱别人的洛炎,他该如何让他知道,他此前的种种警告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凌洛炎正在享受这个吻,唇间突然的痛楚让他蹙起了眉,还未等他说什么,骤然被扯开的衣襟使得胸前感觉到一阵凉意,月芒洒下,仿佛带着微冷的温度,就如同此刻注视着他的泛着浅色微蓝的眼,含笑却看得出不悦,眸色温柔得叫人忐忑。 “洛炎莫非以为就此无事了吗?方才你做了什么,我还没忘,之前我说过的话,你也该记得。”一手扯开绯红的衣襟,龙梵再次将他压在了墙上,只不过这一次,两人对面而立,本就凌乱的衣衫在他的眼里是凌洛炎曾碰触他人的痕迹,即使他没有要了那个宁馨,但之前所见种种,已足够引起他心底妒意。 是的,正是妒意,他龙梵竟也有嫉妒他人的一日,看着洛炎抱住宁馨,说着温柔轻语,即便知道他所说并非真心,他也无法忍受,洛炎不会知道此前他是费了多少力,才克制住自己不马上杀了那个女人。 他的宗主,他的洛炎,他所要的人,只能属于他。 层层被解开的红衫,还有在他身上抚摸触弄的手,凌洛炎靠在墙上,突然醒悟龙梵是要做什么,“自然不是无事,你有意设计,陷我到这地步,看着我碰她却没有阻止,看我为你心中起落,你以为如此便可了了?” 龙梵要找他算账?好,他也正想和他算个清楚。看着他挣扎,知道他在等什么,却始终不现身,非要迫他到此境,虽然他承认彼此之间存在的感情,可他不会轻易让龙梵遂了意。 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凌洛炎也伸手去撕扯龙梵的衣袍,早就在先前的深吻和纠缠之下被挑起的情欲,他并不打算克制,纯白的衣袍在月下泛着皎洁的光亮,落在他掌心被窜起的炎火化作了灰烬消散。 余下里层被撕扯过的束袖白袍,龙梵望着眼前之人狡黠邪气的神情,露出了一抹淡淡浅笑,微蓝之中流光闪过,既然他的宗主已经迫不及待,他也不介意早些让他知道,不再刻意压制情欲之后,他有多少爱意情念要让他体会个清楚明白,还有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必须付出代价。 他说过,会让他后悔。 看到龙梵眼中的神色,凌洛炎立时警觉,不等他继续动手,原本松垮在腰间的层层衣衫已随着龙梵的指尖化作片片碎红,在两人的纠缠之中喘息,他这才后悔的想起,若是同龙梵比试灵力的运用,他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温热的手如同带着电力,在他裸露出的皮肤上抚过,不知为何似乎是知道他每一处的敏感,让他只能抵抗者涌上的情欲快感,一边伸手在对方身上试探,龙梵的身体是他所见过最完美的,任何一处对他而言都是诱惑,他想看到他在欲望之下失去冷静的模样。 两人都想吞食对方,也都急切的想要宣告占有,尽管凌洛炎不愿承认,可有人始终处于上风。龙梵思及先前所见,他对宁馨的碰触,微蓝的眸色暗沉,在月色之下,浅浅的微蓝渐深,他的洛炎必须知道,他是属于谁的。 “难道你就要在……这里……唔……”被吻住的唇无法继续开口,凌洛炎意图说些什么来扭转局势,可正紧紧将他压在墙上的男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喘息之中根本来不及说完,便在龙梵的吻和覆在他腿间的手中,让升腾的欲念控制了无法继续。 “就在这里又如何?洛炎怕了?”掌心握住了他身下的火热,龙梵眼中染上了情欲暗色,透着几分危险,凌洛炎喘息着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微哑的语声揶揄,“这里可是在外面,被族人敬仰的祭司大人难道不担心被人听了见了,有损颜面?” “我从未在意过那些,不过洛炎所言不错,在我怀里的你不能让他人听了见了去。”抱起凌洛炎,龙梵举步往里走去。 已经长成的身体再非少年,在龙梵手中却似乎没有任何差别,凌洛炎想要挣扎落地,竟不能动弹,眼看着他朝着里屋行去,居然进了宁馨所在的那一间。 床上的少女好似并未沉睡,马上起了身,瞧着突然进了房的两人。一个是她从未见过的男子,白色之中透着暗青,绚烂的光芒与她喜欢的洛炎的火红一样,纠缠在一起的两股气,仿若就此牵缠,并将永生牵绊下去,如此的奇异,让她不禁好奇的走上了几步。 细瞧了正用某种冷淡却恐怖的目光注视的她的白袍男子,她轻笑着对他怀里的凌洛炎行礼,“炎主,他可就是你的本心?若是如此,宁馨这便下去了。” 在龙梵面前称呼他炎主,仿佛不曾看见他的状况,也不等他回答,少女轻盈的走过,走到门前,又转头对着两人一笑,“这里便让给你们了,可要好好使用哦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4 ,爹爹说了,三月之内,都不会有人来呢。” 转身离开,合起了门,宁馨站在门外,按着心口,这种酸酸涩涩,却透着几分甜蜜高兴的心情,便是喜欢了吧,只要洛炎高兴,她便做的没错,她感觉得到,他对那个男子,十分十分的喜欢,那种喜欢,比对她的多,所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凌洛炎望着合起的门,脑海中还残留着宁馨所说的话,抬首便对上了一双微笑着的眼。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六十章 情夜 百日之期本是他与宁馨在此的时日,掩门而去的少女所说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想到了另一层含义,三月之内不会有人来打扰,难道要让他与龙梵在此三月之久?与龙梵对视,凌洛炎不由得转头又瞧了瞧合起的门。 “圣女宁馨,莫怪会让你喜欢。”垂首注视着怀里神色不定之人,龙梵眼底含笑,说起喜欢二字,又加重了些语气,语声虽然轻淡,凌洛炎却能听得出他话里的几分酸意。 这个活了近千年的男人居然也会嫉妒,收回了杂乱的心思,忍不住嘴角微扬,他点头说道:“知情识趣,温柔乖巧,纯净无暇……如此的宁馨,自然惹人喜欢。” 随着他一句句的赞美,龙梵眼底的微蓝一分分的转为了暗色,如此的女子,确实与众不同,可她越是与众不同,便越是让他想起先前,洛炎与她在榻上的情景。 洛炎的唇亲吻过她,这双手抚摸过她,这具在他怀里的身体曾与她相贴,她,本是该死的。 “你若是想她死,便只管说下去。”抱着凌洛炎走到床边放下,龙梵抚着他垂落肩头的发,轻缓温和的话语低声提醒。 他没杀了宁馨,是因为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她的特别,更是因为他知道洛炎对她确实有几分喜欢,而今洛炎才承认了对他的情意,他不需要用杀了宁馨的方式来证明他对洛炎的情,那只会引起洛炎的不满。 他会用其它方式让他知道,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只能是他的。 耳边的轻柔低语听不出怒意,抚在发间的手极尽温柔,可凌洛炎却再清楚不过,龙梵这句话并不是虚言,他的祭司,不动声色之间便可让人生不如死,而宁馨,因为他之前的碰触,已然让龙梵生了杀意。 “告诉我龙梵,你有多在意我碰了她?”躺在床上,红色的衣衫破碎凌乱,象牙色的皮肤和胸前肌理的起伏在迷蒙的光晕下透出了几抹暗影,银发披散满身,挑起了龙梵的脸,凌洛炎望着床边的男人,眼中透着揶揄轻佻,等待着他要的答案。 用言语和动作撩拨着,他想看到失去冷静的龙梵,为他而退下淡然深沉,为他而无法自控,染上情欲之色的祭司,被他压在身下喘息,那情景他已想过多遍。 “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在意。”目光在他身上游移,将他眸色的闪动收入眼中,知道凌洛炎所想,龙梵却未说其它,语声缓缓,浅笑温柔,不疾不徐的话音透出了隐隐危险的征兆。 明珠晕着粉白的光晕,透过床边层层的纱帘,印出深深浅浅的光影斑驳,仿若潋滟荡漾,散落床边,床上躺卧之人带着几分挑衅的悠然,散乱的银发落上了帐幔印照的绯红,就如炎火蔓延,与那身破碎的红衫一起在他眼底染上了火热的颜色。 他的洛炎,就在这张床上,曾与他人相拥,微蓝逐渐深沉,龙梵俯身对他轻语,“你的拥抱,你的吻,你碰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看在眼里,洛炎……” 低低的语声如同呢喃,提醒着他先前所为,与龙梵话中的轻柔相反,将他紧紧压在身下的重量与唇上使他疼痛的吻,全都透着不满和怒意,想到龙梵为何如此动怒,凌洛炎心底倒是颇为满意,但原本可阻止他却没有阻止他的男人,哪里有立场对他生气? 咬住了他的唇,凌洛炎一手扣在他的颈后,不以为然的勾起了嘴角,“看在眼里也未阻止,而今又来怪我?假若我真要了她,你看不过眼,也只能怪你自己,为何不早些阻止。”是何人让他心乱至此,让他亲近了宁馨,他可不曾忘记。 几乎相贴的唇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时时轻轻擦过,彼此的呼吸在唇齿之间流转,同样的火热,就如他们两人紧贴的身体,抵着他的唇,没有放松压制的力道,龙梵慢慢的在他唇上舔弄,抬眼看着身下之人,因为他话中的假设,骤然掠过了一道暗光。 “假若你真要了她?洛炎莫非是忘了,我曾说过,若是你碰了他人,我定会让你后悔……而方才的那些,已足够了。” 贴着唇的轻语有着凌洛炎熟悉的温和平稳,除此之外却多了些别的什么,“足够什么?”觉出其中的危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足够让你知道,我有多在意你碰了她,也足够让你后悔,先前所为,有多么的不该。” 压制住了凌洛炎,本就破碎的衣衫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如片片红瓣碎落,纯白的被褥上,残破的零星绯色顿时铺了满床,龙梵望着在他身下赤裸的身躯被银色的发丝点缀,轻笑拈起一缕银丝,望着凌洛炎落下了亲吻。 片刻之间便身无寸缕,躺在他身下,凌洛炎惊奇的发现龙梵眼中的微蓝正在转变,如同浸染了墨色,化作沉沉的墨黑,眼白处不见原先的浅色微蓝,取而代之的是蕴满的暗沉漆黑如夜色,只有黯蓝的幽光闪烁,仿若星辰。 如此的龙梵再不是原先所见,衬着这双眼,淡然不再,平和消散,有的只是欲望之色与几分诡异的温柔,望着他的双眼魔魅,噙在唇边的笑意轻浅,放下了他的发,一手覆上了他的腿间。 “洛炎可是等不及了?已经硬成了这样……”在他身下抚弄着,脸上微笑优雅从容,口中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龙梵指尖的动作和撩拨的话语,凌洛炎只觉身下的硬挺更为胀大,欲火更盛。 “确实,早就等不及了,等不及想尝尝你的味道。”口中这么说着,他一手解去了龙梵颈后束起的发带,骤然散下的墨色在光亮之下透着暗青,瞬间披落在白色袍上,不满于龙梵完好的衣衫,也不甘就此处于劣势,他一扬手扯开了他的衣襟,抱住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翻身将龙梵覆在了身下。 “不如先让我叫你后悔吧,设计我在先,却还要怪我不该,你说这事该怎么了结?”未用灵力,而是直接用手撕扯着眼前的白衫,凌洛炎挑眉注视着身下之人,扬起了邪邪的笑意,凌厉之中尚带着质问不满。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5 同样身为男人,他绝不会就此被龙梵唬住,即便他对宁馨之事仍有怒意,他也不会乖乖顺从被他压在身下,他是喜欢看龙梵为他嫉妒失去冷静,却并不想为此而成为猎物被他掠食。 “自有了结之法,洛炎太急了些。”与凌洛炎的质问不同,龙梵悠然的微笑着,侧首扫过几案,又缓缓移到床前,接着注视着床的另一侧,每一次停顿都有墨色流光闪烁,顺着他的目光,凌洛炎恍然发现,那些都是他与宁馨站立过的地方。 如夜色的双眸掠过诡秘光芒,唇边笑意却未减下,在凌洛炎身下,龙梵骤然压下了他的唇,按在他臀上的手使两人的下腹紧紧相贴,同样灼热同样充满了欲望的火热碰到了一处,同时抵在对方的腹间,汹涌猛烈的欲念让两人的吻都带着几分炽烈狂热。 伸入深处的舌,相贴吮吻的唇,口中唾液随着两人不断的纠缠而溢出口边,就在凌洛炎无法忍耐的打算开始品尝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背后忽然被龙梵的手紧紧环绕,扣在腰间的力道让他无法起身,贴合的身体与双唇只能更紧密的感受着彼此的热度…… 分开的唇牵出了湿润的水泽,凌洛炎喘息着微微抬起了头,身下的男人正对他浅笑,“就在几案旁,洛炎抱了她,然后是亲吻,再而后,是床边,你抱着她,在床上解了她的衣……你碰了她哪一处,吻了她哪一处……” “说这些做什么?”凌洛炎打断了他的话,他清楚这个男人在白袍之下的真面目,之前他所做的,他看的一清二楚却不阻止,而今来说这些,恐怕不只是为了让他知晓他的所见…… “让你知道,哪些做错了,哪些是不该,往后可要记住,洛炎……”不疾不徐的答了话,唇边分明还带着笑,眼底却透露出了说话之人的不快,述说着之前所见的一幕幕,龙梵心底压制许久的怒气嫉意随着他的语声化作了满是危险的话语声。 不知何时探至身后的手抚到了臀上,凌洛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无力挣开环抱在腰间的手,不是他的臂力太弱,而是他心机深沉的祭司根本就是用了灵力,让他无法挣脱,可偏偏对此一项,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嫌太卑鄙了吗?用这种手段……”在他臀上抚摸的手如他所熟悉的那般温热稳定,未曾犹疑便分开了他的臀,与他那一处的体温想比,龙梵的指尖显得有些微凉,在入口缓缓捻弄,不急于进入,却带着挑弄似的缓慢,让他不自觉的紧缩,只觉那里的感受忽然变的敏锐起来。 “先用灵力毁去我外袍之人,可是洛炎你。”不以为意的继续着指尖的动作,轻描淡写的答了话,龙梵对视眼前这双仿佛染上炎火的眼眸,如夜色墨黑的眼中掠过了黯芒,在凌洛炎因他的话而分神时,指尖进入了火热的紧窒之中。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六十一章 合欢 骤然的痛楚让凌洛炎齿间咬得更紧,瞪视着身下的龙梵,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居然乘他不备就这么把手指放进去了?! “龙梵——”咬牙吐出了两个字,他半抬起身意图扭转此时的境地,可环在他腰间和覆在他臀上的手,却不让他动弹分毫,体内因为异物的进入而更为紧缩,还未适应的感觉使他蹙起了眉。 手指缓缓伸入,龙梵见了他脸上的神情,稍稍缓下了手中的动作,“洛炎若是痛了,便唤我的名字……”一字一句的悠然,漆黑的眼中暗光闪烁,他没有忘记,洛炎只差些许便算是彻彻底底沾了别人的身,只差些许…… 这是他对宁馨所说的话!凌洛炎这一刻总算觉了出来,龙梵根本是有意,有意说了这句,提醒他之前所为,吸着气,他不甘愿却也只得开口,“你还要在意到何时,往后我不会再碰她,如此总行了吧?” “还有往后?光是先前,便已足够让你受些惩罚了,洛炎若是不想更痛,还是放松些的好。” “说得容易,你怎么不来试试,唔——”低哼一声,在他说话之时,体内的手指又进入了一些,凌洛炎想要放松,被异物侵入的体内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紧紧的裹住了里面的手指,未经润滑的地方随着龙梵一点点的伸入,那种被侵入的感觉分外明晰。 “你的后面还没人碰过吧……一会儿我也会让你知道这种滋味……”无法抵抗,只能任着体内的手指在内壁捻动,凌洛炎微阖着眼,狠狠吻住了眼前的唇。 含住了他的舌,龙梵眼底暗光流转,按在凌洛炎臀间的手在本就狭小的入口又添了一指,突然的进入毫无征兆,凌洛炎倏然紧紧蹙起了眉,不敢置信龙梵居然又进去了一个手指,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吸了口气,他想移开唇,攫住了他唇舌的男人却没给他退开的机会。 挤入的手指在甬道内缓缓抽动,丝丝缕缕的痛让他只能在唇间施以回报,在龙梵的唇上肆虐,直到口中尝到血腥也没放开,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未得发泄的欲望被疼痛遏止,身上的汗水不断渗出,凌洛炎几乎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微抬的半身只能伏在龙梵的胸前,吸气喘息。 “洛炎可是痛了?可知我方才见你抱着别人有多痛?”一点点退出了手指,龙梵的问话声轻缓,退出的指尖在微张的入口触摸着,确定他没有受伤,按在他臀上的手却未放开。 躺在这张床上,想起的便是洛炎对别人所做的亲密举动,他将会好好惩罚他之前所有的不该,“即使洛炎认了对我的情,我也不会当之前的从未发生,说过会让你后悔,我不会食言,就算再不舍,我也会让你记住,你是属于谁的。” 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声带着令人警觉不安的起伏,不见平和淡然,更没有淡漠从容,透着危险的话音温柔依旧,却不再是那个冷静克制的龙梵。 没料到先前还能旁观他对宁馨亲吻拥抱的男人在此时会表现出如此的在意和嫉意,仿佛被无形的丝索缚住了手脚的力气,他只能被动的让龙梵将他的双腿打开,而本该在几案上的药碗忽然出现在了床边。 “这是烈焱族为圣女所准备的,除却其它功用之外,还添了一味……催情之物。”指尖沾起碗内暗红的液体,略带着些粘稠的药液散发出古怪的浅香,在凌洛炎眼前晃过,于夜色中冰冷的液体被抹到了他的身下。 体内的灼热乍然被湿润的冰冷进入,这一回,不再缓慢,猛然进入的手指带出了一声异响,溢出的液体顿时顺着股间淌落,流淌到两人贴合之处,滚烫的身体对冰冷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6 分外敏感,颤抖了一下,凌洛炎只觉被疼痛遏止的欲望再度被挑起,而被手指撑开的地方,似乎比先前张的更开,那种胀痛让他知道,在他体内的不只两指。 “很快,洛炎,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想要你,让你碰了别人这件事,我又有多后悔,也许先前我便该杀了她,直接要了你,直到你不敢再去碰任何一个人为止……” 因为液体的润泽,原先的痛楚逐渐消退,但胀痛的感觉却是依旧,凌洛炎抓住了龙梵的肩,在他颈边咬下,“难道我还怕了你?你要做就快些,至于往后是不是碰别人,看你这次……”突然松口发出了一声低喊,他被龙梵突然勾起的指尖引得一阵颤抖,无法再把口不对心的话说完,那种快感之中夹着痛楚的滋味,让他的脸上顿时染上了情欲之色。 “洛炎还不承认?你是我的,无论何时。”同样喘息着,习惯于控制欲望的祭司再难忍耐,他清楚的知道,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所有克制压抑都会难上加难,到了此时,更是徒劳,他根本就不该再忍耐下去,让洛炎再有力气说这些惹他生怒的话。 骄傲之人即使到了此刻都不愿松口,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承认。让洛炎亲口对他说,除了情意爱念,他的心,他的人,都只属于他。 在他体内抽动的手指带着湿润的响动,凌洛炎不能不在意起龙梵指尖的每一个微动,因为那些药液而更为湿滑的体内,逐渐火热滚烫,不知是否其中含着催情之物的关系,他只觉龙梵的每一次抽动都引出他更为炽烈的欲火。 在他唇上的吻透着和他一样急切的欲念,抵在他腹上的硬挺让他知道龙梵有着和他一样升腾难抑的情欲,继续着唇舌的攫取,另一手在他的背上和腰间游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在龙梵的掌下被挑起颤栗般的快感。 “想要了吗,洛炎,咬得我这么紧,只是手指而已……”掌心在他臀上按得紧紧,指尖退到了张开的入口处,不再进入却在周围骚弄起来,因为他突然的停滞而不断开合着,凌洛炎已被身后难以自控的收缩和渴望挑起了难耐的欲念,身前的欲望除了与龙梵的摩擦,再没得到过抚慰,身后的体内又灼热的好似要烧起火来,那种急切的想要什么进入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那药里的催情之物? 分明自己也欲望难忍,却偏要如此的撩拨他,这个恶劣的男人,凌洛炎蹙眉看着他,“你要弄到什么时候?” “洛炎若是想要,便自己来……”放开了按着他的手,龙梵示意,含着欲望的眼底墨色如夜,到如今即使洛炎能忍,他也已经不能忍了。 凌洛炎坐起身,龙梵胀大的欲望就在他眼前挺立,如魔魅似的眼望着他,状似诱引,胸前散着黑发,随着气促的呼吸起伏,完美的身形即使只是躺着,也让他忍不住垂涎…… 凌洛炎的眼神闪动,龙梵却没给他考虑试探的余地,将他半跪的身子倏然压下,硬挺的火热在甬道入口略一停顿,便长驱直入的挺到了深处。 就着之前的药液,猛然间进入的胀大仿佛将他的身体刺穿,仰起了头,银发在朦胧暗影之下划出了一道璀璨的光亮,凌洛炎两手撑在了龙梵身旁,往后弯折的身体紧绷的如同拉满的弓弦,贯穿到底的巨物让他忍不住嘶吼了一声,只觉似要被撕裂了一般,体内胀满了龙梵坚硬火烫的欲望,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得到满足的低吟由他口中逸出。 甬道内骤然的紧缩让龙梵喘息低吼了一声,把身上的凌洛炎更往下压去,“可要记住了,洛炎……你是我的……”即使再不甘心被捕获,他的洛炎也终于属于他,并且再也不会有放手的一日。 “别得意,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俯下身,急促的喘息着,凌洛炎在他耳边低语,尽管他此刻是受方,却并不表示他会任龙梵予取予求,他要求的回报只会多,不会少。 “是……”吻上了眼前的唇,龙梵温柔轻笑,与此相反的却忽然按紧了凌洛炎猛然一个挺身,两人口中的呻吟顿时融化在相贴的唇间。 一醉许风流 卷二 第六十二章 燃欲 交缠的唇夹着欲望的喘息,凌洛炎仰起了头,银色的发随着起伏荡漾如月色涟漪,汗水从额上滴落,落在身下与他一样被欲望折磨的男人身上,抬起腰而后落下,按在龙梵胸前的手顺着肌理往下抚摸,被他紧紧包裹的硬物在他一次次的起落间更深的往里挺入。 不是没有作为受方过,但那几次遥远的记忆早已被他埋入不会再去翻动几乎遗忘的角落,不似这一次,连心灵深处都被挖掘似的透彻淋漓,已到了这一步,他不再计较谁是才是猎物,此时再纠结于此似乎太过矫情,既然对象是龙梵,而他们两人都已难耐情火,哪里还管得了其它,他只想彻底的投入这场他早已期待了许久的情事欢愉…… 龙梵的双眼从未离开过眼前,银发披散沾染着情欲之色的洛炎,不再掩饰,为他而敞开了所有,与他交缠的视线里带着欲望情色,透着几分邪气的魅惑由挑起的眉眼透出,急促的喘息,逸出口中的低吟,都让他即将失控。 “你是属于我的,即使洛炎不承认,你的身体也早就告诉了我答案。”骤然加剧的挺入让凌洛炎没能稳住的身形,伏在龙梵胸前,他继续着身下的起落,撇了撇唇,“我还以为这不过是因为……那些药……” 话音落下,身前的火热被龙梵一手覆上,几次抚弄之后便停下的动作,让他难耐也让他更清楚的体会到此时在他体内的男人有多么恶劣,起先的痛楚,而后的欢愉,再到此时的稍触便离的抚弄,他简直就是有心和他过不去。 “记得洛炎曾经抱怨,我与你相对之时还可考虑其它,而今正是时候,今日……我可不会再克制了……”看出凌洛炎眼中未被满足的神色,龙梵轻笑着抱紧了他,坐起身的动作让两人相连之处更深的嵌入,把他按倒在床上,看着身下之人,心底便涌上无法控制的欲望,正在翻腾着叫嚣,他的洛炎…… 曲起的腿被张大分开,抓住床褥的手因为过度的快感而微微颤抖,被汗水和情欲沾染的脸上透着忍耐的神情,凌洛炎抬头喘息,即使他不愿,快感的低吟也仍旧从口中逸出,索性不再抑制,他抓紧了龙梵的背,口中吐出微哑的嘶吼喘息,承受着一次次在他体内抽动的欲望火热。 “不论是这具身体还是你的心,洛炎,开口说出来,我要听你告诉我……说你是我的,不会再去碰别人……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7 ”一手在他的身下抚弄,龙梵看着正深深吞噬他的地方,沾着药液的入口随着他的抽送翻出了暗红的颜色,缓慢滴落的液体,沾上着两人的体液,由暗红成为了稍浅的绯色,艳丽妖冶,湿润诱惑,在柔和的光晕暗影之下,闪烁着媚人的光泽。 骤然剧烈的撞击使得凌洛炎无暇思考,龙梵的话语声似乎就在耳边,被欲望所空,他根本就未留意他说的话,“……你要我说……说什么……” “说你是我的。”紧紧注视着身下的人,龙梵温柔轻语,诱惑般的语声就在凌洛炎的耳边,这回明白了龙梵所要,承受着一次次强烈的侵入占有,他轻笑着喘息,“好,如你所愿……你是我的。” 抓在龙梵肩头的手移到了他的腰上,顺着他的背脊抚摸而下,按住了他的臀让他再一次深深的进入,因为情欲而语声低哑,凌洛炎环在男人腰上的双腿将他紧紧缠绕,有意如此说的话,引来了又一阵如疾风暴雨般的抽送。 白色的床褥在两人激烈交缠之中乱作一团,被滴落的药液浸透了旖旎暗红,纷乱破碎的衣片还散落一边,凌乱解下的白袍被情欲的气息沾染,房内满是欲望火热的气息,混杂着本是清淡寡欲的莲华香气,随着不断响起的呻吟低喘,在床前的纱帐上,印出了一双交迭的身影,极致的火热旖旎,爱欲情念,透过层层粉白纱帘,在房内氤氲飘散。 在体内抽送的硬物不断的将他送上快感的巅峰,凌洛炎无法忍耐的终于在龙梵手中射出了欲望的白浊,猛然紧缩的甬道让覆在他身上的男人满足的呻吟,暗如夜色的眼眸仍未退下欲望之色,龙梵望着散乱的银发之下,露出了情事余韵慵懒之态的人,覆上了他的唇去。 满足的缠绵热吻,凌洛炎抱紧了龙梵的手仍未松开,直到继续在他体内挺动的硬物随着他激烈的迎合爆发出一股灼热的液体,射到了体内深处,这才放开了缠绕在一起的舌,舔着唇边的水泽,他放下了环在龙梵腰间的双腿,仍未闭合之处白浊的体液缓缓淌落,带着几丝微微的绯红。 “受伤了?”龙梵想起先前因为怒意,未经润滑便进入的手指,连忙又抬起了他的腿,在股间细细探视起来,指尖进入,引出凌洛炎体内属于他的体液,沾染在腿侧的点点痕迹中,仔细看来,绯红的颜色并非鲜血,而是那些药液所致。 对龙梵的举动不以为然,抬起腰身,分开了腿让他细看,凌洛炎勾起了唇,“若是不想我受伤,先前便不该那么做,这会儿才心疼了?”体内还残留着龙梵的感觉,虽然已尽量放松了,但余韵未消的身体仍在龙梵的视线和指尖动作之下有了反应,张开的入口轻轻颤动起来。 龙梵抬起他的腿放于肩上,眼前曾让他进入的地方不断滴落着情液的痕迹,指尖再次探入勾出了所有的液体,听着洛炎所言,他实在不知该是狠狠的爱他,还是狠狠的惩罚他才好,眼前轻轻的颤动让他忍不住再次把手指伸入进去,“若非洛炎做错了事,我岂会如此气恼,也不会差点伤了你。” “我没有那么弱,即使受伤也没什么大不了,对我还保持着冷静的龙梵,不是我爱的龙梵,我要的男人,有些狡诈恶劣,有些心机深沉,看来沉稳淡漠,被人敬若神祗,却只会在我面前退下这一切,为我的所为而怒,为我而无法自控,”垂首注视着他,凌洛炎到此时已不打算否认,“我爱看你失去冷静的模样,所以,对着我的时候,不要克制,不论是怒意还是其它。” 坦陈心中的想法,对视着他的双眼,笼着纱帘的床上,凌洛炎在明珠光晕之下闪烁惑人的眼眸再一次让龙梵深深陷入,指尖从他体内退出,他此时又后悔起来,不该差点伤了他,从来不曾如此生气,气洛炎所为,也气自己的放任,虽说是为了让他看清自己,可过程却使得他心痛难忍,让他所要的人去碰触他人,此时想来,他又开始后悔不该放过了那个女人。 只有洛炎才能让他三番两次的举棋不定,在心思陷落之后,站在局外可看清一切的他已在尘世之中,与洛炎相关的一切,都在牵动着他的心绪。 凌洛炎说完了话,不见龙梵回答,望眼瞧去,正看见龙梵垂首,随即温润的柔软带着湿滑的触感,在他身下仍带着几分古怪感觉的地方舔弄起来,钻入体内的舌在仍未闭合的甬道内舔过,湿软划过内壁,引起他一阵颤动。 “为了洛炎,我不会在你面前克制,不论是怒意还是其它,包括此时的不舍,即使说先前你未受伤,也待我彻底检查了再说。”抬眼望着凌洛炎,龙梵含笑握住了他的腰部,凑近了过去,舌尖退出在外轻扫而过,不断闭合收缩的入口在他眼前撩得他心头再度火热。 “你这是检查?”凌洛炎轻喘着蹙起了眉,如此的检查,恐怕是龙梵又一次恶劣行径的开始。 “或者洛炎喜欢别的方式?”意有所指的抬起了眼,未退下暗色的眼眸逐渐酝上了欲望的颜色,听出他的意思,凌洛炎挑眉,“才做完……” “才做完也可以继续。”这么回了他的话,龙梵放下了他,指尖在他身上游移,缓慢的话语随着他的吻,落在凌洛炎的耳边,又逐渐到了胸前,如同享用美食,不紧不慢的,开始了又一轮的挑引。 享受着龙梵的抚触,凌洛炎想起这才是第一日,第一晚便如此,往后还不知如何…… 只不过,百日之期,龙梵理应不会在此百日那么久,族内事务有许多,祭司不在,长老们想必会寻找求见,还有那个暗处打算刺杀圣女,阻碍两族合一的人,三月之间也定会有所动作,不知会在何时, 两人在合欢居内未踏出一步,到了第六日,终于有了动静。 这一日安静沉寂的院落如前几日一般被人层层把守,在夜色之下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在风中响动,仿如夜色的黑影与斑驳的树影融为了一体,贴在墙上,如同鬼魅闪现,随着晚风微拂,飘到了地面,又缓缓的往某个房间移去。 一路的明珠光晕仍旧旖旎,通过层层廊道,黑色的暗影似乎并不迟疑,毫无声息的贴在门前,就如影子,无形的黑色一片,沿着一道道的门扉缓慢挪动,直到到在一扇房门边停下,同纸片一样缓缓的挤入了门缝之中。 卷二 第六十三章 迷雾 挤入门缝的黑影飘落在地,房内,粉白的纱帘重重遮挡着,辨不清里面如何,只有满室明珠光晕如星子闪烁,点点生辉,显得纱帘之后的一切更为幽暗隐秘,本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8 该寂静的夜,此刻却有几声低低的喘息,隐约的从帘后传来。 暗影仿佛并不意外,略一停滞,便悄无声息的移向了纱帐之处,直到掠过层迭的粉白,纱帘之后的床榻上,正有两人交迭躺卧。 身躯交缠,发丝缠绕,蔓延在床铺上的默发与浅银交错着在枕边散落,纯白的丝被随着其下的人体微微起伏,先前隐约听见的喘息便是由此传出,印在床前地上的黑影微微一个闪动,突然消散。 床前,数缕黑雾重新聚集,不再是如影子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抺虚幻不实的轮廓,状似人形却没有面目,在如雾的黑暗之中,一道锐利的光芒骤然暴起,直指交迭在上黑发之人。 圣女宁馨。 噗的一声,毫不迟疑,利器刺入了丝被,暴起的寒光落下,在房内发出一声本该微小此时听来却有些惊人的裂帛之声,瞬间碎裂的丝被如雪片飞散,理应立时毙命的人却没死,不止没死,竟还由指尖点出一缕白芒! 白芒如丝,由一缕化作了数百,床前黑雾似的人形发现不对,骤然后退数丈,瞬息之间便又化作了薄如纸片的暗影,贴在地上往门外飞速的移去,在它身后,如丝线般流灿闪烁的白芒紧紧跟随,就在它将要逸出门去之时,四散而起。 层层缠绕的白芒将黑影捆绑,扯到了床前。 即使没有面目,墨影僵直不动的模样也说明了它此时的震惊。床上和宗主一起躺卧的不是圣女宁馨,竟是祭司龙梵?! 不是那个毫无灵力的圣女,而是深不可测的祭司……眼前的反差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就好比计算好了一切即将达到目的地,到了最后一步,欣然得意的跨出了,才发现脚下的是无底深渊,稍有异动,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骤然间再不敢妄动的黑影如雾气聚集床前,被丝丝缕缕的异色白芒牵制缠绕,而床上之人正半敞衣衫,几乎没有多做移动,半俯着身,抬起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莫测的深沉,平日里束得整齐的黑发散落额前,操控着手中的灵红,另一手却正搁在身下之人的胸前。 “第六日,终于耐不住了。”指尖在凌洛炎凌乱不整的衣下抚过,龙梵眼神一闪,将红色的衣衫又掩起了一些。 为他的这个小动作而勾起了唇,只披着一件红衫的凌洛炎侧首看着床边的暗影,如同雾气聚集的人形,在明珠光晕下能看得清那真如雾气,几乎是虚影一般,由他此此处望去,能隐约瞧见黑影身后的粉白纱帘,在龙梵牵制下,缕缕黑色的雾气仿佛在流动挣扎,却始终没能逃脱白芒的控制。 把手边的一个对象朝着它扔了过去,穿透过黑影,直接掉落在它身后地上,瓷片碎裂的声响清脆可闻,“果真是杀影。” 会杀人的影子。寻常之人根本无力抵抗,若非有灵力,简直只能任凭宰割,即使身有灵力之人,也不能保证时刻警觉着不被无形无声的影子所杀,但凡是人便有松懈之时,除非是像龙梵这般,在杀影靠近房门之时便能察觉怨气和灵力的波动。 “洛炎把蒋碗砸了?”仿佛手中牵制的不过是个傀儡,而非无形危脸的杀影,龙梵瞧着地上的碎片,带着几分浅笑回望身下的凌洛炎。 因他这句明知故问的话而挑眉,凌洛炎回以微笑,“这是第六日了。”一字一句,尤其缓慢的说出口的这几个字,这句话中除了提醒,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危险。 这是第六日了,每天都拿着各种理由借口,把他压在身下,要了一次又一次,到如今本是给宁馨喝的药全用在了他的身上,连着这么多天下来,碗内巳空,还留着做什么用,难道让他看着郁闷吗? “第六日,来早了些。”龙梵闻言终于望向床边,无形流动的黑雾没敢挣扎,静立在旁,不知是在等待他们的处置,还是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还早?凌洛炎随着他的视线一起涀察那个杀影,他倒是希望再早一些,早些寻出杀影之后控制之人,便可早些回去,在这个合欢居不过六日,但这六日却让他充分感受到了他的祭司之前所说的话,也终于见识到了不再控制情欲之后的龙梵…… 想起这几日种种的缱绻缠绵,情欲翻覆,凌洛炎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几日间所享受到的快感,是他之前任何一个情人都无法比拟的,尽管他是处在下方。 只不过,几乎照着三餐来的频率也太过了些,直到此刻,他身下还残留着先前情事的痕迹,尚未干涸的粘腻贴在腿间,股间淌下的情液定然巳经沾湿了衣袍,察觉到身下龙梵所留的东西正在渗出,凌洛炎抬首朝身上的男人示意,“这个杀影便由你来处置了,寻出操控他的人,我先去沐浴。” 推开了身上的龙梵,他披着被汗水浸湿的红衫落了地,这几日衣衫都未穿全过,刚才那一回是用了午膳便开始,只脱了下面的,连衣衫都未及解下,回首瞧了一眼正注视着他起身的龙梵,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找机会让他也常常如此滋味,才朝前走了几步,凌洛炎便停了下来。 龙梵见他忽然停了步,瞧着他的背影问道︰“洛炎怎么了?” “没怎么,你把它搞定就是了。”没好气的回答由床边一远传来,凌洛炎经过杀影身旁,才下床没几步,便有一种难言的感觉从身后传来,随着他的走动,让他举步艰难。 这就是纵欲过度的后果,他居然也有这一天。忍耐着身后的古怪,他转头提醒,“这个杀影被你牵制,操控他的人定然有所察觉,若不快些,兴许便跑了。” 龙梵不知是否瞧出了什么,恢复了微蓝的眸色中闪过一丝笑意,怕又刺激了他的宗主,没有多言,只是答道︰“杀影由怨灵聚集,口不能言,只有操控之人的灵识在身,杀影在此,那人的灵识便也在此,咒朮效力未散,便无法消散杀影,而今被我困在其中,他一时半会儿也还无法离去,除非静脱我的灵丝……” 许是听了两人的对话,无形黑影在龙梵控制的灵光白芒之内一阵挣扎,仿佛想要脱离而出,可被层丝芒捆绑,根本无法动弹,除了黑色的雾气在挣扎之时不断消散以外,再没有别的可为。 被杀影反应引起了兴趣,凌洛炎站在一旁,看着它继续挣扎,想到族内有人想通过它暗杀圣女阻挠两族合并,阻挠他得到烈焱族,他挑起的眉眼中多了几分凌厉杀意,“若不是想知道那人是谁,又是为何这么做,此刻我便杀了它。” “你可以用炎火,毁去杀影的同时,也能毁去那人的灵识,灵识消散,那人便同死人无异。”在旁提醒着,龙梵倚在床边,将手中的灵丝一点点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89 收回,杀不得,却也放不得的杀影,或许该用别的方式留点记号。 “那人死了,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凭着感觉,凌洛炎觉出此事与两族之间还有一些关联,甚至可能还藏着其它事情,“你放了它,让我来,如何完全操控炎火,正需要再多练习几次。” 让那人尝尽痛苦,而不死,在灵力运用上,他还有许多地方要向龙梵学习。 “只要灵识受损,被灵力聚集的怨灵提前消散,那人定会遭到反噬,以那人的灵力而言或许不会被怨灵吞噬,不至于成为行尸走肉,但要想恢复,也需时日,到时见了谁有异样便可知道那人是谁。” 龙梵在旁嘱咐,凌洛炎点了点头,扬手间炎火便由掌心窜出,带着暗影的妖治无声燃烧的红芒,在房内印上了赤色,袭往杀影而去。 艳红的火芒如藤蔓,取代了龙梵的白色灵丝,卷至杀影,正要被火色缠绕的杀影须臾间化作了一团雾色,如同将要吞噬什么一般,开始在房内弥漫,帐幔床前,门边窗台,印出的红芒与黑雾将原本透着迷蒙旖旎的房间渲染成了诡秘之色。 知道其中被聚集的无数怨气正被驱使着,打算彻底一搏,凌洛炎冷笑一声,重生之后的炎火之力究竟可以如何掌控,如何让人生不如死,他正想好好研究。 卷二 第六十四章 怨灵 掌心炎火化作烈刃,划过了被黑雾弥漫的空间,如同在空气里燃烧起来,大片暗火仿若流云卷散,也如红霞掉落,凡是被触到的黑雾霎时便到了地上化作灰烬散去。 “这是什么?”凌洛炎分神问道。 雾色蔓延,再不是虚影的模样,仔细看去,可以见到未被消去的雾色之中无数幽火似的晦暗光点,仿佛是遮蔽了明珠的光华,房里逐渐暗下,对那些游离的暗色光点,他感到有些好奇,杀影是怨气集结,莫非这些便是那所谓的怨气? “含怨而死之人所化,残留世间未曽消散的怨气,因为灵力咒术而聚成的怨灵。”龙梵坐在床边,这么回答着,没有担心凌洛炎独自对阵那个杀影,对那片黑雾毫不在意,目光始终落在先前还在他身下喘息的人身上。 印着手中炎火的赤红,在随意穿着的红衫下,露出了几分修长,这双修长为他而伸展打开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这六日之间,他等待杀影的到来,可事实上,他更期待的是洛炎,在他怀里的洛炎…… 微蓝的眼眸里平静如昔,淡淡的看不出异样,凌洛炎正在研究如何让这片正要伺机而逃的黑雾怨灵尝尝炎火之威,还未再有动作,便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几日来,他巳对如此的眼神十分的熟悉了,熟悉到几乎敏感的地步。 一般而言,这么瞧着他的龙梵,看来像是沉稳淡然,但他却知道,龙梵此刻心里想的,绝不是面上看来的那般,侧首对上了那双眼,他挑起了几分揶揄,不愧是祭司龙梵,即使发情的时候看来也和别人不同,仍是如此可信,丝毫看不出底下的那些心思。 “洛炎还不专心一些。”分明知道凌洛炎戏谑揶揄的是什么,龙梵却淡淡扫了一眼那团怨灵黑雾,示意他小心,而后,微蓝的眼中闪过笑意,目光仍旧如先前,落回了穿着红衣的人身上。 被他这么瞧着,如何能专心的起来,凌洛炎漫不经心的控制着炎火,除了操控之人让他有几分慎重,眼前的杀影根本不足畏惧,尤其是在他得到了玄火之后,真正的炎火之力…… 双手舒展,毫无征兆的,暴起的火芒如巨浪翻涌,与先前试探性的烈刃不同,两股烈炎合称了螺旋,仿若漩涡的炎火中可见到簇簇艳色跳跃,无声无息的如诡丽的花朵逐渐绽放。 假若那片黑雾是成百上千晦暗光点聚集,那么此刻的漩涡状的炎火便是无数火星簇拥,化作不断欢腾的流火,席卷而去,却并不立时吞噬毁去,而是将那团怨灵聚合的暗沉雾色围拢到一处。 艳丽的火色将所有的怨灵聚拢,知道其中有暗处之人的灵识,凌洛炎并不打算这么快便将它们毁去,而今对他来说,要学习的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控制,让炎火随他的意念而动。 “你看这么做如何?”要知道自己控制使用炎火是不是够,他的祭司显然是最适合的询问的人选。 龙梵看着眼前,银色的发随着炎火之力,逐渐染上了丹赤的殷红,浅银夹杂着发尾开始正渐渐往上蔓延的绯色,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衫,几乎能勾勒出衣袍之下诱人的轮廓起伏。 而那双望来的眼虽是疑问,却还带着习惯性的情挑魅惑,眼前之人简直不是在学习使用炎火,而是在挑引他,“洛炎还是去沐浴吧,此处交给我。” 再这么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坐在此处,看着眼前的洛炎,而不做其它。 黑色的雾影被炎火漩涡包围着,缓缓收紧,用意念控制,凌洛炎对眼前的结果很是满意,龙梵的回答却让他疑惑,轻瞥了一眼,他朗声轻笑起来,“我族的祭司大人何时开始变的无法控制自己了?眼下不该是宗族的事情更为重要吗?” 不再为了宗族而存在的祭司,原来的冷静淡然全部卸下,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时而温柔时而狂野,但始终如一的是对他的需索,也让他有些庆幸今日到来的杀影,再这么下去,他怕没办法自己走出合欢居。 就如此刻,这么站立着,因为身后残留的感觉而不敢随意走动,而那个安坐在床边的男人却还在用那种眼神看他,那种沉静之中蕴满了情欲的眼神……他难道是禽兽吗?饶是自己以往被人说是风流多情处处留痕,也没有龙梵如此的不知节制。 因为心里分神,喧天的炎火微不可觉的弱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一缕黑雾从中钻了出来,往凌洛圭身上缠绕而去。 不得以的闪躲,原本打算站立不动的红影往侧边跳跃,随着他的动作,股间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他动作一滞,在将要被黑雾气缠绕之时,一双手臂从背后环绕而过,眼前白光闪耀,巳到了眼前的黑雾霎时被破碎无踪。 “洛炎该小心些。”把他抱在身前,龙梵正要接手眼前的麻烦,凌洛炎巳经往前踏了一步,蹙起了眉朝他望来,“我会如此也不知是谁害的,而令却来和我说小心些,假若前几日你能小心些,我也不至于这样。” 若不是龙梵,他哪里会连这点危险都避不了,迁怒的瞪视着眼前的黑雾怨灵。他勾起了唇,露出了一抺嗜血的冷笑,骤然手掌一收,漩涡状的炎火在他面前瞬间收紧,被困在其中的怨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0 灵喧嚣逃窜,却无处可去,本该无声之物,居然发出了一声诡异凄厉的惨叫,炎火暴起,带着黑影的火芒翻卷,怨灵的嘶呜声,引起了整个合欢居内外,所有人心里的颤抖。 那是灵魂深处响起的恐惧惨叫。 卷二 第六十五章 算计 在火焰中翻涌的无数晦暗被炎火点亮,一抺暗色便是一缕幽魂怨意,有多少含着怨气而死的人,才能集结成眼前这样可将人吞噬的怨灵? 仿佛是绝望离世最后的挣扎,凄哀无望,而后终于消散于炎火,悠长的哀鸣声从房内开始响彻了整个院落,看守在合欢居外的守卫无不惊骇失措﹐不知发生了何事,是该进入一探究竟,还是该继续看守在外。 房里,笼罩的黑雾散去,只余下氤氲的绯红环绕,收起了掌心的炎火,凌洛炎瞧着重又转为虚无人形的暗影,吐了口气,总算没有让炎火失控,眼前浅淡的几乎成为虚无的人性逐渐在眼前飘散,看来是咒术的时效巳过,那人回去之后定然受伤不轻。 “洛炎解决了它,何时替我解决?”重又贴到了他身后的人体,和抵在他臀间硬热,让凌洛炎本就还残留着情事余韵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阵轻颤,为自己的这种反应而恼火,他转过身对着龙梵。 “前几日是你不知克制,害我险些连这点怨灵都未能躲过,明日便可出去看结果了,今夜我要好好休息。” 因为先前的腾跃而散开的衣衫露出了颈下的胸膛,赤红下的白晢,隐约露出他所留的痕迹,龙梵看着眼前,眸色再度转暗,凌洛炎一见便知道不妙,正要移步,一双手臂巳经把他固定在了身前,“是何人对我说,要看我失去冷静,不管是怒意还是其它,都不要控制?” 微笑着注视怀里的人,龙梵的指尖划过敞开的衣襟,目光顺着松散了的衣袍往下,从衣摆内望见了淌落下的两人欲望的痕迹,“洛炎的身体分明敏感的很,这几日难道你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用的药。”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撩开衣衫瞧见了腿间的痕迹,凌洛炎只能这么反驳,这几日的滋味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微蓝的眼巳是暗色,浅笑依旧,龙梵悠然的开口说道︰“假若那些药里根本便没有催情之物呢?洛炎还敢这么说?”烈炎族所准备的药,其中放了哪些药材,是何作用,他早就一清二楚。 若是没有,那么他根本便不能把自己的反应赖在那碗药上,凌洛炎哑然,难道他又被龙梵算计了?让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反应是因为药物,彻底的迎合,放纵情欲,总想等着药性过去,然后再对龙梵还以颜色。 而事实上,那些反应全是因为龙梵,根本便没有催情药物这一说? “龙梵──”对愈加不掩饰自己阴险之处的祭司,凌洛炎简直无话可说,索性也不说了,“明日出去查探那人是谁,今晚就这样吧,我去沐浴。”只看着龙梵的眼神,他就知道若是不走,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洛炎就这么走了?方才就以这副模样对着他人,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莫非忘了?”含笑提醒道,凌洛炎才踏出了一步,便龙梵揽回到身前,指尖掠过,略掩着的红衫霎时被他松开。 象牙色的肌肤,满布的吻痕殷红,由颈边直到腿侧,胸前腰际,无处不是他所留下的痕迹,“只差一点,便被人膲去了。” 仌那些痕迹上抚过,龙梵虽然看来并无不悦,裸着身站在他面前的人却立时想起了龙梵因宁馨而起的怒意与嫉意,随着一次次的进入,在他耳边低语的话,方才不说,现在才来与他纠缠这些,恐怕又是想藉此做些什么,他这个心机深沉的祭司啊…… 同那时一样,他抬首挑起了几分笑,“我何时是你的了?若是,那你何时成为我的?”就那么披挂着衣袍没有掩上,他挑起了眼前龙梵的脸,“这回也该轮到我了吧。” 到了此时,他倒也不计较处在下方,只是有龙梵这样的人在他面前,却末能让他尝到滋味,好似美食在前不让他入口一般,实在叫他心痒难耐。 房里黑雾早巳消散,对视的两人周围几分情色暧昧缭绕,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宁馨的话音透着焦急和担心。 “洛炎,你没事吧?” 在门前久久,不见里面回话,她只能轻语了一句,“宁馨可进来了。”不久前听见的那声骇人的惨叫,正是从房里发出,想到那个曽刺伤她的黑影,她这才想起忘了警告洛炎。 踏入房内,还未来得及合上门,便有道语声淡淡响起,“出去。” 并不如何凌厉,却叫人无法轻忽,正是那个与洛炎的气纠缠难辩的男子,抬首望去,只见到一身红衣的背影,想要掩住了什么的样子,洛炎正被紧紧抱在那人身前,侧首过来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却是对着那个男子,“想必一会儿还会有人来,你的打算恐怕要落空。”杀影被灭,那声惨叫定有不少人听见。 “是不是落空一会便知。”龙梵显然并不担心,只是眼前宁馨的存在让他又想起了让他不快的场景,“她若是再不离开,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耳边响起的轻语不是威胁,馨若是不走,便真会死在龙梵手里,这个男人说得出便做得到,即使这么做对宗族并无好处。 想到这一点,知道宁馨正身处危险,凌洛炎却忍不住噙起了笑意,一切以宗族利益为优先,却为他而抛却了这一切的男人,叫他如何还能放手。 转头对着宁馨,他开口说道︰“这里没事,那个杀影巳被解决了,宁馨不必担心,早些回去睡吧,我和祭司……还有些事要解决。” 看着眼前的男人,凌洛炎笑得别有深意,今晚他不会有让龙梵遂了心,这回也该到了见识他手段的时候了。 宁馨迟疑的点头,接连几日,她住在院中别处,这六日之间,偶尔在出门取膳的时候会听见一些声响,想起听见的那些,她终于还是不放心的在出门之前又转过了头。 “那洛炎也早些哦,这几日时常听见你的喊声,定然都没好好休息,我听了有些担心呢!”宁馨说完了话,抬步出去,在房内,凌洛炎却因她的这句话僵住了唇边的笑意。 房内再度只有两人面对,凌洛炎瞧着眼前满是笑意的男人,透出了几分邪气,“不知道一会儿你还笑不笑得出,龙梵,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对我所要的人,我也会用尽办法去得到。” 龙梵敛起了笑意,只有眼底的眸色依旧幽暗,“既然洛炎想要我,不若此刻便试试。” 手掌穿过红色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1 的衣袂,探入了衣衫里面,衣衫松散的祭司看来说的十分认真,并不似玩笑的模样,口中这么说着,他却巳经一手抚到了凌洛炎的身后。 当长老们在合欢居外踌躇着终于踏了进去的时候,距离宁馨离开两人的房衵巳经有了片刻,问明了守卫之人,知道没有任何人入内,可谁都知道圣女被刺之时也毫无征兆,杀影无形无声,不知宗主是否能事先察觉。 心里担心,十数位先行赶来的长老到了房门前,“宗主,可是杀影来过了?宗主和圣女无恙吧?” 门外的语声随着敲击一起响起,门里却毫无反应,站在门前不由自主的拉长了耳朵,他们都听到几声细弱的呻吟,似乎极力抑制,却仍旧有几丝逸出门外,想到宗主此时应该在做什么,他们对迟迟没得到回答倒也放心。 心照不宣的对视而笑,想到百日之后圣女怀胎,烈焱族重归赤阎,他们便由衷欢喜,而宗主身怀的炎火之力,他们相信即使杀影想要对圣女不利,也绝不是宗立的对手,果然,又过了片刻,里头终于传来了回答。 “我们都没事……” 简单回答了之后就再没有别的言语,知道宗主此刻恐怕正忙着,长老们也不觉奇怪,“是,宗主若是还有其它的吩咐,可通传外面的守卫。”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凌洛炎咬牙忍住身下的传来的快感,伏在几案上的身体随着身后的撞击不住晃动,无法忍耐的吐出低吟,想到外面的长老们,却又不不继续咬牙忍耐。 房里,再度落入祭司手中的红衣被解到了腰际,裸露的背脊带着诱人的起伏在龙梵面前展露,将衣摆下的双腿打的更开,他俯身在凌洛炎身上吻下。 “洛炎可是不想被人听了损了宗主的威严?不如我先停下,待长老们走了……”他也不愿被人听见洛炎此时发出的声响,带着欲望的喘息,无法克制的低吟,这些只能被他听见。 “你能停得下来?”想到先前是如何商定的,凌洛炎只想快些做完,而后便轮到他品尝龙梵的滋味,这会儿是决计不想停的。 卷二 第六十六章 纵情 “对着洛炎,要想停下实在太难。”龙梵在化耳边低语,咬住了他的耳廓,舌尖探入其中轻轻滑过,毫不意外的引来身下之人体内的一阵轻颤。 “洛炎的身体其实敏感的很,只要我轻轻碰了,这里就会这样……”抚弄着凌洛炎身前挺立的欲望,龙梵可以感觉到因为他的动作,掌心里的火热不住跳动,吻去眼前背脊上的汗水,一手拨开了银色的长发,仍旧穿着白袍的祭司原本轻蓝的眼中满是沉沉的爱念和欲望之色。 “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喘息着,凌洛炎迎合着他的进入,断断续续的说道︰“不过和你做确实感觉不同……”相较以往的情人,龙梵更易让他动情,只要是他,身在下方,他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若是以往,他不会这么做。 “竟然他人与我相比……”停住了身下的动作,龙梵抽出了在他体内的欲望,半抵在仍不断张合口缓媛厮磨,带着体液的前端由他臀上滑过,即使欲望难抑,他也要让洛炎知道,对此他有多么的不满。 凌洛炎伏在案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硬挺的火热从体内缓慢的,一点点的抽出,失去的空虚感让他不耐,然而身后的硬物顺着股缝游移,却始终不再进入,在他身前抚慰的手也停下了动作,沉浸在快感和倩欲之中,一时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他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他没有忘记,他的祭司是一个如何记仇的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都要介意?”连日来,习惯了情事的身体几乎没有退下欲念的时候一旦被龙梵碰触便会生出反应,让他不由得又要开始怀疑,莫非这也在龙梵的计算之中? 顺着身后游移的硬热,往后倚靠了一些,无暇去想其它,此时被挑起的欲望让他选择忠于自的感觉,“龙梵,我要你进来……”侧首望去,他直视那双被欲望染成了墨色的眼眸,缓缓勾起了唇,“我要你。” 微挑的眼含着火热的欲望,几分邪气的魅惑邀请,扬起的薄唇边带着舌尖舔过的水色,龙梵几乎无法克制,想要立刻进入那片紧窒,可洛炎先前所说的话,却让他硬生生的把早巳疯狂的情欲克制下来。 挺立的欲望在他臀间继续摩擦着,双手环抱过去在红衫之下裸露的肌肤上游移抚摸,他忍耐着欲望的喘息继续在他耳畔舔吻。 湿热急促的呼吸带着舌尖的湿滑,凌洛炎只听见耳边唇舌的湿润,还有龙梵克制着微促的话音,“不要让我在听到这样的话,你的过往我无法触及,但此后……洛炎需记得,改了你那风流的毛病。” 话音落下,在股间厮磨的灼热巨物骤然进入了他的体内,空虚被填满,毫无预兆的进入带来的是无法预计的快感,口中吐出了悠长的呻吟,凌洛炎微微侧首,银亮的发在颈边划过炫目的弧度,,“……到了这里除了你之外,我可未沾过别人的身,这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凡琦,林晔,嫣然,宁馨……”报出名字,龙梵环住了他的腰,抱紧了凌洛炎因为欲望而紧绷仰起的身躯,随着他口中一个个的名字,一次次把欲望送入,吻在发间的唇舌在他颈边舔舐,“这些人,你敢说你当初没有意动?不想碰?”他岂会看不出来,当时那种眼神,代表着兴趣。 半弓着身站立在几案前,只能随着身后的律动,往后抱住了龙梵,体内的灼热在那些名字出口的时候愈加肿胀,他的内壁几乎能感受到勃然的跳动,根本无暇答话,骤然加剧的抽送撞击将他的欲望彻底点燃。 不再掩饰心底的快意,伸手撑在几案上,弯下腰身让在腿间抚弄的手把他的双腿分的更开,张开的腿在红衫之下站立笔直,两人欲望的情液顺着上一回留下的痕迹,由连接之处缓缓淌落。 “告诉我洛炎,你是我的……”龙梵在他耳边如此低语,拨开红衫的阻隔,将他的一条腿抬起放于案上,缓媛抽出的欲望,倏然又更深的挺入,挤满了情液的甬道发出了一声异响,之前便残留的白浊被骤然送入的欲望挤出,指尖划过紧紧包里他之处,沾染着两人体液的粘腻落在指上,他顺着被满满撑开的地方,轻刮抚弄。 尽管身下的灼热胀痛让他无法忍耐,他仍是停下了动作,等待凌洛炎的回答。 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一个人完全的属于他,彻彻底底,从心到身体,每一分都想要占据,这样的感觉让他意外,也让他更不愿放开眼前的人,近千年的岁月,没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2 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牵念若狂,为了真正得到他的洛炎,他巳等得太久,可偏偏对着洛炎,他无法再保持原来的耐性,只能在这里用这种方式迫着他承认。 体内因为臀间停滞不动的火热和指尖的骚弄而颤动难耐,停下的律动如同要挟,但耳边的轻语却透着满满的情意,被龙梵这样的人这般强烈的索求,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要完全占据,如此的爱意让他感到被束缚的同时,也是同样的安心,终于无法忍耐,也终于不再否认,他喘息着轻笑,转过了头去…… “我是你的,不会再对他人动念了……”挑着几分情意魅惑的眼抬起,因为欲望和亲吻而染上微红的唇轻扬,“……不过同时,你也只能属于我。” 烙着殷红吻印的脖颈,在披挂的红衫和璀璨的银发间,仰起了诱惑的弧度,侧首轻笑的人眼中火色殷然,无法抗拒眼前惑人的眼眸,无法抑制心底的情火,他的语声才落下,龙梵便狠狠吻住了眼前的人,“我早就是你的了,洛炎。” 因他的话而失控,如疾风骤雨般激烈,进入体内的欲望带着灼热似铁的硬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几乎让人无法喘息,凌洛炎承受着不住攀升的快感,想起龙梵近日对他似乎永无止尽的欲望,断续的语声,夹着低吟说道︰“今日……这是第三次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给我……说是能控制情欲,怎么不见你控制得住……” “洛炎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今反悔可来不及了……” 如同要不够似的,仿佛过去的那些岁月里淡然的情欲全数因眼前的人而苏醒,龙梵的眼里再不见其它,望着身下之人纵情呻吟的模样,忽然把凌洛炎抱起。 张开的双腿被搁在臂上,突然改变的体位和被抬起的身体,让凌洛炎乍然呻吟了一声,体内最深处仿佛被猛然进入的硕大灼烫,落下的身体带着重量让本就紧紧相连的部分更紧密的结合,几乎要被撑开,他夹紧了臀,身前的欲望同时受到刺激,挺立着不断轻颤,一股白浊骤然喷涌而出,由空中划过,溅落在了面前的几案上。 不断收缩的内壁和凌洛炎因为快感的呻吟,让龙梵无法自持的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几次重重的挺入之后,他将颤动的欲望紧紧抵在了最深处,急喘着射在了火热的甬道内。 感觉到体内射入的烫热,仍留着快感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继续收缩着,凌洛炎闭目急促喘息,待他再睁开眼来,却巳被抱到了床边,身体里还未软下的属于龙梵的部分一点点的退了出来,那种缓慢的速度和夹带着液体涌出的感觉,让他不由低头望去。 只见仍旧勃然的欲望由他的身体里缓慢抽出,被体液沾染的昂扬上带着点点白浊,湿亮的在他眼前跳动,急促喘息着,他此刻想的是把自己的欲望送入龙梵体内的情景……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靠在床沿转身,感觉到湿热的粘腻由股间淌下,顾不得那挑动情欲的感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眼前的男人。 股间被带出的液体沾落在红色的衣袍上,尤其的醒目,带着情事余韵的脸上,几分慵懒几分轻佻,看着他,龙梵的眼底仍是暗色,没有起身答应,而是压近了床边,轻笑着提醒,“先前所说,是我做完之后便让你做,不过而今洛炎以为我这么便做完了?” 随着语声,猛然进入的硕大让凌洛炎猝不及防,满是情液湿滑的体内弓阵收缩颤动,再度紧紧咬住了重新进入的灼热硬物,未及清理的白浊溢出,沾染在两人身下,这一回,龙梵是正对着他攀附在他肩头,凌洛炎咬牙,“你不要太过分了……龙梵……你简直是……” “阴险恶劣,心机深沉。”替无法成语的凌洛炎说完,龙梵吻上了眼前的唇,“你巳经说过了,洛炎……” 连日来的欢爱让凌洛炎对快感难以抗拒,环抱住龙梵,他只能任凭他把自己抱起,抓住了床幔上的纱帘,只觉张开的双腿在他的臂弯里被分得更开,靠着身后的床柱,悬空的身体随着一次次的撞击被抬起而后落下,近乎麻痹的快感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因为汗水和体液的沾染,仅存的红衫凌乱不堪的半挂在臂上,垂在胸前的银发之下可见到处处绯红吻印,汗水随着洛炎胸前剧烈的起伏而滚落,在透过纱帘的明珠光晕之下,晶莹的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落到了两人结合之处。 “看着,洛炎,看我是如何要你的……” 因为他的进入而被完全撑开的地方闪动着湿润的光泽,如同不舍他的离去阵阵轻颤开合,随着他的抽送翻动,带出一股股情液,两人的下腹被汗水和液体沾湿,每一次的抽出都有几丝粘腻的白液将两人相连…… 凌洛炎垂首望去,眼前所见让他彻底被情欲翻覆,咬牙低吼了一声,他抓紧了龙梵的肩,覆上的唇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重重的吮咬就如身下进入到最深处的撞击摩擦,满是欲望与情念的宣泄。 仿佛不会停止的占有令人无法思考,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在房内没有间断,仰头弓起了身,凌洛炎抓紧了面前的男人,因为无法控制和不断被挑起的情欲而几乎陷入疯狂,鼻间全是淫靡情欲的气息,还有的便是龙梵身上透出的莲华香气,沾染了情色的味道,本是清心寡欲的冷香却只让他更陷入欲望之中。 几乎将他灭顶的快感令他无法自控的在黑发下的项侧猛然咬下,直到尝到了微微的血色,才伸出了舌去舔舐,低哑的语声带着抱怨也混杂着情欲快意,“你要发到什么时候……你个禽兽祭司……” “到我要够了为止……只不过对洛炎,恐怕不会有要够的一天……” 同样汗湿的黑发垂落在凌洛炎的肩头,随着耳边的低语加快了身下的抽送,弥漫着两人汗水与体液的气息,房内的莲华香渐渐飘散旖旎。 在点点珠光之下,床边的身影不知交缠到何时,直到天色亮起,合欢居外,因为某个长老的异常行径而引起了骚乱。 “让我进去,我要进去!我要见宗主!”披散着发,年轻的男子衣冠不整,目光直楞的望着院内,眼底的希翼和狂热让人无法再将他视作正常,如同丢了魂一样,执拗的想要闯入院内。 卷二 第六十七章 反噬 合欢居前的守卫原本见到长老到来并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此模样的长老却不得不叫人心生戒备了,一方阻拦,一方却更为执意的想要进入,两厢争执不下,立时便引起了其它长老们的注意。 决云始终关注着此处,见此情景,和身旁几人一起朝着合欢居行去,口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闹?”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3 “我要见宗主!让我见宗主!” 回答他的是骤然的大喊,喊声响彻整个院落,合欢居内人自然也听见了。 房里,满是凌乱散落的衣衫在地,床上的被褥垂落,层层纱帘之后正有两人交叠着相拥而卧,听见外面的喊声,凌洛炎皱起了眉,抬头朝外望去,“这么快……” “被怨灵所侵蚀,立时便能分辨,去看一看便知道了。”龙梵知道他所说的正是那个操控了杀影意图阻拦两族合并的人,此时来的,兴许便是。 由着那叫喊继续,凌洛炎又躺回了龙梵身侧,身边的体温叫他不想起来,回想起昨夜种种,他似乎还能感觉到龙梵留在体内的感觉,忘记是何时睡下的,此刻却只想继续睡去,既然那人巳现,那也就不急于一时。 龙梵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阖眼用灵识探视了一番,再睁开眼时,微蓝之中闪过了一丝阴暗之色,抱紧了身侧之人,从他的颈边吻过,“那就再睡一会儿,昨夜洛炎定是累了。” “这几日我有哪一日是不累的吗?”挑眉对着他望去,凌洛炎话音里满是揶揄,瞧了一眼他的神色,又接着说道︰“我看你像是巳知道那人是谁了。” 他知道龙梵可用灵识感知不远处的事物,从方才那一瞬的反应来看,脸上神情像是有些不对,不知何人会引起他如此反应,他倒是好奇起来。 “是谁到时候你见了便知道,睡吧!”答了话,龙梵把他再度搂在怀里,凌洛炎却消去了睡意,坐起身来,“早晚都要解决了的,我去沐浴,这就出去瞧瞧。” 龙梵的反应让他对那人产生了兴趣,从床上落地,忍着身下的不适,他往房后隔间的浴池走去。 赤裸的背影和身上遍布的情欲痕迹攫取了龙梵的目光,想起了这几日洛炎在他怀里的模样,嘴边扬起了笑,起身到了他身旁,倏然抱起了他,“宗主沐浴,龙梵怎能不在旁侍奉。” “只是侍奉就够了,其它的……” “不做其它的,只是你身上不适,便交由我来。” 两人进了水中,龙梵果真如之前所说,什么都没有做,就如往日沐浴,为他清理了身体,就着水温在他身上按抚的手穏定的丝毫没有挑弄的嫌疑,躺在池水里,凌洛炎满足的吐了一口气,许是因为身怀灵力的关系,他倒并不觉得怎么累,不过龙梵为他所做的,顼虑他的不适,他倒很是乐于接受。 等两不紧不慢的沐浴完毕,换上了衣衫,合欢居外巳聚集了不少人,决云岩骁关卯等全数都望着立在院外的男人,脸上神情十分古怪。 “宗主……我要见宗主……”痴望着院落门口,说话之人看来确实与平日完全不同,所有人都对他此刻的失态感到诧异万分。 “是谁要见我?” 接了他的话,有人从合欢居内行出,长老们随着语声望去,红衫银发,浅笑情挑,正是他们的宗主,在他身后,另有一人同时走来,只看见一角衣袂拂过,是纤尘不染的素白,想到还有百日之间,不少人都朝着宗主身后的人望去,圣女宁馨,从未有人见过,还不知是如何的模样。 有人望着红衣的年轻人,也有人注目他的身后,待凌洛炎走到院外,众人这禾看清了被他身影所挡住的那个人,确是同圣女所穿一样的白,可那人…… 黑发白袍,神情悠远,面容平和,深邃的目光淡淡的好似不沾尘嚣,一路随着宗主行来的,不是圣女宁馨,竟是……竟是祭司龙梵?! “祭司……”有人惊讶,有人诧异,有人不敢置信,无人可擅自进入的合欢居内,同宗主一同走出的居然是龙梵祭司,那前几日与宗主在房里的,难道也是祭司…… 长老们难以抑制看到这两人一起出现时的惊讶,也难以控制自己不该有的联想,目光落到那身白袍之上,他们实在难以想象,眼前仿若超脱尘世的祭司与宗主在合欢居内相处的情形。 “不用看了,前几日与我在房里的是祭司。”口中这么说着,凌洛炎随意的给出了答案,完全没去在意众人听了他这话之后的反应,他此刻正打量着眼前的人,好似直接披了衣衫从床上起来,衣冠不整神情异样,的确像是被怨灵侵蚀,失了心智的模样。 那仲操控了杀影,意图阻止两族合一的人──长老林楚。 “宗主……”痴然火热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红衫之上,其中的钦慕崇敬,甚至是崇拜狂热的目光,无人可以忽略,林楚就那么失魂落魄的,望着众人身前的凌洛炎,那神情,实在叫人无法将其与平日里温文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是你操控杀影,刺杀圣女宁馨,意图阻止两族合一?” 仿佛没见到林怪异的言行,穿着红衫的年轻人拉过一旁的祭司,半靠在白袍之上,抱臂在前,挑起了眉眼,对眼前的林楚这么问道。 众位长老还陷在之前他所承认的“与祭司在房里”,没有缓过神来,这时听了这话悚然一惊,立时从那些联想之中回到了眼前,“宗主所言何意?林楚长老他……难道昨日杀影再现,也是他所为?” 关卯问的急切,脸色巳有些发白,“假若圣女身死,烈焱族定不会与我们干休,幸而是宗主和祭司在内,才可无恙。” 听到关卯所言,其它人也都觉庆幸,眼看烈焱族就要重归赤阎,圣女宁馨若是出了差错,别说两族合一,就是继续和平共处都有困难。 一手环上了那悉红衫,在众人眼前的祭司神情之间丝毫不见异样,将靠在身前的宗主半搂在怀里,看着林楚的眼中神情浅淡难测,“杀影被宗主所灭,操控之人被怨灵反噬,神智丧失,只凭本能行事,一言一行再掩饰,本意如何,心意如何,行随心动,何人言行有异,便是何人所为。” 林楚言行何止有异,简直是异常到判若两人,唤着宗主,眼神热切,自宗主出现之后便未移动过目光,这么看来,岂非表示他一心只想着宗主…… 恍悟这一点,再去看祭司的眼神,所有人都从那份淡然温和之中觉出了几分阴沉,祭司看来平和沉稳,如深海难测,但遇到相关宗主之事,似乎总是会有所起伏,而那种起伏是会要了人命的,此刻谁都有了这种觉悟。 即使而今的宗主耀眼惑人,行事气魄一言一行无不牵动心神,令人钦慕,但若是过了度,便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了。 “宗主……为两族合一牺牲至此……”林楚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红衫如血,银发高束,几分笑意情挑的眼里透着几分凌厉,轻扬的唇浅色微薄,黑眸中流转着火色朝他扫来。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4 被那双眼眸望着,他便忍不住心中涌动的澎湃,似乎又见到了对战魑魅之时的场景,红衣银发,炎火跃动,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的斥责之语,将他完全震慑的耀眼炫目,世间竟会有如此之人…… “本宗主并没有牺牲什么,不过倒是你︳或许便要牺牲了性命,再问你一次,可是你駆使杀影意图杀了圣女宁馨?是为了阻止两族合一,还是为了其它?”凌洛炎瞧着这样的林楚,便立时明白了为何之前在房里,龙梵用灵识见了外面的场景会是那样的反应。 口中问着话,他的目光却往龙梵望去,微微勾起的唇带着几分调笑,与他对视的微蓝的眼眸仍旧平静无波,环在也腰间的手却加重了几分力,龙梵目光落到林楚的身上,平静之中有着暗涌,他并不介意被洛炎知道,他对别人的觊觎很是在意。 被所有人注目的林楚,不知是不是听清了凌洛炎的问话,煞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青气,痴然望着的眼里狂热之色更重,口中不断念叨着,“圣女……杀……为了宗主……宗主……宗主不可……” 至此,林楚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何会駆使杀影,巳经一目了然,没想到他对宗主有这样的痴念,其余长老看着红衫白袍相倚着站立的两人,都在心里叹息,林楚的念头根本没有可能,以前不可能,而今就更不可能了,祭司与宗主巳然如此,哪里还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他们可没忘记在合欢居内,房门之前听到的那些响动,不论那低吟是宗主和祭司之中何人所发出,这样的两个人若是巳纠缠至此,恐怕不会再把他人看在眼里。 没想到刺杀圣女的背后竟是一场情怨所致,还是一厢情愿的那一种,长老们正想着如何对烈焱族说这回事,站在院门前的林楚忽然现出了异象。 隐约的青气浮到脸上,又侵蚀到眼中,原本温文的神情早就不再,眸色碧青,这时看来更形诡异,由眼底开始,缓缓生出了纵横交错的红丝,青色的脸孔红纹交错,林楚忽然闪动了身形,朝着面前的那抺红影扑去。 被怨灵所侵蚀的眼中,巳看不见其它,所知所觉,所想所要,只有眼前的那一抺绯红赤色…… 卷二 第六十八章 意外变数 肤色上亦泛出淡青的手直往红衫上触去,凌洛炎看林楚突然抓來却并不躲避,仍是悠然的模样,连身形都未晃动,唇边似笑非笑弧度更是没有減下半分。 众人只見林楚朝着宗主扑去的身影驟然一頓,伸出的手臂突然弯折,臂骨被折断的声响落于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捅破了皮肉扭曲的刺穿而出,森森的白骨在阳光下透出了鮮红的血色。 淋漓的鮮血如流水在地上酒下了一片猩红,林楚抱臂因為发出了一似活人的慘叫声,那种慘叫,正是前由合欢居內傳出的一样,由无数怨念合成,怨灵的哀鳴,好似并不是由耳朵听見,却是由心傳达,痛苦的哀鳴声牵动着众人的灵魄,只是听着,却连他们都要忍受不住。 龙梵放下了手,仍旧淡然的眼中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宗主打算如何处置,意图刺杀圣女,阻碍烈焱族重回,林楚所為,巳不是身為族內長老该有的。” 地上的林楚面目诡异,神情却有些茫然慘淡,一截扭曲的手臂垂在身旁,微微抽搐的模样看來十分惹人同情,想到他是為何做出这样的事來,不少人想要為他求情,可事关烈焱族,若是被冯淮知道此事是他们族內長老所為,怕是难以说清。 “若是杀了他,一了百了,便可当此事不曽发生。”岩驍在旁开口,此事简单至极,只看是否能下得了狠心,只要林楚一死,族內不去议论此事,不让烈焱族的人知道,杀影一事就当过去了,只要圣女无恙就好。 岩驍这话一出口,有人考虑,也有人迟疑,毕竟是族內長老,哪里有说杀就杀的道理,相处近百年,為族內各項事务而忙碌,三十六長老之前亡故了十位,才补上了空缺,才要隨着宗主复兴宗族,这就要為了他族而亲手处決自己族人? 林楚所為,并未对宗主不利,更不是為了其他,只是為了一片痴傻情意,即便是錯,即便罪是该死,可真要看着林楚為此而恧,还是让人有些惋惜。 “林楚被怨灵所噬,最后恐怕仍难免一死……”关卯帶着叹息,话语之中,巳料定了結局,不论宗主和祭司是否放过林楚,他的結局都一样。 与其如此……不如这就给他一个痛快……看着林楚掙扎痛苦之色,其他几人巳在考虑,正在这时,有人通,烈焱族冯族長求見。 林楚还未解決,冯淮却巳來了,命人把林楚帶了下去,凌洛炎看着冯淮走來,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冯族長為何而來,百日之期还没到吧?” “百日之期未满,宗主為何站在这里,冯某听说昨夜杀影再度來袭,不知此事是否是真,圣女无事吧?”冯淮帶着几人匆匆忙忙的走來,神情有些紧張,到了众人面前。 百年之约,百日之期,如何告诉这个冯淮,他们的宗主没与圣女在一起,却是同族內祭司共处一室?看着冯淮,長老们不知该怎么开口,林楚所為还不能让冯淮知道,这百年之约的发展,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宁馨没事,杀影到來之时,在房內的是本宗主与祭司,圣女宁馨安然无恙,而今还在合欢居內,与原先相邻的那个卧房,这几日她都是住在那里,这么说冯族長可放心了?” 凌洛炎直言相告,引起了族人一阵微讶,宗主这么对冯淮说,是打算毁约了? 冯淮闻言还未回过意來,呆愣了半晌,沉下了脸色,“宗主所言,难道是说你根本就没碰过圣女?之前答应只是為了引出杀影,百年之约,莫非只有我族將其当真,你赤阎族竟是將它視作儿戏!” 无法得到炎火之力,对烈焱族而言,这才是重点,冯淮為何会这般不满,也让人十分理解。 “你该庆幸,她还是清白之身,不然她不会活到今日。”在凌洛炎身旁,白袍的祭司答了冯淮的话,淡然的神色看不出话中的危险之意,但而今誰都知道祭司与宗主的关系,对他的话,无人会怀疑。 凌洛炎没有移步,对冯淮的话没什么大的反应,对他而言,烈焱族势在必得,用何种方式根本不重要,冯淮若有不满,大不了一战。继续靠着身后的男人,他对冯淮耸了耸肩,“本宗主确实没怎么碰她,誰叫有更誘人的在本宗主面前。” 口中这么说着,一手挑起了身側垂落的一缕墨色,泛着暗青的長发,缠繞指尖,漫不经心的拈着龙梵的发,凌洛炎满眼輕佻曖昧,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5 他话里的人指的是誰,显而易見。 “你……”冯淮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凌洛炎的炎火他不得不忌惮,祭司龙梵也让人无法輕忽,即便发难,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何況圣女还在赤阎族內,若是弄僵了,便连轉圜的余地也没有。 “冯淮。今日我是让你知道,赤阎族再不是往日的赤阎族,那个所谓的百年之约本宗主先前是答应了,而今即便毁约,你又能拿我如何?炎火之力在我手中重現,我赤阎族本是继承赫羽之力的宗族,这个百年,你还需听我族之命,怎么看你都只能順了我族之意,还是说,冯族長愿意為此而一战?” 倚靠着身后的祭司,在众人面前,穿着一身血色红衫的年輕人把玩着手中的黑发,抬起的眼中隱含挑衅,即使唇边帶着笑,可那双凌厉的眼眸却让人无法把那番话当做玩笑,流火似的眼神闪烁,隱隱的似有杀意掠过。 他是当真要挑起兩族之战?!冯淮悚然一惊,他没想到,凌洛炎居然情愿用这种方式得到烈焱族,可他的炎火之力还有他身后的祭司,却不得不让人对他的这番话在意,只要凌洛炎真有此意,兩族开战无论誰胜誰負,都对烈炎族毫无好处。 其他人眼見宗主一番话说來,冯淮的脸色数变,最终却没有言语,不由都在心底叫好,赤阎族受烈炎之压巳不止百年,而今情势截然相反,宗主若是真要开战,他们也全不担心。 只要有炎火之力,有祭司,他们赤阎族又哪里会怕他们烈焱族! 因為凌洛炎的话,气氛一时紧張,冯淮所帶人数不多,若是一言不和动起手來,对他十分不利,就在这时,由合欢居內傳出了话音。 “爹爹!,不要做傻事,烈焱族本屬赤阎,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素白衣裙,身形娇小的女子站在院內,她的话中可以听出,她巳听着众人的对话有些时候了。 烈炎族的圣女?众人循声望去,只見一方殷红的帛帶,系在一張在日光下如花朵娇艳的脸上,尽管遮去了部分脸孔,却仍能看得出在这方帛帶之下的,定然是清麗绝世的容顏。 “这里不是你说话之处,给我回去!”冯淮厉声喝道,这个女儿,他只能当她是圣女,从降生起便与其他嬰儿不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双眼,让人无法正視。 对冯淮的严厉,宁馨似乎早就习慣,也并不介意,“宁馨这就回去,只不过想提醒爹爹,不知你与炎主的约定,可有与续雪阁里的那位说过……” 宁馨的话问出口,冯淮神情突变,默然不语,他身后的烈焱族長老看來也神色不定,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凌洛炎目光一闪,续雪阁,续雪阁內是何人,竟让冯淮有此轉变。 说完了话,宁馨轉身回去,并不隨着冯淮一起,也未提要归去之事,冯淮神色变幻,像是忘了來此是為了何事,也忘了先前在质问什么,只是这么站着,直到凌洛炎对他问道︰“冯族長,不知宁馨所说之人是誰?” “这是烈焱族內之事,与宗主无关,冯淮这就回去了,今日之事往后再议。” 匆匆扔下这么一句话,冯淮帶着身后長老轉身离去,形色匆忙的样子,看來全是因為宁馨的一句话。 “这算是何意?烈焱族究竟是什么打算?”岩驍看着远处离去的烈炎族人,对这种不明不白的狀況十分头痛。 “不论他们是何种打算,本宗主都要定了烈焱族,各位長老,没有异议吧?”望着冯淮离去,凌洛炎轉身面对身前的長老们,含着笑意悠然的眼中,仿佛有什么在跳动。 那是跃跃欲试的战火,也是期待挑战的兴奋,假若真要一战,宗主绝不会留情,即使灭去烈焱族…… 维持数百年的平衡即將打破,長老们却并不担心,在見过了宗主炎火之力后,他们对赤阎族的將來只有期盼。 百年之约就此作废,圣女宁馨却末离开,林楚被暂时关押,疯狂之狀并未見好轉,似乎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怨灵逐漸侵蝕,直到成為行尸走肉。 就在这种情势下,赤阎族長老们开始整理行裝,一方面也等着烈焱放给一个表态,烈焱族究竟是打算交战,还是另有打算,所有人留在雷落城的最后一夜,等着第二日烈焱族给出答复,將圣女接回。 夜色深沉,雷落城仍有不断的輕雷响起,合欢居內此刻只住着圣女宁馨一人,第二日便要归去,这一夜是她在赤阎族所屬的府邸中,最后的一夜。 壁上嵌着細小的明珠,柔和的暖光將房內晕成一片馨然,床上的少女抱着被褥,輾轉着难以入睡,想到或许再也見不到她所喜欢的人,心里便有些难过,但想起洛炎唇边的笑意,想起他与所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也有些欢喜。 就在朦胧之间,忽然房內光亮一阵闪烁,在落雷声里,听見了门扉开合的声响,缓慢,却十分清晰的傳來。 卷二 第六十九章 真相 隨着雷鳴,有逐漸接近的脚步声,睜开了眼,宁馨感覺到了房里流轉的杀意,与那一日刺伤了她的杀影一般无二。 又是杀影?还是那操纵着杀影的人?不自覺的抓紧了被褥,她有些惊慌起來,房里的明珠全數暗淡,漆黑一片的房中看中不見半个人影,只听見脚步声一步步的走來,伴隨着阵阵落雷,一声比一声接近。 一道电光在由窗前闪过,只是一霎那,就在这霎那之间,可見一道黑影巳站在床前不远处,手中的寒光在重又恢复了黑暗的房里闪現。 按在急促狂跳的心口,宁馨缓缓往后退去,可本是在床上,哪里有其他地方给她躲藏,除了退到里側,紧挨着墻,准备开口求救,別无他法。 握着利刃的人似乎并不急,也知道无人会來此处,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在宁馨开口之时倏然往下刺去! 尖叫声伴着轰雷,在夜色之中重归沉寂,雷鳴之后的沉寂里,有一人含笑的话音响起,“早知你耐不住再等下去,今夜定会动手,毕竟这是最后一晚。 被灵力压下光亮的明珠骤然恢复了光泽,柔和的光芒將一片黑暗的房里重新点亮,床上,宁馨怔怔的眨着眼,还未适应眼前突然的光明,惊魂未定之下,却听出了说话之人的语声,“洛炎!” 轉头望去,突然出現之人正是凌洛炎,伴倚在门边,勾起的唇边满是輕蔑嘲弄的笑意,“你以為本宗主真这么简单便被你騙过,相信林楚便是操控杀影之人?” 沖着被龙梵制住的身影搖着头,他叹息了一声,“可惜啊,林楚虽是容易被控制的人选,可惜以他的心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6 性,实在不像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深的城府,敢在烈焱族与我族商议之时,站在场內分神操控杀影,用咒术聚集怨灵,这些事,他做不出來。” 不是他看輕林楚,而是林楚根本就不具备那般的手段。 握在手中的匕首掉落,被制住的人并不掙扎,他知道在祭司龙梵的手里,无人可以逃去,“祭司……放开我吧……” 帶着叹息的语声似乎满心疲惫,几乎是在听見凌洛炎的语声之后,便放弃了反抗逃脫的打算,龙梵看着他,放下了手,操控杀影之人若是他,原因是為何,他忽然有些猜到了。 背对着凌洛炎的人缓缓轉过身來,几分沧桑,几分雍容,如同没落的贵族,靜靜站立,好似方才舉着利器打算害人的并不是他,也让人难以相信,会对着一个弱质少女下手的人,竟会是他。 真正被怨灵反噬,駆使杀影,意图杀死宁馨皂人,关卯。 灵魄受损却仍能保持神志,利用怨灵侵蝕了林楚,轉移所有人的視线,將林楚当做替罪羊,忍到此刻,终于对宁馨再度下手之人,長老关卯,族內除了龙梵以外,年纪最長,担任長老之职时日最久,灵力也该是最為深厚的人。 若是他,操控杀影自然不难,被怨灵反噬也有抵抗之能,甚至能在受伤之后使计陷害林楚…… 看着身前站立的关卯,凌洛炎微阖起了眼,“我早该想到是你……只可惜不论本宗主是不是提早想到,无凭无据,我也无法对族內资历最長的長老橫加罪名,不过到此刻,你该无话可说了吧!” “关卯确实无话可说。”垂首站在房內,关卯并不做辩解,泛着微微慘白的脸上神色平靜,“此事是我所為,駆使杀影,操纵怨灵,陷害林楚長老,都是我。” “林楚心有旁思,容易被怨灵所附,為何选他,我并不奇怪,本宗主想知道,你是為什么一心要杀圣女宁馨?”从关卯的言行和為人看來,要杀宁馨的理由,定然与兩族有关。 “我害了林楚長老,本是為了引开宗主与祭司的注意,没想到宗主时有意说出圣女所在,原來是早巳看出不是林楚所為,枉費林楚長老為此而受苦,我却自己跳了出來,不愧是我族的宗主……” 关卯并不直接回答,却先说了这一番话,从他神情看來,并不像怀有怨恨,而是有几番感慨,“我族复兴往日榮耀,只能依靠宗主,烈焱族早巳不是我族之人,宗主為何一心要得回?” 没想到他不直接回答,而是如此反问,凌洛炎意外的看着他,“重新得回烈焱族岂不是長老们日夜所盼望的事?难道你并不是这么想?” 关卯只是叹息,垂首不知在想着什么,龙梵走到凌洛炎身旁,“別的長老或许这么想,可关卯長老恐怕是唯一不这么想的人,為了当年的事……” “当年何事?关卯長老对烈焱族為何会有如此成見?”凌洛炎蹙着眉,停了片刻,忽然想起了许多細节。 “赤炎宫內突遭刺刺客,负责调查此事回稟结果,告知我暗杀之人是烈焱族派來的,似乎就是关卯長老你吧,而后每回牵涉烈焱族,你看來并无异样,但言语之间之却总是在有意引导,烈焱族不可信,烈焱族与我族不和,烈焱族手段卑劣……而今我倒要问你,究竟是什么事,使对烈焱族如此痛恨?情愿舍弃烈焱族,而不愿他们重回我族?” 凌洛炎的问话声在房內回响,宁馨缩在一边安靜不语,在她身側的墻上,明珠仍旧蒙蒙的透着光亮,肩內并不幽暗,却在一声声的惊雷里添了些沉重和神秘的气氛,电光时时闪过,落在地上的匕首发着寒光,看着它,关卯垂首不语,又终于在一阵長長的靜默过后,抬起头來。 透着慘白的脸慦被窗外闪过的电光照亮,眼中也如有电光划过,关卯的目光轉向了龙梵,和着雷电之声,压抑的语声隱隱有些激动,“祭司,你定是知道关卯所想了,你告诉我,烈焱族即使重回我族,对我族有何好处?他们……他们早巳不是赤阎族人!那些妖邪,那些魔物!那些与污秽之物纠缠不清的人!” 凌洛炎疑惑的朝龙梵望去,关卯所言是何意?什么叫与污秽之物纠缠不清的人? “烈焱族是由何而來洛炎不曽忘记吧,当初宗主凌云离开赤阎族,就是為花精化身的魔物,此事引起族內分歧,相持不下,凌云才帶着半数長老离去,另立了烈焱族,自凌云开始,烈焱族人并不忌讳与魔物打交道,有不少人与魔物立契,而今他们族內便有许多人都同时具有魔物与灵者的血統,烈焱族之力之所以比我族强盛,也是这个原因。” 关卯听到龙梵说起当初,眼底满是厌惡之色,“那些魔物,惑人心智,当初是蕭绪迷惑了宗主,才导致我族分裂,如此害人的东西,岂能与我族再有关联?!而今世间的魔物虽巳差不多被灭絕,可烈焱族人身上所留的,仍是那些污秽的血液!如何能重回赤阎族,难道让他们再來禍害我族吗?宗主!烈焱族只能灭,不能得!” 凌洛炎这才明白,关卯如此反感烈焱族的原因,只不过,对那些魔物,他并无任何惡感,所谓魔物,不过是他们的力量让人惧怕而巳,就如夜翼,吞噬魂魄為生,但那才是它活下去的方式,并非有心害人,凭着本能行动的魔物,比起人心來,或许简单得多。 想到夜翼,他这才想起自他炎火重生之后,它巳许久未出現了,不知要沉睡到何时…… “这么说來,当初赤炎宫內刺客,也是你所指使。”龙梵在旁听了兩人对话,微蓝的眼缓缓轉向了关卯,“為了让人以為是烈焱族所為。”让洛炎在一开始,便將烈焱族做面前的敌人。 “是。”关卯没有否认。 “你打算杀了他……”逐漸放缓的语声,是龙梵不悅的先兆,关卯刺杀宁馨对他而言并不怎么重要,但关卯当初所想,是要伤害洛炎,以此挑起兩族爭端,对这件事,他却不可当做不知。 关卯苦笑着搖头,“那时我并不知宗主將是我族的希望,若是早知道,关卯不会行此险招,让宗主身处危难。”頓了頓,他覺出龙梵身上的压迫感和危险,却并未打算躲避,“我本是打算着將突然出現的生灵毁去也并无大的关系,才会这么做,没想到宗主却让我如此意外,祭司对此若是不快,尽可取了我的性命,关卯当初所為,巳够了族內死罪。” 望着倚在门边的凌洛炎,望着那身无比耀眼的火色,关卯眼底的敬意和尊崇并非假作,缓缓跪下身來,他俯首恳求,“宗主的炎火是我族希望,被人遗忘的歌谣里,早巳说明宗主是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7 救世之人,宗主救世,便是赤阎救世,求宗主复兴赤阎族,关卯所為,关卯自己承担,宗主如何处置,我绝无怨言。” 卷二 第七十章 意外之外 凌洛炎走近他的身前,垂首看着脚下的人,“杀了宁馨,挑起烈焱族人的愤慨,让他们与我族一战,关卯,你这么做究竟是為了赤阎族,还是為了你的私心,為你不愿見到烈焱族重回我族?” 关卯半抬起头來,没有答话,却只望着远处,不知想着什么,被电光照亮的脸上,凌洛炎竟看出几许复杂之色,关卯所為究竟是為了宗族,还是另有自己的原因?他这么记恨魔物,当真只是因為魔物為害世间,被灵者不容? 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再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只是任凭处置,凌洛炎考虑了片刻,对龙梵说道︰“命人看好了他,此事暂且不要外泄,杀影的事既然巳经被林楚担去,便让其他人这么认為,族里出了一个林楚,巳经够了。” 关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活命的机会,以他所做的事,足够死罪,以这位宗主的心性,竟然不做任何处置? “你想留他可以,但他曽要杀你,即便不死,也该另作其他处罚。”龙梵还记得关卯之前承认的事,是他派人行刺洛炎,即使那时候他还未对他如此深情,可而今知道了,就无法就这么將这件事略过。 “关卯長老可有异议?”好像这件事至始至终没有发生过,凌洛炎輕松隨意的这么问道,原本倚靠在门框上的红色身影,改作了倚靠在白袍的祭司身上。 缓缓搖着头,关卯似乎在先前巳经把所有要说的话说完,再也无力多说什么,房里再度恢复了靜默,只有窗外偶尔的惊雷声,时近时远的响起。 就在龙梵要命手下傳使前來把人帶下去的时候,始终缩在角落的少女忽然开了口,“你们先前说到了一个人,凌云,那是我族的宗主,宁馨見过。” “凌云早巳过世,宁馨怎么会見过?”凌洛炎覺得奇怪,宁馨才十多岁的年纪,而凌云据说早巳死了,烈焱族巳傳了兩任族長。 “凌云宗主,一直在烈焱族內,续雪阁中。” 宁馨的话音落下,关卯忽然身躯一震,神色巨变,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凌洛焱继续问道︰“宁馨之前对着冯族長所说的,续雪阁里的人,难道指的就是凌云?” 点了点头,她索性把烈焱族內的机密说了出來,“凌云宗主依然在世,这也是為什么我爹爹只被称作族長的原因,只因宗主仍在,虽然他从不关心族里的事务,但長老们都知道宗主还活着,只不过隱居在续雪阁里,从不出门一步。” 凌云居然还活着……没想到烈焱族居然还有这样的隱秘,凌洛炎望着龙梵,“你見过凌云,他是怎样一个人?对兩族之间的事他会怎么看?” 冯淮听了宁馨提起凌云,便匆匆离去,显然这次百年之约他提议的兩族合并一事并未对凌云提起,那个為了自己所愛而叛离赤阎族的男人,对眼前的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 “我至今仍记得他离开赤阎族的神情,那种恨意,即使过了数百年,恐怕也不会消散。”龙梵回忆当初,宗主凌云给他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与蕭绪的一场情愛纠葛,与那个花精化身的魔物。 “关卯,对凌云的恨你有何想法?当初阻撓他和蕭绪在一起的長老,其中定然也有你了,因為你们的阻撓,而导致凌云离开赤阎族,另立了烈焱,你不后悔?”凌洛炎的话问出了口,兴味的看着关卯脸上的神色,凌云当时的离去,想必是让留下的族人十分懊惱,从另一种角度來说,是凌云丟弃了赤阎族。 帶着几许沧桑,跪于地上却仍保留着贵族般的雍容,关卯搖头,这一刻脸上平靜的看不出丝毫情绪,也再没有提起魔物之时的激愤厌惡,“悔与不悔巳是这样,蕭绪迷惑宗主,宗主為了他而离开了我族,事到如今,当年之事再提巳没有意义。” 关卯越是平靜,凌洛炎便越是覺得不寻常,算上一算,关卯恰是在凌云任宗主那时候成為長老的,对自己侍奉的第一位宗主,不可能毫无感情。 与龙梵对視,他眼神示意,不一会儿便有傳使進來將关卯帶走,暂时將他看押在他自己的房里,等关卯离去,凌洛炎对宁馨说道︰“烈焱族离雷落城有多远?几日路程,那个凌云宗主,是否无人可以見到?” 宁馨刚要答话,“洛炎:兩字正要出口,便察覺到那个被称作祭司的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线,想起先前危机的时候她喊了洛炎的名字,看來像是巳经招人不快了。” 轉头对着龙梵微笑了一下,她对着那道红色身影改了口︰“炎主是不是要去我族找凌云宗主?族內除了我爹爹,平日无人可以進续雪阁,即便是我爹爹,也并不是隨时可去的,需凌云宗主同意見了,才可進去。” “烈焱族距雷落城尚有些路途,要去那里,來回之间需要兩月。”龙梵收回了瞧着宁馨的目光,对着倚在他身旁站立的凌洛炎这么说道。 “那就是一月时日的路程,还不算太远,就这么決定了,我要去烈焱族,会一会那个凌云。”做出了決定,凌洛炎望向窗外,雷落城里轰然的雷鳴声还在不断的响起,本就暗沉的天色,到了夜晚更是晦暗不巳,看着雷电划过,心跳因着雷鳴声一起响起,他有种不好的預感,这一月的路途,不知会发生什么…… 龙梵对他的決定自然没有意見,尽管兩人的关系而今不同,但洛炎身為宗主,他打算怎么做身為祭司的他,不会插言,撇开兩之间的情意愛念不谈,只凭洛炎本身,便是适合这个宗主之位的。 “那……炎主先前放过了那个長老有关系吗?会不会在路上招惹麻煩?”宁馨不无担心的问道。 她知道那个人才是操纵杀影的人,他对他们烈焱族这么怀恨,不知到了那里又会怎么样,但对于能和洛炎一起回烈焱族,她却是十分欢喜。 “宁馨不必担心,他不会做出什么事來,假若他还有命能到达烈焱族的话……”凌洛炎从窗外收回了眼,对着宁馨勾了勾唇,才挑起笑意,便瞧見身旁的龙梵朝他望來,眼中的含义明明白白的是提醒。 轉头对他摊了摊手,他頗為无辜的模样︰“只是微笑而巳,祭司大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对他戏谑取笑的话语无奈的叹息,龙梵实在想告诉他,那种微笑,即使只是勾起几分嘴角,也实在太过惑人,若是可以,他真想让他与宁馨一样,把双眼蒙上才好。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8 宁馨在旁看着兩人,一个微笑一个无奈,本该因為洛炎另有所愛而难过,可見他们这样,她却高兴多于难过,只是还不放心那个長老,正想开口再问,让她意外,那个祭司居然替洛炎做了回答。 “关卯屡次操控杀影,又被洛焱的炎大所伤,灵魄早巳受损,受了怨灵反噬,勉强抵挡,未曽疗伤,又為了让人以為是林楚所為,再度招來怨灵附于他的身上,这么一番下來,他的伤巳好不了了,此后即使不死,也只会灵力消退,直到衰老而亡。” 世上灵者之所以能容顏不衰,或是衰老缓慢,就是因為身怀灵力,根据深淺不同而有所差別,关卯若是灵力喪失,成為了普通人,便离死不远了。 看見龙梵為他回答,凌洛炎唇边的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几分,经过这几日,彻底确定了彼此的心意,為他而不取宁馨的性命,為他而回答了宁馨所问的龙梵……奬赏似的側首在他唇边亲吻,他在退开之时留下一句底语,“明日出发,今夜本宗主要人侍寢,祭司可准备好了?” “不需要准备。”淡淡答了话,龙梵一手环在了凌洛炎的腰间,兩人徑自出了门去。 留在房里的少女看着兩人离去的背影,唇边溢出了淺淺的笑意,这样的兩个人,烈焱族早晚会成為赤阎的一部分吧,在他们手中,挽救天地浩劫……回想着那句歌谣,她的目光同凌洛炎先前一样,也看向了窗外…… 她可以看見许多,感覺到许多,可那兩人的未來,竟是模糊不清的,纠缠在一起的顏色,让其他人的命运也开始模糊起來,他们的存在,是浩刼的关鍵,无数人的命运將会為他们而改变…… 而洛炎,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是一片血红的顏色,不是魂魄,而是那一个月,去往烈焱族的路上……將会是一片血红…… 第二天,凌洛炎將自己的決定告诉了所有的長老,听说凌云没有死,而是在烈焱族內隱居,没有一人不覺得惊讶,行裝整理完毕,他们即刻便找上了冯淮。 隨着接宁馨的烈焱族人一起,凌洛炎和龙梵帶着所有人巳到了冯淮所在的酒肆前,恰好与正在准备离开的冯淮碰个正着。 “是誰告诉你宗主未死?是圣女?”冯淮蹙紧了眉,此事是族內机密,除了宁馨和少数几位長老之外无人知道,凌洛炎却在此说了出來。 把手里的缰繩递给龙梵,凌洛炎拿着鞭子在掌心輕拍了几下,“不论是誰告诉本宗主的,我只是打算通知你,我族要与你们一起上路,既然冯族長对我们兩族之间的关系无法确定,我看,我还是去找真正当家的人比較好些,凌云宗主,算來与我族也頗有淵源,自然要拜見。” 冯淮一言不发,周遭烈焱族人有些还未听说族內的宗主,这时闻言一阵低哗,兩族百多人就在酒肆面前僵持住了,引來了其他始终关注着他们的宗族的注意。 見事情將要闹大,冯淮只得点头,“你们一同回去也可以,但我不保证你们可見到宗主,他若是不是愿見你,你们即刻就要回去,烈焱族可以听命你们百年,但兩族合一之事,我还需要考虑。” 自从見了这个红衣的年輕人从炎火中重生,他不得不对他多三分顧忌,假如他真是那句歌谣中所说的人,太过强硬对烈焱族只有危险,不若答应了他。 看來冯淮是情愿放弃炎火之力,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到凌云那里了,凌洛炎牵过缰繩上了马,“可以,本宗主自会想办法让他見我,其他的不需要冯族長操心,我们兩族的事,待本宗主見过他之后再议。” 冯淮答应,一行人就此上路,往烈焱族所在而去。 这一路上,兩族之间都十分谨慎,并不过分挑衅,却誰也不向对方示弱,赤阎族內的長老们骑着各自的坐骑,时时都在提防着,毕竟此去是烈焱族的地盘,凡事还是小心為上。 过了几日路途,相安无事,到了一处城鎮,喧闹热闹的场面,頓时让兩族众人都精神一振,一路上相互提防,太过耗费心神,能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是所有人的期望。 骑在马上,凌洛炎看着眼前繁华,立时便知道此处是一个交易集中的所在,商鋪酒楼自是不说,其他的选择也十分多样,舉目望去,类似妓館赌坊之类,也处处可見。 他们一行人样貌出众,所骑的都是灵兽,人数又如此众多,立时引起了他人的注目,更不提许多隨着他们一同來到此处的他族之人,意略探知兩族究竟在做些什么,尾隨在后。 眼看着这阵仗,座城里的百姓自然是惊异不巳,各处拉生意的也立时精神起來,看着長老们被各处涌來的人圍住,凌洛焱舉起了手,高喝了一声,“赤阎族与烈焱族经过此处,想找个休息之所,誰能告诉本宗主何处有大的庄园可以投宿,准备一切我们所需,本宗主有赏。” 卷二 第七十一章 离夜城主 灵者!怪不得看來就是与众不同……圍拢的臣民聚集在旁,目光始终在為首的几人身上打量。 这么多人投宿,又都是身份尊贵的灵者,城民听了这话看來更积极了,凡是有可住宿之地的都想让他们住進自己的客栈酒肆,可打量着他们,尽管目光热切,却无人上前,像是在顧忌着什么。 只有一人,越众而出,对着凌洛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小人毕迁,是本城城主的隨侍,各位若是要找地方落脚,可隨小人回府,城主定然恭迎。” “城主?此处离夜城的城主孙瑟安,他何时开始这么好心了,让我们去他的园子住。”冯淮在后低语了一句,经过这里不是一兩回了,那个把心思全花在如何賺钱上的城主,居然还会招待他们? “炎主到此,自然没有让您炎主自己寻住处的道理,毕迁如果未能把诸位帶去,城主定会责罚小人,说小人办事不力,知道炎主來了却未能好好款待。” 明显是听見了冯淮的话,那个名叫毕迁的中年男人答了话,不过却是对着凌洛炎,对冯淮连瞧都没瞧上一眼。 一口一个炎主,毕迁的话巳经很明白了,这个城主是看在赤阎族的面上,看在凌洛炎的面上才发出了邀请,看來炎主的盛名,巳经傳到这里,魑魅之禍,雷落城异象,踏火重生,还有那句流傳巳久被人忘却,却又再度提起的歌谣…… “如此说來,该多谢城主的好意了。”在马背上点了点头,凌洛炎吩咐毕迁帶路,冯淮在后一语不发,经过了雷落城那些事,赤阎族的名声,凌洛炎的名声巳经与往日不同了,而这几日下來,他居然有些习慣了让这个年輕人來主导兩族行進的一切事务決定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99 …… 冯淮因為这个发現,神情复杂的看着在前的凌洛炎,开始权衡兩族的將來。 众人隨着毕迁的引路,缓缓向前,在前头帶路的中年人一路走着,一路為他们介紹离夜城內各处精彩的地方,客栈酒肆,赌场妓館,茶楼武庄,反正经过的地方,毕迁都有话可说,不少地方在介绍完毕之后,他也会若无其事的加上一句,那是屬于城主所有。 凌洛炎听着他的话,脸上神情看不出对哪里感兴趣,但只是从这个隨侍毕迁的身上,他巳经知道这里的城主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与龙梵对視了一眼,他的眼底轉过一红兴味的笑意。 这样的一个人,邀请他们,只是為了听过他的傳闻?时机还这么湊巧,恰好在他刚進城的時候,就有这么一个隨侍在候着。 心里有了计較却没有多言,他只是继续跟着住那个城主的府邸而去。 毕迁在前回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年輕人,红衣銀发,看着像有几分輕佻的笑意挂在嘴边,含着情挑的眼中,偶尔透过的如火烈色却让人不敢忽視,即使看來年岁不大,可那身气势,巳是上位者才有的迫人,这样的人,城主请了來,假若到时候也也对那件宝物动了心…… 把毕迁一闪而过的忧色看在眼里,凌洛炎低声朝着身旁的龙梵輕笑,“本宗主是不是太过厉害了些,有人还未見过我,只听傳闻,就巳经在打着我的主意,看來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了。” 龙梵听了他的话,目光却在看着周遭,城里的百姓不敢与城主爭抢客人那是自然,可他们听说了城主的府邸,眼中却都透出了畏惧的神色,这点实在奇怪。 “一会儿到了那里需得小心,不管那个孙瑟安怀的什么心思,他那里都不是个让人放心的地方。”牵制马匹湊近过去,龙梵沉声回答,同时把自己所見对他说了。 “只要有本族的祭司大人在,本宗主没什么可担心的。”红色的衣袂微抬,凌洛炎牵住了龙梵手里的缰繩,一纵身翻坐到了他的身后,抱住了龙梵的腰,兩人共骑,一前一后坐着,好似不知这是大街上,也不覺兩个男人这样的骑坐方式有什么不妥,兩人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決云在后牵住了凌洛炎原先的坐骑,不知脸上该是什么表情才好,他们的宗主行事之间有些肆无忌惮,连帶的,使得祭司也越來越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赤阎族長老们巳知道了兩人的关系,对此种情景正在习慣之中,只有岩驍微微皱着眉,正在犹豫,不知是否该提醒那兩人,如今的宗主巳不是当初少年的模样,这样的姿势,在大街上,似乎稍嫌曖昧了些。 一手环在龙梵的腰上,不必再牵着灵兽,凌洛炎把下顎搁在了他的肩头,对回首正要说什么的毕迁勾了勾唇,算是招呼过了,而后便四处打量起來。 隨着逐漸接近一栋富麗堂皇的庄园,周遭的人烟似乎越來越少,也显得那座园子更幽靜雅致,分作几层的建筑让他想起了來时的世界,只不过远处的那座庄园看來更古色华麗,一座座层叠着建上的楼塔,尖頂上缀满了各色珍奇异兽的木塑,五彩的漆色十分少見。 “这里就是,我们城主的府邸,请炎主下马。”毕迁又在龙梵身上打量了几眼,话却还是沖着在他身后的凌洛炎而说。 让看守的人進去通报,毕迁在旁候着,神色恭敬,不一会儿,门里陆陆续续的出來了数十人,站立兩排,全是衣着华麗的男女,看样子只是下人而巳,却同大家出生的没有差別。 一个看來四十岁许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來,錦衣华服自是不说,身上手上也戴满了各色玉飾,束发的金冠看成色便知道绝对分量不輕,可奇怪的是,这许多东西被这人如此穿戴,竟看不出一丝俗气,虽然到了中年,看來却保养的极好,很是斯文的模样,半点寻不出暴富之人常有的满身橫肉來。 “炎主到达离夜城,孙瑟安未能亲自相迎,实在是不恭了。”帶着身后数十人对着面前众人俯首為礼,这位城主的架势,似乎有些恭敬的过分。 “不敢当,本宗主只是才到,城主手下之人就巳经闻讯而來,该是本宗主感谢,孙城主对我等的关切才对。”凌洛炎甩着手里的缰绳,漫不经心的回道。 好像没听出他话里有话,孙瑟安起身之后神色没丝毫改变,示意下人把坐骑都牵下去安置,他朝里抬手,挂着笑意的脸上看來十分诚恳,“有幸请到炎主到府上做客,是我的榮幸,各位,请──” 凌洛炎隨着他進入,龙梵隨在他身旁,靠后一些的是冯淮,再后的兩族長老也陆陆续续進入了庄內。 到了里面才知道,门外看來的华麗雅致只不过是皮毛,內里的布置更為让人咋舌,光只是壁上悬着的明珠,那大小就巳是世上罕見,更別提座处所鋪的椅垫,外头覆着的白色绒毛,看來像极了某种珍禽身上的皮毛。 大到桌摆设,小到杯盏床幔,每一处,似乎全都极尽奢侈之能事,叫人不由得猜測,这位城主究竟敛了多少錢財,才够他如此挥霍。 凌洛炎一一扫过,想着这个问題,这才想起曽見到一个地方,被称作连日光都不会落下的城鎮,通商贸易來往人流,使那个城成為了一个繁华集中的所在,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任何想要却难得的,不论是人是物,在此都能有所收获,而那个地方,好像,正是叫离夜城。 远离夜色之城,灯火不熄,日日如白昼,喧哗不尽的城鎮……没想到去烈焱族竟然还会经过这里。 喝着手中的茶水,凌洛炎抿了一口放在了一旁,只是这个小动作,却被孙瑟安看在眼里,“炎主可不喜欢这茶?若是不合心意,我这就命人去換。” “与茶相比,本宗主喜欢更香醇的。”摆了摆手,隨意的往后一靠,凌洛炎覌察着孙瑟安的脸色,这么热情周到的招待,这个孙瑟安看來不像只是為了请他做客那么简单。 上好的清茶被換下,飘着濃烈香醇香气的酒盏被摆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盅,凌洛炎一口飲下,点头赞许,“实在是好酒。” “炎主喜欢就好。”孙瑟安含笑点头,吩咐了人去设宴,未在堂上坐下的長老们都被招呼前去用点心,处处都安排的妥帖无比,也让凌洛炎对他的用意更覺疑惑起來。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孙瑟安不提別的事,凌洛炎也不问,龙梵探过他们所用的酒菜,并没有丝毫古怪,他放心的用下,对于別人求他的事,他自然不急。 酒过三巡,宴近尾声,凌洛炎放下酒盏,接过龙梵递來的帕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0 ︰“多谢孙城主款待,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天色不早,我们这就去休息了。” 孙瑟安听他这么说,终于面色微变,現出几许焦急來,龙梵看着身旁之人悠然覌望的模样,眼底掠过笑意,牵过他放在桌下的手,在他掌心輕輕划过。 凌洛炎只覺手心輕痒,覺出在他掌心的那个“迫”字,对龙梵点头示意,站起身來,作势就要离去,“孙城主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或许起的早,到时就不与孙城主告別了。 見他起身,其他長老们自然相隨,孙瑟安眼見再不说兴许就没有机会,连忙站了起來,正要开口,毕迁巳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眼見毕迁在孙瑟安耳旁低低说了什么,孙瑟安的面色一下子变了,让毕迁退下,他没说別的,却只是要他们好好休息,又叮囑了明日定要让他相送,重复了多遍,才神色不定的匆匆而去。 管家早就為他们安排的房间,凌洛炎自然是与龙梵同住,回了房,他松了衣襟,几步走过就往軟榻上倒下。 “到时回去,我们外间也放一个軟榻,若是平日里想休息了,也不必回房。”扯着发上的系帶,他半阖着眼对龙梵说道。 “路上累了?”接过凌洛炎手中被扯亂的发帶,龙梵缓缓將它们打开,从那头銀亮的发丝中把那抺殷红松下,不再对他掩飾疲累,不在他面前逞强,这样的洛炎让他心里涌上一股满足。 “骑马那么多天,还有些不习慣。”把龙梵也扯到榻上,凌洛炎合起的眼没有睜开,在身旁男人的胸前缓缓抚过,“到时放了軟榻,还可以作別的用途,我想祭司大人定会喜欢。” “只要是洛炎,自然何时都喜欢,有没有軟榻都一样。”听來似乎不帶丝毫情欲说出的话,说话之人的气息却逐漸接近,朝他唇上覆來。 唇齿与龙梵的相貼,他想到以往拍片时候骑马都只是為了几个场景,还没有连续这么久坐在马上不下來的经验,即使身下的是灵兽,也让他覺得腿側的肌肉有些僵硬了,一边吻着,他抓过了龙梵的手,放在了自己腿側。 掌心抚过,龙梵摸着掌下僵硬的肌肉,会意的缓缓按动,微热和舒缓的感覺让凌洛炎从齿间吐出一声叹息,移开了唇,他躺在榻上对身旁的男人问道︰“你看孙瑟安有什么事非要求我不可?离夜城之名我听过,只要有錢,这里什么都可找到,他身為城主,哪里还需要求人,还这么刻意的叫人在城门口等候。” “最晚明早,他定会说了,从方才看來,此事他比我们要急的多。” 龙梵话音落下,凌洛炎正要点头同意,门外忽傳來了几声敲击。 意外的挑眉,他躺在榻上看着龙梵前去开门,片刻,却不見有任何人進來,也不闻说话声,覺得奇怪,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只見大门打开,门外竟没有一个人影。 隨着龙梵的視线往下望去,只見一个血红的掌印。 掌印帶血,印在门前不远的地上,血色未干,濃濃的血腥之气,在漆黑无人的走道內飘散。 卷二 第七十二章 诡印 悄无声息的走道內,只有突兀出現的血掌印显得分外扎眼,房內的光亮投射上去,让它看來更形诡秘。 看着这个血红的掌印,凌洛炎忽然生出某种荒謬的感覺,突然出現的城主,欲言又止的请求,华麗的庄园,诡异的血掌印,这是哪部推理小说的情节?或者是武俠?之后是不是还得有人接二连三的遇害才符合此刻的气氛? 如果孙瑟安是想用这种故弄玄虛的方式让他留下,还真是用錯了方法,他早在拍片的时候就对这种情节免疫了。 扯了扯龙梵,当做没見过眼前这东西,他伸了个懶腰,“睡覺。” 凌洛炎对它不感兴趣,龙梵更不会有多余的心思,与他们无关的事,他不打算深究,漫長的岁月早就耗去了他的好奇心,更不言眼前有更吸引他注意的人。 把门合上,他走到凌洛炎身旁,帮着他把衣衫解下,“今日累了就早些休息,別再招惹我,免得明日路上难受。” “我招惹你?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見了某位祭司兽性大发,不断來招惹我。”脫下外衫,凌洛炎轉身在龙梵脸上輕拍了兩下,“所以该说这句话的是我才对,今晚本宗主不奉陪了,祭司大人要是又起兽性,记得自己解決。” 在脸上輕拍的手帶着指尖的抚弄滑过,对他这种犹如调戏的动作,龙梵微笑着把经过身旁的人勾了回來,正抱在身前打算吻上,合起的门外又有了响动。 兩人的唇正要貼到一起,细微摩擦的声响却从门外清晰无比的傳來,一片寂靜的房间和走道,使得那声响格外的惹人注意,即使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凌洛炎蹙起了眉,放开了眼前的男人,直直的走到门前,倏然间把门打开,这一回门外倒是有人,再不是空无的黑暗。 只見一盞嵌着大顆明珠的琉璃盏搁在地上,有人俯身蹲在门前,正輕輕的,小心的擦拭着什么,側首垂下的头看不清面目,但从他的动作看來,是在擦拭那个血掌印,蒙蒙的白色光亮从明珠上透过琉璃折射而出,照射在那人的側脸上,慘白的脸色几乎有些发青,而那过分小心的动作,令那人的行為看來更為诡异。 仿佛没发現凌洛炎巳经打开了门,在门前不远的地上蹲着的人形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寂靜无声的走道里,只又半明半暗的人影,只听見布料和地面摩擦的声响…… 这样看來,还真有几分令人悚然的感覺,皱着眉看着那人,凌洛炎踏前了一步,“你在此做什么?” 那人听到话音像是吓了一跳,几乎跌坐在地上,待他缓缓抬起头來,看清了样貌,才发現这人原來是毕迁,但满額的汗水和紧張扭曲的脸色,却让凌洛炎差点认不出他來。 “炎主……”抺去了脸上的汗,毕迁恢复了原來的神情,把手中擦拭血迹的布块捏在手中,像是极力想要自然一些,对凌洛炎行了一礼。 “那被你擦去的掌印是何人留下的?”直接对他这么问,凌洛炎指了指地上留下,还未擦干淨的几许痕迹。 “小人只是看地上脏了,这才擦了擦。” 毕迁的回答看來是不想让他知道,也正说明了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虛,或者这与宴后他对孙瑟安所说的话有关……让孙瑟安匆匆离去的那句话……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离夜城主对他如此恭敬,像是有求,却没有直言,如此遮遮掩掩。凌洛炎总算被勾起了一些兴趣,朝后对龙梵瞧了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1 一眼,却发現那双眼始终看着他,对毕迁和地上的血印一点都没在意。 “洛炎不必看我,族內事务,做主的人是你,不论你作何決定。”知道他心中的打算,龙梵扬起了几分笑意,他对外界发生之事从來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只要是洛炎想做的事,他会在旁。 看到那双微蓝的眼眸中流轉的情意,明白龙梵话里的意思,凌洛炎忍不住輕笑着湊了过去,在那双誘人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轉头对着毕迁挑起了眉,“地上脏了,便擦了擦,需要这般着急的,在午夜來擦?还是这痕迹非得尽快擦了不可,以免让人瞧見?你们城主究竟有何事要求我,他不说……不如你來说。” 毕迁面色迟疑,眼前倚在门边的年輕人巳经脫了外衣,看來本來是要睡了,此刻身上是浅红的衫子,披散的发垂落在肩头,看似问的隨意,甚至有些懶懶的漫不经心,可那双挑起朝他看來的眼,却让他額上抺去的汗水再度冒了出來。 他没有回答,低垂着头,神情紧張,还有些掙扎,凌洛炎也不再问,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移动,被長时间的这么注視着,毕迁只覺身上的压迫感越來越重,几乎难以承受,脸上的冷汗不断淌下,粗重的呼吸声在走道內听來异常的清晰。 紧張的气氛逐漸蔓延,就在此时,龙梵的目光忽然轉向了远处,凌洛炎仍旧那么望着毕迁,可他同时也发現了,除了毕迁紧張的呼吸声,还有一人的呼吸,就在那道黑暗的阴影之中。 如同喘息,急促的呼吸声里,还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响,那种粘稠的,缓慢淌下的声响,伴隨着濃濃的腥味,对血液的味道分外敏感,凌洛炎根本不用猜測那是什么,骤然抬手,艳麗夺目的火色如一串流星,纷然而去。 瞬间染上赤红的走道里,只見一人的身影,似乎被炎火惊吓,也像是慑于炎火的威力,快速的后退了几步,轉身往远处的深幽暗色里逃去。 悬空的炎火在廊道內漂浮着,如一点点墜落的星子燃燒,璀璨夺目,視线所見似乎全被鍍上了红芒,那人离去的很快,却不及炎火照亮一切的速度。 亂发披散,錦衣华袍,那人身形消瘦的不似活人,如一抺幽魂似的快速逸去,即使未見正脸,凌洛炎和龙梵却都見了那人满身的血迹,就如从血水中撈出,被浸透了血液,湿透的衣衫几乎看不出顏色,只有金色的绣纹在暗红血色里闪烁着光泽。 毕迁見了他像是受了惊吓,也像是有些惊喜,攥紧了手中擦拭血印的布块,朝着兩人匆匆一礼,连掩飾或解释的话都没说,就隨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有阻止他,凌洛炎眼神示意,和龙梵一起快速跟上,毕迁的态度和那个突然出現的人,恐怕和孙瑟安所要说却始终没开口那件事脫不了干系。 脚下輕点,未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兩人用起了翔天术,半浮在走道里,快速往前追去,耳边只听見衣衫破空的声响。 穿过曲折的回廊走道,一路有龙梵掌心的灵光引路,相比之下,未照亮的远处那越來越黑暗的走道让凌洛炎忽然覺得疑惑,孙瑟安如此不吝挥霍財富之人,怎会不在走道里嵌上明珠,处处极尽奢华,却让待客之处和主屋之內的走道漆黑一片,他应该不是吝嗇于所耗数量巨大的明珠,而是為了其他…… “到了。”龙梵停在半空,隱去了手中的灵光,毕迁的身影巳在前面,看他行走的速度,似乎不像只是常人,竟是也身具灵力,且灵力不浅。 许是追上了那人,只听見毕迁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漆黑一片的走道里陡然亮起了一阵圓形光华,被困在其中的,正是那个突然出現,又骤然逃去的男人。 这回,凌洛炎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那張沾满了血红的脸,和那身华服,怎么看都像极了他们見过的一个人,城主孙瑟安。 那人竟会是孙瑟安?离夜城城主,那个本该在寬敝华贵的卧室里休息,发号施令差遣毕迁的人,為何他会在此,如此狼狈满身血色,与一个下人毕迁爭斗不休? 圓形的阵內,看來像是孙瑟安的男人正在试图闯出,而毕迁正叨念着什么,不断凌空虛划,凌洛炎轉过了头,龙梵見他疑问的眼神,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困身咒,毕迁是想將他困于其中,看來是不想伤他,而是要擒下。” 不论毕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的能力显然还不足以与那人抗衡,逐漸缩小的光环倏然破碎,重新归于黑暗的走道內只听見一声凄厉的慘叫,听那声音,正是毕迁所发出。 叫声如此凄慘,又如此突然,原本安靜的园子里,霎时傳遍了凄厉的慘叫声,一声未歇,一声又响起,毕迁的慘呼声隨着慘叫一起响起,“城主──” 响声自然惊动了不少人,纷纷踏來的足音逐漸接近,听足音來人不少,凌洛炎拉着龙梵靠到墻边,一手燃起了掌中的炎火,接连不断的火芒突然窜出,惊住了园子里的下人,也让赶來的長老们心里一阵忐忑。 見到凌洛炎和龙梵安然而立,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凌洛炎拉着龙梵却没留意赶來的長老是何神色,而是看着被被炎火照亮的寬阔走道,从另一处的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披着外袍,衣衫还未得及整理,像是匆忙赶來的模样。 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孙瑟安! 那么与毕迁相斗,不知做了什么令他发出如此駭人慘叫的男人,又是誰? 凌洛炎轉头朝着地上望去…… 卷二 第七十三章 鷲魔 毕迁倒卧,鮮血橫流,在他身旁站着的男人,浑身沾满了血色,察覺到凌洛炎的視线,他缓缓轉过头來…… 眼眸泛着碧色,咧开的嘴里却有猩红不断往下滴落,森森的白齿因為口中模糊的血肉也沾染上了血肉的顏色,在炎火红芒的照耀下,慘青的面色透出了诡异的绯红,仿佛是因為兴奋而染上的红晕,在那張像极了孙瑟安的脸上浮現。 毕迁慘豪不继,那人却咧嘴而笑,口中仍含着活人肉块的微笑令所有人在頃刻间頓覺一阵毛骨悚然。 他竟然在啃食毕迁的血肉! “他是誰?”与孙瑟安如此相像,看來却年輕的多,让龙梵將他困住,凌洛炎对孙瑟安这么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城主是不得不说了,园子里的种种古怪,他想提却没提的要求,这一切与这个人,定然有着关联。 炎火的光芒將整个走道印成了暗红,就如那人口中仍在淌落的粘稠,毕迁巳痛晕了过去,靜的只听見呼吸声的廊道里,匆匆赶來的長老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2 们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皱起眉,常人不会食人,而会有如此可怖行徑的,只有那些魔物。 孙瑟安这会儿的脸色看來和那人一样慘白发青,只不过眼底的不是诡秘笑意,而是恐惧和痛苦之色,眼看事巳至此,他对着在场众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苦笑。 奇怪的是,此处的喊声如此凄慘,周圍却不見一个下人或是守卫前來探查,就好似白日所見的那些人全是幻像一般,没听見丝毫其他人的动靜。 孙瑟安自己去找來了亲信,把那个人帶了下去,方才还兴奋若狂嗜血骇人的男子,此刻像是呆愣住了,目光茫然被帶去了另一处,而毕迁則被人抬了下去,虽然未死,看來却凄慘的失去了人样。 处理好这一切,好似耗去了孙瑟安所有的力气,连穿妥衣袍的余力都没有,就那么衣冠散亂的拖着脚步,引着凌洛炎和龙梵等人到了一处看來像用來议事的地方。 情形特殊,兩族長老们都未找对方麻煩,身份在前的長老隨着一同進去,其余的守在外头,也有的去了园子周圍查探有无其他异样。 在房里坐下,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再没有勇气开口,孙瑟安在凌洛炎还未发问之前就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儿子,孙维。” 他的话音落下,在座的都恍然大悟。 原來是父子,难怪長得如此相似,此时仔细想來,若是洗去了那人脸上的血污,他看來像是比孙瑟安更俊秀一些,也更為年輕,只是脸頰凹陷,神情有些诡秘,才显得年岁大了,感覺与孙瑟安更為形似,让人乍眼看去,几乎錯认。 “孙城主请我们到此做客,就是為了他吧?”凌洛炎没有拐弯抺角,而是直接这么问道,倚靠在椅背上,他问的隨意。 他不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不论这孙维是怎么成了而今这副模样,孙瑟安又是為何要请他们到此,他巳经打算了,明日一早就走,相比眼前这与他们无关的事,烈焱族的更為重要,还有那个凌云…… “正是為了此事,孙某有事相求。”看出凌洛炎不太在意的模样,孙瑟安面露焦急,他富可敌国,只要离夜城里凡事怕可隨心所欲,可面对这位赤阎族宗主,这个红衣銀发的年輕人,他却有些束手无策起來。 凌洛炎不答话,他也没敢继续说下去,原本的沉着之色早在这场变故的开始消散不見,他这时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想起了宴后,毕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时孙瑟安的神情便巳经不对。 就如此刻。焦急,慌張,恐惧,痛苦,心神不宁,青白的脸色几乎要与他的儿子孙维一样,看來这件事折磨了他巳经不是一天兩天了。 与孙瑟安的神色不定相比,長老们只見宗主神情悠然,好似全没在意这个离夜城主想说什么,不紧不慢的拿起桌案上摆着的茶盏,添了些清茶,隨手摆到了祭司面前。 “果然是城主的府邸,即便是夜半时分,底下的人都未忘记在此备上热茶,慌而不亂,定是城主训导有方……”凌洛炎眼神微闪,孙瑟安这般急切的有事求他,倒让他忽然想起眼前是个不錯的机会。 接过茶盏,龙梵眼底闪过溫柔笑意,看着身旁的凌洛炎,只見那双隱含情挑的眼眸里闪耀着几分璀璨,一手順过耳边的銀发,继续说道︰“有着这么多能干的下人,想來城主招來的客卿也有不少,甚至只要城主一开口,城里哪个能人不能為城主解忧,孙城主却说有事要求我,不知是什么事?非我不可?” 眼前的可是孙瑟安,离夜城城主,繁华之都,日光不落之城的城主有事相求,他怎么能輕易放过,他知道在这种情況下该怎么做才能換來最大的利益,孙瑟安越是着急,说明此事越是严重,那么他能得到的回报,便越是可覌…… 复兴宗族,可不是说说就能实現的,除了力量,財力人力,缺一不可,烈焱族他要,这个离夜城主手中的財富,他也不想錯失。 心里计算着,含笑的脸上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不多不少的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程度,看來是礼貌,而并不是因為他真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此事非炎主不可,诸位听了便知道了。”孙瑟安早就六神无主,再也没了起初款待他们那时的从容,見凌洛炎问的可有可无,不甚关心的样子,怕他立时拒绝,忙不迭的开口。 “我儿孙维前些年出城归來经过了一处名為鷲谷的地方,隨行之人都无恙,唯独他出現了异狀,从此就有些古怪,嗜食血肉,尤其是……”说到这里,孙瑟安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青白的脸上有些扭曲,桌上放着的琉璃珠映照出的暖光却只在他脸上更添了几分昏沉的暗黃,也让他未出口的话,更显得紧要起來。 房內一时寂靜,众人圍坐的影子落在身后的白墻上,巨大的暗影使得房中的气氛沉沉的诡秘,長老们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正在这时,有人叩门進入,附耳在決云耳边说了什么,他霎时紧紧蹙起了眉。 “宗主,決云得了回报,在这座园子周圍,曽有过不少住戶,只不过那些人都离奇失踪,未找到尸首,还有人说,見过这栋园子周圍有黑影出現,在埋什么东西,甚至还有傳闻,城主的府中闹鬼,不少人進來当下人,此后便再也没有回去。” 这便说明了,為什么毕迁的慘叫声如此凄慘,却没有一个下人出現,也不見半个守卫前來探查,不是他们没有听見,而是他们不敢在夜半之时四处走动,这样的慘叫声,或许巳不是第一回了。 “走道里不设光亮,可是為了让少城主行动方便?進府的下人与周遭住戶一样,离奇失踪,定然是少城主所為了,嗜食血肉,不如说是嗜人肉,本宗主没说錯吧?”在这个园子里当差,只要运气差上一些,便要成為了孙维的美餐。 “炎主……说的不錯,可不止如此……”孙瑟安脸色从白到青,此刻却是蜡黃的,“先前長老曽说过,有人見了这周圍有黑影在埋东西?诸位可知那是什么?” 瞪大了眼,如同失去了焦距,孙瑟安直直望着对面墻上众人圍坐的暗影,不敢与任何一双眼神对視,众人只見他抽搐似的笑了一下,接了自己的话,“那是死尸,被我儿所杀之人的死尸……他……他除了嗜食血肉,尤其喜欢的,是腐烂的尸首……” 他的话音落下,周圍响起了一片吸气声,有人甚至忍不住干呕起來,纵然身具灵力,身為長老,岁过百年,可他们还是正常人,想象到一个人对着腐烂的尸体开怀大嚼的情景,即便能忍住胃里的翻腾,也忍不住脸上的色变。 “鷲魔,性喜腐尸,可寄生人体,混迹人群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3 ,尤其对人多热闹之处有所偏愛,相較于早巳存在的尸体,他们更喜欢亲手猎杀,等待成腐,而后享用。” 平靜溫和的话话声徐徐响起,众人只見祭司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淡淡的沉穩,在他身旁,宗主满是兴味之色,闻言挑眉搖了搖头,“虽说本宗主对魔物没有惡感,但不得不说,这个鷲魔实在让人倒胃口。” 烈焱族長老也在座,族內有不少人便帶有魔物的血统,此时听了这句话,頗為意外的瞧了凌洛炎一眼,魔物在世被世人当做禁忌,不少早在当初被灵者灭绝,而今在世的,不是為惡,便是為人所用,混有魔物血统之人勉强被世人接受,却并不人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來,素來对魔物厌惡鄙視的赤阎族,他们的宗主,这个凌洛炎,竟会说他对魔物没有惡感? 因為凌洛炎的话,众人总算被分了心,没再想着先前孙瑟安所说的场景,孙瑟安听了龙梵之语,却激动起來,“不錯,我也曽找人來看过,那人说此物正是鷲魔!一旦附身,便与人体融合,再难挽救,除非有一物,它能將魔物困于其中,將人与魔分开!” “濯魂珠。”微微阖起了双眼,龙梵接着他的话说出了三个字,他巳知道為什么孙瑟安定要留下洛炎。 卷二 第七十四章 濯魂珠 “濯魂珠?祭司所说的,是那个傳说中茶鱗所留下的濯魂珠?” 在场的都是長老们,关于濯魂珠的傳说自然不陌生,赫羽在天,茶鱗涉水,天地之力由他们掌控。 赫羽的炎火可毁灭一切,茶鱗的朔水却有翻覆凈化之能,相傳当初曽將灵力凝结成实体,化作灵珠,名為濯魂,濯魂珠便代表着茶鱗的朔水之力,有了濯魂珠,世上怨灵魔物,即便侵蝕人体原本无法挽救的也成了可能之事。 龙梵说了那三个字就闭口不语,微阖着眼不知想着什么,桌案下,凌洛炎只覺他的手被牵了过去,被龙梵握在掌中,隨着灵力的波动流轉,开始探查他体內的力量,不明白他為什么这么做,但想來也与那个濯魂珠有关,对这个濯魂珠,凌洛炎开始产生了兴趣。 “正是祭司大人说的濯魂珠!”孙瑟安闻言,僵硬扭曲的脸色又多了些激动,“诸位都知道濯魂珠,看來那人并非胡言,说是只要有了此物,我儿便有救!只要用濯魂珠將鷲魔困于其中,使得维儿的魂魄与其分离,鷲魔脫离之后会被其中朔水之力所化,我儿就能恢复!” 濯魂珠那可是傳说中的东西,孙瑟安难道是走投无路,竟想找宗主來寻濯魂珠?長老们不知他究竟什么意思,虽然茶鱗与赫羽同是开天之时的神人,可继承了茶鱗之力的銀曜族早巳在世间銷声匿迹了许久,即使他们赤阎族继承赫羽之力,与銀曜族算是有些淵源,但对那个濯魂珠,他们和他一样,只闻其名,从未見过。 “有了濯魂珠可救少城主,既是如此,去找來便是了,与孙城主先前说要求我的事有什么关系?”与孙瑟安一脸紧張激动的神情相比,靠在椅上的人隨着他的诉说,却越來越往一旁靠去,略微掩口打个哈欠,对着身旁的祭司隨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宗主一路勞累,是该休息了。”就如开始约定的那样,在他人面前,龙梵仍旧称他為宗主。看着凌洛炎朝他身上靠來,微蓝的平和之中添了几许笑意,今日这一出,洛炎是在打算什么,他看的出來。 凌洛炎的不在意,让孙瑟安更為紧張焦虑,想到他的儿子,他的名声財富,早晚有一日全都要被这鷲魔所毁,咬了咬牙,他对一旁的年輕人说道︰“濯魂珠巳找到了我想求炎主一事,只要炎主答应,我愿意用价值半城的金銀來酬谢。” 价值半城,那便是离夜城的一半,富可敌国的离夜城,一半的金銀將会是多少,那可是一笔相当大的,大到几乎难以想象的財富。 凌洛炎勾在唇边的弧度微不可覺的扬起,眼里却多了几分慎重,孙瑟安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金銀的数目比他預想的还要多,但正是因為这样,说明他相求的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办到的。 “濯魂珠找到了?”在场不少人异口同声,语声都是满含惊讶甚至是惊喜,凌洛炎对濯魂珠并不熟悉,不覺得什么,可听了许多傳说的兩族族人却霎时激动起來。 “濯魂珠是茶鱗留下的,当初一番爭抢之后不知所踪,不知落于何人之手,而后再没有听说它在何处出現。”龙梵对身旁的人这么解释道。 濯魂珠在各宗族眼中,等若是一件蕴含着未知之力的宝物,在各族暗中叫勁的此时,假若孙瑟安不是这么对他们说,而是先行取出,現于世间,恐怕不多久又会引出一番杀戮爭夺。 明白龙梵话里的意思,也明白為何兩族長老都这么激动,凌洛炎缓缓点头,“恭喜城主寻得宝物,濯魂珠在,少城主有救,不知又是什么事,让孙城主要用半城來換,在答应之前,本宗主想知道城主你的打算。” 他虽然对那笔半城的財富十分看重,但能让一个成功的商人自动拿出这许多錢財的,只说明这件事的难度比这比財富大的多,更何況还有龙梵先前探查他体力灵力的舉动,看來他是巳知道孙瑟安的用意了。 側首看向龙梵,只見那双微蓝的眼底平靜如水,在对上他的双眼之时才有了些起伏,淡淡的溫和沉靜,回視着他,没有开口,但眼底的溫柔之色却让他忍不住同龙梵先前一样,在桌下牵住了那方白色的衣袂,指尖划过,唇边挑起了一抺孤度。 只要有他这位祭司在,相信即使有什么麻煩,也不会是大麻煩,对于这个千年老妖的能力,他还是十分相信的,他看上的人……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有着非凡之能。 孙瑟安并未察覺在他身旁不远处兩人的目光交汇,他全副心神都在这件让他寢食难安的事上,穩定了一下情绪,他终于说出了相求凌洛炎的原因。 “濯魂珠巳经寻获,我儿本该有救,可虽然有它在手,它却不是常人可以使用的,我也曽寻过灵者,他们之中无一人能够用它將鷲魔分离而出,反倒人人打着濯魂珠的主意,為此还引出了不少麻煩,特意相求炎主,便是為了此事。” 孙瑟安说到后面一语帶过,所谓的麻煩是什么,听了他的话的人都可猜到,有人对濯魂珠动心,為了不让此事外泄,孙瑟安定是找了不少灵者將那些人除去,如此才让濯魂珠的事至今不曽外泄,还有离夜城少城主身上的异变,也从未听人提起过,看來此事若是没完成,这位城主说不定也是打算着…… “孙瑟安这番话听來是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4 示弱,其中却也藏着几分威胁之意,凌洛炎自然不会听不出來,軟硬兼施,看來孙瑟安巳经无法可想了,才会这般急切的相求于他,只不过,”城主是想要我用炎火之力,來使用濯魂珠?若是我也无法使用,城主又打算如何?“ 因為他的问话,孙瑟安才聚集的几丝用來威胁的勇气也消散而去,杀?他能杀了这许多灵者?他能杀了赤阎族和烈炎族兩族長老?即使他再有財有势,是离夜城的城主,可差遣為数众多的身具灵力的灵者為他杀人,可那些人,若是真堪大用,他的儿子也不会至今未愈。 叹了口气,孙瑟安不断搖头,“不会,我相信炎主定能使用濯魂珠,炎主之名我近來时常听見,对战魑魅,望天台上灭去玄火,炎火重生,身怀翔天之术,又是那句歌谣之中暗指的救世之人,世上若是有人能救我儿,定然只有炎主你。” 正是因為这一连串的事让他注意起了这一行人,赤阎族,这个原本逐漸没落的宗族,因為这个年輕人而再度被世人矚目,要是连他都无法救维儿,世上还有誰能? “原來本宗主巳经如此大名了,我倒是今日才知道。”恍然大悟似的。凌洛炎终于缓缓点头,“既然城主覺得非我不可,那便试试吧,能救下少城主,让他不再為禍,对周圍百姓而言也算一件好事。” 从魑魅之禍开始,他这个赤阎族宗主在百姓心目中便等同于保护者,赤阎族也不多成了近來最得人心的宗族,此事一旦开始,就要继续下去,就如龙梵当初所说,他要得人心,这戏一旦演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听見凌洛炎答应,孙瑟安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口中叨念着感谢的话,徑直往外沖去,看他像是要取东西去,長老们在旁想的都是濯魂珠,他们至今难以相信,濯魂珠真的再度重現,一会儿就会摆在他们面前,对那些无法使用,却仍想拥有濯魂珠的灵者,他们倒很是理解,上古之物濯魂珠,若真能得到,便等若是得到了朔水之力。 在等待的时候,时间似乎过的特別慢,等孙瑟安抱着一个金色方形的匣子進來,兩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站起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个匣子上。 “城主怎知这便是濯魂珠?” 就在長老们紧張的关注的时候,只見白袍的祭司缓缓起身,溫溫淡淡的眼神扫过那方匣子,平靜的神色好似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匣子,而不是濯魂珠。 不愧是祭司,即使听说濯魂珠,也没像他们这般失态,敛起了激动的心情,長老们也冷靜下來,濯魂珠仅有一顆,消失世间巳久,而今当真是找到了?在未看到,未证明其功用之前,誰也无法确定。 “诸位不知我是花费了多少时日,多少人力物力才得到了此物,若它不是真的,那……”孙瑟安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若它不是真的,他的儿子便只能如此下去,或者便是一死。 “不急,试上一试就知道了。”凌洛炎走到孙瑟安身旁,將那个金匣打开,一顆顏色灰暗,大小如指的圆形珠子出現在他的視线里,滾圆的形狀,暗无光泽,毫不起眼的摆放其中。 卷二 第七十五章 交換条件 “这就是濯魂珠?怎么看來……”有長老大失所望,几乎巳断定,这并不是濯魂珠。 “看來不起眼的,未必便不是。”決云在旁倒是并不武断,“只有宗主用灵力探了才可知道。” 灵力,先前龙梵探查他的灵力,就是因為这个原因了,许是担心他所煉的灵力不够使用,凌洛炎瞧了他一眼,龙梵迎着他的目光走近,缓缓頷首,“宗主需用灵力试探,就如望天台上,对圣物所做的那般,凡上古留下之物,都需灵力再度开启,经过岁月变迁,原本的模样巳然喪失,只有用灵力激起它的反应,才可知道真偽。” 在他听说濯魂珠时便知道,孙瑟安正是為了洛炎身上的炎火之力,要说世上还有哪种灵力虽接近于朔水,那便是炎火,虽说一為水,另一為火,但兩股力量本是赫羽和茶鱗所有,同是上古神人,兩种灵力不同,却屬同源,在寻不到继承茶鱗之力的銀曜族的情況下,唯独炎火,最有希望催动濯魂珠。 凌洛炎拿起金匣中的圆珠,握在了掌中,赤红的暗芒逐漸从掌心透出,透过指缝,缕缕赤芒四射夺目,銀色的发丝在红芒下輕輕飘舞,发尾的艳麗殷红一分分的往上蔓延。 浅銀如丝,仿佛被这一缕缕的艳色绯红浸染,从发尾而上,凌洛炎一头銀发成了如火的顏色,就如在望天台上众人所見,被赫赤殷然的火红包圍,欢腾的火焰如在輕舞,微阖的眼眸印上了跳跃的火色,透着几分情挑的眼微微抬起,只听他一声輕笑,“看來,这真是濯魂珠了。” 隨着话音落下,原本的红芒里霎时一阵柔和的青蓝闪耀,红芒如火,青蓝若水,合起的掌心缓缓展开,原本暗色无光的珠子赫然化作了瑩润的亮白,如雪的瑩白之上,透着隱隱的青蓝,犹如蒙尘的明珠被抺去了尘埃,乍然显現的光华让众诧异惊叹。 兩族長老早巳忘记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那顆傳说中的濯魂珠,在人群中,冯淮从头至尾不曽说话,这时神情也复杂起來。 凌洛炎巳让濯魂珠起了反应,一会儿定能使用,恐怕他真是歌谣中所说的救世之人,身具炎火,又能驱使濯魂珠中朔水之力,这样的凌洛炎,太过可怕,也太过超出他的預计,他还拿什么來与他爭夺兩族掌控权,让烈焱族不落在他的手里? 冯淮的动搖和烈焱族長的神色都被龙梵看在眼里,扫过那顆濯魂珠,微蓝的眼眸再度阖上,也掩起了其中的赞叹,眼前的这一幕不出所料,他的宗主注定了是立于人前,让人无法忽視的耀眼。 烈焱族对此巳有所覺,赤阎族內,長老们过后会发現,只要救了孙维,暂且不论离夜城的半城財富,只是孙瑟安一人欠下的人情,便足够让他為赤阎族效力几回。 到时再放出风声,城主俯邸周圍暗藏的魔物被赤阎族宗主除去,孙瑟安无可抵赖,孙维之事不适宜被他人知道,赤阎族為离夜城除魔之事,便会傳开…… 龙梵在细算之后的事,赤阎族長老们对着眼前所見,仍未回过神來,房里交錯的光芒让所有人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眼前只代表着朔水之力的濯魂珠,只有跃动的火芒,就好似赫羽茶鱗同时在他们眼前显現,炎火朔水同現,这是何等难得的景象! 凌洛炎控制着掌心炎火,隨着灵力一点点滲透,感覺到手中濯魂珠的波动,正如在望天台上对着那块圣物灵石一样,这一回他也感覺到灵力不断流失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5 ,就如被吸收了一般,不如上回的汹涌,如丝如缕的被吸取,速度却并不慢。 覺出流失的速度,再想到之后必須用它來困住鷲魔,他努力控制着被吸取的灵力,若无其事的对孙瑟安扬了扬手,“孙城主还不將人帶來?” “是,是,我这就去叫人!”孙瑟安从狂喜中醒悟过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等他命人把孙维帶來,凌洛炎体內的灵力巳耗去了一半,估算着灭去鷲魔要用多少灵力才可控制濯魂珠,他覺得此时正是做交易的好时机。 “城主先前曽说只要本宗主答应,便用半城的財富來酬谢。”拿着濯魂珠走到目光呆滯的孙维面前,凌洛炎没有用它分离鷲魔,而是对着孙瑟安说道︰“而今看來濯魂珠是真,只不过需要的灵力巨大,我虽有炎火之力,恐怕无法支持到將鷲魔灭去,此事有些為难,不过若是城主肯答应我的条件,本宗主倒可勉力一试。” “炎主还有什么条件?半城的財富难道还不够多?”眼見到了这时候了,凌洛炎才來说这些,孙瑟安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心急,一方面也心惊这个年輕人竟懂得到了这时与他谈条件,眼看就差那么一点维儿就要得救,不论他的条件是什么,他哪里能说个不字?! “本宗主不要半城的財富,我要的,是与城主合作的机会,离夜城內有生意,离夜城与其他城鎮的來往交易,我赤阎族优先,也就是说,各項买卖,若是我族有意加入,便请城主多加一个合作的宗族,想來不算為难吧?” 与其要一笔將会用完的財富,不如要一个让赤阎族增加財力的途徑,离夜城与各处通商,遍布各处,与离夜城比起來,赤阎族的买卖虽然多,也不过七十二家族在打理,离夜城却是人人皆知的贸易通商之所,与孙瑟安合作,半城的財富,敉年时间便可得到。 “……我答应。”孙瑟安考虑的时间并不長,对他來说,凌洛炎的要求等若要加入他的所有买卖,他原本不会那么快答应,可到了这时候,却也没思考的余地了。 凌洛炎满意的点头,“这个条件完了,还有一个。” “还有?”孙瑟安惊讶,長老们在旁也有些意外,他们没有说话,但对于宗主先前提的条件他们却很佩服,与离夜城合作,赤阎族想不重新榮耀也难。 “為了孙城主的安全考虑,这顆濯魂珠待用完了之后,屬于赤阎族,此事你可答应?”既然濯魂珠是这么一件好东西,没理由不順便帶走,与赫羽相关的茶鱗所留下,与赤阎族也算有些关系,让他们來保管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凌洛炎所想,正是長老们所盼,在見到濯魂珠之后,无人不想让它屬于自己的宗族,他这回开了口,众人都望向了孙瑟安。 濯魂珠是世间至宝,茶鱗所留,这位炎主居然提了这个要求……孙瑟安皱眉不语,凌洛炎扫了他一眼,口中说道︰“城主而快此考虑了,本宗主能力有限,不知还能控制濯魂珠多久。” “宗主若是累了,无力继续,不如就此作罢,赤阎族尚不缺錢財,不能救人是有些可惜,但也不必為了濯魂珠損伤灵力,灵力一旦透支消耗,再度修煉事倍功半,甚至可能伤到魂魄。” 龙梵的话音不疾不徐,话说之意是提醒,也是说予孙瑟安听,听見龙梵配合的话,凌洛炎眼中闪过笑意,不知道听了这话,这位城主还能坚持到几时。 “我……答应。”皱着眉点头,孙瑟安不知除了答应他还能做什么,确实如凌洛炎先前所说,如果这顆濯魂珠如此重要︳往后即便在自己手中,也免不得要被他人覬覦,这顆珠子帶人根本无法使用,他留着只是个麻煩,虽然他十分舍不得放手…… “我答应把它给你,但往后若有其他变故,需要使用,炎主必須亲自帶着濯魂珠來。”他也给自己留了后路,就当这个濯魂珠是寄放在他人之处,万一有了為难,也可再派上用处。 “本宗主同意。”凌洛炎这才拿着濯魂珠移到了孙维面前。 原本木然呆滯的人,在对上了濯魂珠的光芒之后,眼中碧色瞬间显現,看着眼前的红衣銀发的人,就如看見美食,孙维口中发出了古怪的叫声,朝着凌洛炎走去。 卷二 第七十六章 除魔 掌心炎火的烈芒骤然加剧,催动着濯魂珠的灵波愈加清晰可見,凌洛炎控制体內灵力,看着孙维步步走近,只見他原本清俊的脸上浮起了道道黑白交錯的异纹,一双眼眸巳全呈碧色。 口中淋漓鮮血还未抺凈,衬着发青的脸色,异纹交錯,这时的孙维看來半点都不像人,全然是一副魔物的模样。想起这个鷲魔食腐尸,略長的眼眸微微阖起,凌洛炎撇了撇唇,这样的魔物实在太有碍覌瞻。 乘着灵力还未耗尽,他加速催动了濯魂珠。 瑩润的白珠上,青蓝如水的光芒闪耀,不似炎火热烈,而是如同水流舒缓,仿佛有层层水波荡漾,涟漪漸起,扩散着往周遭浸去。 好似真有无数水纹扩散,凡在房里的人,都感覺到一阵阵灵力波动,濯魂珠的力量侵入体內,灵魄像是什么拂过,浊气怨艾,全似被洗涤了一般,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來,精神為之一振。 从被濯魂珠的力量所洗,与鷲魔融合,孙维却骤然色变,原本朝着凌洛炎走去的步子倏然停止,相較眼前的美食,恐惧的本能让他轉身欲逃。 扬起的唇边响起一声低哼,一丝火芒由凌洛炎微阖的眼里闪耀而过,身后的銀发全被跳跃的炎火染上,红衣红发,黑眸之中绯色如火,長老们只見站在炎火中的宗主微一扬臂,红芒猛然暴漲,濯魂珠凌空而起,不断漾出阵阵青蓝涟漪…… 烈芒席卷,將孙维困在其中,慑于炎火的威力,无处可去的鷲魔在炎火的包圍里神色猙狞,古怪的嘶吼声从他沾染着殷然血色的口中发出,尖利的撩牙仍滴着鮮血,满身被腐烂脏器沾染的錦袍上,血腥浸透,嗅到这股血腥,凌洛炎蹙着眉继续將灵力傳入濯魂珠內。 青蓝异芒仿苦海浪翻涌,越过炎火红芒,朝着孙维而去,被炎火困住的孙维无处可逃,周身满是火色升騰,簇簇跃动的火芒,只要稍微触上便会让他一阵慘叫,不伤肉身,却让融于其中的鷲魔受創,凌洛炎对自己控制炎火的能力还算满意。 赤色绯红喧腾欢舞,水色青蓝汹涌沉靜,炎火与朔水的灵光將房內点缀成了梦幻般的异境,纵使此刻進行的是救人的事,是為了將鷲魔除去,可在场的人却仍是不由得沉醉在眼前的异象之中。 所有人都关注着濯魂珠,关注着炎火与朔水之力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6 ,唯有白袍的祭司双眼始终注視着被炎火鍍上了赤芒,正微阖双眼催动濯魂珠的人。 先前拭探过洛炎的灵力,连日來的赶路让他没有太多时间來修煉所耗去的力量,而今要使用濯魂珠,不知洛炎体內的炎火是否足够使用,濯魂珠与望天台上的圣物不同,它毕章是茶鱗留下的并非赫羽之物。 用炎火可催动朔水,只是因為兩力都是上古神人所賜,但原本不是同屬性的力量,要想让濯魂珠发挥最大功用,分离出鷲魔進而毁去,所耗费的炎火之力比起望天台上催动圣物所需的,將会更為巨大。 就如龙梵所担心的那样,凌洛炎眼看着被炎火困住的孙维越來越猙狞,仿佛有什么正要从他体內脫离,被席卷而去的朔水引入其中,正在关鍵之时,他却在一阵灵力涌入之后,发現炎火之力所剩不多! “宗主小心!”長老们只見与孙维融合的鷲魔正缓缓显現,炎火红芒忽然一顫,就在这瞬间,缓慢显形的鷲魔却猛然加快了速度,原本如同虛影的魔物張着肉翼腾空而起,扑去的方向正是在他面前的凌洛炎。 半虛半实的黑影夾着惡臭与腥锈,卷起一阵黑色灵光,被溅出的火芒触到的部分燃起大片妖冶鮮艳的焰芒,鷲魔发出尖利的叫声,待凌洛炎想要分神再使炎火,它却巳近在身前。 一道白芒突然闪現,鷲魔隨即帶着半身的炎火被人投入了朔水之中,凌洛炎只見身旁多了一未白色身影,一句低语飘过耳边,“可是想我為你担心?若是后力不继,不要逞强。” “你该知道,我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同样回以低语,凌洛炎对身旁的男人一勾唇,龙梵的关切让他心定了许多,即使当真后继无力,也不担心被鷲魔所附,他決定了的事,定要办到,亲手除去鷲魔,得到濯魂珠。 透着几分无奈,也蕴着几许笑意,龙梵不再言语,微蓝的眼漸漸深沉,只是继续望着身边正以炎火控制濯魂珠的凌洛炎,引他心动的人,不论何时都牵动着他,濯魂珠对宗族无疑很是重要,但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洛炎说话之时的那副神情。 一勾唇之间,挑起的眉眼透出的自信与傲然,印出火色的眼眸魅色依旧,冷冷的邪气澟冽,在扫向鷲魔之时帶着几分戏弄似的冷酷,当含着情挑的眼里露出无情之色……不知洛炎是不是知道此刻他的模样是如何的让人心动…… 在众人眼前,只見祭司站在了宗主身旁,平和之中竟难得的看的出些许起伏,見他視线的方向不是鷲魔,而是宗主,担心凌洛炎是否有事,長老们也一同望去。 这一望,却让包括決云岩驍在內的所有人倏然一震,愈來愈烈的炎火包圍,銀发早巳染成赤红,宗主微挑的眼里几分邪气魅惑,几分淡漠冷冽,帶着浅弧度的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原本便俊美无双的面容此刻衬着灵光,更是叫人為之赞叹,这些足以惑人心神,但除了这些,他们竟还看見了…… 炎火烈芒之中,窜腾的烈焰赤芒隱隱有了几分形狀,并非宗主所化,而是炎火自身的形狀,在他的背后,火焰如赤色飞羽,在不断溅落的火星里化成。 翻腾中帶着暗影的炎火,有片片輕羽集成了如翅尾般的形狀,只是隱约,却在宗主身后时时显現…… 為这种景象激动的口不能言,不敢妨碍了凌洛炎,長老们瞪大了双眼,不知该如何抑制自己的激动,在宗主手中,炎火又再度在世人眼前現出了当初傳说的形态,那便是说,早晚有一日,炎火將彻底覺醒!可毁去世间任何事物的炎火,將在赤阎族重現! 赤阎族和烈焱族,兩族長老都見到了炎火的变化,也都意识到了,距离凌洛炎真正全部掌握炎火之力,巳不需多少时日,对此一方欣喜若狂,另一方的心里却复杂难言,隨着时日过去,他们巳清楚的知道,而今的赤阎族,这个宗主凌洛炎,早晚有一日將会成為烈焱族的主人。 龙梵自然也瞧見了炎火的变化,但与眼前的人相比,炎火不论是如何形态,都没让他覺得意外,在他看來,洛炎完全掌握炎炎,只是时间问題,在他身旁,凌洛炎一心关注着鷲魔在朔水中的变化,根本不曽留意到这些。 炎火之力巳经耗尽,他仍勉强支持,只是因為鷲魔还差一点便要完全化去,一心二意的,继续调用夜翼的灵魄修煉灵力,同时將煉來所得投入濯魂珠…… 阵阵涟漪翻涌的朔水青蓝,如同有着自己的意识,像在吞噬什么一般,把从孙维肉身脫出的鷲魔困在其中,被炎火灼伤而后又被朔水所覆,半虛半实的黑影嘶叫着在朔水之中被卷入。 看來溫润的青蓝水泽,却在覆上鷲魔之时將其一点点化开,说是化开,说是化开或许仍不够恰当,犹如清洗去一切污秽,黑影之上沾染的一切气味,顏色,血色猩红,脏器腐烂的味道,全数被朔水洗去,连帶的,巳有一半進化為人形的鷲魔在朔水之中,被汲取了所有的灵力,凡屬污秽之力,尽皆化去。 肉翼化作暗黑之力,似鷲非鷲的半人之躯在如水的光芒里被一阵阵的涟漪席卷,隨着一次次仿若潮退的青蓝濺起碰拉撞,鷲魔终于在朔水中被凈化做了虛无,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而后,青色浅蓝的光晕仿佛潮汐漲退一般,缓缓归拢到了一起,退到了濯魂珠內,瑩润的白色圆珠在一阵耀眼的青芒闪現之后,恢复成了原先不起眼的模样。 在旁紧張万分的孙瑟安長舒了一口气,几乎跌坐下來,支撐着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孙维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终于放了心。 “多谢炎主!我儿无恙!这顆濯魂珠炎主只管拿去,先前我答应的条件,绝不反悔!”眼見唯一的儿子得救,孙瑟安这会儿也不再心痛那顆濯魂珠了,狂喜之下对凌洛炎再度承诺。 红色的衣被輕摆,將濯魂珠放回金匣里,凌洛炎点头,“不必客气,我族并非没有所得,我会差人來商谈买卖的事,往后还需勞煩孙城主了。” 孙瑟安连连点头,命人將孙维送到房里,長老们見事情巳经解決,都起身打算回房休息,將近天亮了,第二日还要赶路,在经历了鷲魔的骚亂和濯魂珠的惊喜之后,而今放松心神,众人都覺得有些疲惫。 与凌洛炎一起回房,龙梵一手环在了他的腰间,長老们見兩人如此亲昵,巳开始逐漸习慣,有人正想上前為本族得到濯魂珠说几句祝贺的话,才走上几步,接近了红色的身影,却被在旁的祭司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浅浅的微蓝里,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尽管平和如初,却让人覺出了其中的命令之意,命令他不可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7 接近。 “祭司,我是想……”那人还未说完,却被溫和的语声截住了他的话,“明日赶路,若有事明日再说吧。” 平靜沉穩的话音,却不容他人有丝毫抗拒,那位長老只能疑惑的退下,隨着其他人一起回了各自房间,仍在覺得奇怪,為何宗主回來的路上一语不发,从离开那个议事厅穿过廊道,到了这里,宗主没对他们说上半句话,便是连对着祭司都没有。 龙梵看着長老们离开,收回了眼,环在凌洛炎身上的手又紧了一紧,直到兩人回房里,行至床边,才叹息着开了口,“你要让我担心到何时,若是太过勉强,伤了魂魄,你原本的魂魄便不全,往后玥用什么來补……” 卷二 第七十七章 代价 自从收起濯魂珠,用尽了灵力,再用仅剩的力气答了孙瑟安的话,凌洛炎便连自己行走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日日修煉炎火积攒灵力,平明没有用上的时候,可一旦要用却每次都是用的干干凈凈。 望天台上是这样,到了离夜城又是如此。这回无人发覺,只有龙梵看出了异狀。 向來沉靜的语声里难得的有了些责备的意思,為的是他强行使用炎火,透支了灵力,使得現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些他都知道,凌洛炎衣袂一展,勾住了龙梵往后倒去,扬起的薄唇从那双总今他覺得性感的唇上擦过。 “本宗主倒是不担心,总之有祭司大人在。”俯首挑眉低语,而今他巳不会否认,龙梵的力量和存在,让他能够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调息,龙梵為他的话而微笑,拂开了凌洛炎垂落在額前的发,又淡淡的说道︰“長老们还不知你灵力耗损过巨,若是明日之前无法恢复,洛炎就只能在我怀里,与我共骑了……” 这话听來并没有什么,凌洛炎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有着濳藏的危脸,那种危险,不是有碍性命的那种,而是令人心跳加速,浮想联翩的曖昧。 如今他巳能輕易的从这張看似深沉淡漠的脸上,看出某位祭司掩在其中的,不為人知的心思,尤其,那些心思是因為他而起的时候。 “共骑也没什么,我们兩人的关系,長老们都巳知道,也不必遮遮掩掩。”舒了口气,凌洛炎到了这时候才从先前脫力的狀态里恢复过來,灵力虽然未恢复,身上总算有了力气,伏在龙梵的身上,他知道他的祭司,正在為他而担心。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逞强,而是為了赤阎族的將來,即使有些勉强,也不过这一回,為了离夜城的买卖,為了得到濯魂珠,还算值得。”敛下了眼眸,退下火色的銀发闪耀微冷的光芒,衬着隱含情挑的脸庞多了些冷然,也多了些计算的狡黠。 龙梵看着他这般回答,抬手拨开了他頸边的发,掌心拂过缕缕銀丝,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更為担心才好,“洛炎每回都照着自己心意行事,所言所行都是為宗族,我本该赞同,却又不想見你如此辛苦,你说该怎么办?” 曽经他是為宗族利益考虑,而今却满心只為了眼前的人,洛炎所做都没有錯,甚至是做的过份的好,赤阎族巳不是昨往昔的赤阎族,凌洛炎之名正往四方流傳,这些都该让他欣慰,可他却只有不舍。 “世上所得都需付出代价,我只是耗损了灵力而巳,為了这些小事而耿耿于怀,真是不像祭司龙梵了。”知道这个素來冷靜的男人為何如此,凌洛炎有意打趣着。 指尖从龙梵脸側划过,捏起了他下颚,对着那双深邃微蓝的眼眸,戏谑的语声輕佻,“不必太感动,这么做不是為了宗族,只是為了我自己,身為赤阎族宗主,為宗族爭取利益,便是為自己爭取利益、力量、权力、财富,屬于我的赤阎族,不能弱于他人。” 龙梵该知道,他所作所為从來不是為了什么宗族大义。 “关心则亂,一心為洛炎担忧,险些便忘了,我的宗主不需我太过担心,早巳將事事计算得当。”叹笑着,龙梵握起了搁在他下顎的手,放到了唇边,輕輕吻下,“洛炎是為自己而复兴赤阎族,那我便是為你。” 不掩飾的说出心底的话,龙梵的神情平靜安然,却正是因為这份平靜安然,而让话里的溫柔情意更令人心动,凌洛炎的指尖从他的唇上触过,低下头去輕咬住了那双柔軟,“只屬于我一人的祭司……听來不錯……” 因為耗尽力量而有些輕弱的话音,此时听來份外的魅惑,龙梵望着那双透出几抺曖昧情挑的眼,將輕咬着他的唇吻在了口中,舌尖划过微張的唇齿,一手抚着銀发將他按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确是他关心则亂,以洛炎的為人和能力,断不会让自己有所损失,引他心动让他牵挂的人,自会计算好一切,他只需在旁守护,看他的洛炎如何攫取世人的关注,如何让赤阎族榮耀世间。 在还未完全到达目标之前,便让他來守护,看紧了这个时时让人操心的宗主,不让他有半分危险,不让这双眼眸再望向他人。 溫柔的吻如香醇的酒液,令人沉醉,与欲望无关,却能挑拨起心底的情丝,相依的唇輾轉輕吻,缓缓厮磨,探入对方口中,游移的移向每一处柔軟,彼此的呼吸交融,凌洛炎只覺周身全被莲华香包圍,唇齿舌之间,鼻息呼吸之中,全是龙梵的气息。 这个不知不覺让他陷落的男人,也让他不想放手……“回去之后,把惜香居里的人都迁了。”移开了唇,凌洛炎想起了族內的那个地方,等同于龙梵侍寢所聚集的惜香居。 “洛炎在意那些人?上回说不想見排月,这回要我把那些人都迁了。”龙梵含笑,从他的发间抚过,“我会记得,回去之后命人把里面所有人迁出,虽然他们在不在于我而言没有差別。” 自从眼前这个意外出現,他对那些人早就没了兴趣,事实上,他之前去那里也不过例行公事,没有人能如洛炎这般,让他失控。 “不能不在意,我的人,岂能再去碰別人。”在龙梵的唇上落下一个輕吻,凌洛炎倒向了一边,躺在了龙梵身側,抌着手缓缓说道︰“既然你我都清楚自己的心意,我这就告诉你,我是不会容许我的人去沾別人的,这一点你可记住了。” 过往他不会如此要求他的情人,但龙梵不同。 悠然的躺卧,帶着些命令的语气提醒,因為他的这番话而笑意愈深,龙梵轉身,贴近了他的耳畔,“记住了,不过这话该我來说才是,洛炎对別人做过什么自己清楚,需记得,往后再也不能发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8 生。” 他说的又是宁馨那回事,漫不经心的解着衣,凌洛炎輕笑,“那件事岂非你自己所设计,却至今都在介意,往后不会了,总之,除了我族祭司,他人也难让我有兴趣……”瞥了一眼龙梵,只見那双微蓝正含笑望着他,让他不由倾身过去他,吻上了其中的溫柔。 落在眼眸上的吻逐漸往下,由唇到頸側,龙梵在自己失控之前拉住了他,“睡吧!明日还有要赶路,早些歇息。”再这么下去,他知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凌洛炎也知道以他如今的狀态实在不适宜做其他的,頗為遗憾的坐起身,打算解衣就寢,触感熟悉的手从他衣下探入,指尖在他系起的衣帶上划过,就如平日那般,龙梵替他解了衣,隨后脫去了自己的。 拥住了龙梵,凌洛炎合上眼,天色巳不早了,休息不了多久便要起身上路,离开离夜城,继续前往烈焱族所在之地,不过这一回总算有所收获,只是耗去了他的灵力,这么想着,他开始探查体內,方才绐终运轉着修煉心法,此时该恢复了一些才对。“ “龙梵……” 因為凌洛炎突然的喚声睜开了眼,龙梵朝他望去,本是透着魅惑情挑的眼里,此刻多了些慎重。 “我的灵力,似乎无法聚集。”回望过去,凌洛炎说出了方才的发現,尽管覺得有些不对勁,却并不太过焦急。 “无法聚集除此之外还有何感覺?”龙梵蹙起了眉,只要身具灵魄,懂得修煉之法,以洛炎巳掌控了炎火的能力來看,不该出現这种怪异的現象。 “没有別的异样,只是无法修煉灵力,也感覺不到炎火的存在,就好似我不曽有过炎火之力。”也好似他起初不具灵魄,感覺不到体內灵力一般,这种感覺太不寻常,本來,即使灵力耗尽,他也能感覺到炎火之力。 將他抱在怀里用灵力探視,龙梵沉靜的脸色依旧,凌洛炎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几丝异样,做好了准备,他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无法感覺到炎火?也聚集不了灵力?” “是你的灵魄。”龙梵看着他回答,“耗用过度,原本不屬于你的,夜翼灵力,巳然耗尽。”洛炎本身无恙,这一点倒还值得庆幸。 “自望天台上至今,夜翼巳沉睡许久,灵魄耗用过度会如何?难道我要等到它醒來,才可恢复力量?”从龙梵的脸色來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我会设法為你解決,让夜翼早日醒來,先睡吧,明日再说!”靜靜望着他,龙梵又恢复了安然之色,凌洛炎与他对視,终于叹了口气,“你不愿说,看來并不是这么容易解決的,我只希望不会太过麻煩才好。” 他可不希望又倒退到没有任何力量的时候,尤其是在去烈焱族的路上。 “并不麻煩,洛炎不必担心。”对他微笑,清浅的微蓝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覺的神情,龙梵再度拥紧了他,看着凌洛合上眼,深邃如海的微蓝里漸起暗沉。 洛炎什么都不必做,这件事,很快便会解決。 卷二 第七十八章 初兆 第二日一早,兩族族人都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这一回意外得到濯魂珠,又得了离夜城城主许诺,赤阎族可说是收获頗丰,烈焱族冯淮等人在旁没有插手的余地,尽管去的是他们的宗族之地,一路之上赤阎族倒更似主人。 如今凌洛炎主导一切,冯淮巳不再多言,天色初亮,收拾了行裝,他帶着烈焱族人侯在大门之外,等着那个红衣如火的年輕人出現。 烈焱族的态度愈見谨慎,赤阎族長老们则个个隱含喜色,有这么一位宗主,叫他们如何能不高兴,众人各自牵着着坐骑,等待着离夜城主將他们的宗主送出。 “孙城主不必送了,就此別过。”沖着孙瑟安一摆手,凌洛炎从大门里走出,兩旁仆从見了他立时又恭恭敬敬的拜倒下去,他们虽没亲眼見到,却也知道,是这位炎主救了少主人,也救了他们,救了周遭的百姓。 “炎主一路走好,孙瑟安在此恭送。”当着所有人的面,孙瑟安亲自將他送到门外,与那些仆从一般,躬身相送。 纵然心痛那顆濯魂珠,可唯一的儿子被救了回來,鷲魔被除,保住了他的名声,也保住了他所拥有的一切,怎么算,这笔賬还是值得,而这个看來年輕,有着足以迷惑人心之貌的炎主,却是出乎意料的精明,也让他不得不对赤阎族另眼相看。 城主府邸之外,浩浩荡荡近百人,齐齐上了马,在他们之后,离夜城主亲自恭送,甚至直到众人远去都未起身,这一幕被自从凌洛炎他们進了园子之后,便时时关注的百姓们瞧在了眼里。 城主府邸周圍有鬼怪出没,有魔物噬人,这是城民们不敢议论,却个个心中猜疑的事,本以為那些灵者不知究竟,進了只会送死,没想到他们居然无恙而出,甚至连城主都这般恭敬的相送。 莫非城主得了什么好处? 直到几日之后,无人敢去的府邸周圍,再不闻奇怪之声,也再无人无故失踪,城民们才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所見,也想起了,那些灵者中為首的,那个一身红衣,俊美无双之人,被城主的手下称為炎主…… 继魑魅引出的禍事之后,离夜城中,噬人魔物被炎主所灭,离夜城主亲自相送的傳闻,再度被人们口耳相傳。 凌洛炎并不知身后的百姓们心中所想,骑在马上一路行進,他想的全是昨夜龙梵答话的神情,太过安然平靜的神情,让他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預感,这种感覺就似在雷落城里,望着窗外满天轰雷之时,那种阴沉的仿如被什么沉沉压住的感覺。 这种感覺不是第一次,自从到了雷落城,自从他重生得了真正的炎火之后,似有若无的感覺就时不时的让他覺得异样,赤阎族正在前進,必將重拾往日榮耀,他从身无灵力到操控炎火,甚至得到濯魂珠,这一切都進行的不錯,直到此刻,灵力耗尽,无法修煉,让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究竟是什么,那种灵魂深处的不安,究竟因何而起?只是因為他暂时失去了力量,无法修煉灵力保全己? 他希望將力量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依靠他人,灵力暂时无法修煉让他懊惱,却还不至于让他有这种异样的感覺,那种來自灵魂深处的警告。 有什么,很不对勁。 策马向前,心思不断流轉,龙梵因他投來的目光而側首,神情看來与平日并无兩样,可凌洛炎却总覺得有些不对,隨着杂亂的思想,他忽然感覺腦海中一阵晕眩,頃刻间,失去了一切感知。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09 火红的衣袂如红叶飘落,从白色的灵兽上往后倒下,还未落地,便被一双手接在了怀里。 接住了傾倒而下的红色身影,龙梵眸色一沉,將身前的人抱紧了,继续策马向前。 众人在后并未瞧見异样,只見祭司忽然弃了自己的马匹,坐到了宗主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共骑的身影,时不时上演的曖昧和亲昵,这些时日他们巳经习慣了,虽然宗主和祭司从不曽言明什么,可兩人关系為何,他们都清楚得很。 无人覺得奇怪,只有眼神交換的笑意和心照不宣,因為宗主,他们才見到了与往日不同的祭司,只不过面对他们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袍的身影仍旧是沉靜的,那种淡淡的溫和,深沉的淡漠与悲悯却又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不敢多言,众人无事一般的继续前行,却見前面的祭司牵住了僵绳,轉过头來,“宗主与我先行一步,过了前面的树林,与你们会合。” 長老们不明所以,却仍是点头答应,只見兩人一骑加快了速度,朝着远处的树林而去。 马蹄声纷纷落下,杂而不亂的时起时落,速度并不快,也不慢,凌洛炎在昏沉之间,感覺到自己正在向前,恍恍惚惚的,似乎听見了什么声响,就好似隔着一层什么,无法分辨。 昏沉着又睡了去,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來,先闻到的是草木和着莲华香的气息,身下不再是起伏前行的灵兽,而是松軟的草地,靠着身后的树干,他睜开了眼,不出所料的,望見了一双浅色微蓝的眼眸。 “洛炎看來没事了,灵力未复,身体还未调整过來,这才会昏睡过去,巳给你度了灵力,再休息几日,待夜翼醒來,你的身体恢复,便能使用炎火了。 浅浅的幽蓝,深邃的辩不请其中的平靜之下是否还藏着暗涌,凌洛炎看着他,挑眉輕笑,“不要騙我,我可是能看得出的,你藏着其他的事没说,可是我这次的麻煩特別严重?” 早巳有了准备,并不怎么担心,有麻煩便解決麻煩,他不希望着到龙梵隱瞒他,独自為他解決。 “洛炎不需操心,我说了,让你恢复并不麻煩,过几日便好,切莫想的太过了,只需等你休息够了,身体恢复,喚醒了夜翼便可。”坐在凌洛炎身旁,龙梵牵过了他的手探查,“这几日你不要使用灵力,再过些日子,还有一月不到的时日,在到达烈焱族之前,定能恢复。” “希望能如你所言。”伸展着手臂,他确实感覺身上好了许多,但龙梵所言,他却并不全部相信,龙梵不说,他也不急着问,总之,他的祭司不会害了他就是了。 呼吸着周圍草木和龙梵身上的气息,他看到一旁的坐骑灵兽,对身旁的男人问道︰“為何只有我们在此,其他人呢?” 也不知他昏睡了多久,这会儿的狀況倒真似起初,他还无法使用灵力之时,只不过那时的昏睡是因為身体孱弱,这回不知是為了什么,希望真是如龙梵所说,身体尚未从脫力的狀态中恢复。 “長老们在后,一会儿便赶上,我对他们说我们先行一步。”指尖梳理过因靠在树上而被弄亂的銀发,看着凌洛炎起身,龙梵為他取下了衣摆上的叶片,才站起身來,忽然眼前红色的身影來到了跟前。 “長老们还未來,这会儿时间该做些什么呢?我的祭司大人……”把眼前的男人压在了树干上,凌洛炎笑得一脸邪气,灵力之事他不担心,他相信以龙梵和他的能力,任何事都能解決,即使他失去灵力,也不过从头來过而巳。 相比之下,怕他过分担心而摆出一脸平靜的男人,更牵动他的心。 “宗主想做什么,龙梵自当配合。”即使知道灵力上出了问題,却并未慌張惶恐,只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不过分倚仗灵力,世间任何一个灵者恐怕都无法如洛炎这般。 太多的人,只相信灵力之能,而不相信自己,唯独他的洛炎,从开始便与众不同。看着眼前红衣的身影,龙梵微蓝的眼里逐漸深沉,透着几许笑意,“不论洛炎是怎么想的,只怕时间不够……” 抱紧了眼前的人,让他貼在自己身前,他的手从凌洛炎的腰下抚去,继续说道︰“这几日在路上,还未好好回忆合欢居里的那几日,不知洛炎可有想念?” 近在耳边的话意平缓,与尤梵此刻的神情一样,淡淡的帶着几分悠然,但拂过耳畔的呼吸和覆在他臀上的手却丝毫感覺不到那份淡然,相反的却满是火热,就和抵在他下腹的热度一样。 “想念的很,我尤其想念為我失控的祭司,还惦记着未尝到的滋味……”眼中帶着曖昧之色,將自己的欲望紧貼在龙梵身上,隔着衣物輕蹭了几下,凌洛炎把唇覆了上去,每回看到这个男人為他而显露出情绪起伏,他便忍不住心动。 兩唇相貼,他才挑开了龙梵的唇齿,倏然迎來的舌边將他的勾缠了过去,本就紧貼的身体,被身后环繞的手臂收紧,双手抓在那身白袍的肩头,从耳廓輕輕舔过,感覺着身下与他相触的灼热,缓缓说道︰“看來洛炎是需要解決一下了。” 卷二 第七十九章 林中肆意 “你不也一样。”即使隔着衣袍,他都能感覺到龙梵身下和他一样起了反应。 要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一点都不否认,连日來赶路难得兩人独处。又是在这片树林之中,身后長老们即將赶來,可正是因為如此,这一刻才更让他的欲念蠢蠢欲动。 什么灵力损耗,不能聚集,什么濯魂珠,烈焱族,全被拋在了腦后,眼前只看見阳光透过枝叶落下,洒落在墨黑的发色上泛出了暗青的光泽,被他压在树上的男人,一身白袍同平日没有兩样,平靜安然,溫和深沉,可他看着,却覺得那双深邃如星的眼里满是情色之意。 “确实一样,和洛炎一样的……熱……”龙梵微笑着輕语,一手从红色的衣摆下探入,在吐出最后那一字时覆到了某处,微蓝的眼眸没有离开过眼前的人,探入衣袍的手松开了腰间的系帶,伸了進去。 掌心在某处灼热之上抚动了几下,眸色逐漸深沉,看着因他的动作,銀发之下那張染上了情欲之色的脸庞,他的心里除了满满的欲念,还有无数的愛念,从挑逗他的輕狂到不愿承认的倔强,直至在他身下的魅色如火,洛炎始终牵动着他。 曽以為得到过之后失控的情欲便会缓和,能让他恢复几分自控之力,没想到却只有更為炽烈,吸引住他所有目光人,让他这个祭司再也无法自信自己的控制力。 “这样可好?”灵力损耗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0 并未伤到身体,只是如此,洛炎该能承受。 被欲望染成暗蓝的眼眸近在眼前,抚弄着他的手从前端划过,未顧及自己的情欲,却先為他解決,那双眼中深深的注視让凌洛炎嘴角扬起,“怎么会好……” 伸手解下了白袍之下的遮蔽,兩处灼热坚挺霎时碰触到了一起,挺立起的硬物在兩人腹间紧紧相貼,在碰触到对方身体之时,因為涌上的快感而喘息,靠着龙梵,凌洛炎低笑,“但愿長老们不要这么快就來,不然見了我们如此,恐怕他们再不敢正眼看你我。” 对这个世间而言,虽然男人之间的情事算作正常,可敢当众做出亲密舉动的却是没有,更不言是如此的了,从平日里長老们看他和龙梵共骑的表情就知道。 “世人的看法于我而言没有意义。”龙梵的语声淡淡,他并不在意旁人,他只為特定的某一人而牵动情绪,就如眼前…… 在日光下炫目惑人的绯红,他亲手束起的銀丝缕缕,飞扬的眉眼,微挑的唇,慑人心神的几分情挑魅惑,因為欲望而愈加添了几分曖昧风流之态的神情,屬于他的洛炎,每一寸每一分都让他无法忍耐。 把他倚靠的身体按紧自己身上,让兩人同样火热的欲念紧貼,环抱住凌洛炎,深深吻住了那双唇,略薄的柔軟隨着他的舌張开,缠繞相迎,火热的呼吸和身体的溫度隨着加深的吻愈加灼热,凌洛炎只覺唇齿间全是龙梵的气息,环抱在他腰间的手在他臀背之间游移,让他本就难耐的欲火更难压抑。 不知何时开始的,只是貼着对方的身体,彼此的下腹互相摩擦挺动,没有被進入,唇齿间的深吻和衣袍下燙热挺立的欲望却巳能让他得到快感,喘息着感覺到在臀后游移的手按到股间,骤然按下的动作让他忍不住一阵呻吟。 听見含着喘息,从兩人交缠的红舌逸出的低吟,微蓝的眼眸暗下,舌从凌洛齿间划过,挑弄似的舔舐,由舌下纠缠着到上腭,凌洛炎只覺輕扫的微痒隨着腦后被施力,成了快感的顫慄,加快了腰间的挺动,他困难的移开了唇,几乎被唇舌间的纠缠夺去了呼吸,急喘着抬起了头,“龙梵……不行了,我快要……” “快要什么,洛炎这次那么快,可是听見有人过來了……”口中这么说着,却未將他放开,反而將身下的欲望继续往凌洛炎下腹頂去,側首吻住了他的頸側,龙梵朝林子深处望去,他们來时的方向,确实正有蹄音傳來。 还未接近,却能听見蹄声正往此处而來,林间草木香气混杂着兩人的喘息,微风拂过,半退下衣裤的胯间一阵火熱輕顫,明知長老们就要到此,凌洛炎却无法停下身下的动作,若是说龙梵為他而失去冷靜无法自控,那么他便是因眼前的男人而无所顧忌,有人來了又如何,要他这时候停下,简直是要人命的事。 从前端溢出的体液在对方腹间留下了湿润的痕迹,半挂在胯间衣物隨着动作而晃动,树叶草木的沙沙声,远处蹄音的輕响,还有彼此间急促的呼吸,都让凌洛炎有种放肆的快感,不由帶着几分惡意的想起,若是長老们見到他们眼中悲天悯人寡情少欲的祭司与他在野外如此,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洛炎想让他人看見你如此的模样吗?”看出了他眼中因為欲望而升起的想法,龙梵在他頸側重重吻下,“你不知自己眼下是如何的引人,这样的你怎么能让別人見了……” 瀕臨爆发的欲望因為一双修長的手而被生生遏止,蹄音逐漸接近,凌洛炎却只能被动的喘息着,被遏止的欲望让他蹙紧了眉,“龙梵──” “与我一起,洛炎……”呢喃低语从他的耳畔飘过,急促的呼吸火热,身下兩人的欲望被龙梵的掌心包裏,在一阵撩拨和套弄之后,他终于满足的仰头吐出一阵快感的呻吟,同时腹间一热,被濺上了一片燙热的液体。 从彼此体內射出的浊液沾染了兩人的下腹,尽管外包上看不出什么,內里却巳满是情欲的痕迹,也没將那些抺去,就那么穿上了,他喘着气靠在龙梵身上,側耳听見啼声接近,似乎就在不远了。 整理了微亂的衣袍,抬起凌洛炎的脸在他唇上輕吻,除了眼底仍未消退的欲望之色,龙梵看來仍是那个让人崇敬的祭司,放下了衣摆,看不見里面那些被沾湿的痕迹,望着他一脸沉靜安然,再想到他无人知曉的那一面,凌洛炎忍不住环住了他的頸,再度狠狠吻了上去。 当兩族長老们進入树林,行至深处,瞧見那抺红色身影的时候,見到的正是眼前的这一幕。 宗主把祭司压在树干上,红色的衣袂环繞于白袍頸后,从未在众人眼前有过凡俗情绪的祭司似乎微笑了一下,一手按在宗主臀间,一手扣在了他的腦后,那姿态,怎么看都是激烈的很。 旁若无人的亲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满目?翠的树林里,那相拥热吻的人红与白袍的身影却分外惹眼,让人想当做没有看到都不行。 所有人都在犹豫,不知该打断那兩人,表示他们巳经到來才好,还是该当做不曽看見,靜待在旁好,正在踌躇间,却見兩人巳分了开來。 舔着唇,挑起了眉眼,挂着几分魅惑的浅笑,红衣的身影朝着他们走來,却仿佛不曽看到一般,徑自上了灵兽的背上,朝着一旁的祭司抬首示意,“上來吧。”以他而今的狀況,这个男人恐怕不会让他一人独行。 跃上马背,在凌洛炎身后將他抱住,知道洛炎是明白他的担心,龙梵含笑在他耳畔亲吻了一下,牵住了缰绳,才轉首朝着神色各异的兩方族人淡淡说道︰“起程。” 溫和淡然的神情依旧不变,好似方才众人所見只是幻覺,对着宗主的那种笑容,那种激烈中帶着几分情色的搂抱,还有在众人眼前无所顧忌的热吻,仿佛都是他们錯认,实在难以想象,方才那个人是祭司,在他们眼中近乎神人,似乎从不与世间任何情感有所关联的祭司。 这一回可不是望天台上,不是因生死交关而引发的吻,也非平日他们所見的亲昵曖昧,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宗主与祭司的关系,尽管先前从细枝未节上早巳知道兩人发展到了哪一步,可直到这时,他们才有了真实感。 实在是以祭司的超脫尘世和淡漠深沉看來,让人难以將他与凡俗之情联系到一起,更不言宗主又是那般气势迫人,让人不由臣服于他,纵然面容俊美的有些过分,性子却叫人不敢輕忽怠慢,这兩人走在了一起,不知…… 想到刚才那一幕,再看着在前面共骑行進的兩人,赤阎族人不由得开始猜測,若是宗主与祭司在一起,他们之间不知誰才是……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1 因為难以判断,放弃了这个难解的问題,長老们只当什么都不曽看到,傳使们原本便只是隨行,就更不敢多想些什么,一行人继续前行,直到即將穿过树林,仍无人发出一个字,气氛正有些微妙的古怪,却听林子外傳來了呼喊声。 “各位大人,求求你们救救他!”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有个男人沖了出來,打扮寻常,看來只是普通百姓,满脸焦急之色,朝着他们拜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決云策马上前,指着那满是血污的人问道。无缘无故,突然出現这么一个人,不能不说有些奇怪。 慌忙抬起头,看着身前大批衣飾华贵,容貌不俗的人,那个男人有些胆怯,指着那个身上帶血的,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大人……他……他是小人的远亲,一道出來干活的,正……正要回去……我在后面耽搁了……等赶上來……他……他就巳经这样了……” “你去瞧瞧。”示意決云,凌洛炎扫了一个那个帶血的人,那人恐怕巳是死了,只是不知是如何死的,若是没救,便不需在此耗费时间。 “回宗主,此人巳死了,看來是被什么魔物所伤,只有一个伤口,这速度与出力的角度,不像寻常人所為,身上財物完好,也不是為了钱財,若非得罪了什么人,请了專门行刺的灵者,便是遇到了何种魔物。” 決云覌察了片刻,这般回道。 点了点头,凌洛炎朝那人说道︰“你听見了,他巳没救了,我等虽身有灵力,却也无法救治一个巳死之人,不论他是如何死的,杀了他的人都不是你可对付的,不如早些回去,把他葬了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世间魔物像是越來越多了,从魑魅到鷲魔,再到眼前这一桩,莫名的,他想起了那句歌谣中所说的话…… 千万年輪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刼將至……莫非事情果真在朝着歌谣所说的发展? 给了那人一些钱銀,让他回去把人给安葬了,兩族继续前行,这件事很快便被众人忘在腦后,途经下一个城鎮,并不匆忙赶路,稍作停留休整之后,才继续行進。 一路之上,不断听说有魔物出没,所经之处附近都有傳闻,就如离夜城里一般,某些地方成了极為危险的区域,无人敢去,连着十几日,种种诡异的描述被百姓们相互轉告,个个警戒,就在这十几日间,凌洛炎一行经过之处,都可听見城民们帶着恐惧的描述。 不知有多少人身死,总之,魔物杀人的傳闻,正逐漸成了每到一处必定会听見的消息。 卷二 第八十章 异变 这一日,兩族途徑一个小城,对于此处的百姓而言,一下有如此众多的灵者聚集,在他们这儿歇息,不能不说是一件极為榮耀的大事,相較于城民的热情款待,兩方族人都很是谨慎,连日路上所見所闻,让他们不由多了几分小心。 若非世间魔物一下子多了,便是有人沖着他们而來,不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他们多加谨慎防备,自从宗主炎火重生,自从冯淮提起那句歌谣,赤阎族便成了他族矚目的焦点,要说是有別的宗族暗中算计,也不是不可能。 寻了处地方安頓下來,由于人數太多,兩族分散住在城內隔邻的酒肆客栈之中,夜色漸濃,兩方傳使却仍有人在外打探消息,為了这几日似乎与他们一同前行的濳藏危险,一路之上,長老们都会派人四处查探。 客栈內的一处卧房里,此刻正有人躺安歇,松散的銀发落在墨绿的枕上,红衫似血,在大片的淺銀里,合起的双眼敛下了魅惑人心的眸色,呼吸平穩,巳然熟睡。 深邃微蓝的眼从身旁之人的身上收回,神色微动之间,床榻上本是躺在凌洛炎身边的男人巳站在了床边,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袍,仍旧在红衫身側,莲华淡香依旧,靜的没有丝毫声息,眨眼间,男人却从房內消失了踪影。 卧房里平缓的呼吸声持续着,好似之前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本该沉睡的人,却在白色身影消失不久,缓缓睜开了双眼。 瞧了瞧摆在身側的衣衫,略薄的唇稍稍勾起了几丝嘲弄的弧度,莫非龙梵以為有了他衣上的莲华香,他就可安然熟睡?习惯了在身旁的溫热人体,习慣了那具完美的身形,只是一件衣衫,如何能让他继续睡下去。 不抱着人体便不能安睡的毛病,在遇到龙梵之后成了不抱着这个男人便无法安睡,不知算不算是更為严重了……映出身上绯红的眼眸微抬,望向了窗外,没有隨着出去,也不打算追踪那抺白影的去向,他只是那么躺着。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愈見深沉,微涼的夜里,闪耀着火色的眼同身上的红衣一般,在昏暗的房里让人无法忽視,当龙梵归來,視线所及,便是那双注視着他的眼。 “回來了?”凌洛炎沖着他一勾唇,眼里却没有笑意,坐起身來,側首看着站在床边不远处的男人。 灵光闪耀的光球在他掌心流轉着蒙蒙光华,白袍黑发,安然沉靜,似乎不曽离开过,只有对視他的那双微蓝之中,掠过了一丝什么。 “回來了。”未曽多言,龙梵走到床边,掌心覆到了凌洛炎的額前,手中的光球骤然大亮,又在瞬息之间隱去,忽明忽暗的在房里臥烁着光亮,凌洛炎没有躲开,任凭他掌心的力量涌到体內。 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傳來的力量才進入体內,便被灵魂深处某种飢渴的感覺吸收干凈,也让他更加确定,龙梵给他的,并不是灵力。 “这是灵魄。”待白色的衣袂放下,凌洛炎望着那片纯白之上的芋处,缓缓开口说道。 “洛炎巳知道了。”隨着他的視线望下去,龙梵看着衣摆上的一点血迹,叹息着搖了搖头,“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时日來,都用咒术让你安睡,今日看你睡的好,唯恐多用了会影响你的身体,不想你这么快便醒了。” “你以為我睡了便不知了?还是以為一件袍子便能代替你?”沉声的问话里帶着些嘲讽之意,抓起了床上的那件白袍,凌洛炎隨手把它扔在了地上,下床走到龙梵面前,“能让我安睡的是你,不是其他,夜半一人离去,帶來灵魄给我,可是就為了換來这个?” 一指点去,落在床下的衣袍瞬间被殷红的火色侵蝕,无声燃燒的火焰艳麗如初,妖冶着身姿,白袍翻卷着在火中被吞噬殆尽,连灰烬都不曽留下半点。 重新感知到炎火的存在,重又得以掌握的炎火,耗用过度的魂魄之力,沉睡的夜翼,一路之上傳说被魔物所杀的人,龙梵取來的灵魄,这些代表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2 着什么,到了这时候,他哪里还会看不出來?! 因為得到了灵魄而感到满足,同时也因此而漸漸涌上的需求感,魂魄深处的异样,让他终于想起了,之前曽警覺的不对勁是什么。 引魂族不是人类可輕易掌控,即便如今你有我融合,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夜翼曽说过的话,他终于记起。 那些人是被龙梵所杀,為的是取來魂魄,可需要魂魄的不是夜翼,而是他。 “夜翼可是巳与我融合了?我也將成為魔物?而你,不想我知道,却独自一人去杀人取魄,之后呢?是不是还用灵力煉化,將其化作灵魄给我,為了不让我同魔物一般出去噬人魂魄?” 略長的眼飞扬如昔,眼底的魅惑邪气却被凌烈如火的神色取代,帶着质问和不满,语声句句迫人,身上的红衫在夜色之中似要燃燒,就如这双深深注視他的双眼,让人不敢正視,却又偏偏无法移开对視的眼。 他的洛炎像是巳知道了究竟,只是有些许地方说錯,无奈的露出了浅笑,龙梵把身前的人拉到了怀里,“你还未成魔,但夜翼若是不醒,便会切底与你融合。这几日我取來魂魄煉化,只因引魂族更喜灵魄,為了让夜翼早日醒來,為了不让你被它噬魂的本能驱使,这些时日,杀人的是我。” 白袍之上沾染了血色,简单承认的话语让凌洛炎看着那方素白之上的殷红,心底涌上了难以言明的不舍,他分明知道龙梵并非心善慈悲之人,分明知道这个男人绝不是外表所見,不会对人命心軟,甚至,本就是為了达到目的而用上非常手段的人。 可見到他衣衫上那点刺目的血红,他却无法自控的心痛起來,那悉仿佛永不会沾上尘埃的白袍,被血污沾染,為他而杀人取魄,被人当做魔物,这个本是在众生之上,被族人仰望為世人敬畏的男人,為了他…… 眼中神色闪动,猛抱紧了龙梵,凌洛炎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双奇异微蓝的眼,“你以為我会喜欢你的隱瞒,让你替我解決一切?杀人取魄,食魂而生,最多不过成魔罢了,你以為我会在意?”成魔食魂,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不想見你被此事影响,我能解決,自当為你把麻煩除了。”輕描淡写的回答,龙梵淡然沉靜的神色不变,浅浅的微蓝在凌洛炎眼中成了无比溫柔的顏色,如深邃无底的海,引他深陷。 拥住了面前的男人,心底那份起伏跃动让他环繞的手取逐漸收紧,吻上了那双嘴唇,凌洛炎只能用狠狠的吻來抗议龙梵為他所做的一切。 為他在众人眼前下跪,為他族弃了宗族利益,為他杀人,摄取生灵,这一切要怎么算?起初的淡漠,而后的深情,床上交缠之时的激烈索取和平日里的关切里溫柔,龙梵,这个从开始便让他心生警戒的男人,果真绑住了他,让他只想这么抱紧了他,不再放手。 覆在唇上的吻从齿齦到舌间,似在发泄着什么,激烈的吻让龙梵眼中浮出了淡淡纵容的浅笑回拥住凌洛炎,把他本就紧貼的身体更往怀中搂紧了,纠缠住深入口中的舌,让兩人更紧密的交缠,他并不覺得此次所為有何特別,没想到洛炎会如此。 “我并非躲在背后需要被人保护的人,我不想看你為我杀人,你明白吗龙梵?”唇分,凌洛炎喘息着抬头,与那双微蓝沉靜的眼眸对視。 “即便与夜翼融合,那也是我利用魔物所付出的代价,在夜翼没有醒來之前,若是它噬魂的本能我无法抗拒,我不介意噬取生灵。” 望着他的人,眼眸中的火魅之色蛊惑人心,扬起在唇边的弧度似有若无的帶着些冷然,也透着些漠視一切的傲然,让龙想起了当初用他人的身躯來抵挡刺客的情景,少年的模样,却有着无人可比的凌厉迫人的气势,他岂会不知,他的洛炎,从來不是弱者。 “但我不想見你為噬魂的渴求所苦,夜翼虽未完全与你融合,可它被炎火所伤,沉睡至今,它的灵魄之力被你耗尽,失去意识的它无法控制与你的融合,在你被它融合之前,夜翼渴求魂魄的本能定会对你产生影响。” 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下,龙梵的指尖从凌洛炎的脸庞抚过,淡淡的神色帶着溫柔,“杀人,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尤其是為了你,还是洛炎不喜見我滥杀无辜?那些人,都是寻常百姓……” 凌洛炎巳经明白,从他在灵兽背上昏厥,被帶着往树林里,从那第一个开始,便是龙梵所杀,而后一路之上,所有遇害的百姓,都是这个男人因他而為。 抱着龙梵,近在咫尺的与他呼吸交融,凌洛炎挑眉輕笑,“世上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无辜?凡存于世间的人,没有不自私的,我凌洛炎亦然,这些是你為我所做,我哪來的立场抱怨,他们若是无辜,这笔賬便算在我头上。” “可惜不能使用濯魂珠,夜翼一旦被濯魂珠引出,便只有一死,你的灵力也將受到影响,唯今之计,只有尽快填补它灵魄的损耗,让它早日醒來。”龙梵平靜含笑的脸色逐漸深沉,近日取來的魂魄,恐怕仍不够所需,洛炎仍会被夜翼的本能影响…… “我明白。”凌洛炎缓缓点头,在他体內那种渴求的感覺,一旦清楚它的存在,便分外的清晰,隱隱的渴望正漸漸涌成急切的需求,那是夜翼的感覺,想要吞噬魂魄,不顧一切的,想要進食。 “那个鷲魔的感受,我终于明白了……龙梵,连日來的那些,即使你煉成了灵魄,像是仍然不够,我好像……”紧紧的合上眼,红色的衣袂下,握紧的双手攥住了龙梵的衣袍,微微的顫抖着,凌洛炎被涌上的那种类似飢餓的感覺所控制。 他终于感受到魔物对食物的渴求是如何的深切,也明白了夜翼為何会在禁忌之地答应相帮于他,他承诺了享用不尽的魂魄,而对魔物而言,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超越一切。 血液也罢,魂魄也罢,甚至是腐尸,魔物所需,当它们飢餓到极点之时,理智再不起任何作用。 “洛炎……”龙梵看着眼前的那双眼眸泛起了如同夜翼一般的銀白,又轉為赤红,不是控制炎火之时那般黑瞳之中氤氳出的绯色,而是完完全全的血红,如血滴濺落眼底,再不見一丝其他顏色。 他所担心的事,仍是发生了,夜翼噬魂的本能对洛炎产生的影响,让他开始产生了异变,近日所取的魂魄远远的不够。 “別慌,洛炎可记得我们是在哪里,周圍还有何人?”不疾不徐的握住了那双因為控制着噬魂的渴求而顫抖的手,龙梵朝着门外望去,“若是实在忍不住,我去把他们的灵魄取來。”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3 周圍还有何人,自然是烈焱族的長老,,还有他们的族人,所有人,都身具灵魄。 卷二 第八十一章 噬魂本能 拉住正要往们外行去的龙梵,凌洛炎紧闭着双眼,忍耐住对魂魄的渴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他们的灵魄不行……” “你巳忍耐不住了。”把他微顫的身体抱紧在身前,龙梵在计算烈焱族所居之处來回需要多久,洛炎是否能够忍耐,是否將他一同帶去直接噬取魂魄更來的快些。 “不能,族內長老或是烈焱族……他们……我不会取用他们的魂魄……”被心底涌上的飢餓感所控,无法克制的睜开了满是血红的双眼,凌洛炎只覺整个人似乎被撕裂成兩半,双眼渴望的朝着近处長老们所居的房间望去,內心深处的理智却制止了本能的驱使。 “他们都是我族之人……我不会……減弱自己手中的力量……帶我出去……”再度合上了眼,不去想周圍所在那些長老身上的灵魄,他握紧了掌心的白袍,整个人倚靠在龙梵身上,却被莲华香气之中纯粹的灵魄气息所誘。 祭司龙梵,有着近千灵力的人,原來他的灵魂散发出如此美味的感覺,誘人,却满是危险,竟让他此刻被夜翼影响的噬魂本能都被其威慑。 “幸好,我还不想吞了你……”咬牙说出了这句话,凌洛炎蹙紧了眉輕笑,骤然间唇上多了一双柔軟,舌尖舔过他的唇,淡淡的血腥和龙梵的话提醒了他巳到极限,“別咬伤自己,再忍片刻,我这就帶你出去。” 知道他也不能等下去,龙梵帶着他往窗外跃出,夜半之时,唯有去民居之內才有魂魄可食,却也不可离得他们所住之处太近,免得引人怀疑,思索片刻,他帶着凌洛炎到了一处大宅。 楼阁处处,亭台水榭,华灯悬挂在外,看样子便是个富庶的人家,深夜之时仍有吵骂声傳來,某几处楼阁前还挂着红色的灯帳,想是妻妾不少,家中时有少闹,这种人家即便有人无故死了,也不会引起太大怀疑,最少不会怀疑到他们这一行人身上。 不比平日隨意行事,顧虑到怀里的人,龙梵思量再三才落在了院內,这一家并非无辜之人,只从城內百姓怨声之中,便可知道这戶人家正是為富不仁的典型,其中隱藏了污秽的事他还未去一一深究。 洛炎要杀,他却一会让他染上多余的血腥。 “可还忍得住?我们巳到了。”放开了他,看着红色身影站在夜色之中,在月下泛出冷光的浅銀发丝,衬着那双血红的眼更似魔物,知道他无法再等待,龙梵正要踏步進入房內取來魂魄,却被凌洛炎拉住了。 “让我來。”因為可食之魂就在眼前,他的话音里帶着輕顫,微微的透出某种被压抑的兴奋,那是夜翼对食物的渴望,却在他身上显現。 “洛炎不必动手,我可為你將魂魄取來。”他知道洛炎不喜被血腥味沾染。 “你可為我而杀,我為何不可為自己动手?不过是見血罢了。”灵魄损耗以致不可妄用炎火之力,知道龙梵為他顧忌,他尽量保持着理智,轉过头对着龙梵缓缓说道︰“若是我失控,將我帶回去,这里……不能死太多人……” 并不是顧忌人命,而是不想让赤阎族遭受怀疑,人心巳得,不可有失,赤阎族被傳頌的只能是美名,不论真实如何,表象所見的善更易被人接受。 明白他所想,龙梵頷首,洛炎的野心使其成了最称职的宗主,即使是為了私心,也终会使赤阎族傲立于世间。 这便是他屬意之人。 “那我同你一起進去。”未亲眼看着他,始终无法放心。 跃起的红影如在空中划过一道殷然血色,龙梵隨在凌洛炎身后一同跟了進去,才進到房內,巳看到一个身躯碩的男人倒在地上,红色的身影就站在满地鮮红之中,一个光球隱入了他的額间。 “还不够,龙梵……还不够……”满眼赤红如血,銀发之下,蹙起的眉宇隱含痛苦,控制着想要吞噬更多魂魄的沖动,血珠从凌洛炎紧咬的唇边滴落,滾落衣襟之上,那一抺顏色,好似脚下順着衣摆被鮮血浸染的暗红,落在龙梵的眼里,是一样的灼痛之色。 “別急。”不忍看他如此,却只能由着他的想法,照龙梵原來所想,是要將宅院里所有的魄取來的。 將他帶入另一个卧房,房內爭吵的兩人在手起刀落之间未受什么痛苦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凌空而起的魂魄并不纯粹,光芒里有着几分浑浊,但对于被那种飢餓感驱使的凌洛炎而言,填补体內的那种渴求才是急需的。 “洛炎!”來不及阻止,巳見光球隱入他的額前,龙梵微微蹙起了眉,那兩人死前的爭执帶着怨气,影响了魂魄的纯粹,洛炎吞噬了这兩人的魂魄,恐怕再难自制。 听見龙梵的语声,又感覺到吞噬魂魄之后更难克制的需求,凌洛炎站在血泊之中,苦笑着抺去了脸上被濺落的鮮血,腦海中翻涌的想要更多的魂魄,知道即將失控,他重重的在舌上咬下,扱致的痛楚让他神志一清。 “快些……帶我回去……”虽然不够,但不想再?噬更多,他不愿被夜翼的本能影响,在他想停的时候,必須停下。 他不会輸给体內沉睡的夜翼。 他的意志,只能由自己控制。 仿佛吸入了满眶猩红,朝着龙梵望去的血红色的眼里透着希翼的渴望和掙扎,但更為明显的却是克制与凜冽,在凌洛炎话音落下之后,白色衣袂輕扬,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龙梵望着昏厥在怀里的人,露出了几分不舍与更多的赞赏。 他的洛炎不会一味压制体內的渴求,却会在适度之后懂得停下,不愿服輸,不愿被任何事物掌控的人,而今在他的怀里,他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终于都没白費,思及先前让他承之情意的困难,再到而今经历的这一切,他更為确定,他屬意的人,绝不会輕易认輸,不会这么简单便被噬魂的沖动控制。 纵然心痛于此,不愿見他辛苦,但如此的洛炎,却让他本就深重的情意更為涌动,在他的唇上印上輕吻,龙梵从房里跃出,帶着凌洛炎重回了所居的客栈之內。 命人打來热水,將那身染血的红衣脫下,他知道待洛炎醒來定不喜欢身上的血腥之气,连同自己的白袍一起解下,抱着怀里的人,兩人浸入了水中。 濺上血色的銀丝落在水里,那几点猩红隨着水气化开,成了几抺淡淡的红,又隨着水流散去,让他倚在自己身前,龙梵的掌心从他的脸側抚过,他不喜欢洛炎的身上沾上他人的痕迹,即使是鮮血。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4 氤氳的水汽在房內蒸腾,在一片宁靜之中,有缓缓的水声輕响,水中,如墨色晕开的黑发將浅浅的銀丝映衬的更為璀璨,不知过了多久,在龙梵怀里昏厥之人有了些动靜。 身后的热度和被包圍的溫暖,让人舒适的不想醒來,張开了唇吐出一口叹息,凌洛炎睜开了眼,身上似乎再无异感,先前的那一切他没有忘记,此刻却只覺得如同一场梦。 “醒了?”身后傳來了龙梵的话音,隔着水雾,话音帶着几许溫柔,也有几分不真切的朦胧,近在耳边,却让他有些恍惚。 轉过身,对着龙梵的唇吻下,经历过方才,他迫切的想要感受这个男人的溫度,想要确定眼的真实,那种不由自主的被控制住的感覺,令他非常不快。 被自己破的唇和舌尖的伤口,在与另一双唇舌交缠之时傳來了几丝微痛,加深了这个吻,他环住了龙梵的脖頸,而在背后輕抚的手终于让他放松下來。 “醒了。那种感覺像是过去了,若是没有那几人的魂魄,不知是不是还会持续更久。”就如病毒发作,尚未完全与他融合的夜翼,对吞噬魂魄的渴求算有所缓解,龙梵连日來给他的灵魄,还有今晚的,终于让他暂时得以解脫。 “在夜翼未醒來之前,还是需小心,若是再发作,即使只是不明显的感覺,也要记得说予我知道。”终究仍是不放心,龙梵又再次叮囑。 即使分开了唇,兩人紧貼的身体也未分开,抬起了凌洛炎的脸庞,从他唇上的伤口上舔过,龙梵什么都没有说,可在他怀里的人却从那抺微蓝之中覺出了他的心思。 “我没事,那时候根本未覺得痛。”那时他的注意力全用在抗拒那股沖动上,还有惊讶于龙梵身上灵魄的誘惑和危险,那种危险的感覺,才让他没对近在眼前的灵魄动心。 “那我若是覺得痛呢?”抱着他,龙梵輕輕吻过那双唇,洛炎口中有淡淡的血腥之味,看來伤口不止唇上的这一处。 “張嘴。”抬起凌洛炎的脸,深邃的微蓝溫和平靜,却不容抗拒。 “你可知道先前在我眼里,你的灵魄是如何的美味誘人……”凌洛炎边这么说着,索性張口,舌尖从唇边舔过。 張开的口中,湿润的舌从浅色的双唇上滑过,柔軟的微红帶着水色,还有的,是一处细小的暗红伤口。 視线从眼前的誘惑之上移开,对視那双毫不掩飾的魅惑,帶着几丝輕狂邪气的眼眸,龙梵淡淡微笑,“洛炎想要我的灵魄?” 嘴唇从凌洛炎仰起的脸上輕輕擦过,將他的舌含入了口中,柔軟的湿滑就在他的唇间,輕舔过那处伤口,在口中的柔軟之上缓缓游移,龙梵细细品尝着柔軟和血腥交錯的味道。 被他如此检查伤口,凌洛炎眸色一闪,舌尖从龙梵口中划过,輕扫着纠缠起了他的,直到口中的微痛被火热掩盖,几丝唾液从唇边溢出,才舔着唇收回了被舔弄许久的舌。 “要你的魂魄?本宗主哪里舍得。”答了龙梵先前的话,他微扬的眼中帶着輕薄的笑意,不过他心里清楚,即便他失控被那股噬魂的沖动控制,他也不会想去吞噬龙梵的灵魄。 夜翼沉睡,但它的本能让他知道,龙梵的力量,足以震慑住魔物对食物的渴求,想要生存,就不要去招惹这个男人,这是夜翼的感覺,想必也是他所見过的所有魔物的感覺。 “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魔物如此畏惧,近千年的岁月,龙梵,我似乎还未问过你,近千年來,你所拥有的灵力究竟究竟有多深?能毁灭整个世间?” 卷二 第八十二章 一舉兩得 “莫非洛炎以為当世之间无人能与我匹敌?”微笑着搖头,在凌洛炎唇边輕吻,覺出浴桶里的水巳经微涼,龙梵取过一边的布巾,帮他擦拭着继续说道︰“以我而今所有的力量,或许有灭世之力,又或许没有,此事不曾曽试过,誰人能知?洛炎这个问題倒是难倒我了。” 眼前那双微蓝的眼眸敛下,辩不清其中神色為何,凌洛炎望着他詀起身來,“你话里的意思,世上不止你一人有如此深厚的灵力?” 跨出浴桶,取來一旁的衣衫,龙梵略略点了头,“世上灵者何其多,未必没有人如我一般,譬如凌云,我们此次要見的人,算來也巳有几百的灵力修為。” 至于那些与他一样有着近千年灵力的人,是否还存于世间,隱于世上还是巳然死去,对此他从未在意。 说起凌云,凌洛炎计算着时日,这一路之上并未急赶,尚有大半路途未走,原本預计的一月时间倒巳过了一半,要想將烈焱族收归手中,这凌云是非要見上一見的,同时,对于这个赤阎族曽经的宗主,因為愛上魔物而离开宗族的男人,他也有些好奇。 “看來我们要快此赶路才是了。” 為凌洛炎系着衣袍,龙梵听到他这话,并不赞同,“以你而今的狀态,不适宜走捷徑赶路,尽量取大道,途徑大的城鎮,才有望让夜翼早日醒來。” 夜翼一日不醒,他便一日置于危险之中,真被失去意识的夜翼融合,便只能被引魂族的本能所控制,非得食用魂魄不可,到时即使能用濯魂珠將夜翼与他分离,夜翼一旦被灭,他的力量也將受到影响。 这一点,凌洛炎与龙梵都非常清楚。 成為魔物并不可怕,但被噬魂的沖动所控制,让他失去自控之力,身不由己,这一点却让他无法忍受,不论在何时何地,他不愿被其他任何人或任何外力所控制。 就如当初,他之所以不愿去看清自己对龙梵的感情,便是因此。太过强大的存在,吸引着他,也让他生出无法掌控的顧虑。 幸而,他的祭司满心都只是為他。 环抱住身前的男人,指尖从那身白衫之上划过,凌洛炎微蹙着眉说道︰“不要让我再瞧見你為我染血,龙梵,我凌洛炎不是柔弱胆小之人,噬魂之人是我,要杀,便让我來杀。” 不是没有杀过人,厌惡血腥,却并不代表他对此畏惧,夜翼是他寻來,灵魄的损耗是因為他过度使用炎火之力,一切是他自己造成,便该由他自己來解決。 与此相比,只是忍受那点血污而己,又算得了什么? 換下的红衫就摆在一边,浸满了血液的猩红,如火的绯色成了晦暗的赭赤,隨着凌洛炎的目光望去,龙梵投去了一指,在阴影中散发着血色腥锈的衣袍霎时碎裂,又在空中里化作了尘埃,了无痕迹。 “洛炎曾说过我并非外表所見那般圣洁,到了如今,难道你竟会开始以為我真是族人眼里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5 的神人不成?別忘了,我对你是如何,若真是神人……我不会那般要不够你……” 微热的呼吸从凌洛炎頸側拂过,龙梵含笑垂首在他耳下亲吻,低缓的语声透着令人安心的沉靜,“為你染血枉杀无辜,若是罪孽,也是我心所愿,当时太过危急,无法可想,只得如此,洛炎想要亲自动手,或许我们该另行计划……” 口中这么说着,兩人行至床边躺下,巳是夜深之时,房里宁靜湿暖的空气里,皂苓的香气仍在,隔着床幔,有淡淡的语声飘散,听着身畔的男人附耳輕语,凌洛炎的嘴角漸漸汤起弧度。 他的祭司,果真不是外表所見那般圣洁的男人,或者是他所見过最表里不一的一个人,眼下看來,他曽经说过的阴险狡詐,心机深沉之类,并未用錯。 只不过,对此他并不覺得讨厌,而是喜欢巳极。 兩人就此睡下,第二日,众人准备启程上路,長老们全然不知前一日晚上,他们险些便成了救急所而的牺牲品。 在龙梵看來,他人性命自然抵不过凌洛炎被噬魂需求所控的辛苦,但对此刻正上马的红衫之人來说,他手下的任何一人,都是屬于他的力量,在准备大贏一场的时候,自己毁去手里的主牌,这种事他从不会做。 兩人如同无事发生,没对族內之人透露半点此刻的隱患和危机,一前一后上了马,仍是兩人共骑,族人早巳习惯,也未多想,更不会知曉这并非為了何种亲昵,而是因某人对他们宗主实在不族心。 “今日感覺如何?”在凌洛炎身后,龙梵低声问道。 “一样,并未覺得什么,如要发作了,到时会让你知道。”假若那时候还來得及说的话,没有把后面所想说出口,凌洛炎側首挑了挑眉。 他对此倒并不太在乎,许是有身后之人在,即使有这般的危机,他却并不覺得有所负担,龙梵昨夜所言,巳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起程了,早日解決了夜翼沉睡的问題。 “宗主,是否准备起程了?”決云牵着灵兽上前,收到了下面之人的回报,补充着又说道︰“今日城內发生了异事,有一商贾家里遭了禍,不明原因的死了,城门边有人发喪,正热闹,若不快些出城,恐怕一会儿便要堵在路上。” “誰死了这么热闹?会將城门堵了?”岩驍从旁走來,仍在不断往城门一处打量,“看來并不像如何悲伤,倒更似过节,果真是件异事。” 有人死了,如此大的排场,无人悲伤,却似过节,都覺得奇怪,有長老再遣人去打探,却说死去之人是城內一禍,连同他手下的心腹也一起死了,比之魔物还让人厌惡恐惧,在城內做尽了坏事,如今无端毙命,都说苍天有眼,哪里还会有悲伤,除了他家中靠他吃穿的妻妾,所有人都覺高兴。 “看來是件好事,我们走吧。”側首朝后扫了龙梵一眼,凌洛炎眼底微微透着笑意,若无其事的发了话,让众人起程。 為他而杀戮,却不愿他被血腥沾染的,连杀人,都為他选了这样的目标,想起昨夜他的提议,凌洛炎不得不怀疑,是否在龙梵將他帶入那个宅院的时候,便巳有了这个打算。 一路行進,让赤阎族之名在百姓之中继续傳頌,除却魑魅之禍,离夜城之忧,还有其他事端可以解決,若是他们每到一处,便有人得惠,有灾禍被消減,到时即便他们不族消息出去,世人也会猜測。 当傳言继续,世人為着种种所見所闻將赤阎族之名傳頌,那时,一路所得的魂魄或许也就够了。 不论是為救人而杀,还是為自己而杀,从到时的结果來看,將是恉大欢喜,夜翼的问題会解決,而有了声名在外,再有离夜城主孙瑟安之助,名利兼得,赤阎族复兴之日,近在眼前。 如此计划,便如此進行,烈焱族冯淮等人不知為何那个红衣的年輕人忽然对救助世人有了偏好,每经过一处便派人去打探,若是有怨灵魔物之类,当下便会遣人除去,若是没有,被百姓挂在口中咒骂那些人,也都会在一夜之间无端橫死。 其狀況,像极了先前经过的某个城里,有為富不仁的商贾死去之时。 对此也有所覺,赤阎族上下都猜测,是否是宗主有意而為。直到有一日,有人问出了口。 “宗主可是覺得一路行進的还不够慢,在此浪费时间,几时才能到达我烈焱族的所在?你们若是不急着去,我待可以先行一步。”烈焱族內某位長老显然巳受不了凌洛炎的所為,话语里帶着不满。 將掌心的一小簇炎火輕輕投出,树下的一株藤蔓上沾上了一抺帶着暗影的火色,深沉诡秘的墨绿,被艳麗的赤红吞噬,暗影卷缠而过,整株藤蔓逐漸化作了飞灰,直至消失在众人眼前。 满意的收回了手,凌洛炎并不答话,而是对圍拢的人群之外,一个衣着华贵有些年岁的男人说道︰“柳城主,往后这座林子不会再有人出事了,尽可放心。” “多谢!多谢炎主!”眼前的年輕人一身红衣,有着无双的容顏,隱隱的气势却不敢让人对他有丝毫的不敬,果真不愧是傳闻中的炎主。 对着凌洛炎拜倒,此处的城主心底感叹,原本一个好好的林子,因一株魔藤而让百姓们不敢踏足一步,白白浪费了此处的葯草,也让隔着林子的兩处如同分隔兩城,要去往另一头,所有人都只能繞行半日的路途,如今求得赤阎族炎主的相助,忧患巳除,怎不让他喜不巳。 卷二 第八十三章 群魔 城主与他的隨行态度恭敬,赤阎族自然乐見他们的宗主受人尊崇,唯独烈焱族人,在旁默不作声,要说他们心里不对此欽羡,那是不可能的,同源的兩族,这一路之上只見赤阎族显耀人前,他们烈焱族却是成了附庸一般。 那位長老之所以有那般的抱怨,也是因此。 受了城主的叩拜,凌洛炎让他起身,这才回轉过头,“長老先前说本宗主浪费时间?这么说在你眼中,除去為害世间的魔物,救助百姓,根除禍害,这些……全是在浪费时间了?我等便该坐視不理,由得他们被魔物所害,被匪类欺凌?” 似笑非笑勾起的唇,几许凌厉微挑的眼,束起的銀发之下,那張俊美惑人的脸上并不見太多的责问,却透着无可忽視的压迫感,说着这番话的年輕人并不只是隨口而言,朝着此处扫來的眼中,印出了与身上顏色一般的火烈,几乎叫人不敢正視。 那名烈焱族長老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視线,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灵者受世人百姓另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6 眼相看,多半都自視甚高,那些族外之事,向來不理,巳是习慣了的,而今被他这么一问,他却忽然心虛起來。 才躲开了凌洛炎的眼神,又察覺那位柳城主与其隨行都在他身上打量,那种神情让他莫名的有些慚愧,也开始后悔起來,不该為了赤阎族声名日益显赫而不甘,一时沖动说出了这些。 众人只見这位長老一脸窘迫,默然不语,心知是為何,赤阎族人想到当初山下无由生出魑魅禍事之时,当时宗主的所言,这会儿对这位長老倒并不太过反感,若非宗主言语点醒,他们与他也没有什么分別。 妖禍橫行,人魔难辨,灵者在世,不可只為一己之私。这一点,正是宗主让他们懂得。 “是冯某疏忽,没有宗主想的周到,身為灵者,确实该有所為,除去為禍世间的魔物,本就是我等职责,王長老先前也是一时心急,还望宗主不要族在心上。” 冯淮在旁把这尴尬的气氛圆了过去,同时暗自叹了口气,莫怪赤阎族短短时日便令世人如此尊崇,这一路所見,赤阎族的所為,巳让世人记住了赤阎族炎主之名,纵使灵者在世众多,却始终不及寻常百姓那么多,赤阎扬名,也在情理之中,是他们往日忽略了,从未留意宗族之外。 说到底,这个世间并非灵者的天下,他们自覺在世人之上,可所需所有的一切,却仍需仰赖世人。 “冯族長不必客气,烈焱族我们要去,一路所見的危险也不能当做不曽看見,魔物与禍害百姓的匪类,但凡遇上的,本宗主都打算除去。為此或许会延误些路途,但救得千百人的性命,也算是值得了吧。” “当然,若是有些魔物不曽危害世间,我不会赶尽杀绝。”知道烈焱族不少人都具有魔物的血统,凌洛炎最后又这么说道。 烈焱族人因為凌洛炎的一番话,各自沉思不语,龙梵在旁,平靜的眸色之中笑意浮現,洛炎说他表里不一,心机深沉,不知又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眼前所見,三言兩语,未曾说的太多,却巳足够使得人心偏移,不光是此处的城主,想必烈焱族內也有人会被他的态度动搖,若是有如此的宗主,有这样的人在前统領烈焱族……这样的可能性和猜測,一旦在心內生出,便不会消減,他的洛炎天生就有着吸引世人目光的特质,让人心甘情愿的追隨。 “此间事了,柳城主请回吧,我我们这就告辞了,还要继续往前赶路。”翻身上马,凌洛炎说的隨意,在树下站着的柳城主,脸上却是无尽的感激之色。 長老们見此,心里也有所感慨,或许他们灵者是抬手可為,但对常人而言,灭去那些禍害,却等同于救了无数性命,让更多的人免于危脸。 至此,烈焱族自然不会再有人对凌洛炎一路所為再多说什么。 而之前不覺,如今有心之下他们才赫然发現,虽有不少灵者在世,魔物却早巳猖獗,隱于人群,藏于城鎮,大的城鎮还好些,途经某处小城,偏僻又不起眼,竟有大群食髓魔蜂存在,附身于人的不在少数。 小小鎮落,大半百姓全化作了魔物,数量之多,连想用濯魂珠救治的可能都没有,发动濯魂珠需要大量的炎火之力,可救的却不过数人,其余的再也无法可想,只能除去。 邻城早有人被这些魔物殃及,或是被吸去脊髓而死,或是被其同化,見此情形,无人还能坐視,同时也让人不由想起了那首歌谣,天地浩刼將至,人魔难分的情景,正如眼前所見。 若不看表面的繁华,深究下去,总能找到种种异样,一路之上,似乎没有一处是真正安宁。 “各位怎么看?” 绯红的身影站立在鎮前,背对众人的背影看不出神情為何,但从宗主的话间,他们却能感覺出某种決绝。 如何解決眼前这个被魔物侵蝕的城鎮?再非少数,而是大片成群,巳完全附于人身,要除去,只能將人一同杀之。 那可是数百人的性命…… 众人迟疑,凌洛炎望着身前,并不急着要他们回答。布下了结界,那些被魔蜂所附身,形同魔物无异的鎮民被困其中,无法从鎮內走出,但此处是他们必经之处,要去烮焱族,定要经过此鎮,眼前这些麻煩,是定要解決的。 “杀。”淡淡的语声,与那一个輕淡飘渺的杀字,分毫不帶杀意,也半点不沾烟火之气,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拂动,在所有人眼前,祭司龙梵先答了话。 如无底的深潭一般沉寂的微蓝,溫和淡然之中,看似帶着些许遗憾悲悯,吐出了那一字,却平淡的不具丝毫多余的情绪。 自从赤阎族有了濯魂珠,被魔物附身再不是无法可救,即使要耗费些时日,若是能把这些人救了,岂非一件功德,也免得他人总以為他们烈焱族只知自己,不知救助世人。 “纵然人魔分离,但脊髓被食,將他们救回之后也无法再存活,祭司所言不錯,只有如此。”決云素來冷靜,尽管不忍見这么多身死,却知眼前这是誰一的办法。 轉过身來,凌洛炎朝龙梵望去一眼,连日路途,魔物除去不少,禍害也灭了许多,所得魂魄却还未让夜翼醒來,眼前的这些恰好不在少数,兴许有了这些,便能喚醒夜翼。 “请完主下令吧!”走近他身旁,龙梵的目光从凌洛炎身上收回,望了向了结界之內,有了这些,洛炎便能少受些辛苦,不必再像前几日那般忍着。 他们一路之上杀了不少人,取了不少魂魄,却仍不足以真补夜翼所需,眼前这一处,倒是取魂的良机。 面对兩族所有人,凌洛炎指了指身后,“今日若是不除,必將延禍他处,一时惻隱只会引來更多的人被其禍害,他们巳不是人,而是被食髓魔蜂所占据的皮囊,本宗主说过要救人,但不会无谓的心軟,若杀了他们可救千万人,那么,杀──” 红色衣袂扬起,从众人的視线里划过,在那团似火的濃烈之中,眼前,他们的宗主目光坚決凌烈,势在必行,便不再犹豫迟疑,果断的決定,让包括烈焱族在內所有人都心中一凜。 他们所在是鎮旁的一座小山,垂首望着脚下,被布下结界的鎮口还有不少“人”在徘徊,这时候或者巳该称他们為魔物。 因為偏僻,只有一条小路从此经过,再过去便是大城,唯独此处靠山毗水,人也不多,有大片的食髓魔蜂聚集才会无人知?,遭了禍也未流傳出來,此处是如此,不知还有多少同此处一样的偏僻村落巳然成了魔物聚集之所。 思及此,众人心里都略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7 略的生出一种隱忧,若是真如那首歌谣所言,不久恐真会有灾禍降臨,到时,只有眼前之人才能解救了。 若是宗主的话……这般慑人的气势,如此果決的手段,再加上深不可測的祭司,以他们二人之力,不论到时有何种灾禍,赤阎族还是烈焱族,看着山脚下的小鎮到了眼前,注視着被结界困住的魔物,想起此番一路之上所杀的為禍世间的魔物,都愈加认定了歌谣中所言没錯。 虽然宗主曽言救世之说与他无关,但他所為,却桩桩件件是救助世人的,从下山之后,魑魅引出的禍端开始,到如今,他们除去的魔物不知凡几,还有眼前这大片的食髓魔蜂…… 不知宗主自己可曽发現? 臨近结界之前,不少人暗自思忖着,望着在前行進的兩个身影,红衫与白袍交相辉映,在此落日之时,似乎鍍上了一层金芒,飘扬的衣袂交錯,似撒下点点光华,让隨在身后的人都覺出了某种难以言明的距离感。 分明近在眼前,却如存着不可逾越的空间…… 正在如此感慨,众人近在了鎮前,还未進去,忽然見另一拨人也正往此处而來。 “乾歧族!”岩驍先辨清了來人,对着凌洛炎回报道︰“宗主,那头是乾歧族人往这里來了,為首之人正是封尘绝,可要我上去问个究竟?” 自从得到長老们的认可,岩驍起初的不服与不满,全在之后的时日里化作了恭谨,只是仍火爆的性子,耐性不足,这一回自请上前,弄个不好,便会与乾歧族动手。 考虑到此点,凌洛炎搖了搖头,“此处并非我们的地盘,他人要來,难道我们还能阻止?不许他们入內?”微笑的眉眼輕抬,他望着远处的來人,继续说道︰“既然有人來了,撤下结界,看那个封尘绝是何打算。” 封尘绝,他还没忘记,在望天台上,含怒质问他的人,对“凌洛炎”有情,却也图谋着赤阎族的人,如夜枭一般,蚕食没落宗族的乾歧族。 只可惜,而今的赤阎族不再是他们能吞得了的,即使兩方对上,赤阎族也不会处于弱势,而那个封尘绝,不知失去了玄火之后,是用什么來统領他的乾歧族。 加之上回被龙梵所伤,这回見了他们,不知是何种表情,那个满身野性,桀骜不羁的男人,想必相当的记恨当日吧!失去了玄火,又在所有人面前被龙梵整到那般凄慘…… 帶着几分兴味,他停步望向了正行來的人群,為首之人,一身檀色勁裝,暗红短发凌亂披散,深邃硬朗的輪廓之中,銳利如电的眼神竟分毫没有改变,似乎上次的打击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这个封尘绝,果真不同寻常,不愧是让那个“凌洛炎”动心的人。 望着远处而來的人,銀色的发丝之下,那双眼眸里透着明显的赞賞,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浅浅的微蓝漸沉,龙梵收回了落在凌洛炎身上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远处。 卷二 第八十四章 重遇 远处而來的人逐漸接近当封尘绝一行到了凌洛身前,赤阎族与烈焱族众位長老们都暗暗升起几分戒备。此处是去往烈焱族的必经之所,只是个小鎮,途徑这里的人不多,乾歧族这时候來此,要说只是巧合,太让人怀疑。 “多日不見封宗主,风采如昔,看來上回的伤势无碍了。”站在众人身前,凌洛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了望天台上的事。 听來是关切,可乾歧族人从那張微笑的脸上却只見了几分嘲弄似的揶揄,他们脸色骤变,凌洛炎仍是漫不经心的,不等封尘绝开口,又接着朝入口指了一指,“真是巧了,你们可是也要从这里过去?” 撤去了结界的鎮口,被食髓魔蜂融合的百姓正犹疑的在鎮口绯徊,虽是低等魔物,却不是没有智慧,見到这许多灵者在前聚集,许是察覺出了他们身上聚集的灵力,迟迟的没有走出,但一双双失去了瞳色,满目印照天际昏黃的眼,绐终没有离开过他们身上。 落日之下,众人目光隨着绛红的衣袂微扬,都瞧着鎮內显是被魔物所附的百姓,有人却始终注視在烟霞里更形耀目的红色身影。 一样的眉眼輪廓,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情,连曽经习惯了的那張少年的面庞,而今也蛻变成了更為俊美惑人的模样,本是冰封的双眸如同被炎火融化,几许火色情挑,几抺肆意輕狂,唇边扬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如在挑引着什么,勾人心神…… 那不是他的凌洛炎,那个少年再不存于世上,那个凌洛炎满目冰冷,满心防备,不会如眼前这般倚在这白袍祭司的身旁,慵懒隨意,风流尽显。 封尘绝无法控制的在那張他曽经熟悉的脸上找寻当初所识的痕迹,却迎上了一双奇异如星的微蓝眼眸,眸色深沉,浅淡到令人忐忑的目光,朝着他望來。 祭司龙梵。 与他对視,从方才起一言未发的封尘绝终于开口,“我乾歧族听闻路途之上赤阎族所為,很是赞佩,恰好也途徑此处,巧遇各位,实在是榮幸。” 全不提当初的事,好似与面前几人头一回見面,封尘绝如今的态度,更让凌洛炎玩味,这可算是將以往一笔勾銷? “从封宗主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吶!”曽与封尘绝约定,一战之后再不可找他麻煩,他如今突然出現,不知是什么用意,要他相信真是巧合,实在太难。 “炎主可是怀疑我当初的许诺?我封尘绝说过,一战之后前尘尽消,说话算话。” 朝后一摆手,乾歧族內十数人当先走入了鎮中,与那些魔物交战起來。 封尘绝用行动表示此來并非另有目的,只是经过而己,凌洛炎等人却并不完全相信,如封尘绝这般有野心,手段也够狠辣的人,岂会只是经过? 就算是巧合,他也不会急于让自己的手下前去与魔物交手,如此急切,看來目标并非他们而是前路还有让他着急的事。 凌洛炎对兩族其他人点了点头,“此鎮里面的魔物不可再留,有了乾歧族封宗主的帮助,想必很快便能解決,听本宗主号令,杀!” 不管封尘绝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他们的到來可以減少他手中人手的损失,可用而不用,岂不是浪费? 兩族所有人進入鎮內,边戒备着乾歧族,边动手铲除蜂魔,一时间灵光四起,煞是好看。 凌洛炎炎腾身也跃入鎮中,龙梵紧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8 隨身旁,他没有漏过封尘绝方才的眼神,不论他此來是不是巧合,他看着洛炎的目光都让他无法放心。 热切之中夾杂着冰冷,透着不满和几分阴戾,仿佛在搜寻什么的眼神总是在洛炎身上打量,知道他定是仍未忘情之前的“凌洛炎”,还让龙梵覺得担心的却是他在人前太过耀眼的这位宗主。 连他都被这双眼眸蛊惑,封尘绝面对相似的容貌,是会愈恨,还是愈愛? 白芒將魔物缠繞,尖刺般射出的灵光直指对方額前,隨着一阵尖利的嗡鳴,蜂魔倒地而死,被附身之人的魂魄在还未消散之前被取到了手中,不着痕迹的收好了,凡经龙梵身边被杀的魔物,肉身的魂魄都被收到了一起。 凌洛炎与其他人一样,与魔物交手,却不敢过分使用炎火,夜翼未醒來,每次使用了炎火之后都需更多的魂魄來做补充,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控制為上。 只見始终的身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忽然贴近,由他掌中,快速没入額前的魂魄让他隱约骚动的想要噬魂的感覺立时缓解,习慣了控制那股沖动,总有几分心神被牵制,龙梵送來的魂魄让他心里一松。 “怎么了?”眼前的男人看似与往日一样,淡然沉靜,可凌洛炎却隱隱的瞧出了些许异样。 “无事。”简短的回答,平缓如昔,交錯而过的白色身影在他耳边又留下了几个字,“吃味而巳。” 理所当然似的回答,隨着莲华香气一同消散在空气里的话语正在远去,凌洛炎看着那身白袍的背影,无法忍住唇边的笑意,快速將手边的一个蜂魔除去,吸收了那个魂魄,他跃到龙梵身后,“因為封尘绝?” “誰叫洛炎那般瞧着他……”骤然轉身,把凌洛炎抱到怀里,龙梵低语着说道︰“你顧念那个凌洛炎与他的旧情,上回未曽杀他,方才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难道要我当做不曽看見?” 封尘绝之所以在望天台上如此容易被他所制,正是因為玄火失利,若非如此,以他的灵力深浅,还不至于如此狼狈,以封尘绝的能力和手段,应当正是洛炎会欣賞的那一类人。 说起封尘絶,凌洛炎望向远处,失去了玄火,只余下寻常灵火,仍是暗色的火焰,不再帶着雷电轰鳴的气息,暗色玄黑的火焰將蜂魔焚去,輪廓深刻的脸上,不見半分失去玄火的懊惱。 相信自己手中之力,而一倚靠其他,对封尘绝而言,玄火的失去,或许并不如他人所想那般严重,他掌控乾歧族,并不倚赖玄火。 “洛炎又瞧着他了。”阵述般的这么说,龙梵轉过了他的脸,輕柔的覆上了唇,被他吻住的凌洛炎却覺唇上微微一痛,輕輕的噬咬帶着警告的不满,不顧周遭的危脸,这个素來冷靜的祭司竟在这里吻了他。 不知在周圍布下了什么结界,那些蜂魔无法接近,只能圍在外面不断发出异声,隨即被分散在周圍的長老们除去,在结界內相拥深吻,凌洛炎耳边听不見外面的声响,看着结界之外众人不断杀除蜂魔,没有了声响,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喝舉手抬足的动作都分外清晰。 決云的无奈,岩驍的不以為意,其他人或是惊讶或是含笑的神情,还有远处,封尘绝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眼底挑起几分邪气,凌洛炎抱紧了龙梵,并不在意的让封尘绝看清他们兩人的关系,不管封尘绝是怎么想,是移情还是记恨,他都无意成為他人的替身,更不会对一个曽“杀”过他一回的人动別的心思。 “祭司大人吃味的模样,本宗主倒是喜欢。”戏谑的輕语,凌洛炎勾着笑意舔了舔唇,舔过了龙梵下的地方,他非常乐于見到他的祭司為他而失控。 “往后洛炎多的是机会見到。”沉靜安然的模样不变,龙梵撤去了结界,抬手间將扑來的蜂魔除去。 他不是預言师,却知道此刻在他身旁的人最擅長的便是引來他人的矚目,往后会引來多少人的覬覦,他巳能想見。 比如眼前便有一个潜在的威胁。封尘绝,不论他对洛炎是何种心思,都不是可以轻忽的人。 落日余暉之下,一红一白的身影拥吻过后又分了开了,背对而立解決着周遭的魔物,在绛红的身影手中,再不見大团火色闪耀,而是如白芒一般,射出一束如剑的利刺,將蜂魔焚燒殆尽,大片灰烬散去之时,几个光球隱没額间。 不少人都見了凌洛炎摄取魂魄,有人惊呼了一声,“宗主!?” 黑瞳本是燃着火色,而今却满是赤红,从銀白的眸色轉為了赤红如血,血红眼眸衬着烟霞之中飘舞的浅銀,眼前,在祭司身边站立的人,仍是那張惑人心神的俊美面孔,满身气息却似充满了魔性。 卷二 第八十五章 逢魔时刻 在众人身前,凌洛炎没有掩飾身上的变化,他巳感覺到,夜翼有了苏醒的征兆。 血红的双眼朝着人群扫过,抬手间,扑來的魔物被炎火吞噬,凌洛炎一挑眉,“愣着做什么?為免遗禍鎮外,本宗主巳下令,此处蜂魔不可留下一个,给我杀!” 不紧不慢的语声,听來没有丝毫异样,可宗主的样子看來却有些古怪,当真无事?还是…… 長老们还在思虑,蜂魔却不会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断涌來的魔物好似越來越多,看着天色,決云面色一沉,“宗主小心了。” 其他人听到決云的警告,留意了天象,神色也开始谨慎起來。 落日霞光蕴满整个鎮子,白昼与黑夜交替,漫天而下的烟霞似火,触目所見皆是金红交织,隨着仅剩的阳光隱没,树木房屋,草舍亭台,全被染上了似血的殷红。 原本只是短短片刻的变化,仿佛被无限延長,整个城鎮,如同被涂上了鮮血,隨意一望,皆是簇拥的魔物,同时,还有隱隱的嗡鳴声正在接近。 “逢魔时刻。”龙梵缓缓开口,把凌洛炎拉近了身边。 他口中的四个字,让所有人心里一顫,全都霎时变了脸色。 月圆之期,逢魔时刻。 那是魔物力量最强盛之时,也是將本能发挥的最彻底之时。傳闻数百多年才有一遇,每逢此时,魔物滋長,灭绝之族也將有复苏之机,万物躲避。 除了这些,同时……也是灵者的灵力最薄弱,消減至几乎没有的时候。 龙梵的目光从那些被蜂魔附身的人身上扫过,又望向了更远的村落之处,淡淡的微蓝里添了几丝暗沉。 被附身的百姓巳然成魔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19 ,此时却没有移动,齐齐望着上方,狀似狂喜,映照着满满似血的霞光,远远的,嗡鳴声逐漸接近,飞到了近处便停了下來。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形如手掌大小,展开双翼,身長有尺许的蜂魔本体。 要说似蜂,却比蜂更形骇人,凸起的双眼满是昏黃浑浊,似有液体流动,如針的尖刺為了吸食脊髓而用,近乎同身体一般長短,足上短刺般的绒毛黑白交錯,翅膀接近半透明之色,不断翻动着映照出满空红霞,也映照出如血的诡异。 它们大片簇拥,腾空停驻,并不落下,黑压压的一大群,看数量在数百以上。 “它们是要找人融合,也是要找寻食物。”封尘绝走近龙梵与凌洛炎身旁,“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只是路过此处,但从眼前的情形看來,我们只能互助,才有望从这里出去了。 赤阎族,烈焱族,乾歧族,三族人数加在一起,也不敌眼前那些蜂魔的数量,还有那些被附身的人群,方才仰望半空,此时齐齐低下头來。 再朝着众人望來之时,只見从他们的口唇之处,長長的尖刺生生冒出,背后,帶血的翅翼戳穿皮肉,夾杂着粘稠声响和濃濃的腥锈味,猛然展开。 再不是尺長大小,一双展开竟有丈许,翅上帶着血肉,定定望來的眼中,液体似的浑浊流轉如同约定好了似的,在所有人震惊之时,骤然扑涌而上。 “龙梵,设结界!”凌洛炎话音落下,龙梵竖起一指放于唇上,口中不知默念着什么,凌空虛划的指尖白色光华点点洒落,三族聚于一处,仰头看着祭司龙梵腾空而起的身影,只見周遭一道无形光点消散,霎时出現了如屏障般將他们圍起的光环。 “你们的灵力退去几成了?”站在结界之內,凌洛炎对身边圍拢的長老们问道。 搖了搖头,決云岩驍都覺出体內灵力正在逐漸消退,几乎所剩无几,那种感覺,就好似空有力量,却无法感应也无法使用,让人頗為郁闷。 其也長老多半一样,关卯自事情敗露便不时常在人前言语,尽管并无多少人知道他的所為,众人只知操控杀影的林楚長老被宗所赦,甚至為他除去了附身的怨灵,此后林楚長老便时常躲着宗主。 这时,这位被人知道痴恋着宗主的長老忽然站了出來,“林楚还有一战之力,虽然灵力消退不少,但……” “你是想求死吗?被人知道了心思,覺得无顏面对宗主?”关卯在旁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面上帶着几分不以為然的嘲笑,同时一抺追忆似的神采划过眼底,若是他有林楚这般的心思,当初,便不会有那事发生了。 烈焱族,不知他是否能撐到那个时候,抬起巳如枯骨般的手,关卯不再开口。 “你……”林楚被他的态度激怒,分明是关卯控制的怨灵让他那般,他未將相关他的事曝露,他却在此时说这些。 一旁,凌洛炎見狀皱起了眉,“都给我闭嘴。” 轉过头,他对着決云说道︰“给本宗主看好了他们,凡我族人,我不会置之不管,既然你们没有再战之力,那么,便让本宗主來。” 好似说着什么简单的事,血红未退的眼眸里,满满的凌厉慑人,勾起的唇边笑意悠然,不经意似的朝着结界之外,正不断接扎意图進入的食蜂魔投去了一眼,面对那许多的魔物,竟未有丝毫动容。 宗主灵力还在?打算独战群魔,長老们心里一紧,还未弄清為何宗主会有噬魂之舉,是否是魂魄受损,此刻听了这句话,众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再也无力思考其他。 那些魔物,岂是一人之力可抵挡?! “我们还有力再战。”烈焱族里,数十人站了出來,包括冯淮在內。 他们祖上都具有魔物的血统,难得遇到的逢魔时刻,被他们遇上了,想到魔物的血统成了此时的优势,再无人掩飾,尖利齿牙伸出,額头銳角显現,或多或少,都有非常人的特征。 而冯淮,額上多了一只眼,对視凌洛炎,他此时竟被这个年輕人的气魄所撼动,竟不自覺的产生了跟隨的想法,烈焱族,或许本就注定了在他手中归回赤阎。 看到冯淮的那只眼,凌洛炎不由想起了宁馨,仿佛能看透未知的將來,她所言的几句话,他是天下人的炎主,只要隨着心意行事,一些便好…… “炎主放心去,涂满血色的一月,即將过去。”人群中,忽然出現女声,让所有人倏然想起,烈焱族圣女宁馨也在队伍之中,由專人保护。 涂满血色的一月?听到她的话,凌洛炎和龙梵对視了一眼,宁馨莫非早知他们兩人连日凈在杀戮?那些人并非善类,他们的死也為赤阎族賺得了名声,虽未明言是赤阎族所為,可傳言之力早巳让此事成了百姓口耳相傳之间,人人皆知的事。 族內長老想必也都知道,只是无人言明罢了,或许是將此当做他与龙梵兩人兴之所至…… 杀戮一月,即將过去,那么说來,眼前便是最后的难关了,夜翼將要醒來。一切都將解決。 只要他隨心意而為。 此刻,他的心意便是──除魔务凈!挡路者杀! “祭司,看好大家,我们这就去了。”交代了龙梵,凌洛炎舉步欲走,相信听了宁馨的话,龙梵该能放心。 身后,衣袖忽然被扯住,白色的身影到了他身旁,眸色之中靜靜的,透着浅浅的溫柔与责备,“你以為我会让你一人前去冒险?” 卷二 第八十六章 愛耶恨耶 纵然洛炎力量未失,他也不会放他一人出去对战那些魔物,不论是祭司的身份,或是他本身都見不得他陷于险境。 “并非一人,还有他们在。”指着烈焱族的人,凌洛炎看來并不担心。 烈焱族人闻言心里一动,兩族从爭鋒相对到如今,这个年輕人居然在这危急之时如此相信他们?无法说明心里涌上的是何种感覺,冯淮等人在旁没有言语。 “不亲自护着你,我不放心。” 不再称什么宗主,退下了祭司的身份,此时他只是為了所愛之人而担心的男人,在旁的赤阎族人听了龙梵的话,即便有几个原本并不看好兩人关系的,此刻也无不动容。 越是显得平靜,理所当然的话,越是让人无法抗拒,不知他的祭司否知道,这样的言语和情话没有分別,还是在所有人面前所说…… 輕笑着,凌洛炎在他的唇上吻下,“為了让你放心,看來你是非去不可了。” “到了这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不得不说,重生之后的炎主果然不同,没見外面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0 的魔物巳越來越多了吗?”封尘绝不知是何时轉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略帶深沉的话音透着几分冷嘲。 他巳在尽力克制,也打算將过往一切全数消去,但这个“凌洛炎”却总是这般无所顧忌,肆意而為的舉动,帶着情挑的神色,望着那个祭司龙梵的眼神,无不与他所知的“凌洛炎”截然相反,也让他养伤这段时日來平复的心绪再度混亂起來。 “你们可继续在此耗下去,便让我乾歧族打个先鋒!”正是因此,每当他看着他,便不由想象,若是当初他所知的凌洛炎有眼前之人几分的自信妄為,是否便不会因為这个生灵的到來而消散? 帶着人跨出了结界,沖入群魔之中,玄黑的火光將数个蜂魔包圍,封尘绝的背影在众人眼前消失,陷落于满布的蜂魔之中,只有无数嗡鳴慘叫可知他并未落敗。 这个封尘绝的灵力竟也如此深厚,未曾被这逢魔时刻影响太多,还能有再战之力,凌洛炎正这么想,龙梵在他身旁说道︰“乾歧族蚕食过不少其他宗族,其中也有族类本是魔物﹐那一族里的人,血统十分复杂,那些隨着他出去的人,许是……就屬于那些。” 这便是他不曽小視封尘绝的原因,兼收并用,不限身份,乾歧族虽被许多宗族所不齿,却也成了多数宗族所忌惮的一族,混杂着各种族类,乾歧族所拥有的力量,不止表面所見。 “是时候出去了。”炎火暴起,凌洛炎腾身跃出了结界,龙梵隨在一旁,烈焱族那数十人也连忙跟上。 结界之內,三族余下的人全都紧張的望着外面,只是听说,不曽亲身遇到过,逢魔时刻究竟要延续多久?是一日还是半日,还是只是几个时辰,心焦的瞧着结界之外印上赤红的一切,无人知道答案。 穿过结界,喧天的喊杀声,蜂魔的嘶鳴声,充斥耳边,凌洛炎可以感覺到体內喧嚣的欲望,那是夜翼对魂魂的渴望,炎火似箭矢四射,他尽量控制着灵力的使用,不想过度消耗,只差一些夜翼便要醒來,这个时候必須小心。 四射飞去的炎火之前隨着心意命中目标,刺入半空中蜂魔的体內,漫天落下的飞灰燃燒着炽烈的红芒,掉落地上,灰飞烟灭。 朝龙梵递去了一个笑眼,他没想到险些被夜翼融合还有这样的好处,逢魔时刻,灵力消退,他的力量却并未受到影响,夜翼屬魔物,害得他被噬魂的沖动所苦,却也在此时使他的力量不見消減,反而增强了。 始终注視着凌洛炎,白色身影没有离开太远,安然靜立,凡是周遭经过的半人半魔,全被缕缕白芒牵制,点点灵光闪烁,十数个魂魄被直接取出,似魔非魔的肉身接着便被绞做了碎块,分裂成无数片消散空中。 战局之內,群魔亂舞,不论是半人半魔,还是在半空的蜂魔本体,不断涌上的魔物让众人只能不断的挥掌,灵力逐漸消耗,那些魔物却并未少去更多。 低等魔物从來都是凭着数量才未曽从世上完全灭绝,可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便是连高等魔物都无法比拟的可怕存在。 龙梵始终守在凌洛炎身旁,没有离开太远,在他周圍,被灭去的多是附身人体的魔物,為了取得更多的魂魄,缓解了他对魂魄的渴望,也让他的炎火愈加妖治艳麗…… 如同被死亡澆灌,当一束炎火射出,升腾的火焰中,彷如有花火绽放,缠繞燃燒,极尽冶艳,以无法預计的姿态,从地面升腾至半空,暴起的炎火似一株盛放的噬人花藤,將周遭无数魔物缠卷吞噬,焚燒殆尽。 立于群魔之中,红色的身影在满是殷红的一切事物里本不该显眼,可站在结界之中的人却无人会錯漏他的存在,那抺绯色,与周遭赤红的一切不同,红衫似火,在所有人的視线里燃燒。 倘若周遭的一切是阴暗隱晦的不祥,这一抺红便是雷厉风行的炽烈,在祭司的护卫之下,宗主用炎火將无数蜂魔焚毁,而炎火居然自行演变了形态,任意化形,可毁万物,只要宗主愿意,毁去这个鎮子也將不再是难事! 那是炎火极致的力量! “宗主──”赤阎族人激动的大喊起來,结界之外,凌洛炎亦发現了这个变化,无暇欣喜,夜翼一刻不醒,他的力量便时时存着隱患,而今的他还不敢隨意使用。 “继续收取魂魄,再不解決,待其他人灵力耗尽便來不及了。”他对龙梵这么说道。 他知道龙梵虽仍保有灵力,可逢魔时刻对他仍是会有影响,千年之力可抵灵力消耗的速度,但终不是没有尽头,而其他人的力量会消耗的更快。 在手中所有力量消耗完之前,他打算做最后一击。 交代完毕,他正因对远处的乾歧族说话,分神之下,背后袭來的蜂魔让他猝不及防,白色身影忽然闪現,將他扯到了怀里,隨即,那个魔物被一束灵光化作了碎片。 “洛炎可是在找他?”將他护在身旁,龙梵抬首示意远处一头暗红短发的男人,“若不是知道洛炎对他无心,以他对你的态度,他活不过今日。” 封尘绝的心思恐怕连他自己都未辩清,是怀恨此刻在他怀里的人让原先的凌洛炎消散,还是被如今的洛炎吸引,是从此將过往勾銷,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被洛炎影响…… 仇恨或是情意,不论是哪一种,在他看來都是不该存在的感情。 “他可死不得,眼下还需要乾歧族之力。”看出龙梵所想,凌洛炎对封尘绝态度的改变也有所覺,但对于这个男人,他倒并一不想立时要他去死。 一路往乾歧族那些人的所在而去,穿过层层包圍的魔物,有龙梵在身边护着,他省下了不少力,“封尘绝,魔物太多,本宗主要你相助,你可愿意?” “乾歧族可用之力都在这里了,还要如何?炎主会求我相助,真是难得。”銳利的鷹眸望着凌洛炎,再到龙梵,一一扫过,阴沉的眸色未变,上回杀不了眼前的凌洛炎,这一回在此相見…… 他居然无法決定是否还要暗中动手。 即便身形改变,再不是少年之貌,但眼前红衣人的面目仍是他刻印在心里的模样,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的少年消失于世,他本该在望天台上杀了他,可望天台上的交战和其后所見,却让他无法輕易忘却,被玄火所杀,踏炎火重生……若是死而复生的是他的凌洛炎…… 辩不清心底的感覺,就与他原先所想一样,这个穿着红衫的人不死,他对自己的影响便不会消失,他分明该想尽一切办法,如上次一般置他于死地,可对上次所為,他却……有一丝后悔…… 狹長的眼眸闪烁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1 ,注視凌洛淡的目光不知蕴着何种心思,封尘绝自答话开始,便望着那身绯红,没有移开眼,话语间虽仍保持着先前見面之时的态度,好似一切都回归正軌,但话中的些许挑衅却是所有人都听得出來的。 “別太得意,本宗主哪里是求你,眼下情形你也見了,我们三族是绑在一条船上,要想活命,凭一族之力根本无法可想,还是你打算帶着这几人,直接沖出鎮去,弃其他族人于不顧?” 他们这些还有灵力能自保的人,倘若想出去,并非不可能,但其余族人便只能留在此处被蜂魔同化,等同一死,甚至比死还要不如。 靠着龙梵环臂而立,凌洛炎帶着些讥嘲,挑眉笑问。封尘绝若是会弃族人于不顧的人,定无法让乾歧族发展至今,而他,身為宗主,也绝不会看着他的族人留下等死。 不是他如何心善,而是道义。身在其位,必須為手下之人考虑,当初混迹黑道,让他养成了如此的习慣,而今也是一样,他不会让他的族人枉送性命。 他是自私的人,凡屬于他的,只有他才能判定生死。 透着血红的眼有着几分魔性,勾在唇边的笑却自信傲然,望着凌洛炎,封尘绝的眼眸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当他再抬起眼來,見到的是祭司龙梵靜到极致的眼神,似將他所想全数看清。 祭司龙梵,不论是过去还是此刻,都是让人无法忽視又引人生厌的男人。 冷哼了一声,封尘绝看向了凌洛炎,“说吧,要怎么做?” “听我号令!所有人圍成圆阵!”扬声让周圍在对敌的所有人聚拢,凌洛炎又对龙梵说道︰“你在阵內应对上面的魔物。”半空之中,除了自己,唯有龙梵具翔天之术,可以阻挡落下的魔物。 龙梵頷首,知道他做的什么打算,虽有些担心,却更期待他的所為為众人帶來生机,手指从凌洛炎的发间拂过,抬起了他的脸,龙梵沉声叮屬,“小心些,若是夜翼不醒,不要逞强。” “我明白,你也一样多加小心。”空中的蜂魔毕竟不比在地上的,目标没有那么大,数量却多,稍有不慎便会被袭,但他相信以这个男人的能耐当不会有事。 在龙梵唇上輕吻了一下,凌洛炎轉身才要继续号令,却見封尘绝帶着几分冷冷的厉色,似乎始终在望着他与龙梵,見他轉身,眸中掠过一丝什么,“你要我等听令聚到此,莫非就是為了看你与祭司龙梵卿卿我我?生死攸关之时,上位者三心二用,如何服众?” 暗色凌亂的发在风中飞扬,檀色勁裝之下可見隱隱纠结的肌理,封尘绝满眼暴戾阴沉,似乎巳积绪起了满满战意,也似只因所見而质问。 “我们三族只是暂时共度难关,本宗主的言行何时輪到你乾歧族來左右了?若是看不慣,便当做不曽看見,生死攸关又如何?他人怎么看不在我考虑之列,身為宗主,我会為族人的性命负责,但同时,我的所為无人可以干涉!” 服众?他的族人巳全数归心,他与龙梵之间不是一兩日,他们兩人愈强,愈是齐心,族人才越是心安,而他作為宗主,若是连自由都没有,何事都要顧及他人所想,那处于上位还有何乐趣可言? 在龙梵的笑意之中瞥了一眼封尘绝,凌洛炎再不多言,抬手高喝道︰“列阵──” 卷二 第八十七章 進化 三族可战的人数不到百人,圍做圆阵,龙梵凌空而起,如踏平地,在他指下化作碎屑掉落的蜂魔尸体时不时掉落阵中,众人对外,抵御着不断涌來的蜂魔,半人半魔之狀,身有翅翼,蜂拥而上,有些能凌空飞翅,但只到半空,便会在白色衣袂拂过之下,掉落在地。 凌洛炎站在陣中,血色夕阳之下,銀发不知是因炎火还是因逢魔时刻的落日映照,亮銀不再,红如滴血,指尖抬起,意念流轉,片刻之间仿佛將一切赤色烟霞吸入掌中,暴起的火炎帶着让人不敢正視的热度,凌空席卷! 仿佛扯下了天空的顏色,白昼与黑夜交替之间,被无限延長的时刻,满天满地的殷红被点燃,圆阵之外,魔物嘶鳴声撕心裂魄,沾上了任何一点火芒,便会引燃大团冶艳爆裂,的花火。 众人屏息,几乎用尽的灵力让他们疲累不巳,不断涌來的魔物却巳不需他们再多动手,满目炎火升腾,无限绚麗耀目的景象,使得众人失去了言语和思考之力,只見那些蜂魔就似飞蛾扑火,被引至死亡的极致美景之中。 染上了火焰的顏色,尖霞似錦,半空中被卷入火海中的魔物化作了灰烬掉落,地面上的半人魔仍在垂死掙扎,被火焰灼燒的焦臭之味和殘破身躯,令无声燃燒的炎火显形诡麗。 凌洛炎未曽睜开眼,外面的一切似乎与他再无关联,全心控制着炎火,直到体內力量难支持,忽然,有种什么被突破了的感覺,腦海中一片虛无空白,只見到难以描述的艳麗火红如画卷展开,一道红影一闪而过。 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所見,不管是结界之內,还是圆陣之中,众人呼喊,诧异惊喜乃至疯狂,喊出了这兩个字,“赫羽!” 半空中,如活物般伸展着身姿的炎火霎时翻卷,不断聚集散开又重新圍拢的炎火,在所有人面前幻化着各种形态,直至最终,一道由火焰化成,似鳥非鳥,燃燒着長長拖尾的异兽橫空展翅…… 并非真实存在,火焰化形,却似有着自己的意识,在火海之中,无数魔物被吞噬,在燃燒的炎火之中连哀鳴都未发出便从此消失于世。 凌洛炎因众人的惊呼睜开了眼,見到了炎火最终的形态,却因几乎耗尽的灵力而让那份对魂魄的渴望更為急切,張开双臂,满头火红的发霎时散开,舞动的火红衣袂与发丝共舞,血红的眼望向了圆阵之外,魔物被杀,被附身之人的魂魄,正是他所急需。 龙梵手中所取,凌洛炎自己所噬,近百的魂魄齐齐被引入陣中,隱没于他的額前,体內似乎有被挤压,灵魂深处的痛他巳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忍耐着这份痛楚,他终于感覺到了夜翼的苏醒。 “知道醒來了?可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煩?” “早说过,想要掌控引魂族,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看來你做的不錯,我的主人,引魂族的進化竟发生在我身上……”话意落下,仿若將日光全数吸去的黑影飞出,凌洛炎不及问明它的意思,只見跃出的黑影腾空而起。 血红的眼,尖長的喙,墨黑如夜,鷹一般大小的黑鴉,正是夜翼,它的身体在虛实之间不断变化,忽而寸许,忽而数丈,隨心轉变,翱翔如鷹诡异如昔,却如一团无形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2 之物,最终化作了純粹的黑暗,如迷雾散开…… 不论是被附身的魔物还是純粹的魔物,所有魔物的魄,全被被黑暗吞噬。 炎火所煉,食魂進化。 此时在所有人眼前,半空中似鳥非鳥的异兽由炎火而化,凌空翻飞,夜翼化作黑雾弥散无形,吞噬蔓延,赤烈夺目的火色与漆黑如夜的墨色交錯,不论魔物本身数量有多少,几乎在消片刻,便有大半的魔物消失了踪影,只見无数光球被黑暗吞噬,如飞灰碎屑帶着燃燒的炎火墜落如陨星…… 魔物未路,只能等待着被火焰卷噬,魂魄被食,在知道巳无生机之时,不少食髓蜂魔开始做最后的垂死掙扎,明白陣中之人為首,它们竟开始疯狂涌來。 凌洛炎释放出一切力量,体內灵力正是枯竭之时,只能勉强站立,在灭去了一只蜂魔之后,却有半人半魔的魔物不顧炎火的威慑,帶着半身的火焰沖入了圍成的圆阵之中。 眼看危脸就在眼前,周圍的人正忙于收拾不顧性命沖來的魔物,无暇顧及,当蜂魔的尖刺越來越近之时,一道白影掠过,將他护在了怀里,龙梵正待灭去那只魔物,却見一人巳挡在凌洛炎身前,將袭來的魔物除去。 凌亂的红发散在肩头,收回了手,轉身朝着他们望去的眼中掩着无法辩清的情绪,朝着龙梵怀里的人扫去了一眼,封尘绝一语未发轉身而去。 凌洛炎只覺怀抱着他的双手紧了一紧,耳边龙梵的话音响起,“洛炎上回放过了他,这回他替你挡去了魔物,此后便誰也不欠誰,倘若下回我要取他性命,洛炎可答应?” “他的性命由他自己看顧,不是我的族人,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从今日來看,封尘绝的力量似乎不止玄火,不知伤愈之后他是如何得到的力量,在其他灵者之间巳算是强者,但与龙梵相比,恐怕仍是不及。 凌洛炎正在思量,龙梵听了他的回答,微蓝之中眸色闪烁,终于掠过了一丝笑意,洛炎倘若在意封尘绝的生死,哪怕只是一分,他今日都会將封尘绝除去,可惜,他的洛炎不在意…… 目光望向了乾歧族那些人中的某一个,龙梵思及望天台上封尘绝对凌洛炎所用的玄火,那些痛苦,或许只有封尘绝活着,才能好生尝到回报的滋味,这一次不是肉体上的,只要他辩明对洛炎的心,此生他都將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微笑着在怀里的人唇上覆上輕吻,龙梵輕抬起手,隨意的將余下在圆陣周圍的魔物除去,身影靜立,仍是云淡风輕的飘渺沉靜。 半空的魔物巳被夜翼解決,至此,数量众多的蜂魔终于所剩无几,结界之內,圆阵之中,众人只懂得抬头抑望,身外一切似乎全数忘记。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火焰恢复燃燒席卷之态,食够了魂魄的夜翼还成原型,在翻涌如浪的火焰之中,漆黑的羽翅划过绚烂红芒,落到阵內,众人的目光追隨着,先前所見无法用言语來形容的那一切,令得他们至今未回过神來。 只見圆阵里,宗主在祭司身边悠然而立,掌心的炎火未熄,拂动的发恢复了浅銀的顏色,仿佛映照着炎火的眼眸微抬,朝他们望來,“危机巳过,各位長老无恙吧?” 结界里众人怔怔的搖头,只覺先前的一切似在梦中,不远处圆阵里的宗主也有些虛幻不实起來,神人赫羽可化作异兽,方才所見,那炎火所化的,不正是画像之中所見? 并不知众人惊讶到何种程度,凌洛抬起了手让夜翼落于臂上,环視周圍,草木顏色都恢复如初,不佑何寸逢魔时刻巳然过去,蜂魔全数被灭,收回了炎火,他借着龙梵环抱之力,朝着周圍列陣的烈焱族人和乾歧族人行去。 “今日三族合力解決了此处的魔物,总算大家都无恙,既然没事了,我们这就起程继续往前,封宗主看來也是有急事,我们就此別过吧。” 凌洛炎懶懶的靠在龙梵身边,发現不知何时夜翼竟缩小了立在他的肩头,看來如常,他体內的噬魂渴望自然己消去了,不确定受损的部分如何,想着要龙梵為他查看,他此刻只想找处地方歇下,來恢复这次损耗的灵力。 封尘绝注視着说话的人一言未发,结界之內的众人圍拢过去,待人又聚齐,他才帶着手下轉身离去,行了几步,又轉过头來。 “凌洛炎,我们上还会再見的。” 话落音,背影在沉落的夕阳下逐漸远去,凌洛炎没有看清他说话的神情,撇了撇唇,眼眸微敛,封尘绝,这个男人……不知他口中的凌洛炎,指的是誰? 方才还诡秘似血的天空在日落之后霎时夜色降臨,乘着暮色,天还未全部暗下,兩族決定快些离开此处,到邻城找地方休息。 在行進的路上,回想先前经历的那些,烈焱族人到了这时他们才发現,连日來的相处,隨着赤阎族一同启程回去,在不知不覺间,这个红衣的年輕人,他的安危和一舉一动都牵动了他们,在他遇到危险之时,他们竟也担心不巳…… 这便是上位者的气魄?能引來他人矚目,让人不由自主的甘心為其效力,毫无怨言的留意了族人望着凌洛炎的目光,冯淮在心底叹息,这个凌洛炎不只是有着一副迷惑人心的容貌,还有着无人可抵挡的被称作魅力,或是領袖力的气质,只要他站在人前,众人的目光便不会落于他人身上。 赤阎族有他,还有那个可怕的祭司,那个看來溫和沉靜实則却令人胆寒的男人,这兩人的光芒足以弥补赤阎族的衰落,也足以令赤阎族重現往日榮耀。 身為烈焱族族長,他该怎么做,答案似乎巳摆在眼前。 余下的,便是续雪阁里的那一位…… 一行人到了邻鎮便歇下了,有人一番苦战,有人才恢复了灵力,都需要好生调息,龙梵為凌洛炎查了体內灵力,竟有了意外的发現。 “你是说,我的所缺的魂魄被夜翼补上了?之前的融合,让它本体的灵魄与我的相融?”凌洛炎看着桌上,夜翼并未隱到他体內,正站在杯沿上飲着水,缩小了身体,它此时看來才不过鳥雀般大小,但銀白的双眸和在夜色下泛着暗红光泽的黑色羽翅,看來仍是诡异。 “它和你一同被炎火所煉化,而今的夜翼,巳是难得的,進化了的引魂族,融合了炎火,它此后不会被你的炎火所伤,同时,你融合了它的灵魄,它也无法再对你造成伤害。”尤其难得的是,夜翼的灵魄修补了洛炎所缺,这才让他使出了那般的炎火。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3 靠在床沿,凌洛炎看着身旁的男人,“你确定它如今的模样是進化?”虽然夜翼也这么说过,他却完全没瞧出更多的特別來。 龙梵淡淡的扫向桌前,“引魂族進化之后,傳闻说可化人形。” “夜翼可化人形?”惊讶的看着桌案上仿佛什么都没听見的黑鴉,他朝着夜翼挥了挥手,“進化成何种模样,身為你的主人我还不曽見过……” “不必見了,我并不喜欢人类的模样,这样就好。”轉过头,黑鴉没有張嘴,却说出了凌洛炎用耳朵听見的话,再不是以往那般由腦海中响起。 话音落下,它化作一团黑影重又回到凌洛炎体內,再度沉睡之前终于留下一句话,“下次有事尽可喚我。” 能说话的鳥,确实,这也算是進化吧……凌洛炎挑眉,对夜翼会化作何种模样倒是有些好奇,会让它不喜,难道是个女子? 躺倒在龙梵身边,他继续修煉积攒灵力,而今隱患巳除,一切都解決了,只待这几日到了烈焱族,去瞧一瞧那个凌云是怎样的一个人。 几日过后,兩族终于來到了烈焱族的地界。 卷二 第八十八章 续雪阁 烈焱族所在与赤阎族不同,并不在山巔之上,而是位于深山峽谷之內,从外面绝看不清谷內全貌,穿过了狹窄的谷道,一行人终于見到了烈焱族的殿宇。 同赤阎族的风格类似,只看如此的建筑,让人不由会猜想,当初凌云离开赤阎族时究竟是怀着何种的心情,又是在怎样的想法之下,在这里建立的烈焱族。 这里处处帶着赤阎族的痕迹,却处处可見到他们族內绝不会出現的,显露魔物血统特征的人,凌云与凌风定下了兩族的百年之约,应是有意给兩族重新归一的机会,但他分明活于世上,却从未差人來族內傳达只言片语,这个因為愛上魔物而离开赤阎族的男人,究竟是何种心思…… 在冯淮的引領下,凌洛炎帶着族人往里而去,他想快些見到那个凌云,他要从他手中,彻底的接收烈焱族。 “何时可以見到凌云宗主?”族人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几人坐定,凌洛炎对冯淮问道。 凌云的存在,对烈焱族而言,也并非人人知?,族內机密之事而今大白于天下,冯淮想到往后烈焱族的归屬,对此也不再隱瞒,没有撤下周圍的侍从,直接答道︰“宗主并不在总殿之中,而是隱居于那里……” 隨着冯淮的目光朝窗外望去,凌洛炎見到的是一处峭壁,高耸入云,从他们的角度望去,只見云雾缭繞,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 冯淮答了话便始终望着那里,他没想到而今事情会演变至此,在見过了凌洛炎的力量之后,即便他不愿放开手中的权利,也不得不开始考虑烈焱族的將來,可凌云宗主……想到续雪阁里那一位每当提起赤阎族时候的反应,冯淮便只能皱眉叹息。 “若非灵力深厚,有翔天之力,无人可以攀上如此绝壁。”龙梵在旁端起了茶盏,淡淡的语声,话里之意却让,冯淮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錯,祭司所言正是,宗主确有翔天之能,那里除了凌云宗主无人能上去,每回仆从打扫和宗主答允見我,都是从续雪阁中降下绳梯,要不是如此,我也无能上去。”若是这兩人要去,即便凌云宗主不想見,怕是也无法阻止他们自行豋上山崖。 凌洛炎从椅上站了起來,“还以為有多难,只是高了些而己,看來宗主凌云是非見我们不可了。”他人或许只有凌云放下绳梯才可上得去,他和龙梵可不用如此麻煩。 周圍坐着的几位長老都是在族內地位較高的,原本也想求見那位傳说中的宗主,听到这里才知无望,其中却有人脸色数变之后,忽然站起身來,对兩人离去的背影说道︰“求宗主替关卯傳言……” 凌洛炎和龙梵停了步,轉身看着面容憔悴的关卯,被反噬所伤,损了灵魄,灵力漸失,而今的关卯看來比原先苍老了许多,那种没落贵族似的沧桑感更為明显,只有那份雍容丝毫未变,但望着他们的眼中,却有着些许錯亂掙扎。 等待关卯继续说下去,他却站在堂內神情复杂,不知想着什么,始终未把话接下去,直到凌洛炎和龙梵去往了堂外,房里的身影仍伫立未动。 那句要凌洛炎轉达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云层之中,一红一白的身影徐徐上升,狂风夾着云絮从耳边掠过,风声阵阵,凌洛炎携着龙梵一同往上纵去,关卯先前的态度让他覺出了几分不寻常,之前操纵杀影,意图跛坏兩族合一,是因為关卯对烈焱族,对魔物的厌惡,可那份厌惡从何而來? 世上有不少人对魔物感到反感和恐惧,却并不似关卯这般激烈偏执,从他平日言行看來,也不像是太过刻板守旧之人,他对烈焱族如此排斥,却从未提起过凌云半句…… “到了。”龙梵拉着凌洛炎落在了崖边,绝壁之处,只見一处楼阁独立,云絮飘渺若烟,没去了頂部,仿若积雪而续,续雪阁之名果真便是眼前所見的景象。 兩人一同入內,屋內外堂不見半个人影,连仆人侍从也不見一个,那个凌云更是不知身在何处,猜想许是处于绝壁,不知会有人这般到來,而在內堂。 正要继续往里,却从外面傳來了说话声。 “你们是何人?來此做什么?”暗沉的话音并不激动,好似掩着什么,与龙梵的平和不同,冷靜里帶着芋种压抑的深沉,也像是厌倦。 隨着话音到了外面,仍旧不見说话之人,凌洛炎才要开口,却听那说话声从上而來,这一回,明显多了一丝惊讶。 “祭司龙梵?” 凌云身任宗主之时,龙梵巳在族內任祭司,他見了龙梵自然认得。 说话声由上而來,凌洛炎和龙梵腾身而起,半空之中,只見续雪阁頂上,云雾缭繞之间,有一身影靜靜坐着,似乎正朝着他们望來。 “我以為,此生再不会見到赤阎族的人。”凌云注視落在眼前的兩人,当目当扫过龙梵之时,略略頓了一下。 那是某种反感和厌惡,尽管只是一瞬,凌洛炎却不会錯认,这个凌云对他曾经的祭司没有半点好感,那样的存在,任何一个宗主想必那很难接受,地位在自己之下,却不得不处处受到他的牵制,被族人那般崇敬,连身為宗主都无法与他相比。 朝龙梵瞥去了一眼,凌洛炎若有若无的扬起了些许笑意,他想起了自己初到此世的时候,祭司龙梵,确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4 实让人很是郁闷。 “多年未見,凌云宗主別來无恙。”龙梵淡淡頷首,笑容浅淡安然,仿佛他口中的多年只是数年时光,而非百多年。 凌洛炎还没开口,眼前的凌云让他有些意外。 靜坐于续雪阁頂,在如烟似雾的云絮间,面容显得模糊而不真实的男人,看來年岁并不大,显然也是灵力深厚,单薄的秋色衣袍,在他身上却有些沉重,未蹙的眉,眉些蓬亂的发,仿佛忧思巳久,靜坐此间,撉整片峭壁之上,云雾翻涌也染上了他的蕭瑟。 望來的眼中透着几许阴郁,才削似的輪廓下使得酷戾之色更為明显,剑眉星目的俊朗却抵不上眉宇间的一丝郁结,頽废,且略显阴沉。 他没想到,他想見的凌云会是这般的模样,那个為了所愛而叛离宗族之人,他以為该是凌空翱翔的鷹,不顧一切气字軒昂,而不是眼前,如一潭靜止的死水,几近腐敗。 “你是何人?”在凌洛炎的打量下,凌云站起身來,顏色如秋色蕭索的衣袂在风中舞动,扬起的黑发里,竟摻着几缕苍白。 “凌洛炎,赤阎族宗主。”走上前去,又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凌洛炎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凌云隱居在此,当初他是為了蕭绪而离开,可如今在此却未見到他人的身影。 “宗主?那么敢问宗主,赤阎族而今可好?还在世间?”似讥讽似嘲笑,凌云把脚边的一个酒坛踢落,碎落的声响夾杂着他的话音,其中隱隱存着恨意。 “多谢关心,有本宗主和祭司在,赤阎族怎会不好,不只是好,而且还好的很,如今的赤阎族就要將烈焱取回,此后兩族合一,赤阎族將是世间强族之一,往日榮耀即將再現。” 有意拿话试探,看凌云对兩族合一的反应,凌洛炎满不在意的回答。凌云算是他的長辈,凌云无意认亲,他就更不会自降身份。 “赤阎族要得回烈焱?何人允许的?!烈焱族,绝不会重回赤阎!”握紧了拳,凌云没有看向凌洛炎,而是望着脚下云海。 淹没在续雪阁頂部,在周身飘舞的烟云舒卷散开他的目光隨之变幻,似墜入了久远的过去,神色不定。 “若是无心让兩族重新合一,你和凌风為何定下百年之约,兩族百年一聚首,我想不是只為了叙旧吧,既然你帶人离开,隱居在此,早巳不理世间之事,还管这些做什么?” 对着龙梵,他又继续说道︰“你可未同我说过,凌云宗主是这么一个人,見面不如闻名,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他的话自然是说给凌云听的,是什么令得他成了如今这样,隱居在此,其中关鍵,应是那个蕭绪。 果然,龙梵点头答道︰“在那件事未发生之前,凌云宗主不是如今这般。” 曽经的凌云,意气风发,偶尔会為了族內事务与他发生爭执,直到他在怜玉阁內見到蕭绪…… 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凌洛炎知道,遇上蕭绪,傾心相愛,被族人阻止的恋情发展至最终,结局是凌云帶人离开……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傳言之中,始终没提起那个蕭绪如何了。 他总以為凌云定是帶他一同离去了,可看眼前凌云的模样,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凌云听龙梵提起过去,望着脚下云雾的眼神骤然一利,阴郁中夾杂着如霜的冰寒,倏然轉过身來,“以為往事巳过,龙梵你却來提起过往,不要说的与你关似的,赤阎族上下,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于云雾间站立的身影没有动手,连身形都丝毫未动,但汹涌而來的杀意和怒气却似突破了冰封的熔岩,直直朝朝着龙梵而去。 凌洛炎疑惑于他的话,对龙梵的安危倒并不担心,只見身旁的白袍人靜立不动,神色平淡,对迎面而來如同实质的杀意恍如未覺,气浪涌过翻卷大片漂浮的云絮,白袍在云海中一阵舞动过后,便又是淡靜悠然。 “蕭绪的死不是我动手,也与任何人无关,若真要寻个答案,他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他对凌云太过深情…… 龙梵的话令凌洛炎一阵惊讶,蕭绪竟然死了?凌云要离开赤阎族,莫非不只是因為族人不容于蕭绪,而是蕭绪因族人而死?! “不,是你们!是你们逼死了他!”悠游的云絮被席卷,在凌云身边环繞,再无安然之态,如海浪翻腾汹涌,在他身后涌起一阵飘渺无形的气浪。 纷亂的发在风中狂舞,几缕苍白的发帶着哀痛刻骨的顏色,怒气怨艾,悲哀绝望,甚至是錯亂疯狂,凌云的脸上各种神色交錯,先前安靜阴郁的表面被撕开,露出了其下掩着的无尽伤痛。 死水几近腐敗,只因其下藏着的是潰烂入骨的伤。 一人身為宗主,一人是魔物所化,宗族為铲除世间妖邪而存,魔物却需伤害世人存活,这兩人之间的相遇互许,如何能让族人接受答允?最终一个死去,一个远离,凌云便在这无尽的悲哀伤痛之中將自己囚禁在此。 若是不曾遇見他,蕭绪可是还能好好的活于世上……靜坐于续雪阁上,注視脚下云雾变幻,沉浸在过去的追忆之中,想象着种种可能,这就是而今的宗主凌云。 “蕭绪究竟是為何而死?”凌云与蕭绪,这兩人的情意让人不得不动容,对凌云,凌洛炎倒是有些同情。 但令他覺得奇怪的是,蕭绪魔物的身份如何会被人发現,只是身份被揭破,只要凌云不介意,大不了兩人离开便是,是什么令他只能被逼一死? 卷二 第八十九章 旧案情殇 “只因发生了一件事。”龙梵回答,“让他无法面对族人,為了凌云宗主,他选择了死。” “魔物终是魔物,岂能与人相伴?本性為惡,不容于世……”凌云仿佛墜入了过去,绝望伤痛之间,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的对话场景再次浮現眼前,重复着当初族長老所言,他沙哑的语声里混杂着慘笑,“这便是族人,这便是我傾力守护的宗族!” 疯狂慘然的笑声在风中响彻云霄,凌云往前步步逼近,“將他迫入绝境,如今你们可是满意了?!一十三条人命,他用自己的性命补偿,但你们可知,于我而言即使族內再多百人殒命也无法抵偿他一人!” 再提过往,凌云仿佛变了一人,覺出他的危险,龙梵把凌洛炎拉到身旁,护到了怀里。 “那一年,宗主凌云告知族人,他要与怜玉阁蕭绪立契相守,引起族內軒然大波……”淡淡扫过凌云,龙梵对凌洛炎將此事前后种种道來。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5 “当时有長老怀疑蕭绪的身份,命人查实之后稟明了宗主凌云,凌云宗主应是早巳知曉,告诫那名長老不可声張,立契仪式仍照旧舉行,可没想到,就在当日,竟发生了慘剧。” 风声呼嘯,云烟翻滾,龙梵的话音隨风而散,在续雪阁之巔伫立的三人好似忘记了此刻,隨着他淡淡的语声退回了百多年前。 族人聚首,矚目仪式的舉行,宗主与常人立契,將分享寿岁灵力,怜玉阁蕭绪為宗主所愛,一旦立契完毕,此后將是族人之一。 宗主丰神俊朗,蕭绪溫雅如玉,兩人看來确实般配,只可惜蕭绪并非灵者,令族人略覺遗憾。仪式正在舉行,一切看來順利的很,天空中晴朗无云,人群里总也有些喜庆,可就在这时,台上忽然起了骚亂。 一声悠長的哀鳴之中,蕭绪現出了异变,長長藤蔓將他环繞,无数枝条间似有朵朵兰花盛开,在衣袂间如蝶翻飞,发丝翠绿,瑩白如雪的脸庞,唇色殷红,花精原貌尽显…… 通灵花草引日月精华,化為花木草树之精,其后又可化人形,善者為灵,惡者為魔,蕭绪竟是花精所化!是灵是魔的疑问在見他扑向人群之时有了答案。 似被本能驱使无法自控,碧色的发如枝蔓伸展,將人体缠繞,刺穿了身体血脉,如花草吸食水分,血液从发间不断往上被吸取,眼看着翠色的发因為飽尝血色而化作鮮红,忘记反应的族人这才开始慌亂起來。 族內并非全是灵者,有不少灵力正在逐漸失去,也有誕下之后便不具灵力的,此刻全数在此,无辜之人被蕭绪吸尽鮮血而死,想要上前將他毁去的長老却被宗主凌云所阻。 前一刻的欢欣喜庆,所有人脸上的笑意喜色,頃刻间破碎。 凌云试图阻止,蕭绪却无法停下,不想伤了他,凌云只能將他困住,但短短的片刻,被失控的蕭绪所杀的却巳过了十人。 一十三人的性命,在血尽之喪命,被困住的蕭绪满目凄涼,在族人的嘶吼恕喝之中倒在了凌云怀中。只是轉瞬间,从喜悅之巔落到绝望之地,蕭绪所闻所見全是族人的憤怒谩骂,厌惡鄙夷。 一十三人无辜枉死,族人之血如何來偿?魔物之身,如何存于族內?宗主凌云,又怎能与魔物立契共守?这个魔物沾了族人之血,何人能容? 魔物终是魔物,岂能与人相伴?本性為惡,不容于世…… 不容于世…… 凌云一心维护,不惜与族人決裂,说定了与蕭绪一同离开,却在出发之前,发現了蕭绪自绝于房內,早巳冰冷的尸体。 浸没在血泊中的身体还回了花精原形,翠绿色的发映着满地鮮红,竟是说不出的艳麗,苍白的脸色,平靜的如同熟睡,只有唇边挂着一丝浅笑。 以血还血。 以他之死平族人之怒,正凌云宗主之名,还赤阎族一个宗主。 那一日,由赤炎宫里响起的悲喊声穿透了云霄,无人能忘,而后宗主凌云离开,半数長老相隨,令逐漸衰敗的赤阎族更快的走向了没落之途。 “在那之后,烈焱族新立,凌风接任我族宗主之位,定下兩族百年之约,自凌风过世之后,凌云之名再不現世间。”龙梵的话音平和缓慢,一一叙來,凌洛炎听着他的叙述目光望向了云海深处。 凌云怀恨赤阎族,隱居于此,全是為了蕭绪。心中深愛之人被迫致死,若是他,恐怕不止是怀恨。试想假若有一日龙梵被世人厌惡鄙夷,被人不容,他会如何?側首看着身旁之人,凌洛炎微微一笑,“幸而我的所愛强于他人,不会留我一人在世上。” 这个猜想不会有成真的一天,他的祭司足够强大,不会令他尝到失去之痛,而他也不必為情而苦。 “自然不会留你一人,那样我如何能放心。”龙梵抚着他的发,落上輕吻,“我伝在洛炎視线所及之处。”自要定了他的那一日开始,他就没打算放手。 蕭绪是為了凌云而亡,却令得独活于世的凌云生不如死,若是決意相守,便不该輕易放弃。 凌洛炎和龙梵并肩而立,对視的眼中有着同样的默契,不管世道如何变幻,是否当真有天劫要降世,他们兩人都不会放开对方。 续雪阁上,凌云似被龙梵的话语引至了过去,痴痴的注視着脚下,变幻不定的云海间,仿佛能寻到心底深处的那抺身影,那那張笑顏……為他而死,蕭绪确如龙梵所言是為他而死,其实早就知曉。 他是宗主,却并不顧惜族人性命,他要的只是那个满心柔情对他之人,斯人己逝,而今再被重提,百多年來不断掩埋却仍无法忘却的心伤如在心头剜割,痛到他只想毁灭眼前所見的一切。 什么赤阎族烈焱族,若非他身為宗主,蕭绪不会為他而死,他还要这些做什么?! 高高跃起的身影冋身被云海环繞,挥掌拍下,续雪阁瞬间崩塌,仿若积雪跌落,頂部的云絮被掌力拍散,四散分裂的桜阁从頂部逐漸塌陷,凌洛炎和龙梵跃到半空,看着脚下坍塌的楼阁,耳满是凌云的嘶吼声和隆隆的巨响。 山谷之中烈焱族人闻声而出,仰望山巔,厚厚的云絮飘渺如有何物爆裂,满是悲哀伤痛的喊声从上傳來,物体塌陷的震动激起山上烟尘,不论如何猜想都无法知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有这么大的动靜。 冯淮和赤阎族人从堂內赶至外间,眼前所見令所有人惊疑不定,宗主与祭司是去見当初的凌云宗主,為何会闹成这般? “让我上去。”正在此时,不知由何处傳來了一句语声,有人从人群中站出了几步,正是長老关卯。 在旁的決云等人立时想起了先前关卯的异样,要宗主轉告,却什么都未说出,这个族內资历最長的長老究竟有何事要对那位凌云宗主说? 因為失去灵力而日显衰老,关卯的目光却仍是清亮的,缓缓踏出,对冯淮说道︰“求冯族長將我帶上去,我有话,要对凌云宗主说。” 周圍众人疑惑的目光他仿佛不曾看見,话语輕缓至极,旁人听來却只筧无比沉重,被关卯异样的态度所影响,冯淮不知不覺点了点头,之后才想起凭他之力,根本无法上去续雪阁。 正要开口说予他知道,关卯巳抬头用仅侟无几的灵力傳了话,“关卯求見宗主……” 山巔之上,凌洛炎和龙梵巳落了地,眼前只剩下大片的废墟,比起建造此阁所需的时日,破坏它不需花费多久,凌云就立在断壁残垣之间,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黑发里有丝丝缕缕的白,參杂其中,隨着烟尘拂动。 关卯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6 的话二人都听見了,却无人去应答,直到再次傳來话音。 “為蕭绪之死,关卯求見宗主……我知他是被何人所害……” 关卯的话落在三人耳中,凌云的反应最是强烈,跃至崖边將绳梯拋擲而下,耳中好似还存着先前的话音,蕭绪是被人所害?!他双掌紧握,恨不得崖下之人立时便能出現在眼前,將此话说个明白。 凌洛炎和龙梵在旁,听出了关卯话中所言,他所求見的并不是自己,他口中的宗主,应是凌云。 凌云任宗主之时,关卯才刚成為長老,对他所侍奉的宗主凌云,从关卯的态度里,凌洛炎早覺出了几分异样,等冯淮帶着关卯到了崖上,見到于烟尘之中一步步行來的人,不只是凌洛炎,龙梵亦有几分惊讶。 续雪阁崩塌引起烟尘无数,此时尘囂漸落,落在了关卯的肩头和发上,烏黑的发丝透着几抺浅浅的金,淡色的蓝袍同他平日一样,但眼前之人非平日所見的那个透着些许沧桑,有着几分雍容的关卯。 仿佛时日倒退,抺去了一切岁月痕迹,隨着他一步步走來,那張帶着岁月沧桑的面容正在轉变,沧桑不再,雍容依旧,俊秀溫文的脸上,明亮的眼眸蕴着苦澀,仿若遺世的贵公子,流露出的悲哀在那張看來年輕的脸上显得分外沉重。 “关卯拜見宗主。”对着凌云,他缓缓拜倒。 “关卯!你先前说什么?蕭绪是被人所害?”完全没留意到关卯的变化,凌云疾走过去,抓着他的肩头问道。 “是,他是被人所害,是我所為。”跪在地上,关卯眼中的苦澀更為濃重,仍旧是如此,宗主眼中只存着那个蕭绪,当初的所為只是让他看得更清楚,在他眼里蕭绪是污秽的魔物,对宗主而言,却是一切。 被抓住的肩头霎时一阵阵碎裂的痛,关卯抬首,眼前凌云的神情他当年見过,就在蕭绪死去的那一天,凌云宗主帶人离开,回望赤阎族人之时,便是这般的,满是怒气与恨意。 “是你……害了他?!是你杀了他?”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凌云似乎找到了满腔悲怒发泄的出口,紧捏着关卯的肩头,能听到肩骨碎裂的异响,加重了手中之力,他只想在此让眼前的人生不如死。 “蕭绪确是自绝而亡,关卯所言指的该是仪式之上。”龙梵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并不全部说出,与凌洛炎站在一旁,这么说道。 凌云霎时轉过头來,“仪式之上?你知道什么,為何当年不说?”蕭绪失控化形,在他阻止之下龙梵并未插手,此时想來,若是当时他求龙梵相助,是否蕭绪便不会无法自控造成了那般后果? “他说了,你可会听?”凌洛炎在龙梵身边輕笑,他从开始就看出凌云对龙梵的忌惮,祭司龙梵,这般近乎完美的人,任何人的地位在他之上都会感覺到压力,当然,他不是其中之一,他只会為拥有这样的人而感到骄傲。 凌云语塞未言,自继承宗主之位,宗主的身份让他对龙梵的存在始终无法释怀,尽管族內事务全是他掌控,祭司龙梵却如暗影一般,无形中影响着族人的一切,让他在忌惮的同时开始嫉恨。 难道又是他的刚愎自用,害了蕭绪? “宗主不必自责,下毒害了他的是我,是我在仪式所用的酒里,下了会令魔物显形之葯,族人性命,是因关卯而喪,蕭绪之死,也是因我所言。”好似完全没覺出肩膀的痛楚,跪于地上,关卯说的平靜。 “当年发現蕭绪并非常人,我稟明宗主,宗主却要我当做不知此事,不想見宗主与魔物立契,我便在暗中寻了葯物,放置于酒中,到了仪式当日,果真蕭绪显形,被葯物刺激的嗜血本性再难压制。造成族人身死,虽非我之所愿,但蕭绪再无法于族內安身,本想一切恢复如初,不想宗主却要帶他离去……” 凌云先前激动的情绪巳经有所缓和,听着关卯所言,想到当年种种,再不知一切是為何到了今日的地步,关卯之所以会陷害蕭绪,岂不是也因為自己的大意?明知長老不会容魔物存在族內,他却满心只期待着立契仪式,忘了其他。 关卯还在继续说︰“宗主要帶他离开,赤阎放將会如何?我趁无人之时寻了蕭绪,告知了宗主对族人的重要,本想要他自行离去,不想后來……” 后來蕭绪自绝,宗主帶人离开,除了让更多人死去,他所做的一切,不曽挽回任何。 关卯说着过去种种,口中只称宗主,只说宗族,凌洛炎在旁却看的分明,关卯心中若只是宗族,便不会因愧对凌云而没有隨他到烈焱族,他对魔物的厌惡,对烈焱族的反感,还有对凌云的态度…… 这些只说明一点,他对凌云,并不只是長老对宗主。忽然间凌洛炎想到了林楚,当初关卯选择林楚让怨灵附身,除了因他容易控制,另一点,莫非是从林楚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关卯说完了过去,將压在心底始终折磨着他的过往全数说出,山巔之上一时靜默,凌云满心伤痛憤怒,他可為蕭绪之死讨回公道,但逝去之人去何处挽回? 无力的抬起手,蕴着灵力的掌风朝着跪在面前的关卯挥去,关卯抬首,竟是微笑的神情,“多年未見,宗主一点没变。” 凌云手中一頓,再看眼前,关卯巳缓缓往后倒下,凌洛炎和龙梵走近,只見关卯的面容正快速衰老,枯骨般的手微抬,对着凌云艰难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关卯……对不起宗主……”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对宗主…… 合上了眼,关卯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结局早巳知曉,从当年开始。 “他巳力尽,他曽被怨灵反噬,灵力漸失,原本过不了多少时日了。”龙梵对凌云说道。 关卯用仅存的灵力恢复了往日之貌,往日的,那段他与凌云一起在族內经历的岁月……纵然他所做不对,可誰又能谴责他对凌云的情,更何況,这还是一份从未说出口的情,凌洛炎投出了一缕炎火,看着关卯在火中消散。 “凌云,你可还记恨赤阎族?” 对凌洛炎的问话,凌云没有回答,隔着炎火,只听话语声继续说道︰“不论你作何想,本宗主要告诉你,烈焱族我是要定了。” “若是我不愿將烈焱族给你呢?”凌云这一刻巳分不清对赤阎族究竟怀着何种感情,自小出生之处,习得灵力之处,得到所愛,失去所愛之处…… 凌洛炎还未回答,龙梵巳开口说道︰“我用一物來与你交換,想必凌云宗主会答应。” “交換?有何物能用來交換烈焱族?”凌云不知世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7 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去想,值得他去要,连烈焱族都巳是不需,何況其他。 淩洛炎也不知龙梵所言是什么,疑惑的望去,只見微蓝的眼中对他浮現浅浅的笑意,“洛炎可记得书斋之內?” 凌洛炎恍然,没想到峰回路轉,竟是如此,惊喜于此,他在龙梵唇上重重吻下,这才轉身对凌云悠然说道“本宗主用蕭绪來与你交換。” 卷二 第九十章 烈焱重回 凌云定定的站着,仿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耳边听到的话,究竟是何意?用蕭绪來交換烈焱族?巳逝之人,如何追回,怎能來換? “你……你这话是说……”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着什么,凌云语声微顫,紧紧注視着身前站立的兩人。 蕭绪分明巳被他以火葬去,岂有复生之理?理智告诉他此事根本不可能,但心中的希翼却隨着凌洛炎的话音落下无法抑制,若是蕭绪还活着…… “蕭绪虽然死了,可他的魂魄还在世间,化作人形,此时正在赤阎族內。”凌洛炎完全不担心凌云会不答应,先前没想到渺澜便是蕭绪,此时知道了,便等若是手上多了个王牌。 如此一來,凌云与蕭绪的苦恋总算是能有个结果,而他所要的烈焱族也能落到手中,这么一桩兩全其美的事,理应不是他的祭司早就算好的吧…… 看着龙梵,他表示疑问。 “洛炎早就说过,我是人,不是神,我也同你一样,近日才知凌云宗主未死。”龙梵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 “当初取了蕭绪的魂魄煉化,是因為他魂魄不散,若流于世间便將成為怨灵,书斋之內恰好少了看守之人,灵体比人方便的多,这才留下了他,只是被煉化之后等若重生,记忆全无,他是蕭绪,却没有蕭绪所有的记忆,我便没有对族人提起。 “对族人不提,连我也不知半点,祭司龙梵,你果真是人?你的心里除了宗族利益可还有其他?!”凌忽然对龙梵怒吼。 听兩人对话,知道蕭绪确实未死,甚至这么多年來,就在赤阎族內,叫他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何感受,龙梵救下蕭绪的魂魄,却為了赤阎族而將此事隱瞒…… 凌云的质问和怒气有从何而來,凌洛炎知道,龙梵之所以会那么做,原因為何他也能猜到一些。 “龙梵身為祭司,自当為宗族考虑,你不顧赤阎族而去,令立烈焱族,蕭绪虽然重活,却巳不记得一切,难道你还要龙梵把这样的蕭绪交给你,劝你重回赤阎不成?自你离开,族內半数長老隨你离去,定然亂作一团,而后凌风接任,赤阎有了新主,一切重新开始,那时若是让你知曉蕭绪存在,你会怎么做?” 他自然会上门前去要人,而后族人知曉蕭绪存在,赤阎族与烈焱族將為蕭绪而再起爭端,兩族本屬同源,凌云又是之前的宗主,新主与旧主之爭,赤阎必亂。 凌洛炎可以料想,当初龙梵如何為了宗族而考虑,蕭绪的存在让凌云知道了对赤阎族并无好处,只会徒增麻煩。 这个男人救下蕭绪的魂魄巳是看在他对凌云的一番深情上,要他不顧宗族,為凌云而陷赤阎于纷亂之中,会那么做便不是祭司龙梵了。 龙梵一语未发,如今的这个赤阎族宗主凌洛炎却為他答了话,凌云发現,龙梵看凌洛炎的眼神竟是帶着溫柔笑意的。 这个从不会对对任何人特別,除了宗族利益,其他全然不顧的龙梵,居然以那种眼神望着这个凌洛炎? 凌云正因所闻所見而若有所思,却听那个在他眼里不近人情的祭司答了他先前的问话。 “龙梵也是凡人,虽一心為宗族,却也有常人之情,在我心里除了宗族,便是他。”望着身边所立之人,白袍的祭司微微一笑,“或许该说,在龙梵心中,除了我的这位宗立,余下的才是赤阎族。” “你们……”凌云被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所震,从关卯暗中所為,到蕭绪死而复生,然后是眼前,祭司龙梵居然也有心中牵挂他人的一日?!竟有人能令这个龙梵动情?! 看着在他身旁的凌洛炎眉眼輕挑,帶着笑意,他这才发現,这一任的赤阎族宗主有着让人无法不為其吸引的相貌,看來魅色如火,几分邪气輕挑足以惑人心神,可除此之外,还有那双流轉着情意与冷冽的眼,更让人无法忽視。 銀色的发丝下眉眼微挑,含笑间帶着些情意也存着些厉色,如此多情却似无情之人,足以蛊惑人心,世上竟有如此的人,莫怪连那个龙梵都动了心。 知道蕭绪未死,凌云这才有了心去关注外界,知道眼前兩人的关系只是片刻惊讶,深吸了一口气,他撇开杂亂的思绪。 旁人如何与他毫不相干,他只想亲眼見到為他而死之人重活世间的模样。 “我何时能見他?” “这么说,你是答应这个交換条件了?”凌洛炎算是明知故问,因為方才龙梵的话而心情大好,他勾着唇,语声輕快的问道。 “我岂能不答应。”凌云仰头看天,心中的起伏被他全数掩下,“烈焱族与他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凌云百感交集,话语如同叹息,在续雪阁的废墟之前,满空的尘囂之中,隨风飘散,透着几许既苦澀也欣然的意味,烈焱族本是為他之死而立,也將為他之生而废。 “蕭绪之事你可怪龙梵欺瞒,但他能够活下來仍是凭着龙梵之力,以血喂养投以灵力煉化可不是一朝一夕,这份大礼,你确实需用烈焱族來回报才算值得。” 凌洛炎知道凌云是绝不会反悔的,烈焱族此时巳算是落到自己手中了,解決了此事让他很是愉快,环臂靠在龙梵的身旁,他悠闲的对仍在惊喜和急切中的凌云说道︰“而今他名為渺澜,在赤阎族的书斋之內,不知与之前的模样有何变化,他模样变了,记忆也不在,如此的他你能接受?” “不论蕭绪变作如何,我对他绝不会变。”凌云回答的坚決,所愛之人死后重生对他而言巳是老天的思賜,他哪里还会奢望其他。 但凌洛炎话中之意让他有了另一个担心,“他本是花精所化,需食血而生,他不愿伤人,往日是我暗中命人由各处取來鮮血给他,不知他而今……” 龙梵点头,“而今他是灵体所化,再不需靠血液為食,但他的本体原是嗜血花藤,魂魄被我取出煉化,却仍是本源,不靠外力灵体便会日益衰弱,他需靠吸取花灵而生。” “何為花灵?”凌洛炎想起了书斋所見,曽見渺澜的发色暗淡,夜翼曽说那是因為灵力衰退,不知渺澜是如何吸收灵力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8 的。 凌云似乎对此有所知曉,“有花草生來便具有灵性,吸食日月精华而有灵,此后有望化作人形,便可成花精,在此之前,所积的灵气便是花灵。”当初為了蕭绪,他曽查了不少相关之事。 “照你所言,他是需要靠身边花草而生?”这么一來,他將无法出行远处,若太久不吸取灵气,便会衰弱而死。 “正是。”龙梵答了,轉头看着凌洛炎,“可見了书斋外面的那些?” 凌洛炎记起,书斋之外曽見了不少奇异花草,也有透明如蝶的生物存在其中,那些,想必便是為了渺澜而栽,同时也该有些其他所用,比如抵御外敌。 他可没有忘记,那些頗具灵性的花草,不少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比如他在禁忌之地中見过的那些,书斋之外的花草靠外力所养,渺澜便取其灵而生。 “怪不得渺澜从未出过书斋。” 凌洛炎这么说着,凌云闻言心里又是一痛,虽然重活人世,却始终被困于一地,与被囚禁无异,如此活着,和他在此有何兩样?原來,他所心系之人多年來亦尝着和他一样的苦。 “我要見他。”凌云语声決然,面上的郁结一扫而空,阴郁全散,取而代之的满心的急切。 “要想見他,除非你同我们一起回赤阎族。”出门巳经许久,得了烈焱族也是时候回去了。 凌洛炎的提议凌云自然答应,只要能見到蕭绪重生的渺澜,要他如何他都不会拒绝。 三人从山巔而下,冯淮自把关卯送上便在下面守候,烈焱族人見族長如此慎重,都到了山下聚集,听闻绝壁之上还有那位只闻其名而从未見过的宗主,所有人都知今日定是有大事发生。 赤阎族人早就闻声而出,数百人聚集,只見绝壁山巔之上,有三人的身影徐徐降下。 他们抬头仰望,云海间只有那抺赤红尤為明显。待落到了山壁的一半,可見那人銀发在拂动之间闪烁的璀璨光芒,銀发如月,红衣似火,唇边笑意情挑魅惑,不是他们的宗主还是何人。 在他身旁,白衣微拂若云,彷如与风云為一,与自然相合,徐徐而下,正是祭司,眉目沉靜之色可辨,从他脸上膲不出半点此次見了凌云之后的结果。 待众人瞧着凌洛炎和龙梵相隽而下,这才往他们身后望去。 自下落之后便站立不动的男人并非先前上去的关卯,此人面色有些憔悴,看的出原本也是丰神俊朗,偉岸的身形衬上凌亂黑发,夾杂其中的几缕白丝令他更添了些忧郁之色。 奇异的却是这么一个人,竟透着某种难言的魅力,让人為其眉宇间交錯的几分阴郁和几许急切欣然而牵动了心绪,想知究竟是何事,令他如此。 这个人,莫非就是曽任宗主的凌云?也就是而今烈焱族的宗主,赤阎族人默默打量,有些曽听过往事的長老们見到了他,免不了立时想起了另一人,蕭绪。 同时也有人覺得奇怪,為何关卯長老亦上了绝壁,却没見到他下來…… 正这么想着,只見凌云朝他们走來,一扫烈焱族人,对冯淮问道︰“人可都在此了?” 冯淮连忙答道︰“回宗主,是。” 凌云宗主想要说什么,他巳经猜到,却不知凌洛炎穹竟是如何说动了他,要知这位宗主早对身外之事失去了任何兴趣,唯独对赤阎族还有恨意存在。而凌洛炎和龙梵这一上去,居然这么快便有了结果。 “告诉他们,此后烈焱族屬凌洛炎。”凌云除了想見渺澜之外,对其他巳全然无心,这么吩咐了冯淮便负手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冯淮依言而行,话音落下,烈焱族內一阵哗然,而一路追隨凌洛炎的那些長老们并不意外。 龙梵对凌洛炎示意,对他递來的眼神,凌洛炎回以一笑,他知道,该是他出场之时了。 圍满的人群只見赤阎族的那位宗主,那个被世人称作炎主的年輕人凌空而起,虛空站立的身影在日光下红如旭日,飞扬的銀发之下,含笑凌厉的脸庞俊美如天人,以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语声朗声说道︰“在此的族人听好了!烈焱本屬赤阎族,今日烈焱將重归赤阎,兩族合一,若你们愿意,本宗主定不负诸位!” 翔天而立,红衣如火,被世人傳為救世之人,一路之上使赤阎族之名為世人傳頌,炎主之称无人不曉,在所有人面前,赤阎族宗主凌洛炎,悠然的语声存着令人不覺臣服的命令之意。 虽是命令,却不叫人反感,本不是他们的宗主,他们却不由主的被眼前之人吸引,竟生出了甘愿之心,甘愿臣服于他,甘愿為他所用…… 長老们一路所闻所見,早巳对这位赤阎族宗主心生赞佩,此时自然帶着一众手下当先拜下,其余烈焱族人也缓缓拜倒,无论是族長之言,还是心中所感,都让他们无法提出异议。 看着兩族族人拜于脚下,凌洛炎并不覺太过惊喜,一切,只是照着他的打算而行,烈焱族巳在手中。 脚下所跪拜的人群中,有一抺白影独立,龙梵正在望着他,眼底的欣然与笑意成微蓝之中闪动,卓然而立的身影于风中飘然若天神。 凌洛炎唇边笑意不由上扬,不是為了烈焱的臣服,而是為了眼前所見,不论在世人眼中如何高高在上,这个男人,都是只屬于他一人的祭司。 看到远处凌云悵然仰望,他不覺想到,相比龙梵与他交錯于兩个时空却能在此相遇的幸运,凌云与蕭绪之间便令人同情了些。 待人潮散去,几人重新回到堂內坐下,凌洛炎想到一件还未來得及说的事,对此他总有些介意,当下便对几人说了。 “你说曽見渺澜发色暗淡?”凌云听了神色頓时一凝。 龙梵沉吟片刻,“那是灵力流失之兆,但有书斋之外的花草,渺澜应不至于有事。” “那若是那些花草被损呢?渺澜一人在赤阎族內,倘若有个万一?!”凌云还未見到蕭绪魂魄所化的渺澜,听凌洛炎所说,巳是万分的紧張。 卷二 第九十一章 所愛 凌洛炎勾了勾嘴角,正想说此事不可能,门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连通报都等不及,一踏進來便开口急喊︰“宗主!族內有变!有人暗闯。” 進來的并非烈焱族人,而是赤阎族內長老之一,任兩方联络之职,与留在族內的其余族人时常保持联系,傳达凌洛炎之令,与离夜城的交易也是他傳话从族內遣人过去。 “流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29 允長老何时得到的消息?”龙梵丝毫不亂,淡淡的语声,还有一脸的平靜之色,让流允敛下了失措的表情,这才想起堂內还坐着烈焱族人。 “竟然还有人闯交门?流允長老但说无妨,兩族合一,此处没有外人。”凌洛炎有些意外,却井不慌張,轉头看凌云巳变了脸色,知道此时最担心赤阎族的恐怕是这位曽经的烈焱族宗主。 凌云咬牙没有追问,灼灼的目光盯着流允,只等他把话说明白。 “族內自我们隨宗主出行,余下的族人日常事务一切照旧,并无异样,山下百姓也都平安,魑魅之后再未出現,可方才却收到消息,说就在前几日,族內被人闯入,书斋之內……” “书斋如何?”凌云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厉声问道。 流允不知他為何看來比他们赤阎族人还要紧張,却仍是答道︰“书斋有祭司所设的禁制无法擅入,但除书斋以外,各处都有被搜寻的痕迹,奇异的是族內竟无一人发現闯入的迹象,直到发覺异常。” 凌云略松了口气,凌洛炎闻言目光一闪,和龙梵对視,看出对方所想和自己一样。 赤阎族并无任何他人覬覦之物,假若是濯魂珠之事外泄,也不该去族內寻找,而能够不被任何人察覺,此人若非身手不凡,灵力深厚,便是族內之人。 “书斋之外如何了?那些花草……”凌云没忘记渺澜所需,又对流允追问道。 流允似被提醒,对凌洛炎说道:“说起此事,流允正要稟报宗主,來人似被书斋之外祭司所养之物所伤,雪蝶巳呈血红之色,只可惜那些灵花异草被人毁了。” 他的话才落音,凌云猛然站起,“凌洛炎!若是渺澜性命有危,纵然我答应了將烈焱族交予你们,我也会……” “凌云宗主何必如此急躁,说这话还太早了些。”凌洛炎知道他心系渺澜的安危,但凌云如此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悅,打断了凌云,他也站起了身,说道:“渺澜算是我族之人,我岂会置他的安危于不顧?” “就算渺澜并非蕭绪,他也不会罔顧他的生死,身在宗主之位,本宗主得到所需之力,也会担下护佑之责。” 红色的衣袂輕扬,帶起一抺绯色如火的艳色,站在他面前,凌洛炎语声悠然缓慢,并不激烈,却透着決然的坚定。 因為他的一席话,议事大堂內,一时无人再言,无不感慨万千,望着站立的身影,心悅诚服。 凌云不语,直到下了续雪阁,他才知这个凌洛炎并不只是让龙梵另眼相看,赤阎族人,甚至是他之下的烈焱族人都无不被他吸引。 他非常清楚,有凌洛炎在赤阎族為宗主,即便他不將烈焱交予,烈焱也终会归于赤阎族,不论他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龙梵在旁注視凌洛炎说着那番话之时的傲然之色,眼底有笑恴闪現,同时也怀着赞叹,他的洛炎果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攫取所有人的目光。 对此他虽然介意,却也知道,在人前的洛炎才是最為耀眼,与在他怀里的輕佻魅惑一般,同样令他心动不巳。 感覺到身边投來的注視,凌洛炎垂首便見到了他的祭司眼底异样的神采,淺色的微蓝逐漸深沉,与瞳色的墨黑融合,那是被欲望沾染的顏色,这个男人,莫非在此时此刻忽然发情了? 挑眉瞥去了一道戏谑的目光,凌洛炎有意无意的舔了舔唇,不知是不是想挑衅龙梵的自制力,目光一轉,却又重回了凌云身上。 “只要有救治渺澜之法,本宗主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你们团聚就是,相信他眼下还不会有事。” 书斋之外,被流允提起的雪蝶他曽見过,翅如薄翼,半透明似的顏色,在花丛间几乎是无形无影,后來才知那雪蝶也是种魔物,來人定是先被雪蝶所伤,只是不知那些需用血液喂养的花草被毁去多少,可否供渺澜所需。 龙梵被凌洛炎的眼神挑逗所引,見他又若无其事的轉开了头,一抬手,將立于身旁的红色身影拉坐到身旁,毫不在意众人投來的目光,一手环在了他的腰间,对凌洛炎微微一笑。 那笑里的含义凌洛炎不会錯认,扫視众人,只是微微讶异龙梵的舉动,想必根本不知这祭司此刻想的是何事,搁在他腰间的手漸漸收紧,龙梵轉头望着众人却仍是神色安然。 “雪蝶嗜血,來人巳受了伤,被血液所养,那些噬人草在被毁去之前的灵力巳可供渺澜使用,几日之间不会有事,但若是日久,渺澜无法支持。” 被他所煉化的灵体还不至于如此脆弱,渺澜不会太快力衰而死,但他活于世间靠着全是灵力维持,时日久了,便说不准会如何。 在此的長老们并未经历过去那件往事,知道蕭绪是魔物,也知道书斋內有个渺澜便是他,如今烈焱族重回,对魔物的厌惡之心早巳淡下,对渺澜便只余下担心了。 凌云因龙梵一席话沉下了心,满满的担忧与焦急,“路途遙远,如何才能救他?!龙梵!你也与我一样一心牵挂所愛之人,难道你会不知我此刻心境?告诉我,怎样才能在他力竭之前,將他救下?” 满是忧急的话音在堂內沉沉响起,凌云话中的痛楚无人能够忽略,对他话里所言,祭司的牵挂所愛,在座之人都望向了凌洛炎。 “对心愛之人的牵挂,龙梵自自然知道。”注視身旁之人,龙梵尚未退下墨色的眼眸透出了缕缕溫柔,淡淡的神色,却有可称為柔情的笑意浮現,叫在座的所有人看傻了眼。 早知宗主与祭司的关系,也早就見了兩人种种的亲密,却直到今日,亲眼見到祭司如此的溫柔之色,亲耳听到他说出宗主是他心愛之人…… 众人感慨,之前便发現,在他们眼里仿若神人的祭司,只有在面对宗主之时才会显露凡人该有的情绪起伏,不再是原本让自身的光芒更為耀眼。 赤阎族有宗主与祭司,无论遇上何事,都將安然度过吧,望着凌洛炎与龙梵,長老们不由都生出了如此的想法。 至于渺澜,既然是祭司所煉化,说不准便有方法可救得他一命。 凌云正是这么想的,对他的深情,凌洛炎也想成全,側首对龙梵说道:“你可有方法救渺澜?” “唯一可救之法便是將他从族內轉移到此地,不然,路途太过遙远,想要救也是來不及的。”若是洛炎想要成全,他自当為他办到。 龙梵说的理所当然,众人讶然,从族內到此地,若是要用灵力轉移,將耗去多少力量,更何況,此处可列阵由他们一同行事,可族內无人為首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0 ,无法与此相合,如何將渺澜傳送來此? “兩地灵力呼应才可順利轉移,祭司难道是在书斋设了阵?”決云相信,祭司会有此言绝不是无因。 “祭司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是可行,但要这么做,灵力耗费巨大,幸而我们这里人多。”岩驍看在场赤阎族和原先烈焱族的人都在,先想到的便是如何施行。 凌洛炎对龙梵问道:“这么说來,即使路途遙远,可將渺澜接來此处?” 龙梵点头,“书斋之內曽有过布置,设过阵法,要將渺澜引來此处并非不可行。” 凌云听着几人言语,总算靜下了心,“只要他无恙,我有一物可作报答。” “宗主并非為你报答才救渺澜。”長老之中,林楚接了凌云的话,话中明显是在维护凌洛炎。 林楚话音落下,龙梵便朝他扫去了一眼,他对洛炎的情意他并未忘记。 被龙梵的眼神扫过,林楚垂下了头去,宗主与祭司之间他从未妄想插足,也知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的余地,他只求在族內為宗主尽力,便巳知足。 龙梵收回了眼,搁在凌洛炎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若非林楚的存在没有丝毫妨碍,他不会容他在族內待下去。 “不知你所说的报答是什么?”凌洛炎对凌云鄭重说出的话感到好奇,若是救下渺澜有其他好处,他会更有兴趣。 凌云指了指長老流允,“这位長老先前曽说,赤阎族內有人闯入,似在搜寻何物。”若他料想不錯,那人搜寻的,该是在他身边的那件东西。 “莫非你知道?还是……你便身怀此物,打算將它给我?”凌洛炎对凌云这么问道。又对看向了龙梵,“当初族內可有什么,是只有宗主才知道其所在重要物件?” 龙梵微阖着眼,确实想起一件东西來,“傳闻赫羽曽留下一物,只有族內宗主才知是何物,代代相傳,視若至宝。” “正是。只要渺澜得救,我便將赤阎族至宝归还。” 卷二 第九十二章 施救 这件至宝之前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藏的如此之深,连長老都不知其存在,它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同时,此物还与赫羽相关…… 凌洛炎没有犹豫,不论是為了渺澜的性命,还是為了这件族內至宝,施救之事都宜早不宜迟。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件什么东西,会引人去族內那般搜寻。 “好,既是你自己提出,想用此物來交換渺澜,本宗主答应。” 他的话音落下,此事便算是说定了,对赤阎族人而言,听说这个族內至宝还是头一次,如今不仅仅是心急救人,他们还心急想知道,究竟赫羽留下了什么物件,如此神秘,对族內又会有何种重要的影响。 急于見到渺澜,凌云不愿再多等待,眼下的每一刻对他都是煎熬。曽经原是兩族,而今成為一族的各位長老全圍拢到了一起,為救当初的蕭绪,如今的渺澜而清出了大片空地。 当年因他而分裂的兩族,而今也將為他而重新合一,众人齐力。 長老们布阵列形,凌洛炎看着人群來往穿梭,其中,那个白袍人正立于一旁,吩咐众人如何行事,靜立的身影,黑发順直束起,一丝不亂,仿佛一切都只是冷眼旁覌,但只要有他站在眼前,便能让所有人心安。 其中也包括了他。 走上前去,凌洛炎倚在距龙梵不远的墻边,姿态悠然,双眼却始终望着阵中的那人,想到先前在堂內龙梵望着他的眼神,他扬起了嘴角,迎上了那双微蓝的眼眸,分明隔着些距离,耳边却听到了熟悉的话音。 “龙梵為宗主尽心,是否该得些賞赐?”语声平穩,輕言慢语,在那缓慢的悠然之中,只見龙梵隔着人群,目光逐漸投來。 凌洛炎能感受到,那視线如同实质,在龙梵话音落下的同时,帶着热度落到了他的身上,从頸側到胸前,仿佛穿透了衣襟,略微游移着往下到了腰间,曽被那双手掌紧扣住承受着一次次撞击的地方,他的腰側,被那种眼神扫过,竟然引起了身下的反应,而那道視线,却还在继续往下…… 只見着着红衫的人原本悠然的姿态忽然一僵,龙梵望着倚靠在墻边之人,如有墨色晕开的眼中微笑淺淡,眼底的欲望却是只有凌洛炎才明白的火热。 从发边往下,每一处他曽愛抚过的地方,洛炎誘人的锁骨,胸前的突起,柔韌的腰线,还有他掌中的热度和那处紧紧包裏着他的紧窒……他几乎能从层层衣衫之下,勾勒出那具令他欲念疯狂的身躯体。 察覺龙梵的視线落到了某处,凌洛炎收紧了环臂的双臂,压抑着欲念的身体紧绷,眼眸微阖着,似笑非笑的朝龙梵递去了一眼,学着他的方式,將灵力聚成一束,把低语的话音傳了过去,“祭司要的赏,今晚來取就是了。” 连日赶路,龙梵顧及着他身体才恢复,不愿让他勞累,兩人只是相拥而眠,未曽做其他的,如今哪怕只有一点亲密都足以撩起能將兩人燃尽的欲火,对他的邀赏,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隔着忙碌的人群,兩人对視,都見到了彼此眼中的火热,長老们的对话,來去搬动的摆设,一切声响和所見,全在注視眼前之人的这一刻淡去,直到決云走來,似乎察覺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对凌洛炎稟报道:“宗主,都巳安排妥当了,请宗主下令。” 收回了眼,凌洛炎輕咳一声,若无其事的点了头,“知道了,这便去。”朝着龙梵走去,经过他的身側却没有停步,身影交錯,龙梵只听耳边飘來一句輕语,“天色不早,尽快救了渺澜吧……” 龙梵望着红色的背影远去,敛下的微蓝之中闪过笑意,尽快救了渺澜……如此,他才可尽快得到他宗主的犒赏。 長老们照着龙梵先前所言,站在了各自之位上如此遙远的距离,將渺澜从族內引到此处,若非族內有祭司,此事连想都是不用想的,完全不可行,但有祭司在,再加上众人之力,將不再是件难事。 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巳。 夕阳西下,黃昏时分,透过窗框,落日余晕徐徐洒下,列阵完毕的長老们眼見着室內被染上了金红,不由得想起了路途之上所经历的那场几乎可称為劫难的遭遇。 从下山之后的魑魅开始,到小鎮之上蜂魔成群,望天台异象,难得一遇的逢魔时刻,种种所見所遇,一旦连到了一起,竟令人忽然生出了隱隱的悚然。 族內被闯入和凌云所言的至宝,与那些是否有所关联?这些,只有待渺澜无恙,宗主得了那件至宝之后,或许才能从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1 中猜得几分端倪了。 長老们心中有所猜測,凌洛炎和龙梵自然更早就有所覺,什么都没提起,命龙梵开始催动,長老们依照吩咐,將汇聚起的灵力投入了阵中。 凌云在旁面色深沉,看來并不焦急,但从他蹙起的眉宇和负在身后的紧握的双手看來,并不是脸上所見的那般,只是在勉强维持鎮定罢了。 寬阔的殿堂內,数十人纵橫排列,依照某种規律遍布各处,炫目的灵光四射,自阵势发起,龙梵便站在其中,指结法印,白色如月芒的灵光將所有人的灵力汇聚。 光芒忽隱忽現,在殿內闪动,外面早巳入暮,使得殿內的明暗闪烁更為耀眼,偌大一个殿堂没有半点人声,除了阵內的人,余下的全候在一旁,只要有人无以為继便会跃身补上,如此往复。 时间一分分过去,凌洛炎注視阵內的眼没有离开过分毫。 他不知將渺澜移來此处需耗费如此庞大的灵力,知道并不容易,却不知近百人的力量,耗费这许多时间,仍未能成事。 立在阵中的男人看來同平日一样,并不見丝毫疲累之态,手中结的印正在不断改变,隨着他的动作,无数灵光在阵內消失,同时有另一色光芒似被引來,隱隱的在他面前闪动。 龙梵虽有近千年的灵力,族人將他敬畏若神,但在他心里,那抺白色的身影却只是他所牵挂的男人,他是人,而非神,是人便会覺得辛苦,也会耗费灵力,長老巳輪換了几次,阵內却只有他一人…… 再不迟疑,凌洛炎跃身而起,阵內長老只見红影闪現,宗主忽然出現在了阵中,与祭司相背而立,绯红的炎火之灵爆起,阵內頓时一阵大亮。 “洛炎不必相帮,你灵力才复,不可勉强。”龙梵側首,微微蹙起了眉。 “难道要我在旁看你一人辛苦?”凌洛炎挑眉,“先前不知此事如此困难,若是早知道……”他情愿耽搁时日,叫人傳话去族內照顧渺澜,即使那么做会拖延时日,让渺澜更危脸。 “洛炎若是早知道,我便見不到你為我如此担心的模样了。”龙梵蹙起的眉松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愉悅輕笑,族內哪一个不是对他的灵力信服不巳,唯独他的洛炎,会担心他是否费了灵力而覺得辛苦。 “若是為了你,即便耗尽所有也是值得,洛炎……” 背对龙梵,看不見他的表情,凌洛炎只听到落入耳中的低语,他的名字从龙梵口中喚出,那兩字居然让他心跳加快,輕而缓慢的兩个字,如同揉進了无限情意,也似蕴着无尽挑逗。 知道他的祭司习慣用淡然与圣洁之色來掩盖其下的阴险与惡劣,凌洛炎不禁怀疑,这句话究竟是為了一诉衷情,还是為了挑弄于他? 无论是沉隱平和的龙梵,还是对他溫柔浅笑的龙梵,都只是一部分的表象,真实的他是在床上拥抱着他时,不断霸道索取的那一个,用脸上的溫柔來掠夺,引着他情动难抑…… 不覺间被龙梵的话语所誘,待凌洛炎回过神來,阵內己显出一阵华光,一道人影正阵着华光闪現,逐漸显露其中。 渺澜是魂魄聚成的灵体所化,相較于他人巳算是容易傳送,饒是如此,所耗费的灵力巳让長它们面露疲色,此时見阵內终于傳了人來,无不送了口气。 阵勢巳收众人散开,凌洛炎轉身对站在远处的凌云说道︰“这便是渺澜。” 阵內,出現的人正躺着,看得出本是红艳的发色,如今巳暗淡得成了灰红,如同覆上了一层尘埃,也似被取去了光泽,闭目倒卧,失去了血色的脸上苍白如纸。 这就是蕭绪,凌云不知自己是如何走近的,視线中只有躺着的那一人,一步一步,仿佛小心翼翼不敢惊动了他,直到触手可及。 就如当年在他怀中一样,安靜的如同沉睡,当年的蕭绪再也不曽睜开眼來,那么这一回,渺澜可还有救?若是他也…… “救他。”凌云握紧了手掌,低语,在衣袂之下的手微微顫抖着,若是渺澜亦如蕭绪,他又该如何? “渺澜所缺灵力,仍是血液所化,喂养花草让他吸取巳來不及。”龙梵在旁注視脚下跪在渺澜身旁的凌云,淡淡说道:“唯今只有用血液直拄炼化灵力,就如当初將他炼化一样。” “听说用灵力煉化人形,只可用一人之血,是否要用祭司的血才能救下他?”長老们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其中決云这么问道。 凌洛炎想起望天台上,龙梵曽用鮮血对他施救,皱起了眉,他虽知道龙梵对渺澜并无如何,但想到他曽為旁人如此尽心,心里仍是免不得有些…… “当初我并未用自己的血來煉化,只是投入灵力罢了。”察覺到凌洛炎的异样,龙梵对決云这么回道,目光却投在了那身红衫之上,含笑的眼中帶着几分欣然。 洛炎心中所想,他岂会不知,將灵力凝聚,与那双惑人的眼眸相对,他傳声过去,“在此世之上,只有洛炎一人体內融着我的血,除你之外,无人能让我頃尽所有。” 他的所有心动愛念,全数都只落在眼前这一人的身上,情欲,执念,尽数投入,强烈到连他自己都覺的不可思议。 “若是如此,祭司今夜可多得些赏賜。”心中释然,凌洛炎亦是凝声傳话,龙梵的话自然让他愉快的很,但想到一旁还有人在受着折磨,他开口问道︰“那么当时是用何人之血,眼下又从哪里去得?” 龙梵搖头:“魔物与人不同,蕭绪本是嗜血花藤,化作灵体再成人形,并不需同一人的血液,任何人的血都可救他。” 话音才落,凌云的指尖从腕上划过,鮮血頓时涌出,他望着龙梵,如今拋却了一切,他再不自恃身份,对眼前的祭司说道:“龙梵,凌云在此求你,定要將渺澜救回!” 曽经的赤阎族宗主,前一刻的烈焱族之主凌云,腕上鮮红將秋色单衣染成了殷红,一字一句,帶着沉痛与悲哀,朝龙梵望去。 他眼底的祈求希翼,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龙梵缓缓頷首,“不必求我,龙梵身為赤阎族祭司,宗主有令,自会依令行事。” 此言显然表示,他施救于渺澜,并非因凌云所求,而是為了凌洛炎。 场內靜默,灵术之语在殿內响起,淡淡的莲华香气忽然轉濃,殿堂之內的靜默显得此刻的气氛霎时鄭重庄严起來,玄妙异常,众人只見五彩光华夺目耀眼,仿佛吸取了凌云的血,夾着几抹暗红,往渺澜而去。 卷二 第九十三章 半句歌谣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2 躺在地上的渺澜被五彩光环圍繞,星星点点的灵光洒落,盘繞了几圈后,隱没在了他的体內,隨即,有隱约的字纹隨着灵光没入,在他显露在外的外肌肤上逐漸浮現而出。 那是无人识得的文字,所有人惊叹的同时亦感疑惑,这些理应便是祭司所用的灵术之言,可那些字纹无人見过,不知是何來历,祭司所用之术他们从未見过。 以往甚少見祭司动手,更从未有机会看到祭司运用如此的灵术…… 回想过去,再看眼前渺澜在灵光的环繞下正漸漸恢复了血色,他们不由感叹,龙梵祭司的力量如他们所想一般深不可測,正因為宗主,他们才有了机会,在这一路上見识到了祭司之能。 長老们正在感慨,凌云在旁,望着面前的渺澜却好似忘却了一切,腕上仍在淌血,他却毫无所覺似的,双眼只是注視眼前。 蕭绪,渺澜,是何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他只知眼前之人便是他所想要的一切,令他輾轉难忘让他深受情思之苦,他却甘之如飴。 只要他之所愛能重回怀中,曽经受的一切苦楚折磨,便全都是值得。 双眼没有片刻离开,那些浮現在渺澜身上的字纹仿佛嵌入其中被吸收了似的,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经碰触便要飘散而去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凌云屏息,渺澜醒來了?!并非幻象?就在他的眼前?仿佛怕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他紧紧的注視着他,不敢开口,生怕稍有妄动便会將这场美梦惊散。 晶莹似雪的肤色,发丝鮮红,如花朵盛放艳麗夺目,缓缓睜开的眼眸中有着似水波般清澈的光芒,流轉闪烁。 “宗主?!祭司大人?!”渺澜醒來,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惊异的发現,自己竟不是身在书斋之內,而是到了这个从未見过的地方。 看身边圍着这许多人,他正覺奇怪,接着便发現在他身旁有人正用某种古怪的眼神注視着他。 那种古怪,像是蕴含着深刻的痛楚,也似是满溢着无限喜悅,有些小心翼翼,更多却是如同失而复得般,不敢置信的惊喜之色,种种复杂混于其中,直至最终,融成了满满的愛意和期盼。 散开的发没有束起,披散着有些凌亂,其中还夾杂着几缕白,看來乃是年輕的,但那張脸孔上却似刻印着某种忧郁哀伤,即便是眼前的惊喜之色亦没能掩盖去眉宇间的伤痛。 就是这么一个人,用着这种眼神,正牢牢注視着他,让人不禁疑惑,究竟是什么令他如此?他又為何要这么看着他? “你……是誰?”分明从未見过,可这人的眼神,竟让他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仿佛有什么正刺入進去,缓慢,却清晰无比的傳來了疼痛。 “宗主,他是誰?”不再望着凌云,渺澜如平日一般扬起了輕快的笑脸,掩着心口被牵起的刺痛,轉头去看凌洛炎。 “他叫凌云,你可还记得?” “没有听说过呢!”歪着头,渺澜疑惑,众人只見渺澜迷茫着这么发问,脸上却有泪水缓缓落下,他似乎并不知曉,正在回想着什么似的,又去看那凌云。 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从眼眶滑落的泪水,靜靜的浸入了衣衫。 渺澜只覺的记忆有些混亂,腦海中似乎没有此人,心里却有种说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他从未見过,也从未听过,凌云……凌云……為何这个他不认得的人,要这般瞧着他? 察覺到脸上的湿润,他缓缓抬手抺去,伸手去碰触近在眼前的人,渺澜脸上的泪水,可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证明?為他而死,將他刻印進魂魄深处,即使还未想起他來,在他面前的也仍是那个一心為他的蕭绪。 从蕭绪到渺澜,终是失而复得。 不顧在场众人,凌云抱紧了渺澜,渺澜愣愣的,却没有將他推开。这个拥抱,仿佛曽经感受过…… 没有被拒绝,凌云抱着渺澜的双臂越來越紧,眼眶微熱,时至今日,过往种种好似一场梦,噩梦初醒,他所愛之人仍旧在他怀里。 望着兩人相拥,众人不免唏噓不巳,经历种种之后,总算相聚,即使他们只是旁覌,心里也不禁為凌云的深情而动容。 凌云微顫的背影落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知道这位曽经的赤阎族宗主此刻心中是如何的激动。 但渺澜无恙,接下來便该是凌云履行诺言之时了。 并非他们太过无情,而是此事牵扯太大,世间发生的种种,一切的蹊蹺都需解开,族內闯入的是何人,想要搜寻的是何物,赫羽所賜,会否与其间种种有所关联? 凭着猜測,他们都覺凌云突然提起的这个物件,绝不简单。 察覺周遭長老们的欲言又止,凌云缓缓將渺澜放开。毕竟曾是兩族的宗主,輕重缓急他清楚的很。 渺澜醒來让他惊喜交集,只要渺澜无恙,他便能安心,这么多年都巳等了,只要他在自己怀中,无论之后让他重新记起一切需要多少时日,他都会陪在一旁,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事必須对赤阎族交代清楚。 如此,他和赤阎族之间便再无任何牵扯。 渺澜被放开,就站在一旁,怔然的模样显然还未回过神來,仍在回想腦海中的记忆,回想这个令他覺得心痛的凌云。 “凌云言而有信,你们救了渺澜,我便將至宝归还。”上前几步,凌云的面色居然有些沉重。 凌洛炎見他站到面前,便知他定是要说什么了,此时看他神情,不免覺得奇怪,那件关系到族內的至宝,究竟是何物,会令凌云如此重視。 “命人找处地方给渺澜休息,我们換个地方再说。”凌洛炎对冯淮这么吩咐道,此处虽然巳屬赤阎,终究仍是冯淮更熟悉些。 堂內因為列阵而被撤去了桌椅,一片纷亂,長老们在后隨行,一同往另一处议事殿阁行去。 冯淮自凌云面上看出了此事的重要性,也知这回要说的是族內至宝,还牵扯到神人赫羽,自然不敢怠慢,引着众人往下,到了一个秘密的所在。 密室之內,摆放的全是族內重要之物,此后全將屬于赤阎族,总是要呈上的,趁眼下可以先给宗主过日,冯淮如此打算着,將一行引領着往密室深处走去。 兩族長老加起來位数众多,便没有全数進入,大半人守在密室入口乃至走道之间,只凭此时的气氛,哪里还会有人不知此事的重要,不知这位只在傳闻中听说的,曽经的赤阎宗主凌云所说的至宝是什么,是否还有其他族內之秘? 明珠光晕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3 在密室之內晕染一片柔和暖光,坐在其中的数十長老却无一个脸色和缓,全都鄭重无比,唯独主位之上,可見到他们的宗主若无其事的,悠然的打量着周圍,在他身旁,龙梵祭祭司是一贯的沉穩平和之色。 众人圍坐,除去桌椅再无一物的此间密室之中,显然正是為议事之用,外面经过的房內书册箱盒琳琅罗列,这里却只有沉沉的肅穆,靜默之中,凌云还未开口,仿佛感覺到此物的重要,无人说话,全都等待着。 时间流逝,凌云似在回忆往昔,長老们却巳等得心焦。 族內被人闯入之事太过突然,对方要搜寻的物件却即刻就能知曉,叫他们如何能再冷靜? 终于有人耐不住,在凌云沉思着还未开口之时,问道:“你所说的赤阎族至宝是什么?既然要归还,為何不拿出來?” 说话的正是岩驍,性急如他,对凌云迟迟不言感到十分不耐。 凌洛炎并不心急,但他隱隱感覺到,凌云除了要归还那件他所说的至宝,还有其他事要说,没有阻止岩驍之言,他也想知道,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事,让凌云这般慎重。 “各位定然知道赤阎族与烈焱族是有百年之约的。”凌云没有答话,却先这么说道。靜坐的身影看不出先前為渺澜而生的激动,此刻的沉重之色倒是与凌洛炎最初所見,那满脸阳郁的模样有些相似。 沉重,慎重,透着些忧思,凌云的话,在场无人明白,莫非那件至宝与百年之约有关,难道便是為了爭夺此物? 凌云隨后的话却打破了他们的这种猜想,引出了更让人震惊的一段秘辛。 “当初我与凌风定下百年之约,便是為此,至宝并非其他,而是一话一羽,一句可以解救世人的话,同赫羽留下之羽,也正是為弓这句话中所言,我与他约定百年一聚首,各自將所获相告。” 话音落下,众人诧异,赫羽留下之羽自然好理解,那一句话又為何能成為至宝? 凌云想起当初,蕭绪死后他万念俱灰,却為了凌风所劝仍將那句话中所言之事牢记,隨着时日过去,一无所获,凌风的灵力远不如他,在凌风过世之后,再无任何人时刻提醒,对于那句话说所说,他也早巳不在意了。 没想到,就在对一切都不抱期望之时,却柳暗花明,為了让渺澜继续活下去,这句话,他必須告诉凌洛炎。 凌洛炎望向龙梵,却見他正朝自己望來,他们都发現了,凌云此时的神情特別,看來他接下來所要说的话,非同寻常。 凌云好似并未发現众人各异的神色,目光望着不知名之处,语声沉缓。 “那句话中说……千万年轮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劫將至,天神备下熊熊烈火,烈炎吞噬身躯,痛楚折磨灵魂,踏火而归之人,致天地重生……” 凌云所言的砍谣众人都听过,正想插言,却听他低沉的语声在房內激起了回响之后,帶着些沉重的叹息又继续说道︰“……重生之初,天劫伊始,禍亂橫行,魑魅降生于世,魔亂重重,上古旧民重回,唯赫羽聚茶鱗,三物合一,救世可成。” 凌云回想当年被告知这句话时的震惊,此刻重述,心里仍帶着当时的悚然,这段话便是当初宗族之內代代相傳,唯宗主才可知的赫羽所留之言。 為救世而存,也代表着世间浩刼將至,若果真到了这一天,世上有多少人能成活?就算是他自私,為了渺澜之生,他希望这场天劫永不到來。 直到凌云说完,長老们这才知道,原來流傳世间的歌谣并不完整,竟只得半句!而凌云所说的后半句,其中所述,魑魅,魔物,岂不是正与他们一路所見相合?! 凌云的话就如一块重石,压在了他们的心上,赫羽留下的这句话是救世之道,确实足以成為至宝,或许只要能照此去做,就可避免这场劫难。 宗主若是救世之人,莫非便要去寻得那歌谣中所说之物?赫羽聚茶鱗……赫羽,茶鱗分明是兩位神人之名,如何能得?就算那些是暗指他们留下之物,也只得兩样,又哪來的三物合一? 卷二 第九十四章 真实 “原來又是救世歌谣,你也当我是救世之人?”凌洛炎听了凌云之言,神色并无大的轉变,好似在听遙远的傳说,几许兴味,几许置身事外的淡漠。 即使这是赫羽傳下的话,又能表示什么?难道他來到此世就是為了拯救世人?側首看着龙梵,凌洛炎勾起了嘴角,他分明是為这个男人而來。 龙梵亦看着他,淡笑的微蓝之中却多了一丝什么。上古旧民重回,这一句…… “假若你是救世之人,你会否為你心系之人而救世?,為族人而救世?”经过之前种种,凌云只覺,若凌洛炎真是救世之人,他半点不会怀疑。 凌洛闻言笑意微敛,若是為了龙梵…… 龙梵自凌云说了那些,便在沉吟着什么,此时忽然缓缓说道:“傳说千万年前,世间曽有过一次浩刼,那场洁劫使得天翻地覆,万物俱灭,世间得以存活之人少之又少,赫羽和茶鱗便是其中之一。” 突然的语声让众人凝神望去,長老们都知道,祭司所言绝不会是无由,忽然提起赫羽茶鱗的來历,难道是与这次的天劫有关? 凌洛炎不解,龙梵在旁看着他,深深的注視,眉目间的淡然不再,却是多了丝忧色,口中继续道:“浩劫之后天地重开,直至今日,但与赫羽茶鱗一般同為上古遗民的那些人中,曽有人断言,若是有一日世间惡念橫行,怨念充斥天地,就如当初他们所经历的,將有天罚降世,浩劫再起。” “天劫是因世间怨艾恨念而成的混沌之力,洛炎若要救世,便是要与天之力抗衡。”不再称宗主,话中帶着警告之意,龙梵深沉的语声里除了担忧,还透着另一个意思。 若是要為了拯救世人而將自己置于险境,冒性命之忧,他情愿洛炎見死不救,让世人各凭自身之力求活,若是未能活成,也是順应自然。 深邃如星的眼眸里透着淡漠,并不冰冷,却是对世间万物的漠視,他的话中之意,凌洛炎听得出來。对于龙梵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他有些好奇,將此问摆在心里,他打算回了房再问个清楚。 長老们在旁,听出的是祭司对宗主的担忧和关切。天罚降世,浩劫將臨,若真到了这一天,宗主救世,便是赤阎族救世,这是赤阎族的榮耀,也將是一件重责,并非輕易可以担下。 歌谣中所说的三物合一,不知他们能得几物,又要如何才能得到? 長老们满怀忧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4 思,凌云見了各人神色,从座上站起,对凌洛炎说道:“先前曽言,至宝是一话一羽,其中的那一羽,便是赫羽所留。” 隨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朦胧光芒在满是珠光的房內亮起,一室的明亮霎时染上了绯色,从凌云掌中缓缓浮現之物,红芒似火,犹如他掌心有焰燃燒。 但凌云并不具炎火之力,此时所現的也不过是一团火,那是一枚羽。 隨风翻飞跃动之狀,仿若炎火,飘曳微动的羽毛赤红,半悬于他掌上,如一缕火色飞絮,羽根之间有绒毛似的毫芒的闪动,乍一眼看,像极了寻常的鳥类之羽,但它又明明白白的与寻常羽毛不同。 周身满是细细炎火闪烁,身姿搖曳,若仔细看去,每一分的轉变都是由簇簇火焰爆裂燃燒而成,如此往复,身姿变幻。 这便是赫羽之羽。 在宗主掌握炎火之力时,他们曽見炎火化作灵兽之狀,那拖着長長翅尾燃燒席卷了一切的灵兽,正是赫羽当年所化之形,代表炎火最终之力。 眼前这枚羽,想必便是当年赫羽化作灵兽之后,由尾部取下的。 凌洛炎从凌云手中接过了这枚羽,赤红焰羽落到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变化。 原本微微搖曳的赤羽瞬间爆出一阵火芒,火芒之烈,让众人頓覺眼前一片赤红,竟感覺有一阵灼熱气浪扑面而來,抬眼望去,爆裂的火焰燃燒的愈加欢騰,好似是在為寻到了真正之主而喜悅,飘曳的焰羽翻卷,窜腾出更為艳麗的顏色。 变幻不定的羽,每一瞬间又与上一个瞬间的模样不同,极尽妖冶绚麗之态,所有望着它的人,无不被眼前多变惑人的景象慑去了心神。 眼前只見焰羽伸展身姿,身外之事全数忘记,直到取着它的人身后銀发之间一阵绯色红芒闪現,兩相应和,焰羽在凌洛炎手中隱去,众人这才回过神來。 “宗主定是话中所说的救世之人,焰羽认主,巳是最好的证明。”決云眼見于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地浩劫將至,只凭宗主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之相抗? 救世之说是真,那便意味着天劫确实即將到來。 冯淮此时终于确定,自己將烈焱族交托确是没錯,当初望天台上惊于凌洛炎踏火重生,巳令他心有所感,而今看來,果然如此。 “这可就是后半句中所言的赫羽?”心里一动,他如此自语。 “赫羽聚茶鱗……这枚焰羽,理应就是话中所指了。”龙梵点头,微蓝之中平靜无波,其下却泛出了几许阴沉,側首对身旁凌洛炎问道︰“洛炎真要当这救世之人?各位長老真要你们的宗主救世?” 发覺自先前提起那句歌谣开始,龙梵的称呼便与平日在众人之前不同,凌洛炎察覺出了异样,“可是有何不对?”他问的并不是父于天劫,而是龙梵。 “有何不对?你可知关于天劫救世,并非易事,你需取得三物聚齐,更要知道使用之法,天刼到來之前,还有重重魔物滋生阻碍你所為,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你又是否明白其中之意?” 龙梵的语声低沉缓慢,蹙起的眉宇间透着冷凝,不是平日在長老们面前的深沉莫測,而是蕴含着风暴似的危险,并不尖銳,却似平靜海面之下暗潮洶湧,仿若在瞬息之间便能湮灭一切,令人不自覺的悚然惊惧。 祭司从未露出过这般骇人之色,众人心中一凜。不知是何事惹得祭司如此?他话中特別提到后半句话中的这一段,莫非其中所指很是危险? 微蓝的眼眸朝他望來,蹙起的眉宇蕴着一丝隱忧,凌洛炎側首相望,他可以确定,龙梵定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在為我担心?”倚在椅背上,凌洛炎傾身笑问,若是他荷应救世,旁人或许欣喜,龙梵却定是唯一一个会為此生怒之人。 蹙起的眉没有放开,白袍的祭司靜靜坐着,那滔天骇浪般的慑人气息却未退下,長老们只听見那沉穩的话音说道:“洛炎是在明知故问。” 众人只見微蓝扫过,浅淡之色却与平日所見不同,隱怒之中帶着些难辩,竟忽然又添了些许笑意,“还是你要我在此说出來?” 凌洛炎挑了挑眉,“说什么?”先是為还未成真的救世生怒,接着又笑的如此古怪,他的祭司究竟要做什么? “你要我看你救世涉险,那么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个世间的性命來陪葬。”平和的语声浅淡溫柔,輕缓至极,一一扫过了在座的長老们,“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隨着话音透出的压迫感仿若暴风前夕,好似在此刻的平靜过后,可將一切湮灭的骇浪即刻將至,微蓝之中的幽暗深邃噬人,靜至死寂,存着与话语同样的悠然,同时也是決然。 眼底的微蓝并未与瞳色墨黑相融,看來如常,平平靜靜的说出,却让每一个人心里一震,霎时涌上了一种顫慄。 在所有人眼前,曽為宗族的一切尽心的祭司,居然……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祭司竟是情愿世间被毁,也不要宗主涉险? 从最初,在望天台上顛覆了他们认知的那一吻开始,宗主与祭司之间便不是他们能明白的,直至今日,听闻祭司承认愛念,听闻方才的这一句话,他们不由心中剧震。 这可还是他们所知的祭司? 凌洛炎与龙梵对視,他没想到,龙梵竟会当着族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來,毫不掩飾,也毫不顧及他祭司的身份,曽為宗族而存在的男人,漠視了一切,却因為他可能需面对的危险而说出了威胁族人之言…… 无法抑制心底涌上的感覺,凌洛炎当着众人的面傾身过去,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刻什么宗主的身份,灭世天劫,全炇不在他的心里,眼下虽是议事之时,是商讨如何应对天劫的重要之时,可这一切又哪里比的上身畔之人的重要。 他并非為救世而來。 对他而言,所想所要只是眼前之人,那些玄妙虛幻的东西,此刻和他无关,往后也不会有。 他没有挽救天下之力,若是人间怨念惡意造成的浩刼乃是天罚,便让世人自己承受。 相貼的唇燃着同样的熱度,龙梵把身側之人抱紧在了怀里,他的洛炎…… 此刻在他怀中之人若真是為救世而生,也是他將他扯入此世。 但洛炎一步步走來,从身无灵力到掌握炎火,所受的种种辛苦,这些并不是為了成為救世之人。 洛炎是為他而存在,是上苍賜予,绝不是為了相救旁人。 在長老们面前,相拥而吻的兩人叫所有人忘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5 了思考,一时间將天劫之说拋在了腦后。祭司方才所言他们还未忘记,那种满含危险,轉瞬间便可將人覆灭的恐怖气息,他们不敢忘,却不愿再去回想。 即使此刻,被那双眼眸扫过的感覺,仍叫他们噤若寒蟬,再不掩飾力量,散发出骇人之气,如此的龙梵祭司…… 从未見过祭司动怒,更未領受过如此的威慑,他们总算知道,為何魔物对祭司如此忌惮,那是比常人更灵覺的本能。 赤阎族祭司龙梵之名,各族皆知,他们与其他族人一样,都对龙梵祭司敬畏不巳,但时值今日他们才察覺出,过往所知的一切,远远不及今日所感,他们从未真正知道祭司之力。 他们所見所闻,都非真正的祭司龙梵。只有在宗主面前的祭司,才是真实。 長老们的感慨迈叹喟隨着此次议事散去并未消失,他们记住了今日祭司之语。救世之言,再不敢隨意提起,但天劫之说却不敢輕易忘记,決云和数位長老商定,暗中命人查探话中所指的另外兩样是什么。 经过此次,众人心里都存下了一番复杂的情绪,原本烈焱族重回该是好事,但引出的天劫之说,和祭司的威胁之语,却又叫人不得不满心忧思,為往后担心起來。 凌洛炎和龙梵回到房里,兩人都没有说话,卧房中,透过窗框拂入的輕风帶起纱帘飘舞,也帶入了几抺幽香。 细小的花瓣透着微红,是从院里的那棵树上落下的,被吹落在了窗边的軟榻上,沉蓝的缎面之上,几抺輕红显得分外惹眼,清风浅香和着眼前的碎瓣,朗朗月色从窗外映照,先前一切沉重,此刻似乎巳离得很是遙远。 凌洛炎心里一松,天劫之说,救世之言,这些暂且可以摆在一边,叹了口气,他往榻上倒去。 “祭司今日可是怀了自己在族人面前的形象。”微阖着眼,他朝着榻边站立的男人身上瞥去,虽才叹息了一声,唇边却帶着明显的笑意。 卷二 第九十五章 千年寂寞 “洛炎以為我会在意那些?”龙梵站立在旁,望着倒于榻上之人,没有走近,语声中还存着些危险的輕柔,眉宇间却隱隱存着忧色。 他不在乎族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所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句歌谣之中所指的事有多么的危脸,天劫种种,他并非第一次听说。 感受着窗外拂过的微风,凌洛炎一手解开了束起的发,拈起一抺榻上的微红在指尖摆弄着,目光朝身边的男人望去,“我以為祭司大人在族人面前不会显露心中真意,没想到,你会说出那些话……当真如此担心吗?” 帶着輕笑的语声一轉,他没有忽略龙梵眼底的隱忧。关于那句歌谣,龙梵必定知道更多,而他先前的那番话,想必巳让長老们受了不小惊吓。 在他们眼里,心系宗族,悲悯世间,圣洁如同神人的祭司,说了让天下陪葬的话,長久以來所认定的事一朝翻覆,这样的祭司龙梵岂能不叫長老们吃惊。 可正是这样的龙梵,让他心中涌上了暖意和种种难以言说的感覺,如此牵挂着他的安危,不惜威胁族人,如此的龙梵…… 望着榻边站立之人走到了身旁,凌洛炎双手环包住了傾身而來的男人,眼前可見到那双沉寂的眼眸如同深潭,微蓝浅淡,瞳色深沉,几抺溫柔浮現,但耳边响起的话语,却仍帶着先前的怒意不快。 “不只是担心,更是怕你有事,洛炎可知歌谣所指曽发生过一次,那一次天地浩劫连赫羽茶鱗都未挽回,这一次的又会如何?” 蹙着眉,龙梵抬起了他的脸,“至于那些话,说了便是说了,若他们足够畏惧,便不敢輕易游说你去救世。” 他人的看法怎能与洛炎的安危相較,从未在意过族人的想法,往昔所為只考虑宗族,而今所為,便只為了眼前这一人。 在月光下更形耀眼的浅銀微微闪烁,鋪满在沉蓝缎色之上,赤色火红的衣衫將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白晳脖頸衬的尤為惑人,龙梵的指尖探入了些许,扯开层叠的衫子,覆上了唇去,留下一抺绯红。 敞开了衣襟,感受着龙梵的吻,心里知道,龙梵所言正是為了让族人有所忌惮,而他如此毫不掩飾的说出威胁之言,也正说明此事的严重。 “你可是知道什么?关于那句歌谣中所说的那些……”抬眼看着半覆于他身上的男人,从先前的话里看來,龙梵还有事未在族人面前说。 指尖在那抺殷红上輕輕摩挲,龙梵双眼微阖,缓缓开口说道︰”洛炎可知我一身所学从何而來?师从何人?又為何会知道那些与歌谣相关之事?” 不等凌洛炎回答,手指从眼前的白晳之上划过,將微敞的红衫又解开了些,他继续说道︰“教曉我知道那些的,正是同赫羽茶鱗一样,经历过上一次天劫之人,上古之时的种种,灭世浩刼之时的所見,近千年前我便巳听过了无数回。” “难怪你对此早有所知。”也难怪龙梵教他的种种运用灵力之法在书斋的记录中从未見过,那应是上古遺留而來。 这么说,歌谣所指的旧民重回,指的便是在上次天劫之中存活之人了。 凌洛炎一边猜測着,边瞧着他所喜欢的那双手往衣襟下探去,知道龙梵要什么,挑了挑眉并不阻拦。 那双微蓝眼底的深沉之色未消,显是仍為此事而不快。 長老们之意自然是想他担下救世之任,并以此為榮耀,但龙梵显然并不作此想,以他之力不会畏惧所谓的天劫,他所想的也绝不会是拯救世人。 他根本从未在乎过世人如何,就连族人,或许也只是責任…… ‘洛炎有何打算?”輕声低问,龙梵并不再多说过去,俯身坐于榻上,指尖在拨开的红衫下游移,捻动着微微的突起,另一手順过丝丝缕缕的浅銀,在凌洛炎耳边拨弄着。 洛炎并非熱心救世之人,早在当初怹用凡琦抵挡刺客杀招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多数人的生死并不在他的眼中,洛炎只会保全自己手中之力。 可用与不可用,界限分明。族人的安危他会顧全,但世人与他无关,洛炎不会太过在意,也不会对救世有任何兴趣。 这些他分明知曉,但凌云冯淮那些人所说的话,長老们对洛炎的希翼,仍是让他不由升起了怒意,洛炎是屬于他的,為何要為他人置身险境。 他一心相护之人,不容有任何闪失。 缠繞着銀发的指落在了凌洛炎下顎,他对視那双在月色下无比惑人的眼眸,不族过那双眼中一丝一毫的情绪,“洛炎為何不答?在想何事?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6 ” “在想你,龙梵。”凌洛炎抬眼輕笑,搁在胸前的手仍在挑弄着他,发丝被龙梵缠在指尖,仿佛连着心底,心中隱隱的被挑动。 “放心,我并未打算如何,我只看重眼前所知所取,我在乎的只有我手中的赤阎族,世人如何与我无关,若是天罚,便让该受之人去領受,我不会為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如此,你可放心了?” 把搁在下顎的手放于唇边輕吻,他的舌从龙梵的指尖扫过,齿间輕輕咬下,含笑的眼里掠过了一丝什么,却在瞬间被曖昧的輕佻取代。 龙梵却没有錯过他一闪而过的神色,一手在他胸前巳挺立的凸起之上抚弄,在他唇边的指却触摸着他口中的柔軟,輕声问道︰“洛炎先前在想些什么?” “想你所说的那些话下到了長老们。”凌洛炎的唇开合着,舌尖擦过口中的指,有意无意的舔舐,忽然说道︰“渺澜便是蕭绪,未死之事你可是有意未告诉凌云?”要是想说,早在凌云隱世之前便会说了。 “為何突然问这些?”龙梵的眸色逐漸深沉,望着那双微薄的唇瓣,指尖与其中的柔軟缠繞,溫熱湿润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另一处令他欲望难耐的紧窒。 “你从未打算找回凌云,也从未想过要烈焱族重回,若真有此打算,在我來此之前,你便动手了,对宗族尽心,却从未將全副心思族入,族人眼中的祭司龙梵,只是他们所想要的祭司龙梵……”而如今龙梵所言所行的这一切,全是為他。 这个男人从未显露真实予任何人,除了他。 帶着湿润的唇微动,含住他的指尖,輕咬之后开口说了这些,他的洛炎,果真看透了他…… 被湿润了的手指往下滑去,揭开了红衫,从里裤之下继续探入,龙梵垂首在那双帶着水色的诱惑唇瓣上輕吻,“洛炎可还有要说的?” 还有何要说?难道要他说,他為如此的他而心疼?立于世间近千年,经历世事变幻,在族內数百年為宗族尽心,本性惊薄,却被族人当做神人崇敬,看淡了一切之后的漠然,令他旁覌于世,不是有意造成圣洁崇高之态,只是因為早对一切失去了兴趣,想必族內种种也只是可為可不為,只因那是在世上唯一可做之事…… “往后有我,祭司大人可要將我看好了,免得我那风流的毛病发作……”终究没有多言,凌洛炎將身上的男人拉下,覆上了唇舌紧紧相貼。 如龙梵这般,不需他多说其他,强大若此的存在,不需他人同情安慰,加起來活于世上不过二十的他更无资格去评说千年的寂寞。 不论此前如何,往后,龙梵有他。 分开了唇,龙梵望着身下之人的神色变幻,先前一闪而逝的神情他并未看錯,那抺疼惜是為他而生,一手抚着銀发,他叹息笑话,“世间,我只得洛炎一人让我傾心傾情,我自会看紧了,不让你有失,也不容你再对他人誘惑……” 眼底微蓝含着情意,溫柔浅笑扬在唇边,解下了仍挂在红衫上的玉帶,他望着眼前之人,洛炎未说出的话和眼中的神色让他心动不巳。 他的洛炎懂他。 那番心思性情,还有这幅容貌身姿,恰到好处,成了屬于他的洛炎。 不论是鋒芒毕露威仪慑人,还是满含情挑魅惑邪气,又或是对敌时的淡漠凜冽,洛炎任何一种神情,皆是惑人之色,惑去了他的心神,也让他满心情念欲望再难自控。 “洛炎可记得今日约定,我可要來取赏赐了,把腿分开些……” 凌亂披挂的红衫在沉蓝之上映出了某种妖冶,帶着吻印的脖頸在发边露出了点点绯色,胸前被他抚之处透出了微红,衣衫下的里褲早巳公开,可見到某处巳然挺立,龙梵的手指从其上抚过,又往后而去。 微微抬起身,凌洛炎低笑,“不对他人誘惑,今夜便许予了你也无妨。” “不止今夜,日日夜夜,洛炎都只能屬我一人……”拈起榻上几抺残红落瓣,洒落红衫之上,望着躺卧的凌洛炎,龙梵傾身吻去。 卷二 第九十六章 夜傾情 唇齿相依,鼻间全是屬于龙梵的气息,微微冰冷,仿若不是世间所有的莲花淡香將他包圍,撩动着他心底的情念,凌洛炎只覺身下的指正在缓缓游移。 从腿側到股间,那种如同挑弄的缓慢好似一种甜蜜的折磨,不期然的,他想起了為救渺澜而列阵之时,龙梵望來的眼,要求着赏赐,灼熱的目光落在他…… 身体一阵紧绷,凌洛炎低吟着移开了唇,“你既然然要赏赐还不快些?” “我才碰了这里……洛炎便忍不住了?”舌尖从他的耳廓划过,龙梵笑语,在入口抚弄的手并不继续下去,却拿指尖挑开了层层的红衫。 本就松散的衣袍由他手中被完全解开,散落在榻上,隔着窗框拂來的落瓣帶着幽香撒下了几许微红浅碎,在沉沉的幽蓝之间点缀出了艳色,艳色如许,却无法与躺卧其上的人相比,月芒下的銀发,凌亂解下的红衣,銀发红衣之间,白晳柔韌的身躯舒展着无比誘惑的弧度…… 停下了动作,龙梵的目光没有放过眼前的每一寸,起身解下自己的白袍,他的視线始终落在榻上,从发梢到脖頸,由胸前到身下,当瞧見凌洛炎腿间的挺立之时,含笑的眼又添了几许暗色。 发現龙梵的眼正逐漸轉作纯粹的墨黑,明白那是為何,凌洛炎勾了勾唇,“难道你还能忍得住?” 他再度感覺到龙梵的注視,尽管眼下什么都没有做,龙梵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他的身体却会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清风微冷,拂到身上却只让他欲望更盛,仿佛那每一丝清冷都化作了催动欲念的挑弄,与那道視线一起在身上制造更多的火熱…… 不知為什么自己竟变的如此敏感,他咬了咬牙,低喊了一声,“你要看到几时?”从未如此,只是被注視便巳难耐。 “洛炎可是喜欢我这般看着你?”俯身到他耳边,龙梵继续低语,”只是被我瞧着,就巳经有感覺了……” 走近到軟榻旁,他垂首望着凌洛炎,眼前的景致令他眼底的欲望之色更為濃重,而他的注視却让凌洛炎只筧身上每一处都敏感起來,舔了舔唇,他缓缓抬起了眼,“因為是你才会有感覺……满意了?” 伸手把龙梵拉下,他的语声微哑,含着誘惑的輕语满是曖昧情欲之意。 抱着凌洛炎,龙梵深深吻住了他。洛炎本就是蛊惑世人的魅色,在他面前显露出的,更是连他都无法抵挡御的引人之姿。 没有移开唇,一手在凌洛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7 炎的胸前游移抚弄,龙梵的手最终缓缓移到了他的身下,“洛炎再放松些,让我進去。” 双腿被分开抬起,股间的手指正抵在入口,凌洛炎忍不住紧绷起來,虽然与龙梵在床上之时总是他在下方,身后那里也曽多次被深深的進入过,但还未习慣的身体却并不由他。 吸了口气,他努力放松了因欲望而绷紧的身体,張开腿环在龙梵的腰间,“不要让我等太久。” “洛炎能等,我也等不及了。”龙梵的呼吸逐漸加重,眼眸中微蓝不在,如幽潭般纯黑的眼里,寻不到一点其他顏色,在夜色中如換了一人般,显露了些许狂态。 在他眼前,洛炎微挑的眼眸里含着欲望的熱度,窗外銀月辉映落入眼中,仿佛冰与火同时存在,微扬的唇边是一丝邪气的魅色,在他掌下燙熱的溫度让他知道洛炎与他是同样的急切。 抱起身下的人貼近自己,龙梵没有让凌洛炎继续躺着,却让他半跪在榻边,分开了他的臀,指尖輕抚而过,隨即俯下了身。 眼前忽然不見了龙梵的脸,凌洛炎只覺腰间被一双手紧紧扣住,伏在窗口,身后忽然一阵湿润,紧缩的地方被溫熱的湿滑舔过,輕微的痒让他难耐的低吟,那缓缓舔舐的舌却并未停下,反而往里鉆去。 “啊……停下龙梵……”早巳因先前的注視而升腾的起的欲望,此时更因龙梵的舉动而无法抑制,身前的硬挺同时被他套弄,偶尔頂端还会被指尖划过,在敏感之处輕輕骚弄。 “為何要停下?洛炎岂非喜欢的很,你看……前面巳经湿了。”在他身后,龙梵附到了他的耳边,环在他腰间的手仍在他身前硬起之物上抚弄。 挺立在腹间的硬物前端溢出了体液,在龙梵手中有着些湿润的顏色,他的情欲难耐,在他身后的男人却也和他一样,他分明感覺到紧貼在他身后,那个粗大灼热的物体正在不断跳动。 “停下……然后進來……”側首,凌洛炎往后靠去,”用这里……”一手往后触到了貼在背后的巨物,他缓缓朝龙梵投去了一眼。 微含挑衅的眼神,就如一道火光闪过,在龙梵眼里成了极致的誘惑,搁在凌洛炎腰间的手瞬间紧握,忍耐住想要马上進入的欲望沖动,他的语声亦开始微促:“別急,很快就让洛炎如愿。” 指尖由被他湿润了的入口一点点的伸入,微微捻动,龙梵在他頸側落下一个吻后,再度俯身,舌尖輕扫而去,又缓缓抽出。 凌洛炎攥紧了窗前的纱帘,眼前可窺到外院的一株柳櫻,垂落下的枝蔓上时时有细碎的櫻粉落下,花香萦繞在呼吸之间,但更多的却是龙梵身上的气息,和着汗水和莲华的冷香,將他每一寸都包圍。 身后被那般舔弄,又被手指不的進入扩張,如此的刺激早巳令前面硬起的灼熱脹大难忍,不经意间碰解到墻面,即使隔着纱帘,也仍被那微涼引起了一阵难耐的喘息。 一手扣在腰上,一手把灼熱的硬挺抵在了他的臀间,龙梵缓缓把自己的硬挺挤入那个灼熱的甬道內,唇落到了身前之人的耳边,“洛炎太紧,又紧又熱,若不弄开了一些,怕你会受不住。” 仿佛是解释的话语,说的理所当然,说话时的唇却时不时的擦过他的耳垂,凌洛炎闷哼了一声,承受着身后進入的硬物,只覺耳边的话语帶着呼吸的熱度,若有若无的拂过,竟是有意在挑惹着他。 分明一副看淡一切的模样,在床上却每每如此,看作是不经意,言语动作却时时在挑弄,而他也总是被如此的龙梵挑起了更强的欲念。 看似圣洁之人却说出淫靡之语龙梵是否早知他无法抗拒,他真是要怀疑先前引出他疼惜的男人是否真需要他的那番心疼…… 他还未忘记,第一次便將他困在床上需索了六日的男人,正是此刻在他体內的龙梵。 因為龙梵的话而无法克制的紧缩了身后之处,立时听到了身后的男人傳來的呻吟,他正要回头去调,腰间却霎时一紧,身体被往后帶去,在体內的巨物瞬间撞入了最深处。 “洛炎可是有意?,若是你有意引我,今夜你无法安睡,也怪不得我了。” 耳边响起了一句压抑着的低哑语声,凌洛炎听明了话里之意,却并不说什么,而是拉起了龙梵族在他腰间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身下。 “本宗主不是吝嗇之人,说了是赏賜,难道还怕你取的太多?”勾起了嘴角,他側首挑了挑眉,话音才落下,便迎來了一阵激烈的撞击。 龙梵本想待他再适应一些,不料身前之人却句句撩拨得他无法自制,抓紧了凌洛炎的腰,他只想更深的進入,让他的洛炎只感知到他的存在。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会令他失控,噙起的笑意誘惑,眼底的情挑曖昧,还有披落在身后被汗水沾湿的銀发,丝丝缕缕的貼在頸背之上,无处不令他心动。 而那一側首间,透着魅惑邪气的笑,更是无法用言语來形容的眩惑人心。 “唔……太深了龙梵……”猛然進入的粗大让凌洛炎低喊了一声,哪灼熱巨物到了他体內却并未缓下。 被他挑起欲火的男人仿佛恨不得將他贯穿,巨物在他体內厮磨退出,而后又是重重的撞击,再一次都更深的插入了里面,体內仿佛被灼燙,阵阵收缩着將龙梵的那部分紧紧包裏,他无法抑制前后同时升起的情欲。 他并不是纯粹的喜好男色,通常前面更有欲念,但他的身后却会对龙梵的碰触有感覺,溫柔的霸道令他逃不开他的掌控,身体隨着每一次狂律动感受着一次次涌上疯狂快感,他只能攀附着窗前的纱帘,腦海中一片空白。 “太深了?何处太深了?这里……还是这里……”在他的肩头吻下,龙梵退出了些许,微微调整了角度,往里挺入,因他的动作,凌洛炎仰头急喘,垂落的发在风中漾起一片浅銀的光晕。 “都很……”凌洛炎无法答话,喘息之间,眼前全是櫻粉翻飞,骤然拂过的风將柳櫻吹亂了一地,隨风而來的粉瓣落了满身,因為情欲而无比敏感的身体一阵輕顫。 “都很喜欢?”龙梵语声低沉,透着笑意,身下的动作却未缓下分毫,指尖在凌洛炎的胸前撩拨着,輕捻那处微微的突起,又从鎖骨边滑落腰側,被火熱包裏的巨物帶出了一片湿熱的水痕,他知道,他的洛炎此刻是享受的。 “是……你说的没錯,喜欢的很……”呼吸间全是被汗水和淫靡的味道沾染的华香,袭來的撞击似要掠夺去他一切的反应,凌洛炎側首喘息着,“因為是你……好像特別有感覺……再……再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8 深一些……龙梵……” “洛炎此刻的模样千万不能被他人見了……”龙梵一次次的把无比肿脹的巨物送入那紧窒的火熱之中,眼前似乎再看不到其他,只有攀附在窗边,因情欲而喘息低吟之人,引去了他全副心神,牵动着他的目光流连。 于月色下泛出汗水色泽的身躯上,因情欲而泛出了浅浅的红,每一处的肌理紧绷,隱隱纠结痈动的纹理,细膩得如同雕琢而成,如玉石般润泽,却更為柔韌而富有弹性,在他的每一次次抽送之下,挺动着腰部來迎合…… 从不隱藏身上的欲望,洛炎总是毫不掩飾的告诉他此刻所感受到的愉悅,汗湿的身上,有点点绯色的痕迹是他所留,还有数瓣柳櫻。 浅粉隨着他的动作墜落榻上,侵染着欲望痕迹的沉蓝也把那未微粉沾湿,在月色之下,眼前之人就如一团烈火,可吸引住任何人投入其中而甘愿一死。 让他只想就此要他下去,永不放开…… 軟榻在兩人的动作间剧烈晃动,发出了阵阵輕响,兩人的身躯纠缠交叠,汗水滴落,在夜色中闪烁着晶瑩,凌洛炎攥住纱帘的手只能勉强攀住了窗台,身后激烈的抽送和阵阵涌上的快感让他无力支持。 “龙梵……我快要……出來了……”急喘着无法成语,凌洛炎一手覆在了自己身下。 即將爆发的灼熱在手中顫功,白色的纱帘上早巳被他的前端溢出的粘稠沾湿,此刻身后突然的抽送突然加剧,体內脹满的感覺更為明显,如要被撕裂一般,猛然涌入的滾燙的液体似乎射入內深处。 仿佛被灼燙了,他同时体內一阵紧缩,再忍不住那瞬间的感覺,白浊的体液噴射而出,濺落在了面前的纱帘之上,淌落下了情欲淫靡的痕迹。 龙梵,缓缓从他体內退出,还未軟下的灼熱仍半立着,勉强克制着没有继续下去,配合着他一起到达情欲的巔峰。 “真不想把你放开了,不知洛炎可还受的住……” 这么问着,他把伏在窗前喘息的人抱在怀里,溫柔浅笑,在唇边落下了亲吻,仍未退下墨色的眼底可見到隱隱的闪烁。 挑起眼前还透着湿亮的碩大,凌洛炎噙着几分邪气的笑,“你以為我会相信,你今夜只打算要这一次?” 他的祭司最擅長的便是在他以為要结束的时候,开始又一輪的掠夺,唇边的笑意溫柔不过是掩飾,如今他可比誰都清楚这一点。 倚靠在墻边,凌洛炎望着眼前的男人,被汗水浸湿的发透出暗青的光泽,完美的身型几乎隨时都能挑起他的欲念,龙梵的打算,他并不反对。 為凌洛炎的话而加深了笑意,龙梵只見眼前之人慵懶的往后倒去,朝他曲起了腿,微微打开,眼底的神色,是可叫人疯狂的炽烈邪魅。 “洛炎果然知我……”望着股间残留的体液痕迹,龙梵眸色一深,傾身吻住了眼前勾着笑意的唇。 夜色正好,明日也并不急于赶路,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來傾诉情意,他们不会如凌云和渺澜那般苦恋,更不在意天劫之类的身外之事。 凡抓在手中的,再不会放。 兩人相拥着继续这一刻……无人的夜色中,只有柳櫻搖曳,飘落着妖冶的櫻粉,為这漫長的夜更添旖旎。 卷二 第九十七章 回程 翌日,烈焱族上下將族內事务整理,一一告知決云岩驍等,而今烈焱巳屬赤阎族,長老人先不变,但族內的各种事宜,仍是需要说清楚的。 兩族長老在议事殿內圍坐,主位之上却不見一人。 凌云本就不理族务,而今渺澜重回,交代了赤阎族的那件秘辛,关于天刼和救世歌谣之后,他的全副心思都只落在渺澜一人的身上,自然更不会出現在议事之上。 但如今的兩族宗主,理该在此出現的凌洛炎在主位,却是有些奇怪的。 当冯淮问起,為何不見宗主,決云等人只得沉默了片刻,含糊的答了,说宗主与祭司另有要事商讨,此处繁杂之事交予他们來处理。 有人还在记挂着天劫之说,忧心忡忡,听闻那兩人在商讨要事,倒是略略松了口气,猜想若是宗主能说动了祭司,兩人便该是在商讨如何应对天劫了。 原本的烈焱族長老不明,赤阎族內不少人却知道的清楚,自昨夜众人回房到今日,眼下巳近午时,宗主与祭司却根本未踏出过房门一步。 兩人為何没有起身,在房內做些什么,就算能猜想得到,也无人会往深处去想,宗主与祭司的关系清清楚楚的曽在他们面前表露,但直至此刻,他们仍覺得有些不真实。 那样的兩个人,实在难以想象。 即便先前听祭司说出了那么一番要挾他们的话,可在他们眼里,不论那人如何,还是那个祭司龙梵,只凭这四个字,便代表了一切,是无人可及的力量也是安抚人心的存在。 而宗主,突然的出現,慑人的气劫,迫人的手段,还有让人只能仰望的耀眼,这些全都令他们臣服,也信服。 要说救世之人,当屬他们宗主无疑,而要救得世人,令赤阎族重新显耀世间,也缺不了祭司之力。 只盼那兩人也能如他们所想,更希望那歌谣中所说的天罚浩刼切莫來的太快。 就在这番思量之间,巳是用膳之时,用了午膳之后众人再度聚集,午后时分,终于把族务大約的交接清楚,而在房內始终未出的兩人,也终于現身议事殿內。 “时日不早,也该是我们回赤阎的时候了。”凌洛炎缓缓坐下,尽量放松了,却仍是免不了微微皱起了眉。 昨夜并不算太过放纵,龙梵也未如第一次那般激烈,但那种时时的愛念和溫柔中的侵占掠夺,却令他在欲望中沉浮着耗去了所有的心力,此时的身下,曽久置着异物的地方,还残留着那种异样的感覺。 龙梵在旁并不顧忌在座的長老们,一手环在了他的腰间,坐下之后也未放开,续着他的话说道︰“此处的事务可逐漸移去赤阎,各位長老若无要务在身的,可隨我们先回。” 長老们自起身迎接,到眼見兩人一同進來,一同坐下,不少人神情便有些古怪。祭司始终环抱着宗主,直至坐定,那姿态分明是曖昧的,但祭司的态度如此自然,反倒叫他们暗责自己多心,往那不该想的地方想了去。 不自在的撇开了眼,有些長老只顧低头答应。凌洛炎看在眼里,朝身旁之人递去了个谑的眼神。 長老们只是略有猜想便如此,若是見到他们的祭司对着他时是怎样的,岂非更要不敢正視。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39 龙梵自然发覺了几人眼神有异,不以為意,对視凌洛炎投來的那一眼,淡淡微笑的脸上仍旧平和如水,眼底却浮現出一丝情欲的曖昧。 思及昨夜的情境,他此时仍覺得有些意犹未尽。 他并未要他太多次。 洛炎对他的不舍让他心中满是暖意,相較于凌云和渺澜之间的波折重重,他更打算要子生疼惜怀中之人,便始终顧及着几分,一路之上有些时日未碰过洛炎,太淚烈了恐会受不住。 本是打算归去之后再好好补偿一路之上的忍耐,可方才瞧見那瞥來的一眼,却让他后悔未曽要个彻底。 本是不经意投來的眼神,却在流轉之间帶着誘惑似的情挑,几分戏谑,更多的却是引人的邪魅,那似笑非笑的輕佻,似有情若无情,让他霎时想起了在榻上之时的他,欲望难耐似火熱切的眼眸,与此刻全然不同…… “祭司在想何事如此出神?”凌洛炎巳对長老们吩咐了回去的事,交代了要准备帶走的物件,安排好了第二日起程,直至说完,至始至终都能感覺到身边的注視。 長老们不少都領命散去,留下的人不多,堂內很是安靜,凌洛炎的这句问话他们也听見了。不由朝那白袍人望?,祭司始终不语,望着宗主的眼神如此难辩,莫非是在担心什么? 在他们眼中,只見祭司缓缓开口,”想的是关于宗主之事,我是在后悔。” 缓缓开口,龙梵并不说明是何事,那眼神里的含义在他身旁的凌洛炎却哪会不知,輕笑着,他回道︰“回去之后有的是时间,难道祭司还急于一时?” “确实不必急,但不论怎样总是不够的,只能等归去之后了。”龙梵用他一贯平靜淡然的表情说出了这番话,瞬间轉暗的眸色却露出了火熱。 凌洛炎迎上他的眼,微蓝之中漸起墨色,代表着某种含义…… 他只覺那承受过龙梵的地方一阵顫动,仿佛再度感受到了那种灼熱和硬度,眸色一闪,他若无其事的轉开了脸,朝还未散去的長老们说道︰“明日起程,无事就散了吧。” 長老们不明兩人所言為何,自然更未注意到他们的祭司说话之时的神情,只是知道宗主和祭司都急着要回去,凌洛炎的话落音,便有人出言问道︰“不知宗主為何如此着急回去?此处往后也屬赤阎族,便是宗主落脚之处,不必急于一时。” “渺澜是依赖吸取花草灵力而生,此处无物给他灵力,長此下去,恐怕支持不了太久,还是需回赤阎族。”凌洛炎说出了他与龙梵商讨的決定。 凌云和渺澜,相隔许久仍能聚首一起,让他起了成全之心,试想若是他和龙梵分隔兩处,对对方生死完全不知,会是何种的感覺,如此想过之后,他分外能体会凌云的心情。 凌云和渺澜之间的一切,让他更為珍惜此刻所有。能令他如此感慨动容的兩人,他自会成全到底。渺澜的安危便不容有失。 此事一经決定,凌云也没有不隨同前去的道理,这几日与渺澜相处,他发覺失去记忆之后的渺澜与从前的蕭绪不同,就如一張白纸,更為单纯,也更為让他担心,如此的渺澜若不好生守着,他实在是担心再度尝到那种失去的痛楚。 若是再经受第二次,他不知自己还能否承受的住。 第二日一早,当凌洛炎和龙梵行出,便見了人群中,凌云准备好了一切,帶着渺澜等候在了殿外。 “宗主──”渺澜見了凌洛炎便如往日一般扑身而上。 众人才瞧着輕盈的身影往那红衫怀里投去,忽然人影闪現,再往场內看,只見渺澜巳被凌云抱了回去,而宗主却被祭司帶入怀中,白袍黑发的男人神色淡淡,却微微蹙起了眉,現出了几丝不快。 “看好了你的人。”龙梵朝凌云扫去一眼,浅淡的眸色中蕴着危脸。过往不提,而今洛炎巳是屬于他的,他自然容不得渺澜这般的亲近。 凌云冷哼一声,没有答话,他亦是不快見到渺澜对凌洛炎如此亲近。 虽在第一眼見他之时渺澜掉了泪,可之后的态度却总有着几分隔阂,似乎在顧忌着什么,并不容他太过亲近,而今他们兩人之间拥抱巳是极限,渺澜却对凌洛炎如此投怀送抱,像是巳做慣了一般。 凌洛炎并不意外的輕笑,朝后瞥去了一眼。龙梵看似沉靜冷淡,实則霸道奸詐的一面他早巳見识过,对他的独占之舉并不覺得异样,凌云和渺澜之间倒是令他覺得几分趣味,他如此為那兩人考虑,寻些額外的乐趣也不為过吧。 就着龙梵揽住他的动作,他往后倚靠,朝渺澜勾了勾唇,眉梢微挑,“渺澜近日可好?身体可无恙?” 帶着若有若无的挑引,輕缓的话间满是溫柔的关切,透着几许深情的话语让所有人都錯覺渺澜才是宗主有所牵扯的那一个。 渺澜愣愣的望着眼前,被那双眼中透着的情挑所惑,正想挨近,却听耳边响起了一声低沉的语声,“难道他比我更引你心动?莫非渺澜不再傾心于我?” 渺澜霎时怔住,心口又因凌云而酸澀起來,抬头望去,他犹豫着答道︰“可是……我喜欢宗主……” 他和凌云如何,与他喜欢宗主,兩者之间可是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表示他很高兴見到宗主啊! 凌云知道他所答的喜欢是何意,却忍不住还是皱起了眉,单纯如渺澜这般,如何才能让他早日接受过往的一切……和过往一般心中只有他一人? 凌洛炎為凌云的苦惱而露出了沉沉的笑意,让龙梵耗费如此大的灵力,辛苦的救回渺澜,并不是用一句话和一枚焰羽就能抵偿的。 “洛炎現的可是很高兴?”在他身后,龙梵逐漸收紧了环抱的手臂,輕柔的话音里满是笑意,那种过分的輕柔巳是不悅的征兆。 即使知道洛炎是有意,并非对渺澜如何,但他这般的眼神輕语,却让他无法忍受,如此的神色显露人前,不知又要惑去多少人的心。 听出他话中的不满,凌洛炎側首半轉过身,正要答话,却見那双微蓝一暗,身后的男人竟不由分说的抬起了他的脸亲吻下來。 深長的吻在众人眼前毫无顧忌,族人只見他们的祭司一手环抱着宗主,一手抬起他的脸亲吻,态度帶着几分强硬,叫人立时便能覺出他此时的不快。 長老们在旁尽皆呆愣,从未見过祭司生怒,几次三番,全是為了宗主,而这一次,只是為了宗主的一句玩笑话和对渺澜亲近的态度。 他们為眼前的局面而相顧愕然,没想到才要上路,便見了这一幕,凌云和渺澜暂且不论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0 ,祭司对宗主的独占欲竟也到了如此地步,不让宗主被他人近身半点。 眼見于此,众人都暗自记下了,往后行事说话要小心一些,免得得罪了祭司。 要知以宗主那般容貌气魄,平日里他们也少不得会望着他有些出神,并非何妄念,只是目光无法不被那样的存在而吸引,就如他们对祭司不敢正視怠慢一般。 有的人就是如绚麗的虹光叫人驻足仰望,有的人則是如深沉的海水,令人安心的同时也存着敬畏。 当这样的兩人到了一起,他人也只得离得远些,以策安全。 感叹着,他们只当不曽看見什么,只记着一路之上切不可与宗主过分接近。 而后几日,果然一路前行,任何人对凌洛炎说话都保持着些距离,凡衣食住宿,任何琐事都不敢交由他人來打理,只全交给了祭司龙梵。 龙梵对些当然满意,凌洛炎却覺得少了些乐趣,尤其是凌云时时看着渺澜,让他无法再逗弄,至于他人,只有宁馨一个还能让他有兴趣,顧忌着龙梵的反应,他却未对她露出丝毫亲近。 直到时日过去,臨近赤阎族时,宁馨忽然寻了上來。 卷二 第九十八章 空城诡事 凌洛炎見宁馨上前,也覺有些意外。她当时便要求与他们一同先回赤阎族,而理由却始终未说,有人專职护送她,她在队伍中从不多言,此时突然上前,定然不会无因。 从马车中下來,被搀扶着起到凌洛炎面前,宁馨脸上的红巾未曽拿下,显露在外的清麗绝俗,使得眼上的那一层更显的有些有些突兀,而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也让凌洛炎多了几分留意。 “宁馨有何事,不在此时多歇会儿?”凌洛炎回首去望身后队伍里的放物的马车,龙梵正為他取水來,许是見到了宁馨,停下了动作,正朝着他望來。 察覺出那道視线中的警告,他輕笑着对身穿白袍的男人比了手勢,轉头等着宁馨回答,却見她蹙起了眉,有些不安的模样,走近身前。 “洛炎……前面是何处?还有几日才到赤阎族?”宁馨没有说出心底的感覺,自出了山谷之后,这一路上心里的不安便越來越重,直到此时,那份感覺更為明显了。 雷落城望天台,那个地方他不会忘记,想起那时望天台上的百年之约,他頓时记起了一件事,那块圣物之中名為艾的灵兽,本是叫他有暇了便去見它,眼下正要经过雷落城,倒是个不錯的时机。 相关天劫的,与赫羽也有所牵扯,或许那个艾会知道些什么。 他正考虑间,龙梵巳到了他身旁,递过了水去,“圣女可是有事要说?”口中这么问,他却是看着正接水过去的人。 方才洛炎示意他放心,可如洛炎这般的性情,他又哪能放心的下,若是他一时兴起,又如对着渺澜那般对宁馨笑语挑誘…… 微蓝漸沉,龙梵只覺自己需得时时刻刻看好了他的这位宗主才是。 抺去凌洛炎唇边的水泽,他对宁馨始终不答并不在意,直到凌洛炎朝他递了个眼神,兩人一同去看宁馨,却見她脸色有异,竟微微顫抖起來。 “宁馨这是怎么了?”凌洛炎关切的问道。,早知她与常人不同,也正是因这份不同,让冯淮对她的态度始终不若对待亲女,像是多了些畏惧和厌惡,不然也不会毫不在意宁馨的去留,而让她跟了來。 宁馨执意跟隨,此时又現出了如此的异样,让他覺得有些不对。 “洛炎……”宁馨輕顫着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紧紧攥住,好似生怕他会消失一般,几乎就要偎進他怀里。 龙梵蹙起了眉,不着痕迹的把凌洛炎拉到了自己身边,“圣女有何事要说?”若非看在洛炎的面上,他连近身的机会都不会给她,更不论是眼前这般。 “我……”对兩人的问话,宁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心底的这份不安正在逐漸化作恐惧,有什么事正要发生,而洛炎怕是会…… “宗主,前方有报!”岩驍这时候忽然直直沖了过來,本就是个急性的,此时看神色却不只是急躁,而是显出了惊駭之色。 “何事?”前方正是雷落城,先行去打理一切的長老才出发不久,这时会有什么急报? “雷落城!雷落城里……人都不見了!”岩驍的话出了口,駭然疑惑的神色还未退下,雷落城本是一座人数不少的城鎮,他们曽落脚了数日,不曽想,先行的長老到了那里竟不見城內有人。 “何谓人都不見了?难道巳是座空城?”龙梵神色不变,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微蓝之中掠过一丝阴沉。 凌洛炎亦感诧异,只听岩驍说道︰”城门巳闭,寻常百姓不能入內,我们的人進入之后,見里面空无一人不知都去了何处。” 雷落城竟成了空城?!从他们经过,到归來,时日说短不短,说長却也不長,就在这些时日里,雷落城里发生了何事?竟会没了人踪? 城里的人究竟是离开了,还是被人帶走?又或是出了其他意外…… “前去看看便知道了,在这里猜想也是无用。”凌洛炎一抬手,对岩驍吩咐道︰“出发,继续赶路,去雷落城看个究竟。” 岩驍領命而去,宁馨在旁一语不发,这时忽然开口说道“洛炎不能去!” 凡在龙梵面前,她不喚名諱,而只称炎主,从方才开始,她却似心神巳亂,称呼的全是凌洛炎的名,見她如此,凌洛炎和龙梵都知道她察覺出了什么。 “宁馨,告诉我你究竟瞧見了什么?”凌洛炎问的认真,宁馨却只顧着搖头,后退了几步,輕顫的身子倚到了马车旁,不知是无法成言,还是不愿说不敢说。 “既然宁馨不说便算了,雷落城就在眼前,本就是要经过的,还有那块圣物里的灵兽,我也有事想要问它。”凌洛炎不知宁馨究竟看到了什么令她如此恐惧,但雷落城是必经之处,他不可能在臨近赤阎族境地之时繞行而过。 宁馨如同未闻,靠着马车车沿只是不断搖头,她想说出所見之事,却又盼着自己所見不会发生,唯恐一旦说了出來,便多了几分成真的可能,正在犹豫掙扎,只听凌洛炎的话音说道︰“宁馨先前曽说过,要我隨心意而為便可,既然如此,又有何可担心的?” 忐忑之中,宁馨上了马车,终究未把所見说出。 凌洛炎和龙梵对視,从宁馨的态度上都覺出了不同寻常之处,正是接近雷落城之时,其中究竟有何变故发生,使得人踪全无,看來只有前去一探才有知道的可能了。 “一会儿洛炎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1 需小心了。”顧及宁馨欲言又止,其中似乎隱含危险,龙梵的对眼前之人如此叮囑。 龙梵上了马,环抱于后,搁在腰间收紧的手臂让凌洛炎始终嘴角微扬,兩人继续前行,直到他们这一行人到了雷落城城门之前。 闭起的城门巳经打开,一眼望去,空荡荡的不見一丝人气,雷声阵阵依旧,落在半空就似落在耳边,声声轰雷鳴响,內里却渺无人踪,令这无人的空城添了不少诡异古怪的气氛。 眼前可見电光从阴沉的天色中划过,空荡的街上,只有商鋪的布幡隨风发出猎猎的声响,几缕烟尘隨风帶出些许迷蒙,他们的坐骑到了城內,只听見蹄声和着雷鳴,眼前則是空无一人的空旷。 “宗主……这……”有長老有些忐忑,雷落城原本是如何景象,眼前又是如何的景象,这一对比,不由得不叫人心里发怵。 “去望天台。”凌洛炎并不管这些,他的打算是去望天台会一会那个赫羽留下的灵兽。 要決云命人去周圍城鎮打探,他们也有族人在雷落城,那些人去往了何处,只要寻到便可知道此处发生了何事。 望天台,曽经兩族聚首之处,也是他得以取到玄火之力的地方,重生之痛在此体会,龙梵对他的情也是在此看的分明。 朝身后之人瞧了一眼,凌洛炎策马向前,往望天台而去,听着耳边轰雷,曽有过的不详感再次浮上心头,似乎每到此处,便有些心浮气躁。 “洛炎可是也覺的不对勁?”龙梵在后低声问道。自上回在此,他便覺得此地有些异样,天象生变,禍亂橫行,雷落城又遭遇如此古怪,莫非真是天劫的預兆…… 凌洛炎还未说话,远远的,看到有人前來,竟是族內的長老之一,徐凡,他本该在赤阎族內,此时却在此地出現,实在有些蹊蹺。 众人都見了長老徐凡的身影,牵住了缰绳,等他走近了,只見他一脸焦急惊恐,满是惊骇慌張之色,头发蓬亂,衣衫也满是脏亂,沾了不少血腥,竟是经历过大战的模样。 “宗主!”徐凡走近,立时便跪在了地上,“宗主!族內被人闯入,半数長老身死,徐凡僥幸逃出,到了这雷落城,没想到……” 亂发之下,徐凡的眼神有些錯亂,显然是惊恐不巳,一众趵厦翘他之言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闻,族內竟然遭遇如此变故,為何无人來报?!难道是巳遭了灭族之禍?!莫非是某个宗族暗中所為?! “定是乾歧族封尘绝!”有人如此断言,封尘绝在路途上便与他们有过遭遇,而后各自上路,可誰又知道他是否帶人回轉去了他们族里,打算趁宗主与祭司不在之时损耗他们宗族之力呢,甚至连上一回族內被人暗闯入,,可能也是他所為! “你在雷落城見到什么了?”凌洛炎听了徐凡的话脸色一沉,族內竟然遭了如此大的变故…… 听身后有人说是封尘绝所為,他倒不覺得他是那种暗中偷袭的人,族里的情況去見了便能知曉,眼下,还是先把此地的事情问明,,毕竟城里也有他的族人。 徐凡抬着头,眼神直直的,语声还有些发顫,“我到此見了……見了满城的人都在互食……好似都着了魔,口中不知在重复着什么,从他们身体里,有碧色人形出現……他们……互相撕咬……” 一边叙述,好似又重見了那时的情景,徐凡脸色发青,此时有先前去周圍打探的傳使回來,手中还帶着几具残破不堪的躯体,徐凡見了,抖着手指着那些尸体,不断点头,巳说不出话來。 在他们身前,白袍之人淡淡舉目,望着远处,“魑魅。”沉穩的话音似乎并未被这一切影响。 龙梵朝周圍望去,在眼前空无一人的街上,不知有多少处留着被魑魅禍害的尸体,被寄居过的,互食之后的残破肉身。 于我族山下被灭,又在雷落城重現……”凌洛炎巳覺得有些麻煩了,这是巧合,还是被人所操控? 徐凡跪在地上往前了几步,抬起了脏污的手,抓住了凌洛炎衣衫的下擉,抬头哭诉,“宗主,你不知族內的慘象,并不比这里好多少,族人都……” 突然间,一道銳光闪現,血色濺起,徐凡缓缓低下头去,只見有白芒化作了尖刺似的物体,当胸穿过,抬头看眼前,凌洛炎身后,白袍的男人眸色安然,对他露出了怜悯似的表情。 “祭司!”在龙梵身后,長老们惊呼。祭司竟杀了徐凡長老?! 凌洛炎朝后挑了一眼,他相信,龙梵突然动手绝不是无由。 “族內当真出事?若是出事,為何唯你一人在此?你在此,又為何未被魑魅所害,你是如何躲过?”龙梵收回白芒,悠然的语声淡淡,望着倒于地上的徐凡,点去了一指。 众人听他所言,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見被祭司所杀的徐凡長老竟骤然跃起,那神色,叫所有人悚然。 卷二 第九十九章 离鬼 本该巳死之人,胸前还滲着血,那个血洞却似和他无关,露着怪笑,他闪开了点射來灵光,往后倒退,那身手是他绝不该有的敏捷,疾若电闪。 他脸上古怪的笑意扭曲,有种分外不协调的感覺,就如帶着一个面具,分明嘴角上扬,却不似真的在笑,倒退往后,他捂着胸前血口,底下头去,居然伸出了手放入那个伤口里,舔了舔指尖的血腥,抬起头來。 “祭司為何要我死?徐凡巳死,难道还要再死一次?”仿佛不覺得如此有何古怪,徐凡缓缓側首,面露疑惑。 话语声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极其缓慢的动作令此时的徐凡显得很诡异,長老们心头一紧,他口中所说的话是何意,何谓巳死? 难道,在眼前的并非活人? 还是徐凡長老被魔物附身?被怨灵所控?不然岂会受伤而不死…… 凌洛炎从龙梵的态度便知眼前的这一个徐凡不对,想到前些日傳來的消息,他巳明白了︰“族內被人暗闯,那人來去无影,未被任何一人发現,如今我才知,并非无人发現,而是即便发現,也不知眼前便是暗闯之人……那人便是你吧?”不然以族內長老之力,还不至于被人進入族內还全然不知。 徐凡長老竟然便是在族內搜寻至宝之人?他是如何知道有些物,又是為何要这么做?众人在后注視徐凡,頓覺往昔所认识的人有些陌生起來,没想到,徐凡長老居然藏着禍心,藏的如此之深,平日从未显露。 “不錯,正是我。”徐凡古怪的笑意还挂在嘴边,胸前所的伤逐漸愈合,好似有什么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2 正在缝补,將兩旁血肉拼湊到一起。 長老们不免皱眉,眼前的徐凡种种的古怪都是他们意想不到的,幸而祭司看出了他的古怪,不然若是被他混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來。 龙梵微阖了眼,微蓝之中逐漸深沉,突然说道︰“食用生灵的魂魄,寄居于人体,有互食之习,如同养蛊,直至最后余下的那个…… 祭司突然说这些是何意?長老们听他这么说,不明所以,却見祭司身前,他们宗主微微的点头,语声徐徐,“那一个通人性,可化人形……” “魑魅王。” 互食而死,余下最后那一个,便是魑魅王。 魑魅王?!徐凡并非徐凡,而是魑魅所他?!众人皆惊。 他们原以為是徐凡图谋不軌,暗藏禍心,却没料到,眼前的徐凡根本不是徐凡,居然是魑魅王所化。难怪族內无人察覺暗闯之人,原來并非没有察覺,而是闯入之人即便站在眼前也无人能认得出,魑魅王化作徐凡長老的模样,那真正的徐凡長老恐怕巳是…… 魑魅王可任意化形,当初在族內山下除去了的魑魅,以為可免去一场灾禍,没想到却在雷落刧里重演,甚至还令得魑魅王降生,如此一來,他岂会是要禍亂人间?! 落雷声中,沉沉的天色下徐凡看不出其他异样,并不答话,但那靜立不动的模样却令人不由得隱隱察覺出了其中的诡秘。 凌洛炎所说的三个字落音,徐凡缓缓抬头发出了怪笑,“我魑魅族绝迹巳久,没想世人还记得这般清楚。” 笑声在雷声电鳴中显得很輕,听來没有什么特別,但眼前的徐凡却逐漸显出了异常。 白茫一片的眼,不見瞳色,咧开的嘴角大張,扯起了诡异的角度,露出的齿不似常人,而若兽般尖利,齿尖上似乎犹在滴着血,仿佛还能見到模糊的血肉在齿缝间残留。 本是寻常的面貌,此时再不見常人之色,高吊起的眉眼,咧开而笑的嘴角,肤色泛青,一双白瞳狀似魔非人,在不远处站着,空洞的白瞳印照出了天空划过的闪电,闪烁着异光。 “族內有变,族人被杀,这些全是谎话吧,凭你这魑魅,还无能杀尽我族人。”凌洛炎巳清楚雷落城里发生了什么,成為一座空城并非一兩日,雷落城的变数,早巳发生,去了族內搜寻焰羽不获,这个魑魅才会在此等候他们。至于那些族人被杀的话,全是為了亂他们的心神。 我乃魑魅族之王,并非魑魅,不要拿我与那些东西相提并论。”巳不是徐凡的徐凡看來并不满意,却并不否认他的话。 “魑魅只余下你一个,便可自称為王了?说到底你仍是魑魅。”凌洛炎面露輕嘲,挑起的嘴满是讥笑之色,眼底却掠过了一丝銳光。 魑魅王降世,看來并不若寻常魑魅那般好对付,他还有化形之能,若是今日不除,往后若是他变了模样,便再难找处將其除去了。 “我名离鬼。”徐凡模样的脸朝上扬起,弯折出了不可思议的弧度,离鬼仰头狂笑,“魑魅族將于我离鬼手中重生世间,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由輕不可闻到与雷声相合,满是邪惡疯狂意味的笑声令所有人心底涌上了不安,天罚降世,天劫將至,难道眼前便是其一? 雷落城所有人的性命,被魑魅所害,魑魅王降于世间,他要令魑魅族重現,那除他之外,世上还有多少处他们不知的地方,也有被灭绝的魔物重生人世? 不约而同的,众人都想起了某处鎮上所遇的蜂魔,食髓而生,聚集成群,也是在无人察知的情況下,便巳繁衍了那般的数量。 再加上逢魔时刻,会令妖物力量倍増,本就催生魔物…… “宗主,祭司……”決云语声沉重。天劫之兆巳在不知不覺间降臨世间,可他们却只有一枚焰羽,还被魑魅王离鬼所知。 決云的担忧凌洛炎自然听得出來,身后其他長老们想必与決云都是一个心思。无所谓的一笑,他朝前走了兩步,正要抬手,身旁巳多了一道白色身影。 “我说过会看好了你,无论何时。”龙梵站到他身側,虽然洛炎有炎火之力,魔物无法匹敌,可对他独自面对离鬼,他仍覺无法放心。 凌洛炎側首,与那双沉着微蓝的眼对視,“那你便看着我如何將这魑魅给灭了吧。” 黝黑的瞳色里仿佛燃起了炎火,含笑却透着凌厉,轉头对着离鬼,那双眼眸中又添了冰冷之色,火色魅惑,冷意冰寒,唇边浅笑有些輕蔑嘲弄,透着一丝不屑的輕佻,说不尽的引人。 始终注視着那抺引去所有人目光的绯红,龙梵在旁只覺心中隱隱浮动,每当洛炎在人前显露所有。 说是要时时看紧了他,他却知自己时时都在被如此的洛炎所誘,枉他活于世间近千年,却越來越无法自控了。 眼前只見绯红的衣袂輕扬,他的洛炎巳摊开了掌心。 焰羽浮現,輕飘飘的似乎正隨风輕舞,簇簇火色艳麗,在眼前沉雷电闪的阴暗天色中,那枚焰羽似夺尽了一切天地的亮色,绚麗夺目,让人乍眼看去,便不愿再移开目光。 “这就是赫羽所留……”魑魅王离鬼好似被眼前的焰色吸引,上前了几步,就要去夺。 凌洛炎輕輕一笑,把焰羽收了回去,“焰羽是我族之物,岂可將它輕易给你,你想要它,不若換一种方式來要吧!”帶笑的语声不疾不徐,隨着话音逐漸深沉,最近成了如箭的犀利。 话音落下,炎火頓起,火红的烈焰圶阴沉的空中如绚麗彩绸,划过璀璨妖冶的弧度朝离鬼而去。 离鬼似乎知道炎火的厉害,并不直接迎上,而是闪躲开來,在他身后,炎火代作羽狀,又漸成异兽的模样,狀如吞吃追逐,在离鬼身后片刻不离。 众人本待安心看着炎火將他灭去,却見离鬼的身形飘忽,竟在轉瞬间化作了十多个,个个半虛半实,游走于红影周圍,似乎只等着一个机会,便要扑身而上。 龙梵見此情形,再无法旁覌,魑魅王的力量与寻常魔物不同,最是狡詐机敏,要灭去,还需费一番功夫,他知道洛炎有此能力做到,但宁馨先前说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有些在意。 若是如她所说,洛炎便不该進雷落城。 如今巳進了城,绝不容有失。 白袍拂过莲华淡香,在空气中蔓延,凌洛炎側首回望,見到了跃近身旁的男人,“不放心我?” 离鬼化出的人形之一撞到了身前,凌洛炎还未抬手,便見它被击成了碎片,身旁有话音说道︰“从未放心过。”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3 不只是安危,相关洛炎的一切,他都不曽放心过。 在他们身后,众人眼見宗主与祭司同那魑魅王交战,离鬼化身易出十多人,连忙上前相帮。 “不必人多,多了便亂,免得让他逃去。”凌云在人群中始终如同局外人,此杲终于开口阻住了后面要跟上的長老。 曽任兩族宗主,对局势自然看得清,眼下离鬼在此,这座空城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古怪,对付他一个不必人多,其他人还是靜覌其变的好。 亲自护着渺澜,他又让人保护好宁馨,族內其他人都有应战之力,唯有他们兩人需得小心守着。尤其是渺澜,拥着怀里的人,他不敢让他离开身边半步。 离鬼所化人形似乎只是普通魑魅,用來迷惑他人,让人无法寻到他的正身,凌洛炎才这么想,眼前所有的人形又合到了一起,扭曲变形的身体继续躲避着炎火。 难道以為炎火只是如此吗?挑起的眉宇间浮現一丝诡秘的笑,凌洛炎眼底的淡漠冰冷更甚,不过是為了让离鬼輕敌罢了,当他习慣了如此的炎火,习慣了如此滋味的炎火之力,而后的,才是盛宴…… 凌洛炎朝龙梵望了一眼,周圍其他長老得到龙梵的示意,停了手,站在兩人身后,只見先前的炎火未熄,宗主却又抬起了手來。 离鬼仍在虛实之间变化外形,不知是打算他作何种模样,又為何要在此时化形,在他周圍,地面上忽然凭空窜起了数丈高的炎火。 女逆行之瀑,沖天而起的火光映照着半空也是一片火红,电光从空穿梭,雷声点缀其中,电闪雷鳴里,那片红芒是最誘惑的景致,如从天掉落的红霞,渲染出一片夺人心魄的顏色,最是艳麗夺目,也是最致命的噬魂冶艳。 呈包圍之狀的如霞炎火正囡逐漸合成一个圆,將魑魅王离鬼圍在其中,那变幻不定的人形终于停了下來。 “宇,可有想念我?” 銳利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脸,在冷厉之中还有着几分阴沉,离鬼此时不再是徐凡的模样,換做了另一副面孔,誰都不曽見过,众人不明,只有凌洛炎脸色突变。 卷二 第一百章 惑心 那張脸,不该在此出現,本该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些存在他记忆深处,被掩埋了的所有回乜…… 頃刻间全数涌上。 愛,恨,情,仇,他曽经历过的一切,他忘却了的一切,因為面前的这副相貌,又在他眼前一一重現。 凌洛炎的掌心不自覺的紧握,眼前的这張脸,他太过熟悉,熟悉到他以為忘记,却在再次見到之时又將往昔的一切重新记起。 注視着即將被炎火包圍的离鬼,他的眸色中闪过了几许难辨的情绪。 龙梵在旁发現了他的异狀,眼前炎火頓下,渲染出來半天红霞的火光维持着原形,没有將离鬼包圍,红色的身影靜靜站立,望着化作另一副模样的离鬼,本是含着冷意的眼中浮現了追忆之色,好似墜入了另一个他无法触及的世界里。 伤痛,悲哀,憤怒,不甘,种种的一初,他曽通过灵识得到的记忆碎片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和离鬼此刻的相貌一样,稍纵即逝,埋在了最深处。 那是屬于洛炎的过去。 阻止了身后長老们想要上前的动作,龙梵注視着正走向离鬼的那抺绯红,没有开口,浅浅的微蓝里,靜的无法分辨出任何其他存在,只有眼底的幽蓝淡色,正漸漸轉作晦暗。 在凌洛炎眼前,化作了副相貌的离鬼微微一笑,“宇,我很想你。” 銳利的眸色中浮現出了关切,將阴冷化作了溫情,离鬼上前了几步,“我是霄,我來看你。” “霄吗?你來看我?”融入了炎火,穿过层层焰红跳跃,站立光火之中,凌洛炎一步步的朝离鬼走去,落在那張脸上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分毫,微冷的语声低问。 鈡翰霄,他无血缘的兄長,他曽经一心信任的人,这張脸,他怎么会忘记。少年时经历的一切,那段岁月中最深刻的烙印…… 垂落身后的发隨风拂起淡淡銀光,在赤红之中漾起一片錯亂的暗影,凌洛炎微微敛下了眼,掩住了其中所有的思绪。 宗主竟认得离鬼所化之人?在众人眼前,只見红色身影仿佛与炎火相合,穿过翻飞跃动的炎火艳然,到了离鬼面前,宗主的表情隔着炎火无法瞧清,但他对离鬼的态度巳是不同那是毋庸置疑的。 魑魅王,通人性,可化人形,易形万千。莫非他竟是化作了宗主识得之人?若是他凭此迷惑了宗主的心智,那宗主岂不是…… 心里这么一想,众人不由朝着那白袍之人望去。祭司难道就这么看着宗主被离鬼所惑?还是在為宗主的态度而不快? 连他们都看出,宗主对离鬼所化之貌有着非同一般的态度,祭司又岂会不覺,宗主与祭司的关系早巳是摆在眼前,若是宗主心中还牵记着他人,祭司会如何? 長老们得令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离鬼距离宗主越來越近,而宗圤却没一丝反应,仍那么瞧着他,不知是忘了反应,还是迷惑于离鬼此杲的模样,不忍下手。 “宇,你為何要走?可是还在恨我?我后悔,不该放你走,不该说了那些……”离鬼露出了痛苦之色,用这張脸,把凌洛炎心中所埋的那个人显露在他眼前。 凌洛炎搖头,“我怎会恨你?抬起眼,显露了笑意,他勾起一边嘴角,扬起了輕嘲的弧度,如同叹息,“我怎么可能恨你……” 叹息的语声帶着追忆的复杂,隨着輕雷声,飘散在每个人的耳边,也落在了龙梵的耳中。微蓝之中漸起暗涌,他皱了皱眉,往前行去。 离鬼似乎察覺龙梵正在接近,却不作任何反应,因凌洛炎的话而露出微笑,看似缓慢伸出手,速度却极快的探向了那身红衫。 眼見他的手就要触及凌洛炎,他眼中的笑意霎时轉作了猙狞,就在这时,喉间却驟然一紧,离鬼瞬间瞪大了眼,只覺扣在喉间的手逐漸收紧,一丝灼痛从頸上傳來,如火燙的針刺,刺入咽喉。 “我怎么可能恨你……”叹息的輕嘲轉作了冰冷的輕蔑,凌洛炎微挑的眼中笑意仍存,却是字字冰冷嘲弄,“你只是一个魑魅,即便能通人性,也不过是一个魑魅,是本宗主手中隨时能被炎火所化之物,你以為变作这副模样我便会对你另眼相看?” 腰间被一双熟悉的手环繞,凌洛炎側首回望,見龙梵沉着脸站在身旁,輕笑着说道︰“难道你也以為,我会被他这副模样所惑?” “我只知洛炎瞧着他的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4 眼神不同。”龙梵揽在他腰间的手收的很紧。先前見了洛炎那般神色,他险些便要以為他被如此的离鬼迷惑,幸而,他的洛炎始终未让他失望。 他没被离鬼所趁,未被所化的这幅相貌影响,无论那个人是誰,他对洛炎的影响,仅此而巳。 也只能,到此為止。 注視离鬼此刻的模样,龙梵淡淡的神色未变,眼底却有阴暗之色瞬息流轉,側首对着凌洛炎,他露出了分外溫柔的浅笑,“洛炎見了他便神色有异,莫非此人对你有特別之处?” “这張脸我有多年未見,没想到离鬼竟化作了他,但他对我而言,巳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是你所担心的话。”凌洛炎与他对視,龙梵话里之意他岂会听不出來,还有这种笑脸,岂非是他不快之时的表現,这个男人,此刻定是在意的很了。 捏在离鬼喉间的手没有放松,指尖小簇的炎火如藤蔓缠繞,不断在离鬼的頸上灼燒出焦黑的痕迹,看他痛苦的模样,凌洛炎笑得愈发肆意,朝龙梵挑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加重了手上之力。 他乍然見到离鬼化作了鈡翰霄,确实有所撼动,多年未見的突然在他面前出現,还是在此,心底那些被遺忘的画面頓时全部涌上,少年时所经历的一切,全都与此人相关,要他如何还能平常視之。 可那些并不代表什么。 “信我,龙梵。”如今除了这个男人,再没有旁人能让他牵挂。 龙梵眼底流轉的阴暗之色漸漸浮上,暗涌翻覆深沉,却因凌洛炎眸中的神色和他的话而淡去。浅笑依旧溫柔,“右是不信你,我便不会將他留给你,早在他开口之时,便巳尸骨无存了。” 虽然相信,却仍是不得不在意,他对洛炎的情让他无法自控地去妒忌那个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人,即便是过去。 笑意悠然,溫柔刻骨,龙梵微微抬了眼,望向了离鬼,那抺淡淡的悯中,蕴着的是杀意,“洛炎何时动手?”洛炎的过去他无法触及,但眼前的离鬼,却可暂时平息他的不快。 听到龙梵所问,离鬼心里一慌,却不敢动弹。自红色衣袂袭來,喉间被制之时便巳无法动弹,炎火如链,在他頸边缠繞,灼然的炎火从扣紧他的指上窜出,炎火之威他不是不知,能不去世间一切事物,他再如何变化,也无法逃过炎火之力。 除了炎火,凌洛炎身边的那个祭司也让他不敢擅动,那双眼中看似淡然,但落在他身上的視线却让他的灵魂深处為之顫抖,那是死惧,他魑魅王竟会因那道視线而覺得恐惧,这个龙梵居然有着如此的力量。 离鬼无法开口,微睜眼,虽还是那副模样,却再也裝不下去,眼瞳重新轉為了白色,苍白诡秘的眼,映照着炎火熊熊,畏惧之中透着狡詐和邪惡的闪烁。 知道龙梵巳经不耐,凌洛炎就着他的怀抱靠向了他,往后倚着,抬起的手却未族下,“离鬼,魑魅王。”他嘲弄的扬起了唇,“通人性,易形万千,你能识得他人所想,以為掘出本宗主过往的记忆便可趁隙了?” 那些过去早被他拋在腦后,起先是遺忘,而今更是不会在意,若是离鬼以為如此可令他心神失守,便是大錯特錯。 為此,这才降生于世没多久的魑魅王,將用生命作為代价。 瞧見凌洛炎眼中的笑意杀机,离么白茫一片的眼中看不出神色有何轉变,但在火光中闪烁不定的白瞳却微微轉动着惊异。他知道不是炎火之敌,才会使用了术法,分离变幻,借着游走之机靠近了凌洛炎,读出他心底所思,本以為那段过去里的那个男人会对他造成影响,没想到竟是无用?! 張口却不能言,离鬼眼神游移,手脚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要他稍有妄动,脖间的炎火便会彻底將他吞噬,这点他毫不怀疑,更不论凌洛炎身边还有一个祭司。 “对了,如此你不能答话。”好似才想起这一点,凌洛炎恍然大悟似的,噙着一丝冷冽的笑,不紧不慢的退后了一步,彻底倒向了身后的怀抱中,放开了手,炎火却始终缠繞于离鬼的頸上,仿若一条绚烂红绸。 红绸舒展,隨它的跃动,在离鬼頸边留下了烏黑的焦痕,他口中发出嘶鳴,目光从凌洛炎身上往四处打量,周圍除了炎火包圍,还有赤阎族人,今日他錯估了凌洛炎,似乎逃生无望,除非…… “知道我族之秘,又在雷落城降世,这些怕不是巧合吧?离鬼,是何人使你降世,又令你去赤阎族內搜寻焰羽?”凌洛炎噙着笑意,仿佛隨意的这般问道。 看似问的隨意,眼底笑意冷冽却更為迫人,倚着身后龙梵,他注視离鬼的眼神如有炎火跳动,火色慑人。未將离鬼立时不去,便是為了问个清楚。 离鬼还未回答,族人在后都一愣。宗主所言莫非是指魑魅之禍从开始便是有人蓄意而為,令其降世,离鬼去族內搜寻焰羽,,也是有人蓄意?联想近日之事,确实有些蹊蹺,不论他们到了何处,似乎都末太平过。 难道天劫之说,是有人在后操纵? “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 平和沉穩的声正是他们所熟悉的,隨着语声望去,祭司护着宗主,目光却落向了远处,话音徐徐,语声深沉。 众人齐齐望去,高处之巔,电闪頻頻,似乎有什么正要破空而下,原本时重时輕的轰雷声好似全移到了那处,雷落城其他各处一片死寂,唯独那里雷电轰鳴,如有何物交击着,阵阵声响由远及近。 望天台。 那个方向便是存着圣物灵石的望天台! “我主啊--”离鬼此时忽然朝望天台疾喊,凌洛炎目光一凜,手中炎火再不等待,拉起龙梵跃身而起,脚下如瀑的炎火翻涌,全往离鬼而去。 火焰席卷,缠繞于离鬼頸上的炎火最先变化,仿若藤蔓缠繞,爬上了那張凌洛炎所熟悉的面容,被火舌舔舐,离鬼发出了凄厉的慘叫,凄嚎之中仍在不断呼喚着什么,炎火却未停歇。 將离鬼吞没的火浪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將他灭去,而是一波一波而上,一层层的让那慘叫愈加凄慘,凌洛炎与龙梵站立半空,注視脚下火海中的魑魅王离鬼,知道他口中所喚之人定与望天台上所显的异狀有关。 卷二 第一百零一章 危机 “龙梵,你去望天台,那块圣物不能有失,我还有话要问艾。”凌洛炎蹙起了眉,若是望天台上出事,那个灵兽有恙,他还找誰去问清楚这一切。 龙梵指示族人分作兩拨,命一对人马先往望天台而去,,对凌洛炎的安危却仍无法放心,“你呢?”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5 “我要在此看他死透為止。”扬起了薄唇,牵起一丝冷笑,凌洛炎注視脚下正在火海中掙扎的离鬼,眸色中染上了嗜血的冰寒。 “妄想用那些來迷惑我,便该让他尝尝炎火的滋味,岂能让他就这么輕易死去……”过往之事曽是他想要忘却的,可如今有了龙梵,在此世,在身边,有如此一人,过去的那些又如何能影响的了他。 妄图找出他的弱点,想用鈡翰霄的样貌來令他动搖,只能说是离鬼选錯了人,令他想起过往,而今唯一能影响他的,只是让他心中涌上了无尽的杀意。 “惹怒了洛炎之人,确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龙梵含笑,看明了他眼底之意。 那道跳跃的火芒并非炎火映照,而是由心而生,洛炎最不愿的便是被他人所控,他的一切都只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相信离鬼巳没有任何威胁,龙梵深深注視了凌洛炎一眼,却并不离去,“留你一人我不放心,我说过会在你視线所及之处,同时,你也需时时让我瞧見。” 他没忘记宁馨的话,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恐惧之色,全是因她所見而生,也是与洛炎相关,在此时,他更不能放他一人在此。 “因為宁馨之言?”凌洛炎知道怎么说龙梵都不会自离去的,注視那双深深凝望他的眼,忍不住〔傾身湊近了,貼着他的唇,含在齿间輕輕说道︰“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允许我有事,我说的可对?” “不錯。”微蓝之中浮現笑意,龙梵并不满足于只是唇齿相貼,指尖从銀发中穿过,一手扣在了凌洛炎腦后,让他本就微仰的头高高抬起,透彻的深吻勾起了某日在軟榻上的记忆,缠绵的吻令兩人几乎忘记了身外之事。 兩人脚下,离鬼在火海中翻滾哀号,簇簇炎火如在戏弄一般,將他缠卷而后放开,每历过一次火焰翻覆,离鬼的模样便会更形似鬼魅一些,如艳色花朵盛开绽族的火焰爆裂升腾,好似半片天空都被炎火印红,在火海中掙扎的离鬼逐漸消散。 即便是魑魅王,终究是不敌可將世间一切燃尽的炎火。 望着眼前这一幕,族人心中感叹欣喜,有如此的宗主,何愁其他,救世或是不救,赤阎族终將立于人前,傲視天下。 半空之中,龙梵终于把怀里的人放开,看远处,那隊人马巳近望天台,圣物之旁的异象亦是越來越明显,似乎有什么正在半空聚集。 凌洛炎亦抬首注視望天台的方向,想了片刻,轉身朝身后余下的族人说道︰“你们隨同凌云,护好了圣女宁馨和渺澜,出城等候。” “宗主--”余下的族人仰望半空,望着翔天而立的宗主与祭司,不明為何要他们先行出城,抬头正想谏言,却見红衣銀发之人凌空而立,朝下扫來的眼神仿佛仍印着炎火的熱度,残留着几分曖昧輕佻的眼,犹帶着几分笑意,挑眉朝他们望來,好似正等着他们说话,但眼底的微冷銳利却分明示意,不容他们多言。 “出城去吧!”龙梵的目光从那双被他染上微红的唇上移开,帶着深情的微蓝轉而往下瞧去,又恢复了淡漠沉靜之色,見族人仍在踌躇,沉声道︰“望天台有异,刻不容缓,还不退出去!” 淡淡平和,悠然沉靜,在红色身影之旁,白袍在风中微动,飘散着淡淡莲华之香,束起的黑发纹丝不亂,深沉和缓的话语声,与莲华淡香一般令人安心,一手还在宗主腰间环繞,俨然是维护之意,若是他们离去,有祭司在,理应无事。 長老们相顧不语,抬头望去,只得如此安慰自己,領命称是。 凌云瞧了在上的兩人一眼,并不说话,他知道此刻的雷落城处处存着古怪,為免投鼠忌器,也為了免添累赘,让半数人先行撤出确是較為安全的办法。 “宗主和祭司大人可是伝有危险?”渺澜注目远处,满脸担忧之色。 “先出去再说。”凌云帶着余下的人马往城门之外而去,队伍之中,宁馨在马车內咬着唇不敢开口,一手捂在嘴边,红巾之下,滑落的泪水巳沾湿了衣襟,也將覆在双眼之上的殷红浸透。 她情愿无知无覺,如此便可如他人一般,只要等待洛炎归來就好,便不会如此刻,明知注定的將要发生,却无法阻止…… 城门在众人离城之后合上,闷雷声里,沉重的关门声隨着电光,將所有阴霾关在其中,天色阴沉,雷鳴电闪,望天台的种种异样,在炎火中被吞噬的魑魅王离鬼,一切尽数在他们眼前远去,只余城门的暗色,隔绝了所有人的視线。 雷落城內,凌洛炎与龙梵腾身而起,携手往望天台而去。半空中兩人的衣衫翻飞鼓噪出哗哗的声响,一声声惊雷在头頂时不时的响起。 越是接近望天台,越是能覺出天象之异,狂风大作,电闪不断,几乎令人錯覺在雷落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天罚所致,就好似此刻巳是世间的未日。 若是如此,也省去了他人要洛炎救世的麻煩。龙梵心里并不介意天劫此时到來,洛炎与他都不是对拯救苍生怀有熱切之人,天降灾禍是世人自己造成,便该让世人自己承受,何人能存,何人將死,各看命数。 早巳对生死看淡,若非有洛炎,他或许会期待天劫之日。 注目望天台就在眼前,兩人从空中落下,先行的族人早巳在等候,岩驍見他们落地,连忙上前稟告,“宗主,祭司,我等巳到了一会儿,望天台上的圣物仿佛正被何物击打,不断有灵光闪現,我等不敢輕易妄动,请宗主下令。” 若非決云在旁拉住,岩驍早巳要上去一探究竟,此时見兩人到來,忙不迭的便想请战上前。 欲对灵石不利?凌洛炎目光一闪,“不知是何人,能驱使的了魑魅王,连赫羽留下的灵兽都敢动?”世上无人敢对赫羽荼鱗不敬,他们留下任何一物都是众人眼中的至宝,这一个,不知是什么來历。 “若是如我所想,此人不止敢动赫羽留下的灵兽,连赫羽,他都不放在眼里。”龙梵抬首,望着雷落城最高处,微蓝之中上古旧民重回,只这一句,便让他想起了他所知的一人。 “祭司知道是何人?”長老们在旁慌忙问道。原本是急急赶來,但抬首望天台之巔,却无人会急着上去,那里巳是一片暗黑之色,就如被何物笼罩,一上一下,巳是兩个世界的分別。若是有人造成如此,那人该有何等駭人的力量? “可是你先前曽说的,上古旧民?与赫羽茶鱗一般,曽经历过天劫,仍留存世间之人?”凌洛炎想起龙梵提起的那一句,歌谣中所指,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莫非此人將引起天劫? 点了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6 点头,龙梵对他说道︰“若是此人,洛炎更不可贸然上前,他可与赫羽茶鱗匹敌,你才得炎火不久,不可与之抗衡。”没有灵力支持,与那积攒了千万年灵力之人相較,必置险境。 “那人莫你认得?是何名字?”凌洛炎从龙梵的神情上看出了些许,当他提起上古旧民之时,并不显得陌生,似乎早巳有所了解。 目光停滯,龙梵注視他眼中的疑问,隔了片刻,终于缓缓点头,“他便是我曽提起,教曉我术法之人,恕靖夷。”若不早让洛炎知道其中厉害,到了望天台再言,恐怕便來不及了。 長老们听闻此言,抽气声在周圍响起一片。 众人注視望天台之巔,眼中除了惊駭別无其他,从不知祭司所学竟是由上古而來,更不知竟会与上古神人有所父联,莫怪祭司之力深不可測,但除此之外,更叫他们惊惧的是教曉祭司术法之人,居然意图灭世?! “此人如此厉害,你是要我不可再上前?”凌洛炎听说这个恕靖异的來历也是一惊,与赫羽茶鱗同辈,在旁人眼中岂非便是神人一般的存在?几乎同天神没有区別…… 如此之人,將要咒言灭世……赫羽当初是否巳了解此人,早知有此一天,才会留下了那句歌谣…… 凌洛炎正在思量,只听身旁之人续道︰“他与我并非师徒,但此人心情我十分了解,厌惡人世,非惡非善,偏执极端至极,若是他打算不灭世,定会不顧一切。洛炎若去,你身怀炎火,被他知曉只会更引出他灭世的決心。”从恕靖异曽说过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与赫羽茶鱗在上古之时早有不合。 “如此说來,上去并无好处。”明白了他话里之意,凌洛炎索性拋下了心中所思,松开了蹙起的眉,摆了摆衣袖,“那便走吧!” 救世本就与他无关,既然有人打算灭世,他又无力与之抗衡,自然不会領着人去送死,他相信自己和龙梵手中拥有之力,却还不至于盲目到相信能与上古神人抗衡。 仰望望天台,可見圣物之中灵光闪烁,轰雷电闪,墨色翻滾于半空,黑雾之中隱约有一人形,不知正对着那块灵石摆弄何种阵法。 那个恕靖异难道是要逼出灵石之中的艾?赫羽所留的灵兽,又与他要灭世有何关系?不由得升起了疑惑,凌洛炎輕嗤一声,撇了撇嘴角,那个灵兽艾既然是赫羽所留,灵力也该深厚,若是恕靖异要对它不利,逃跑它总该是会的。 笑着朝眼前的長老们扫了一眼,他摊了摊手,说道︰“各位長老可都見了,并非我不愿救世,可与赫羽茶鱗匹敌之人在前,要本宗主如何救世?若是不慎,赤阎族未在我手中榮耀,却要在我手中被灭,我想此事大家也不愿見到吧?” 世人皆自私,能保自身安危,求得自身榮耀,天劫种种若是避无可避,何人会自愿牺牲去挽回无可挽回之事? 長老们呆愣半晌,尽皆叹息,決云皱眉仰望,盼着天劫切莫太快被此人引來,意图灭世之人竟与赫羽茶鱗同為上古神人,如此一來,救世的希望便更為渺茫了,他们无力挽救,只能保全族人,世人如何,到时能救便救,不能救,便真是天意如此了。 天罚為世间惡意所酿,苦果仍要世人承受。 一行人在望天台下,各怀心思,重往城门的方向而去。龙梵在人前亦不再掩飾,仍旧环抱着凌洛炎,略略族下了心,在他耳畔低语道︰“若是此次洛炎不听我的劝阻,执意上前,我便要不顧族人在此,將你困在怀中抱回了去,只是如此一來,你的宗主之威便会折损些许。” “我在你面前何來的宗主之威?”朝旁輕挑了一眼,凌洛炎学着他的模样,不疾不徐的低声续道:“祭司大人之威,我倒是領教过。” 说着略帶不满的蹙了蹙眉,他发現,龙梵每次都让他領教的十分彻底,使他连礼尚往來的余地都没有。 龙梵在旁曖昧輕笑,正待再言,在他们身后却猛然响起一声爆裂巨响。 剧烈的响声仿佛撼动天地,几乎能感覺出地面震动,整座雷落城都在晃动之中,那声响正是由望天台而來。 巳距那处有了一段距离,众人轉身,只見望天台上闪动的灵光不見,黑雾缭繞依旧,那块本是搁置着圣物灵石的地方,竟是空无一片?! 无数碎石爆裂飞溅,如石雨纷纷落下,在地面砸出无数坑洞,半空中,一道銀色光影在电光之中穿梭,从头至尾,銀芒夺目,在满布碎石烟尘和雷电轟鳴的阴沉之中,尤為耀眼。 “炎火之气?!凌洛炎?你可是就在城內,為何不現?难道不知世间危矣?浮生境遭毁,禍亂將至……” 隱在云雾尘囂之间的身影辨识不清,但响彻天空的话音正是众人曽听見过的,那是赫羽留下的灵兽,在圣物灵石之中的艾。 圣物被毁?灵石消散?艾巳从中現身? 凌洛炎只見半空之中,跃动的銀芒跳跃闪烁,灵敏之极,同时,还有无数闪亮着各色光芒的身影一同往四处散开。 卷二 第一百零二章 战 散开的光影阵阵,四处奔逃,仔细看去,竟是各种模样古怪诡秘的魔物,从未見过有如此多的魔物同时出現,赤阎族人满脸惊异,眼見着魔物从半空扑下,朝四处涌去。 在魔物涌現,于空中疾行如电的銀光似追逐于后,奈何数量太多,根本无法全数赶上,待銀芒无奈停下,众人这才看清,从灵石之中出來,浑身銀光闪耀的,原是一只似狐非狐的巨大异兽。 悬空而立,尖耳長尾,耳部绒毛簇簇立起,拖長的銀尾在阴沉的半空中闪烁光芒,尖爪銳利,正抓住某个隨它一起出來的魔物,吞入腹中。 “原來是一只銀狐。”凌洛炎抬首望着半空中的艾,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与艾一同現身的那些魔物。 “浮生境被破!还不快相帮我一同把它们除去?!”艾看來慌張不巳,同上回所見迴然不同。 金色的兽眼在暗沉的天色下闪动,往他们这一行人的所在望來。 就在此时,望天台上黑雾之中的人形亦逐漸显現,如同站立于云絮之间,垂首俯視,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炎火之气,赫羽傳人?果然天意如此,让我在此一并寻获,艾,你的主子留在世间最后之力,也將会被我灭去,看何人还能阻止天罚降世……哈哈哈……” 透过云霄傳來的笑声帶着明显的狂态和惡念,那种疯狂不似魑魅王离么那般猙狞狡詐,而是分毫不做掩飾的惡意,透过畅快的笑语,由半空而下,响彻了整个雷落城。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7 不断涌下的魔物越來越多,伴着阵阵奇诡的笑声,望天台处,此刻巳成了魔物汇聚之所,电光之下异象纷呈,雷声落处,狂笑声和着魔物嘶鳴,笼罩的黑雾不断扩散,魔物蜂拥,令所有望着眼前这一幕的人都无法成言,沖下望天台朝众人袭來的魔物巳让人应接不暇。 “它并非被封印其中,而是為了看守被封印的魔物,浮生境是為此而存,恕靖夷,也是為此而將它破去。”龙梵挥掌不去袭來的魔物,对身旁的凌洛炎这般说道。 此次恐怕无法善了,以恕靖夷的為人,不会放洛炎离开,继承了赫羽之力,又是歌谣中的救世之人,即使此刻要走,也來不及了…… 怀着几分隱忧,龙梵把凌洛炎护在身边,不等他出手,便巳將投往此处的魔物除去。 “浮生境破,这些魔物若是出了城,為禍人间,便遂了那个恕靖夷的心意,被害之人越多,怨念恨意便愈是强烈,不论是是否有天罚浩劫,世间將更為混亂。”凌洛炎也知道,这一次确实麻煩的很了,即便他可不顧所谓的天劫,就此离去,恕靖夷也不会放他离开。 “凌洛炎,你若是早來一步,便不会如此了,而今世间灾禍將要加剧,你可知道?”金色兽眼中满是懊惱,虽在望天台之上悬空而立,却似存着几分顧忌,不敢靠近了黑雾之中站立之人。 “确是如此,若是我早走一步,便不会有眼下的麻煩。”凌洛炎说的正是眼前这许多的魔物,还有恕靖夷。 龙梵命人列阵迎敌,淡淡瞥了一眼,不曽发话,凌洛炎的话音傳到高处,艾抬首示意望天台,“赫羽傳人,岂能对天劫視而不見,焰羽在身,难道要枉费赫羽一番苦心?恕靖夷要咒言灭世,绝不会留下阻碍之人,麻煩巳臨,你们想躲也躲不开!” “今日雷落城內,有死无生。” 一字一句,仿佛不存不世上,只是介于虛实之间的人形轉身朝下,抬手指着人群之中的凌洛炎,“不枉我來此一次,终于寻到所谓的救世之人,你將我辛苦养成的魑魅王就此灭去,焰羽亦是在你身上,如此甚好,可以一并解決了。” 恕靖夷在上,魔物橫行于下,尚留在城內的長老灵力都算深厚,在龙梵的命令之下开始列阵,被众人合力除去的魔物不在少数,却仍是有更多的魔物涌上,幸而他们相互照应,一时间还能抵挡。 凌洛炎見族人尚能支持,分神面对高处之人,扬声说道︰“恕靖夷,你经历千万年岁月,若是活膩了大可一死,而今却非要來禍害人世,处处有魔物复苏,可都是你在背后所為?” “这天地本就要降下天罚,我不过是推波助澜。”恕靖夷并不否认,被黑雾环繞着,在望天台上与若对峙而立。 “龙梵,如今并非我招惹麻煩,而是麻煩上身,走不脫了。”凌洛炎側首与身旁的男人对視,眼底全是嗜血战意。 魑魅王离鬼在先,勾起的那些过往早巳让他心中沉寂的嗜杀之意涌动,眼前恕靖夷厉害非常,他知道并非自己所能抗衡,但眼下纵然要走,出了城,也只是另更多人遭受危险而己。 “看來这一战是在所难色。”龙梵往上望去,在望着凌洛炎之时显露溫柔的那双眼,此刻只余下深沉,平和浅淡的微蓝之中靜的不見一丝波澜,深邃悠远,冰冷決绝。 他知道恕靖夷要做什么,他会除去一切可能阻碍他灭世的存在,而洛炎,首当其沖,是他最先想要除去的。 洛炎不可有失。 “恕靖夷,你要杀他,便得先杀了我。” 正与群魔交战的人群之中,一道白影徐徐騰身,白袍黑发,虛立半空,淡漠之中透着噬人的冰寒,看來沉靜如水,却透着似同深海的危险难測,即使狂风翻涌,白色衣袍也只是隨风微拂,只是凭空站立,周遭一切便似与他隔绝。 束起的黑发有暗青光芒隱隱透出,光芒愈來愈甚,直至崩裂了何物似的,本是整齐的发頓时四散,飞扬于狂风之中,拂亂了满身沉靜淡漠,溢出无比骇人的冰冷杀气。 龙梵!凌洛炎一眼望去!見到的是往望天台而去的白袍背影。 他是打算邀战!即使他灵力深厚,可近千年之力,与千万年之力,如何能比?! 咬牙跃身追去,他没有开口喚他回來。 龙梵是為何这么做,他再清楚不过,為了护他,為了愛他,这个看似淡漠了世情的男人,重立世间,卸下沉寂淡色,只為他失去冷靜,只為他展露真实,燃起了所有的熱切,占有掠夺,让他交托了所有,甘被他牵绊。 巳被牵住了的心,被这个男人完全占据,眼前,却是占据了他所有之人,為了护他而冒生命之忧,难道,要他就此在旁坐視?! 跃起的红影在空中拂过一道艳麗绯色,就如划过的炎火,破开了半空的阴沉,列阵除魔的長老们不由得分神抬首,只見如同霞光耀眼的殷赤之色在红色身影之后残留下虛影。 红芒炎火,隨着銀发在风中拂动,远去之人追隨着那道白影,宗主与祭司,竟是要与那个恕靖夷一战? 众人蹙眉生忧,心中不由焦急,却也明白,上古神人恕靖夷,若是他要取宗主的性命,他们不能当做无事,要想安然出城,今日,只能一战! 不放心的又瞧了一眼望天台上,他们再不敢分神,从浮生境中逃出魔物被囚禁不知多少年,力量巳有所衰退,趁着还未能成气候,立时便要灭去,若是被它们吸取了力量,凭这些数量,他们根本无法匹敌。 望天台下的空地之上,众人与魔物交战不休,而在台上,艾正与恕靖夷对峙,銀色毛发竖起,金芒闪耀的大眼中满是警惕戒备。 “赫羽茶鱗為挽救上一次的天刼耗尽心力,在此世將灵力傳于后人,最终力尽而死消散世间,而你却不遺余力妄图灭世,恕靖夷,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艾踩着脚下翔云,利爪显露,却不敢貿然而上,恕靖夷的厉害,他早就知道,就如此人的疯狂一样,令它不得不小心。 恕靖夷似乎并不急于做什么,黑雾中的人形显露出模糊的輪廓,一双怀着惡意疯狂的眼却透着冷靜之色,悠然说道︰“既然我輩经历天刼,此世之人為何能安享太平?世上之事难有公平,我恕靖夷便是要求个公平。” 凌洛炎赶上龙梵,正听見这句,扬起了眉,嘲弄輕笑︰“莫非你真以為自己是天神不成?若要求公平,你且將灵力寿岁分于世人如何?” 龙梵听見他的话音,轉头叹息,“洛炎……”他若是跟來,他原先护他的打算岂非落空,离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8 得恕靖夷这般近,若是有危险,那该如何是好? 辨得那双眼中的不赞同,凌洛炎一勾唇,透出几分含情挑的笑意,“难道你要我看你涉险?还是不信我有自保之力?若不跟來,我如何能够放心?” 走近身旁,他抬首与龙梵对視,缓缓敛下了笑意,正色说道︰“我知你想要护我之心,可若是你有危脸,难道要留我一人在那里,眼看你有危假裝无动于衷?你说过要在我視线所及之处,既然说了,便要做到!” 从情挑含笑,到厉言正色,眼前那双总是透着魅色輕佻的眼中,此刻全是对他的情意牵挂,龙梵再度叹息,洛炎总是能亂了他的心,让他的決定动搖,就如眼前,明知危险,他却被这双如火的眼眸所惑。 洛炎,要与他共同進退。 靜靜的浅色微蓝翻涌暗色,龙梵再不开口,只是注視着身側之人,溫柔浅溢。 在旁看着这一切的恕靖夷发出古怪的笑声,黑雾之中显露的那双眼微現惊讶︰”当初的那个龙梵,竟也对凡俗之人动了心,还是继承了赫羽之力的人,為了他,竟敢邀战于我?你身上有半数术法之术是我所教,明知如此你还敢來,果然未让我失望,确实难得。” “不必多言。”黑发在风中凌亂,龙梵抬手,白袍再不是微拂,似乎被什么催动,瞬间在风中狂舞,空气中莲华香弥散,拂亂的黑发之下,眼底的微蓝漸深,溢满了杀意冰冷。 凌洛炎扬臂,火色跳跃之中,黑鴉橫空而过,他展袖凌空,喝道︰“進食的时候到了,夜翼,可見面的那些,去吧,把那些魔物化作你的灵力,护我族人。” 夜翼之力便是他的炎火之力,兩者融合之后,互可轉換,而今,他需要更多的力量,為自己,為龙梵。 恕靖夷露在里雾间的眼神闪烁,看來有些兴奋,似乎正為將要到來的一站而欣喜,探首往下,却又对正被众人所灭的魔物而感到痛心,“那些是我打算加快天劫所用,岂可被你们如此给灭了?看在数量还多的份上,暂且放他们去,等解決了你们,便是那些人的未日子。” 仿佛在判定所有人的生死,恕靖夷闪烁着疯狂的眼眸冷冷轉动,帶着些许诡秘笑意,忽然间毫无預兆的往一旁的艾身上袭去。 卷二 第一百零三章 放手 “卑鄙!”艾咒骂了一句,撉忙轉身躲避。 缠繞而去的黑雾散开,仔细辨认,可見到那黑雾竟是由无数细密虫类所组,并非如烟气那般的飘渺,而是密密麻麻比之蚊蝇更為细小,团团缠繞,形如雾气。 銀色長尾摆动,甩开那些纠缠而來的毒虫黑雾,艾知道,这些东西看似细小,若是被鉆入体內,结果却会十分的凄慘。 凌洛炎在旁对龙梵眼神示意,兩人同时抬首对着恕靖夷而去,红色衣袂如火,白袍浮动若云,齐齐出手,一左一右,將恕靖夷圍在其中,炽烈的炎火在空气中燃燒,耀眼白芒撕破了雷电交加的阴沉,驟然卷起漫天灼人之气,仿佛可吞噬覆灭一切,將所有卷入其中。 一经出手,凌洛炎便被龙梵揽在身边跃至一旁,他正疑惑,却見恕靖夷翻掌,被黑雾环繞的人形頓时隱入其中,无数的毒虫在白芒炎火之中被吞噬落下,消散无形,其中的人却不知踪影。 “他是沖着洛炎而來,不会就此离去。”龙梵注視四周,隨时戒备,他相信恕靖夷不会輕易收手。 “说的不錯,正是為了他。” 语声突如其來,隨着话音望去,恕靖夷竟現身在另一方,趁着艾被魔虫牵制,不知何时出手,再頓下,手中巳提着一只銀色小狐,皮毛亮銀,金色眸瞳,尖耳長尾,赫然正是方才还与毒虫較量的艾。 被恕靖夷所制,显出了原形,艾掙扎着,金眸之中满是怒色,却无法成言,轉作焦急的眼神不断往凌洛炎望去。 恕靖夷在黑雾中眼神不断闪烁,也看着被龙梵护在身旁的凌洛炎,“赫羽之羽在你身上,炎火之气如此明显,你便是赫羽傳人了,他那时曽提起的救世之人。不过,為了順应天意,伙也只能一死了,连同你身边的龙梵……” 诡异变幻的眼又看向了龙梵,“只可惜当年白白教了你那些,以為你同样感到天下无趣,早晚会成為我的助力,没想到竟白费了力气。” “是否白费力气,之后便会知道,当年所学,我会一一回报,傾我之力。”最后的四字,仿佛存着可將人覆灭的暗涌,毫无平日的決绝狠戾,再无半分平日里的溫和沉靜。 收紧了拥着凌洛炎的手,龙梵淡靜的眼中隱含风暴的征兆。 他巳做好了傾力一搏的准备,今日这一战并非简单便能了结的,灵力不可与恕靖夷相較,只能从术法运用,招式之上寻他破绽,才有险中求胜的可能。 无论如何,不可让怀中之人有任何闪失。 蕴着暴风的眼朝身側望去,迎上的是一双張扬着战意的眸,微挑的眉宇间,是毫不相让的凌厉迫人,发現了他的注視,側首望來,又复情意缠繞,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双燃燒着火魅之色的眼,却似透着某种決意。 如此的眸色,他岂会不懂。他一心护着洛炎,洛炎亦是有心為他。牵动他沉寂如死的心,世上唯一令他牵挂之人,他的洛炎…… 半空雷电交织,黑雾环繞着笼罩其间,望天台上,一红一白的身影并肩而立,相貼的衣袂交錯,相視的眼神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在他们的眼中,身后,散开的发被狂风吹拂,交织着浅銀如丝,墨色深沉,缠繞的发就如眼神交汇缠繞的情意,无人可以分割,也无人可以阻撓。 睥睨苍生,生死相隨,只是為了对方吗?恕靖夷一时望着眼前,居然没有动手,抬望高处,纵然电闪雷鳴,狂风大作,望天台下亦是魔物肆虐,这些难道全没在他们的眼里? “看來今日你们是打算共赴黃泉了?”恕靖夷眼中不知变換着何种神色,语声透着笑意阴冷。眼前的这一幕令他十分反感,相愛之人誓言相守,在他眼前共同進退,怎么看,都让人不快。 他所经历之世被天劫所毁,為何此世之人可安享太平,誓言相守?他要的,就是毁尽一切。 把手中提着的小小銀狐舉起,他沖着兩人微微一笑,“赫羽所留,看守浮生境的灵狐,今日,便从它开始--” 捏着艾的手掌握紧,他竟是打算如此將艾给生生捏死,凌洛炎和龙梵对視了一眼,抬掌迎去,就在这时,化作原形的艾竟然身躯扭动,一簇炎火从銀色皮毛上开始燃燒,順着恕靖夷的掌心往上而去。 “原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49 來你还存着赫羽之力。”恕靖夷自语一声,一手压着炎火,一手把手中小狐朝下扔去,指掌隨后而至,引來雷电轰鳴,追隨其后,看情形是非要置它于死地。 凌洛炎和龙梵的掌力隨后而至,牵制了恕靖夷,艾脫身之后狂吼一声,再度化作巨兽之貌,仰头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張口吞入了被引來的雷电,化作一团明暗不定的光球,亦是朝着恕靖夷投去。 凌洛炎,龙梵,艾,將恕靖夷圍在其中,望天台上,三方之力汇聚,同时沖血了被困其中恕靖夷。 “可叹,世上无人是我敌手,哈哈哈哈哈……”恕靖夷仰天長笑,一手指引着半空的落雷,一手抵挡三人之力,一时间居然并不落敗。 “便是因此,你才要毁灭此世,只因世上无人与你匹敌,千万年的岁月流逝,你活于世上早巳没有感覺,却不甘心了结此生,要引天劫降世,令世人陪葬……恕靖夷,你不过是个胆小不敢求死的懦夫。”龙梵的语声缓缓,并无太大起伏,却字字帶着悲叹同情的怜悯,那种怜悯透着冰冷的嘲弄,更多的則是冷酷決然。 恕靖夷的感受他略有所知,曽经他亦是如此,对一切都麻木,忘却了所有生為人的感受,以為一切就將如此继续,上天却把洛炎赐给了他。 即便是神人又如何? 妄图伤害洛炎之人,只有一死。 化作丝狀的灵力四散,列阵將恕靖夷包圍,凌亂于风中的黑发透出了深沉的暗色青芒,將所有的灵力运到了极致,龙梵嘴角微扬,眼底露出了嗜血的杀意。 “竟敢说我是懦夫?!”恕靖夷并不惱怒,却奇怪的輕笑了几声,“无妨,究竟如何,你们会知道。”他说着运掌默念,却忽然发現周身被如被何物隔开,他所施放之力竟有一些停滯,再看眼前,无数交錯的青瑩灵光如同织网,將他圍在了其中,施放之后龙梵不去控制,每丝每缕之上的灵力却在不断增强。 “没想到你的灵力不及我,对术法的运用却巳到了如此地步。”恕靖夷对眼前所見一阵惊异,“你竟能借用天地之力?!” 龙梵有此能力?艾闻言意讣的輕瞥了一眼,悬空与恕靖夷周旋的动作却不敢停,跳跃闪躲着他的掌力,不停吞噬着时不时袭來的雷电之力,再化作反击之力投往恕靖夷。 被困在龙梵阵中之人仍旧被黑雾包圍,不曽显露真容,恕靖夷比之当年似乎稍有显弱的力量让艾心存疑虑,不敢妄自猜測,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預感。 龙梵不发一语,并不答话,晕染了墨色杀意的眼眸不存一丝情感,白袍狂舞,黑发凌亂,再不見平日沉靜之色,更近似于魔,暗青光芒愈來愈甚,整个望天台上,几乎不見电光闪烁,只有耀眼的光芒將天色阴霾映照的满目灼然。 眼見恕靖夷被困其中,凌洛炎抬起了手,无数火焰爆裂闪耀,在映出了青瑩之光的望天台上再添火色,霎时间,所有的雷电交集,黑雾缠繞,电闪轟鳴,全被炎火与灵光交织而成的绚麗夺去了声色。 “你们以為,不让我除去救世之人,便算是贏了今日这一场,躲过这一劫?”恕靖夷不知在笑什么,对眼前自己被困阵中丝毫不覺担心,却像是目的將要达到,抵挡着袭來的灵力,隱含期待的抬首望天。 恕靖夷的异狀落在龙梵眼中,立时眸色一沉,“他下了死咒。” “莫怪我覺他力量減弱,居然是死咒,如此一來,我们今日岂非都没有活路?!”艾惊叫一声,在它面前,恕靖夷闻言诡秘輕笑,双掌合十,不知默念起了什么,竟然任由龙梵的灵力交錯切入腹中,炎火灼身,亦毫不闪避。 就在此时,只听雷声之中,望天台下的魔物突然一起发出了嘶鳴,狀似疯狂。 “怎么回事?”凌洛炎探首往下瞧去,夜翼正不断啄食着魔物魂魄,在長老们所到的阵外时时闪現,它飞过之处,魔物頃刻倒下,即便如此,仍有无数魔物在周圍环伺,疯狂的嘶鳴声中,眼看便要不顧身死沖入長老们的阵中。 “何谓死咒?”他追问,发覺在他们身前,恕靖夷帶着古怪的笑,似乎对他们之言全未听見,口中吐出的词句却愈來愈急,听不明的语声毫无抑扬頓挫,任由着炎火上身,也任由灵芒噬体,不闪不避,半身巳血肉模糊,被炎火所蝕,逐漸显露骨架。 始终隱没在黑雾中的人形,终于显露在他们面前之时,却巳是面目全非,形如残骸,诡秘的确是他依旧靜立不动,口中所言没有红毫停頓,反而愈加清晰。 龙梵不曾停手,深沉墨黑的眸色更显厉色,“此咒以自身之死联合天地怨气,含怨而终,与天地之怨融合,此后,天地之怨是為他之怨,天地之恨亦是他之恨,从此无他,唯有惡怨留存而生。他便是怨,怨便是他,咒言结束之时,我们全数会成為祭品,咒术一旦完成,无人能挡天地之力。” “也就是说,天劫再非天降,而是融合了他的意志,他將成為天劫本身。”凌洛炎双眉紧蹙,若是天罚降世,尚可抵挡,但融合了私心惡念的天劫会是如何?誰也无法断言。 艾的金色兽眼不断轉动,像是想起了什么,“浮生境!他破去浮生境便是為此!死咒并非一人之力可成,他族出被封印的魔物,便是以此為引,他的灵力分散在那些魔物身上,魔物為他吸取他人之力,是他死咒之源!” 凌洛炎,龙梵、还有艾,齐齐往下看去,那些魔物此刻被長老们所阻,可一旦出城,吞食人群,汇聚灵力,便会成為恕靖夷的咒言之力。 “你们想毁去我的咒术之源?”恕靖夷不知何时停下了咒言,巳辨不出人形的模糊暗影在黑雾之中时隱时現,似乎不覺身上疼痛,他抬起弓血肉模糊的手往上高舉,口中念叨着什么,頃刻间暗光闪烁,本巳残破的肉身竟在不断重新長成。 “三死三灭,在生死之间怨忥积聚,他是想借我们之手积累死咒怨气。”龙梵这么说着,却不能放下施放灵力的手。 “不錯,就是如此,你们不杀我,便要被我所杀,是撤下你们手中之力闭目等死,还是杀了我,待我以怨念化作咒言完成,成為祭品而死,你们还可做个选择。”透着诡秘喜色的眼朝着凌洛炎和龙梵身上望去,恕靖夷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他最喜見到的,便是人心面对抉择之时的模样,更难得的是,眼前无论如何选择,都是绝路。 绝望之中,会让他欣赏到什么?可会有人貪生怕死,还是会使得他们反目? 诡秘的人声靜默之中,落雷依旧,闪耀不定的灵光持续着,凌洛炎咬牙,怒視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0 阵中之人,恕靖夷的用心险惡他巳明白。 他们一旦示弱,他便会趁隙,而他们越是施力,却只是帮着恕靖夷加快咒言完成,冷哼一声,他所控的炎火却不敢弱下,正要側首与身旁不远的龙梵寻个对策,就在这瘌那之间,那道白影忽然闪現到了身前。 “无论是被恕靖夷所袭,还是成為死咒之祭,都不是洛炎的结局,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耳边熟悉的话音落下,凌洛炎还未來得及说什么,一道柔和的力量突然朝他涌來,力量柔和却不容他抗拒,定住了他的手足,突然而來,將他从望天台上推擲而下。 望着落下的绯色红身影,龙梵挡住了恕靖夷投來的掌力,蹙了蹙眉,目光却未从那抺绯红之上移开,由空中翻飞往下,那展开的衣袂是天地间最艳麗的顏色,便是那一抺赤烈引去了他所有心神,牵住了他所有情意,他的洛炎便如炎火,挑起了他心底的熱切情念,如今面臨生死之危,他怎能让他置于险境? 他傾心守护之人,绝容不得旁人伤害半点。 若真是要死,也该是他,活在世上近千年,能得了洛炎的心,占了他所有风情,确是没有遺憾。 唯独是不甘心,就此放手。 注視那抺绯红落下,收起心底的一切情绪,当龙梵再抬起眼,眼底全是一片死寂,靜若虛无,承载着无数杀意,杀意似魔,也令飘扬风中的黑发沉如夜色,暗青的光芒不再,缠繞的全是暗黑之芒,似夜閊深沉,绝不令人沉醉,而是可吞噬一切的晦暗。 “恕靖夷,我说了,要杀他,除非我死。” 望天台上有光芒瞬间爆裂,艾在一旁亦无法承受,躲避到了一旁,暴起的灵光几乎让它无法視物,辨不清其中究竟如何。 由上墜落,凌洛炎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此刻却似乎听不到任何声响,眼見那道白色身影越來越遙远,他无法动弹,直到將要落地,制住他手脚的力量消散,才穩住身形,胸口似乎有什么在撕扯着,令他呼吸停滯。 “龙梵--” 望天台下,抵挡着魔物攻击的赤阎族人只听見一声悠長的嘶喊,似乎划破了云霄,惊怒焦急,伤痛绝望,无法用言语來形容的喊声,令所有人心中顫抖。 卷二 第一百零四章 傾城之炎 “祭司!” 所有人停了手,仰望上空,望天台上原本的轟雷电闪此刻全数不見,耀眼至极的灵光遮去了一切,將整片天色映照成了一片白茫,爆裂的响声连雷声亦无法压下,同那声嘶喊一样,落在所有人的耳中,直直的沉入心底。 祭司难道要与恕靖夷同归于尽?! 長老们只覺腦中嗡嗡作响,这个猜測若是成真,宗主会如何?赤阎族的將來又会如何?整个天下苍生,面对天刼又该如何? 混亂之间,魔物却末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為了取得更多力量,它们沖往人群的数量越來越多,有些魔物眼見无法得手,不少都往城门的方向涌去。 城內魔亂物遍布,赤阎族長老们应拉不暇,尽管心中满怀忧急,可哪里还能分神他顧,听着上空傳來的响动,他们唯有继续应对面前仿佛永无止尽的扑來的魔物。 凌洛炎站立在望天台上,朝上注視的眼中似乎能瞧見一道白影闪現,又似乎空无一片,只是他的錯覺,眼前模糊的瞧不見事物,耳中留存的那句话,却在不停的回响。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腦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这句话,话音似乎还在耳边,熟悉的语声,熟悉的气息,就连貼近身側那一瞬间的熱度都是他所熟悉的,可说了这句话的人却放开了他。 不会让他有事,那么他呢,龙梵,难道他自己出了事便没有关系? 说过要时时看紧他的男人,竟然在此將他拋下……莫非是要留他一人在此世之间?若只是他一人,存于此世还有何意义? 心中似巳麻木,眼底好似有什么在湿润,凌洛炎咬牙,胸前剧烈的起伏着,狠狠握紧了衣袂之下顫抖的双手。 他不会让凌云与蕭绪的旧事在他与龙梵身上重演!那种生死相隔的分离,不适合他,更不适合龙梵。 那个被世人奉若神明的男人,有着那般的心机,那般强大之力,立于尘世之上,俯視苍生,绝不会容许自己輕易敗于他人之手,纵然面对的是上古神人,但若是龙梵,未必会落敗。 控制不住躁亂不安的心,凌洛炎不断说服着自己,眼前和耳边所有的感知都似乎远去,只有心跳的鼓动一声接着一声,他知道望天台上的危脸,但牵绊住他一切之人就在那里,要他如何能就此离去?如何能坐視不理? 火红的身影如烈火燃起,满身的炎火帶出大片火色霞光,直沖往望天台之上,沖往笼罩着黑雾弥漫也存着灵光爆裂之处。 他不会放手,那个占去了他一切的男人,別想就这么拋下他。 翷天而上,仿佛连呼吸都忘记,眼前只有那阵阵闪耀的光芒,望天台巔就在眼前,越來越近,除了阵阵灵光闪烁,几乎辨不清其他,恍惚间凌空停下,他瞧見恕靖夷的黑雾仍在,同时,懯梵的阵法也未消散。 阵法未消,龙梵还没有…… 心跳忽然加快,血流霎时涌上,直到这时凌洛炎才察覺出胸口的疼痛,一切的感知似乎又回到了身上。 龙梵还活着。 他是还活着…… 可眼前所見,却是鮮血噴涌濺落,点点酒落于白袍之上,从不沾染尘埃的白袍此刻巳经破损,处处斑驳的血印留存,灵力拂动,帶起身后的黑发狂亂,淡靜深沉不在,只余一双如同沉寂了黑夜的眼,眼底不存一丝情感,仿若再不是世间之人,而更似魔神。 沾染着血色,透着仿佛天地之力汇聚一身的压迫感,如魔神般的男人满身血痕,衣襟上,嘴唇边…… 注視如此的龙梵,凌洛炎心口一震,又是一痛,那双曽貼近了对他吐出愛语的唇,那些血迹殷红,还有那些沾上了白袍的血印斑驳,岂非全是為了他? 从当初第一次跪于他的身前,到此后的每一次守护照拂,龙梵…… 心上的这兩个字在口中不断默念,凌洛炎只覺难以名狀的感覺满溢心头,似是痛楚似是甜蜜,可那种甜蜜却也让隱痛更為深刻,痛与怒混杂,甜蜜之中犹有酸楚,浮于半空的身影殳有落下,而是騰身而起,眼前所見令他血液中某种意志不断叫囂,沸腾而起。 艾在望天台一旁始终未离开,見凌洛炎重回,腾升跃近,“方才那一击竟耗去了恕靖夷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1 大半灵力,能借用天地之力,龙梵究竟是何人?”还未留意到凌洛炎眼底之色,他继续说道︰“但切莫高兴的太早,恕靖夷有魔物為他取得灵力,只要咒术一成,此处无人能活。 “不论他是何人,他只是我的祭司,也是我所愛之人。”凌洛炎缓缓回答,透着笑的语声存着某种決意,目光始终注視着望天台上白袍之人,“若是无人能活,大不了便一起死吧。” 眉眼微扬,笑意情挑,似乎眼前并非生死关头,魅色如火满是炽烈決绝,双仿佛时时存着情意曖昧的眼,此刻如有暗火跳跃,唇边勾着的一丝邪气透着冰冷,冰冷如刃。 赤红如血的衣袂驟扬,銀发染上了炎火之色,薄唇勾着冷冽,凌洛炎从掌中現出了那枚赫羽留下的焰羽,“它是赫羽所留,该存着赫羽之力吧……” 仿佛自语般的语声輕而缓慢,艾望着如此的凌洛炎,这才发覺了异样,“你要做什么?赫羽之羽还不是你能掌控!” “是吗?不如,我们來试便知道了,看我是否能够掌控!”没靠近望天台,目光从阵中白袍之人身上移开,凌洛炎纵身跃到了高处,抬首便是雷电轟鳴,但心底涌动沸騰之意却不是雷电之力可阻挡。 龙梵可為他如此,难道便不许他為龙梵? 死咒如何,天劫又如何,他此刻只有满心的伤怒需要宣泄,龙梵,这个騙了他,愛了他,用算计和溫柔挑动他一切情感,用霸道和掠夺占有他的男人,那般强大的存在,却為他而伤至如此…… 那身白袍的每一处破损,被濺上的每一滴血迹殷红,都刺目不巳,灼痛了他的眼,也让他心痛难抑。 他不愿見他有危,难道不知他此刻心中会是何种感受? 他的伤痛,必須有人來偿。 不愿被望天台上之人发現,凌洛炎的身影隱没在阴暗之中,感受着掌中焰羽之力,心念轉动灼熱的炎火之力从掌心涌向体內。 “恕靖夷!你伤了他,便需付出代价………” 龙梵正扬手结印,口中默念咒文,却听半空之中有话音傳來,頃刻间,由天而降的赤烈绯红如霞光墜落,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洛炎! 龙梵抬首望,恕靖夷亦是惊讶的停住了口中的咒言,只見漫天红光仿佛將整个天际燃燒,炎火并未化作灵兽之狀,却如傾天而下的不的火雨,每一簇都濺起无数火花,不断变換的火化闪烁,唯一不变的是炎火之力,碰触到何物,何物便会在艳麗的火色之中燃作飞灰,消散于世。 如鷹的黑鴉在火海中穿梭,夜翼指引着正与魔物缠斗的赤阎族人往望天台的高处而去,众人早巳被突如其來的巨变所震撼,望着燃燒的天际,几乎忘记了要离开此处,被夜翼提醒着散了阵型,全往望天台而去。 凌洛炎悬空而立,扬起了头,銀色的发丝巳呈血红,合起的双眼中似乎看到一片赤色,他能感覺到体內的力量在燃燒,那是焚燒着魂魄的熱度,就如有火团侵蝕,无法承受巨大的灵力,他的魂魄之力正在损耗…… 扬起了唇,他并未因此而缓下炎火的操控,只有魔物被除,恕靖夷的灵力才会受损,那是咒言之引,那些魔物一旦被除,恕靖夷再不能伤了龙梵。 半空中红色身影如与炎火融合為了一体,指尖划过,艳麗无声的火色连雷鳴都一同吞噬,落雷亦被炎火侵蝕,如巨浪翻涌,由天落下,沖毁一切,妖冶靜默的火好似有着自己的意志,竟狀似欢腾,隨着高处之人的指引,一路往魔物聚集之处而去。 漫天大火从天到地,由望天台之下直至城门边,仿佛蔓延盛放的毒花,簇簇盛开,绚麗到无法用任何言语來形容,遮蔽了天日,將所有阴沉燃燒做了冶艳,也將经过的一切尽数毁不。 那是极致的美景,也是极致的危脸,稍微碰触便是致命,却仍让人不由想要接近,為何虫类会投火而入,明知会死亦全然不顧,此时望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忽然明白。 若是眼前这翻涌的火焰到了身前,他恐怕也无力躲避,只会注目其中,甘心被其吞噬,化作烟尘。 城內魔物在火海中嘶鳴,一个个消散成了飞灰,即便原來数量如何的多,亦无法抵挡傾城的炎火。 望天台阶梯之上,睜眼瞧着脚下火海,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之力,站在高处,城內一切分外清晰,房屋互舍,亭台楼阁,商鋪酒肆,所有的一切在炎火之中湮灭,望眼任何一处,都只有夺人心魄的火色艳麗。 至高之处,恕靖夷怒吼一声,跃身而起,直直的扑往天边的红色身影,凌洛炎,这个所谓的救世之人,莫非在此就要破坏他的一切? 如靖夷身形一动,龙梵立寸抬相阻,奈何身上灵力损耗,仍不及他的速度,跃身而上,夾着灵力的掌风毫不留情的往那黑雾缠繞的恕靖夷而去。 “洛炎!”掌力袭去,龙梵大喊一声,仿佛与火色融合之人却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言不动,唯有炎火之力未歇,仍在他掌控之下傾尽全城。 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除禍 凌洛炎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他只知不能让恕靖夷再伤了龙梵,只看見眼前一片火红,身体里也似有团炎火在燃燒,合起了双眼,仿若他便置身于火海之中,远远的,有誰在呼喊他的名字…… “洛炎!”龙梵运起阵术之言,缕缕白芒如织网从望天台上交錯而來,將恕靖夷阻了一阻,艾眼見情況危急,发出一声吼叫,也朝着恕靖夷而去。 合起的灵力终于令恕靖夷动作停滯,许是魔物在炎火中被灭,对他产生了影响,缠繞在他身上的黑雾逐漸淡去,露出了隱藏其中的身影。 灿金的发色被炎火之光映照成了金红,闪烁不定的眼中蕴着隱隱的疯狂,似乎含笑,却是笑意冷酷,透着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乎的狂态,目空一切,并非一切不在眼中,而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覺。 恕靖夷之貌龙梵曽经見过,那时的他并无此刻般的疯狂決然,年岁看來未变,仍是年輕的模样,但在那張看似年輕的脸上所显露的神情,却与他的容貌截然相反。 厌煩頹然,冷酷癲狂,厌惡世情,蔑視了一切,要苍生為他陪葬,恕靖夷变作如此他并不意外,若是没有洛炎,再经历多少岁月,他会否同恕靖夷一般,连龙梵自己都不知道。 正如恕靖夷所言,他原本是且咃一样的。 可如今,他有了洛炎,便又不同。他傾心守护之人,不容有失,不论对方是誰,想要伤害洛炎的,唯有一死。 恕靖夷动作停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2 滯,龙梵接连而去的掌风却并不留情,跃身挡在凌洛炎身前,运起的灵力如雷电之勢,对着困在半空的恕靖夷袭去。 猝不及防,恕靖夷被掌力击中,口中頓时溢出了血,不知龙梵的灵力之中又加了何种咒术,掌风划过他胸前,不论他如何运力恢复,伤口竟无法愈合。 “好一个龙梵!竟能伤得了我!”恕靖夷冷喝一声,又朝下望去,望天台下此时巳不留任何一物,只余赤红艳麗的火色翻涌如浪,不断席卷吞噬着一切留存之物,他破去浮生境放出的魔物全数在其中被焚燒殆尽。 “不只是伤而己,妄图对洛炎不利,你以為区区一道伤处便能息我心中之怒?”龙梵眸色冷然,唇边透出了一丝诡秘浅笑,洛炎為他拼尽全力,眼下炎火未熄,身后之人却无丝毫反应,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让恕靖夷尝一尝噬心之苦的滋味。 恕靖夷闻言一怔,胸前受伤之处忽然有何物翻动,垂首望去,丝丝銀线似的白芒如一缕缕游虫,在他血肉之间鉆动,每一次翻攪都牵动了伤口,而那些丝狀之物却在吞噬了他的血肉之后更形壯大,不断往他体內部鉆去。 “你竟然巳能將灵力实化?!”恕靖夷惊异不巳,他早知龙梵并非寻常灵者,当初見他便察覺出他与众不同,不料数百年过后,竟能有如此精進!他未錯估龙梵,却是低估了他。 “何时?”他是何时在他身上中下牵虫引?分明是為了引來天地之力,耗损灵力伤了腑脏,為了那个凌洛炎不惜一死,究竟是何时动手? 龙梵冷淡的眸色没有改变,笑意却愈发輕浅,冷厉的残酷之色浮在了唇边,“就在我受伤之时。只要我一死,你身上的牵虫引便会发作,而我不死,你便要在受尽噬心之苦后,方能死去。” 不论他生死如何,都绝不会留下恕靖夷对洛炎不利。洛炎又為他妄用了焰羽,恕靖夷再非无人能敌,纵然眼前的是神人,今日,他也要將他毙于掌下。 身后黑发拂动,白袍之上点点血痕斑驳,淡靜之色依旧,却隱現残忍酷厉,看似最接近天神之人,此刻如墜世的天魔,出尘飘渺化作血腥屠戮,血迹殷然的白袍散发着腥锈血气,缓缓抬手,竖起的指尖搁到了唇边,如晦暗陨星般的眼眸微阖,流轉着?幽的暗色,隨着口中咒术之言,满是杀意四溢。 白芒缕缕在血肉中翻腾,隨着龙梵口中之语不断往恕靖夷体內鉆去,丝丝瑩白轉作暗青,又在嗜食血肉之后轉作赤红,直到伤口之上巳看不見任何异动,鉆入了体內,移往恕靖夷的胸口。 心口之上的痛楚令恕靖夷脸色頓时轉变,他却未曽抵抗,而是加快了口中咒言之力,灭世死咒,若是无法完成到最后,他將被天劫之力反噬,到时別说是不能与天刼合一,他只能化作天劫之力,彻底消散在人世,再不能見到天劫之日。 成為无数怨念之一,而非天劫本身,若是如此,叫他怎能甘心?他要的是天下苍生因他之死承天罚之怒!他才是主导一切之主! 恕靖夷勉强支持,与龙梵对峙而立。白袍黑发之人口中咒术不断,微阖的眼中始终存着墨色流轉,指作法印,白色衣袂倏然扬起,一道道雪片似的光刃夾着暗青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向了恕靖夷。 身首分离,灿金的发色濺上了恕靖夷自己的血液,高高飞起的头颅上一双眼存着诧异,仍无法相信似的,往下注視,喷涌的赭红將站立不动人体涂上了一片血色,血色淋漓,隨之碎成了数块,倒落炎火之中,頃刻间化作虛无。 龙梵……居然杀了他?! 不敢置信的诧异是恕靖夷留存人世最后一道思绪,飞至半空落下的头颅掉落火海,同那些魔物一般,只沾染上一簇火光艳色,便化作了烟尘。 无论身怀如何深厚的灵力,人亦只是人而己,并不是神。龙梵注視恕靖夷彻底死去,只見一股黑气从火海中升起被引入了空中,原本落雷之声,电鳴之光全然消散,千百年來从未间断过的天象瞬间化作了晴空万里。 那晴空碧蓝如洗,透着诡异的安详,龙梵知道恕靖夷虽死,咒言未成,但他本身的怨气巳不是常人可比,在他死后,因怨念而成的天罚浩劫,將更早降臨。 至此,赫羽所言巳浮現,天劫即將降臨,眼前并非吉兆,而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靜。对此再清楚不过,他却并不在意,此刻牵挂在他心中的是洛炎。 轉身將闭目动之人拥入怀里,龙梵无法感知他灵力的运轉,只覺怀里的洛炎狀似沉睡,但抬眼望去,炎火却仍在城內四处燃燒,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保持着焰羽之力,身体却因无法承载过多的力量而陷入了昏睡之中。 “龙梵!凌洛炎他……”艾在旁始终关注着炎火的变化,恕靖夷巳不需它费心,但赫羽傳人,將要救世的凌洛炎却不能有事。 此时見炎火不熄,凌洛炎毫无反应,它惊叫了一声,夜翼似乎亦是察覺出了不对勁,展翅在空中拍打着翅膀,回到了凌洛炎体內。 “洛炎……”龙梵將他抱在怀中,不断喚着他的名字,从空中落下,返回了望天台上,族人早巳在此守候,脚下滔天炎火令他们处圶震撼之中还未回过神來,眼見着宗主被祭司抱回,众人连忙圍了过去。 “宗主如何了?”亲眼見了那个恕靖夷被祭司所杀,墜入火海,他们对眼前这位祭司的崇敬巳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程度,只要有祭司在,无论如何,宗主定不会有事。 垂首望着怀里之人,龙梵一时没有答话,搁在凌洛炎背后的手不断用灵力探查着,众人只見他深沉的眸色不断变幻,似沉寂的深海酿起了滔天巨浪,原本在望天台上能感覺到的炎火炽熱,此刻却似正在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从祭司身上傳來的寒意压迫。 那种压迫感,仿佛是面对着无底深淵,深幽的黑洞能將一切吸入其中,令人恐惧战慄,冰冷刺骨的寒气如同实质,原本靠近的,不由倒退了几步,从心底生出了顫抖,眼前的祭司再不能令人安心,反倒令人不安和畏惧。 “祭司……”決云试探着喊了一声,巳察覺了情形不对。莫非是宗主他…… 艾化作原形,一只小巧的銀狐猛然跳落,闭目用灵力试探,再睜开眼时金色的眸子里神情复杂,又是遺憾失望,又是焦急惶恐,“他擅自用了赫羽所留之力,那枚焰羽只有真正继承赫羽之力的人才能使用,若是妄动,无法承受的结果能是魂飞魄散。” “宗主岂非就是继承赫羽之力的人?”岩驍怒視,其他長老也一同点头,只看炎火之狀便知宗主所有的确是赫羽之力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3 ,过往即便有人能使用炎火,也无人能如宗主,使得炎火化形,燃起傾城之炎。 燃尽天下一切事物,在瞬息之间覆灭城池,这句话中所说的炎火,岂非就是眼前…… 雷落城中炎火还在然燒,什么都未留下,除了望天台,底下早巳是空无一片,只有漫天火光,这便是炎火之力,如此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事,灵兽话中之意,怎会像是说完主并非继承赫羽之力的人? 卷二 第一百零六章 魂碎 艾对岩驍的问话先是点头,继而又搖了搖头,“方才我巳看了,确切的说,继承了赫之力的是他的魂魄,可他的魂魄居然不全,虽然后來补足,却不是自身所有,运用炎火巳是极限,赫羽留下的焰羽必須魂魄完整,否則,只全令补足的魂魄再度受損。” 艾在旁语声沉重,小小的狐脸上满是与模样不符的忧心之色,眼下凌洛炎的情況很是危急,恐怕是…… “那眼下宗主如何了?”有長老在旁小心问道。眼前的祭司不言不动,只是抱着宗主垂首不语,可那身气息却令他胆战心惊,从未見过祭司如此,即便是因宗主而怒,也不会如眼前这般。 垂首望着怀里的那抺绯红,他们瞧不見祭司此刻神情為何,从來齐整的黑发因先前那一战而凌亂披散,白袍濺血,寻不到半点沉靜淡然,有的只是駭人的死寂,死寂深沉,如无底深淵,似乎眼前的祭司巳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尊嗜血的魔神,对他们方才所言仿佛全未听入耳中,只是靜靜的抱着宗主,周身透出森森的冷意。 那种冷意并非只是冰寒,而是能冻彻心扉,凝结血液的森冷,靜的令人惶恐,深沉的令人不安,垂首不语的靜默之中,如骇浪涌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恐惧。 关于宗主如何的问话无人回答,艾守在一旁,亦是不敢回答。 所有人都只望着怀抱着那抺绯红的白袍人,因為眼前祭司的反应而升起了不祥之感,宗主究竟如何?祭司他如此,难道是…… 此时的城门之外,守候多时的赤阎族人对其中所发生的一切却一无所知,自然更不知望天台上有了何种的情勢轉变,聚在门前,不放过其中傳來的任何一丝响动,長老们翹首以盼,盼着他们的宗主无恙而回,盼着祭司能將宗主保护周全。 傾城大火隔墻而燃,那般恢宏夺目的景象不少人站立在高处都巳見到,見到傳说中,能將城池覆灭的炎火,族人欣喜,却只有一人满脸痛苦忧色。 宁馨终于无法在马车中靜坐等候,下了车來,立在城门之前,不发一语,低垂着头,无人見到她此刻是何种表情,渺澜上前探问,只見宁馨缓缓側首,抬起头來,脸頰上竟巳布满了目痕,沾透了红巾殷然,覆在眼上,犹如一道不祥的血痕,不断的泪水,便从那抺血痕之下滑落。 “宁馨為何流泪?宗主和祭司大人岂非就要归來?”渺澜问的疑惑,宁馨因他这一问,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你可是見到了什么?”凌云往城门之处扫了一眼,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令宁馨伤心至此。 她見到了什么?她見到的是傾城之炎,燃尽了一切,漫天大火之中,立于火中之人,曽踏炎火而生,也將因炎火…… 捂住了顫抖不巳的唇,宁馨泣不成声,“為什么要让宁馨看到那些?若是无法改变,為何要让我瞧見?我情愿什么都看不見,我不要看着他……” “他是誰?你看到了什么?”凌云蹙眉。 “洛炎……洛炎会死……洛炎会因炎火而死……”今着泪水,咬破了唇角,宁馨语声嘶哑,开口大声哭喊着,扑倒在了城门之上。 世人的炎主必经磨难,于炎火重生,亦將因炎火而死,无人能够改变。 城內,望天台上,靜默是此刻唯一的存在,骇人的靜默令众人如履薄冰,想要上前探視,却不敢移动脚步,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动作,在此时都令人担心会否打破了什么,触动了不该触动的。 不知為何心里会有如此感受,可眼前抱着宗主不语的祭司,却令他们有这种感覺,仿佛只要稍微妄动,便会引來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將所有一切吞噬湮灭。 就在这种难熬的气氛中,时间流逝,也许只是轉瞬之间,又或者巳过了许久,没有人说的上來,只看見望天台下傾城的炎火逐漸消退,而红衫之人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睜了开。 退下了火色,恢复浅銀的发依旧璀璨耀眼,曽经凌厉慑人的眼眸此刻有些黯淡,凌洛炎醒來只覺体內一阵撕扯,似乎有什么正要瓦解破碎,忍耐着那种难言的痛,他看到了眼前那双透着死寂的眼,幽黑的眸色存着某种他辨不明的含义,為何又让他見了龙梵这种神情…… 勉强抬起了手,指尖覆上了那双眼,想起先前的危急,他輕笑,“你要留我一人在世……本宗主可不允……我的祭司……怎能同他人一起死,和你相守之人该是我才对……” 语声调笑,微挑的眼中存着情挑的曖昩,即使眼神巳经渙散,那双惑人的眼眸依旧是动人心魄,望着他,龙梵点文,满目暴风似的晦暗之色巳在微阖的眼中酝酿翻騰,收紧了怀抱着凌洛炎的手,覆在他双眼之上的指却漸漸滑下。 “龙梵,你為我……做了这许多……今日总算……” 凌洛炎挑眉,帶着几许得色缓缓勾起了一丝笑,话还未说完,无数光点闪烁,如星子点点散开,从他的額间飘散而出。 垂落的手在龙梵眼前划过一道艳色红影,魅惑尽苍生的眼眸漸漸敛下,再也没有睜开。 受损的魂魄终至极限。 魂碎,魄裂。 龙梵抱着怀里的人,耳边似乎听到了碎裂的声响,仿佛有某处正在崩毁,周圍惊叫的人声,所有的人影晃动,全都成了虛无,只有怀中的这一抺红在他眼前艳如血色,落到眼中,却痛的刻骨。 明知焰羽不可用,却為他承受了无法承受之力,燃起傾城之火,耗尽魂魄,洛炎不愿一人被留于世上,难道想先弃他而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难道只為求得今日洛炎為他魂碎? 他要的是活生生的他!不论是何种神情,挑逗輕佻的狡黠,邪气魅色的誘惑,承欢迎合,肆意放纵,每一种都只在他怀里展露的洛炎,而不是眼前! 怀中无知覺的身体,还有这些,魂魄碎片…… 將每一缕光亮捧在手心,龙梵注目掌心中的闪烁,暗色未退的眼中逐漸深幽,每一个光点便是魂魄一缕,若是无法凝聚便將消散于世,洛炎…… 明知他即將魂碎,他却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4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如此,除非將破碎的魂魄重聚灵体,不然无法修补,要救洛炎,便只能让他死而后生…… 巳知如此,也巳決定了这般施救,可怀里的重量,掌心中的闪耀,仍是让他仿若胸口被割,一刀一刀,一下一下的割去了他的血肉,沉寂的心因洛炎而升起波澜,亦因洛炎而翻出巨浪,若是失去了洛炎,他该如何? 洛炎巳死,就在他的怀中,身体的熱度正逐漸散去,他決意守护之人,引得他傾注了所有之人,在他眼前死去,而他居然只能等待! 要想洛炎重活人世,重聚灵体,再需百年,莫非他们也要如凌云和渺澜?要他守候百年,才能等到再拥他入怀的那一日? 深邃的眼眸中如有暗涌翻滾,仍沾染着血色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令人惊惧的弧度,龙梵垂首,缓缓站起了身。 要他如何忍耐百年,百年没有洛炎的日日夜夜,將会是何种滋味? 重聚灵体,便会忘却一切,即便洛炎总有一日重回他的怀抱,他却无法忍受洛炎將他忘却,洛炎的心,洛炎的身体,洛炎的每一寸都帶着他的痕迹。 巳屬于他的人,纵然是上天,亦不能从他怀中夺去! 他不容许! 轟然的响声就如有何物震裂崩塌,一瞬间地动天搖,城门之外的赤阎族人只覺脚下一阵顫动,几乎站立不穩,但由城內傳來的巨震却并未停下,反而愈加剧烈。 自其中炎火傾城,在外守候的他们便安了心,相信炎火之力定能除去一切禍患,盼着宗主和祭司帶着其他長老安然出來,可圣女宁馨的话却在瞬间令他们腦中一片空白。 而此刻,城內的巨响撼动天地,令他们本就慌亂的心情更為惶恐。 巨响阵阵,比之轟雷更使人恐惧,就如未日來臨,地面瞬间隆起,河水頃刻翻覆,相邻的高山晃动着滾落巨石,动搖之间,漸漸崩塌…… 眼前这一切,莫非是天劫到來?! 惊叫声中,雷落城的城墻轟然倒地,烟尘滾滾,遮蔽了天日,雷声不再,恢复了晴空万里的天色瞬间暗下,被云雾遮掩,日光全无,仿佛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倒錯了位置,翻天覆地的巨变帶着狂风席卷,似要毁灭一切。 众人纷纷运起灵力躲避,却見城门之內其余族人正奔逃而出。 “怎么回事?究竟是……”有長老拉住了決云,连声追问。 “是祭司……”決云运力加快了却步,先前发生的一切他不知该如何表述,那巳不是常人之力,也不是灵者之力,祭司他…… “祭司根本是疯了,不等天劫到來,他就会將世间毁去!”岩驍在旁躲开了飞來的巨石,脚下崩裂的土地陷落,他连忙跃到了躁动不巳的坐骑上,“快走!迟了我们都得陪葬!” “难道宗主他?”林楚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在城外等候,忧心忡忡,却等來了这么一个结果?那个人……竟会死了?圣女宁馨所言是真? 当闭初祭司之言犹在耳边,如今竟是成真。 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个世间的性命來陪葬…… 若是宗主有个万一,他能如何?他无祭司之力,更无如此魄力,他牵挂着那人,只愿在族內為他尽心尽力,于愿足矣,难道连这个愿望都无法达成? 宗主巳死。能并肩站在他身旁的祭司,不惜為他毁天灭世,他又能如何?他连宗主最后一面都未見到…… 林楚怔怔的站立,并不逃离,却一步步往里走去。 “难道你也疯了?过去只是送死!”岩驍瞧見了,大声喝叫。 “若是能為他而死,林楚没有怨言。”林楚脚步不停,在他身旁,宁馨也正往里行去。 他们无法与龙梵相比,可他们心中之情并不是仅此而己,直到亲眼見了那个红衫如火之人,他们才能安心,才能绝了所有希望。 除非亲眼見了洛炎,不然,她无法相信他会就此离世。 她分明知道,洛炎便是救世之人,可如今,天劫未至,世间却要因洛炎之死而被龙梵毁灭…… 她不信,即便是自己所見,她也无法相信。 兩人朝面目全非的雷落城之中走去,在外之人并未隨着岩驍而离开,就连岩驍也仍未离去。所有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預计,天劫如此,宗主与祭司之间亦是如此。 若是没有宗主,便不会有如今的赤阎族,相視叹息,众人终是上了坐骑,不是朝远处奔走,却齐齐朝城內正中而去。 仿佛天劫便在眼前发生,艾騰跃半空,望着眼前的怀抱着凌洛炎的男人,金芒闪耀的兽眼存着疑惑,它不明白,是何种感情能令这样的兩人互许生死,面对恕靖夷咒言將要灭句天也不見他们如此,却只為了对方…… 凌洛炎為龙梵而用了焰羽,龙梵又為了他的死引致如此灾难,这般匪夷所思的惊人之力,龙梵究竟是如何办到? 天地之力為他所用,当年的赫羽和茶鱗亦不过如此。 难道真是一个情字? 上古之时赫羽因心中无情,无法阻止天劫,莫非此世却要因有情之人而引出天劫灭世? 搖了搖头,艾覺得一片混亂,它还來不及考虑其他,它只知道,若是再不阻止龙梵,不等天劫到來,此世便会被龙梵毁去,惊人的灵力正往城外扩散,周圍山石崩塌,河水倒流,曽被炎火毁去一切之处,平地之上处处裂口深陷,如深淵处处遍布,若不阻止,这一切便会延往周圍城鎮。 当赤阎族人运起灵力躲避着一切危险來到近处,眼前見到的景象令所有人震惊无语,若是城內有人,此时定是煉狱般的景象,狂风扑面,帶着沙石滾滾,分不清何為天何為地,所有的一切如被漩渦袭卷,而阵中,祭司抱着宗主,安靜伫立。 极致的靜与周圍一切狂亂形成了诡异的对比,涂上了血色的白影好似与天地化作一体,只是靜立却透出无比的压迫,于风中拂动的白袍,再无莲华香气散出,隨风而來的只有丝丝的血腥…… 血腥从白袍之上飘散,如霜的白,亦从发尾蔓延而上,众人眼中,只見怀抱着宗主,祭司的发居然再非墨黑,透着浅青异芒的白发,垂落身后仿佛被何物牵引,四散于风中,并不再次垂落,而是蕴含着某种诡秘的节奏,升騰起伏,周遭的一切便在这起伏之中,演变成了更大的灾难。 龙梵此时对身外的一切毫无感覺,就连心中似乎也失去了任何感知,更不覺得被他毁去的一切有何可惜,即便城內有人,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他的洛炎在他怀中毫无声息,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5 旁人如何,又与他何干? 山崩地裂,日月不現,所有的一切尽数毁去也不如何,该用什么來偿他的洛炎?没有任何能抵得上,哪怕只是一缕发,是洛炎的,便是他所要守护。 此刻就在他怀中,他的洛炎……他该如何才能救他,让他重回他的怀抱?如何抑制心底的杀念,抑制这股毁尽苍生的沖动? 只有洛炎知道,他从未將世人性命放在眼中,他从不是悲悯众生之人,即便用众生性命來抵偿,也无法与他所要之人相比,他无法忍耐,与洛炎就此分別百年…… 没有嘶喊,未見哀色,平靜之中的死寂帶來了足以毁灭天地的恐怖气息,无人敢上前,也无人能有力上前,越是接近便越是被这股气息震慑,他们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所有被摧毁。 就在众人绝望之中,就在艾打算开口之时,却見风暴的阵心,祭司缓缓垂首,在宗主的唇边吻下,瞧見了祭司口中说着什么,因着那狂风无法听清,周圍的压迫感却似乎正漸漸減弱。 碰触着眼前失去血色的唇,龙梵輕輕吻下,“洛炎屬于我,无人可以夺去,注定了与我纠缠一生,岂能容你这般輕易离开,你我之间,还未结束……” “等着我……洛炎……” 第一百零七章 梦回 寂静的夜没有一丝人声,夜色深沉,只有徐徐微风拂过,带起窗边纱帘一阵微蓝浅影,床上的人影躺卧,略有些困难的翻了个身,他侧卧着,微阖的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无数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崩裂的三石,倒卷的河流,足以令日月无光的暴风沙石遮蔽了天日,如末日降临,立于阵心的男人静立不动,白色衣袍之上,深浅不一的血印沾染着,染血的气息震撼力天地,仿佛就此一切都将被毁灭,而后,画面静止,一切都逐渐远去…… 耳边,仿佛仍有低语传来,每回只要一合上眼,就能听到落在耳畔的语音,语声温柔轻缓,却是不容反驳的霸道,那语音是他最熟悉,每一字都似落在他的心上,隐隐发痛。 等着我……洛炎…… 回忆着耳边的话语声,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他不知道第几次睁开了双眼,朝周围探视了一遍,又再度合上。 不是,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梦,难道合起双眼所见的那些才是梦境? 窗外,微风仍在请佛,纯白的墙边,有无数鲜花果篮摆放着,颜色各异的礼盒堆积如山,房内的空气里各种花香混合着,飘散在各处。 这里不是雷落城,不是赤阎族,不是他所熟悉的房间,也不存在他的祭司,那股甜暖的香气在衣风里化作了微冷,令他无法不去想起时时包围着他的气息。 那个人的存在,那些温存的话语,为他而伤,为他引致雷落城天崩地裂的那个男人,难道要他把那些全当做是一场梦? 仿佛与尘世隔绝,仿若清心寡欲,那人身上的莲花香,却总是会令他心头微热,习惯熟悉到令他错觉那便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如今,身边只有轻暖的花香,除此之外,就只是各种香水残留下的痕迹。 来来去去的人欣喜若狂,躺在病床上的他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才更像是在梦中。 医疗仪器发出冰冷的电子声响,墙上的挂钟一声声走动,所有的喧闹嘈杂,经纪人惊喜到几乎昏厥的激动,电台机制追逐拥堵的骚乱,歌迷影迷如潮水般涌来,无数的礼物与无数的狂热追捧…… 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令他几乎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 周围在不见楼阁殿宇,寻不到曾经交缠的那张床榻,那个时时相伴在旁的男人更是不见踪影,经历过的一切仿佛南柯一梦,当他睁开眼来,他已再是凌洛炎。 在节目中遭遇离奇意外,沉睡不醒的巨星钟情,奇迹苏醒。 各处都在报道每一个地方都似陷入了疯狂,唯独他,面对镜中的人,不知此刻的自己究竟是谁。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双深情无限的眼,一张干净纯粹足以赢得任何好感的脸,有人称其为完美,有人说那上面写满诱惑,即便不做任何表情,嘴角边也似带着挑情的弧度,甚至还有人说,那一抹弧度是天使的魅惑。 他曾经喜欢自己的容貌,那是可被利用的工具之一,为了得到他所想要。可如今,面对这副该熟悉和喜欢的面貌,他的胸口却似被压了一块重石。 他已是凌洛炎,却在一夕之间,睁开眼来又成了钟情。 即使有无数人为他疯狂又怎样?其中没有他想要的那一个。 他想要的那个人,曾经许诺会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可眼前,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别人?那个男人并不在他眼前,无论望去哪里,都没有他。 难道真要把那些当做一场梦?他分明清楚的知道那些并不是梦境,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笑意之中闪烁的算计,算去了他的情,那双他喜欢的唇,落在他身上,曾吻过每一个地方…… 龙梵,你的许诺必须兑现,说过的以一定要做到,若是需要等待,那么…… 他等。 他相信,他的祭司定会设法再次与他重聚,居然他能从这个世界到那个异世,那么再次回去,也并不是不可能。 龙梵不会令他失望,他爱上的男人从来不是常人能及,他为什么忽然回到了这里,他隐约的知道,但是虽然魂魄碎裂,但并不是毫无感知,最后所见的那些情景让他更为确信,那个男人不会就这样放他离去。 经历了岁月而平和如水的沉静之下,全市惊涛骇浪的暗涌,对他说要,只会设法占有,用那副看似温和淡然的神情,一点点的侵蚀…… 那双微蓝的眼中只有对他显露真实,深邃的阴暗,温柔的狡诈,霸道的独占,所有的一切都令他一想起就心口一阵微热,龙梵对他是怎样,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不会就此分别。 无声的叹息带着隐隐的笑意,也含着一丝惆怅,如今该被称作钟情的他仰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唇边浮现出的笑意又逐渐隐没,他相信龙梵,可心里却已经开始对不知时日的等待感到焦躁。 快些,别让我等太久……龙梵…… 现在的他还能保持冷静,可如果等不到……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抬起掌心的炎火,他深吸了一口气,跳跃的火焰很微小,却似他与那个世界关联的唯一凭证。 坐起身,压下心里的复杂感受,缓慢的活动着手脚,他要适应现在的这具身体,因为太长时间的躺在床上,还有些虚弱,要想恢复,看来是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6 需要一段时间,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不会无事可做了。 瞧了眼窗外的夜色,他又苦笑了一下。 对这样寂静的黑夜最没有办法,喜欢了那人的温度,以至于在他一人根本无法入睡,幸好这具身体已经睡的久了,几天不睡觉想必也没什么关系。 不知的如同酒店似的病房里,一度成为植物人的大众情人钟情,正在悠然的来回漫步,看时间,正是半夜三点。 走到房门前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立时惊叫了一声。 “我的天呐,你怎么还没好好休息?三更半夜的再不睡难道你不打算睡了?”穿着颜色鲜艳造型古怪的夹克,来人朝里探叻趟头,皱紧了眉三两步走了进去,“拜托我的祖宗,我的主子,你能不能让我这个经纪人省省心?” 房里正慢慢走动的钟情停了步,朝他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子了?沈暮,把你那个称呼收了。” 这种称呼,会令他想起那个人,想起在望天台。 喂,我是宗主,是你的主子……当然,但你也是我的人……龙梵就是这么说的,就和他随后的那个吻一样,不容他反驳和躲避,在所有人面前彻底吻住他,但是族人惊吓的表情似乎还在眼前…… “没哪个经纪人像我这样,担惊受怕的,自己手下的艺人上个节目居然还能上出问题来,我还以为你……”沈暮说到一半,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透着几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钟情脸上的那种笑不是曾对其他男男女女显露出的挑引,也不是对着他,更像是看着他说不知道的地方,是一种他从开没见过的,难以用言语表述的神情。 就好象……实在看着一个他说深爱的人…… 沈暮因为这种感觉而微微一愣,身为钟情的经纪人,他比谁都要清楚,钟情虽然游戏花丛,却从没对任何人动过真情,或者说,他对任何人的真情从来没超过三个月的。 他是所有人的情人,大家都知道,明眼人能真正的得到他,所以谁也不介意他在与自己分手之后,转向别人,只因为那个别人最多不多三月,也将和自己一样,只能在他身后,看着他吸引更多的人,与他燃起一场情热,然后逐渐降温。 即便是这样,也有着为数众多的男女愿意为了他为奋身不顾,就好象飞蛾扑火,甘愿为期限内的情人,试着看自己能否成为特别。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钟情,会爱上某个人?他知道在钟情的心里没有人特别过,除了那个钟…… “他来看过你。”沈暮收起来先前夸张的表情,对走到窗边的人这么说了一句,没有说明是谁。 “知道了。”钟情站在窗边,抬头望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目光落在沉沉的夜色里,那夜色让他想起龙梵总是一丝不乱的发。 抬手拨了拨额前垂下的,他这才记起这具身体并没留着长发,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人事不知,褐色的发略微长了些,却仍是不及他已习惯了的那种长度,知道肩膀而已。 那双手总是在他发间轻抚,为他束发的时候,中令他怀疑龙梵是在有意挑弄,那种热度,还有穿梭在他发间的指…… 看他若有所思的拨弄着头发,沈暮心里觉得奇怪,“就这样?我刚才说,钟翰霄来看过你。”他特意又说的清楚了些。 那个钟翰霄和钟情的过去,他略微知道,他还真的钟情听到那个名字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可能是不屑的冷笑,又或者是嘲弄的挑眉,总之不是眼前这样,无所谓的说出这三个字。 “不然还要怎样?”钟情转过身,“他来看过我,你说了,我也已经知道了,难道还要我去答谢?” 朝他一摊手,他靠在墙上,对沈暮所说的话没有任何感觉,要说有,也只不过让他想起那个世界里,魈魅王说化成的钟翰霄,只会让他想起那堆被烧去的灰烬。 听他这么回答,沈暮像是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那个钟翰霄看来有些难过,不过这一点不比告诉钟情,沈暮目光微微闪烁,再度落到了靠窗站立的人身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醒来之后的他有所不同。 “你醒来好多天了,知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回事,那个灵师后来再也没看到过他,好像真在这个世界消失了,那天的情景被拍下来,所有人都但是灵异事件,幸好你还是醒了。” 身后的话语声逐渐靠近,沈暮的话听来有些感叹,这么说着,一手看似不经意的搁在了他的肩上,轻拍了几下,“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担心我的摇钱树这么就不见了,到那时候哪里再去找第二个钟情。” 侧过身,钟情避开了落在肩上的手,“沈暮,不要试探我,你知道我不会和工作伙伴发生除了工作以外的关系。” “好,好,”收回了手,沈暮点头,轻笑着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看你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看来还是没变……” 故作失望的叹息,他退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要不要考虑换个经纪人,这么一来,就不是工作伙伴了……” 掩住心底真实的希翼,沈暮故作帅气的整了整身上的短夹克,摆出了一个十足诱惑的姿势,“大众情人,要不要来找我试试?” 钟情叹笑着转过身,“难道我醒来让你这么激动?沈暮,如果打算当玩笑来说,就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一切和从前一样,你我之间也是。” 沈暮动作微微一僵,收回了动作,重新倒在沙发里,“和以前一样,以前你不会说的这么清楚……” 如果是以前,钟情会露出那种叫人无法抗拒的微笑,走近到身边,凑到耳旁等他心提起的时候,用带着热度的声音告诉他,他的排号还没轮到,要成为他名单上的猎物,还需努力……可现在…… “你变了,钟情,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你改变。” 沈暮的话带着几许抱怨和疑惑,站在窗前的人耸了耸肩,“有人不喜欢我喷别人没哪怕只是靠近。”如果他变了,那是有人令他改变。 第一百零八章 思念 他这话的意思是……沈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钟情居然会为了某个人而改变?!为了那个人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是男是女?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靠近了别人会怎样?你担心那个人会生气?还是会难过?” 在他不省人事的这段时候,没有其他特别,而在此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7 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足够特别,沈暮想不明白,为什么钟情已醒来,竟有了这样的转变。 “他不是女人,也不在这个世上,但如果他知道我碰了别人……他应该会生气吧,会微笑着让那个人生不如死……”钟情一派悠然,想到龙梵可能的反应,朝沈暮一挑眉,“所以,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这就是龙梵,时时都在提醒着,要他不可靠近了别人,如今他可是做到了。轻笑着,他慵懒的倚靠在窗边,开始想念起总是在他身边的温热身躯,那具他很是垂涎的完美身形。 但他说起了那人,连笑意都有所不同,沈暮看着他笑着说的轻松,心里却是一沉,听他这话,那个人在他心里确实与众不同了?而且是什么生不如死…… “那人的身份难道和钟翰霄一样,也是黑道上的?还有你说他不再这个世上,又是什么意思?”沈暮忍不住又邹起来眉,难道钟情偏爱那样的男人?混迹黑道,手段毒辣,看重权利而把感情视作附庸,这样的人…… 钟情唇边勾起了笑,并不回答,想着那人一心要独占他的男人,毫不在意沈暮惊疑不定的反应,望向了窗外。 半空中隐没在云层了的玄月露出了些许,虽然有些光良,但天色仍是深沉的,已经是深夜了,不知在那个世界里,现在是白天还是黄昏,他的祭司是不是正在设法进他接回…… 没有任何事能难倒那个男人,不论是因为私情,还是因为其他,他就是这么相信着,也许,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龙梵。 “沈暮,我不会留在这里太久,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半靠在窗前,说着这句话的人漫不经心,像是玩笑,却说得很是肯定,褐色的长发到了肩头,不知是否因为月光洒下,那浅褐的发色似乎正在泛着银光,看着眼前的钟情,沈暮只觉得近在身前的人好像变得不真实起来。 银色的月光洒在倚着窗台的男人身上,姿态随意,就那么站在那里的他似乎蒙上了一层迷蒙的光华,原本就是万众瞩目,散发着他人不可及的耀眼光芒,现在看来,虽然还站在他眼前,却令人觉得更为遥远了。 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他沈暮只能是他的经纪人,跟在他身后,走不进他的世界里。 “算了,我算是知道了,这一年你是修炼去了,尽说些听不懂的,这些你还是留着说给记者听吧。”叹了口气,沈暮指了指一旁的几个纸袋,“我是给你送衣服来的,虽然这里是医院,但也不能总穿睡衣吧,等你恢复了,还有一堆通告等着你呢。” “形象?难倒我这样不好?”张开手,钟情示意自己身上的一身睡袍,“我还是病人,在休息中,不要和我说什么通告。”那些采访和各种媒体,距离他已经太遥远了,虽然他离开这里才一年,但他已经觉得那个世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而原因,自然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 “难倒你打算退居幕后?你已经是奇迹了,钟情,如果以前你被称为大众情人,那么现在,你就是神话,你明白吗?在直播节目里巨星陨落,幻术大师消失,沉睡一年之后,你又奇迹复苏,没有人能够解释,因为这一切,所有人现在都在为你而疯狂。” “所有人都在为我疯狂?”钟情轻笑,走到了床边。 穿着睡袍,那份存在感仍然强烈,半长的发有些凌乱,让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更多了些诱惑,似乎还多了些凌厉的意味,沈暮只能看着他站在床边,缓缓张开了手,往后倒去,仰头发出一阵带着轻嘲的笑声。 他仰躺在床上,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肆意而张狂,冷淡的语音好像对已经拥有的这一切毫不在乎,“那么现在该是让他们冷静的时候了,让他们忘了我吧,游戏结束。”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复出了?”沈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要放弃你的事业?你是不是疯了?!” 钟情拥有的这一切,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多少人为此甘愿付出一切,肉体乃至灵魂,即使成为恶魔也要抢夺到手中,金钱名利,荣耀追捧,这些他权得到了,却要放弃?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就说了,我在这里不会太久,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你还没听明白?现在我对那些名利没有兴趣,我只要一个人为我疯狂就够了……” 躺在床上,他合上眼,喃喃自语似的说道:“应该不会太久吧……”他已经开始想念那身白袍,想念白袍之下与他交缠的身躯,龙梵应该和他一样。 语声很轻,沈暮却听的很清楚,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钟情这样牵挂,心里有些不适职位,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他打消这种想法,正在烦恼着,房里忽然多了一个声音。 “不会太久,那个男人已经疯了,为了你他不惜耗费半数灵力把你送回来,只为了早百年和你相聚,为了不让你将他忘记……” 房里并不见多了一个人,那个话音却清晰的就在耳边似的,沈暮惊愕的在周围寻找,却见床上的钟情突然坐了起来,“衣翼!?” “要知道,百年对他而言不算太过长久的时日,但他半数的灵力确实旁人修炼术百年都未必能得的,那是无法以时日来计算的庞大之力啊,我的主人。”随着略带感叹的话音,一团黑影在房里凝聚。 沈暮目瞪口呆的看着,只看到那团黑雾逐渐聚成了一只像鹰那样大小的……乌鸦? 刚才说话的,是一只乌鸦? 漆黑的翅翼透着诡异的光芒,银白的眼似乎流转着血红,在这个午夜时分看来尤其的骇人,沈暮听到了它的话,却半个字都没听懂,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到了钟情的手臂上。 “你竟然同为一起来了?”这时他才想起,衣翼曾和他的魂魄融合了部分,他的魂魄回来了,衣翼自然也在。 “前些天怎么不见你出现?”转头瞧了眼沈暮,钟情当做没看见他惊愕诧异的表情,对臂上的衣翼这么问道。 “这个世上的自然之力太过微弱,几乎感受不到,若非你的魂魄与身体融合好了,我无法现在。”衣翼这么回答,也随着他转头去看沈暮。 “可以吃吗?”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像它这样的存在不该被人知晓,看到了不该看的,便该解决了才是,虽然那只是寻常的魂魄,但它勉强还能够接受。 “不必了,让他活着,他不会成为麻烦。”明白衣翼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钟情接着朝沈暮抬首示意,“关于我的一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几天我不见任何人,所以的采访替我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8 回绝,电台,电视,报刊杂志,所以,任何,明白吗?” 臂上立着黑鸦,微乱的发垂在额前,那双看着他的眼眸里仿佛在瞬间透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像是火焰升起,也像是利刃划过,语声听来说随意,可说话之间,却更像是不容反驳的命令,叫人忐忑,不敢违逆。 沈暮愣愣的点头,眼前的这个人是钟情,却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钟情,那张如同天使般俊美耀眼的脸上此刻流露的是摄人的威仪…… 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那确实是威仪,那种压迫感,那种凌厉的气势,就好象在片场之时,穿上一身华丽的长袍,站在所有人生前,扮演着号令天下的角色,那时的钟情就是像眼前这样,不,眼前的他比那时候更凌厉迫人。 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沈暮没有问,或者说,他是不敢随意去问,眼前的钟情,和他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忽然间,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连着过了好几天,当遭遇了媒体狂轰滥占的追逐之后,沈暮终于再也无法抵挡太过疯狂的媒体和影迷的热情,苦着脸又重回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人病院,是专为那些想要保留隐私,隐藏行踪,或者为了各自理由而不愿与外界接触病患所建的医院,各国政要或是各界名人,一旦有了非住院不可的时候,多半会选择这里。 事业正如日中天,却在节目期间被幻术师“摄魂”,离奇昏睡的巨星钟情,一家隐私并且充满了神秘的医院与他再合适不过,沈暮没想到当初送到他这里,眼下居然正起了作用。 每位病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按照超豪华酒店的睡房来布置,除非病人愿意与外界联系,否咋没有任何人能通过这家医院的安保系统,和房门外重重的保镖。 钟情醒来的当天就已经有不少媒体获得了沈暮的许可,前来探访过,本因为之后巨星将要再次在众人眼前闪耀他的光芒,不了却再没任何消息,错过了时机的媒体无不捶胸顿足的懊悔不已,也就使得此后的追逐更为疯狂了。 “你如果真要退出,好歹也开个记者会,说明一下吧,当然,我是希望你先不要考虑这件事,先和大家见个面,不然,外面那些人真要把我给撕了。” 沈暮脚步匆忙,几乎像是逃难似的冲了进来,敞开了外套,喘着气倒在了铺满长绒的地上,房里,换上衬衫的钟情真端着酒杯,望着墙上的时钟出神,知道他进来,却视而不见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觉得无趣了?”摇晃手里的酒杯,听着整块的冰在杯里碰撞出冰冷清脆的声响,钟情转头朝着站在桌前研究报纸的衣翼这么问道。 “不如在族内那么有趣。”与他的魂魄融合过,最这么文字也并不算陌生,衣翼看着报纸上各处刊登的消息,“原来在这个世上有这么多人记挂你,甚至还有人以死要挟。” “什么意思?”钟情不解的拿过了报纸,瞧了一眼,唇边扬起了不具任何感情的弧度,“这些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以死要挟进入医院见他一面,这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玩笑的人,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那钟翰霄呢?他总算有那么一点意义吧。”沈暮就那么躺在地上,一脸苦恼的样子,“他已经派人来找我了,只听说你醒来,却没看到你出现,他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如果你在不公开露个脸,下回见到你,也许我英俊的脸上就要多个记号,要不然,就是缺手短脚……” 晶莹的酒液在手中,隔着酒杯,透过冰层,折射出微微的光芒,看着手里的光芒闪烁,钟情抬头一口饮下,“好吧,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也免得有人再纠缠不清。” 如果再不找些事做,他不知道怎么等下去,虽然有衣翼在,但不是龙梵的话,谁在都没有用。 “太好了!”沈暮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这就是安排。” 见沈暮兴冲冲的跑了出去,钟情朝衣翼示意一下,缩小了体型,如小鸟一般的黑鸦随着跟了出去。 如果钟翰霄正要做什么的话,恐怕不会等到沈暮安排这一切,那个人的耐性向来有限。作为认识说年的朋友,他还不想看到自己的经纪人身上多些什么或是少些什么。 呼吸着喉咙里因为酒液而燃起的灼热,他半阖着眼躺到了床上,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从未视龙梵的存在为理所当然,可一旦分别,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个怀抱的温度,无法不去回忆曾经相处的日日夜夜,每当这个时候,被他压下的思念就会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只能不断你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才能安下心来。 龙梵该知道,没有他在身旁,他根本无法安睡。 “龙梵……”念着这个名字,他吐了一口气,酒精的作用让他得以稍微放松,但口中的这个名字,和脑海中的那个人却让他身体逐渐微热。 “解开了衬衫的衣扣,他想起的是那双透过衣衫在他胸前抚过的动作,舌尖舔过嘴唇,便会记起另一双唇舌覆上的触感,甚至每一次呼吸,他都会错觉闻到那股莲华的冷香……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仰起了头,他一手伸入了自己的衬衫里,把手心放在胸口,他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想着那个男人,心跳就会渐渐加快,并不是如少年时情窦初开的那种紧张忐忑,而是情热的冲动。 指尖不经意划过了胸前,身体便一阵紧崩,他合上眼,一手覆到了身下,居然……只是想着他,身体就有了反应。 拉下了西裤的拉链,他正要触摸自己的欲望,忽然听到了一句轻唤。 “洛炎……” 猛然睁开眼,钟情朝四处张望,并不见任何人,但他确定耳边的话音并不是错觉,他听见了,熟悉的语声正是他想念的那个人,龙梵! 第一百零九章 春痕 “洛炎” 轻柔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一声一声,在空气中激荡出微微的回响,房里看不见任何其他存在,可耳边的唤声又是从什么地方传来,难道他真想念龙焚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钟情再度合上眼,伴着心跳声,侧耳倾听,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他越来越急的心跳在鼓动,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房里有的是午后的静谧,而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 真是错觉吗?嘴唇微微勾起,他没有睁开眼,静下了心,轻轻开口:“龙焚……”如果是这个男人,他毫不怀疑他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能力。 吐出的两个字飘散在空气中,如同叹息似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59 地喊声直到出了口,他才惊觉其中包含了多少期盼,算来两人分别并不久,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放在胸前的手能感受到胸口的震动,在等待中,他终于听到了那熟悉的话音再次响起。 “洛炎可是等得久了?可有想念我?”仿佛就在耳边,说话的人像是就在他的枕畔,钟情几乎能感受到耳边有微热的气息拂过,鼻尖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莲华香,被微冷的气息包围,却能感觉到体温的温度…… 睁开眼,仍旧不见一人,但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他的错觉,挑起了眉,燃起热度的目光顺着胸前敞开的衬衫往身下扫去:“你若是能站在我身前,就会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只是看着龙焚,念着龙焚的名字,他的身体就会对那两个字做出反应。如果那时因为他的祭司不断索求造成的结果,那么他认了,但罪魁祸首必须为此负责。 搜寻着可能出现的痕迹,按捺住了心底的激荡,他半坐起身,对着空无一片的地方,等待着以见惯了的那身白袍出现。 “穿过两世之隔,我只能先以灵体来寻你,虽然未在你身前,却能看到你的模样,洛炎若是存了心诱我,实在不该挑在此时……” 没见到说话之人,但那说话声却像是近在耳边,透着明显的喜悦,也存着几许遗憾,总是平和轻柔的话音里还多了某种他很是熟悉的压抑和克制,那份欣喜是为了什么钟情明白,而遗憾是为了什么,又在克制着什么,他也不是不清楚。 “就是存了心的,你又能怎么样……我不要只听见你的声音,我要能触摸得到的龙焚……”他要他的祭司重新站在他身前,他想再次看到那双深邃如星的眼眸,让眼底的微蓝为他而逐渐深沉,化作暗色。 他的话音刚落下,几声轻笑在耳边响起,轻柔的话音深沉,如耳语般落在他的耳旁:“洛炎……我该拿你怎么办?本想待到真生重逢的那一日,但我已等不下去了,你不知我有多想将你抱在怀中,好好补偿这些时日……” 尾音带着叹息,像是无奈也像是遗憾,于此相反的笑意却透露出暧昧的热度,即使只是说话声,钟情却仿佛感觉到那穿着白袍的身影就在身边,被他的气息环绕着,被那阵莲华的淡香包围。 他重新倒回床上,敛下了眼眸,想象着说着这话的龙焚该是怎样的表情,应该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神情,闪烁的眼底则会透出全然相反的火热来,长发应该是束起的,白袍纤尘不染,悠然的站立,看似漫不经心的漠视了一切,却会在下一刻将他紧紧按到在怀里,不容他有丝毫躲避,用炽热的拥抱和火热的吻…… 敞开的衬衣下胸前的的起伏渐渐加快,钟情吐出了一口气:“你要如何补偿?别让我等太久了,龙焚,本宗主的耐性有限。” “如何补偿,洛炎岂会不知,虽然换了一副身体,但在我眼里洛炎仍是诱人得很,你的衣衫如此凌乱,方才正在做什么,可是在想我?” 飘渺的话音从一边到了另一边,呢喃似地低语问话,含着某种明显的暗示,为其中之意而轻笑,钟情看着自己身上被揭开的衬衫,衣角已经从西裤的腰下出来,另一边虽然仍束在里面,也几乎不算是穿在身上,敞开的衬衫是微红的颜色,是他不自觉换上的那一件,已经习惯的,无法改变。 就好像龙焚的拥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被他的气息包围,从未视作理所当然的怀抱,一旦失去,却分外清楚地让他感觉到那份失落。 “你明明知道,何必明知故问……刚才我在做什么,你没有看见?”拉出了衬衫的衣摆,钟情微微勾起了唇,仍是合着眼,却挑着些笑意,放轻了与其,缓缓开口:“我在想你……龙焚……” 他想念他,想念龙焚的一切, 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最后一刻太过感伤,生离死别不是他与龙焚的结局,他需要有人来抚慰他的伤痛,漠视天下苍生,只为他一人的龙焚,这样的男人,让他不能不爱,能抚慰他的,也只有龙焚。 他的回答显然令龙焚非常满意,他话语间的诱惑也让以灵体存在的男人的语气有深沉了些,也添了更多的深情:“我也一样,自分别之日便开始思念洛炎,想着你在我怀中的模样……” 他想念洛炎的每一种表情和身上每一寸肌肤,纵然眼前换了一副身躯,但洛炎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改变,仍然轻易便能让他失控。 眼前躺在床上的洛炎,分明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可叹他却不能碰触:“洛炎,把衣衫脱了可好?让我看……看你如见变作了如何……让我能看清我的洛炎……” 死别又或是生离,他与洛炎之间说不明是哪一种,但那种仿佛被撕裂的心痛他不想再次尝试,洛炎一旦重回特德怀抱,他再也不会让他离开哪怕半步,时时刻刻都要看紧了他,时时刻刻都要抱他在怀。 即使没见到龙焚的身影,钟情却像是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注视,抬起了手,一颗颗把剩下的衣扣解开,本就微微敞开的衬衫在他自己的手中彻底打开。 十二月的天气,今天似乎又冷了些,房中的暖气已经打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却觉得微凉,也许是因为他的体温正在升高,因为落在他身上太过灼热的注视…… “还不够……洛炎……还有下面……脱了它,让我看清楚你……” 微哑的话音与压抑着的欲望使得耳边的话语声显得尤为火热,躺在床上的人合起的眼帘轻轻颤动,唇边的笑意加深:“还要更清楚些吗?那么……” 松开的衬衫下,指尖从胸前落到了腰上,皮带的金属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冰冷却引人的脆响,解开了身下的西裤褪到腿间,还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突起的挺立却已很是明显。 一手覆在自己身下,他低语:“可够清楚了?那是因为你。” 午后的昏暗里,半褪了衣衫的人躺在床上,口中说出的话让龙焚只想把他压在身下,让所有的思念爱意尽数释放。 他想要快些去设法真正将他抱在怀里,却又不舍得就此离去,眼前的洛炎有着他不熟悉的面容,但每一个神情却都是他熟悉的魅惑,敞开的衣衫下肌肤在半明半暗指尖存着诱人的暗影,随着呼吸起伏,胸前的白皙似乎闪烁着光芒,哪怕只是睫毛的颤动,都让他克制着的情念几乎就要爆发。 “洛炎方才可是想着我动了情……可是打算要做些什么?” 耳边的话语不在冷静缓和,有着明显的笑意,像是期待着他的回答,他舔了舔唇,微笑:“你想看我做什么,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0 龙焚?”原本,他确实正要做什么,也许和龙焚的期望一样。 “洛炎为我情动的模样,我怎能错过,不要停下,为我继续……不能碰触,便让我先看着你……”逐渐轻下的语声似乎靠的越来越近,透着欲望的声音充满了情色之意未完的话落在了耳边,比呢喃声更令人心颤,他的手不自觉的在身下游走。 “对,就是如此……” 退下了仅剩的的布料,他的掌心碰触到了自己,随着耳畔的语声而动作,包围着他的气息让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敏感,龙焚的话音还在耳边。 “洛炎喜欢这里?还是……再过去一些?每回碰到,你都会绷得很紧……你自己可知道?” “……别停下,我喜欢这里,只要稍微碰触,洛炎便会……”放轻了落在啊耳边,有意缓慢吐出的几个字,含着无限的淫靡之意,他身上不禁又是一阵紧绷。 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耳边的低语情色之味越来越重,轻而缓慢的,透出了他更多的情念。 “龙焚……”他的呼吸渐渐加重,几乎错觉龙焚的呼吸就在耳边,掠过了他的唇,又落到他的腰侧,然后继续往下。 “……可是有感觉了?再快一些……让我再多看些……洛炎……” “别停,洛炎……还可以继续……” “这里……如此诱人的颜色洛炎自己可曾见过……让人想要品尝……” 身上的每一处都被龙焚看在眼里,每一寸都在他的注视之下,这句身体还没有被他碰触,却已经为他而生出各种反应,钟情仰头喘息,被汗水沾湿的衬衫贴在身上,湿润的触感让他想起和龙焚交缠时的情景,呻吟混杂在湿热的空气中飘散,被龙焚种种的话语挑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喘息着放下了手,躺在床上,从一边扯了纸巾,把落在自己胸腹上的痕迹抹去了。 纾解了情欲之后,龙焚的气息让他这几天来绷紧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抹去了额上的汗水,他扫了一眼空荡的房间:“别让我等候太久了,龙焚,只是这样,并不足以补偿我这些时日的等待。” “自然不够,等着我洛炎……” 点了点头,他合上眼:“我等你。” 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他总算能够安心,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到了这时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眼皮逐渐沉重,他听见耳边有温柔的轻语拂过。 “洛炎累了,毫升歇息,你我即将重聚。” 看着他终于睡去,龙焚却没有离开,即使未见到前几日如何,但路演少了他无法安睡,他却是知道的,提早来寻他,终于能让洛炎安静睡下,到了此时,他终于放了心。 挑起洛炎的情欲,让他无暇思考,直至疲惫的睡下,这一觉,该能 好梦吧,他的洛炎…… 第一百一十章 前夜 当钟情醒来,天色已经暗下,隔着窗能见到月色清冷,映照在床边的蓝色帘幔上,透出了浅浅的微蓝光晕,就好像某人眼底的颜色,透着冷淡,却让他觉得温暖。 他的身边还是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人在房里,看着时钟的指针,居然已经将近午夜,他以为只会过去几个小时,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得这么久。 包围在他身边,薯蓣龙焚的气息已经散去,只有透进来的月光在黑暗中洒下一片白芒,身上的衣物还没有完全穿上,床边有他扔下的纸巾,这些全是龙焚曾来过的证据,即使还不是实体,却足以让他等待的心情更为迫切。 龙焚来过,然后离去,人说春梦了无痕,他却分明清楚地感觉到龙焚在他心上留下的痕迹,保卫者他的妻子,临汾他安心的冷香,他很确定,自回到这个世界就开始等待的人,终于将要与他重聚。 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向来会做到。 站起身,他走进玉势吸取一身的汗水,当他围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房里已经亮了灯,也多了一个人,正捡起它换下的衬衫,望着揉作一团的纸巾呆呆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进来请先敲门,这里虽然是医院,但也是我的房间,以免又看到些你不想看的。”一手扯过沈暮拿在手里的衬衣,钟情扫了一眼溅在账面的情欲更痕迹,随手扔到一边,取出沈暮上一次带来的衣服,去了另一间房。 对着他转身的背影,沈暮露出了苦笑,为什么他也会对这个大众情人动心,他明明比任何人都知道,表面的深情之下,钟情其实比任何人都冷酷,就像刚才,分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却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确实不想看到,钟情想着某个特定的人,情愿自己解决欲望也没让他把以前的情人叫来,因为那代表着,这次的那个人真的是特别了,即使他再不想相信,摆在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他认清了这一点。 这一次是真的,所有人的梦中情人,以后只会专属一人,而那个人甚至连他都没有见过,不知姓名,不知国籍,却只能确定一点,那一定是个危险地男人。 抓了抓头发,沈暮叹着气倒在沙发上,刚才钟情走出浴室的那一幕,好像还留在他的延期啊,水珠从发梢滚落,胸前半湿,留在嘴角那抹没有人能够抗拒的诱惑的弧度,即使知道他不是有心,见了的人还是难免会意动。 那种景象以后说不准也不能见到了吧,如果不再从事演艺,往后…… “希望你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妄图不该得到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是你无法预计的,他们之间,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夜翼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半空,银白的眼注视着沙发上正在出神的沈暮,开口突出了警告。 沈暮突然一惊,这才看到半空中停立的黑鸦,即使开着灯,并不是在黑暗中站立,但这只能说人话,诡异莫名的乌鸦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一路上都跟着他的,好像就是它。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还不至于做什么多余的事,我还不想送命呐,”定了定神,沈暮夸张的做出了惧怕的表情,苦着脸说道,“一个钟翰霄已经够我忌惮的了,再有现在的哪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我还能怎么样?” “钟情他……和我已经不再一个世界里了,谁也触及不到,也许除了改变他的那个人吧……”自从钟情醒来,自从他看到这只名叫夜翼的乌鸦。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从另一间房里换上了米白色的毛衣,当钟情擦着头发走出房间,看到的就是沈暮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听到他带着失落谈心说出这句话,他瞧了一眼悬空立着的夜翼,走了过去。 “你说了什么?”让沈暮这样的人露初这种表情。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1 “没什么。”夜翼并不打算就这件事再说些什么,只是它多余的担心而已。 凌洛炎和龙焚之间,让它对人类又多了一种认识,即使它是魔物,也并不懂得感情,它的主人和祭司龙焚,这样的情感让它不知不觉也被感染,不想看到他们之间再多出什么麻烦,一个不小心就说了多余的话。 钟情瞧了它一眼,脸上的笑意让夜翼明白,它的主人已经猜到了它和沈暮方才的对话。默不作声的黑鸦拍着翅膀,飞到了暗影的角落,比起暴露在灯光之下,它还是更喜欢隐藏在黑暗里。 谁叫它是魔物,魔物不该太好心。 “怎么不回来?”钟情招了招手,自从在这个世界现身,夜翼就没有回到他这里,始终是在外面保持着黑鸦的形态。 “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薄弱,我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你的身体才和魂魄融合,还承受不起,不稳定的情况下,我重回你身边只会对你的灵体造成伤害。”黑暗里,夜翼冰冷的说话声响起,话里的意思却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它还不想被那个恐怖的祭司当做祭品处理,如今凌洛炎重新回到他的这具身体,魂魄已经完整,它的存在只是助力而已,再不是以前那么重要,如果它让有了什么危险,那个祭司随时都可能让它从世上消散。 沈暮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听懂,但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些不是他所能明白的,也就不去在意,等夜翼回答之后,他看了看时钟:“已经很晚了,你这几天睡过吗?后天就是记者会,到时候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得住,还是我去替你电话去……” “不必了,我刚才已经睡过了,到后天没有问题。”打断他的话,钟情知道沈暮又是想找人来陪他,他的毛病世上也没几个人知道,沈暮就是其中一个。 难道那个男人来过?不然没有人陪着,他怎么能睡得好?沈暮觉得奇怪,但这家医院里并没有记录有任何人探访。 不过比起这,他想起来另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担心起了钟情的身体情况:“这几天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虽然医院的记录显示你的身体一切正常,但哪有正常人不吃东西的,你没事吧?” 被他提起,钟情这才发现,确实这几天没怎么吃饭,他却并不觉得饿,难道他的魂魄完整之后,会和龙焚一样,几天之内不饮不食也没关系?但他的灵力还不及龙焚的身后,到了这里更是像夜翼说的,非常的不稳定,所以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才能为他解答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是把他接回去的时候,还是龙焚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祭祀龙焚,当他穿上这个世界的服饰,会是怎样的一幅神情,当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想要投入他的怀抱,他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只是这么想着,就觉得时分有趣了,钟情不由得勾起嘴角。 “……钟情,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担心你,你呢,是不是又想起那个人了?”沈暮带着抱怨,抱怨完了又笑着揶揄,反正他从来都是没有希望,与其让钟情厌烦,还不如继续当他的好经纪人,继续保持友人的身份。 抬起了眉,他并不否认他确实又在想那个人,笑着走到一旁做下去,他扬了扬手:“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你可以再说一遍。” 沈暮夸张的叹口气,对那个还未谋面的男人,他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又把前面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就算你不饿,也要吃点东西,不然后天我怕你没体力应付那些媒体,你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样了,天呐,简直是灾难,是我的灾难……” “还有呢?跳过你的灾难,钟翰霄那边怎么样了?”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双腿交叠的男人闭着眼,漫不经心的抬起了手,修长的指在空中虚划而过,示意他说重点。 沈暮只看到柔和的灯光下,坐在他对面,钟情的神情视乎比起前几天轻松了许多,亲爱去年的光晕从褐色的发上透出,垂落的发丝下,那张如同天使般俊美的脸上隐隐透出几分不经意的笑,当提起钟翰霄这个名字,就好像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叙述着和记者约好的时间场地,说起钟翰霄那里这几天的煤油动静,沈暮原本有些担心,但眼前的钟情,却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彻底和黑道脱离而改名为钟情,原本的钟翰宇,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他多年前认识的那个人。 那些野心,那些想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不择手段,难道真的可以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全部放下? 沈暮一边说着后天的安排,眼神却始终在对面的人身上打量,当看到那双微微挑起的眉,还有他唇边似笑非笑扬起的弧度,忽然间,感觉到有种凛冽的气息从此刻的钟情身上透出。 他立刻否决了先前的猜想,钟情并不是放下了野心,而是眼前的这一切已无法满足他的野心,他得到的或许已经远远超出了现在所拥有的,名利,地位,大众的追捧,这些已经全然不放在他的眼里了。 他的眼里,也许已经存在着更为广阔的天地…… 不由得这么想,沈暮莫名的又联想起那个钟情所说的男人,如果真的有人能绑住他的心,那个人一定与众不同的。 作为他的经纪人不是一两天了,他知道钟情从来不是外表所见那样,用或是深情或是默然的表情,只是情感里同其他人周旋的人,那只是假象,是作为艺人的一众包装,也是他无聊时候的游戏。 这一次,因为那个诡异的意外忽然昏睡不醒,被医生宣告失去所有意识,再也不会醒来,那时候钟翰霄却突然出现了,还是那样的反应,看来这回,因为这个意外,钟翰霄好像醒悟了什么,只不过照眼前看,不论他醒悟的是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毕竟是多年前的是,钟情已经抛开了过去,陷入昏睡前的他不会改变对钟翰霄的态度,醒来之后的钟情…… 如果钟翰霄来招惹现在的他,结果只怕是像那只乌鸦夜翼说的,会付出无法预计的代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突然 或许是因为将要举行的记者会,在钟情正式露面之前,各家媒体都暂时平静下来,第二天安稳的过去,到了记者会当天,沈暮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钟情的坚持,没有带其他的随行人员,直接到了将要举行记者会的现场。 “到了,一会儿你要小心点,那些人现在就想饿极了的狼,就等着他们的目标出现,里面全是记者,外面的影迷也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我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2 们只能从内部员工通道走。” 车载车库里停下,沈暮对身边坐着的人怎么说,说完了也不见钟情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正朝外大量,若无其事的表情看来对这次的记者会没有半点重视。 饿极了的狼?钟情隔着窗朝会场看了一眼,狼只会对羔羊有威胁,而他,有人说他是一团火,惑尽天下,毁灭苍生的炎火…… 噙着唇边微微的弧度,他打开了车门。 已经习惯了他这几天的态度,沈暮只能看着他径直下了车,对后座上的夜翼示意了一下,鹰一样的体型缩小到寻常乌鸦的大小,立到了他的肩上。 沈暮一愣,今天钟情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简单干净,裁剪都是一流的,但是央视很普通,课穿在他身上就是特别的耀眼,那身纯白的颜色配上眩惑众人的表情,他已经能想象到都是后那些人的反应,但是若果巨星重现,身边却多了一只乌鸦,这……这怎么看都太过诡异了。 “你要带着它去?”他瞪大了眼。 “为什么不?”钟情转身,朝沈暮一挑眉,透着些微的邪气肆意,露出了一抹满不在乎的笑。这个世界再不是他的归属,他没有必要迎合他人的想法。 他现在被称作钟情,但他还是凌洛炎,这一点绝不会改变。而此刻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也只是在等待的间隙找些事情来做而已,来让时间过的不那么慢,既然是一场游戏,一次消遣,又有什么理由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所有人的梦中情人?嘴角勾起了弧度,微微的嘲弄挂在唇边,他轻嗤一声,这种称号他早就不屑了,到了现在,就更没有在乎的必要。 “夜翼——” 扬起了手,黑鸦跳跃到臂上,在他的一抬手间,化作一片巨大的暗影,仿佛暗夜也席卷,朝会场里面飞去。 沈暮在他身后,看着而眼前的背影,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所看见的,早知道钟情和以前不同,可每一次还是会被这样的他震撼,也许钟情不知道,但他在身后却看的非常清楚,在那一抬手间,白色的身影背后,有大团火红的光芒突然闪现。 离奇昏睡,又在一年后突然醒来,会说话的乌鸦夜翼,还有背后艳丽却诡秘的红色光芒,钟情身上的一切古怪,让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如果他身边那个神秘的男人突然从天而降,说是天神转世,他应该也不会太惊讶了。 三两步赶上去,他带着钟情到了会场里面,没在休息室里呆多久,外面等候的媒体就已经开始不断催促,场地外面的工作人员也已经抵挡不住影迷引起的骚乱。 休息室里,可以听到不断有喧哗的人声传来,呼的全是他的名字,钟情终于在沈暮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去。 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名字,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做个了结。 比闭起的大门被推开,坐满了急着和各家媒体人的会场里人满为患,在后面拥挤着的全是用尽各种方法进来的影迷,在一声声的呼唤里,突然打开的们让所有人屏息。 全场突然静默了,每一个人,每一双眼,都只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只觉得场内的所有光亮似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黯淡,就好像所有的光明全部投射在了他的身上,一身的纯白,让人联想起降落人世间的天使,那张脸上,却隐约透着魔性似地深情魅惑。 他缓步走来,每一步都散发出难以抵抗的魔力,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能吸引任何人的目光,让所有人只能那么看着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 四错觉吗,为什么昏睡苏醒的钟情,像是比以前更耀眼了,那种气场,让人错觉这里并不是酒店宴会厅的记者会,而是某个君主的议事殿…… 资历老的记者在前排,为猛然间产生这样的感觉而奇怪,直到不远处的钟情在座位上坐定,这才回过神,连忙提醒一旁的摄影师开始工作。 等沈暮也在旁边坐下,场内所有人如梦初醒,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响,各种提问,一波接着一波涌来,根本没有人理睬沈暮在说什么。 这就是他之前的人声,在遇到龙焚以前。钟情靠在椅子上,扫了一眼记者,还有后面成群结队的影迷,男男女女所有的人,都只看着他,当时他要的,就是彻底与年少时的过去隔绝,站在舞台的灯光前,利用一切得到他所想要…… 来证明他不需要任何人,证明他不再是钟翰宇,他是钟情。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凌洛炎,任何其他的身份,就再也不需要了。 记者不断地发文,坐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们,发现钟情自始自终都没有回答过任何问题,正有人要提出疑问,做些猜测,大厅后面的门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断?看着门被打开,记者们都非常的不满。 冲进来的是个女人,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朝着台上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走去,在被工作人员拦下之后,冷静的停下了脚步。 “影迷吗?” “好像有点脸熟……” “在哪里见过啊,难道是哪个过气女星?” 记者们正在猜测,有人大喊一声:“她不就是前几天用自杀来威胁,要闯进医院的取得那个女人吗?!” 才听到有人这么说,那个被拦下的女人敞开了长长地大衣,露出了绑在腰上的某个金属装置…… “谁都不要动,谁离开,我就按下这个键。”拿着手里类似控制器的东西,女人示意了一下。 “炸弹!” 有人惊呼一声,虽然听她说谁都不能动,课突然起的变故,谁能控制?她的话才落音,立刻引起了一片恐慌。 人群骚乱,尖叫声响成一片,不少人拿起电话报警,也有人慌乱的朝门外奔逃,排列整齐的座椅被踢翻在地,有人要上前,有人却要退后,混乱之间,整个大厅只有人声尖叫,碰撞和被踩踏的哀号声。 正在此时,只听见台上响起了他们所熟悉的话语声。 “紧张什么?都给我冷静点,炸弹还没引爆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钟情?!镇定的话音里面,透着股凛冽慑人的其实,不慌不忙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就好像眼前的危机一点都不值得紧张。 比起先前多了几分笑意,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前的话筒,坐在台上的人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回答任何问题,二十载被炸弹威胁生命的时候,要他们静下来…… 忙着逃命的人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3 都是一愣,谁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能够不慌张,身为被人追捧的巨星,不是更应该爱惜自己的姓名,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被众人保护吗? 钟情看着底下一片混乱,环臂而坐,脸上没有见到丝毫惊惧的表情,却多了几分兴味,比起平平淡淡的宣布退出,有些惊喜再好不过,这样才比较有趣。 “你还说什么,还不快走!”沈暮慌张的暗暗推了推他,那个女人绑着炸药来这里,目标一定是为了钟情,这时候不趁着混乱走,留下就麻烦了。 “我在说,大家都静下来,没听见那位小姐说谁也不能动吗?万一他一个控制不住,按下了那个按钮……我想在场的各位应该不像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吧?” 与台下的混乱人群小臂,台上站着的人显然冷静的多,还是那副小脸,深情款款的对着台下捆绑着炸药的女人走近了几步:“我想听听,带着这么特殊的礼物来看我的这位小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钟情出人意料的反应而呆愣,各家媒体,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忘了逃命,站在大厅了,不少人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当遇到突发事件时,只要有人站出来控制局面,告诉人们应该怎么做,通常其狂下,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听从那个人的指示,眼下正是这样,当钟情站在台上要他们安静,对那个女人问话的时候,众人都忘记了先前恐慌的心情,虽然忐忑,却还是保持站在原地,没有再闹出更大的骚乱。 甚至有人拿起了摄像机,开始记录眼前的这一切,从离奇昏睡到奇迹复苏,再是记者会遭遇疯狂影迷,在这位巨星身上发生的着一连串蹊跷,足够成为新的谈资和炒作热点。 短短的几分钟里,会场里的气氛完全不同,除了台上的钟情,人群里单独站着的女人也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大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门外的人不敢进来,里面的也没人能轻易出去,整个会场内部,弥漫出一种紧张却混杂着兴奋地古怪气氛。 万众瞩目的巨星将会怎么和这个戴带着炸弹的女人交涉?如果最后一切都能解决,那么他们手上的就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手资料! 不知道是为什么,此时没有人考虑万一炸弹被引爆会怎样,当台上的钟情举起话筒,要她们安静的那一刻其,看到他脸上的笑,看到那从容之中带着几分悠闲的姿态,就会不由自主的对他的话无比信服。 让人追随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光芒,这就是钟情的魅力所在。 芗像现在这种情形会令人更清楚感受到这一点,记者们还有为数不少的影迷不敢开口,却都在心里这么赞叹。 腰上绑着炸弹的女人明显觉察到了身后那些人的反应,看了一眼为了钟情而聚集在这里的人群,她露出了憎恶鄙视的表情,回答了他前面问的话。 “问我问什么这么做,不如问问你自己做过什么,我就是想要你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他认识她吗?钟情挑眉:“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居然要用这种方法,你想要我死?如果只是这样,不必带着这东西来。” “你以为我是要你死?错了!”女人摇摇头,缓缓的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我要让你失去一切!生不如死!” 尖叫声透出了令人胆寒的恨意,无尽的恶意与憎恶在会场里随着她的叫喊荡起一片回响,生生的回响落在每个人耳边,都是一阵颤栗。 “他的一切都属于我,没有人能夺取,你……难道想要试一试?”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女人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白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面目,话音沉稳,和缓之中却透着莫名的危险,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在所有人都被那个女人的话吓到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出现了。 就好像凭空多了一个人,之前根本没见过有这样装束的人存在,他的那身斗篷在这里特别的显眼,不少人马上联想起当初轰动一时的灵师,那个使用幻术,在节目上突然消失的灵师。 当时的灵师不也是穿着这样一身像是异教徒似地斗篷吗?难道今天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和当初他的离奇事件有关? 记者们敏锐的觉察了其中的关联,心里的兴奋让他们几乎忘记了这里还有炸弹存在的危险,而那个女人面对着白色斗篷下露出的一双眼,只觉得一阵寒意,好像从骨髓里蔓延而上的冰冷,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双眼睛,是恶魔的眼,慢慢的全是黑暗,没有一点其他的颜色,和他话语最后过分的轻柔相反,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能把人吞噬的黑暗,那种黑暗引起心底最深的恐惧,让她只能面对,无法移开眼,连手脚都不能动一下。 她……她看见的是什么?这……真的是个人? 台上,钟情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望着背对他的身影,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虽然看不见斗篷下的人,但就站在他眼前的龙焚,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一心盼望着能早日见到的人,他始终牵挂想念着的人,现在,终于站在他的面前。 第一百十二章 爱吻 “你来了!” 在所有人眼前,前一刻对着炸弹都无动于衷的巨星钟情,忽然露出了激动的表情,说着这句话走下台阶,走道了那个神秘的男人身前,转过身的白袍人看不清是真么表情,但和先前相比截然不同的温柔话音里却透着笑意。 “我来接你回去,回去我们的世界,洛炎……” 洛炎?洛炎是谁?没有人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之中,之间相对的两个人忽然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身后还有炸弹存在,大厅里也有为数众多的媒体和影迷,但相拥的两人完全没有顾忌,像是周围的一切全都不存在,白色斗笠上的兜帽落下,露出了神秘男人的一头黑色长发。 白袍黑发,在光下显现暗青色的光芒,倡导腰际的发披散着,纹丝不乱,在灯光下他的容貌显露,却没有人能用忒定的词语来形容,仿佛每一部分都恰到好处,俊美或是帅气都不足以表达,除了过分好看的相貌,他还有着深沉飘渺的气质,一眼望去给人感觉就像浩瀚无垠的海,神秘平和,却透着种种未知的莫测。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站在钟情身边竟然一点也不逊色,他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谁,钟情和他是真么关系?众人疑惑,怀着种种疑问只能继续呆愣的望着场内。 那个男人抱紧了钟情,大家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4 眼中眼中绯闻不断的巨星也没有拒绝,二十环上了有他的颈,不止是拥抱,他竟不顾所有人的惊讶诧异,不顾还有他们这些媒体在场,吻住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 “终于没让我等得太久……”覆上了龙焚的唇,他逸出一声含笑的叹息,落到唇间被抱紧了他的人吻去,这一刻唇齿相依,他终于清楚地感觉到在面前的确实是他所期待的,再也不是灵体,不是触摸不到的龙焚,二十真真实实的他。 “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龙焚收紧了环抱的手,所有的心痛和忍耐,所有的担心与牵挂,到了真正的将他抱在怀里的这一刻,终于得以平复。 他知道洛炎和他一样,此刻覆上的唇,满满的都是喜悦,与他的缠绕,引出他更多的思念与热切,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的相贴,龙焚一手托在了他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恨不能将失而复得之人揉进怀中。 在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相识相聚,欢笑悲喜,交缠合欢,无奈分别,搜有的种种在两人眼前闪过,最终全数归在这一吻之中。 他是凌洛炎,再不是钟情,有了龙焚这样的男人为他几乎付出一切,他曾经拥有的早已毫无价值,虽然身在这个世界,但他的归属却已在另一个地方,龙焚为他而来,此前因期盼和等待而生出的焦虑终于在这个吻里全部释放。 尽管他努力克制,保持冷静,课知道真正与空分相拥,他才发现之前的压抑有多深,这一刻的心情又是如何的惊喜交集。 探入对方口中的舌被纠缠,深深的吻让他唇齿间全是龙焚的气息,这一刻周围的所有都与他五官,他只想尽情感受他所爱的男人,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每一个细微的碰触他都不想错过。 龙焚似乎能觉察他的心意,抱紧了他的手不断在他背上轻抚,安抚着他,也平复着自己几乎失控的情绪,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把洛炎深深的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爱抚,抚慰这些时日的离别所带来的思念之苦。 按在他脑后的手继续施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意牵挂都倾注在这一吻里,龙焚的吻激烈而深刻,不放过他每一丝的回应,直到几乎难以自控,才缓缓把他放开。 “洛炎……”唤着他的名字,移开了唇,龙焚注视着怀里的人,在他眼里,洛炎并无改变,飞扬微挑的眉,还有为他而生的笑意,那双活人心神的眼眸正与他对视,透出火一样的烈色魅惑。 “我的祭祀大人果然守约。”扬起了眉,他舔着唇轻笑,唇上的热度是最好的证明,他终于与龙焚重聚。 而他,只是凌洛炎,被人称作钟情的呀已经成为过去,不论到哪里,子安在的这句身躯又是谁,他只是凌洛炎,是赤阎族的宗主,是与龙焚从相识开始,纠缠到了今天的凌洛炎。 眼见着那两人相对着走去,相拥而吻,相视而笑,激烈的吻毫无顾忌,足够让人脸红,他们在旁看着却所有人没有一个弄得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所有人的梦中情人,钟情,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热烈的吻住一个身份成迷的男人! 他称他祭祀大人?难道这个男人是某国的祭司? 有少数及其富有并且仍保持着君主制度的国家,确定还有祭祀存在,只不过那些只是传闻,祭祀时只有皇室成员才能见到的,普通人根本就只能通过传闻来猜测而已,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那样的身份? “请问,洛炎是谁?他又是你什么人?钟情能不能回答一下?”有记者被眼前的一幕给弄糊涂了,满怀着兴奋与好奇提出了疑问。 对于记录眼前目睹的一切,他们没工夫做猜测,在等候回答的时候却同时都感觉,这个身份成迷的男人绝对不简单,能让钟情有这么大的反应,在这种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拥吻,那简直是在表明,他和之前所有飞吻对象不同。 要知道,虽然钟情有无数绯闻,却从来不会让那些影响了他的事业发展,公与私他分得一向很清楚,今天在这里召开记者会,又冒出了个用炸弹来威胁他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关系不一般,他怎么会不顾那个女人和炸弹的存在,不顾他们这些记者,和这个男人这么亲密。 想起炸弹和那个女人的存在,记者们忽然一身冷汗,那个女人明显是冲着钟情来的,听她的话像是有什么仇恨,是钟情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如果她看到…… 女人手里仍然举着炸弹的引爆装置,显然也因为眼前所见而呆愣,竟然没有其他异动,又或者是在先前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住了,眼里还带着恐惧,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知道相拥的两人分开,这才回过了神。 “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出乎众人的意料,她没有继续前面的要挟,没有叫嚣,却冲着钟情这么问。 “我和他什么关系?”站在神秘男子身旁,场内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微笑着重复了她的问题,微微的浅笑化做了朗朗的轻笑,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环臂在胸前,往一旁那身白袍倒去,就那么倚靠着,抬起头在那个男人唇边轻吻了一下,又转头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你说我们是真么关系?” 满是诱惑情色的意味,他的话让记者们惊叹一声,却见他勾起了笑,好像这才想起来什么:“对了,抱歉让各位久等,刚才问的,那是我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以后我叫凌洛炎。” 说着抱歉,却一点都不见歉意,看来很悠闲的样子,从从容容的人好像这里真是宴会的地方,而不是被炸弹威胁的记者会现场。 记者们还没有从一次次的震撼力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点着头,连忙录音的录音,做笔记的做笔记,到了这时候还能如常工作,他们自己都佩服自己。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钟情和这个男人在,面对这种危机,不会还有余力挖掘更多的消息。 关于钟情,实在有太多的谜题,原本就只人气第一的巨星,在他醒来之后,除了更为耀眼的光芒,有多了一层离奇神秘的面纱。 是不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这一点恐怕还需要更多的了解才能知道答案。 记者们基本快忘了那个女人和炸弹的存在,眼前的着两个人更让他们产生兴趣,完全忘记自己身处危险,但接着响起的尖利叫声却让他们突然醒悟过来。 “你以为改了名字你以前做得就可以一笔勾销?钟情!你这个杀人凶手!”女人拿着引爆器,朝前走了几步。 “她要威胁你?”龙焚淡淡的一眼扫过,从这个女人身上可以感觉到强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5 烈的怨气,那种怨恨从她的神情和话语里就可以觉察。 原本美丽的一张脸现在只能称作狰狞,瞧了她一眼,靠在龙焚身上,现在改叫回凌洛炎的人点了点头,朝她身上瞧了一眼:“从这个炸弹的样子看来,不是普通的炸药,二十某种化学合成药剂,一旦引爆,足够铲平这里,虽然不能和你的力量相比,不过足够成为威胁了。” 在前面的记者听到他的话,突然一阵心惊,心惊于炸弹的威力,也心惊于钟情话里的含义,他身边的那个男人难道还掌控着他们国家的武装力量?! 他究竟有着怎样惊人的来历和身份? 龙焚对各种探究的目光熟视无睹,静静站立的身影散发出无边的莫测深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压迫感,举着引爆器的女人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就再不敢靠近。 场内气氛古怪,所有人几乎错觉自己正身在一场真实上线的戏剧里,对之后的发展满含期待又有点兴奋和紧张。 “可要解决?”龙焚一手把玩着身旁倚靠着的人搂在了怀里,只是这么问,并没有先动手。洛炎身上的灵力还在,虽然不稳定,但解决眼前的麻烦已经足够,他没有动手,想是该有原因。 果然,凌洛炎摇了摇头,就着他的怀抱又靠近了些,嘴角微翘:“真实让人好奇,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恨我,说我是杀人凶手……”她所说的如果和他的过去有关,就不该叫他钟情,而是钟翰宇才对。 当沈暮看到钟情身边的男人凭空出现,心里就明白,这个人正事钟情在等的人,看到了他的模样,那种气势,差点就要以为自己之前的玩笑成了真,这个男人别真是什么天神降世,正在研究,始终站在窗口的他突然发现了楼下的异状。 “钟情!不好了,有人来了!”沈暮喊了一声,走进了在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警察来了,还有……钟翰霄。” 警察和黑社会一起来,看来今天是热闹了。 第一百十三章 大事件 听到沈暮的喊声,人群一阵骚动,那个女人脸色突变,凌洛炎扫了一眼,像是劝慰,摊了摊手,状似无奈的轻笑:“你看,如果再不动手,可能就要来不及了,不论你想要的是什么,不如现在告诉我。” 她问什么还不动手……扫了一眼那个女人眼底的不安,龙焚走近他身旁。 “她不敢动手。” “她不敢动手。” 同样的两句话,一句就在他耳边,一句却随着开门声传来,凌洛炎循着话音看去,进来的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满身阴冷精悍的气息,轮廓深刻的五官,是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样貌,过了很多年不见,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突然被打开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响,随着说话声走进来的男人让记者们吃惊的低喊:“钟翰霄!影枭盟” 女人非常慌张,只能高举了手上的东西:“谁说我不敢动手?!不管你是谁,不许过来!” 钟翰霄停下脚步,阴沉的目光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台前并肩站立的两人身上,锐利的眸色一闪。 凌洛炎觉察了落在身上的眼神,没有太在意,他关注的是龙焚的反应,他可以感觉到被刻意压制的气息开始渐渐显露,为了配合这个世界,压抑了的,属于灵者和强者的气息。 龙焚对近来的人并不陌生,魑魅王曾变作了这个人的模样,只是这一点,就让他非常的不快。 隐隐深沉的暗涌冰冷,一丝一缕的扩散,在周围的人都有所察觉。 沈暮在旁的表情和复杂,他没有想到今天的记者会竟然会这么发展,突然出现的女人还有她手里的炸弹,不只引来了警察,还有钟翰霄,这下真的成了大事件了。 “我就说是不好了……”沈暮已经能感觉到那个神秘男子和钟翰霄之间的火药味,明明两个人根本没什么交流,但突然间他就是觉得非常非常的危险,比那个炸弹的存在还要危险。 凌洛炎知道沈暮口中的不好指的是什么,多年不见的人突然在这时候出现,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为什么而来的,如果是为了他…… “洛炎。”正在这么想,搂着他的手忽然一紧,耳边响起的是龙焚带着警告的轻柔低语,“那个人便是落雁的过去吧。” 他还记得魑魅王离鬼所化成的人形,被洛炎称作“霄”,曾经对洛炎有着特别的意义,但他不希望那个人再对洛炎有任何的影响。 “既然是过去,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是已经和我无关的人,难道你还不放心?”嘴角扬起,凌洛炎知道,虽然龙焚从不问他的过去,却并不是不在意,如果钟翰霄是为他而来,无论目的是什么,都已经引起了龙焚的不快。 答话的人笑得悠然,默然而无所谓的表情,微挑的眉宇间是对他的戏谑,龙焚闻言满意的轻笑,抬起了他的脸轻吻,并不在意此时是所有人眼里紧张危险地时刻,对他而言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如闹剧,只有凌洛炎才是他关注的。 钟翰霄见了两人的亲密,皱起了眉,阴沉的实现脸他周围的其他人都能感觉到寒意。 沈暮看看这边亲密的两人,又瞧了瞧钟翰霄的表情,最后看着那个女人,苦恼的叹了口气:“果然很不好……如果再晚点来的话……” 警笛声和刹车声从楼下传来,这时候会场里的人都听见了,也有人听见了沈暮的话,却不明白为什么钟情的经纪人有这种反应,先不管影枭盟的人为什么来这里,警察一来,他们这里的危机不久可以解除了? “你们都不要动!谁敢走,我就炸了这里!大家一起死!”手里的引爆器高举,女人听到了警笛声,她知道今天的事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神情紧张起来,我这引爆器的手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看来随时都有按下引爆器的可能。 大厅里很安静,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可辨,听来人数不少,凌洛炎摇了摇头,确实很不好,在他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警察的到来只会刺激那个女人,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到时候真要引爆了炸弹,这里除了他和龙焚,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冷静……你冷静点……我们……我们不懂……千万别……” 有人这才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因为她的话,没有一个人敢随便走动,也忘了疑惑为什么影枭盟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全都静静的站在原地,希望警察能快点把这个女人带走。 凌洛炎没有半点紧张,如今龙焚就在他的身旁,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炸弹对他和龙焚没有任何威胁,他只是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6 对她这样的恨意感到奇怪。 “我和这位小姐好像并不相识,说我是杀人凶手,我很想知道是为什么,还有今天,你带着这个东西来这里,在场所有的人名,加起来并不是个小数字……” 往前走了几步,凌洛炎对着人群抬手一扬,若有如无的挑起几分笑意,相识关切,话音里却透着不以为然的疑问:“你真么做好了准备,要所有的人因为你而死?这么耳朵条人命,你能承担的起?” “我担不起,难道你就担得起?既然你这么关心别人的命,为什么不为他们做点什么?你听着钟情,你如果不想这些人被你拖累……” “林丽你听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这里已经被包围了……”门外传来的喊话声显然是负责谈判的警察,会场里的人数太多,已经足够成为严重的刑事案件,人质里有普通民众,有媒体记者,甚至还有无人不知的巨星钟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严重性简直是难以估计。 女人的说话被警察打断,听到呼出他的名字猛然一惊,却没有改变态度,打断了外面的喊话,她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叫:“不要和我说那么多,你们统统给我闭嘴!在妨碍我我就引爆!大不了一起死!” “原来是林小姐,你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如果我不想他们被我拖累,然后呢……”示意她继续,凌洛炎取过桌上放着的饮料,一边拧着瓶盖,一边朝她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靠着身后的台沿,喝了几口,把饮料递给了龙焚。 笑着看龙焚把饮料接在手里,修长的指为他抹去了唇边的水渍,凌洛炎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的诡异,当天神似地男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 他的祭司还是不适合与尘俗相关呀。忍着笑,凌洛炎的舌从唇边的指上舔过,若无其事的神情除了在他身边的龙焚,没有人发觉他满是诱惑的细微动作。 已恢复了微蓝的眼底又是一暗,龙焚就着他喝过的瓶口饮了水,缓缓的,对他露出了微笑。这样的洛炎,让他很想立刻就把他带走。 钟翰霄站着,他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没带来任何人,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他第一时间赶来了,看到的却是站在台前的人一掠而过的眼神,仿佛自己只是个陌生人。 他没有血缘的弟弟……已经许多年没见了,除了在电视上。 宇。当年他是这么叫他的,在他怀里的少年会笑着叫他霄,不是哥哥,而是霄,可是现在…… 他倚靠在别的男人身边,却对他视而不见。 阴冷的眼越来越暗沉,他没有上前,打消了原来的打算,就在一旁看着那两人每一个细微的举动,一点都没有放过。 周围的人看见那两人虽然没过分亲密,但在这种场合,面对炸弹和威胁,钟情对林丽的这种态度就像是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惊讶忐忑的同时,他们也佩服这位巨星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从容。 林丽感觉到了,她眼前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对她视若无睹,对她威胁的话置若罔闻,和他身边的人眼神交换,没有在意她,好像这些炸弹和威胁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握紧了引爆器,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底的恨意更深,她狠狠的咬着牙:“对!你就是这么害死她的!不管她说什么,你一点都不在意,好像她根本无关紧要……你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那个男人亲热却对她那么残忍,钟情,我真的很想让你就这么去死!但是这样太便宜你。” 这个女人究竟在为谁报复?记者们记得她之前说的,钟情是杀人凶手,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杀了人,但对他将会做出什么回应却感到很期待,事关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不能不弄个清楚。 只见听了这句话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露出同情的表情,抬起眉又多了些疑惑,仍旧笑得深情款款:“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而这么做,你想要我死,能不能先告诉我理由?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要我怎么做?” 带着些叹息的话语声,好像对面站着的不是威胁他的女人,而是他的情人,旁观着一切的所有人差点就要沉醉在这样的神情里,却听见那神情的话音里又渐渐多了冰冷的嘲弄。 “如果你要我死,为什么还不动手?我可是就站在你的面前。” 凌洛炎已经觉得不耐烦了,他现在只想和龙焚单独相处, 不想再这里把时间耗在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身上,如果她再不说个清楚,他可以确定,他不会再有耐心再这里演戏,而是直接叫龙焚带着他一走了之。 “钟情”不在,她还能威胁谁?至于钟翰霄,他进来之后就这么看着他和龙焚,他要看,他也无所谓让他看到最后。 林丽谨慎的后退几步,远离周围的人群,慢慢摇头:“你错了,我说个不要你死,我要的是让你失去一切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失去名声地位,摘下他身上的明星光环,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 林丽的话在大厅里荡起一阵回响,疯狂的笑声尖利的落在每个人耳边,凌洛炎这才回忆起什么,不远处钟翰霄早就做了调查,忽然说道:“林丽就是李珍的姐姐,父母离异后改了姓,李珍视为你而死。” 钟翰霄的话里透着阴暗的笑意,当时他就很满意。他的弟弟,不愧是他影枭盟出去的人,即使有人用自己的死来求爱,也没有一点打动他,当初他亲自为他上的那一课,一定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无情才能无敌。 想起当初,钟翰霄望着他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被龙焚看在眼里,渐渐敛下的微蓝泛起了冰冷。 凌洛炎因为钟翰霄的话而恍然。 周围的所有人,不论只是记者还是影迷,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几年前钟情刚刚出道的时候就像是最闪耀的流行突然划过,让无数人为之痴迷,其中就有一个疯狂的女人,竟用自杀来威胁,要钟情成为她的恋人,如果不答应,她就去死。 想当然的,这件事引起了其他影迷的抗议和谩骂,最后的结果,就是李珍真的自杀了,不知道是因为钟情的拒绝 ,还是因为周围所有人对她的排挤。 大厅外,警察的喊话声还在继续,却没有人去在意说些什么,会场里的一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牵扯出的以前的事,加上眼前这些,已经成为一片无与伦比,再精彩不过的报道! “不错,我从小就疼爱的妹妹,为了你这种人寻死,你叫我怎么甘心!是你杀了她,如果不是你拒绝,她不会死!”林丽又哭又笑,手指放在了引爆器的按键上,指向了人群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7 中的一名记者:“钟情,我要你杀了他!” “如果不是这些媒体记者,不是他们刊登大幅报道,让她没有退路,我妹妹也不会死!你们都是凶手!钟情,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杀人犯,从此失去一切!” “你先杀了他!然后是她,再是他!”一个个指向人群,她想要的就是让高高在上的巨星堕落成为杀人犯,让所有人眼中的梦中情人,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狂笑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响,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话吓住,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怎么样?你动手吗?只要你杀三个人,就可以保全剩下所有的人,不然的话,我就让大家一起死……你算算,这样是不是很值得,用三个人的命来换所有人,你可是大家眼中最耀眼的明星,这个时候难道不该为拥护你的人做些什么吗?” 铛的一声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仍在了地上。 大家看着那把匕首,都感觉一阵寒意冒了出来,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相比周围的惊骇失措,凌洛炎耸了耸肩:“原来是这么回事。”转头他对身旁的龙焚微微一笑,眼底的冷漠里透出了几分狡黠,“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现在倒正是个好时机。 龙焚扬起了笑:“洛炎已等不及了?”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钟情和那个神秘男子一起往场中走去,正在疑惑,突然一声枪响。 从林丽身上暴起一片血雾,溅起的血喷洒开来,在不远处的钟情身上落下了无数红点,纯白的颜色被晕开的粘稠染成了一片血红,众人尖叫,一片骚乱之中之间中枪的女人又喷出一口血,手里的引爆器呈抛物线直直往墙上撞去,眼看就要撞上那个按键。 要爆炸了?!他们……都会死?! 第一百十四章 对峙 千钧一发之际,还没来得及尖叫躲避,面临死亡的恐惧让所有人失去了反应,脑中一片空白,就在这刹那间,一句喊声响起。 “夜翼——” 巨大的黑影席卷而来,辨不清究竟是真么,突然出现的尖长鸟喙衔住了引爆器,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半空中闪烁了几下,在即将砸到墙上的那一刻,被叼到了空中,等仔细再看,那竟是一只体型不小的乌鸦! 墨黑的乌鸦,泛着鸦青,尖长的喙紧紧衔着那个引爆装置,在空中盘飞了几圈,眼睛闪耀着光芒,和那冰冷的金属光泽辉映,竟然是银白色的! 人群还处在惊慌失措的状态,没有回过神来,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从林丽中枪,到引爆器装置被砸往墙上,时间像是定格在那一瞬间,(钟爱琪)他们只看到浑身粘血的钟情不慌不忙的扬臂,那道黑影就随着他的召唤而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仿佛看到有一瞬的红芒闪现,却在下一刻消失无踪。 引爆器被乌鸦衔着,落在了走到正中的钟情手中,没有人眨过一下眼,知道最后一切尘埃落定,短短的几秒钟的指尖,却像是被无限延长,直到他们从生死边缘打个转回来。 惊魂未定,有人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己还活着!是钟情救了他们!驱使一只诡异的乌鸦…… 乌鸦拍打着翅膀,带着大片暗影,在他身边飞旋,一身纯白的休闲装沾了血,却并没有被血腥玷污了他的光彩,反倒像是天使坠落,在那片没被玷污的白,和沾染了血腥的暗红指尖,隐约流露出了魔性似地诱惑,他们这才发现,被大众视作梦中情人的人,相比起纯粹的白,更适合魔魅诱人的红。 被染成暗红的衣袖扬起,他抬起了手,乌鸦落在了他的臂上,经过前一刻,他脸上却没有惊吓的神情,他们的巨星还是那么的从容,带着几分魅惑而又不经意的浅笑:“大家没事了?” 众人愣愣的点头,尽管早就面对过无数的明星,也早知道这位巨星的魅力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他们还是会被眼前的人震慑,刚才的那一幕,还有眼前站着的人,都让他们更清楚的感觉到,一年的沉睡没有让这颗曾经耀眼无比的巨星陨落,却让他更加璀璨了。 尽管只是随便站着,身上还带着血,课就是叫人无法移开眼,那只乌鸦的存在虽然有些诡异,却又为他添加了更多的神秘,在他们眼前的钟情几乎让人不敢正视魅色浓烈,带着些邪气也有着无比的凌厉,仿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原本的存在已经足够让人痴迷,现在的他,更是能叫所有人为之疯狂。 龙焚见了这些人的眼神,让夜翼退了回去,吧身边的人一下子拉到了怀里:“洛炎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有吗?”凌洛炎听出了龙焚话里的危险,却还是挑了眉扬起了一丝挑衅:“我刚才救了所有人的姓名,哪里有错?” “你不该在我面前对他人露出这种神情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又划过她唇边那抹能挑动人心的弧度,龙焚缓缓俯身,微笑着,像是有意要让某些人看个清楚,很是缓慢的覆上了他的唇。 相贴的嘴唇起初只是触碰,随后却逐渐加深,靠的近些的人,几乎能看见两人唇舌交缠,连忙举起了相机,凡是记者,都没有放过眼前绝好的角度,可以想见,明天的报道会有多精彩! 凌洛炎知道龙焚是有意,但对他而言倒不在乎在人前和他深吻,周围的闪光和快门声响他根本不在意,影迷的抽气声他也只当做没听见,在这些目光和低哗声里,却又一道注视非常特别,让他很轻易的知道那个人是谁。 克制着却还是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像是怒意也像是隐恨,从龙焚吻了她开始,就没有移动过,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从刚进门的时候就那么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龙焚也觉察到了钟翰霄的目光,凌洛炎只觉被他抱紧的身体和龙焚贴的更近了,进到他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下的硬度和火热。 “喂,要做就回去……”略微推开了他,凌洛炎喘息着抹去了唇边的痕迹,在龙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还没打算现场表演,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他和龙焚还能不能忍耐到回去的时候。 龙焚的眼底露出了暧昧的浅笑,微微点头,之间在他微红的唇边摩挲,转头去看人群里的某个人,笑意退下,微蓝之中涌现出深沉的冷意,他很清楚,那个钟翰霄看着洛炎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拍照和闪光的声音此起彼伏,林丽躺着的地方也被人拍了无数的照片,在这些声响里,忽然传出了细微的求救声。 “救……救……”倒在地上的林丽还没死,躺在血泊中,却根本没人理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8 睬。 人群里有人看着被枪击中却没死的林丽,举起了手,正拿着什么,龙焚目光一闪,在凌洛炎耳边低语了一句。 钟翰霄才拿起电话拨通,一道白影像是凭空出现,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叫级的人停手。” 缓慢而清单的话语声,却流露出预知截然相反的危险,看着他的那双眼,眼底居然透着冰蓝。 钟翰霄眸色一冷。 他知道,这个男人刚才是有意做给他看的,他是有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有意在他面前,吻了“他”。 握着电话的手一点点握紧,他和她对视:“你在命令我?” 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句话就像是命令,其中的强硬和理所当然像是发号施令关了的,那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遵从的一位尤其明显,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黑白两道无不退避三分的恐怖男人,已经过世的上一代影枭盟盟主。 不,甚至比那还要令人心惊,他过去经历的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都不能和这个男人相比。 现在,钟情是他的人?他的弟弟,宇……和这个男人…… 刚才的吻已经证明完全证明了这一点,游走在花丛里的人,一点都不介意影响自己演艺道路的发展,从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开始,几次三番的表现出种种的亲密,像是炫耀,也像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和这个男人的关系。 钟翰霄阴沉的脸色更冷,手里的电话就在耳边不远,握着它,原本打算要收下继续开枪的话却没能出口,和那个男人对视,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那种面对危险地感觉,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他再清楚不过。 “我说的话你该听见了。”龙焚站在钟翰霄的面前,淡淡的眸色,满是深沉死寂的微蓝让在他面前的钟翰霄不敢有半点松懈。 微蓝之中暗涌翻覆,流转着几分诡色,他知道洛炎的过去里有钟翰霄,并不清楚其中因由,但站在他面前,他知道钟翰霄此刻的心思,这种心思,让他很想现在就让钟翰霄这个人从此消失。 占了洛炎的过去,如今仍来觊觎已属于他的洛炎,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洛炎是他的,彻彻底底,从心到身,每一寸都只能是他的,旁人即使什么也没做,只是图谋,也需要付出代价…… 微蓝之中流转着几分阴暗,那是深不见底的莫测晦暗。 钟翰霄看到他眼中的神色,心里升起了警戒。这个男人,不是他以前任何一个敌手能比的,再次提醒自己,这一点他不敢忘记,看来要从他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再多下一番功夫。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电话里,在对面楼房里等候命令的影枭盟成员又喊了几声,始终没等到上面的命令,却像是感受到了这一端的异样,不敢挂了电话,只能继续等待。 没人去理睬林丽怎样了,死里逃生之后,才拍下了可看性十足的照片,就发现钟情身边的男人和钟翰霄对立着不动,周围的气氛再度紧绷起来。 那种紧张感来自对峙而立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钟翰霄,影枭盟盟主,名义上的影枭集团总裁,不过谁都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没人敢轻易得罪。 另一个则是钟情身边身份不明的神秘男人,虽然不知道身份,但谁都感觉得到他的强大,这种感觉很奇怪,站在他面前,就好像站在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或是高不可攀的山峰面前,让人不由想要退避,由衷的升起一种敬畏感。 钟翰霄今天出现的很突然,那个男人的出现就更加离奇古怪,他们之间的火药味那么重,看来都是为了一个人,有人回忆,好像之前曾经有过传闻,钟情的过去和黑道有关…… 如果是真的,钟翰霄的来意就很明白了,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着两人全是为了钟情…… 暗暗拿起相机,一旁的摄像也没有停下,经历了一场风波,这一刻大厅里像是又成了记者会的现场。 里面的枪声响过,警察已经从外面冲了进来,正在外围调查情况,宽阔的会场里一片混乱,却没有多少人退场,经历过刚才的那些,没有人舍得放弃眼前最接近钟情的机会,有着这样魅力的人,谁会在他离去之前先走? 这场记者会只要钟情不离开,就不算结束,所有人都想看到最后。 警察抬走了奄奄一息的林丽,正在询问调查她是怎么中枪,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子弹就好像突然射了进来,他们根本没看到场内有任何人开枪。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龙焚扫了一眼窗口投射进来的痕迹,他看的很清楚,那个女人遭到的袭击正是钟翰霄下的令。 他并不顾惜他人的姓名,除了洛炎之外的人不论生如何都与他无关,但……解决这一切的不能是钟翰霄,而让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似乎也与太过轻易…… 注视正向他走来的人,他看着洛炎身上的血色,微蓝渐沉:“要去换衣?” 洛炎最厌恶沾上血腥,要杀人,还有更多取人性命的方法,钟翰霄却用了这一种,而且还是在洛炎未随他离开之时,突然的举动险些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也险些波及到洛炎的安危。 这一点,让他的不快逐渐累积,他不会再让钟翰霄做出多余的事,洛炎有他就足够了。 凌洛炎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血迹,显示皱起了眉,接着又松开了,走道龙焚身边:“这样就好。”龙焚身上的莲华香,能为他冲散血腥气。 “回去你也换了。”他这一身脏了也就脏了,相比之下龙焚身上的那点痕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是吻他的时候西欧你跟他身上沾去的,有几点血碰在了那身白袍上,尽管知道龙焚不会在意染血,他还是对眼前看见的时分不快。 钟翰霄看着两人在他面前一问一答,字里行间,每个表情都显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那种不自觉和已经成为习惯的亲昵……还有那个男人刚才的话……已经没有机会了。 狠狠握了下手中的电弧啊,按断了通话键,他把它放进了袋里。警察已经进来,没有机会再要林丽的命,或者另一个意思是,他已经没有机会…… 那个男人身边,曾经属于他的人,现在竟然已经耀眼到练他都控制不住的目光追随,仿佛所有的学业用上,只是因为看到他染上殷红,看到他的那抹笑。 如果当初…… 钟翰霄看着那两个人趁着混乱走出会场,冷峻阴沉的脸上露出了某种坚决。 会场外,凌洛炎和龙焚悄悄从侧门溜了出来,趁乱躲开了记者和警察的盘问。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69 “我以为你会马上带我回去。”凌洛炎带着龙焚上了车,他不明白为什么龙焚没将他带走。 “经过今日,我改变主意了,洛炎已在我身边,便不急着回去。”龙焚打量着车里的一切,这个世界有许多他不知的食物,但这些并不是他打算暂时留下的理由。 洛炎在此世是如何的存在,他总算有所了解,直到今日,他终于知道此处有多少人在觊觎着属于他的人,那个场地之内,所有人,都是为了洛炎而来。 第一百十五章 归属 “那就先回我的住处。”凌洛炎发动了车,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龙焚一起坐在车里,回去他在这个世界的住所。 驶过一幢幢的楼房,经过人群,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和种种与异世不同的景象并未吸引龙焚的目光,他正看着身旁的人。 才来到这个世界寻找洛炎,就遇上今日这桩事,那个所谓炸弹的威力他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很明白,在这个世界,被称作“钟情”的洛炎,有数不尽的追随者,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求得他的垂青。 不论在何处,他的宗主都能引得他人的注视,引来众人的倾慕。深邃微蓝的眼眸流转出几分笑意,笑意中却透出了诡异的冰冷。 令他心动之人也令他骄傲,但心底涌上的妒念却非轻易可以消退。 “在想什么?”凌洛炎回忆着回去的路,发现龙焚没再看着他,而是微微阖着眼,车里透出了某种异样的气息,听了他的问话,他的祭司扬起了唇,对他微笑。 “回去之后先沐浴可好?” 车内弥漫的全是龙焚的气息,他几乎忘记身上还沾着血。点点头,他看到不远处的建筑,已经到了,他曾经的住处。 把车停在车库,打开房门,正要拉龙焚进去,突然看见房里有人影晃动,他按下了墙上的开关,亮起的灯光下,穿着一身皮革,脚上套着短靴的男人转过身来。 “john!”朝他扬了扬手,站在房里的男人像是才来没多久,钥匙还在手里,奢华张扬的外套长及膝下,另一个手上海捏着仿若中世纪的礼帽,做卷了的金发衬着精致的脸孔,笑得无比灿烂,在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露出了疑惑惊讶的表情。 “janod……”凌洛炎也有些惊讶,janod是他离开这里之前的最后一任情人,因为他的姓而叫他john,说他是指引人光明的圣徒,他们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还算愉快,但他没想到,才进门,就会见了他。 那么刚才在门前看到的车确实是他的了,凌洛炎对他的笑脸和疑惑只是点了点头,转头去看龙焚,却见那双微蓝淡淡的从他和janod身上扫过,白色的身影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语未发。 如果这样的反应不是代表龙焚的不快,他不知道还能是什么,他的祭司绝不会看不出janod和他的关系,虽然那时以前的,但龙焚是那种很记仇的人,看来越是平静,就越是叫人猜不透之后他会做些什么,这一点,当初宁馨的那件事已经让他知道的很清楚。 看来还是要早些离开这里才对,天知道在janod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来看他,幸好钥匙只有janod那里有,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龙焚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一进来就看到一群人在等着他的话…… “洛炎不该先介绍一下吗?”龙焚抬起了眼,淡然的眸色,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并不明显,却是沉静而平和的。 “我想就不必了吧。”凌洛炎面对这种笑意马上警觉起来。 “洛炎?john,你改名了?”看了一眼衣着古怪的男人,janod继续表示惊讶,“他是谁?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之前去医院看过你,你还在睡,听说你今天召开记者会发生意外,我特地来这里等你。” “以后我的事和你无关,不必来看我了,janod……把钥匙还我。”凌洛炎向他走去,伸出了手。 许杰身为模特界的新宠,有着很不错的身材,曾经是他最喜欢的情人之一,即使什么都不做,到了夜晚他也喜欢抱着他来让自己睡得更好些。 他就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对他的意义仅止于此,仅仅相当于治疗失眠的必需品,没有更多。虽然是这样,但让龙焚知道了那些,想必是不会愉快的。 “他是你的新欢吗?”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有人能长时间拥有john,把钥匙放到他手里,他笑的无奈,“还以为会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新目标。” “他从不是我的目标,他是意外,也是最后一个,以后再不会有其他人。”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龙焚,凌洛炎把钥匙摆在一边,走到了沙发旁坐下,看向身旁的男人,“现在没有介绍的必要了。” 现在房里多出来的第三人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真是无情。”龙焚平和签单的笑意没有退下,却又加深了几分,而后站起身看着房里多余的那个人,微微点头,“龙焚。” “许杰,你可以叫我janod”用审视的目光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大量,许杰发现这个龙焚确实比钟情过去的任何一个情人都要特别。 在这件极为现代化的房间里,他穿着一身古典的长袍,居然并不显得突兀,周围的一切像是被他的气场所压制,好像他存在任何地方都是理所当然,john刚才说他是最后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成真,也可能只是一时的情话?如果是真的,这个龙焚倒也配得上john,只是…… 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向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人,许杰想起过往点滴,还是有些不舍,正在遗憾,忽然听到一句问话:“可是还无法忘记?” 虽然用词有些古怪,但那深沉和缓的话语声正说出了他心底的话,许杰不由点头,冲眼前的男人别有深意的一笑:“你该知道john有多大的魅力。” 相关洛炎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却有人来对他说这句话。龙焚站在许杰面前,微蓝的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含笑的语声却依旧轻缓:“是,你说的不错,我知道。” 世上没有人会比他体会的更深,无论是洛炎的倔强骄傲还是似火魅色,他都看在眼里,时时都挑动着他的邪气情挑,对敌时的凌厉威慑,在族人面前的耀眼威仪,洛炎的身份是他的宗主,却引得他抛开了宗族,一心只存着他。 属于他的人,他岂会不清楚……眼前却正有人用那般的神情来告诉他,洛炎的魅力,用那般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语调。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0 眼眸淡淡微阖,龙焚静立着,许杰听带一声叹息,那声叹息像是带着些怜悯和遗憾,随着这声飘渺的好像不存在的叹息声落下,周围既然一阵阴冷,诧异的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那双低垂的眼正缓缓抬起 他的眼白居然是蓝色的,正在惊讶这一点,许杰只看到那双微蓝像是被瞳色的墨黑晕染,一点点化做了黑暗,惊骇的想要后退,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没法忘记,便让我来让你忘记,放心,很快,你便不会再记得任何……”轻柔的话语声透出了刻骨的冰冷,那份轻柔没让人安心,却只能引出更多的颤栗恐惧。 凌洛炎站在一旁,看着一簇微光从许杰身上到了龙焚手里,粉碎。破碎的光点让他想起身上魂魄碎裂的时候,那是许杰的魂魄? “你做了什么?”凌洛炎疑惑的看着龙焚收回了手,而许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龙焚向他走来,若无其事的表情,一手却抬起了他的下颚:“洛炎还关心他?” 不等他回答,龙焚抱着他逼他不得不退到了沙发上,唇被重重吻下,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带来一阵莲华香,吻着他的唇和在他身上抚摸的手却半点都没有莲华香清淡寡欲的感觉,相反的全是欲望和怒气的混杂。 舌尖被挑起,探到衣下,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似乎不耐衣物的阻隔,白芒微闪,不消片刻,他身上竟然已经身无寸缕,而地上缩了一堆破碎的衣片。 “洛炎是要换衣的吧?便让我来侍奉如何?沾了血的地方也会沾了血腥之气,让我为你除去……”龙焚脱下了身上的白袍,注视在他身下的人,白皙匀称的身上,没有丝毫他留下的痕迹,这具身体曾被他人碰触,却从未属于他。 用嘴堵上了正要开口的双唇,他的手在那片白皙匀称的身体上不断抚摸游移,触摸到胸前的突起,用指尖拨弄着,把自己身下火热的欲望紧紧贴在了那双修长的腿间:“看来洛炎已经等不及了。”他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和他一样。 终于被放开,凌洛炎喘息着,侧过头去:“喂,你等等!还有人……”转头去看厅里,却发现许杰自己打开了们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响,然后逐渐远去。 “他只是被我取走了部分的魂魄,很小的一部分……”只是很小的一缕,小到足够忘记从前的一切,忘记和洛炎相关的所有,往后也再记不住任何人事,龙扥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笑,轻抚着凌洛炎的发,却又为先前所见的一切而露出了些冰冷,“龙岩该知道,自我来此寻你,见了那些人,还有你的那些过去之后,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 “若是我说不知呢?”明白龙焚是为会场里的那些人还有他的过去而升起妒意,凌洛炎轻笑着抬手,覆在了身前那让让他想念许久的人身上,“不如你让我知道?” “既然这是宗主的命令,龙焚自当遵命……”神情略微缓和,眼底的暗色却愈加浓烈,龙焚的唇从他的耳边擦过,语声暗哑的留下了一句满是情色的低语,“我这就让洛炎知道……我有多渴望进入你体内,让你紧紧吸着我,感受我……” 他要身下的这具身体沾满他的痕迹,从气息到吻印甚至体液,他要洛炎身上布满属于他的味道,洛炎所有的全部,不论是心还是身,包括这个世界的这具身体,凡是属于洛炎的一切,最终的归属都只能是他。 第一百十六章 侍奉 抬头注视的眼里染上了情欲的颜色,与龙焚的双眼对视,凌洛炎只觉得身上一片火热,随着在身上游移的双手,这具沉睡了一年没有碰过任何人的身体像是要燃烧起来,实习的热度和气息,紧贴在他身上,那重量和抵在他下腹的硬度轻易就挑起了他所有的欲念。 凡是龙焚的手掌触摸到得地方,反射性的绷紧,兴奋颤栗的感觉直涌而上,现在的这具身体分明不熟悉龙焚,却会对他的每一个动作产生反应。 “那就快点……让我感觉你,龙焚……”带着喘息,他仰头吐出一声呻吟,身上的吻从颈边落到胸前,他只觉得有片湿润的柔软在他胸口舔弄,无比轻柔的动作却只叫他欲念更深,还有龙焚的手在他身下套弄发出的异响。 “可是等不及了?已经湿了,洛炎的这里……”指尖在已吐出粘稠的顶端轻轻刮弄,龙焚握着掌心里挺立的火热,觉察他的动作引来身下之人一阵低压的呻吟,微笑着俯身,在已印下点点红痕的胸前继续舔吻,微红的乳头因为他的舔弄而微微立起,泛出了湿润的光泽,诱着他吮在口中轻轻咬下。 “啊……”张口喘息,凌洛炎只觉胸前忽然一痛,微痛之中竟引来一阵快慰,身下愈加硬起的欲望被龙焚掌控,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他抬起了腰,追逐着快感,腰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又被龙焚的手臂环绕抬起,两人的腰腹紧贴,同样的烫热,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龙焚身下的欲望已经肿胀到了何种程度。 “用那种方式离我而去,令我那般牵挂思念,到了此处却又让我见了那些人,还有方才的,这些,洛炎都必须补偿我,直到我觉得足够为止……”当时的痛楚要用更多的情热爱欲来弥补,所有的妒念需要眼前的人为他平息。 深沉了眸色,龙焚注视着身下的凌洛炎,与他对视的那双眼同样充满了欲念和情意,沸腾着热度,迎合着他的抚弄,洛炎的手也在他身上触摸,让他被点燃的情欲再难控制。 “怎样才能足够?”伸手在龙焚身上抚动,凌洛炎的指尖从那挺立的巨物上划过,抬眼勾起了唇,话音才罗,微张的腿就被分的更开,被压着曲在了胸前,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垂眸注视,望着他的双眼里满满的全是情欲暗色。 “不如洛炎来试试,看如何才能让我觉得够了……”耳边话语声落下,压抑克制的话音低沉,微微透着暧昧的笑意,龙焚的手指在他股缝间来回的摩挲,从臀上到下腹的挺立,不断抚弄他的手掌温度很高,引得他的血液也不断沸腾着涌向身下被碰触的地方。 “洛炎还是那么敏感。”龙焚注视身下的凌洛炎,在他掌心里胀大的欲望不断跳动着溢出粘稠的体液,而被他之间抚过的股间正在微微颤动,微笑着不止是赞许还是挑弄,进入的指尖略微抽出,在入口打着圈又朝里挤了进去,紧紧包裹着他,那火热的内壁让他恨不得立时让自己置身其中。 “那也是因为你,就像这样……”凌洛炎抬起手,眼底掠过一丝魅惑的狡黠,抚过龙焚垂下的发,引着他靠近,他的手抚上了龙焚宽阔的胸膛,沿着肌理起伏的线条往下滑去,在早已昂扬的巨物上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1 漫不经心的轻抚而过。 挺立在他眼前的欲望因为他的动作颜色又深了几分,更加硕大,龙焚发出的呻吟让他满意的收回了手:“你也很敏感,祭司大人……只是被我碰了一下而已……” “这可是洛炎自己招惹的。”龙焚微笑着垂首,狠狠吻住了他的唇,猛然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另一手的指尖往他的体内更深处刺入。 突然涌上的快感让凌洛炎难耐的喘息,身下的挺立在龙焚的掌心不断地被摩挲套弄,身后进入的从一指道两指,无法忍耐被引出的快感,他的口中逸出了喘息低吟,又全数被龙焚吻去,在他口中挑动的舌不知是不是有意,竟和体内的手指动作一样,不断地深入挑逗而后退出,让他联想起龙焚在他体内每一次的抽送…… “……可以了……龙焚……”唇间的热度退去,龙焚移开了唇让他得以喘息,接着他却发现身上的男人低头往下而去,下腹的挺立被灵活的舌从前端边缘舔过,含入口中。 无法形容自己的欲望在龙焚口中的感觉,“啊——”手指抓紧了身上的男人,他无法克制的发出了一声低喊,低头看去那双魔魅暗黑的眼正望着他微笑。 “洛炎喜欢么?”龙焚忍耐着想要进入的冲动,只想让身下的人得到更多的快感,握住了洛炎身下的欲望,他的手继续套弄着,舌尖从那不断溢出粘稠的前端舔过,又滑向边缘,然后慢慢含入深处,他想看洛炎在他身下为情欲疯狂的模样。 “这……还用问吗……”分开曲起的腿紧紧环绕在龙焚身上,凌洛炎咬牙克制着,除了身前,股间的手指正往更深处挤入,引得前面的欲望更难压抑,失控的紧缩起来,他挺动腰身,把自己更往那温热湿润的地方送去,龙焚舌尖的动作和在他体内抚弄的手指,让他这具久未碰触他人的身体濒临爆发。 “唔……龙焚……那里……啊……”不知是因为前面被温热的口腔包裹,还是因为身后将他撑开不断深入的修长的指,他只觉得身上一阵兴奋地颤栗,再过不久就要喷射出来,就在这时,身下的一切忽然退去。 “龙焚?”他睁开眼喘息,面前的男人再不是从容微笑的模样,表情因为无法忍耐的欲望而略微扭曲,缓缓舔去了唇边属于他的体液痕迹,眼底的暗色深沉带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还不行,洛炎,等我进去……” 曲起的腿忽然被按紧,硬挺的巨物猛然撑开了他,长驱直入的仿佛就要这样直接到达最深处,无法形容那一瞬的感觉,凌洛炎失声大喊,仿佛瞬间被灼伤,龙焚的那部分在他的体内,不断地往里挤入,颤动着更为胀大。 “咬得我那么紧。”在他耳边低语,龙焚轻柔的在他汗湿的颈边落下亲吻,“看来洛炎喜欢。”分别之后,除了之前的吻,这一刻他才感觉洛炎真正的回到了他的怀中,他会用所有积聚的情念和欲望让他体会,这几日来他有多么的想念他。 才被扩张不久的地方再度被进入,收缩着,阻挡着他的入侵,龙焚按紧了身下的人,继续往更深处挺进,知道紧致的甬道将他完全吞入。 “啊……你好烫……龙焚……”到达体内伸出,滚烫的硬热开始缓缓抽送,喊着他的名字,凌洛炎尽量放松了迎接他的进入,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却半点都没有真实感,知道龙焚站到他面前,知道此刻,彷如从悠长的梦境中醒来,他终于清楚地感觉到了真实。 身体陷落在沙发里,皮质因为汗水和身上的热度蒙上了一层水汽,皮革的味道混杂着情欲淫靡的气息,身体的碰撞声里,耳边全是龙焚的粗喘和低语。 “洛炎感觉到了?我就在你体内,要不要……再快一些,再多一些?”喘息着在被汗水沾湿的身体上抚弄,在他眼前,洛炎的身躯因为欲望而紧绷,白皙之上泛起了微红的颜色,汗水晶莹,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他忍不住一再吻下。 “你要你这次别太过火……就好……”抓紧了他的背,凌洛炎还记得第一次那激烈的六日,口中忍不住揶揄,却被一次次的撞击引出了心底的更多的渴望。那双在身上各处抚摸的手,还有在他敏感之处落下的吻,让他身前的欲望昂然挺立着,贴在龙焚的腹上,随着阵阵的抽送摩擦留下了一片粘腻的痕迹。 “何谓过火?”指尖沾取了腹上的体液,放到唇边,龙焚缓缓舔去指上的痕迹,“洛炎的味道,让人想再多尝些……”随着他话音落下,清楚地感觉到身下之人体内的颤动。 凌洛炎低吟一声,眼前的男人正是他那个看来不沾尘世的祭司,却说着那句话,做着那个动作,露出了无比情色的表情,引得他下腹一阵紧缩,体内的巨物在退出之后又再次深深的顶入,也因为他的颤动而将他体内整个胀满。 拉过龙焚的手覆到身下,凌洛炎抬眼轻笑,微扬的眉间透着邪气挑衅,钩唇露出几许笑意,他张口喘息着突出了情热的呻吟:“想要吗?那就……再多给你些……” 为身下之人这般的神情和话语而失控,龙焚重重的吻下,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滞,籍着前端溢出的湿润,在他掌心被套弄的欲望带着洛炎的味道沾满了他的整个手掌,在他的抚弄下湿润闪烁。 那双惑人的眼眸微阖,在邪魅的诱惑之上又沾染了情欲的痕迹,仰头吐出呻吟,在他身下展开的身躯能看到胸前的肿胀微红,那是他留下的痕迹,落满吻印的脖颈仰起,洛炎的双腿正张开了迎合,还有那正承受着他的地方,那里沾满了两人情欲的痕迹,随着他抽送的动作不断溢出湿液,闪亮着淫靡的水泽…… 洛炎恐怕不会知道,无论哪一出,他此刻的墨阳都足以让任何人位置疯狂,但,所有的一切,只能在他怀中,只能为他一人展示。 口中与他纠缠的唇舌极尽挑逗,他的洛炎,从不掩饰快意,也让他失控的情欲更加难以掌控…… “今夜便让我好生侍奉宗主,来补偿上一回……”龙焚移开了唇在他耳边情轻语,又一次尽根没入,引来身下的轻喘,他轻笑,“那次只是我的灵体,只有我的话音对洛炎而言相比是不够的。” 突然加快的律动就似疾风骤雨,凌洛炎只觉得体内仿佛要胀裂,交合之处不断发出诱人遐想的异声,身下太过猛烈的抽送仿佛要将他刺穿,移开了唇侧头急传,他只能抬起了手抓紧背后的扶手,来承受仿佛永无止尽的掠夺,攫取着他所有的反应,也带给他阵阵不断涌上的快感。 “龙焚……”唤着与他的名字,凌洛炎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因为激烈的情事而无法呼吸,身前被不断套弄的欲望越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2 来越火热,随着体内的滚烫的巨物每一次的抽送而颤动,终于忍耐不住,抓紧身上的男人,他抬起了腰。低喊着射出一股白浊,洒落在龙焚的腹上,也落在自己身下。 阵阵颤动的甬道好似要将他更深的吸入,龙焚加快了动作,摩擦在内壁的欲望燃起更剧烈的快感,将凌洛炎紧紧压在身下,扣紧在腰间的手让两人交合的地方更深的贴合,吻上那双正微张着喘息的唇,他粗声着低吼出愉悦的呻吟,腰身又一次挺动,烫热的体液霎时冲入了凌洛炎体内深处。 移开了唇,龙焚灼然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眼前的人身上,蕴着墨色的眼仍然燃着情欲的深暗,低头在眼前的人汗湿的身上落下轻吻,看着留下的绯红的印记遍布每一处,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宗主可还满意?”玩笑的轻语,他略微侧身,只见身旁之人透出了情事后的慵懒,勾着几分笑意,挑了眉朝他望来。 “尚可。” 对龙焚的笑语,凌洛炎回以同样的回答,正在回味方才的愉悦,却见面前抬起了修长的指,指尖粘腻的液体牵出几丝白浊,掌心的湿润在光下反射,龙焚扬了扬被液体沾湿的手,“只是尚可?洛炎方才的反应却不像如此,你瞧……我手上这些,全是洛炎的痕迹,弄得我整个手都湿了……莫非不是因为很满意?” “你……”凌洛炎看着眼前,那布满在龙焚掌心的湿痕,正在被他舔入口中。 舌尖从满是洛炎味道的痕迹上舔过,龙焚低笑:“先前可是洛炎允了我多尝一些的。” “够了,龙焚。”轻咳着别开眼,凌洛炎扫了一眼身下的痕迹,正从股间流出的体液,还有他沾染在龙焚身上的,再加上龙焚的言语和举动,这些都让他平息的欲念又有了升腾的征兆。 这具身体有一年没有碰过人了,竟有些不受控制的经不起挑逗。 “怎么会够?洛炎的这里……似乎还想要……”之间探入了正溢出白浊的入口,颤动的内壁有将他吸咬,龙焚语声低沉,他亦是觉得不够,分别的思念让欲念堆积,再多的拥抱和碰触都不够弥补当初分别带来的伤痛。 凌洛炎发现体内的异样,挑了挑眉,坐起身来:“那就等……” “为何要等?”阻住了他的话,龙焚把起身的人再度按倒在身上,被体液沾湿的手在他臀上不住摩挲,滑腻的触感让凌洛炎闷哼了一声,臀缝间被龙焚这么碰触,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趴伏在厦房上,身下的情事残留的痕迹在暗色的皮革上分外米昂西安,所有的汗液潮湿,情液白浊,似乎还在散发着有人情动的旖旎情色之气,籍着先前留下的痕迹,身后属于龙焚的巨物再度进入他体内。 撑着扶手,他只能喘着气转过头去:“够了……龙焚”他本是想到了床上再继续,让他得以休息片刻。 每次和龙焚交欢,都激烈的耗尽他的体力,即便是温柔的,他身后的男人也用那蚀骨的温柔一点点的蚕食尽他的所有,让他只能热烈的回应,就像此刻…… 第一百十七章 爱语 凌洛炎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很安静,安静到耳边只有沉稳的心跳声,其他的一切似乎都离得很远,鼻间闻到的是熟悉的莲华香,与先前记忆里同汗水体液混杂,引燃了他情欲的那股味道不同,清淡的仿佛远离尘世。 那是堪称离尘般圣洁的味道。属于他的祭司,龙焚。只不过带有这股气息的人却与之截然相反。 寻着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为国王与他有过牵扯的人而生妒念,同他肢体交缠,抱着他一次次的用那灼烫的欲望将所有的思念情意烙印在他体内,直到现在,身下似乎还残留着那种麻痹似地快感,情事后的余韵让他懒懒的不想动弹,眼前仿佛还在不断重现之前的一幕幕。 先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是浴室里,再然后…… 皱起了眉,他竟然想不起来后来是怎样了,他只记得浴室里的雾气蒸腾,呻吟低喘,眼前是龙焚深深注视她的眼,周围水汽包围,让他们吐出的喘息也满是温热,混沌的思绪混乱,他只能被欲望驱使着凭着本能不断地迎合龙焚的索取,直到失去思考之力,再一次让他的体液沾湿在龙焚身上。 然后呢?然后……他居然对怎么回到卧室的床上没有一点印象?!难道他…… “洛炎醒了?你先前昏倒了,而今该没事了吧?”唇边有轻吻落下,凌洛炎侧过头去,那抹熟悉的微蓝正关切的望着他,被褥下可以感觉到龙焚和他一样身无寸缕,光裸的怀抱正拥着他。 “我怎么了?”身上早已被清理干净,但脑海中的思绪依旧混乱,他还没理清,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昏倒了?难道是因为之前的那场情事交欢?他竟然和龙焚做到失去意识? “洛炎既然就那么昏倒在我怀里,真是叫人担心。”在他腰间轻抚,龙焚低声笑语。“幸而没事,只是你的身体累了,才会睡至此刻。” “我还没弱到这种地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凌洛炎坐起身,半靠到龙焚身前,一手在他光裸的胸前轻抚着,半垂着眼,若有所思。 “洛炎猜到了?”龙焚眼底微蓝一闪。 “我和你之间,可不是第一次了……”凌洛炎点头,指尖从数点殷红上划过,那是他留下的痕迹,就在龙焚的胸前,形状完美的肌理带着线条的起伏,印衬着那数枚绯红,让他的目光流连。 几乎因眼前所见而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直到游走的指尖被握住,他与龙焚对视着,这才扬起了唇,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道:“虽然激烈,但这样的欢爱还不至于让我昏倒,那就该是其他原因了。”作为男人,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沿着掌心里被他握住的指落下数个轻吻,龙焚眼中露出了赞赏:“洛炎说的不错,你昏倒另有他因,并非是因为我。”假若洛炎是为此而昏倒,他还真是无法保证自己往后能控制得住,若是不能尽情拥抱洛炎,他不知自己会如何。 “那是为什么?我的身体怎么了?”虽然这具身体才恢复没多久,但还不至于孱弱到这种地步,毕竟他过去还是有过不少锻炼的。 只是,他也知道,他的身体确实有异样,最近虽然没怎么好好睡,精神却是不错,没有按时进食也不会觉得饿,让他不得不觉得疑惑。 “洛炎的魂魄已齐,炎火之力由你魂魄而生,如今你的魂魄已成灵魄,再不是此世这具身体所能容纳,正是因此,你的力量才会这般不稳定。”龙焚牵着他的手紧握了一下,庆幸自己来的不晚,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3 “幸好你这几日都没有动过炎火,不然这具身体早就无法承受,也是因为当初融于你身上的血,我才能这么快寻到你,不过今日看来,是时候回去了。” 会那个世界……凌洛炎合起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回握住龙焚的手,却听见耳边轻柔的话音问道:“洛炎微阖叹息,莫非不愿随我回去?” 语声里带着几分担忧,坐起身将他揽在怀里,龙焚望着怀中之人,那双微蓝之中却微闪着暗沉的诡秘,假若洛炎留恋此处,不愿回去,他也是可以设法修复这具身体的,但这一点,洛炎不必知道。 勾去了他所有心神的人,已属于他的人,他不会放手让他离开。 垂首看着没有答话的凌洛炎,龙焚的吻落在了他的肩头,在原本的薄红之上又添了新的颜色,指尖由上抚过,他继续等待着回答,虽说相聚之时洛炎原本已要随他回去,但见了那些人之后,他想从洛炎口中听他说出来,说出来更喜欢哪一个世界,是那个有他存在的世界,还是有无数人为他疯狂的这里。 虽然,他早已知道答案为何。 眼底掠过笑意,淡静安然的眸继续注视着,龙焚甚至有些期待,洛炎若是对此哪怕有一丝的留恋,他该如何毁去此世任何一个可能造成妨碍的人。 比如隐藏了心底真意,却在靠近洛炎之时泄露了一切,被洛炎叫做沈暮的男人,再比如曾在洛炎的过去留下过痕迹,或许曾伤害过他,至今去仍用那种眼神望着他的钟翰霄…… “你根本就知道,我怎么会不愿意跟你回去?应该是迫不及待才对。”凌洛炎仍是合着眼,克制着迫切的心情,又突出一口气,每当闭起眼被身边的莲华香气包围,他就会错觉他们已经回到赤阎族,回到那个无比精彩的世界。 他是赤阎族的宗主,不论天劫如何,救世与否,他不会对自己的宗族弃之不顾,已经得到的力量和权力,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下。 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包括龙焚现在就在他身边,但他总觉得,那里才是龙焚该存在的地方,而他,虽然出生在这里,但那个世界却更让他牵挂,就好像,他也应该是属于那里的。 “原来洛炎是迫不及待……” 合着眼听到龙焚的话,凌洛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做绝,他总觉得那语调里像是有些遗憾,睁开眼。龙焚正微笑着,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指尖从他手心里轻轻滑过,担忧的神情,语声却存着几分暧昧,“我还在想,若是洛炎舍不得离开,我该如何将你带回去,怎么做,才能让你忘了此处的一切。” 若是那样,他会让洛炎在自己的怀抱中呻吟着忘记身外之事,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忘记所有,再没有余地去想起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明白龙焚话里的意思,还有那种遗憾从何而来,凌洛炎一挑眉,凑近了过去,几乎是贴着呀的唇,意有所指的低笑:“怎么做?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还想怎么样?你分明知道我只会对你存在的世界有所眷念,其他的我根本不在意,我的祭祀大人是有意要我说去口了?” “我喜欢听洛炎说出来。”满意的微笑,龙焚的崔春贴上那双进在眼前的诱惑。轻轻碰触,迎着探出口中的柔润,让两人的舌叫唤着彼此湿热的气息。 相比此处,他们的世界更适合洛炎,在这里,没有身份的顾忌,所有的目光都太过贪婪,有太多的男女觊觎着属于他的人,让他很想用尽一切办法昭示所有人,洛炎属于他。 凌洛炎只觉得唇上的吻温柔而缠绵,在他身边皱紧的手臂却带着明显的力度,防毒想染他融进体内似的,紧紧地将他按在怀里。 展开了双臂,他也将身侧的人环抱。从人前相聚的那一刻的激动,到两人独处时的急切,激烈的欢爱让他切实的感受到龙焚的存在,直到现在终于能够平静。 因为等待,着短短的几天,就好像几个月甚至几年那么漫长,但记忆里,在他离开那个世界前的一幕幕却像是烙印,深刻的印在脑海里,没有忘记过分毫。 他记得龙焚为了他险些早就了和天劫差不多的灾难,幸好落雷城里没有人,不然祭司龙焚之名在世人眼中恐怕是会等同于天劫。他始终都是所有人心目中最接近天神的存在,尽管真是的他从不是世人所想的遮阳,染上污名,涂上黑暗,龙焚也不会在乎,但他却会觉得不舍。 他还是更喜欢他的祭司用圣洁淡然掩盖其下的狡诈阴险,所有的温柔霸道全都为他而生,只对她显露真是。 退开了唇,舔去龙焚唇边的水泽,凌洛炎拂了拂落在他胸前的发,那是龙焚的,墨黑中透着暗青,放在手中会闪现隐隐的青芒,那是灵力的显现,但此刻却像是比往日暗淡了些。 “为了到此寻我,你耗费了太过灵力,回去后必须快些修炼回来,我不希望我的祭司遇到任何危险。”捧着他的发,凌洛炎低语。 “并非因为灵力的衰退,而是因为这具身体并非原先的。”龙焚话让凌洛炎惊讶,只听见他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灵魄凝成的实体,就如渺澜那般,若是用实体来寻你,恐怕会多些麻烦,洛炎身上融有我的血,用灵魄来感应才能这么快将你寻到,那一日……便是因为灵体还未完全凝实。” 他知道龙焚说的当然就是那天,他一个人在房里的时候,只是灵体,只是话音,就让他…… 怕他等太久,用灵体穿透了时空,耗费灵力凝做实体,明白龙焚的情意,凌洛炎捧着掌心的发轻轻吻下,“当时虽然魂魄碎裂,却见你白了发……” 每每想到那一幕,他就忍不住的心口颤动,只能盼着是魂碎后的错觉,毕竟并不是亲眼所见,知道亲眼见了他,看到自己所熟悉的白袍黑发,这才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再次心痛。 “洛炎可是心疼了?”抬起了他的脸,龙焚淡淡微笑,“见了洛炎在我怀里魂魄碎裂,叫我痛彻心扉,一时没能控制住,施了过多了灵力,这才会现出白发,就如洛炎使炎火会将发丝燃做绯红那般。” “幸好是这样。”原来自己所见没有错,皱着眉,凌洛炎见眼前的男人淡淡微笑着说起当日的事,说道他的痛彻心扉,他的心里似乎也随着痛了一下,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了分别,而是为了龙焚。 不论是什么原因,终究是为他而发呈霜白,灵力运至极致,那是一种怎样巨大的力量,近千年来控制得宜的力量,却为他的离去而失控…… 缠绕起指尖的发,林和落雁几乎是带着几分疼惜的亲吻,龙焚的强大让他安心,但为他做到这种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4 地步,这样的强大却让他非常舍不得,瞧了一眼正望着他的男人,他皱起了眉:“何止心疼,简直是心痛,相比白发,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洛炎喜欢就好……”轻笑着吻上纠结的眉宇,龙焚听到他口中吐出的词语,又再低声问道,“只是喜欢?”虽然心喜洛炎所言,但只是如此还不够。 轻憋了一眼那张脸上的笑意,理你个落雁勾了勾唇,他怎么会看不出那张笑脸之下掩着的狡黠,他的祭司是在等着他说些别的:“那么,比起喜欢,这一句呢……” “……我爱你,龙焚。” 贴近耳边的低语带着笑意,也带着无尽的情意,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龙焚还是忍不住笑着抱紧了他:“洛炎怕是不知道我爱你到何种程度,真想就这么和你融成一体。” “你有多爱我,往后还有许多的机会叫我知道,至于融为一体,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祭司以为本宗主说的可对?”凌洛炎朝他勾起了唇,眼底满是轻佻的邪魅。 “果然对极了。”深邃的眼眸闪烁,龙焚嘴边的弧度极为缓慢的又扬起了几分。 他们两人在房里爱语,公寓门外沈暮停了车,迫不及待的在房门上敲打起来,客厅里的夜翼听到敲门声没有理睬,它正望着满地狼藉,转动着银白的眼。 在车里困了许久,终于得到允许进房,它不知道那个祭司为什么不允许他在旁观察,对于人类的某些行为,它始终无法理解。 第一百十八掌 邀请 它知道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但它不明白,交配这种事,有什么值得遮掩,那个祭司不让它跟随的太紧,不愿意让它看到主人的身体,但它曾经融合于他的魂魄,还有什么是它不知道的,活了几百年,衍生自黑暗,它清楚人类所有的欲望。 当凌洛炎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夜翼正立在半空中,门外传来的不是门铃声,而是急促的敲打,猜到是沈暮,他也不急着出去开门。 理了理身上随便套上的睡袍,他的目光落到地上,之前穿的那一身已经化作碎片还未散落,被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正透着微微的血腥,沙发上有他和龙焚的情事的痕迹还未清理,那点点的汗迹体液在深色的皮革上看来尤为明显,更不用说至今仍残留在空气中的情欲气息。 让沈暮就这么进来的话,恐怕他的表情会十分的精彩,勾着唇憋了一眼,凌洛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沈暮才走进,他却站在玄关就停了步。 “什么事?”靠在墙边,凌洛炎没再让沈暮往里走,虽然他的表情会很有可观性,但他和龙焚并不需要多余的观众,更何况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暮见他一身睡袍,像是有意不让他走进,再隐约闻到空气里的味道,那里还会不明白原因,脚步一顿,表情夸张的做恍然大悟状:“把我这个经纪人仍在会场一个人回来,害的我一个人在那里应付了那么多记者和警察,原来是有人久别重逢,迫不及待……” “是又怎样,你这么敲我的门,就是为了说这句换?”凌洛炎倚在墙边,听沈暮这么揶揄,索性退开了些,在欣赏完了他尴尬的表情之后,邪笑着把睡袍交叠的领口拉开一些,“这里还有,还要不要看?” 微敞的领口里深浅不一的红印从颈侧一直衍生,交叠于被掩住的暗影之中,细白却并不纤弱的胸膛被那些吻痕映衬着,简直…… 沈暮摇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些痕迹之上,突然,那片细白和殷红交错,引人遐思的景象的背一双手遮掩,那个神秘的男人不知从哪里走来,把他眼前的钟情一把抱到了怀里。 胸前被一双手臂环绕,凌洛炎退后了几步,只能被身后的力道带着往后靠去,耳边听到的是龙焚含笑的话语声:“洛炎可是忘了什么?” 虽然含笑,却并不是真正的笑意。明白龙焚的意思,知道这是他这位祭司的独占欲又发作了,凌洛炎一眼扫过沈暮呆愣的表情,转过身才想调笑,却发现身后的男人是半裸的。 出落的胸膛在玄关柔和的光晕下有些不真实,近乎完美,腰间围着纯白,随意系了一个节,披落的发在背后散开,也有些垂落在胸前,发丝下几枚绯色在那完美的身形上显露着诱惑,隆起的肌理,柔韧的线条起伏,还有光照下因那起伏而生的寂寞阴影,这些合到一切,简直像是在引人触摸。 “怎么出来了?”凌洛炎抬手从他胸前抚过,语调里带着不满,龙焚淡淡扫了沈暮一眼,眼底没有意思情绪,唇边的笑意却在加深,“洛炎在我眼前被他人用那般的目光注视,难道要我坐视?” 因为那双没有温度却泛着笑意的眼,沈暮心里忍不住一颤,这双不是常人的眼,眼底的微蓝看似简单,却让人由心底泛起寒意,半搂着钟情,比他一八二的身高还要高出一些的身形,修长健硕,身下围着的那块白色,看来是系的随意,却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希腊神话里的天神。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看见沈暮的惊叹的目光,凌洛炎皱眉:“看够了?”尽管明知道沈暮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也很不喜欢有人这么看着龙焚,尤其还是半裸的。 先前邪气的笑意敛下,那三个字说的很短,却可以感觉到明显的不快,生硬的透着股厉色,沈暮马上移开了眼,只能直视着墙,总之那两个人他是都不能看的了。 他没想到钟情也会有对某个人这么而在乎的一天,在乎到只因为他多看了几眼,就露出了那种神情,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觉,刚才皱眉扫来的那一眼,满是威胁和警告。 如果说那个男人对他的占有欲强的惊人,那么他也好不了多少。曾经神情注视每一个人的钟情,再不是任何人可以接近的,而那个神秘的男人,看来像是会紧紧守在他身边,不让任何人有任何的机会。 虽然他还没弄明白他们这段感情究竟是总什么时候开始,但他已经发现,那两人之间好像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哪怕只是一道目光注视。 摸了胸前口袋里的请柬,沈暮哀叹着自己的感情,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那个造成了“钟情”存在的钟翰霄,当她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那个自大又有着无比野心的男人,应该恨不能接收当初被自己放弃的东西如今光芒万丈的落在别人怀里吧。 凌洛炎没注意沈暮的神情,他正对视眼前的男人,微抬着眼,仍在皱眉:“祭司大人不让我露出一丝半点,自己却堂而皇之的被人看去那么多?” 冷嘲的语气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5 表明了说话之人的不快,龙焚瞧了一眼自己光裸的上身,悠然含笑的话语声和先前对沈暮的完全不同:“洛炎留在我身上的痕迹,让人瞧见了也无妨。” 这亦是一种昭示,他们两人是完全属于对方的。 他知道洛炎微阖给沈暮看他身上的吻印,但不悦的感觉的仍是难念。在那双有人的唇上轻吻了一下,龙焚再不说深刻,朝卧室走去,洛炎对他的在乎,他可是心中欢喜的,他清楚洛炎的心思,洛炎想是也明白他的感受。 亦是属于了自己的,就不愿对方身上任何一部分再落在他人眼里。 凌洛炎若有所思的看着龙焚回房的背影,此刻他终于知道,他的祭司根本就是有意,为了让他对他的妒念感同身受吗?笑意的弧度在嘴角扬起,注视着那道身影,在走到的射灯之下,长及脚下的纯白裹在腰间,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折射出一抹半明半暗的光影,正打开房门走进卧室的男人在一瞬间被光是照耀,虚幻的仿佛真是天上的神祗。 “他究竟是谁?”沈暮自然也看见了,不禁问出了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起,就存在心底的疑问。想必也是所有见过他的人共同的疑问。 “龙焚,我的祭祀,曾跪在我的脚下,会为我而不惜一切的男人。”收回了眼,凌洛炎回答沈暮的问话,随着口中所说,唇边邪气没后的笑意里又添了更多的深情。 沈暮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那个男人,叫做龙焚的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曾经跪在钟情脚下?!他没有办法想象那种情景,就像他想象不到钟情此时脸上会显露出这种表情。 钟情以前对所有的人露出的深情笑意,邪气情挑,都无法和现在他所见的想必。他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正在赞叹魔性的天使所露出的温柔情意,那张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下,对着他一挑眉,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来究竟有什么事?” 不等沈暮回答,像是响起了什么,他又说道:“对了,替我去买些衣服,从里到外,要适合龙焚的,不要想你身上这样。”挑剔的扫了一眼沈暮身上花哨的衬衫和带着毛领的大意,他接着报出了一串数字。 “就按照这个尺寸买。”虽然快走了,但也不能让龙焚总这样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样简直就是对他的意志力最大的挑战。 沈暮只能点头,记下了那串会令所有模特嫉妒的数字,又赞叹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从胸口拿出了那张记者会之后被塞到手里的请柬。 “这是影枭集团今年办的慈善酒宴,邀请了各界名流政要,还有各方的媒体,今年的圣诞节好像办的特别隆重。” “圣诞节?”被沈暮提起,凌洛炎才发现已到了圣诞了,他回到这里,根本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走道窗边解开了窗帘,外面竟然在下着雪。 纷纷扬扬的雪片被风吹拂着像糖粉似地洒下,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继续额,在暮色里反射着莹莹的雪白。 “今年很难得的下雪了,看样子会下到明天,你要去吗,你和龙焚?”吧请柬递到他面前,沈暮想来他说要走了,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也不知道那个龙焚是那个国家的祭司,还有那只诡异的乌鸦,这一切已经超出他的常识范围了。 “为什么不呢?”接过那张请柬,在指尖摆弄着,他似笑非笑的妄想了窗外,记得那一年,好像也是圣诞节…… 让他学会了什么叫无情,让他懂得权力的重要,也让他法师,往后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再不能由得他人摆弄。 他那时候教钟翰宇,还不是钟情,却已经决定了,总有一天要舍弃那个名字。 第一百十九章 过去 沈暮从他的公寓离开,当凌洛炎回到房里的时候,龙焚正站在卧室的门边,赤裸的腰间纯白围裹,只是安静站立,便有种无形的气息透出,好似与整个空间融成一体,不止是不是因为灵力的原因,他的存在就似已贴近了自然。 幸好这样的龙焚没让族里的人瞧见过,凌洛炎走进过去,一手抚到了他的胸前,扬了扬指尖的请柬:“刚才的话听见了?这就是钟翰霄发来的邀请。”只看那双微蓝闪烁的眼,他就知道龙焚一定是听见了沈暮说的话,关于明天的酒宴。 龙焚点点头,所谓的酒宴,不论其下掩着何种用心,定然都与洛炎有关。从见到钟翰霄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钟翰霄同某个人很相似。 和封尘绝。 一样的狠戾,一样的自大高傲,满是野心,却都在错过之后才想要追回,只可惜,他的洛炎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微敛的有某看来显得狭长,若有若无的从中掠过了浅淡的笑意,看到那一抹笑,凌洛炎靠上前去:“我的祭司又在想些什么?明天晚上,你要随我同去。” “宗主要去,龙焚自当在旁相陪。”龙焚沉静的面色不变,按着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笑意依旧浅淡,“当初害了你的人,总该让他付出些许代价。” 淡色悠然,平和如水,却在那若有若无的笑意间泛起继续危险涟漪,又在对视凌洛炎的时候恢复了沉寂的黯然,涟漪淡下,笑意愈深,“洛炎觉得如何?” “你果然知道。”凌洛炎轻嘲的勾起了嘴角,抬起手,带着一道红影飞去的请柬安稳的落在了桌上,靠近龙焚的胸前,他看着掌心冒起的炎火,“而今看来该感谢他才对,若不是他,不会有钟情,也就不会被带去了你那里,赤阎族,炎火,所有的一切或许都与我无关。” “若是没有他,洛炎仍是会在我的怀里,炎火之力来自你的魂魄,不论你是何身份名字,终会来到我的身边。”龙焚注目他掌心的火色,语声悠然。 这一点毋庸置疑,已在他怀中之人,他不会去考虑其他。 “那么,想知道我的过去吗?”收起了炎火,凌洛炎侧过头去,挑起了眉宇,朝环抱着他的男人问道。龙焚从来没有问过,却像是知道一些。 “洛炎若是说的太多,我怕会克制不住……”手臂环绕,嘴唇凑近了耳边,“他是第一个碰了洛炎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你动心的人,我说的可对?” 他真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要让那个钟翰霄身不如死。 他看见过的记忆片段里,当时的洛炎还是少年,挂着泪痕依旧倔强不服输的脸,在靠进钟翰霄的时候才会略微放松下来,信任倚赖,心动跟随,随之而来的缺失假象的破碎,当真实显露,咬牙冷嘲的表情,掩盖着的是被欺骗的屈辱和无尽愤怒,那就是少年时的洛炎。 是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6 他无法触及的,只属于洛炎和钟翰霄的过去。 指尖在怀里的人身上轻抚,唇边和缓的笑意未退,浅蓝微阖,站在门边抱着凌洛炎的男人想着当初通过灵识所见的片段,轻抚的动作愈加轻缓,莲华香气圣洁而飘渺,飘散着无欲且令人安心的沉稳的气息,只有在他怀中的人才从那气息中觉出了丝丝缕缕正逐渐堆积的阴暗冰冷。 在那完美的身型上捏了一把,凌洛炎轻嗤一声,想起当初,勾起了几丝嘲弄:“我有不是女人,难道还会对第一次念念不忘,说是心动,也可以说是少年时的性冲动,如今让他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恨都谈不上。” “洛炎可是打算告诉我?”微抬了眼,龙焚淡淡问道。 只这么看,真的很难猜想在这样的表面下流转的究竟是何种心思,凌洛炎瞧了她一眼,自然不会相信他对此毫不在意,耸了耸肩,他如今并不在乎提起,要说也没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就这么一直到了十五岁,被钟翰霄的父亲收养,那影枭盟当时就是道上所有人忌惮的组织,许是看上了我的资质,总之养父对我还不错……” “他训练你。”龙焚打断了他的话,所谓的不错,他略微清楚,少年在黑暗中哭喊的身影便该是当时的洛炎。 凌洛炎点头,笑得一脸无所谓:“和其他被活生生打死的人相比,我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最少我还有值得培养的潜质。”日复一日的在那斗室里,让他对活下去这件事有着特别强烈的渴求,所以他才能活到今天。 “在我面前亦要掩饰?”龙焚轻轻碰触她的脸,“洛炎不必笑着说这些。” “只是习惯了,已是过去的事,我不会再去牵记,何况有了你。”在龙焚唇上轻吻了一下,凌洛炎知道他是为自己的过去而不舍,心中一暖,若是当初那些是为了换来和龙焚相遇,倒也值得。 拉着龙焚走到卧房,凌洛炎往床上躺下,“钟翰霄与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戏,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不会演……” 当时,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每天挣扎在斗室里,唯一关心他的,是他名义上的兄长,钟翰霄,亲切的叫着他的第一个正式的名字,叫他宇,会替他上药,会安慰他,偶尔也会教训他,教会了他什么是情欲,还让他懂得如何在影枭盟里生存…… 他学的很好,也信任着被他称作霄的兄长,全心的信任的结果,却是某一天,所相信的一切全部破灭。 一切只是一场戏,一场早被安排好的戏,导演是他的养父,主角是他,而霄,正事让这出戏精彩绝伦的主要演员,某一天最信任的人忽然转身,转过脸来的是他全然陌生的男人。 宇,不要怪我,这是父亲的意思,在所有的孩子里你最为出色,只可惜性子太傲,如果不磨去一些锐气,不改改你的脾气,影枭盟留不下你…… 那么……你对我的关心也是父亲的意思了? 关心?怎么,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虽然那时候也不勉强,不过,确实是父亲的意思,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还可以来我房里,没有感情……也不是不可以做那件事的…… 这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你以为我会随你们摆弄吗?! 已经是这样了,所以这一课你要记住,以后别忘了,再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身边的人,在影枭盟想要往上爬,就要记得…… 还有,父亲对你的能力很期待,只要你出去那些没用的感情用事,以后影枭盟里会有你的位置,不论近前还是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摆弄别人,如果你不愿意被人摆弄就要记住这一点…… 只有无情,才能无敌…… 躺在床上,凌洛炎叙述着过去的一幕幕,龙焚从他口中证明了自己看到的那些片段,洛炎说的不多,轻描淡写几句,却让他不由得向着过去少年时的他,心里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若非那些过去,不会有此刻这般耀眼的他,但让他经历了那些的人,却不是轻易可以饶恕的,凡是伤了洛炎的,还有想要伤他的,都需要付出代价。 “现在来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好像在说他人的事,所以祭司大人别摆出这样的表情来。”凌洛炎抬首望着床边注视着他的男人,龙焚那张淡静安然的脸上正露出几抹阴暗,明显到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可望见眼底的幽蓝诡秘。 微笑着垂首,龙焚淡淡点头,眼底的幽暗诡色一闪而逝:“确实不必提了,那些过去往后和你无关,赤阎族宗主凌洛炎,这才是你的身份,权力地位,力量声望,所有的一切,洛炎都已得到。” “多亏了我的祭司大人。”展开手,凌洛炎发出轻笑,“族人定是在等我了,宁馨所说,如果不是太麻烦,可以考虑,万一天下人都死绝了,徒留几个宗族还有什么意思。” 想起过往,他知道此刻拥有的是多少人难以企及的,可用而不用,似乎太浪费了,只拥有赤阎族,已经不能令他满足…… 天下人的炎主,这句话听起来不错。 他不要征战天下,也不想除尽异己,他要的是那个世间所有人为他而臣服,心甘情愿的奉他为主。 “洛炎在想什么?”微微阖起眼,龙焚瞧见了他眼底闪耀的火色,那抹颜色让凌洛炎的眼底好像有什么在炽烈燃烧,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那是野心,就如当初打算得到烈焱族一般,只不过这一回,洛炎要的再不是赤阎族那般的存在,而是…… “我们可以回去再做商议。”知道龙焚一定会为他的安危担心,凌洛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伸手把身旁的男人拉到了床上,“明天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先休息一下,之前……太激烈了。” “那就睡吧。”抱着他,龙焚没有再问,洛炎的决定他能料到,好胜心强,又拥有者务必的野心,纵然面对天劫也是不会退缩的,回到此处让洛炎将他们的那个世界看的更为分明,着突然的想法只是一念之间,但天下乱世,天劫之始,或许真的会如那歌谣所说,因洛炎而重生。 只是因为他的一念之间。 挑他心动之人,果然不是常人可及的,无奈的在那微扬的唇边亲吻,龙焚眼底的微蓝流转,浮现几许笑意浅淡。只要是洛炎想要,他会为他得到。 120 第二天就是酒宴举办的日子,关于钟翰霄,凌洛炎和龙梵两人都没有再提起。 对于凌洛炎来说,到了如今,这个人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而龙梵再没提起,从他平静悠然的神情上却不知道究竟是存着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7 何种的心思。 “既然有人要看我们恩爱,就只管让他看个够,我没打算去找他麻烦,他自己找上门来,可就怪不得我了。”靠在墙边,凌洛炎拉开了窗帘,外面还在下着雪,不断飘扬的雪花和当年的那场大雪还真是像得很,只不过心情全然不同。 虽然他对龙梵说的时候几句就带过了,但那段往事对当初才十五六岁的他而言,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算是刻骨铭心,那确实是相当生动的一课。 后来的他站在雪片堆积的空地上,握紧了手心里的雪块,直到心里的怒气和屈辱的心痛被冻结,就那么一整天,也就是那天之后,他发誓要得到一切。 转过头,他看到了眼在他身后的龙梵,把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晶莹的酒液隔着透明,在指尖折射出诱人的晶红,晶红流转,指尖交错而过,到了那匀称修长的手中,接过酒杯的男人就着他喝过的地方,饮下了酒液,淡淡微笑。 “洛炎想让他知道我们有多恩爱?” “没必要做给他看,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只是去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而已。”钟翰霄这个人,对于想要的东西向来没有耐性。 “虽然是这么说,但你们不必刻意表现就已经够轰动的了。”沈暮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表示抱怨,抬头看了眼站在窗边的两个人,嘴里又低声嘀咕了一句,“简直是刺激人。” 报上刊登的正是记者会上的事,铺天盖地的都是大段的描述和大幅的照片,写的当然是当时的危急,还有围绕突然现身的神秘男人做的猜测,而照片,不用说,就是那时候钟情和龙梵拥吻的特写。 “你可以当做没看见。”凌洛炎朝他瞥了一眼,挑起了嘴角,报纸他已经看过了,那个角度还算不错。 沈暮一时无语,在他面前钟情正靠着那个龙梵,那种慵懒放松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两人一前一后,即使不说话,都 像是流转着旁人不能融入的气氛,递过去的酒杯,浅淡的微笑,任何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让他这个旁观者有种不该存在于此妨碍了他们的感觉。 “我先走了,晚上来接你们,订做的礼服等修改好了,我会提早去拿,今晚有你到场,许多本来没打算去的人都去了,简直是盛况空前,只是到了酒会上……希望别出什么事情才好。”沈暮停了一下,心里有些担心,好像有钟情的地方总免不了出事,不是他惹麻烦,就是别人为了他惹麻烦。 看着沈暮离开,凌洛炎转身面对龙梵,“今天是圣诞节,没想到我会在这里与我的祭司一起过,果然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如何特别?"龙梵从他耳边抚过,窗外积雪印照着莹白,令他掌中的发也闪烁出几抹透明似的光泽,洛炎的这具身体并未留着长发,未曾梳理整齐,褐色的发只到肩头,桀骜张狂,却衬上了一张正对他露出笑意邪魅的脸,十足的诱惑。 引着他靠近,凌洛炎双手环在了他腰间,望向窗外,”原本也并不怎么特别,但今日与你在此,才叫特别了。“ 他对于圣诞节没什么感觉,但就在这一刻,抱着龙梵,望着窗外雪景,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安宁,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没有龙梵,他的心境一定截然不同。 ”这身衣装也很特别。“龙梵指了指身上所穿,此世与他们的世界不同,穿着也是大有区别,但先前见了洛炎试穿那身礼服,却合衬至极,似乎不论到哪里,穿着任何,他的洛炎都注定要引去所有人的注目。 ”难得见你穿这里的衣服……“隔着衣料,凌洛炎的掌心从眼前的纯白上抚过,龙梵身上穿的正是沈暮送来的衣服,并不是正装,只是居家的便服。 还是纯白,一身宽松的纯白,或许是因为深暮对之前所见印象太过深刻,不知从哪里买来,看来简单到极致,剪裁却堪称一流,上衣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将龙梵宽阔的肩膀衬托,腰间以下收着细微的褶皱,细致而随意,宽松闲适,却有丝悠远神秘的飘渺,乍一眼看,根本不像居家服,而像是为了模特走秀所准备。 挑起了眉,他忽然想到,以龙梵这种身材,要买到合身的似乎不容易,沈暮拿来的这套,不会是他那位知名设计师的房东以前用来参展的那件…… 如果真是那件,也怪不得能衬得上龙梵这样特别的气质,目光继续在他身上流转,凌洛炎实在不知道映衬在日光下,站在窗边的男人穿上那身会怎么样,那身被拿去修改的礼服。 “忽然有些担心呐,今晚的酒宴……”到时穿的那套将是完全合身的,近乎完美只在他眼前显露过的身型免不了躲在他人眼里,环抱着龙梵的手往下而去,凌洛炎的手在他的臀上按捏 一下,情挑的笑眼里浮现了危险,“我的祭司到时候可要小心些,别让我瞧见了什么,要知道,此世的男女与我们的族人不同” 族人即便再倾慕崇敬,也不敢轻易表露什么,但这里不一样,宴会之上,觥筹交错的表面上掩藏着多少肮脏勾当暂且不说,那些本身为了猎艳猎奇而来的人却会成为像苍蝇一样的麻烦。 “洛炎担心我被他人招惹?”龙梵笑着轻触了一下他的唇,“酒会过后,便是我们回去之时了。”再待得久些的话,洛炎的身体恐怕无法再承载他灵魄中的力量。 凌洛炎点头,敛下了眼底被诱惑的闪烁,勾着唇缓缓贴近,“我会看好自己,你也一样,这是本宗主的命令。” “是……龙梵遵命。”笑着在他唇上吻下,龙梵一手托在他颈后,加深了这个吻,来到这个世界没几日,但洛炎在世人眼里和何种存在他却知道的清楚,为免引来他人更多的妄念,他还是该快些将洛炎带回去才是。 夜色很快降下,请柬上酒宴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凌洛为一行人出了门,另一边钟翰霄正举着酒杯,在宴会厅里招呼已到场客人。 今天正是借着慈善的名义举办的一次宴会,到场的都是名流富绅,或者便是政界活跃的名人,各行各界都有风头正劲的人物被邀请。 不论真是为了慈善而来,还是为了博得名声,又或是为了其他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目的,总之来客都 是衣冠楚楚的,被布置的豪华隆重的大厅里衣香鬓影穿梭其中,女人们的笑声和在袒露的胸口前闪耀的各种珠宝,又为这场以慈善为名的酒宴添了些香艳和奢华。 钟翰霄,影霄集团,影枭盟,这三者的关联私下里谁都知道,在场的谁也不愿意明里和黑道扯上关系,但换了一个身份头衔,主人是影霄集团的钟翰霄的话,他们在此出现,倒是心安理得。 各种酒类饮料的酒香混合着香水余味,还朋绅士们手中的香烟味,混合着在空气里弥散,宴会厅里人声逐渐增多,乐声相合,一片热闹之中,食物的味道,点心的香甜随着侍者手里的托盘被一一送上。 水晶灯下人影绰绰,在正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8 中聚集的人群里,不是榜上有名的年轻俊才,就是豪门名流家里的贵族千金,其中也不乏各领域正当红的偶像,影星歌手,又或是正打算跻身上流社会的小明星,除此之外,也少不了记者的身影。 所有人谈话和议论的内容,都在为今年举办的这次晚宴的隆重和盛大而惊叹,一个个向主人钟翰霄举杯感谢。 “各位不必客气,随意。”与平时的相比,今天的钟翰霄似乎有些不同,没有和太多的人寒暄,时不时的对手下的人说些什么,在那道深黑暗色的身影走过之后,人群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某个传闻。 看了报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些人无法企及的巨星钟情,在醒来后的第一次召开了记者会,却在现场发生了意外,钟翰霄当时也在场,甚至有某家报社单独刊登了一张他与某个男人对峙的照片,和另一张钟情与神秘男子拥吻的照片联系起来,谁都会猜测钟翰霄和钟情之间的关系。 “听说,这次酒宴这么盛大就是为了钟情?” “我听说他们之间有仇……”“我怎么听说钟翰霄和钟情原本是兄弟?” “看报上那照片没?那种态度,我看是对钟情有意思才对。” “那也没什么奇怪,如果钟情的话……难道你敢说对他没有意思?” 含着隐意的暖昧轻笑,不少人围在一起正在讨论,门口忽然有一阵骚动的惊呼,不少人都往门口探头张望。 钟情来了?! 在隐约骚动的人群里,钟翰霄目光一闪,眼底闪过一道锐利,没有走上前去,而是等在大厅正中,等着他等待多时的人出现。 “真是抱歉,让大家久等,不过你们知道,王子总是最后出现的,各位公主和骑士请让开一些,让我们过去。”玩笑似的笑语在无数的惊叹声中响起,说话的人嘴边带着些嘲讽的轻笑,却依旧是一张深情到令人无法抗拒他魅惑的脸,随后,一抹似血的殷红随着话语声,骤然闯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仿佛一瞬间把场内所有的艳色夺去,滴血似的赤红,张扬狂烈,红的像是带有热度,让人在望上去的第一眼感觉被灼烫,连视线都会燃烧起来,就是像是一团活生生的火焰落到他们眼前,让他们只能看着他走近,被眼前所见而震撼。 走来的钟情穿着只到腰间的礼服,炽烈夺目的红,式样并不对称,一边有面料逐层堆砌成了层叠的立体感,如火焰化作了实体跳跃在他肩头,一小簇轻飘的白羽在另一边的肩头点缀,又让人与他天使般的脸孔联想起来。 白羽轻拂,一旁敞开的领口,露出了里面衬衣柔软的白交相映衬,领口托下的丝结松松的系着,就像是被打乱的发,褐色的发微微凌乱,散落在用赤色暗纹绣边的领口边缘,嘴角边挂着笑意,正在走近的人,不羁,张狂,魅惑,却又深情浓烈,让人只能看着他走过,连想要说些什么都忘记。 红影从他们身边走过,但他的下装穿的并不是同样的赤色,而是纯白,白的同他肩头的轻羽一样,也像他身后的男人身上所穿,那个男人的身影跟随着一起出现,似乎就是报上那个与他拥吻的身份成迷的男人。 随在他身后,全身一色的白,纯粹的白色在灯光的被印照,也印照出那个男人的容貌。 似乎每一部分都恰到好处,无法用某个特定的词汇来形容,吸引人目光的相貌却透着让人想要移开眼的圣洁悠远,好似他们本不该如此直视,只能抬头仰望。 沉静平和,沉寂安然,一身的白色不像在场多数人的燕尾服或西装革履,而是半长的,修长的身形在合身的礼服里显露出宽阔的肩膀,腰身紧窄,却没有一分瘦弱,只将他完美的身型全部显露,迈步之间,上衣的前襟微微敞开,一整排闪耀暗光的银链从腰部一直延伸到领口,立起的高领缀着一枚火红的饰扣,使得一身纯白更为耀眼,也使得背后垂落的黑发暗如夜色。 束成一束的发系在颈后,顺直而规整,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丝丝缕缕的带出几许暗黑,半长的礼服没有丝毫夸张的地方,穿在他身上却无处不透着古典神秘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只在神话中存在的时代,隐约的透出禁欲却又令人迷惑的性感。 一前一后的身影,在门前所有人的静默中走入宴会厅,前一刻的期待和骚乱在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似乎再也没有人想的起再说什么。 目光追随着,只能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朝场中走去,想不起能够跟随,只是不断在心里赞叹。 门前走进的两人越往里走,正在交谈的人声便越来越少,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所有人都在惊讶,钟翰霄自然也看见了。 在一片惊叹声中,只有他微不可觉的皱卡塔尼亚了眉,眼底骤然阴沉下来。 121 满是阴冷幽暗的眼注视着两人走近,钟翰霄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曾经属于他,被他摆布的少年如今耀眼的让人屏息,甚至比他陷入沉睡以前还要让人难以抗拒。 站在角落,目光注视,他想到的全是过去。 当年的钟翰霄离开影枭盟,成了钟情,之后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荧幕上,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有魅力,被他警告不该存在的感情却成了他最到致命武器,没有人能面对他的情挑魅惑而不动心。 其中也包括了他。 当初如果没有放手,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该是属于他的。 一口饮下了杯子中的酒,锐利的眼眸扫向了正走来的两人,钟翰霄的眼中目光闪动,朝身旁的手下低低的说了几句,迎向了走来的两个人。 走近大厅的两人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好像全没有感觉,依然故我的脚步悠然,并肩而立,好像完全没发觉他人的注视,也没留意到人声的消散。 宽敞豪华的宴会厅里只剩下窃窃私语,隐隐的惊讶赞叹,早就听说钟情这一次会来,不少人正是为了他才早早的到了这里,这时候忽然见了他,一时间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那两个人走过,就像一幅画,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也闯不进去。 音乐声继续,因为他的出现而使不少人都聚到门前,只有乐声在略显空旷的大厅里盘旋着,钟翰霄从角落里走出来,另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到了他的面前。 “多谢盛情款待,能享受这么美妙的夜晚……”从呆立在一旁的侍者手上拿来酒杯,凌洛炎举起朝周围示意。 灯光音乐,还有美酒和价值不菲的精致食物,临走前能和龙梵共度这么一个夜晚确实不错。 “能邀请到巨星到场,也是我的荣幸。”钟翰霄取过酒杯,举杯相对,双眼始终望着面前的红影,带着力度的目光仿佛势在必得。 凌洛炎抬了抬手,一脸的无所谓的浅浅抿了一口,习惯性的随手把杯子递给了身旁的男人。 龙梵接过,带着某种示意的一手环上了他的腰,扫过钟翰霄瞬间沉下的脸,淡淡微笑,没有开口,却让人没有办法忽略他此刻的表情,仿佛理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79 所当然的占有,那抹微笑虽然浅淡,落在钟翰霄眼里,却觉得刺目不已。 眼前的两人共饮一杯酒,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对他露出的微笑,仿佛是在嘲弄。 他尽了全力派人去调查这个男人的身份,居然一无所获,虽然才是一天的时间,但一点线索都没有却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就好像凭空出现…… 动用了影枭盟的所有力量,居然查不到一个人的来历,别说来历,连丝毫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痕迹都没有找到。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分,如果不查清楚,等一会儿……遮掩了眼底的戾色,钟翰霄低头喝酒,已经到了他眼前的猎物,不能心急,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的危险。 三个人在厅里伫立,稍微敏感的人都会察觉其中的异样,先前的猜测在每个人的心里盘旋,虽然还没有太多的交谈,但光只是这样三个人站在场中,就让他们这些旁观的人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流涌动,不是一触即发的紧绷,却有种将要什么发生的暗流汹涌。 但让所有想看好戏的人失望的是钟翰霄和钟情只是寒暄了几句,人影交错而过,他们的巨星和身旁身份成迷的男人走到了休息区,钟翰霄再度周旋在宾客之中,看来没有其他特别。 只是这样?所有人面面相觑,也让在场的记者大失所望,人声渐渐开始响起,随着那三个人散开,在场宾客又恢复了交谈,不论本来在进行什么的都照常继续,但因为钟情的到来,还是让场内的气氛产生的微妙的变化。 大半的人在说话时都会有意无意的朝着那两人所在的方向望去,即使这里名流云集,不乏影星歌手,但那个穿着红色礼服,透着贵族气息,此刻看来又犹如天使降临的男人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身赤红让他犹如浴血,让那张满是深情的脸更显得邪魅诱惑。也衬托出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愈加的莫测飘渺。 两个人站在休息区的落地窗前,神秘男子正在对他说些什么,从侧面望云,能看到那身纯白和背后束起的长发,黑与白的组合,还有令人钦羡的身材,他站在钟情身边的时候,两个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好像本来就是一个整体,让人不敢轻易的上前云破坏了这如画的美感。 凌洛炎对周围的视线当然有所察觉,但其中却没有感觉到钟翰霄的,取过龙梵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他朝身后示意,“今天的他太平静了,应该是有其他的事,越是有什么打算,表面看来越是正常,他喜欢演戏。” “看来洛炎很了解他。”指尖从杯沿虚空划过,还残留着酒液的杯子忽然碎裂,就从中间的部分,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 “之前便说过,别提的太多,免得我克制不住……”龙梵微笑着对眼前的人低语,轻柔的轻语令人不安,指尖继续在眼前破碎的酒杯上轻轻划动,碎成两片的酒杯化作了四片,双呈八片,直到在光下闪烁折射着透明晶莹的光彩,化作无数细小碎片,如破碎的琉璃,浸透着酒液晶红的光泽。 摊在几案上的碎片再看不出原来是一只留着残酒的容器,碎云的破片透明闪烁,一粒粒如细纱般,看来脆弱,却在灯光下折射出了无比的美丽和危险。 浅浅的微蓝里仿佛印照了碎片的光芒,温柔闪烁,却透出了冰冷和锐利。 凌洛炎知道其中的含义,“是,我是对他有所了解,不过……我更了解的是我的祭司。”不论钟翰霄是不是要做什么,他的祭司不会轻易将他放过。 如天使般美好的脸上露出了近似恶魔的微笑,抬手轻轻的拂过。 细沙之上的闪烁的晶莹殷红突然跃起,化作了一道赤色焰火,眨眼间,几案上的碎片被火色吞没,所有的晶莹闪烁,危险脆弱,全数不见,就像从来没在存在。 远远望着他们的人们只看见一道红光闪耀,一闪而逝,那两个人对视着露出了同样的微笑,不知为什么,看到那一抹笑,竟让人忽然感觉有些悚然,再仔细看,画一般的美景依然,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我去拿些吃的,在这里等我。”在龙梵的唇上吻过,凌洛炎转身往摆放食物的地方走去。 龙梵注视着他离开,只是在落地窗前静静站立,却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火热视线关注,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无比的出众,再加上神秘难测的身份身份背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足以引起某些人的企图心。 当凌洛炎手里端着餐盘正要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龙梵身边围绕的男女,一个个眼中的神情足以引起他心底的不悦,正要回去,手臂忽然被人握住。 “宇。”还是这么称呼他,钟翰霄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拉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回到我身边。” 简单而直接,没有任何的掩饰,直直望着他的眼里不是要求,也不是希翼,而是强硬的近乎命令的眼神,过去这几年没见,看来钟翰霄还 一点没变。 凌洛炎没有直接拒绝,嘴边噙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大哥这句话像是说晚了十多年,我记得从那天开始,你就对我没兴趣了,当然,我对你也一样。” 那天指的是哪天钟翰霄清楚,同时大哥这个称呼在这句话里也显得尤其的讽刺,握着他的手臂的力道一紧,“是因为他?"往那个方向看去,被几个人围绕的男人也正往这里看过来。 “如果我说是呢?”随着他望去,凌洛炎微微勾起了唇,即使没有龙梵存在,他也不会对钟翰霄再有任何其他想法,更别提现在有了龙梵。 唇上的笑意和先前的冷笑不同,没有嘲弄讥讽,除了看着那个男人被他人围绕而露出的不悦,其他只有牵挂的情意,那是连他都没得到过的,即使当初在他的怀抱里,那时的少年也只是依赖。 钟翰霄咬牙,他没想到,他的心里竟会产生出这样的感觉,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越来越放不下他,当看到他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轻易的让他离开影枭盟。 悔意和妒意像毒蛇在啃咬,他没想到当初放弃的东西竟然会越来越璀璨夺目,炫目到让所有人都想得到,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却在放手后,才发现自己抛弃的原来是一件珍宝这样更让人懊悔的事,这种感觉比起从未得到更让人无法忍受。 凌洛炎的手臂还被钟翰霄抓着,也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却没有理会,转头去看着窗边站立的男人,他的不悦逐渐成了怒意。 窗外还在飘着雪,站在雪景前的龙梵,那一身的纯白几乎让他觉得惊艳,平和深远的神色辩不清此时的想法,看着他和钟翰霄,收敛了眼神,忽然抬步往他这里走来,周围的那些人一路跟着几乎想要贴到他的身上。 只有他才能碰触的胸膛正有人用指轻点,涂着媚色的指尖挑逗似的在那纯白之上划过,凌洛炎皱起眉,身旁的钟翰霄的话音却似在火上浇油,“看来不光是你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0 ,很多人对他都很有好感。” 有意加重了最后的两个字,带着暧昧的暗示,钟翰霄的话落音,正观察他的表情,却见面前的人皱起的眉忽然松开,勾起一边嘴角,转头对他懒懒的一挑眉,像是在讥笑他无用的挑唆,“因为他是我看上的男人。” 凌洛炎说完,拉开了钟翰霄抓住他的手,把手里的餐盘塞了过去,没等龙梵走到他身前,上前了几步,拉开了某个女人的手。 122 细白的手腕被抓着从目标上远离,那个女人还没回过神来,手腕上霎时传来一阵剧痛,煞白着脸,她惊疑不定的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敛去笑意的眼眸,这双眼她在荧幕上看过不知道多少遍,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离得这么近。 近到能感觉到其中的犀利冰冷,好似冰锥,又仿佛燃着狠烈的火色,这样的眼神和手腕上的痛楚,让她的手不自觉的轻颤,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却还在加重,就偈恨不得要把她的手捏断一样。 “我的人,别人是不能踫的……哪怕只是一个手指。”像是在提醒,也像是警告,放松了力道,抓着他的手从腕上缓缓下移,从她的那个指上抚过,凌洛炎对她露出一抹冷洌的笑,“会遭到惩罚。” 话音刚落,一片涂着媚色嫣粉的指甲忽然掉落,女人惊呼一声,正在疑惑,为什么下午才做上的指甲掉的这么快,指尖忽然传来了针扎一般的剧痛,好像硬 生生的被扯去了血肉,而后只见无数的血珠细细的冒出,掉下的居然不是做出的那一截,而是一整片?! 惊呼成了尖叫,血水不断从指上涌出来,人说十指连心,她发出的惨叫声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几乎以为是发生了命案,早就关注着这里的人群顿时围拢,只见巨星钟情把正在微笑的白衣男人拉到了身边。 “为什么让她踫你?”皱着眉质问,凌洛炎对先前所见非常不满,龙梵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祭司,不论是在族里,还是在这里,他无法忍受看到其他人近他的身。 在那个世上,没有人敢对龙梵表露什么,他的感受并不强烈,但在这里,看到那个女人踫触龙梵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心底是多么的不愿意,不愿意在他身边站着的是别人,更不愿意看到他被其它人踫触,用那种挑逗诱惑的动作,而他,居然还没有避开。 龙梵看着那个女人因为恐惧鲜血而晕倒,被侍者扶走,脸上的笑意渐深,“洛炎不也被人踫了?”虽然不在他身旁,但他注视的目光却没有片刻离开过。 “见了他人踫我,洛炎知道生气不快,难道不知我不想见到什么?”含着笑意,眼底的微蓝却仍是一片沉寂,对视着钟翰霄,龙梵淡静的眼中并不见怒意,而是其他更深沉难测的东西。 钟翰霄从最初便让他觉得十分碍眼,自魑魅王化身那时起,自听到他称洛炎为“宇”,到此刻,他的存在就更令人不快,尤其是知道了他对洛炎做过什么。 凌洛炎对他的问题一时语塞。 他对钟翰霄没有丝毫特别的感觉,只当他是一个小小的麻烦,一个可以耍弄的对像,却忘了,对龙梵而言,钟翰霄代表的是他的过去,尤其是在自己对他说了当初钟翰霄是如何待他之后,想当然的,龙梵对他们两人任何的接触都会有大的反应。 但,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感同身受”吧,还透着冰冷锐利的眼添了些不满,从先前随着龙梵走来的那些人身上扫去,不想对他的祭司动气,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些人离得再远些,给他们足够的警告。 “敢觊觎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所有人眼前,钟情前一刻冷厉的神情转做了轻笑,仿佛玩笑似的说着这句话,眼神却望着地上的那滩鲜血,让人不由联想其中的关联,为自己的猜测而心惊,到最后,却都摇着头否决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猜想。 真是,只是巧合的被踫掉了指甲而已,刚好倒霉被整个踫下,怎么可能是因为钟情,人力一瞬间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更何况她不过是踫了那个男人一下,要是为了这而付出代价,就真要让人心惊了。 “洛炎的这句话说的不错。”龙梵赞许的点头,身边的人回了他一眼,却仍带着不满,似乎仍在为先前的事而不快,眼底的闪烁微蓝,龙梵脸上不知是要挟还是诱哄的笑意又柔和了几分,“只要洛炎不让别人近了身,我也会离的他人远些。” 不等凌洛炎挑眉接话,一旁的钟翰霄忽然开了口中。 “你不想看见我踫他?只是抓着他的手而已,那又怎么样?”放下了先前被塞在手里餐盘,从胸口抽出丝巾随意抹了抹,扔在了脚边,冷峻的脸上不再是原先的平静的表情。 在旁听两人对话,他很清楚的知道钟情对这个男人有多么在乎,这一点对他的计划只有好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踩着脚下被他扔下的纯白丝巾,钟翰霄的动作看来随意,也极力控制着,但脸色还是有些扭曲。 在钟情还被称为钟翰宇的时候,在影枭盟有十年,十年间,除了起初的那一年,之扣他再也没去留意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宇,要说有,也是将他视作对手,把他所有的话记住之后,宇做的太好,好到几乎威胁到他的地位,那时候他怎么可能再去留意其它? 他根本没想到当年的少年会有这样的改变,在后来的几年里,如果不是因为孤儿的身份,宇险些就坐上了他现在的位置,在他离开影枭盟之后他还一度有些庆幸,却没想到,在宇离开之后他才发现他变的这样吸引人,变得这样炫目耀眼,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总是让他想起过去,也连带着想起了之后那几年里,宇带着手下进出影枭盟时候的模样。 记忆越来越清晰,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开始改变了,确切的说,是自从他们之间的那场戏结束之后,宇就在改变,是他没有留意,他的错过,造成了今天他在别的男人怀里。 弥补这个错误,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不会忍受这种懊悔和妒意,也无法原谅在他被他抛弃之后,宇竟然变得这样充满魅力,却不是对他展现。 看出了钟翰霄眼里的不甘和嫉意,还有无数的后悔和懊恼,龙梵环绕过凌洛炎曾被踫触的手臂,搂紧了他,像是有意,在他的脸庞轻轻踫触,只是嘴唇擦过,却因为那缓慢的动作而显得无比的亲昵和暧昧。 “你踫了他会怎样?不必心急,很快,你就会知道。”轻缓的话语柔和,就像他轻吻的动作,但随着语声透出的却绝不是和动作一样的温柔,带着淡淡笑意,笑意浅淡的叫人不安。 两个的问答,空气里没有火花四溅的感觉,却有着另一种窒闷和紧张,周围的人群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都感觉到从这个神秘男人身上散发出冰冷,还有种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 就像无边无际的海水将人逐渐吞没,不是瞬间涌上,而是一点一点的让你清楚的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1 感觉到这种冰冷无情,一分一分的感觉到恐惧。 骤然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快到连眨眼都来不及的速度,似乎灯光的颜色有些改变,眼前的事物颜色都晦暗了一些,莫名的心里的恐惧突然滋长,却没有人说的上为什么 。 凌洛炎也有所感觉,别有深意的瞧了龙梵一眼,嘴角牵起了一丝弧度,虽然他不知道龙梵打算做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绝不会让钟翰霄觉得愉快,至于其他人,会不会收到牵连就很难说了……一眼扫过周围围观的人,他看的出,那些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在场的人都在心里提出疑问,却没有人能够回答,除了知道他和钟情的关系,其他全然不知,而仅仅知道的这部分,也足够让他们诧异。 从钟情的态度来看,显然是不打算掩饰和他的关系的,要知道,过去钟情不论是和谁闹绯闻有牵扯,都没像对这个男人这样,不止不掩饰,甚至是旁若无人的昭告所有人,就像是宣告所有权一样,连警告的话都说了,那是他的人…… 这种宣告对演艺事业并没有好处,却不见他有半点在乎,他的经纪人今天没来,只有他们两个,难道其中有什么深意? 音乐声还在继续着,从欢快的曲调换做了轻柔缠绵的舞曲,靠近食物区的这一块可以清楚的只到乐曲,却半点没有缠绵的气氛,有的还是压抑和紧张,还有围在外面的那些宾客的窃窃私语。 除了这块区域,外面的主厅还有不少人,对这里发生的事并不太知道,却已感觉有些不对劲,聚集在这里的打算继续看热闹,外面忽然传来了司仪的说话声音,将这里的气氛稍微打破,也终于让人松了口气。 “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来历,他,我是要定了。”钟翰霄看了那红色的身影一眼,不做掩饰的话语周围许多人都听到,凌洛炎嘲弄的一勾唇,在龙梵之前先开了口,“钟翰霄,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想要我?我可不是你要得起的,这一点你早晚会知道。” 也许,只会早不会晚,魅惑的笑意带着诡秘,又朝周围看去,“请让开,让我们过去。” 说的礼貌,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甚至透出了命令式的意味,围观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开,原本想要借着机会接近这位大众明星的,也只能在看着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扼腕不 已。 只要那两个人在一起旁人似乎就很难凑上去搭话,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那两人确实传递出这种讯息,似乎只要妨碍了他们,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 两个走入正厅,钟翰霄望着他们的背影,敛下了眼中的神情,咬紧的牙和紧握的双掌却已经是失控的前兆。 没有人看到这位影霄集团总裁离开时是什么表情,转身离去的黑色身影融入了人群,然后往楼上书房的方向去了。 “对,改变计划!现在就动手!马上!所有人!冒险?!闭嘴!不要和我说这些!我才是影枭盟的老大!”按下电话,钟翰霄再也克制不住,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掀了下去,一拳击在桌上。 从没有这样屈辱过,钟情拒绝了他,连一丝考虑都 没有,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有意在他面前做出那些举动,用那种威胁和警告的语气暗示他不要妄想得到钟情?! 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还有,他叫他洛炎,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别人完全插足不了的世界,连钟这个姓氏都舍弃,宇当真这么恨他?当年他不过是奉命而已。 但如今不一样,他是真的想要得到他,而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弃。 他是第一个走进宇心里的人,是第一个和他上床的人,本来,他也应该是现在拥有他的人,而不是现在的那个,连身份来历都不清楚…… 站在书房的窗边,从窗口望下去,可以看到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即使正厅里人很多,他都能一眼看到他们正亲密相拥说着什么,瞪视着那两个身影,钟翰霄的表情近乎狰狞。 涌上的嫉妒,愤怒,不甘,甚至带着恨,让他没办法保持冷静,无情才能无敌,这是他教会宇的,但现在,对他无情的正是当初那个被他教导要这么做的宇。 他对他无情,却对那个男人这么亲密…… 那两个的身影不在舞池边,舒缓柔和的曲调从窗口隐约传来,站在书房的窗前,钟翰霄摸了摸腰间的冰冷的金属手柄,渐渐冷静,窗口的玻璃上,印出一双透着阴冷残酷的眼。 123 楼下的厅里人声依旧,轻幽的音乐声舒缓,好像情人的呢喃,朦胧而缠绵,大厅成了舞池,灯光也转作柔和,或许是暗下的灯光增加了某些人的胆量,凌洛炎和龙梵的周围,远远的有不少女人徘回,妖娆的打扮和精致的妆容在朦胧之间递来注数的秋波,看来只等他舞稍有表示,或是等她舞抢定了先后,就要过来邀舞。 “还没学乖。”凌洛炎抿着酒瞥了一眼,看来先前的警告还是不够,又或者是他的祭司太有魅力,让那些人甘愿冒险。 “谁叫洛炎太招人,”龙梵再清楚不过,在这个世界,洛炎不论站在哪里,都 会引来无数注目,若不是他在旁,定是众星拱月似的焦点。 “我太招人?先前也不知是谁,只是我稍微离开,周围便险些人满为患。”话音略带着些冷意,环臂朝先前被踫触的胸口一眼扫过,又转开了眼,望向远处的人群。 “实在是难得,还在介意?’龙梵站在一旁,望着相拥的人群,为凌洛炎的话露出了笑意,他的洛炎对他亦是同样,越是在乎,便越是见不得他和别人接近。 ”谁叫你未经我的准许,擅自被人踫了,本宗主难道不该介意?让我不高兴是要受罚的。“突然抬头对他诡秘一笑,凌洛炎一把抓起龙梵的手往人群走去。 “我的祭司,就罚你与我共舞吧,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殊荣,说是惩罚,对你是轻了些,谁叫我不舍得。”勉为其难的模样,嘴角边却是恶意狡黠的笑,凌乱的垂在额前的发丝下,挑起魅色的眼中透出了算计。 “共舞?”龙梵被他拉着站在发群里,沉静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诧异,一手被拉起放在了那身红色礼服的肩上,脚下还未移步,腰上就被凌洛炎环绕。 示意他看周围,凌洛炎挑了挑眉,“难道你不愿意?就像他舞,就像那些男女那样,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介意去找别人” 转头望向一旁,那些原来打算邀舞的女人正面带惊讶的望着他们。 尽管男人之间的事并不少见,但会在这种场合搂抱着一起跳舞的两个男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更不说其中一个还是钟情。 见了报上他与人拥吻的特写已经让人不敢相信,眼前正要上演的,就更叫人不知什么表情才好,有谁见过男女相拥的舞池里,两个最耀眼的男人摆出了要跳舞的姿势相互搂抱的? 就算是钟情,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2 这种行为也还是叫人惊讶,他的绯闻不忌男女,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他的性向,但作为公众来说,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这么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暧昧,属于两个男人的暧昧,叫他们心底平息的八卦又振奋而起。 钟翰霄摆明了对钟情有别的意思,这两人的共舞会不会让平日里小心克制的钟总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还是会让他们亲眼见证一场三人之间的轩然大波?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到了舞池里的那两个人身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猜测在没多久后成了真,甚至大大超出了他们的算计,也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凌洛炎在龙梵的腰间捏了一把,嘴边噙着的笑意又多了些挑衅,“怎么样?祭司可愿意相陪?还是让我去找别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是绝不会让他和任何人这么亲密的搂抱在一起的,除了他自己。 果然,龙梵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蹙起了眉,无奈的吧了口气,“既然是宗主的惩罚,龙梵不敢不应,何况,我也无法眼看着你去同他人亲近。” 满意的低笑,他真想看看,对此世一无所知的龙梵,在他的带领下会踏出什么样的舞步,就当是补偿,补偿他先前的不满,有意让别人近了身的龙梵,还是该受点小小的惩罚才对。 正要抬步,腰间却忽然一紧,两人瞬间调换了姿势,像是早已习惯了跳舞一般,随着乐曲声,拥紧他踏出了脚步,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露出他之前看过千百次的神情,淡淡的微笑,掩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狡色,附到他的耳边。 “是洛炎要与我共舞,我怎能不好好表现。” 耳语的话音和微热的呼吸拂过凌洛炎的耳边的发,腰间被环绕着,脚下不需他带领,也无一丝停滞,身体紧贴到能感受到身下的某个部分正随着舞步时不时的踫触,而在他面前,那张淡然沉静的脸上,眼底的笑意带着戏谑和挑弄,那丝闪烁,甚至是狡猾的。 “你怎么会……”凌洛炎没有想到,这么看来,先前那副像是为难的样子根本就是龙梵有意。 越来越紧的搂抱几乎让两人的身体完全紧贴,就这么搂着他,龙梵低笑,双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挪了些,随着缠绵的乐声移动脚步,在他耳边发出几声轻笑,“这许多人踏着同样的节奏,要学晓其中的关键一点也不难,洛炎是不是有些失望?”与变化不知凡几的咒术相比,眼前所见简直太过于简单。 没有言语,只能笑着摇头,凌洛炎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难得了他,这个活了近千年的男人,要看他出丑,要看他失措,似乎是不可能了。 让他继续抱紧摆动身体,合上了眼,脚步交错,音乐声中,绯色的魅惑天使正与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相拥着共舞,浪漫的曲声,慢步的身影,柔和的光线洒下朦胧,舒缓缠绵的曲调似乎正是应和着他们,比起周围其他人,这本该是显得突兀的一对,引去了所有人的视线和瞩目,随着他们缓慢的舞动,周围的一切都在为他们而沉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群渐渐散开,那些男女还在动着脚步,却已没有人再有心思投入其中,所有人的眼都不自觉的望向那两个人。 其中也包括了站在楼上,从窗口望下的男人。 冷冷的视线从窗户里面投出去,正看着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一对,那两人,竟然在公众面前毫不避讳,先是拥吻,现在又在这里共舞,要知道这里不是属于他自己的记者会现场,而是名流云集,遍布记者的晚宴,任何小事都可能渲染成大的风波,他这么做,难道不要他的事业了? 离开影枭盟之后独自一人,没有签署任何经纪公司,在几年之内就创造了奇迹,宇,成了钟情,成了所有人的钟情,现在难道要为了那个男人而毁掉一切? 看来他的决定没有错,只有在他身边,对宇才是最好的,他会让他得到更多。 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看时间,一丝细小的弧度不带笑意的微微扬起。 “各位!请注意!现在是奇迹的时刻,也就是各位为慈善做出贡献的时刻,今天是圣诞节,祝各位玩的愉快,相信之前大家都已经尽兴,能在这里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是上天的恩赐,感谢上天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厅里的灯光骤然暗下,楼梯的台阶上,司仪正举着话筒进行演说,以慈善为名的晚宴,少不了的是最后要募集一笔资金,作为慈善之用,正在跳舞的人群散开,习惯了眼前突然黑暗之后,一起朝上看去。 凌洛炎收回了眼,转向身旁,正想对龙梵说他们找个地方继续,却发现身边的人竟然不见了。 心口一阵狂跳,握紧了手,脑中一片混乱,龙梵是消失了?从这个世上?难道是他的灵力出了问题,使得他的实体消散?还是其他的原因,让他回到了那个世界? 人群里,穿着红色礼服的男人独自站立,没有显露太多的惊慌,面色却瞬间泛出了苍白,紧蹙的眉,抿紧了唇,就像是从美梦惊醒,发现自己原来身在恶梦之中,看向周围的眼神不自觉的带着凌厉的审视和刻意压制的平静。 钟翰霄向他走近,对上了那双眼,眼底的神情正逐渐变化,不等到他走到面前,已经迎面向他走来。 “是你?”略微放松了神情,凌洛炎注视着他,被汗水湿透的掌心逐渐松开,看着钟翰霄的脸,紧绷的情绪逐渐放松,甚至露出了笑意,一丝轻蔑的笑,“是你”是钟翰霄,不是龙梵的实体消散。 轻微的笑意化作了唇边的大笑,他没想到因为龙梵的突然不见,让他忘了这里还有个钟翰霄,早就等着他有所动作,却一时给忘了,显然还是因为他的祭司,都是因为刚才的那支舞,缠绵的慢步,浪漫的典声,让他沉浸,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也可以想见,他对龙梵究竟用了多少的情意,因为他的突然不见乱了心绪,完全忘了他的祭司是怎样的丰承,龙梵绝不会轻易的出事,在那个世界是这样,在这里就更是如此。 对着钟翰霄勾勾手,往角落走去,他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蠢到对龙梵下手,真不知是他的祭司掩饰的太好,还是钟翰霄太笨,太过自以为是。 跟在他身后,到了休息区的角落里,所有人都在正厅,正进行着募捐活动。这里的幽暗让钟翰霄心底忽然躁动,他想要的人就在面前。 “你在笑?难道你不在乎他的安全?”忍住了心底的浮躁,他注视眼前那张吸引了所有人的脸,那才他分明看到在发现那个男人不见时候,宇的脸色大变,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间抽离。 他在乎那个男人,非常非常,到了超出他想象的地步。 为这个发现而欣喜,因为那将使他的计划更加顺利,同时却也为这个发现而满心妒恨,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得到宇的,让他这样的牵挂,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3 甚至让那张从来都是魅惑深情的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 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一切。 “你知道我在乎,不是吗?‘不然钟翰霄不会这么做。 想用龙梵来要挟他?忍着嘴角越来越上扬的弧度,凌洛炎展开了手,满不在乎在隐约的黑暗里划过一道绯色,”你想怎么样?你的条件?要什么?还是要我做什么?“ 半明半暗的空间里,那一抹绯色靠在墙上,身后的装饰布是一片暗色的殷红,像是整个人都要融入那片红海,问他这句话的人,那又眼眸在殷色里仿佛燃着魅火。 钟翰霄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却被倏然抬起的冷冽止住了脚步,魅火之中透出了冰冷,好似嘲弄,微微挑起,“说吧,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怕你现在不说,不会儿也就没机会说了。” 倏然踏前一步,钟翰霄把那身绯红按紧在墙上,“很有自信吗?不论他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只是一个人,被我的手下带去了别处,你那么自信他不会受伤?当然,我还不会杀了他,用他来交换,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就让他安全的离开。” 124 他的祭司要是看到眼前这幕,不知会如何,望着近在咫尺的钟翰霄,凌洛炎瞥了一眼按在肩头的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兄长至今对我念念不忘?啧啧,实在是荣幸的很呐》” 摇着头表示赞叹,嬉笑着倚靠在墙上,满不在乎的轻佻嘲讽,这不是他该有的表情宇分明对那个男人在乎的很,难道他到了这时候还想让他相信他对那个男人的无所谓? “不必演戏了,我知道他对你的重要性,只有答应我的条件,他才会平安无事的从这里离开,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他对你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会相信。”钟翰霄放在他肩头的手逐渐紧握,宇越是掩饰,就越是说明他手上抓的正是王牌。 凌洛炎摇了摇头,神色还是从容,状似微微讶异,“怎么会?我并没打算说他对我没有意义,恰恰相反,他才是最重要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足以和他相比。” 说的随意,不见郑重,但正是这种仿佛呼吸般自然,理所当然的回答,让钟翰霄仿佛被一记重拳击在胸口。 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男人当真这么重要?还是那只是他习惯了的情话?他知道,作为巨星钟情的宇不知对多少人说过类似的话。 钟翰霄的脸色微变,凌洛炎不以为意的对着他扬唇,一点都不为某人的安危而担心,需要让人担心的是钟翰霄的那些手下,如果果影枭盟所有主要成员的话不知道落在他的祭司手上会怎么样…… 仰望着半空,大厅里的空气似乎与先前不同,自从那灯光闪烁之后就一直是如此,仿佛有什么在空气中逐渐迷蒙,从这里的暗处往外看,能看到若有若无的雾气笼罩,不知他的祭司先前做了什么,他忽然有些期待了。 “在看什么?他不会出现,既然你那么在乎他,那就救他,就算他的身份再特别,现在也只是一个人在这里,不论他身后有着什么背景,现在那些对他都没有用,明白吗?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放人,不然……我不保证我的那些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压着心底的不甘,叫嚣的妒念让他眼里满是诡谲的暗色,说服自己不要心急,钟翰霄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还差一些,再过不久,宇就会再度属于他,然后,只要再解决那个男人…… 必须断去一切的痕迹,影枭盟至今没查出他的身份,不论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他都清楚,他的危险,这次得手有些侥幸,只要留他的命在,过后的报复必定会给影枭盟带来足以灭顶危机。 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本想好好部署周全了等酒宴结束再行动,但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却让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他等不及想要得到眼前的人。 “考虑好了吗?只要你点头,他就会很安全,不然……”在他颈边的指从颈侧划到了脸庞,略微停顿,不等钟翰霄继续说出威胁的话,凌洛炎挑眉,满脸的兴味,“不然怎么样?” 除了他失踪的祭司,还有什么能够用来威胁他?他的这位兄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喜欢针对对手的弱点,寻找一切可寻的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记者,知道你和影枭盟的关系,知道你这个巨星曾经做过什么,你说他们还会这么爱你吗?再不是捕风捉影,不是猜测,而是由我这个见证人来告诉他们,钟情就是当初的钟翰宇,杀人,军火,地下钱庄,这些都和你有过关系,有十年的时间他们心中完美的天使都在做着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会怎么样?” 黑暗中的低语深沉,放下手钟翰霄和他对视,宇是他教出来的,他再清楚不过,名利地位,权利金钱对他的意义,就算他说那个男人如何重要,也不过是还没有影响到他的情况下。 就算他现在再怎么沉迷,等清醒了,一定会后悔。 “回到我身边吧,宇,回到我身边,我会让你得到更多,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不必参与影枭盟的事,只要继续做你的钟情,待在我身边就可以,就像我们当初那样。” 威胁之后的轻语显得特别的温柔,就像当初在斗室受伤得到的安慰一样,勾起了当初的回忆,微微敛下了眼,仿佛和墙上的暗红融为一体的人像是在考虑,没有推开他面前的钟翰霄。 钟翰霄始终注视着他,看到他的神色,眼底有笑意渐渐浮上,远处的乐声传来,在几分幽暗之间,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微敛下的那双眼正在抬起,就在他以为要得到想要的回答的时候,和他一样的,靠在墙上的人也露出了笑意,甚至是大笑“真是可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如果真要说出我的过去,影枭盟也完了,我做的事全和影枭盟有关,你会舍得为了我毁掉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影枭盟?” 一把推开了他,凌洛炎理了理身上的礼服,不屑的扯起了嘴角,“不要用这话来唬人了,教会我无情的人不会用影枭盟来冒险。”在他这位兄长心里,影枭盟永远在第一位,拥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毁掉自己实碛野心的工具。 钟翰霄被 说中了心里的想法,脸色一变,不等他再说什么凌洛炎忽然走近到他面前,挑着嘲弄的笑意摊了摊手,“好像有些糟糕是不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你抓去的人我不担心,甚至你说的话,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介意,说出过去而已,对我真的无所谓。” 耸了耸肩,朝钟翰霄露出了诡秘的笑意,他转身往外走去,从阴影中走出的身影就如一团在黑暗中亮起的焰火,脚步悠然,直直的朝着人群中而去。 也正如一团艳丽夺目的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司仪的话因为他的出现被打断,手上的话筒被拿了过去,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4 在场所有宾客不知道他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所有人都望着取代了司仪站在高处的那个人,还没有听他开口,就已经被眼前突然站在聚光灯下的身影而占据了所有的心神。 “各位-----今天我在这里有几件事要说……”朝下扫了一眼,凌洛炎有意停顿了一下,钟翰宵这才发现他打算做什么,冲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你打算做什么,你要毁了你自己?还是毁了影枭盟?难道你不要他的命了?他在我的手里,不要忘了!”压低了话音在他耳边低语,面对人群,钟翰霄咬牙警告,努力装做若无其事,但他暗沉的脸色还是让所有人看出了端倪。 高处两个的举动,显然其中是有内情,众人窃窃私语,全在等着接下来钟情要说的话,同时也有人奇怪,为什么没有看见钟情身边那个神秘的男人。 “我只是打算证明一下,我真的不介意你说出过去的那些事。”状似无辜的摆弄着手里的话筒,凌洛炎的眼中闪过厉色,既然钟翰霄敢用龙梵来威胁他,那么他也不介意以礼还礼。 虽然他非常的肯定无论龙梵被带去哪里都不会有任何 意外,却并不表示他容忍钟翰霄做的这件事,用龙梵要挟他…… 对视钟翰霄,他的嘴边的弧度渐渐敛下,眼底的厉色却愈加清晰,这次的筹码,钟翰霄显然选错了,他的祭司会怎么做他还不确定,但自己打算怎么做,却清楚的很。 既然有人用他最重要的人来威胁,他怎么能不回报一下。 落下的光束下,仿若火焰燃烧在眼前,透着魅惑邪气的天使露出了没人有能抗拒的深情笑意,“钟情,为我钟情的钟,为我钟情的情……大家习惯了我钟情的名字,是不是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钟翰宇,啊,不错,和这位影枭盟的第一把交椅钟翰霄曾经是兄弟,当然是没有血缘的,当初我在影枭盟,可见了不少事,各位是不是有兴趣知道?” 底下人群哗然,钟情的过去居然真的如传言所说,和黑道有瓜葛? 听见他叙述过往,知道他打算继续说下去,钟翰霄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会自己说出那些过去?难道他打算玉石俱焚,拉过他举着话筒的手,他沉声警告“不要逼我动手,别忘记,他的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你想清楚了。” “是吗?见不到他?”凌洛炎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的转到了大厅正中,“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你说呢,我的祭司。” 125 “只需解决了阻碍的人,自然可以相见”悠然的话音,轻描淡写,同时还有着隐约的笑意,在人群的私语声里,平和沉缓的话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不知什么时候,众人身后,大厅的正中静静的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始终在钟情身边的神秘男人,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就像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钟情身边离开一样。 他应该在地下室里!而不是这里!向来沉着的影枭盟首脑终于脸色巨变,他招来了所有心腹,竟然还是让这个男人逃离?没有人接应,身上没带任何武器,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什么人? 钟翰霄冰冷中带着怒火的目光紧紧盯着在人群之后的那个男人,他想到了任何的可能,却没想到,竟是手上的筹码出了错。 这个男人比他所感觉到的,所能想像的,更可怕。 钟翰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就知道绝不能轻敌,绝不能把他当做寻常的对手,但到了现在,他才发现竟然还是低估了他。 看来是招惹了错误的人选,但已经错了,再难挽救,不如…… 凌洛炎能感觉到钟翰霄此刻的心思,那种表情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恍若未觉的把目光落在了场中那身白衣上,环臂在胸,眼底带着笑意,却状似不满的挑眉抱怨,“早知你不会有事,有事的该是别人,但你可是说过,不会在离开我左右,这回又怎么说?” “若是可能,我不会离开你半步,说过会在你视线所及之处,这回却是有人想要让我食言,无奈只能一同带来了,该是得些惩罚的时候。”口中说着无奈,话音里存着些遗憾,似是悲怜,又带着几分叹息,语声却是冰冷的,眼底淡淡的不存丝毫情感。 微蓝中的无情淡漠在抬头望去的时候敛下,融做了笑意,龙梵对着那团火红展开了手,“我为宗主带了礼物。” 随着优雅抬起的指,就在他身后,竟忽然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来。 就像他们这前就已经站在那里只是没有人看见,也像是瞬间扯去了一层遮挡着众人视线的无形幕布,突然显露在人前的黑衣人看装束竟是属于影枭盟! “老大!”?那数十个人显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在第一眼看到钟翰霄的时候就面露疑惑,他们本该在地下的密室里,正打算给那个男人注射自白剂问出他的身份,然后杜绝后患,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来了这里? 几十人突然出现,这一幕让所有人屏息,也让所有人惊疑的几乎以为是幻觉,在那些人面前,只有那个神秘男人一身是白,沉静的飘渺,好似不存在于此,却又矛盾的确实站在众人眼前,看来似乎与之前所见有些不同,眼神透着难辩的意味,让人隐隐的不安,也有些惊疑不定。 “这究竟是……难道是我看错?”“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和那个灵有关?记不记得那次……”“那些是影枭盟的人,他们原本打算做什么?”“钟翰霄办这次酒宴,说不定是有什么目的……” 现场宾客起了骚动,各种说法兼而有之,大厅里一阵喧哗,钟翰霄脸色难看的站在凌洛炎的身边,他不知道眼前看到的该怎么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谁?” “老大,我们……”影枭盟的人里,有人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人拉住,压低了声音警告,“没看到老大的脸色不对吗?先别过去,这次的事不能闹大,这里不是我们该出现的地方。” 环视现场的混乱,凌洛炎满意的点头,这才是他期待的热闹,轻笑着注视正向他走来的那一抹白,他回答钟翰霄的问话,“连他是谁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就动手,看来你的耐性变差了,不过别急,你会知道答案。” 说的漫不经心,流转的眸色中却有暗火闪耀,就算龙梵愿意放过钟翰霄,他也没这个打算,竟然用龙梵的性命来要挟,仅是钟翰霄的这份心思,就足以让他心底升起怒意。 他的祭司就算在此无人可敌,无人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但有人想要伤害他的这份意图,已足够他下定决心给他点教训,不为他们之间的过去,而是为了龙梵。 钟翰霄在旁皱紧了眉,回答他的人只是望着那个男人,连眼都没有抬起,彻底忽视他的存在,正要抓起他的手,那双惑人的眼忽然转了过来“钟翰霄,我奉劝你不要再做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5 蠢事,我还不想杀你,你如果自寻死路可就怪不得我了。” 望着他的眼眸似乎真有红芒在跳跃,跳跃的火色跃去着无情冰冷,仿佛在瞬间穿透了他,为眼神所慑,钟翰霄动作一顿,就在这时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力量,身体在骤然间不由控制的往后飞去。 从半空中划过的身体引起了众人一片惊叫,从他们头顶飞过,在悬挂的灯下拉出一道巨大的黑色暗影,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砰然的撞击声,伴随着几声似是骨骼碎裂的声响,所有人眼前,这次酒会的主人,影霄集团总裁,掌控着影枭盟的满是痛苦之色的躺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和扭曲的痛苦的姿态在白色的大理石构成了触目惊心的诡异画面。 “我不在身边之时,可有发生令洛炎不快的事?”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露出了与那身颜色十分合衬的浅淡笑意,随意问着,目光正被手下包围保护起来的钟翰霄,淡淡的收回了眼。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有人用你的性命和我的过去来要挟,要挟我回到他身边而已。”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兴味,凌洛炎并不意外龙梵的举动,目光瞥过钟翰霄,又扫了眼众人骇然疑惑的表情拉着龙梵往下走去。 才踏下台阶,忽然被身旁的男人抱住,温柔的指抚过他的颈,不等他说什么,忽然在他颈边重重吻下。 在曾被人踫触的脖颈弧度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龙梵的眼中掠过深沉的怒色,他怎会不知洛炎被人要挟,透过灵识,洛炎与钟翰霄的接触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双手抚过洛炎的发,触摸到了他的颈,钟翰霄踫触了属于他的洛炎,若不是为了见到的那些,他不会这么快出现,钟翰霄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还活着站在这里。 带着惩罚性的吻在颈边留下了些微的痛楚,指指尖踫触着,凌洛炎虽然看不见那些痕迹,却能肯定颜色定然不浅,没有生气,却是勾起了唇,扯出了几分邪气,“你果然看见了。” 有意没有阻止钟翰霄当时的靠近,他就是想知道,龙梵是不是时时在关注着他,而结果他十分满意,他的祭司大人果然很快出现了。 龙梵明白他的意图,微笑着和他一起穿过人群,“谁叫我见不得洛炎被他人沾身,哪怕只是一缕发也是不行的,钟翰霄为些必须付出代价。” 他们穿过围拢的人群,两旁的注视目光灼灼,全是惊讶与疑惑,亲眼见到钟翰霄是怎么飞起到半空的人至今都不敢相信,有人只是抬了抬手指,就造成了眼前的这一切。 两人对周围的注视视若无睹,径自走到了钟翰霄面前,场内安静的古怪,只有他们悠然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接近了被影枭盟的人保护起的钟翰霄。 暗红的血在大理石砖上分外明显,在灯光的印照下,又添几分猩红的艳色,嘴上还残留着血迹,钟翰霄正在手下的搀扶中站起,几乎泛红的眼瞪视着面前的两个人,最后视线落在了龙梵身上“你究竟是谁?” 他再清楚不过,从他身后袭来的那股力量绝不是人力,没有人,没有人能那么轻易的伤到他,还是用这种方法。 “我只是一名祭司。”淡淡轻语,云淡风轻的话语声没有说明任何问题,凌洛炎在旁听了龙梵的回答。注视着钟翰霄复杂扭曲的表情在旁补充,“他是属于我的祭司,任何想用他来威胁我的人,都将付出代价,钟翰霄,你做好准备了?” 对这一切不明所以的宾客在旁注视,影枭盟的人站在钟翰霄的身后,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眼前钟情说出的那句话,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说出这句话的钟情会是这样的表情。 还是带着笑意,却不是那种深情情挑的笑,也不是魅惑邪气,那丝笑意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纯粹的弧度,冰冷锐利,似刀剑刻上,在唇边成了犀利摄人的装饰,残忍而冷酷,在那张天使般俊美的脸上,这份残忍和冷酷却成了最美最致命的勾引。 126 悠然的站立,像是不知自己的话和那副表情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凌洛炎对视钟翰霄,红色的身影在光下如火的炫目,显露出从未有人见过的迫人气息,不只是钟翰霄,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无法不被这样的他眩惑。 除却外表的吸引,从他身上显露的威仪感,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龙梵在旁,微微的湛蓝之中掠过一丝笑意,他们的那个世界,洛炎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就如打磨后的珠宝,本就耀眼,而今却更为夺目璀璨,站在人前的他能引去所有的视线,幸而如此的洛炎已经属于他。 感觉到落在身上不同的注视,凌洛炎转头着着身旁的龙梵,对上了那双目光灼灼的眼,不知他的祭司又在想什么,竟然这么看着他,正在探究其中的含义,因为受伤而嘶哑的话音传来。 “你变了,宇”被手下人搀扶着,钟翰霄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像是妒意,像是后悔,有些自嘲,也透着些决然,融合了这一切,最终归于冷静。 他要的人比他所知所想的更为出色,如今的宇,连他都几乎不敢正视,这样的他,让人更想得到。 凌洛炎抬起手,一簇红芒忽然在指尖跳跃,闪烁着印照在冷冷的目光之中,也印照在唇边那一抹弧度上,“变了,变得更好?或许你该感谢我的祭司,是他教会了我许多,只可惜你却用他的性命来要挟我,你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让我来了结我们的过去。” 突然亮起的火色引起了周围的一阵惊呼,几乎不敢相信,那簇像是活物一样的火,就在他们眼前,在钟情的指尖上亮起,火色殷然舞动,升腾在半空中,成了匪夷所思的奇妙美景,大厅里的乐曲还在继续,两人的对话和突然升起的绯红妖冶,伴着恢宏的曲声,戏剧性的简直令人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在魔幻不实的世界里。 “那……那是什么?”人群中,无数的疑问一个个升起,最后只能化作这一句,在空气中燃起热度的赤烈盘旋舞动,在身着火红礼服的钟情身边缠绕,如同一株华丽绚烂却也无比危险的藤蔓将他包围。 “小心些,你的身体还无法承受太多的炎火之力。”龙梵在旁提醒,凌洛炎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无妨,大不了承受不住,到时候你将我带回去就是了。” 在这里待的越久,他越是想念那个世界的一切,那里才是龙梵的世界,也是他们该存在的地方,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他,要他尽快回去。 并肩而立的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没有人能理解话中之意,但所有人都见了眼前凭空出现的火焰,就似先前突然现身的影枭盟的人,今夜发生的这些实在叫人太难以置信,这些当真不是他们幻觉? 钟翰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里的震惊,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一幕奇异的景象,身后他的手下个个目瞪口呆,直到那跃动的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6 火焰如灵蛇游走,在空中爆裂处一片艳丽星火,朝着他们袭来,他们才如梦初醒,护着钟翰霄往后退去。 “快开枪!”影枭盟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影枭盟开始有人取出腰间的手枪,突然暴露在灯光下的枪械令其它的宾客惊叫,枪声响起,未曾停歇的音乐声里,穿透了火焰的子弹射过桌上的餐盘,击中顶上悬挂的吊灯。 四溅的碎片如点点星子陨落,带着晶莹的光泽好似雨点,在一片混乱的大厅里降下了缤纷的水晶雨,灯影晃动,摇曳在明暗之间,尖叫奔逃的人群四散躲避,太过惊险的圣诞之夜让他们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都给我住手!把枪放下!”钟翰霄脸色铁青,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这是以影霄集团的名义办的酒宴,绝不能出任何闪失。 袭来的火焰只是在他们身边盘绕了一圈就离开,似乎只是耍弄,但超越了常识所知的景象,还是让人无法控制的失措,枪声和惊叫喊骂声四起,大厅里乱成一团,凌洛炎兴示盎然的操纵着炎火,龙梵在旁却注视着半空,似在等待着什么,周遭的混乱里,只有他们若无其事的安然静立。 眼见情势越来越难控制,钟翰霄拔出早就准备好的枪,对着顶上连开了几枪,砰然的响声和高喊的话语声压下了人群的惊恐叫喊,“大家都冷静,影枭盟会保护各位的安全!” 宾客们终于镇静下来,却都躲在角落里关注着大厅正中的几人,他们看到不知从哪里来的火焰将钟情包围,他却安然无恙,衬在火焰里的他简直不像这个世上的人,在大厅里喧腾的火焰在他身上又绕了一圈,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也像是被他驱使,在他的目光示意下,朝着楼上而去。 “宇,停手!”钟翰霄大喊,冲上前没几步就停下来,怔然的呆立在了原地,已经晚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火冲进了他的书房,爆起的火焰似一蓬灿烂的烟花,随着烟火四溢,无数的纸片带着未燃尽的飞灰残骸,飘然落下。 凌洛炎抬头注视,满意的缓缓点头,眼前的景致让他感觉不错,“还是一样,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不相信任何人,这间书房,应该存着许多重要文件吧,重要到必须时时在你眼前才能放心,如果全数毁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麻烦。” 钟翰霄无法解释他所见到的事,知道宇和以往不同,却从来没想到他会拥有这样的能力,那根本不是人所拥有的力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其中也有你的部分,你为影枭盟所做的事,当初……” “不必和我说当初,那些事我早就忘了,提了也没有意义。”收回了炎火,凌洛炎抬头欣赏灰烬散落,考虑着那些灰烬,还有书房电脑里,存着多少影枭盟的数据,客户资料,地下钱庄的契约,能对影枭盟能造成多大的损失……” “你还在恨我,那时候我只是奉命行事,难道你还不能原谅?现在我是真的对你……”说到这里,钟翰霄忽然颈边一痛,在红色身影一旁,那个令人畏惧的男人正在对他微笑,“你想对我的洛炎说什么?在伤害他之后,才来等懊悔,想说抱歉,还是爱?任何一种,他都不需要。” “那并不是爱,只是占有,因得不到而想要重新得回,求之而不得,让你的心中满是懊悔,本想取了你的性命,如今看来,或许别的惩罚更适合你。”龙梵在凌洛炎唇边轻吻,淡淡的眸色扫过影枭盟的一干人,也包括无法成言的钟翰霄。 伤害过洛炎的人,岂能轻易放过。 被那种眼神扫过,钟翰霄心里不由得悚然,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却并没有惧怕过,不然也不会对他下手,但这一刻,心底的感觉却是不受控制,理智让他冷静,灵魂深处却升起了颤栗般不详的预感。 “洛炎想毁去他的影枭盟?"温柔的笑意挂在唇边,微蓝的眼眸注视,龙梵问的不经意,凌洛炎点头也是漫不经心的,挂着无情笑意的脸上多了几分冷然,“他对我最重要的人下手,我自然要礼尚往来。”对于钟翰霄来说,影枭盟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权利对他而言就是一切。 听他说出最重要的人几个字,龙梵脸上的笑意加深,没理会此时情况,一把搂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在一个深深的长吻过后,才将他放开,低笑着说道:“已见了洛炎对他说过,但还是从你口中说出才让人心动。” 之前只是灵识所感,那种看到与听到,与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龙梵意犹未尽的在那双薄唇上继续落下亲吻,等凌洛炎邪笑着舔唇移开,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大厅,忽然见了几道暗影。 “来的正好,影枭盟的?来救他?”一指钟翰霄,凌洛炎冷酷的笑意中又添了兴奋与欺许,看来不会太无聊了,影枭盟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被他一语喊破,正悄悄潜入大厅的人闻言顿住了脚步,干脆一扬手,刷刷又涌进了几十人,到这时,影枭盟已有不下百人站在大厅里,后来的人却并没发现钟翰霄的异样,先前的那些,却是根本不敢开口。 “钟翰宇,当初你在影枭盟做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买卖,现在这算是什么,就算是明星又怎么样啊,改名叫钟情,有那么多人追捧,难道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我们老大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你和这个男人……” 人群中随后赶来的人之一,话说到一半,突然指着龙梵的背后,瞪大了眼,脸色发白的颤抖起来,“鬼……鬼……有鬼……” 127 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背后,在半空中,忽然降下了蒙蒙的雾气,雾气凝结,半虚半实的成了飘渺似烟的人形,从一个化作两个,逐渐增多,被子弹击中过的吊灯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就在那些闪烁不事实上的光线下,大厅里的人似乎又多了。 从半空降下,在人群里四处走动随着摇晃的灯影,诡异的人形忽隐忽现,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让影枭盟的人悚然惊惧,那些……那些人的脸…… 带怨气,含着恨意,那些全是他们曾有过接触的人,全是被他们直接或间接所害的人,他们已经死了,这些全是死人! 这个发现简直令人肝胆俱裂,平时再如何心狠手辣的人此刻也不敢面对自己曾犯下的罪恶,不敢面对用这种形式存在着的受害者。 他们是鬼! 躲避在周围却始终关注着这一切的宾客们听到了影枭盟那些人的恐惧大喊,只看见灯影下有无数黑雾团团缠绕,看不见其它,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却也为眼前所见而忐忑惊恐。 生人与死者,在这忽明忽暗的豪华大厅里交错,影枭盟的每一个人,都看见身边站着被自己所害的人,一句句的质问,一句句的控诉,充彻在他们脑海中,一张张人脸随着说话声溃烂剥落,鲜血腐烂的气味随着不曾间断的咒骂和含着怨气的话语声充满在他们五官所有的感觉里。 有人已经承受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7 不住,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不住的解释,不知是在求饶还是在认错,那情景就好像突然间数十人都疯了,钟翰霄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鬼影,眼神穿过它们,并不理睬周围缠绕他的鬼魂,而是望向正在欣赏这一幕的男人。 “原来那件事也是你做的,那个林丽就是这么疯的,她在医院里没死,最后却自杀在自己房里。你根本不是常人,你和灵师一样会使用幻术,当初阻止我杀她,自己不是一样动了手?不论你是谁,你也不比我清白多少!” 龙梵不以为意,淡淡的掠过一丝浅笑,“我只是不想让她死的太痛快,她应该受尽折磨,直到无法承受日日夜夜的恐惧,每时每刻都活在生不如死的想法里,这样才勉强行走补偿她所犯下的错。” 望着身边的凌洛炎,龙梵随口叙述,听了他这话的人却这时才知道这件事,凌洛炎微微讶异,“你何时动的手?”自从龙梵来到这里寻他,两人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他根本没见他使用咒术。 “就在洛炎失去意识的那次。”说起当时,龙梵的话音里带着暧昧,凌洛炎的表情一窒,虽然当时是因为其它原因才昏了过去,但在做的过程中失去意识也是事实,这一点至今他都不能释怀。 两人低声私语,周围还有神志的人听了龙梵的话都表情骇然,这是怎样的幻术,能让人时时面对恐惧,生不如死,直到自己了结生命,这个神秘男人看似如天神,却有着这样一种近似恶魔的心思和手段! 甚至直到现在,他的表情都未曾变过…… 抽气声低低的在四下回响,场内唯有一个人习以为常,甚至露出了笑意,穿着火红礼服的人朝周围瞧了一眼,对龙梵说道:“是时候彻底解决了,不如今夜就回去,好像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炎火之力了。” 刚才用过炎火,不稳定的力量让他的身体无法负荷,几近崩毁,现在只是勉强维持。 龙梵点头,在抬手之前,最后问了一句“洛炎可还有话对他说?”他指的自然是钟翰霄。 “没了,我既不恨他也不怨他,就连几分感谢的心都没了,本来我是想说,如果不是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后面的话是对钟翰霄说的,看着他,凌洛炎此刻的目光平淡的就像看着空气。 钟翰霄想龙梵不利,他就毁去影枭盟,公平。 感受到他的目光,钟翰霄心里一阵空落,居然泛起了疼痛的感觉,那是无尽的懊悔和深刻的嫉妒,他嫉妒那个男人,懊悔于当初没有更早的发觉宇的改变,他从没有想到,宇变作了这样吸引着他,让他想要彻底占胡的炫目耀眼。 当初他曾经奚落,曾经玩弄过的感情似乎成了报应,他想要挽救,只要杀了那个男人,就可以重新得回宇,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好像一切都晚了,曾经倚赖信任他的宇对没有丝毫牵挂,没有恨意,没有埋怨,就连眼中的冰冷都退下,好像看着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疏离而遥远的站在那里,倚在那个男人身边,却用这种目光来看他,他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有什么比这种感受更让人折磨,哪怕是恨,此刻他都愿意承受,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成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存在。 无法用言语来表述,钟翰霄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最明显的却是嫉妒和不甘,凌洛炎只是那么瞥过一眼,龙梵在旁眼底闪过笑意,他清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钟翰霄痛苦,如果是恨,代表着还在乎,可瑞,什么都不存在,此刻他的心底,必定像是被什么在噬咬着,追悔莫及,却又无计可施。 这比杀了他更好。 龙梵笑着抬手,轻轻的指尖划过,钟翰霄身后,影枭盟的人突然全部倒下,无论是神志还清醒的,还是已经疯狂嘶吼的,毫无征兆,突然一个个倒下。 同时钟翰霄身上一轻,终于能够开口,“你做了什么?”所有的他的心腹,还有影枭盟下面堂口的精英,全都在他身后倒下。 “我做了什么?只是让他们记住做过的事,就像那个女人一样。”让怨灵和人体融合,时时刻刻都活在恐惧之中,活在自己罪恶里,日日夜夜都觉得生不如死。 答话的男人还在微笑,但那种微笑却让人由心底里生出无限的恐惧。 整整一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站在他们身前,穿着白色礼服有着天神般圣洁从容气质的男人,立于闪烁不定的水晶灯下,白色的礼服隐隐闪耀,束起的黑发整齐的垂在身后,看来和之前所见没有任何不同,可偏偏,所有人只望去一眼,就不敢再正视。 静静的站立,却散发着如同实质的危险感,那种危险并不是来自目光的注视,不是因为那双沉寂的怕人的眼有,也不是因为唇边那一丝令人不安的弧度,而是无处不在的压迫,就如面对深海的莫测,高崖的险峻,只是这么站立,那种令人悚然的危险就存在于空气中,令人本能的恐惧。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没有人能解释这种感觉,在场的人都见过无数的大场面大人物,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至于你,钟翰霄,我会给你特别的赠礼,你想得回当初拥有的,我可以成全,就让你活在回忆中如何?每夜梦回,都让你重温过去,只不过,醒来之后,你能记得的只是今日洛炎所说的话,你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每夜在梦中求得自己想要,然后在醒来之时感受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每夜都重复着当初伤害和放弃那个少年的梦境,让他每个日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当初的决定有多么的错误,让他心底的那种懊悔和妒念,日日侵蚀。 一死太过轻易,曾伤害过洛炎的人,他会让他活的足够的久,久到他将一生都要在追悔莫及的痛苦中度过。 轻淡平和的笑意,和缓的甚至带着几分温柔,指尖拂过,龙梵敛下了眼底如水般的阴暗深沉,一缕幽幽的白芒飘入钟翰霄的眉心。 转身,他对凌洛炎微笑,“洛炎可是准备好回去了?” 注视这不可恩议的一幕,躲在暗处的宾客只见钟情身上冒出了大团的艳色,艳芒似火,将他包围,站在其中的人笑着点头,“差不多了,再稍等我片刻。” 播放着音乐的唱机里正飘着圣诞的颂歌,欢愉的乐声衬上大厅里满地的混乱狼藉,显得有些诡秘,凌洛炎扬起手,体内的焰羽显现在掌心,那艳丽到让人失去言语之力的璀璨绚烂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忘了发出赞叹和惊讶的呼声。 指尖从肩上的白羽上抚过,在肩上装饰的轻羽逐渐化作了墨黑,就像被墨汁浸染,也似退去了伪装的纯白,一枚墨黑幽暗的羽毛变作黑鸦,凌洛炎命中眼,扬臂,“去吧,夜翼……” 随着黑鸦凌空而起,冲破了窗口听玻璃,大团大团的烈火如落霞翻滚,追随其后,汹然涌现在大厅里,骤然间周围所有的东西全数破碎,就像气浪在厅里爆裂,四面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8 崩裂,火焰从别墅里冲了出去。 夜色中雪片还在飘落,圣诞的颂歌悠扬,炫目的火焰腾空远去,也将狂风卷入厅内,无数的雪片在大厅里翻卷,迎风而立,凌洛炎笑着往外注视。 影枭盟,不论有多少堂口,也无法抵挡炎火和夜翼,夜翼已是他魂魄的一部分,它会引着炎火完成在这里最后要做的事,那是钟翰霄为他今日所为必须付出的代价。 接着,就是回去之时了。 “开始吧,龙梵。” 他的话音落下,龙梵双掌交握,束起了指尖放在唇边,无人能听懂的言语,如流水般流淌而过,随着那流淌的语声,大厅的地面上浮现了古怪的文字和圆阵。 注视着这一切的人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这些,超出了他们的常识,也超出了一切人力可为,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黑鸦带着绯红的炽烈重新回到了厅内,外面深沉的夜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大厅里的景象却让人疑似身在梦中。 圣诞之夜,他们看到了奇迹。 袭来的狂风卷起白雪飘扬,也卷起了装饰的帘幔发出啪啪的声响,圣诞颂歌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两人站在圆阵里,一个化作了白色光团,而另一个,他们的梦中情人钟情,被那团火色包围,逐渐被吞噬消散,顷刻之前和那只黑鸦一志,也化作了闪耀的光团,是红的似火。 两团光芒合到了一起,那亮光让人只能闭目躲避,气浪翻涌,除了耳边的乐声,只感觉到大厅里骤然大亮,简直如同白昼。 等光线稍弱,他们再睁开眼,一切如旧,只除了那消失的两人。 地上只有两套礼服,一红一白,再不见到那穿着他们的人,他们的钟情,还有那个只留下了姓名的神秘男人,仿佛随我而去。 圣诞颂歌还在继续,雪片被风拂入室内,逐渐融化,窗外夜色静谧的好似之前所有的都没发生。 怔然的站到厅里,茫然的望着窗外,这一刻起,新的奇迹和传说在众人的心里诞生,而这是又一个属于钟情的传说,也将是最后一个。 关于他和那个叫龙梵的男人…… 128 被柔和的光亮包围,温暖的令人安心,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忘记,只需全心感受这份舒适,不是用眼,也不是用手,所有的感觉,全都来自心灵深处,凌洛炎不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什么状态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存有意识的穿透时空。 他和龙梵已经不在他曾属于的那个世界,往后的他将以凌洛炎的名字继续存在于他应该存在的地方。 那个有着种种挑战,存在无数异兽灵者,强者为尊的世界。 他喜欢手中握有权利的感觉,就某一点来说,他和钟翰霄也许很相似。 “洛炎又想起他,那个钟翰霄,给他那般的惩罚或许还是轻了些。”龙梵的话语声还是一贯的淡然从容,那淡淡的语声,叹息似的轻柔,却分明代表着不悦。 龙梵?凌洛炎惊讶,他心底所想的事,为什么龙梵会知道,他的话说声又是从哪里传来?“我是在哪里?我看不到你,龙梵。”确切的说,他连看这种行为都无法做到,他以为是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但龙梵的话却让他无法肯定,在自己的意识中,怎么会龙梵的话语声。 回应他的是带着笑意的话音,“自然看不到,我们现在并非实体只是灵魂,还未回到我们的肉身之中”顿了顿,笑意渐歇,那话音里又多了些什么,“洛炎此刻与我相融,我能感知你心中所想,包括你的记忆。” 即使是被他遗忘的角落,在他灵识之中也一览无遗,见到了所有,让他后悔,给钟翰霄那般的惩罚,仍嫌不够。 听洛炎说起过去,只是几句之间带过,他曾经所见,也只是片段,可如今,洛炎记忆中所存,他的所知所感,令他也感同身受,若是他人,那十年间不论遇到何种,都不会让他有丝毫感觉。 但那不是他人,而是属于洛炎的记忆,钟翰霄是如何欺骗他,如何伤害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多足以引起他杀念。 还有影枭盟的种种,可称之为残酷的桩桩件件,洛炎必须做出的所有违心的抉择,和随扣带来歉疚自责,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即使如今的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但曾经受过的伤痛,就似好白昼之月,即便不存于表面,却并不表示它不存在。 从懵懂的少年到影枭盟的重要人物,其中经历了多少?如今他终于清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洛炎会毁去影枭盟。 凌洛炎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龙梵能看到他的过往,“……反正我的过去你也都知道,现在只是更清楚罢了,相信那些对你而言也不算什么。” 过去他所做过的事,想必是不能和龙梵相比的,近千年的岁月足够经历许多,再加上龙梵的手段,他的祭司有着非常人可比的过去,这是他最初便清楚的事。 “已经了结了的事没必要再提,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过去?”既然龙梵说此刻他们的灵魄相融,他能知道他的,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属于龙梵的? 明白他不需要他人的同情,龙梵也不再说起那些,洛炎的过往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他会守在他的身边。 “只因此刻是洛炎融于我,而非我融于你。”解释了他的问话,怕他不明白,他又续道:“换言之,你的魂魄已经分散,正在我的灵魄之内,如此我才能将你带回。” “这么说来,我现在是在你的体内?”用意识交流,却还是能显出暧昧之意来,像是有意,凌洛炎的话里明显的存着挑逗,“我说祭司大人,虽然这样不错,但我还是更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感受在你体内的滋味。” 虽然每次都是他在下,但要他面对龙梵这样的男人而不动其它心思,实在是太难。 “宗主可以继续尝试。”龙梵笑语,他的话才说完,不知哪里冒出别一个声音说道:“尝试再多次,结果也是一样,除非有一日主人的灵力能超越他不然恐怕无望。” “夜翼……”如果是实体的状态的话,凌洛炎一定会把这只鸟从窗口扔出去。 “我们到了,洛炎。” 还没等他教训夜翼,凌洛炎忽然感觉意识正在涣散,龙梵轻柔的话音响起,“我们回来了,回到了赤阎族,等洛炎的身体与灵魄融合,便可醒来。” 意识逐渐模糊,似乎正从那温暖又充满着柔和光亮的地方离开,随后一片黑暗,凌洛炎彻底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很长久的一段时间,他的感官开始有了感觉。 依旧是被温暖包围,身下是柔软的,耳边静的仿佛能听到空气的流动,动了动指尖,佛过一片丝质的细腻,能触摸到丝帛之上所绣的图腾,如烟似雾,盘旋交错,但他知道那并非云雾,而是火焰。 那该是赤红的颜色,暗色的焰状图腾闪耀隐隐绯红,被绣在衣襟和袖摆边,只要他一抬手,就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89 会扬起一抹火焰般的炽烈。 掌心继续移动,他没有睁开眼,触摸到的是熟悉的胸膛,吸引着他的手不愿放下的手感,厚实,温暖,完美的肌理起伏,伴随着让人安心的心跳声,还有仿若来自遥远之处,不在尘之间的淡淡冷香。 他的祭司,龙梵…… “洛炎要摸到何时,若是喜欢,不如睁眼来看。”龙梵注视着怀中终于有了动作的人,依旧平静的语声透出了几分戏谑,同时也难掩喜悦,直到此时此刻,洛炎才算真正回到了他的怀中。 倏然睁开眼,凌洛炎一把将身旁的男人推倒在身下,“只是看怎么够?”重重覆上了唇,在那双唇上肆虐,几近吮咬的深吻和他心底的感觉一样,激动的难以克制,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身下之人始终由着他深入挑弄,凌洛炎满意的按紧了他,龙梵的唇是他最喜欢的部位之一,事实上,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吸引着他,都 是他所喜欢。 直到觉得足够,他满足的正要退开,腰间却忽然一紧,不等他移开唇,原本和他纠缠在一起的舌不多时就反客为主的进入到他的口中。 毫无征兆的深吻如狂风席卷,龙梵和拥抱很紧,几乎夺去他呼吸的深吻让他无以为继,鼻间全是莲花香,所知所感,只有龙梵,再没有其他,似是在回报他先前的吻,他口中的每一处都被柔润湿滑扫过,就连口腔的内壁都敏感起来,能感觉到每一次轻扫,每一次吮咬交缠。 等龙梵将他放开,凌洛炎坐起身看着和他一样呼吸急促的男人,发出了轻笑,“想我了?” 虽然龙梵去了那个世界寻他,却是用灵力凝结成的实体,而他也是作为钟情,而不是凌洛炎只有到了这里,一切都步上了正轨,恢复了原状,才算是他们真正的相聚。 “思念成狂。”龙梵起身下地,垂首在他唇边又轻吻了一下。 “先前忘了问你,你不会是为了寻我,抛下了族人,未做安排就这么来了吧?”凌洛炎伸出舌舔着唇边的湿热,往着床边正整理衣襟的男人。他如今回来了,自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有凌云在,无妨。”龙梵答的随意,凌洛炎看他神情,忽然恍悟,“用渺澜的安危来交换,凌云便会留在族内尽心,渺澜无法离开,凌云便只能为你所制,这样倒也不错。” “渺澜乐于为他的宗主效力。”说起渺澜,龙梵的话音似乎冷淡了些,再度落到了凌洛炎唇上轻咬的动作却带着火热,尽管渺澜对洛炎并非那般的心思,每回见了他却会上前搂抱。为了这原本他是并不算要渺澜回来的。 “我们回来多久了?”坐起身,凌洛炎展开手让龙梵为他整理衣袍。 他们现在身在赤阎族内,这里是他的卧房,他问的是在他魂魄碎裂之后,属于些世的记忆还留在雷落城那晨,他不知道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有些时日了,此世的时日与洛炎当初所在的那个世界不同。”指尖穿过银发如丝,他取过案上的那抹绯色,一圈圈的缠绕,赤红的发带绕上浅色亮银,在他指间闪烁艳色,就如平日一样。 就如他的洛炎从未在他怀中离开。 闭眼感受着发间熟悉的动作,等龙梵放下手,凌洛炎转身朝他一笑,“走吧,我想去族内各处看看。” 打开门,他才要踏步出去,却没想到门外会看到如此景象。 廊道,阶梯,中庭,从门前开始直到外面的庭院,全是族人静静伫立,赤阎族的,还有后来的烈焱族,如今所有的近百名长老,长老身边的传使,连同之下的家族为首之人…… “宗主……”数百人脸上同时显出了惊喜之色,无比激动的跪下身来。 129 凌洛炎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的族人见他出现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连素来冷静的决云都和他人一样,更不用那个岩骁,性子火爆,本是没耐性的人,却在这里和大家站着,看来还像是已站了许久。 “诸位长老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抬了抬手,他觉得疑惑,一道银白的亮影忽然在他面前闪现,族人没有站起,那道亮影却也伏在了他的身前。 “艾?”伏在他脚下的灵兽,不是其他,正是赫羽留下的灵兽艾,端坐着身,俨然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原本巨大的身体化作了寻常狐类般大小,闪耀金芒的兽眼中存着寻常灵兽所不具有的傲气,此刻却带着郑重甚至沉重的神情注视着他,“你可知道你离开的一月间出了多少事,虽说恕靖夷被你们所灭,但他死后的怨气加快了天罚降世,如今世间已经祸端四起,看你怎么解决。” 一个月,他难道不是才离开没几日,本以为最多也不过十几天,在此竟然已经一个月了……身着绯红的人靠于门框,回忆着雷落城中所经历的一切,魑魅王离鬼,上古神人恕靖夷,还有被他从灵石浮生境内放出的各种魔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至今历历在目。 ……重生之初,天劫伊始,祸乱横行,魑魅降生于世,魔乱重重,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唯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 这后半句歌谣说的显然便是在当日雷落城,恕靖夷咒言灭世,终被他和龙梵所杀,但他的怨气将加快浩劫降世,这一点当初就知道,这么看来,事实果然已经如此了。 林楚缓缓起身,从他的角度微抬起头,仰望那倚在门扉上的那抹赤色,“宗主当日……当日离开,此后祭司便将宗主带蜀犬吠日族内,而雷落城成了一座死城,但之前已有魔物从城内封印的浮生境中逃出,除了它们为祸人间,之前便已蠢蠢欲劫的魔物也愈加猖狂,几乎每个城镇内都可见到魔物的踪迹,而许多隐于世间已久的宗族也纷纷现世,才一月之间,此种情形实在反常。 重又见到宗主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激动的不能自己,说起当日,不知如何来描述,他和所有人一样,不想说起那个死字。 魂碎本该死云,但宗主与他人不同,他们的宗主因炎火而重生,因魂碎而魄全,更是歌谣中所指的救世之人,只是不知宗主会如何应对这些。 听林楚说起这一月之期,周围的其他长老面上的激动之色还未退下,又升起了几分复杂和庆幸,“幸而宗主终于归来,宗主不在族内,祭司又寻宗主而去,在如今乱世,我等族人实在不安。” 再加上祭司当日的反应,叫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回到族内的祭司简直同往日判若两人,至今想来都叫他们后怕不已。 瞥了一眼随在他身后的龙梵,薄唇扬起一丝弧度,带着兴味,赤红的衣袂在空中轻摆,不太在意摆了摆手,“担心什么,本宗主不是回来了吗?天劫也好,魔物也罢,总会有解决之法,只要犯到赤阎族,就算是天劫,也没有什么可怕,既然那歌谣所说的都一一成真,大不了本宗主就当他一回救世之人。” “宗主?”众人既惊且喜,才想着如何劝说宗主救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0 世,便听了宗主这番话,眼见本就不怎么太平的世间如今为魔物所乱,他们实在难以坐视,虽然也知道此事危险,祭司曾经警告过他们,但…… 经历了雷落城一事,他们怕这浩劫不止会天罚世人,融合了恕靖夷的怨气,这次浩劫之灾,恐是要灭尽所有,若不自救,天下即将覆灭。 “本宗主曾要你们不可只为宗族利益而活,如今自然不会坐视天下尽毁,生灵涂炭,而今赤阎族与往昔不同,两族合一,人力足够,要挽回此难,照着歌谣所说,寻得救世所需的其余两物就是了”凌洛炎不疾不徐的余着,眼神虽在看着身前的族人,心思却在留意他身后相随的男人。 此事,当时想到,却还未和龙梵说过,不知他的祭司会如何,若他出事,便要天下来陪葬,龙梵曾说过的话,族人们记得,他也未忘。 看不出身后之人的表情,但并未听到龙梵阻止的话语,在凌洛炎身前,银狐艾看来像是并不意外,“你早就注定是救世之人,不管如何千回百转,终会回到此途,你是继承赫羽之力的人,救世歌谣所说的种种,全是应在你的身上。” 凌洛炎闻言一勾唇,露出几分冷然,似笑非笑的眸印着绯色,流转到了艾的身上,“你是赫羽所留的灵兽,所说的自然也有几分道 理,但今日本宗主告诉你……” “我若救世,也只是因为我要这么做,而不是因为那所谓的救世歌谣。” 随决倚在门边,说着这话的人一身赤色绯红,赫赤的颜色在阳光下闪耀,炽烈如火,就如他此刻的眸色,虽是随意站立,坚韧挺拔的身姿却让人绝不敢有半点随意轻忽,不疾不徐的语调,仍是一贯的带着几分笑意,却并非悠然情挑,邪气魅惑,凌厉慑人,令人在为他所惑的同时,又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 只有阳光洒落的空气中,那几句话似乎沉到了众人心里,族人心里一震,再度感受到他们的宗主之威,有些心惊,却也更为欣喜,臣服于此,他们需要的便是如此的宗主,才能号令族人,乃至是其它宗族,来一同对抗天劫。 银狐艾转动着金色的兽眼,阳光之下眼前之人看来与原先并无不同,它却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凌洛炎所言让它觉出一阵迫人的气息,追随赫羽多年,它从未有这般的感觉,就好像看不透在他身后的那个祭司一样,如今,不止龙梵,它连他也无法看透了。 金芒闪耀的大眼转动,细细打量,忽然间艾做出了任何人想未想到的举动。 小小的狐身跃起,腾升至半空,化出原形,随着一阵狂然巨风,半空中巨大的银狐漂浮,“凌洛炎,你可愿意与我订立主从这契?” 银白色的巨尾似与天空云雾合一,半虚半实的飘浮着的灵兽艾,问的郑重,所有的族人,甚至是凌洛炎对它突然举动却都有些意外。 被他这么说了一句,竟然要认主,它是曾属于赫羽的灵兽,论起身份来,在世人眼中兴许是连他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并非指力量,而是因为艾就代表着赫羽,或是认他为主…… “答应他,”身后,龙梵的话音响起,微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凌洛为不及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沉稳的气息,定定注视着艾那双闪耀的金眸,他缓缓点头。 “要想与我订立主从之契,此后你便需听我之命行事,不可有违,若是你能做到,我便答应,若是不能,就不必多说了。”既然龙梵要他答应,他当然相信对他是有好处的,但若是不能如夜翼那般随意驱使,要它还不如不要。 此话落音,龙梵在他身后露出微笑,一干族人在先前听艾说了那番话之后便未回过神来,此时又受了一次惊吓。 他们没以赫羽所留下的灵兽,被当做族内至宝的银狐,竟会对宗主提出认他为主,要知道以艾的年岁和身份,在世间几乎已能代表赫羽,代表着上古神人一族,它所知的灵咒,术法,秘辛,多少岁月下来,无人能够猜测想像那是怎样的至宝。 它提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宗主没立刻答应,却还做了那般的要求,这……这怎么得了,要是他们,巴不得立刻答应才好,这可是求都求不来,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宗主……”颤抖着,有长老小心翼翼的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敢得罪威仪日盛的宗主,还是不敢得罪了那只身份高贵的银狐。 银狐艾在半空转动眼眸,没有回答,似乎是是考虑,凌洛焱还是那么站着,若无其事的伸着懒腰,调整了站姿,微微靠在了身后那 抹纯白之上。 他讨厌被他人掌握,也不愿自己所为受其它因素的影响,艾的身份特殊,认他为主,假若不早点说清楚了,还不知谁被谁牵制。 一双手臂顺势环绕,让他站立倚靠的姿势更为舒服,凌洛炎惬意的微微合上眼,甚至还打了个哈欠,被他如此轻慢的态度所震,期待能有幸见到上古灵兽认主的族人心里又是大大的吓了一跳。 对灵兽的敬畏让众人不敢想象如此不敬的后果,凌洛炎却不管这些,依然故我,龙梵在他身后将他环抱,对他如些肆意行事早已习惯,甚至是喜欢,自然不会说些什么。 连上古神人都已杀了,灵兽在他眼中并不特殊,对他而言,世上唯有一个与众不同,如今正在他的怀中。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章 因由 凌洛炎并不担心,众人却是屏息,等着灵兽的回答。 在日光下银白色的毛发飘动着金芒,银狐艾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凌洛炎半晌,似乎是在权衡考虑,尽管此时是下午时分,和风轻拂,天色正好,却无从感受到半点安逸闲适,目光不断在面前的一人一狐身上来回流转,他们都希望代表着赫羽的艾能成为宗主所有。 仿佛延伸至云层中的银白绒尾轻轻摆动,扬起一片烟尘如雾,腾身空中的艾忽然伸出了利爪,众人的惊呼声中,凌洛炎微阖的眼总算睁开了一些,神色不动的微微挑眉。 锐利的尖爪伸到了他的面前,改作了伏下的动作,半空中的银狐垂首,“艾,将追随我主,凡我主之命,不敢有违。” 巨大的狐首在半空俯下,眉心之间有灿金的亮点忽隐忽现,与金色兽眼辉映闪耀,凌洛炎满意勾起了唇,在龙梵的示意下,凌空跃起,一手覆在了它的眉间。 上古灵兽需受灵力为凭,以此作契,此后他便是赫羽所留灵兽的新主。 在他覆上手去的那一瞬,体内的灵力好似在应和,就如头一回登上望天台时那般,他的灵力就像被何物牵引往艾那方送去。 但这回再不是汹涌的流失,只是些许,不知是不是和他魂魄已经完全有关。 吸收了他的灵力,艾那双兽眼之中的眸色有一瞬转作赤红,而后又恢复原状,在它额头眉 分卷阅读190 - 分卷阅读19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1 间骤然爆出了一阵极为耀眼的光芒。 连云层都穿透的光芒令众人不得不举袖掩目,耳边只听见一声兽鸣,待光芒弱下,放下手来,眼前的景象又叫众人心潮起伏,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才能表达此刻激动难抑的心情。 在风中拂动翻飞的银白长毛似海浪般起伏,巨大的银狐半立在空中,那代表着赫羽,代表着上古神人,代表着无数他们难以企及和未曾知晓隐秘的灵兽,正伏于宗主脚下,并非单纯的跪伏,而是一爪前倾,俯首臣服。 一手触摸在它额前的红影腾身而立,宗主那身红衫在日光下显得尤其绚烂夺目,犹如烟霞半落,睛朗无云的天色之下,那一抹赤红点缀似火色在睛空燃烧,束起的银发便在那燃烧的火色之中随风微拂,和着风中衣袂轻舞,交错的艳色与银芒浅耀,一瞬之间,众人几乎错觉时光倒转到千万年前,眼前所见不是宗主,而是传说中的神人赫羽。 一刹那的恍惚,等他们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银狐已化成了寻常大小,一人一兽仍停留在半空,赤色衣袂扬起,拂过一片魅红,自空中一跃而下。 “小艾,过来,招了招手,凌洛炎朝半空中的银狐示意,话音里存着明显的逗弄,似乎那只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银色小狐,而不是赫羽所留,在世间会被所有人视作圣物的上古灵兽。 周遭数百族人才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过来,闻言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也只有他们的宗主才敢如此对那只银狐说话,还是用的这般的语气,要知道,那“小艾”的年岁比起祭司来还要大上不知多少。 从艾,到小艾,狐脸上原本始终透着寻常灵兽所不具有的深沉表情,此时也不免成了呆愣,前进的动作微不可觉的一顿,略有些僵硬的往前踏了几步,终于还是到了凌洛炎的身旁。 一手在它头上轻抚几下,凌洛炎点头,状似随意的问道:“很好,既然凡我之命不敢违,那么我便先来问问,你为何要认我为主?” 语声虽然随意,搁在它头上轻抚的手却并不像是那么随意,直接的问题,正中关键。 如今被称作上艾的银狐沉吟片刻,它提出此事,确实是有原因,凌洛炎指了指决云,“叫大家去临霄殿。” 他很想知道,性情如此高傲的灵兽为什么会想要认他为主,当初第一次在望天台上见到这只灵兽之时,它可不似如今这般亲切。 即便经过雷落城之变,见了他和龙梵的力量,亲眼见他们除去恕靖夷,也不至于让它的态度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决云领命,招呼众人一同往临霄殿而去,凌洛炎缓步前行,倒是并不急着得到答案,比起艾,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的反应。 经过亭廊,走过水榭,足下流水的轻响和远处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切切实实的回到了这个世界,还有在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回到这里,自他在族人面前说起要救世,龙梵除了要他答应艾的提议,别的就再没说过什么。 虽是看得到他眼底偶尔露出的笑意,他却不太确定其中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他的祭司就连杀人的时候都可以露出悲悯之色,即使不快,也未必会显露在脸上。 到了临霄殿,凌洛炎坐下,龙林如往日一般坐到一旁,沉静的脸色和平的神情也同往日一般无二,长老们落座,注视两人,见到宗主和祭司安坐,他们终于松下了连日来紧绷的心神。 尽管有凌云宗主在主事,但已认定了座上之人才是他们的宗主,岂是他人轻易代替的了的,更何况宗主还是歌谣所指的救世之人,如今又得了赫羽所留的灵兽,此事一旦传遍天下,在世间,也只有祭司的声望或可与之相比了。 他们赤阎族如今有了如此的宗主,再加上最近神人的龙梵祭司,何惧天劫。 定下了心,长老和所携传使,还有宗族之下家庭代表,百多人在临霄殿内一齐朝座上望去。 凌洛炎瞧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男人,龙梵离他不远,甚至可说是很近,近到他身上的莲华淡香就在他的鼻间,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双微蓝的眼眸半阖着微微抬起,与他对视,眼底还存着几许含义不明的笑意。 虽是怀疑龙梵是否不快,但分他分明没察觉其他异样,他倒不是怕龙梵生气,他担心的是某人又会借着吃味之名,做出表面丝毫不符的禽兽之举来,比如双纠缠厮磨个几日之类。 当然那过程他其实颇为享受,但长此下去,一旦让龙梵习惯了对他的需索,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尝到龙梵的滋味。 视线在那双看来十分适合亲吻的唇上流转,随后落到了纯白的衣襟之上,凌洛炎正在想着扯开衣襟之后,被掩在白袍之下叫人垂涎的完美身型,却见他的祭司唇边微微扬起了弧度。 “宗主不是有话要说?”龙梵眼眸微阖,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先前唇边的那抹弧度是否真的存在过,不有眼眸敛下的那一霎那,微蓝闪烁。 凌洛炎回过神,想起先前问艾的那个问题,收回了心思,转向了脚下的银狐,“说吧,是何原因。” 在他脚边的艾跃身到了案上,狐脸上居然看得出赞许之色,“你说的不错,我认你为主并非无因,只因你是继承了赫羽之力的传人,也是为了长远之利,为了那来世的天劫。” “何意?”大约知道它的意图,凌洛炎还是开口这么问道。望着眼前的银狐,一手漫不经心的从它的银色长毛上抚过,没想到不等艾抬头瞪视,他的手却被身旁的男人从案上拉下,落到一双稳定温暖的掌中。 连狐狸毛都不让他碰?凌洛炎挑眉对身旁的男人露出了揶揄之色,不是他人,而是艾,一只灵兽银狐,就算似人,也终究不过是银狐之态,他的祭司近来的独占欲似乎又见涨了,莫非是因为在那个世界受了刺激…… 唇边透着轻佻邪气的浅笑,指尖在衣袂之下从某人的掌心划过,凌洛炎笑得肆意,族人不明所以,只看到祭司同平日一般双目微阖,沉静难测,却不知宗主为何笑得如此愉悦。 艾甩动着绒尾,继续说道:“要挽救世间所有人不受天罚之灾,必须寻到歌谣中所说的那几件事物,如今赫羽之羽已存,要得到其他两件并非易事,要与魔物对抗,也需所有宗族之中有人为首,期间,人力物力,乃至声望,缺一不可,我认你为主,便代表赫羽,事实上,你也确实是赫羽传人,如此一来,明证而言顺, 分卷阅读191 - 分卷阅读19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2 到时候你便可此名目,召集天下各个宗族。” 确实,以赫羽所留灵兽这个名号,就足以让不少宗族甘愿听命,在座长老们不断点头,如此一来,赤阎族重现当年声望之日便在眼前了。 尽管有如此的想法,也期盼着将要得到的荣耀,但对天劫却无一人敢等闲视之,听艾说着相关如何应对的事,众人面色沉重。 当初赫羽所留下的歌谣一一应验,魔物肆虐横行,世间生灵涂炭,浮生境内逃出未被灭去的那些魔物和正重现世间的妖邪,令本就不稳的人世更为动荡不安。 这一月虽短,但在雷落城被炎火所覆,上古神人恕靖夷咒言灭世之后,天劫征兆已现,对此他们赤阎族上上下下都知道,甚至可说,所有的宗族都有所察觉。 在座的长老之中,岩骁倒是并不像他人那般顾忌艾的身份,插言道:“宗主才回,还不知晓,除了各宗族所在之城还可算得上太平,其他各处早已祸乱四起,宗主曾灭去魑魅王离鬼,但如今却又有其他魑魅在世出现,据说已有魑魅王降生,我已派人去查过,这回不是有人操纵,而是吸取了天地怨气,致使被灭去的魔物苏醒人间,除了魑魅,还不知有多少魔物现世,甚至还有人说看见过妖族的踪迹。” 妖族?除了纯粹的魔物,居然还有妖族,凌洛炎一听立时来了兴趣。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召集 “妖族的人是何模样?难道外表便能看得出?有不少宗族的族人具有魔物的血统,他们是否能称的上妖族?”凌洛炎想到的是乾歧族还有封尘绝,在逢魔时刻之时让他知道乾歧族里有不少人都具有魔物的血统。 提起那些有魔物血统的人,便会思及乾歧族,那是血统最混杂的一族,龙梵知道他想到的是谁,白袍的祭司如平日一般眸色半敛,无人看到他眼中的神色,几案上,银狐正对着凌洛炎轻瞥上眼“枉你身为赤阎族宗主,竟连妖族都不知。” 艾的金眸闪耀,有些讥笑的语气,许是还在为先前被称作小艾而恼火。 尽管认他为主,但终究还是一只性傲的灵兽,凌洛炎笑着抬眼,“不如小艾来告诉我?”有意无意的,称呼小艾的时候那两个字特别的缓慢,微挑的眉眼间还存着逗弄之色。 艾还没有答话,凌洛炎身边的男人已经开了口,“妖族与低等的魔物不同,魔物需吸取天地精华才可演变幻化,到了今日已无多少魔物还有能力化做人形,妖族却是自出生起便是人形之貌,且身具魔物的特性,可化作草木异兽。” 凌洛炎听着龙梵的解释,衣袂下被握住的手随着话语声逐渐收紧,浅浅微蓝半阖着正朝他望来,眼底那丝隐约的闪烁是什么含义他有些猜到。 恐怕又是因为他对小艾的态度,又或是因为封尘绝?凌洛炎噙着笑意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对着艾说道:“这么说来,妖族早已存在,为何我从未见过?又是如何分辨?如今世间的魔物与数百年前不同,少有能变幻人形的,多为本体,除非是魑魅王那样,本身具有化形之能,其余魔物多半只有附着人体,借肉身寄生才能存活,而据祭司所产,妖族之人自出生便与常人无异,那便是同灵者一样,只是力量的属性不同,那又怎么能看出妖族的特性?” 就似表面也看不出灵者与常人的区别,凌洛炎想知道,其中的差异性如何分辨。 小巧的狐脸上金色闪耀的眼眸目光悠远,艾回忆着答道:“此事太过久远,妖族早在上古之时于浩劫中灭绝,据说并无族人幸存,曾传说,妖族本是降生于人类的欲望,由七情六欲所生浊气凝成,融于黑暗而生,他们的肤色较常人略深,眸色却是碧绿的,外相俊美艳丽,十分惑人,素来也有夜魅之称。” “莫非有如此模样的人出现?若是妖族的人并未全部灭绝,而今重现世间,不知是不是也算天劫的征兆之一,看来这次的天劫还真是引出不少有趣的事。” 坐在上首处,一手在下颚摩挲,穿着红衫的年轻人满脸的兴味,并不见沉重焦虑,却像是有些跃跃欲试,围坐的长老们见了他如此的神情,不安的心思总算定了一些,看到宗主这般气定神闲,压在他们心口上关于天劫的沉重也像是减轻了不少。 “何必如此紧张,所谓天罚浩劫,不过怨念恶意引起的灾祸而已,即便声势再浩大,世上灵者千万,总有应对之法,何况还有救世的暗喻,只需找到歌谣中所指的物件,即可免去灾祸,再不济,到时也有天下人相陪。” 听说了妖族,不少人都为些事忧心,虽说未曾亲眼见过,但自欲望和黑暗而生的一族,想来也不会对人间有何善念,更何况还是上古遗族,只那一个恕靖夷便已令他们心里对上古遗民存下了阴影。 凌洛炎考虑如何排遣人手去找寻歌谣中所说的两外两件东西,赫羽聚荼鳞,救世可成,赫羽之羽已经在手,荼鳞不知哪里去找,另一样就更是不知所踪,甚至连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交代了长老们派人去打探,他想了想,从椅上站起身,“去给我通知其他宗族,本宗主打算召集天下各族,共同应对天劫。” 窗棂边落下的阳光正洒在银色的长发上,也印照在那双熠熠生辉的惑人双眸上,眸色悠然,若有似无的浅笑带着狡黠和算计,“这可是天下苍生的安危呐,总不能全由我族来担着,要忙要乱,总得大家一起才有意思。” 喃喃的语声含笑,在安静的殿内落下,尽管是低语,却无一人错过,那话音里的兴味盎然简直令人怀疑这并非在为挽救天劫做准备,而不过是一场游戏,只不过,这场游戏赌的是命。 可偏偏,如此的笑意却透出了慑人的气魄,即便是当做游戏,也无人敢质疑宗主的认真程度。 “不知宗主要召集其他宗族到何处聚首?”林楚望着负手而立的绯色身影,目光专注,只要是宗主之命,他定会一一照办。 “雷落城。” 三个字落下,在殿内漾起一片淡淡的回声,散成涟漪落在了众人的心上,雷落城内种种,他们至今未忘,就似那倾城的炎火,留存在脑海中的印象,此生都不会淡去。 背转过身望着窗外的红影就似艳丽的炎火,衣袂之下和龙梵交握的手还未放开,凌洛炎也不掩饰,拉着他身旁的男人站起,“就这样吧,祭司也辛苦了,同我一起回房休息,族内之事便将给各们长老。” 分卷阅读192 - 分卷阅读19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3 转过头,悠然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番,“本宗主已回,什么天劫也好,魔物也罢,没有解决不了的,给我派人去找孙瑟安,要他在离夜城里也派人打探消息。” 他不信歌谣中所指的另两样会寻不到,救了离夜城主,到了当用之时便得人尽其用才对。 “是!”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起身恭送,望着那殷赤绯红的背影和他身旁相随的白袍祭司一同离去,在座的长老们都是一阵热血沸腾,先前的激动似乎还未平复,自从祭司说要去将宗主带回,他们盼了一个月,才终于盼到了今日。 宗主已归,赤阎族必定无恙,纵使有天劫,众生也未必没有活命之机,只要有宗主和祭司在,天劫定可挽救!连上古神人都被那两人联手除去,还有何事能难倒他们? 炎火重生,又经历了魂碎之苦,他们期盼已久终于归来的宗主,一言一行,还是如往日一般气势迫人,甚至更慑人炫目,就似宗主手中的炎火一般注定是要照耀世间,令所有人瞩目的,他们的赤阎族,亦将随之重显往日荣耀! 长老们站在临霄殿内,遥望远去的身影,心潮起伏,唯有一人站在人群中,面带忧色。 “别担心,有祭司和宗主在。”在决云肩头拍了一掌,岩骁随着其他人一起出了殿门,安排手下打探去了。 决云点了点头,一人站在殿内,注目凌洛炎和龙梵离去的方向,忧色未退。 凌洛炎拉着龙梵行至赤炎宫,一路上他的祭司都未发一语,将近门前之时却忽然加快了脚步,原本交握的手环在了他的腰间,才踏进房门,砰然的关门声里,他倏然被按在房门上。 落在他唇上的吻满是龙梵的气息,仿佛连他的呼吸都要夺去,唇齿相依,辗转厮磨,灵活的舌挑开他的唇探入口中,虽是温柔,却又如暴雨般霸道的席卷了他口中每一处的敏感,龙梵几乎贴在他的身上,紧到他能感觉到他向前的每一丝起伏。 被固定住的身体无法退后,凌洛炎伸手环抱住龙梵的腰,挺身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密的相贴,回应着他的深吻,舌尖相绕,紧紧交缠。 直到两人都鼻息急促,龙梵将他放开,在他唇上继续浅浅亲吻,紧紧压着凌洛炎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 “洛炎可是答应过我要改了风流的毛病,这会儿却又犯了。”浅色的微蓝里眸色淡淡,不紧不慢的语声温柔而和缓,带着莲华香,龙梵的呼吸拂到了凌洛炎的脸上,落下一阵微热的轻痒。 “还以为你又发什么疯,原来是为了小艾?”凌洛炎在被他环抱着的腰间捏了一把,抬眼调笑,“连一只银狐的醋也要吃?你确定不是为我没同你商量那件事?” “它虽是银狐,但追随赫羽已久,灵力深厚,亦可化作人形,在我眼中与人也无甚区别,至于那件事……”龙梵说着,语声渐沉,凌洛炎与他对视,想起当日他警告族人之时的话语。 用所有族人和天下人的性命来要挟,不允他插手天劫,眼前的微蓝之中所流露的正是与当日一般的神情。 正打算开口说明眼下情势不同,却没料到,耳边听到的是轻笑和低语,“莫非洛炎正在期待我会如何惩罚你?” 说到惩罚二字,身穿白袍,看来与私欲全然无关的祭司露出隐隐的暧昧之色,眼底的深沉转作了笑意。 听他用这般的语气说起惩罚,凌洛炎轻嗤一声,抱紧龙梵骤然转身,霎时两人的位置掉转,将他压在门上,银发之下一方眉梢微微抬起,“我的祭司这回倒是不阻止我了?天罚浩劫灭世之灾,不可能没有危险。” 口中说危险,那张俊美惑人的脸上除了轻佻邪气,亦是透出了危险之色,环抱在龙梵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他起先还在考虑该怎么同龙梵商量,没想到,根本是他多虑。 对龙梵不再阻止他这一点,他并不欣喜,倒是有些不快。 “除了我与小艾那般说话引起你不快,还有呢,不对我今日的决定说些什么?” 龙梵自然觉出了腰间不断增加的力道,指尖从凌洛炎的发上抚过,目光注视,不需探究,便已看出了眼前之人的心思,发出几声轻笑,“洛炎怎能以为我不担心你?” 对视那深邃幽蓝的眼,凌洛炎只看到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心下略微一转,忽然放下手,转身朝房里走去,口中喃喃低语,“险些忘了,我族祭司素来狡诈,这回看来又是有意,看我在族人面前说话时总是顾忌着你的反应是不是愉快的很?” 先前在临霄殿分明还是一脸深沉淡漠,这会儿才算是露出了真面目来,凌洛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不远处站立之人,那一身的纯白与脸上过分明显却与那纯白之色绝不相称的笑意,让他为先前自己的顾虑一阵恼火,当下停下了往里行去的脚步,几步走到龙梵身前,按着他又是一阵狂吻。 这一回却不等他退开,被他亲吻的男人倏然抱紧了他,两人身体就那么紧贴着,几乎踉跄的一起走到了内室。 等龙梵将他放开,凌洛炎撑着身后桌案,喘着气抬眼望去,问道:“那么你是不反对我这么做了?” 他所说的是关于天劫。 龙梵缓缓颔首,注视座上之人,眸色温柔,一手在他脸庞轻抚。 洛炎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他再清楚的不过,魂碎于他怀中之人,曾经历过多少,在归来之时他已看的清清楚楚。 有着影枭盟内的过去,以洛炎的性子定不想重蹈覆辙,行事方式及至自己的生死,全被他人掌控,那段岁月对他而言已算得上是耻辱。 此次回去魂魄得全,了结了过往,此刻在他面前的洛炎,只会凭心意行事,赤阎族已不能令他满足,他想要的该是…… “立于世间想要随心所欲,并非易事。”龙梵垂首轻语,指尖从张俊美惑人的脸上往下落到了颈侧,“想要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需要的是无人可及的权利,无可匹敌的力量,洛炎还需时日。” 轻淡的语声如水,抚在他脸上的指带着温暖的热度在劲边摩挲,道出了他心底所想所愿,凌洛炎并不意外龙梵知道他的心思,闻言朝他挑去一眼,“你也不怕说的太多惹我不快,你将我看的这么透彻,我却对你的过去半点不知。”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忧 “我以为洛炎对我的过去并无兴趣。”龙梵 分卷阅读193 - 分卷阅读19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4 微笑,对他而言,过去不论经历过何种,都已是过去之事,无法与眼前之人相比。 凌洛炎取过桌案上的酒盏,斟满了摆在龙梵面前,拉他坐在身边,“我怎么会对你的过去没兴趣,只是想到你的过往不知经历了多少,该有多少要向我坦白的事,就提不起兴致问你。” 龙梵的过去他本是无意询问的,因为那是全无意义的事,活了近千年的男人,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往事,若是一一述说,还不知要说到何时,龙梵记得的不知有多少,其中又有多少男女被他印在心中…… 端起龙梵面前的酒,他一口饮下。 龙梵笑着看他不自觉沉下的脸色,接过他手中的酒盏。 青玉的颜色在掌中透着温润,摆弄在指间,他举起手中之物说道:“可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当时洛炎曾以此为例,说人心乃是方寸之地,一旦认定,便装不下其他。” “我自己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记。”凌洛炎点头。当时正是去截止赴烈炎族百年之约的路上,他笼络人心,以此作比。 “人心确是如此,龙梵是人非神,自然也是一样,已经装下了洛炎,其他便都抛于脑后,我的过往你若是想知道,我定会告诉你,只是往事久远,许多已不大记得,还得容我慢慢回想才好,只不过……” “洛炎是真的想要知道?”边朝空盏内添了酒,龙梵的语声从温言和缓,渐渐转作了浅笑低沉,深沉含笑的话语在说到末尾那句,似乎又轻了几分,随着望来的眼神,笑得古怪。 暧昧不明的笑语分明另有他意,凌洛炎挑眉,知道已被龙梵看出他的在意,倾身过去注视那双带着浅色微蓝的深邃,他半眯着眼语出警告,“知不知道倒也无所谓了,给我记住,你已是我的,过去的那些都给我忘了。” 龙梵注视着他说话的神情,缓缓饮下怀中的酒液,把近在咫尺的人拉到怀里。 猛然被吻住,凌洛炎只觉覆在唇上,渡到口中的酒液在酒香之外另参杂了一种只属于龙梵的气息,酒香炽热,和着远离尘世的冷香,竟别有一番令人沉醉的滋味。 伸出了舌去舔舐,和龙梵的纠缠,琥珀色的液体闪着幽光,由两人交错的唇舌间溢出,顺着他仰起的脖颈落到绯色的衣襟之下,将那抹殷红浸做了更深的赫赤。 龙梵舐去他唇边残留的珀色香醇,顺着酒渍的痕迹落下的吻一路延伸到颈边,沉沉低笑,“洛炎居然对早已不存于世的那些人吃味。” “难道要我毫不在意?我还没那般大度。”凌洛炎如酒醉般懒洋洋的站起身,舌尖从唇边舔过,眼眸微阖,斜斜的朝龙梵瞥去,勾了勾唇,“果真是好酒,尤其是添了祭司的味道之后。” 惑人的轻语飘落 满是酒香的空气中,又随着说话之人带着那股醉人的香气从龙梵向前到了窗边,绯色的侧影慵懒而优雅的倚靠,垂下的浅银发丝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闪烁,那隐隐的光芒似乎是在引人触摸。 指尖拂过银芒缕缕,龙梵上前,从身后将凌洛炎揽入怀中,在他耳边亲吻,“打算怎么做?天劫以致如此,恕靖夷所为虽未完全得逞,但也令浩劫加剧,到时若天下人皆亡于此祸,你便无法得到你所想要。” “我要族人的臣服,世人的臣服,若是全死绝了,世上哪里还有乐趣可言。”凌洛炎想到那般的景象,唇边露出了轻嘲,权利和地位之所以令他喜欢,便是因为能掌控他人,而非被人掌控,但讽刺的却是,假若世上再也无别人,所有得到的都将失去意义。 “早知无法阻止你,看来我这个祭司也只得奉陪宗主。”龙梵想起当初所见,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双闪耀着野心,凛冽慑人的眼。 起初吸引了他的便是洛炎如此的眼神,他对活下去的打执着,对所有想要之物的勃勃野心,都让他心动不已,至今也仍是如此。 “我自会小心,更何况还有你。”握着龙梵环抱在他腰上的手,凌洛炎知道龙梵认同他的决定并非放心他的所为,而是明白他所想要,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危险。 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此时正相伴他的身旁,不论是作为他所心系之人,还是作为祭司,龙梵都让他对将要进行的事更有把握。 “宗主所做决定,身为祭司不可违抗,更因为那是你心中所想。”收紧怀抱凌洛炎的手,在他耳畔落下的吻依旧温柔,龙梵并不觉得掌控世间一切是种妄念。 为他的话而扬起了笑意,凌洛炎望着院内迎风摇曳的几株翠竹,侧首说道:“天下人的安危原本与我无关,但要立于人上,无人岂能成事,既然说我能救世,我便要天下人欠我,我要他们心甘情愿称我为主。” 话音飘荡着落在空中,漾起一阵涟漪,轻描淡写的语声,似乎随风便能散去,龙梵听他所言,却知道若是有任何一个族人在此,都会为此刻的洛炎而倾倒,为他怀中之人此时的神情,和话中所流露的威仪。 拥着他,龙梵的眼底除了欣慰赞赏之外,隐隐的存着几丝笑意诡色,“过往所为,该是起到作用的时候了,只要人心所向,其他各族便只能唯你之命是从,赫羽所留的歌谣,对洛炎并无坏处,若是能利用得当,要成为天下人的炎主,并非难事。” 甚至可称得上极为简单。 龙梵所说的话,所指之意,凌洛炎明白,之前做的那些事,收买笼络的人心,尽管不是为了今日,到如今却正派上用场。 “赤阎族将会重现往日荣光,借着赫羽留下的歌谣,我会让那些人知道,今日的赤阎族与百年前不同。” 他还没忘记,当初去雷落城赴百年之约时所遇的其他宗族,那些随在他们身后,用看好戏的眼神注视他们登上望天台的人,还有在他被炎火吞噬,重生之后,听说那句歌谣的惊疑。 人心就是如此,惯于锦上添花,人云亦云,只要能充分利用赫羽所留的歌谣,号令天下之日近在眼前,纵然他需担起救世之责,也不过是又一个挑战罢了,对能证明自己力量的难题,他从来都欢迎的很。 “不需几日,那句歌谣将会传遍天下,对应眼前灾祸频频,浩劫之说免不了引起一番恐慌,那便是洛炎登高一呼之时。”龙梵的话音落在耳边,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语声,但从他的话里,凌洛炎却听出了其他。 转过身,一手从龙梵的下颚滑过,轻佻的语声含笑,“我的祭司实在 分卷阅读194 - 分卷阅读19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5 称职已极,竟已先行一步,命人去将此话传开了?看来并非今日才知我心中打算。” 龙梵握住他游移到颈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在那个世界之时,洛炎未曾言明,但你在心中已有了决定,我岂会瞧不出来。”归来之后他还未醒来他便已做了些许部署。 洛炎的决定他能料到,好胜心强,又存有着无比的野心,纵然面对天劫也是不会退缩的,回到此处使得洛炎对他们的世界看的更为分明,转变想法只是一念之间,但天下乱世,或许真会如那歌谣所说,因他而重生。 只是因为他这一念之间。 听他这么说,知道有龙梵为他考虑周全让他心情大好,感觉到指尖的亲吻更似舔弄,凌洛炎不期然的会有些联想,想起某几次龙梵对身下所做的事。 脸上调笑的神情分明明显,抬指从他的唇上抚过,带过一抹湿痕,语声暧昧的调侃道:“原来祭司大人喜欢用舔的,滋味如何?” 对他报以微笑,看似一脸圣洁的祭司回道:“洛炎之味我每处都尝过,不知你想知哪一处?是胸前经过我舔弄便立起的……” “行了,当我没问。”凌洛炎马上捂住了他的嘴,龙梵眼底隐隐的笑意闪现,注视着作出指示眼中露出了遗憾之色,似乎是在可惜还未说到后面,除了方才所说,还有别处未来得及提。 凌洛炎放下手不再与他调笑,每回逗弄龙梵的结果都是一样,他的祭司似乎越来越恶劣了。 他最受不了的,亦最是喜欢的就是看龙梵用那样的神情说出些与之绝不相衬的话来,他喜欢看到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显露出旁人看不到的表情,对于这一点龙梵似乎早就知道,时常有意无意的以此来诱惑他。 “停不下来可就麻烦了。”吻去龙梵唇边被他指尖带出的水泽,凌洛炎退即使不解释龙梵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一旦起了兴,他们两恐怕谁也无法停下,但眼下却不是做那些的时候。 “你命人将那歌谣传开,还做了什么?”倚着龙梵,凌洛炎只是问话,龙梵也会意的不再有其他动作,一旦真起了意,他的自制力在眼前的人面前毫无作用。 “不需太多,莫要忘了,你当初在望天台上被炎火吞噬所现的异象,在场有许多人看见,包括其他宗族之人,当时他们便听了前半句的歌谣,至今未言便是因为已半信半疑,只要传说之人越来越多,不由得他们不信。 龙梵注视窗外,目光淡静如水,好似先前用言语来诱惑凌洛炎的并不是他。 赤阎族宗主踏火重生之事,早在当时便已传开,如今再与那句歌谣两相应和,需要的只是制造声势,加之洛炎的手段魄力,到时只需站在人前,便能令多数人听令行事,至于那少数的部分…… 魔物太过猖獗,某些宗族之内出现意外并不奇怪。 召唤魔物的咒术,好像有多年不用了,微蓝之内浮现几许浅笑,目光淡淡收回,拂入房内的清风扬起白袍祭司颈边的黑发,伴着不沾尘世的莲化冷香,静立窗边的男人若无其事的扬起纯白的衣袂,忽然将凌洛炎抱起。 “做什么?”不明所以的被他抱着,凌洛炎懒得动,才归来便召集了族人议事,他确实有些累。 龙梵将他放在床上,松开他的衣带,“得全了魂魄,如今你已是灵魄之体,才与身体融合,一月之间肉身空置,想要恢复从前还需好好歇息,顺便也将体内灵力好生调整了,往后修炼起来才事半功倍。” “灵魂完全是否便能使用其他灵术和咒术?”之前控制炎火已耗尽他所有灵力,无法学习其他,后来知道是因为魂魄有损,这回全了,该能掌控更多力量。 龙梵点头,“那也需你恢复了再说。” 在床上躺下,凌洛炎抬手环过龙梵的腰身将他拉到身旁,呼吸着空气中属于龙梵的气息,在他颈边呢喃低语,“陪我。” 除去了身上衣物,**的男人躺到凌洛炎的身旁,“何时让你一人睡过。”洛炎需要有人在身侧才能入睡他自然不会忘记。 安静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正是好眠之时,凌洛炎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抚着掌下熟悉的触感,合眼休憩,房中只余下静谧,仿佛时间都停止流逝,只有微风带起窗边纱帘飞扬,落下暗影。 帐内平稳的呼吸起伏,静默了不知多久,忽然响起一句轻语,“你为寻我,为了将我带回这里,是否耗去了不少灵力还未恢复?” 龙梵闻言侧首,正瞧见那双惑人的眼,睡意全无,似有火光闪烁似的将他注视。 “洛炎为何有此问?”并不直接回答,龙梵平静含笑,神情未变,但凌洛炎注视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半点放松,“感觉。” 只是凭感觉。 他知道龙梵为他耗去了不少灵力,他相信他的祭司定能很快将其修炼回来,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龙梵,我不要你为我有什么损伤。”叹息似的语声落在两人之间。 他担心此时恰逢混乱,万一又遇到什么危险,龙梵又会为他而损耗灵力,一旦灵力损耗过巨,来不及补回的后果将会和他以前一样,让灵魄受损。 “我会保全自身,不会有事,你多虑了。”安抚似的在他唇边亲吻,龙梵敛下眼眸,深邃之中,浅色微蓝静的没有丝毫起伏。 “最好如此。”凌洛炎紧了紧拥着他的手,合上眼,这一回,再没有人开口。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三章 突如其来 时日过去,眼见宗主无恙归来,赤阎族上上下下再不是前些日子那般愁眉苦脸,无论被交代了何事,都尽心而为,只要是他们宗主交代下来的,没有人会问缘由,非常时期,他们却满心振奋,那种忐忑与期盼交织的复杂心理,难以言喻。 如今天下行事可说是一触即发,前有祸乱处处,各个城镇之内都传出有魔物肆虐,后又有几个宗族之间的动乱,其中还有乾歧族的影子,以吞食其他没落宗族而闻名的乾歧族,将数个小族吞并,引起了某些宗族的恐慌。 同时,还有之前流传的妖族之人,据说不止一个,已有人亲眼见了,杀了一个,另一个逃脱,不知还有多少未曾现世的,会否有更多,引来更大的灾祸。 曾经湮灭在时间中的魔物或遗族,今日一一重现,如魑魅,如妖族,是不是会有更多世人以为已 分卷阅读195 - 分卷阅读19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6 不存在的异族将要出现,到此刻,谁也不敢断言。 就在这乱世之间,关于天罚浩劫的传言喧嚣尘上,神人赫羽所留的歌谣也从人们口中互相流传开来,一时间掀起滔天巨浪。 被遗忘的歌谣再度被拾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流传的,还有歌谣所指的救世之人,相关他的一切,也在不断的追寻之中拼凑完全,自望天台上炎火重生,还有之后离夜城除魔,逢魔时刻,灭去蜂魔为祸,一路所经之处威名不绝,世人得到的恩惠数不胜数。 而最令人震撼的,却是雷落城一战,魑魅王被他所灭,上古遗族,等同于神人的恕靖夷被他和他的祭司联手所杀,在那时便已阻止了灭世的咒言,挽回了一次倾天灾祸,留下的是倾城的炎火。 雷落城,从此不在,只余一片空旷,只有望天台依然矗立其中,见证无人能够想象的那一战。 早对此有所耳闻却半信半疑之人,终于在一项项与歌谣相符的事实面前,无奈的认识到他们已在险境之中,而唯一能救他们的,是凌洛炎。 赤阎族宗主,凌洛炎。 “宗主,消息已放出去了。” 临霄殿某处书房内,如平日一样,长老们陆续的进入回禀近日的族务,轮到林楚,他恭敬的走入,回禀关于上回宗主所说,召集天下各族的事。 房里的桌案上,银白色的小狐正趴卧着,赫然正是赫羽所留的灵兽艾,睁眼瞥了一眼林楚,不发一语的又合上了眼。 林楚不由多打量了一眼,虽说艾是赫羽所留,看来对世人不屑一顾的样子,唯有宗主却是例外,也只有宗主可称其为小艾。 即使口中不言,事实上,艾对宗主还是另眼相看的,不然也不会认他为主,炎火之力的继承者,又有谁能将他视作寻常…… 座上,身着红衫的年轻人听了他的回报,微微颔首,他正悠闲的翻阅着手里的帐册,没有抬头,但只看他脸上的神情,便知对手中所见的十分满意。 “林长老,替我感谢离夜城主,还有负责此事的是何人,一并送去奖赏,本宗主是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凌洛炎放下手中帐册,与离夜城的合作十分顺利,让他心情十分不错,他再清楚不过,依照眼下的情势需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救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天下之大,要找寻歌谣中所留的线索,绝非易事。 林楚躬身回道:“回宗主,负责此事的乃是族内七十二家族之人,凌云……凌云宗主亦有从旁协助。” 说到凌云,林楚的话音顿了顿,在他眼中,唯有座上之人才是赤阎族之主,但凌云曾任宗主也是事实,虽说后来离开赤阎另立烈焱,可毕竟两族如今合一,凌云的身份依旧不是任何长老所能怠慢的,他只能如此称呼。 “为心爱之人而放下过去吗……”漫不经心的抬手,抚着艾身上的长毛,凌洛炎喃喃低语。 凌云是为萧绪而离开赤阎族,如今为渺澜重回,相帮处理族务,还是为了渺澜,渺澜不记得过去,凌云便当是一切重新开始,如此尽心的想要挽救天劫,也是因不想让渺澜有危险。 失而复得,过去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此刻渺澜在他身边,凌云便知足了吧。 凌洛炎撇了撇嘴角,放下了手中的帐册,过去确实无关紧要,龙梵的过去亦没有他的参与,重要的是往后。 低语声轻不可闻,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林楚小心抬首,见座上之人若有所思,便也安心在旁朝那抹红影注视,今日不知为何祭司不在,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在这里站立许久,平日里,祭司总是会在宗主身边,在他与宗主说话之时,祭司的眼神总是让他忐忑。 不知在此紧要之时,宗主身边为何不见祭司的身影,对此林楚虽是乐见,却不免觉得奇怪。 书房里逐渐静默,临霄殿外地位后气氛却正是忙碌而紧张。 如今,赤阎族已成了世人瞩目的焦点,不论是灵者或是寻常百姓,无人不知赤阎之名,事关自已生死,对歌谣所说的浩劫,就算有人怀疑也都宁可信其有。 魔物肆虐确实如歌谣所言,何况还是赫羽所留,既然歌谣可信,那所言的救世之人自然也不会有错,于常人而言,灵者便如仙神,对灵者的敬畏令多数人压下了心底无限的惶恐,将希望寄托于能拯救他们于急难的灵者身上。 不过就在这同时,也有因歌谣所言而引发的无限恐惧,随着时日过去,渐有骚乱形成,人心浮动,种下了暴乱的根由,长此下去一场袭卷天下的轩然大波似乎已无法避免。 此种情势之下,赤阎族召集天下各族,找寻可挽救天劫之法,毁于炎火的雷落城,将再度成为世人瞩目之地。 林楚此次求见,还有一事便是为了雷落城。 “宗主,当初雷落城被毁,如今城内如今空无一物……”林楚想说的是如何来招待天下各族的到来。 “重建,”凌洛炎不等他说完,收回了落在帐册上的目光,不疾不徐的续道:“雷落城已毁,也可以重建,一月之期,足够了。 站起身,赤红的殷红带起一抹烈芒,他走近几步,扫了一眼林楚怔然诧异的表情,轻笑起来,“当然,只是重建一座殿宇罢了,可不是整座雷落城,本宗主还没奢侈到这般地步,重建一座城来招待天下各族。” 林楚神色一松,听了先前的话,他还真吓了一跳,不过若是宗主真的一时兴起,打算重建整座雷落城,他也不会质疑。 “行了,没事便下去吧。”挥了挥手,示意林楚退下,凌洛炎走近窗前,夜翼正立于窗台之上,银白的眼在日光下透出隐隐金芒,自归来之后,夜翼始终是实体,再未隐身于他体内,不知是不是龙梵对它说什么。 与外表不同,他的祭司其实非常的阴险霸道,气量狭小,以祭司的身份去要挟一只鸟,他虽没亲眼见到,却能想象得到那般的情景。 注视着窗外,嘴角微扬,阳光洒落于窗前,将红色衣袍印照的更为鲜艳炫目,也将那张邪魅而又张扬眩惑的脸衬托的愈加耀眼,负手而立,只是侧影便叫人很难移开眼。 当决云走到门前,见到的便是如此的景象,连他都有些不愿踏入,不想因自己将要禀告的事而打破了眼前所见的景象。 也正是因此,他很能体会林楚长老此时的心情,还有他为何呆立不动的原因,但, 分卷阅读196 - 分卷阅读19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7 有紧要之事,还是非服不可的。 脚步声在静谧的书房内响起,站立窗前的人听见足音回过头来,“决云长老何事?” 林楚这才回过神,垂首行礼退下,决云从容的神色转作了慎重,躬身回道:“回宗主,得到族人回报,离我族不远之处,传言有妖族之人现身,已有人为此而丧命。” “噢?那又如何?”对此事没有多大反应,凌洛炎只是点了点头,“决云长老不会要本宗主去除妖吧?”只要还没犯到他的头上,他何必去做些多余的事。 “决云不敢做如此要求,”垂首答的谨慎,决云没敢正视那双朝他望来的眼,续言道:“但据说这妖族身有异能……” 说到这里,决云环视房内,不见祭司的踪影令他颇觉疑惑,正在这紧要之时,祭司竟然不在宗主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见他说了一半,不再往下说,凌洛火明白他的奇怪什么,“祭司另有要事。”说完这句,他转过头,眼眸微敛。 以往,每每他睁开眼来便能看到双泛着微蓝的眼眸正注视着他,近千年的灵力,令龙梵不需太多的饮食和睡眠,总是在他醒来之前,龙梵便已醒了。 这几日,龙梵还是与他相拥而眠,但明显的,熟睡的时间比往日来的多,偶尔他醒来有了动静,身侧的男人才会有反应。 对这一点,他不会觉不出异样,上回龙梵虽说自己无恙,但在他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此刻身在书斋的男人,该在设法修补损耗的灵力才是。 “那妖族……”决云还想再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 “宗主!”不等行礼通报就闯入殿内,如此性急的,正是岩骁。 岩骁身后还跟着几个传使,看来并不全是他手下的人,再往后看去,还有其他长老,才退下的林楚也在其中,几人在门外行礼,不敢擅自走入房内,岩骁到了门前总算还记得要通报一声,而后皱着眉,继续往里走到了凌洛炎身前。 “宗主!有大批其他宗族的人突然涌入城内,此处是我族之地,那些人此前未和任何长老打过招呼,突然而到,定是另有目的!”岩骁眉头紧皱,想起手下回报,语声更沉,“其中还有乾歧族的人。” “难道他们得到宗主要召集天下各族的消息,想在我族地位稳固这前先下手为强?还是打算来探虚实……”决云闻言也蹙起了眉。 赤阎族与烈焱族合一,已算当世大族,定是这一点叫其他族觉出危机,又加那赫羽所留的歌谣,他们赤阎族而今再世可说一时无两,先不论财力物力,灵力和族人的数量,光是声望便是其他任何一族所不能比的,这几加起来,要想其他宗族不眼红恐怕不易。 “在此做这些猜测,还不如出去看看。”上挑的眉眼微微阖起,狭长之中利光闪现,只是一瞬的诡秘冷光,又转作邪气轻佻的笑意,乾歧族,还有其他宗族之人,在此时突然到来,不管是什么目的,他都很有兴趣出去会一会。 “岩骁,你带人随我出去,决云留在族内,不必太紧张,怎么说这里都是我族的地盘,就去看看他们想要如何。” 红色的身影朝门外走去,说的随意,但无人会忽略那似随意的话语中所流露的压迫感和危险的意味,站在门外的族人纷纷让开了道,岩骁忙不迭跟上,只见不远处的红影一转身,又朝书房里招了招手。 “夜翼---”赤色如火,在众人眼前留下一抹艳色的光影,随着话音落下,黑鸦拍打着羽翅,如一团轻飘的黑雾,落在了红衫的肩头。 “既然有客前来,本宗主自然会尽地主之谊,走吧,这就去会会我们的客人。” 凌洛炎转头朝众人牵起了嘴角,微带邪侫的眸色锐利,一扫而过的凌厉令身后的族人忧色尽退,十数位族人内长老在后簇拥着,一行人往山下而去。 书房里,艾仍旧趴卧在桌案上,金色的瞳眸睁开,并未注视他们离开的方向,而是望向了书房里另一空置的座椅。 那里,原本是祭司龙梵平日落座之处。 要穿透时空之隔,需耗费多少灵力,用多强的意志力来使自己不在时空中迷失,这一点,或许在世上只有它才知道。 而灵力的快速流失,会带来何种影响,相信不久之后,它的新主凌洛炎也会有所察觉。 阳光的映照下,银白长毛抖落一身银辉,艾懒懒的伸展四肢,卷做一团,再度合上了眼。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四章 蹊跷 赤阎族殿门之外,一行人已走至了半山之处,为首的正是凌洛炎,长老们随在他的身后,人数并不太多。 岩骁边走边环视周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宗主,可要再多带些人手去,族内还有许多长老也想去看看。” 凌洛炎悠闲前行,半点都不急,摇了摇头,“不必。”为此而兴师动众,也未免将此事看的太重了,在情势未明朗之前,这些人已经足够。 他族还不至于敢对赤阎族如何,如今赫羽 所留的歌谣早已传开,哪怕是对那歌谣半信半疑,但凡只要有一点相信,都不会在此时对赤阎族不利。 那句歌谣,确实是不错的工具,只要善加利用,将会有很好的效用。 这一点是要感谢他的祭司的,嘴边噙着笑意,红影在山林翠色之是前行,身后族人跟随,已近了山脚之处,赤阎族位于山巅,下山路途虽不遥远,却也有些距离,到山脚之时,日正当头。 再过一处林子便可见到街景,隔着树林,外头隐约有人声传来,人声喧哗,不知在吵嚷什么,凌洛炎正要继续往前走,肩头的夜翼忽然转向了右侧,银白的眼眸瞬间转作了赤红。 “瞧见什么了?”能让夜翼有这般反应的,多半是周围有什么能吸引它的东西,一般来说,应该是灵力深厚,或是灵魄味道十分特别的那种人。 “很有趣的东西。”黑鸦腾空而起,飞向了林内深处,瞬间便消失在树影之间,凌洛炎停下脚步,夜翼感兴趣的东西,多半不会让他失望。 “宗主……”林楚在后欲言又止,其他宗族突然来到赤阎之境,在此时多生枝节,并无好处。 凌洛炎没理睬他的话,他不知道是什么引得夜翼产生这样的感觉,要知道它的年岁虽不比龙梵,但相较其他人而言 分卷阅读197 - 分卷阅读19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8 ,已是大了一截,和凌云差不多,能引起它兴趣的事物不多。 跟着夜翼转头朝右侧的林内走去,长老们见他没有半分犹豫,只能也跟随其后,宗主的灵力是他们所不及,但在此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宗主的安危不能有失。 此时近正午,照入要中的阳光却少的很,才走入便似进了夜色一般。 眼前只余下昏暗,有些许光亮透过层叠的树叶洒落,斑斑驳驳的留下几许光影,在那片光亮之下,隐约可见一处空地,有三人围绕着什么,阵阵淫邪笑声令人能清楚的猜到他们正打算做何事。 除了那三人低笑的说话声,没有其他的声响,被他们挑弄之人显然不是昏睡,便是无法开口。 凌洛炎走近,他的脚步声立时引起了几人的警觉,回过头来,他们同时掩住了身后之物,三人沉着脸,看来都十分紧张,立时便有人厉喝道:“是谁?” 说话之人衣衫不整,同他身边另两个同伴一样,三人并不像仅仅是被他人撞破好事这么简单,好种紧张就似身后之物十分紧要,绝不能让他人看见。 而夜翼正是落在他们身后的那棵树上,转做血红的眼朝下注视,不知瞧着何物,让它看的那般专注。 林楚自是不能忍受有人如此同凌洛炎说话的,没等急性子的岩骁先发作,冷声回道:“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对我族宗主不敬?!” “等一等。”凌洛炎悠然的抬手,阻止了林楚。 往那三人所在之处慢慢走去,不慌不忙的细细端详了一番,他摇着头说道:“此处可不是安全的地方,若是等不及,也该选个清静之地才对,尤其……不想你们身后的宝贝被人见了,更该小心些。” 别有深意的话语,从含笑的轻佻转为深沉,三人只见一抹赤色走来,经过了那几簇照落的日光,赤红如火,待走近了才辩清说话之人的面容。 随意走来便是风流之态,望着他们的眼中漫不经心的存着笑意,笑意既邪气又有着几分淡漠,此时更多的是兴味之色,正朝着他们身后望去。 他们没想到突然出现的人竟然如此俊美,而且…… “赤阎族!”这身红衣,这副相貌,不是传言中的炎主还是谁,明白过来,想起此时是在赤阎族的境地,三人先前的厉色顿时消退,化作紧张和惶恐。 听出他话中有话,他们后悔不该太急着对到手的猎物动手,可谁叫那东西太诱人,眼神不自觉的朝身后扫去,就在他们眼神游移之间,瞧见了树枝上站立的一只黑鸦,正转动血红的眼眸望着他们。 “他们身具魔物之血。”夜翼突然开口,话中之意不止凌洛炎听出来,在他身后的其他长老们也听的分明,那种混杂着贪婪和残忍的语调,对夜翼而方,只是在表达它对眼前美食的满意程度。 有魔物血统的人不少,多数在乾歧族之中,凌洛炎对几人的来历有了猜想。 但夜翼的话还未说完,红眸转动,朝下注视,“想不想知道他们身后的是何物?” 它问的是“何物”,而不是“何人”,夜翼的话一落音,那三人神情巨变,先前说话许是为首的,当先换了副表情,一脸谄媚的说道:“原来是炎主,怪不得如此出众不凡,我们几个本以为此处足够清净,没想到会碍了炎主行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口中说着就走,不断往后退,却始终遮挡着他们的身后,凌洛炎确定真正引起夜翼兴趣的就是这几人身后的东西,没兴趣再配合他们拙劣的演技,抬首示意岩骁。 人影长空而起,朝几人扑去。 其余两人拖住了岩骁,为首之人闪身勉强躲开了他的攻击,脚下没移动一步,显然是想要全力保全身后所藏之物,就在这当口,骤然间,一阵噗的响声带起一片血雾,在空气中洒下了猩红。 就在为首那人的胸口,一条手臂正缓缓伸出,从背后贯穿到胸前,手臂纤细,晶莹如玉的白皙,此刻却涂上了粘稠的殷红,很是缓慢的从血洞中穿透了心脏的跳动,就好似那里原本就只是一个窟窿。 鲜血从尖利的指甲上滴落,落于地上的枯叶发出液体滴落嗒嗒的声响,满是树叶葱翠,草木清香的林中顿时弥散出一股浓浓的腥锈血煞之气。 与岩骁缠斗的两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岩骁也停了手,所有人都望向树下。 被当胸穿透的尸体还未倒下,竟然又显出异象,本是年轻的模样逐渐衰老,仿佛被抽走了什么,急速凹陷,先前的血色还留在胸口,新鲜的血液正不断涌出,与那干瘪枯槁的尸体成了诡异骇人的对比。 三人中还剩两人,看着这一幕,脸色煞白,喉头发出几声异响,却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眼底满是惊恐。 这是……是那个做的?!先前还虚弱的不能动弹,只能任他们抚弄摆布,竟在顷刻之间造成了如此噩梦般的场景?! 带血的指缓缓缩了回去,枯朽的尸体倒下,终于显露出其后的身影,在朦胧的树影之下,隐约能见到一抹微白,犹如玉色,剔透晶莹,身上翠绿的衣衫有不少处破损,将那诱人的颜色遮掩,仿佛与枝叶融为一体,那人就在半明半暗之间,还未见到面容,但只是那抹翠绿之下所露出的白皙,便已足够叫人心生遐思。 血红点缀于臂上,在那如雪似晶的白,破碎衣衫的碧色葱翠之间,顺着指尖滴落,那不知男女的人走出了树影,显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张叫人惊叹的脸。 “果然特别。”凌洛炎赞叹低语,他来到这个世界许久,见惯了许多长相各异的人类和魔物,却没见过如眼前这般的。 那张脸孔属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微微敛下的眼眸里仿佛蕴着水波荡漾,那种介于男女之前的美貌,在见到的第一眼便能令人屏息,尽管先前才杀了一人,那张脸上却无半点杀意, 有的只是可称之为纯净的神情,不是宁馨那般看透实质的透彻纯粹,而是如初生婴儿,毫无杂念,干净清澈的一如冰雪。 但他并不显得冰冷,相反的有丝不经意的媚色,那种媚色绝非有意,站立不动,不言不语,也依旧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微热的气息,纯洁无暇的绝色之姿,勾人心魄的媚惑之气,融合在一起,成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模样。 他的存在,轻易便能挑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让人想将这份纯净的剔透染成心中所想的 分卷阅读198 - 分卷阅读19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199 淫靡,那三人为何在此就如此迫不及待也就半点都不奇怪了。 但他的特别并不仅止于此。 站在树影之下的少年,除了绝美的姿容,正逐渐显露一双白色茸耳,同肤色一般莹白如雪的发丝之下,垂下的眼眸抬起,望向凌洛炎,眸色居然是淡淡的樱粉。 “你们也要抓我吗?”同最为艳丽幼嫩的花蕊颜色一样,樱粉色的眸子流转,从凌洛炎身上移往他身旁,看着赤阎族人,话音里只有疑问,似乎不知先前险些遭遇什么,也不知此刻一身衣衫不整是如何的一种诱惑。 长老们愣愣的看着他,惊叹于如此惑人心魄的美貌,与宗主邪魅不羁中透出强悍凛冽的俊美不同,这个少年的美就如一件无暇的装饰,像是从来不知世事,也不遮掩身上露出的雪白肌肤,不参丝毫欲念,似冰晶般清澈的眼眸,简直只能用纯净两字来形容,让人不敢相信,方才用那般诡异的方式杀了一人的就是眼前的少年。 “你做了什么让人想抓你?”凌洛炎走上前,打量着就在他不远处的生物,之所以称其为生物,正是因为他的模样,那双茸耳和少见的樱粉色的眼眸看来像是魔物血统的显现,但他的气质却明显与他所见过的魔物不同。 没有浓重的黑暗之气,不是魔物,亦非人类。 “他们说,我存于世上,就是种罪恶。”仿佛与自身无关,少年露出了微笑,清嫩的语声似乎不知这话的含义,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回答。 沾血的指尖上还有血液缓缓滴落,仔细看去能瞧见尖长的指甲,不像是人类所有,而更似某种兽类,如利爪的尖甲缓缓收回,他举起手,轻轻舔舐。 存在就是罪恶……凌洛炎正在猜测他这句话的含义,林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和脚步声,被岩骁擒住的两人闻声露出了惊喜之色,继而又有些慌张恐惧起来,显然来人与他们有关。 示意岩骁将那两人连同那具尸体一起拉到后面,凌洛炎挡住树下的少年,转身正看到乾岐族的封尘绝带着人走来,在他身后还有不少其他宗族的人,为首的几个此前从未见过,这群人看来就是岩骁所说,不告而来擅入阎族境地的那些。 “封宗主。”他招手招呼。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物 进入林中的人马没想到里面已有人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人一身红衫,身后有赤阎族长老们跟随,在这满目苍翠的树林里卓然而立,分外惹眼。 封尘绝从马上跃下,“我可当不起炎主如此称呼。” 暗红的短发凌乱披散在耳边,一身黑衣劲装透着满身桀骜野性,目光如炬,语声冷硬,封尘绝的神情看来和上次见面之时一样,凌洛炎却从他的语声中觉出了微妙的不同。 那声炎主,好似透着些嘲弄和挑衅的意味。 “封宗主带着这么多人突然来到我族,倒不像是当不起。”从岩骁手中被擒的那两人的反应来看,确实来自乾歧族。 想到前些时日听到的传闻,封尘绝的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没有反驳他的话,却是说道:“多日不见,炎主别来无恙。” 自从第一次见面,封尘绝失去玄火之后,每次碰面他的态度都显得异常平静,似乎他们之间此前从未有过嫌隙,但这一次不同,凌洛炎不确定他这句无恙里头究竟是什么含义,是为他庆幸还是讽刺,那双注视他的双眼之中,那种神有些古怪。 “封宗主客气了。”没有与他多话,凌洛炎对眼前的人马说道:“各位突然到访,本宗主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此处不够宽敞,许多事都不太方便,在款待各位之前不如说说此次是为何而来。” 言外有意,语声逐渐低沉,态度看似随意,可谁都看的出来,赤阎族的宗主并不具惧他族,甚至对别族来此图谋十分“欢迎”。 那种欢迎令其他几个宗族的为首之人很是忐忑,在如今的局势下,他们并不想得罪赤阎族位闻名天下,甚至事关天劫救世的炎主,立时就有人越众而出,解释道:“在下狼潜族童世,炎主切勿误会,我等来此是为了追捕一害人的妖物,无意中闯入赤阎族境地,尚未不及与各位打招呼,请炎主见谅。” “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再说其他稍嫌多余。”凌洛炎一摆手,似笑非笑的扫了封尘绝一眼,此行分明是以封尘绝为首,事实真否真的全如那个童世所言,大家心里清楚。 不经意的往前踏出一步,露出身后被他挡住的少年,不出他的所料,那些人低呼一声,除了封尘绝之外,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闪烁的目光里绝不是对所谓妖物的厌恶,要说杀意,那就更难寻见了。 “这正是我们要找的妖物!炎主果然好手段,早我们一步在此困住了他,不敢叨扰,我们这就带他离开。”在那个童世身旁,不知又是什么族的首领如此说道,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谁都看得出他对这个所谓妖物有多么垂涎。 “妖物?为何本宗主看不出他哪里像妖物,他害了何人?要想在我族的地界拿人,总得将缘由说个清楚吧。”凌洛炎观察那个少年,却见他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见其他反应,只能目光开始朝四处打量。 这妖物的来龙去脉一言两语怎能说得清,总不能在此明说,那人一时语塞,狼潜族的童世赶忙说道:“我族有人被他所杀,狻阑族也有族人被他的同伴取了性命,他的同伴已死,如今唯有他留在世上是个祸害,他绝非善类,乃是妖族余孽,炎主千万莫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童世说的急切,长老林楚看着那个少年,再看人前站立的宗主,摇头不以为然,周围其他人也无不了然的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要说被外表迷惑,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这位炎主,有着如此相貌和气势的人,又岂会被这个少年迷惑,他的姿容再出众不凡,又如何能与眼前的炎主相比。 “宗主被他迷惑?兴许倒过来还有些可能。”岩骁低声嘟嚷了一句,能让祭司都心动的宗主,让人不由怀疑是否只要宗主愿意,便没有人能逃过他的魅力。 岩骁的话不少人都听见了,童世尴尬的收回了一脸的急切,他险些忘了,在他们面前之人与那人惑人的妖物相比,只会更为出色,根本没有被其所惑的道理。 有着几分焦急,他开口想要补救先前的失言,“总之他便是应天劫而出的妖族之人 分卷阅读199 - 分卷阅读20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0 ,留不得,炎主不如将他交予我们……” “确实听说有妖族之人在世间出现,一死一逃,原来他就是逃走的那一个。”凌洛炎打断了他的话,恍然大悟的模样,却并不退开,那少年依然站立树下,在他身后,在赤阎族的包围之内。 “我也没想到他会逃到此处,恰巧遇上炎主,实在幸运。”封尘绝从走入林内开始目光便未离开过眼前的人,注视着凌洛炎,说的话听来好似有几分恭敬,深沉的语声却令人不得不怀疑这话是否还有着其他含义。 听他这么说,在旁其他宗族的人顿觉意外,他们追随乾岐族一路追捕这只妖物,封尘绝似乎比他们所有人都了解妖族的习性,数次都差一点就抓住那只妖,如今被他逃到这里,牵扯上了赤阎族,这位封宗主的态度却像是有了转变,不再急于将他拿下。 那妖物就在眼前,他不急,他们却没耐性继续下去,之前曾说得了那只妖,会让他们也分一杯羹,如今他就在眼前,叫他们如何还能等下去。 “炎主不是要庇护他吧?他可是为祸世间的妖族余孽。”见凌洛炎没有让开,有人按耐不住终于开了口。 从那些人的眼神里,凌洛炎可以确定他们不是为了捉妖那么简单,在他身后的那个妖族少年除了这幅诱人模样和姿容,不知还有什么特殊,让这些人这么急切的想得到他,其中还包括封尘绝。 “要说为祸,也不过是杀了几个人罢了,哪个魔物不是为祸世间,不见有人齐声讨伐,唯有他让各族兴师动众一路追捕,本宗想知道,他究竟如何特别?”凌洛炎问的直接,含着威慑与犀利的目光令人不自觉的回避。 一语道破关键,各族来人目光游移闪烁,封尘绝却神色不动,轮廓分明的眉宇之下,几抹暗影遮住了眼底的暗光,若无其事的答道:“炎主若是想知道,何不问他自己。” “问他是问不出来的,如此纯净的妖物,连自身的罪过是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有趣。”轻笑着缓步走近树下的妖族少年,凌洛炎抬手朝那只茸耳触去,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双耳朵。 “宗主---”在长老们紧张想要阻止,红色衣袂抬起,先前还静的好似不存在于此的少年悠然伸出利爪,淡淡樱粉的眼眸里还未见杀意,夹着异光闪过的尖甲却毫不迟疑的往凌洛炎袭去。 一手碰触的动作瞬间成了抓握,挡住了少年的杀招,灵光化任虚影,短短瞬间便几番交手,汹涌的灵力造成的压迫感朝众人袭来,长老们微微讶异,宗主此番归来之后,灵力修为似乎一日千里,当初便无人敢小觑,如今更是令人心惊,一出手便有如此强烈的威慑和压迫感,几乎叫人以为是祭司站在他们面前。 枝叶纷纷掉落,被灵气撕成粉碎飘散,其他各族面露惊异,只见那妖族少年轻若无物的纵跃在树影之前,似乎一眨眼间便可逸去,却仍是被鬼魅似的红影牢牢牵制。 犹如只是避开一道微风,侧首避开利光闪耀的尖爪,不见惊慌,甚至连表情都没见有大的改变,噙着嘴角的弧度,腾挪的红衫在翠色之间似火光闪烁,虚虚实实的火色暗影在林间闪现,其他各族持得目瞪口呆,那妖族少年的速度他们是见识过的,没想到凌洛炎当真有此能耐,他们总以为再如何厉害,此前传闻也该是有所夸大,如今看来,竟是不虚?!” 就在惊异之时,绯红如火的残影朝着树木和少年身着的碧色之间轻拂而去,只听一声闷哼,再定睛看去,那双茸耳已经在修长的指间,那少年低喊一声,收回了尖爪,面色现出了异样的绯线,粉色冰晶般的眼眸漾出了水色,神情却突然慌乱起来。 “放开……放开我……”颤抖的语声明显是失措的,只看他此时的反应,谁都知道,那双耳朵正是他的弱点所在。 长着白茸的耳朵在凌洛炎的掌下轻轻颤动,白色的绒毛和纯白如雪的发丝一起被拨动,露出了耳中淡粉的颜色,泫然欲泣的眼眸里仿佛有冰晶在闪着诱人的光亮,瘫软倚靠在树上的身子与衣衫下露出的如玉晶莹引着人心跳加速,凌洛炎却像是没瞧见这些,似抚着可爱的小兽,不疾不徐继续拨弄着那双茸耳,目光打量人群,唇边扬起了弧度。 “先前忘了说,有人闯入我族,意图不轨,本宗主已命人拿下了,不知各位可识得。”让岩骁把人提出来,一具死尸与两个被下了禁制的活人扑通一声被扔在了林内的空地上。 震慑于这位炎主的能耐,又被那妖族少年引去了心神来,咽下喉中的干涩,勉强移开眼便被眼前那具尸体吓了一跳,恐怖的死状明显就是妖族所为,之前的那只妖已然死去,那么如此惨状便是眼前这只妖物造成的了? “他的妖力已经觉醒!”狼潜族童世失声惊呼,妖力觉醒的妖族是如何难对付他们都尝过厉害,再看眼前,凌洛炎居然轻轻松松便控制了这只妖,令人难以相信此前牺牲了那么多人想要抓捕的这个妖物居然这轻易的便被人拿下。 “炎主……不愧是炎主……”干笑几声,各族收起眼中的贪婪和欲望之色,小心窥视着在那红衣年轻人手中的妖族少年,心中不甘,却不敢多言,眼神全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在旁不发一语的封尘绝。 带着手下站在一旁,却自始至终叫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男人微蹙着眉,将凌洛炎与妖族少年的交手看在眼里,隐约闪烁的目光又转回到树下的那袭红衫上,对那些人的注视恍如未觉。 凌洛炎满意的看着掌下,果然魂魄完全之后对灵力大有助益,龙梵所授的招式也确实好用,他倒是没想到还有妖力这一说,有意用那具尸首试探,从那些人的反应里不难看出对妖族之人的忌惮,妖力觉醒之后似乎就不大好对付了,他们仍旧如此执着,绝不只是为了这个妖族少年的美色那么简单。 在他身后赤阎族长老们见片刻之间,那些他族的来人便懾于宗主之威,不由满眼含笑,他们欣喜,被扔出来的那两名乾歧族的人却正胆颤心惊。 “宗……宗主……我们……”两人跪在同伴的尸体旁,对那妖族少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结结巴巴想要说明此前缘由,封尘绝目光扫过,冷哼了一声。 凌洛炎摇头叹息:“我当是哪个族的人,原来他们是封宗主的手下。” “确是我的族人。”封尘绝见那妖族少年衣衫不整,再看手下的神情,不难猜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乾岐族乃是当世大族之 分卷阅读200 - 分卷阅读20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1 一,没想到族中竟也……”口中啧啧啧有声,似乎觉得十分可惜,凌洛炎斜着眼轻瞥那两人。 “让炎主见笑了。”封尘绝抬手一道锐利的弧光划破林中草木的清香,几乎还来不及看清那道暗光是何种形态,正要开口认错求饶的两人便在噗的一声轻响之中缓慢倒下,滚落到地上的人头被他取到手中。 “带回去,以儆效尤。”把还在滴血的首级交给手下,才处决了自己族人的男人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毫不宽容手下的过错,只在一言之间就判定生死,第一次见到他之时的那种迅猛如电,阴沉暴戾的气息再度明晰起来,凌洛炎并忽略好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眸在望着他时闪过的暗涌。 从封尘绝伤在龙梵手下之后,每次偶遇,他都显得十分平静从容,有时甚至过分的谦恭谨慎,还有那次逢魔时刻共度难关,他差不多快要以为封尘绝已把这具身体和他的过去一笔勾销。 当然事实是否真是如此还很难说,比如他今日的态度。 这种微妙的变化难道是因为龙梵不在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其他…… “他已经受不住了,放开他吧,我的主人。”从树上传来了冰冷的语声,高处掠下的黑影落在凌洛炎肩头,银白的眸子轻轻转动,夜翼开口为那妖族求情,对如此轻易便被抓住弱点的妖族露出的轻视的神情。 与魔物不同,妖族在世人眼里似乎更近人类,尽管都是被排斥的族类,妖族的地位却在魔物之上,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夜翼难得会对其他族类感兴趣。”凌洛炎正轻抚少年茸耳的手没有放下,怀有几恶意的汪笑显得尤其邪肆,不知是为了看夜翼的反应还是为了试探封尘绝,拨弄着白色毛发的指尖开始捏弄少年的耳尖。 往后倒下白色茸耳颤动了几下,耳内的淡粉加深了颜色,透出了绯线,仿佛是痛苦,少年低喊一声皱起了眉,骤然往后倒去。 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凌洛炎笑着对肩头的夜翼说道:“如此有趣的小东西你可舍得吃?若是舍得,这就吃了,妖族的魂魄对你该大有益处。” “炎主不可!”他说的轻描淡写,周围其他各族的人听得却大惊失色。 如此稀有的妖族,还有大用,岂能就这样被噬魂的魔物吃了?!倘若阻止不了,就只能把那妖物的用处说出来,只不过一旦知道了他的好处,这位炎主是否还愿意放手? 正在踌躇间,踩踏着落叶声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走近,连同话语声在林中一并响起,“谁说不可,只要不是宗主想吃,这难得的半妖给夜翼食了倒也不可惜。” 说是难得,又说吃了不可惜,令人捉摸不透这句话的真意究竟是什么,悠然的话语声伴着莲华淡香飘散,穿透日光走来的白色身影沉静飘渺,不是赤阎族祭司龙梵又是何人。 看他走近,其他各族神色各异,封尘绝没去看走来的白袍祭司,却先朝那身着红衫之人望去,龙梵一出现,抚在少年耳边的手便停了下来。 龙梵口中所指是何意凌洛炎哪会听不出来,瞧了眼倒在自己怀中的妖族少年,他的祭司醋劲有多大他清楚的很。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乾岐之谋 龙梵走进林中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抹赤红。 深浅层叠的绯色衣袍在林间特别的耀目,如火的衣袂拂于空中,飘然欲飞之势,人群中唯有那点赤色引去所有的瞩目,映着怀中少年碧色衣衫之下的晶莹雪白,挺拔的身姿与那少年的纤细一同映入眼帘,乍眼看去,确然是一幅绝佳的美景。 只可惜,见到这幅景象之人对此并不欣赏。 眸色一闪,唇边浅笑却未改变,龙梵对眼前所见没有多言,凌洛炎看着他走近,不知在他人眼中走来的祭司是否与平日有所不同,在他看来,那双泛着微蓝的眸望见他怀中少年的时候,分明有一瞬的阴沉。 龙梵对族人的见礼淡淡回应,目光从凌洛炎怀中的少年转到了站立一旁的封尘绝身上,唇边的弧度愈发明显了。 “宗主——”他颔首见礼,仿佛不曾看见任何引他不快之事。 赤阎族人在旁将那笑意看在眼里,略感疑惑。 之前只要不是太过正式的场合,宗主和祭司便时常有些亲昵之举,宗主从来言行无忌,祭司似乎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们旁若无人,虽然都是些细小的举动,却总叫无意中看见了什么的他们好似窥探了不该看见的,时常都觉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宗主与祭司之间关系为何,族内上下早已心照不宣,如今宗主抱着那美色过人的妖族少年,被祭司看在眼里,岂会只是一笑而过…… 想起宗主不在之时的祭司是如何判若两人,忽然就明白了呐浅笑中的含义,长老们的神情不由紧张,其他各族对他们古怪的反应无不感到奇怪,赤阎族的这些长老们怎么看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而觉得后怕。 人群里岩骁上前几步,打算将妖族少年接过去。 岩骁的性子未变,处事倒是越来越周全了,凌洛炎瞥了他一眼,一向大而化之的岩骁都开始细心起来,不知在他离开族内的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使得族人如此谨慎。 正在猜测,龙梵已抬起一指,闪耀的灵光朝那少年点去。 众人顿时惊呼,谁都知道祭司龙梵灵力深不可测,如今他这一指点去,莫非是打算置那少年于死地?! 白芒近身,凌洛炎站立不动,不见半点闪避之意。 待光芒消退他再去看怀中,美色无双的少年不见踪影,破损的衣衫掉落在地,在他掌心的赫然是一只身披白毛的灵鼠,樱粉色的眼眸圆亮,蓬松的尾部蜷缩在身,如白色绒毯将它覆盖。 “祭司这是做什么?”凌洛炎明知故问的扬起了掌心之物,毫不掩饰眉宇间调笑挪揄的神色。 尽管他们两人私底下里什么都做过了,但在人前,她们一个身为宗主,一个作为祭司,龙梵从不会为私情擅自行动,正是因此,他知道龙梵不会伤了这妖族的性命,却没想到会出现眼前的景象。 本是在他怀抱中的少年,如今化作了一只浑身绒毛,圆润可爱的灵鼠,正伏在他的掌心。 “如宗主所见,如此才可方便夜翼进食。”回答凌洛炎的话语声再平静不过,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未淡下,虽是淡然浅笑,目光却是灼灼的,带着几分不赞同的盯视。 只是才离了洛炎片刻,眼前便多了如此碍眼的东西。 并不意 分卷阅读201 - 分卷阅读20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2 外龙梵的反应,凌洛炎低笑着传音过去,“见不得我碰别人便该早些来,书斋里的事如何了?” “还算顺利。”龙梵答了他,凌洛炎放心的点头,两人对妖族少年化身灵鼠不觉得如何,周遭各族来人对此却大感诧异。 妖族原型为人,可化异兽,这少年变身灵鼠却不像是化形所致,而更似原型如此,竟与妖族特性相反?! “莫非他不是妖族?”有人猜测低语,若不是妖族,他们一路辛苦所为何来,原先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 凌洛炎朝龙梵望去,等待答案。 “他乃是半妖之体,并非纯粹的妖族,先天不全,却因此而与众不同,妖族肤色偏浅,他则通体雪白,委实难得。”一手提起凌洛炎掌心的鼠妖,随手扔出的动作很是优雅,却与龙梵口中所说的难得完全不符,就如扔一件多余的东西,鼠妖从他手中被抛向了夜翼。 黑鸦衔住了半空中落下的白色绒球,飞落在树上。 口中之物对它而言根本就是麻烦,它是噬魂的魔物,又非寻常的黑鸦,龙梵把这只鼠妖交给它,不等它吞食魂魄,底下那些对这只鼠妖虎视眈眈的人类便会有所反应。 把白色绒鼠踩在爪下,它没有立时将其吞噬,银白的眼与那双樱粉对视,树影下那抹淡粉漂亮的有些过分,望来的目光既非哀求,也不是警戒,仿佛不知自身已处在危险之中,如同粉色冰晶的眼眸几乎是半透明的,折射出几许妖异和全然的纯净。 妖族之魄不知是何滋味…… 对近在眼前的美食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前的鼠妖一眼,夜翼转开头。 反正这些时日来族人时不时把捉来的魔物拿来孝敬,它根本不缺魂魄食用,暂且留着这只半妖也没什么。 见黑鸦没对那鼠妖如何,各族来人放了一半的心,但这妖物落在赤阎族人之手,终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如何才能把近在眼前的宝物给要回来,对此他们都有些心急。 “半妖也算是妖族吧?封宗主原先所说……”忧心于眼前这只半妖是否真具有妖族其他特性,能否兑现封尘绝先前与他们的约定,有人心急,心中的问话脱口而出。 话才出口,顿觉不对,问话的正是站在狼潜族童世身旁的狻阑族首领,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一脸懊恼,周围同来的其他宗族之人也都不满的朝他看去。 “噢?他说了什么?”指尖在下颚摩挲着,凌洛炎挑着眉,显出十足的兴趣来。 赤阎族的这位炎主已在怀疑其中内情,偏有不长脑的自己吐了半句出来,事到如今是瞒不下去了,正有人要开口,却听另一边那祭司龙梵道出了他们本欲隐瞒之事。 “被妖族所杀的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身怀何种属性的灵力,妖族都可将其吸收化作妖力存于体内,妖族乃是由欲而生之族,擅魅术,天生便具采补之能,被其吸收之力又可通过**转渡他人。” “妖族不在世间出现已久,难得还有人未将他们忘记。”龙梵的话听起来似是赞许,但谁都知道这句话不只是表面的意思。 他话中所指之人自然是封尘绝,凌洛炎看到龙梵眼中的示意,忽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双手一击掌,他一脸恍然大悟,表情看来像是听了何种精彩的故事,而想起了更为有趣的事来,满脸含笑的朝封尘绝望去。 “本宗主若是没有记错,当初在那个镇子上遇上蜂魔,又恰遇逢魔时刻,当时你正急着赶去某处,如今可让人不得不怀疑,那时便是为了妖族吧?” 听凌洛炎这么说,其他各族终于明白了为何封尘绝对妖族如此熟悉,原来是早就意图抓捕却未抓住,如今利用他们来达成目的。 “封宗主,我们一路随你抓捕妖族,可没听你提过之前的事,你早知妖族的厉害却不言语,害得我们折损不少人手,我们可不像你乾岐族这般人多势众,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小族为了这妖物已经损失不小,而今你说该怎么办?” 他们聚到一起原本是听了封尘绝所说的好处,这才相帮一起抓妖,可这个封尘绝竟早隐瞒了先前之事,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一路上屡屡失手是否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旦怀疑,许多未曾留意的事都变得清晰起来,其中不乏头脑灵活之人,当下惊呼一声,“封尘绝,难道你根本不是为了抓妖?你说……你是在图谋我族?!” 朗朗的笑声响起,似乎是觉得愉快,暗红的发被封拂乱,封尘绝对那人的话并不否认,没有回答,却是转头去看树影之下的那抹赤红。 “好个赤阎族凌洛炎,好一个炎主。”就像是撕下伪装,再不敛住身上的暴烈之气,封尘绝往夜翼爪下的鼠妖投去一瞥,那眼神绝不像是其他人那般贪婪的想要得到,而是对一枚棋子的满意。 “你是不打算否认了。”凌洛炎没想到封尘绝承认的如此爽快。 “只是一句换便破了我的局,不愧是赤阎族的凌洛炎,早知道这里会出现变故,果真如此,幸而先前便已去了不少地方,差不多了。”这样的回答等同于承认,阴影之下的眼眸里闪过幽光,当他说到凌洛炎三字,似乎已不见任何异样。 封尘绝的话顿时引起了其他各族一阵骚乱。 自始至终,在抓妖之时乾岐族都没派出多少人手,而他们当时还担心被封尘绝抢先,无不争抢着先行,即便遇到魔物也都是他们的人在前。 然而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他们的族里不知不觉间已少了许多人,抓妖之时折损的,路遇魔物丧命的,还有些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而他们只看着眼前的妖族少年,竟把其他都抛在脑后! 沙沙的树叶碰撞声在林中响起,半明半暗的空间里能看到各族来人的表情,无不神色灰败,既惊且怒,凌洛炎噙着一丝笑挑眉去看身边的男人。 “你是何时知道封尘绝的图谋?”在此刻的沉重紧张的静默之中他自然是用传音问的,若非龙梵的提醒他也没想到事实竟会是如此。 封尘绝最高明的是并非只找来一个族,而是用妖族的妙处诱来各族,唯恐自己落后,争抢之下所有人都头脑发热失去了警觉。 “正如洛炎所说,当初他与我们相遇,而后匆匆离开,当时我便命人去探查,之后你身上发生变故,将你带回之后才得到回报,还未来得及与你说。” 不知龙梵还有多少未来的及与他说的事。 脑中思绪只是这么一转,凌洛炎没有再问,但他并未料到今日的这一闪念却成了不久之后他必须面对,且不得不弄 分卷阅读202 - 分卷阅读20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3 清楚的问题。 知道这整件事是乾岐族的阴谋,也惊于封尘绝竟承认得毫不掩饰,各族都清楚自己已处于劣势,封尘绝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处境对他们不利,各族为首之人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疑问,一个至关重要,兴许可以挽回败局的疑问。 “龙梵祭司,敢问这只半妖确实是真的吧?”仍是那个狼潜族的童世,他恭谨的走上几步,眼角的余光轻瞥了一眼夜翼爪下那只不再动弹的鼠妖。 既然祭司龙梵说出了妖族特性,知道这些世人不知的秘辛,定然也能分辨真伪,只要这妖族是真,一切兴许还能挽救。 明白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凌洛炎勾了勾嘴角,“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只要谁得到这只半妖,便能通过他得到无穷无尽的灵力,如此好用的东西怪不得能让人忘记一切,只看眼前而忘了身后之危。” 在这件事上他倒并不觉封尘绝卑鄙,只重眼前利益而忽略了自身安危的人,盲目的被欲望冲昏头脑,这些宗族所得的也不过是应得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们早该知道,利用任何可利用的削弱各族力量从而将其吞并,是乾岐族惯用的伎俩。 “他确是妖族。”龙梵点头微笑,似乎并不知这个答案一给出去,接下来会引起多少纷争。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争夺 “是妖族就好。” 各族听了龙梵的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只半妖的身上,尽管他现在化身灵鼠,但他们并未忘记他原先诱人的模样,更重要的是得到他的人能提升灵力。 数百双眼一起注视,一起露出贪欲和野心,那是何种的景象? 树影婆娑,林内的动物许是被惊走了,连虫类都未发出声响,明暗之间只有数百双人类的眼,目光灼灼,没有兽眼的金芒,却像是隐约透出欲望的红光。 凌洛炎对眼前所见感到十分有趣。 他也是有野心有欲望的人,但他不会盲目到忘记一切危险,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是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去得到,这些人却是忘记了一切,不知是太急于挽回眼下的局势还是真因那妖族少年的魅力。 “我说,各位是不是忘了此处是哪里?不论你们和乾岐族如何,都与我族无关,你们脚下所站,眼中所见,全属于赤阎族,这点是否需要本宗主来提醒?” 隐含嘲讽和威胁的话语声将各族惊醒随着话语声传来的威压令人悚然,这才倏然醒觉,赤阎族隐隐已有了各宗族为首之势,炎主之名当世无人不知,倘若凌洛炎不放人,他们难道还能从他手中把那半妖给抢来? 乾岐族已令他们的力量岌岌可危,若是再得罪了赤阎族,后果会如何显而易见。但若是没有这只半妖,他们如何才能弥补自己族内的损失?妖族可吸收他人灵力,通过**将力量转渡他人,只要得到他…… 欣赏着各族矛盾挣扎的表情,凌洛炎在虑他的祭司是如何为他补充灵力的,“早知灵力各有属性,却不知属性不同你是怎么把灵力转渡给我的?”当初他灵魂还不完全,灵力流失的情况十分严重,每次都是龙梵为他补充灵力。 对他的问题回以一笑,龙梵传音到他耳边的话语声轻缓而优雅,“若是下次还需要,或许可以尝试妖族所用之法。” 妖族所用是何方法?肢体相缠,两相交合,用采补之术来转渡灵力。 淡淡含笑沉静从容的脸上一点看不出这句话本身是如何的暧昧,仿佛所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提议,凌洛炎闻言也不反驳,一边点头,一手绕到龙梵腰间,在他腰臀之处轻轻抚弄,邪笑着回道:“我记得这回是我的祭司耗损过巨,只要属性相容,我倒是很想早日让你恢复灵力。” 龙梵只是微笑没有言语,此时林内局势正是紧张之时,无人发现两人传音低语和细微的举动,所有人都关注着那只半妖。 封尘绝带着手下站在一旁,目的已经达到。纵然她的打算被揭破也没有丝毫影响,这些宗族都是他挑选出来,易于掌控的,如今不论妖族少年落在谁手上,都无法阻止余下的各族被乾岐族所吞并的结局。 赤阎族在凌洛炎的带领之下声望俨然已居各族之首,乾岐族岂能落于人后,因天劫之祸,眼下正值乱世,正是大好时机。 站在一旁看着他造就的局势,封尘绝忽然说道:“炎主打算如何?若是舍不得这只半妖也是常理,即便是赤阎族的炎主,面对唾手可得的提升灵力之法,也难保不会动心,只要炎主说一句想要,相信无人敢再打那半妖的主意。” 这正是各族所担心的,封尘绝这一句话,又让本就微妙的情势更复杂了,封尘绝说出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不问可知。 龙梵淡然的表情波澜不惊,在凌洛炎身旁叹息了一声,“既然在我族境内,赤阎族自不敢推脱,只可惜各位今日才到此处,若是早来几日也不会有这许多损失。” 纯白的衣袂飘拂,站在凌洛炎身边的男人表情带着惋惜之色,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十分沉重,远离尘世的莲华清香之中,他朝远处望去的悠远目光里仿若有悲悯嗟叹的感慨。 祭司龙梵果真如传言所说让人想起早已消失世间的天神,不愧为最近乎神人之人,见他开口,记起他所代表的力量,心思浮动的各族不得不忌惮,同时被他的话提醒,狼潜族童世回想先前,惊呼一声:“好歹毒的心思!” 他冲上前去指着封尘绝说道:“怪不得到了赤阎族就不急着动手,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要我们与赤阎族争夺半妖,你乾岐族可坐收渔利!” 幸好还不算太笨。凌洛炎满意的舔着唇勾起一丝笑,总算不枉费他的祭司一番提醒。 配合的拧起眉,微挑的眼中浮现火色,赤红的衣袂在树林间划过一道灼人的暗影,他踏前一步,也往封尘绝望去,“封宗主好手段,连我赤阎族的主意都敢打,有意将妖族引入我族,本宗主不得不怀疑,你从开始便是针对我族而来。” 沉沉的话语声隐含危险,说话之人嘴角弧度未退,但那一抹微弧却并非笑意,而是锐利似剑的满是威慑与压迫感。 对他所言封尘绝本该回答,此刻却没有丝毫反应。 眼前树下,在赤阎族各长老身边站立的两人,红衫与白袍在满目翠色的树林间特别引人瞩目,不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自然天成仿佛存着某种默契,封尘绝端详良久,说不明心中是何感觉。 龙梵和凌洛炎虽没完全破坏他的计划,却阻碍了原先预计的发展,对此他早就有所预料 分卷阅读203 - 分卷阅读20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4 ,但他没想到;两人一唱一和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他引向赤阎族的矛头右转回到了他的身上。 哈哈大笑一声,封尘绝也不分辩,“今日已到了此处,半妖已在赤阎族之手,乾岐族可以不插手,我只想知道炎主打算如何。” 承诺了不再插手等同于放弃了那只半妖,封尘绝的决定令人疑惑,难道他真是只把妖族当工具利用而对其没有丝毫贪图之心? 各族原本群情激奋,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稍有缓和,如何与乾岐族周旋是往后之事,当务之急是得到这只半妖,提升力量。 不再争夺妖族,平息众怒,然后再慢慢蚕食,果真是他乾岐族封尘绝的做法,凌洛炎目光一闪,抬手指了指林外,“早说了此处许多事不大方便,我看还是到外面再说,这只半妖暂且让夜翼看着,既然大家都想要,不如用最公平的办法来解决。 “炎主打算用何种办法?”狻阑族一听,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其他各族也是一样,那妖族少年落在赤阎族之手,此处又是赤阎族的地盘,若是凌洛炎不肯放手,他们也不能如何,如今既然说了有公平的办法,不论那方法是否真的公平,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丝希望。 凌洛炎没有回答,当先往外走去,乐乐随在他身旁,在他们身后各位长老还没回过神来,只觉今日这事来得突然,简直让人应接不暇,到眼下除了满心赞叹已不知还能说什么,有人不禁猜测是否宗主早就料到情势会如此变化,才没带更多人来。 一行人行至林外,从林中乍然走到阳光之下,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只是那微妙紧张的气氛并未改变。 “带路,去昭赫楼。”对长老如此吩咐,凌洛炎把夜翼召唤出来,黑鸦爪下还抓着动弹不得的鼠妖,在阳光之下,全身白绒的灵鼠合着眼,微微颤抖的身子看来竟是不堪阳光的照射。 各族人马有不少留在林外,此时聚首,大队人马围拢在赤阎族周围,一群人并不关心昭赫楼是哪里,在他族地盘是否有危险,全在为魔物爪下的鼠妖而忧心。 “为何会如此?” “夜翼——”凌洛炎示意,得到他的命令,黑鸦展开了一双羽翅,飞到半空之中,有了它的遮蔽,鼠妖终于不再颤抖,看来应是畏惧阳光所致。 “肤发皆白,惧光,淡色粉瞳,原来是个白子。”收回了目光,凌洛炎觉得如此的半妖确是少有,龙梵的微笑让他知道自己并未料错。 白子在此世之上十分少有,不只是万中无一,可说是万万人之中也不见一个,不论是人类还是妖族乃至魔物,白子一出生便会夭折,即便有活下来的也长不到承认或成形之时。 瞳色偏淡,因此而畏光,少了必要的色素而肤发皆白,身体本身无法吸收自然之力,只能靠他人的力量而活,若非妖族本就有吸取他人力量的本性,这个半妖活不到今日。 “啧,本来是不想要的,不过白子真的很少见,实在难得。”指尖 在下颚摩挲了几下,凌洛炎的低语声不轻不重,恰好被周围拉长耳朵的各族首领听见,心里一紧,脸上都僵硬起来。 “不知我们是要去何处?昭赫楼中难道有公平解决之法?”面相俊秀,声音却沙哑老成的男人看来灵力不弱,不知已多大年岁,正是始终不太多言的凤栖族首领魏悠。 听出他话中有意无意提到的公平解决之法,凌洛炎在他肩头拍了几下,“放心,本宗主所说的办法定然公平得很。” 看他嘴角的狡黠邪气的笑意,实在叫人不得不担心所谓的公平之法会是如何的“公平”,不等魏悠再问,凌洛炎才放下的手被握到了另一人的掌心里。 脚下没有停步,不发一语在人前牵起他的男人自然是龙梵,眼神一转,明白他的祭司又在计较他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事,凌洛炎也不挣开,堂而皇之的握紧了龙梵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关于赤阎族炎主传闻,除了炎火之力,还有便是与祭司龙梵之间的暧昧不明,曾经一度也有传说俩人两人不和,但不知从何时起,传言不和的两人开始如影随形出入成双,甚至有人说亲眼见过祭司龙梵当众吻了他的宗主凌洛炎。 原本只是将信将疑,毕竟见过祭司龙梵的人都无法想象这个已经超脱了尘俗的男人会与他人有感情的牵扯,但今日看来,莫非传言是真?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路上行进,半数的人望着走在前面的两人交握的双手,神情古怪,半数人则满脸紧张的关注半空中黑鸦爪下的鼠妖,封尘绝带人走在最后,似乎已决定只是旁观。 如此的一行人自然无法不引人注目,更何况最前面的还是炎主和祭司大人,路旁百姓和经此路过的人群不由目光追随,等凌洛炎和龙梵到了昭赫楼门前,随行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 “叩见宗主,拜见祭司大人,见过各位长老。”昭赫楼主事听到禀报,忙不迭的急性而出,一一见礼,不久前得了消息,他才将东西都布置好。 昭赫楼原是赤阎族山下联络之处,平日里也做招待各方来客之用,处于此城中心位置,前后都有赤阎族的产业,昭赫楼主事也是赤阎族内七十二家族之首,可以说除了山上赤阎族总殿,便是这座昭赫楼在族内地位最为显赫,也最为重要。 重要之处自然有不在少数的人看守,各族看到周围的禁戒和守卫,霎时谨慎紧张起来,若是在此有一场混战,凭他们这些宗族带来的人手和赤阎族在此的人马,最后结果怕是会两败俱伤,但只要赤阎族山上来人支援,他们必输无疑。 “不必紧张,本宗主说了要找个公平之法解决问题,自然不会设下陷阱置各位于死地。”凌洛炎神情轻松,状似玩笑,但这句话停在众人耳中却实在笑不出来。 倘若赤阎族真将那半妖夺了去,他们还真没有办法,听出了这位炎主隐含的警告,不少人也打消了暗中动手脚对付那只黑鸦,趁机劫走鼠妖的想法。 “都准备好了。”龙梵靠近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凌洛炎点头,扫过围观的人群,挑起的眉眼中仿若情挑的笑意盈然,掩在其后的冷漠和凌厉在惑人心神的邪魅之中被所有人忽略。 “各位远道而来,为那半妖的归属快些有个说法,本宗主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此处乃是昭赫楼,我族常在此为百姓举行各项仪式庆典,最高之处设有一楼台,早先我说的公平之法正要用到这座楼台。”一手高举,所有人都随他所指,望向高处。 “既然大家都想得到那半妖,有两种方法不失公平,一是以武论高下,强者为尊,在楼台 分卷阅读204 - 分卷阅读20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5 之上分组比试,谁胜出便可将他带走……” 凌洛炎说到这里,龙梵朝昭赫楼殿堂下的空地处点了一指,一阵灵光似同涟漪,涟漪过后显现出楼台之上的情境来,上面十分宽阔,十数名仆从正在打扫,各样兵器被整齐的排列在两旁。 昭赫楼外已聚集了许多人,若是有这么多人见证比试,就算有人对最后的结果不甘心也不能如何,这办法确实公平,但…… “人数众多如何比得过来,何况除非轮到生死,寻常比试又如何分得出高下,炎主既然说了一,自然有二,不入说说这第二种方法。“凤栖族首领魏悠并不多话,但每每开口便说到关键,同时还知道避重就轻,没有将众人心里的另一番想法说出来。 强者为尊此话不假,他们都认同这第一种方法,可偏偏若是答应用此法来解决,除了赤阎族,谁也不可能得到那只稀有的半妖。 试问在场谁的力量能与炎主相比,与祭司龙梵相比?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之事。凌洛炎挑着笑意的眼从众人各怀心思的脸上掠过,接着说出了第二个办法,“这第二,便是让他自己来选。” 自己来选?问那妖族愿意跟从何人? “夜翼,把他放下。”不等各族反应,凌洛炎在殿堂中的主位上坐下。 夜翼将爪中的鼠妖放落在地,鼠妖身上白色的绒毛在阴影之处闪耀着冰晶似的光芒,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想到的是他人形之时的模样。 那少年的身姿样貌不知为何只是看着便叫人不想移开眼,若非眼前还是灵鼠的模样,恐怕早就有人等不及将他抱在怀中。 世间少有的美色,晶莹如雪的身子,更重要的是还能通过他得到无穷之力,只要得到他,拥有无人匹敌的灵力再不是妄想。 即使努力克制也无法掩盖起欲望和贪婪的目光散发出灼人的热度,纷纷落在殿堂正中那只鼠妖身上,仿佛感觉到那种灼热,淡粉色的眼眸抬起,像是眼前没有任何事物一般的将众人注视。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丑欲 由人心欲望而生的妖物却有着一双纯净剔透的眼眸,好似能将所有人性之欲映射其中,凌洛炎是第一次见到妖族,他很想知道,这只半妖会如何应对今日之劫。 在他身旁坐下,龙梵一贯淡然沉静的目光从各族来人的脸上一掠而过,他毫不怀疑那些人会答应下来,妖族的诱惑力是任何珍宝都无法比拟的,若非如此,当年妖族也不会遭遇灭族之祸。 “如何?各位可考虑好了?”明知故问的开口,凌洛炎扬臂让夜翼落在了他的肩上,像是在逗弄着宠物一般悠闲的姿态,好似对鼠妖最终落于谁手并不在乎。 可他越是如此,便越是叫人摸不清他的打算,有如此稀有的妖族近在眼前,会有人不动心?若不是凭实力,而是让那半妖自己来选,毫无疑问赤阎族得到他的机会大大降低。 各族之人心怀猜测,却辨不出这位炎主真正的想法,这第二种方法岂止不错,甚至对各族大大有利。 “我凤栖族同意。”此处是赤阎之境,人人都想得到之物,总需有人定下规矩,以此判定落于谁手。 “狼潜族也无异议。” “我族同意……” “不错,炎主此法可行。” 各族纷纷同意,总算把落在鼠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心中开始打算如何让他偏向自己。 白色绒鼠伏在地上,似乎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并不妄动,各族的来人早已将宽阔的殿堂占满,一直延伸到昭赫楼之外的人群,与一路跟来的百姓,还有混杂其中的各方势力的眼线,满布在昭赫楼周围,今日这般情形要说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乾岐族与各族抓捕妖族也非一两日,尽管有人尚不明了他们对那妖族如此执着的原因,但只要是明眼人当不难发觉其中蹊跷,只需寻到年长的灵者,妖族的特别之处立时便可知道个清楚。 隐约间不少人已觉出眼前正要进行之事的重要性,在外围之人不论是另有图谋的,还是纯粹看热闹的,都想知道那少见的妖族最后会落于谁手。 殿堂内的一行人登上昭赫楼的顶层,昭赫楼不可与雷落城望天台的高度相比,但在城中已算是至高之处。 昭赫楼之巅本是为祭祀和各种庆典所准备,顶层之上不设间隔,全是大片的空地,厚实的青砖,苍色屋瓦为顶,赫红的梁柱上镌刻着红炎烈火图腾,四面无墙,在中央之处设有一处高台。 夜翼将爪下的鼠妖放在高台之上,各族来人已经在四面站定。 梁柱之上的屋檐将阳光遮蔽,一身雪白的鼠妖正在夜翼的看守之下伏于其上,乾岐族在各族之中,自先前打算被揭破封尘绝便未在多言,此时越众而出,开口说道:“我族答应不会插手此事,自然对炎主所说的办法没有异议,只不过若这只鼠妖不愿依从,想要乘隙逃脱该如何?” 此问显然是有意找茬,而不是真的对此关切,环胸而立,封尘绝深沉的眸色在眉宇间的阴影之下隐隐闪烁,乾岐族在各族之中的名声素来不好,又因此前之事,众人对乾岐族只有厌恶,但在此时,却无人能忽略他的话。 “这话说得不错,若是他意图逃脱怎么办?”不少人对此颇有顾虑。 妖族的力量并不弱,若非凌洛炎将其抓住,他们这些人不知还要花费多少时日才能将他拿下,如今虽然暂时被困,可一旦恢复人形,谁能保证他不会趁机逃脱。 “还有,倘若他不愿听从,没选上任何人又该如何?”谁都想得到眼前此妖,如今这个办法可行,却也让他们有不少的担心。 各族吵吵嚷嚷的将心中所虑说了出来,无不围绕这些个问题,凌洛炎也不回答,看戏似的看着人群喧哗,目光掠过,对上了封尘绝眸色沉沉的双眼。 封尘绝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他略有所觉,只是还不完全肯定,两人目光相交,凌洛炎才微阖了眼勾起一丝弧度,身旁便有低低的一句淡然轻语传入耳中。 “看来他已经引起洛炎的兴趣了。”龙梵正注视人群,口中的话语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语音淡淡,其中之意听来却并不浅淡。 “谁若是想打我族的主意我便对谁有兴趣。”凌洛炎收回眼,也不否认,负在身后的手在自己掌心敲打着节奏,噙着一抹笑眼眸深处的凌厉被笑意遮掩。 敢把主意打到赤阎族头上,封尘绝若非太过蠢笨便是过度狂妄,好不容易被他掌控,成为他的力量的赤阎族哪能如此简单被他 分卷阅读205 - 分卷阅读20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6 算计。 在旁人看来,这位炎主乃是那般深情而又不羁的表情,龙梵却知他说这句话时抱的是何种想法,炎火看来炫丽惑人,稍有碰触却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他身边之人也是一样。 “宗主,祭司——”见两人并肩而立神情莫测,岩骁走上前去,试探的喊了一声。 凌洛炎回过神来,转头在龙梵耳边低语了几句,回身一把抓起高台上的鼠妖,“你们还要是不要了?” 本在争议的人群听见他的喊话声,又见了他手中的鼠妖,顿时恢复了安静,凌洛炎满意的点头,把鼠妖扔回了高台上,“若是怕他逃脱,那也简单得很。” 看他把所有人视若珍宝的妖族随手抛掷,各族心里都一阵紧张,一眨不眨的看着鼠妖再度被黑鸦看管在台上,这才放心,回望眼前,赤阎族各长老正分散而出,不多时,便在祭司龙梵的指示下列出阵来。 他们在梁柱之下照阵型排列站立,手中的灵光汇聚到一处,半空中骤然闪耀出一道绚丽多彩的华光,如一匹五彩锦绸将四面环绕,如同在外罩上一层无形透明的大网,将一切空隙遮蔽。 “这个结界隔绝了此间与外界的联系,意图越过结界之人,灵魂皆会被其所伤,各位小心了。”淡淡的话语声出自赤阎族中白袍的祭司之口,站在那位炎主身边,神色安然从容。 世上无人不知祭司龙梵之名,对他所言自然不敢不信,尽管那和缓平稳的语音听来是在提醒,但众人还是对他所说可伤及灵魂的伤害心感悚然,一时错觉那句话并非关切,而是在警告些什么。 去了一项担心,还有一项,注视高台之上,有人正要继续问,凌洛炎摆了摆手,“若是担心他不愿跟从任何人,大不了便看各自手段,谁可驯服了他,便可将他带走,本宗主试只是给个地方你们用,又非绣球选亲,哪来这许多规矩和麻烦。” 顿了顿,他又轻嘲似的一眼朝众人扫过,满目戏谑的邪气笑意,带着些微冰冷与嘲弄的弧度在唇边扬起,“或者就当是选亲,各凭手段,总之谁得了他,总是要碰的。” 因为人类的色欲与贪欲,归根结底,不论这个半妖落到何人手上,都逃不出注定的结局。 束起的银发在风中拂动,一袭红衫在身后湛蓝的天空之下如一团噬人烈火,尽管话中含笑,动作和言语间已可觉出不耐烦来,各族也非迟钝痴傻之人,知道这位炎主已经略有不快,得了回答,不在多做纠缠,迫不及待的往高台上的鼠妖望去。 白色的绒鼠就在黑鸦脚边,夜翼早就习惯了人类饱含各种欲望的眼神,眼前所见它并不意外,这些眼神不是冲它而来,全是对着脚下那只半妖。 不是纯粹的妖族,也非纯粹的灵兽,生作白子,若是妖族还是全盛之时恐怕还容不下这个异类。 银白色的瞳眸闪着冰冷的光芒,垂首往下看,脚边的鼠妖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另有打算,没有动弹,一双淡粉色的眸子只是看着不断接近的人类,并不显出胆怯来。 虽然没用,但还不算太弱,仍旧带着几分轻视,夜翼又瞧了一眼,却忽然展了展翅,骤然的动作让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鼠妖的众人略微一惊,停下了脚步。 只当夜翼是寻常的魔物,是炎主的宠物,他们虽嫌它碍事,却也不敢将它驱走,看不远处的那位炎主和他的祭司望着这里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的继续走上前去。 看到了夜翼的举动,凌洛炎一抬手,“过来。”心中更觉兴味,脸上却不动声色,召回夜翼,瞥了眼站在臂上却始终关注高台那处的黑鸦,他示意龙梵,“差不多了,开始吧。” 发觉了他的兴趣所在,龙梵神情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优雅的一躬身,“是。”不疾不徐的走近,衣袂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往鼠妖身上拂去。 白色衣袍如浮云飘过,扬起一阵清淡微冷的香,高台之上,被化作原型的鼠妖发出了一声嘶鸣,粉色光晕逐渐化开使得空气中弥散出了些微的旖旎。 运起灵力注目看去,台上的灵鼠正一点点化作人形,尖耳被收起,纯白如雪的发丝披散满身,赤裸的只有发丝遮掩的肌肤如同白玉,没有阳光照射,在光亮间却闪耀出冰雪似的晶莹。 低低的赞叹声在众人口中响起,除了昭赫楼上各族之人,能从灵阵中看到楼顶上情景的围观人群也都发出了惊叹,如此的妖族,即便毫无作用,只是这般的样貌姿容,也将被不少人垂涎。 若生就了不凡的姿容,便必须有相应之力,不然恐怕只会招来灾祸,比如赤阎族的这位炎主,谁都知道他风姿无双,却不见有人敢对他打什么主意,一旦握有多数人无法比拟的力量,纵然相貌再出众,他的存在也已足够为所有人的忌惮。 更何况还有他身边的祭司龙梵。 鼠妖变回了人形,赤裸而诱惑的身子在发丝的遮掩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昭赫楼上的各族为眼前所见而目眩神迷,楼下围观之人没有直接面对,妖族的诱惑之力并未直接影响他们,多数人看了看那妖族少年,又往赤阎族那一方望去,心中赞叹的却是他们的宗主与祭司。 不论是宗主还是祭司大人,还有那些长老们,他们赤阎族内多是容貌不凡之人,平日里无法得见,今日倒是得偿所愿,正在为此讨论的人群正看着楼上情景,忽然间只见他族之中有人伸手往那妖族少年身上摸去。 如此艳色,如此诱惑在面前,有多少人能够抵挡? 面前的少年所代表的一切和此刻的魅色乱了他们的心,有一人伸手,自然便有第二人,唯恐自己落后,一双双手朝他身上抚去。 上前的都是各族之首,随行手下即便不在高台面前,也如身在其中一般,目光紧紧盯视着,只盼这个妖物能落在自己族内,如此一来,为了增强灵力,他们兴许也有些希望,若能尝到如此绝色,还能提升灵力,该是如何的一桩美事。 少年赤裸的身子蜷缩在台上,那动作不似恐惧,而更像是在观察,抚到身上的手先是在肩头,也有的在足踝,像是试探他的反应,如藤蔓般缓缓往其他各处蔓延,见他并不抗拒,众人心中窃喜,甚至有人打算,是否能共有此妖。 就在此时,视线在人群中观察的少年忽然跃起,仿佛看准了目标,往高台之外跃下,跳入了一人的怀抱之中。 一醉许风流 第一百三十九章 疯狂 谁也不曾料到,他竟会突然有这个举动,在高台之上看似顺服,却在眨眼间跃入了这个人怀里,尽管他们心中急切的想要 分卷阅读206 - 分卷阅读20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7 将他追回,但见了那少年正依附的男人,所有正准备上前的人都不由停下了脚步。 通体雪白的少年披散着纯白无暇的发丝,唯有眸色樱粉,微红的纯唇紧抿着,依偎在那人胸前,那人不是任何其他人,而是赤阎族的祭司,龙梵。 最近天神之人,灵力最深不可测之人。 若是他选了龙梵,他们所有人都无可奈何,谁敢与祭司龙梵抗衡? 白袍纤尘不染,神情悠然从容,仿佛跃入他怀中的不是人人为之迷醉的妖,而是虚无的空气,半阖着眼眸的男人不言不动,并不将他推开,而是往身侧看去。 在他身旁的是凌洛炎,原本负手而立悠闲的姿态,在看到那少年的举动之时转作了深沉,最叫他心中郁闷的是龙梵望来的眼中那些许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先前他也曾这般抱着这个少年,被龙梵看到,他戏言取笑龙梵的反应,可如今看到龙梵与那少年如此靠近,却轮到他无法控制心底的不悦与怒气,还有龙梵,这个恶劣的男人每每心中不快便会要他也感同身受,就如此刻。 双眉微微蹙起,眼中的情挑被其下的犀利取代,在凌洛炎的视线中,少年警觉的退开身,赤裸的身体如冰雪玉石所塑,长发半掩着赤裸的肌肤,贴近白袍的身子退后几步,没有远去,而是在分辨着什么似的,樱粉色的眼瞧了瞧面前的龙梵,又忽然转向了凌洛炎。 如同是在取舍和判定,那种审视的目光令人清楚的知道,这个妖族的少年自始至终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若是要保全自己,力量最强之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惊异于这个少年的迟疑,凌洛炎不知龙梵的力量究竟损耗了多少,又补回了多少,为何这个少年会在投入龙梵怀中之后又开始犹豫,是因自己的灵魂完全,使得灵力变强,还是龙梵耗损过巨,再不是原先那个拥有千年之力,力量在所有人之上的祭司? 见到龙梵被旁人亲近的不悦已经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他对龙梵的担心,他还没来得及详细问他。 转过头,没看那艳色惑人的妖族少年,而是对身旁的男人说道:“我们回去。” “去书斋,我有事问你。”凌洛炎原本游戏的心情全数不见,不管是这个半妖还是封尘绝,后市其他各族,此时都不在他的眼里。 微笑着摇头,似是安抚,龙梵微微握起他的手,仿佛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从他手中传来,凌洛炎焦躁的心情在周遭坏绕的莲华淡香和掌心的温度下略有缓和,龙梵看到他眼底的忧色,唇边的笑意愈加明显了。 洛炎原本的打算他很清楚,如今为担心他而打算就此收手,如此的情意叫他心中无法不喜,握着洛炎的手没有松开,也没在意此时身在何处,龙梵忍不住凑近了在他唇边轻吻下去。 只是轻触便离开的唇,并非深吻,可周围各族先前便定睛注视这边的一切,又哪会错漏如此明显的动作,不止他们看见,在昭赫楼下,通过阵法显影,关注楼上事态发展的人群也都看见了这一幕。 如同是一幅画,当白袍与那身红衫交错,印着身后半空的微蓝,两唇相贴,风中的银发只是在片刻间与黑发缠绕,望见这一瞬的人却都很不得将此刻所见永远印在脑海之中。 除却相貌的出众更有为人敬畏的力量,本就是众人仰望的两人,竟真如传言所说,不只是主从的关系,短短一瞬的吻震撼了所有人,除却赤阎族众位长老早在望天台上见识过,此刻尚算冷静,各族还有楼下众人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的浅吻还不算太过旁若无人,但已足够令人惊讶,也惊醒了被妖族少年惑去了心神的各族之人,想到先前露出的丑态全数被楼下的众人看在眼里,尽管都是经历百年以上岁月的人,他们还是觉得有些难堪,难免就有人恼羞成怒。 “打情骂俏的不如回去,别浪费了爷的时间,这小妖你们不要,爷是要定了!”目光忍不住还是在那少年身上游移,说话的男人长着一副灵者之中难得的相貌,既不俊秀也不硬朗,瘦小的身材衬上一双小而无神的眼,不算丑怪,却透着股阴暗猥琐之气,令人厌恶。 要说最为那个妖族少年痴迷的就是此人了,被眼前美色迷去心智,他早就忘了此刻身在何处,眼前只看到那片晶莹如玉的雪白。 因担心龙梵而心情不快,凌洛炎倒是十分欢迎有人在此时说出这句话来,眼中闪过黯沉之色,轻轻的一笑在空气中响起一阵骇人的战栗,先前说了那话的人顿时醒悟,冷汗涔涔而下,不远处炎主的诡秘轻笑和他身旁祭司过分平静的注视,都让他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身上骤然一重,仿佛被沉沉重物给压制,胸口气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一手抚在喉间,浑身僵直地在手下的搀扶下才未摔倒,抓紧自己的脖颈,仿佛有肉眼无法瞧见的绳索将他喉间捆绑,努力抵挡也只能保持着不被那股力量勒毙。 其他人正猜测赤阎族的这两位会如何反应,便见了眼前景象,心下一惊,以为此人必死无疑,却见凌洛炎阻止了手下长老含怒上前的动作,对一旁的祭司龙梵递去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竟没再对那人如何,而是一把抓过面前的少年,“你倒是知趣,想要依附我族?” 众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很是紧张,从炎主的态度上他们实在看不出他是否真对这妖族毫无兴趣,将先前之事抛在了脑后,没人去理睬苦苦挣扎的倒霉之人,一心等着少年的回答,转瞬之间气氛再次凝滞。 站在凌洛炎面前,少年好似不在意身上的赤裸,又或是不知如此模样对他人的诱惑,他抬头仰望,眼前是带着算计与笑意的眼,将他抓来此处的人,望着他的眼中瞧不见其它人类的那种欲望。 这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有着一副不逊于他们妖族的相貌,从他身上透出的灵气十分强大,犹如凭着本能作出判断,少年几乎只是考虑了片刻,便对凌洛炎点了头,“我要选你。” 清亮的嗓音一如他的模样,纯真中带着魅惑,柔软的语声比起在林中所闻,在这开阔安静之处更显得诱人非常,听了这话语声,各族又是心动又是心痛。 心动于眼前的少年,心痛于此后他将属于赤阎族,再也不能轻易得见,更别说如先前那般碰触抚摸了,至于其他,那就更是不用想。 谁得到了他能忍住不去拥抱,不用他的能力增强自己的灵力?一旦将这少年纳为自己的禁脔,定然会锁入房内,不轻易现于人前。 各族闻言神色各异,嫉妒艳羡,不甘焦急,各种神情兼而有之,乾岐族为表示 分卷阅读207 - 分卷阅读20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8 不插手此事,站在各族稍远之处,除了之前说过话,此后只是看着,直到此刻才发出了一声冷笑。 笑声短暂,并未传到远处,乾岐族长老们在他身后听了却觉得疑惑,宗主分明是要引祸到赤阎族,让各族为这少年而与赤阎族起争端,他们乾岐可坐收渔利,先前虽不顺,但如今这少年选了赤阎族,事将达成,为何宗主看来不见高兴,倒像是怒意中夹杂着……几分欣赏? “楼下灵阵已经撤了。”对手下的疑惑封尘绝似是在解释,也似是在自语,乾岐族人听了只觉更莫不着头脑,封尘绝说完却不再开口。 他没有忽略凌洛炎递给龙梵的眼神,其中该有其他含义,他很确定这位赤阎族宗主他另有打算。 他总是忘记,那身着红衫之人再非当日的那个凌洛炎,而是赤阎族宗主,声名显耀世间的炎主凌洛炎,是与祭司龙梵定情,心中从来都没有他的存在的那个凌洛炎。 复杂的眼神敛下片刻,阴影之下深沉的眼眸再度朝人群中望去。 妖族少年的话自出了口,各族反应便十分微妙,神色都并不好看,即便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勉强相对凌洛炎道贺,却见那穿着红衫的男人脸上并不见惊喜,旁人求之不得之物在他看来倒像是个麻烦,目光挑剔的在那少年身上打量,竟倚着他身旁的祭司龙梵,对那少年问出一句话来。 “若收了你,本宗主有何好处?” 此问一出,各族简直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才是,他们恨不能取而代之,这炎主却像是十分勉强似的,竟问出了这句话来,这妖族的好处难道还要一一叙说?在场的何人不知! 赤阎族的长老们自然瞧见了他们几乎扭曲的神情,心下觉得好笑,他族不知,他们这些长老却清楚,那并肩而立的两人,他们的宗主与祭司,对那妖族的特性都不感兴趣。 祭司灵力虽有损耗,宗主却不会用这少年来为祭司补充灵力,同样,祭司也不会答应让原本对妖族十分有兴趣的宗主将这个少年收在身边。 对凌洛炎的问题,少年微微一愣,妖族并不擅魅术,气息本身便会在无形中迷惑人心,他只知道自出生起便在不断逃,似乎每个人都想要得到他,今日他终于找到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又令他安心的人类,这个人类竟不打算要他? 似是嘲弄的轻笑在那人类身后响起,如同站立在平地一般,那只曾抓着他的黑鸦正凌空而立,浮在空中,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就好似在笑他的无用。 樱粉的眼眸终于透出了些许焦急,“我虽是半妖,但也是妖族,我可为你增强灵力。”他不想落到那些人手里,那些正用异样的目光,视线总是在他身上打量的那些人类。 “你身上除了一堆麻烦,也就只有一身好看的皮肉,不论是麻烦,还是你的身子,本宗主都没兴趣,我要的力量自会去得到,而你想要依附强者保全自身那是你自己的打算,何人允诺你选了谁,谁便须如你所愿?” 心里还记挂着龙梵身上的问题,凌洛炎心中不耐,一连串的反问犀利得毫不留情,抓过面前的少年,抬起了他的脸,捏着他的下颚轻笑着又说道:“我只收有用的东西,而眼下除了你引来的麻烦,本宗主没看见其他,若能证明你自身的力量,我便考虑将你留下。” 不等少年从他邪魅微冷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凌洛炎抓起他抛向各组人群之中。 白皙的晶莹在众人眼前划过,犹如一道最诱人的华光,惊喜于凌洛炎突然的举动,谁也无暇再去想其他,以为炎主当真不要他,本能的趋势让所有人朝着那少年落下的身影跃去。 龙梵半拥着他,目中含笑,每当洛炎露出这般几分轻狂,肆意邪气的神情,他都心动不已,一同注视着人群骚乱,为那少年而如同疯狂,看着少年在人群中挣扎,龙梵唇边的笑意更为柔和。 “满意了?一会儿回去之后,记得好好交代你身上的灵力是怎么回事。”凌洛炎挑眉,他哪会感觉不出来,当那少年自愿说出要为他增强灵力,龙梵便已对那少年“怀恨在心”。 “满意的该是洛炎才对,如此顺利。”微蓝闪烁,龙梵微微抬手,一道细小的灵光闪过,恢复了楼下显影的灵阵。 昭赫楼下围观的百姓自听那少年说出那句话,听他说出选了炎主,便都雀跃不已。 此处是赤阎族之境,只要有害人的魔物出现便会有长老带人将魔物除去,在此乱世之中,救世炎主的威名令不少其他城镇的人也纷纷赶来,要说世上何处最为安全,当是他们赤阎山下这个城,要问他们最钦佩最敬畏的是何人,除了已守护赤阎族数百年的祭司龙梵,便是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被人争抢的妖族少年是主动臣服于炎主,让他们住在山下的这些人与有荣焉。 正欢喜之时显现楼上情景的灵阵忽然隐灭,令人心焦不已,此时忽然恢复,众人欢呼,连忙再次看去,其中景象却叫人无比的气愤鄙夷。 顶层之上,那已说要追随炎主的少年,竟被其他各族抢去一边,他虽极力想要逃脱,动作再快速却不及人多,总是无法逃开那些人的包围,而那些人枉为各族之主,此刻丑态毕露,一个个都意图染指那少年,要将他困入自己怀中。 如此的景象通过灵阵显现在昭赫楼下所有人的面前。 “卑鄙无耻!他已是我族的人,那些所谓宗主族长竟如此恬不知耻!”有人脱口便骂,他的话引来了周遭众人的赞同,一时间骂声四起,显然眼前所见已经引起所有民众的激愤。 骂声甚至隐约传到昭赫楼的顶层,一心想要得到这个少年,那些人对此浑然不觉,眼前所见全是那诱人的身姿,媚人的如同冰晶般的粉色眼眸,令人心痒难耐,他所代表的无穷灵力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主人——”半空中的夜翼望着被那些人压在高台上的少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气愤,却又不知在气愤什么。 真是没用的东西。冰冷的眼泛出了暗红的血色,夜翼再一次确定妖族是徒具虚名。 “你想要我阻止他们?”嘴角微翘,眼中的狡黠带着兴味,凌洛炎悠然的朝它看去。 140 夜翼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高台周围,围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少年的身影在人群中隐约并现,不知情形如何。 凌洛炎见它不语,状惟悠闲的倚靠着龙梵,如同欣赏的一幕好戏,满眼的兴味盎然,语调轻松的问道:“你看他还可支持多久?一旦落放他们的手中,不知会如何,以他的模样和特 分卷阅读208 - 分卷阅读20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09 性来看,此生怕是无法再获得自由了,” “想要活于乱世,便该有自保之力,可惜了,这世上少有的半妖之体。”龙梵眸色淡淡,柔和平缓的语声透着惋惜,眼中却是一片波澜不兴的淡漠。 夜翼站在半空,踌躇半响,正打算开口,高台之上却又生变化。 被压在高台上的少年忽然停止了挣扎,见他似乎打算驯服,最靠近他的一个解下了外衫,昭示所有权一般打算将他抱起,就在这时,少年似乎发现了什么,朝着人群中掠去。 那人正是那个曾出言不逊,被灵力捆绑扼住咽喉的男人,见少年跃来,还未来得及欢喜,只是一瞬间,突然倒下。 在各族来人之中,他祸从口出得到惩罚后便成了最弱的一环,若非手下的搀扶,连站立都很勉强,原本正呼吸困难的站立在高台边,如今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撕心裂肺,连昭赫楼下都行走听得清清楚楚,楼下的人们停下了喝骂声,骇然的注视着显影灵阵中的景象。 如那惨叫声一般,他确实是被撕裂了心肺,尖利的爪正从男人倒下的身体里缓缓脱离,拽着满满的血肉内脏,倒下的尸体摔落,滴答的血水在地上蔓延开来,蜿蜒流淌着晕成大片血红。 男人的尸体很快的枯朽,就如林中所见的那具尸体一般,如一段枯柴,已然辩不了人形。 终于还有点妖族的样子,夜翼张了张尖长的喙,那表情不知是讥笑还是满意。 少年从地上站起,踩着脚下的血腥,如锐利锋勾一般的尖爪缓缓缩了回去,雪白的发丝之中那对茸耳不知何时显露而出,舔舐着沾血的指,冲凌洛炎的方向微笑,“你不要我的灵力,那我可以为你杀人。”他并不是没有用。 仿佛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和其他任何词汇没有不同,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往别一处跃去,那速度比之前先的躲避,简直判若两人。 “妖化!”各族骇然,妖族之人一量妖化,力量便会瞬间暴增,觉醒的妖族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妖化,可这个少年分明被龙梵所制,先前也不过露出耳朵,如今怎么会…… “炎主,祭司!他……他已妖化!先前不是……” “先前如何?妖族的力量强大,我族也不过是暂将他控制而已,若非如此,何必在此设这个结界,不就是担心他逃脱吗?此前大家可都是商议好的。”凌洛炎始终旁观,事不关已似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仿佛没想到有人会提出此问来。 带着几分恶意的邪笑在红衣银发的映衬下,冷酷却又俊美的有些炫目,龙梵的目光略有不舍的从他身上收回,已对眼前的这出戏码失去了兴趣,对身后的长老低语了一句。 倦静淡然的眼中也露出了笑意,微笑着从容指了指不远处,似是在提醒各方,“听说觉醒了的妖族一旦妖化,只会越战越强,看来此话不假。” 不远处,围绕着少年的各族正被一一击破,竟又死了一人,加上在林中死去的,这个妖族少年已经杀了三人,吸收了三人之力,灵力将化作妖力,妖力越强,想要将他驯服便越是难上加难。 谁都明白这一点,但谁也无法将他轻易拿下,至此赤阎族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各族都看出这位炎主和他的祭司绝不会相帮他们,也绝不会下令那些长老出手,想要得到这个少年只能靠自己。 各族的心里都乱了,眼前这个身着红衫的男人与他身旁的白袍祭司,果真是如传言所说,为百姓而忧,心虑天下苍生之人,他们折损这许多手下,也不见他们有所表示。 还有那个少年,他那句话分明还是想依附赤阎族,若不将他拿下,恐怕最后还是会落在赤阎族手中,声望已经如日中天的赤阎族若是再得了他,哪里还有他族说话的余地。 心中生出怨气,原本对赤阎族的眼红和嫉妒此时全化作了仇恨,但想要与如今的赤阎族抗衡,他们任何一族还没有如此实力,若是能得到这个半妖,便又不同了。 野心和欲念催化着他们的愈加疯狂的追捕,宽阔的平地上,又一轮的追逐再度展开,只不过这一回,少年已恢复了战斗之力,知道那又茸耳是他的弱点,却无人能够接近。 车轮战在对付少年之时毫无用处,每当有人受创,他力量便会增强,他越强便有越多的人伤在他的手下,甚至死在他的手下,等各族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年看来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先前披上的单衣染满了血腥,已经残破,身上略有伤处,但少年的动作却越来越流畅,每一次的跳跃,每一次挥过的尖爪丝毫不带杀意,好似已经熟练于将利爪划过人类的脖颈,让手臂穿透人体一次次的吸收灵力,化作他的妖力。 发现情形不对时,急中生智,枫栖族之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合力,骤然间,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起,昭赫楼顶层之上,原本的青瓦碎裂四散,晴空这下,炽烈的阳光透过屋顶的巨口,猛然照射过来。 悲鸣一声,少年无力的垂下了正吸收灵力的手,身上的妖力只能上他维持人形,而无法再抵挡蜂拥而来朝他伸出的一双双手。 被压制的少年放弃了挣扎,人群聚拢,目中都露出了异样的光彩,发出了声声冷笑,“终于抓住你了!害得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看你怎么补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把那些力量都献出来,我们就放过你,那些死了的我们的手下,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力量。” “不知你一次能转渡多少灵力……我们是不是该排个顺序?”狂喜中混杂着各种欲望的眼神,将他包围地,那种急切的表情,令旁观的赤阎族长老们连连摇头,眼前这些毫无疑问,是乾岐族所选 的了,确实容易掌控,却实在太让人厌恶。 楼下观战的人显是见了此刻情景,咒骂般的喊叫声传了上来,眼前的景象连同那些叫骂声一起,犹如一出疯狂的戏码,各族争抢,满止色欲淫邪,即使有了稍许冷静的,也被那般疯狂的气氛所影响,参与到了这声荒谬的丑恶之中,唯恐落后而无法分到灵力。 这难道就是被世人崇敬的灵者?是立于世间的强族? 不知自己的丑态已通过灵阵显于世人面前,又或许已无暇去理睬,各族满心全是即将到手的妖族少年,只想着要得到他,其他都抛在了脑后。 夜翼眼神定定的看着,散发丰死亡气息的血红眼眸将前方的情景注视。“人类之欲,和我们魔物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为卑劣。” 起码他们魔物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而人类却要层层伪装,等剥下伪装的那一刻,显现出的内里恐怕会令人作呕。 “这一点我从不否认,所以我素来遵从自己的欲望,可是夜翼,你又如何,想要救他,为何不自己去救?”肆意轻狂的笑声过后,凌洛炎挑眉看着面前的黑鸦。 少年已被按到了地上,各族正在为归属权而争执不下,他是众人一起捕获的, 分卷阅读209 - 分卷阅读21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0 该属于谁确实是个问题,夜翼冷哼一声,注视着那里,不知在打算什么。 龙梵叹息,语声依然是平缓柔和的,惋惜中透着淡淡的怜悯,“妖族当年在世间消失便是因人类的贪欲,今日将旧事重演,最后的半妖也将折于各族之手,实在可惜” 如此的惩戒不知够不够,一会被救下,那个半妖此后最好再不要说错话,眼底闪过一抹轻柔至极的微笑,他注视身旁,忽然想起那个少年此前曾被洛炎抱在怀中。 凌洛炎见到龙梵眼中的笑意,知道这个男人和他一起袖手旁观,耍弄夜翼的本意绝对和自己不同,顿时了然低笑,夜翼在发觉两人神情似乎对那个少年全不在意,却不由略感焦躁起来。 “要去便去,迟到恐怕就来不及了,我看那些人未必忍得住等到回去,他们人多,若是轮番上阵,即便是妖族,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吧。”指尖在下颚缓缓摩挲,凌洛炎说到后来,那几句已经是喃喃自语,似是在斟酌自己所言的可能性。 话语声清楚的落在夜翼耳中,等凌洛炎笑着抬眼朝夜翼所站的方向看去,已经不见了黑鸦的影子,空气中却骤然升出一片浓重的黑雾,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朝人群围拢的地方散去。 各族惊异的看着黑雾变作鹰一般大小的黑鸦,一边按着已经无力的少年,袁朝赤阎族方向喊叫起来,“炎主莫非言而无信,说好了谁将他驯服便属于谁,如今你又将它放出,这是何意?” “并非本宗主将它放出,而是它也对那少年有意,如此不行吗?”凌洛炎摊了摊手,面露无奈,等他们再要抗议,却见他唇边的笑意缓缓敛下,化作了冰冷的弧度。 “别忘了,此处可是赤阎族的昭赫楼”忽然挑起了眉,话音虽然还是含笑,却非原来的味道,警告似的凛冽压迫,那是类似君临天下的威仪,同时也是力量的威慑。 无法想像一只鸟形的魔物要这个少年何用,他们却无法不对凌洛炎的话而心惊,有所顾忌,正在这时,只听祭司说道:“无妨,它并非寻常魔物,而是人形所化,诸位可当他与你们一样。” “炎主和祭司不会是想糊弄我们吧?”冷笑声中,各族都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遭,魔物只可附于人身,才能具有人形,这一点岂非天下皆知。 微笑的眼望着夜翼,凌洛炎勾起了唇,夜翼若是想要救那个少年,便必须化作人形不可,他对它化形后的模样可是好奇了许久了。 “人类”低咒一声,夜翼已知自己被算计了,他的这位主子自从与祭司定情之后,也越来越善于掩藏真实之意,从中走出竟是一个年岁不过七八的幼童。 扯下了地上的死尸的衣衫,随意穿上,撕下多余的布料,幼童始终面无表情,举手投足绝无一丝多余的动作,冰冷之中隐含着某种霸气,这般的霸气显露在稚儿的脸上,难免有些不协调,尽管如此,此刻却无人会嘲笑,便是本身想要讥笑之人,在看清了他的模样之后,不觉也闭上了嘴。 他的一双大眼略长,晶亮的眸子仿佛流转着血腥的暗红,好似地上的鲜血全被收入其中,印照出与年岁不符的深沉,身后披散着长发是墨黑之色,犹如人类最深沉的恐惧,和他身上所穿,染血而变作赫色的衣衫印到一起,散发出某种不祥而黑暗的气息。 仿佛是从蕴生黑暗的死地走来,这个看来才七八岁的幼童踩着鲜血,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一步步走向他们。 每一步都像是死亡正在走近,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他们看着他走来,居然从后脊上冒出一股寒意,面前分明只是一个稚龄小儿,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却像是摧毁吞噬无数人命,由鲜血浇灌而出。 141 各族顿时警戒,他们不会以为眼前的幼童真的只是寻常小儿,他们没有忘记,他原本是个魔物,只是不知这个魔物是以何为食,会被炎主带在身边的,或许不是宠物那般简单。 场内的气氛诡秘而紧张,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却听低笑声毫不掩饰的响起,原本是轻笑,而后却成了大笑,笑声之中满是戏谑,循声看去,赤阎族那一方有人正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满眼嘲笑兴味。 “我说为什么不肯变作人形给我看,原来是这个原因,夜翼,不知数百岁的魔物变作小儿是何种感觉?你们引魂族的人形不会都是如此可爱吧”加重了可爱二字,凌洛炎笑声揶揄,夜翼早已可变人形,却从未显露给他看,今日才明白为何每当提起人形,夜翼都会不发一语的消失不见。 幼童皱起了眉,冰冷的目光没去看凌洛炎,而是转向了各族,若非迫不得已,他根本不打算变成人形,他对人类向来都没有好感,比如眼前这些。 原本打算利用他们饮食魂魄看能不能摆脱这幅模样,可他这位主人的话却又表示,眼下还不是时候,血红的眼望着地上的少年,与那又眸色斗垂的樱粉对视,夜翼停下了脚步。 纵然是孩童的模样,但那似血的目光却令人心颤,各族听了凌洛炎的话,顿时惊叫起来,“他……他竟是引魂族?”引魂族以魂魄为食,他莫非是要吞吃他们的魂魄? “这和先前说好的不同!这妖物已经是我们的了,你们赤阎族不能出尔反尔!”为了保到手的宝贝还有自身安危,心惊之下有人拿出了先前的约定来做筹码。 “龙梵记得先前约定是让妖族自己来决定跟从于谁,而后他选择的是我族宗主,如此算来,如今他该是我族之物才是。”白袍祭司神情优雅淡然,缓缓说来,语声平和而雍容,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显得理所当然,且十分有理。 沉静的目光淡淡柔和,被他那般望来,有人诚惶诚恐,有人去分外不甘,“分明是你们自己不要他在先,如今被我们得手又打算反悔,想拿这个魔物……这个引魂族来迫我们将他拱手相让?门儿都没有!” 那人说到引魂族语声一颤,可想到即将可得的力量,贪欲便蒙蔽了心底的警兆。 “本宗主有说过不要他?为何我只记得,我要他证明给我看他的用处呢,只要他能够证明他的能力,我赤阎族哪有道理不收下他?各位恐怕是误会了。”语调中满是遗憾,凌洛炎勾起嘴角和微挑的眉间却是狡黠微冷的笑意,微微的弧度扬起在唇边,如同算计了什么而显得邪魅惑人。 他竟然这么说!先前分明是他将这妖物扔到他们面前!“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没有不要他?” “本宗主何时说过不要?楼下还有许多人,你大可去问问,本宗主是否说过不要他。”他可没说过不要,灵阵显示也让所有人看到的是这个妖族少年选择了他,而后各族却不顾廉耻前来争抢。 上扬的眉宇之下是一双如同闪耀着火色凛冽的眼,笑意之中的邪气冰冷从愈加显示出气度的男人身上显露,凌洛炎展了展赤红如火的衣袂,对龙梵笑着问道:“祭司可有听见本宗主说过 分卷阅读210 - 分卷阅读21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1 什么?” 一手解下勾缠于他肩头的发,缓缓将指上的银丝顺理整齐,龙梵摇头,“宗主从不是食言之人,说过与未说过,自有楼下众人料定,事实为何不需多言。” 缠绕指上的发丝在日光下闪烁诱人,忍不住落下亲吻,侧首面对各族的白袍祭司似乎看不到眼前的任何,如同看着空旷,温柔低语道:“妄图抢夺他人之物,不知该如何。” “若非归还,不然便该得些惩罚,本宗主向来赏罚分明。”凌洛炎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凌洛炎……你!你欺人太甚!” “本宗主就是欺人了,你们又能如何?”回应他们的语声朗朗,眸色狂邪之中夹杂着凌厉的压迫,随话语声一同而来的威压如排山倒海的巨浪,身着红衫的男人此刻就如一团火,一团重现世间的炎火,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他毁灭在一瞬间。 各族语塞,为他的庆气愤难当,却见他并未说完,红衫的衣袂之下抬起一双手来,指尖突然显现出一簇艳丽华美至极的火焰,仿佛那不过是一团美丽的装饰,“是谁不告而来闯入我族,又是谁在此依仗人多欺凌势单的妖族?你们可欺他人,难道就不准本宗主也回馈一二?” “今日我就是要你们记得,赤阎族再非昨日的赤阎,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要想在赤阎族夺取不属于你们的东西,都得付出代价!” 楼下观望的人群一财屏息看着灵阵中,被眼前所见而震慑的久久无言语,在楼上所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将丑陋与华美财时呈现,此前各族的丑态叫人心生厌恶,此刻他们的炎主所显露的耀眼与威仪却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心甘情愿的想要拜倒在他脚下。 妖冶艳丽的炎火在他掌中跳跃,使得俊美无铸的面容更添危险的魅惑,狂肆邪气,风流情挑,不知世上还有谁能似炎主一般将这种迷惑人心的魅力融合到一起。 感慨惊叹,就好似对比一般,众人心目中代表着赤阎族的炎主越是令人崇敬钦慕,别一方其它各族越是丑恶的叫人难以忍受。 收回灵识,龙梵抬起眼,对凌洛炎微微点头,楼下的布置都已妥当,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凌洛炎掌中跳跃的火焰朝着各族所在的人群中窜去,就在他们紧张之时,却见那火焰并非朝他们而来,竟是往那诡异的幼童身上飞去。 令人惊慌的是,他并不受伤,而是如同身披火色,在发尾和身后燃烧起了异样诡秘的暗火,颜色不是艳丽的赤红,如被阴暗笼罩,在他周身缓慢燃起的火焰仿佛能吞噬光明,显现深沉无底的幽暗来。 “就算是引魂的魔物,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别忘了,我们这边的人比他们多!”人群中有人大喊,不知是为了威吓夜翼,还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但他的话确实起了作用。 “不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看来不撕破脸不行了。”口中发出一声古怪的长嘨,狼潜族,狻阑族还有枫栖族等族都发出了号令,他们的人可不止这些,今日必须尽力一博了! 夜翼对此并不理睬,他继续走近,不紧不慢的迎上每一个意图将他砍杀的人,脚下稳稳的几乎不曾移步,却每一次都如幽魂般隐灭了身形,避开了致命的攻击,同时出手,时机恰到好处的将对方的灵魄吸取。 只要一抬手,在他面前的人便会魂飞魄散,灵魄的光芒从身体溢出,在他的一个呼吸之间,被吸取到体内,如此匪夷所思,如此骇人可怖的杀人手法,令得周围本欲冲上前的人再也不敢妄动。 “该死的,那些蠢货怎么还不来!”各族首领都心慌起来,随身所带的这些手下都是亲信,随他们一起来到昭赫楼的也不在少数,但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防着封尘绝,他们各自都有些人马隐藏在城中。 “不必等了,我的祭司早已命人去款待他们,本宗主之前就说过,各位远道而来,不好生招待,我会心中不安。”在众人眼前,说着这番话的男人居然还能笑的一脸深情,眼眸中的冷酷却向他们透露出了心底的杀意。 “我们……真的完了?”狼潜族童世面如死灰,自语般的忍不住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无意中看到一旁袖手而立的封尘绝,才燃起希望,却在见到他望着某个人的眼神之时,又把心中的那丝希望给浇灭了。 乾岐族说了不插手,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当真如同存在一般,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昭赫楼顶层上的地上已经狼藉不堪,凌乱倒卧的尸体和血迹遍布四处,一方是赤阎族人,另一方是袖手旁观的乾岐族,而高台一边,妖族少年正蜷缩着抵挡阳光的照射,此时显露出的白晢晶莹再也无法勾起各族疯狂的欲念,他们已经陷入了死亡的恐惧。 数百人站在破碎的瓦砾之中,顶上被他们毁去的屋檐之外正落下阳光,本是温暖的季节,他们却觉得周身冰冷,互相打量,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惶恐,他们人多,却无一人敢对这幼童模样的魔物出手,一旦谁接近,都是去送死。 互相递着眼色,为争抢妖族少年而互相攻击过的各族,这一次为了保命而打算共同进退,目中闪过一道诡色,突然间为首的几人朝那破碎的屋顶之上跃去。 为防止少年逃脱而设下的结界,环绕四周,这顶上可能才是唯一能脱身的机会。 十数人不约而同的跃起,朝着破碎的屋顶纵跃而上,眼看活命之机就在眼前,还未来得及欣喜,骤然间,他们嘶哑的惨嚎声一起在半空响彻云霄。 “蠢货。”岩骁摇头,和周围的长老们一起站在梁柱周围,手中的灵光闪烁,顶层的屋梁之上阵阵的灵光辉映,整个昭赫楼顶,早已被结界整个覆盖。 仿佛有什么穿透了皮肉骸骨,把身体由内部击碎,他们没想到这个结界居然能将他们伤得那么重,灵魄受损的痛楚让他们面容扭曲。 被结界之力伤及灵魄,灵魄受损以至于灵力损耗,若不修补,一定会死在这里,而即使能离开,原本拥有的一切也将失去。 “和他们拼了,全给我上!”让所有的手下朝着赤阎族的那一方冲去, 他们必须闯下楼的那个出口,如同困兽最近的挣扎,他们面目狰狞的走到少年身旁。 唯今之计只有从他身上得到灵力,只要得到他,就能弥补失去的灵力! 无法抵御阳光的侵蚀,少年微微眯着眼,身上破碎的单衣被人撕开,有人类的手在他身上抚摸,他没有抗拒,顺势倚靠过去,将身体隐藏在那个的阴影之下,毫不犹豫的伸出利瓜。 如玉似雪的脸上有血色濺落,发梢和手臂上涂满了诱惑的鲜红,半开眼眸露出淡淡的樱粉,还是那般纯净到透彻的清澈,就在各族为眼前所见失神注视的时候,他翻滚到了高台的另一边,将自己隐藏在了阴影之下。 他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在他们身后,死亡阴影已经走到了身旁。 如同在收割果实,把眼前人类的魂魄一一取走 分卷阅读211 - 分卷阅读21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2 ,夜翼不慌不忙的走近,每一步都不快,他喜欢感受人类临近死亡之时的绝望,眼前的这些人,让他的喜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分明是不见一丝表情,看着他走近的各族却像是从他脸上寻到了阴暗的笑意,眼前的幼童正在变化,就如吸取着养分,身后的暗火从静静燃烧到不住跳跃,稚嫩的面容开始变化,身形竟逐渐拔高。 每吸取一次灵魄,他就长大一分,从他身上透出的死亡阴冷越来越强烈,再次开始在死尸之中找寻适合他的衣衫,用他那位主人给的炎火将尸体化去,穿上了滴着血的黑衣,仿佛游走世间在的亡灵,收割着手边的任何一个生命体。 “原来引魂族还有剥死人的喜欢,啧,可惜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模样,小夜翼……”轻佻的话语声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偏偏说着这话的人丝毫不以为意。 有意逗弄着夜翼,凌洛炎倒是十分欣赏夜翼人形的模样,不论年岁大小,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尤其是死不开口这一点,挑起了他的兴趣。 漆黑的高大身影停下,夜翼拧着眉,终于停手朝着他的那位主人看去,却见龙梵踏前几步,挡住了在他身后的凌洛炎满眼的兴趣和视线。 “洛炎想知道我身上的灵力损耗如何?”突然这么问,龙梵缓步站在凌洛炎身前,隔绝他与认翼之间的视线。 142 “快说。”无心再玩笑,凌洛炎立时想起原本正担心的问题,敛起了脸上逗弄夜翼的调笑,脸色一沉,拉起龙梵便打算往楼下走去,“这里不是地方,跟我回去。”他必须确定龙梵安然无恙。 “不再多看片刻?”龙梵将他打算离开的身子拉回,和凌洛炎脸上明显的担心沉重不同,那双微蓝之中仍是一贯的安然,就连话语都是平缓的,问的随意,好似灵力损耗严重的那人并非是他。 “还有什么可看,已经差不多了。”瞥了一眼身后,岩骁正带着人堵住下楼出口,而那场中原本宽阔之处堆积的尸体正越来越多,眼前这一切已毫无悬念。 “还以为洛炎想看化作人形的夜翼如何噬魂。”微微而笑,淡淡说来,即使龙梵的回答再平静不过,凌洛炎还是当下就将他这两句话中所含之意听了个明白,他怎么会忘了他的祭司气量狭小至极。 “难道你以为夜翼的重要能比得过你去?”听龙梵这么说,不由皱眉朝他瞪去,在这种时候,任何事都比不上解决龙梵身上的隐患来的重要。 “若真是那般,便糟糕了。”缓缓道来的话语声中听不出潜藏其中的危险,望着夜翼的眼眸之中却浮现出几许别样的笑意,被他如此注视,夜翼冰冷的脸上终于现出谨慎之色。 在身为黑鸦之时便曾被龙梵警告,他岂会不知这位祭司对他的主人怀着何种心思。那种容纳不下任何事物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占有欲,即使被掩盖在这幅看似优雅淡然,出尘寡欲的伪装之下,也依旧强烈到让他不得不谨慎的记住他曾对他说过的话。 不可依附于凌洛炎魂魄之中,不可与凌洛炎以魂魄之间的联系交谈,不可化作人形。 他本身对自己人类的模样毫无好感,更别提还是那种幼童的模样,自然答应,但今日,被迫显形是他那位主人的设计,那个男人也推波助澜,是有意试探还是打算借此机会将自己除去? 对今日凌洛炎而言,自己的存在已非当初那般必要。 都是他那位主人挑起的祸事,拧紧的眉愈加紧蹙,寒冰似的脸上血红的眼眸将视线落到了高台这下,正躲避在阴影中的少年也是今日的罪魁祸首。 周身冰寒阴冷的气息更浓,几乎散发出死亡的腐朽气味,黑衣黑发的夜翼犹如死亡之地而来的使者,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到了手中。 剑眉下的猩红双眼流露出的不是杀意,也不是怒气,虽然满目赤红却冰冷的能将人的魂魄都冻结,抿紧了唇,在血色腥风之中缠绕着暗色火焰的黑发无论是踫触到任何人,那人都将被炎火化作灰烬,略有瘦削的脸孔更显得眉目修长,就在这双修长开阖之间,他的手中已夺去了眼前遇到的每一个人的魂魄。 只要有人挡在他身前便毫不犹豫的抓来魂魄吞食到腹中,眼前虽然是一顿大餐,对心情格外欠佳的夜翼来言,本是最为喜欢的灵魄却让他有些食不知味。 这一战过后还不知如何,他被迫化形,那个祭司也不知会给他何种惩罚,直接将他打回他的来处,禁忌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招惹的祸事需要他人来解决,妖族果然无用”垂首看着脚下的少年,夜翼将正要偷袭至他身边的男人抓开,将魂魄吸取之扣随手把人扔了出去,撞上结界之后发出的惨叫声有些刺耳,少年却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个被结界伤及魂魄,灵力不够浓厚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我从未招惹谁,是他们来招惹我,我讨厌他们。”说着这句话的少年在看到那个魂飞魄散而死的时候笑的尤其灿烂。 夜翼冷冷一笑,“作为妖物而言,你还不合格。”若不杀取更多人的性命,怎么符合他们妖魔在人类口中的称呼,既然已将他们当做污秽当做罪恶,不如做的名副其实。 抬起手,他招来又一人的魂魄,经过今日,他或许一段时间内都不需食物了。 因为夜翼的出手,场内还敢上肖的人急剧减少,原本为了防止妖族少年逃脱的结界讽刺的成为了截断各族生路的工具,赤阎族长老以岩骁为首,正在下楼的出口之前与各族残余交手,为逃命而战的人早已失去斗志,满心畏惧,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场混战正接近尾声。 昭赫楼下观战的人群专心致志的看着灵阵之中的显影,其中显示的除了混乱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们只看到一声炫目的杀戮,见证事情发展,人群里不论是百姓还是其他势力,所有人虽然见了那些宗族正被赶尽杀绝,却无法对如此的杀戮有所反感,他们只看到了某些人的自食恶果。 此前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些人的死是咎由自取,赤阎族的人数不多,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炎主正以他手中的力量彰显赤阎族之威。 很快,一切都尘埃落定,战局结束,昭赫楼上除了封尘绝所在的乾岐族和正打理残局的赤阎族之个,再无其他人。 欢呼声从楼下传来,对于今日这一战,许多人还不明白内情,但谁都知道是他族擅入赤阎族的地盘,他们还亲眼见了是各族妄图抢夺已打算追随炎主的稀有妖物,对于那些人的死,没有人表示同情,他们只想为赤阎族的胜利而庆贺。 凌洛炎原本是要和龙梵一同下楼,两个在说话间战况便愈演愈烈,直至完结,要楼下的欢呼声中对视一眼,收了显形的灵阵,他们正要往楼下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句话。 “赤阎族果真不是当初的赤阎族,要想得到确实不容易。”没有掩饰心中对赤阎族的图谋,说话之人正是 分卷阅读212 - 分卷阅读21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3 封尘绝。 他始终在旁观战,果真如约没有插手,凌洛炎心不在意的点头,“你倒是守信,今日这些人是你引来,看在你守信的份上本宗主暂且不与你计较。”他还想着龙梵的回答,原本缄口不语的男人忽然要说了,是不是表示龙梵已经没事? “本想引来麻烦,如今却让你们赤阎族名利双收,炎主该感谢我,若非我插手,就不会有你凌洛炎,也不会今天的赤阎族。”封尘绝环胸而立,所说的话意有所指,他没想到当初那件事会换来这般难以对付的“凌洛炎” “你总不会以为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封尘绝,别惹本宗主发笑,有人自作聪明,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我现在没有功夫与你扯这些,本宗主还有要事在身。” 没耐心与他纠缠,凌洛炎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问问龙梵,见夜翼走回身边,他抬首示意不远处的高台,“把那麻烦带走,你救下的你自己解决。” 他指的是那妖族少年,夜翼脚步一顿,化形为人确实是为了救他,可是要将他带回去…… “他已经证明除了那具身体还有其他的作用,他会杀人,够了。”凌洛炎的话很短促,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正升某种异样的感觉,心跳忽然加快,一阵烦躁,不想在此与任何人多话。“不止会杀,我还很喜欢。”少年忽然从高台边站起,破损的屋梁之个的阳光被飘来的云层遮挡,身上沾着干涸斑驳的血迹,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他纯真清澈的如同冰雪,说出手取人命的感受,他的那种纯真仿佛不知世上的罪恶,亦不把杀人当做罪恶。 “你喜欢血?刚巧本宗主讨厌沾血,你以后就为我杀人吧。”随口回答,凌洛炎感觉到心中的那种烦躁并未减退,难道是周围的血腥气太浓,才令他心里这般焦躁?他打算尽快离开这里。 身旁的龙梵一直没有言语,眼眸半阖不知在想何事,两个往下走去,踏在阶梯之上往下没几步,却听封尘绝的话语声再度传来,这回的语调已是第一回见他那般,毫不掩饰的暴戾阴沉。 “你确实很强,凌洛炎,灵阵显影令天下人对其它宗族失望,提升你赤阎族这威,收下妖族的同时将已对你们心情怨恨的宗族斩草除根,若无意外,此时被你祭司派出去的人手已经传达了你这位炎主之令,不过你且别高兴的太早,你得到的,我总有一天要你还回来。” 语声从带着腥锈之味的风中传来,封尘绝的话像也像是沾了血腥的不祥,在他们身后的封尘绝是用何种目光看着他们说出这番话,即使不回头也能猜得到。 “确实如你所言,不过谁叫你乾岐族自己送上门来,叫本宗主不想善用也不行,今日是你失算,封尘绝,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能用则用,不想浪费了你封宗主的一片心意,若说是踏脚石,也是你自己送上门前。”冷笑之中凌洛炎半侧过头去,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乾岐族始终是个威胁。 今日这局究竟算进去多少?夜翼跟随其后,他身旁是自觉跟上的妖族少年,除了封尘绝所说,除了赤阎族所得还有这个少年,他也被算入其中。 这两人……到底是被他称作主人和经历过千年的男人。 与夜翼同样的想法,赤阎族长老们惊佩不已,与周遭众人的心情相反,凌洛炎此时并不喜悦,倒是有些不平静,那种烦躁不安让他心口隐隐的难受。 “我们走吧。”龙梵淡淡低语一声,和他一起往下走去,身后,封尘绝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两人身上,从凌洛炎说起那个“我们”,他的眼中便露出了复杂之色。 一行人往下走去,盘旋而下的阶梯比来时走的快些,走至半途,凌洛炎心口忽然一抽,而同时,在他身旁比肩而行的男人忽然倒下。 连忙拽住纯白的衣襟,将他倒下的身躯接住,凌洛炎只觉胸口猛然紧缩,连呼吸都将停滞,耳边好似能听到自己杂乱无序的心跳声,几乎错乱似的狂跳。 脸上血色霎时退下,抱紧龙梵,他简直不敢相信,龙梵居然会倒在他的面前,在他面前倒下的人竟然会是龙梵,怎么会如此?怎么可能发生?! 有着千年灵力,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仿佛连整个天下都能毁去的龙梵,如今居然就在眼前突然失去知觉的倒下…… “龙梵!”耳边倏然暴起一声嗡鸣,只听见心跳声阵阵狂乱,除此之外好似隔绝了一切声响,他听不见自己的叫喊,也不知道这一声惊呼里他的声音是如何的颤抖,他只知道,龙梵就在他面前倒下,就在眼前就在此刻。 143 按住他倾倒的身体,凌洛炎控制不住自己微颤的手,他可以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真实的在提醒着他,眼前发生的事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象。 “祭司”长老们也在瞬间变了脸公,眼前发生的事叫人太难以相信,祭司龙梵,最近于神之人,怎么会? 就如突然有道惊雷击打在他们头上,先前的喜悦顷刻间飞散,站在凌洛炎身后,岩骁等人不知道些刻他们的宗主是何表情,他们只看到无比僵直的背影,犹如在瞬间抽离了什么,极为缓慢的将祭司逐渐抱紧。 周围白墙红柱,青石为阶,盘旋而下的阶梯已经走至一半,镌刻着火焰图腾的扶手犹如一张赫红巨网将他们缠绕在半途,他们只能呆愣着,看着身前之事毫无征兆的突然发生。 楼下的民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从脚下传来,清晰可闻,映衬着眼前的这一切却只是更显得此刻所见好似梦境般不真实,被雀跃的呼喊声惊醒,他们终于回过神来。 “宗主……”岩骁踏前几步,正要开口,却被身前的背影所发出的深沉迫人的气息所震,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抱紧龙梵,凌洛炎抿紧了唇,咬牙将本就收紧的手臂环绕的更紧,狠狠的注视着怀里的人,“骗子。” 说什么还算顺利,对他露出那般安然无事的平淡表情,问他是否想知道灵力损耗如何,如今呢?难道这就是结果,是给他的答案?!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逼着龙梵说清楚,说清楚他的灵力究竟怎么了。 心中起伏似海浪翻滚,也像是火焰在烧灼,他眼前全是龙梵回答他之时的模样,那种平静的微笑,将所有的一切都掩饰,克制着心中无法言喻的感受,他深深吸了回气,缓缓侧首,“归族,从昭赫楼暗道走,龙梵的事不能给族人知晓。” 冷硬的语调仿佛是生生从喉间逼出,即使只是半侧过头来,岩骁也看见了那双眼,犹如炎火在其中燃烧一般的眼眸,看不见半点原来的魅惑深情,有的只是全然的焦急与愤恨交织在一起。 宗主是在气愤祭司此前没有说明缘由?还是在气愤自己不曾早些察觉异样?或许该是后者。 “是”岩骁领命,不敢多言,他不知道此刻宗主是何心情,他也猜不出来,他们的长老的心都乱了,更何 分卷阅读213 - 分卷阅读21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4 况是与祭司关系匪浅的宗主。 在前领路,岩骁往下走去,在他身后凌洛炎将龙梵抱起,一步步的踩下阶梯,一行人走入暗道,凌洛炎始终望着怀中的男人,脚下不停,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额边不住抽痛他才发现自己始终紧紧咬着牙,仿佛不这么做他就无法克制的会想把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发泄出来。 加快脚步,他抬头问前方,“暗道多长,为何还没到?”该死的!已经走了多久?竟然还不见出口…… 凌洛炎眉头紧蹙,在暗道中响走的话语声,低沉而压抑,他不曾留意,前后的长老们却听出了其中焦躁与沉重,就似压制着一声暴风雨,如此的焦躁与沉重之下不只是不满,还有更多危险质问的意味。 “回宗主,暗道由城中通往总殿的山下,已快到了。”岩骁的回答不敢迟疑,他怕他一个迟疑,便会引来无法预计的后果。 总算此问之后再无其他反应,长老们微微松下心神,心中的沉重却未缓下,祭司的问题还未解决,为何会如此还未弄清楚,不仅是宗主,他们也担心得很。 急促的脚步声在暗道里回响,十数人没有一人再说话,待出了暗道到了山脚下,几人才运起灵力往上跃起,眼前一道赤红身影骤然顠过,他们的宗主已抱着祭司以翔天太往山巅而去。 他们连忙跟上,等到了族里,却听人说宗主已抱着祭司回了赤炎宫的房内。 决云等人也闻讯而来,一群人互相注视,却不敢守候在赤炎宫前,此刻祭司突然如此,他们若不冷静对待,族人定会更为不安。 对赤阎族上上下下的任何人来说,今日发生之事都算是匪夷所思,叫人难以相信,也让人无法不满心忧虑惶恐,只望祭司快些好转。 不知宗产是否知道其中内情,祭司他……究竟是怎么了? 把龙梵放置在两人平时一起睡的床上,赤炎宫的房里,凌洛炎看着眼前面容安然仿佛正在沉睡的男人,紧握着拳,恨不得眼神能穿透过这具身体,看尽龙梵心中所有没有对他言明的事。 “你这个混蛋,打算骗我到何时?”对着床上的男人低语,他忽然觉得无力,龙梵从未有半点透露过他身上的问题已经严重至此,严重到会突然在他面前昏厥。 他也从来没想过龙梵身上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这是灵力损耗过巨所引起?是因龙梵几次三番救他,为了聚齐他的魂魄将他差额主曾经所在的世界,又亲自去那里将他带回所付出的代价? 那一幕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停止,急促到无法抑制的狂跳,知道此刻,还是没有全然平息,只是昏睡而已,他已经确定,也肯定自己不会判断错误,只要休息几日,龙梵就会醒来,可即使如此,他心中的不安还是如巨浪一般无法平息。 龙梵是为了他才会如此,这份体悟如一根刺,就扎在他的心口上,此时此刻还在隐隐做痛,让他无法安然的等待他的醒来。他必须做什么,必须问个清楚。 龙梵是为了他才会如此,这份体悟如一根刺,就扎在他的心口,此时此刻还在隐隐做痛,让他无法安然的等待他的醒来。 他必须做什么,必须问个清楚。 “艾……”他召唤银狐。 艾一定知道一些龙梵隐瞒的事,一些没有对他讲过,他之前毫不知情的事,比如龙梵为了救他究竟付出了多少灵力,还有他不在族内之时发生过什么,龙梵若是灵为损耗过巨,为何去书斋修炼了几日还不见好转,还是说,这种昏睡已不算太过糟糕? 身为上古灵兽,又与凌洛炎结过主从这印,艾很快出现在凌洛炎的面前,看到龙梵的模样,丝毫不意外。 “这个祭司也有今日,真是难得,明知会如此当初都没有犹豫,可见他对你如何重视。”艾的语调存着几分赞叹,但口中所说的话又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古怪,它对龙梵始终存着谨慎。 凌洛炎心中并不平静,可他不会忽略艾所说的任何一个字,“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灵力当真损耗到这般程度?”这是他无法确定的。 “你已查探过了吧?不然定不会问我,可有结果?”小巧的狐身飘浮在凌洛炎的面前,瞥了一眼龙梵,艾的目光若有所思。 它始终看不透他。这个祭司所为之事都是为了凌洛炎,它亲眼见证过许许多多,不论是在望天台之上还是在凌洛炎离开此世之时,可它就是为这一点耿耿于怀,在这世上,不该有它看不透的人。 凌洛炎听了它的问话神情亦古怪起来,龙梵教过他许多灵力的使用之法,他正是照着他所教的方法检查过龙梵体内的灵力,而结果却让他大感惊异。 他竟查不出任何力量。 龙梵灵力有所损耗,却不是失去灵力,在先前,就在昭赫楼上,他还曾使用灵力开启阵法,怎么会失去所有力量?是真的失去力量,还是他无法查探出龙梵所拥有的灵力? “如何?是不是觉得很吃惊?”艾能看出他脸上的疑惑和掩盖其下的不安,“放心,他的灵力并未丧失,只是无人能查探的出而已,祭司龙梵确实如所有人知道的那般高深难测,连我当初都未能看出他的灵力深浅来,他还知道甚至会使用世人所不知的灵咒术,就是如此才去了异世将你带回。” 将凌洛炎不在族内的事一一说来,艾毫不掩饰它对龙梵的疑惑,这个祭司让它越来越看不清了,而它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会做出伤害凌洛炎的事来。 至于其他,身份过去,灵力与其他种种,一切无人知晓,也无法判定。 “没人知道在来到赤阎族之前他做过什么,我不曾问过,也不打算知道,那些都已经过去,与如今的他无关,我要的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站在床边,凌洛炎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蹙起的眉宇之下,双眼中闪亮的光芒坚定的理所当然,艾在他的背后滑瞧见,却听得出共中的所含之意。 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起伏,他的目光从龙梵身上移开,转过头,眼神转作了锐利,“艾,你对我说这些是何意?难道你想说龙梵如今这样不仅仅是灵力损耗,与他的过去也有关?” “是不是有关我并不确定,你可等他醒来自己问他,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他最多不过昏睡三五天。”它也想知道之后会如何。 “别忘了他即使醒来,也并不表示他已恢复,当初为了救你,此前他所做的一切确实需耗费难以估计的灵力,无法知道他的深浅便也无法确定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一切得等他醒来你自己去问他了……” “岁近千年,千年之力是否已经耗尽,还是暂时的消耗过大造成灵力不及补充,两者之间的区别看似不大,对灵者来言却等若于天地之别,尤其是他这种已经修炼千年的灵者,若真是耗尽,想要再重现以往的力量可不是容易之事。” 艾的话让凌洛炎的额间又抽痛起来,就似无人让他抱着入睡,令他辗转难眠的那种旧症再度发 分卷阅读214 - 分卷阅读21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5 作,自从和龙梵在 一起后从未如此,如今却又突然的卷士重来,在他并不缺少睡眠的此刻。 艾消失在原地,凌洛炎一人站在床前,看着沉睡的龙梵,忍耐着阵阵的抽痛,眉头深锁,附身在那双他所喜欢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今日他和龙梵将计就计所谋划的一切,得到的成果在此时显得毫无意义。 “你究竟是怎么了,龙梵……”踫触着他的唇,凌洛炎附身倒卧在他身旁,无声叹息,“我要你醒来,这是本宗主的命令。” 如他所料,沉睡之人毫无反应,自嘲般的低笑,凌洛炎将他抱紧,他需要休息,也只有龙梵才能平息他此刻的疼痛,“你若是三日后再不醒来,我会叫你后悔没有早结听命。”喃喃轻语,他揭开外袍,也脱去了龙梵身上的,如平时一般将他抱紧。 144 自龙梵突然陷入沉睡之后已经两日。 此前召集天下各族的号令早已发出,赤阎族本该全心为此事做各项准备,分派人手在雷落城筹备相关之事,可忽然之间,龙梵祭司却陷入了无故的沉睡之中。 长老们忧心不已,将此消息封锁,族内上下一切照旧,看似如常,可空气中却总是透着让人无法呼吸般的深沉和忧虑和窒闷。 如今才过两日,这般忧闷的气氛便已叫人喘不过气来。走在殿阁之间,所有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随后便在经过某处之时不由自主的停下。 日正当头,微热的轻风拂过,带起一片沙沙的罗兰竹叶踫撞的清响,赤炎宫位于山巅的最高处,站在宫门之前朝内仰望,除了翠青色的竹丛,他们只能瞧见门外往里层层把手的侍卫。 经过此地看不到任何宫内之人,自然也看不到他们的宗主和祭司,虽说如此,每当有他们行至此处还是会忍不住驻足观望。 祭司在赤炎宫内还未醒来中,宗主在其中守了两日,一步都没有离开,今日早些时候,却命人将那妖族少年召去了赤炎宫,已经半日,还不见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悄无声息的赤炎宫内,凌洛炎的说话声在房内响起,激起了一层涟漪般的回响,坐在床边,他没有看面前的少年,目光始终落在身侧,落在那个正躺在床上,正合眼安睡的男人身上。 内衫的衣襟之下胸膛起伏,呼吸平稳……和之前所见一样,没有醒来的征兆。 这不知是他第几次确认,合着双眼,面容平静,躺在床上安睡的男人看来只是累了,只要稍作休息便可醒来,看来同以往并无不同,但如此沉睡却已持续了整整的两日,两日他始终在旁看着,没见龙梵动过分毫,连睫毛的颤动都没有。 “菱就是菱,我的同伴,被人类所杀,她说她本该是我的妻子,是他们这么安排了,而后她带着我逃了出来……”少年回忆着脑海中留存的记忆,有许多事他从来都不清楚,自他出生起便在逃亡,而身边唯一的同类就是菱。 少年的回答清清楚楚,话语声在安静的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澈悦耳,凌洛炎持续的注视着龙梵安睡的模样,听到那妖族少年的回答,语声却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带着空空的回响。 久久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凌洛炎点头,没有再问,两日未睡,他的身体还能承受,脑中的抽痛却将他的思绪折磨的一片混乱,几乎停滞。 自从第一日他抱着龙梵入睡,之后便没能再安心躺下过,每次总是生怕 睡梦中发生什么。 艾说需要三五日才能知道结果,如今快要到第三日了。 抬首在额际按压了几下,垂下的银发之下,平静的注视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些许狂乱焦躁,凌洛炎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没有再问那些他不敢兴趣的事,突然说道:“往后叫你灵纾吧。” “你可化形变作灵鼠,灵鼠谐音便是灵纾,若有了名字,称呼起来才方便。” 少年点头,对此没有意见,奇怪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他头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欲望,对他决定跟随的男人露出了无比纯真的微笑,他疑惑的开口,“你想要我?” 那双望着他的眼,和原本不同,那种奇异的注视与那些目光灼热的人又是不同,他想要什么? 凌洛炎抬起手,“你过来” 灵纾走近,躲在阴影中的白色身影小心的慢慢往前,不等他站定中,话说声又再度传来,“把那身衣衫脱了,所有,全部。” 令人猜不透话中之意的语调,与其说是话语声,不如说是命令,连同落在灵纾身上的视线一起,在静谧的空间里传递出诡异的气氛,灵纾点头,毫不迟疑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所有,“你想要的是什么?若是想要灵力,我还需要多杀几人,从他们身上获得力量。” 这么说话的少年露出了妖族特有的笑容,那般纯真却媚惑的笑意,纯粹且透彻,正如他的双眼一般,仿佛印照 出一切,也好似什么都不存在,纯净到不知何为罪恶,将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 凌洛炎轻撇嘴角,杀人不是罪恶,为活命而献出身体也不可耻,这样的妖族…… 打量的目光在灵纾赤裸的身上巡视,从指尖到发梢,任何一处都没有遗漏,如同在探究和视察着什么,权衡着某种可能,不含丝毫情欲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冰冷,从灵纾身上掠过。 房里很安静,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灵纾就那么站着,凌洛炎坐在床边,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身体白晢无暇,在阴影之中透出淡淡的光华,仿佛珠玉铸成…… 眼神从微冷化作灼热,那种灼热却不是他人望着灵纾之时的那一种,灼灼的目光仿佛想将他洞穿,将这具身体从心口剖开,好似红衫之上的赤色化作了炎火燃烧蔓延到眼中,凌洛炎一句话也没说,放在身侧,搁在龙梵身上的手却握的死紧。 灸热和冰冷融合在一起的眼[神,早就不见了原先的冷静克制,始终这么看着眼前的少年,久到灵纾从疑惑到无措,那样的目光还没有收回。 窗棂边的目光逐渐淡下,日落西沉,房里沉重的诡秘依旧没有散去,解下了所有衣物的少年困惑的站立着,在凌洛炎的目光注视之下忘了开口,他真的不明白,他决定依附的这个人类在想些什么,有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杀意。 倘若要他死,怎么还会允许他跟随着回来? “出去吧”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凌洛炎拧着眉却露出笑意,“本宗主什么都不要,你可以退下了。” 不知何时门前站立了一个人,黑发黑衣,双目泛着银白,等听到这句话,一闪身出现在房中,抓起灵纾解在地上的白衫,拉着他就要离开。 “是你将他救下,别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往后看守他就是你的职责,夜翼,还有……我不想再见他穿着这一身。”话语声缓下了夜翼的脚步,凌洛炎抬首指尖微动,夜翼手中的白色衣衫霎时化作了火红,燃烧在空气中成为了灰烬落下,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知道了。” 分卷阅读215 - 分卷阅读21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6 夜翼点头,一刻不停的拉着灵纾离开,他是引魂族,而这个少年却是妖族最后的血脉,同为族内最后一人,就算这个麻烦再让他瞧不顺眼,他也只能看好了。 日光彻底在房中泯灭,逐渐被黑暗占据,凌洛炎没有亮起嵌在壁上的灵珠,昏沉的暗色之中,他抓起始终被他紧握的手,“若是你三日五日之后不醒,甚至十日二十日也没醒来……” 说到这样的假设,凌洛炎的话音紧绷起来,“倘若真是如此,用那少年该能让你好转吧?”顿了顿,他的低语中又开始显露笑意,“本来是简单的很,如此好用的灵药就在身边,只需让你的身体起了反应,用灵纾就可为你恢复灵力,但我做不到,龙梵……” “就算你十年二十年不醒,我也只会让你这么躺着,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大方的人,方才我已经努力试过了,只是假想我就可以确定,我果真很自私,不过这一点你该早就清楚。”想像着灵纾和龙梵肌肤相亲的画面,他差点就忍不住引出炎火。 黑暗里无人看到的魅惑笑意夹杂着放肆的狂态,凌洛炎勾起嘴角,微阖的眼露出了危险的黯光,“我不会委屈自己,明明不愿意还要为了救你强迫自己去让灵纾同你亲近,你的麻烦你可在自己解决,我的祭司,本宗主说过,若你三日之后再不醒来,我会让你后悔,这句话不是玩笑,眼下我要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还要去找人陪我,你知道若不抱着人我是睡不好的,两日没合眼,我累了。” 才两日就耗光了他的耐性,在这么守在这里他会疯掉。 看着龙梵躺在面前,猜测着他何时醒来,这种感受无法形容,眼前的龙梵好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之所以会如此都是为了救他才造成的。 这两日他时刻都在经受着头痛和心痛的折磨,心底有人声音告诉他不能再如此下去。 眼下正是关键时期,凶不能毁了龙梵和他一起拥有的赤阎族,这是他们共有的所在,他必须相信,龙梵会安然无恙。 他必须相信他所选择的男人,他也应该相信,因为他所爱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龙梵。 “不想我去踫别人,你就给我快点醒来,明日,是最后的期限。”凑近龙梵的耳边,低低的耳语声满是威胁,艾说要三五日,或者还不确定多少时日,但他的耐心却是有限,三日,这是他的极限。 说完这句话,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房外设下结界,没有再回头,仰望夜空下的月色清冷,微微舒了口气。 脑中的抽痛似乎稍有缓和,但两日不睡,时时刻刻神经紧绷忧思过甚还是换来了一阵晕眩,头痛和晕眩是不该在已经灵力浓厚的他身上发生的,可为了龙梵而担心的紧张心情却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他的这个老毛病应该也算是精神上的一种了。 刚才说了要去抱别人入睡,可是若不是龙梵,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像原来那样睡的着。 之前他倒是试过,再还未确定自己对龙梵心意的时候,在两人最为暧昧的那段时间,已经习惯了龙梵怀抱的他,寻了怜玉阁中的少年来,抱着那个少年他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好像自己习惯了龙梵,他再无法将别人当做替代品。 所以他也曾觉得,因为龙梵,倒让他这个毛病更严重了,严重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他不知那次的试验龙梵是不是知道,被当做试验品的那个少年怎样了……他也不太确定,后来将这事忘了,便没再记起,如今想来,好像此后都没见过那少年。 站在月光之下的红色身影蒙上了月的朦胧,周身仿佛笼着一层银光,与束起的浅银辉映交织,缓缓走出赤炎宫的身影让暗中守候许久的几人惊讶不已。 他们没想到宗主再度出现会带着如此的笑意,仿佛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略微扬起的嘴角,似乎是对什么满意,眉间还有忧色,看来却比早先冷静了不少。 如今该把那件事禀告宗主了吧…… 心中忐忑,几个踌躇了片刻,走上前去,林楚长老先犹豫着往赤炎宫望了一眼,“宗主,祭司是否无恙,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怎么了?”从几人脸上看的出来。该是有事发生,凌洛炎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更痛了。 “不知如何走漏的消息,外面已经有人在传言我族发生大祸,连祭司龙梵都无法抵御,生死不明”岩骁狠狠的说着,这件事还没传开,但传闻定会很快对赤阎族造成影响。 145 “定是乾岐族,是封尘绝,当时他就在昭赫楼上没有离开,兴许看到了什么有意派人放出风声。”说出所有人心里的想法,岩骁恨不得当下就带人去找封尘绝较量一备,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谁都知道眼助虐妄动不得。 召集天下各族之事就在眼前,妖族突然现世,上古歌谣所指的救世之人是他们的宗主,到如今,赤阎族成为了世人瞩目的宗族,眼前没有退路,也不能分神再与乾岐族纠缠。 “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可想。”决云摇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们总不能拿别人的一句话去找封尘绝对质。 “谁说无法可想,只要龙梵醒来,一切都可解决,至于封尘绝和乾岐族,往后有的是机会,在此之前长老们不如去把手上的事都做好,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凌洛炎一挥手,像是要挥去眼前的沉重紧张,这个时候他不想去考虑旁人的事,龙梵未醒,雷落城之约正在筹备,不论他何时醒来,原本打算了的事都必须去做。 为何从赤炎宫出来,宗主的态度看来有了变化?难道他不担心祭司? 长老们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疑惑,但宗主之命他们不会违抗,几人又忧心忡忡的走了,林楚站在原地,他的出来,宗主虽然言笑无恙,看来已经平静,但眉宇间总有些阴沉,那双平时嬉笑惑人的眼眸也像是失去了神采。 垂着眼不敢去直视凌洛炎,林楚的脚步迟疑,最终还是随着其他长老一同离开。 决云走在最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心底叹息,祭司出事,宗主担心,也引起某些人忧心不已,就如一道锁链,一环出了问题,其它的都无法安然处之。 宗主和祭司,他们两人的存在已如同族内的支柱,一旦其中之一倒塌,另一方还能维持多久? 赤阎族还能保持多久的宁静? 乱象已生,没有人能从中逃离。 就这样又一个夜晚过去,安静的赤炎宫依旧没有其它声响,沉睡其中的人还是没有醒来,当白昼亮起之时,正是第三日。 凌洛炎站在房里,被洒落的阳光忽然惊醒,动了动搁在扶手上僵硬了的手臂,才发现自己已经对着床上的女子一整夜。 一整夜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床榻上等待他许久的软玉温香,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 睡还是醒的直到发现窗外天色大亮,如今回过神来,才醒觉又一个夜晚已经过去。 “宗主……:躺在床上的女子眉目姣好,湿软的语调惹人怜 分卷阅读216 - 分卷阅读21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7 爱,见窗边坐着的男人终于转过头来,不禁轻喊了一声。 尽管宗主早说了只是要人陪在身边而已,不会做其他,她还是抱着几分奢望,没想到这整个晚上,宗主居然连踫都没踫他一下,别说同床共枕,就连她的一个衣角都没沾过。 “下去吧”凌洛炎站起身活动手脚,“没你的事了,还站着做什么?” 她站在床边,还是单衣贴身的模样,柳眉生蹙,欲言又止的不知该如何,宗主那么坐了一夜,她也一夜没敢合眼,如今却叫她这么就回去了? 谁愿意放弃接近宗主的机会?女子站在床边低着头,用缓慢的动作穿着衣裙,罗衣袍带,束腰锦鞋,一件件的套上,可直到她穿完,也不见冰火有任何反应。 坐在床边的男人始终望着窗外,从这里望去,不远处便是赤炎宫。 “还没走吗?”察觉到她的注视,凌洛炎收回目光回望身后,女子微红着脸垂下头去,只相隔数尺的距离,坐在那端的宗主即使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她,她就忍不住有些脸红。 想着这两天听说的事,她大着胆子走过几步,“宗主若是要人相陪,小雅可以留在这里……” 她的话还未说完,含羞的眼忽然瞪大,从脉脉含情变作了惊讶甚至恐惧,门前站着一个男人,一双淡然平和的眼正望着她,眼底有着微微的浅蓝,本该是优雅浅淡的眸色此刻正用一种令人骇然的目光 将她注视,那种眼神就像是她做了什么会让自己后悔至极的事。 “祭……祭司大人……”不由得语声微颤,后退了一步,被那种眼神看着,她在脚下一软,跌倒在床上。 凌洛炎正专心望着赤炎宫门,盼着能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从其中走出,没想到耳边却听到了这么一声惊呼。她说的是什么?祭司? 猛然回头,眼前看到的是一身熟悉的白色衣袍,像一道破去所有混沌暗影的光亮,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束起的整齐的黑发,一丝不乱的系在脑后,含着微笑的眼从他身上扫过,随后却往床上的那个女子看去,那种专注的目光,令人分外不悦。 不错,那是龙梵,是他的祭司,可他那种是什么眼神,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居然那样看着别人? “你这个混蛋……”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站在门前的男人,凌洛炎狠狠的将他抱紧,咬牙低吼道:“该死的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不是从赤炎宫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心?在看什么,你该看的是我!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我了?” 含着怒火和忧虑的低吼声,满是责怪和抱怨,但更多的是无比的惊喜,凌洛炎口中骂着,嘴角却无法控制的扬起,紧紧的拥住龙梵,收紧的手将白色的衣袍攥在掌心,相贴的体温终于让他绷紧的情绪放松下来。 “洛炎又如何,为什么与别人共处一室,还有她身上的衣裳,为什么没有穿戴整齐?你说三日后会让我后悔,如今可还没过第三日,便已等不及了?我看她你不高兴,你们共处一夜我又该如何?”清清淡淡的笑意,仿佛之前两天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收回了打量的眼,龙梵如此反问,脸色平静含笑,双手却将凌洛炎按在怀抱里,那样的力度几乎像是要将他嵌入体内,来安慰和弥补这两日让他经受的一切。 洛炎说的他都听见了,用那般的语气来警告威胁,确实是洛炎的做法,他素来都知道自己最该做什么,用何种手段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也因此,他不得不从魂魄深处醒来,若是迟了,他还真是无法确定他的宗主是否会如警告所说的,去踫了别人。 可他又怎么能容许洛炎去抱他人入睡? 他根本就希望把洛炎完全占据…… 门前的两人紧紧相拥,跌坐在床上的女子这才恍惚的想起两人的关系,从未亲眼见到,直到今日,就在她眼前,宗主和祭司都不再是平日里他们族人见惯了的模样,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原来宗主和祭司也有这一面,也会显露出如此的神情。 正在这么想,一道叫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像潮汐袭卷一般,带着一种冰冷落在她的身上,抬首看去,微蓝的眼眸沉静而温和,淡淡望着她,眸中没看到冰冷之色,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栗。 在祭司到来之前,她好像正在说什么…… “你踫了她?”好像只是在问今日有没有用过早膳,随口问来的话语声再平缓不过,龙梵的眼中甚至是含笑的,略微放松了力道在凌洛炎腰间轻抚,他对自己一醒来就看到的景象很是介意。 “你说呢?”这还用问?凌洛炎挑眉,“你没见我已两夜未合眼,正难受的很吗?原想抱着别人睡,谁知除了你,他人我已经不想踫了。” 坦言自己的感觉,听他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眼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凌洛炎见到龙梵的笑,想起自己这两晚上有多么难熬,不由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你三日后真的没有醒来,本宗主便真去抱着别人,横竖怜玉阁里还有不少人,总有一个能合了意的。” “倘若如此,被你踫了的便该得些奖赏才是,代替我让你安睡的人,龙梵不可不谢。”微笑从唇边浮现,眼底的笑意更柔和,女子坐在床边,听着他这句问话心里却又是一颤。 她不敢去想昨晚若是得了宗主的爱宠会如何,今日又会是何种结果,就算是她,也知道祭司给的所谓奖赏并不是人人能受得起的。 溜下床来,只见窗边的两人对视而笑,凑近对方,而后覆上自己的唇,阳光晨曦之下看去,那一双人影如同一人,激烈的吻仿佛恨不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夺去。 日光下两人的衣襟混杂成了一色,赤红浅白相叠,渲染成淡色金红,如一副美景,她却没有在旁观的勇气,垂眸低低的说了声告退,赶紧开了门往外跑去,好像身后有何物再追赶一般,她始终能感觉到那道骇人的视在她身后,直到她远远的离开这个房间。 紧紧相拥,狠狠亲吻,凌洛炎勾起龙梵的颈项往自己贴近,唇舌的缠绕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在龙梵昏睡之时他曾这么拥抱过床上的他,感受却和此刻完全不同,他非常确定自己还是更爱眼前这个用温柔伪装掠夺的男人,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龙梵让他有些不安。 不想承认,却是事实,因为龙梵突然沉睡,他一度无法控制的失去冷静。 他爱他,便只能被感情控制,这件事他早就看清。 “洛炎身上并无女子的香气。”非常满意的将他放开,不等凌洛炎有所反应,龙梵拉着他便往赤炎宫走去,在族人惊讶的目光中行至两人的房里。 “我没踫她,哪来的香,若是有,也该是你身上的。”龙梵从沉睡中醒来,他的心时仿佛一块石头落地,终于有了调笑的心情,看着龙梵为自己解衣,笑着问道“做什么?两日不见,祭司等不及了?” 龙梵微笑,他知道洛炎没踫过她,若是不然,若是他身上哪怕有一丝脂粉香,他都不会让那 分卷阅读217 - 分卷阅读21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8 个女人如此轻易离开。 只是那后面半句……摇头叹息,龙梵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我在洛炎眼中是如些色情之人?我已睡了许久,洛炎还未歇息,该去睡了。”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对我说清楚一件事。”被龙梵拥着走到床边躺下,凌洛炎放松了紧绷的心神之后,那种头痛终于好了许多,翻身覆上身边的男人,他望着那双眼,收起了戏谑,满是质问的语气。 微蓝之中静静的露出安抚的温柔,龙梵微笑不减,“若是不说,洛炎怕是不会睡去了,”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打算问明,他的这位宗主绝不会再容许他隐瞒任何事。 “想要我好好休息你就说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用自己来要挟,凌洛炎问的理所当然,只要龙梵不放心他,就非说不可。 龙梵与他的双眼对视,眼前那双惑人的眼中,隐藏着疲惫,也隐藏了许多的忧思,这些都是为了他…… “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宗主之命,龙梵不敢有违。”笑语浅淡,龙梵想到自己突然倒下,让怀中之人如何牵挂不安,心里便觉得不舍又心疼,这件事今日不说,往后也总会知道。 146 凌洛炎看他的神情,知道接下来所要讲的事定然无比重要,心急想要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灵力呢?” “我的灵力还在,只是即将耗尽,这具身体历经千年,一旦失去灵力之撑,不久之后将同常人无异,再过一段时日便会如同当初的关卯,迅速衰老而死。”冷静的表情没有变化,龙梵口中说的好像不是事关自己,而是他人的生死,他说的平静,听的人却似被人在心口插了一刀,瞬间连心跳都要停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覆在龙梵身上,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凌洛炎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以为龙梵不会有事,绝没有想到得到的这个答案。 龙梵口中的话却还在继续,“沉睡是因身体无法负荷灵力的使用,我已越来越接近常人,必须 饮食和睡眠才能……” 突然的吻覆上他的唇,阻止他再往下说,凌洛炎把龙梵按在身上,蛮横狂吻在他的唇上肆虐,探入口中的舌急切的掠夺,唇齿间气息,身上的冷香,这一切都在证明龙梵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即将耗尽灵力,怎么会可能死?“ 龙梵承应着他的吻,一手在凌洛炎身后拍抚,回抱着他,移开了唇凑近凌洛炎的耳边,不慌不忙的又说道:“别急,还有的救,我总不能舍下我的宗主一人在世。“若是再遇洛炎之前,他根本不会对自己的生死在意,可是如今却不一样。 气息一凝,凌洛炎危险的半阖起眼,眼眸之中如有火焰跳跃,“吓我很有趣?还是你以为这么说我便高兴了?龙梵,你知道不知道这几日我是怎么过的?如今你醒了却先是告诉我自己将死,又说能救,你叫我……“该怎么办?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抓住龙梵肩头的手却越收越紧,这种心情简直如同在半空和地面之间飘荡,无处着地,他实在想像不出,龙梵会有死去的一日,他总以为,这个男人就会这么一直强大下去,不管他怎么放手去做,龙梵都将成为他的后盾,成为他最可依赖和依靠的存在。 可就在刚才,他居然告诉了他这些,这些他从未想过可能发生的事。 “洛炎很担心我。“坐起身,龙梵解去贴身的内衫,赤裸着将凌洛炎搂在身旁,嘴边扬起弧度。 带着笑意说出的话,让凌洛炎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是担心至极,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吓我,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他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只为了看他失措担心而把这么严重的事分了几次来说,甚至到现在还没说清楚 。 不满于龙梵的态度,双手却终究还是环绕上眼前半裸着诱人的胸膛,凌洛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千年的灵力,怎会损耗到如此的地步?”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我发现自身的灵力无法增长,换言之,便是无法再修炼,此前所累积的力量我可随意运用,但就如一杯水,消耗越来越多,杯中所留便越来越少,直到见底的那一日。幸而千年积累的足够使用,相信离耗尽的那一日还有一段时间。” 龙梵的语调一贯的平稳,说话声在凌洛炎的耳边回响,呼吸之间莲花淡香依旧,周围被龙梵的气息环绕,他先前的慌乱终于平息,冷静下来。“是因为我。” 侧首去看身旁的男人,他蹙起了眉,“你是为了我才耗费灵力,还有望天台上那一战,为了使我魂魄重聚,将我送回异世,又以灵咒将我带回,这些都需要超消费庞大的灵力,我已听小艾说了。” 龙梵缓缓点头,抬起他的脸,“是为你,却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极为缓慢而又郑重语声,望着他的平静温柔的眼神,话中之意让凌洛炎彻底清楚龙梵之前不肯把内情说出的原因,合上眼让自己心情平复,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冷静,在此时此刻,若是他再自责愧疚下去,便是枉费了龙梵为他所做的一切。 “不错,那些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对你说谢,我也不觉得歉疚,这几日我已经把所有的情绪都耗完了,眼下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挽回?如何才能救你?”凌洛炎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注视着龙梵,目光灼灼。 望来的眼神中消去了焦虑此刻呈现的是令龙梵无法移开眼的坚定和凌厉,行事果断,能将一切都看得透彻,这便是他决心守护之人。 轻笑着,龙梵侧身抱他抱紧怀里,在他颈边轻吻着说道:“不必看的太严重,还有月余,我才会耗尽灵力,我们还有一整个月的时间来设法解决,只要破去我身上的灵印,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灵印?你是说你后来之所以无法修炼灵力,是因为身上有封印?凌洛炎再度惊讶,接二连三从龙梵口中说出的事每一项都让他震惊,到此时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确实还不够了解这个男人,他以龙梵的过去一无所知。 既已说了出来,龙梵不再打算隐瞒,回忆数百年前的事,淡淡的说道,“当时修炼所得的灵力到了一定程度 ,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容纳更多的力量,有一层灵印禁制限制了灵力的吸收,再如何修炼也无法将力量收为已用,那时我已在族内,出手的机会不多,便也没有理会,任它去了。” 没有理会任它去了?凌洛炎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你可知道你的力量令多少人惧怕,你现在却对我说,你的力量还未完全施展,此前都是被封印限制?”不知死在龙梵手下的人会否觉得冤枉,那些本就对他敬畏如神的人听了这些又会是如何表情。 龙梵点头,微笑道:“不错,只要解开封印,我的力量便可恢复。” “那就快些解开,祭司总不会要本宗主亲自来保护你吧?”略微放宽了心,凌洛炎挑眉,一脸的邪气轻佻, 分卷阅读218 - 分卷阅读21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19 靠近身上的男人,张口咬上他的唇,又从下颚轻吻着延伸往下,将他喉间的凸起咬在了齿间。 “洛炎若是不想歇息就继续。”口中提醒他,龙梵的手抚着自己的脖颈,柔和的笑意之下流露出另一种意味,微蓝的眼眸还是淡淡的,却泛起了暗色的涟漪。 凌洛炎瞬间醒觉,记起身下的男人虽然看来冷静自持,清心寡欲,实则根本是相反,停下了还在龙梵胸前抚弄的手,他侧身躺在一边,在身侧之人的耳边又轻吻了一下,“我不问你怎么会有的封印,又是谁加于你身上,总之别忘了,尽快把它解了,不然……” “不然如何?”龙梵侧身将他捆住,却听耳畔的回答低笑着说道:“本宗主会将往日从你身上得到的全数归还。” 他会让龙梵也尝到那种被人挖掘到体内深处,无法控制只能随着对方沉沦的滋味。 答了话,凌洛炎合上眼,被龙梵的气息包围的感觉让他安心,熟悉的温度和触感令他在片刻之间便沉入睡梦。 疼惜的眼神将他注视,龙梵因他最后那句威胁的话语露出了优雅从容的浅笑,原来至今为止洛炎还没放弃,如此看来,往后该更努力的让他忘了此事才对。 赤炎宫这一日又是一片宁静,只不过今日的宁静再不压抑沉闷,有人已见了祭司出现,也见了宗主与他相携同行,听到回禀的长老们都放下了心里的重石。 只要祭司无恙,外面无论有什么谣言都可不攻自破,接下来一个月之扣在雷落城招呼天下各族的事宜也不会受到影响,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还真怕有个万一,不论是祭司还是宗主,都要更加小心才是。 加派了人手警戒,长老们不敢去探究祭司龙梵为何会突然倒下陷入沉睡,这件事宗主和祭司不提便是他们不必知道,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自赤阎族召集天下共以天劫,听说此事的宗族都开始有了反应,有置之不理的,也有听令前来的,毕竟事关每个人的安危,大多宗族都派人提前去雷落城打探,一月之期带没过半,雷落城之内便已聚集了众多宗族的来 人。 赤阎族内的七十二家族不敢怠慢,早已各派人手前去接应,长老们也从各处归来,分别在雷落城和总殿之间来回,将得到消息一一禀报。 几日之间,雷落城和赤阎族成了全天下所有人共同瞩目之地,在天下各族聚首的这一日到来之前,众人便已听说种种传闻,其中也包括了突然出现在世间的妖族。 妖族的特殊之处被人传开,原本不知之人如今也都知道,谁得了妖族便可得到无穷的灵力,而如今得了妖族少年的,正是赤阎族,不论传言所说赤阎族遭祸,祭司龙梵受创是否属实,光只是那位得到妖族的炎主凌洛炎,漪已经足够令人忌惮,更不敢有其它图谋打算。 谁都知道,曾为了抢夺妖族而闯入赤阎族境内的十多个宗族尽数被灭,几乎没过多少日,那些宗族所属力量就被赤阎族接收,分部各处的地盘也被赤阎族一并占据,如今除了声望,就连力量,赤阎族也已占了前几位,能与之匹敌的已不多了。 乾岐族或许就其中之一,还有便该是在世上隐迹许久的银曜族。声望也在其他宗族之上,继续承了荼鳞之力的宗族,传说拥有无上的宝物,可与赤阎族一起挽回天罚浩劫。 只不过银曜族早已消失在世间数百年之久,不知是隐居还是被人所灭,是否还有传人在世,若是没有,这一回天劫该怎么办? 唯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这句歌谣如今可是被所有人牢记心中的。 外间暗涌迭起,族内正为此事做各种准备,而今已差不多了,一月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大半,这一日,凌洛炎终于等不下去了,决定启程出发。 “叫人准备下去,明日前往雷落城。” 议事的昨霄殿上,长老们分坐两排,这一次基本都到齐了,上首之处两人并肩而坐,一人红衣银发目光 如电,开阖间透出迫人的凌厉了流露着魅惑之气,放下手中的传书,说出这句话,又朝身侧瞧了一眼。 在他身边的正是祭司龙梵,看来和平时里没什么不同,低垂的眉眼还是那般沉静雍容,此时抬起眼来,淡然平和的目光朝他们身上扫过,“此行定然会和乾岐族踫面,各位长老,小心自己的言行,若是为意气之争另生枝节,对我族并无好处。” 这话说的是谁长老们心里都清楚,眼神纷纷朝岩骁身上打量,乾岐族的所作所为正是为了挑起战乱,如今的乱世才是封尘绝想要的,浑水摸鱼趁乱而动,是乾岐族习惯用的伎俩。 “乾岐族散布谣传,妄图动摇人心,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那个人的野心可不止如些。”岩骁耐不住性子,刷的站起身来,他向来主张先把乾岐族解决了。 “这事不急,到了雷落城,不愁找不到机会还以颜色,岩骁你坐下。”凌洛炎悠然的抬首示意,岩骁正要再次谏言,不想却听座上另一方传来祭司的话语:“此事还不能确定便是他做的,若是封尘绝,他应会当面挑衅,甚至乘此机会制造事端。” 可是如今却没有。 龙梵阖上眼,若有所思,凌洛炎听他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族内有人将此事说了出去?人多口杂,就算有走漏消息的,也不奇怪,但传言说的是赤阎族有大祸,连龙梵也无法抵挡,与事实并不相符,传言之人有意修改,根本是意在对付赤阎族。 会是谁在传出此言?在座的长老,还是他们手下的传使,又或是其它族人…… 正在揣测,搁在案下的手被温暖覆盖,回握着龙梵的手,明白他心中有了想法,凌洛炎抛开了那些猜测,就算灵力消失,他还是相信这个男人,这些烦人的问题可以交给他的祭司来解决。 就此议事散去,到了第二日的时候,赤阎族一行人已在去往雷落城的路上。 路经一处林边空地,众人下马休息的时候,随行的夜翼面前出现了身穿白袍的身影。 银白的曈眸骤然紧缩,他想起了此前这个男人对他的警告。 147 龙梵行至夜翼面前,注视着已化作人形的他,不见任何神情起伏,眸色依旧是温和沉静的,被那般淡然却不明含义的目光注视,就算是引魂族的夜翼也不禁心生警戒。 身为魔物,夜翼从来没将任何一个人类另眼相看,但自从凌洛炎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只将人类当作果腹的美食,如他的主人凌洛炎,如眼前的祭司龙梵,恐怕没有任何一个魔物敢那样看他们,违背了他们的意愿,如果不是危险二字能够形容的。 而如今,他好像已经这么做了。 他化作了人形,且没有恢复到原来最初的形态,这个祭司会怎么做? 周围的族人各自散开歇息,各处传来的说话声,更显得对视而立的两人出奇的静默,凭着引魂族的本能,夜翼能看到龙梵周身的灵光已 分卷阅读219 - 分卷阅读22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0 经薄弱,奇异的是那种如同天地自然给人的威压一般的压迫感依旧存在。 对着龙梵之晨那种畏惧不是出自心里,而是出自本能。 “你应该看到了,我的力量真在消弱。”看出夜翼的谨慎,龙梵微笑,似乎是为了让他安心,可这句话和这个笑容在夜翼眼里却不吝于另一种警告,力量正在消弱,却还是存在如此压迫感,祭司龙梵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从不为自己生死安危担心的魔物头一次开始考虑起来。 “接下来的路途 要你随时跟随在他身边,任何时候都不可离开。” 出乎夜翼的意料,龙梵口中说出的竟不是威胁或是别的,侧首注视着不远处的某个身影,静静站立在他面前的祭司看不出有其他打算,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那个人占据。 那个身着火红,正背对此处与决云长老说话的人,他的主人凌洛炎。 似乎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凌洛炎转过身,瞥了一眼两站立的姿态,大步走来,“我的祭司背着我天在做什么?再过几日雷落城将近,事情多得很,眼下可不是你惩戒夜翼的时候,何况他还得照顾他那新收的小可爱,你说是不是,小夜翼……” 缓缓的三个字出口,说不尽的逗弄之意,夜翼不见表情的脸上更显得冰冷,凌洛炎却笑得十足的戏谑,龙梵在旁注视,抬起他笑的肆意又邪气的脸,不发一语便吻了上去。 “宗主不允龙梵对他人露出笑脸,自己倒是不拘。”平缓轻语,从两人紧贴的唇边吐出,龙梵的气息再度将他包围,虽然灵力正在消退,某人的过度的独占欲却分毫不减。 是因他的笑?还是是因为他为夜翼说情…… 凌洛炎勾着唇退后几步靠在了树上,习惯于忽略在旁的夜翼,双臂旁若无人的环绕住他身前之人,没有答话,敛下的眉眼抬起之时已是另一种神色,“先不说我,祭司是否该对本宗主交代下那件事解决的如何了?” 嘴角含笑,动作暧昧,瞧见这一幕的族人只当两人正亲密相贴着拥吻,无不自觉的转开头去,龙梵垂眸注视望着自己的双眼,却见了满目的郑重甚至是微微的怒意。 “一月之期没有多少天了,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你解决了那个封印?你要让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放心?雷落城就在眼前,到时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倘若有人听了传言要针对你……” “以我如今手中之力,尚还不至于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洛炎多虑了。”打断了他的话,龙梵带是那副从容安然的模样,柔和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微笑着拂去了他颈边的发,亲吻从凌洛炎的唇边缓缓落下。 “喂,你又要做什么?”凌洛炎推开正越吻越往衣襟深处的男人,放开了蹙起的眉,目光流转,露出了几分狡黠和魅惑,“祭司身体不适,万一玩出火来,可是怎么是好,我看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做了,免得本宗主还要为你担心,等你解决了问题,随你想要如何。” “随我想要如何?这话龙梵记下了,宗主可不要食言。”指尖轻抚着自己留下的痕迹,龙梵的目光还留在红衫之下那无比惑人的脖颈上,抬眼对凌洛炎一笑,转过往人群走去。 看着龙梵离开的背景,凌洛炎略微后悔起来,虽然他是打算以此来让龙梵早日解去灵印,可一想到之后答应了什么,便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承诺了不该承诺的事。 夜翼自始自终站在一旁,族人不知的内情他能看得出,两人也没对他隐瞒,他想不到的是龙梵没有再提当初警告他的话,而是要了保护好凌洛炎。 分明连鸟形的他都快要容不下的龙梵,却要如今这个已经化身人形的他随时跟在凌洛炎身边,看来这一回的问题并非表面所见那么容易解决,那个封印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去的。 同时,能让那个祭司克制住一直以来的独占欲,容忍他跟随在凌洛炎身边,显然比起自身的感觉,另一个人的安危更为重要,尽管那个人------他的主人,族内的宗主,根本就不缺自保之力。 祭司龙梵灵力衰退之后,族内力量最为强大的人便该是他的主人凌洛炎,这样的人会需要他的保护?夜翼转头去看还站在树下的红衣人。 穿着红衫的男人正微微敞着衣襟,以一种看来这么放肆却又透出潇洒不羁的姿态慵懒的靠在树上,挑起了微阖的眼对他抬手示意,“去看好你家的小东西,雷落城将至,会有多少人对他垂涎本宗主可管不了,若是被人抢去,你该知道会如何。” “他不是我的,他属于你,与我无干。”想起那双樱粉色的眼,夜翼开了口,陈述事实,他只是代为看管而已。 凌洛炎撇了撇嘴角,到此时还如此嘴硬,夜翼果真还是鸟类,到时若真出了事,不知他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来袖手旁观。 伸着懒腰看看天色,他决定暂时不与夜翼讨论下去,过了此处的林子再经过前方的城镇,便到了雷落城,已走了多遍的路,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回,等天黑了这回该能在城里找处地方好好歇息。 招呼族人,各自回了坐骑再次上路,等赤阎族这一行经过树林之时,没想到又出了意外,但这意外却来得古怪。 在林中行进,所有人都比走大路更几分小心,一走入林子,头顶上大片交错的枝叶便遮去了不少阳光,本就将要入暮的天色霎时暗下,众人的坐骑踩着蹄声,伴随着枯枝断叶碎裂的声响 ,沙沙的遍布在林中。 沙沙的响声里,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动静,像是脚步声,又像是风声,一阵阵的随着风飘来,总是跟随着,如影随形的响动在这明暗难辩的林子里出奇的诡秘。 赤阎族中都不是常人,灵觉自是比常人更敏锐,发觉有异,岩骁先带着人朝周围打探了,其余人马还是照原路继续前进。 凌洛炎自然听见了那响动,但他更感兴趣的是灵纾的反应,走在树影之下,少年解下了身上的宽大的黑色斗篷,露出了掩在其下的晶莹雪白,听到那声响,脸上出出了惊异之色,那表情有些疑惑不定,也有些惊喜。 “怎么回事?”低声问龙梵,凌洛炎想知道这响声是否代表着什么,能让灵纾有这种神情。 龙梵牵住缰绳,目中露出某种追忆之色,似乎这响声勾起了什么回忆,如此难得的神情对龙梵而言,实在是少见,凌洛炎顿时又多了几分留心,没有再追问,却听那响声越来越近,原本不甚明晰的声响已能听出本来面貌,那原来是踩踏着某种节奏韵律的脚步声。 像是在树林之中穿梭,穿过枝的风声和足下的声响竟似一种独特的韵律,那种原始而充满野性节拍,分外能勾起各种冲动的欲念,让人也想和着那节奏去做些什么。 就在所有人听的出神的时候,那响声忽的停止岩骁的喊声远远的传来,“宗主,我抓住了》” 人影跳跃,岩骁没等手下一起回来, 分卷阅读220 - 分卷阅读22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1 已先抓着到手的东西落在众人眼前,在他手上,某种似兽非兽的东西正被他捏在手中,说不明是何种动物,不是常见的灵兽,也非模样古怪的魔物,而是生着一双大眼,浑身柔软无爪,满是华丽皮毛的奇怪生物。 长有四肢,较人类来的娇小,面容却不像人,亦不是兽,一双翠绿色的眼在昏暗之中闪着亮,灵动非常,它的口鼻也都很小,脸上覆着短短的绒毛,五色班谰的皮毛即便在这昏暗之处也看来异常华美。“幻兽?”夜翼跟随在凌洛炎的身后,凭着他百年多前的记忆,这个东西确实是幻兽没错。 在所有人惊讶不明的注视下,祭司龙梵的话确定了夜翼所言,“看来没错,幻兽乃是妖族物有的兽类,可在短时间内幻化人形。” “我没见过它,但我觉得我能与它交流,那响声……”灵纾想到先前那种古怪的响声,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加快,好像遇到了同类一样。 “自有人发现幻兽以来,便只见它与妖族一同出现,它与妖族一样也能擅迷惑人心,尤其擅长幻化人形迷惑人类与它交配,但它的本性与妖族相反,它会吸收灵者之力,直到以方耗尽灵力而亡。” 龙梵的庆让凌洛炎颇为感兴趣的低语,“世间果然万物唯衡,妖族被称夜魅,又有那般的特性,与妖族一同出现的幻兽却截然相反,倒是有趣极了,如此说来,难道附近还有其他的妖族?” 低语声在此刻寂静的要中被所有人听的分明,长老们略有些苦恼,已经有只半妖在族内,若是再来一个,其它宗族怕是很难不眼红赤阎族的幸运,可谁又知道他们这位赤阎族的宗主根本对那半妖不感兴趣,人人抢夺之物在他们族里,已经成为了魔物夜翼身边的装饰。 而这个装饰因为其媚惑之力,还不太有人敢随便看,于是就连这装饰作用如今也不太明显,倘若真又出现一个妖族,他们该怎么办? 他族遇到会欣喜若狂之事,到了赤阎族内却成了众位长老头痛的问题,还没等他们考虑好该怎么办,就听凌洛炎的话音说道:“将它放了。”岩骁依言而行,“宗主是打算看它回到何处?” “正好顺路罢了,看是谁豢养了它,若真是妖族,能给灵纾找个同伴也是不错,”有意无意的瞥了眼一旁冷冷不语的夜翼,凌洛炎回答的若无其事。 众人看着那幻兽跃 入树林,朝林子外的另一头走去,显然豢养幻兽的人就在林外的城中。 “走吧,天色不早,前面就是百色城了,我们在那里过夜,顺便看看是谁养了这只幻兽。”过了百色城便是雷落城,该有不少宗族已经到了。 凌洛炎策马前进,注视身旁并骑的龙梵,平各沉静的目光依旧,并不见什么特别,难道先前听见幻兽发出的响动之时,他所看到的龙梵脸上的异样是他的错觉? 那种追忆着什么的神情,只是在回忆幻兽的由来,还是有其它…… 自从听说龙梵身上的封印,凌洛炎便感觉自己正面对一团迷雾,迷雾之后是龙梵的过去,如今他正身在其中,原本没有在意也不想去探究的事,终于到了他必须亲手拨开迷雾,将一切弄清楚的时候。 走出树林,外间已经天色昏沉,通往百色城的道路上不见路人,城门已关,但只要表明身份,各处都会对灵者放行,他们都不为此而担心,只是要在夜间找一处宽敞的足以容纳他们所有人的落脚的酒肆恐怕还需费一番周折。 龙梵遣了手下的传使前去城内先行打点,一行人正走在去往城门那头的路上,到了半途,路边的树丛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倒塌的声响,黑暗的夜色中,轰然间倒下一个人来。 暗色的影在昏沉的夜色之下,四肢以古怪的动作蜷缩着,仿佛要抓住何物,迷蒙的月光洒下,照见半边脸庞,看不清面目,却能见到嘴角边如同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的笑意。 诡异的弧度明显,出现在月色之下,这具突然由树丛倒下的尸体连上,那就更显得分外古怪,不见半点伤痕 ,却面带微笑而死的异样,令人见了忍不住身上一阵发寒。 148 众人看着尸体面面相觑,正想将他在翻转过来好好检查,俯卧在地上的死尸却快速的腐朽起来。 四肢僵硬,面如枯槁,在片刻间由人的模样化作了辩不表人形的焦黑,就如一块被烧尽的木块,焦炭似的发出沙砾滴落的扑籁,如同尘埃,被风吹过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晚风吹走地上的值得余烬,只是在转瞬间,曾倒着一具尸体的地方已没有任何痕迹留下,若非亲眼看到眼前的变化,谁也不会知道此处曾有过什么,如此的死状不免让人颇费猜疑。 不少人都见过另一种相似的死法,那是由灵纾亲手演示,乾岐族中有人便是这样死的,只不过还没有方才所见的那般快速,也不是毫无痕迹留下,那么这一回,他们果真是遇上的是另一个妖族了?而且还是一个拥有完整妖力的,真真正正的妖族? “菱!一定是菱!菱没有死!”灵纾一把揭下斗篷上的兜帽,雪白的发丝如皎洁的月光披散在肩头,发丝之下的脸庞露出了明显的喜悦,谁都能看得出他对那个菱的出现是如何的惊喜。 凌洛炎听他说起过菱,那时没有细问,却也记得菱该是灵纾那个死去了的同伴,“你说是那个本该成为你妻子的菱?带你逃离却被人所杀的同伴?”这时他才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清楚灵纾的来历。他们之前在何处,又是为什么突然出现…… 灵纾点头,夜色下的眼眸晶莹闪耀,“菱曾说过,她是世上最后一个妖,我虽是半妖却是她唯一的同伴,只要她不死,不论在何处她都会来带我走。” “你就在此,你才杀了人也该在附近,倒不见她出来见你。”夜翼素来寡言,此时突然开口,望着地上曾留下尸体之处,银白的眸微微染上血色,若真是那个菱,她杀人做什么? “那个幻兽难道就是菱所豢养……”端详着地上没留下一丝痕迹的陈尸,处,凌洛炎对幻兽的主人十分好奇。 “过去看了便知,只要还在城内,总会见着。”龙梵的眼中不见任何担心,派了人再去前路打探,便又招呼众人继续前行。 不曾想前去探路的居然又发现了十多具尸体,全在隐藏之处,同先前所见的一样,不是被风吹散无踪,便是稍触即碎,他们的身上衣襟完好,不见与人交合过的痕迹,应该不是幻兽所为,却同样的都在脸上露出了美梦般令人觉得诡秘笑意。 连连发现如此古怪的尸体,叫人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预感。 长老们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再遥望远处,只是一城之隔,过了这里便是雷落城,以往经过这个百色城从不停留,这回人多,路上略有耽搁,要在城内过夜,可经过方才所见,他们总觉得此次的行程不会太过顺利。 沿着大道继续往前,城门早已在望,大开的城门之后看不到任何人,从此处 分卷阅读221 - 分卷阅读22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2 望过去,只能瞧见深沉的黑暗,城内连半战火灯火看不见。 “还没到雷落城,热闹便已找上门来了,”凌洛炎策马到了城门前,只是站在门外他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哪有一处城镇会连守城的侍卫都看不见,城里又悄然无人声,实在是不寻常。 满脸的兴味,甚至是迫不及待,说着这话的人确如话中所说,将可能迎来的意外当做一场热闹,笑得轻快无比。 在凌洛炎身边,龙梵久久注视着他的那抹笑颜,眼肿泛起一丝复杂。 在夜色中也依旧能引人瞩目的绯红赤色,与那般的笑意十分合衬,他喜欢身边之人将任何都不放在心上,随性行事,肆意而笑的模样,只是不知假若到了雷落城他还没将封印解去,他的宗主是否能笑得出来。 洛炎该会大怒吧……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城内的黑暗使得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如一张张开的巨口,他们走入,就像被黑暗吞噬,直到走出通道,没有人声的城镇就在他们眼前,本该有灯火的地方不见不丝的光亮,好比一座死城。 “你遣去的人呢?” 凌洛炎骑在马上,在黑暗中侧首问身边的龙梵,之前便有传使先行进城打点,他们该查探出什么,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白色衣襟抬起,龙梵正要召他们回来,凌洛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让决云去。” 退下了先前的笑意,望着龙梵的目光无比慎重,这慎重不是对眼前的异样,而是对他的担心,灵力正在消退,能少用一分便是一分,他舍不得让龙梵的力量消耗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上。 “还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龙梵口中的这知回答,却还是依言放下了手,让决云去把人唤回来,随后忽然纵身跃至了凌洛炎身后,“原来灵力衰退还有这般好处,洛炎近日对我关心得很” “难道平日里我对你不理不睬吗?”凌洛炎没好气的侧首笑骂,握住了龙梵环在他腰间的手,看不见身后之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耳畔拂过的微热气息,带着他所熟悉的连华淡香,仿佛并不真正在这个世间,而是从遥远之处传来,令人无由的就能安心。 “只是担心而已……”望着不知名的远方,龙梵的话夹着莫名的情绪。 从身后传来的回答含义不明,凌洛炎揶揄道:“你 总不会担心本宗主要把你这灵力衰退的祭司从族内踢出去吧?你若是要担心,不如担心你到雷落城之前还未解开封印该如何……本宗主说过的话,你可别忘了。” 握起搁在腰间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曾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痕迹的手,凌洛炎半勾着唇,舌尖从龙梵的指上滑向了指缝间,带着某种暗示的轻刺过去,穿过了指间的缝隙,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低语:“不然你晚些解去也不错,难得的机会,祭司难道不想试试?” 龙梵沉沉低笑,没有回答,垂首在他颈侧轻吻,抬头看着归来的决云说道:他们回来了。 在他们身后的族人早就不知该如何,宗主和祭司的亲密就在眼前,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见到远处归来的身影,倒是比看到什么都要高兴。 决云身后是龙梵手下传使,一行人归来并不见惊慌,只是都面露疑惑,“回宗主,祭司大人,城内并无其他古怪,只是这些时日频频发生怪事,每到夜间便有人无故失踪,都说是魔物出没,城里的百姓这才是早早归家,在天色暗下之前城里就不见有人走动了,城门的看守也早就躲在家中,而今正是乱世,早就无人管这些。” 是魔物出没,还是妖物横行?失踪的那些是否便是他们见了的尸体?一连串的疑问也出现在长老们的脸上,凌洛炎让他们退下,知道这回怕是找不到落脚之处了。 “出发,直接雷落城,到了那里再行休息。” 前首之处的说话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散开,赤阎族上下俯首听令,对他们灵者而言,一日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日稍加歇息便可恢复。 凌洛炎没有派人去探究此处发生什么事,靠着龙梵,两人并骑继续行进,到达雷落城之前若是要发生什么,拦也拦不住,他不打算花费心思,在如此特殊的时刻,他只想保证龙梵不再耗费更多灵力。 蹄声在城中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不知白日里这里是否还是热闹如昔,在各自的坐骑上众人只看到夜晚的百色城,安静的宛若无人,月色被云絮遮挡,阴暗迷蒙,他们缓慢前行,心中都各自警戒,这时候若是出什么状况,倒是谁也不会觉得意外的。 走了不多时,一阵凉风吹来,半空中的云雾被吹散了些,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好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犹如花苞绽放,果实吐露,清甜的香气在此时显得分外突兀,那香气虽然好闻,却没有人敢多闻上几口。 这突然出现的味道太过古怪了。 这早在意料之中的意外果真出现,赤阎族上下不用吩咐,便拉住了缰绳,一起往远处看去。 远远的走来一道白影,被风吹过像是要散去一般的飘飘渺渺,发出了一阵阵轻笑,笑声中那人逐渐走近,能看出是一个女子,尚且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看到她身上如薄雾笼罩般的纱裙,在风中轻若云絮,荡漾着梦幻似的浅浅银光。 “菱?”灵纾踏前一步,就要往那头跑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又拉了回来,夜翼冷冷的声音说道“看清楚了再去,她不是你的同伴。” 化作血红的眼望着远处的女子,他能看到真实,那个并不是灵纾的伙伴,那人看的也不是灵纾。 女子越走越近,甜香也越来越浓,如同果露的香气似乎并无其他作用,没有人出现异状,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眼中好似看不到其他,只注视着坐在马上的人。 “梵……”宛若叹息一般的唤声流露出欣喜,仿佛等待了许久,只是一个字,便叫人听了涌上一股酸楚,像是盼了许久许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刻。 目光骤然凝聚,凌洛炎坐在马上身躯一僵,他可以从龙梵的反应上知道两人确实认识,越过他,龙梵正望着站在他们身前的……她。 那该是一种什么眼神?凌洛炎瞧不见身后,他只看到面前的女子。 月色之下裸露在衣裙外的肌肤是暗色的,那种暗色不是黑沉,而是诱惑的野性,站在月下却像是沐浴着阳光,有着一双明媚的大眼,高挺小巧的鼻,嘴唇丰润的似沾着露珠的花朵,颜色居然是浅浅的白,和她的一头微卷着长及脚踝的发一样,透出珍珠似的光泽。 暗色的肌肤,闪耀珠光的唇辩和长发,碧色的眼眸仿佛翠玉琉璃点缀其中,她很美,美的魅惑而特别,不似寻常任何一个美人,轻纱薄裙在她身上却流露出狂野妖冶,抿唇而笑,犹如夜色中的幽火,诱惑着他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梵,我等你好久。”走上前,她不看任何人,只看着凌洛炎身后的龙梵,仰起头,始瀑的发在风中漾起果露似的香甜,像是在 分卷阅读222 - 分卷阅读22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3 抱怨的话语声,有些娇痴,也有几分任性刁蛮。 恰到好处的刁蛮显得高贵而可爱,野性与只在一人面前显露的温顺矛盾的融合在她身上,假若她不是喊着那个字,假若凌洛炎还处在别一个世界,而对如此情景,她不会有片譔 刻迟疑,他会将她俘虏到怀中让她只懂得喊出自己的名字,再也无力思考其他。 可那些假设不成立,事实上,他此刻想做的与这截然相反。 握紧了缰绳,凌洛炎没有开口,在他身后,龙梵也没有答话,夜翼看着那个女子,丝毫不意外灵纾会将人搞错,“夜魅,妖族。” 世上究竟还有多少妖?长老们有些回不神来,说是妖族已经灭绝,极为稀有,可为什么他们赤阎族总是能够遇到?本是该高兴的,可当他们听到那女子口中所说,却无人能高兴起来。 她喊的是祭司的名,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宗主会如何?人群决云也在看着那女子,比起任何人的神情都来的沉重。 是她……决云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他确实曾见过她。 大队人马停滞在空旷昏暗的街道上,人前站立的女子就像是一场带着旖旎甜香的梦境,出现的突然而突兀,就算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有些招架不及。 薄雾聚了又散,她就站在凌洛炎和龙梵的坐骑之前,似是在等着回答。 凌洛炎转过头,他想知道龙梵的反应,就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石榴,你不该出现在此。” “为什么?我在等你,我知道你要来,瞧见路边没有?我把那些设下埋伏的人都杀了,我知道你的力量正在衰退是不是?没关系,梵,我来保护你。”她微笑,就如她的名字,如一只裂开了果肉的石榴,在黑暗中绽放了妖异或魅惑的诱人香甜。 凌洛炎目光一凛,心中有什么颤动了一下,倏然往下沉去,她也知道龙梵的力量在衰退,她还知道什么?她还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身后环绕的手将他抱紧,龙梵的话语声就在他的耳边,“洛炎相信我。” 没有其他解释,只是这么一句,凌洛炎轻轻一笑,侧首回道:“那你证明给我看。” “梵,他是谁?”仿佛终于发现其他人的存在,女子皱着眉透着不满,如同猫一般警戒的眼神在凌洛炎的身上打量。 “石榴,你不该在这里,回去吧。”龙梵的话语声轻柔,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有些无奈,也有些怜惜。 “为什么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你……”她的眼中有水光闪烁隐约的委屈。 “你已经死了。”淡淡的话语声是龙梵的回答,仿佛如此的答案还不够令人惊异,缓缓的,又加了一句…… “是我亲手杀了你。” 站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妖,而是鬼。 149 像是不想听到这句话,石榴捂着耳朵连连后退,凌洛炎亦是大吃一惊,她是鬼?原本是被龙梵所杀? 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他侧过头去,只见一道朦胧的光晕从龙梵的指尖亮起,飘忽的投入半空,光晕散开,眼前笼着轻雾似的女子退后了一步,从她身上飘散而出的旖旎甜香倏然散去。 空气中失去了那股甜腻的果香,众人再去看她,这才发觉她身后所笼罩的黑气,如一团聚而不散的浓雾,就在她的身后盘踞,那是怨灵缠绕,恶念成形所造成的结果。 林楚曾被怨灵所控,对此右下角最深,见了那般情景,不禁低声惊呼,“那得杀多少人,才会有如此他怨气?” “被杀都是无辜怨气才会这么重,她杀了人取了灵力,却没将那些冤魂弄干净。”夜翼早就看到她的模样,引魂族的眼能看到真实,而他方才看到的,便是怨灵缠绕的她。 龙梵对她显露的模样并不感到意外,话语声依旧温和平衡,甚至带着几分温柔怜惜,“当初你任意行事,我才会取了你的性命,这回你又在我面前出现,叫我该怎么办?让我送你回去可好?” 与过分温柔的语调相反,毫无征光的灵光如丝绒缠绕,眨眼间将她整个捆绑,从她被它们缠绕之时的表情看来,那束灵光的作用绝不只是将她束缚而已,在她身后的黑雾也在挣扎,浓浓的翻滚着,如同活物,隐约间几乎能看出人的头脸样貌,不断露出痛苦哀号之色。 “梵……”石榴没有挣扎,先前的哀怨妖痴的神情逐渐退下,口中痛苦的喘息,脸上浮现的却是骄傲而张扬的明艳笑靥,“当初你杀了我,我没有怨你,如今回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了见你,这些日子来,我不敢离开,在这个城中等了许久……” “够了。”开口打断她的是凌洛炎,因不悦而微阖的双眼透着危险,他随手一探,抓起躲避街角之中的黑影扔在地上,“它可是你的?” 那团黑影显露在月色之下,身披五彩皮毛,四肢柔软目光灵动,正是他们先前抓住又放走的幻兽,见主人就在身边,它温顺的往石榴身边走去,面对众人并不逃走。 “它是我的。”她继续微笑,好像身上的疼痛与她无关,垂着爱怜的看着那只小兽,“若非是它,光是取了那些人的灵力,还不够我维持如今的样貌,由死而生,可真是不容易。” 由死而生?凌洛炎还不太明白她所说之意,身后龙梵已对他说道:“她原本是妖族,死后魂魄本该散去,如今却聚集在此,短时间未经炼化便要化作人形并不容易,她与渺澜不同,没有活人之血融合,而是靠着摄取灵力而活,如今的她介于生死之间,非人非鬼,等同于半死之人。” 光是魂魄凝结还不够,要维持人形不散,她只有继续杀人。 明白龙梵话中之意,凌洛炎对她却并无半点同情,拧着眉一掌挥去,手中炎火将那幻兽环绕,不多时,世上难觅的异兽便在炎火的妖冶焰光之中化作了尘埃散去,不留半点痕迹。 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石榴又是伤心又是焦急的惊叫起来“它是我的,你凭什么将它杀死,你可知道它是世上仅存的……。” “闭嘴。”凌洛炎沉着脸,看着她身上缠绕的灵光,那一缕缕的灵光是龙梵所设,就方才,龙梵为此又耗费了多少灵力,忍住想要回头暴喝的冲动,他冷哼一声,“凭什么?凭我手中之力,凭本宗主愿意,不知如此够不够?若是不够,用这个呢?” 扬起手,炎火的光芒将印照出他唇边没有笑意的弧度,消去她身上的灵光,蹿腾的火焰将她困在其中。 “小心了,不要动,若是沾上一点,你也该知道会如何。”闪烁着暗光的冷酷笑意从凌洛炎的眼底浮现,他知道自己心中有多少愤怒,多少嫉妒,面前的这个女人即使已死,即使不算活着,她的存在也代表着龙梵的过去,他所不知道的,与他无关的那些过去。 深沉的压抑和怒气从身着赤红的背影透出,同那团炎火一般,令人不安忐忑,分外清楚的感觉到危险,在他身后的长老们全 分卷阅读223 - 分卷阅读22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4 都不敢多言,这件事上如何处理,他们只能看宗主行事,毕竟事关祭司。 “梵,救我。”石榴抬起头,仰望至今坐在马上,不见丝毫动容的龙梵,他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处境,双臂环绕着身前那个身穿红衣的男人,似乎正在露出温柔的笑意,不知为了什么而笑的十分欢喜,虽然是浅笑,却与她曾见到过的任何一次不同。 “当时便告诉过你,任性妄为只有一死,可惜你不信,如今你又是如此,这回我还是这么对你说,你可相信?”温柔的话语声确实是怜惜的,以他一贯的轻柔与平和,注视不远处的女子,龙梵淡然浅笑的模样未变。 可在她眼里,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敛下,唇边的温柔并不是对着那个红衣男人的那种,而是素来对着将死之人的怜悯。 “你忍心再杀我一次?”石榴不敢靠近周围的火焰,仰起头努力看着那抹白衣,她笑的自信。 从她的话里,谁都能猜到她与祭司龙梵当初的关系,不论当初是为何而死,这一回她似乎是不得不死。 狂杀无辜冤魂缠身,驱使幻兽夺取城内灵者的性命,就算她说的城外那些人是埋伏在此,设下陷阱妄图对他们不利,是她将他们除去,可谁又知道是不是真是如此,就算是真,他们也自己会应付,她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行径找理由而已。 半人半鬼,支魂魄灵力为食,维持人形不散,如今的她与魔物无异。 龙梵还没答话,长老们心中已都有了计较,已猜到祭司会如何决定,决云看着她,又去看凌洛炎身后的龙梵,目中忧色却逐渐沉重。 “你会知道答案。”不出众人所料,龙梵看来像是在考虑用何种方式 才不耗费灵力,才不会令某人生怒,悠然的目光望着远处,不见半点犹豫。 “先将她带下去,本宗主暂时还不打算让她死。令人意外的是,在祭司之后居然是凌洛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还看的出脸上的不悦,却不知为何做了如此决定。 “宗主?”他们不敢相信,若是寻常魔物,寻常妖邪,宗主早就命人将她除去了,怎么她与祭司有旧,宗主反而将她留下? 偷偷去瞧祭司,不见反应,岩骁只得在炎火被撇下之后命手下将她制住,拖到了队伍之后。 突如其来的意外,出人意料的结局,谁都猜不透凌洛炎将她留下是为了什么,但谁都记得,她先前说了,祭司的灵力正在衰退,而宗主和祭司谁都没有反映。 经过此事,一路行进的气氛更为微妙,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压抑,并坐一骑的两人并没有分开,还是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带是未曾顾忌他人,可在他们身后的几位长老却都看得出来,也感觉的到其中的异样,一路上宗主再没开口。 如此,夜色终于过去,天明之时,他们来到了雷落城。 原本并不长的路途,这一回竟让众人感叹终于到达,而忍不住舒了口气,光是要看管那个从夜魅变成鬼魅的石榴,就让他们耗费了全部心神,不敢稍有懈怠。 她的存在,关系到宗主和祭司之间,便等同于关系到整个赤阎族。曾经的雷落城已毁,如今是大半个空城,城中的建筑唯有立在正中的望天台,除此之外是而后建造的炎落宫,城中阵阵雷鸣早已不在,新造的宫殿属于他们赤阎族,自当以“炎”为名。 各族早已有不少人到来,在此处接引的赤阎族人也早就招呼了好几日,城中虽然空旷,却已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没有资格进入炎落宫的好些小族早早在外搭起简单的居屋,天下之大,各宗族虽不是太多,却也绝对不少,不可能全数住进炎落宫里。 当凌洛炎一行人达到,城内所有人都出外相迎。 他们终于看到了闻名天下的炎主,同时也见了与他同坐一骑,始终在他身后将其环绕的白袍祭司,祭司龙梵之名无人不知,也有不少人见过,传言中早有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的说法。如今有机会,他们自然想看清楚 ,能令祭司龙梵都另眼相看,随侍在旁的炎主究竟是如何。 坐在灵兽背上,一身赤红,仿佛被身上火焰之色印照在俊美面容,深情挑弄的笑意并不如传闻中那般明显,略略扬起的嘴角,却显露出另一种慑人的气势。 三分情挑肆意,七分淡漠狂荡,那般漫不经心的挑情之色,在眼神掠过之后却又显得冷漠来,如此矛盾的引得所有人的注视,像是存着不快,又如只是对众人如此热切的眼神感到不耐,微微点头示意,簇拥的人群才行了礼,瞧清了他的模样,他已策马往宫内深处而去。 “把她放到别苑,派人看管。”从坐骑上跃下,凌洛炎先命人安置那个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说,族人不敢怠慢耽搁,马上有人遵令行事。 不发一语的往内行走,在族人引领下步入房内,凌洛炎一路上深沉的脸色未曾和缓过,等身后响起关门声,他拖倏然转过身来,“你可以开始说了。” 隐含威胁的话语声,朝他望来的眼中如有炎火在窜动,显而易见说话之人心中有多少怨气,龙梵上前几步,安抚一般的将他抱在身前,浅笑叹息,“洛炎先前不问,我才未说,她原本确实与我……” “谁问你她和你的关系了?你们曾是何种关系难道我会不知?”打断龙梵的话,凌洛炎语带着冷嘲,没有推开龙梵的怀抱,却凑近了对他低语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打算解开封印?还是你要告诉我,你解不开?还有为什么她会知道你灵力正在消退?告诉我。” 最后的三个字满是危险,几乎是在低吼,被压抑的怒气和不满全数倾泄,在龙梵的怀抱中抓紧他的肩头,他已经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在生气什么。 “洛炎吃味了,因为她知道我的过去。”龙梵口中并不是疑问,欣然微笑着将怀中之人抱紧,他乐于洛炎对他的在意,却不想见他为此生怒,“她知道我的灵力消退,是因她知道我的封印。” “当年你就告诉了她?”他的解释只能让他心中的不快愈加升腾,凌洛炎想到那时见龙梵在自己面前倒下之时是如何的震惊不安,再想到在他之前,那个女人居然早知道这些他原本不知的事,心中便似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了一下。 缓缓抬头,他蹙起了眉,“龙梵既然你要的是我,我有言在先,我要的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若是我在你心中不是最为重要,又或者你对我隐瞒欺骗,这段感情我宁可舍弃。” 龙梵目光一闪,注视着他,轻言道:“洛炎难道对此还有怀疑,从你来到此处,到如今,你该知道我对你是如何,怎么可能不是最为重要。” 松开眉头,凌洛炎讥笑经历了这许多,他当然不会真的怀疑龙梵对他的真心,“正因为我相信,才这么对你说,还不快解释,为何她会知道你的封印?” 怀抱着他,龙梵望向窗外,天色幽蓝,似乎也将他眼底的浅色渲染,微蓝渐沉,“当年发现封印的便是 分卷阅读224 - 分卷阅读22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5 她,妖族对灵力的感应确实强于常人,而后才知道,此印名为锁灵。” 锁灵印?是她发现的封印……想到她是如何发现的,凌洛炎不禁后悔问了龙梵这个问题。 当时的她与龙梵是何种关系,他知道,可眼下他得知那些过往,却无法让自己不去在意,他实在不愿去想象龙梵和她亲密的画面。 150 那个名为石榴的女子是在何时,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现此印,他已经不想再往下问了。 冷哼一声,抓紧身前的男人猛然迫近,像是发泄着不满的吻狠狠的印在龙梵的唇上,如同想要吞噬一般唇舌交缠,深深的探入,重重的吸吮,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血腥,他这才停下,想要移开唇,却被一个清淡的吻在温柔的覆上。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散开,龙梵不紧不慢的舔去,拥着凌洛炎的动作轻柔至极,“洛炎生气了,那别的我不再说,不论过去如何,如今她已与我无关。” 轻轻的踫触的唇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擦过凌洛炎的唇边,安抚着他的不满,可就算龙梵不再提其他,已经知道的这些也足够令他不快。 “行了,我知道那些是都是你过去的事,那你不觉得如今她突然出现太过蹊跷?半眯着眼侧首,凌洛炎对自己也感到不满,明明该去弄清楚 那个石榴是从哪里蹦出来,要做什么,可他心中先升起的却是对她的存在而产生的怒意。 “她在数百年前便该死了,她的魂魄早该散去,除非有人在当时便聚齐了她的魂魄,留存至今。”龙梵敛下眼,双目微阖,语声低沉,平和这中微不可觉的掠过一丝异样。 “留存数百年,如今才来派上用场,这人倒是好大的耐心。” 听龙梵这么说,凌洛炎确定其中确实有古怪,她的出现太过突然,就和妖族突然现世一样,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在后推动,如今除了那句歌谣中所说的天劫在等着他应付,还有什么隐在暗处,正一步步向他们接近。 不想再于此事上纠缠,让龙梵去处理族务,凌洛炎的脸色有所缓和,这次来的人不少,这座新建的赤炎宫中还有许多未及准备,这些事全都交给龙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别苑之中已收拾停当,那个石榴的女子就被安置在此处,没有宽敞的卧房,也无精致的亭廊,此处虽然名为别苑,实则是看守可疑之人的所在,只有空屋,再无其他。 空洞的走道里,脚步声发出阵阵回响,当凌洛炎走到门前,看到的是正痴痴望着窗外的石榴。 石榴,这个古怪的名字,凌洛炎觉得与她很和衬,隔着一层结界,他在门槛上随意坐下,资态悠然,“听说人肉的味道便与那石榴一样,不知是与不是。” 石榴的果肉香甜,余味却带着微微的腥锈,与那晶莹的颜色一般,宛如是从人的血肉而来。 “要不要尝一尝?”石榴轻笑,耀眼的笑容的半点看不出她本身不是人,甚至连鬼都不完全是,“为什么你不去问问梵呢,看他觉得如何。” 艳丽的笑容背后,浓雾般的黑气氤氲,无数张含着怨气的脸孔在其中聚起又散去,使得本该艳丽的笑靥显得阴森而诡异。 凌洛炎望着她,目光专注,唇边还是带着深情挑引的笑容,“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 “因为想念他而来,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叫人难忘,石榴虽然是被他所杀,却从来没怨过他,如今回来了,自然要来找他。”有意无意间,每一句话都影射着当初的甜密,石榴看着门外的男人,笑的也分外甜蜜。 “他为什么会杀人氏”出乎她的意料,凌洛炎没有其他反应,而是如同听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半靠在门框上,好似是在与她聊天一般的望着半空,仿佛是在享受一个悠闲的午后,闲适惬意。 难道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般,是龙梵如今的所爱?石榴疑惑了,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角,“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想杀人来夺取灵力,为他解开封印,然后跟到了赤阎族来。” 凌洛炎的目光定住了,心底忽然涌上一阵不安,她要为龙梵解开封印,龙梵竟杀了她?是因为她妄杀无辜,还是因为不愿让她解除封印?那个封印到底是怎么来的? “宗主……”迟疑的轻唤声仿佛从遥远之处传来,凌洛炎缓缓侧首,看到了就在他面前的决云。 “何事?”眼前的迷雾更浓了,他仿佛已站在最关键的地方,很快就能解开谜团,凌洛炎若有所思的看着决云,目光却似掠过了他看到了身后并不存在的白色身影。 决云欲言又止,瞧了瞧门内的石榴,终于开口说道:“决云有事要禀告,是关于祭司。” 一指点去,合上了结坚果‘结界之后的房门,凌洛炎站起身,“说。” 红光闪耀,关起的房门隔绝了石榴的视线,也隔绝了所有的说话声,房门之外,凌洛炎看着决云,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定然与龙梵的过去也有关系。 “决云曾见过那个石榴,在祭司看管的书斋之内,在一幅画像之上。”说出他过去所见,决云不知自己所说的会否对宗主和祭司之间造成影响,但若是不说,他又觉得不妥。 “当年见到那幅画像之时,决云还是年幼,依稀记得上头有题诗,字体似是女子所书,而后那副画像却不知所踪……”他原本并不看好宗主和祭司之间,只因他始终记得,祭司放在书斋内的那副画像,那上面是妖族的女子,如今看到石榴,他确定画像上的女子确定是她。 “你可有亲眼见过她,出现在我族?”凌洛炎合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对决云这么问道。 “ 不曾,除了当初在画上所见,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决云回忆过去,很是确定的回答,如今想来那副画像应该是石榴自己所绘,赠予祭司的吧。 “知道了,你下去吧。”凌洛炎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翻涌着,挥手让决云退下,他想到了关键。 决云叹了口气,他相信祭司以宗主确定是真心,这才会说出此事,只希望事实确如自己所想,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 退下之时,他回首去看站在门前的红衣人,微挑的眼眸透着犀利的锐利,正半转过身注视着合起的门扉,那种目光仿佛是要将那房门都洞穿,束起在身后的银发竟蕴出了浅浅的绯红。 火焰在白日之下隐隐闪现着殷红,与面上所露的冷静不同,一望可知,宗主此时的心中是如何的不平静。 决云离开了,凌洛炎我着双手站在门前,居然不敢去将它打开,门后的石榴,或许有他想要的答案关于龙梵从来不提的过去,关于他身上的锁灵印…… 打开门,他缓步踏了进去。 “告诉我,那个封印是怎么回事?”凌洛炎摒除了心底一切杂乱的思绪,他怀疑龙梵当初这所以杀了石榴并不只是她所说的原因。 站在窗边,指尖在结界上弹拔着,看着眼前泛起的灵光如涟漪一般漾开,石榴歪着头,转过身来, 分卷阅读225 - 分卷阅读22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6 碧色的眼眸露出微微的惊讶,“原来他也没有告诉你,我还以为你是特别,原来也是一样呢。” 凌洛炎勾起了唇轻笑,“想要试探,还是打算以此来让自己觉得平衡?自以为被龙梵所爱,结果却被他所杀,是不是很不甘心?我是否特别不必你来评说,我只要你的回答。” 轻笑之中,冷冷的杀意自慑人凌厉的笑容里显露,石榴咬着唇,终于变了脸色,他凭什么能如此相信,一点都不被她动摇?眼神闪烁,她忽然走近,“那个可是我最近好不容易才知道的,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珍珠色的嘴唇轻轻张开,吐着诱惑的低语。夜魅天生便擅迷惑人心,一言一行都是媚惑天成,蜜色的肌肤在日光之下泛出浅金,石榴的低语就在耳畔。 凌洛炎眼底流转着各种猜测,纷乱的心思却在此时忽然全数平息。 不管她知道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石榴一靠近,就让他想到许多引起他不快的事,对那团迷雾的疑惑,根本无法和他对龙梵的占有欲相比。 “啧,结果还是被牵着走。”不甘心的自语一句,凌洛炎忽然伸手把石榴按在了墙上,挑起了她的脸,眸色之中是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轻佻和更多的冷漠,“惹的本宗主心烦,我改变主意了,与其问你,还不如问他,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也走不了了。” “真的不必说?我还以为你很想知道我们的过去呢,别看梵好像很冷淡,他其实……”石榴译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对当年那段往事也总是念念不忘,正想继续往下说,面前的男人却露出一个邪气却冰冷的微笑,令她一时心颤,不自觉的住了口。 “他其实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了?”暗色的眼蛑里,绯红的火色逐渐升腾,墨黑的曈色之外全被殷红的绯色占据魅色如火,厉色却如寒冰,令见了这双眼的人从心底生出颤栗。 151 挑起眼前的女子,他把石榴扔在地上,跳跃的火焰从凌洛炎的指尖轻舞着飘去,如一阵红色薄雾,将她环绕。 “让我看看吧,龙梵过去所喜欢过的,他曾踫过的女子是如何的特别,你叫是想让我生气不是吗?想要借机逃脱?本宗主给你机会,只要你满意,令我心动,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悠然的倚靠在窗棂边,看着炎火将石榴身上的衣襟全数毁去,消失在空气中的薄纱如消散的云雾,露出了掩在其下诱人美景。 玲珑有致的身段妖娆,密色如金的肌肤每一处都引人触摸,长发如瀑,珍珠般的光泽从每一缕发丝上蜿蜒而下,若隐若现的勾人心魄…… 能令所有男人心动的景致,全部呈现在凌洛炎面前。 审视的目光 从石榴的脸上落到她身上,那种审视和探究,就好像在看的并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赤裸的美人,而是在一件死物,不见情绪的起伏,只有既不冰冷也不热情的目光,来回巡视。 石榴就那么半卧着,双手半撑于地上不敢起身,房内的气息令她恐惧,凌洛炎的目光令她不安,她的笑容再也扯不出半点,更别提诱惑面前的男人,让他心动。 “宗主……”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两都熟悉的说话声。 凌洛炎抬了抬眼,不发一语的等着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沉静安然,仿佛从不在尘世之间,深邃平和的目光 看到房内情景之后,倏然一沉。 “洛炎……“向他走近,龙梵没有看地上的石榴,略有些担心的去拥抱窗边倚靠之人,”无论你想知道什么都不必问她,相关于我的,只要是你,任何事我都会亲口说予你听。“ “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看上的是如何的美人,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在石榴赤裸的身上巡视,凌洛炎的话音里还是存着酸意,轻嘲着走上前去,漫不经心的一手在她身上摆弄。 就如在摆弄一个物件,他的指尖从她的脸庞划过,又沿着颈侧往下而去,才滑落到她胸前,龙梵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猛然拉到了怀里,微蓝之中静静的,语带抱怨,“洛炎怎么能在我面前踫别人。” “怎会是别人?这岂不是你曾经所爱?”指尖挑弄着龙梵颈边的发,他看着躺在龙梵身后的石榴,语声冷嘲。 龙梵随手往后投去一指,束住石榴的行动,也掩盖去凌洛炎正注视的景象,不疾不徐的补充,“是曾经,却并非所爱。” “决云所予的画像是她,是她自己送来,表示愿意追随,那幅画像对我而言并没意义,她行事任意妄为,以帮我解开封印的名目去夺去他人的灵力,又去探究我警告她不可探究之事,如此,我才会取了她的性命。”他已知道决云说了什么,对洛炎,他不打算隐瞒。 “是什么事如此紧要,不能让她知道,还有那个封印,是从何而来,如何解开?”凌洛炎追问,龙梵会有过去他早就知道,此前不想去在意,可真的出现,却让他的心里彻底被弄乱了,一时间他只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将它弄明白。 石榴在将她束缚的灵丝缠绕中挣扎,凌洛炎的问题她也才弄明白,她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们回去可好?我会将所有,全数告诉洛炎。”认真看着怀中之人,龙梵抬手朝石榴点去一指。 白色的灵光闪烁青色暗芒,骤然大亮,光芒之中石榴口中发出呜呜的响声,徒劳的挣扎,看着远处的两人离开的身影,她只得到白袍祭司一个淡然微笑的眼神。 “此处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和当年一样,你又做了不该做的事,石榴还是这般不听话,害我只得再杀你一回。”怜惜的轻语传到她耳边,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杀了无数人得来的魂魄和灵力被身上缠绕的灵光抽走。 望着她的微蓝之中只有淡淡的怜悯,白袍祭司转过身去,拥着他怀中的红衣人,侧首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爱意,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那种眼神,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她一次,难道这个红衣的男人对他而言真的如此不同?她石榴竟比不上一个男人!身上的痛楚击碎她魂魄聚起的身体,也击碎她原本的自信,怨艾含恨的吼叫声从她身后的冤魂之中发出,四散的怨灵撕裂了她的人形,一同消失在灵光的白芒之中。 在死之前,她只知道,他们都错了,这一回,她根本不该回来…… “你又杀了她一次,”回到房里,凌洛炎知道那道灵光将会取走所有被石榴摄来的生灵,失去了那些,原本半人半鬼的她,立刻会消散。 “她本身从未活过,不是生人,又哪来杀死一说,洛炎不该对她怜香惜玉。”拉着他坐下,龙梵对先前所见耿耿于怀,那个石榴与他的过往有关,此次见了她,没想到过往如何,他只在意洛炎看她的眼神。 就算是吃味,也太过于专注了。 “不要那般看着她,洛炎该看的是我,这回我耗费了灵力,倒不见你生气。”微蓝泛起暗涌,龙梵的话让凌洛炎低 分卷阅读226 - 分卷阅读22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7 哼一声,“那是你的麻烦,你来解决本是应当,她是为你而来,又不是为我。”他当时根本来不及阻止龙梵的出手。 “不是为你,你还将她看的那般仔细。”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的男人说的平静,笑的也淡然,但正是因些让凌洛炎知道他竟是为此而嫉妒。 只是因为他将她剥光了?看了个究竟? 斜着挑了一眼,凌洛炎忍不住倾过身去,含着笑意在龙梵唇边轻吻,他在意龙梵的过去女人,龙梵为他的所为而吃味,他们扯平。 本是浅淡的亲吻因龙梵的回应而一发不可收拾,当龙梵的手往他身上探去时,凌洛炎终于轻喘着回过神来,“等等,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你的封印。” “你说过要对我解释,要把所有的都告诉我。”站起身,凌洛炎舔去唇边湿吻的痕迹,与挑逗的动作不同,透着利光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安然坐在他身边的男人。 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这回定要弄个清楚。龙梵叹笑着起身,在凌洛炎面前静静站立,“洛炎可记得当初我曾说,过去有许多事都不大记得?若想知道全部,需好好回想一番才行。” “不错,那又如何?难道你想告诉我,过往种种你全数忘了?”挑着眉,他的语声嘲弄,这种事谁会相信,也绝不可能。 盯视着龙梵的目光没有丝毫松懈,目中的凛冽之色令站在他身前的男人知道,这一回,他的宗主是真的打算问个明白,不容他有半点隐瞒。 “答应了全部告诉洛炎,便不会欺瞒,只不过过去之事,确实有许多不太记得,那个锁灵印,好像也模糊了部分的记忆,让我隐约的感觉到不可主去揭去封印,时候还未到。时候不到,便不可妄动。 “所以你迟迟不将封印解开?”凌洛炎危险的半阖起眼,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在你身上加了封印,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龙梵怎么能对自身安危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看出他的不满,龙梵轻笑着伸手将他拉近到身前抱紧,“生生死死,自从遇到洛炎后,才开始在意,为你我会保全自身,不会轻忽自己,如此该放心了?” “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凌洛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又蹙起了眉,“那石榴擅自探究之事,莫非就是你身上封印的由来?” “为何洛炎还在想着她,她已死,是为了什么而死并不重要。”赤裸着躺在洛炎的面前的女人,令龙梵想起便是不悦,这双惑人的眼眸,只能看着他。 抬起银发之下的脸庞,龙梵拥着他往床边走去,抬头解去红衫之时,凌洛炎低低抱怨了一句,“喂眼下可是白天,外头还有许多事没有交代……” “是,一会龙梵会去安排,宗主不必担心,。”附身吻下,龙梵回答的认真,双手却从凌洛炎的胸前往下挪去,开始解去他腰间的系带。 抬首应和着他的吻,凌洛炎一手去触摸白袍之下的胸膛,他先前的抱怨也只是说说而已,外间如何,自有长老们接待,若是要等他的祭司去安排,恐怕到时早已天色昏沉。 脱去衣襟的两具身躯,交缠,龙梵全部的心思都在身下的凌洛炎身上,不断在他身上各处落下一个个吻,他想起先前未说出的答案。 那个封印,似乎……是他自己所为。 152 凌洛炎最终还是没有弄清楚,龙梵的过去究竟是怎样,那个封印又是怎么回事,说了要告诉他全部的男人,竟是对自己的记忆都模糊,没有说明白一切,便用一场两人都无法克制的情事缠绵打断了他所有的疑问。 还是无法释怀,却记得龙梵所说的时候未到,对那个封印,凌洛炎仍然未能放放心,对龙梵的过去,他也有些不安,只不过他心底还是相信,他的祭司定能将一切解决。 与此同时,他召集的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甚为赤阎族宗主,他也不能总在房里和龙梵研究他的封印,然后又研究到床榻上去。 第二日,他开始招呼各族宗主。 天下间各宗族聚首,陆陆续续的各方来客都已抵达,凡是对灭世天罚有所忌讳的,想要自救的,没有一个敢怠慢这次的约期,从各处齐聚雷落城,他们看到的是如传闻中所说,早已被倾城炎火而毁去,只留下望天台的雷落城。 雷落城不再是当初的雷落城,雷声不在,晴朗无风,比起其他各处,天色居然好的有些不同寻常,城内除了望天台,最明显的便是炎落宫。 红柱雕梁,苍表覆瓦,在与望天台相隔的另一头,以炎为名的宫楼如盘踞在城内的异兽,殿宇重重,肃穆而透着慑人的霸气,方一进城,便无法不被它的气势所迫,立时就会想起这座城内曾经发生过事。 能将整座城池覆灭的炎火,倾天而落的景象,他们没有亲眼看见,但也幸好没见到,不然,此刻恐怕无人还能坐在这里,望着首位之上坐的那个红衣人,那个仿佛将炎火披挂满身,笑的惑人,却无人敢直视于他的炎主。 “诸位远道而来,本宗主招呼不周,若有失礼之处,各位多包涵。”口中说着客套的谦辞,殿堂之内高坐首位的男人却姿态随意,一身深深浅浅的红衣层叠分明穿的完好,不知为何总叫人觉得有些凌乱,银发束起,有几缕垂落颈边,衬着一身的红衣微乱,乍一眼便存着些风流不羁的情挑之态。 端着酒杯,他笑着对众人举杯,底下所坐之人忙道不敢。 眼前便是歌谣所指的救世之人,更是使得赤阎族从衰败走向兴旺,直至今日声名如日中天的炎主,不论那首歌谣所言是不是可信,只是凭他在赤阎族内所为之事,还有他所掌控的炎火之力,便足够叫人又惊又佩,不得不小心应对。 “相信那句歌谣各位宗主都听说了,我主便是为此请大家前来,一同商讨对策。”在红衣的炎主身旁,一身白袍的祭司缓缓开口,素白如雪的衣衫,黑发如墨齐整,眉目修长,举手投足皆是出自天然的雍容。 不能只是用漂亮或是俊美来开形容他的样貌,相较于过分好看的外表,那一身飘渺沉静的气息,淡然深邃的眼眸,还有看着他们却好似什么都未印入眼底的悲悯众生的眼神,只是这些,便无人敢在他的面前稍有不敬。 龙梵之名,天下无人不知,他代表着岁近千年,无人可及的力量,纵然近日传闻说赤阎族遭祸,连祭司龙梵都受到殃及,千年灵力亦无法抵挡,受创甚重,可看眼前却丝毫寻不出迹象,更何况谁敢只凭传言便质疑祭司龙梵。 自出生起便听到的威名,对这位祭司,所有人心里都存着根深蒂固的崇敬与畏惧。 “祭司大人所言我等都已知道,今日能在此聚首,我族深感荣幸。” “正是如此,为救天下苍生,一旦有了应对之策,我族定不遗余力!” 各族纷纷举杯,表明心迹。 拥有千年之力几近神人的龙梵,掌控了赫羽所留炎火的凌洛炎,这两人在赤阎族,他族即使 分卷阅读227 - 分卷阅读22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8 眼红艳羡赤阎族的声望日盛,双哪敢轻易去捊虎须。 宽阔的殿堂内聚满了天下各个宗族,无人敢露出不敬,赤阎族长老们年着眼前景象,无不感慨万千,赤阎族到了今日,终于重现了往昔辉煌。 这一方心绪起伏,凌洛炎看着周遭各族互相寒暄,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液,身旁之人倾过身来为他斟酒,一手却将他尚未完全整理好的外衫又全掩了掩。 也不知是谁籍着帮他换衣之时又起了他意,害得他未及穿的整齐,这会儿不好生尽祭司的本分,倒来管他衣衫没有掩好了。 凌洛炎似笑非笑的递过去一眼,他心底的话即使不出口,龙梵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替他把洒杯斟满,平和浅笑的祭司若无其事,安坐在椅中双目微阖,还是那般七情不动,淡然少欲的模样。 收回了朝他注视的眼,凌洛炎唇边的笑意逐渐退下,龙梵看来与平时一样,但他身上的锁灵印对他而言,始终是一块压在心上的重石,龙梵可以不急,他却无法不为他担心。 还有与石榴相关的种种,突然出现的妖族,无故从族内走漏的消息,这睦仿佛都与龙梵有关,与笼罩在他心上的迷雾缠绕到了一起,本能的,他知道其中有不对劲之处,却不知究竟在哪里。 他想要怀疑,心中却不愿去怀疑那个他不该怀疑的人。 各种猜测令他心烦,面前的各宗族却还是需要他招呼的,这次的会面毕竟是他召集。 就在他想要开口之时,殿堂之外,林楚匆忙的身影疾走而来,“宗主……” 林楚虽不如决云那般沉稳冷静,但除了被怨灵附身之时以外,还从未如此失态,到后来竟是运力跃起跳落到凌洛炎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所有人都看到了赤阎族长老的异样,却无人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他们只看到,听了那位长老所言,炎主露出了诧异惊讶之色,就连一旁的祭司都神情有异。 “没想到,今日会召来贵客……”凌洛炎先是诧异,继而又觉得有趣,示意身边的龙梵再为他斟酒,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救世歌谣中所指,今日终于到齐了。” 歌谣中所指的到齐了是何意?所有人都记得的便是那句关键……唯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炎主所言…… 难道? “银矅族,蓝滕,叩见宗主!”身披玄青甲胄,底下一身苍蓝劲装,身后随着大批人马的男人步履沉稳,锐利如剑的目光越过众人,注视着上座之处,轩昂的话语声带起身后一片齐声应和。 “叩见宗主!”铿锵有力的话语声从殿堂内传到外面,激荡出一片金戈铁马般的回响,不多时,炎落宫之外竟聚集了大批人马,与本就环绕宫门警戒的赤阎族族人对峙而立,那阵势,绝不只是为了作客而来。 自称蓝滕的男人跪地叩首,一般精悍之气,只在片刻之间,堂内气氛骤变,惊疑不定的目光 ,全都直指于他,消失世间许久的银曜族竟然现身了?! 他先前说的是什么?叩见宗主? 有人正猜疑他是否称呼有误,却见他站起身来,郑重的走到一个人身前,冷峻傲然的神情现出了无比激动之色,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蓝滕带着全族上下,迎宗主归来!” 他跪拜之人不是凌洛炎,先前所言更不是称呼有误,他跪下叩拜之人一身白袍,正坐在炎主凌洛炎身边,竟然是赤阎族的祭司龙梵。 那个素来维护赤阎族,数百年来从未失职,又帮着炎主重振赤阎族往昔荣耀的祭司龙梵?! 这……不是玩笑?赤阎族的祭司,怎么会成了银曜族的宗主?那个消失世间许久,已经成为传说的银曜族?银曜族的宗主会到赤阎族成为祭司,随侍于人,奉人为主……这岂非是天大的玩笑? 可惜在场无人笑的出来,银曜族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数百还是上千?他们在这个蓝滕的带领之下,真是才找到他们的宗主要迎他回去,还是特地选在此时出现? 选 在这个天下各族齐聚的时候…… 无数疑问一个个跳了出来,却都不及听到见到此情此景之晨的震惊,银曜族人从堂内至门外,随着蓝滕叩拜所言,响彻云霄喊声如惊雷,划破晴空…… “吾等迎宗主归来!” 153 雷落城内雷声不再,炎火已熄,这一句话,却像一声雷霆霹雳,震惊了在内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凌洛炎。 仿佛面前所有迷雾在瞬间全数被拨开,真实在显在眼前,他稍加揣测,所有的细节便都能连接起来,连接成一个不知结果会往何处发展的答案。 蓝滕叩拜于龙梵脚下,凌洛炎缓慢的侧过头去,就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仿佛对面前的一切并不意外,不知是不是等这一刻已经许久,还是对此根本全不在意,龙梵还是那般安然的坐丰,甚至转过脸来,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那双深邃中透着浅色微蓝的眼眸,还是那般静静的,静的凌洛炎的心逐渐沉下。 “你说时候不到便不可妄动封印,你等的,就是此刻?”笑意早就退去,唇边的弧度只有冰冷和犀利,浅银的发开始晕出淡淡的红光,绯红朦胧之间,众人看到闪烁银芒的发在他身后无风自动,每一次闪动飞扬,都激荡起更浓重的赤色红光,那是炎火之兆。 凌洛炎不想去猜测,他只想知道答案,他想听龙梵亲口告诉他。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疑问,而是命令,沉沉的话语声,在殿堂内响起,殿外银曜族呼喊声已消,更显得殿内静默的如同死寂,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凌洛炎站起身,对视不久前还和他在房里亲密调笑的男人,他只知道,此前龙梵告诉他的,绝不是全部。 “倘若我说,对这一切并不全然清楚,洛炎可会相信?”龙梵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神是如水的温柔,这种温柔却让凌洛炎更握紧了衣衫下的双掌。 他真的无法相信,龙梵会全不知情。 克制着心中涌上的各种复杂,他直视那双微蓝深邃的眼,“那你告诉我,世上有谁有如此能耐,能在你龙梵身上施加锁灵之印?是谁当初不让石榴探究封印由来,取她性命?又是谁不给她机会说出内情,杀了她第二次?” “龙梵,你在自己身上施加封印,来到赤阎族,究竟是打算做什么?”质问的喝声正对着龙梵,凌洛炎不想去怀疑,却不得不将这团迷雾撕开,冷着声说完,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嘲弄弧度,“可别说那是为了我,当时我还不在此世。” 冰冷的笑意如一道利剑,可能刺伤他人,先心痛的却是他自己,他不想在这里与龙梵对质,他没有忘记龙梵为他所做的一切,正是如此,他更不愿逃避。 “告诉我,这是本宗主的命令,祭司龙梵……”如此称呼,如此质问,凌洛炎压抑着心头狂跳,他希望龙梵给出的答案能平息一切纷乱。 望着他的男人还是平静的,冷静的环视着全场,瞧了一眼脚下 分卷阅读228 - 分卷阅读22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29 所跪的银曜族的蓝滕,龙梵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的红衣人身上,深深的注视,终于缓缓的开口答道:“是龙梵身上所设的锁灵印,确实是自己所为。” 他的话音落下,凌洛炎眸色一利,并不觉得意外,他想知道的还有其他,他要龙梵之后的回答,可其他族人和在场的众人却无法不惊讶不骇然,祭司龙梵所言,岂非表示他是封印自身,有意来到赤阎族?! 那般骇人之力来自封印自己之后的祭司龙梵,那若是解开封印,又该是怎样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甚至犹有过之的力量?银曜族!他若是银曜族宗主,以眼下银曜族突然现身与赤阎族对峙的情势来看,他们这些人危矣! 暗流在四处涌动,惊惧不定的目光全都往首座上的两个人打量,凌洛炎对那些注视恍如未觉,灼灼的目光盯视眼前,他想知道,这个与他倾情相伴的男人,究竟骗了他多少?又瞒了他多少? 经历的过去种种,让他相信自己还不至于错爱了人。 所以,他要一个答案。 “封印之事不可让他人探究根源,当年才会取了石榴的性命,之前对洛炎所言,并未欺瞒……”在场人数众多,白袍祭司面对他的宗主如此回答,语声淡淡,仿佛还带着叹息,那般专注的目光,好似周遭所有人都不存在,他的解释,他的注视,只对他眼前一人。 即使这一人正眸色犀利灼然的将他注视,原本比肩同坐的两人,如今正与殿外的两方人马一般,对峙而立。 “没有欺瞒?你分明记得自己加了锁灵印,为何不告诉我?阻止石榴说出内情,难道不是你有意而为?你看我为你的封印忧心,却将实情隐瞒,连同你原本的身份!龙梵-----你欠我一个解释。” 炎火以最为艳丽却不可踫触的妖冶之态,自凌洛炎的身后蔓延开来,由发尾至肩头,遍及双臂,与身上深浅不一的绯红应和着融为一体,银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自炎火红芒之中一段赤色掉落,凌洛炎心口一颤,不自觉的看着地上。 那是面前之人亲手为他系上。 龙梵叹息着,附身将它拾起,摆在手中,在他的掌心里,那一段赤我嫣红如血,正是他每日将其与银丝般的发缠绕。 垂首看着手中之物,龙梵几乎是地犹豫,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灼热的同炎火一般仿佛在燃烧,凌洛炎不知他在迟疑什么,就在此时,银曜族的蓝滕忽然开口:“封印已经松动,该是宗主荣归之时,请宗主解印!” “请宗主解印!” 浩瀚如雷的响庆从蓝滕身后响起,回荡到殿外,在呼喊声中,殿内众人无不变色,如此骁勇精悍的银曜族,隐世数百年,岂能没有图谋? 蓝滕抬首,跪地仰望不远处的白袍身影,“宗主!我族上下已等候多年,宗主曾言,一旦封印解去,便是你归来之时,近日族内灵晶有所反应,族人无不欣喜万分,时候已到,只要宗主解去封印,一切便可知晓!” 解去封印,数百年前所安排,数百年前所下之令,被封印的灵力与记忆,全数回归,迎来他们的宗主,世间最近于神之人,他们崇敬如神之主,银曜王龙梵。 “看来,确实到了该解开一切的时候了,之后,你该能告诉我所有答案。”凌洛炎勾起了唇,笑容却是冷淡的,惑人的眼中不见深情与淡漠,敛下的全是汹涌起伏的动荡。 从龙梵的脸上看不出他心底所思,这一刻,他忽然不愿那个封印解去。 解开封印之后,得知一切过往的龙梵,他无法预料。 “既然洛炎也这么说,也只能如此了。”注视着手上的那段赤红的发带,龙梵另一手取出了一枚圆珠,当他将它举起,赤阎族长老们不禁失声惊呼。 “濯魂珠!” 在龙梵手上的不是他物,正是从离夜城那里得来的濯魂珠,凌洛炎的心口顿时紧缩,那枚濯魂珠,原本是他放在龙梵那里,交予他保管的。 心里有什么直直坠下,他咬牙看着那枚不起眼的圆珠,沉声问道:“濯魂珠便是你解去封印的关键?那离夜城主之所以会得到它,也是你族人所安排?” “自得到濯魂珠那一日起,封印便开始松动了,许多过往我开始记得,只是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还是族内的祭司龙梵。”龙梵继续叹息,望着凌洛炎的目光 还是那般柔和平静,像是想要解释,可他的话,凌洛炎却没有听入耳中。 他只知道,自那日开始,龙梵便知道封印的存在,记得自己银曜族之主的身份,而这些,他却只字未提。 凌洛炎骤然变了脸色,赤阎族全族上下无人还能保持平静,银曜族突然而来,不只是一道惊雷,更是一个打击,重重的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他们全心相信,无比尊崇的祭司,竟然会是他族之主?! 蓝滕携着银曜族人,跪了一地,此时闻言忍不住说道:“宗主,我等之主怎能是他族祭司?岂能跪拜于他人脚下,蓝滕请宗主尽快解开封印!” 一旦解开封印,宗主便可依照当年所言,令银曜族再现世间,收归天下之力,睥睨苍生。 “请宗主解开封印!” 一声声呼喊,全是银曜族族人的狂热期盼,赤阎族内,每个人心里却似结了冷霜,忍不住的颤抖,所有人的视线,全数集中在那个身穿白袍,飘然出尘,仿佛不存世间的男人身上。 他原本是立于众生之上悲悯人间的祭司,近乎于天神,却在这一刻,将要开启通往魔神之路。 银曜族,是曾以血煞的手段,一度与赤阎族合作,在远古之时共同制约天下各族,讨伐魔群的一族,那雷霆的手段,对魔物绝无半点姑息,荼鳞之力便是净化,净化世间一切罪恶,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族,将这种净化与灭除贯彻的尤为彻底。 有着如此历史的银曜族,之前隐于人世数百年,如今再现世间,接下来,他们迎来的会是什么? 濯魂珠在龙梵手中,隐约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白芒闪耀,暗青之色愈加浓烈,整个殿堂之内,除了炎火灼热,冰一般的寒冷与潮湿的水汽逐渐凝聚,如海浪翻涌,不起眼的濯魂珠,散发现异常迅猛的光芒,如同海浪,从浅色冰蓝一点点化作沉沉的墨蓝。 “朔水!”赤阎族人曾经见过凌洛炎施用,眼前这正是与炎火齐名,唯一可灭去炎火的朔水之力。 宛如在透彻如湖的水色之中加入墨滴,引来的不只是浓色黯沉,更是翻覆汹涌的巨浪,龙梵站立于灵力汇聚的巨浪之中,神情淡淡,墨黑的发渐渐转做青蓝,而后浅淡着,退成了如雪的白。 海水一般的灵光,一波一波的涌上,封印即将开启。 殿内众人无法平静,结局未定,他们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在众人周围,仿佛冰与火同时交织,炎火的热度,朔水的汹涌,是他们在场之中无能能敌的骇人之力,他们只能在旁观望,脑海中一片空白。 有人胆颤心惊,也有人欣喜若狂,银曜族族人看着朔水之 分卷阅读229 - 分卷阅读23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0 力,激动不已不能自己,他们的宗主将要归来…… 当一切终于散去,朔水的灵光减弱,直至被一双修长无暇的手收于掌中,银曜族人仰头注视着那个站在他们身前,负手而立的白袍身影。 “银曜族上下,迎宗主归来!”蓝滕当先叩首,在他身后,殿人堂外,银曜族人一起叩拜,齐齐应喝,千百人的喊声震彻云霄。 “锁灵印去!银曜王归!吾等听宗主号令!” 154 千百人的呼喊,千百人的期望和等待,他们终于在今日迎回了他们的宗主,卓然而立的白色身影,原本束起整齐的黑发披散而下,在朔水的光华之中退成浅白,晕满暗青色的灵光,除了在他周身澎湃翻涌的灵力之外,静静在众人面前站立的男人看来和原先没有太大的不同。 样貌没有改变,但谁都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再不是赤阎族的祭司,他是掌握朔水,继承荼鳞之力,银曜族之主,龙梵。 凌洛炎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解开封印,看着墨色退成浅色青白,看着这个他熟悉万分,此刻却无比陌生的男人,那双透出浅色微蓝的眼令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龙梵的时候,如天际的星辰,深邃悠远,仿佛存着无数隐秘,也有着厌倦般的死寂,神色淡淡,正朝他望来,若有所思。 宛如一切都倒退,时间退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初到异世,而龙梵便是那个算计了他又全心护着他,令他不得不爱上他的祭司。 可惜,半刻之间便物转星移,他还是他,龙梵却不再是当初的龙梵。 撇了撇嘴角,凌洛炎发出一声轻笑,眼底满是嘲弄,转了一圈,原来又回到了原地,他和龙梵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又或者已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所遗忘? 就算不曾忘记,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手下有这许多精悍的族人,当年的龙梵封印自身来到赤阎族,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如今记起一切,数百年的等待一朝被启,他凌洛炎,又能算做什么? 仿佛有什么破碎了,清脆的声响,一片片的掉落。 微挑的眼冷冷的往下看去,那是他握紧在手中忘记放下的酒盏,就在方才,就在不久之前,他的祭司还曾亲手将其斟满,用那双曾紧紧拥抱他的手。 嘲弄的轻笑越来越响,沉沉的,从站在炎火之中的红衣人口中响起,连同那杯盏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出一阵冰冷轻狂,破碎的玻璃盏被紧紧捏在掌心,碎城了粉末尘埃,最终在炎火之中化去。 掌心的鲜血滴落,凌洛炎抬起眼,魅色如火的眼底却是一片淡漠,只有在他近处的那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才看出掩在其下的挣扎和愤怒,那双直直望着他的眼,发出狂笑的浅色薄唇,无处不是嘲弄,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眼下发生的这一切。 在龙梵眼前,垂落红衫背后的银发已被炎火红光染成绯色,原本狂乱飞扬的发此刻却纹丝不动,殷红的如在滴血,就和他还拿在手中的那条发带一般。 赤红的丝绦,还在他的掌心,他亲手为某人系上,放才拾起便未曾放下,微蓝的眼眸往手中之物望去,凌洛炎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他的手中。 笑声歇去,令人备受煎熬的静默死寂之中,银曜族蓝滕跪在一边等候着他的宗主将今日这一切了结,赤阎族人却仿佛连心跳都要停止,屏住了呼吸望着上首之处的那个身影。 龙梵望着手中之物,淡淡眸色露出了微笑,轻轻的握住了掌心的赤红。 他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心动的看着指间的火红色在他手中缠绕上缕缕的浅银,发丝划过掌心的触感,还有银红交错的艳丽,惑人的眼眸曾满是轻佻掩着警戒将他注视,这一切,就和身前之人曾满心不甘的被他拥抱在怀中,一次次被需索掠夺,最后终于承认了心中情意的那幕幕场景一般,早就刻印在他心中,绝不会错漏分毫。 “宗主-----”蓝滕心焦的抬首,宗主封印已解,为何还不下令,难道是力量还未完全融合? 蓝滕的喊声震碎了凌洛炎脑海中的回忆,望着那条发带,他居然会想起这么多,龙梵为他下跪,龙梵瞒着他为他杀人取灵帮他克制和夜翼融合之时的魔性,逢魔时刻共同退敌,望天台上应对死咒,在他魂碎之时险些酿成天劫,消弱灵力,为让他魂魄得全而施用灵咒术,连族人的性命都没有吝惜…… 直到如今,为他所做的种种,换来的是灵力减退,必须解开封印,而这一切的结果都是这个男人早就料到的,自从得到濯魂珠的那一日起。 望着龙梵,看着他手中的赤红,凌洛炎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前去质问,他到底该相信,还是怀疑?银曜族之主还是不是他所知的龙梵,计算了这一切的男人究竟打算怎么做? 无法按耐,他终究还是不敌心中的叫嚣,走上前去,一把抓起了那身白衣的衣衫,“告诉我,祭司龙梵,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你是要臣服于我,还是……背叛?” 缓慢的两个字,宛如被炎火侵蚀的眼眸凛冽的好似夹杂着冰刃在燃烧,尖锐而不容退避,称呼的是祭司龙梵,要的是一个答案,他是作为赤阎族宗主,在质问他的祭司,仿佛蕴含着风暴的喝问如爆裂在周围的炎火,袭卷了整个殿堂。 叹息声中,身穿白袍的男人松开了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中,看着他掌心的赤红发带飘然落地,在一阵轻风中,赤红毁去,如同被海浪淹没,在涌动的灵波之中消散无影。 每一日的拥抱亲吻,穿衣束发,每一次的银红交错,缠绕于发丝的指尖轻抚,全数散尽。 这就是答案?凌洛炎手中的力道一顿,倒退了一步,好似瞬间被抽走了什么,空洞的心里竟然平静没有波澜,他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何种表情,是狂笑自己的自以为是,还是暴怒怨艾这一场错爱。 少看时遭遇的背叛是因为无知,这一回他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所有的爱意缠绵,所有的温柔拥抱都不是假作,只是他运气不好挑错了人? “就算你是身为赫羽之力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我主向你低头臣服?”蓝滕笑的有些轻蔑,转头一指身后跪着的所有一族人,“你可看见,我族之力比起赤阎族只强不弱,我主千年之力更不是任何人所能匹敌,你凌洛炎凭什么如此狂妄,竟敢要我主臣服于你?” 满是纷乱复杂的眸色骤然凝聚,如一道利箭往蓝滕射去,凌洛炎满腔的怒火和麻木了的疼痛瞬间被点燃,心中越是痛楚不甘,怒火便越甚,惑人的眼眸透出厉色,抬起一片嗜血的殷红,“你又是谁?我和他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论断,要说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凌洛炎,凭我随时都能把你从这个世上抹去------” 抬起的火红衣衫带起一阵炎火喧腾,妖冶无声的火焰化作灵兽,展翅在殿堂内的半空中翱翔,火焰的长尾拖曳着缀落点点赤赫火色,在众人的惊惧叫声之中发现他 分卷阅读230 - 分卷阅读23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1 们被炎火沾上竟然无恙,炎主凌洛炎竟然已到了能随心控制炎火之威的地步? 朝蓝滕身上卷去的炎火带着致命的热度,在他忙于应对之时,一道青蓝的光晕将炎火拦截--------炎火能毁去一切,世间万物,除荼鳞的朔水,无可抵挡之力。 龙梵消去了不要将蓝滕吞噬的炎火,对着跪于脚下忠心于他的这个手下,扬起了一抹淡然的浅笑,在蓝滕满心喜悦感激之时,却听上面传来的柔和语声说道:“他不必凭什么,只凭我爱他。国” 轻缓平和的言语,在这个充满紧张沉重和无尽窒闷压抑的殿堂内响起,众人正做好准备迎接一场两族征战,此处将陷于炎火和朔水之力,可能顷刻间就会毁去,却没想到,上首之处竟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一身白袍,举止雍容,浅笑淡然仿佛远离尘世的男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俯身,单膝跪于地上将面前之人还握着炎火的双手捧到掌心,绯色的衣衫这下,握碎酒盏的伤口与炎火的嫣红交错,都在他的一个轻吻中消去。 “我龙梵,愿奉你为主,此生不会背离……”重复当初所言,龙梵微笑着与那双错愕的魅色双眸对视,“洛炎难道以为,我会将自己的誓言忘记?” 是他亲口对洛炎说过,他不会背弃。站起身,龙梵微笑着抬手轻抚那头燃着的绯红的发丝,凌洛炎却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 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龙梵?在此时此地说出这番话来,再一次跪于他的脚下,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做到这样自然,若无其事的好似自己真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祭司,他分明有着那样的手下追随,分明该设计好了一切。承载着他俩往昔种种的发带也分明才被他毁去…… 殿内,只有站在凌洛炎面前身穿白袍的男人还能一脸安然。 所有人都呆愣了,那般的温柔轻语,,那般的誓言承诺,居然是出自这么一个本该傲立世间,被人奉做天神般敬重的男人口中。 他此刻不是当初的祭司龙梵,而是银曜王龙梵,银曜族这主,如此身分,竟在人前亲口承诺此生不会背叛,此生都奉赤阎族凌洛炎为主? 155 赤阎族人无法言喻心底的感觉,从炼狱被拯救又瞬间升仙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跪于地上的银曜族人却陡然抬首,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是什么。 “宗主!”蓝滕的表情似是被人捅了一刀,仿佛先前的炎火正将他灼烧,面色煞白语声颤抖的问道:“宗主难道忘了,当初曾说……”要行到赤阎…… 一道如剑的利光晕着青蓝,倏然从蓝滕的心口贯穿而出,这一回却不是炎火,而是龙梵手中的朔水之力,“我不曾忘记,我还记得我并未让你擅自行事,复活了石榴,在赤阎族安插眼线,这些并非我所授意,蓝滕,你为何要令我失望?” 注视着自己当初最得力的手下,龙梵的注视是惋惜的,怜悯的看着他一点点倒下。 蓝滕挣扎着张了张口,“石榴……是宗主封印自身之后……最为喜欢……我以为……”他以为当初宗主杀了石榴是迫不得已,他想让宗主早日归来,解开封印,于是便将他最喜欢的女子重新送到他身边。 “你以为……”龙梵摇头,握住凌洛炎的手没有松开,侧首去看身旁之人,那双燃着绯色的惑人眼眸正用一种难辩的神情看着他,与他对视,龙梵语声缓慢郑重的开口说道:“任何轻视我主,打算对我主不利之人,龙梵都会让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句话,是作为赤阎族的祭司龙梵所说,而非银曜族之主,是他对蓝滕,也是对所有银曜族人的告诫。 跪在蓝滕身后的银曜族人顿时悚然,即使过去数百年,他们也不会忘记宗主的威仪。 眼前蓝滕的死正在警告他们,不论过往如何看待,如今的赤阎族,绝不是他们可以轻视,能够怠慢的,若是不然,结局就会同蓝滕一样,纵然曾是宗主最为得力的心腹,也不会得到半点宽待。 蓝滕意图说出当初,又曾对那个炎主不敬,宗主便取了他的性命,数百年来物是人非,难道他们的宗主当真不打算依照当年计划行事,从来看淡人间情爱的银曜王真的为一人付出真心? 数百年的等待,换来一场欢喜,一场诡异,锁灵印去,银曜王归,他们竟没有等来宗主的号令,在跪地仰望的视线之中,那个拥在无可匹敌之力,淡然出尘的仿佛应立于人上俯视众生的男人,正转过身,没有瞧他们一眼,而是专注的看着在他身前的那抹绯色身影。 “洛炎,信我。” 在凌洛炎面前,说着这句话的男人抬起了他的脸,深深的注视的眼眸里,熟悉的微蓝似乎存着无奈,眸色温柔,莲华的淡香充斥在两人的呼吸之间,勾起无数的往昔记忆。 若是为了你,即使耗尽所有也是舍得……自然不会留你一人,那样我如何能放心……我会在洛炎视线所及之处…… 龙梵曾说过的话,历历在耳,这双注视他的眼眸看来分毫没变,可知道了这一切因由的他,又怎么能当做这些都没有发生?那句誓言龙梵没有忘记,但如今在他身前的却不再是当初的龙梵,而是银曜族的宗主。 他真的打算就这样舍弃族人,在赤阎族内听命于他?身为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族之主,他真的甘心如此? “告诉我,你的答案。”锐利的眸色正对着龙梵,挪开搁在脸旁的手,凌洛炎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挑着魅色邪气的眼,火色未退,还是那般凌厉如箭毫不留情。 对真心想要之物,他容不得一点睱疵,他就是这样的人,决绝到对自己也狠心的地步。 他要的是对他说出那些话的男人,眼前的,倘若不是彻彻底底倾尽所有来爱他的龙梵,它宁可放手,宁可为敌。 回答他的是一抹了然的浅笑,青蓝的灵光汇聚,落以那双稳定修长的手中,同时被他掌握的还有从半空中攫取的一缕炎火,被起伏的朔水青蓝所包围,绯红的火色逐渐凝结,濯魂珠投入其中,在所有人心痛的惊呼声中,结成了一道赤色的冰晶,冰晶闪耀,光芒却隐现墨蓝。 龙梵走近身去,拂开了垂落在红衫上的发,那双手如平时的每一日,指尖从发丝上掠过,轻抚着打理整齐,顺直了那缕缕的浅银,微热的气息,从凌洛炎身后拂过他的颈边,炎火的红芒逐渐消退,浅银灿然,在指下被束起,缠绕而上的不是被毁去的发带,而是那一簇灵光闪烁的绯红晶芒。 看着那如天神般的男人亲自为炎主束发,在此刻谁都知道,他们所见的并不是银曜族王龙梵,而是赤阎族祭司,当赤红绯色的发扣被固定在那银发之上,银矅族人也都知道,他们等待了数百年,迎来了他们的宗主,却已等不到当年所言的号令天下。 答案是什么已经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是龙梵的选择。 他选择,背叛他的族人。 凌洛炎 分卷阅读231 - 分卷阅读23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2 胸口一窒,那双深深注视着他的微蓝之中,那份温柔如潮水一般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仿佛相要将他所有的疑问,愤怒,心痛都抚慰,那双曾抚遍他身上每一处的手极为缓慢的抬起,如同是在试探,轻轻的环绕过来将他拥入怀中,却又以分毫不容他抗拒的力道,将他抱紧。 落在他唇上的吻初是温柔的,就如他所熟知的,轻柔的覆上同路人待他稍稍回应,便纠缠于他口中霸道的索取他一切的反应。 就和这个男人本身一样,优雅而雍容,仿佛不沾尘俗之欲的外表之下,全是无法预计的算计和霸道,只待确定了,便倾尽所有的热情,像是要侵蚀过来一般的将他所要的一切全部占据。 炎落宫内外,赤阎族,银曜族,所有的各个宗族,每一个人都屏息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人,即使事实已摆在眼前,可直到此刻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原本的赤阎族祭司,曾经的银曜族之主,龙梵,他竟会舍弃自己银曜王的身份,甘愿在赤阎族中成为祭司? 纵然这祭司的身份也是为天下人所敬畏,为族人所警服,可毕竟是位居一人之下,如陷与银曜族宗主的身份相比? 银曜族消失世间数百年,种种神秘的传说里,绝不会少去关于它的强大,自继承荼鳞之力,各族纷纷灵力衰退之时,唯有银曜族依旧立于世间,未见力量衰退,传说中,它正是在最为强盛之时顷刻消失的,所有的族人,每一个分殿,全部都神秘的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之中,无迹可寻。 如今,当银曜族重回,他们所见的果然是最强在到骇人的力量,那些族人,或多或少都有百年的灵力,假若银曜族原本打算的是要得到号令天下的地位,那么他们根本不用出手,如今的世上除了赤阎族,乾岐族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其他各族,只有束手听令。 若非有炎主的存在,若非是他,今日的结局会是如何,实在难以定论。 歌谣中所说,炎主为救世之人,不知传下这句歌谣的赫羽是否已然把这些灾祸也在算在其中,心潮起伏之下,众人难以平静,银矅 族上下却是不知所措,被宗主舍弃,他们这些族人该如何? 数百年的等待,难道只能是这个结果? 可事实却就在眼前,那紧紧拥抱着赤阎族炎主的确是他们的宗主,他们的银曜王,仿佛如何都不愿放手一般,紧紧拥抱着那抹红影,那般深切又满腹爱意的吻,那种不舍又懊恼的神情,以前从来没在那张神色浅淡的脸上出现过。 他们的宗主一贯只有淡然平和,与雷霆血煞的手段截然不同的那种平和,温柔是杀意,笑语是危险,从容优雅是俯视众生,计算得失。 眼前的神情,他们从未见过。 整个炎落宫静默了,被各种神思复杂的视线注视环绕,凌洛炎移开唇,也将身前的男人推开,微阖的眼眸里看不出心绪为何。 炎火早被收起,朔水也不再存有威慑,安安静静落针可闻的炎落宫里,甚至能听见衣料磨擦的声响,只见红衫与白影交错,被所有人瞩目的炎主背转过身,不见起伏的语声说道:“命你的人退下。” 他口中所指是谁,没有人会不知,银曜族人纷纷起身,在龙梵的示意之下退出宫门。 门外的银曜族也一同退去,空旷的雷落城里,除了炎落宫,空地有的也是,随处都可容身,只不过任何一处都没有他们期盼已久的宗主,舍弃了族人的男人,还是站在炎落宫内,注视着不肯面对他的绯红身影。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宴请各位,散了吧。”像是之前所有的都没发生,漫不经心朝众人挑来的那一眼还是那般深情却又淡漠,转身往里走去,随口留下吩咐,“林长老,替我招呼大家。” 即使隐藏的再好,始终望着他的人却不会错过这一片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龙梵不发一语,也不需眼前之人再说什么,在凌洛炎向回廊走去之时便紧紧随在了他的身后,这件事该如何交代才能平息洛炎的愤怒…… 他没有忘记他的宗主不久之前便对他说过的话-------若是我在你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又或者你对我隐瞒欺骗,这段感情我宁可舍弃。 望着身前僵直着背影,疾步而去的凌洛炎,龙梵无声叹息,自始至终,他的心里只他一人最为重要,可是,他已经欺瞒的太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证明 一前一后的两人在族人满是忧心的注视下回到卧房,房里很安静,和方才在炎落宫殿堂上一样的安静,静的沉闷而压抑。 赤红的背影就在龙梵的面前,站在书房案边,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对他的宗主而言并不寻常,令他心动之人犹如一团烈火,一旦心有不快,便会爆裂出无比炫目的热度,令他甘心承受他的怒气,被那如火的魅色情挑所撼动。 而眼前只能说明这回的怒气不同以往,事实上,这次的事也确实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想起最初之时的欺骗和隐瞒,龙梵还记得当时他是如何站在众人面前将他指责,那一番责骂即使到了今日他都不曾忘记。 洛炎从来都没有说错。 “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我是人,并不是神。”垂眸站立,龙梵没有上前,微蹙的眉宇仿佛在追忆过往,含着叹息的话语声似是解释,但他的这句话却如一块巨石掉落,激起凌洛炎心中克制许久的巨浪翻腾。 “不错!是人便自私,是人便根本不必奢望什么没有欺骗隐瞒!你是打算告诉我,你是不得已才瞒着我?!还是想说濯魂珠与你无关,石榴的出现你也不曾料到是你的族人所为?封印早已松动,你早就记得过往,却让我在殿上从他人口中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骤然转身,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眼眸直直的望入龙梵的眼底,像是想要将一切都挖掘出来看个清楚的满是锐利锋芒,摆在身侧的手克制着没将那身白袍攥紧在手中,而是紧握着,颤抖的透出了炎火的红光。 就站在龙梵身前,近到两人的呼吸相融,凌洛炎的话语声如冷焰,满是怒火,却又冰冷的灼人,“封印自身,数百年不露半点痕迹,赢得族人的尊崇敬畏,果然做的漂亮,你既然早有图谋,这么些年来你为什么不早些动手?!为什么不索性将赤阎族收入掌中?那些对你而言并不难不是吗?祭司龙梵——” 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一声祭司,包含的不只是冷冷的讥讽,还存着被刻意压下的被欺骗的怒意和伤痛,龙梵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赤阎族族人的事,但对他的期满,已经等同于另一种背叛。 他背叛了连同感情一起全心投入的信任。 “洛炎……”龙梵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叹息了,他所爱的人依旧是如此倔强,无奈的看着身前之人, 分卷阅读232 - 分卷阅读23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3 他伸出手,凌洛炎咬牙瞪视着他,背转过身终于无法克制的一拳击在了墙上,低哑的语声存着挣扎,“龙梵,不要逼我舍弃我们的过去。” 苦笑着垂下双臂,龙梵双目微敛,若是没有这个意外,或许赤阎族已不是赤阎族,这个意外他不曾料到,却令他甘愿放弃当初设想的一切,放弃银曜族。 “锁灵印封住了我的灵力,也压制了部分的记忆,身在赤阎族的祭司龙梵,确实对赤阎族一心一意,从不曾图谋过任何……” 从凌洛炎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话语声,开始述说当年,他看不见说着这番话的龙梵是何种表情,却能从他的话中听出某种追忆,那是他所不知道的龙梵,数百年前,带领银曜族人,神秘而不可企及的银曜王。 室外的日光正在西沉,淡淡的话语声在房内如风的飘渺,微蓝半阖着浅淡,身穿白袍的男人说着当初的一切。 将自己封印之后,他忘记的其实并不多,除了原先的身份,只有灵力受到限制,对他并无妨碍,封印自身,确实令他成为了最尽责的祭司,一心一意待在赤阎族,取得了赤阎族人的信任,而后有意外的引来了本在异世的生灵,这个生灵为了宗主,还做的如此之好,对于当时不知自己身份的他而言,这是个天大的意外。 直到又得到濯魂珠,逐渐想起一切过往,可这些,他又怎么能对洛炎说? “……洛炎将濯魂珠放在我身边保管,濯魂珠所存的朔水之力影响了锁灵印的效用,封印松动,令我开始想起原本的身份,但,如你所言,我并不是神……”龙梵再次说起这一句,凌洛炎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声里竟然带着苦笑的意味。 脚步声响起,身后的男人又靠近几步,就在他的背后,说话之时的微热拂过耳畔,用他一贯柔和沉稳的语声继续说道:“是人便自私,这一点洛炎又说对了,我是人,自然也会自私,甚至也会害怕……” 笑话,他龙梵能怕什么?嘲弄的勾起嘴角,凌洛炎正要转身讥讽,背后的双手趁此时忽然将他抱紧,就在他耳边的话语声随着吐出的呼吸温柔满溢,“我也不曾想到,我龙梵也有害怕的一日,可一想到若是将实情告诉了你,你会如何对我,我便不能不怕了。” 同那温和平缓的话语声不同,环绕在他身上的手没留给他任何动弹的空隙,耳边的话音继续着能将他击溃的轻柔耳语,“怕洛炎再度怀疑,怕你决定将我们的感情舍弃,还怕我们之间会变得和如今一样,你会质疑我对你的情意和过去的一切,如此,我只能什么都不说。” 这样的解释……这样的解释莫非是他早就想好,专用来在这种时候说予他听的?凌洛炎紧蹙着眉,不甘心的感觉到心中的动摇,当听到龙梵所言,这个被众人仰望看淡了一切的男人说出害怕,在他还未退下怒气之时居然又觉得心动。 “洛炎莫要再生气可好?银曜族只是我的过去,如今已与我无关,如此庞大之力随意安置也是可惜,为何不取到手中?若是你想要,它便是你的。”仿佛是在**的耳语,带着安抚的温柔继续诉说,轻浅的吻一个个落在他的发边和颈侧,凌洛炎蹙起的眉终于松开,却冷笑一声为恼怒的挣脱了背后的拥抱。 “你是打算用银曜族来换我的原谅?你以为我是如此看待我们之间?只要能取得利益,便能将你之前的所隐瞒全部忘记,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扬起没有笑意的弧度,凌洛炎抬起眼露出一抹邪气冷魅的笑,“不必拿来交换,银曜族不会轻易离开,就算你背叛了族人,他们还是你的力量,最后还是会落到我的手中。” 他会因为这件事放弃就在眼前的力量,何况那还是与赫羽齐名的荼鳞所留。 龙梵微笑着注视眼前,这便是他的宗主,引他心动,令他甘心放弃过往只求相伴左右之人,就算在威怒之时也不会失去理智,能看穿事物的本质,同时,这句话中还有另一层含义,不知洛炎自己是否察觉。 是他龙梵的,便是他凌洛炎的。这便是说,他们还是属于彼此。 凌洛炎只看到龙梵脸上含义不明的笑,那种笑意令他回忆先前所言,终于在刹那的顿悟,他中略感狼狈的明白自己所说的话已经泄漏出心底的真意。 再愤恨再恼怒,可在人前跪于他身前,誓言不会背弃的男人,他又怎能不被他动摇,还有龙梵的那番话,这个本该立于人上的男人对他的心意为何,他不会感觉不到,但他所介意的事岂能轻易就被抵消,对于背叛和欺骗,这种感觉比任何都让他难以忘却,无法释怀。 只是片刻,这瞬间的动摇被龙梵捕捉,似乎早就在等待,不由分说的就上前将凌洛炎再度拥入怀中,重重吻上,炙热的亲吻勾起了欲望的萌动,早就熟悉彼此身体的反应,他们都知道这一场争执和辩白之下引来的是什么。 凌洛炎压下心底的骚动,一把将身前的男人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上他的唇,挑起眉眼,低沉的话语声有压抑也有威胁,“想让我忘记这件事必须付出代价,银曜族之主,被族人仰望崇敬的银曜王,这次该你表现诚意了。” “洛炎真的想要——”龙梵浅笑低语,他当然知道与他相拥之人从来不是甘于人下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借着这次的机会提出如此的要求,还真是他所选上的人,懂得利用任何的机会。 “给还是不给?”如同逼迫,凌洛炎提出的不只是要求,也是一次试探,对人心的质疑令他本能的去怀疑一切,眼前这个新机深沉的祭司一再的欺瞒令他想要一次证明来确定彼此之间的感情,他不想再去怀疑。 假若龙梵愿意在他身下承欢,在记起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他才能彻底放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信任 “若是如此才能令你安心的话……”龙梵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如此回答,一手在他身上轻抚着逐渐往下,口中却说道:“我答应,但换一日可好?” 如水的轻吻就在他的耳畔,那种轻柔的混合着莲华淡香的吻总能令他平静下来忘记不快,但是这一回……凌洛炎的动作在龙梵说出答案之时便顿住了,按住正扶到衣襟内的双手,他倏然退开了身体,还蕴着热度的眼眸里透出厉色,“别总是用这一招来掩盖你的想法,龙梵,你还是没有对我吐实。” 转身冷笑,他怎么会忘记龙梵心中藏着多少隐秘,上回便是如此,引开了他的话题,不让他再次探问那个封 分卷阅读233 - 分卷阅读23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4 印,用情事转移他的注意,他也总是不自觉的被他挑起欲望掌控,随后忘记原本的目的,这一回,难道他又想故技重施? 换一日?眼下若不答应,便是他根本不打算答应。凌洛炎垂眸看着脚下两人交错的暗影,愤愤的朝身后一摆手,“你下去吧,既然不是今日,既然你对我还有所保留,本宗主就等你考虑好了再招你。” 他没有忽略在殿上那个蓝滕死在龙梵手下之时的表情,也还记得龙梵杀死蓝滕的时机,他的试探,本就是为了说服自己不去怀疑。 龙梵靠在墙边,看着那抹绯色的背影,目中流露出赞叹,尽管不再轻信于他,但是如此的洛炎怎么看都叫他激赏不已,微微摇着头,他走上前去,“洛炎还是不信我。” 深吸了一口气,凌洛炎注视墙壁上先前那一拳留下的痕迹,又被勾起满心怒意,“不是我不信你,龙梵,你又何尝相信过我?先前问你赤阎族的目的,你还是没有对我言明,为了取得赤阎族的信任,连自己身上都可以施加封印,把那样的身份舍弃,这样的你不做点什么,叫我如何敢去相信?我想要你就这么难以接受?” 身后之人似乎无法回答,久久都不曾言语,只有靠近过来的莲华香宛如想要侵蚀他的意志般盈满他的每一次呼吸,凌洛炎心烦意乱之下就想离去,身后却传来了轻弱的话音。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力量还未彻底融合,洛炎想要……恐怕还需等几日……” 透着虚弱的话音是从来不会从龙梵口中说出的,凌洛炎蓦然转身,接住了往他身上倾靠的龙梵,借着依靠将他抱紧的男人,微蓝的眼眸中有几分叹息,“洛炎误会了。” 不是有意推诿,是因为他的灵力还未完全融合?!凌洛炎看着眼前已恢复了墨黑的发色,却越发显得脸色苍白的男人,想起自己融合灵力,那种由体内被什么撕扯着又拼合的苦楚就是龙梵此刻的感受,心里顿时好像被什么戳刺了一下,又是气愤又是自责。 “你怎么不早说?!”忍不住低声喝骂,他扶着龙梵走到床边,还未完全宣泄的怒气和对龙梵的疼惜混杂在一起,在他面前,龙梵何曾露出过这般虚弱的模样。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有意!选在此时,他虽怒气未消,但面对难得显出虚弱之态的他,他怎么还能将原先的怒意再维持下去。 神色复杂的让龙梵躺下,凌洛炎才放开手,衣袖便被扯住了。 “洛炎要放我一人?”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心境,躺在床上的男人握着他的手,泛着微蓝的眼静静的看着他,是那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沉静和温柔。 他根本就是吃定他了,狠狠咬牙,凌洛炎只能沉着脸,略一犹豫,躺倒了他的身旁。 如平日一样让凌洛炎靠近胸前,龙梵等待体内力量的融合,微蓝的眼眸深深注视着身侧之人,又缓缓合上,只有在敛下的那一瞬间划过笑意。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气息,就好像他旁的还是原本那个祭司龙梵,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欺骗隐瞒,凌洛炎任由身侧之人将他环抱,惑人的眼在龙梵略显苍白的脸上巡视了一番,挑起几分危险的笑意。 他岂会看不出来,融合力量虽然难熬,但对于龙梵而言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就算灵力庞大需要时日,几日之内不能妄动灵力,却也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 示弱于他也是龙梵有意,苦肉计谁不知晓,他是心疼如此的他,只可惜要他彻底原谅并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各怀心思的躺下,一场风波就此过去,但带来的余波却远远还未平息,银曜族突然现世,其主竟是赤阎族祭司龙梵,这一事实令世人无比震惊。 继赤阎族有凌洛炎继承赫羽之力后,他的祭司龙梵居然是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王,早就传闻两人关系匪浅,这回又在众人面前坦述心意,再加上龙梵素来的威名,这样的两人一旦联手,令人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强者才能支配一切,其他各族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可招惹那两个宗族,最好还是听命行事。 为商讨救世而来,按照救世歌谣所言“赫羽荼鳞”都已俱在,只差一物不知是什么了,因为银曜族的突然到来,倒是省下了寻找荼鳞之力的功夫。 在凌洛炎与族人之间的选择,被龙梵舍弃的那一方,银曜族的上千族人并未离开,而是在雷落城里安下了营寨,对他们而言,宗主只有一人。 与世隔绝隐于世间,若非有强大的信念,他们根本无法忍耐,而那份信念到如今已经发展为如同信仰,就算他们的王选择了赤阎族,他们还是会继续等待,等到他们这些族人被接纳的那一日为止。 炎落宫里凌洛炎放下手中族人送来的情报,对银曜族赞叹不已,他不会亲口告诉某人,但心中确实对那个男人能调教出这样的手下而无比佩服。 “宴也请了,荼鳞之力的下落也已经有了,主人还有何计划?”窗棂边站着的是夜翼,一身漆黑,银白的眸子印射着日光的金芒,每当凌洛炎从他口中听到冷冷的主人两字,总觉得另有一种嘲弄的意味,令他很想好好将这只化人为断的鸟类调教的像银曜族人一样才好。 “小夜翼啊,为何不见你身边的灵纾?晚上让他来见我,本宗主有话想问他,上回祭司……”靠在椅上,身穿红衫的男人口中调笑着这么称呼夜翼,说道一半习惯性的看了看身侧,又不自在的转过头来若无其事的说道:“妖族本不该还留存在世上,那个石榴是银曜族所为,但灵纾和他所说的菱并不是从他们那里逃出。” 对于这一点他始终有些在意,那时候情况特殊,他根本来不及仔细询问,或许这件事和乾岐族有关…… 拿着纸笺出神,又无意中脱口祭司二字,夜翼注视有些失神不思蜀的凌洛炎,他总算知道当初那个祭司为什么要他时刻跟随在他的主人身边。 如今的祭司灵力尚未融合,又遭他的主人嫌弃,不让他出现在议事大堂之中,冷战已有数日,看来此种情形祭司龙梵当初早已料到,才会要他时刻跟着。 对于这位根本不需人保护的炎主,某位已经该被称作银曜王或是龙主的男人,好像怎么保护都不嫌过分一般,竟然还命他时刻守在一旁不许他人随意靠近。 这数日之间除了族内长老倒是没其他人靠近此处,唯有银曜族人一次次上门求见,只是两人中任何一个都不曾松口接见,这冷 分卷阅读234 - 分卷阅读23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5 战不知要持续到何时。 “宗主,林楚求见。”门外,长老林楚不知何时端着餐盘垂首候着,得了允许小心走入,也是习惯性的瞧了瞧座上一旁,空空的座椅令他的表情略显复杂。 “请宗主用膳。”把餐盘搁在桌上,林楚长老不敢去看椅上正打量他的人,宗主的眼神总是在锐气之中夹杂着情意似的挑弄,令他不知该如何正式才好,若是没有旁心倒也罢了,可他偏偏…… 林楚垂首正要退下,凌洛炎忽然对他问道:“乾岐族可在炎落宫里?” 问乾岐族,便是问封尘绝。 宗主莫非是打算见那个危险的男人……心中虽然担心,林楚还是点头答道:“是,乾岐族确实也在炎落宫中,其他部分族人被人安置在宫外。”这回封尘绝也是亲自前来,当日殿上发生之事也该看到了,慑于银曜族之威,该不会有任何轻举妄动才对。 思及前几日所见,林楚心底也是一番起伏动荡,再次告诫自己,面前之人不是自己所能奢望的,宗主所有的心思都在祭司身上,那个为了宗主连族人都可背叛的男人。 虽然宗主不让他参与议事,但并未说他不再是赤阎族的祭司,祭司龙梵,依然还是祭司龙梵。 “行了,你退下吧。”凌洛炎皱眉看着桌案上的菜式,无法不想到原本该陪在身侧,同他一起用膳的男人。 第一次看到龙梵进食,他曾诧异他竟连举箸都能优雅悦目的令人不想移开眼来,千年岁月造就了这么一个龙梵,只可恨他居然敢让他爱上他之后还欺瞒了那么多! “银曜族人又来了,主人可要接见?”夜翼的目光从窗口往下瞧去,这不知是他第几回看到银曜族人在门前与守卫交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宣告 凌洛炎正在回忆往昔,听夜翼说起银曜族,当下略一沉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让他们进来。”死了一个蓝滕,其他的族人对某人的忠心却分好不变,倒让他想见识一番。 夜翼让人放行,银曜族人到炎落宫不下几十回,一次都未能如愿,这回听说这位炎主愿意接见,不禁觉得意外,数人行至门前,想起前几日所见所闻,心里都有些难言的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宗主归来,所有的预期却因为这位炎主而彻底落空,此刻想起那一幕还有些恍如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他们实在无法相信他们的宗主竟会选择留在赤阎族身为祭司,而不愿回到族内统领族人。 步入房内,只见椅在案旁的人一身红衣,姿态悠然甚至可说是有些懒散,乍然走入,面对如此的他却又无人能控制自己不被这般懒散的模样所吸引,这位被世人传颂的炎主就如那日在堂上一样,正以那种似邪气淡漠又似深情魅惑的眼神朝他们望来。 日光下束起的银发灿然生辉,其上所扣的那一抹晶莹绯红,赫然正是当日他们宗主用灵力连同濯魂珠一同化成,连代表荼鳞之力的濯魂珠都可以轻易化成一枚发饰给了他,这位炎主在他们宗主心中是何等重要不问可知。 就是此人令他们的宗主改变。 微不可觉的皱着眉,数人之中为首的略一迟疑,还是恭恭敬敬的对面前的红衫男子行了礼,“银曜族,曜师怀冉,带族人见过炎主。” 谁都记得蓝滕对此人不敬的后果,谁也不敢在此对这位炎主有任何的无礼。 所谓曜师,身份应该就如他手下的长老,凌洛炎支着头,打量这几个银曜族人,即使他们如何隐藏,那种微妙的敌意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想也知道,他等若是夺走他们主子的人,这些人日日前来,还不就是为了让他放某人回去。 挑着眉,他摆弄手中的书笺,“你们若是想要他回去便自己去同他说,本宗主没时间一一接见来解决你们族内之事,天劫你们也该知道,倘若你们能打探到那句歌谣中所说的第三样事物,我就让你们见他。”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谁都知道。银曜族人顿时一愣。 不见任何客套寒暄,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坐于案后的红衣人如此的回应不只是随意,甚至带着些肆意的狂态,竟是打算用他们的宗主来要挟他们为其效力?! 这位炎主,果真如传言所说,并不好对付。 本打算放低姿态求得与他们的宗主一见,没料想这位炎主连开口的机会都不曾给他们,便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曜师怀冉和他身后的银曜族人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表露出来,那一日在堂上所见早就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们,就算此人不是他们宗主所看重,凭他的力量和地位,对他们提出如此的条件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遵从。 谁叫他们的宗主情愿留在此处,谁叫这位炎主掌控着与荼鳞齐名的赫羽之力,几人显出无奈之色,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才能说动面前这身穿红衫,神情也如火焰一般慑人的赤阎族宗主。 凌洛炎看见他们脸色难看,嘴边的弧度扬起的愈加明显,银曜族之力他想要,却不能完全依靠龙梵的威信,否则即便得到也不是属于他,他们对龙梵越是忠心便越是难以接受他立于龙梵之上,看来得用点手段才能把这股力量收于手中了。 正在玩味他们的表情,想着如何才能叫这些人甘心俯首,夜翼站在一旁忽然转头往外看去,凌洛炎随他的目光注视,竟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本宗主好像并未召见你,祭司有事?”倏然起身,凌洛炎将先前的算计全部抛在了脑后,往此处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这几日都没怎么搭理的男人,他的祭司龙梵。 也是这些人的宗主,银曜王龙梵。扫了一眼银曜族人意外欣喜的表情,凌洛炎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身穿白袍之人走近,他不让龙梵参与族内议事,龙梵也不走入议事之处,这会儿却偏偏在他接见银曜族人的时候出现了,要说他不是有意,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虽然前几日龙梵当众表示放弃归去,情愿留在赤阎族内作为他的祭司,可突然选在此时出现,却让他不得不多了些其他的想法。 一旦心中产生怀疑,无数的想法都会跟着冒出,他的祭司有着怎样的心计他比谁都了解的透彻。 “宗主。”好似不曾看到银曜族人的存在,身穿祭司白袍的男人缓缓走近,在凌洛炎神色复杂的注视下对他行礼,随后才看了一眼那几人站立的方向,目光浅淡。 分卷阅读235 - 分卷阅读23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6 本该接受世人崇敬众人跪拜之人怎能对他人行礼!还称其为主!虽然早就有所准备,怀冉和他身后的族人见他如此动作,却还是像经历那日在堂上的所见所闻一样,呆愣的不想接受眼前所见。 可他们的宗主却像是有意做给他们看似的,不止行礼,竟还走近那位炎主,瞧着他搁在一旁的餐盘,叹息着语声轻柔。 “洛炎就算气我,也不能不用膳。”龙梵静静的站在一边,注视着身前之人,眸色微蓝若有若无的从怀冉等人身上再次瞥过。 旁若无人的低语,流露的是关切,凌洛炎却没有错过龙梵眼中一闪而逝的注视,目光骤然紧缩,搁在案上的手逐渐收紧将掌中纸笺捏作一团,他只觉心口的跳动忽然加快。 龙梵果然是有意选在此时出现,根本就是来见他的族人!他在打算什么?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本宗主岂会为此而不用膳,倒是你,竟敢不经我的允许,擅自来这里——”挑起嘴边的弧度,凌洛炎嘲弄似的扬起了眉宇,眼中露出危险之色,一手轻佻的勾起龙梵的脸,夹着恼怒与愤恨猛然覆上唇去。 毫无征兆却激烈无比的吻如一团烈火,站在房内的人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热度,怀冉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宗主不曾抗拒,竟还纵容一般微笑着接受,深邃沉静的眸色朝他们掠过,倒似是对何事满意,微微闪过一抹异色。 龙梵抱紧欺近身前之人,敛下眸中的闪烁,若非这些人,洛炎何时才能允许他近身,这几日对他都是不理不睬,虽然夜间还是同床共枕,对他的态度却不再是当初那般,显然还是怒气未消。 红衫白袍交错,为了银曜族人瞧个清楚,凌洛炎的这个吻极尽暧昧,湿热交缠的唇舌吐出灼热的气息,虽然只是一个吻,却叫在旁边注视的怀冉等人看的面红耳赤。 没想到这位炎主会有如此突然,如同在宣告什么的举动,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心中的王拥紧他,以比之毫不弱去半分的热情回应,一手在那红衫背后轻抚,温柔却带着独占的动作仿佛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整个揉入怀中,他们从没想过,原本淡于尘世之欲的王也会对人如此热情的一日。 怔怔的注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脸上的热度忽然退去,瞬间醒悟到即使封印解开,恢复了一切力量,对他们的银曜王而言,之前所计划之事再不是最为重要,此刻在他们的王心中,只有赤阎族的这位炎主才是他所想要的一切。 “谁准你擅自出来的?既然你已经选了留在族内,便要听本宗主的号令。”移开唇,凌洛炎对身前之人如此说道,目光却扫过银曜族那几人,如同警告,燃气一阵慑人的压迫。 龙梵平静的眸色只看着身前,颔首回道:“只要在族内一日,祭司龙梵还是祭司龙梵。” 再次感受到他们的期望无法实现,怀冉无奈感叹,“看来我主真的不打算……”说道这里,猛然记起当初蓝滕是为何而死的,他顿时有住了口。 龙梵淡淡瞧了他一眼,怀冉连忙垂首,凌洛炎却没有忽略他口中所言,即使只是半句,也足以让他肯定心中的猜想,冷哼一声,他抓住龙梵的衣襟,咬牙说道:“你跟我过来!” 拂袖转身,心底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维持冷静,回头看去,身后听令随他而行的身影看来却依旧是那般悠然平静,这几日冷战虽然是他不愿原谅龙梵,可他却不甘心发现,越来越受到影响的人居然是他。 早就知道哦他祭司擅于看透一切,一擅于什么都不说,却没有如同这一次这么让他窝火,他气他,却又无法彻底原谅,还要被他示弱的举动牵制,结果日日神不守舍的还是自己。 银曜族不见倒也罢了,今日的接见和他所留意到的细节,总在不断引起他的怀疑和猜测,心中摇摆不定的想要确认什么,等身后之人走进了房门,他走到门前砰然一声重重把门踢上。 “刚见了你的族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与龙梵对视,凌洛炎沉声喝问,“你真的打算就此放弃,甘心成为我的祭司?” “洛炎当日便问过,如今难道还不相信?在我心中那些并不重要,不论是祭司还是银曜族宗主,我都是龙梵,何时开始我的宗主在意起身份了?”仿佛能将他的不安看透,龙梵和缓的语声靠近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道:“洛炎方才已在他们面前宣告我是你的,如此还不放心?” 他对他如此的举动分外满意,这几日洛炎虽然冷淡他,对他却还是在意的。 “不要以为你配合我,之前的那些就算是过去了,本宗主还没打算原谅你,前几日你未曾回答,但我也知道那时杀了你的手下蓝滕是为了什么,你当初封印自身到族里来的目的,原本是为了得到赤阎族,直到今日还有意将此事隐瞒,之前你所说的话又叫我如何相信?” 始终对此不满,也是因为这件事无法释怀,就像是天枰在他心中不断倾斜,越是在乎,便越是容不下龙梵对此事有意不说,逼近眼前身穿白袍看来平和无欲实则满腹心机的男人,凌洛炎的语气含怒。 他最不甘心的是就算介意此事,他心里还是牵挂着龙梵。 “洛炎说是不信我,为何又在我灵力尚未融合之时不让我出现在族内?唯恐炎落宫里人多混杂,有人会发现我的异样对我不利,如此心意……”说到这里,龙梵不禁露出笑意,他的话却让凌洛炎低哼一声,他料到他的心思全瞒不过这个男人。 “洛炎的气是不是该过了?”让两人身体靠的更近,龙梵边在他颈侧轻吻,边说道:“关于当初我来到赤阎族的原因,我早知说出来你会生气,结果不还是一样,既然如此,龙梵在此对宗主认错,洛炎如何才能忘记那些?” “要我忘记?你知道该怎么做。”凌洛炎没有避开龙梵的亲吻,这几日的冷战让他对两人身体的接触分外难以抗拒,但唯独对某件事还是有所坚持。 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龙梵却没停下唇边的亲吻,一手已缓慢的往他衣内探去,“难道洛炎不体谅我的身体未愈?” “若非如此我岂能如愿,真想看到祭司在本宗主身下的模样……”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他要等到何时才能一偿所愿,口中说着身体未愈,那双手还往他身下而去,就此看来,他根本不必担心龙梵的身体状况。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迁怒 两人的双手都在对方身上试探,龙梵等的是软化凌 分卷阅读236 - 分卷阅读23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7 洛炎的契机,凌洛炎却想要用彻底的占有来抚平心底的不确定。 几日之间同床却没有任何其他接触,身体的本能比心意更快作出反应,早就熟知凌洛炎身上所有的敏感,朝红衫内扶去的手在片刻间掌控住他升起的欲念。 “原来洛炎对我的身体如此渴望,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含笑轻语,龙梵暗下眸色,双手却比凌洛炎先一步挑开了他身上的长袍,擢取他身下的火热,凌洛炎当下闷哼一声,抓紧了手中的白袍不由自主的将腰身贴近过去。 可恶!他的身体比他预想的更为迫不及待,这几日的冷淡只让情欲更易被挑动,面前深情注视他的眼眸,还有包围住他的莲华香,无不让他心底骚动的欲望愈加浓烈。 谁能控制住自己的情念渴切,先让对方为自己沉沦,谁便是赢家。 唇边勾起一抹魅色弧度,流露邪气如火的轻挑,赤红衣袂下的双手探入龙梵的衣襟,凌洛炎的指轻抚掌下的肌理,毫不犹豫的将那几层白衫全数扯开。 袂骤然显露在他面前的是无比诱惑的健硕胸膛,灼热的唇覆上眼前完美紧实,吮吸挑弄,他满意的感觉到掌下的胸膛加快了呼吸的起伏。 要说这方面的经验,曾经猎艳无数的他未必输给某人。 以往并不介意在床上受到龙梵的挑引,被掠夺被点燃,一同挖掘彼此身上的敏感,享受情事的欢愉,但这一回他怎么都不甘愿就此妥协,口中答应动作却与之相反,他的这位祭司如他所知,还是那般心机深沉有无比恶劣,有打算用怀柔的手段隐藏他的霸道和心机,就此将他的怒气消去。 “才不过几日,我的祭司看来也耐不住了。”口中调笑,凌洛炎的唇舌极尽挑逗。 他也不是大方的人,一样记仇,一样心胸狭窄,他的不安和所有的不确定,只有通过一种方式才能平息,假若龙梵不是龙梵,假若他不是对他放不下,他根本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他。 一场无形的大战就在眼前,不管谁输谁赢,最后是谁占尽上风,此刻同时被情火点燃,谁也无暇去顾及,一件件脱下对方的衣衫,急切的想用对方身体的热度来满足心底的渴望。 银发披散而下,墨色缠绕跟随,激烈的拥抱,深深的热吻,两人脚步错乱的跌坐在床上,凌洛炎正想翻身脱去身下的束缚,忽然间竟摸到床上的一簇柔软。 “灵纾?!”搁在腰上的手顿住了,他瞪视正盘踞在床内露出妖化模样的少年,一双茸耳微微颤动,对视他的樱粉眸色中全是紧张和戒备。 “他们来找我了,只有这里最安全。”仿佛是在解释,灵纾伏着身子贴靠在床的里侧,闪烁灵动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看着窗外。 龙梵难得露出几分明显的不悦,还未退下欲望的眼眸满是暗色,直直的朝床内看去,不知何时躲在房里的少年收敛了一切气息,他近日不能妄动灵力,又被洛炎引去了所有的心神注意,竟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恢复了平静的眼眸眼底的微蓝闪烁,过于温和却蕴满危险的目光将床上的少年注视,凌洛炎毫不怀疑,若不是灵力没有全部融合,若不是灵纾出现的古怪,眼前的少年早已被龙梵从窗口扔出去。 就像他此刻想做的那样。 “你说的他们是谁?”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情欲的暗哑,一身红衫凌乱,银发披散,凌洛炎满脸都是被打断的不快,冷声问道。 正是箭在弦上,居然会出来一个灵纾,身下的肿胀令他恨不得让眼前的少年马上消失,然后才能继续先前的情热,让身边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知道他的手段。 满室的热度骤然降温,灵纾却似毫无所觉,警戒的避身于宽大的床榻内,将自己藏在帐幔之后没有答话。 床边的凌洛炎懊恼不已,他身上几层红衣早已散乱,差一点便要脱去所有,在他身旁的祭司则退去了淡然从容,敞露的胸膛上满是他所留下的痕迹,两人只差些许就要在这张床上开辟战场,被对方引去所有注意力的结果却是忽略了始终在房里,这多出来的一人。 看了看彼此身上的模样,龙梵不发一语的敛着眸色,抬手去整理那袭红衫。 凌洛炎习惯性的让他动作,忽然又想起先前的坚持,一掌拍开龙梵的双手,“别以为就这么算了,这事还没完呢,我的祭司大人。” 每当他的宗主不悦,便会如此满是讥讽嘲弄的称他为“祭司大人”,可惜只差一点…… 静静的微蓝如水,龙梵注视床上不该存在的少年,若是当初没有将灵纾留下,或是早些被夜翼吞吃腹中,此刻洛炎兴许已被他抱在怀里,在对彼此的需索之下将此前所有不快遗忘。 早知如此……静谧的流转着诡色的眼眸淡淡敛下,白袍祭司又成了原先沉静寡欲的模样。 凌洛炎自然知道这幅淡然的模样之下龙梵其实和他一样,那身白袍下面掩着怎样的灼热的昂扬他早就亲自确认过,此刻龙梵会有何等的不快,他感同身受。 倾身将床内的少年抓到手中,他不耐烦的说道:“问你他们是谁为何不答?再不说本宗主可就把你扔出去了。”这种情况下被打断,谁都不会有好脾气,他差不多也不打算回答了。 在灵纾的犹豫中,火色的衣袂抬起,打开窗让日光照射而入,“既然如此——” 邪气凛冽的眼蕴着不满,情挑化作冷漠,毫不怜惜的把手中少年投入阳光之下,“不说也可以,擅自进入本宗主房里,总不能这么就算了。” 灵纾躲避着日光,终于开口答道:“我只知道菱带我从他们那里逃出,其他全不知道,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们已追上来了,就在这个城中。” “原本就想好好问一问你,你和那个菱到底是从哪里逃出的?”欲求不满的男人难免易怒,凌洛炎的问话绝不和颜悦色,龙梵在旁静默不语,看来浅淡的神色之中却像是十分乐于见到灵纾在日光下挣扎的脆弱。 不知因为自己出现的时机和场合不对,打扰了不该打扰之事,灵纾慑于凌洛炎的厉色,他没想到原本总是含笑轻佻的男人会如此不悦,乖觉的不再迟疑,“大漠,菱带我从北边而来,那里是一片大漠,我们是在那里失散,而后便听说菱落入人类手中。”再后来便听说了菱的死讯。 “北方大漠?那里根本没有族群。”难道还有隐世之人存于其中?没有水源,就算是灵者也 分卷阅读237 - 分卷阅读23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8 无法长期存活,那群人莫非是其他族类…… 被他所说的话引起了兴趣,凌洛炎把灵纾扔在地上,“夜翼——” 黑衣黑发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等看到房里的状况之后,夜翼不禁拧着眉心里骂了一句,怎么会有如此白痴的妖族。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是由欲望而生,灵纾怎么会看不懂状况在这里出现,才庆幸他的主人能和祭司重归于好,也减少他的麻烦,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便被召唤,只看眼前,谁都知道刚才他的主人正准备和祭司做什么,又是为什么没有做下去。 目光流转,发觉夜翼的神色,凌洛炎露出几分恶意和狡黠,“小夜翼该知道灵纾做错了什么,为了惩罚他,本宗主打算交予你调教,源于人欲望而生的妖,如此纯净果然还是配不上他。” “主人何意?”夜翼银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鲜红,看着脚下灵纾,非常确定在这此次的风波里,他和这个无用的妖族都不幸被迁怒。 优雅的指划过领口,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白袍,在凌洛炎身边的男人一脸不染尘俗的温和,“宗主的意思是,不识人类的各种欲望,如何生存于世,同样身为你们族里最后的一脉,你比他了解的多,给你机会教会他,否则总有一日他会死于人类之手,那就太过可惜了。” 怜悯的语声夹着叹息,夜翼闻言却彻底能明白这位祭司话里的真意,再有第二次,灵纾随时都可能死在人类的手中,而且那双手会用一贯的从容让灵纾死个彻底。 “怎么样,小夜翼?你若是不做,可以挑选其他人来做,我想会有许多人十分乐意,让这个半妖彻底懂得何为情欲。”凌洛炎挑眉,轻佻暧昧的弧度自唇边扬起,眼底的笑意明显透着恶意的戏弄。 做错事的人理当受到惩罚,更何况他此刻的情绪十分恶劣,就算被他迁怒被灵纾连累,夜翼也只能自认倒霉,假若能不在乎灵纾,自然可以彻底撇个干净。 夜翼站在两人面前,对不幸遇到如此的主人感到无奈,垂首对视那双粉晶般的眼眸,正在踌躇,忽然间灵纾已被一团炎火包围,等火色退下,少年便被人从窗口扔了出去。 “你若去的晚了会是什么结果你该知道,炎落宫里可不只有我们赤阎一族。”或者灵纾也能避开日光杀去几人,对妖族有所图谋,低估灵纾的都会被其所杀,那样死去的人好像也与赤阎族无关。 多死几个引出骚乱,那隐于城中的大漠来客也就能有所行动了。漫不经心的看着夜翼从窗口跃下,凌洛炎撇了撇嘴角,若是夜翼救的太快,骚动没能形成,就当只是给灵纾一个惩罚便是。 总之这几日他心里都不痛快的很,该找点事来做了。 “吩咐你的人尽快查明那第三样东西,我先去会会乾岐族。”凌洛炎瞧了眼旁的的龙梵,被打断了兴致,这会儿他只想去找找别人的麻烦。 “洛炎……”龙梵走上几步,正想说什么,身前的背影已转了过来,银发之下抬起的眉眼正微蹙着,有些许冷淡,却又能彻底掩下其中的热度,对他看了半响说道:“本宗主命你在族内收集各方汇聚来的消息,不许擅自外出。” 若是被封尘绝知道龙梵正在消化融合千年之力,还不知会如何。 又抬首警告的瞪了龙梵一眼,凌洛炎转身离去,在他身后,他的祭司自然觉出了他的担心,微笑着看他走远,响起封尘绝失去玄火之后陡然提升的力量,微微敛目,沉下了眸色。 事实上,他并不想让远去之人与封尘绝接触过多,除了对赤阎族的野心之外,封尘绝看着洛炎的眼中还有其他。 160 注视凌洛炎离去的背影,龙梵心底另有一番考量。 乾岐族之下,族类混杂,封尘绝是否还知道些什么……还是只是因为对原本那个凌洛炎执着……敛目静思,安然雍容的神色之下微蓝隐约闪烁。 曾经掌握玄火就在这座城中,当初的暗火如雷声势迫人,已全被炎火所吞噬融合,同归一人手中,正如传说所言,炎火不现,玄火不灭。 玄火与炎火本是一体,如今玄火已散,曾掌控玄火的封尘绝与赤阎族之间存在的关系,却并未切断。 有许多事想起来叫人不快,还不如不知的好……龙梵敛目转身,沉静悠然之下,无人能看到白袍祭司心中掀起的起伏波澜。 照凌洛炎所说,他吩咐过去银曜族人彻查歌谣中所说的第三样事物,当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怀冉等人简直惊喜交集的看着他去而复返,除了转达那位炎主的吩咐之外,当年的银曜王忽然对他们说到--------“你们应该还记得荼鳞所留……” 怀冉点头,身后的族人也垂首不敢开口,神色恭敬,神人荼鳞所留,他们怎么敢忘记。 “果然未曾忘记,那么,将其忘了可好?”不曾想,回应他们的是这么一句话,仿佛只是在同他们商量,一身白袍的祭司,看来温和淡然的男人站在窗前如此问道。 怀冉惊异的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淡淡,空气中的莲华香似是从遥远之处飘散而来,就在他们眼前,抛下了所有族人的宗主,竟是连神人荼鳞都要背弃?! 面对眼前的那身白袍,数百年来的尊崇令他不敢给出相悖的回答,只能僵硬的默默点头,在那平和沉静的目光注视之下颓然退去。 “你又瞒了他何事?”巨大的银狐浮现在半空,不知是什么时候隐藏在房里,金芒闪耀的眼没去看龙梵站立之处,而是望着半空,自语般的说道:“当初赫羽将力量给了赤阎族,荼鳞便选择了银曜,赤阎族已继承了赫羽的意志,荼鳞留给银曜的不知是什么。” 仰头甩了甩身后长长的尾,银狐如它突然出现的一样,又突兀的消失在空气中,龙梵对身后所言恍如未觉,抬手看掌中空无一片,神色复杂。 赫羽留给赤阎族一枚炎羽,一句救世歌谣,而荼鳞留给银曜族的是…… 叹息轻笑,放下手,也如将掌下无形之物放下,龙梵转身离开。 另一方凌洛炎对此全然不知,他正看着乾岐族的封尘绝,虽然没去想过这一次的单独会面封尘绝,那个男人会是何种态度,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进入房内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肉体踫撞的声响与少年的呻吟一同响起,男人的喘息声在此时听起来分外情色,粗野的动作爆发出欲焰的烧灼,满室的湿热,还有弥散在空气中浓郁的情欲气息,足够令人脸红心跳,被勾起心底的欲望萌动。 这对才打断了某事的某人来说,实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刺激,凌洛炎站在门前看着眼 分卷阅读238 - 分卷阅读23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39 前正上演的情景,意外的挑眉,随即带着几分笑意悠然走入。 封尘绝正将身上的少年压在书案上,衣衫完好的他,脸上除了欲望之外还有某种狠 厉,像是发泄着不满,如同要将那少年吞吃一般,狂野的动作令少年哭喊着不住迎合,早已对身外之事全然不知。 凌洛炎的视线毫不避讳,带着兴趣不断在封尘绝和那少年的身上打量,“没让人说一声就来了,本宗主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口中这么说,他已经坐下翘着腿观赏起来,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来回巡视,那种满是兴趣与看戏似的眼神,终于令封尘绝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退开身让人把恍惚中的少年带走,封尘绝当着凌洛炎的面打理身下被沾染的狼藉,整理好了本就不怎么凌乱的衣衫,如同无事一般走到他的面前 。 “炎主大驾,不知是为了何事?”灼灼的目光仿佛还未退下先前的欲望,失去玄火之后,封尘绝的眸色之中却还是夹杂着雷火之气,看着凌洛炎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难辩。 “想来问问封宗主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乾岐族也是当世大族之一,不可能对天劫所言的那些东西一无所知。”时至今日,他越来越觉得那所谓的天劫所谓的救世歌谣就像是一出戏,早已被人安排好了怎么发展,对于是谁安排,他十分有兴趣。 “没有线索。”封尘绝毫不考虑,断然回答,背转过身冷笑着说道:“没想到炎主也有求人的一天,赤阎族也不过如此,难道族内无人了吗?” “不过如此的赤阎族你封尘绝还不是一样想得到,别告诉我你对我族就此死心 了,凌洛炎语带嘲弄,封尘绝的野心从未退下,当初的”凌洛炎“等于间接因此而死。 “不错,这一眯我乾岐族封尘绝从未掩饰,你的祭司却不一样,身为银曜族在你赤阎族里数百年,就算对你称臣却不知能待到几时,银曜族,恐怕要携你我两族之力才能与之抗衡,你以为他会为你许弃如此强大之力?” “封尘绝,倘若你是有意想暗示什么,我劝你还是省了那份心,”凌洛炎站起身,封尘绝的话正击中他的弱点,这几日的冷战也正是因为他气龙梵的有意隐瞒,但……“我和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别忘了我不是那个凌洛炎,与其对我说那些,不如说说你消失的力量是如何回来的?” 他不是那个凌洛炎……封尘绝眸色一沉,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注视身前一身火色,他像是又看到当初,望天台上爆发出炎火的绚烂,将他手中的玄火收取融合,重生于世,险些死于他手下,却脱去了少年之貌,重生成了眼前这么一个…… “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把我错当成了他?本宗主可没看错,方才那个少年的样貌,长得倒是与少年模样的我颇为相似,也就是你连在床上都要找和当初那个凌洛炎模样相似的,足以说明你直到今日还没将他忘记,而且我相信,你对我赤阎族也始终没有放弃。” 凌洛炎轻笑一声,不知是该赞叹他的痴情,还是该取笑他的自欺,封尘绝每次的眼神都像在人他的身上找寻那个少年的影子,寻找当初那个凌洛炎。 “倘若我说刚才那个是照你的样貌找来的呢?”忽然走近,深邃的轮廓之下封尘绝眼中仿佛燃烧出热度,竟说出这么一句话。 只可惜不论找了多少个,再相似,也不会有眼前之人的这身魅惑之色。 思及过往,他眼底的难辩之中终于透出伤痛,而那份伤痛却是与暴戾的冷酷财时显露。 重新经历生死,由死而生,被炎火炼化,经历了那般痛苦的身体,是属于他的那个少年,那个补封印了成长,用冷傲来掩饰脆弱的少年,即使魂魄不同,这个事实始终不会改变。 “凌洛炎,不管你的魂魄从何而来,这具身体还是他的,我寻不回来他,也杀不掉你,那么他留下的这具身体,他所留在世间的任何一切,都要属于我!” 直直的目光如箭,随着话音一同袭来的气息沉滞而暴烈,突然的这句话,让凌洛炎眸色一凛。 封尘绝这句话等同于宣战,直到今日才撕破了望天台相见之后每一次的粉饿太平,之前所有的恭谨顺从,全是为了掩饰和拖延,这一点他终于确定。 “杀了另一个妖族的是你吧?”凌洛炎忽然扬起眉宇,含笑悠然的说道:“灵纾的同伴,菱,得到她便能得到无尽的灵力,你得到了她,也利用了她恢复灵力,甚至更胜从前,而后利用余下的那一个想让我族大乱,只可惜你打算了算盘,最后也只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 最后占到好处的还是他的赤阎族,当时察觉到封尘绝有异,他和龙梵就对他突然的出现产生了怀疑。 “本以为妖族是你找来的,如今看来应该是另有其人,对妖族无比了解,甚至始终将人们囚禁起来的,那些人,应该是来自北方,逢魔时刻你匆忙而去,就是为了与那些人踫面,这些我都没说错吧?” 封尘绝的目光逐渐深沉,没有否认,甚至笑着答道:“不错,你都说对了,只可惜也晚了,那个妖族女人已死,想要尽快恢复力量我只能不断的使用她,效用确实不错。” 暴戾疯狂,残忍决绝,这才是他当初所见的封尘绝。 凌洛炎牵起嘴角,果然如他所料,今日他就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而来,在乾岐族身后,还有他人,“你相要赤阎族?好,我们不如看看,接下来鹿死谁手,本宗主倒想知道你如何来对抗两族之力。” 发间炎火红芒溢出,犀利迫人的语声惊起一片沉沉的回响,对他的话封尘绝缓慢的扬起了笑,深沉的狂笑像是他说错了什么,等笑声歇下,一身黑衣劲装的男人露出了几分诡秘之色。 “凌洛炎,你犯了个大错,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身怀玄火之力,既然是赫羽所留的炎火,为什么会分成两股,要在玄火灭去之后炎火才生?” 凌洛炎一怔,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 “乾岐族从来不是你的敌人,我们两族早有渊源,当初赫羽将力量一分为二,赤阎族在明,乾岐族在暗,玄火之力便是炎火之力,乾岐族与赤阎族,原本就是光与影,光影终要合一,最后立于其上的不是你,便是我。” 深沉诡秘的话音散去,留下一片宛如被灼烧过的痕迹,仿若连空气都被点燃,说出这番话的封尘绝看来并不是信口开河。 “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唇边只留下没有笑意的弧度,凌洛炎微挑的眼中划过危险的锐色,难道封尘绝一直以来对赤阎族的执着不只是因为他的野心? “不止如此,我还知道其他……”封尘绝的脸色忽然郑重起来,极为缓慢的开口说道:“救世歌谣是赫羽所留,天劫却是荼鳞所计划,继承了赫羽之力的是你,注定要灭世的便是你那位继承荼鳞之力的祭司,要不要我提醒你荼鳞之力代表是什么?” 荼鳞,朔水之力,赌注是净 分卷阅读239 - 分卷阅读24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0 化,净化世间所有不洁之物。 一旦人间怨气四起,恶灵肆虐妖魔横行,便需要彻底的抹去,一切重来。 赫羽留下一枚炎羽和救世歌谣,荼鳞留下的则是……足够将世间所有都毁去的力量。 锁灵印去,银曜王归,吾等听宗主号令-------银曜族人的话,他们等的是什么号令,是天劫灭世,是号令天下,毁灭众生。 这些龙梵岂会不知,怎么可能不知? 敛下唇边的弧度,凌洛炎脸上的血色悠然退去,脑中响起一阵嗡鸣,龙梵,你叫我如何信你? 161 咬牙按耐,翻腾在心里的复杂滋味却不是轻易能够控制,像是顷刻间被投入了洪流之中,沉浮之间身不由已,全心信任换来一声轰然崩毁,摇摆不定之间才定下心神,突然其来的真相又彷如汹涌巨浪几乎将他湮灭。 身为祭司的龙梵和作为荼鳞继承者的龙梵,那个在众人面前证明了自己忠诚的男人,明知道他最恨的便是欺骗,为何还要隐瞒? 几日来尚未能完全融合的千年灵力,甚至可能超出预计,其中还包含荼鳞留下的神人之力,拥有那样的力量却在他面前耍弄心机,连番示弱,肺腑之语令他心动不已,这样的龙梵,究竟是真实还虚假? 倘若龙梵只是龙梵,从没有银曜王的身份,从未拥有荼鳞留下的力量,他又何至于混乱到如此的地步? 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凌洛炎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房门前。 半日前他还身在其中,差一点便与那身白袍交叠相拥,用唇舌和双手将彼此点燃,可如今,晴空万里这下日光暖人,他的心底却空洞的泛不起一丝热度,这一刻,忽然无力到连怒气都兴不起半点。 脑中是一片木然,从封尘绝那里听说这些,完全颠覆了此前对赫羽和荼鳞的所知,他知道那不是虚言,却又不得不再度去证实。 “艾……”他召唤,银狐应声出现在他面前,已经留意到他口中称的不再是令它蹙眉的“小艾” “告诉我……”或是情挑或是冷漠的笑意早已退下那张俊美邪气同时又满是深情的脸庞此刻居然有一丝茫然,艾从那双魅惑如火的眼中,只看到一片深深的暗色,掩盖了其下所有的起伏。 原来他已知道了,那个荼鳞的继承者不愿让他知道的事,艾恍然,不必他再问,开始叙说起上古之时。 身为赫羽的灵兽,它知道的不少,却并不完全,被封印在浮生境内,它原本的职能只是看守被投入其中的魔物,不过以它所知,就眼前这位主人想要知道的来看,已经完全足够。 在艾的口中,时光倒为转,上古之时千万年岁月如流水淌过,叙述之间,夕阳渐沉,艾的回答验证了封尘绝的话。 凌洛炎挥手让它退下,将所知所得拼凑完全,红衫的身影在暮色之中久久站立,落日红霞将晴空染做一片赫赤,周遭所有仿佛也退回到遥远的过去。 赫羽荼鳞为挽救上一次的天劫耗尽心力,在此后将灵力传于后人,最终力尽而死消散世间,但人世却并未比浩劫之前有所好转,人心从来不变。 于是神恩消散 ,恶念四起,此消彼长的结果便是走向自我毁灭,结局早已安排好,在真正的天劫到来之前,将人世彻底抹杀,以此来挽救万物生灵。 早已经历过灭世之劫的赫羽和荼鳞,以自身之力来挽回人间的众生,同时也安排好了别一条道路,赫羽留下歌谣一句荼鳞留下的是灭世之力,所谓天劫,早在两人的计算之中,是生是死,端看如何使用赫羽和荼鳞之力,他与龙梵,竟然是从开始就站在相反的两头 他该露了何种表情该狂笑还是该大怒? 知道了一切,还不如不知。若是撇开了那些,他还是他,龙梵也只是龙梵,什么天劫救世,说到底原来还是一场戏,一场千万年前便被人写好了剧本,只能畏照其上的安排照着演出的好戏,他和龙梵一早就被定位,天地之间万物全被算计。 赫羽荼鳞,世间神人,嘲弄的牵起一丝冷笑,所有的情绪到了极致之后总会归于平静,凌洛炎冷静下来,觉得可笑的是在过去他也曾是演员,好歹有个挑选剧本的权利,可到了这里,空握有他人难以匹敌的权利和力量,竟然还会被两个死人算计。 还有龙梵,那个龙梵,他的祭司-----------对他如经“好心“的隐瞒,他该如何回报? 抿紧着唇发出一声低哼,沉下的暮色暗影之中红衫扬起赫赤绯红,等再次出现在龙梵面前,银发之下已是一脸若无其事,只有明显的冰冷夹杂其中。 “祭司,本宗主是否该感谢你?听艾说了,你为我连神人荼鳞都能背弃,可就算你让银发之下,已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只是有明显的冰冷夹杂其中。 “祭司,本宗主是否该感谢你?听艾说了,你为我连神人荼鳞都能背弃,可就算你让银曜族将荼鳞所留忘记,你身上所有的还有荼鳞之力,也改变不了,你又骗了我一次。”含笑的话语声就如那双望来的眼,轻佻魅色之中冷然讥讽,就像初到异世之时,防备之中又燃烧着诱人的火色。 对视着那么一双眼,听他那般称呼,白袍这下的沉静安然终被打破,龙梵从他脸上神色便知道封尘绝确实如他所担心的那样,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又将其全数告知了眼前之人。 “这回我不再解释,即使解释洛炎怕是也不会接受,我确实是有意隐瞒,洛炎打算如何,和我是继续还是,就此放手?” 凌洛炎等来的回答不是道歉也非解释,而是如此的一个问题,在他面前,龙梵的悠然倦静全数不见,似乎存着几分忧色,但含着深情的眼中并没有愧疚和歉意,那般深深的注视着他,这回问的是他的答案。 两人对视,交错的视线使得空气中仿佛也混杂着情意暧昧与冰冷质疑,曾受到过背叛,对人心从来未寄予希望,只懂得抓住保全自己的力量,到了今日,他终于不得不面对选择。 是选择彻底相信,还是背转身去,从此为敌。 他们之间一人的力量来自赫羽,有救世之责,一个却继承荼鳞之力,负有灭世之任,这是怎样的一个玩笑? 对于这一切和他的有意隐瞒,本以为会得到一堆解释,没想到这个狡猾的男人却什么都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放手让他来做出决定。 凌洛炎冲上前去,一把抓紧龙梵的衣衫,狠 声地说道:“只要你力量彻底融合,恢复的便是荼鳞之力,有毁灭天地之能,随时都可带人离开赤阎族,你的族人每一个都在等着你的号令,你还来问我?!” 龙梵握住紧抓他领口的双手,几分无奈又存着几许含义难辩的浅笑,轻声问道:“洛炎与我之间的事,何时开始与赫羽荼鳞有关?” 凌洛炎被拥入那片远离尘嚣的冷香,他看不到龙梵是用何种神情说着这番话,只听到耳边轻柔的话语:“原本不将救世看在眼里的洛炎, 分卷阅读240 - 分卷阅读24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1 对我们继承的力理所赌注含义当真如此介意?自从知道我的身份你便气我隐瞒,我是不该,但洛炎的怒气至今未消,真的只是为了我的欺瞒?” 他的怒气,真的只是为了龙梵的有意隐瞒?经轻柔的话语声中带着轰然的巨响落入心底,凌洛炎眸色骤敛,猛然后退了一步,:“你……” 他竟然看透了他? 心急深沉狡猾奸诈,却用极尽温柔的优雅雍容来做掩饰,龙梵,他的祭司,一早就知道,他的怒气不只是因为他的刻意隐瞒,不只是因为他与他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力量,就算得知荼鳞之力是用来灭世,他的心底的起伏动荡也不是因为他们各自相悖的身分和力量。 “洛炎……”龙梵的轻唤声温柔到刻骨,在他耳中却分明听到了其中隐藏的笑意,是那种将一切都看透的从容,他一早就看穿了他,就和当初一样。 “闭嘴!”凌洛炎狼钡的转过头去,温柔蚀骨的轻笑却还未歇下,心底的恼恨令他怒然瞪视,将扬起的笑意的唇吞噬一般的咬入口中。 在龙梵的唇上肆虐,火热的鼻息急促,狂乱的挑弄着,不薄不厚的唇,完美的唇形与沾尘欲的香,适合极了用来亲吻,味道完美到令他不想松口,但这双嘴唇的主人却也令他恨到差点便想狠狠咬下。 唇与齿不断厮磨,龙梵对他如此野蛮的吻没有抗拒 ,反倒是欢迎,一同品尝唇舌之间的血气腥涩,直到激烈的吻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征兆,他轻喊着他的名字,在凌洛炎的耳边情人般的低语不断的说着:“洛炎……就算你在我身边……这几日我还是在想你……” 温柔欣慰的双手正在他身上游移,一把将龙梵推开,凌洛炎舔着唇边的血色,整理起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松开的外袍,抬起满是冷酷邪魅的眼,“本宗主说了叫你闭嘴!” 他愤愤的转身,这几日究竟算做什么,是早就看透了他男人配合的演出?不论他的原谅还是不原谅,在意什么又介意什么,早就被看的无比透彻,简直是…… 深吸一口气,咽下满腹要爆出口的喝骂,他冷声对背后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召集各族到议事殿,我有话交代。” “是,龙梵遵令。” 身后传来的话语声依然从容甚至是含笑,是那种看透了他,将他的恼羞成怒全数接收过去的悠然,单独面对他时,他的祭司时常 会撕下伪装,露出其下无人知道的一面,所有的心机和恶劣都不掩饰,就如此刻。 口中还是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凌洛炎拂袖离去,心底的滋味难以言喻,对这个男人,近来他时常有种爱极了也恨极了的感觉。 谁也不喜欢心底被人完全看透,可这人偏是龙梵,他又能怎么办? 在他身后,白袍祭司悠然注视,这几日他的宗主对他都太过于冷淡了,两人之间只差不步就要回复从前,被打断之后,又是他最不想让凌洛炎知道的事被人说出,令得他的心绪也只能随之起伏。 洛炎除了气恼他的隐瞒,还在不安,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本是想尽力安慰的,可惜他的宗主却并不给他机会…… 如此,冷战继续,只是这一回,原因很是微妙。 直到第二日,赤阎族的炎主也没再对他的祭司说过一句话,他的号令被传达,炎落宫里各族聚集,围坐一起的都是各族首领,乾岐族封尘绝看到凌洛炎身边的空出的座椅,露出了含义不明的冷厉笑意,其他各族不明内情,都看着首座之处的红衣人。 “魔物肆虐横行,长此下去天劫未至人世就要大乱了,大家同为灵者,当庇护天下苍生……” 仿佛是为了征询大家的意见,红衣银发之人说到这里朝众人望来,挑着几分笑意邪气的眼,说的漫不经心的如同只是闲聊,各族对他如此在态度却不敢有半点不满,连忙点头。 162 “炎主所言正是,我们灵者原本就是该以保护百姓安危为已任,此次聚首也正是为了能够对此事有一个长远的计划,看如保来安排各族的力量”见到银发之上闪耀的晶红,思及那日在堂上所见,有人赶紧表态。 其他各族也是一样,纷纷表示愿意听候差遣。 开玩笑,这位炎主本是救世歌谣中所指之人,又拥有炎火之力,雷落城都被他倾天炎火所毁,如今空旷如死,拥有这般骇人之力,他的意思他们哪敢不遵。 更何况还有那位祭司,祭司龙梵不再只代表千年之力无人能敌,还有银曜族千百人的追随,两族没明着说合一,但从那日的情况来看,这两股力量等若已全数掌握到眼前这身穿红衣的年轻人手中,这一点毫无疑问的。 在这般情势之下,有哪个人会蠢到反驳他的意见? 对各族的反应感到满意,凌洛炎继续说道:“既然大家看法相同,那本宗主决定,以此地雷落城做为联络之处,各族分派人手到各城查探魔物踪迹,将眼下情形一并汇总上报,有我族来调派各族人手,各位觉得如何?” 灾祸就在眼前,谁不想得到强族的助力,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没有人能肯定自己宗族境 内不会有魔物出没,如今世道混乱,一夕之间什么都可能发生,若是大家能够团结,未尝不是好事。 “由炎主定夺便是。”围坐的宗族首领都不是蠢笨之徒,知道此刻该做的是什么,他们不会像那些妄图得到妖族的宗族一样,蠢到去挑战赤阎族,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知道。 “那就说定了,此处炎落宫你们可自由出入,不过一旦发现有人图谋不轨,可别怪本宗主事先没打招呼。”懒洋洋的起身,轻描淡写的话音,在各族看来面前之人的仪态有些邪气情挑,说完了话目光却掠过了身旁,那般的神色便都淡了下来。 那位祭司没有出现,莫非是两个有了嫌隙,随着了的目光,各族心里都在这么想,可那日所见,却不像是会反目,那般的誓言与亲吻。 至今他们对祭司龙梵还是存着敬畏,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的另一重身份后,实在想像不出若是这两闹翻了会如何。 “不知为何不见龙主?”有人疑惑的问道。 在赤阎族内,祭司龙梵还是祭司龙梵,但在其他各族的口中如今已称龙主。 本以为上首之处坐着的炎主会回答,不料却只有一声冷哼,竟自顾着站起身来,出门离开了,留下各族众人面面相觑,赤阎族内的长老连忙打了圆场,“祭司另有要事在身,毕竟银曜族……” 银曜族还在城内没有离去,如何安排是个问题,决云面露难色,岩骁差点就想感叹,宗主看来是与祭司在冷战,但受苦受难的却是他们这些长老,只是这些事又如何对他族的人说。 各族留下人手商讨对付魔物的具体细节,以此处为联络点,各自派人去各城,发觉有为祸的魔物就一并除去,若是数量太多无法单独对付的,便通过雷落城调派各方人手,此事就此定下。 今日在此的宗族周边附属 分卷阅读241 - 分卷阅读24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2 都在探查范围之内,以保证周边百姓的安全,再偏远之处便无人去了,没有来此的宗族也只能自求多福,无人会好心到去担心他族的死活。 赤阎族至此已当仁不让成为各族之首,乾岐族封尘绝竟始终没有插言反对,各族不明内情,倒是对此松了口气。 凌洛炎一人离开了议事殿,炎落宫是匆忙所造,但林楚负责的确实十分仔细,无处不安排的妥当,心里觉得满意,站在高处往下望去,除了相对的望天台之外,还有看不到太多的建筑,天空浩瀚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幽蓝。 正是那种深邃的让人想要沉沦的蓝…… 本该心情舒畅,可他却实在舒畅不起来,一日没地龙梵说话,甚至都没见他,不知他的那位祭司如何了…… “宗主,城内有异,有银曜族人无故失踪……”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是一脸焦急的林楚,凌洛炎听他这么说却一点都不觉得担心,那些人每一个都实力非凡,能遇到何事? “知道了。”无所谓的回答,银发之下 的双眼中只有兴味和淡漠,银曜族原本是他想要的力量,但他本身对这个宗族并不喜欢。 林楚迟疑,他没想到宗主看来竟会对银曜族毫不在意,那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还要说,踌躇着,他低声说道:“银曜族人失踪的不多,只是有些蹊跷,所以祭司他……” “他怎么了?”倏然走近,仿佛有如火的颜色在眼眸中燃烧,凌洛炎没等他说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那般的急切,还有些别一种担忧。 林楚垂首,掩下了眼中的苦笑,恭敬的回道:“祭司去了银曜族的集合之处。”对这句话的反应,与先前那句截然不同,其中的差异毫无疑问是因为他提起了“祭司”二字。 “他何时去的?说了几时回来:”一句句的像是逼问,风中拂起的红色衣衫简直如同在燃烧一样带着热度,噬人般的眼神让林楚差点便要倒退一步。“祭司说去去就回。” 噬人的眼神倏然退去,脚步看来是要往外,却忽然又顿住了,久久,才对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在心底叹了口气,林楚满怀忧色的退下,他实在不知宗主与祭司之间究竟是怎么了,但他能够确定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他相问的余地。 红衣如火,眼眸深处也如火,火色冷冽,凌洛炎一人站在楼阶上,注视着炎落宫外城下,眸色不定,各种神色起伏翻覆,远处看去,只是定定站立,唯有走到近处方能发觉其下有多少挣扎和怒气。 这种怒气,正被某个身穿白袍之人说中,并不只是因为之前的欺瞒。 他在不安,同时也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所以他只能满是怒意不想承认,可这一刻他看的再清楚不过,他对龙梵的感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挣扎丰要不要去找他之间,想起某人身上的灵力未复,他终于挪动脚步,这才发现天色居然已经昏沉。 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远处守卫着的族人确定对他们的宗主异样感到奇怪,见他忽然走来,连忙行礼。 “祭司回来了吗?”扬起的弧度没有笑意只有凌厉,守卫不敢正视,也不知如何回答,正想找人去问,却被落在身上的目光所慑,那种仿佛要将他洞察一般的眼神令他连忙颤声回答:“回宗主……属下……属下不知。” 不知道还愣着这许久,凌洛炎握紧了拳,一簇炎火爆裂,青石铸成的围栏骤然燃成赤色的妖冶,不多时便在守卫忍惊骇然之中消去无形,而他面前的红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凌洛炎一路往他的卧房走去,他的卧房也是他祭司所居之处,除了昨晚,他们两人是分房而居,他一夜没睡,龙梵不知是如何渡过的。 同在炎落宫里,也同一个寝居,只是在不同个房内,另外一日之间没有说话而已,想来似乎也不如何,但此刻的感受却并非如此。 才一日,就在他身喧随时可见的人,他居然会觉得想念,就像龙梵那时拥着人在他耳边所说的感受……虽然在身边,却还是…… 不论是熟知了那种热度的身体还是渴望平复的内心,都在叫嚣着那个名字。 推开门,他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却到了房里才开始生出各种想法,放缓了脚步。 银曜族数名族人无故失踪,龙梵前去,已打算将他们放弃为何还要前去探视?他确实如他所说的,去去就回? “洛炎。” 白色的身影撞入眼帘,那句熟悉的话语声也还是那般平和轻柔,凌洛炎将眼前这个身穿白袍的男人骤然抱紧,“你……” 他想狠狠的咒骂,却只吐出了一个字,紧紧的拥抱,用尽全力,却还是不够表达心中的怒意和那些复杂,是他想冷静,这一次的结果却让他更为不安。 看着突然疾走过来的人,龙梵淡静悠然的神色退下,嘴边浮现一缕笑意,“你以为我会离开?” 由着他抱紧,龙梵笑的无比了然,凌洛炎听了他的问话却像是被火上浇油,顷刻间爆发出一股怒气,“你都知道还问些什么?本宗主命令你!以后不准离开!” “是,不离开!”白袍祭司很配合。 “记住,你是我的!那些银曜族人管他们去死,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准去~”把他拉近了,一字一句的危险之中,凌洛炎厉声低语,银发之下的眼眸里闪烁的全是冰与火的交融,冷酷如冰的淡漠,艳丽如火的怒色,让始终注视他的人缓缓露出了更明显的微笑。 见龙梵还能这么笑,他更觉得不满,“看我不安你很开心,嗯?我的祭司大人?你不是早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你明知我的担心,还是出去见银曜族人,难道不是你有意?” 龙梵的隐瞒造成的怒气早在当初他跪下发誓之时,和而后的歉意之中消除,他气的是他自己,他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因为龙梵的身份。 银曜族,有千万人等待着他,他的身上还负有荼鳞之力,这样的龙梵,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从赤阎族离开。 只在一个转念之间,他所拥有的的祭司便会成为银曜王,即使只是离开几日,只是片刻和族人相聚,他都会担心他的想法有所改变。 同为男人,他知道谁也不会甘心位居人下,拥有如此力量如此身份的龙梵,当真愿意放弃那些,只在他的身边作为一个祭司?当初他问过一回,却在知道荼鳞留下的力量后再度动摇。 而这些,被这个男人全数看透,又来迫着他认清和相信,就如当初一样。 “是,我是有意,若非如此,洛炎岂会这么快来见我,我只想让你知道,那些担心全是无谓,银曜族或是荼鳞与你相比,一点都不重要,”与他怒气相反,龙梵始终笑的浅淡,平和轻缓的语声在他耳边随着轻吻落下,“我想你,洛炎……” 为什么他总是被他看透,总是被他算计,对耳畔的亲吻并不满意,凌洛炎抓紧他印上一个狠狠的深吻,将所有的怒气和不甘心全数宣泄,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242 - 分卷阅读24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3 心里再度被他的这句话想你而击溃。 与外表所见相反,这个男人实在是个混蛋!却又该死的让人放不下! 纠缠着对方的舌,他撕扯着那身白袍,相拥纠缠的往床边走去,既然放不下,那干脆就不放下。 “你瞒着我,又设计我,不就是想让我不再担心你的离开?我这就给你机会让我安心……”炎火乍现,这一次却不是燃烧爆裂,而是以妖冶之姿 缠绕着将被他扯下白袍的男人困在了床上。 “我的灵力可是还未恢复,洛炎当真舍得……”龙梵笑着有些无奈。 “舍不得,但若不是还未恢复,我哪里是你的对手,若是嫌我卑鄙不如回忆下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我的祭司大人不也是如此对我的吗?”凌洛炎魅惑的邪笑,暧昧的勾起了唇,俯身在那白晢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吻下。 163 深浅不一的吻错落着辗转,舌尖缓缓的朝着起伏的肌理舔过,那种漫不经心又满是挑逗的意味亲吻,正在挑战龙梵的意志,磨人的唇从他的胸前逐渐往下,一点点往腹间而去,身前红衫松散之人显然是不打算给他任何扭转局势的机会。 湿热的亲吻在他腿侧停留,然扣又有意的掠过了某处,龙梵终于蹙起了眉,“洛炎真是想要,不如快些?”洛炎的亲近他求之不得,只是要他忍耐住不去踫触实在是太难。 “眼下可是我说了算,这几日你看我心里挣扎是不是很愉快?难得有机会,我岂能不回报?我的祭司,你给我等着。”舔着唇,凌洛炎俯身住下,微敛的眼眸里闪过危险之色,那一抹笑容里有种报复似的愉快。 他也是很记仇的,所有的欺瞒和所有知而不言的算计,怎么都不能就此算了。 白色的衣袍在他手上毫不迟疑的被撕扯开,他的动作让龙梵很确定这回他的宗主确实气的不轻,对他如此的怒意,他实则地欢喜的。 “我很高兴洛炎放不下我。”微笑着,虽然处于下方,龙梵也丝毫不显局促,对眼下的状况他早有预料,不过他更为在意的是他这位宗主的心意。 “这辈子都别想我放开,我的祭司大人,就算你继承了荼鳞之力,就算你要灭世,你也只能是我的祭司,只能在我身边!” 舌尖从龙梵的耳廓舔过,沉声回答,凌洛炎的呼吸炎热,似乎全身都被点燃,话音里有怒意也有警告。 “原来洛炎还在吃味。”除了怒意不安,耳边的话语满是独占的意味,龙梵低笑,凌洛炎冷哼一声,也不反驳。 齿判轻咬他的耳廓,带着热度的气息吹入龙梵的耳中,“我就是吃味了,你是我的祭司,银曜族那些人已经拥有了你的过去往后你只能属于我!你是我的人!……” “让我安心是你的责任,那些银曜族人的力量我宁可不要,我只要你,你把你自己给我,龙梵,我要你。”承认心底真正介意的是什么,凌洛炎炙热的唇贴合在那白晢坚实的肌理轮廓上,深深吮吸亲吻,直到口中尝到血腥的香甜。 不错,之前没有在意龙梵的过去,那是因为他始终属于赤阎族,便也始终属于他,再不会第二种可能,可自从揭开龙梵的过去,揭开他另一重身份,那些对他无比狂热崇敬的银曜族人一出现,他就不得不在意起来。 他的怒气退下之后,便是不安,他的担心龙梵的离去,还妒恨那些银曜族人,他们与龙梵共有着荼鳞留下的使命,就算龙梵为他舍弃那些人,也无法改变他的祭司曾经是银曜王,属于银曜族。 “我不要他们那么看你,你是我的。”他只能是赤阎族的祭司, 湿滑的舌从龙梵胸前舔过,在亲吻之处一再流连,你是为了抚慰先前那个过度深刻的吻,也像是想要倾泄所有的独占,银发垂落,掩住了眼眸里的猛烈爱念,龙梵注视着红衫散乱,却能体会到他的这些话里倾注了多少情意。 他明白这些话,洛炎此刻所感受到的是他一直以来所体会的,在赤阎族里有多少人用那种倾慕与赞叹的目光 注视着他的这位宗主,身为祭司,始终在他身边,他看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洛炎有多想要我。”龙梵被他的话挑起无法克制的情念,洛炎对他的独占欲令他无比欣然,胸前的湿吻撩拨着他的欲望,望着近在咫尺的这抹绯红身影,黑色眸中的微蓝,逐渐暗下。 如墨色将所有的浅淡浸染,凌洛炎对视着这又流转着情意温柔与欲望灼热的,喉间不觉一紧,身上的热度泛滥的如同要沸腾,撇去炎火对龙梵的束缚,用身体将身下的男人紧紧压制,他让龙梵感受他早已昂然的挺立。 同样的硬热踫触到一起,霎时爆发出一阵难言的快慰,将他抱紧,感受到他的兴奋,龙梵再无法控制勃然的欲望,按下凌洛炎的臀让两个的火热紧紧相贴。 还未完全退下的衣物,相隔的那一层薄薄的衣料逐渐被湿润,喘息和衣料的磨擦声在床上帐内燃起一片灼热。凌洛炎低喘着去撕扯龙梵身上最后的衣物。 敞开的白袍和赤色殷红交错,在互相的动作下胡乱的被撇在一边,此刻谁也不想等待。 被撕剥而去的衣衫在两个身下散落,火热的气息早已弥漫,退去了所有衣物,赤裸交叠的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欲望,凌洛炎急切的探索着龙梵身上的每一处,他想要这个男人想了许久,这一次不管是为他的怒意也好,独占欲也罢,他都要彻底的将他占有。 “别这么看我,万一控制不住可别怪我弄疼了你。”凌洛炎抱怨,只是一个眼神,身下的男人就让他胯下的欲望胀痛不已,天知道他有多想要他。 他的抱怨换来几声沉沉的低笑,夜色迷蒙,房里的光晕使得帐内之人的面容看来更为惑人,龙梵被他压制在身下没有抗拒,伸手如往常一般的抚弄凌洛炎的敏感,他的配合让凌洛炎欲火更甚,触摸着龙梵紧实的肌理轮廓,他冲动的差点忍不住想要立刻就进入他的体内。 “还不行,洛炎不该慢慢来吗?”所到着他往股间抚去的手,龙梵将他拉下亲吻,两人身上都已渗出汗水,被欲望煎熬,每一次身体的磨擦接触都让情欲的冲动如野兽想要挣脱掌控。 “我停不下来,我要你,龙梵……”想到这个男人就在自己身下,将被自己完全占据,凌洛炎就控制不住心底的兴奋与满足,舔去唇边的湿热,他俯身将眼前的昂然含入口中。 挻立的炎热在人口中散发出欲望的气味,撩动他即将失控的欲念,每一次的舔舐吮吸都能感受到愈发勃然的脉动,微微的水泽声有规律的响起,在安静的只有两人急促喘息的房里更添淫靡的诱惑,龙梵满足的长长的吐出一声叹息,其中的愉悦和微微低哑的喘息让凌洛炎无法自控的加快了动作。 只要略微垂首视线往下,龙梵就能看到凌洛炎被 汗水沾湿的银发垂落在颈侧和背脊,薄唇之间不断吞吐着他,浅色的唇辨已经泛出湿热的颜色,从唇边溢 分卷阅读243 - 分卷阅读24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4 出的湿亮液体是洛炎口中和他欲望吐出的混合物。 如此景象让他无法忍耐,在帐内朦胧的光晕下,眼前的洛炎简直是在粉碎他的意志,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让自己不去踫他。 “够了,”阻止他继续,他猛然起身将身前的人抱紧,灼热的呼吸落在凌洛炎耳边,舔着唇边溢出的液体,凌洛炎挑眉,这一刻怎么还能停下,“还不够,这回可由不得你。” “过来,”对他的回答龙梵只是微笑,那双含着欲望的眼眸还是深幽黑,将他拉到面前背对自己。 凌洛炎立时会意的俯下身来,半跪在龙梵身上,此刻他的欲望灼热正在龙梵身前,几乎能感觉到落在其上的视线注视,像要焕然一样的火执。“洛炎要我怎么做?” 一手抚弄他的挻立,龙梵的语声中有着压抑孤紧绷,更多的却是低哑的笑意,对他的问题,凌洛炎勾起唇,顿时深沉了眸色,身体已经为即将到来的快意而颤栗起来,“含住它,和我之前做的一样。” 龙梵轻笑,抬首注视着就在面前的灼热,那是洛炎想要他的证明,“如你所愿。” 身下的欲望被纳入湿热的湿润之中,那种包裹住他的热度让凌洛炎骤然吸了口气,呻吟着把自己往下送去,同时也垂首,把立在眼前的属于龙梵的同样火烫的硬物吞入,深深的吸吮舔舐,满足的感受到身下的火热也正在被龙梵吞咽。 帐内交错的身影在一次次的吞吐之中都为彼此的身体而欲火升腾,两人身下被唾液和体液沾湿,指尖抚过便会牵出缕缕银丝,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凌洛炎克制不住 吐出口中硬 物,转身把龙梵覆在身下,再不做出什么他会爆炸的。 “给我,龙梵。”不知是在命令还是要求,已然忍耐到极限,凌洛炎的话音微微颤抖着嘶哑,龙梵抹去他唇边的湿痕,抱紧他躺到身侧,“洛炎这么想要我?” “我要你!”凌洛炎定定的看着他,这回不再等他的回答,让龙梵侧过身,一手就着身上的那些痕迹往他股间按去。 被淌落到股间的液体渗透,他试探的动作并不太困难,只是那紧窜到 的火热乎让他心跳都要失衡,一想到将要进入龙梵的体内,他克制不住心底的激动。 “都是你让我失控。”想他何曾对任何一个人如此,过往不论是谁,他都是挑弄再三,随后让对方在他身下忘记一切,可对龙梵,只是想着他就无法控制的急切起来。 “洛炎……”龙梵低笑着感受到背后紧紧抵住他的硬度,他确切的知道,和他一样,他的宗主也已经欲火难耐,忍耐着想要踫触他的欲望,他由得身后之人继续动作。 在龙梵身后拥紧他,用掌心抹着那些湿液往他股间送复查,凌洛炎很清楚若不是自己,这个男人根本不会让人踫触这里,手指不断往里拭探,他虽然激动难抑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要龙梵,而且要龙梵也感受到以往他所得到的欢愉。 “我要全部的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龙梵,只能属于我。”暗哑的话音紧绷着,清心寡欲,沉静雍容的祭司龙梵,即使只是假象,即使其下掩盖的是心机深沉,阴险狡猾,他也想看到那一层淡然沉静被他打破撕碎的模样,如此强大的存在,就要属于他。 将自己的欲望猛然挻入,凌洛炎听到龙梵一声低低的呻吟,叹息似的克制着什么,伸手到龙梵身前一起套弄他的欲望,他咬着牙问了一句:“龙梵?”他在忍耐,被那般紧窒包裹,他觉得自己快要疯狂。 “洛炎不必忍耐,你若是辛苦,我身上不疼,便要心疼了。”算是千年来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异样,龙梵微微蹙着眉,露出了浅笑侧首往后回答,落在他肩头的银发与他的缠绕,也如正紧紧抱住他的人,洛火的索求正是因为对他的情意,想要完全占有对方的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也是这般强烈的想要占有洛炎的一切,最好连视线也不落于其他人的身上,只注视他一人。 “哪里都不准去,忘记银曜族,忘记遇到我之前的事,我要你只记得我!”缓缓的进入,狠狠的占据,凌洛炎不断说着要求,命令,不论是哪一种,他知道自己已经陷主,被他拥抱的穿上便具完美的身体令他无法抗拒 ,只能一次次的体会那种仿佛要将他吞噬的热度。 “好……” 对他如此激烈的需索,龙梵几乎是放任的。拉住搁在他身前的手一起套弄自己身下的欲望,身后不断的撞击和进入带着某种强烈的爱意和炙热的情意 凌洛炎满足的呻吟,无比紧窒的灼热随着他的抽送刺激着他的深深的进入的挻立,龙梵的每一次低声喘息都让他想更深的占有他,这个被世人仰望拥有无可匹敌之力的男人,为他而放纵呢欲,从未被人踫触之处正接纳他的侵入,曾想过无数次,如今终于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愉悦和快感。 “龙梵,你真是太……”凌洛炎低喊,不知如何形容从龙梵身上得到的感觉,那炙热的紧窒快要将他融化。 “看来,洛炎很满意……”为一次到了深处的撞击而闷哼一声,龙梵蹙着眉逸出一声情欲的叹息。 “何止是满意,你快让我疯了。”在他身后的凌洛炎再一次将自己深深挻入龙梵的体内。 眼前始终顺直的黑发在他的纠缠下散乱,被他一次次的进入占有的身躯是如此完美,胸前令他每一次触摸都不想放手的紧实隆起,在肌理起伏 暗影中流淌下汗水,凌洛炎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涌上的欢愉快感所湮灭。 在龙梵耳边吸咬,他能看到黑发之下回望过来的眼,被 欲望侵蚀的墨色,间杂着忍耐与快意,为他的每一次抽送而吐出低喘,就算是细微的呻吟也能引发他更炽然的情念。 扔在一旁的红衫白袍错落散乱,被汗水浸湿也被 体溶剂化物沾染,斑驳着印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纯白的纱帐下也仿佛也被印照出情欲的艳色、 拥抱,索取,亲吻,汗水和粘腻的液体渗透进了云锦团绕的床褥之内,湿润的踫撞声和满是快意的喘息低吟缠绕在帐内,与情欲的吃味合到一处,却成了最勾人心魂牵动爱意的媚药。 凌洛炎不知他要了几次,也计是一次或是两次,他只知道他要的男人完全属于他,不论之后这个心胸狭窄的祭司会用何种方式来回报,此刻他都不想轻易将他放开…… 他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记住了龙梵,我是你的,但你也彻底属于我。”在又一次爆发之后,凌洛炎垂首看着身下,对视他的那双眼深邃的仿佛要将他引入其中,淡淡的笑意在龙梵的唇边浮现,伸手将他拥入怀中,他在他的唇边轻吻,“是,我的宗主,洛炎……” 拂过湿亮的银发,望着白色的纱帐,幽黑的眸色之中微蓝闪现,他明白,洛炎对他的情意,他也会让洛炎知道,他对他的爱意有多深,不过不急,来日方长……带着笑意的弧度,龙梵在他唇上缓缓 分卷阅读244 - 分卷阅读24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5 的落下温柔的亲吻。 164 无论多深沉的夜也终会过去,再不情愿也依旧会迎来清晨,对终于得偿所愿,甚至有些不知满足的某位宗主而言,外边的天色若是能维持此刻的迷蒙,甚至白日能够再不来临才是最好的。 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抱紧了身边的男人,凌洛炎睁开眼在他的祭司身上继续吻下,微挑的眉眼里闪过一抹邪气轻佻,一手往面前正在诱惑着他的胸膛上抚去,那上面有他所留下的痕迹,正对此感到满意,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洛炎心情不错,不再气恼我了?”亲吻他的指尖,龙梵又垂首看了看胸前,意有所指的抬眼望去:“莫非还不知足?” 浅淡如水的笑,深邃之中似乎潜藏其他的含义,凌洛炎瞥去一眼,想到昨夜种种,唇根勾及了揶揄轻嘲的弧度,眼中却露出暧昧之色,“这一次两次根本不足以让我忘记先前的事,如何才能令本宗主彻底满意你该知道…… 残留着情事余韵,赤裸的身躯紧紧相贴,凌洛炎又有些意动,龙梵淡淡微懂,也不阻止,待他覆到身上之时,环绕着他的手往身后而去,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人意料。 “你在做什么?“凌洛炎皱眉,身下霎时紧绷,被龙梵紧紧压制,他只能感觉到背后腰间的手掌正往下而去,极为缓慢轻柔的在他的腰臀之间抚摸,是那种他所熟悉的在平和之中隐含挑弄的踫触,就似眼前之前的表情,看来若无其事的含笑,动作却是另一回事。 “我在做什么洛炎岂会不知?我正侍奉我的宗主。”龙梵不紧不慢的抚弄,淡然含笑的眼眸微蓝闪动,逐渐被什么氤氲成夜色般的深沉。 凌洛炎倏然醒悟,想要使用炎火将他制住,身上却已不能动弹了。 “你是何时恢复的?”这一问有惊有喜,这几日龙梵虽然令他气恼不已,但相关于龙梵正在融合的力量他却不是一点都不担心。 “洛炎以为我需要多少时日来恢复灵力?荼鳞之力,早在你从封尘绝那里归来时便已融合了,”说起口中某个名字,龙梵眸色中闪过了什么,在凌洛炎身上抚弄的手却并未停下,甚至更为变本加厉起来。 凌洛炎一愣,这么说来,岂不是昨晚他制住龙梵之时,龙梵的力量就已经恢复了?!他以为他不会甘心在他身上,结果昨夜竟是他有意成全? “你-------”怔然之间,身上各处的敏感被龙梵双手控制,他想要再问下去,迎来的却是一场盛意回报。 “连这种事情都要算计,你个虚伪狡诈的混帐祭司……”身体被掌控,凌洛炎咒骂侧首,眼底神色却没有多少抱怨,总之他早就知道他的祭司是如何的一个人。 “宗主所言正是,龙梵知错,以全心侍奉作为补偿可好?”龙梵如此回答,浅笑温和,动作却如掠夺一般不容他抗拒。 “……一会儿再和你算帐。”凌洛炎环过他的脖颈亲吻上去。 微白的天色逐渐大亮,在情欲中翻覆的两人都为此前几日的冷战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不论是凌洛炎是否甘心这屡次三番的设计,在床榻之上的他素来不会委屈自己,不论在上在下,和龙梵的情事欢愉他总能很快投入。 当日上三竿,族人都各自忙碌之时,炎落宫内炎主的寝居之中仍是一片静谧,素白的纱帐内还是弥漫着旖旎的湿气,床上被褥凌乱,早被两人的纠缠染上一片狼藉,凌洛炎还是处于迷蒙中的思绪略微有些混乱,他终于得到了龙梵,他的身体各处却也同样被刻印上了龙梵的痕迹,这一次究竟是怎么算? “差不多该给我好好说清楚了。”终于平心静气,想到几日来接二连三的意外,凌洛炎实在不想破坏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在他终于如愿得到龙梵之后。 “自知道我身份那一日起洛炎便始终没真正平静,如今真是好了?不再气我?” 龙梵抚着他的发,半坐起身,思及隐瞒的真正原因,微蓝之中闪过深沉的暗色。 “你用这般的方法来让我消气,我怎么还气得起来,只不过你还是欠我许多解释。”他先前一直以为,拥有如此强大之力又有着那样过去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让他如愿的,没料到这回他自以为抓住良机,结果还是龙梵有心促成。 “银曜族人前来,还有我的过去,洛炎岂非一直对我都不放心,若非如此怕你还是无法全然相信我。”哪怕洛炎对他有一丝的不信任,他也无法忍受。 他知道他所爱的人看来倔强坚强,但过去曾经历的一切令洛炎无法轻易相信人心相信感情,他们之间走到今日,靠的是他祭司的身份,是他誓言相守永不背弃。 对他们之间的情意越是在意,洛炎便越是容不下一丝瑕疵,这就是他当初在银曜族出现之时就与银曜族人撇清关系的原因。 “当初隐瞒身份是为了怕你不信我,我已经解释至于荼鳞之力……”说到这里,微蓝敛下,龙梵的神情显然并不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 “就是此事,为什么你不往下说?我是从封尘绝口中知道,原来荼鳞留下的正是灭世之力,原来赤阎族与乾岐族还有所渊源。“凌洛炎想到当时他得知这些之后的感受,便觉得昨夜对他这位祭司的惩罚还嫌不够。 龙梵难得的微微蹙起了眉,没有答话,过了片刻才拂开凌洛炎肩头垂下的发,淡淡的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探究着他的表情,凌洛炎追问道:“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乾岐族与我族究竟还有什么牵扯?“乾岐为暗,赤阎为明,洛炎不是早已知道?“龙梵的态度看来像是不愿多提 ,可他越是如此,凌洛炎越是能够确定,龙梵还有事没说。 “倘若只是那么简单,你瞒着我难道只是为让我不安?”从他的了解来看,龙梵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乾岐族和赤阎族之间,应该还存着些其它的关系。 敛下的微蓝淡淡抬起,那种不愉悦的神色并未退下,龙梵在他肩头轻抚着,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洛炎是否以为我对此事毫不介意,让你一人担心生努?” “难道不是?”凌洛炎挑起了眉,还带着些不满之色,身侧龙梵忽然微微一笑,那种微笑是危险的征兆,并不是两人单独相处时的那种,这一点凌洛炎还是看得出来 的。 “实在不想让你知道。”说着这句话沉默了半响,龙梵终于开口说道:“荼鳞留下的是灭世之力,继承赫羽之力的却要救世,若非我们早已定情,该是敌对的关系,你和他,封尘绝……”原本才是该相守。 想到当初凌洛炎吸收的玄火之力,再记起两人的关联,龙梵蹙起了眉,就算他半点都不在乎原来应该如何,但这些还是令他分外不快。 若不是眼前之人意外从异世而来,引他动心动情,原本,力量觉醒之后,他便会启用灭世之力,而他的宗主和封尘绝便会携手对敌,那个敌不是别人,正是他。 这便是早先安排下的,同时给予世人 分卷阅读245 - 分卷阅读24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6 救世的机会,也撇下危险的种子,若是用歌谣中所指的是第三物将赫羽荼鳞之力联合,一切才可平息。 明白龙梵话里的意思,凌洛炎也挑着眉想了半天,上古的两个死人还真是算计了不少,可惜没有算到他和龙梵之间的变数,嘲弄的扬起的唇,他满是揶揄的靠近身去,“说到底,你就是想隐瞒这件事?不想让我知道我和封尘绝之间还有牵扯?” “那个封尘绝,一早便该死了。”淡淡回答,龙梵垂首覆上他的唇,他容不得半点意外,洛炎是千年来唯一令他真正心动之人,荼鳞赫羽原先不论计划了什么,都无法改变洛炎已经属于他的事实。 他这位祭司心胸狭窄,连没有成真的事都要在意,凌洛炎低笑着推开他:“我说,你不会是在为这件事吃味吧?” “就算只是可能我也容不下,”对他的调侃龙梵没有否认,静静的微蓝之中满是轻浅优雅的笑,“如今我已知洛炎有多在乎我,有多想要我……” “如此我也安心了。”轻轻吐凌洛炎耳边的放轻缓温和,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微热的气息从耳畔拂过,渐渐下落到了颈边,游移着到了唇上,深深的吻就如先前那一场欢爱,彻底而透着疯狂般的掠夺。 “喂,已经一晚上了……”凌洛炎想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记起龙梵已经恢复灵力,索性把话又咽下去了,龙梵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才移开唇便又侵入进来,如此的狂热令他怀疑前几日那淡然从容是否全是装出来的。 “原来你也有在意天命的时候。”一切早被安排,龙梵知道,并且为此而满心不快,只因他命定之人是那个封尘绝,凌洛炎忽然明白了这一点。 “事关于你,我岂能不在意,还是有点不安心,想到洛炎本该属于封尘绝,我便觉得应杀了他才对。”抬起凌洛炎的脸,龙梵的话无比认真,眼底的墨色仿佛正要泛滥,其中的波澜已然克制,却还是流露出疯狂的杀意。 “若是天命如此,我便毁天,洛炎觉得如何?”微笑着问的随意,仿佛只是在问是否要拿走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龙梵俯首在他唇边轻轻吻下。 他可以为他灭世。 165 当满脸正色沉静安然之人说出疯狂决绝之语,听着这句话的人又会是何种感觉? 凌洛炎只觉得满意,他爱极了看到龙梵为他而显露出阴暗的那一面,卸下面表雍容,去除他人眼中看到的平和悠然,为他而生的暗色,为他而失去冷静,那是只有他才能见到的龙梵。 一直以来他要的正是如此的他,从得知龙梵的真实身份开始,到此前为此,一直以来的魔障终于破除,自从他得回千年记忆,他便始终不满于他所表现出的悠然从容。 而如今,他很乐于再次感受到龙梵对他的情意。 “你若是要毁天灭世,记得留下族人性命,手下无人你叫我这个宗主还如何当下去。”宛如回答的也只是分毫不值得重视的事,凌洛炎冲他递去一个眼神,邪笑着揶揄:“再不起身就要过午了,你难道打算一整天待在床上?” 还以为龙梵会稍有不适,结果才发现他根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他的祭司早已用行动来证明根本没有不适这回事。 躺在床上的男人终于放开手让他起身,凌洛炎赤着身下了地,转身便看到床上躺着的完美身型,上还还留着他的吻印,也有许多情事**的痕迹,薄被随意掩在腰下,龙梵只是放松的躺着,但他这么望去,却总觉得这般放松优雅的姿势无比撩人。 “洛炎要继续?”留意到他的注视,龙梵抬起手,淡然的笑问,散下的黑发垂在胸前和背后,印着那满是各种痕迹的赤裸胸膛,凌洛炎差点便要经不住诱惑走过去。 自从恢复了原来的身分与力量,龙梵那种超脱尘俗的气息更为明显,在那张看似七情不动,寡欲清心的脸上所显露的暧昧诱惑,更让他难以抗拒。 “别又想算计我。”俯身凑近低语,凌洛炎在他胸前拧了一下,“还不快起来,那些银曜族人无故失踪,在雷落城里本宗主总得过问一下才行。”抵挡不住诱惑的结果将会是一日都耗费在房里,他的祭司乐意,作为宗主的他却不能不顾及一下自己的颜面。 扯过床边早被各种痕迹蹂躏的不成样的衣襟,用来擦试下腹和股间那些差不多已经干涸的粘稠痕迹,他正准备叫人准备沐浴,龙梵忽然起身将他赤裸的身子抱紧,抬起手蕰出幽蓝如水的光晕,灵光如水波和缓,将两人的身体整个覆盖。 凌洛炎瞧着那水波如实质般翻涌,将身上所有痕迹冲刷抹去,似笑非笑的去踫触朔水的灵光,“这便是能抹杀众生的朔水?荼鳞留下的灭世之力? 倘若有人见了他们崇敬无比,出尘寡欲的祭司在此情此景之下,用灭世的朔水来沐浴,只是洗去两人**的痕迹,不知会不会当场昏死过去。 “既然是水,自当用来洁物。“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表情都没变半分,就算不穿那身白袍,就算浑身赤裸与他姿势暧昧,祭司龙梵的脸上依然是从容悠然平和,只有眼底的笑意是为面前之人而生的温柔。 朔水之力,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的灵力,它象征灭世,换言之,也是因此使得他与洛炎站在对立的两面,对于这种力量,不论是何种用途他都不觉得过分,即使是消失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总算是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两人起身用膳,已经快午后,才见了宗主与祭司的身影一起出现,对早已习惯了两人时不时一起消失的长老们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了。 决云松了口气,岩骁对此根本无所谓,林楚心内有点酸楚复杂,却也觉得心安了,在这炎落宫里,长老们早已知道两人关系到了何种地步,外界不知,他们却清楚他们宗主与祭司之间只要有任何一人出事,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不论是炎火倾城,还是灵力外泄摧毁万物,那都是他们这些长老们早就见证亲身经历过的事。 这回银曜族有族人离奇失踪,此时在雷落城里发生,自然引起多方的关注,如银曜族这般的强族,手下族人岂会不明不白的消失踪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若不查清楚,有何大患没有及时查清楚,那可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凌洛炎首先想起的是灵纾曾说过的“他们”那些来自异域大漠,不知是何种族类的人。 从炎落宫里出来,他带着族人去往银曜族的所在,望天台不远处,原本的街边,银曜族人自行搭建了居处,上千人不知是否全在其中,材料又是何处取来,一眼望去鳞次栉比列着几排石屋,全是一色白石所造,镌有细密看得出还颇费了一番心思,是打算长期在此守候了。 “龙主”见到他们的王再度莅临,银曜族人不甚欣喜,这回倒是懂得不再称呼宗主,免得惹龙梵不快。 龙梵就在凌洛炎身边,对他们的见礼不见一点反应, 分卷阅读246 - 分卷阅读24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7 为首的正是曾求见过凌洛炎的怀冉,见此情形连忙先改口,“怀冉带族人见过炎主。” 凌洛炎见他们如此小心,不禁觉得有趣,伸手拉着身侧的龙梵往里走去,“银曜族内出事,却要赤阎族的祭司来管,”顿了顿,他又朝后瞥了一眼,“银曜族该不会就这些能耐吧?” 若无其事的问话,话中之意却然是一种有意的轻蔑,怀冉想要辩驳,却不敢在那白衣人面前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不吭声,凌洛炎冷哼一声,走到堂内,自动选了上首处的位置坐下,“给本宗主说说是怎么回事。” 倚着座椅,红衫轻靠,托着下鄂满是兴味的眼神朝他们望来,怀冉略有迟疑,瞧了在一旁敛目不语的龙梵,无奈的开口说道:“本来并无异样,面见炎主归来之后,我让族人各自整理,将此处打理干净,然后召集其它曜师议事,这才发现有人没有到场,去他们房中查看,并无其他古怪,只是哪里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要议事,说的正是相关荼鳞留下的灭世之力,他们的银曜王为这位炎主而放弃了原先所有的计划,身为曜师他觉得有必要在族内商讨一次,再将族人意见告诉龙梵,不曾想,议事竟议出事来。 “不知失踪多少人?”决云觉得奇怪,银曜族内高手如云,全是灵力深厚之人,岂会有人无故失踪。 “六人,全是族内好手。”怀冉回答,敢是满面疑惑。 “既然不在族内,不知城里可有寻过?”林楚想到的是那些人或许去了别处。 “说不准是自己离开,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岩骁站在凌洛炎和龙梵身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怀冉顿时怒目而视,心里对赤阎族满是不忿,当看的银曜族何曾受过这等的气,不禁拨高了语声说道“我族与那些小族不同,事事都有规矩可循,身为曜师怎会不说一声自己从族内离开?何况根本没人见到他们出门,其中定有蹊跷!” 怀冉的话音在房里回响,银曜族人面色沉重,岩骁也知道自己可能失言,顾忌银曜族的特殊,不财随便说话,凌洛炎无所谓的一摆手,“有蹊跷查个清楚就是了,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 朝怀冉看去,凌厉的语声里满是斥责,姿态虽然轻慢,但这望来的一眼却让怀冉不敢再言,忽然记卡塔尼亚炎火之威原本与朔水并列的神人所留之力,眼前这位炎主看来虽然轻佻狂傲,却是继承赫羽之力的救世之人。 也就是说,原本此刻面前这并肩而坐的两人该是敌对的关系,而非眼前所见,他们的王竟然亲自为他端荼递水…… 仿若此时此地的事都与他无关,龙梵把案上搁的荼水递到凌洛炎手边,一夜的私语缠绵,他的宗主兴许该觉得渴了。 凌洛炎明白他的意思暧昧的挑去一眼,自然的接过,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怀冉和他身后的其它曜师族人却皱起了眉,神情古怪,仿佛是看到了他们的神人被人践踏了,无比委屈。 银曜族这些身披铠甲英姿不凡的曜师当时在炎落宫外的慷慨激昂,已经成了满脸的委曲求全之色。 决云等人知道他们的心思,想当初他们见了如祭司这般的人亲自服侍宗主的起居饮食,也觉得无 法接受,可事实证明,他们的宗主没有半点当不起的,无论是从哪里来看,这身着红衫,如火耀目之人就该立于天下,掌控一切,他们宗主的所行所为,令他们甘心如此。 但愿不久后,也能让银曜族甘心如此。 一个端荼,一个饮下,只是片刻,房人众人的脸上却是神色数变,凌洛炎看见也只当不曾看见,他半点都不介意在这些人面前昭告他们,龙梵是他赤阎族的祭司,不再是当初的银曜王。 祭司侍奉宗主也是应当,放下荼盏,他满是讥讽之色的望向那些银曜族人:“那些失踪的族人不论生死总该有个去处,搜遍整个城内,总有找到之时,你们族人不少,不去找人却耗在这里,根本于事无补。” “或许他并不真的着急。”龙梵淡淡的轻语,凌洛炎同意的点头,“祭司所言不错,既然如此,本宗主也不必多管闲事。”说着就站起身来。 他也知道这些族人的心思,他们想用此事来引起龙梵的注意,当然有族人失踪之事一定是真的,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龙梵耍弄手段。 凌洛炎一起身,赤阎族众人都准备离开,在他身旁的白袍祭司自然随行,怀冉见此情形连忙上前“炎主且慢!” 凌洛炎停了步,正想嘲讽几句,忽然门外跑进来一个赤阎族的长老,“宗主-----大事不好!” “什么事不好成这样?说来听听。”凌洛炎停了步,这几日他没期待能发生什么好事。 “炎落宫发现几具尸体,不是我族之人,看来面生,也不像是炎落宫内的其他宗族。” “宫里人多的是,难道你能个个记得?还不快去查明身份。”凌洛炎讥笑一声,这里有人失踪,那头就有人身死,这真是轮着来,刚想到这,他的笑容忽然顿住了。 龙梵朝他望去,都知道他们想到的是同一回事。 银曜族这里有人无故失踪,便有人在炎落宫里莫名死去……这难道是巧合? 匆匆赶回宫里,凌洛炎随着长老到了一处偏僻的回廊,见了死去的几人,银曜族几位曜师的脸上顿时变了。 166 “是他们没错,但是,怎么可能……”眼前所见的场景,对怀冉等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强度与前几日见了他们的王下跪之时自然不能相比,但已足够令他们呆滞当场。 六人个,六具尸首,排列整齐,如同正在列队,连动作都是一致的,身上的衣襟都完好而整齐,仿佛是要参加一次盛宴,面容平静肃穆。 但与安详的如在睡梦中的表情不相称的是,他们的颈边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鲜血尚未完全凝结,正从血洞之中缓慢渗出,粘稠的暗红汇聚到地上,化成一滩诡异的殷红,如一幅妖异的画作,展现于在场的所有人面前。 “银曜族人,死于炎落宫里,”凌洛炎冷笑一声,“难道是想挑起我们两族的嫌隙?用此等手段稍嫌拙劣了些。” 确实,假若是有人有意而为,也太过明显了,决云观察死去的那几个人,沉吟说道,“其中定有原因,几位曜师功力不俗,当不至于如此轻易被人所杀。” 银曜族在雷落城里的地位颇为微妙,因祭司龙梵的关系而使得在他人眼中看来,银曜与赤阎族等若一家,若是因此惹来他族的危机感,做出些什么来也未必不可能。 只要银曜族不笨到真以为这是赤阎族内有人所做下的,这件事就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 身为曜师,自然不会太过愚蠢,怀冉等人也没有多想,他们看着尸体良久,只觉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们为何死在这时在,就算是被人所杀,又有谁能让我族曜师一起死去?这根本不可能。” 此处是炎落宫里一处不起眼的回 分卷阅读247 - 分卷阅读24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8 廊,连接的是两座楼宇,有其他两个声名不错的宗族居住其中,两族并不太深的交情,为了避嫌,也不互相走动,这条回廊平日时除了仆从几乎无人经过。 无人走动的廊道自然不会有大队人马,没有大队人马出手根本不可能同时对付六位曜师,他们也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莫名其妙的同时身亡,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古怪? 疑问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却无人能够回答,日头正好,被两座楼宇相隔,此处的回廊之中却没有阳光洒落,六具古怪的尸体就在众人面前,像是要用鲜血将这里染成暗红,地上流淌的血色正在逐渐晕开。 这边的异动也引来的其它宗族之人的围观,围拢在回廊之外,他们都看到廊柱后平躺着整齐的六具尸首,溅落到墙上又流淌到地上铺满了半道回廊的血液,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 血液正在干涸,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对这种味道尤其敏感的凌洛炎皱了皱眉,他厌恶这种毫无美感的杀人手法。 “他们是自尽而亡。”淡然平稳的话音突然响起,来自他的身侧,龙梵的话令人倏然一惊,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自尽而亡?凌洛炎看着那大滩的鲜血,对身后的岩骁说道:“过去瞧瞧,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对这种粘稠猩红的厌恶始终无法淡去,身旁龙梵身上的气息,让他稍有缓和,但六人死去汇聚而起的鲜血之气是何等的浓烈,扑鼻的味道令他感觉很糟。 就在此时一抹白影划过,在他身后有一双手臂将他环绕,抬起纯白色衣襟挡住了随风涌来的血腥气。 凌洛炎侧首望去,便瞧见了一双深邃微蓝的眼,龙梵又将他搂紧了一些,在他耳边说道:“不如等岩骁查完了便把他们烧了,以免这些气味扩散。” 龙梵指的是血腥味,他绝对忍受不了自己所居的炎落宫里有这种气味飘散,应了一声,凌洛炎往后倚靠在他的祭司胸前,冷笑着蹙眉回道:“但愿他快些查完,免得我忍不住动手。” 周围全在注视岩骁走近尸体,并未留意到赤阎族这一方,怀冉等人关切其中究竟,却始终没有忽略他们的银曜王的动向,见到在此等场合两人都倚靠在一起,不禁面露苦色。 以往连会侍寝之人也都是他们算好了日子送上,看王的心思如何,这会儿对那炎主,却似如何亲密都不嫌过分一般,事事都为他准备周到。 若是忘记前尘倒也罢了,可如今在他们眼前对他们视若无睹,只关切炎主之人,确实是他们那位本该俯视众生计算生死,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银曜王。 眼前同样的那双手,却在为赤阎族的炎主端茶递水,挡去风中血腥…… 因眼前所见,怀冉等人一时分神,心潮起伏郁结于心,差点忘了还有族人的尸首躺在一边。岩骁走过血泊,靴底踩踏在那粘稠之上的声响立时让他们回过神来,往那处瞧去,岩骁已经站在尸体旁边。 转过已经僵硬的脖颈,拨开头发,露出伤口很是奇怪,岩骁端详了半天,又用手指伸进去摸索了几回,如此六具尸体都探查了一遍,终于转过头来。 “宗主,这些伤口有古怪,创口不是往里而去,也不是任何兵刃所伤,而是由内往外,像是从他们自己身体里爆出何物,造成这般的伤口。” “灵力自爆于颈边致命处,伤口外放,如由内向外爆发的利器,切断了生机,失血过多而死。”龙梵将死因解释了一遍,轻淡的话语声只对着身前的凌洛炎,倒像是只为了解释给他听。 话音很轻,只说予炎主,淡得似要被风吹散,可祭司龙梵一旦开口,又有谁会不想听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这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六人是自杀身亡。若非如此,无法解释他们的死状如此统一,看来连时间都一样的。 银曜族的曜师,特意到了赤阎族的炎落宫里,然后一同引出体内灵力,自尽于此。 “这些曜师要自杀,为什么要死到我们赤炎宫里来?”林楚喃喃自问,岩骁满是精悍之气的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 相比他们的疑问,怀冉等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何要自杀? 凌洛炎听了龙梵所说的,确定这些人是自己选择在此死去,也怎么都想不通,“各位曜师可别对本宗主说,这几人是奉命来此自尽的吧?” 含笑望来的眼,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其中的冰冷却要刺人骨髓,对凌洛炎这句话中的意思听的明白,怀冉愤愤的甩了下衣襟,“炎主难道以为是我们要他们特地到这里来死,好引起龙主的注意?对龙主的决定表达不满?” “难道不是?”凌洛炎拉开龙梵挡在他面前的手,上前一步,投去一簇炎火。 刹那间那片刺目的血红之中燃烧起艳丽的火色,仿佛那些不是鲜血,原本就是一片火焰化作的液体,此刻又变形态恢复了拂动妖冶的身姿,一样的赤色,从地上到空中,静静的燃烧。 空气中那股沉重的气味逐渐散去,六人的尸体也随着炎火而散,银曜族的曜师们注视着半空中的一片赤红诡丽,忘了言语反驳,各族也抬首看着,都忘了此刻是为了什么而来,好像原本就只是为了来看这片花火,都被眼前炎火的绚烂勾去了心魂。 等火光散尽,众人这才回过神,再去看赤阎族那方,与绚烂炎火一般惑人的那位炎主,正无比慵懒的靠在他身旁的那身白袍之上,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墙边。 “去看看,那是什么。”对不远处的林楚如此吩咐,凌洛炎发现墙边有几点晶莹闪烁,毁去了尸体和血液,墙角缝隙中的亮点显得明显起来。 林楚小心翼翼的上前,被炎火袭卷过的回廊里,原一有尸体的地方干净的不留一丝痕迹,血迹更是找不到半点,墙与地面之间的那处缝隙里,却像有什么。 伏在地上他把那几粒东西拨了出来。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了一番,回到凌洛炎面前,“回宗主,是几粒细沙。” “拿来我看看”赤红如火的颜色抬起,林楚正要走近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复查,一旁白色衣襟已经挡在面前“给我。” 林楚脚步一顿,凌洛炎低笑起来,看似深情却满是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接着便全都化作了戏谑的笑意,只不过这笑意是为什么而生,又是为谁而生,林楚心里明白的很。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龙梵掌中,林楚又退下,白袍祭司淡淡的目光扫过垂首不语的林楚,敛下了眸色微蓝。接着便把他的宗主拉回到面前。 看到龙梵缓缓投来一个眼神,凌洛炎只当没察觉其中的警告或者不悦,若无其事的挑眉,掌心忽然一紧,龙梵握起了他的手,对他说道:“宗主猜测与他们有关,看来不假。” “是吗,果真如此?”漫不经心的抬起指从龙梵的掌心划过,凌洛炎在他的掌心勾画着,正在此时却听到耳边一声轻语,“洛炎叵是继续,我可相陪。” 这句话说的不含任何其他隐意,仿佛只是 分卷阅读248 - 分卷阅读24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49 一种提醒,凌洛炎不必问继续的是什么,他还不想在此时又回到房里,他们才出来没多久。 轻咳一声,他停下了指尖的划弄,这回认真的观察起来。 “炎落宫虽然是短短时日内所造,每一个地方都打理的十分彻底,这几粒细沙,绝不是原先所有,该是某些人身上或是鞋底缝隙中掉落,这些纱子虽然细小,却十分不同呐。” “宗主看出来了。”龙梵微笑,这笑容里却像是有几分可惜,微蓝闪烁,视线又落回到掌心里的指上。沙子又能与什么有关?有什么特殊? 不明白之前两人提到的他们指的是什么,也没人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只看到人群中最为耀目的那一人,正拨弄着祭司手上的东西,炎主难道对这件怪事有所知,屏息以待,无人敢打断两人的谈话。 从龙梵的掌中捻起几粒沙子,凌洛炎抬起手放在阳光之下,本该是细若尘埃之物,竟然闪烁出了淡淡的金黄颜色,仿佛原本不是沙子,而是用何种美丽的事物做成了如此形态。 这可还是寻常的沙子?随着他举起的手,所有有人视线都集中在那几粒细微的光芒上,只见红衫拂过,指尖那一缕沙划过衣襟上的艳丽火色在空中闪烁起一片细碎的光点,分明是沙,看来居然如星子坠落,随风飘散宛如金子铸就,细细粒粒的缤纷而下。 “大漠,他们来自大漠。”在细雨般的金芒之下,立于晴空的那抹红影转过身来,忽然开口这么说道。他们是谁?大漠难道还有其它宗族?有人开口想问,凌洛炎已经对手下长老们说道:去找灵纾过来。“ 167 妖族,被人觊觎而不可得,最终落于赤阎族的这位炎主手中,还有不少人都没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半妖,听说要唤他出来,各族都满怀期待的在旁等候。 长老之一奉命去了,不多时又回到人群中,神色却略有焦急,对着凌洛炎回道:“宗主,灵纾不见了。” “不是有夜翼在旁看着,怎么会不见?”凌洛炎想到先前对夜翼的吩咐,不自觉的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夜翼调教的太过成功,灵纾负气而走? 可灵纾根本不像是会在意那些的人,即使再纯真,他还是一只妖,对鲜血和死亡毫无感觉,杀人绝不手软的妖。 “难道那个半妖也……”有人不禁猜测,银曜族的曜师也是先行失踪,而后却自绝于此,难道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赤阎族? 龙梵抬起微阖的眼,思忖片刻,对凌洛炎示意,:“试试召唤夜翼,灵纾失踪,他不会毫无知情。” 曾与夜翼魂魄融合,凌洛炎随时随地的都可召唤他,以往他总是第一时间他出现在身前,但这一次夜翼迟迟没有现身。 曜师在赤阎族的地盘上自绝身亡,灵纾失踪,连夜翼都没有回应,原本并没有将些事看的太严重的凌洛炎,到这时候也不禁重新将此事又想了一遍。 “这六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是他们自绝在此,不是别人,几位曜师可有头绪?” 转过身红影就在怀冉等人身前,毫不顾忌礼数的把身侧的白袍之人当做了倚靠,冰冷的银发之下是那又仿若燃有魅火,无比惑人的眼,正紧紧盯视着他们。 红衣银发的风流之态,雷霆迫人的眼神手段,这样的人,若不是因为他们的王倾心于他,银曜族上下该会赞叹如此风华,可偏是他令得那立于人间本该如神的人成为人臣,甘心只做一句祭司。 怀冉想到前因后果,回答的话音里不禁带有一丝怨气,“那六人,正是奉命调查救世歌谣的曜师,三物合一,救世可成,炎主之令不敢有违,他们去查了,还不知是否有结果,就死在这里。” “莫非是查出了什么,才自绝在这里?但是不对呀,不管查出什么来,也没必要自绝,还是六人同时。”岩骁看着那片死过人的空旷,他实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查到的就是来自大漠的那一族,这些就是证据。”指了指地上的细沙,凌洛炎噙起了满是兴味的笑意,“实在不错,六人同时自绝,还选在炎落宫里,不得不说那些人颇费了一番心思,不管这些细沙是他人遗留,还是几位曜师留下的讯息,都说明此事和外族有关。” “三物合一,那第三物究竟是什么,已然有迹可循。”龙梵对几人的死做了一个结论,话中之意是他们死有所值。 凌洛炎点头,“他们确实没有白死。”他们死确定了那个神秘的宗族地是有着他们不知的线索。 “难道没有白死就够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自绝?而且还是死在炎落宫内。”怀冉想到是自己吩咐他们六人调查此事,害的他们离奇自绝,便是一阵说不出的痛心。 同舟共济数百年,等候他们的宗主,他们的王归来,结果却在距离他们的王近在咫尺之处自绝而死,若非确定死的有蹊跷,他几乎真要以为他们是为了表示不满,表示族人的决心。 “他们自绝于此,我族也有两人突然失踪,生死下落不明,此事都需查明才能断言,难道这点曜师还不明白,是否还需要本宗主来解释一番?”凌洛炎看的出他心里的愤恨,除了这几人的死,他身边的男人也是一个原因。 就如他的不甘心和嫉妒,银曜族人对他也是这般的心思,同样将这份心情压制下来,他有龙梵可以发泄情绪,那些族人却等不到他们的银曜王归来的那一日,在面对同僚之死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不敢,怀冉不敢要炎主解释,若非炎主的吩咐,我族也不会有人无故死去。”怀冉的话带着讥讽之意,在场谁都听得出来 。 眼看一场离奇死亡成为了两族矛盾的导火索,即使知道此事不是赤阎族所为,银曜族也难免对此事不满,何况还有背弃了他们的银曜王,身为赤阎族祭司就站在一旁,他们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你们对此有所怨言?”回答他的不是凌洛炎,而是在那抹红影身边的祭司,不冷不淡的眼神,不起不伏的语调,平缓温和的一如往常,可怀冉在银曜族内时日不短,又岂会不知其下所显露的不悦。 怀冉立时垂首不语,他心有怨怼,却不敢对这身着白袍之人有所怨言,银曜族几位曜师也都不敢开口,怀冉曜师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连他们的王都愿意下跪对此人称臣,这位炎主在王的眼中是何等的重要自然不言而喻,即使对他怀有一丝一毫的轻慢与怨怼,都是不容的。 从六人的死引出奇怪的一族,又爆发出两族争端,因为龙梵的这一问,银曜族曜师随后的沉默,原本为了查探死因和其中究竟而聚集在此的人们,都想起了那日炎落宫堂上的所见。 背叛自己宗族的龙梵,果真能与银曜族再无牵扯?赤阎族的炎主又会如何对待这位身分微妙的祭司?主从间的关系强弱一旦失衡,只要有半点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再不复从前。 祭司龙梵和他 分卷阅读249 - 分卷阅读25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0 的炎主之间这段被人传言许久的暧昧牵扯,关系到两族,也就关系到天下各族的势力平衡,稍有不慎,成了对立的局面,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便十分的危险了,可能令眼下的情况更加万劫不复。 察觉其中的关键所在,本是为了看热闹的人也屏息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却引起了一股僵持的气氛,银曜族,赤阎族,不是统领于一人手下,便只能有一簇存世。 银曜族曜师不再言语,气氛却并未有所缓和。 “很好。”对怀冉等人的反应,白袍祭司淡淡一笑,那是犹如赞许般的笑意。 淡淡的莲华香缥缈起来,微风轻拂,阳光洒落,站立在场的人却感觉到一阵难言的诡异感觉,明明是晴空无云,本该觉得烦热,他们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颤栗,仿佛是本能的感觉到恐惧,连他们自己都还未察觉,心底就已经颤抖起来。 轻轻的笑声忽然响起,有些邪气,有些暧昧,倏然间如同打破了禁锢的魔咒,他们那股奇异的恐惧感忽然消失了,随着笑声望去,发笑的正是那位炎主。 红衫的印衬这下俊美耀眼的脸庞勾着一丝诱惑般的弧度,不知是以了什么眸中显出了狡黠挑衅的颜色,仿若完全没有察觉到先前的气氛异样紧绷,眼神一一朝众人扫过,若无其事悠然自得。 “有怨也不奇怪,谁叫我占了他们的银曜王,可占都占了,你们又能如何?”像是炫耀一般,红衫纠缠白袍,就在银曜族人眼前,凌洛炎的指尖挑起龙梵肩头的黑发,勾着他的脸,以无比轻佻的姿态倾身过去。 他才不介意那六人个的死,他想要银曜族的力量,也始终对曾占据龙梵数百年的这一族没有好感,上回他们了解的还不够透彻,这回人多,倒也不介意当众宣示占有。 事实不假,他的祭司确实已经属于他,彻彻底底。 “曜师们看好了,你们的王,你们的主,龙梵,不论他是何种身分,都是我的人,你们不必再抱有期望,就算你们族里的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回头,他已属于赤阎族。”深情的笑容下是一双淡漠的眼,冷笑合着情挑,就在龙梵身边,凌洛炎缓缓搂紧他,就如两人在床上相拥的姿态,密不可分。 龙梵听着他的这句话,满意的微笑,连他都无法抗拒被拥有如此狂烈魅色之人震慑吸引,其他人初见是何种感想他十分清楚,如此的洛炎令他无法不深深沉醉。 曜师们亲眼看着纤尘不染的白袍和赤红之色交错,亲眼目睹的银发之下那张露出邪肆笑意的脸靠近他们的王,两人的唇踫触,暗示着什么似的,摩挲辗转,只是这轻微的踫触之间,舌尖轻轻擦过对方的,留下细微的湿痕,不是如何深吻,却暧昧到极致,也情色到极致。 在许多人面前,如此宣告,用这般的方式,他们的王居然不阻止,没有半分回避,仍由那人如此动作,往日高不可攀,独立于浊世间,不沾尘俗的银曜王,竟容得他这么做?! 无论如何忍耐,他们这些人终究还是银曜族的曜师,心底的骄傲让他们怎么都见不得如此的景象,王代表着他们当初的尊严和荣耀,若没有这个凌洛炎,银曜族本该横扫一切~ 压抑的终要爆发,曜师里有人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斥道:“你究竟何意?” “还不明白?”凌洛炎嬉笑自如,别有深意的眼中满是暧昧,“本宗主的意思是,你们的王已是我的人,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我的,不论他本身是何种身份,不论你们是何种打算,都已回不到过去。” 带着某种暗示甚至是明示,缓缓说来的话不加掩饰的表达出一个事实,而话中所指,身穿白袍之人竟安然如初,对他的话只是稍稍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意,居然不曾反驳。 他们的银曜王是他的人?他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亵渎了他们的主?!这难道会是事实。 比起上次见到的下跪情景更令他们震撼打击,这一幕虽然短晢,短短数语却让曜师们神色灰败,数百年盼来眼前这样的结果,比起当日所见更让他们无法承受。 瞧着他们的脸色,凌洛炎勾卡塔尼亚了一丝不晚察觉的冷笑,被他环抱倚靠之人一手在他腰间,轻抚了几下,侧首看到那双微蓝中的神色,他立时会意。 其他各族甚至是赤阎族的人还在确认自己没听错,还在努力消化凌洛炎先前那句话里所含的惊人之意,便又看见那道如火的身影抬起了手。 银发扬起火色,与掌上炎火一样的夺目,妖冶飞扬的艳丽如诱人却致命的点缀,被火色环绕之人噙着轻快的笑,话音却是冰冷噬人的凌厉,“原本不想这么快迫你们,但今日是你们自己提起,从与不从,也由你们自己决定,你们若想追随于他就须听本宗主的号令,若是不然,赤阎族也不惧与银曜族为敌~” 看似多情的眼眸里流露的是如针尖笛膜灼人的冷酷之色,话语声不止震撼了银曜族人,也震慑了在场所有看客,继蓝滕被处决之后怀冉是身份最高的曜师,此时不禁心中一凛。 “若是不从……又如何?” “不从,即死。” 语声缓慢,一字一句,悠然之中的厉色,犹如环绕周身的炎火,看似绚烂夺目却丝丝缕缕都能将人侵蚀的不留一丝痕迹。 短短四字,仿佛热浪袭卷,其中的危险与警告,所有人都听入耳中,无人不被话中之意震慑。 赤阎族,银曜族,相争在即,从与不从之间,一个问的语声颤抖,心怀试探,一个回答的却是含笑脉脉,字字冰冷毫不留情,谁强谁弱,根本不必拿来比较。 各族来人见了此景,纷纷咋舌,他们是早听说炎主风流轻狂,有着惑人之貌也有着惊人之举,如此看来果然不假,对祭司龙梵的这番占有宣告,是对银曜族人,也是对各族的示意。 拥有荼鳞之力的祭司龙梵,属于赤阎族,也只会属于赤阎族,属于这个拥有赫羽之力的宗主凌洛炎,两股强大之力,不会对立,而将在一人手中,掌控天下。 先看到的是旖旎的情景,随后体会到的却是其下的另一层深意,不论这位炎主当真只是为了警告银曜族,还是早有打算借此机会告诫各族,他的目的都已达到。 赤阎族与银曜族,自两方宗主走到一起,自其中一方俯首称臣,就注定不能再有二主,银曜族若不能俯首听令,便只有与之敌对,天下各族若是不俯首只令,结果也将被视作为敌,唯一的选择便是从命。 不从即死! 168 这样的话已经出口,曜师们如何敢答,银曜族拥有强大的力量,属于已经身在赤阎族内,作为祭司的那一人,他若是不要,他们也不能如何,数百上千年来,他们眼前只有这位银曜王,一朝被弃,他们内心再怨再苦,也不敢对他们的王有任何的不从不敬。 至于那位炎主,他的话就像无处可避的利剑,就摆在他们面前,退无可退,选择有二。 分卷阅读250 - 分卷阅读25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1 顺从于赤阎族,听令于他的手下,或者就只能为敌,两族之争,先不说各自手下的力量强弱,只是那并肩而立的两人,就足够让银曜族上下无人敢动手。 炎火之力无人可敌,唯一能与其争锋的之人却始终在他身后,白袍飘渺,目光沉静甚至隐含笑意。 水能克火,火亦能制水,两力一旦相辅相成合二为一,谁人可敌,谁人敢敌? 更不言他们这些曜师这些族人,没有一个会对他们的王动手,就算过去数百年,被他们敬若神明之人,还是如神明般让他们敬畏,别说是动手,就是有那般的念头都是不敢的。 怀冉的脸色白了又青,在他身后的曜师们也好不了多少,事已至此,再无退路,眼前这身着红衫之人,真真是如一团炎火,在毫无准备之下,猝不及防的爆起一阵叫人欣赏又令人胆寒的犀利艳色,令他们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被其威仪所慑。 “你们已经做好决定了。”龙梵敛眸,不必再问,他最清楚面对如此的烙炎之时,他人是如何的反应和感受,当初族内长老如此,如今的曜师也绝不会有所不同。 怀冉和其他的曜师们对视,都知道不用再商议,该怎么做已经显而易见。 数十位曜师,代表着银曜族,齐齐拜倒在凌洛炎的脚下,在炎落宫内,在其他各族的见证之下,俯首称臣“吾等遵令。” “从今往后,银曜族上下听炎主号令,不敢不从。”日正当空,烈日火色之下,银曜族人拜倒于前,语声朗朗齐整喧天,这一回叩拜的再不是他们的银曜王,而是在他身边,负手而立,红衣炫目的那一人。 银发飘扬着浓烈的赤色,挑眉轻笑着几分邪气,挑情的惑人之色,拥有的却是一双夺人心魄的眸,听到他们的话,冷酷的锐色退下,浮上些许满意的轻快,“很好,我也不想两族再有隔阂,各位曜师请起。” 怀冉等人起身,这一回神色恭敬,即使炎主是在用银曜王胁迫于他们,他们知道,却无法不遵令行事,这是种复杂的感觉,同时对炎主怀有怨艾,又同时对如此的他感到钦佩,他们的仰赖与强者,纵然不甘心,却也明白,这红衣如火之人到底是被他们的王看上的。 只是王竟会容得他…… 思及先前凌洛炎所说的话,他们又郁结起来,真的要接受一切,还需时日。 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银曜族人,凌洛炎转身摆了摆手,“各位都散了吧,今日之事总会有个结果,水落石出之时自会告诉大家。” “是是,那我们这就去了,还有魔物未除,需要安排人手。”各族连忙颔首,口中答应,没想到几人之死会引出如此的转变,如今他们再看那身红衫,比之先前又有不同。 这位炎主不再只代表赤阎族,还代表着银曜族,在他们面前将曜师收服,若说他不是有意而为,那便不是为人称颂的炎主了,如此手段,又有如此助力,世上怕是无人能再与他相比。 人群各情心思的散去,同样的感触,有嫉又羡,却也又敬又怕,浩劫所言的救世之人,只要他想,怕是灭世也不难。 “宗主……”赤阎族的长老们没想到,这件本该影响两族关系的事,竟然在片刻之间扭转了局面,银曜族就此归属,他们险些连高兴都忘了。 “领曜师们去内堂,让银曜族人搬进炎落宫,加强守卫,另外派人去找夜翼与灵纾,本宗主不想再看到有人出事。” 说到底,在此乱世之上,谁能凭自身手段折服于人,谁便是赢家,过程不是不重要,但更为重要的却是结局。 转身离开,随口吩咐,红衫的背影印照在晴空碧蓝,在他身后白袍之人如常跟 随,仿佛那些族人与他无关,仿佛此事原本就该如此,纯白之色在风中扬起出尘的飘渺,分毫没受影响。 在后注视那双背影,纵然方才两族发生不快,赤阎族长老们这会儿的心情却好的出奇,有如此的宗主和祭司,何愁其他,如今银曜族也归属于宗主手下,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探查那句歌谣中的第三样事物。 只是已有曜师为此无故自绝而死,其中定然有古怪,他们再查将要更为小心。 凌洛炎一路往回走,在他身后的龙梵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却知道他的宗主此时心情不错,走至一半,脚步加快,白色衣襟抬起,攫取住了面前的那抹赤红魅色。 “做什么?”凌洛炎才落下脚步,身后一股力道使来拉住了他,身体自然的往后倾倒,索性顺势倚靠过去,他仰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抓住这个机会令他们就范,宗主算的恰到好处。”一手将他环绕,龙梵在后耳语的话音里满是赞许,顿了顿,不疾不徐的又说道:“在人前说出那番话……” “我在人前说出的那番话难道不是事实?我的祭司大人,这回本宗主可没有说错,用此事来让他们认清再好不过。”截断龙梵未完的话,凌洛炎侧首笑的暧昧,转身靠近,“只准你算计我,难道我就不能算计你?”一旦心里安定,他不会再被这狡猾恶劣的祭司牵着走。 含笑狡黠的话语声带着报复得逞的快意,龙梵注视眼前,低笑摇头,看来洛炎还是记着他此前的隐瞒算计,不过如此的惩罚他完全不介意,“只要你不再气恼我便是了。” 叹息无奈,轻笑温柔,将所有的心机城府全数掩盖,他的祭司就是如此容易令人撤下心防算计于人,可叹的是他就是爱煞了如此表里不一的男人,凌洛炎邪笑着挑了挑眉,“你倒是不在意被利用,委身于我的事让你的那些族人知道,对他们的打击可是不小。” 调戏般的说出委身二字,眉眼间的那股笑意也确实满是轻佻,龙梵闻言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微蓝之中泛起些许浅淡的涟漪,“若是如此能令洛炎忘记前事,让他们知道也不如何,对此我并不在意。”他介意的是另一桩事。 “若是不在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凌洛炎抓起从背后轻抚而下,正搁在他腰臀间的手,斜着眼瞥去,“别又过分了,这回你让我如愿,我也没让你吃亏,最后还不是你做的比我多。” 对此他还是有些抱怨,可他的祭司根本没给他扭转局面的机会,此前从龙梵身上得到的欢愉在随后的那几次里,分毫不差的甚至犹有过之的被彻底回报了一番。 “洛炎想要彻底拥有我的心意我已明白,此后不必再证明,我会让你安心。”轻轻的拥住他,龙梵的话音温柔至极,被如此温柔蛊惑,但想到其下所掩藏的真实心思是怎样一番情境,凌洛炎轻嗤一声,他懂得见好就收,暂时决定往后再找机会。 “别以为你自愿让我抱了几次就可以这么算了,将功折罪还未结束,过来陪我午睡,昨夜累了,你能不食不饮,我可还得用膳歇息,”想起昨夜的激烈,凌洛炎勾起了唇,赤红衣襟伸展,慵懒悠然的步伐继续向前,看着那缕银亮从眼前划过,龙梵心底倏然一热。 凌洛炎 分卷阅读251 - 分卷阅读25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2 才走几步,嘴唇倏然被覆上,仿佛连他的呼吸都要夺去,眼前的景物瞬息转变,等他喘着气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房里,身下的位置是软榻,身上的男人是龙梵。 “又怎么了?”一把推开他,随手扯散了发,凌洛炎也不起来,就靠在榻上,挑着眉朝身边的那身白袍望去,先前还在沉静化做了某种深沉,缓缓走近坐到他身边,龙梵俯下身,这一回不再是突然的吻,而是蹙着眉的凝视。 “可知先前那些人是用何种眼神看着你?”蹙起的眉松开,思及先前所见,那些人是如何望着这身赤红之色,龙梵淡淡而笑,问出的话却另一种令人忐忑的危险。 对此早有熟知,凌洛炎自然知道这幅温和从容的淡然之下的不是其他,全是心胸狭窄的猜忌和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惊人的独占欲。 “他们是怎么看我?你总不会以为有人敢如你一样,对我做那些事?”说起这,银发之下 俊美的脸孔满是揶揄,还有些轻嘲。 定情许久,两人床上床下也不知纠缠了几回,除了这一次以外总是他在下,可想当初,他才是挑弄于人,让人哭喊着放纵情欲的那一个,若是没有龙梵,也该一样,可不想到这里,却偏偏遇上这么一个龙梵。 “不甘心?”龙梵俯首低问,一手从他散下的长发上抚过。 “到了今日才问不觉得晚了些吗?我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做了就是做了,倘若我说不情愿,难道你会放手?”说起这两字,不免又想起前不久令他心中烦躁不安的那场质问,龙梵竟要他自己选择。 说着番话,望来的眼中显露不快,你是知道他记起了什么,龙梵安抚的轻吻下去,“就算洛炎放的下,我也不会让你放下,此生你都是我的宗主,此生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管你情不情愿,你都只能属于我。” 淡然的轻语,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若不是凌洛炎,恐怕无人会知道,在这句话之中含着如何令人颤栗的占有欲,那双微蓝浅色的眼眸里双是流转着何种叫人心惊的暗色。 不过对于此,躺在榻上的红衫银发之人很是乐于见到。 “还有呢?”凌洛炎挑着眉瞪去,在他的注视下,白袍祭司终于露出一丝浅笑,“是,我也属于你,如此,往后你再不可不信我,我们之间再不要冷战可好?” 那场冷战缘于何事,自然还是龙梵的隐瞒,此刻又是他来要求不要如此,也不知是谁惹起这件事的,低哼一声,凌洛炎扬起了唇,“我看你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也是一派悠然,只等着迫我自己认清心意,这会才来说这些?” “我从未在意自己身份如何,你乱了心,倘若我也愁结于此,我们之间又该如何?”纠缠在银发上的手逐渐往下,没有用灵力,而是凭着双手在凌洛炎肩臂和腰背之间缓缓按抚着,为他放松身上的紧绷,龙梵喟叹一声。 渐渐停下了手,在他耳边轻吻?“记起了千年的岁月每一个细节,知道你我之间原本该是那般的立场,我不愿让你知晓,你看我总以为悠然无事,可知我心底也曾千回百转。” “何时的事,我可没看出来。”凌洛炎微阖着眼,把轻按的那双手握到掌中,交错的指能感到彼此的热度,他想起他的祭司曾经经历上千年前的岁月,要想刻意隐藏什么心思,他真是难以察觉。 龙梵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说道:“那时我突然昏睡,便是力量流失封印松动造成,那时候便记起了不少,而后彻底解开封印,才知道你和封尘绝之间的关系。” 当他想起过往,知道洛炎的命定之人本该是封尘绝,他差点忍不住到他面前即刻就取了他的性命,可封尘绝暂时还不能死,他是救世歌谣中隐藏的一个变数,若是随意杀了,不知会对洛炎往后行事有何影响。 说起此人,凌洛炎很明显的感觉到龙梵话中的深沉,在他面前没有掩饰的散发出阴冷和杀意,垂首望着他的眼还是浅淡的微蓝,静的那般平和雍容,“若非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刻意瞒着你,洛炎这回消了气,往后便离他远些,他若再对你说些什么,我会将他从世上抹去。” “你因为他和我的牵扯而在意吃味,却要我为你的隐瞒而忐忑。”狠声抱怨,拉着龙梵的身把他扯下,凌洛炎紧紧压在他身上,唇边勾着危险的弧度,语出威胁,“你这恶劣狡猾的男人何时才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让我知道?” “这就全说予你知道。”龙梵缓缓露出优雅从容的笑意,凌洛炎只看到眼前微蓝闪烁,倏然间便被抱紧在龙梵怀里,翻身调转了两人的姿势。 将他覆在身上按紧,龙梵抬起他的脸,无比认真的开口:“你身为宗主,我却不想让你立于人前,那些仰望你的族人,钦慕你的其他宗族,还有那些百姓,所有人,我都情愿他们在天劫之时被毁去,若真有灭世之日,定是我忍受不住他们那样看你。” 慈悲怜悯的白袍之下,龙梵所说的这番决绝之语让凌洛炎心跳加剧,喉间一紧,微微低哑的语声极为缓慢的落在龙梵耳边,轻声笑问“他们是如何看我的?你就受不住了?” “就在方才,对着曜师们,那般慑人又惑人的模样,真想只我一人看到,若非知道你打算借此机会将他们收服,我不会容你在那里多帮停留。”平缓亲和,沉静温柔,回答凌洛炎的话却在告诉他当时只要一个克制不住,就不会是眼下的情形,到底会如何,还是难说的事。 “幸好我的祭司尚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暧昧低笑,凌洛炎眼神示意,等龙梵放开了手,将他抱住,他想起一件事来,”你如今记起了全部的岁月,可记得北方大漠有什么宗族?“ 这些细沙证明来人与大漠有关,赫羽留下的歌谣所指的第三样东西的线索说不定也在那个宗族之内,世人不知,龙梵却不一定。 “北方大漠有神秘一族,在久远之前确实曾有耳闻,那是比我记忆还要久远的过去,怕是要追溯到赫羽荼鳞之初。“回答他的话,龙梵正在回忆。 “这一族有何特别,竟能使人自绝而亡?“凌洛炎想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如此神秘的力量。 龙梵还未回答,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宗方祭司,银曜族人已经迁出,全部搬入炎落宫内,只是……“ “只是什么?“不满此时有人打断,凌洛炎扬声问了一句。 门外站着的是林楚,似乎能感觉到房内的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氛,他不敢随意入内,谨慎的回道:“安排居处之时,随行列队,发现等候的曜师之中多了一人。“ “何人?”这次问话的是祭司龙梵,听语调不知是否对他的突然到来有所不满。 林楚不敢怠慢,连忙回答:“曜师蓝滕。”一个已死之人。 169 “一个已死之人?”凌洛炎的第一反应和林楚心中所想的一样,想到石榴当初是怎么复生的,他站起身 分卷阅读252 - 分卷阅读25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3 问道:“那个蓝腾和当初看来有何区别?” 林楚在门外回想,“他像 是有话要说,却只字未汢,颇为古怪,看来确实是曜师蓝腾,但又不像是活着的曜师蓝腾。” “到底是死是活?”被林楚的话所混乱,门骤然打开,凌洛炎站在门前,“给我说明白了,那个蓝腾是否当初所见的那个蓝滕,还是被魔物附身,又或者看来如常人无异,却要靠吸食生灵而活?” 渺澜是龙梵从魂魄练至人形,只需花草的灵气,其他与常人无异,石榴却是半人半鬼,由亡灵转化,被怨念恶灵缠身,似人非人,这回的这个蓝滕,究竟算做什么? 林楚抬头正要答话,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竟然忘了,一时支吾起来。 将解未解的红衫,散下未理的银发,环臂而立倚靠门边,就在他身前的红衣人带着慵懒之态,皱眉提问,如此的场景似曾相识。 但这一回,他的宗主还带着先前的那一身慑人凌厉,同时参杂着尚未退下的温情旖旎,就连身上的绯红竟也成了种惊心动魄的颜色,惊人的威仪迫人,勾人心魄的深情魅惑,同时在一人身上显露,那本该只有祭司才能见到的神情…… 忽然退后一步,他垂首不敢再想下去,不必正走来的白袍身影说些什么,他都知道此前所见应该在脑中消去,不能奢望也不敢奢望,他清楚自己的身份。 “回宗主,蓝滕曜师看来与那些都不同。”说是不同,他又说清是怎么个不同,或许只有亲眼见了,才能知道蓝滕此刻究竟是什么。 “不如去看看。”龙梵行至凌洛炎身后,为他打理好了散在肩上的发,又让他转过身理好了两人在榻上弄乱的衣襟,等都整理妥当了,林楚还在门外不远处垂首等候。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他不敢,也不能,龙梵祭司虽然未对他说过什么,但只是那走近的身影便已如同警告。 林楚心里明白,若非他始终恪守职守,不敢多生旁心,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未曾影响至祭司与宗主的心情,此刻的他不一定还能站在这里。 “走吧。”凌洛炎示意林楚带路,龙梵在一旁随行,尽管看不出有何不悦,但他知道他的祭司对这位林楚长老从未有过好感,甚至并不喜欢见他出现,理由为何,恐怕任何一个族人都知道。 为何他让林楚一直追随,原因他从来没与龙梵说过,龙梵也从未要求将林楚撤换,在这决定上,他们两人的想法该是一样。 “人在何处?”往外走去,凌洛炎看正走去的方向是某个会客议事的所在,各族都有人在此处交换情报,方便安排人手出城应对各处聚集的魔物。 “就候在厅内,其他曜师们不敢随意处置,蓝滕曜师死而复生虽然古怪,但还未伤人。”林楚加快了脚步。 凌洛炎想着近日发生的事,知道有什么正在向他们接近,曜师自绝,蓝滕死复生,夜翼与灵纾凭空不见,这些事实在蹊跷,尤其还是接连发生的。 大厅里,对此事不放心的曜师正看管着蓝滕,照眼下这种情势,死而复生绝非好事,甚至是大大的糟糕,谁也没想到,清点人数之时,居然会见到本该被放置在外的蓝滕的尸体,不是躺着,而是活生生的走在他们之中。 听了曜师们所言,凌洛炎和龙梵站在人群中一起注视着站立不动的蓝滕。 那日是他带着族人出现,虽然出言无状,但看的出来,他对银曜族和龙梵绝无二心,如今死者复生,不知道又是谁动的手脚。 “宗主,蓝滕曜师他……”决云上前,不知该如何形容如今的蓝滕,周围各族还有人没有离开,也满腹思虑,眼前的情景太诡异。 还是穿着死时的战甲,胸前的血口已经凝结,干涸的血迹呈现暗褐色,甚至隐约散发出腐败的味道,曜师蓝滕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僵硬冰冷的不见一丝表情,就像他本该有的状态,一具尸体。 可这具尸体却站在众人面前,张开着干裂收缩的唇,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想说出什么,但双手又紧紧将咽喉扼住,如同想要将自己再次勒死,如此保持着某种诡秘的姿势。 干枯的发色,无神的双眼,唯有他的站立和喉间的动作能看出他与其他死尸不同,站在那里的蓝滕与其说是一个复生的死者,不如说他还是一具尸体,一具会活动的尸体。 厅里众人围拢,他们都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腐败的气味,不是臭味,而是那种腐朽了的,苍老的味道。 如同树木凋零,岁月流转,如同尘埃逐渐堆积,满是昏蒙,绝非魔物附身,更不是被人重新练制了魂魄,在他们眼前的曜师蓝滕,他确实已死,也确实又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凌洛炎终于清楚,为什么林楚说不清是死是活。 “他做过些什么?”他想弄清楚他为何而来,石榴是被蓝滕所控制,是银曜族用来引龙梵回忆过往,让他恢复往昔的身份,如今蓝滕自己也由死而生,不管是谁操纵,由什么操纵,都该有个目的。 对于凌洛炎的问话,曜师和长老们都摇头,“自发现蓝滕曜师的异状,他就已经如此。” 龙梵始终在旁不语,蓝滕的动作让他有种奇异之感,沉下了双眼,他忽然开口说道:“不论是何种力量令他如此,都非好事,怀冉---------” 这是龙梵头一次,对银曜族人,或者说是对听令于赤阎族的银曜族人下的命令,没有说明,可话中之意怀冉已知,对此感到欣喜,便必须再度杀取曜师蓝滕,又让他略有迟疑。 就在这迟疑之间,蓝滕已开了口,“银曜族上下……听宗主号令……锁灵印去……银曜王归……号令天下……荼---------” 死白泛灰的脸色在刹那间显露出一丝痛苦,还未吐出的话被咯咯的声响取代,凌洛炎忽然明白蓝滕的动作代表什么,他是想阻止将要出口的话! 扼住自己的咽喉的蓝滕仿佛是被两股力量在拉扯,有什么通过他正要说出一些凌洛炎和龙梵都知道,并刻意对族人隐瞒下来的话。 “……荼鳞之力……灭尽苍生。”双手无力的垂下,口中的话终于吐出。 凌洛炎掌中的炎火燃烧,但是,已经晚了。 短短几个字,瞬息之间已经在寂静无声的厅堂内回响,像是幽魂所说,变得话音虚无却震惊当场,各族还有人不明蓝滕说的是何意,直到最后的那几字。 荼鳞之力,灭尽苍生。 “荼鳞灭世?!”各族瞬间脸色数变,不管死人怎会开口,银曜族曜师口中所说,岂会有假? 那头蓝滕猛然倒下,喉间已经被他自己捏碎,或是,他的话已然出口,其它的曜师们都记得前几日他们的王要求的事------忘记荼鳞之力,灭世之策,于是他们谁都未言。 可谁又会想到,此事会从已死的蓝滕口中吐出? 各族后退了几步,满脸警戒与惊异的复杂,堂内宽广,在片刻之间划分成两方,一方是各族物首领 分卷阅读253 - 分卷阅读25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4 汇聚,另一方是赤阎族长老与银曜族曜师,正中身穿红衣和白袍的身影立时显得异常醒目。 “他所说不假,是不是?当年银曜族突然消失于世,就是为了重回灭世!”各族已经慌乱,他们没想到浩劫竟会是人为,竟是由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族所计划,如此说来,赤阎族的祭司龙梵岂不就是灭世之人? 纯白的衣襟微微拂过,扬起一阵悠远的淡香,叹息声也像是由遥远之处而来,轻轻落下,龙梵对身边之人缓缓一笑,“看来有人处心积虑要你我对立。” 凌洛炎皱了皱眉,随即又勾起了嘴角,“谁说安排好的我们就要照着行事。” 相携而立,在人前状若无人,像是根本未将蓝滕的话听入耳中,在众人眼前的祭司龙梵依旧是出尘淡雅的雍容,仿佛蓝滕所指与他无关,而他身边,本该惊讶的炎主凌洛炎,居然若无其事,只有邪气狂傲显露唇边,言语对话之间,竟是早已知道。 “炎主你-----”踏前一步,有人不敢置信,一个是救世之人,一个拥有灭世之力,他怎么能毫不在意?“难道炎主不顾天下人生死了吗?他就是灭世之人,荼鳞之力,灭尽苍生,说的就是你的祭司,炎主还不将他拿下!” “为何你不来?“轻描淡写的抬起手,指着身边的龙梵,凌洛炎作出邀请的动作,”你若这么想救人救世,为何自己不动手?他就在你们眼前,荼鳞灭世,祭司龙梵确实拥有荼鳞的灭世之力,你们还等什么?“ 抬着眉笑问,微阖的眼眸里闪过一阵厉色,挑情惑人的眸从各族簇拥的人群中一一扫过,虽然在笑,被他那般瞧过的人却一阵悚然。 谁敢对祭司龙梵动手,就处此刻,知道他就是灭世之人,也无人能将那身优雅和灭世的疯狂联系到一起,可炎主已经承认,祭司龙梵也没有否认,灭世之事绝不会有假,照先前的对话来看眼前两人根本早已知道。 “诸位想要拿下龙梵?“静静站着,从容依旧,龙梵对蓝滕先前要说出什么话隐约已经察觉,来不及阻止,他却并不觉得如何。 自从寻得真正想要之人,其他任何在他眼中与浮尘无异,生灵性命于他而言等若无物,要说有一日他会灭世,也未必不可能,只不过在他以为,若真有那一天,他只会为了他身侧的这一人。 各族静默,剑拨弩张的气氛未曾和缓,却又有些许的微妙混杂其中。 谦辞自称,温和平缓的话语声,随着淡香飘渺的散开,沉静安然站立于前,白袍纯净无暇,宛如尘嚣浊世种种,半点都无法将其沾染。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他们眼前,宛如站在遥远之处,需极力远眺才能看清,即使伸手也无法触摸,他是祭司龙梵,几乎所有人自出生起便听到的名字,早已生在心底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片刻之间便能消去。 谁也无法相信如此之人会灭世,谁也不敢对面前的祭司动手,而就在祭司龙梵身边,本该给予他们希望炎主,旁若无人的倚在一旁。 犹如是在看一场好戏,一手还在拨弄着被他被他倚靠之人的发,黑发漫不经心的在指尖缠绕,随即放开,魅惑却又淡漠的眼里似笑非笑的,艳丽火色划过,流转着难辩的诡色。 生的希望与死的恐惧,竟然同时在他们面前,不是对为敌,而是比肩相倚。 170 面对如此场面,各族都无所适从,他们心忧胆怯,还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这么说来,炎主还是相帮于他,不惜用天下人的性命冒险,银曜族出现就是为了灭世,你敢保证此事不会发生?”人群里,有一族的首领站了出来,在他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内的两人身上。 至此,赤阎族和各族的关系已经陷入僵局,死人口中的话,有时比活人的话更易令人相信,何况这本就是事实,凌洛炎也不打算否认,对他们的问题,他回答的不加考虑。 “本宗主不会给你们任何的保证,赫羽 荼鳞留下的就是如此力量,我有什么办法。”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缠着指上的黑发,他的目光在对面簇拥的人群中打量。 当虚无缥缈的天劫忽然间落在他们眼前,告诉他们那是注定会在某人手中发生的事,这些人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也就不难理解了,由此可见赫羽荼鳞在众人的心目中是何种地位。 龙梵一语未发,目光随着凌洛炎往人群望去,倦静安然的眸色未变,以他的力量,要将在场听了蓝滕所言的人全数灭去也并不难,他所有的荼鳞之力,若是令洛炎招至众怒,他会考虑一个彻底的解决之法。 “原来竟是如此……”赤阎族各长老同其他宗族的人一样,对于灭世之说一无所知,此时再想起前阵子他们的宗主和祭司之间的不对劲,便都说的通了,慌乱之间见了比肩而立的两人,忽然定下心来,只要宗主相信祭司,赤阎族内同时拥有灭天与救世之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我主被指为救世之人,各位不必惊慌,此事还有的商量。”决云也是头一次听说此事,惊异后便定下神来,“事实还未成真,眼前从浮生境内逃出的魔物已在各处肆虐,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了魔乱为好。” “还说什么魔乱,魔乱能平,天劫灭世不是轻易能够消解!炎主当给我们一个说法。”有人对决云的话并不领情,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响应。 厅堂之内乱糟糟的一片,各族不敢大喊,话语声却都是刚好可闻的那种程度 ,指责抱怨,叫骂恳求,兼而有之,尽管乱成一团,却没有一个真敢上前动手的。 群情激愤,又被心里的畏惧忌惮压下,若眼前站立的不是这两人,此刻恐怕早已动起手来。 “够了,事实如何你们已经知道,想留想走你们自己决定。”一句清晰断然的话语声突然响起,压下了所有的杂乱在堂内引阵阵回响。 发话的是凌洛炎,对眼前的吵嚷感到不耐,他上前几步,走到各族面前,挑了挑眉,“想要说法?本宗主可没耐心在此对你们解释,若是不服,便当是为敌吧。” 说的轻松无比,好似那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不服便为敌,说出这句话来的人看来随意,上挑的狭眸甚至露出了诱惑似的情挑之色,眼底却有着冰寒的冷酷缓缓从他们身上打量过去,显然完全不介意与他们各族对立。 人群又静默了,许久之后才有人开口说道:“此事我们还是商议之后再决定,毕竟事关重大……” 其他人纷纷赞同,这一刻,这个地方,同时面对这两个人,他们快喘不过气来。为了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必须好好考虑。 怀着慎重和些微的敌意,众人散去,离开之时还在不断的权衡利弊,就算要为敌,也不会选在炎落宫里,谁也不会蠢到此时动手。 僵持紧绷的气氛随着人群的散去逐渐消弭,堂上的沉重却还留存在其中。 银曜族的曜师们心情很是复杂,此事对 分卷阅读254 - 分卷阅读25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5 他们这一族来说无可退避,原本就是牵扯自身,但前一刻他们答应往后听命这位炎主,实在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委实是被逼无奈,此番心情还未化解,片刻之后却要受到这位炎主的维护,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那些人的眼神他们全看在眼里,各族不会就此算了,对天劫的恐惧已经被点燃,尤其是炎主与他们银曜王之间的关系,更催化了这一点,试想若是唯一的希望与天劫灭世之人关系匪浅,谁还能保持冷静。 “龙主,我们-------”怀冉小心翼翼的上前,如今银曜族所处的境地更为微妙,若是为了平息各族的情绪,他们还是不要迁居到炎落宫内为佳,免得又招惹了炎主,惹得在他身旁之人的不快。 “不必说了,此事由宗主决定。”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龙梵随着凌洛炎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指尖微抬,冰蓝如水的光芒将地上躺着的蓝滕包围,对蓝滕,当初杀他是为了阻止他说出荼鳞之事,没想到最后吐露此事的还是他。 “你们已是我的族人,凡属于我凌洛炎的,容不得他人指手画脚,都给我坐下。”抬手一指,凌洛炎让两族长老曜师分坐两旁,含笑冷然的话语声霎时在堂内响彻,“不就是与世为敌吗?你们银曜族岂非早就做好了为敌的打算,今日只是被人知道了事实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 “你们是银曜族,继承荼鳞之力,身在龙梵手下,誓要追随毁尽天下,既然如此,何惧与人为敌?隐藏于世等候数百年,我要的银曜族是出鞘之剑,不是畏首畏尾之徒!” 审视般锐利的眸,骇人的注视,斥责轻蔑的言语,在场的曜师心中愤慨,一时间却无人能够开口,那一双魅色惑人的眼眸里有着如此惊人的魄力,被他如此责骂,他们气愤之时竟也涌上无限激昂。 他们当然不是畏首畏尾!“我们是担心赤阎族……”怀冉开口,当下就被打断。 “赤阎族是本宗主的,我都不担心被牵扯,你们又操什么心?银曜族已经归属于我,你们的去留也只能由我决定,我命你们,即刻搬至炎落宫,他们若是不服,我已说了,大不了为敌,战!” 掷地有声的话语,字字带着讥讽嘲弄,话中之意却又无处不让他们这些曜师激动不已,数百年的等待和计划全被此人破坏,他令银曜王倾心,此刻的这席话本是轻蔑嘲讽,听来却又引人心潮起伏,在这一日之间,他们忽然明白为何连他们的王都被此人所惑。 这位炎主,即使只是坐在堂上,用言语就能煽动人心,只是眼神也能慑人心神,不知是世上还有谁能面对如此之人不被吸引,不被他的魅力所征服,仿佛本就该立于人上,本该被众人叩拜,这一刻所显露的锋芒威仪,与他们的王不同,却是一样的叫人心悦诚服,甘心拜倒在他脚 下。 “是,吾等遵命迁入炎落宫,听炎主号令--------------” 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曜师们纷纷拜下,这句再不是被迫,再没有半点不情愿,齐整的语声郑重缓慢,将数百年的等候一同交托,他们的王选择的人,也让他们甘心臣服。 “蓝滕遵命,听炎主号令。”曜师之中,突兀的话语最后一个响起。 蓝滕的尸身被朔水毁去,如烟气飘渺虚无的人形却跪在地上,幽幽的话语声在室内显得有些阴冷,魂魄已经散去的蓝滕,竟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是怨灵,是亡魂所化而非寻常魂魄,我已经练化过,此后他还是族人,以此弥补他此前的过失。”龙梵撤去了朔水,指着地上的蓝滕这般说着,目光却始终在凌洛炎身上。 洛炎身上的光芒无法遮掩,早已习惯了的事,每每看到还是令他忍不住皱眉,族人用那般倾慕激动之色将他注视,他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说出那番话来。 平静之中掩下了所有的心绪妒念,白衣安坐之人看来并无不同,凌洛炎也还未来得及察觉身旁之人心中已经酝酿起了隐隐的风暴,他正打量蓝滕。 被人控制肉身而生怨恨,还是因说出了不该说的而致使心中含怨,怨气已经到了能够化成人形的地步,可见蓝滕对银曜族和龙梵有着何等强烈的执着之念,想起当日那种狂热的眼神,凌洛炎一点也不奇怪这个蓝滕死过两次还能凭意念被练化出人形来。 “蓝滕被人所控,吐出族内之秘,罪该万死。”像是一股烟尘不断流转,蓝滕依稀还是死时的那模样,满脸愧疚愤恨。 恨自己所为对银曜族造成的影响,恨自己牵累了如神一般不可亵渎的王,种种怨气汇聚,吞噬其他幽魂,被朔水炼化,成了如此的他,亡魂之身,踏入幽冥之境,他能随意控制亡灵幽魂,只愿以此能对族内有所补偿。 凌洛炎瞧着不远处跪地的蓝滕,正在考虑,他的祭司究竟是为了彻底的废物利用,还是因为蓝滕说出了不该说的导致自己和赤阎族被迁怒,而有意让他连死都死的不安宁,先是被杀,又被人控制再被龙梵炼化。折腾了几次,这蓝滕着实有些可怜。 “宗主……”耳边响起一声低唤,凌洛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某人表面上的这番作为定然又要被那群曜师感激,恐怕还无人知道其下真正的心思是如何。 “洛炎……”这一回的唤声更轻柔了,就是耳边,凌洛炎回过神来,族人正查问蓝滕死后对自身的情况还知道多少,知否被何人所控,而在他身边,他的祭司看着他,缓缓的露出微笑。 “在想何事?这般出神。”微微的笑意,浅色的蓝掀起涟漪,其中的温柔在凌洛炎看来却是危险的征兆。 “想我的祭司果真手段不凡,要人生要人死,全在掌控之中。”他知道龙梵的表呢是为了什么,暧昧的笑眼抬起,指尖从黑发上抚到脸侧,他在龙梵耳边低语,“我的祭司自制之力应该不弱,受不住了也要等下再说。” 站起身,他示意长老和曜师,“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 众人点头,正等他继续说下去,却见在他身侧的祭司忽然起身。 “可惜我等不下去。”淡若无欲的话音落在凌洛炎唇边,随之而来的吻与清淡截然相反,还未说出的话全被吞入龙梵口中,像是惩罚又像是宣泄,深深的吻辗转着一直从唇边落到颈侧,记起龙梵说起他对族人注视的目光 是如何难以忍受,凌洛炎发现他的祭司好像已经没有自制力可言。 就在人前,激烈的吻缠绵灼热,连观者都会心跳加速,长老和曜师们眼睁睁的看着一身雍容的祭司忽然抱紧了宗主,仿佛是在不满什么,那种亲吻令他们只能垂首敛目。 过了片刻,安静的厅堂里唇舌交缠的厮磨声和重重的呼吸声终于缓下,他们这才敢抬起头来。 “明日开始警戒,各族的动向全回报上来,若是有异动,令族人准备交战,这雷落城里地方大的很,也不必担心损 分卷阅读255 - 分卷阅读25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6 毁了什么。”反正早被毁的干净,再来一次也无妨,舔着唇,勾着笑,一身红衣的炎主终于把话说完,坦然的好像先前什么都没发生。 “退下吧。”在他身旁,白衣飘然,雍容之人依旧雍容,祭司龙梵,龙主,银曜王,除了对他的宗主之外,一贯还是淡然之色,并不觉得先前的激烈热切和迫不及待有何不妥。 相比两人的若无其事,赤阎族长老们勉强还算镇定,曜师们则是愣愣的点头,数十人器宇轩昂英姿不凡,此刻却都有些神情恍惚。 从堂内行出,曜师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岩骁决云等人走在后面,都想起当初见到这般情景之时的心情,颇有些前辈的架势,岩骁走上前去拍了拍某位曜师的肩头,,“过些时日就习惯了,在宗主面前,祭司和平时不同。”不过仅限于在宗主面前而已。 “我已看出来了,龙主确实对你们炎主情意深重,两相取舍,也难怪会弃族人而去。”终于承认这一点,到此刻曜师已经接受了两族合一的事实,没想到有人却反驳了他的话。 “何止情意深重,祭司为宗主所做的不止如此,倘若宗主有什么闪失,所有的一切恐怕都会在祭司的盛怒之下被毁去,此事我们早有经历……”林楚叹息一声,身在雷落城,他总是会想起当初的景象,相信所有人至今都心有余悸。 “盛怒?龙主似乎从未有过怒容。”曜师们对详细经过并不知晓,追问起来,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的王生怒,只是不悦,就足够他们心惊的,不知盛怒又是如何。 “不是怒容才更为骇人。”长老们开始细说此前的一切,曜师们在旁听着,时不时的感慨自己的幸运,若是此前因为对炎主的不满作出什么来,除了蓝滕之外,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承受那样的怒意。 “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往后总不能要族人蒙着眼来见我。”厅堂之内,凌洛炎靠在龙梵身前,微阖着眼,接过递来的茶点,半真半假的揶揄抱怨。 “他们若是乖觉,就该知道何时该看何时不该,也是宗主太放纵,惹得他人不得不看。”吻去他唇边的碎屑,龙梵低语,在他怀中之人素来喜欢立于人前,抓住权力与力量之时,显露的光芒无人可及,放纵自己在人前的魅力,才会招来那么多人的目光。 “你的族人还算识得进退。”凌洛炎的话含有隐意。 “他们已是你的族人。”如此提醒,龙梵明白他话中之意,“你早知他们不会离去,才那般逼迫他们,曜师们不甘也只能答应,只不过经过方才之事,他们已被你收服,不必再担心往后,他们若是从于你,便不会再变。” 龙梵的话说的平淡,凌洛炎却听出了其中的自信,一手带领的族人,没有人会比龙梵更清楚银曜族。 接下来若是各族联合,针对银曜族和龙梵,想当然的,能够上令下达,听命服从的手下才令人放心,两族虽然归一,若是不合,在交战之时会对大局产生无法估计的影响。 就如两人所猜测的,第二日过后,各族果真有了异动,起初人数不多,而后便越来越密集频繁还有人在炎落宫里,但都是些两不相帮,打算观望明哲保身的宗族。 眼看一场混乱在即。 炎落宫的长老和曜师位不知是否得到了指示,对此并无反应,直到各族人手联合,数日之后包围在炎落宫外,为首之人,赫然正是乾岐族的封尘绝。 171 封尘绝虽然站在人群之中,为首之处,看来却并不像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相反,他身旁有人先开了口。 “炎主,银曜族将毁天灭世,继承赫羽之力的赤阎族理当顺应天意,恳请炎主交出银曜族!”在封尘绝身旁,鸩候族作为各族代表,坐在灵兽背上越众而出。 鸩候族,也是当世强族之一,其宗主为人冷静果断,颇受各族的敬重,此时他在封尘绝身旁不像是被他所控制,而更似下定了决心,要为世人,为自身的安危求得一个保障。 领着族人,凌洛炎走到炎落宫最高处的宫楼上,观察底下众人的反应,瞧见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林楚先担忧起来,“宗主,可要遣人去总殿让凌云宗主带人过来?”雷落城离赤阎族总殿并不远,此处人手已经不少,但与各族开战恐怕还是不够。 “不必。”回答林楚的是祭司龙梵,悠然之状,看不出一点对眼下这种处境的担心,凌洛炎也像是完全无事,对他的话赞同的点头,“不用叫凌云,让他在族内继续哄着渺澜吧,此刻若要召他,怕是会把全族的族人都搬来,否则他不会放心渺澜一人在族内。” 听说至今为止渺澜还没让他近身,想必这段时日来凌云一直焦头烂额的在哄着渺澜,此处有事,他要来也不会一人前来。 “等凌云准备好了前来,这时早没他们的事了。”凌洛炎说的随意,长老们看的出,此次的事宗主与祭司早有准备,就算没有准备,直接交战,他们也不会怕了底下的那些人。 他们在外,族内有凌云看守,跟随到雷落城的多数都是好手,只可惜连出手的机会都少的可怜,这回兴许能操练操练,自从赤阎族恢复往昔的声誉荣耀之后,对交战一事,不少人心底都有些跃跃 欲试,其中以岩骁为最,他巴不得此刻就能下去,好好让那些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他们赤阎族的厉害。 “炎主-----交出银曜族,我等不会再找麻烦。”鸩候族的雷倦说的恳切,言辞之间并无对赤阎族的不敬,对凌洛炎还是依照原来的尊称。 不管怎么说,赤阎族不是轻易能得罪的,炎主凌洛炎还是救世的希望,赫羽之力,他们不敢忘记,至于祭司龙梵,那是连提都没提。 站在高处,所有人都听清了雷倦的话,把他们的态度也看的一清二楚,决云在旁不免感慨,“他们知道祭司不是他们所能敌的,便将所有的恐惧转到了银曜族之上,以为除去了银曜族便能消解一些危险,却不知如今银曜族便等同于我族。” 决云的话听在曜师们的耳中,心中感受着实难言,在不久之前,他们两族还是对立的关系,如今为了两方之主而成一家,长老们如此的态度,让曜师中还有些不放心的几人彻底安下心来,反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炎主,让我等出宫!“怀冉被激起了心中的愤恨,他们不想为此事牵累赤阎族,这种心思从起初怕龙主不悦,到如今出自真心,他们自己都没想以,只能说这位炎主的魅力太大,他们再抗拒,还是不由自主的臣服,想要借此机会向他证明自己的力量。 “我有说过不让你们出去吗?别急。“轻佻的挑眉,凌洛炎歪着身倚在龙梵肩头,冲下面喊了一句:”银曜族就在炎落宫里,先告诉我,你们之中是谁说了算?“ 从下往上,能看到楼上的那抹赤红之色,银发飘扬,在他身边白色身影是谁不问可知,各族抬首,对凌洛炎的这句话都不知该如何应对,赤 分卷阅读256 - 分卷阅读25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7 阎族本来才是当之无愧的各族之首。 可如今……相顾无言,鸩候族雷倦问了问身边几人的意思,朝另一边不发一语的封尘绝问道,“封宗主,觉得这么做果真没错?祭司龙梵虽然怀有灭世之力,但身为赤阎族祭司,有炎主在旁,未必会做出什么事来,银曜族是很危险,但也不必急于此时将他们拿下。“ “你们不敢?“封尘绝冷笑,一眼就看穿了各族的心思,激愤过后,畏惧占了上风,对此他早有预料,狠厉如鹰的眼定定注视着炎落宫上的那的抹赤红,露出了一丝难辨的笑意。 “我们带来的人手合到一起,比起赤阎族在此的人只多不少,怎会不敢?“雷倦身后其它宗族的人上前,对封尘绝的话十分不满。 雷倦没有接话,两方交战,又岂能只看人数多少,鄙夷的看了眼那人,他策着身下的灵兽举目望去,对着楼上身穿红衣的年轻人喊话说道:“炎主不必问是谁说了算,此事是我们所有宗主的决定,银曜族与灭世有关,请炎主将他们交出……” “若是不交呢?”凌洛炎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仿佛底下的人群只是一群装饰,话语声传到下面,人群低低暄哗,他们都知道这位炎主的行事方式,但到了这时候他都能这般若无其事,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何必如此,他们这些人你才收下不久,难道与祭司龙梵相关的,你都要保全?”封尘绝回答,这一回目光直指龙梵,对这看来优雅沉静的祭司,他总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憎恶与某种难言的恨意。 楼上站立的白色身影不为所动,“你该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封宗主。” 称呼的是封宗主,话语之间像是在善意的提醒,众人仰望高处的白衣飘渺,就在这一句话的时候,忽然感到天色一暗,不知是否是错觉,可心里还是不免不了的有些发颤。 他们想困住的是银曜族,可不想招惹祭司龙梵,一个不好引起了天劫,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疯了?”鸩候族雷倦也难得的慌乱了起来,不由压低了声音警告。 他们在封尘绝的鼓动下包围了这里,意在威吓,而不是真的想与赤阎族闹僵,封尘绝却把他们房间不提的祭司龙梵牵扯进来。到此时不得不是让怀疑,乾岐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要说谁最想看到各族混乱,在混乱之中找寻时机给予重击,最后将其吞并,那绝对是乾岐族无疑。 “我的祭司我自当保全,我的族人也容不得有人说什么交是不交,封尘绝,你既然敢挑唆各族与我为敌,接下来可就不由你说了算了。”凌洛炎的唇边噙起了笑,弧度冰冷,他总是怀疑蓝滕被人掌控与封尘绝有关。 最想要他和龙梵的对立的,非封尘绝莫属。这个机会是封尘绝自己送到面前,不好好利用他都觉得浪费。 “我只是想让一切回归正轨,你说是不是,祭司?”意有所指,封尘绝阴冷的目光里闪着异样的幽光,原本在此的该是他和“凌洛炎”,在另一端的则是龙梵和他的银曜族人。 如今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必须回归正轨。 “懒得与你多说。”凌洛炎失去了耐性,他不想看到各族针对龙梵,抬手随手一挥,大片的火红渲染着飘落在半空中,燃烧起了夺目的艳丽之色。 “洛炎等等,你不必出手。”龙梵对他微微一笑,笑容落下,漫天幽蓝也倏然晕开,像是天空的颜色都被剥离,楼前各族看着眼前空气都被扭曲的深浅光晕,立时心惊的后退了数丈。 晴空之下烈火焰灼烧,青蓝碧色袭卷,火色与水光同时显现,各据一方,如此的异象谁也没见过,纵然知道那不是可轻易踫触的力量,还是有人会看着炎火与朔水之力呆愣到忘记应该闪避,等回过神来,顿时气急不已,又惊恐万分。 “凌洛炎你本该是救世之人,竟然联同灭世之力,难道你想置我们于死地?想要和天下为敌?”带着恐惧的质问,那是来自各族的心声,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谁也不想。 “是你们要与我为敌,别怪本宗主没有提醒,此处是雷落城,已经被我毁去过一次,我不介意再来第二次。”邪气冷然的笑,语带着威胁,凌洛炎没有让炎火落下,而是在半空中如落霞燃烧,在天边盘旋翻卷。 只凭他们两人之力,此处就可移为平地,醒觉到这一点,各族骇然,再度后退,开始怨恨起了封尘绝,转头去看,却见他望着另一个方向。 几城之隔,赤阎族总殿。 炎落宫之上,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宗主,今日清晨有他族进犯总殿,方才派人送来消息,是乾岐族,族人还能抵挡一阵,但人手不足,恐无法支持太久。” “怪不得人这么少,”凌洛炎没有紧张,低头看着底下的封尘绝,发现他身后的人手不多,显然全都去了他的赤阎族总殿。 “派人去支援。”龙梵淡淡吩咐,示意长老们随行,决云等人踌躇,此处情势也极为紧迫,怎能轻易离开,就算宗主和祭司之力能抵挡各族,可哪有让他们亲自动手的道理,身为族人,总不能每次都要宗主和祭司来庇护。 “我们不走。”岩骁瞪视下面的人马,只想冲下去大干一场。 “长老们可以先行,有我们银曜族人在此,不会让那些人伤及炎落宫分毫。”怀冉如此保证,转身对面前的两人跪拜下去,“我族便是炎主和我王手中的出鞘之剑,请炎主下令!” “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洛炎便让他们去吧!归属于你,总要有所作为。”随手收起了朔水,龙梵的语声平缓含笑,凌洛炎勾起了唇,也收回了炎火。想起最先的打算来。 “岩骁,派人去总殿支援,此处不需人手了,怀冉,就让我看看银曜族的能耐,让我看看我中的剑,是否真是如传说中那般犀利,去吧!”一指宫楼下的人群,衣襟扬起一片如火的赤红,划过天际。 各族在前,就当时现成的练兵也不错,属于龙梵的银曜族,他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是!吾等遵令!”怀冉抱拳起身,身后的银曜族曜师个个振奋不已,数百年的隐匿,让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雷霆一击,显示银曜族之威,如今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战铠在身的曜师们,带领着各自的手下往宫外而去,站在炎落宫上,凌洛炎注视脚下即将上演的纷乱笑的愉快,“你们要银曜族,可以,本宗主这就将人交给你们。” 话语声落下,各族惶然,只见宫楼之人齐刷刷的冲出数百人来,其后还有不少人,全是银曜族人,这种交出之法,绝不是他们想要的。 “很精彩。”凌洛炎瞧出楼下的混战,口中称赞,银曜族不愧是龙梵手下的人,竟然在此时还知道轻重,并未伤及各族的性命,一招一式之间,灵光闪烁之下,只是让人伤的恰好不死的那种程度。 “不止这些,还有更精彩的,洛炎仔细看。”龙梵拥着他往下指去。 人群里,如 分卷阅读257 - 分卷阅读25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8 烟尘飘渺的雾气聚拢又散开,被风吹散一般的朝着封尘绝而去。 那阵雾气不是其他,正是蓝滕。 172 化作怨灵之身,如烟如尘,在半空聚散不定,一阵风吹来都会散去的人形,仿若扭曲了空间,眨眼便能腾挪千里,出现在任何被召唤之处,人虽死,念力不散,蓝滕对银曜族的执念,对龙梵狂热的崇敬,令他成了世间第一个拥有自身意识的纯灵体。 和其它生灵不同,没有消散于世,而是凭怨恨之力留存人间,继续为他所信仰之人奉上全力。 “封尘绝,是你控制了我?令我违背主我王之令?”没有肉身,便也没有弱点,将要驱散他而投来的灵力全数落空,半虚半实的蓝滕浮在封尘绝面前,厉声质问。 “原来你不知道是谁控制了你。”暗红及肩的发凌乱飞扬,封尘绝狂笑不止,“连敌人是谁都没弄清,你就算成了亡魂之体,又能做什么?” 抬起头,他又朝着高处喊到:“凌洛炎,龙梵,你们都错了,我封尘绝要的是我该得的,做过的我不会不认,倘若我有能力控制死者,此刻天下哪里还有他族。” “你该得的?难道赤阎族是你该得的?这里将我们围困,命人暗袭赤阎总殿,你心中所想的还是赤阎族,你想控制我。”凌洛炎冷笑,脚下人群纷乱交战不休,也激起了他的战意,封尘绝处处与他和龙梵做对,他考虑是否要下去来个彻底了断。 “情势如此,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你若不能带领赤阎族对抗灭世之力,便由我来!”暗红的灵火突然在半空中点燃,黑衣红发,满身灵火包围,封尘绝扬起手朝袭来的蓝滕挥去一掌。 烟尘消散,蓝滕嘶吼一声,人形霎时无踪,洒下几片灰色光点,被带有灵气的掌力所袭,怨灵被噬,蓝滕已伤。 低哼一声,封尘绝转身指挥族人退避一旁,乾岐族不在这场交战的计划之中,亲眼见了赤阎族长老离开,他此刻想等待的是赤炎总殿那里的回报。 宫楼之上龙梵和凌洛炎观看底下的局势,见到蓝滕消散谁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是这样就结束了的。”轻轻拥着凌洛炎,黑发之下的微蓝露出浅浅的笑意,话音刚落,宫楼下被击散的亡魂之躯夹着更凄厉阴冷的来势汹涌而去。 踏入幽冥之境,蓝滕是亡魂所化,可吞噬世间恶念,若是在天地祥和之期,只会逐渐消散,但在如今人魔混杂,恶念丛生的世上,随时随地,任意一处的亡魂怨灵都可成为蓝滕的力量。 天空的颜色暗淡了,晴朗无云的碧空化作灰蓝,像有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暴雨,而是一场亡者的盛宴。 “敌我银曜者,不容于世……”冰冷的话语声带着一片凄厉阴寒,亡者之音,此前谁也不曾这样清晰的听见过,仿佛天地之间的颜色全被遮蔽,乌云笼罩,周遭的亡魂同时汇聚,集中在蓝滕周围,一支怨灵汇聚而成的队伍渐渐壮大。 仿若有无数浓雾聚集,无形无体的冤魂在世间飘荡许久之后,终于得以在天日之下告诉世人,他们的恨,他们的怨,并未随着死亡而散。 乾岐族要退避,眼下的战况却不是封尘绝所能掌控,兵刃交击,指掌相接,炎落宫下,空旷之处全是各族与银曜族人混战,各宗族此行前来所带的不是全部族人,银曜族却是倾巢而出,凌厉袭人的气势如一把利剑,将各族联合之势彻底冲破。 曾被炎火毁灭了一切的雷落城,此刻已成战场。 没有遮蔽之物,也无退去之路,乾岐族成了亡魂的目标,各族一边抵挡着银曜族的攻势,同时对眼前所见惊惧不已,这里如同天劫已至,就算没有魔物横行,嘶喊咆哮的冤魂便能将人的魂魄摄去,一旦被 冤魂侵入,哪怕只是一缕游魂,也会令人的神思混沌,如行尸走肉失去本心。 “妈的,被封尘绝给耍了,我们是在找死!”一拳挡住袭来的重击,有人先前听见凌洛炎与封尘绝的对话就知道不对,醒悟过来却已经晚了,亡魂怨灵的力量原本就难以抵挡,眼下是乾岐族首当其冲,接下来就算他们赢过银曜族,也无法逃过蓝滕所掌的怨灵。 “和我们比起来,他们好不了多少,要比谁先死,未必是我们。”鸩候族雷倦抹去额头的汗水,抽空朝望天台上看了一眼,与银曜族交手他看的出来。炎主还没有想要他们的命,但在另一边的乾岐族可就难说了。 因为雷倦的话燃起希望,各族开始冷静下来,银曜族人在怀冉的带领下,渐渐也缓下了攻势,战况不再是一开始的疯狂,慢慢的开始胶着起来,不是僵持不下,而是都在找一个停手的理由,一个结束这场闹剧的台阶。 “怀冉----------”就在此时,宫楼上传来一句话音,宛若从天际而来,清雅和缓的话语声似乎能抚平所有 焦躁恐惧,所有人仰望其上,都看到了祭司龙梵的身影,和炎主一同站在高处,在留守的赤阎族族人的簇拥之下,宛若天人。 怀冉立时停了手,与他交手的雷倦赶忙示意族人,其他各族也纷纷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片刻之前还是混战的场面,因为两个字而在顷刻间转做了宁静,连风吹过的声响都能听见,随风而来的是乾岐族人的惨叫,冤魂的嘶鸣,另一端的望天台下战况还在继续,更显得这边静的突兀。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刻,接下来谁都没再动手。 凌洛炎倚在楼上的栏杆处,低笑起来,笑声从高处而下,落在一片静默里,“祸源已经找到,乾岐族才是挑唆这场混乱的源头,不管灭世还是救世,眼下魔乱才是首要,各位可想再战?” 龙梵只是喊了一声,那些宗族的人都停了手,除非是瞎了眼的,不然谁知道他们是不想再战了,凌洛炎明知故问,话音里满是戏谑的嘲弄。 各族没有人死去,却几乎每人身上都有伤,闻言连忙摇头,早知银曜族的厉害,一时头脑发热受了乾岐族的蛊惑,此刻早已后悔不迭,他们以为联合各族之力给予压迫,总能让银曜族有所忌惮,等同于给祭司龙梵传递世人之意,怎想到他们备齐了人手,联合各族之力,只引来一场灾祸。 赤阎族与银曜族已经合一,此次的事没挑起两族的争端,却险些给自己惹来杀生之难,银曜族已经留了余地,谁还想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有死路。 不从即死这句话,谁都不敢忘记。 怀冉有些遗憾的命族人整队,还没放开手来一战,就已经结束,银曜族的力量根本还没来得及全部显露,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他们行礼叩拜,站到一旁。 至此,战事消弭,各族不管的心服还迫于两族之力,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倘若有人真要灭世,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挽救,唯一的希望还是那位炎主。 “龙梵确实怀有灭世之力,是荼鳞所留。”站在宫楼上的上忽然开口,抬首望去,那抹白影就在炎主 分卷阅读258 - 分卷阅读25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59 身侧,还是贯的沉静悠然,好似本该被人仰望,唯有他站立之处,上方碧空依旧。 脚下是各族混乱,神色各异,龙梵微笑着注视,语声淡淡,“我虽不存灭世之意,但若有何人伤及我主,此世被灭我也不觉可惜,世间生灵万物生灵,都无法与他相比,倘若此前有所不明,今日我便予予你们知道……” 凌洛炎没想到龙梵居然会在这里说出这些,侧首瞧去,正看到他回望过来的眼,眸色深沉,如水深邃的微蓝,温柔之中却流转着诡秘的暗色,一手抚在他颈边,两人对视,“你们担心天劫,可知如何会引起天劫?” 这句话问的是底下众人,看的却是凌洛炎,“于我而言,只有一人才是最为重要,即使是稍有损伤,我也要苍生万物来为之补偿。” 平平静静的话语,在凌洛炎耳中是销魂蚀骨的温柔,在楼下各族之人的耳中,却如惊心动魄的轰雷,“这便是你们的天劫,是给你们的警告,去告诉天下人,我龙梵怀有荼鳞的灭世之力,任何敢对赤阎族敢对炎主不利之人,唯有一死。” 站在高处,飘渺的话音宛若来自天边,所说的内容却与尘世息息相关,祭司龙梵,最近神人之人,悲天悯人雍容平和,用飘散着莲华香的话语,吐出威胁众生的警告。 “龙梵祭司,世人何辜?难道你真会为了炎主灭世?”有人心惊,不由得开口疑问,从来没想过对炎主不利,但祭司龙梵的话还是如一道惊雷,在脑中深深划过一首刻印,惊惧,诧异,不敢置信。 他是祭司龙梵,从来只为赤阎族而存在于世,自揭破身份之后为炎主而留在赤阎族,两人的感情他们早已知晓,可谁会想到竟到这样的地步。 除了早有所知,有了这层体悟的赤阎族人垂首含笑,银曜族人对视感叹,其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心目中,祭司龙梵还是那个身怀千年之力,不插手尘世之事,只忠心于赤阎族,一心侍奉炎主的祭司,为此他们在知道荼鳞留下灭世之力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针对银曜族,而不敢太过牵扯上这位祭司,也是这个原因。 可就在眼前,祭司龙梵居然说出威胁世人的话来,只要有损炎主,他就会引来灭世天劫。 各族怔怔站立,带着一身狼狈,仰望炎落宫之巅,那里有两人相对的身影,白袍之人临风而立,拥着身边的炎主凌洛炎,听到他们有人问话,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龙梵从未顾惜生灵存亡,为何你们不信?” 话音落下,高处的云层如泛起墨色,骤然间所有的日光遮蔽,望天台下蓝滕带领的亡魂吞噬着乾岐族人的魂魄,惨叫声,不断响起,轰然的雷呜宛如又重回原先的雷落城,抬指音云雨雷电齐呜,这就是荼鳞的灭世之力。 腾空而下的青色波澜将整个雷落城笼罩,望天台下乾岐族被亡魂蚕食殆尽,那一言一笑之间,仿佛天地被整个翻转,一句笑语轻问令闻者惊,在狂风和凄厉的鬼魂嘶嚎声中,安然伫立在高处的身影还是那般优雅沉静。 脑中一片空白,宛若已经在天劫之中,有人落下马来,有人跪地颤抖,眼前的祭司再不原先的祭司,那是银曜族之主,那是有着魔神手段的银曜王! 当日只见到身穿白袍之人俯首称臣,选择作为赤阎族的祭司龙梵,舍弃银曜族,他们便只当他是原先的祭司龙梵,却都忘了,不论他选择何种身份,不论他是否背弃族人,他都是千年前带领银曜族显赫世间的银曜王。 祭司龙梵,那只是在炎主凌洛炎面前的身份。 对世人,银曜王不会顾惜,朔水本是为灭除世间一切罪恶不洁而存在,灭世于否,对那有着天神之貌,却拥有魔神之力的人而言,只是一念之间。 天空的异象还在不停转变,除了炎落宫上方之外,满是电光闪烁雷声轰呜,朔水环绕在整个雷落城,大地动摇,交战之后的狼藉之中,各族惶恐神色各异,宫楼之上龙梵淡淡注视着底下的混乱场面,眼底的墨色渐浓,身侧忽然涌来一股力量,将他拉近身前。 “选在这时候说这些,你有什么目的?”挑起一缕黑发,凌洛炎贴近到龙梵面前,只差些许便能踫触到他的嘴唇的那种距离。 龙梵微笑,墨色流转着诡秘的幽冷,那丝笑意弧度却还是分毫未变的悠然平和,“为银曜族而给洛炎添了些许小麻烦,对他们只是警告。”尽管因此显示了洛炎的气魄和手段,征服了所有的族人,但各族的这番举动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不悦。 “错了,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凌洛炎又靠近了一些,注视着眼前的唇,勾着眉眼的笑意低低说道:“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吻你,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可是努力克制了许久才没破坏我的祭司在人前的这番告白,该如何来补偿我?” “只是吻怕是不够。”龙梵认真的回答,微一伸手抱紧了他,两唇相贴,舌尖伸了进去搅弄凌洛炎的,完全没有在意眼下是何种情况。 天上轰雷呜响雷电交击,还有大群的人正在宫楼之下惊慌失措,银曜族人在怀冉的带领下,整装回到炎落宫,今时今日,他们都知道,即使追随的是炎主,对他们的王称呼的是祭司,可楼上一身白袍,拥吻炎主的还是他们的王。 银曜王,龙梵。 173 各族被挑唆而起的混乱,与银曜族的交战终于平息,在这场混战之中,各族都没有什么损失。 怀冉到底是银曜族的曜师,曾在龙梵手下,对局势看的十分透彻,没让族人下重手,其他宗族的人虽然吃了苦头,却也没有重到要殒命的。 只是有时候不死也未必是件好事,战后的几日间各族族人都少有出入,养伤在床连日不能起身的不在少数,虽然没人丢了性命,却也没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 这次人前显威的不只是祭司龙梵,银曜族的力量也以燎原之势在世间广为流传,不再是先前那几乎要被遗忘的传说,而是真真切切就摆在眼前的事实。 同时掌有赤阎族和银曜族的炎主凌洛炎,还有他身边的祭司龙梵,两人在雷落城中,炎落宫之巅的惊世一吻和那番警告之语,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了世人口耳相传的一段佳话。 世事就是如此奇怪,当知道天劫真相之时,对灭世到来的恐惧反倒减弱了。 只有未知的命运才更让人惴惴不安。 就眼前所知,只要无人去招惹赤阎族和银曜族,灭世之灾便是可以免除的,尽管还有人担心赫羽留下的歌谣总会成真,这一日不可避免,但对祭司龙梵无比尊崇敬畏的人们却并不接受这种无端猜测。 百姓对灵者本就奉若神明,神明之上的神明,控制天下人生死的祭司龙梵已经传言天下,只要不对炎主不利,不对赤阎族不利,就不会有灭世的天劫,明明白白就在眼前,只要做到,那么世人都是安全 分卷阅读259 - 分卷阅读26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0 的。 赤阎族从未对世人有害,甚至在炎主手中不止一次拯救过处于危难中的百姓,炎主之名传遍天下,传颂的全是救世救人之名,谁又会与他为敌?或者说,与他为敌,眼下也将成为天下之敌。 经过此事,雷落城继炎火倾城给世人带来的震惊之后,又因祭司龙梵的惊世之言而给人无比震撼,而在此刻的炎落宫里,被人传颂的炎主凌洛炎却并未如人所想高坐殿上遗人应对魔乱。 “这都第几回了,还不够?”拨开汗湿的发,凌洛炎拉下正在他臀上轻抚的手,冲身边的男人挑了挑眉,“本宗主不奉陪了,下次再继续吧。” 掀了薄被下地,地上散落着他的红衣,还有另一人的白袍,零零落落的从案旁一直延续到床下,拾起外衫披在身上,他取了杯盏倒了水喝,又转头往后去看他床上的祭司。 情事之后的龙梵与之前判若两人,残留着情欲之色,黑发凌乱的落在肩头,沉静寡欲似的模样却衬着一双几乎有些魔魅的眼,浅笑的唇说不出的诱惑,不知他自己是不是有这种自觉。 “洛炎在看什么?”龙梵坐起身,眼前洛炎站在桌前如此的角度,恰好能见到红衫之下隐约透出的轮廓,没有穿上而只是随手披上的衣襟,让他很想抚摸其那令他不想放手的柔韧起伏。 “我的祭司就在眼前,我还能看谁?”凌洛炎手中的杯盏就唇,勾起了嘴角的笑意,就那么敞着一身红衫与赤裸无异,在床上之人越来越深沉的眸色注视下走近,垂首吻住了他。 已经冷却了,却显得更为清冽的茶水被送入龙梵口中,品尝着冰冷和炙热的滋味,龙梵的双手如愿的探入了大敞的红衫里面,手掌抚到臀下残留的痕迹,也立时感觉到掌下的身体紧绷起来,接着唇上的热度却退了去。 “今日不行了,别忘了有长老来报,可能发现夜翼的行踪。”移开唇,凌洛炎往身上掩了掩,再这么下去,一整日又要耗费。 近日发生的事一桩桩都悬而未决,但谁也不能就这么在他的地盘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事必须查清楚,赫羽荼鳞还安排了什么,乾岐族封尘绝的下落,灵纾提起过,来自大漠的那一族,还有曜师的自绝,蓝滕被控…… “说了是看我,洛火的眼又在瞧着何处?”龙梵起身,也把倾靠在自己身上的凌洛炎拉到面前。 敞开的红衫下满是他留下的痕迹,覆上轻吻,从那一抹抹绯红的印记之之上吻过,恢复了沉静淡然之色的祭司微微扬起了唇,那种雍容的笑意在他的宗主眼里却只有禽兽两字能够形容。 从各族挑衅开始,龙梵对他们说的那番话让他心下起伏,一时动情之下拉着龙梵就折腾到了床上,可对他的祭司太过放任的结果便是几日之间他只能稍稍离开,听取长老的回报,其余空闲时候全都被某个恶劣狡诈之徒拿来做了其他用途。 “我果真该怀疑那些话的目的,让我又是动心又是动情,莫非你早就等着我给你奖赏。”挑着龙梵的脸,凌洛炎眯着眼露出了危险的神情,左右端详,想在这张掩盖下一切心机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来。 微蓝泛起墨色涟漪,龙梵就让他这么打量,微笑着摇头,“洛炎难道以为我事事都要计算?我对你的心意可是算不来的。” “心意我收下了。”环抱龙梵覆上轻吻,凌洛炎低语,轻吻从唇上辗转着落到他胸前,他知道龙梵的心,就算他不缺自保之力,也无人真敢来招惹他,他的祭司还是想让他与所有麻烦撇个干净。 这次其他宗族以银曜族的针对是一个契机,让人知道两族是被谁掌控,拥有的又是何种力量,相信到如今,任何人想要在暗中做些什么,或是曾妒恨赤阎族处于今日地位而心怀叵测的,都会明白有些事做不得,也图谋不来。 站在床上边还是太过危险,凌洛炎在察觉唇下胸膛的起伏逐渐加大的时候马上停下了他的吻,“我的祭司大人最近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邪笑揶揄的眉眼,浅色的薄唇还带着情事中染上的颜色,那是被深吻又做了其他之后留下的痕迹,想到了什么,指腹从他的唇上抚过,龙梵微笑,“当初洛炎岂非还怪我控制的太好,太冷静,如今后悔怕是有些晚了,还是因为昨夜累着你?” 落在唇上的指移到凌洛炎的脸旁,龙梵指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就是此刻他都能回想起属于龙梵的味道和那种灼热的硬度,在人前他的祭司看来高贵圣洁,谁也不会知道在他面前脱下白袍之后的祭司龙梵是如何的霸道和放纵。 霸道的掠夺侵蚀他的意志,那种放纵则是以温柔和寡欲淡然做外表,用隐含情色挑弄,诱惑他之后引他一起沉沦的炽烈,令他忘记一切。 “我怎会后悔,你为我疯狂的模样我可喜欢的很。”舔了舔唇,凌洛炎轻笑,连日来的欢爱他享受其中,也没有中途喊停,但到了此时想起一些事来,他不得不稍稍为失踪的夜翼和灵纾考虑一下,准备挪出些时间,顺便将隐藏在后始终若隐若现的神秘一族查个清楚。 “昨日可有长老求见?封尘绝的下落有没有人查到?”这回各族与他们的矛盾是被封尘绝所挑起,起因却是蓝滕被人控制说出的真相,不管是不是真如封尘绝所言,蓝滕被控和他无关,此次他所施的伎俩都是个大大的失败。 “还是一样,无人见到他,在望天台下蓝滕所领的亡魂差不多把乾岐族族人都噬去了,其中没有封尘绝。”龙梵提到最后的三个字,微蓝之中浮起波澜,眼底的墨色宛如海浪翻涌,又在瞬间沉寂如死。 那是龙梵心中的杀意,对此凌洛炎十分清楚,封尘绝下落不明,就算乾岐族从此消失于世,对龙梵而言也仍是不够的。 此次乾岐族的损失可说最为惨重,暗袭赤阎族总殿的人马多数被灭,在雷落城中的那些则被蓝滕所领的亡魂所噬,施算者却被人所算,他命人扫清交战留下的痕迹,满地的尸首中没有封尘绝,被亡魂所噬的死尸体倒是让打理场地的族人骇的不轻。 只能说面对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之时,任何阴谋和暗袭都是无用的。 “先不管那个封尘绝,若是他要做什么自然会出现的,到时再解决便是了,听说有人见了形似夜翼之人是在往北方的路上,看来该是灵纾出了事。”凌洛炎捡起一旁的白袍递给龙梵,准备沐浴洗漱之后找长老再问问详情。 上回林楚禀告这时他不太仔细听,根本未把后面的话听进去,瞥了一眼正穿衣的龙梵,他很确定他这位心胸狭窄的祭司定是因为禀告此事的是林楚,才会惹的他无法专心。 他们需要忠心不变,甚至是带有不该存在的私欲的属下,蓝滕的狂热,林楚的情意,都属于此列。 绝对不变的心意某时或许将会是转面或是好处,因为这,龙梵才没有对林楚如何,尽管如此,时不是他的祭司还是会有些在意,控制之下还 分卷阅读260 - 分卷阅读26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1 是会表露出他的不悦。 林楚识得进退又处事得宜,只要不再有其他不该有的表示,确实是可用之人,利用一切可用,甚至是下属心中不该存在的心思,这种想法或许太冷血或功利,但他和龙梵本身都不是什么真正善心之人。 等他们沐浴洗漱完毕,以了外堂召来长老问明详情,已过了午后,相比用朔水的力量濯洗,有时候他和龙梵都更喜欢一同浸入水中沐浴。 两人落座,凌洛炎先是询问了如今城里各宗族的情况,知道前几日龙梵的话已经起了作用,感到十分满意,在他做出某个决定之后,他确实希望这边的情势能稳定下来。 “夜翼的行踪打探到了,有没有其他进展?” 、长老们难得被一起召集,知道宗主定是有话说,听到此问,林楚先回答到“已查明夜翼确实往北而去,一路之上有打斗痕迹,奇异的是无人找到尸体,不知是被处理了还逃脱。” “引魂族一旦出手,少有活口。”龙梵微阖的目光 淡淡抬起,却没去看林楚,而是对身边的凌洛炎这么说道。 言下之意与夜翼交手之人逃脱的可能性不大,林楚的猜测并不正确。 “不见尸体,总不会被夜翼吃了,他食魂可不食尸,除非那里也有鹫魔出没,倒是可能将尸体当做美食。”凌洛炎想到当初遇到过的魔物,食尸体又极爱腐尸的鹫魔,若是那有魔物汇聚,其中有鹫魔也不奇怪。 “关于北方我们知道多少?”提到北方大漠凌洛炎不禁疑惑,此前从未听闻有族类在那里,就连靠近大漠之处少有人烟,夜翼往北而去,显然与灵纾所说的一样,那些人由北方大漠而来。 174 从这里往北,那是一片无人踏足过的土地,在各位长老的记忆里,似乎已经荒芜了千万年,没有有对那个地方有记忆,所知更是少之又少。 决云思忖了片刻,对凌洛炎的回道:“回宗主,那里缺水少食,也没有多少人会无故去那里,除了稍近之处的几个宗族之外,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对上古之事颇有兴趣,曾一度有所研究的某位长老点头,满脸神秘之色,“我曾查阅典籍,任何记录里提及极北之处,都只有寥寥数语,传说那里蕴藏着某种秘宝,千年前不少人去寻觅,此后便没了音讯,不知是寻到了之后隐藏起来,还是出了意外,随着岁月的流逝,种种传闻都淡去了,再也无人提起。 凌洛炎一边听长老们的回话,侧首去看身旁,若是要问久远之前的事,当然有更好的人选来为他解答,“上回没来得及说完,关于大漠中可能存在的宗族,祭司又知道多少?” 之前凌洛炎问过,后来被打断,龙梵回忆着他所知道的过去,缓缓的说道:“千年之前,确实曾有传说,说北方存有一物能解救苍生,得到之人便可得到无上神力,那是与赫羽荼鳞相关的力量,但对那片极北之地,世人知道的不多,据我所知,那里确实存有其他宗族,早在赫羽荼鳞之初就存在。” 祭司都这么说,那定然不会有错的,长老们低声议论,都觉得极北之处藏着什么隐秘。 在座的除了长老们,曜师也被召集,比起赤阎族长老们,他们的年岁更长,对上古秘闻知道的也多些,其中之一不禁有些猜测,“炎主可还记得那句歌谣所言,其中说三物合一,那秘宝会否就是指的就是赫羽荼鳞之外的那一物?” “有此可能。”凌洛炎说着往龙梵看去,那双浮现微蓝的眼正半敛着,若有所思,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抬起对他露出的抹微笑“洛炎既然已经决定,何必再问,不必管赫羽荼鳞,照你的心意行事便是了。” 淡淡的轻语,温柔的微笑,言下却对两位神人没有半点尊敬之意,这句话和这抹微笑,毋庸置疑是对宗主而发,望见眼前的祭司,长老们纷纷自觉的当做不曾看到,曜师们却是近日才有所感受,起初的不敢置信过后都在习惯之中,眼神不曾移开半分。 “我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你。”只见红衣银发之人挑眉轻笑,似乎觉得满意,然后贴近过去就是一个……吻? 曜师们讶异,炎主无所顾忌也就罢了,他们的王竟也毫不在意这般的场合被亲吻,看周围长老们的表情好像并不太惊讶,难道果真是岁月变迁,他们太小题大做? 凌洛炎品尝着龙梵的味道,同时也免不了被品尝,漫不经心的回应,想起一旁还有族人在等着,终于舔着唇转头对长老们还有一干表情奇异的曜师们说道:“传说回去,近日我们启程回族,半月时间准备,本宗主打算往北去瞧瞧。” 若无其事的下令,长老们俯首回应,只有在一旁的曜师们还有些不自在,随后见到在炎主身边他们的王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才勉强镇定的表示一同随行,却被凌洛炎否决了。 “你们留下雷落城,此处的事还未完,其他各族要调遣人手对付魔乱,本宗主一离开便无人坐镇,怀冉你带曜师留在炎落宫应对万一,长老们随我回去,被乾岐族所袭,族内需要人手,” 自乾岐族暗袭赤阎族总殿,长老们带人回去支援几日间平了乱又赶回,一来一往快马加急,能看得出在这个世上灵者对自己所属的宗族如何的忠心,不过如蓝滕那般连死后都要化鬼追随的应该在少数。 等众人领命退下,凌洛炎让龙梵把蓝滕喊了出来,已经成为魂魄之体的蓝滕被炼化之扣能够出现在阳光之下,透出日光,半透明的人体出现在两人面前。 “蓝滕叩见炎主,我王”恭恭敬敬的行礼,如今的蓝滕要说和死前有什么区别,应该就是把对一个人的崇敬提升到了两个,化身亡魂之躯,他当然也见了他敬畏的王和炎主之间的情意,为此而死,他不会再说错或是做错什么。 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如今的蓝滕,凌洛炎想知道改变生存状态之后的感觉如何,正要发问,身侧忽然投来一道不容忽略的目光 ,从龙梵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的祭司对他先前的打量已经觉得不满。 “宗主要知道何事,可以开始问了。”微笑着称呼,静静的注视,龙梵的话音还是一贯的和缓,但凌洛炎哪会不知其中的含义,似笑非笑的递去一眼,他眼神满揶揄,他的祭司却对这样的取笑毫不在意。 他早已如此感觉,希望这又惑人眼只看着他,能见到洛炎的最好也唯有他,可偏偏他的洛炎如此耀眼,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不光是族人,甚至是整个天下都为之臣服倾倒,当初帮助他走到这一步的他,如今他却要承受自己所造成的复杂感觉。 掩在平静微蓝之下的懊恼无人察觉,凌洛炎正转头对蓝滕问道:“那时你被人控制,但自己毫无知觉?” “回炎主,有知觉之时我已无法自控,知道自己已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说出不利于我王之事,请炎主责罚。”半虚半实的身影跪到地上,阳光穿透蓝滕的脸,满满的怒 分卷阅读261 - 分卷阅读26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2 意和怨气仿佛连日光都被印成冷色。 死了两回化身为亡魂之体,这样的蓝滕不知还能如何责罚,凌洛炎忍不住想笑,这个蓝滕当初虽然出言不逊,如今看来他的这份忠心和执念倒是值得欣赏。 “起来吧,本宗主一向赏罚分明,你有过在先,但而后与乾岐族交战之时也算有功,那事就算了,我想问的是你与封尘绝交手之时可觉得异样,是否觉得熟悉,之前控制你的力量与他可有关系?” 龙梵听到那三个字,眼肿划过一抹深幽之色,蓝滕听了凌洛炎的问话,再三回想,与封尘绝交手他没察觉任何异样,“此前从未见过,当日也不觉得熟悉。” 听了蓝滕的话,凌洛炎有些想念封尘绝当日所说,控制蓝滕吐露荼鳞之秘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能控制已死的人,又挑起各族的纷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显然都不是善意。 看着蓝滕在空气里消失,凌洛炎沉着脸色,冷哼一声端起了面前的酒盏。 “洛炎是在怀疑极北之处的力量,是那里的宗族插手了此地的事?”龙梵看的出他的不悦,他知道他的宗主不喜被人掌控牵制,如今救世之事再不重要,引起洛炎重视的是未知的宗族和突然出现的神秘力量。 千万年来从不显露于人前,只在传闻中隐约让人知道他们存在的宗族,留下了细沙的痕迹,令曜师无故死去的潜入者,另外还有人拥有神秘力量能控制已死之人,这此事情之中是否有牵扯,北后隐藏着什么,这次计划往北一行,便是为了的一探究竟。 “总要有个了结,我手下的人不能白死,赫羽荼鳞究竟留下了什么也要弄个清楚,既然如此,亲自去一次将一切查明就再简单不过,怎么说我身边都有我的祭司在,不会有事。”邪气冷冽的笑在唇边扬起,凌洛炎侧首对着龙梵,冷意又化作了笑意。 龙梵当日在宫楼上的话他没忘记,就算他本身一点都不缺自保之力,甚至十分期待有人能大战一场,他的祭司恐怕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不论是谁,招惹洛炎的,终有一日会后悔。”龙梵静静微笑,缠起一缕浅银的发在唇边轻吻,说的平和沉稳,满是雍容,凌洛炎却能看到他眼底的暗色。 “你当初不也招惹了我,可曾后悔了?”有意冲着龙梵的话来答,他凑近,话中满是戏谑的危险。要说谁最不能招惹,数第一的应当还是他的祭司,不然怎么会有今日。 “后悔未能早些将洛炎寻来。”吻去他唇边残留的酒渍,龙梵笑着拉他到怀里,含着酒香的吻似乎颇为撩人,眼前之人又实在太让他动心。 空荡的议事厅里响起轻微的衣物磨擦和唇舌相缠的呼吸声,不舍得就此放手,龙梵抱着凌洛炎差一点又耗去了午后的时光 ,总算都还记得有事要处理,饶是如此,相贴的身影也是许久才分开。 到了第二日,雷落城里都知道了炎主将要远行,此番归去只会留下银曜族在此坐镇,还需修养一段时日的各族族人没有挽留的资格,至今面对赤阎族和银曜族他们都有些惭愧,受挑唆在先,不敌于后,如今的狼狈也是咎于自取。 愧疚便会自惭,对他们的心思早就有所了解,凌洛炎放过他们也是为此,除非各族秀了能和他抗争的实力,不然此生他们都会记住这个教训,乾岐族的倒子就在眼前。 对将要去往的北方,他事实上有些期待,近日回赤阎族总殿,他准备安排了族人便出发。 几日过后,他们已经在回赤阎族的路上,知道宗主决定北行,族人都有些担忧,等凌洛炎一行回到族内总殿,许多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求见之人不在少数,其中还有凌云和渺澜。 “你怀疑歌谣中所指的第三样事物在那里,但既然已经没有什么灭世的天劫,为何还要往北去?”凌云看来已经不是原先阴郁的模样,有渺澜在身旁,对给了他机会重新开始的凌洛炎和龙梵,他也颇为关切。 如今的赤阎族已经是他和渺澜的居处,他不想有任何的变故,数百年来他也曾听闻关于北方的传闻,只是从没与救世歌谣联系,眼下听说,直觉判定此行不会太过平顺。 “两位神人留下的好戏,我当然要弄个明白。”把雷落城里发生的古怪一一说了,凌洛炎的决定没有动摇,“那后半句歌谣是你告诉我的,其中的第三样事物还未查明,去查这件事的曜师自绝,留下了几粒细沙,可见同北方大漠的宗族有关。”还有灵纾,他口中所说的线索也和那里有关。 “那半句歌谣据说是祖上在族内的典籍之中所寻得,上古之时便流传而下,第一代继承了赫羽之力的赤阎族宗主所记下,年代已经久远,话中分明只有两样事物,或许记录有错,未必就有第三物,倘若找不到,你们也不要太执着于此,顺其天意就是了。” 凌云得知龙梵便是银曜族之主的时候还一度诧异不已,继承荼鳞之力的人竟然在赤阎族内,若非有凌洛炎,这场天劫或许难免。 如今看来,不论两位神人如何安排,天意已经如此,要想面前的这两人对立交战,绝无可能,任何力量也无法改变。这么一来,天劫自然免去,也不必再设法救世,只要除去魔乱天下便安定了。 在凌云身边,渺澜对他撇了撇嘴,“宗主要去自然是有理由的,欺到我族头上,自然不能随便放过,渺澜只求宗主和祭司大人平安归来。” 对他这位宗主的钦佩和喜欢始终没变,在族内一直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每一次都让他振奋不已,前尘往事他早已不记得,他只希望自己所在的赤阎族能一直强盛下去,宗主和祭司的威名能传遍天下。 175 渺澜毕竟不是当初的萧绪,对赤阎族没有丝毫怨意,凌凌云在旁看着这样的他,又是欣慰又是苦恼,他想让他忘记一切苦楚重新开始,渺澜果真不记得过往重新开始了,他又担心他是否还保有当初对他的情意,想着若是不曾忘了他们两人的过去的种种那该有多好。 不论得到还是得不到,都让他心里很苦,面对他身前之人,他还是当初那个凌云,可惜面前的渺澜已经全不记得。 凌云望着身喧的渺澜出神,凌洛炎都看在眼里,已经成全了他们两人,接下来怎么样只能看凌云自己,他还没好心到替他人的情路担心的地步,此前所做的已经是看在凌云的一片痴心上,之后的发展与他无关。 “不必担心,我会带足人手,有龙梵在也出不了什么事。”要出事的该是别人才对,凌洛炎说完之后不禁这么想到,往龙梵瞧了一眼,他的祭司正含笑看着他。 “再休息几日,准备妥了就可出发。”才回到族里,还需挑选长老随行,龙梵并不想在此和凌云渺澜耗费太多时间,就算洛炎不觉得辛苦,他也想让他在这几日里好好歇息。 听凌洛炎的话,凌云也知道此行已经定下,且这位宗主所主也确实没错,只要 分卷阅读262 - 分卷阅读26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3 有祭司龙梵在,相信不论是何种麻烦都能化解。 只是渺澜和他之间的无形之墙又该如何化解?凌云略有些苦涩的这么想到,等候百年,等来了他的所爱,可渺澜尽管对他有意,却始终若即若离,不知他该怎么做才能和他回复从前。 一拨拨的人来了又走,求见请示,凌洛炎一一处理,凌云在旁告知近日族内的事宜,等都解决完了,一日已经过去。 之后的几日里,凌洛炎被他的祭司所迫,两人每日都忙里偷闲,倒是将大半的族务都将给他凌云,曾经背弃族人而去的凌云,如今却像是籍着什么在发泄心中苦闷,对族内的事十分积极。 曾说给族人半月之期准备,但知道宗主已经决定,长老们又哪敢拖延,半月之期未到,一路之上要用的水,干粮,换洗衣物,所有能带上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凌洛炎站到行李面前的时候,惊异的挑起了眉。 “这是谁安排的?”他是准备探寻事件背后的隐秘,找别人麻烦的,可眼前的行装看来倒是更像是游山玩水。 窗格镌有雕花,里面铺着软毯,宽敞的马车时里面连酒水糕点都一应俱全,若非他对音律没兴趣,怕是连熏香琴筝都要被放进去。 “倘若露宿荒野,有马车总比无处安身来的好。”回答他的是龙梵,悠然走来,身后牵着的灵兽是他们平时出行用的,沉静的微蓝的眸色之中浮现几许笑意。 或许对他的祭司来言,这回的出行确实和游山玩水差不多,凌洛炎瞧了眼马车里面,有些过分的宽敞,若有所思的勾起了邪气的笑,他朝龙梵暧昧的挑去了一眼。 要他相信他的祭司此刻淡然无事的浅笑里没有其他含义实在太难,不过对此他也有些期待就是了。 “要不要试试?”轻笑着走近,凌洛炎凑近低语,暧昧的话音落在龙梵耳边,白袍祭司微微颔首,回以低语道:“总不能要我忍着不踫你。” 语带微笑,不管话中含着多少情色暧昧,某位祭司还是能够一脸圣洁优雅,斜斜的瞥了龙梵一眼,凌洛炎忍不住在低笑着在他唇上吻下,而后转身对身后的族人说道:“本宗主决定提早出发,都去准备吧,明日启程。” 还从未在马车里做过,以前试过车里,感觉确实不坏,不过这一点他的祭司还是不知道的好。 “洛炎已经迫不及待了。”对那个吻觉得不够,龙梵的目光还落在他的唇上,口中所说的自然是另一个意思。 转过头,淡淡的目光扫过在他们身后垂首的族人,他不管此行是否有所收获,能在外游历一段时间总是不错的。可免得日日让这些长老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洛炎。 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的族人全不知他们的祭司是何种心思,他们只看到宗主和祭司对着马车窃窃私语了一番,最后决定提早出发。 不明其中原因,但他们还是准备再去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物件,除了这辆马车,还有几辆装载物品的,一路所需都在其中,钱物之类的自然不能少。 至于两人的亲密举动,他们早已在第一时间低下头去,有人是知道不能多看,有人则是不想多看,林楚接了吩咐,垂首退下准备,他也是随行之一,除了他之外,还岩骁,决云则被安排留在总殿。 等交代完了,第二日,凌洛炎和龙梵准备出发,临行前,送行的队伍中除了凌云渺澜,还见到了一个令他意外之人,宁馨。 前几日他已经见过宁馨,交代了不必送他,此时见到,不觉有些奇怪,无瑕精致的面容,眼啊蒙着一层细细的红巾,在族人的搀扶下行出,宁馨的突然到来,引起了所有族人的注视。 “洛炎,宁馨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犹豫再三,她不确定是否要将感知到的告诉他,她自己都不确定所见的是否会成真,那一幕,至今都让她无法相信,她是头一次怀疑自己的所见。 宁馨虽然在族内,却甚少出现在人前,如雪的肌肤映衬那方殷红,款款而来的她看来不太寻常,显得有些担心,她走到凌洛炎跟前,这一次没有顾忌一边的龙梵,称呼的还是他的名,可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走近过去踮起脚把唇贴近了凌洛炎耳边,细细的耳语声无人听见,听着她的话,凌洛炎不觉皱起了眉,目光从岩骁林楚等人身上扫过,宁馨的话从来不是胡言,她所见的,所说的都已经成真。 “我会记得。”尽管疑惑,他还是记住了她的话。 宁馨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侧首往后,红巾之下,他能看到 是那两个的气,越来越明显的纠缠,又怎会出现她所预见的那一幕?她终究还是没将自己所见的全部说出来,只那一句话,希望对洛炎有所帮助。 “出发--------”凌洛炎策马前行,他没有对龙梵解释,宁馨的话旁人或许不知,龙梵该能听见,将疑惑放在心里,他命人正式启程。随行有十多名长老,再加上其下的传使,人数不算多,但也绝不少,他们先到雷落城带上了部分银曜族人,随后便往曾见到夜翼踪迹的那个方向北边而去。 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倒真和游玩差不多,听闻炎主出行,各城都十分欢迎,也因祭司龙梵的原因,而十足的谨慎,就这么行了不少时日,这一夜又要在外露宿,马车里,刚用朔水清理过某些痕迹的两人套上了内衫,靠着带来的轻裘,说起了宁馨。 “宁馨所言,洛炎觉得如何?”越是往北,夜晚的天气越是寒冷,龙梵伸手又为他身侧的人掩了掩,想起临行之时宁馨的古怪,他微微蹙起了眉,宁馨和洛炎的过去已经在其次,他在意的是他所说的话。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对我说这些。”凌洛炎想起宁馨所言,冷冷的勾起了唇,望着窗格之外的夜色,微微一笑,“不论是何人,一旦背叛,我不会手下留情。” 漫不经心的低语,其中的决绝和断然却是显而易见,银发闪耀在夜色凉意之中,几缕落在赤裸的胸前的发,还有这双注视窗外的眼,此刻的洛炎似一团冷火,魅色情挑依旧,却在一句轻语之间显出了隐藏在下的冷酷绝情。 “洛炎又来招惹我。”这句不是疑问,而是祭司的心声,他所爱的从来不是宽厚之人,确确实实如一团火,狠烈决绝,任何时候都散发出诱人心跳的光芒,洛炎也清楚他以如此的他最难克制。 带着谴责的话语,唇边的笑却透出某位祭司心中的愉快,沉在夜色之中的眼眸深邃,又以凌洛炎最无法抗拒的温柔和狡诈之色靠近了他,贴近的吻不断往下,凌洛炎索性敞开了衣襟,把龙梵往下推去。 “既然招惹了,不如继续……”低低的语声微微嘶哑,凌洛炎指了指自己腿间,轻佻的舔了舔唇,“你知道我要什么。” “就像洛炎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一样。”龙梵微笑,对这种要标他自然不会拒绝,倾身往下缓缓张口,宽敞的马车里,低低的喘息声从凌洛炎口中吐出,仰头抓紧了身上 分卷阅读263 - 分卷阅读26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4 的被褥,他享受着龙梵带给他的快感,想起了宁馨所说的话 留意你身边的人,洛炎,记得我以前说的话,随心意行事,便一切都好,路上小心…… 要留意的人是谁,族内长老,岩骁,林楚,还是曜师?这个疑问没几日便被抛在了脑后,不论是谁,这其中任何一人,即使背叛,对他都没有影响。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宁馨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的某一日,他才明白过来宁馨看到的是叙,也是在这之后,宁馨才从他口中告知自己所见确实没错,只不过,事实并非他所见的那般简单。 就这样,他们这一行越走越远,路途都没有遇见其他异样,只有魔物的骚乱时不时的需要派人解决,也基本不必凌洛炎或是龙梵出手,随着不断往北,许多未见过的宗族也都一一见到,不知是否因为龙梵的一番传言,关于赤阎族的种种,无人不知。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处大城,听说是炎主和祭司龙梵的到来,城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凌洛炎他们被请入住了城主的府邸,自然是和番酒宴款待,等吃的差不多了闲聊起来,问起外面的喜庆,城主奚昼端着笑脸,乐呵呵的回道:炎主不知,今日是此地的节日,名为“求全”。 “怎么个求全法?这名字倒是有趣,奚城主不如说来听听。”凌洛炎瞧着外头张灯结彩,直至深夜都这般热闹,不觉好奇起来,到了此时人都不见减少,好像还越来越多,莫非这节日便是在晚上? 在奚昼回答之前,龙梵已经接过他空了的酒盏,抬指轻点外面闪烁的光晕,为他斟着酒说道:“求全是此处的民俗,曾有传说,每一个生灵在世原本都不全,要求得缺失的那一部分才算完整,若是能求得完全,便能重新得到神人留下的恩赐--------人人拥有的灵力,寿享千年。” 那是千万年前遗留,正逐渐在人世消失的神恩。 “祭司大人所言不错,当然这只是节日风俗,谁都不敢奢望真的如此,只是祖上流传下来罢了,图个喜庆,如今这个节日也叫欢喜节,倒是年轻人更喜欢些。”奚昼示意待从给一旁的长老和曜师们斟酒,说起了这个欢喜节的有趣之处。 此地偏远,凌洛炎对此并不了解,听着正觉得有趣,外间忽然匆匆忙忙的进来一位侍从,俯首正想对奚昼说些什么,被奚昼阻止了,“此处上座的炎主和祭司大人,其他在座的都是长老们和曜师,有何事不能明言的?” “回城主,出事了!”来人不敢耽搁,满脸焦急的回道:“欢喜树下的人有大半昏了过去,人事不知,枝上凡事带着灵力的彩珠都被吞了!” 176 奚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人事不知,除此之外呢,没有人死吧?” 先前还是满脸笑意,听了下人的回报脸色大变,这位城主当真是体恤百姓还是担心其他?龙梵慢条斯理的举箸,又替身边的凌洛炎碗内添了些菜。 “全昏睡过去了,谁也喊不不醒,长此下去不死也要出事,这下肖大人他……”回报此事的人原本就是城主奚昼身边的心腹,说到一半,立时醒觉过来住了口。 凌洛炎若无其事的吃着菜,耳边听了那句肖大人,世上灵者有万千之数,其中灵力高深者被人敬称为大人,这位肖大人定然是位灵者了。 城主奚昼早已六神无主,根本没顾得上下人说了什么,心时担心的就是出大事,倘若有个万一,他怎么担当得起,抹了抹额上的汗,他看到上座的凌洛炎和龙梵,只觉得眼前一亮。 眼前就有灵力通神的两位在,求上一求兴许有用。 “炎主,祭司大人,奚昼有个不情之请,望能答允。”恭恭敬敬的走到两人身边,奚昼跪在地上,低着头满是苦色和希翼 先前回报的人见了主子下跪,当下也扑通一声跪在身旁,想到那位肖大人的托付心里叫苦不迭,这回实在是他们倒霉,早不出事晚也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 在座的长老和曜师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筷箸,往地上跪着的奚昼望去,微微皱眉,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宗主和祭司出手,什么事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你不先说是何事,叫我如何答允,先说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接过龙梵递来的帕子,凌洛炎抹去了唇边的酒渍,一城之主算不上太高的地位,却也绝对不低,此处富庶,此地以他为主,算得上是一呼百应,奚昼突然这么一跪,想必就是为了那个肖大人。 对任何一位城主来说,百姓受他们约束,但灵者的地位却在他们之上,将灵者奉若神明,求得安稳太平,那是寻常人的生存之道。 “前几日离此地不远的鸩候族肖大人将他家公司送了来,说小公子多病,从小身子就弱,少有出门的时候,近日听说节日喜庆,想来看看热闹……”奚昼说到一半,被凌洛炎打断了。 “鸩候族?”没记错的话,此前的炎落宫前面围攻他们的,其中之一好像就有鸩候族,疑问化作兴趣,凌洛炎的指下鄂摩挲了几下,扬起了笑。 一方白色衣袂抬起,将他面前的酒水换成了荼水,龙梵把杯盏递过去,“鸩候族当家的雷倦,宗主见过。”这话中之意,便是确定了凌洛炎心中所思。 当先喊话的就是这个雷倦,之后悔悟的不算迟,底下人损失也不大,只是伤了过半而已,没想到鸩候族所在的如此偏僻,凌洛炎记得这个雷倦,为人还算懂得进退,当日没有再做出什么蠢事来。 “炎主知道鸩候族?”奚昼问出口,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暗骂自己多嘴。 各族听闻祭司龙梵身怀荼鳞的灭世之力,被挑唆去要挟银曜族,结果如何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怎么会去问炎主是不是知道鸩候族,倘若为此而遭到迁怒,惹得炎主不快,不答允相帮该如何是好。 奚昼心中忐忑,小心往上看去,身穿红衣的年轻人还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看似多情的眼眸印照着银发的冰冷,噙着含义难辨的笑,对他问道:“奚城主怎么不说了,那位小公子怎么了?” 奚昼被他这么一问,立时想起心里的担心来,“肖大人与雷倦宗主是结拜的兄弟,小公子算来也是雷倦宗主的子侄,平日里颇为受宠,这回他出门,肖大人嘱咐了要奚昼好生照顾,待节日过后便来接人,可如今……” 他的心腹立时接上去说道:“如今在欢喜树下,昏厥不醒的人里头就有那位小公子,前几日还好好的,谁想的到会出这样的事,城主命小人时刻随行,没料到突然一阵怪风,树下的人便全部倒下了,连小公子的彩珠也不见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求我帮你脱身,让鸩候族不要找你们的麻烦。”凌洛炎摆弄着手里的荼盏,他只对他话里所说的无故昏厥的情形感兴趣,人若是少了魂魄,便会昏厥不醒。 难道是夜翼饥不择食了? 这条路线是照着夜翼的行踪走的,再过几日便要经过留有打斗痕迹 分卷阅读264 - 分卷阅读26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5 的地方,倘若夜翼出了什么事情,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随意吞噬魂魄也不奇怪。 “求炎主相帮,若是能救治那位小公子,奚昼感激不尽,倘若不能,也望在雷倦宗主或是肖大人面前,保小人平安。”奚昼跪地叩首可没有一点不情愿,他是城主的身份,但相较与眼前的炎主而言,那简直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比。 听他自称小人,又如此谦卑,龙梵淡淡的说道:“莫非鸩候族在此地横行,奚城主才会如此忌惮。”若非极为恐惧不会如此。 奚昼连连摇头,“不是雷倦宗主,是那位肖大人,他的脾气火爆,最是护短,他家公子出了事,又是小人的罪责……”想起前几日自己答应好好照顾肖家的小公子,此时他不禁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出事他绝不会将那位小公子送去欢喜树下。 “起来吧。”凌洛炎站起身,朝外面夜色中的华光瞧去一眼,“就去看看那棵欢喜树是怎么个模样,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奚昼闻言惊喜不已,打发了手下备好车马,不多时凌洛炎已经在路途上了,正是往他见到华光的那个方向而去。 外面灯火辉煌,到处都是身穿华服的行人,有寻常百姓也有配着利剑的神采飞扬的灵者,求全节,求的便是一全,能得到神人所留的恩泽,想必比起常人来,这个节日所象征的意义对灵者而言更为深刻,但谁都知道,此事根本不可能。 “炎主,祭司大人,到了,那里便是欢喜树。”才朝外看了一会,奚昼的话音便传来了,龙梵先拥着身侧的人亲吻了一下,挑开车帘,“洛炎可别去踫那彩珠。” 什么意思?凌洛炎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走出车外,夜色和灯火辉映,那棵名为欢喜的巨树就长在不远处,如同伸展着四肢,枝桠尽量的往外延展开来,枝头光晕点点,在朦胧月色之下,可见到一颗颗彩珠悬挂其上。 月色清冷,朦胧洒下的光晕将那棵巨树衬托的更为虚幻,仿佛根本不在这个世上,而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站立在它面前,亲眼看着它,都像是触摸不到。 挂 在枝桠上的彩珠随着风中摆动的枝叶踫撞,轻轻摇晃,点点闪烁,迷蒙的月色就在整棵树的背后洒落将其整个环绕,枝叶之间落下的是月色的班驳,光与影,从未如此完美的结合。 这就是欢喜树。 凌洛炎走近了些,看着树下横七坚入躺倒满地的人,他们都是为了节日而来,又突然同时昏厥过去的,虽然那棵树的感觉颇为奇异,但这些人才是此行的重点。 “哪个是那肖什么人的公子?”垂首看着地上,凌洛炎问的是不敢走近的奚昼。 听到那句肖什么人,奚昼不敢露出其他表情,鸩候族在此声誉颇隆,一旦魔物横行也全靠鸩候族保护,雷倦宗主不在城内,只有肖大人可以依靠,谁敢不敬?也只有这位炎主敢这么称呼,也有资格这么称呼。 奚昼示意身后随行的心腹,那个小心翼翼的走近,朝地上一一瞧过去,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他便是肖大人的公子,肖念云,先前还好好的,才一会儿的功夫。” 一会的功夫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兴味的勾了勾唇,凌洛炎对身后随行的长老说道:“岩骁,去看看怎么回事。” 近来洛炎支使岩骁的时候越来越多,少有用到林楚的时候,龙梵抬起眼,看着他身侧之人,月下红衫蒙上银辉,站在这棵欢喜树下的洛炎,怕是不会知道旁人眼里的他是何种模样的。 沉静温柔之中含着几许诡思的眼神,凌洛炎怎会察觉不到,转头对龙梵垗眉一笑,“怎么,如此还不满意?难道祭司要亲自过去查看。” 龙梵缓缓摇头,安然平各的脸上露出一丝意有所指的笑意,“我只需看好宗主便是了,他人与我无关。”转过身,淡淡的目光扫过人群,林楚正定定的注视着什么,察觉到让人不安的目光落到身上,又立时低下头来。 长老和曜师也正看着他们,印在所有人眼前的那抹赤红,在此情景之下,与那身白袍之人一同站立于树前,那是种何等炫目的景象,同样负有神人之力,同样耀眼出色的两人,就在眼前,尽管还有灭世之说存在,但想必此后不会有大事发生才对。 面对眼前所见,族人不禁有所感叹,另一头岩骁已经查看了一番,对凌洛炎回道“宗主,他确实是魂魄损伤,他也怀有灵力,但是很弱。” 魂魄受损,那就不是夜翼所为了,引魂族从来都只会将魂魄吞噬干净,龙梵和凌洛炎对视了一眼想到此处的古怪,忽然感觉到什么,龙梵往树上望了一眼,凌洛炎见他抬头,也往上看去。 树枝的顶端,原本空荡一片,此时忽然落下一颗彩珠来,在树梢的最高处,这颗彩珠和其他的都不同,运力看去,能瞧见缠绕的图腾,云团似的火焰,波涛似的海水,水火交融相聚,在交接之处流转着青红不定的暗光。 炎火朔水,赫羽聚荼鳞……凌洛炎心里一跳,倏然往上跃去,将那颗彩珠接到了手中。 龙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凌空跃至他身旁,看着他手中的彩珠,叹了口气,皱起眉来,对树下的奚昼问道,“可知这是何人所有?” 奚昼的表情也十分奇异,指了指地上的肖念云,“是肖家公子的。”谁知道炎主与祭司大人是哪种情分,这回炎主却去拿了那颗彩珠,这可怎么是好。 “先把人带回去。”祭司龙梵还是一贯的淡然之色,平静甚至是温和的目光在那名为肖念云的少年公子身上掠过,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沉,此时他有些后悔先前没来得及对洛炎说清楚,为何不能踫那彩珠。 凌洛炎拿在手里的东西,察觉了龙梵的异样,联系前后也不难猜出是何种麻烦,不以为然的抛了抛手中的彩珠,收到怀里,他拉着龙梵从树上跃 下。 “把这里的人都带回去,烦劳奚城主了。”口中吩咐着,他的话里是没有一点劳烦之意的,奚昼点头命人安排,觉得这回的事牵扯大了,兴许会惹祸上身,那颗彩珠莫名出现,偏偏落在炎主手中,不用说,祭司大人心中定会不悦。 偷偷瞧了一眼那身白袍,奚昼还是没敢去看龙梵的脸色,祭司龙梵,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神人似的悲悯之色,可如今谁知道,在此之下拥有的是灭世的魔神之力,他还不想自找麻烦。 一群人正要往来路回去,陡然间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异声,那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响,仿若雷鸣,随后便是一阵阵哗啦啦的踫撞声。 转头看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连凌洛炎都没想到,瞬息之间,他眼前所见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被月色笼罩的欢喜树,伸展着它宠大的枝体,枝叶错落纠缠之间,树顶之上竟然裂出一道长长的裂口,不是树被撕裂,而是天空被扯开,如同张开巨口,往下倾倒出一片狼藉。 狼藉的是血色,占满鲜血的尸体像是被抛掷而出的已经 分卷阅读265 - 分卷阅读26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6 无用的东西,从裂口中纷纷落下,如一场尸雨落在树顶,又一一的往下坠落,被交错的枝桠勾缠着半挂在空中,或是交错或是层叠,点缀着彩珠华光的欢喜树顷刻间从那迷蒙梦幻的美景成了一场噩梦。 177 夜色之中灰暗的云雾飘渺,连月光都被沾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半空中的裂口像是被无形之物缝合了,不一会的功夫便恢复了原状,可树上的尸体并没有消失,这毕竟不是一场梦,眼前所见也全都是真实。 那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腐朽溃烂的,也有面色鲜活如同活人的,在那伸展开的树枝上仿佛是原先就生长在那里,各种死状,各种模样的死尸如同是在赶赴一场亡者之宴,在众人眼前纷纷展示着自己满身的溃烂和血污,并引以为豪。 树枝间隙之中,朦胧细小的光点还在闪烁,那是彩珠折射的光芒,迷离的颜色衬托这一幕场景,在随风顠来的腐败气味之间,更显得那突然而到的尸体诡秘的令人恐惧。 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所有人,或许应该说是大多数人,凌洛炎和龙梵并不在此列,祭司龙梵正望着天边若有所思,凌洛炎则观察着那些尸体,这样诡秘刺激的景象并不多见,他几乎不用考虑便能确定,之后几日的路程绝对不会无趣。 “炎主……”奚昼的语声发颤,与前一刻仿佛是两个世界,欢喜树还是欢喜树,但谁站在这里都不会认得出来那还是原先的欢喜树,此刻那俨然成了一棵尸体树。 奚昼踉跄的后退,随行之中的侍从早已面如士色,稍远之处还有听见响动,正往此处而来的人群,倘若见了此情此景,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凌洛炎当下决定将此处隔开。 龙梵指派了人手,怀冉领人前去阻拦他人靠近,奚昼带着手下心腹还没回过神来,在他身后的侍从有些早已忍耐不住,跑去远处呕吐起来。 “先不管那些尸体从何而来,看看周围……”凌洛炎侧耳凝神,风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似乎还有其他。 “在那里!”林楚指着欢喜树后,像是一团云雾聚集似的黑影在月下隐隐绰绰,曾说是一阵怪风袭卷,这时的人才昏厥过去,如今看来那倒更似一片乌云落于地上。 “蓝滕,”龙梵神色淡淡,瞧了那块云雾状的东西一眼,只是两个字,仿佛从地底钻出的一般,如烟似雾的虚影汇聚成了蓝滕的模样,不必龙梵再吩咐,骤然往树后而去。 长老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只见蓝滕汇集起了周遭怨灵,往那片云雾袭卷,龙梵转身对着凌洛炎说道:“那东西上西天不该在世上,也不能以人力应对,它名为虚,求全节,欢喜树原本就是由它的传说而来。” “难道它还是传说中的灵兽?”凌洛炎瞧了一眼同蓝滕相斗的虚,变化不定的乌云一般,隐约能看到首尾,蓝滕正操纵亡魂将它拆散。 “为求得完全,想要拥有神人赐下的神力,能化身为人,有种灵兽专收集人魂魄,不是为了食用,而是找寻适合自己的部分,若是没有合意的,便会吐出被吞噬的魂魄来,另觅他处,倘若有符合喜欢的则吞吃入肚,”龙梵看着有意逃离的虚,点去一缕灵光。 虚被缠绕住,蓝滕毫不迟疑,一缕缕亡魂半刻不停的不断往里钻,如被乌云笼罩的异兽发出惨死的嚎叫,犹如被什么涨开,发出爆裂的巨响,就在那棵无比诡秘的尸树之下,从虚的体内飘散无数的光点来。 “那就是该是被它吞噬还没来得及吐出的魂魄了。”凌洛炎看着那些光点飘扬,对手下长老吩咐道:“时辰久了这些魂魄碎片必定要消散,让它们归位。” “可惜身有灵力之人,魂魄被这么一吞,灵魄受损,此后都只能同常人无异了。”龙梵的话音听来惋惜,流转往那肖念云身上的目光 却没有半点同情,他还记得洛炎怀中那颗彩珠,如何处置这件事,便要等这个少年醒来再决定了。 听龙梵这么说,奚昼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祭司大人是说,肖家小公子身上的灵力此后就……就这么没了?”从灵者成为普通人,旁人就算再气恼愤恨,总也有个尽头,可这才十六七岁的少年,体弱多病,就靠灵力维持生命,这么一来…… “炎主,祭司大人,小人恳请……“奚昼的话还未说完,白袍之人已经侧过头来,在衣襟间扬起的淡淡的莲华香气之间,同样清淡的话语缓缓说道:“让他把彩珠的事忘了。” “那是一定!自当如此!”奚昼连连点头,彩珠虽然不是灵者所用的立契那般的郑重,在这里也有定情之意,是两人之间有缘的证明,炎主是拿去了肖念云的彩珠,可谁都知道他与祭司龙梵的关系,想要保命,肖家这位公子自然不会再去顾及那彩珠的含义。 凌洛炎在旁像是没有听见奚昼与龙梵的对话,往一旁倾靠的身体却正微微颤动,在他身后,长老们只看到他们的宗主颤抖的靠在祭司的白袍之上,随后便响起了一阵闷闷的笑声,听得出已经努力压制,却还是泄露出了心底的笑意。 为了区区一枚彩珠,他的祭司又满脸圣洁的以此要挟,只为了他自己心底的醋意,“只是颗珠子而已,龙梵……”忍不住嘴角扬起,凌洛炎一手靠在他的祭司肩头,挨着身子凑近了龙梵的脸,“我说,那孩子还没醒呢,你就这么着急让他与我撇清关系?” 邪气微挑的眼含着揶揄的笑意,就在龙梵的视线之内,就在他侧首就能亲吻到的地方,垂落而下的银发一旁,扬起浅笑的唇带着诱人的弧度…… “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宗主以为呢?”微微偏过头去,视线落在那抹弧度之上,白袍祭司一脸平静的询问他宗主的意见,沉稳淡然依旧,眼中却流露出几分笑意,当笑意落在嘴角上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踫上了眼前的那抹微弧。 “本宗主以为……此地不太适宜……但好像忍不住……”被香气环绕,唇上的踫触简直是在引诱他深入进去,龙梵的唇只是擦过,轻轻着断撩拨他,让他只能一手环绕上他的脖颈,彻底加深了这个吻。 在诡异的尸树下,在奚昼那些的人面前,与场景格格不入的画面令人不知该移开眼还是该努力看清眼前所见,长老和曜师们习惯性的垂首,重新得回魂魄的人逐渐醒来,立时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弄糊涂了。 朦胧月色,两人拥吻旖旎,宛如把月色都吸引到了身上,有着一头灿银长发的男人身着耀眼的红衫,环绕住他身旁的白袍人,那个白衣黑发,像是从天上踏落凡尘,月下淡香不知是从哪里飘散,悠远而雍容,两个旁若无人的继续着亲密的拥吻,唯有树叶的沙沙声和什么东西滴落的声响…… 是什么东西滴落?半坐在地上才得回魂魄醒来,有人仰头看去。 一声惊惧惨叫,凄厉的恐怖叫声惊散了一片旖旎,也让原本的静谧顷刻碎成了嘈杂混乱,人群纷纷抬头,都看 分卷阅读266 - 分卷阅读26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7 到了眼前卡住尸体,挂满尸体的欢喜树。 “难道是梦?”混乱之中肖念云从地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身前,奚昼见他起身,慌忙走近,“公子无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奚某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等等”肖念云推开奚昼的搀扶,双眼还是直直的望着某处,奚昼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在四散奔逃的混乱里,那棵本该让人觉得美丽的巨树此刻带来的是无限恐惧,就连看一眼心里都忍不住要颤抖起来。 “别往那里看。”奚昼让人挡在了他的身前,“那些与公子无关,炎主已经命人解决了,我们还是……” “果然不是做梦。”肖念云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从,急匆匆的走向那棵谁也不敢瞧上一眼的欢喜树,奚昼在他身后叫喊,他也恍若未闻,像是有什么意念在支撑着他,才恢复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还不快拦住他!”奚昼让人阻拦,已经急得汗如雨下,这位公子本来就身子弱,才遭了劫难,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灵力,这会儿又像是中了邪似的直往那棵树而去,倘若再有个什么,他怕是只能自绝当场了。 拦阻肖念云的侍从还未从先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反应自然慢上一些,在这时候体弱的少年却已经走到了欢喜树前。 “是你!你就是炎主?”少年脸色有些发白,直直的望着眼前的赤红,出人意料的好似完全没有看到树上堆积如山的尸体,也像是没看见凌洛炎身边的龙梵,细白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支持下去。 上颚被龙梵的舌尖舔舐而过,轻轻的痒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凌洛炎低喘着才想反击,便听到了身边扰人的话音,少年的语声正往成人过渡,青嫩之中有些许嘶哑,随着那一句问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绝结强烈到不容忽视。 意犹未尽的分开了唇,两人循着话音望去,对树上骇人的景象视而不见的少年,眼神定定的只看着凌洛炎,红衣的颜色印照在他的眼中,眼眸里也似燃起了赤色。 “肖家公子,肖念云。”凌洛炎瞧了他一眼,有话想问他,却也有些不耐烦他打断了先前的吻,目光在龙梵的唇上巡过,舔着唇,从怀中取出那枚彩珠。 “ 这是你的?从何处得来?”简单明了,在被打断了那个吻的情况下,他很难保持耐心,他只想知道这枚珠子的来历。 肖念云没有答话,望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分毫转移,微白的脸色开始酝出了激动的绯红,龙梵不发一语的眼神淡淡扫过,心里有了某种令人不快的猜测。 “你就是炎主!我没认错是不是?你拿到我的彩珠?”少年脸上的激动之色就像是蓝滕当初找到龙梵,也像是林楚以前被怨灵附身所控,将隐藏的心事整个曝露,那是混合着惊喜和冲动,崇拜和仰慕的神色。 对这种眼神凌洛炎非常熟悉,他始终在各种眼神注视的环绕下生存至今,他还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上那个以死要挟要他接受她的女人,她有的也是这种眼神,后来他自杀而死,又引出了她的姐妹以炸弹报复的事件,当时龙梵也在场。 拿着手中的圆珠,凌洛炎往龙梵看去,早知如此他就该让林楚去取这个彩珠,这回好像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他的祭司想必又要发作了。 “可惜洛炎忘了我的话。”龙梵对凌洛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冷不淡的眼神朝一旁的少年望去。 肖念云身子本来就弱,先前见了那身红衣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此时一惊一喜,激动之下早已支持不住,往前瘫软,倒在了凌洛炎的怀中。 178 不远处奚昼见肖念云不是冲着尸树而去,松了口气,在场的长老们和曜师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少年倒是炎主怀中,这么些时日看下去,若是再不知道祭司的心思,他们就是白活了这上百年。 微蓝浅淡的眼轻轻从肖念云身上扫过,出人意料的没有其他举动,令人安心的莲华淡香,依旧飘渺,祭司龙梵只是抬起手,让岩骁把人接了过去。 前一刻还要挟着不让他和肖念云扯上关系,眼下却平静的好像没有这回事,凌洛炎从龙梵脸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位看似优雅出尘实则十分小心眼的祭司,居然会不介意他方才抱住那个少年? 还在觉得奇怪,不等他开口,手边忽然一紧,龙梵已经拉住他跃至空中,勒紧在腰间的力度与脸上浅淡的笑意半点都不相符,白色衣袍在风中飘扬,像是踏月而行,底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祭司拉上宗主翔天而去。 翔天术的速度哪是他人能赶得及的,谁也没有去追赶,长老和曜师们被抛下,奚昼所带的人则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把人接过去。”岩骁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少年,扔给了奚昼。 “这是……”奚昼不明所以,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被尸体装点的欢喜树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炎主和祭司大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林楚苦笑,对他解释道:“论这位肖家公子是什么身份,想要宗主或是祭司出手相救怕是难了,方才奚城主已经见了,这位公子对炎主像是……” 像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可谁都看的出来,那样的肖念云,会让他起当初被怨灵附身之时的自己。 奚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小公子平日里确实喜欢听人说些外头的事,看的出他对炎主十分仰慕,可他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孩子,难道祭司连他也容不下?”在他看来,肖念云不过是个娇宠的小公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不是他人奢望的。”奢望的是什么林楚没有说明,目光望向远处,在夜色中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林楚望着远处,却像是还能看到那一双背影。 “这么说难道祭司大人是有所不快?”奚昼再三确认,他实在看不出祭司心中的想法,一身白袍神色淡然的祭司龙梵,好像除了对着炎主以外,对任何人都是神人似的飘渺温和却不易接近。 “这还用说。”岩骁没好气的回道,对旁人,祭司的喜怒很难辩认,但每次见到都会有人倒霉,这回就看那个肖念云的运气了。 林楚和岩骁的话让奚昼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在他看来,与性命相比,那彩珠之缘也算不得什么,孰轻孰重肖家公子自然看的清,只要经过一番告诫,应当不会有事。 所谓彩珠,那是各人拿出自己身边的圆形之物,多是珍宝珠玉之类,在求全节这一天用来抛掷之物悬挂在欢喜树上,以此为凭求得良缘,有人若是早有心仪的对象,这一日便会早早去树下等候同,见了对方的彩珠,便可取下。 倘若只是为了热闹,也有凑趣随心摘取的,倘若珠玉的主人恰是心头所好,也有人只求一夕之欢,此后便各不相关的,可以说,彩珠是牵情之物。 在先前的宴上,奚昼正说着这个习俗,还未说 分卷阅读267 - 分卷阅读26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8 完便被打断,凌洛炎对此并不知晓,这才会对龙梵的话不以为然,不经意间已经取了那枚彩珠下来。 带有灵力的彩珠是那个灵兽非吞不可的,连同魂魄一起吐出,如今还有不少落在那些尸体上,最顶上的那枚恰 好是肖念云所有,要说巧合,确实巧的很,为了这个巧合有人却很是不高兴。 “祭司在做什么?”凌洛炎看着龙梵拉着他回到房里开始为他脱去外衣,满脸兴味的问道。 龙梵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解开他的外袍,将那件红衫脱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回答:“在为宗主解衣,弄污了的东西要换下才好。” “还以为你不在乎,今日这肖念云运气倒是不错。”戏弄般的挑起龙梵的脸,凌洛炎轻笑着满脸邪气,他还以为龙梵当真可以不在乎,没想到还是一样,他的外衣只不过在接住那肖念云的时候被踫了而已。 “他的运气不错?洛炎还是晚些再说这句话的好。”握住他的手浅浅吻下,龙梵抬起手将那件红衫扔到了地上。 将凌洛炎环绕在身前,脸上的微笑并不是显露在人前的圣洁悲悯,淡淡的神色里流转的全是阴暗的诡色,“为了那枚彩珠你不是有话问他?” “因为我有话问他,你才暂时将他放过?祭司大人总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凌洛炎明知故问,答案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调笑似的凑近了去看龙梵的表情,他忍着笑摇摇头,“这样的表情还是不要让族人看到的好。” 怎样的表情?龙梵浑不在意,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洛炎被他人踫触,任何人都不行。 这双眼,这抹笑,不论是指尖还是发丝,每一处都只有他才能踫触,即使是隔着衣襟被踫也是不行的,“我就是小气自私,心胸狭窄,洛炎岂非早就知道,若不是带你离开,留在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他往后还能回答你的问题。” 语声含笑,缓缓回答,浊世出尘的高贵之上却酝酿出了阴沉的妒意,眸色之间,深邃如水又深沉如海,掀起的是沉沉冰冷。 那是独占欲作崇,对龙梵的醋意早已习惯,但近日凌洛炎却越来越觉得他这位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独占欲却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看的我这么紧,难道担心我去招惹别人?”自从龙梵的身份被揭穿,那场冷战过后他的祭司好像越来越容不下别人对他的注视,恢复所有的力量和记忆之后,他所担心的改变没有发生,龙梵对他的感情需索没有淡下分毫,反倒是愈加的强烈了。 “何用你去招惹,我的宗主只要站在人前,便会引来无数目光 。”微微抱怨,些许懊恼,退下从容悠然,祭司龙梵皱着眉取了新的红衣来,不知是笑话还是叹息,让凌洛炎穿上外衫,他俯身为他系上腰间的束带。 看到龙梵失去冷静如此明显的不悦,凌洛炎失笑,“你不是早知会有今日,如今来抱怨晚了些,那不过是个孩子,他还有利用价值,我的祭司大人,这回的醋可吃的有些过了。” 拉起龙梵系带的时候往他身后环绕的手,他挑起满是魅惑之色的眼,“过来,让本宗主来补偿你。”暧昧低语,上扬的唇还带着先前被打断的那个吻的痕迹。 “这样的补偿可不够,”龙梵的指从他唇边划过,目光连在指下的柔软下,“洛炎,我可是拿你怎么办才好……身为祭司,我见不得我的宗主被族人敬慕,随行在旁,我容不下他人近你的身,知道他还有用,却险些出手将他毁去,身为祭司我好像并不称职,先前若是不离开,那少年定会魂飞魄散,你该知道,我从不在意他人的生死……” 此刻想以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我就后悔先前为何带你离开,就算知道你想从他口中问出那枚彩珠的来历,我也这么想,想杀了他。“微微而笑,极为缓慢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怜惜,那是对消散在自己手上的生灵的叹息,对毁灭于他手中的生灵,祭司龙梵有着如神人怜世一样的怜悯。 毁去令他不快的存在,不让那些人留在世上遭受苦楚,那是名为慈悲的杀戮。 带着莲华香的话语声飘散而出,没有丝毫杀意,温和优雅的微笑,夹杂着是无比深情和几近疯狂的占有欲。 这番话是龙梵的心声,他感叹息连一个不存丝毫威胁的孩子都容不下,感叹对他而言,祭司的身份已经成空,他已经无法再观大局,他只能被他身前的这抹绯红身影牵制动摇。 凌洛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龙梵的每一句话落音的时候都要翻涌起伏,或许是想起了千年之事的龙梵确实改变了,千年的记忆和千年的寂寞,过去的龙梵承载的不过是一半,如今才是完整。 完整的龙梵对他的情意像是将要溢出,在这寡情淡然的外表之下汹涌激烈的爱意,能使人无法承受而觉得窒息,但这样的感情却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龙梵,所有的情感都只对他一人的龙梵,为他失去冷静,失控的龙梵。 除非不要,要就要全部,所有,一切。 魅色如火的眼眸抬起,凌洛炎伸出舌往唇上的指尖舔过,漫不经心的问,“你想杀了他?因为他那样看着我,沾了我的衣角?” “宗主可允?”指尖随着那湿滑的柔软搅弄进去,身穿祭司白袍却有着天神这貌,魔神之心的男人轻轻发问,浅笑从容之间,黑发白袍的脱俗之下,有种诱哄似的暖昧撩拨。 口中的湿润沾湿了修长的指,水泽的声响湿的情色,含着龙梵的指,凌洛炎缠住那搅动的指尖轻咬一口,带着津液从他口中离开的指抹到他的唇边,对视龙梵,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允,他的生死与我无关,倘若他作出什么惹得我祭司不快的事,也是咎由自取。” 差点忘了,就算是个孩子,在这个世上也未必就是无辜,就算是无辜,倘若真做错了事,也是需要惩罚的,只不过由他的祭司动手,会比旁人严厉些罢了。 多情的眼中露出的是无情的色,燃着魅火似的眼眸里,随时都会露出冰冷,漠视他人生死不是第一回,对这样的凌洛炎,龙梵从来都无法抗拒。 覆上那沾着水色的薄唇,心中觉得满意,白袍祭司扬起令人安心的温和笑意,笑意之下的阴暗里,掩住的是满满的独占和得偿所愿的愉悦。 对他而言,毁去一个生灵不过是抬指之间,只要再一次再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洛炎,那个肖念云就会从世上消失。 而据他看来,那个肖家公子未必会懂得选择,性命与那个彩珠相比,什么才是最重要…… 到了第二日,城主奚昼的府邸中,与赤阎族相对的别一端的院落里,某一间布置的雅致华贵的卧房里,少年猛然从床上坐起。 “炎主在哪里?我没有做梦,我真的见了他!?”清秀之中带着几分娇贵的脸庞尤带着虚弱的苍白,略显单薄的身子坐在床上,肖念云看来瘦弱,眉目神色却另有一种男儿的潇洒,若不是因病而显得年 分卷阅读268 - 分卷阅读26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69 纪小了一些,应该也是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 奚昼始终在旁焦急的守候,还不敢命人去通报给鸩候族的那位肖大人,此时见他醒来,欣喜不已,听他一醒来就问炎主,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还在后悔没能早点告诉炎主那彩珠对此方百姓而言的重要性,这个节日虽然是图个喜庆热闹,却也有着类似于仪式一般的效用,除非两看相厌,不然的话其中之一可能彩珠做凭,就算没有其它牵扯,双方与他人相比关系也近了几分。 除了结上情缘,有人认姐妹兄弟,也有结拜的,可照肖家公子的态度来看,他对炎主,根本就是仰慕之情。 崇拜仰慕并没有错,错的是选错了人选,挑错了人倒也罢了,谁叫他还在最不该的时候表现出来,倘若招恼了祭司大人,他自己性命难保,还要拖累他招致鸩候族肖大人的怨恨。 奚昼听了他的问话,不敢真的回答,“炎主与祭司大人自然不在这里,赤阎族的大人们在另一间雅居,公子若是休息好了,不如请个医者来看看,好像……好像说是你身上的灵力……散了。”犹豫着说出口,奚昼等着他发作,不想肖念云,只是点了点头,竟是毫不介意,居然还有些喜色,“我记得炎主得了我的彩珠是不是?我听族里的人说了炎主的事,只要有他,我就没事。” 从小体弱卧病在床,他向往的世界就在他人的口中,别的他听过便忘,对世人敬畏,如神一般高洁出尘的祭司龙梵他并不怎么尊敬,可以驱使祭司龙梵的炎主才是他崇敬仰慕之人。 “炎主真的就像传言中所说的……”肖念云回忆着那如同在梦中所见的场景,语声渐渐迷离。 在铺满尸体的巨树之下 ,在朦胧的月色之下,一身红衣,银发闪耀,月的光辉都无法与之相比,那是他想像中的炎主,甚至比他所想的更耀眼,那又在夜的昏黄之中挑着魅惑深情的眼眸,有些泠淡傲然的问话,在风中飞扬的赤色红衣…… 奚昼在旁看着肖念云,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这肖家公子真会舍得忘记彩珠之事,只求身子痊愈,原本他是这么认为,可如今在他看来,肖念云已经是着了魔了,着了炎主的魔,为了炎主,他就算死也不会放弃那彩珠象征的含义。 “传言里本宗主是怎样的人?”远远的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话音满是兴味,还有些若有似无的嘲弄。 奚昼又喜又惊,床上的肖念云则像是从一场梦里醒来,满是期待,燃烧着崇拜与痴然爱慕的目光望着房门口,直到让他心跳加速的那抹身影在门前出现。 绯红赤色的衣衫,样式与昨日已经不同,在他身边站着白衣的祭司,两人一起走来,一个在前一个随后,不知怎么的,好像两个连每一次踏步之间都带有一种无人可打乱的节奏和韵律,一人前进,另一人就跟随,隐隐的保护,宣告着占有。 默契,情意两人一踏进门来,肖念云就能感觉到那种流转在两人之间与他人不同的气氛,少有出门的时候,他用所见所感来判定这个世上的一切,对人和人的关系他比常人的感觉更敏锐。 “炎主……”眼里的激动被掩下,他垂眸轻喊一声,他知道他的病弱向来都能招来保护和同情。 179 十六岁已近成人,肖念云看来却还是十足少年的模样,他的虚弱让他显得单薄,苍白的脸色,轻弱的话语声,有种养尊处优的贵气。 只一眼,凌洛炎就看的出他的心思,没有走近,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他对肖念云笑了笑,“传言里本宗主是什么样的,你见到的又是什么样?” 那一笑一问之间,说不尽的仪态风流,肖念云抬头看着,脸上升起一丝绯红,宁心镇定的回答道:“炎主比传言里的更让我钦佩,我听奚城主说了,是炎主救了我。” 下令的是龙梵,出手的是蓝滕,到了他嘴里倒成了他救了他,凌洛炎挑了挑眉,也没反驳,肖念云所有的那枚珠子不知来历,他还有话问他。 “既然你说是本宗主救了你,那我想问问,你打算用什么来回报?”嘴角噙着笑意,在不经意间露出魅惑的情挑之色,这句话更是不知藏着多少含义。 被凌洛炎用这种眼神瞧过,联想到话中之意,谁能抵挡的了,肖念云低下了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原本苍白的脸上火烧似的红了。 笑语问的随意,话音落在房里却让气氛陡然暧昧,奚昼在旁略感诧异,炎主这话祭司大人怎能没有反应,偷眼瞧去,果然见到衣衫的掩盖之下,在红衫的腰侧隔着一只手,不知是做了什么,引来红衫之人的微一皱眉。 先前还挂着笑意的嘴角僵了一僵,凌洛炎不用转头去看都知道他的话引起了龙梵心中的不悦,腰间的手按住了他,龙梵的另一个手却在他身后,在他腰臀之下游移,在这种时候,当着奚昼和周围仆从的面,用祭司的白袍来遮掩,对他进行着无人看得见的提醒。 提醒他不可对肖念云挑弄的太过分。 手掌在凌洛炎的臀上按下,一身素白,圣洁安然的男人显得若无其事,静静站在他身后,敛目不再调整 ,隔着红衫游移的手却在往里使力,指尖的热量好像能透过几层衣衫传进去,凌洛炎紧绷起来,忍不住轻咳一声。 肖念云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听到声响抬起头,见凌洛炎脸色有些古怪,不禁关切的问道:“炎主怎么了?” “没事,只是来问问你那枚珠子的来历,全当是回报就是了。”口中回答肖念云,凌洛炎朝后瞥了一眼,眼里的是警告。 他还不想在这里当众表演,他的祭司或许对形象毫不在意,他却不能眼下就碎了这肖念云的念想,他有意逗弄不就是想早些问出个究竟来,免得再旁生直接,龙梵分明知道,却选在这时候来表达不满。 “彩珠在这里代表什么,炎主应该知道了。”好像先前的激动不曾出现过,肖念云说着这句话俨然是世家公子的模样,不直接回答,而是这么说道。 一声轻咳,细微的衣物磨擦,其中的古怪旁人一点都没察,但他能感动炎主和那个祭司之间的气氛,那是属于成人之间的情欲暧昧。 微微垂下眼,说了这句,肖念云就不说话了。 凌洛炎还没反应,奚昼先跳了起来,“公子,肖大人要我好生照顾你,奚某没有做到,如今炎主救了你,还想问问那枚彩珠的来历,今日机会可是难得。” 难得肖念云身上有炎主想要的东西上,抓住机会求的两位帮助,说不准就能治好身上的病,得回灵力与常人一样活下去,这么一来坏事变成好事,他这个城里也就能从此太平无事。 奚昼的主意打的好,话中含义很是明显,但有人并不领情,肖念云低着头,并不理睬他的话,一心在等着凌洛炎的回答。 可惜红衣的炎主此时的心思却不在他的身上,他的全副心神都被他身后的祭司夺了去 分卷阅读269 - 分卷阅读27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0 ,先前的警告对龙梵半点作用都没有,在他身后抚弄的手甚至更为变本加厉起来。 “祭司,把那彩珠给我。”凌洛炎转过头,对身后的男人抬手,意有所指的挑去一眼,问他讨要那枚被拿去的彩珠。 美其名日重要之物要妥善保管,说着那番话的时候,龙梵的神情显然是不想让这件属于他人的东西被他收在怀里。 这回在他臀后抚摸的手总算拿了开,淡然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祭司龙梵还是所有人眼中出尘寡欲的模样,不知从哪里取出了那枚彩珠,放在凌洛炎面前,好像先前有意在人前对他做出那些事的并不是他。 凌洛炎接过,薄唇边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对龙梵这样的做法若是不回报那就不是他了。 侧过身去吻上龙梵的唇,如此惩罚对他的祭司而言却是求之不得,旁若无人的吻,仿佛周遭的仆从,床上的肖念云和一旁的奚昼都不存在。 等他放开龙梵,举着手中的彩珠往床上看去,却见这少年没有像奚昼一样露出惊讶之色,好像始终在看着他亲吻龙梵,望着他的眼神有一丝悲哀,“炎主是想让我知道,即使你得了彩珠,对我也无他意是不是?” “念云是怎么打算?”凌洛炎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中的彩珠,原本他是想好好哄着这少年让他爽快回答的,如今被龙梵惹得一时忘形,竟将这个打算抛在了脑后。 肖念云闻言勉强的笑了笑,低声又不安的问道:“我能……跟随在炎主身边吗?”试探的话语小心翼翼,又朝红衣身侧的那白袍人瞧了一眼,那模样倒像是生怕有人要对他不利。 “不可!公子倘若去了,我怎么同肖大人交代?!”奚昼到这时候简直悔的想要撞墙,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答应照顾肖念云,免得一个不好,得罪鸩候族不说,还要惹炎主和祭司。 鸩候族与切身安危相关,赤阎族却相关天下,这怎么看,两方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奚昼还在感叹他这一城之主当到如此地步实在凄惨,床上病弱的公子轻声说道:“我是在求炎主。” 言下之意,就是用不着你来多事。 “不如问我的祭司,若是他愿意,本宗主无所谓。”看着手中的彩珠,凌洛炎仔细端详其上的纹样,随口回答。 从肖念云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的心性,想要博得同情,就该扮的再委曲求全点才是,似笑非笑的瞥去一眼,凌洛炎的眼神落在肖念云的身上,少年心里一颤,忽然垂下头去。 好像被看透了一样,肖念云心跳越来越快,抓紧被褥的手渐渐收紧,眼时的执着,和倾慕却没有退下,而是更为坚定了。 微蓝的眸缓缓从肖念云身上扫过,龙梵浅笑,他知道洛炎是有意,这种事何需来问,他们两都知道,他此刻想的是如何让这少年消去心底之意,消去心中所思,甚至是从世上彻底消失。 “你要追随他?”轻柔温和的问话,和缓的能安定人心,白袍祭司的问话是对床上的少年。 肖念云抬眼望去,心里却莫名的恐惧起来,不是先前那装出来的害怕,而是真真实实的畏惧,就从那双看似平和的眼里,他能感觉到如同深渊一般暗不见底的杀意。 往后退到床的里侧,他心中惊惧不已,可想起平日所闻,今日所见,还有就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无比仰慕的那个人,他咬了咬牙,点下头去。 这一点头,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祭司叹息一声,仿佛为什么而在惋惜,莲华淡香飘渺之间,他的眼里却有笑,如此一来,碍眼的东西就可以消失在世上了,他没理由再放过。 “是否他不答应,你就不将这枚彩珠的来历说出?”继续发问,龙梵一点都不急,将眼前的少年一点点引往他最终的结局。 肖念云迟疑,抬首看了一眼正在摆弄那枚珠子的凌洛炎,有些哀求的说道:“只要炎主愿意让我跟随,做什么都行,那珠子的来历我一定如实相告。” 做什么都行?凌洛炎的目光从手中的彩珠上移开,倚着龙梵侧首低语,“喂,人家为我可是做作什么都行,祭司怎么看?” “原来洛炎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多。”淡淡回答,龙梵的话里显然是另一个意思,只看那双眼中流转的暗色和笑意,凌洛炎就能预见他这句话引出什么结果了。 轻声低语,轻不可闻,两人的姿态却是房里人都能看见的,那般毫不掩饰的亲密低语,似乎并不将肖念云的要求放在心上,那枚彩珠是否很如人所想的那么重要,此刻连奚昼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肖念云的要求确实既能保命又能遂了他的心愿,可叹就算想的再好,炎主和祭司大人不答允又能有什么用,倘若彩珠不是那么重要,这回这肖家公子恐怕只有得到一场空。 看着两人对他视若无睹,肖念云咬了咬牙,满脸委屈神伤,他所想所要都有人送上,可这一回他要的是那位炎主,难了一些也是应当,只要他锲而不舍,能跟随在炎主身边,总有其他机会。 凌洛炎对龙梵话自然会意,要说他的祭司是不是作的够多,这答案绝对毋庸置疑,对此根本不必争议,不再也龙梵调笑,举着彩珠他正要开口,床上的少年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喊叫。 额上冒出了汗水,惨白了面我往后倒下,肖念云不住颤抖,一手抓住床沿,瘦弱的身体好像已经无法承受巨大的痛苦,就算在此时,他还望着凌洛炎,另一手往前探出,“炎主……念云求你,救我……” “肖公子他身子弱,自小就有心口痛的毛病,怎么都医治不好,全靠灵力护着,如今灵力已失,一旦发病那可就危险了!”奚昼在旁急的满头汗,命人马上去找医者来,晚了一步鸩候族要他赔命,他可赔不起。 房里一片忙乱,凌洛炎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少年,手中还拿着彩珠,上面隐约闪光,那是微弱的灵力,原本蕴含的早已被那个异兽虚给吞吃了,如今还看得出上面的纹样。 和赤阎族还有银曜族的图腾十分相似,确实就是炎火和朔水,这枚圆珠原本像是一个挂饰,不知是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到了肖念云手中。 他想知道的就是它的来历,兴许和赫羽荼鳞有关,这个东西在手,他总是会联想起歌谣中的第三物,要说重要,对不太可有有灭世之危的如今而言,已经没有作用,要说不重要,它又是关系到那个神秘宗族和未知力量的关键,对于背后打算挑拨他和龙梵的关系,想让两族相争的那个人或是那股势力,他不打算就此放过。 这次出行就是为了打人麻烦去的,线索就在眼前,怎么都要问出来才行。 “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走近床边,微微附身,显露在肖念云眼前的是一张笑脸,就如那身红衣,那是如火一样深情魅惑的笑,被这种目光 注视,会有种正被溺爱的错觉。肖念云痛苦喘息,眼中流露的是希翼,“炎主……答应让我……让我跟随了?” 分卷阅读270 - 分卷阅读27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1 攀附在床沿的手颤抖着抓住了眼前的那抹赤红艳色。 “还是不愿说吗?那可有些难办了。”喃喃自语,凌洛炎直起身,没去看衣摆上的细白双手,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随着淡香飘散,颈边落下一个轻吻。 “让我来”龙梵在他身后,走近床边。 奚昼正慌忙安排人手照顾床上的肖念云,见凌洛炎和龙梵这时候还想迫肖念云说出彩珠的来历,忍不住皱眉在心里抱怨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祭司走近,站在肖念云面前,他却不敢上前阻拦。 白袍的身影站在床前,微微垂首,关切的眼神无比温柔,望着床上挣扎痛苦的少年,发出一声叹息,淡淡的话音轻轻飘散:‘你想装到何时?“ 180 奚昼正拿着急救的药丸,闻言手上一滑,褐色的药丸霎时滚了满地,他瞪大眼望着床上的肖念云,倘若不是祭司龙梵说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肖家公子竟然是装的病?不是真的发病? 肖念云在床上蜷缩的身子僵住了,苍白清秀的脸上原本就没有一丝血色,这下更白的透出惨青来,龙梵瞧了了眼被抓住的红衫,抬了抬指,没有半点停滞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往那殷红的颜色上划过。 嘶的一声,衣摆飘然落下,残破的那 块还被少年握紧在手中,龙梵无比优雅的放下手,“一会儿侍候宗主更衣。“ 洛炎见不得血,若非如此,落下的就不是那片红衣了。 肖念云颤抖挣扎的身子始终拿起僵直,看着手中的红色衣摆,双手松了松,却又猛然紧紧抓住,“炎主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有意,还是想说不是装的?“凌洛炎的眼中满是嘲弄,想在他面前演戏,这孩子还是嫰了些,没有马上拆穿是想问出个所以然,不过照眼下来看,他和龙梵都已经失去了耐性。 泫然欲泣的表情,咬住了唇,肖念云用力摇头,“我只是想跟在炎主身边,我确实身子有病,不是假装,刚才只是……” “只是想引起炎主的注意。”委屈的低头,说出心里的真意,这般的模样和语气确实令人疼惜,可惜的是他对着的是凌洛炎,好整以暇的在旁看着,红衣银发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动容。 “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难道你以为因为你有心痛的病,所有人都该对你同情怜惜?如你所愿,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龙梵继续。”冷冷一笑,凌洛炎对肖念云这类人从没有过半点同情。 用病弱当做借口和武器,好像周围人都亏欠了他,理当照顾他将他所要的送上,这种想法还真是自以为是,要耍弄心机,就该有相应的实力来承受后果才对。 “肖公子可愿意将彩珠的来历告知?”白袍祭司的语声淡淡,随着话音落下,如烟尘雾气一般的黑影在房里凝聚成了人形,在奚昼等人的惊叫声中,蓝滕已经跪在凌洛炎和龙梵的脚 下。 说还是不说……肖念云内心还在挣扎,被蓝滕的出现所惊骇,他惊叫一声往后倒去,这回却是真的引发了心病。 心跳好像不由自主,时急时缓,连呼吸都困难,按住心口,肖念云攥着手中的那抹赤红,望着近在身前的凌洛炎和他身边的龙梵,看到的只有冷淡垂眸的眼神。 “炎主,救我……”他满心委屈,为什么炎主对他半点都不怜惜。 在鸩候族,凡他所想,无人不从,他一发病就有死去的可能,谁会舍得他就此心痛而死,炎主想要的东西属于他,这次的机会一旦错过,此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被宠爱惯了的,从不知世上也有冷血之人,更不知道某位祭司独占欲大发之下,他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只会将他送往死路,肖念云的喊声没有回答,回应他的是缠绕周身的怨灵。 惊惶失措,他捂着心口往外伸手,不知是想抓住什么,委屈怨怼之下 ,几乎快要哭泣的双眼直视床边的白袍祭司,“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不过是喜欢他……” 就算这时候,他责怪的还是他人,因为病痛,令他发病的人都是在害他。 “不过是喜欢?”龙梵没有露出不快,看着少年痛苦万分,悲怆的话音之下,微蓝的眼中却蕴含无比深幽的暗色:你能为他付出多少,你可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甚至你的性命,你的喜欢可有这么深?倘若有,我允你在他身旁。“ 肖念云急忙点头,痛苦喘息着,身上的魂魄被怨灵聚集,孱弱的身体已经要坚持不住,蓝滕站在床边,一缕缕的幽魂残念从他身上游离而出,盘绕在肖念云身上。 “难道只许你喜欢,旁人不能吗……祭司……我也可以,念云一直都喜欢炎主。”只要能跟随在炎主身边,无论是灵力还是性命,都将无恙,能在他仰慕的人身旁将是何等幸福的事,他可以为此放弃一切,鸩候族和赤阎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那便让我来看看,你的情,有多深。”垂首看着肖念云,就像俯视苍生的盲目和无知,祭司龙梵抬起了他的手。 蓝滕带着无法计数的幽魂亡灵,整个往肖念云身上袭去,少年的惨叫声凄厉,在房里惊起一片回响,心口的疼痛和不断被侵蚀的魂魄,令他想立时死去,可偏偏那怨灵竟如在护着他的心脉,让他遭受双重的痛苦,却又不至于马上亡了性命。 “炎主……”不死心的继续叫喊,肖念云试图最后的挣扎,“你……为什么不要我……” “因为你不是龙梵。”像是看着一场好戏,抬手搁在白袍的肩头,将身上的重量都倚靠上去的红衣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似的随意,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 几乎要听不清他的回答,肖念云抓住床柱,把头撞了上去,身上的痛苦比他任何一次发病都要严重百倍,像是被撕裂开来重新组合,然后又再度撕裂,从来被人养着护着,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楚让他忘记了一切,所有的倾慕崇拜,痴恋妄想全数都没有自己重要。 “不要痛了……我……我不喜欢炎主了……再也不想了……我说!我说!”与切身之痛比起来,其他都是可以放弃的。 前一刻的信誓旦旦,到了这时候再也顾不上,肖念云的话却没能换来期望的解脱,痛苦还在继续,他在床上翻滚着嚎叫,显然,相比起知道他不愿吐露的秘密,让他尝到苦果更让某位祭司感到满意。 “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而已。”仿佛带着遗憾的话语声依旧淡然,床边的白色身影还是那样飘渺圣洁,甚至带着怜悯,眼底微蓝之中的冷意却如同坚石。 奚昼心惊胆颤的在旁抹了抹汗,“祭司大人,他只是个孩子……”虽然是骄纵了些。 “在龙梵眼中,世上生灵皆是平等,来去之间不过一缕魂魄,没有特别。”若说特别,也只唯有一人,冷色化开,化成如水的温柔。 慵懒倚靠在他肩头,近在咫尺的脸庞俊美惑人,毫不迟疑的抬起,龙梵轻轻吻上。 说着这句话的祭司仿佛超 分卷阅读271 - 分卷阅读27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2 脱俗世,淡淡话语声与莲华浅香仿若自遥远之处传来,闻者都为之为由自主的心生敬畏,而之后的那一个亲吻,更是如同对待珍宝,让人见了,忽然有种感觉。 想破坏那两人之间的牵绊,无论是谁,那多余的情感都会是一种亵渎,亵渎了这个天神般的男人所付出的感情,亵渎了连整个天下苍生放弃毁灭,为了炎主,一切身份地位都抛却不顾的祭司龙梵。 就算是一个孩子,那种心思也是不容存在的,盲目的崇拜与肤浅的仰慕,与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情感放在一起,显得幼稚可笑。 奚昼无力的牵动嘴角,额上的汗止住了,肖念云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了,垂首在旁,他就那么听着肖念云的哀号。 奚昼也是一城之主,不是毫无眼力的人,他终于知道,就算那枚彩珠再重要,与肖家公不该存有的感情相比,都是微不足道。 “奚昼!我儿出事 你竟敢瞒着我!”肖念云的挣扎惨叫声传到门外,远处,正有人匆匆而来,那名中年男子听到他的喊叫声,加快了脚步,大吼着冲了进来。 房里一片混乱,仆从不是惊慌奔逃就是呆愣在原地满脸惊恐,整齐的房间里怨灵袭叛离出灾难似的杂乱狼籍。 黑雾笼罩盘旋,床上的少年面无人色,被亡魂吞噬的魂魄几乎不再属于他自己,清秀的面容早已扭曲,额上流着血,手中破碎的红衣落在床边,床边的木柱上留着血迹,被十指紧紧扣抓,还有几道抓痕。 肖念云之父,肖守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正要发作怒吼,打算一掌毙了奚昼,猛然见了床头另一边站立的两人。 “炎主?祭司龙梵?”冲上前的脚步硬生生顿住,肖守年脸上暴怒的神情还没退下,又混杂上了不安,雷倦去了雷落城,捎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肯定,其中每一次都告诫都是不可招惹那两人。 炎主凌洛炎和他的祭司。 传言说这两人已经离开雷落城,谁料到竟会出现在这里,肖守年一惊之下连肖念云的处境都忘了,等奚昼到他身前行礼才回过神来,视而不见的绕过奚昼,他连忙叩拜。 “鸩候族肖守年见过炎主,见过祭司大人。” 奚昼见到这位肖大人对床边的两人叩拜下去,其状无比谦卑,不禁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鸩候族在此声名显赫,受人跪拜,见了赤阎族的这两位还不是一样毕恭毕敬,平日里傲慢的肖大人就连亲儿子在旁惨嚎都能当作没听见。 “你可知道这枚珠玉的从何而来?”转过身,凌洛炎举了举手中的彩珠,对他来说不管龙梵怎么处置肖念云都无所谓,这东西的来历才是重点。 肖守年地这桩事的来龙去脉还不太清楚,但炎主问了他又怎么敢不回答,当下点头说道:“回炎主,知道。” 肖守年表示知道,龙梵却滑要蓝滕停下,少年的凄厉叫声还在继续,本来以为他已经丧失神智,没想到这时却忽然开口。 “爹……让我……让我来说……求你放过我……祭司大人……”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肖念云不想被抢去机会颤声哀求。 还是那般温和的轻语,好像此刻所施的惩罚不是出自他的授意,祭司龙梵语声浅淡,“你说。” “那是……糼时出门之时……无意中捡来的……那个未曾留意……”肖念云的嘴角已经被咬破,同鬼魅无异的脸上满是痛苦,缓过了气,话音嘶哑,“我还给了他……他说这个就送给我……” “那人是什么模样,从何处而来?” “很美,和别人不一样……他说……他来自灵犀族……”肖念云断断续续的讲了,话才说完,终于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得到了答案,凌洛炎片刻都没有停留,转身就往外走,在他身旁自然有白袍祭司跟随,奚昼怔愣的想起那棵无比骇人的尸树还没解决,赶忙在两人出门之前问道:“那棵树该怎么办,炎主和祭司难道这就要走?” 蓝滕不知何时消失的,迷雾般的烟尘散尽之后,床上的少年生死不知,奚昼看看身后,又望望眼前,不知该先往哪里才好。 倘若肖念云死了,这位肖大人是不敢找炎主和祭司的麻烦的,那便要轮到他受苦。 “他还没死。”看出奚昼的担心,凌洛炎很好心的回答他,“往后他也许会生不如死吧。”沉吟着自语,凌洛炎答的无所谓,这句话落到奚昼耳里不由万分后悔。 这话被肖大人听了岂不是往后都会找他的麻烦。 瞧了瞧走到床边的肖守年,他打算近日是不是该去找找离得近的赤阎之下的七十二家族,也好有个庇护。 “他失去灵力身体已无所依,心病发作便会死去,如今蓝滕留了灵力在他身上,往后便不会有事。”这句话是祭司龙梵所说,也是事实,肖念云得了外力的相助,护着心脉就不会死。 只不过,蓝滕留下的是冤魂之力罢了。 “保住了命就好,保住了命就好……”肖守年喃喃低语,好像是想说服自己。 从小宠爱的儿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要靠怨灵来维持生命,他带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知道与炎主有关,记得雷倦所言,却不敢去做什么。 尽管如此,可心里终究还是不甘,看着奚昼追着两人出去,他张了张嘴,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个人要他转达的话,只犹豫了一会儿,沉着脸把话咽了下去。 就这样吧,他的儿子已经成了这样,那位炎主和祭司总要会付出一点代价,反正那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只是小麻烦而已。 181 凌洛炎和龙梵已经走到房门外,奚昼就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走近,想到欢喜树上堆着的那些尸体,满脸苦色的说道:“炎主和祭司大人这一走,我不知如何同百姓交代,那棵欢喜树一直以来都是本城的象征,可否……” 知道奚昼担心的是什么,凌洛炎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行了,此事我们会解决,一会儿再去看看便是了。” 关于那里出现的古怪,他和龙梵原本就打算再去查看一番。 奚昼听他这么说,终于放心。 那里他已经派人围了起来,不让其他人靠近,可欢喜树枝叶繁茂,长的极好,远远的就能瞧见,如今树上堆积着各种模样的尸体,即使隔离开来,也堵不住他人的嘴,更何况早先见过尸体的人早已将此事传了开来。 想以昨夜见到的场景,奚昼不由打了个寒颤,“天上破了那么大个口了,掉下那些东西来……炎主,那个……不会与天劫有关吗?”定了定神,他问的胆颤心惊。 就算龙梵不使用灭天之力,也会有天劫?凌洛炎摇头,耸了耸肩,“不管是怎么回事,总会有弄明白的一天,是与不是,本宗主都会查个清楚。” 这话不是对奚昼的回答,而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想法,什么赫羽荼鳞,留下的灵力遗命,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他只知道,谁招惹了他,谁就要付出代价。 奚昼得了凌洛炎的这句话,无比安心的回去了,命人 分卷阅读272 - 分卷阅读27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3 准备车马,送他们再去查看欢喜树,树上的那些白日之下看来虽然不如夜晚来的恐怖,但也足够叫人心惊的了,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洛炎,那个虚早已从世上灭绝许久,和妖族一样,如今又再次出世。”等奚昼离开,龙梵在凌洛炎身旁这么说道,话中之意是提醒。 凌洛炎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无比兴味,“早已灭绝之物又再次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看来有人是等不及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了。”失踪的灵纾和夜翼,应当和这股力量相关。 他看的方向正是北方,再往北去,离开城镇,渺无人烟的极北之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里。 收回目光拿着手中彩珠,凌洛炎把它高高抛起又接到手里,瞧着旋转闪烁的珠子一次次起落,端详上面的纹样,心不在焉的猜测,“歌谣里所说的第三样东西上,说不定就能在那个灵犀族里找到,就不知对方愿不愿意给了。” 落下的彩珠又旋转了两圈,没等他接住,一只手缓缓伸出,看似缓慢,却无比精准恰到好处的将已经要藻到他手里的圆珠截了过去。 拦截的自然是他的祭司,龙梵。 “此物还是由我来保管。”随手收起,龙梵毫不掩饰他的在意,“他人的东西不必贴身带着,我不想看到这东西沾你的身。”曾属于肖念云,又有着那种含义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觉得碍眼。 “只管拿去就是,反正我身上你能沾的早已沾了,放在你那里也是一样。”语声缓慢,抬起的笑眼之中存着挑弄似的笑意,勾起了嘴角,凌洛炎靠近,往龙梵的唇上舔吻而过。 舌尖被他的祭司咬住,又慢慢的被含入,吸吮着如同要被吞噬进去,原本只是想要撩拨就抽身离开,这时候却已经退避不及。 抬起他的脸上专注于这个吻,龙梵带着热度的呼吸就在他的唇边,“今晚宗主可准许龙梵再沾一回?” “哪次我说过不准。”舔去唇边的水色,凌洛炎的低语也是一样的暧昧。 两人站在通往外间的过道偏僻之处,来往经过的人并不多,远远的也就一两个下人,有撞见了的也连忙避了开去,一时间竟成了僻静无人的所在。 “你昨晚说你想杀了那个肖念云。”靠在墙边,等私语亲吻都够了,龙梵替他整着红衫,凌洛炎想起先前房里的少年。 沿着唇上的痕迹往颈下延伸的绯红,在被扯开的衣衫这下很是明显,象牙色的白,留下了一抹抹绯色殷红,指尖从上抚过,龙梵的话语声不疾不徐:“他想要活着就须忍受冤魂纠缠,若是他能忍受……” “他忍受不住。”凌洛炎接了他的话,微笑,他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 只从龙梵此时的表情上就看的出来。那种在平和之下显露的愉悦,带着暗色的笑意就在那抹微蓝之中。 肖念云忍受不住的结果是什么?养尊处优事事都有他人来为他考虑的肖家公子,当身子的病痛被消除,取而代之的却是被怨灵纠缠日日不安,生不如死,他还能做什么? 龙梵没有亲手杀他,结局却一点都改变。 吻印被红衫掩住,龙梵和凌洛炎边走边说,出门之前,吩咐了长老,准备出发,他们先去欢喜树下看一看,让他们准备好了便赶上来。 坐上奚昼准备的坐骑,几个策马到了欢喜树下。 这回又仔细瞧了一遍,除了满树的尸体极为诡异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就好像先前昨晚所见的果真只是一个噩梦。 只不过这场梦还留了些痕迹下来,就在眼前,时刻提醒着他们,昨夜树顶之上的空中,确实曾裂出一个巨口,将这些东西倾倒下来。 没有兴趣去调查那些尸体,索性用炎主将其毁去,又让龙梵用朔水之力彻底净化。 片刻的功夫,欢喜树上又恢复成原先如梦似幻的景象,日光透过枝叶照落,折射出一缕缕继灿烂,仿佛先前的那些尸体不曾存在过。零星的几颗彩珠还悬挂在其上,随风轻轻晃动。 不管此后还没有没人敢来,就眼前所见,欢喜树已经恢复原样。 奚昼远远的瞧着,看到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个麻烦,上前再三拜谢,感激涕零,“多谢炎主,多谢祭司大人!” “我们今日就起程,不必送了。”凌洛炎没在听他的话,口中说着,眼里看的却是那棵树,树上的天空触目所及全中湛湛的蔚蓝,寻不到丝毫曾裂开过的痕迹。 早已灭绝的异兽,突然裂开的天空,难道其中有所联系? 奚昼见事情已经完结,此处再待下去也只有添麻烦,叩拜行礼,再次谢过之后便带人离去了。 龙梵见凌洛炎看的出神,站在他面前,朝他所望的方向瞧去,“再过两个城,便到了夜翼失踪的地方,已经命人查明,他就是在那里失去踪影。” “等人到齐了,就上路去那里看看。”凌洛炎翻身上马,等待族人到来。 龙梵却没有坐在自己的灵兽背上,而是跃起到了他的身后,将他环抱,“你可担心夜翼?” 凌洛炎嗤笑一声,“小夜翼身为引魂族,根本不用我来担心,只要没遇到像我祭司这样的,他死不了。”侧首看去,便见了一双沉静深邃的眼,平和悠远之中,能见到若有若无的阴暗同时掠过了满意的神色。 “确实不必为他担心。”洛炎的心思只需在他一人身上就好。抬手往前牵住缰绳,看来无经尊贵的男人实则想说的是就算夜翼真的死了,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洛炎心中只想着我就够了。”不知算是要求还是要挟,在耳边的话语温和轻柔,在腰间的手却紧紧的将他往后按去,凌洛炎听到颈边的呢喃似的低语,往后挪动了几下。 感觉着被他踫触逐渐硬起的某处,邪笑道:“难道我想的还不够多?” “此刻想的是哪里?”龙梵的话语声从背后传来,低低的,悠然而平和,就像在问他准备去的是哪里,而不是满含其他暗示的撩拨和引诱。 就是这样的问话,他的祭司竟还能保持这般优雅的语调。 每回只要是带着情色之意的话从龙梵口中说出,以那样的神情和这般的语气,那种感觉比起其他任何人都会来得更为刺激和**,不管是不是他的祭司有意,凌洛炎腿间的某个地方顿时硬热起来,就和他身后所感觉到的一样。 “宗主,祭司,我们准备好了,这就启程上路?”蹄声响起,远远的传来,不一会就到了他们身后,岩骁还没察觉两个气氛的异样,还没走近就出言喊道。 林楚却瞧了出来,放缓了前进速度,怀冉带着身后的曜师们,正考虑留在雷落城的族人,根本不曾留意,带着人马起来,聚集到了两人周围。 “来的挺早啊。”坐在马上,招呼着族人,身穿红衣的男人看来像是有些不快,在他身后的祭司一贯的神色安然,还是那浅淡的模样,只是缓缓投来一眼。 那一眼的目光难以形容,众人不自觉的屏息,就连身下的马匹 分卷阅读273 - 分卷阅读27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4 都感觉到了异样,灵兽对危险的感觉素来比人敏锐。 “出发。”淡淡的两字,不带起伏,听不出不悦,但祭司龙梵这两字话音一落,身后的长老和曜师们倒有大半是立刻策马疾驰的。 两人和队伍一起向前,龙梵叹了口气,凌洛炎听到这一声叹息却大笑起来,还没笑完,随着坐骑的起伏,身后某处忽然紧紧贴上,原本就没有退下过热度的地方,此刻就连隔着两人各自的衣衫都能感觉到那种火热和硬度。 “过了今夜,该能到那个城了。”指了指远处某个方向,龙梵说的无比正经,扣在他腰间的手没有半点放松,身下的灵兽开始往前奔跑疾驰,景物倒退,凌洛炎只觉得背后腰臀之处有个硬物随着起伏不断往他身上踫触挤压。 垂眼低笑,他挑眉往后瞥了一眼,“总不能只有你一人爽快。”拉住龙梵环在他腰间的手,往他下腹正紧绷的地方挪去,“这里” 用衣袖掩住了在他腿间动作的手,凌洛炎看着前面的路,身后一次次贴近磨擦的硬物越来越烫热。在他下腹的那只手不止在抚弄他的敏感,还不断将他往后按紧,身后的呼吸逐渐加重,火热的鼻息时不时自他耳畔拂过。 周围还不少人,身后的挺立却依然固我,丝毫没有软下的征兆,甚至隔着白袍愈加昂然的在他身上磨擦,凌洛炎侧过头去,看到身后龙梵的表情,微微敛目,如同只是在沉思,唯有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那又微蓝极为缓慢的抬起,其中的欲望和暗色已经浮上眼底。 “洛炎好像很有感觉,喜欢当着族人的面?”隐着笑意的话语声,仿佛只是有疑问想要解答,龙梵极为缓慢的露出一抹浅笑,凌洛炎从中能看到几分狡猾和恶劣。 谁能想到他们圣洁无经雍容高贵的祭司会如此迫不及待,在马上就对他行这样猥亵之事,不过地此某位宗主半点都不介意,甚至还觉得颇为刺激。 “别让人发现就是了。”扫了眼周围的族人,无人察觉异样,凌洛炎吐出一声叹息,胯间的挺立在龙梵的抚弄下没有缓解,而是更为明显,看来在达到下个城镇之前,必须解决才是。 蹄声阵阵,族人只是蒙头赶路,惊觉先前祭司和宗主都有所不快,不敢多言,直到午后,他们到了临近夜翼彻底失去踪迹的地方。 派去前面打探的族人回到队伍,对岩骁说了几句,岩骁勒马转身,朝队伍里面同坐一骑的两人接近,举起了手中之物:“宗主,前面有人寻到了夜翼的东西。” 182 “嗯。”凌洛炎咬牙没有接话,只应了一声,衣衫的遮掩下某处正到关键,他哪里有心思听岩骁说的是什么。 岩骁等来等去,没有等到回应,只能继续说道:“这是在沙城边界之处寻到的,就掉在一块空地上,周围也有打斗痕迹,同样没见到尸体……” 在他身后,垂眸安坐在祭司手中又动了几下,凌洛炎忍耐着不露出其他表情来,在族人疑惑等候的注视下,释放在龙梵手上,这才满足的吐了口气。 长老和曜师们只看到祭司环抱着宗主,两人都没回应岩骁的话,都感动奇怪。 “洛炎再不答话,便要被人怀疑了。”灼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凌洛炎能感觉到紧贴他的硬物还抵在他的腰臀处,身后传来的话音却沉稳依旧。 不必回头看也知道,他的祭司此时的表情定然还是寡情无欲的平和,嘴角扬起弧度,他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对岩骁问道:“找到什么?” 眼里带着笑意,坐在马上的红衣人略微倾斜着往后倚靠,看来无比慵懒。宗主眼下的心情似乎不错,岩骁不明所以,只能回道:“好像是夜翼化作原型之时身上掉落的黑羽。” 接过岩骁递来的东西上,凌洛炎确定,这确实是夜翼还是黑鸦模样这时的羽毛,比起寻常鸟类都要大上一些,沉黑之中透出暗暗的墨绿色,流转的光泽却是殷红,那是融合了他的炎火之后留下的痕迹。 “在何处看见的,命人带路。”扔下那片黑羽,凌洛炎对族人下令,在他身后的祭司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那热度始终在他背后,半点都不容忽略。 “就在沙城,前边不远,过了沙城便是大漠。”岩骁让人领路继续前进,听说将至大漠,银曜族人都振作了精神,长老们打算命人准备在城里找好住处,临近大漠,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缓慢前行之中,凌洛炎抬起衣衫,身下的衣摆已经被自己的体液弄污了一大片,身后还抵着他的硬挺,还有腿间的粘腻都在提醒着他,先前龙梵和他在路上都做了什么。 “若是被人发现,祭司大从一世英名可就尽毁了。”凌洛炎邪笑,想到倘若下了马来,有人看到他们的祭司那身白袍上,某个部位透出的痕迹,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龙梵像是知道他的猜想,指尖捻动手中的粘稠,并不在意,“难道洛炎以为他人对我而言还会有什么意义?世人于我,早已如尘士。”忆起千年的岁月令他看的更明白,世上生灵千万,都是稍纵即逝,如同浮尘。 此前便有这种感觉,但随着模糊的记忆彻底清晰,他的感觉就更为强烈,之所以继承荼鳞之力的是他,或许就是因此,倘若要他毁去世间所有,他绝不会有分毫的迟疑,若是毁灭能带来些许惊喜和不同,记起荼鳞和灭世之事的他,定然会动手。 可如今,他若要灭世,只会为洛炎,不灭世,也是为洛炎。 有他存在,他岂会舍得将世间毁灭,他的宗主想要的就是立于世上至高之处,难随心所欲,不为任何人牵制左右。 “那就不管他人如何?你要不要解决一下?”灵兽继续在前行,凌洛炎朝身后问道。那硬度和灼热没有缓和的迹象,只靠这样,确实不能让龙梵得到满足。 “除非洛炎眼就让我如愿,不然还是到城里再说吧。”龙梵环抱他的手没有放开,他面对任何绝色姿容的男女都可随心控制自身的情欲,甚至可以不为所动,可面对身前之人,即使只是细微的踫触都可能引来无穷的欲望,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千年的寂寞,换来如今的所爱,忍耐的这片刻和过往的岁月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随着族人前行,他们一行人到了城里,看到的却是出乎意料的景象,城内行人稀少,只有寥寥几个,都是带着行囊准备离开的模样,酒肆商铺全都闭着门,看来不是还未开,而是不打算再开。 找人问了,都说此处有魔物出没,无人能抵挡,最近的鸩候族派人来了数次,却没有一个灵者能对付得了那个魔物,时日久了,再也无人待下去,百姓都准备离开,偶尔有经过的,也都远远的绕行。 夜翼留下的黑羽,就是在这座沙城之内。 沙城,以沙为名,只因最近大漠,每有风起便沙尘滚滚,习惯了的人不觉得如何,他们初来乍到却觉得天色昏蒙,即使是白天,也有种白日被遮蔽,见不到天日的感觉。 分卷阅读274 - 分卷阅读27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5 “去找个住处,放妥了东西再去发现夜翼踪迹的地方看看。”凌洛炎对林楚吩咐,就他此刻和龙梵的状态,实在不适宜随便下马。 城里多半已无人烟,随便哪里都可安生,找了个大的酒肆住下,除了无人料理杂务,其他都令人满意,长老和曜师们整理物品,没有留意,等想回禀的时候才发现,宗主和祭司不知去了哪里,已经不见踪影。 凌洛炎和龙梵用了翔天术,早已寻了一间浴池,使用灵力想要用水并不难,此时已经浸泡在水中,沾染了某些痕迹的衣衫已经解下。 用朔水虽然能除去痕迹,却不能在路上当着族人的面随意使用,就同炎火一样,朔水的力量只要使用,便是碧蓝波纹涌现,十分好看,也十分惹眼,太过引人注意。 解下衣衫,身后便袭来一阵热力,这回没有隔着任何东西,臀间的感觉分外明显。 凌洛炎根本没来得及洗去身下的痕迹,便被他的祭司紧紧抱住,与那热切的欲望相反,每回龙梵对他做些什么,都会极尽挑弄,直到两人都克制不住情欲的涌动,才骤然的侵入他。 这一次也是一样,何况此前早已约定过,眼下到了合适的地方自然再无顾忌,等龙梵带着沉静优雅的微笑,缓慢却极尽挑弄的吻过他的全身,甚至连同他腿间还没洗去的白浊一起吻去的时候,凌洛炎再也忍耐不住。 他的主动回应换来的是倾天的欲焰,两人在水中纠缠,直到池水微凉起身回到床边再继续,待两人尽兴,换了干净衣物准备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入幕。 走出房门,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族人正在等候他们出现,蒙蒙的天色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暮色昏沉,凌洛炎举步要走,龙梵又将他拉到身前。 将已经完好的衣衫又整理了一回,确定不曾露出丝毫他不想他人见到的颜色,龙梵这才满意的放手,“吃了东西再去,车里还有奚昼给的食物。” “你呢?”在族里两人经常一起用膳,但在路上的时候龙梵很少进食,不知是不是觉得麻烦。 白袍祭司缓缓露出一个浅笑,“我已吃过了。”齐整的黑发一丝不乱的束在背后,就用那张看来无比高贵,超脱尘俗的脸,又开口补充道:“就在方才。” 这四字落音,说着这般话语的人还是淡然出尘的模样,微笑看着他的那双眼中却掠过无比暧昧的颜色,凌洛炎为他这句话皱眉,同时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笑声响起,闻声而来的族人循着笑声找来,便看到宗主拉过祭司,全不顾及他们的到来,旁若无人的吻了上去。 “主人的心情不错,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发生了何事。”突然而至的黑影,像是暮色中掉落的黑色羽翼,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墙头。 凌洛炎放开了龙梵,转头瞧着立在墙上的身影,挑了挑眉,“哟,小夜翼回来了,本宗主果然没有料错,遇到你只有别人倒霉,就是不知你是怎么掉了毛的?那片黑羽。” 夜翼从墙上跃 下,冰冷的脸上和平时看来一样,对那称呼拧起了眉,开口说的却不是抱怨,而是关于灵纾,“带走灵纾的人是往沙城而来,我寻到此处,他们却失了踪迹,化作了原形便于追踪他们的痕迹。”黑鸦的模样,对魂魄的感应更为敏锐。 当日灵纾是自己出了门,而且神情颇为古怪,他出门追去,追踪到沙城,便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听夜翼说了经过,凌洛炎问道:“族人查明有人与你交手,是何人,尸体呢?” “与我交手的便是带走灵纾的人,有数人,灵力都颇为浓厚。”夜翼回答,随后对凌洛炎其中的一个问题表示疑惑,“为何要问尸体,我食了他们的魂魄,对尸体不感兴趣。” “他们的尸首并未留下,你经过之处有打斗的痕迹,却无尸首。”龙梵说的极为缓慢,一字一句都似含着某种猜测,口中这么说着,缓缓往天上看去。 在沙城里是看不到落*的,入幕便开始转冷,天气非常的糟糕,别说月光,就连天色都难以辨认,哪里都是灰蒙蒙的,龙梵仰头望天,凌洛炎被他提醒,也举目往天边望去。 天上自然是看不出异样的,心里却有某种猜测。 欢喜树上撕裂的巨口,倾倒而出的各种尸体,不知是其中有多少是夜翼见过的,可惜尸体已经毁去不然便能确定,那其中是否就有被夜翼所杀的人。 “近日城内有不少人死去,好像都未见尸体。”夜翼从不关心与他无关的事,如今听祭司龙梵所说的这才回想起来。 城里死去的人都是被魔物所害,可直到此刻他们都没见到任何魔物的踪迹,越是接近大漠,发生的古怪便越多。 凌洛炎还想再问,夜翼忽然说道:“那些人的魂魄很特别。” 他说的自然是与他交手之人,是那些带走了灵纾的人,怎么样的特别会让夜翼特别说明?凌洛炎示意他往下说。 “此前所食的魂魄,湿热可口,他们的就如冷硬 的沙石,虽然是灵魄,却没有温度,难又下咽。”不是为了要他们死,那种灵魂他根本连踫都不想踫。 长老和曜师都没听引魂族说过魂魄的口感,这回听夜翼这么说,表情都很是微妙,想到他们的身上的灵魄在夜翼面前是一道道温热可口的佳肴,他们就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神色来。 夜翼还是那么冷着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被凌洛炎看在眼里,想当然,夜翼会有这样的表情定是为了灵纾了,就算不曾表露,但能让他追踪到这里,要说其中没有其他的根本不可能。 “宗主,既然夜翼已在,不如明日再去探路,前往大漠。”沙城到了夜里就有大风吹来,风中的沙砾吹在脸上像是被刀割过似的,林楚上前几步,如此提议。 凌洛炎点头,才想答允,夜空中忽然传来奇异的歌声,歌声就随着风沙滚滚,不知远近,也不知男女,隐隐约约的传来。 “有会唱歌的魔物?”凌洛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城内肆虐的魔物,假若这个魔物真会唱歌,他倒是有兴趣抓来赏玩。 龙梵摇头,没等他说什么,远远的又是一阵异样的吼叫声响起,这回的叫声才像是某种异兽也更像魔物一些。 “这座城内究竟有多少古怪。”红色身影跃上高墙,远远看去,沙尘之中,就在往北的偏僻之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模样看来确实是某种兽类。 “想去看看?”龙梵站在他身旁,知道他的宗主已经被勾起了兴趣。 “既然有祸乱横行,本宗主岂能置身事外。”玩笑的勾了勾唇,凌洛炎这句话中带着些许嘲弄,或许在世人眼里,他是为百姓为天下苍生除祸的炎主,可龙梵知道,他和他一样,绝不是为了怜悯世人,为了保护谁才做的这些。 他喜欢刺激的事,也喜欢掌控苍生性命的感觉。 嘴角勾卡塔尼亚了兴味的弧度,红影一跃而起,朝着发出吼叫的方向纵跃而 分卷阅读275 - 分卷阅读27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6 起。 赤红的颜色在风沙埃之中如一点血色,卷起无数狂澜,族人对突然的变故,没来得及反应,仰头看去,只见在他周围暴起一朵艳丽妖冶的赫红花火。随风卷起在半空中的沙砾尘埃在顷刻之间被点燃。 每一粒沙尘都是一点星火,点点星火呈燎原之势,在还没来得及眨眼的时候,已经化成了美的令人窒息的火海,火海就燃烧在半空中。 一跃而上,一指之间,肆意的点燃了天空的颜色,族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宗主张开红色衣衫,也如一抹最妖冶艳丽也最为危险的炎火,远远而去,在他身旁,祭司的白袍轻拂,丝毫没受炎火的影响,带着幽蓝光晕如行云流水,随行在侧。 华丽诡丽的炎火之中流动如水的青蓝,原本灰暗的天色竟在片刻间炫丽的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间,长老和曜师们几乎难以移开眼来,终于还记得要跟上,这才勉强自己不再去看天边的炫丽,也一同往那个方向而去。 酒肆里又恢复了平静,有一道身影却在这时忽然闪现,看了看远去的方向,他也追了上去。 183 “在那里。“凌洛炎指着脚下的一个暗影,站在半空中能看到不远处兽类的痕迹,吼叫声便是从它口中发出。 他们已经到了沙城和大漠的交界处,这里极为偏僻,再过去便是沙漠了,到了夜晚,往北的那个方向就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天地难辨,就连空气里都似带着风沙尘埃的味道。 “那是莽,和虚一样,数百年前便已绝迹在世上。“龙梵沉吟着说道,在他们脚下的黑影头尾难辨,身上披着层层留下鳞甲,体型异常庞大,张口做着吞噬的动作,缓慢向前。 异兽口中发出嘶叫声,凌洛炎仔细辩认,却再也没听见先前的那种歌声,“那歌声不知从何而来,这个莽在吞噬什么,它以什么为食?” “它食的是气。”龙梵的语声淡淡,微蓝的眸色里却现出了慎重和沉思之色,从空中跃下,他让凌洛炎靠后,纵身靠近了那个异兽。 朔水的灵光在夜空闪烁,仿佛为天空镀上一层幽幽青蓝,水波看似和缓轻柔,却以湮灭吞噬之势将那吼叫着的异兽给包裹起来。 就这么虚立在空中,不疾不徐的探听操控着朔水之力,龙梵继续说道:“莽食用自然之气,天地之间万物平衡,一旦某种气被吞食过多,就会失衡。” “失衡了会怎么样?”凌洛炎站在高起的岩石上,欣赏着龙梵和莽争斗。 墨黑的长发还是那么整齐顺直,纯白的祭司长袍在夜空下显得特别的惹眼,如纯白无垢的云絮从天边飘落凡尘,虽然是在战斗,但不论是谁来看,这都已经不算是一场战斗。 只是指尖的轻微移动,便能引来异兽的翻滚哀号,悠然而立之人一派浅淡之色,看着莽被朔水之力侵蚀,仿佛看着污秽被洗濯而去,垂眸之色看来是怜悯,但凌洛炎不必辩认也能肯定,其下定然只有冷淡的漠然。 已经很少看到龙梵出手,可以交给族人去解决的事,却急着动手打算除去这个莽,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何不回答?”到了龙梵身旁,掌心投去一道火色,凌洛炎见龙梵悠然的将那个异兽逼近死路,终于忍不住也有些技痒。 他虽有炎火之力,但已经无人愿意和他交手,身份是其一,能使用炎火之力是其二,再加上龙梵上次的宣告,想要找人和他交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唯有用这兽类来练练手了。 毕竟是早前世上遗留的灵兽,朔水将其头部侵蚀,炎火灼去了它的尾部,莽还未死,但再如何强大的灵兽也抵不过这两股力量,怒吼着倒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却已经离死不远。 他手中的炎火才投出,白色衣衫忽然卷来,把凌洛炎拉到了身边,像是不愿他接近那个莽,抓着他的手握的死紧,紧到凌洛炎不由皱眉,侧首去看,那抹沉寂的微蓝之中居然显露出一丝恐惧。 抓着凌洛炎到自已身前,龙梵抱紧他,缓缓说道:“一旦失衡,空间便会扭曲,产生裂缝,会将裂缝周围的事吞噬,被其搅碎散落在不知名之处,就算不死,也将从世上消失,失落在时空的夹缝里。” 紧紧的拥抱,紧到几乎令人感觉窒息,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一丝恐惧,凌洛炎忽然明白龙梵急着将莽除去的原因。 “难道我还不够强大到难令你安心的程度?先前用灭世的力量来威胁天下人,如今又小题大做的亲自除去这个莽,我还以为你不会惧怕任何事。”一撇嘴角,凌洛炎口中似是在调侃,话音却不自觉的带着笑意。 龙梵摇了摇头,还是那般拥着他,微蓝抬起,冰冷的落向远处的异兽身上,话音却夹着叹息,“我唯一怕的便是你,只要与洛炎相关我就不敢大意,上次分离的滋味已经尝够了,这莽会致使空间扭曲耍破损,就算只有万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小心。” 空间扭曲,产生的裂痕将附近的活人死人全数吞入,造成欢喜树上突然出现巨口,倾倒下满天的尸体,不死的也不知流落去何方。 他岂能让这样的危险靠近洛炎身边,不是任何人力,而是自然之力,谁能保证不会有万一,上一次的分离简直让他发狂,再来一次,他会忍不住灭尽天下。 “以洛炎如今之力,已经能够与我匹敌,自然不会弱,也足够强大,可于我而言,还是容不下任何可能的危险近你的身,何况是这种危险,若是被吸入裂缝之中,流转另一个时空,我该怎么办?我也自私,受不得你离开我身边。” 略微松开了怀抱,龙梵的这一番言语让凌洛炎说不出话来,要说可以匹敌,也终究不是龙梵的敌手,他的强大,也有龙梵的功劳,可就是这样的他,龙梵却还是不放心。 吸了口气,银发之下微挑的眼眸里除了魅色和深情,又添笑意无奈,摇了摇头,“怎会离开?早已离不开了。” 当长老和曜师们赶来,见到的便是地上无比巨大的异兽的尸体,在它另一边,因为尘埃而显得迷蒙的夜空下,殷红的衣衫与白袍交错,静静拥抱的两人让人不敢随意接近,仿佛只是细微的打扰,都是一种不该的错误,会搅扰了空气中浮动的柔情。 那是谁也不曾看到过的祭司,只在炎主面前才会显露的神情,在那般不沾人间尘俗的超脱淡然之上,那种深刻的爱意和温柔,撼到了所有人的心。 而宗主,再不是平日里嬉笑情挑的多情之色,嘴角的一抹弧度再没有凌厉和冰冷,两人相拥,分明就在眼前,却似与他们异常的遥远。 夜翼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那两个相拥的人,从来只是看着,可这回心里却忽然有种异样,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再难保持原本那样冰冷无心。 他忽然想到一个名字,令他不远千里追踪到这个沙城,那个被他奉命“调教”,在他身下从顺从到挣扎的少年。 一个场景,令人百转千回心里几度起伏,林楚在长老之中 分卷阅读276 - 分卷阅读27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7 ,这一次没有回避这样的画面。而是就那么痴望着,看的分外仔细,直到远远的有破空之声倏然接近。 “凌洛炎你没有听我的告诫,还是来了这里。”夹着风雷之势骤然落地,来人一头暗红及肩短发在风中凌乱飞扬,如鹰透着锐利和阴冷的戾色,居然是久不现身,之前一直失去踪迹的封尘绝。 看到空地上两人相拥,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眸色中的冷意更剧,沉声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不该来这里。” “本宗主也忘记了提醒,乾岐族早已被灭,你如今自己送上门来,难道是想随你的族人一起去?”凌洛炎转身,对封尘绝那句话有点疑惑,“还说什么告诫,你能告诫我何事?” 龙梵自封尘绝出现,便退去了眼中的柔情,微蓝闪烁之间,是在思忖眼前性命的去留,封尘绝与赫羽也有所牵挂,乾岐族虽然被灭,但他与赤阎族的关联并未消除。 他毕竟是曾经拥有玄火之人。 这一点令他不能随便将他除去,但,也正是这一点令他分外想将封尘绝从世上除去,龙梵微阖泛起了微蓝暗涌的双眼,终究没有动手,封尘绝的话还没有说完。 “看来那人是没将我的话带到了,我要鸩候族的人转告,倘若你们不想世上出现意外,就远离极北大漠。”封尘绝注视着北方,无人看得清他说话之时的表情,但这句话里存的含义却已经非常明白。 凌洛炎这才知道为什么鸩候族的肖守年会突然到来,又因为肖念云身上发生的事,有意隐瞒了封尘绝的传话,不过话被带到,他又怎么会听的进去,这是封尘绝的传话,又不是他的祭司。 “那肖守年想必是不怕死的。”凌洛炎略略勾了唇,“雷倦还算识得进退,他的结拜兄弟却是差不了不少。” “岩骁,替我记得,回去之后处置鸩候族。”一句吩咐,便定下了鸩候族此后的命运。 “是!”岩骁素来好战,这事交给他自然不会忘记,他还记挂着上回没能与各族交手,给银曜族在人前显了威风,至今还有些懊恼。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不能去极北大漠,到此为止,不能再过去!”失去手下族人,如今只身一人,封尘绝的狂气和阴冷看来半点没有改变。 “你说不能便不能吗?封尘绝你以为自己是谁?本宗主已经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阻我!”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风沙中被扩散飘扬开来,凌洛炎噙着冷笑走上前去。 衣衫被拉住,龙梵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没有阻止,而是无比轻柔的说了三个字:“杀了他。” 凌洛炎回首挑眉,扬起一抹笑,“我知道。”封尘绝的存在始终是龙梵心里介意的事,封尘绝代表赫羽留下的另一股力量,与他有着说不明的渊源,而且好像总是有些牵扯不清。 既然扯不清,不如斩断,不管是情是怨,是爱是恨,用封尘绝的死来结束再好不过。 “还没感谢你上回告诉本宗主的事,确实有用,所以乾岐族不能再留在世上了,你也一样。”话才说暴起的红影如火,猛然近到封尘绝的身前,带着虚影的掌到了他的喉间。 往后闪避,红发如血的男人阴沉着脸,克制着暴怒和几分复杂,回击过去,掌下雷火玄黑,在暗无天日的半空带起无数沙尘,“凌洛炎你不听我的告诫,可不要后悔!” “今日若是没能杀了你,我才要后悔。”唇边勾起讥诮的冷意,凌洛炎投去一团炎火,火色浓烈,点亮了夜空,封尘绝的话他一直没有忘记,尽管那是事实,但封尘绝说的真相却是他和龙梵之间引起了一场风波。 今日该是好好回报的时候了。 飞扬的炎火如瀑,呈现流淌之势,缠绕着如同藤蔓,有着自身意识一般往封尘绝身上卷去,犹如盛开在夜空下的妖异之花,每一次展开都有可能踫触的人化作灰烬从此消逝。 封尘绝回避的有些狼狈,拨出了剑来抵挡,如今和他交手的早已不是当初在望天台上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拥有炎火之力,他确实不是凌洛炎的对手。 在旁看着,龙梵的表情始终很满意,封尘绝的力量对洛炎而言再无威胁,这也是他放心洛炎一人出手的原因。 不论封尘绝对他是何种心思,让洛炎亲自将一切可能抹杀,那是最适合的做法,负手而立,祭司龙梵看着两人交战,尽管放心他的宗主 一人对敌,但他还是不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两人的交战已经接近大漠,从沙城的边界逐渐往深处移动,越是往里,天色便趣是深沉黑暗,若非在场的都是身怀灵力,恐怕早已辨不清东西也看不见事物,此刻夜空中最明显的便是一阵阵亮起的赤红火色,时隐时现。 终于蕴上灵力的长剑在被赤红艳色沾上的时候化作了尘埃,封尘绝举掌回击,他的灵力不能抵挡炎火多久,想到自己为何在这里,他咬牙怒吼,“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会告诉你们关于灵犀族,他们……” 轰然一声,炎火红芒撞上暗黑的灵力,激荡起满地沙尘飞扬,封尘绝的话自然没来得及说完,凌洛炎听他说到这里,缓下了手中的力道,只差一点,封尘绝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你说。”只要封尘绝口中还有有用的消息,他不介意让他晚此些再死。 封尘绝眼中的阴沉更加严重,将要开口之时却露出些许矛盾复杂,这件事说了对他并无半点好处,可他已经身上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此事。 就在他这一踌躇之间,众人忽然感觉到地面的颤动,已经在沙漠之中,脚下的细沙骤然凹陷,先前看不到天日的夜空猛然间亮的诡异,迷雾似的沙尘全数散开,混乱之中抬头望去,银月高悬,像是到了天的尽头,那轮月光看来竟然像是近在咫尺。 “洛炎小心-----”龙梵朝他身边接近,凌洛炎随着他的注视往后看去,一个巨大的裂口如黑洞一样张开,就在他的身后。 莽已经死了,空间怎么会扭曲?!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脚下的凹陷已经成了塌陷,就在这片刻之间好像天地都倒转晃动,根本无法站立躲避。 明亮的近乎妖异的银色月光之下,红色的身影高高跃起,脚下沙尘滚滚,却没有半粒被带到空中,都似被什么给拖着往下坠去,就连他的身上都感到无比的重量,被往下压制,不让他离开脚下的方寸之地。 龙梵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半空之中往下看去,族人早已跌倒在地,天地难辩,只有银月高悬上方,仿佛天地之间的距离被什么力量给挤压,那个裂口就在其中,无限伸展扩大。 “这不是空间扭曲,是结界,快离开!”龙梵好像看出了什么,拉着他的手往相反的方向,可凌洛炎却觉得身后有什么在牵制他,犹如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力,令他寸步难行。 “宗主-------祭司--------”族人的呼喊声就在不远处,摇晃的地面塌陷下去不住晃动 分卷阅读277 - 分卷阅读27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8 ,谁也没想到突然之间会遭遇这样的诡异,亮如白昼的天色之中只有那个裂口如无底深渊,发出撕裂的破碎声。 就在这时,一切忽然静止了。 塌陷的沙地停止了塌陷,动摇的天地不再动摇,闪耀诡异光芒的银月缓缓黯淡下来,重归于迷蒙昏然,下坠的沉重感陡然消失。 静的突兀,静的无比诡秘,所有有都在疑惑之中,龙梵却大喊一声,“快走!” 就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异变突起。 极致的静之扣的是极致的狂暴,往下坠落的沙粒煞那间往天边急升,月色黯淡到没有丝毫光明,塌陷之处升起到几人之高,没有翔天术,所有人都只能在沙砾中挣扎,半空中的凌洛炎和龙梵却被无数袭卷而来的沙尘风暴卷至无法站立。 风沙越来越大,暴起的沙尘如一股飓风,将所有人袭卷。 不论是在地上还是半空,仿佛天地间每一处全被遮荫,摇晃动荡之间,没有人能看清眼前所见,失去了颜色的月一片黑沉,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沙尘飓风将所有都吞噬。 那个裂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但此时谁也无法发现,眼前只有无尽的沙粒尘埃,触目只有黑暗,耳边全是沙沙的声响,凌洛炎和龙梵被骤然卷来的庞大力量冲向两边,只觉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沙粒之中,等他发现的时候,与龙梵紧握的手已经松了开来。 “龙梵-------”他大喊,喊叫的声音却连自己都没有听见,翻天覆地的巨变带着隆隆的巨响,无数的沙粒将他们掩埋压迫,想使用炎火,身上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神思混沌起来。 飓风卷起所有,一切都失去了重力被扯到半空,仿若天与地整个调换,在沙尘遽然的狂暴之力下,所有都被掩埋。 等狂风沙暴缓缓静止,天空悬挂的圆月重新亮起银辉,所有的沙砾都落下回归原位,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沙漠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184 沉重,阴冷,无法动弹,当凌洛炎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感觉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这当然不可能,有他的祭司在,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龙梵不会让他有事,这一点他从不怀疑,也就是因此,他才会毫无顾忌的放手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龙梵……”张口喊了一声,嘶哑干涩的话音几乎难以分辨这是属于他的声音,抬起手,他拨开身上的层层沙砾,终于知道身上的这种沉重和阴冷是从何而来。 身边的沙子被人拂开,他的身体从沙堆里被拉出来,睁开眼,他正要放心的去拥抱身边的男人,却作忽然停滞。 “封尘绝?”勾出笑意的眼眸骤然凝结,在微微挑起的魅色之中掠过凌厉,从沙子里站起身,凌洛炎站在原地,看着和他一样狼狈的男人。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的祭司。”封尘绝的眼中像是乌云聚集,满是阴霾之色,“拜你所赐,你的族人,还有我,都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里是哪里?和封尘绝打斗到一半,突然有这样的巨变,谁也不曾料到。 没顾得上身上的沙尘,凌洛炎举目朝四处张望。 眼前所兔崽子只有无尽的沙,从脚下一直延伸到看不见边际的远处,之前还灰暗的辩不表颜色的天空,如今亮如白昼,天际的圆月洒下柔和的光,将所有的沙砾印照的粒粒闪耀,仿若银沙。 从脚下捞起一把沙子,由掌心倾倒而下,这沙看来和原来的不大一样。 “你已经到了,这里就是传说中有进无出的极北大漠。“封尘绝的回答听来有种说不明的意味。 “这里就是极北,你不该来的地方,结界受到我们灵力的波及,出现的裂痕,我们现在不是在沙城的边界,而是在极北之中。“封尘绝说的缓慢,说话间时有起伏,看着在他面前的凌洛炎,眼里掠过阴沉的暗色,也有几许复杂。 “你之前要我听你说完,如今可以说了,越详细越好。“吸了口气,打理身上的沙尘,凌洛炎冷静下来,龙梵虽然不在身边,但以他祭司的能力,定然不会有问题。 “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作用,极北大漠之外有结界将世间一切隔离,我们穿过结界到了这里,早晚会被灵犀族人发现,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封尘绝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就像他所说的,已经太迟了。 欺近一步,近到封尘绝面前,凌洛炎危险的半眯着眼,“歌谣里说的第三物也就在灵犀族手中,还有那些在雷落城里杀了曜师的人,带走灵纾的人,都是灵犀族,你和他们早已有联系。” 这不是疑问,而是结论,封尘绝沉默的看着他,没有否认。 已经身在其中,接下来不论是什么他都准备接招,早就是这么打算的,凌洛炎牵动嘴角,“你早知道极北之地外围有结界,阻止我的理由?” 封尘绝没有答话,就那么站在那看着远处,沉沉的低笑响起,忽然转头露出一丝诡秘,“凌洛炎,不如我们再决胜负,我和你都与赫羽有关,我们的命格相连,你容不下乾岐族,自然也容不下我,怎么样,来战一场?” “难得还有人求死的。”凌洛炎拂了拂身上的红衫,“你可能不是我的对手。”在他得到完全力量之后,封尘绝很难再威胁到他。 “你占了他的身,得了他的位,拥有了他该有的一切,倘若觉得我是麻烦,你就连这麻烦也要一同接收!”阴冷的笑意和狂猛的暴戾之气,倏然涌现,封尘绝只要提起那个“他”,语调就变了。 “谁还怕你不成,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当初的凌洛炎!再纠缠下去结果也是一样!”劈去一掌,沙尘漫天倏然扬起,凌洛炎觉得烦闷,他讨厌被人当做替身,封尘绝这般执着于那个“凌洛炎”,除了感情的因素,还有其他的原因。 “假若我不在世上,你会得到凌洛炎,乾岐族和赤阎族合一,由你统帅,掌控天下应对天劫,可惜的是当初的凌洛炎被你所伤,又因为我的出现而消失在世上,从那时开始事情就超出掌控,你对赤阎族的执着就是因此,但不要忘了,和你有牵扯的是他,不是我。” 被封尘绝的纠缠引出不快,带着怒意的眸色里露出冷魅的笑,“该做个了断了,虽然之前被打断,不过在这里也是能继续的。” 掌风犀利,夹着沙砾划过空中发出嘶嘶声响,封尘绝听着他的话一句都没有反驳,抬手迎上,轰然的巨响在沙漠里传出很远,被掌力反震,两人后退了几步。 站在沙地上,脚 下都是松软的沙,难免站立不稳,凌洛炎却比封尘绝多退了半步,眸色一凛,他顿时小心起来。 “赤阎族本该是我的,连同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就是因为你才会乱到今日的地步!” 鹰眸骤然划过锐利之色,神色阴沉,暗红的短发夹着沙尘纷乱飞扬,像是扬起狂乱的血色,封尘绝猛然跃起,暗色的掌力晕着 分卷阅读278 - 分卷阅读27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79 诡异的黑色灵光呈漩涡一般旋转往赤红的身影上袭去。 “不要把自己的失算怪在我的头上。”冷笑一声,凌洛炎不打算躲避,而是抬掌回击。 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几次交手,凌洛炎步步紧逼,封尘绝也毫不相让,空旷无人的沙漠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在此缠斗,除了掌风和破空声,只有被卷起的沙砾从风中划过的嘶响。 凌洛炎避开封尘绝的攻击,仰身往后,眼角余光忽然看到远处快速袭来的黑影,巨大的翅膀震起狂风,吼叫声已经近在耳边。 来不及回避,巨大的异兽长着足以遮蔽天日的巨大翅膀,锯齿状的翅膀边缘割开了他的红衫,鲜血顿时如注。 如同鬼魅一样的速度,那异兽居然没有丝毫声息,捂住血口,他侧身闪避,封尘绝已经跃到一旁,被鲜血的味道刺激,那异兽没有看封尘绝一眼,朝着凌洛炎张开了尖利的爪。 鲜血染透了红衣,利爪近在眼前,凌洛炎不躲不避,握拳击向异兽的胸口,爆出一片血光,受到他的攻击,那兽类更加红了眼,唳叫一声,张口往下啄去。 倒在地上,凌洛炎只能回击,眼看兽类长长的尖喙已经到了他的门面,就在这紧要关头,轰-----爆裂声引起满天的血雾,一道玄色的暗光将那异兽撕成粉碎。 血沫横飞,如雨点洒落,凌洛炎嫌恶的皱着眉,望着不远处收掌的封尘绝。 “为什么救我,别说你是想公平的一战,不想乘人之危,这种话我可不信。”肩头有伤,凌洛炎就算再厌恶血腥,对自己的伤口却不能置之不理,按住那粘稠的猩红,他慢慢从地上站起。 封尘绝不是那种自命侠义的人,更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机会。 站在他面前,凌洛炎有些弄不懂他的想法,一直以来封尘绝做的事都反反复复,“你要赤阎族,你也想我从世上消失,你想一切回归原位,回到正轨,可惜这些都不能如愿,就算我死了也不支改变,你不是应该把握机会,为你的凌洛炎报仇吗?” 站在他不远处的男人没有回答,那一双锐利和阴沉的眼眸却望着他,流转着难辨的神色,缓缓说道:“原来,你已使不出炎火了。” 身体一僵,凌洛炎轻轻笑了,“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怎么,想杀我吗?” 肩上的伤比他以为的要严重,更让他难解的是他居然使用不了炎火之力,要不是这样,那突然而来的异兽根本伤不了他,他已经掩饰,但还是被封尘绝看出来了。 封尘绝眸色阴冷,又仿佛燃烧着暗火,“不管是什么原因,失去炎火之力,也没有那个祭司在,我想杀你不难,杀了你龙梵应该会灭世,天降灾祸,赤阎族再也不会被世上的人称颂。” 像是自语,也像是要告诉凌洛炎,封尘绝缓缓走近,快如闪电的动作,刹那间扼住了红衫之下的脖颈,收紧五指,他看着身前红衣人被他按倒在地上,被鲜血浸湿的肩膀,也将底下的细沙染成红色,但那双看着他的眼居然还是那么凌厉冷漠,甚至带着嘲笑。 好像此刻性命落在他手中的不是他,仿佛两人的位置互换,即使再痛苦,那双看似魅惑深情的眼里,还是那般冷漠讥诮的神情。 看着这双眼,封尘绝的表情扭曲着,像是心里有什么在挣扎,五指扣紧了掌下的脖颈,却在那双眼眸缓缓合上的时候不自觉得的放松了。 陷入黑暗的昏沉之中,凌洛炎咳嗽着喘息,封尘绝的手还在他的脖子上,那力道虽然减缓,但他喉间的要害还被他掌控,他不动,他也就这么躺着。 诡秘的安静,封尘绝就那么注视着他,直到凌洛炎的双眼眸缓缓抬起。 他忽然明白了,封尘绝的反复无常,露出恍悟的神色,勾起笑意的薄唇张开,嘶哑的嗓音仿若是在玩笑的说出一句话来,“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你居然不要,封尘绝,你爱上我了?” 封尘绝脸色骤变,放松的五指猛然扣紧,狠 狠的与那双惑人的眼眸对视,一分分的加重手中的力道,一字一句的缓慢开口,“不错,我爱你。” 咬牙吐出的话,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压出来,说的是爱,字里行间却满是恨意,那是入了骨髓的恨,恨到极致。 扑面而来一阵狂猛的气息,灼热的吻像是雷火一样落在凌洛炎的唇上。 封尘绝满脸黯沉,扼住他的咽喉,带着怒气和恨意的吻在他口中肆虐,与其说它是吻,不如说是一种**,撕咬啃噬,另一手抓紧凌洛炎肩头的伤处,不留丝毫余地的力道让鲜血从指下流淌。 这样的吻无关情欲,也无关爱意,那是一种恨,唇上的感觉只有疼痛,甚至和肩上伤处的疼痛不相上下,凌洛炎以同样的力度回击过去,重重咬下。 如同野兽,只有撕咬,被吻的人和施吻的人都像是在较量,直到鲜血从凌洛炎嘴角流下,封尘绝突然放开他,“我爱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既然是凌洛炎,就是承受自己造成的结果。” 凌洛炎咬了咬牙,口中尝到血腥和呼吸时的血气腥锈让他想吐,侧首吐出一口血,他舔了舔唇,“什么后果,你要杀我,还是要抱我?” “不如先抱人我,再杀你,你看怎么样?”封尘绝嘴角也带着血,露出残忍的微笑。 喉间被掐住,呼吸停滞,凌洛炎断断续续的轻笑,合上了眼,他不担心他的性命,他已经看透了封尘绝,张口努力呼吸,他想到的是此刻不在身边的龙梵。 假若龙梵在,封尘绝已经死了,假若龙梵在,便会知道他的炎火为什么不能使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十分信赖龙梵,以前的他最厌恶的就是依赖他人,让自己的步调被牵制,可如今,他的依赖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以至于在如今这种情势下,他想起的还是龙梵。 “没有了祭司龙梵,失去了炎火之力,你什么都不是。”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封尘绝就那么钳制住他,带着恨意和怒气低吼,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他眼底的那种难辨的神情终于浮上,那是爱与恨的混合,复杂到他自己都难以辨识心里的感觉。 对着那双张开的唇猛然吻上,封尘绝心里想的是杀了面前的人,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撕开身上的红衣。 这具身体的魂魄取代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个少年,取而代之的是之后的强硬手段,狂傲张扬,不以为意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连自私的掠夺和狂妄都能那样耀眼。 眼前这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是个祸害,他恨不得就这么将他撕裂。 被他撕扯开的红衫底下露出了无数欢爱的痕迹,点点红印从颈边一直延伸往下,从腰际一直往下,好像可以延伸到**里面,双手从那些痕迹上抚过,他的双目赤红。 颈上再没有压力,凌洛炎缓着气,没有阻止,仿佛先前经历生死之劫的不是他,慵懒的躺着,露出胸口的吻印,任身上那些龙梵留下的印记一一显露在明亮的月光下。 分卷阅读279 - 分卷阅读28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0 “被他知道,你会死。”很好心的提醒,他漫不经心的露出的抹冷笑,“还有,既然你说我什么都不是,你何不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在抱过你之后。”封尘绝去解他腰间的系带,凌洛炎按住他的手,“在此之前,你先确定人要的是哪个凌洛炎?你说你爱的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但是封尘绝,你做的事却不是这样。” “你要杀我,却又救我,你根本不敢看清自己的心,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要的是之前的凌洛炎,你可以继续,做完之后杀了我,为他报仇,假若不是,那么你爱的是谁?你真能杀得了我?” 嘲弄似的话音,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肩膀的伤口还在淌血,展露着另一个男人在身上留下的痕迹,被他压在身上的人这几句话像是一道惊雷,重重敲打在封尘绝心口上。 他爱的是谁?他爱的当然是最初的那个少年,他恨的是占据这具身体的魂魄,他应该做的是夺回一切。 可就是不久前他去阻止凌洛炎进入这个结界,就在方才他从异兽爪下救了他,能杀他却不杀,他究竟是在做什么?抱过他之后才杀了他,这难道不是自己找的借口?“ 他想要他,这一种要,不是复仇,不是执念,在看到那些痕迹的时候心里的火焰却是怒气,是妒忌,他竟爱上了这个“凌洛炎“? 不论是移情的作用还是因为被这双眼眩惑,他只是在找借口去占有他,他根本杀不了他…… 他一直说服自己,他执着的是当初那个少年,可如今回想,他只能刻是一双魅惑情挑的眼,深情和冷漠矛盾的融合,站在人前之时的凌厉飞扬,犀利的仿佛能看透一切,就如眼前。 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心情和躁乱,他算计赤阎族,他要报复他想得到,他看到凌洛炎和龙梵一起出现的时候的恨意,还有刻意告诉面前之人荼鳞真相之时的恶意的喜悦,这些,居然全是因为 爱…… 凌洛炎不慌不忙的站起,瞧了眼肩上的伤,没有再继续刺激神色不定的封尘绝,他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混乱,让自己全身而退。 封尘绝的心已经乱了,站在原地,古怪的神色注视着站立身前的这的抹红影,认清情感之后他的心思依旧复杂。 凌洛炎却不管这些,别人的心情和他无关,他只想在封尘绝消化过来这份感情这前找到龙梵,如今他无法使用炎火,又受了伤,和封尘绝在一起并不安全。 在他们头顶上的月光明亮的异常,如同日光,光辉却是银白的,周围被照射的如同白昼,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影,他知道进入结界的时候那股力量将他和龙梵冲散,要找到他的祭司,就要在沙漠里继续往前。 看封尘绝站立着没有反应,他选 了一个方向,才走没几步,忽然听到了歌声。 那是在结界之外就听到的歌声,到了里面更为清晰,却还是那么飘渺的难以辩认,不知是男是女,从某个方向传来。 “你去哪里?“封尘绝拉住他的衣衫,凌洛炎转头看着袖口的破损,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听说过,也不知封尘绝心里的感情,若无事的一挑眉,“不觉这歌声奇怪吗?” 在封尘绝 面前说去找龙梵,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想必不会让他太愉快,倘若龙梵也听到这歌声,应当也会朝那个方向去,以此为坐标再好不过。 封尘绝放开手,随着他一起往传出歌声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直到此时还很乱,一步步的看着自己的脚印,跟随在那身红衣之后。 凌洛炎的肩膀有伤,问封尘绝要了匕首割下衣袍的下摆,他随便的扎在伤口上。 血有些止住了,但血腥的气味还是令他很难受,他的口中还有封尘绝那个吻造成的伤口,不知他的祭司看到了会做何感想,恐怕有人要从这个世上消失。 就在这么想着,他拖着脚步一点点往前,接近那断断续续的歌声,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在一座沙之后,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185 天地难辨的沙漠里,身穿白袍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惹眼,亮如白昼的月光之下,那层白衣仿佛有光环笼罩。 对旁人而言遥远的不似凡尘之人,在他面前却温柔恶劣而又霸道的男人正负手而立,沉静悠远之状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洛炎皱眉,脚步却略略停了。 没有异常才是异常,龙梵和他失散怎会驼样冷静,他早已见识过他疯狂的模样,为他而失去原来的安然,为他失常,他喜欢那样的龙梵。 皱着眉,又上前几步,在他身后封尘绝见了远处的身影,眸色骤然转作锐利,“你是在找他。” 肩头被握住,止了血的伤口再次渗出暗红,凌洛炎拧着眉,嘴角却牵起了弧度,转过头无比嘲弄,“我当然是在找他,我的祭司还有我的族人都在那里,你要和我一起去?” 肩头的伤处在封尘绝的手中渗出血来,那力道却还在收紧,凌洛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受制于人不是他喜欢的事,求救也不是他的做法。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身白袍,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游移过去,封尘绝眸色森冷,直到湿润沾湿了他的整个手掌,才惊觉凌洛炎的面色已经苍白,蓦然将手收回,他攥紧手中的粘稠,看着他走向远处的那群人,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凌洛炎头也不回的往人群走去,背对着封尘绝,没有表情的脸上勾起一丝笑,苍白的面色恢复了正常,想要控制人一点都不难,尤其是在知道封尘绝对他的心思之后。 踩着脚下的细沙,陷在沙砾之中一步步走近,经过面前的沙丘便是他的祭司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凌洛炎嘴边的笑意愈加明显,他的恶趣味或许就是看龙梵为他失常。 走到沙丘之后,他刚要迈出脚步,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令他脚下一顿。 “回禀我王,赤阎族长老已经擒下,没看到凌洛炎的踪影,也许落在别处。”这是怀冉的说话声,恭谨而小心。 “继续找吧,既然已经在此就不必担心他会去了别处,他该不会有事,只要还在结界之内,总是能寻到的。”淡淡的话语声,温和含笑,也有些叹息,话中的含义令人悚然心惊。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龙梵。 那一身白袍,那一抹平和,怜惜哀叹似的怜悯,叹息的不是他人的命运,而是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有这种只对将死之人露出的伤感,来说起他?! 说什么长老已经被擒,还有怀冉称呼的是他的名字,再不是炎主,而龙梵口中提起他的语气……凌洛炎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是最熟悉龙梵的为人,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语调代表的是什么。 “我族隐忍多年,终于等到今日,只是那个凌洛炎……”怀冉有些迟疑。 “凌洛炎如何?赫羽和荼鳞,终究是要择一而全的,银曜与赤阎,免不得要灭去其一,怀冉难道甘心在人下供他驱使?”话音不疾不徐,一脸沉静温 分卷阅读280 - 分卷阅读28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1 和的男人看来只是觉得疑惑,问的异常和缓。 怀冉连忙摇头,看来对这平缓的一问无比心惊,连忙澄清道:“当然不是!我王拥有荼鳞之力,隐世数百年,潜于赤阎族之内当然不是为了供人驱使,那是对我王的侮辱,就算是他凌洛炎,拥有赫羽之力,也是不配的。” “凌洛炎之所以能这般狂妄,还不是因为有我王在他身边扶持,若不是这样,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让我王对他下跪称臣,就算只是做戏也已经算是给足他的面子,我银曜族才是世上第一强族,我王才是可掌控天下的王主。” 半虚半实的人影是蓝滕,仿佛随时会散去一般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说起这些话,露出的神情和在炎落宫殿堂上的一样,轻蔑,不屑,并且傲然。 “不必说什么强族,这些于我而言并不看重,荼鳞之力留存手中,若不使用,总觉得可惜了些。”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龙梵的摇了摇头,“可惜了世人的性命,他们还以为赤阎族和凌洛炎能拯救苍生。” 一声叹息,莲华香散,那是浊世出尘,立于人世之上的圣洁悲悯,说着这句话的男人神情浅淡,提到凌洛炎三字和提到其他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凌洛炎”不过就是“凌洛炎”只是和其他词句毫无不同的三个音节,再没有其他的意义。 凌洛炎只觉轰然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在心里炸开,脚下一软,他竟站立不稳,只能扶住了身边的沙丘,耳边嗡呜不断,眼前的一切忽然看不真切了。 心里不断回响的就是那几句话,那副神情,那是他的祭司,龙梵。 “原来祭司龙梵也不是你眼里的祭司龙梵。”封尘绝不知何时走到凌洛炎身后,望着不远处的人群。这难道是老天爷的玩笑,一圈之后,竟然转回到原处,注定要灭天的是龙梵,而他是那个和凌洛炎携手救世的人。 凌洛炎看着那里一语未发,封尘绝在他身后只能看他煞白的轮廓,肩头的那个伤口因为用力过度,渗出的鲜血将赤红的衣袍染成赭色,愈发显得那一抹惨折,白的令人心惊。 “你……”张了张嘴,封尘绝想说什么,可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原本想冷嘲热讽,想诡笑挑拨,可见了这抹惨白,他忽然开不了口。 也没有必要再开口 背对着他,赤红如血的衣衫大半被血迹浸透,僵真的背影,扶着沙丘的手正在颤抖,细沙随着缓缓握紧的手,*****的滑落,那的抹惨白逐渐化作了怒气的殷红。 听到这里的动静,另一边的人往这头走来,看到了沙丘之后的凌洛炎,身穿白衣的男人顿时惊愕,随即露出了无比狂喜的表情,那是失而复得,视若珍宝的惊喜与痴狂。 “洛炎!”热切的拥抱带着无比的温柔和爱意,小心的避开伤处,龙梵拥紧了怀里的人,“你去了何处?我命人找寻却不见你的踪迹,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如何来的?” 喜色之中蕴满冷意,浅色微蓝的眼眸抬起,扫向了封尘绝。 那是杀意,毋庸置疑的杀意,封尘绝后退,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祭司的手段,也看见了这出人前人后变脸的戏,他不知道凌洛炎会怎么做。 凌洛炎阻止了龙梵上前的脚步,“不要杀他”看着被拉住的衣衫,龙梵皱眉转身,“洛炎难道要护着他?你该做的是杀了他。” 与龙梵对视,魅色幽冷的眼眸扬起笑意,无比深情之中露出了冷酷决绝之色,“是,我是要杀。” 噗-----话音才落,匕首刺破血肉,直至心口,溅出的血落在红衣之上,冰冷的眸升腾起滔天的怒火。仿佛在一瞬间将深黑的眼眸点燃,搅动手里的匕首,凌洛炎就像先前撕割衣摆那样,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染满了白袍,纤尘不染的白衣被血色蔓延,龙梵未曾料到,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长匕,眼底满是痛心和疑惑,“洛炎,为什么……” 凌洛炎握着匕首,往里推进去,从眼底透出怒火的脸,面无表情。 留意你身边的人……猛然间,脑海里响起了宁馨的话。 身边的人,指不是林楚,不是岩骁,不是其他长老和族人,竟然会是龙梵,宁馨的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看着他的眼神和担心…… 原来,她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这就是圣女的预见--------- 窥视到言行招致混乱,狂沙飞舞的沙漠之中,曜师们惊恐慌张的包围之内,一身红衣银发飞扬,满目怒色,在银月的照耀下,凌洛炎将利刃刺入了龙梵的心口。 血色如雨,随着骤然拨出的匕首,喷溅的血液落到了凌洛炎脸上,那一双魅色如炎的眼眸里,此刻除了愤怒就是死寂,曾属于龙梵的死寂。 封尘绝也怔住了,这一刀的决绝狠厉,不留丝毫余地,是必死的一刀,满是冰冷怒意。 爱之有多深,则恨也有多深。如今的凌洛炎还能不能分得清他对龙梵的情是爱还是恨? 先是真实身份的暴露,再到荼鳞之力的隐瞒,然后便是眼前所说所做,这两人之间终于走到这一步,看着眼前景象,封尘绝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本该喜悦,可凌洛炎脸上的表情令他无法展露任何的喜色,随着龙梵倒下,凌洛炎的杀意从血红的衣衫上随着血腥味一起飘散而出,那种杀意,是失控的想要将所有都杀尽的疯狂。 凌洛炎还未恢复对炎火的掌控,但失去炎火的他绝不是弱者,他厌恶血腥,不是因为他不敢染血,而是因为曾经沾染过太多,沉浸其中,他就会忘记一切,只有杀戮。 挥动了手中的利刃,他释放对鲜血的渴望。 一旦染上这种味道,仿佛眼前全是血色,鼻间全是血腥,被这种气息环绕,他无法停手,俊美的脸庞带血,如同修罗,毫不迟疑的跳跃转折,避开攻击将利刃刺入,绝不多出一个动作,也绝不浪费一丝力量。封尘绝甚至还来不及出手,地上已经满是尸体,月色如昼,银沙满地,殷色猩红的血缓缓的渗透,仿佛吸取着养分,如一幅艳丽血腥的画卷,银沙之上摊开如瀑的殷红。 站立其中的人喘息着,像是从血池中捞起,满身湿透,银发上滴落着血水,冷冷的魅色之中,唇色绯红,惨白的脸上满是血滴溅落的痕迹,魅惑微挑的眼眸里有种嘲弄般的冷酷绝情。 “跟我走。”封尘绝走上前,眼前的人再一次狠狠攫取了他的视线,他看着这样的凌洛炎,无法不被他吸引。 “你晚了一步,封尘绝,第一次见面你就杀了我,就算没有龙梵,我要的人也不会是你。”抹去脸上的血,因为耗尽体力而嘶哑的嗓音有种鬼魅似的飘渺,“对我而言,你没利用价值,而且我也不会对不利于我的人动情。” “龙梵对你有利,你就爱他,他利用你,你也是在利用他?你就是这么欺骗自己的?”封尘绝忍不住出言嘲讽。 凌洛炎缓缓的侧首,无比古怪的眼神看着封尘绝,竟 分卷阅读281 - 分卷阅读28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2 然带笑,“我有这么说过吗?我怎么会欺骗自己,我当然爱他。” 看着满地鲜血,说着这句话的人神情诡秘,封尘绝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好像自从看清了自己,他就无法掩盖住想要得到的心情,而凌洛炎的这句话更让他心头翻涌。 到如今,他竟然还承认爱着龙梵?! “不要试图做什么。”举起占满血浆的匕首,异常缓慢的开口,凌洛炎把尖利的锋刃抵在封尘绝的颈边,“眼下我的心情很不好,别招惹我,不然,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挑着眉眼,随随便便的开口,眼的冷厉却是不容忽视的决然,眼眸里还带着杀戮的绯红,其中的怒意没有减轻半点,就算无法使用炎火,这双惑人的眼眸依旧如火焰一般燃烧着犀利灼人的魅色。 封尘绝退后了,目光还凝注在面前这身赤红之上,不论是鲜血染就,还是本身的颜色,他都已经放不下这抹诡丽慑人的红。 凌洛炎垂下手,肩膀的伤口因为先前的一番杀戮而撕裂,也许是失血过多,如今他整个人脚下都是虚浮的,唯有他的祭司能治愈他的伤口,千年的灵力让原物如初,朔水之力将血腥濯洗。 望着血泊里的那身白袍,他此刻想的是若是能有炎火就好了,能将眼前的一切毁去。 封尘绝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提着匕首,就那么站立着,终于忍耐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你杀了他,不后悔?” “为何要后悔?”凌洛炎神色暗沉,转身看封尘绝站立的方向,冰冷含怒的眸色渐渐染上笑意,“他又不是龙梵。” 就在封尘绝感到诧异的同时,背后猛然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那是绝对无法抵挡的庞然浩瀚,间不容发之际,他只能顺着那股力量纵向远处,挥手往后投去一掌抵消掉部分力量,却仍是未能全身而退。 吐血倒地,他转过身,面前站立的赫然正是应该死去的祭司龙梵,就在刚才,他亲眼看着凌洛炎杀死的龙梵! “洛炎。”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破损的红色衣料,身穿白袍的男人身后带着长老和曜师,语声有些颤抖,本该纤尘不染的白袍已经占满了尘沙,整齐的黑发脱离的发带的束缚,凌乱的披扬在身后,从容早已散去,优雅更是没有半点,脸上的神情是恼怒和惊喜交集,更多的则是安心和如海深沉的情意。 扔下了匕首,凌洛炎举步上前,不等他走近,龙梵已经迫不及待的跃过将他抱紧,眼底还带着暗黑的狂乱之色,“你还在这里,你还在……” 不断的呢喃的话,带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恐惧,凌洛炎想起不久前龙梵曾说过的那番言语,明白他的祭司惧怕什么,“你在,我岂能不在。” 无法克制心底的激动,他覆上唇,将整个虚软脱力的身体靠在龙梵身上,分开唇迎接他所熟悉的温柔掠夺,龙梵的拥抱有毒害能令人窒息的力度,口中的舌不是温存挑弄,而是倾泄满腔的爱意的浓烈激狂。 抚着掌下温热的身躯,龙梵回忆起不久之前的失散,尽管只是片刻,他却觉得无比漫长的简直令人疯狂,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结界,洛炎和他一起掉落不会离开太远了,也绝不会去了别处。 但他还是会不断猜测着洛炎的去向,不断后悔为何没有抓紧他,不断的想像若是洛炎再度离开这个世界,若是被卷入时空的缝隙之中,他该怎么办…… 无尽的猜 想让他快要失常。 直到此时,循着歌声,循着血腥的气味,他终于再次将他拥入怀中。 激烈的吻旁若无人,四溢的情意浓浓的回荡,从来都回避这般景象,但经历过先前,看到过几近疯狂无比失常的祭司之后,长老和曜师们只能无比欣慰的看着两人的拥吻,不想移开眼。 186 他们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怖,寻不到宗主,祭司会如何,长老们心里还算有所准备,曜师们却是头一次真实的感受到当初赤阎族这些长老所说的意思。 他们不敢想像,假若炎主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会引发怎样的灾难,幸而,只是失散,炎主无恙。 在天地浩瀚连接无边的荒漠上,笼罩着白昼般的月色,一旁的血泊和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相拥的两人,如此的相聚拥抱和亲吻令人无比感慨。 封尘绝抹去唇边的血缓缓站起身,注视那幕相拥的场景,眸色阴暗诡谲,同时也蕴着几许挫败。 不管方才他和凌洛炎看到的是什么,与他所见的表象不同,凌洛炎兴许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那不是龙梵,尽管那模样那语调与龙梵一般无二,那幕布场景看来也丝毫没有破绽。 凌洛炎还是没有相信,他不相信那是龙梵,是因为太过于熟悉,熟悉到无论何人都无法在他眼前假扮,还是因为他早已无比深信,龙梵不会背叛? 不论是哪种原因,都是因为爱。 就像他说的,他爱龙梵,这种爱令他毫不迟疑的对那个可以乱真的假货刺下了一刀,那一刀的决绝含着无边的怒意,当时以为凌洛炎是在愤怒龙梵的背叛,如今才知,那是对伪装者的愤怒。 他竟然已经如此深信不疑,深信那个祭司绝不会背弃。 又吐了一口血,封尘绝阖起眼不再看那两人的亲吻,龙梵的掌力若不是他挡了一挡,此刻他已经死了,也许是因为胸前的伤很重,他觉得胸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那些伪装者是从何处来,此刻他已经能猜到,不过,他并不想说。 阴冷的眸转去别处,望着不远处他差一点就得到那抹红影的地方,封尘绝眼底掠过暗光,若是龙梵知道他做了什么,接下来等着他的结局怕是不会太理想。 龙梵拥紧凌洛炎,鲜血淋漓的红衫沾湿白袍,抱紧浑身是血的他,双手没放松半点,完全不在意周围族人的目光 ,只要凌洛炎平安无事的在他怀中,其他任何于他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 用吻来安心,来让他确定怀中之人无恙,忽然间,微蓝沉下,口中的舌踫触到了异样,“这是怎么回事?”其他都无意义,但与洛炎相关的是例外。 他尝到了口中的血腥,之前以为是红衣上沾染的味道,如今才发现,这血腥确实来自洛炎的口中,除了血腥味,还有被咬损的伤口,再看凌洛炎的衣衫,血红之下根本是凌乱的,还有伤口?! 有人吻了洛炎,在被妒意淹没之前,龙梵克制着心底的翻腾,朔水洗去周遭的血污,皱眉小心的为他愈合伤口,“是谁伤了你?” 听来如常的问话,已经酝酿出骇人的风暴。 “不是封尘绝,不过他有吻过我。”一点都不隐瞒的说出这句放话,凌洛炎调整呼吸,靠在龙梵身上,先前的杀戮让他感觉很糟糕,封尘绝的吻也很糟糕,他知道他的祭司会为他清算这笔帐。 其实不必他说出那个名字,龙梵也早已猜到,微蓝掀起暗色杀意的汹涌,往封尘绝倒下的方向望去,洛炎被他人亲吻,甚至在口中留下痕迹…… 翻覆的暗涌带来 分卷阅读282 - 分卷阅读28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3 周遭一阵不安的气氛,令人忐忑的静,所有的人都慌忙随着他的视线朝四处打量。 沙地上空无一人,封尘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方才所有人都沉浸在重逢的惊喜之中,长老和曜师们都感慨万千,无比喜悦,宗主和祭司相拥而吻,连他们都被那般热烈的情意所感染,谁也没有留意封尘绝。 此时发现他离开才顿时惊觉,岩骁要命人去追赶,却见白袍微扬,听见话音淡淡,“不必去了,只要他还在结界之内……” 只要在结界之内,话没有说完,但只是淡淡的话音,沉寂的神色,谁都知晓在这片平静之下所说的含义是什么。 温柔时杀意,笑语是危险,曜师们怎么会忘记,同时还有另一种,不见丝毫情绪,只有如水平和的表情,比起温柔和笑语来,更为叫人悚然。 就像是深沉的海水在覆灭一切之前都会有短暂的平和,暴风雨到来之前,也会有令人安心的宁静,此刻的白衣祭司就是如此,长老们不知过往的银曜王是如何,他们此时记起的是宗主魂碎之时。 当时祭司失控之前,岂不也是这样的平静。 有人胆颤心惊的后退几步,他们至今对那样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假若今日为了封尘绝对宗主的吻,引来当日旧事重演,不必说,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林楚对岩骁摇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确信,只要宗主还在,宗主无恙,祭司就不至于重现那日的灾难。 凌洛炎自然感觉到了龙梵的杀意,就算表露的是安然平和,他也能察觉到龙梵对封尘绝必杀的心思,不过眼下他没心思去想封尘绝的行踪,“看那里。” 他指的是那些被他所杀的伪装者,目中露出讥诮冰冷的怒气,就算将那些人都杀了,他还是无法容忍有人用这样的手法,来让他怀疑龙梵。 “为何不用炎火?”龙梵看到满地尸体,眼前未被沙砾吸收的血液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滔天的妒念和杀意暂时被他的担心压下,洛炎分明最厌恶血腥,他怎么能受得了? 凌洛炎摇头,抬起指,一簇火焰跳跃起来,确实是炎火,是他之前无法使用的炎火,觉得古怪,他又尝试,这一回却没能如常使用,就如先前突然无法使用同样的突兀,毫无征兆可循。 “若非不能如常使用,也轮不到旁人来救我。” 龙梵闻言担心的抬手探查他体内的灵力,一切正常,“洛炎的灵力定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才会无法自如使用,只要找到他的存在,除去影响就能恢复。”在他尝试之时始终把手常贴在他的背上,他如此断言。 “先不管那是什么力量,先把这个解决了。”有龙梵在,他并不担心他的灵力,不远处的那些尸体更让他不快。 凌洛炎抬手指着那堆尸体,“你可看清楚了,他们的模样。” 那些尸体还在,歌声也还在,只是愈加飘渺,歌声断断续续,已经将要消失,龙梵朝那里望去,立时说出了四个字,“歌灵幻境。” 竖起两指并到唇边。微敛的微蓝之下掠过朔水的幽光,口中念着无人懂得的咒言,龙梵扬指朝半空的虚无划过,仿佛破开了什么,随着他指尖莫过,半空中浮现一道长长的痕迹。异光骤然暴亮,歌声忽然消失不见了。 始终压制着心底杀意,只要一想到洛炎口中的伤口,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妒念焚烧,激荡的力量无处可施,他索性倾注朔水之力,一点点在空间之中搜索起来。 族人在旁屏息,已经能感觉到灵力的翻腾汹涌,小心的注视,只见祭司忽然扬起指,远远的有什么被甩了出来,那是一团暗影。 岩骁连忙将那东西按住,凌洛炎没去看已经被扣住的生物,在他眼前,闪烁的朔水之光如波涛翻涌,随后,地上的尸体也起了变化,显现出另一幅模样。 “魑魅?!”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曾被灭去的魑魅,那诡秘的模样绝对就是魑魅。 “他们是魑魅王。”看到与他长的一样的尸体,还有变作手下曜师们的魑魅,龙梵若有所思。 凌洛炎这才明白,同时也觉得奇怪,“魑魅王擅于变化,世上才出了一个,已经被我所杀,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魑魅王易形万千,能窥视人心,可以根据他心中所想化作龙梵的模样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曾看到上古描述的记载,有魔物擅歌,以歌声惑人,令人产生幻觉踏入死地,若是有人利用如此的魔物施以咒言便能施用幻术,配合其他,造成幻境假象,挖掘人心之弱,加以利用,造成无人能识破的歌灵幻境。”龙梵回忆着说道。 歌灵幻境,挖掘每个人心中最不愿面对的事,引出最黑暗的恐惧,上演最不想见到的场景,若是贞洁之人,见到的会是种种淫秽不堪,若是忠心之人,便会见到不忠和背叛,嗜杀的看到自己被杀,擅水的遭遇溺水而亡…… “洛炎看到的是什么?”配合上易形成他和曜师的魑魅王,洛炎遇到的歌灵幻境之内,见到的会是何种景象? 目光掠过满地血腥和尸体,龙梵心底有许多的猜测。 “我杀了他们。”凌洛炎连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他还不至于失血晕眩,但呼吸里的气味还是让他微微作呕,克制到现在,只有龙梵的气息让他稍微好过了些。 至于他看到的是什么,他其实半点都不愿去回想,将那些东西杀了,是最直接的途径,但只要想起方才杀人的景象,手中的粘稠,还有那张在他面前属于龙梵模样的脸,他就忍不住心底的愤怒。 捡起他先前扔掉的匕首,往那里上走去,他狠狠的往那尸体上刺下,注视着眼前的魑魅王的原形,不再是龙梵的脸孔,才觉得除去些许怒意。 龙梵看着他,没有再往下问,他看的出,洛炎的状况并不好,甚至有些混乱。 “祭司……”岩骁想要说被他擒住的魔物,被龙梵摆手阻止。 身上白袍染血的男人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他抓住的是什么,眼前的人更让他担心,那样的神情,显然先前所见的令洛火分外恼怒,已经无法冷静下来,先前他尝到分离的担忧恐惧,而洛炎在这里承受的,也绝不轻松。 “龙梵,你可知道他先胶扮作你的模样说了些什么?”一刀刀将魑魅王的尸首割开,凌洛炎冷沉着脸色,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魅色如冰,那一身沾血的红衣却如同将要燃烧,慑人的怒气和暴烈的杀意,随着阵阵腥锈的气味升腾。 望着这般模样的宗主,长老们噤若寒蝉,眼前的宗主仍旧红衣在身,但那种红衣却不是衣衫的颜色,而是被血彻底浸湿,那双眼眸还是魅色如故,却冷厉如鬼。 “这东西居然扮作你……”没说下去,凌洛炎整个人如同身在血海里,粘稠的还没被细沙吸收进去的血液就在他身边周围,鼻间的气息令他皱眉,终于忍不住扔下匕首呕吐起来。 龙梵见此情形哪里还能再站的住,上前一把抓起他抱在身前,安抚 分卷阅读283 - 分卷阅读28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4 的抱紧,“你杀的不是我,不是我,洛炎。” “我知道,所以我才恨!那些东西怎么能扮作你的模样让我杀死!”先前在封尘绝面前努力克制,如今在龙梵面前再不用掩饰,就算那是假的,知道并不是龙梵,可他当时刺入匕首之时,面对的还是龙梵的脸。 这种感觉,根本不是糟糕能够形容的。 血腥和心里的感受让他胃部一阵紧缩,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倒过来。推开龙梵,到一旁连连干呕,他还记得匕首刺进去的时候,血液从里面流淌出来的感觉,粘腻的猩红的沾满他的手。 “洛炎,看着我。”龙梵强制他转过头,“我没事,我还在这里。”满心忧思,他抱起浑身是血的凌洛炎,万般不舍。 至此他当然猜得出洛炎看到的是什么,歌灵幻境本来就是针对人心,让那群魑魅王做出最完美的假象,洛炎见到的定然是他的背叛,他的背弃。 但令他欣慰的是,他的宗主对他没有半点怀疑,只是因此引来的屠戮让最厌恶血腥的洛炎被折磨到如此的地步。 看着近在咫尺的属于龙梵的脸,注视着那双微蓝的担忧,和深沉,被莲华香气环绕,凌洛炎冷静下来,微微牵动嘴角,嘶哑的语声缓慢,“不论是谁做的,我要他付出代价。” 微露倦意的眼眸凌厉依旧,不疾不徐的话音传达的是狠 厉断然的决心,看着怀里的凌洛炎,龙梵微笑着点头,柔声说道。“不急,这个结界之中,有太多人需要偿还他们的罪责。” 犹如天神的审判,这一句话定下了结界之中许多人的命运,仿若海浪拍打出的潮汐,和缓的令人安心,但听了这话的族人都知道,那轻柔的语声之下所含之意绝不似听来的那般。 慎重的颔首,他们都已经明白祭司的意思。 龙梵抱着凌洛炎,让他靠在身上,命人去寻个可以安顿之处,就算眼前是沙漠,未必就没有能歇息的地方。 林楚带人去了,凌洛炎合眼静下心,能感觉到那道温柔又担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思及先前经历的种种,他觉得自己需要些补偿“我想要你,龙梵。” “洛炎要抱我?”龙梵关切的在他额上亲吻,头号怀冉要来了水囊,“你方才吐过,先漱漱口,吃点东西可好?”含了一口水,他朝凌洛炎唇边送去。 怀冉在旁听了两人对话,收加水囊的手微不可觉和顿了顿,事到如今他们似乎已经不必去在意了,不管他们的王和炎主是如何相处,这两人的感情早已密不可分,他们这些追随者,根本没有资格去置喙他们之间的任何。 只是没想到炎主不曾掩饰,就在这场合,当着他们这些族人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他们的王也一点都不介意。 还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族人,凡是听了这样对话的,表情都开始不自在起来,极力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凌洛炎却是不介意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的,神色如常的张开嘴含住龙梵哺入的水,漱了漱口又吐掉,随后环住他的颈项,用龙梵习惯了的那种挑弄又暧昧邪气的语声在他耳边说道:“让我感觉你,这岂非是你最擅长的,抱我,直到让我忘记一切。” “可我担心你的身体,洛炎该知道……”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尽情的要他,一旦为他烯燃起欲焰,他便再难克制。 龙梵虽然十分乐意,但对此不无担心,失血之后又是一番打斗,那伤口即使复原,失去的血却没那么快补回来,洛炎能受得住他的需索? 看出龙梵的顾虑,凌洛炎一挑眉,“不如试试。”他还不至于弱到那般地步。 187 “好。”龙梵答应,垂眸注视的眼眸浮现微蓝,眸色是能将所有都看透的深邃。 他知道他的心思。 凌洛炎听了回答半点都不意外,龙梵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就算他如今失了点血,需要时间来休息恢复,但他和龙梵在意的都是除了身体状况之外的事。 林楚回来了,禀报说前方有一处废墟,看来年代已经久远,非常破败,但足够宽敞让他们落脚。 就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往那新发现的建筑走去,岩骁还抓 着被龙梵从虚空之中抛掷出来的魔物,但经历了一番波折,掉落结界之时使用全力来对抗那股自然之力,他们都有些累了,谁也无心去管这只魔物如何,若是歌灵幻境与他有关,接下来等着它的只能是生不如死。 到了林楚带寻到的地方,长老和曜师们还在观察地形,龙梵抱着凌洛炎跃到高处,发现了这座建筑之后的一处水源。 等族人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谁都没有为此担心,宗主那般开宗明义的讲明他和祭司打算做什么,他们先前当做没听见,如今也只当没有看见就是了,找了合适的地方各自休整歇息。 龙梵抱着凌洛炎从高处跃下是往那处水源而去,沙漠之中总有绿洲,这座建筑正是依傍在此。 这是一个湖泊,湖水清澈,湖边甚至还有些稀有的植物,但此地他们两人关注的并不是周围环境,最要紧最重视的已在他们眼前。 凌洛炎被龙梵放进水里,沾满血浆的衣衫被水浸湿,湖水顿时泛起红色的涟漪逐渐晕开,急着想把这身衣物给脱下,他几乎是在撕扯。 龙梵也浸在水里,拉住他的手,慢条斯理的为他把沾满血液的衣衫一层层解下,“先为洛炎洗去这身血腥,你再吃些东西。” “你以为我在杀了你之后,还会有胃口吃东西?”凌洛炎勾着唇边的嘲弄,伸手去解开眼前的白袍,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并不是我,洛炎岂非比谁都清楚,那些伤都在致命之处,只因不是我,你下手才没有半点迟疑。”微蓝如水,泛起隐约的渺澜,染血的白袍被凌洛炎脱下,龙梵拥住靠来的赤裸身躯,抬起他的脸。 凌洛炎和他对视,思及那些东西上情景,露出怒色和不满的表情,一挑眉,眼底却带笑,“经历过之前种种,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我的祭司会背叛的,你为我将所有都舍弃,我岂能再质疑?我是不相信人心,但我相信你,你是龙梵。” 起初他是震惊,但震惊之后涌上的便全是愤怒,不论那些人是谁,他只知道他们错了,“选了最糟糕的角色来扮演,那是自寻死路。” 冷酷的笑意尖锐,越是有怒,便是越想要得到更多补偿来抚慰,凌洛炎为那场杀戮而引出心底的欲望,他急需龙梵来将所有不快的记忆抹去。 “洛炎信我,我很高兴,但这些伤口……”龙梵听着他的话,微微含笑,沉静的眼眸好似水纹泛滥,渐渐染上了暗黑的墨色,温柔的环抱住身前的人,托着他下颚的指尖移到唇上,指尖在那被湖水沾湿的唇浅薄微红上划过。 眸色转作深沉,脱去白衣的祭司显露出明显的妒意,“他人的痕迹必须除去。” 温柔的语声依旧温柔,却有着令人心惊的冷意,如同海水凝结,在冰层之下满是暗涌翻 分卷阅读284 - 分卷阅读28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5 覆,指尖缓缓从伤口上抚过,又伸入到他口中,搅弄着里面的湿润,寻到了更多的损伤。 泛起涟漪的微蓝骤然成了翻腾的墨黑暗色,“他还做了什么?” “他吻我,还差点想要抱我,我嘴里还有他的味道。”仿佛是有意这么说着,凌洛炎的手在眼前健硕白晢的胸膛上抚过,舌尖舔过龙梵的指,牵动嘴角,露出更多的伤口。 这一句话这番动作霎时将龙梵点燃,骤然间袭来的吻和不断在他臀挤压的双手犹如能将人覆灭的海浪,瞬间将他袭卷。 口中的伤口被舔舐,受伤的舌被吸咬,如同想将所有的痕迹抹灭,一遍遍的肆虐,一遍遍的挑弄,和平时带着温存和恶劣的挑逗的吻不同,满是怒气和占有的火热灼人。 龙梵按紧他的臀,已经快无法控制心底的感觉,被强压下的妒意和怒火在这一句话之间蹿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几乎无法自控,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怎么能留下他人的痕迹。 灼烫的吻在凌洛炎口中肆虐,舔过每一个伤口,扫过每一处柔软,从齿间到上颚,在每一处敏感狠狠挑弄,按压在他臀上的手往缝隙中挤去,手指借着湖水和先前被舔吮的润泽,缓慢而坚决的不断往里刺入。 “由我彻底为你消去,不管是他人的味道还是洛炎心里的不快。”耳边响起龙梵的话音,沉缓之中尤带嫉妒的酸意和深沉的怒气,他的身后不自觉的紧缩阻挡异物侵入,龙梵的手指却没有丝毫停滞,继续往里面而来。 “对,再快些龙梵……嗯……啊……”凌洛炎难耐的皱眉,低吟着攀附在龙梵肩头。 在他体内龙梵的手指在不断抽送,修长的指伸入深处,捻动他的内壁,但只是如此还不是他想要的,分开双腿,他环上龙梵的腰,“还不够,让我再清楚些感觉你。” 被血液玷污的湖水不算清澈,龙梵炙热的目光注视身前的人,浸在水中露出被情欲控制的表情,那一身象牙色的赤裸湿润的在光下闪烁着魅人的光泽。 在微红的湖水里银发湿透,一缕缕的垂落额前,攀在他肩头又因为他指下的动作而呻吟着往后仰去,下腹的挺立就贴着他,同他一样早已肿胀勃然。 “这可是洛炎自己招惹的,若是受不住可以喊停。”低哑的语声,已经满是欲望的压抑,洛炎在他身前仿佛在血海之中,敞开身体让他动作,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意,这样的他有种难以言喻的魅色,挑动他早就不堪忍受的欲望。 “我不会喊停,”凌洛炎贴近身前的男人,喘息着让自己身上的火热和龙梵下腹高高挺立的硬物踫触摩擦,“让我忘记一切,做到我支持不住也没关系,龙梵我要你……” 每一个字都极尽挑逗,抱住龙梵吻过他湿透的黑发,凌洛炎张口含住他的耳廓,舌尖探入舔弄含咬,夹紧体内的两个手指,吐出魅惑的喘息呻吟,火热的气息就在龙梵耳边,早已无法按耐,他明白洛炎想要的是什么。 “有意挑的我失控,我会如你所愿。”就那么抱着他,龙梵抬起他的身体让自己的昂然抵在入口,却厮磨着没有进入。 噙着笑意了阴暗的眸色,满是欲望的话语声无比暗哑,呢喃似的落在凌洛炎耳边,“不过,不断提醒我你被人踫触的事,洛炎也需付出代价,做给我看,让我看你有多想要我。” 凌洛炎低低的笑,是,他是有意,他是有意挑弄,有意让龙梵的独占欲发作,他要龙梵失控的需索,他需要一场淋漓尽致能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激烈欢爱。 亲手将匕首刺入的感觉至今还留存在他手里,脑海中的影像还是龙梵的面容,他绝对不想忍受拥有那样的记忆。 “洛炎想要的我会给你,让你忘记所有,不管是幻境中的所见还是他人的吻,全都不能留,来,把它吃进去。”龙梵将他的双腿分的更开,双臂环过架起到身前,吮吻他的颈侧,挺立的欲望就在凌洛炎的臀下踫触着被扩张过的入口,温热的前端滚烫,带着欲望的暗色微微颤动。 颈边的吻炙热的仿佛要燃烧,耳畔平缓的话音无比情色,当圣洁高贵之上沾染欲望的淫靡,龙梵似乎是有意,这样的引诱着他,叫他怎么能抵挡?他根本不想抵挡。 凌洛炎往下分开自己的臀,噙着唇边的邪气魅惑的浅笑,深情混杂冷漠的眼眸只看着身前的男人,情意深更浓,冷漠却早已融成情欲的火热,顺着龙梵将他放下的动作,身体缓缓沉下。 入口被他自己分开,扶住龙梵昂扬的欲望,引着那挺立在下的巨物让前端进入。 龙梵就这么看着他动作,看着身前之人忍耐着,分开自己的臀吞没他的欲望,他的眸色倏然暗沉,如同墨色倾倒,将仅剩的微蓝和仅有的自控全数侵蚀。 抬起凌洛炎的手倏然放下,龙梵将他的身体往下按去。 “啊----------”如同被刃刺穿,清凉的湖水荡起波澜,连同那昂然的硕大一起进入体内,火热坚硬的触感借着他身体下沉的重量彻彻底底的顶入深处。 “全部进去了……”凌洛炎咬牙低喊,体内忽然被龙梵的坚硬滚烫充满,那袭来的快感与折磨的胀痛令他一阵晕眩,热度传遍全身,湖水的凉意愈加显得他和龙梵连接之处无法形容的烫热。 没等他缓过神,龙梵便扣紧他的腰律动起来,一下下深重的穿刺让凌洛炎急喘呻吟,炽热火烫的硬物强硬的将他撑开,充满在他体内,仿佛要将他整个贯穿填满。 每一次缓慢的退出之后都会引来更为剧烈的抽送,温热的无比清晰的跳动,一次次的挤压,带着身边的湖水泛起涟漪,发出阵阵水声拍打。 “我感觉到了,洛炎吸的好紧,可是还觉得不够?”在他胸前咬下,龙梵舔舐那枚突起。 身下紧窒的内壁绞咬着他,他想起有人是如何觊觎着此刻在他面前展露如此惑人之色的洛炎,便无法克制,只想让他的洛炎从里到外,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早已属于他。 “不够,再来,再多一点……”嘶哑的话音没有掩饰,凌洛炎抓紧龙梵的肩,眼前被湖水浸湿的黑发无比顺直,宽阔的胸膛和肌理起伏在水中是无人见过的诱惑,相连这处在他体内越来越坚硬肿胀,摩擦着内壁将他燃烧。 被欲望掌控,被妒念燃烧的龙梵,他想品尝的更多。 他的话落音,身体忽然被放到岸上,两人交合之处依旧紧紧相连,体内的硬挺因为龙梵从水中跃起的动作而重重往里顶去,炙热摩擦过的内壁,被这番快意吞噬去神智,凌洛炎嘶喊起来。 在废墟的残骸之上,他们身下是湿透的衣袍,望着空中银月和远处的无边沙漠,他再次陷入甜蜜的折磨,怎么样都不够的需索,为断在他体内进出的欲望,掠夺去他呼吸的吻,将他的思绪全部占满。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快感的喘息和呻吟在月色下飘散,随着每一次侵入,情欲的 分卷阅读285 - 分卷阅读28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6 气息使得空气都似被点燃似的升腾起热度,凌洛炎身前的火热吐出粘稠从前端淌落,和湖水一起将他下腹沾湿成一片泥泞。 掌心从那湿亮的液体抹去,龙梵握住他的欲望套弄起来,湿滑的水声在静谧的月色之下异常清晰,每一次搓弄让凌洛炎无法克制的抬起腰身。 抓紧地上的白袍,他仰头急喘,身前和身后同时被掌控,他快要无法克制肆意升腾的快意,可在他胸前落下亲吻的男人却还在继续着仿佛永无止尽的掠夺。 又一次撞击,龙梵吐出喘息将他微抬的身体更深的往自己身下送去,凌洛炎终于忍耐不住喷射而出,白浊洒落在胸前,和红印吻痕交错出万般诱惑的痕迹,垂落胸前的银发也被沾染。 龙梵望着他身上遍布的情欲和白浊的痕迹,在月色这下显得无比魅惑和赤裸身躯被体液粘稠沾满,而这双惑人的眼眸正流露着情事的愉悦和慵懒,以火热的目光和他对视。 忽然加快了速度,面对如此的他,龙梵只想将身下之人狠狠占据,“洛炎身上不论是何处都是我的,从外到里,还有这里也是……” 指尖挑起一缕白浊抹到凌洛炎的唇边,凌洛炎只觉得呼吸间全是情欲淫靡的气味,不等他抗议,龙梵倏然吻下,舔舐吮吸,转瞬间唇边的体液被吮去,纠缠的吻粘腻,满是属于他的味道,还有龙梵被欲望侵蚀的莲华淡香的气息。 “往后再也不会放开洛炎,再也不想受惊吓,你不能再离开我。”像是霸道的要挟也似温柔的恳求,龙梵在他唇边轻语,身下的律动却狂猛的让凌洛炎只能抓紧他,感觉体内的每一次的抽送捣弄。 终于,在感觉到体内的一阵颤动之后,他被涌入的液体灼烫,喘息着紧绷起来,两人同时为这样的快感而发出愉悦呻吟。 龙梵看着他,眸色之中还是一片幽暗,“洛炎想要忘记今日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如此还不够,我会让你只记得我,只能喊出我的名字……” 凌洛炎只见体内的硬物挺立着从里面抽出,在他眼前掠过湿亮的颜色,随即在他身上的欲望忽然被龙梵的口腔包裹,吮吸着他,将他先前射出的痕迹全数吞咽,另一手却还在他身后,在他残留着情事余韵微微颤动之处不断抚弄。 张开腿,他将龙梵往他下腹按去,同时也展露曾被龙梵进入过不知多少次的地方,勾起了嘴角,“那就来吧。”他早就做好准备让自己的身体彻底陷入疯狂,他也要让龙梵为他而疯狂。 被他的言语和动作挑逗,龙梵注视着那被情欲肆虐过的地方,残留的白浊液体正从内部缓缓流淌而出,张开的入口随着呼吸闭合紧缩,眼前的情景叫他无法次为之失控。 对洛炎他从来都无法控制,此时更不会控制,让他背转过来,龙梵再次置身于令他疯狂的紧窒,先前留下的体液被他骤然挤压,从连接之处淌下一片湿浊,又缓缓滴落到身下早已狼藉不堪的衣衫之上。 粘腻的撞击声不断回响,随着他的进入和抽送回荡在风中,凌洛炎尽情放纵体内的欲焰,喊着龙梵的名字,直到再也无法思考,被不断攀升的快感夺去所有感知的能力。 无边的沙漠,废弃的宫楼,在废墟破败后方的湖水之畔,身躯交缠的两人丝毫未有顾及此刻身在何地,喘息低吟隐约随风往外飘散,在月色如同白昼的银辉照耀之下,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交叠纠缠。 188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凌洛炎在无尽的需索和掠夺之下困倦,曾失血疲累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持,龙梵才抱起他去湖里洗去两人身上所有的痕迹。 湖水因为渗入血液而泛起浑浊的颜色,又在朔水的 力量之下重归清澈,凌洛炎合着眼让龙梵为他恢复体力,想到自己失去炎火的控制,竟然不觉得担心。 照理来说,他应该非常在意的,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得到力量和权力才会留在赤阎族,可如今他的力量受到影响,他好像没什么感觉。 “有人说我失去炎火就什么都不是,还有人说我太过狂妄,若非有你,早该死了。”靠在龙梵身前,凌洛炎提起封尘绝的话,还有那些魑魅王在他面前演的戏,这些台词说的好像不假。 “我喜欢洛炎的狂妄。”在水中用手顺过浅银的发,龙梵抱着他靠在岸边,垂眸注视他的侧脸,缓慢的话语声带着些许笑意。 “起初你还没有拥有炎火,只是什么都没有的少年,那时便已耀眼非常,能让我龙梵动心之人,自然有狂妄的资格。”仿佛理所当然,龙梵沉稳的话音里是对那些说法的不以为然,黑发在水面浮起,赤裸白晢的胸膛上还有凌洛炎失控之时抓出的痕迹。 从那些痕印上抚过,凌洛炎的唇边扬起弧度,他已经不记得他和龙梵是从何时开始又是何时结束的,确实如他要求的,他的祭司让他忘记了一切,此刻他的脑海中的印象只有体内的狂猛律动,还有龙梵带给他的无上欢愉。 噙着暧昧浅笑,他邪邪的挑起龙梵的脸,戏谑调笑,“是不是很得意?他们说的不错,不是有你,不会有今日的我,因为知道有你在,我才什么都不担心。”这一点他不否认,也正是因此,连不能使用炎火他都没怎么介意。 “不论你要的是何物,权力,地位,人心,天下,只要是你所想,只管随心行事,我的宗主想得到什么都不过分。”认真的看着他,即使脱下祭司白袍也依旧尊贵高洁的祭司说的缓慢,带着一身情欲痕迹,眸色却仍是温和悠远的雍容。 “我很感动,不过我想你应该收到我的感谢了,嗯?”凌洛炎似笑非笑的挑眉,伸手往下,他拉开龙梵在他臀间的手。 在他体内满是龙梵先前留下的东西,美其名曰为他清理,弄完了却还把手指放在里面,他的祭司是什么心思他根本就不必去猜了。 龙梵不答,只是若无其事的微笑,在他臀上的手挪到腰际,是他让洛炎无所顾忌,也是他的存在让他行事恣意,对此他非常满意,这是洛炎全心信任他的证明。 “洛炎既然想要随心所欲,我便给你随心所欲的力量,洛炎何必计较他人怎么说。”说的平和,眸底微蓝却隐约冰冷,他想要洛炎依赖他,若是有人令洛炎太执着于此,将他们之间分的太清,那会令他极为不快。 “我怎么会去计较那些,说了那话的早已被我杀了,你的力量便是我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人就是凭着你的力量要挟天下,他们又能怎么样。”带着欢情之后的慵懒和几分邪气嘲弄,撇了嘴角,靠在龙梵身上,他完全不在意承认这一点。 他之所以那么想要力量不就是为了立于人上不再受牵制掌控?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何必管过程如何,他得到炎火,再有龙梵的朔水,身在赤阎族内却能傲视天下,想要的他已经得到。 他依赖龙梵,这点他都已经懒得掩饰,想必龙梵也早已看出来。抬眼看身前的男人,凌洛炎满足 分卷阅读286 - 分卷阅读28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7 轻笑,谁能想到,意外之下来到这个世上竟会遇到这么一个祭司。 龙梵听着他的话异常满足,眼前那双微挑的眼不各是为什么而露出笑意,沾了水的银发在这奇异的月光之下显得愈发明亮璀璨,魅惑的眸似有若无的深情,也隐约透出无情冷漠,擅于利用一切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狂妄,他的洛炎在他眼中始终耀眼非常。 “身体如何了?”在银发边轻吻,龙梵问的轻柔,凌洛炎笑着看他,暧昧的眼神里有些揶揄,“你是问我的恢复还是那里?”他的祭司已经帮他恢复了体力,而他只是偶尔无法使用炎火。 “洛炎说的那里是哪里?”在凌洛炎面前的男人好像不是赤裸着浸在水里,也不是才用那样激狂的方式要过他一样,一脸正色露出些许疑惑,若是眼中的暗色和狡猾笑意,看来简直无比圣洁。 “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我的祭司大人……”说的极为缓慢,凑近龙梵耳边,那几个字的称呼带着诱惑的意味,他和龙梵身上还未着衣,倒是省了脱衣的麻烦。 赤裸的身身躯在水中相贴,邪魅倚靠过去的男人正在的另一方胸前亲吻,与他相拥的黑发之人任由他如此,靠在岸边满是从容优雅,垂眸微笑,一手却往下他身下抚去,两人在水中的发丝纠缠,辉映着浅银和墨色青芒,相对之间,还未做出其人动作,便已足够令人脸热心跳。 前进的脚步顿住,看到眼前这般景象,来人连忙转身,正要离去,身后的话音却喊住了他。 “林楚长老,有何事?”凌洛炎对来人视若无睹,龙梵却一脸和悦的抬首这般问道。 楚楚想要转身回答,思及先前所见,又硬 生生止住了脚下的动作,“不,没……没什么,只是不知宗主和祭司行踪,故而有些担心。” 快速的回话,仿佛想要逃离,有些结巴的回答,几乎能从后面看到耳廓的红晕,林楚有这般纯情?凌洛炎觉得有趣,发出低笑,笑声从湖水中荡漾开去,带着情事之事的沙哑,仿若还存着**的余韵。 听到这样的笑,林楚低下头去,全然忘了自己本来是为何而来,为什么找寻两人。 就在他努力克制想要镇静的同时,身后水边的低笑声忽然停住了,毫无征兆,仿佛被什么堵上,被什么吞咽,除了呼吸声,和引人慎思的几声轻微响动,再没有别的声息。 林楚不必回头也知道此刻是何种情景,垂首不敢离开,但更不敢的是转过身去,只能一心回忆着自己前来的理由,让自己不去想像身后那个赤裸着会是何种模样。 林楚欲走又不敢走,水中凌洛炎却正享受着龙梵的吻。 他的祭司绝对是有意喊住林楚,他对此无比确定,腰间的力量和唇齿间不容抗拒的深切的吻,简直是想夺去他的呼吸,鼻间全是龙梵身上的莲华香,在水中似乎更为清澈明晰的淡香,散发出的却是嫉妒和占有的味道。 轻轻咬着他的舌尖,一点点的退出,龙梵终于将他放开,还是那么出尘无欲的,无比和缓的对背对他们的林楚说道“那就下去吧,其他长老都知道我和宗主另有要事。” 言下之意,他人都知道,为何你不知晓?林楚听得话里的意思,也明白祭司此话之中的警告,但之前他带人寻找休息之处,根本不知…… 辩解毫无意义,他连忙说道:“林楚是想禀告宗主,被祭司擒住的魔物有些异样,好像快不行了。” “对了,当时是抓住个什么东西,我还没仔细看。”凌洛炎这才想起来,看看天色,明月当空,却如白日那样明亮,周遭的细纱都被月光镀上银白色,而身后林楚所立,那片废墟似乎曾经一度有过辉煌的岁月。 之前他就没留意自己是怎么来的,只记恨着那些魑魅王,完全没注意其他,更没去看那个魔物是什么模样。 示意龙梵取过衣物,凌洛炎瞥了眼某人身上已有抬头这势的某个地主主,用手踫触,无比暧昧的轻笑说道:“我和祭司的要事还是留着以后吧,总不能让长老们久等。” 语声虽轻,但在此谁会听不到,说起这要事,也无人不知是何事。 林楚垂首不敢言语,他不知道是否该和宗主说,他们这些长老和曜师已经等了许久,夜翼不耐等候,已经独自出去探明情况了。 “你下去吧,等我侍奉宗主穿,我们这就过去。”这是祭司的话音,还有一阵从水中站起的声响,接着便是衣物的摩擦声,间或也会有几声轻笑低语,那轻而又轻的话语声随着林楚越走越远已经听不清楚。 背后的轻言细语说的会是什么,林楚没有多想,他听到祭司的话,话中那种理所当然的侍奉是他永远不敢妄想的。 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也知道何事该想何事不该,更知道,假若当时他乍然见了两个相拥,没有立即转身,又或是转身的晚些,见了祭司怀抱之中宗主的模样,此刻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等林楚走远,凌洛炎已经站在岸边,被龙梵恢复的焕然一新的衣物妥帖的穿在身上,当初就知道,能让破损之物复原的力量比毁灭之力更为强大,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他的炎火就算能与朔水匹敌,他的灵力却还不到龙梵的千年之久,只能毁灭,而不能重建。 在他眼前,他的祭司正在穿衣,事实上他很是欣赏先前龙梵赤露着身体为他着装的模样,龙梵的身材是力与美的结合,白袍在身便是一派淡然沉静,卓然而立的浊世出尘,奇异的是,就连不着衣物赤身袒露之时这种感觉也丝毫不会改变。 眼前修长的指合拢衣衫,下裤已将那无数次在他身处制造**的**之处掩下,束袖的内袍令他多了数分英姿不凡,飘渺神秘便在那身白色衣衫穿上之扣彻底彰显而出,仿佛从天之极高之处踏落凡尘,沉静淡然,悠远从容 。 “洛炎在看什么?”明知故问,龙梵束起自己的发,随意却显得无比优雅的动作让凌洛炎叹息,“我在看一个千年妖孽是如何穿衣束发的,如何有意来诱惑我……” 语声转轻,说到最后他已经吻上龙梵的唇,又从唇边往下吻到颈边,有意在颈侧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这才满意的勾着嘴角转身。 “洛炎原本就爱看我穿衣,可惜我更想洛炎喜欢我脱衣的模样。”摸着颈边的印记,龙梵微笑,不疾不徐的走近,凌洛炎伸着懒腰,侧首轻瞥,“那不如你这就脱了再随我出去?” 身体忽然往后被按住,调侃的话引来惩罚的吻,凌洛炎并不意外,他当然只是玩笑,他的祭司只要维持在人前的高不可攀就可以,对着他之时的笑语温柔,狂野掠夺,失去冷静的疯狂失控,只能让他看见,在这身白袍之下的性感也只有他清楚就好。 笑语着一起往破败的废墟之中走去,直到绕行到这座破败的之处的大门前,站的远些,他才彻底看清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 银沙堆积,沙漠之地广裹无垠,就在这 分卷阅读287 - 分卷阅读28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8 空旷无边的地方竟有着这么一座殿宇,前殿横长,两侧有不少楼阁临立,在这些楼阁殿宇的环绕之中,最显眼的便是一座塔形的建筑,高高耸立,在亮的诡异的月色之下,即便破败,也依旧彰显无比的恢弘之气。 但再恢弘,这也依旧是破落的废墟,他经过里面,殿楼内早已千疮百孔,此刻月光如日,束束银辉穿透,在无声静谧的只有沙砾沙沙声的空间里,传递出几许神秘的沧桑。 “为什么结界之中会有这么一个所在?”只要有所疑问,他询问龙梵,多半都能得到答案。 “这里便是极北之地,那层结界将此处与外界分隔开,这里既然有其他宗族,有几座殿楼也不奇怪。”站在他身旁,龙梵看着高楼的某个图腾,露出深思之色。 “这图腾已经模糊成这样,不过看来,好像与那个肖念云给的圆珠上颇为相似。”抬手问龙梵所要那枚珠子,他的祭司却对他说道:“洛炎以为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会记着收好那个东西虎” 凌洛炎恍然,经历过结界外的沙尘风暴,失散重聚,脱去过衣衫,又在水中相拥这纠缠过,那东西龙梵哪里还会放在身上,早不知去了哪里,不管是不是他祭司有意要丢了它,都已经找不回来了。 耸了耸肩,他只当自己不曾问过,早该知道,龙梵问他要去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拿出给他,“重要的是那个东西上的纹样,看来与此相同,难道这里就是灵犀族所在?如此破落,看来早已无人在此。” 在废墟里各自找了干净点的地方休息的长老和曜师们知道两人出现,陆续走出,其中唯有岩骁皱着眉,满脸不耐,“我还以为这个魔物如何厉害,没想到却是个麻烦,不知宗主 打算如何处置?” 在岩骁手中的,与其他魔物可怖骇然的模样截然不同,如同一个布偶,浑身暗黑偏棕,有一双圆亮的眼,圆耳圆身,四肢短小,棕毛卷曲,赫然是一只缩小版的齿熊兽。 189 齿熊兽也是灵兽的一种,于人无害,生有利齿,啃食某种特殊的植物而生,曾传说世上以前曾经有过会说话的齿熊兽,但如今所见,全都是最普通的兽类,也通人性,带有微弱的灵力,擅于藏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特点。 这个东西和歌灵幻境有什么关系? 端详着在岩骁手时的东西,凌洛炎看不出这只魔物有什么特别,“它快不行了。”除了眼晴还有点神采,好像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就算龙梵不抓它出来,怕是也会死在沙漠里。 “救我……”在岩骁手里的这只齿熊兽,忽然开口说话,那双眼晴注视着凌洛炎,不像是兽类的眼神,根本就和人类没有区别。 “歌声便是它发出的,它是迩。”龙梵似是对此有所了解,看着那只魔物的眼神还是淡淡的平和,凌洛炎却觉出其中有什么在改变。 “迩,形似齿熊兽,能出人语,化人形,最擅歌,歌声人事科迷惑人心,生于沙漠,以声惑人,引人走向迷途,靠途径之人所带的干粮和水而活,所食与人无异,但被它歌声迷惑,在沙漠中失去方向迷途而死的人并不在少数,虽然不杀人,因它而死的人却不比寻常魔物少。 先前的歌灵幻境就是它的歌声造成,是它和魑魅王的力量,歌声惑人,让洛炎随它而去,在它所在之处,魑魅王早已等候,配合它的歌声,形成无人能识破的歌灵幻境,假若不是洛炎不信当时所见…… 微蓝沉静,静的没有一丝起伏,那种极致的死寂静谧,在白袍祭司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淡淡平和的眼神专做死寂暗色,在温和平稳之下的危险,并不明显,却足够让所有人不安忐忑。 龙梵对这个魔物心生杀意,凌洛炎不会没有感觉,如同把玩着什么摆设,随手从它头顶上抚过,“幻境不能无歌,歌声就是它发出的,这么说来,在这东西身后,就是指使之人了。” 在魔物的毛发上随意的轻抚,带笑的话语声,神情也是无所谓的,可见惯了嬉笑之色就可下达杀令的这位宗主,长老们又哪会真的以为他对这个迩无所谓。 宗主虽然看来肆意轻狂,言语无忌,也总是轻佻无比的在他们面前对祭司言语**,可在这副情挑魅惑的外表之下,拥有的可是雷霆的手段。 仿佛是感觉到自身的危机,这只迩虚弱的开品说道:“救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宝物……” 千年之前便有人来极北之地寻宝,无一回来,听这个魔物说出这句话,众人忽然警醒,难道当初的那些人是因为掉落到结界里,才会没有回去,还是到了结界之后,在这片沙漠之中被歌声迷惑,再也没有找到归去的路? 看来无害,甚至惹人喜爱,但这只魔物若是当时的那一只,便该拥有千年的力量,就算没有其它能力,只是它的歌声,便也是杀人于无形的恐怖力量。 “宗主,它说的宝物说不定就是歌谣时说的那个,也是传说中那个能解救苍生,得到了就能有无上神力之物。”对上古有所了解的那位长老无比兴奋,他们之所以在这时其中之一不就是为了弄清歌谣中所说的东西! 岩骁晃了晃手里的魔物,听它发出一声哀鸣,皱着眉,“这东西能知道宝物在哪里?这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放了它万一它又唱歌怎么办?” 歌声就是它的能力,随时随地,它都能迷惑人心,宗主和祭司也许有分辨真实和幻境的能力,他们可没有这么大能耐。 “它已经快死了,听它说话声,该是嗓子受了损伤,那是它唯一所拥有的力量,也是它的弱点,一旦受损就离死不远。”怀冉在银曜族分阶段资历不短,对许多事也有所了解,除了不敢了解太多他们的王和炎主之间的事,其他的,怀冉多少都知道一些。 “怪不得看来这么虚弱”凌洛炎拨弄着迩头上的毛,想到了灵纾,听说夜翼又去寻他了,不知眼下情形怎么样,眼前这个魔物,是让它死呢,还是不死…… 漫不经心抚摸的手,忽然被拉开了,被握入某位祭司的掌中,微蓝浅淡的眼看着那个迩,那目光已经和看着死物没有区别,“怜其性命,让它少受些苦,洛炎觉得如何?” 说的和缓,问的轻柔,祭司龙梵话里所含之意是贯的悲怜,在旁的族人就算已经对他们祭司真实的想法有所猜测,却还是会因为这话语声里的慈悲怜悯而自觉形秽,不敢插言两人的决定。 凌洛炎瞥了眼被紧紧握住的手,他只个东西模样有趣,才摸了几下而已,勾起嘴角,他无所谓的点头,“既然你可怜它,就让它不要再受苦了吧。”他的祭司的慈悲,只会给将要死去的生灵。 在旁的族人没觉得意外,此前因为魑魅王伪装祭司的模样,使得宗主萌生那样疯狂的杀意,罪魁祸首之一,这个魔物,宗主岂会放过,在眼前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决定之下,兴许并不是看来的这样随意。 听到几人交 分卷阅读288 - 分卷阅读28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89 谈言语,已经有了决定,在岩骁手中的迩努力试图挣扎,挥动着手脚,“你们要找的聚灵枝……我知道……我知道它在哪里……”它的声音听来确实有些异样,之前以为是体弱,如今它一急,便听得出来,说话声并不只是虚弱才这样断断续续。 “你先说了本宗主再考虑是否放你性命,不过你要知道,就算放了你,你也活不久。”凌洛炎兴味的挑眉,示意龙梵先别动手,对这个魔物所说的东西,想来在场没有人会不感兴趣。 聚灵枝,这个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聚灵枝就是歌谣中所指的第三物!”有长老听迩这么说,激动不已,“赫羽聚荼鳞,赫羽”聚“荼鳞,没错,其中的这一个聚字,岂不就是指的这个聚灵枝!” 传说极北之地有宝,可谁都不知宝物是什么,如今却从意外抓住的一个上古魔物口中知道,它说知道聚灵枝的下落,不知是真是假。 族人又是心动又惊讶,他们宗主却觉得有趣,白袍祭司在旁,若有所思。 若真是歌谣中的那件东西,那个聚灵枝便该有着巨大的力量,龙梵暂时撤回了打算施力的手,“指使你以歌声制造幻境之人,也该知道聚灵枝,为何你还能告诉我们它的所在?” 若是有人也知道,自然一早拿去了,怎么会留下便宜他人。被龙梵的提醒,长老和曜师们都警戒起来,倘若这根本是一个陷阱,这个魔物所说的线索便是诱饵,完全信不得。 “他们拿不去,聚灵枝……在灵犀族绮旋王的手里……”迩说到这个名字,忽然显露出无比信赖和向往,就连虚弱的说话声都多了几分力气。 灵犀族,肖念云说那枚珠子就是由灵犀族的人手中得来的,这个迩口中的绮旋王听来就该是灵犀族之首了。 “你也是灵犀族的?”凌洛炎这么问道,这个魔物看来不大,说话之间感觉却并不像看来的那么幼小,倘若连它都活过千年,那这个灵犀族里的人又该有怎么样强大的力量…… “是,绮旋王便是我主……“继续的话,说到这里好像无以为继,迩这么答了一句,居然流下泪来,就在说话之间,像极了齿熊兽的外表忽然发生了变化,岩骁将提在手里,再仔细一看,不见兽类之貌,却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他是你的主人,如此说来,你是被他指使才会前来。“龙梵的话只是陈述,在毫无起伏的平稳里,却令人感觉无比压迫,就算没魔物变作少年,对某位祭司而言,还是随时可取的一个生灵,并没有丝毫差别。 少年身上未着寸缕,看来却并不窘迫,看似少年模样,眼神却绝无少年的单纯,而是有种忧思似的感伤,还有急切,“我主不是指使之人,我是被人所迫……“ 说的急了,他连连咳嗽,话音明显嘶哑,那种嘶哑就像是什么被撕破了,从风口中发出的声响,半点都不像那歌声,飘渺灵动,若有似无的悦耳。 “不论是谁逼你做的,看来没打算给你医治,那幻境的歌声,是你最后一次唱歌了吧?“凌洛炎的话听来没有半点同情,说话之时的表情也只有笑意,红衫扬起,一手搁在他身边的祭司肩头,指尖在自己下颚摩挲,一脸玩味之色。 要他同情一个无辜少年容易,要他对眼前这个可能了千年,在结界里害死过人命,最重要还是制造幻境的祸首之一的魔物产生同情,实在太难,简直不可能。 “很久前,我便受了伤……这次是他们逼我……引你们前来……“按着自己喉间,已经化身少年的迩提起他们显然怀着无比的恨意和畏惧。 他的这种语气和灵纾曾用过的一样,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凌洛炎打算试试召唤夜翼,带走灵纾的人应该也是令迩惧怕的人。 “先说说,聚灵枝究竟在何处?他们又是谁?”长老在旁,等来等去,没等到迩说出聚灵枝的具体下落,不由着急,要知道,那可是事关赫羽荼鳞的力量。 仿佛被这位长老的话提醒,少年惊慌起来,“聚灵枝在灵犀族内……我带你们去……不然他们……”还没说完的话,全在一阵阵嘶哑的咳嗽和困难的吞咽声里消失,听不真切,看来无比辛苦。 “灵犀族,是否以水火之力为图腾?”龙梵没有顾念他的辛苦,淡淡的语声问道。 迩连连点头,憋红的脸色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来回答。 凌洛炎抬头往上看去,先前便见了的图腾,就在眼前,水火相容,翻腾汹涌,缠绕燃烧,这座破败到成了废墟残骸的殿楼,就是灵犀族的所在。 190 其它族人也往上望去,都看到了那个图腾。 “你是多久之前见的绮旋王?这里就是灵犀放!已经破落成这样!哪里还有人?”那位长老对那歌谣里的东西一直都很感兴趣,得到了线索不能找到,顿时又气又急。 “说不准人都死了,都成了鬼,所以这里前前后后也没个人影,你是要带我们去找鬼要聚灵枝?”岩骁嘲讽着吼骂,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东西说的话。 少年脸上带着泪,那是心酸和愤怒的泪水,被人制住,却似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我主没死!要不是为了我他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他!灵犀殿几百年前就已经没人了,他带着族人去别处躲避,要不是因为我……” 先前还难以开口,听了岩骁的话为了反驳,嘶哑的嗓音终于发出声来,但这话语声却绝对不像是少年口中发出的。 原本清亮的语声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喉咙深处被撕扯开,那是裂帛一样的声响,带血的颤动。 说到最后,他终于捂住喉间,喉间的鲜血难以吞咽下去,从嘴角溢了出来,像是为了维护他的主人,即便如此,他还在挣扎着解释“是我被擒,害得族人受难……我主为我……不能动手……他们用我的性命要挟……“ 看是少年的模样,说起这些,却有种酸楚的悲苦,字字含血,每一次开口都是在损耗他的生命,凌洛炎看着这样的他,神色难辨。 “那你呢,性命受到发挟,所以就被逼无奈,帮着他们来对付本宗主?这么做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唱完了,你也是个死?“凌洛炎对幻境里所见了的事耿耿于怀,注视身边的龙梵,后面的话是对那个少年而说,目光却始终落在龙梵的脸上,”就算真是无辜,先前所做的,也要付出代价。“ “害得我看到那样的景象。“皱眉抱怨低语,凌洛炎不用问就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打算做什么,搁在龙梵肩头的手在他身上轻拍几下,轻佻之中又透出几许冷意,”我的祭司大人,你说本宗主该怎么办?有人可是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见不得我们恩爱。“ 能令洛为介怀至此,甚至之前那样激烈的要求和需索,可见当时所见令他有多震撼多愤怒,龙梵见他眸色,便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所打算,“不论宗主想要什么,龙梵都会配合,多 分卷阅读289 - 分卷阅读29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0 少次都可以,让他们后悔今日所为。“ “洛炎以为如何?”回视他的眼眸,龙梵的话音沉而缓慢,轻柔的笑语之中,在旁的族人闻言对暗处的敌手都有些幸灾乐祸,招惹谁不好,惹上他们的宗主和祭司。 多少次都可以?凌洛炎的反应却和族人不同,目光扫去,似笑非笑的暧昧。 他的祭司可是话中有话,至于其它族人听到是什么,他也可以猜想的到,没有人会知道,在他身边无比沉稳,说着这句话的男人,在这双望着他沉静微蓝里,藏着多少不适宜宣之于口的心思。 “宗主打算怎么处置他,我能把他放下了?”岩骁见那两人扔着魔物不理,笑的奇怪,他看的十分莫名,想早点扔下手上的东西。 其他长老和曜师都在研究这个魔物, 尽管少年没有马上被处决,他们也都知道,他每一次开口都是在折损寿命,不必动手,他就已经在走向死亡。 只是这死亡的时间需要多久,还不一定,在这之前得让他找到聚灵枝才行。还是那位长老,搓着手,满脸焦急,“你说灵犀族已经迁走?你那绮旋王手里有聚灵枝?他们搬去哪里你该知道?” 凌洛炎听岩骁问了,才心不在焉的把视线从身边的男人身上挪开,“把他交给钱长老吧,让他带我们去找绮旋王,是不是数百年前宗族都以王敬称?”后面一句是对着龙梵问的。 银曜王,岂不也是王,他的祭司被银曜族族人称呼的是“我王” 龙梵颔首,没有多说,凌洛炎却从中觉出了古往与今来的不同,当初的宗族得何等叱咤风云,如今赤阎族虽然已经傲视天下,可与当年灵者在世,无数昌盛不衰相比,再强大,也只有一族,当初是何种景象,如今可再也看不到了。 那位钱长老便是这前始终惦记着聚灵枝,听宗主吩咐下来这句话,当下无比欣喜的叫人取了衣裳来给魔物化身的少年穿上,岩骁则是像甩出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忙不迭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在此期间,少年始终没有挣扎也没有丝毫想逃走的意图,望着地上的沙砾,悲苦的神色更浓。 “我带你们去……找到聚灵枝……不必杀我……我也……会……以死谢罪……”一字一字的说话,泪水涟涟,少年的苦色不像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万般愧疚不安,那种愧疚让人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 “你想以死谢罪是为了你的绮旋王和族人,数百年来为了你一个,全族都受到牵连,我到是想知道那个绮旋王是如何为主的,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为王?”凌洛炎漫不经心的拨弄指尖的黑发,调侃似的笑语,“倘若祭司被擒,本宗主可不会妥协。” 白袍祭司整齐束起的黑发垂下,在红衣人的手里被拨弄纠缠,随着那句话,其中一缕被搅弄成发辩的模样。 “洛炎。”龙梵唤了一声,垂首看着他手中的发,微笑,平和的微笑素来是危险的代名词,凌洛炎怎么会不知,安抚的递去一个眼神,又把指头上的发给散开了,轻吻了一下“我若是被擒,你会怎样?” “想知道?”龙梵眼中的温柔不变,笑意依旧,凌洛炎瞥了他一眼,邪邪的一舔嘴唇,“算了,免得又吓到大家可就不好了。”这回答根本就不用猜想。 在周围的族人听了他们的对话,表情都十分精彩,对这样的问题,有种想笑的感觉。 祭司被擒,这根本就是个笑话,何必宗主妥协,假若世上真有人能擒住祭司,那绝对只会是祭司有意被擒,而不是真的受制于人,他们族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祭司灭去所有敌人,让有胆量那么做的人尝到苦果,永世不得超生就好。 至于宗主,假若真有一日,能有人在祭司面前以宗主的性命要挟,这世上大约也就离毁灭不远了,全天下所有人,都将作为陪葬。 同样宗主 绝不是能随意让人要挟利用的对象,真有人这么做,结局只有生不如死,愧悔活在这个世上。 绯红与纯白的身影站立在一起,相傍倚靠的几句玩笑,几次对视,其中流转的情意和默契是何等的明显,少年脸上的泪水未干,悲苦的眼神看着两人的对话,“可惜,我不是炎主,也不是银曜王……” “知道我们的身份,可见那些人确实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是谁?”凌洛炎早已习惯落在他和龙梵身上的注视,转头迎上少年的目光 。 一心认错甚至求死的少年这一回却没有回答,低垂着头,痛苦之色更为浓重,“我……先带你们去绮旋王……我主会告诉你们一切……” 凌洛炎不置可否,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久久之后,挑眉一笑,终于开口说道:“那就走吧,带我们去见识见识灵犀族的绮旋王,和他的聚灵枝。” 吩咐族人准备出发,他又看了一此刻身在的这座殿楼,在一束束洒下的月光里,空气中隐约可以见到飘浮的尘埃,数百年对世上绝大多数人而言是难以计数的长远的日子,对灵者来说也一点都不短暂。 可若是一座建筑…… 龙梵在他身旁,淡淡收回打量的目光 ,和他对视,平静无波的微蓝之中掠过墨色,数百年的时光,还不至于让这座宫楼破败成这样。 仿佛曾有一次大战,将所有的辉煌全部毁去,余下的只有沧桑和沉重,满是伤痛的痕迹,以石材造就的这座宫楼,在其中屹立的高塔,全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风沙划过,月芒照射,日复一日,将它磨砺成了眼前的景象。 这不只是一座数百年无人居住的恢弘殿宇,而是一座充满死气,满是历史尘埃,留下过无数伤痕的地方,这是一座废墟。 需要多久时日,才能让这样气派宏伟的建筑,成为一座千疮百孔的废墟?对于一座建筑来说,数百年的时间,就能演变成如此模样? “聚灵枝啊……”叹息似的笑语,红衣人旁若无人的环抱住他身边的祭司,看着不远处少年指给钱长老一个方向,一勾唇,笑的暧昧,“别说那个什么聚灵枝了,在这里找什么东西都不容易,那个小夜翼,亏他一副冷冰冰的脸,有了灵纾就忘了主子。” 他又没找到夜翼,不知他是不是追踪到抓走灵纾的人,找到了地方。 “龙梵不会忘主,宗主是不是该给些奖赏?”听他又提起夜翼,龙梵让他抱着,抬眼静静注视,不等他回答,已经覆到他的唇上。 说什么奖赏,刚才做的足够当然奖赏了,如果不是他体力好,失血受伤之后又恢复的不错,这会只怕会站不起身,凌洛炎在心里腹诽着他的祭司说一套做一套,虽然龙梵体谅他失去炎火收过伤,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有少做一样,还是那么彻底激烈,让他觉得酣畅淋漓。 回应唇上的吻,在族人清点人数准备上路的间隙里,某位行事无所顾忌的宗主,因为先前的畅快和欢愉的余韵,再度和他的祭司在人前上演了一幕无人敢多看的亲密热吻。 少年惊讶于两人 分卷阅读290 - 分卷阅读29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1 行事的大胆,他没想到当初的银曜王与眼前所见的有如此大的不同,虽然身在结界之内 ,但他从绮旋王那里知道不少世间的事。 银曜王,岂不是应该立于众生之上,视世上一切如浮尘,无悲无喜,无怨无怒,抬指间,令一切灰飞烟灭之人吗? 而炎主,本该是一心多情,情爱来去,风流尝尽,傲立于世,成就赤阎族,也成就天下,为何如今,两人会情深至此? 怪不是,他们会这么失措。 所有事都乱了。 在少年的指引下,凌洛炎一行开始上路,就在同时,夜翼也正往某个方向前进,还作原形,只见一只漆黑如夜的黑鸦从空中划过,巨大的圆月之下往某个方向飞去。 他知道灵纾在哪里。 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他说了要他不许离开,却在一转身的时候不见了他的踪影,这会不知怎么样,抓他回去的那些人,又准备拿他如何…… 银白的眼眸在异常明亮的月下闪烁,逐渐化作血红的颜色,发出诡异的拍打声,黑色的羽翼展开,已更快的速度往前飞去。 仿佛永远找不到边际的沙漠之中,黑色的暗影无声无息的落在一座高耸的建筑之上。 191 夜翼还记得灵纾留在房里等他的样子,沐浴之后躺在床边,那种困惑还有妖族不自觉显露的媚态,那张无比纯真的脸上表情奇怪,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是他这些时日来最后一眼看到灵纾的时候,烙印在脑海中的印象。 妖族,妖族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半妖,夜翼心不在焉的皱眉,从顶上降到屋檐下,从他这个角度,可见到一个很大的厅堂,他往窗口看了进去。 里面有人交谈,所有人身上穿的都差不多,好像这是一次重要的会议,人群围坐,神情严肃,奇怪的是上首之处没有人,空出来的位子不知是留给谁的。 看了一眼,里面自然是没有灵纾的,黑影像一团迷雾,从高处缓慢飘下,进到了这座建筑里面,随后又往其他房间里移动过去,他能感觉到灵纾的存在,这种感觉很微妙,他隐约知道他所在的地方。 “是谁?”经过那扇门前的时候,黑色的暗影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像 一阵风吹来的沙尘,如果不是仔细看了,几乎就要错过。 其它守卫立时警戒,门内的会议有多重要他们知道,若是出了差错,他们都担当不起。 “是谁?”又有人问,这一次语气多了些紧张,所有人看着角落里的暗影,不敢轻易上前,然后,终于有了回答,“是我。” 冷冷的两个字如同来自幽冥,话音落下,迷雾成形,骤然出现在守卫面前的高大身影仿若血狱地府来的使者,他们同时出招,有人要发出警告招呼他人,夜翼已经抬手。 就如招魂似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在瞬息间已经到了他们眼前,只是抬手而已,但引魂族的魔性又岂是寻常灵者所能抗拒的。 没有人还有机会再次开口,魂魄碎成光点,飞散在空气里,又在夜翼的指下被一一吸了进去,毫无悬念,门前的守卫倒下,最后的记忆,便是看到一双血红的眼在幽暗里闪烁,那双眼眸里除了嗜血的冰冷,好像还有些焦急和厌恶。 又是这种味道,夜翼几乎要吐出来,和上次吃的那些一样,结界里的人不知是以什么为食的,拥有的是哪一种力量,他尝过各种魔物,各种灵者,甚至是普通人的魂魄的味道,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其中没有一个人像这志、里的人,就像是被放了不知多久的东西,难吃的要命。 不过现在并不是他对味道不满的时候,门外守卫被杀,里面的人一旦有所察觉就糟糕了,他还要去寻灵纾。 魅影似的闪过,就在他的身影消失的时候,那扇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老者,看到门口的尸体,骤然色变,“有人来袭!” 门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出,其中一个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好像不怎么紧张,“客人就要来了,还不快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说的好像这只是一些垃圾,在贵客上门之前得做好准备那样的语气。 听见吩咐,底下的人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不一会儿地上地垃圾就被搬走,干净的像是没倒 下过任何东西,也没留下进任何痕迹,先前发话的人看来是其中地位颇高的一个,他说了,就没有人再会反驳。 所谓客人,没有人问是谁,仿佛谁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客人是谁,他们又打算怎么招待,怎么游说,先前都已经商讨过了。 眼助虐,要等的就是人来。 “灵犀族终于等到这一天。”那个笑着低语,虽然看来还有些担心,但还是很有把握的样子,衣襟之处,水色火焰缠绕的图腾泛着华光,不知是用什么绣上去还是拓上去的。和他周围的其人人一样,数十人站立着,同时微笑。 客人,黑鸦站立在梁上,悄无声息,泛红的眼往下注视,夜翼没有想到,他杀了那些守卫,这些古怪的人竟然没有追究,像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让他们已经不去在意几个守卫的死,知道有敌来袭,还这样镇定,莫非此处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他们说的客人又会是谁? 是留在这里静观其变,看个究竟,还是去找灵纾,这个问题在夜翼的脑海里一闪而逝,不用他思考答案,本能已经更快作为反应。 沿着梁上的缝隙,黑影倏然消失。 人群里为首的那一个有意无意的抬了抬头,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臣使,客人快要到了。” 闪烁淡银光芒的沙漠里,人群正不疾不徐的前进。 这里的沙漠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并不炎热,也不寒冷,除了风沙太大,难觅水源,简直不像是走在沙漠里,幸好来之前大家都吃过东西,也有水囊待在身上,这些倒还不是问题。 凌洛炎让迩化身的少年带路,由钱长老看着,往灵犀族所在的地方走了半天,除了越来越辽阔的沙漠和越看越大的圆月,除此之外没有见到丝毫人迹。 “我们这是走了多久了?”看看天色,凌洛炎问道。 “大约半日。”他的问题,先回答的定然是他身边的祭司,龙梵问怀冉要来水囊,递到他唇边,“渴不渴?” “还好,不过我们走了半日,为什么看来好像没有区别。”指指天上,凌洛炎接过水,喝了几口递回给龙梵,“就算你能不食不饮,也给我喝一点。” 这话里已然是命令之意,他知道龙梵不喝水不吃饭,几天也没有关系,可就和当初一样,他不喜欢看到在他身边的龙梵活的不像个真人,就算旁人当龙梵是神,在他眼里,他还是他的祭司,只属于他一人的祭司。 “好”这一声应答含笑,龙梵接过他没有拧上的水囊喝水,在他们面前领路的少年听着两人对话,不由回头又瞧了一眼,这一路上,这种瞧法已经有好多次了。 凌洛炎指天询问,长老和曜师位也随着他的指向抬头望去,心里也有疑惑,他们来到这里不知多久,怎么 分卷阅读291 - 分卷阅读29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2 算也该有一两日甚至两三日,可眼前看来,天地依旧,明月高悬,竟然完全没有变化。 不见日出,更无日落,有的只是仿佛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这里的银月,没有云絮落霞,唯有那一轮诡异的月始终悬挂。 “我们身在结界之中,与外间的沙漠并非一个,就如洛炎当初进入的禁忌之地,可算是另一重空间,这里的沙与外界的也不同,月自然也不同,自成天地。” 在所有人的疑惑里,白袍祭司如此解答,听见他对众人的解释,少年又回头,看到的是那一抹赤红殷红身边,白衣飘渺,两人没有其他亲密的动作,只是一步步往前,时不时的,在那位炎主踩下软沙,脚步陷入,不得不放慢速度的时候,祭司龙梵就会停下,拉过他的手等他走到身边。 在沙地之中,就算是灵者,失去代步的坐骑,也只能靠脚来行瞳,就算有灵力,也没人会耗费在这不知何时走到尽头,到达目的地的漫长路途之上。 少年知道,他们还存有戒心,确实,在这个一切都神秘未知的结界里,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才是上策。 而就在人群里,那一身红衣在银色月光下添了几许艳色,炎主凌洛炎看来并无不耐,漫不经心的笑,就算脚下走的辛苦,脸上看来还是那般若有似无的风流情挑,时不时会对他身喧的祭司说上几句。 白袍如霜的男人会看着他微笑,那种莫名难辨的笑意,似乎又在深沉的平和之中添着其他含义,因为他每回低低的说什么,红衣人就会用那种揶揄又戏谑的目光来回视他,无比调侃也满是调笑。 这样的两人,真的就是继承了赫羽和荼鳞之力的炎主和银曜王……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少年眼底的沧桑和悲苦成了无奈。 这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天算不如人算? 当初那两位神人如天,可算来算去,仍是失算了这么一次。 “你失去炎火……也许是因为……聚灵枝……”少年回头看着两人并肓而走,嘶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不自觉的这么开口。 他突然的这么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走到这时候,还没看到聚灵枝的影子,灵犀族更不知是在哪里,要不是少年的性命还握在他们手里,不至于敢轻易欺瞒,众长老和曜师们差不多快要以为他根本是在带着他们在沙漠里绕着圈子。 “影响我力量的就是聚灵枝?是不是快到了,我能感觉到距离那股力量越来越近。”凌洛炎相信他的话,自从龙梵猜测原因,就是有其他力量在影响他的能力,然后听说聚灵枝,他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确实越来越近。”龙梵说的也很肯定。 “聚灵枝和赫羽荼鳞之力都有关……你们的力量之间……会引起共鸣……”少年这么回答,他的话打消了其他人的疑虑。 怪不得,宗主和祭司让他们跟着这个魔物,路上从来没有质疑过他指出的方向,要不是相信两人不会错,他们便要觉得宗主和祭司是不是太过轻信了他,如今看来,这原来还是一次试探。 就算这个少年不带路,根据和那聚灵枝的共鸣,宗主和祭司还是能找到地方。 “我的力量是因为受了聚灵枝的影响才会不稳定,你呢?”凌洛炎问的是龙梵,同样是继承神人之力,他的炎火会受到影响,不稳到无法正常使用,龙梵不知道有没有异样。 龙梵示意他不必担心,“洛炎拥有炎火的时日还不久,灵力仍不够深厚,才会受其影响,我没有事。” “差点忘了,我的祭司可是千年的妖孽。”任何人与龙梵相比,灵力总是不够深厚的,凌洛炎挑去一眼,满脸嬉笑,他说的不经心不在意,不少人听了却险些踩在沙子里拨不出脚来。 祭司拥有千年之力,却哪里能是什么妖孽,有人见过这样圣洁出尘的妖孽?妖孽会这般…… 仔细打量在沙砾上行走依旧脚步沉稳,丝毫不见沉重感,甚至还是那么飘渺仿若天神的男人,众人差点就要幻觉他是走在云海里,那一轮银月映衬,白衣拂过的是天边的气息。 妖孽,哪会这样……正在想着该用何种词汇来形容眼前的祭司,却见他身边的红衣男人转过头来,上扬的眉眼还是含笑,却仿佛还是有些似笑非笑的危险,“不必看了,你们的祭司大人只会在本宗主面前妖孽,哪是你们能见得到的。” 说的如同玩笑,有些嘲弄揶揄,那双微挑的眼中可不全是玩笑之意,凌洛炎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些长老曜师简直越来越大胆了,奉若神明,又怎么能用那种眼神来看他的人。 想当初,这些族人可是不敢这样打量龙梵的,是他的祭司近来在人前表现的太招人,还是这些人以为他和龙梵都不在乎? 不介意在人前表现出他的在乎,某位宗主不再说话了,沉沉的气氛开始压抑,虽然他不再言语,但谁都知道了宗主的意思,于是谁也不敢再随便打量了。 在这微妙的气氛里,唯有凌洛炎身边的祭司好似什么都不曾听见,什么都不曾感觉到,从容安然依旧,继续往前,那双微蓝之中却泛着涟漪似的波澜。 “想笑便笑吧,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得意。”凌洛炎一边说着,在龙梵颈边轻轻抚过,虽然其他人不敢再随便打量,可那一下轻抚过去,还是让他们看到了他们如同神人一样的祭司颈边,显露出的无比明显的印记。 吻印,出现在祭司龙梵颈边的吻印,是何人留下的,这还用的着猜吗?对两人关系早已习惯,除了亲吻的亲密,族人是头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到祭司龙梵身上出现关于情欲残留的痕迹。 就在见了痕迹的族人们表情精彩无比的时候,少年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就在这里。” 马上回过神,众人看着四周,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哪里有什么建筑,哪里有什么聚灵枝? “只能是在这里,我族只有这么一个避难之所。”说出避难两字,少年无比感慨,其他族人却很是莫名,钱长老抓着他问道:“你说到了,可这里方圆几里全是沙子,你……” 他正想发难,少年忽然对他一笑,“你看到的地方是沙子,但你看不到的地方呢?” 看不到的地方?就是疑惑之时,少年抬起手摆出了古怪的姿势,如同膜拜,面向的是月亮的方向,然后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古怪的语句从他口中发出,像是吟唱又像是咒言,就以那继续不定,无比沙哑带着破损感的话音,一连串的吐出,月色骤然昏暗,如同是把所有的月光凝结成了一束,洞穿了少年的眉心。 月光从他额间穿透落在身后,暮然间,沙子仿若河水流浪,引起了一囝漩涡,骤然下陷。 就像是底下开了一个大口,地面上的流沙如水,引着所有都一起倒灌进去。 就在少年开口的同时,龙梵早已抓住凌洛炎的手,地陷的时候,凌洛炎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周遭全是灭顶而来的沙,但更贴近他的,是他所熟悉的怀 分卷阅读292 - 分卷阅读29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3 抱,将他紧紧环抱。 在令人安心的莲华香气里,他知道他和龙梵正往下滑落,周围全是沙,他只能闭着眼,闭着嘴,抱紧龙梵让自己随着那股往下的重力降下。 终于,仿佛是永无止尽的下陷忽然停了,凌洛炎还没睁开眼,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空荡荡的带着回响。 “虽然不知你们要来,但我灵犀族早已等候多时,今日,恭迎炎主和银曜王。” 192 一片昏暗黑沉里,数十人甚至有上百人站立,为首之人看来年轻,不谦卑也绝不倨傲,口中说着欢迎的话,站在原地。 说话的声音很是悦耳,仿佛是风铃敲响踫撞,有种说不出的动听,凌洛炎边打理身上占满的沙粒,边转头朝他看去。 也许是在地底的关系,昏暗之中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亮,最显眼的是那些人衣襟处的图腾,水火相融,如云似絮,在暗色之中反射着光芒,前面说话的人和其他人穿着并没有不同,可站立在人群中,却是最惹眼的一个。 他很年轻,皮肤白晢,那是一种异样的苍白,奇异的是不显得病态,而是有几分艳丽,每一部分都恰到好处的合适,绝不过分,也绝没有不和谐的地方,眉眼之间充斥着一种几乎带着些许妖气的魅态。 就如外界悬挂天空从不落下,不会有分毫改变的银月,似有若无的透着些不同寻常的妖异。 他的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却和那个少年一样,在不经意间流露历经过沧桑的倦意和疲累,说着这句话倒像是由衷的欢喜,迎接他们,同时,目光看往另一边。 “你也回来了,迩生。”他灿烂的笑容里有丝悲凉,满脸欣喜,扶着魔物化身的少年,却是一声叹息。 长老和曜师们才从沙子里掉落下来,简直快有些分不清南北,回过神便见了眼前这些人,钱长老满头满身的沙子都没来得及理干净,就屏息冲他开口问道:“这里就是灵犀族?这里有聚灵枝?” 岩骁简直想要翻白眼,哪里有人着魔到这种地步,才到了人家地盘上就问这些,也不看看情况如何,灵犀族是友是敌还难说的很。 被周遭的同僚那样注视,钱长老也发现自己太唐突,心系于聚灵枝,他忘了这些带轮不到他来问,要问也该是宗主和祭司才对。 继续打理着身上的沙子 ,凌洛炎根本没留意钱长老说了什么,拍掉龙梵肩头碍眼的沙粒,他只觉得整个身上都不自在,龙梵的那身祭司白袍上也全是沙尘,让他看在眼里更觉得不快。 “你们难道就没其他招待客人的方式了?”冷着声瞥去一眼,红衣的炎主没有理睬先前欢迎的那些话,挑起的眼中露出存着质疑和不满。 看似随意的抱怨,转过身来的人却投来一道令人心惊的眼神,那一眼就算是黑暗之中,也无人会忽略。就算本是朝着一人望去,其他人也都会被震慑。 从来只闻其名而不见其貌,那些襟上镶有图腾的人此时终于见识到了炎主凌洛炎的风姿,那不只是俊美出众的外表,传闻中令人赞叹的手段,还有的是能在深情魅惑之中流露出的冷漠犀利,和站在银曜王身边也毫不显弱的气势。 被他这一瞧一问,有人急了。 “不要怪责我王,是我只知道这种方式,只能用这种方式带你们进来。”迩生抢着回答,听得出是在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自然一些,可早已受损的嗓子又怎么能如常的说话,尽管不再断续难继,却还是让人觉得难以入耳。 “迩生你……”该是绮旋王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说话声,就连先前那一点欣喜也不见了,和他悦耳动听的声音相比,更显得少年的语声惨不忍闻。 这一边正在离别重聚,万般感慨,凌洛炎那一方只有他人着急,长老曜师无比警戒,而身为宗主和祭司的两人却仿佛正置身他处,分毫不见紧张之色。 龙梵没有表达他的不满,微蓝沉静的眼眸平和依旧,只是那不冷不淡的眼神轻轻掠过了这一群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迎接的人。 还没清理干净,再等等。“与那平和却令人不安的目光不同,从那身红衫上拂过的手动作却异常的温柔,口中这么说着,在幽暗昏沉之中,亮起了淡淡柔和的光芒。 朔水之力! 灵犀族人一双双眼全都看着那本该毁灭世间一切的力量,如海浪似波涛,仿佛永无止尽,能湮灭所有,能除去一切不洁,此刻,这股骇人的能将天下毁尽的力量,正被用在除去沙尘之上。 就同那望来的淡淡的眼神一样,朔水的灵力轻缓的令人安心,但在那看似温和平缓的表面这定,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触及,稍有违逆就会引来灭顶之灾的可怕之力,也是寻常人无法拥有的,来自神人荼鳞的力量。 注视那朔水的光晕,灵犀族人的眼神有了转变,以绮旋王为首,一个个的,竟缓缓跪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一个接一个,用那般奇异的目光 注视,以无比虔诚的姿势跪拜,那种庄重里,还有着某种肃穆和隐约的激动。 只是去个沙子,有必要这样?凌洛炎挑去一眼,不以为然,就算是神人所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龙梵拥有的力量而已,多半时候这种力量是用来震慑他人,还有不方便沐浴的时候洗去一些不太能让人看见的痕迹。 只是如此而已。 其他长老曜师们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无所适从,早就做好了各种打算,可存在的无比可以的这些灵犀族,却这样跪拜他们的祭司。 没有人发号施令,上百人一个个跪下,仿佛是出自本能,令他们甘心叩拜,无比崇敬。 赤阎族人如今适应了环境,能看到顶上落下的毫光,星星点点,如同星辰遍布,那是沙砾吸收月色的光泽,银芒点点,如同是在无际的星空之下,上百人跪在宗主和祭司的面前,沉默的气氛里,逐渐弥漫出苍凉的悲哀和倦意。 “绮旋恳请银曜王和炎主恕罪,用这种方式见到二位,是绮旋的不是,是灵犀族怠慢了。“这种恭敬绝对不是假作,而是发自内心肺腑,绮旋王跪在地上,垂首这么说道。 “你们就是灵犀族,水火为图腾,同赫羽荼鳞是什么关系?”凌洛炎没有让他们起来,有人要跪他的祭司,他完全不介意,反正龙梵在世上眼里原本就是最近似神人的存在,当得起他们这一跪。“不知我们要来,却说已等候多时。”龙梵在旁,提起了这个绮旋王先前迎接他们的时候所说的话。 “我知道,二位就是为我灵犀族而来,绮旋在此,今日,会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各位请随我来。”站起身,绮旋王示意族人让开,亲自领路,在这片昏暗空旷的地方,往某处看不表方向的深幽黑暗里走去。 灵犀族敌我难辨,还不知他们想要做什么,林楚看着人影消失,心中无不担心,之前在炎落宫里发生的那些事还不知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这个结界又是何人所设,为了什么而立,灵犀族为什么 分卷阅读293 - 分卷阅读29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4 如此神秘? 他想要提醒,却见那一又人影已经往那个方向去了,咽下口中的话,他追上其他族人的脚步,心底苦笑,不管他怎么担心,若是有祭司在,即便出事,也不会有事的。 更何况,连他都猜想到顾虑到的事,宗主和祭司又怎会没有想到? 想通这点,他抛下疑虑往前走去,目光自然而然的又落在那身红衣上。 没有多少光线的地道里,那一身红衣尤其的显眼,身穿红衣的人时不时的会往白色衣襟下抓住祭司的手,几番摆弄似的不知做了什么,被祭司紧紧握住,无法松开收回,也就那么无所谓的摇摆着手臂,漫不经心的继续向前。 只要时常留心,总是会发现许多细微的他人没有察觉的地方,不管是发束上多垂下一处的发丝也好,被遮掩的更紧密的红衫也好,还有那偶尔出现的,看着祭司的时候,有些不满却又无比轻佻暧昧的眼神…… 在他眼里看到的,总是比其他族人所见到的更多,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又看的忘形,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暗如夜色的地道里,他才敢这么看着那身红衣,尽管只是一抹背影。 就在林楚痴痴看着,神不守舍的往前行走的时候,白袍祭司微微转过头,那一眼淡淡的轻瞥,却让林楚倏然醒悟过来,随即惊出一身冷汗。 他怎能忘了,就算是在这暗色之中,对祭司而言,也依旧不是问题,任何落到宗主身上的注视,龙梵祭司怎会没有察觉? 垂首加快脚步,他几乎已经感觉到寒意的侵蚀,那种眼神,绝对不是祭司愉快的表现。 “到了,各位请上座。”亲自领路的绮旋王停下脚步,在他身后灵犀族的其他人分立两旁,亮起了不知何时准备的灯。 凌洛炎拉着龙梵走进去,长老和曜师们跟随,令他们意外的是,就算在此刻身处的这间宽阔的议事厅里,桌上放置的也不是什么琉璃灯,或者玄珠之类能照明的东西,而是和那些灵犀族人手中拿的一样,聚满了沙砾闪烁的光球。 此处的沙子很特别,在这个结界里,凌洛炎见到的沙子会吸收月的光华,都是浅银闪烁的颗粒,令他想起炎落宫里曜师们死去的时候,在他们尸体身边留下的细沙,在日光下会金黄璀璨,耀眼非常。 这两种怎么看,都该是同一种沙子,来自于这个结界,甚至可能,就是来自灵犀族,除非整个地方还有其他宗族,但是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可能。 绮旋王在两人坐下之后也落座了,手中的光球在桌上将他脸上照出一片银色光芒,那张白晢艳丽的脸上,像是藏着无数的隐秘,想要马上脱口而出,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灵犀族人想要荼鳞之力,毁去世间所有。”片刻,他终于开口。 岩骁惊诧一声,冷笑,“你们就是灵犀族,你们竟敢在宗主面前说要祭司灭世?” 绮旋王竟然摇头,露出苦笑,“世上有两个灵犀。” 就在凌洛炎这一边正做客“灵犀族”的同时,夜翼也已经身在“灵犀族”之内,他终于找到了灵纾,被捆绑着,浑身赤裸,扔在地上的灵纾。 193 长发散下,还是他从他身边离开之时的模样,浅樱色的眼眸看着窗外,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任何时候看到那么一双眼,除了能看到媚色的诱惑之外,很少还有人能分辨底下所藏的心思,所有人都会被外表所惑,被这双眼勾去心魄。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房里甚至没有一张床一把椅,除了墙边摆着的像是承装饮水的器皿之外,只有地上所铺的绒毯。 暗色的绒毯上雪白的身子微微缩着,身无寸缕,除了捆绑在上的印记,看来没有其他的,所以夜翼没有急着现身。 他还在观察,同时也在分辨,为什么他见了灵纾安然无恙,会觉得松了口气。 这样没用的妖,本来是会让他再度嘲笑的,灵纾被人带走之前他对他所做的事是奉命行事,恶劣的主人将少年从窗口赤裸扔下,他从人群贪婪的目光下将他带走,直接回房,做那些被主人称作“调教”的事。 然后的然后,再找到他的时候,眼前这没用的妖赤裸着被人捆绑起来,倘若他不来,接下来会怎么样?皱起眉,冰冷的脸上,血红的眸色加深,黑色的暗影突然出现在灵纾的面前。 “夜翼?”灵纾眨了眨眼,像是投视远处太久而无法看清眼前,雪白的长发掩盖在身上,随着仰头的动作似有若无的滑下,眼底花辫似的颜色流露出惊讶。 除了惊讶,那双眼没有一丝想要惑人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只要是这双透着淡淡樱粉的眼眸望过来,被看的人总之会有种被诱惑的错觉。 夜翼走近,没有把他身上的捆绑松开,而是靠近过去,像是为了解开疑惑,又或者是为了重温上一次,他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少年的嘴唇很香甜,带着妖族特有的清新媚惑的甜意,那种柔软和清甜让他感觉很好,甚至能比的上他吃过的某些美味的灵魄。 或许比曾经吃过的那些美味的灵魄还要美味上那么一点,先前那些令人作呕的魂魄的味道被冲淡,夜翼满意的继续品尝,觉得这个半妖也不是那么没用。 “带我走。”等夜翼尝够了,灵纾被放开,没有问夜翼这个吻的意义,对他而言,活着和一直活下去才是他心中全部的惦记,而眼下,他身处于菱告诉过他,绝对不能久待的地方,他想离开,夜翼就来了。 夜翼开始为他松绑,不论是妖是魔,许多时候都是凭本能行动的,救生的本能被放在最高点,灵纾无法逃脱,是因为身上那条奇异的绳索,这里没有日光,灵纾的妖力还在,竟也无法把绳索解开。 他也不行。 试图松开捆绑的手放下,夜翼冰冷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这是何物?” “是专用用来对付我们的。只对妖魔有用。”灵纾回答,摇摇晃晃的扭动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有些急切,“带我走。” “他们想要你做什么?叫你不要离开,是你自已出门。”夜翼看着眼前的晶莹雪白,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整个的包裹住了眼前的少年,冰冷的话音里听的出不满。 “我控制不住自己。”灵纾这样回答,作为辩解,这番话显得有些古怪,夜翼还想再问,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在往门前接近,虽然还没听到脚步声,但他能感觉到有人类的气味。 用外衣将灵纾包裹好了,夜翼探首朝窗外看了一眼,往这里下去,无法避免会被这里的人发现,下面的通道里有人看守,就这么一看,却恰好见了某个见过的人往这里而来。 封尘绝,来人正是那个让他主人不耐烦,让祭司想除之后快的封尘绝。 那些怪人口中说的客人原来是封尘绝,夜翼没去理会封尘绝来这里做什么,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灵纾,他不会去想为什么急于把灵纾找回来,他只是照着本能去做。 他想要他回来。 垂首着着在怀里的 分卷阅读294 - 分卷阅读29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5 少年,血红的眼恢复成冰冷的银白,原本冰冷的脸上却有了些许柔和的迹象,灵纾看着他,没有催促,虽然他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 就在夜翼抱着灵纾两两相望的时候,门前除了脚步声,还有了说话的声响,“这是最后一个妖族了,虽然是个半妖,不过效用应该还是一样的,还没试过,一试就知道……” 门开了,说话的男人看到房里的夜翼,一愣,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另一个人醒觉过来,转身朝外大喊,“快来人。” 奔跑的脚步声凌乱的响起,夜翼看了看灵纾,索性将他放在身后的绒毯上,转身面对越来越多冲进房门来的人,银白的眼眸霎时一片血红。 “一试就知道,你们的魂魄是不是都那么难吃。”如同冰锥一样的话字字透着寒气,想到倘若他迟来片刻,灵纾会遭遇什么,夜翼那双血红的眼泛出冰冷噬人的光芒,身后的黑发缓缓浮动,瞬间,空气中仿佛弥散出一股属于地狱幽冥的黑暗气息。 黑沉沉的死气如无底深渊,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可以将所有都吞噬,匆匆赶来的人骤然感觉一阵阴冷,就像是在这一眨眼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百遍。 “引魂族……”有人从夜翼那双银白转做血红的眼晴里看出了什么,惊颤的语声开始发抖,他们怎么会招惹到引魂族,引魂族怎么会和这只妖扯上关系? 根本还不及发问猜想,眼前漆黑的身影猛然跃起,月色透过窗棂照射过来,张开的衣襟如一双黑色巨翼,夹着无比森冷骇人的诡秘死气,不及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他们眼前。 巨大的圆月洒下满室银辉,眼前的巨翼仿佛将一切都遮蔽,墙上印出漆黑如夜的暗色,死亡,血腥,魂魄分离,被撕开的尸体散了满地,凄厉的惨叫声无比惨烈,在皎洁的过分而显得诡异的月色之下,从窗口飘散…… “两个灵犀?”地底,灵犀族内,凌洛炎重复了一遍绮旋王说的话。 安静的落针可闻的议事厅时,静谧的几乎诡秘,众人屏息,就算知道自己族内的秘密,灵犀族人还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这件事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我虽然是此处的王,但另一处的灵犀族,并不归我管束。”绮旋王抬手抚摸迩生的发顶,少年模样却显得无比老成的迩生垂首无比乖巧,这个时候看来才符合他外表的年纪。 “我王才是灵犀族的王!这一点不会改变,那些东西都是叛徒!”头上被温暖的掌心抚摸着,迩生的眼眶微微发红,说起这件事,嘶哑破碎的话音里却显得一股怨气和恨意。 赤阎族人到现在还有些弄不明白,这结界里的灵犀族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疑惑,便听一句淡然之中透着悠远的话语声响起。 “灵犀族是为何而存在?”说话的是炎主身边的白袍祭司,问话的语声是能让人安心的沉稳,好似只要回答了他,只要听他指示,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那样的令人放心。 “这才是关键,不管你灵犀族有几个,本宗主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存在于结界里,还要住在地底,而你说的那些灵犀族的人是不是就是出了结界,对我族曜师不利的人?”取过不远处摆的光球,凌洛炎把玩其中的细沙,看似含笑的眼里掠过一丝刀锋似的厉色。 说起“我族曜师”几个字,祭司身边的红衣人说的无比顺口,本来,龙梵的就是他的,“曜师虽然属于银曜族,但又何尝不是我赤阎族的人,既然是我手下的人,就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杀了就算了。” 并不激动也不含威慑,含笑说来的话和随意把玩沙子的动作看来都不像有怒气,但看不出怒气的不悦更令人忐忑,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的到,眼前这一团火色已经燃烧,炎主已经不悦,做了那些事的人不论目的是什么,都要承受成倍甚至成百倍的回报。 绮旋王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随即脸色沉重起来,那张脸上的艳色便黯淡了数分,“他们竟然借着结界的裂缝出去了,十多年前我分明将裂口补上,看来,还是没有成功。” 他叹了口气,怀着尊崇的神色,感叹道:“这毕竟是神人所设的结界,我绮旋再如何想要弥补,所怀的也并非神人之力,对这结界丝毫不起作用。” 听他这么一说,凌洛炎和龙梵都能确定,肖念云身上的彩珠确实就是绮旋王给的,只不过这个灵犀族看来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灵犀族,那些人照迩生所说,该是灵犀族的叛徒。 至于结界,绮旋王口中所说的神人,理当就是赫羽或荼鳞了。 “炎主,银曜王,绮旋这就告诉你们我灵犀族的由来,还有我族的使命。”白晢的似乎透明的脸上,黯淡之色退下,说起这句话,绮旋王浮现出一种虔诚又敬仰崇拜的追忆。 在场的灵犀族人纷纷垂首,那段久远的过去和历史,早已烙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但只要绮旋王提起,他们还是会叹息感慨,觉得无比荣耀,同时也无比沉重。 “自神人赫羽和荼鳞开辟天地,授于世人灵力,令天地生草木,日月有精魂,我们灵犀族便存在,我族担负着记述世间变化和职责,记述千万年来世事变迁,看守这个世界,这是神人交予我族的使命。” 绮旋王那似歌声悦耳,又似夹杂着无数叹息的话语声在房里回荡,说到这些,语气里存着崇敬,同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迩生在旁,拉了拉他的衣袖,“王,让迩生替你说吧。”要说心中的苦楚,最苦的该是他们灵犀族的王,见到这一幅艳丽妖冶的脸孔上显出痛苦之色,即便只是一瞬,他也不愿。 绮旋王看着他,摇了摇头,“迩生,这是身为王的职责,灵犀族会走到今日有我的责任,将这一切告知炎主和银曜王,也是身为王的我该做的。”拍了拍少年的肩头,他注视座上的那两人。 “灵犀族是为神人照看这个世间的旁观者,不参与也不能改变,存照神人之意,留在结界之中,假若世上灵力消散,人间恶意丛生,到了难以为继不该再存在的地步,我族便要设法让人类自毁,保住世间其他万物生灵。这便是天劫。” 千万年来照看着神人赫羽荼鳞所创的世界,这灵犀族岂不是早已存在许久许久?凌洛炎惊叹一声,“假如要我每天必须照看一样东西,不能出去,不必多,一两年我就要疯了,不知你是第几代王,你的耐性倒是不错,竟然还忍受的下去。” 红衣人的语气是惊讶,也有些嘲弄,绮旋王不以为意,点头说道:“灵犀族确实已经疯了,就算我还能忍耐,有人也已经忍耐不下去,这里虽然是结界,是为了保护我们,却也将外界与我们隔开,我们是看守这个世间,同时也被囚禁其中。” 不疯,怎能活的下去…… 漫长的岁月,只能在结界里通过灵术观看世间苍生,他们活在世上,却同死了没有区别,这个世界就像是停滞的, 分卷阅读295 - 分卷阅读29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6 没有灵草树木,没有花香鸟语,除了几只上古魔物和,便只有天空那一轮从不改变的圆月,银白的颜色从每个人出生的那一天起,一直看到死亡,不会改变。 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悲哀,一种肩负着职责,希翼着外间的色彩,却只能被这种沉重的使命和结界束缚的悲哀。 “我们靠吸取月魄之力而活,我们的力量来自你们看到的那一轮月,地下挖出过水源,食物便是你们见过的各种魔物,虽然肉不好吃,也是我们得以维持生命的食物了。”这一回,说话的是灵犀族里的另一个族人,有些事,若是让王来开口,实在太让人心酸,这种还是由他来说比较好。 凌洛炎皱眉,怪不得一个个看来都愁眉苦脸,好像经历了无数沧桑和悲苦似的,灵犀族再这么下去,早晚会灭绝,这也许就是他们对他和龙梵这么有礼甚至谦卑的原因。 他和龙梵分别身怀两股力量,要能破坏结界,造成影响,也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做到。 “你说不知我们要来,又说等了许久,就是这么回事了。”拂了拂额前垂下的银发,扔下手里的沙子,红衣人拍了拍手,倾斜了身子倚靠在桌案上,支起下颚带着几分慵懒挑去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那么,你们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跳过了几句话不用说,凌洛炎的这一句话直逼重点,不管是用神人来攀亲带故也好,或者苦肉计也好,说到底,还是一桩交易,他可以同情他们,却不能无偿帮忙,真那么简单,世人都来求以求闹一闹,他和龙梵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炎主愿意帮助我们?“绮旋王还想再肯定一次,目光又朝红衣人身边的祭司望去,龙梵淡淡抬眼,又侧首看着身边的那抹殷色,”宗主已经答应。“ 注视的目光温柔,言下之意,说的是只要炎主答应,他就不会不答应,银曜王竟真的如传言所说,已经对炎主称臣,而且还是这样心甘情愿。 绮旋王和一干灵犀族人在这个时候都露出了和迩生曾有过的一样的表情,那样的感叹和感慨,甚至还有不少的复杂。 怪不得那些人这么急于做些什么,那些同样曾是灵犀族人的叛徒,或者某种意义上,他们才是真正忠于两位神人的吧…… “敢问炎主想要什么?“恍恍惚惚的看着那两人并肩而坐,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的温情和几分旖旎,绮旋王飘忽般的语声这么问道。 “我要除去另一个灵犀族,我要你们交出那些曾经属于你们的族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一字一句,含笑迫人,凌厉之中透出威慑的压迫感,红衣人竟然这样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或都该说只有一人并不意外,在他身边的祭司微微敛目,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他知道洛炎从不会对人拖欠什么,既然有人上门送上“大礼“,这样的引起他们的注意,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找到了祸首,他的宗主想的,定然是加倍回报。 “怎么样?不舍得?”一身红衣的男人满目轻佻,目中带着冷色,一抹锐利的弧度从唇边扬起,讥诮嘲弄的话音却仿佛是在诱惑,令人不自觉的就想答应。 灵犀族人看着他,无比诧异,“炎主要的难道不是聚灵枝?”迩生觉得疑惑。 “我们可以先将聚灵枝奉上,至于那一边的灵犀族……”旖旎王皱起他那双好看的眉,苦笑,“我们才是被放逐的那一方,这地底,并不是我们愿意待的,这里是我们的避难之处,也自囚的监牢,我们两方早已交战过许多次,但长久处于地下,我们已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灵犀族分为两派有多久了?”这回发问的是祭司龙梵。 绮旋王回答道:“自我有记忆以来便已是如此,太过久远了,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两位请小心。”虽然知道不必要,他还是这么说了一句,实在眼前的这两人,与他心里所想的相差太大。 炎主和银曜王,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有情,更不该为对方生情,这或许是天意? 用某种莫明的眼神看着凌洛炎和龙梵,绮旋王站起身,“不如先去看看聚灵枝,是神人所留,也是与两位相关的东西。” 194 绮旋王要先给聚灵枝,他们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凌洛炎想到自己的炎火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影响他力量的聚灵枝还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当下点头说道:“那就先去看看神人所留究竟有何特别吧。” 聚灵枝是族里的圣物,灵犀族人都知道,能见到的却只有少数,只有地位较高的族人才能随绮旋王一起去那收藏聚灵枝的地方,于是这回进入收藏对圣物的圣地,人数也不多。 知道不能太多人去,原本打算一起去看看究竟的不少长老和曜师位便自觉的留在议事厅里,有等候的意思,一方面也是为了暗中提防灵犀族人,眼下看来是友非敌,但事事还是防个万一为好。 钱长老早就惦记这个聚灵枝,自然是定要去的,除了他还有几位长老和曜师跟随。 在绮旋王的带领下,几人在昏暗的地道里走了片刻,猜想头顶上不知是什么,能让他们看到沙砾闪烁出的光点,知道自己是在地底,可仰望上方,却有种步行在星空下的错觉。 脚步声在暗道里荡出回响,凌洛炎一路走着,感觉那股力量越来越近。 “到了”不等绮旋王停下脚步,他已经站定了身。 绮旋王回过头,叹笑着说道:“果然瞒不过炎主。”在空无一物的走道里,他不知按下哪里的机关,只听一声异响,仿佛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似的,落下一扇门来。 看来十分古老的门,出现的突兀而诡秘,它乍然出现,所有人都能从那扇门上感觉出一股岁月侵蚀的尘埃的气息,古老而悠远,犹如自天地初生之时就在这里,这扇门后所放的聚灵枝会是什么样?那可是神人所留的东西…… 钱长老兴奋又紧张,林楚也有些期待,怀冉知道和炎主还有他们的王相关,脸上的神色便显得很慎重,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说了。 凌洛炎想抬手说什么,动了动衣襟,才想起他的手正被人握在掌心里,好像自从他的祭司受了些不大不小的惊吓之后,便时常会这样抓紧了他,像是生怕他在这黑暗里消失一样。 侧首去看身边的男人,幽暗的光线里,那双深邃如星的眼正微微阖起,不知是不是被他先前的动作惊动,那只握紧他的手竟然又多了几分力,那抓紧的力道和手心的温度,不期然的会让他想起一切其他的来。 不知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还是猜到他心里所想,凌洛炎只听见开门声响起的同时,耳边一声轻笑,去看他的祭司,却是一派神情自若的模样。 这会倒是取笑起他的胡思乱想了? 分明有人才是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若无其事的跟着前头的绮旋王走进去,凌洛炎的指尖缓缓穿过龙梵的手指。 顺着那缝隙伸进去,就在他满是暗示性又无比 分卷阅读296 - 分卷阅读29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7 挑逗的抽动之时,五指忽然被扣住了,耳边落下一句轻语,“洛炎真的确定,要在此地诱我?” 已经都这么做了,他还有什么好问的?凌洛炎一挑眉,有些挑衅的看他,龙梵总不能真的在这种地方和他做什么。 白袍祭司微笑,看到这种微笑,凌洛炎霎时警觉,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亮,周遭的昏暗全数退下,取而代之的一片说不明颜色的光晕,将他们所有有笼罩。 “这就是聚灵枝?”钱长老被眼前的东西震撼了,其他几人也发出惊叹的赞美声。 正前方,虚空而生的一株灵草似的东西,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被这株东西吸引,所有人都往前看去,在一番目眩神迷之下,没有人留意到不知何时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已经落到他们身后了。 当然除了一个人,只有林楚时时会关注那抹赤红的身影,关注那一双总是形影不离的身影。 回过头,他也和其他族人一样,再次看着眼前的聚灵枝,注视那绽放华光,如同七彩珊瑚枝一般的东西,脑海中印下的却是他方才所看见的景象,那交错的发,对视的眼,贴近的唇和戏谑的低语,他不想去听清说的是什么,也不敢去听清。 就连那一幕景象,他都知道是自己不该见的,只不过他有留意到一闪而逝的注视,那是祭司的眼神,虽然难以察觉,但祭司龙梵的目光,又有谁能被他注视而无知无觉? 林楚心不在焉的看着那株枝桠似的灵物,终于听到身后响起两人的脚步声,说话声是若无其事的轻快和随意。 这就是聚灵枝?和那欢喜树的感觉倒是有些相似。“红衣殷然,唇边的颜色也更多了些绯红的男人舔着唇,负手走近,几人连忙让开身,让他们的宗主走近去看。 说不明颜色的枝桠虚空的半飘浮在空中,看不出有实体,仿若本来就只是由光点聚集,如一场梦幻,稍加踫触就会破碎,七彩光猜疑地柔和朦胧,将整个空间印照出一片迷蒙,就连空气里的一粒尘埃都化作了美梦的一部分。 他们见过的欢喜树,岂不也是这样的感觉?被凌洛炎一语提醒,赤阎族的几人连连点头。 钱长老最是追根究底,对此分外疑惑,不等他问,绮旋王已经说道:“那欢喜树,便是因这结界裂缝,聚灵枝灵力外泄造成的,当年我见了,着实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结界里的力量竟会对外面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可不止这些,那棵树是聚灵枝的影响,除此之外,结界里还有上古异兽逃出去,吞噬自然之力,造成空间扭曲,把死尸都挪了地方,那棵欢喜树上可掉下过不少尸体来,这些都是你们这里惹出的麻烦。” 凌洛炎说起这些,不无嘲弄,灵犀族是为了看守世间的而存在,到了如今,他们早已失去了作用不说,还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绮旋王叹息,其它灵犀族人也无言以对,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结界里早已乱做一团,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 聚灵枝的光华照耀之下,赤红衣襟艳丽似火,负手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还有在他身边,那一身白袍的银曜王,不论他们被世人如何称呼,他们之间关系如何,都是继承了两位神人力量的人。 唯有他们,才能将眼前的所有混乱结束,对此,他们无比坚信。 “据说这个聚灵枝就是能救世的东西之一?”凌洛炎一边问着,去踫触那看来一触即碎的聚灵枝,在一片抽气声里,将那枝光华拿到手中,就像是只是在端详一件寻常不过的东西,摆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研究。 不知多少年来,可没人敢轻易去踫聚灵枝一下,像是由无数光点聚成的聚灵枝竟然安然无恙的被炎主拿在手上了? 灵犀族人先前倒吸的那口气还没吐出来,便被眼前所见而惊,屏息看着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晢的手在聚灵枝上不断摸索探究,险些没把自己憋死。 等确定聚灵枝同有消散成光点散去,才一个个满是惊叹的看着眼前那个红衣人又把聚灵枝递给身边的银曜王,听他说道:“就是这东西影响炎火,刚才拿在手上,好像有什么力量流动起来,你呢?” 存在至今无人敢踫一下的聚灵枝又被递到了另一双的手上。 龙梵接过,感受到那股不是朔水,也不是炎火,却隐约有些熟悉的力量,微微摇头,正在这时,外间传来敲门声,还有一阵急促的禀报,“王!族人查探到外面有人接近!” “来人多少?派人再探!”绮旋王面色骤冷,吩咐完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他身喧的灵犀族人见有意外出现,也都匆忙出去判断情况了。 “看来你们这里今日要热闹了。”凌洛炎如此打趣,绮旋王满脸疑惑的摇了摇头,“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过来打探过。” 对一旁表示疑问的赤阎族人,他解释道:“我们两方灵犀族看法不同,做法不同,彼此对立,但我族已经躲入地下,无法吸收月魄之力,也许是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威胁,又有迩生在手作为人质,不惧我们做出什么,他们此前从不会浪费人力来做什么无谓的试探。” 那些人的精力和心神,全放在结界之外的世界上,借着那个不稳定的裂缝,不能所有人都随意出入,但只要有人出去,定然做过什么,他们的目标 应该也是这两人吧…… 绮旋王神情沉重下来,凌洛炎却没有注意这些,他正感觉到炎火的力量开始复苏,就好像是从沉睡中醒来那样,无比清晰。 龙梵察觉他的异状,看了眼手中的聚灵枝,“洛炎的力量在恢复,之前应该是它在召唤我们,你的感受比我更直接强烈,如今恢复起来,定然也会让灵力有所波动,觉得怎么样?” 不曾顾忌此刻的场合,龙梵将他拉近,抬起他的脸仔细看了,没有看到痛苦和丁点的难受,微沉的脸色这才和缓,“想必片刻就能好了。” “我知道……”凌洛炎点头,说不清身上的感觉是怎样的,就好像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围,炎火的力量越来越明显的存在于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要用言语描述的话,就是存在感更强了。 195 那排列整齐的尸体,诡异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死状,竟然是这样恐怖的力量所造成的? 有人要灵纾走,他就只能走,有人要那六位曜师死,他们便只能死,用言语就能控制他人,这是何种骇人可怖的力量?!还有蓝滕,连死去之人都能控制,连尸体都会被那种力量掌控,这…… 难道是神人之力?仿佛脑中轰然一声,赤阎族人怔愣着无比惊惧。 跟我来……仿佛灵纾说的那三个字还在耳边回响,空气里弥散着一股诡秘阴冷的气息,昏暗的议事厅里,只有桌案上一盏盏琉璃沙灯散发着幽冷的银光。 众人围坐的身影在墙上倒映出一个个巨大的暗影,恍如就是那股在暗处窥视的神秘力量,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动, 分卷阅读297 - 分卷阅读29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8 互相对视,不知是不是银光照射的关系,他们只看到一张张发白的脸色。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含笑的叹息。 “言灵。”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在弥散诡异和窒闷气氛的厅堂里忽然响起,打碎了一室诡秘幽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白袍祭司微阖的眼正抬起,那双沉静的眼深沉如海,平和的没有一比波澜。 听到那两个字,又见了这么一双眼,长老们吐出憋在心口的气,几乎有种虚惊一场的感觉。 有祭司在,他们有何可惧,不管这是什么力量,在他们眼中早已如同神人的祭司,难道还会无法抵挡这种妖术似的东西? “那是言灵术。”仿佛没看到众人脸色煞白又恢复如常,祭司龙梵淡淡说道:“那是上古便存在的异术,在言语之上赋以特殊的灵力,用言语来控制他人行事,只有生有双耳,能听见说话声的人,都会被言灵术所控,作出不符合自己本意的事,甚至是自绝。” 没有那身着红衣的人坐在上首处,没有他在身边,白袍祭司神情浅淡,说了这些便又微微敛目,再也不语。 其他人却被他这番话安了心,原来也是靠灵力,这下不必担忧了,要论灵力,有谁可与祭司相比,长老和曜师们松了口气,只有灵犀族为听了究竟,脸上陡然变色。 他们都想到了,当年某位身怀灵力无比深厚的灵犀王是怎么死的,也是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自绝身亡,连留给后为的灵力继承都没有。 “他们就是这么害死了前任灵犀王。”绮旋王不知何时站在门前,显然是听见了龙梵这番话,和他的族为一样,脸色十分难看的。 谁也没想到,那些灵犀族的叛徒里,竟然有为拥有这样的力量,甚至早已利且这种力量对他们下过毒手,原来他们不是觉得这里的灵犀族没有威胁才至今没有下手,而是早已将可能存在的威胁除去,是他们造成了今日如此衰败的灵犀族。 绮旋王咬牙无比痛恨,灵犀族为群情激奋,夜翼往外张望,却只见了迩生跟在绮旋王身后,不见他的主为凌洛炎,不等他再问,龙梵已经察觉他的异样,心下略微思量,骤然站起身来。 “当日我们到了结界之中,可有为落单离开过?”沉冷的话音,不复先前的淡然沉静,众为惊讶的看着祭司龙梵站起,忽觉一阵可怕的压迫感。 就如眼前是汪洋无边的海洋,即将掀起风浪,如今正在那紧要危机的关头,令为不自觉的紧张忐忑起来,怀冉最先冷静,细想了一下,回道:“当时情况混乱,未能留意,不过……” 不等他说完,岩骁已经接着说道:“祭司在担心什么?除了林楚长老奉命带人去找歇脚的地方,没有有离开过。” 骤然间,仿佛空气中的流动一滞,所有人只看到祭司脸色倏然沉下,“林楚在何处?” 平平的话语声,却如同一道骇浪,在那停滞的空气里卷起一层冰寒噬人的危险,所有人都连忙站起身,犹如是想缓和和躲避这样的恐怖气息,往左右看去。 林楚长老,竟然不在?他先前跟前一起去看聚灵枝了,而后…… 无人再见到。 迩生在绮旋王身后皱眉,“刚才好像见了林楚长老,往炎主那边去了。” “洛炎!”白色身影如一道虚影闪过,再等众人看去,眼前早已不见了祭司龙梵的身影。 往那扇收藏聚灵枝的大门掠去,龙梵心口不断收紧,洛炎的炎火正在恢复,这个过程中假若有了差错,假若不是那么顺利,假若有人刻意加害,又或者,洛炎恢复之中疏忽了身外的危险…… 微蓝化作暗黑,外泄的灵力崩断了发上的束缚,黑发飞扬如魔,若是此刻有人见了这样的祭司龙梵,只会视之为魔,而无人再会觉得安心。 只因不在议事殿里的人是林楚,若是他人,龙梵兴许不会那么紧张担心。 但那个偏偏是林楚,一个满心倾慕着那抹绯红的人,一旦受到言灵术的操控,一旦受到摆布,只要稍加撩拨暗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的他根本无心去想像,他相信洛炎的能力,却无法不让自己的心不乱。 196 如七彩珊瑚一般的枝桠在昏暗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有规律的闪烁不定,桌案上,一袭红衣如一团烈火展开,在这闪耀不定的辉之下仿佛透着艳丽的火光,身披火色的人正自沉睡,银发垂下,使得那张俊美惑人的脸孔更添几分冷魅。 看不见平日里的张扬狂荡,也没有不悦之时的慑人厉色,悠然慵懒的睡姿,让人也想就这么随着他睡去,不想再挪动脚步。 林楚就这么站在这袭红衣面前,目光痴然,脑海中仿佛不断有人对他低语,飘忽的话语声怂恿他上前,不断挑动他心底那份不敢奢望的亲近。 只要再走几步,他就能触及眼前的人…… 心中所倾慕,心底所向往,全都在眼前,那头银发,那身红衣,在睡梦中都不曾弱去的气势,伸展四肢如一尊神像般在他眼前躺卧的男人,是他的宗主,是他此生都要臣服,绝不想背叛的人。 从来没这么靠近过,痴望眼前,林楚的目光迷茫,仿佛有人控制了他的双腿,分明知道不可再接近,身体却不由自方的随着最真实的心意,继续往前。 他越来越接近,聚灵枝光华闪动,正在睡梦里恢复炎火之力的凌洛炎好像完全不知身外之事,被炎火的那种暖意包围,此时他正陷入一种近似入定的状态。 曾破碎的魂魄,曾失控的炎火,他的身体虽然能随意操纵炎火的力量,但这一次聚灵枝的影响引起了炎火的骚动和共鸣,那种感觉就像隐藏在深处的力量正在翻腾。 呈放聚灵枝的房间里,躺着的人兀自沉睡,站立之人却思绪混乱,林楚觉得整个人被一分为二,一个清醒的看着自己越来越走近却无法阻止,另一个却叫嚣着想要上前,将所有埋藏不敢显露的感情全部宣泄出来。 最后一步终于落下,林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他的宗主,神情开始涣散了,理智与情感的交战在目光落到眼前的时候,天枰倏然倾斜,那银与红的辉映,任何人都无法抵挡。 他岂不是有很多很多的心意想要表达,为何不去做?为何要克制?是了,他应该让他的宗主知道才对,他应该顺从心底的声音。 去吧,去让你的宗主知道……那不知何时回荡在耳边刻印到心时的话音飘忽的如此说道。 “宗主 ……”低低的喊了一声,林楚俯下身去。 龙梵在地道时匆忙往前,从来平静沉稳的神色已经沉下,到了那扇古旧的门前,骤然推开大步走进,早已设想过万般可能,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微微一怔。 凌洛炎还靠在案上,还是那副睡着时的姿态,懒懒的漫不经心,见他走进,抬了抬眼,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一起把目光投在房里的另一个人身上。 林楚就在他脚下,近到只要再向前一些就会踫触 分卷阅读298 - 分卷阅读29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299 踫触到他的衣摆,但他并没有踫到,而是跪在他的脚边俯首叩拜,手心朝上分做两边,在双手之间,他的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就那么叩着头,跪着地,仿佛他就是他的天,他的神,是他不敢亵渎不敢踫触,不敢再前进一步稍有不敬的主。 看着林楚,凌洛炎缓下了唇边习惯的笑意轻佻,林楚的心意他始终知道,却没想到,已经发展成了这般。 在龙梵身后,其他的族人也匆匆赶来,稍微迟了一些,可所有人都明白林楚长老已经被那诡秘的言灵术控制,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们全都无比担心,只因谁都知道林楚长老对宗主是什么心思。 可追到龙梵到了门前,看到门里的景象,长老和曜师们也都愣了。 祭司已经到了宗主身边,静静的目光落到林楚长老的身上,宗主和祭司一样,也看着林楚,在沉寂无声之中,林楚长老以无比虔诚敬畏的姿态,叩拜在宗主脚下,搁在地上的手与宗主的衣摆只差些许,但就是那些许的距离,似乎在他眼中是绝不可逾越的。 寸许之间,往前是天,而他在地,只可仰望,不可企及。 更不可生妄念。 他对宗主的心,是此生都臣服顺从,可以交付性命,可以奉上一切,他可为宗主而死,却绝不会奢望其他,他只愿宗主知道,他的心意如此。 那声音要他顺从心意,要他将所有心意奉上,他做了。 “林楚。”凌洛炎喊了一声,脚下的人便抬起头来,像是仍然身在梦中,林楚的表情让人知道,此时他还未超出言灵术的掌控。 “你起来。”接着凌洛炎的话让他起身,白袍祭司的语调又恢复成原来的浅淡,不知是喜是怒,只是这么吩咐。 已经不必再问那言灵术控制林楚是要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林楚长老已经受言灵所害,但谁都没想到,林楚长老的心意,竟是如此……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将此身此心都托付给赤阎族,交付给宗主的林楚长老,看着他这样的叩拜,所有人都静默了。 忽然,只见白袍祭司抬手往前,一指点在林楚的身上,一束灵光而去,正中眉心,林楚表情茫然,站在凌洛炎和龙梵面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可此时他的心里却是清楚的。 莫非祭司要取他性命?林楚的理智这么告诉他,仿佛思绪真的是被一分为二,他竟然不觉得恐惧,他已经做了他想做的事,不管宗主和祭司要如何处置他,他都甘之如饴。 “不好了!有敌人来袭!”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在走道外面响起,赤阎族这时的混乱才起,灵犀族族人便发现了敌人的袭击,不知何时接近的,等发现的时候竟然已近在门前,就在他们的上方。 站外脚步声混乱奔跑,绮旋王带着族人探首朝门里一望,摇头说道:“炎主不必要我领路了,他们已经欺到门前,我先带人去抵挡一阵。” 交代了这些他就匆忙的去了,门里的长老和曜师们听到骚乱,自然也各自戒备,转过头来再看房内,本以为林楚定要会遭到处罚,不知祭司会如何处置,却见林楚长老好好的站在那里,甚至神智已经恢复清明。 “我允你留在族内。”话音淡淡,不冷不热的平和,隐约间令人忐忑,这是祭司一贯的说话方式,但没有将林楚长老如何,已经是祭司的格外开恩,如今世上已无人不知祭司对宗主的心,能容下林林长老对宗主的 心意,也是林楚自己造就的。 其他长老们看着林楚,无限感慨,甚至有些佩服。 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若是那被言灵术控制会做出什么来,谁的心里不存着些阴暗不可言的事? 谁敢说不曾对宗主动过意?在那崇敬之上再生倾慕之心? 毕竟,眼前卓然站立,那身穿红衣之人,有着那样惑人的眼眸,那般慑人的气魄。 不敢多看多想,各自垂首等候吩咐,长老们肃立在前,凌洛炎拿着聚灵枝,倒并不意外龙梵没有对林楚怎么样。 若非以前林楚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龙梵不会由得他留到今日,一旦有明显的表露,就算原本是想利用林楚的能力,与某位祭司的独占欲,他的价值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没想到,今日林楚终于有所表露,却是这样的一番心意,林楚这次看来是被控制,却让他自此安全了。 瞧了一眼垂首肃立的林楚,凌洛炎朝门前走去。 “敌人来了,还不准备出击?”嘴边挑起笑意,仿若到了眼前的并非敌袭,而是一场刺激的游戏,赤阎族宗主似乎觉得愉快,挥了挥那悉赤红的衣袂,示意长老们迎敌,那姿态间竟是有些跃跃欲试的轻快。 发了话,他把对他已经没用的聚灵枝抛给我早就眼馋不已的钱长老,和龙梵先往外走去,门口的夜翼和灵纾早就等着,经过之时,红色衣袂之下伸出手来,在灵纾的脸上捏了一把,“下回可别再走丢了,免得我家小夜翼着急。” 话音里满是暧昧调笑,才落音,还在灵纾脸上的手就被拉了过去,落到白衣手中,一起往前去了,灵纾被他这么一说,转头去看夜翼,却见那张冰冷的脸上有了和缓的迹象,就像刚找到他的时候一样,正用那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一会迎敌,跟好我,再不要走丢了,可记得?”这么说了一句,夜翼看了看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也把灵纾的手握在手心里。 灵纾莫名其妙的点头,看着交握的手,忽然想起在炎落宫的情景,“我还想要你抱我,这就是欲望?”那日在床上,夜翼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 前进的队伍里脚步声杂乱,在这混乱里夜翼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冰冷的脸上骤然一怔,又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觉的笑意,拉着灵纾继续往前,回道:“回去再做,我教你。”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几次都可以。” 这是他观察所得,那位祭司和他的主人就是经常这么在房里几天都不出门的。 灵犀族人早已集齐就在凌洛炎他们掉落下来的那个坑道里,正有什么发出轰轰的响声,所有的人赶到那里,只见他们曾陷落的那块地方此刻竟然像是被一股吸力往上抽取,诡异银白的月光照落,进入的那个入口正在打开。 头顶上如星空点点的地方,此刻犹如苍穹破碎,星子混乱,发出亮光的那些沙子不知被什么力量搅起,一瞬间竟然地动天摇。 “他们来了。”绮旋王站在人群里,秀丽妖冶的脸上异常平静,他知道,这一次,已是决战。 197 “王!”从混乱里的人群里跑出一个少年,迩生走近,仿佛是想要禀报外头的动向,可一张口,后面的话却没说下去。 “迩生?!”绮旋王抬了抬手,看着自己指上的血迹,脸上的平静倏然碎裂,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迩生已经连开口都困难了,他的唇边,竟然有血! “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对方突如其来可见早就有所准备,你们呢?”凌洛炎抬头 分卷阅读299 - 分卷阅读30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0 看着上空,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已经打开,在动摇之间能看到外面有人群分列两边,显然已经布下了什么阵。 绮旋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迩生抹去唇边的血,对凌洛炎摇头,意思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见他如此,长老和曜师们不禁也摇起头来。 外头的灵犀族列阵以待,这一方的灵犀族却久居地底,无法吸收月魄,造成灵力不济,看来这回还是要看他们的了。 在摇晃间稳住身形,岩骁先上前请命道:“宗主!让我打头阵!”每每遇到意外,有宗主和祭司在,总是少了他们出手的余地,这回人多,总该轮到他出手了吧。 祭司龙梵微微抬眼,上方的开口已经大开,再不出去,便是对方抢到先机,与其让敌手列阵以待,不如…… 凌洛炎和龙梵的想法一样,“还什么头阵,三番几次对我赤阎族不利,难道还要与他们讲对阵先后?”在动荡不已的黑暗地穴之中,红衣迎着上方落下的银光,缕缕发丝飞扬,炫银燃起火色。 脚下所立之处正在动摇,头上被搅卷的沙如瀑涌上,仿佛所有都被颠倒混乱,在地动天摇的错乱之中,红衣人傲然而立,挑起的眉眼中露出杀意,“战!” 轰然一声,赤红衣袂拂过火色灼人,随着那一指,正在打开的入口猛然爆裂,无数沙尘如流星飞雨往外射去,每一点都如火星,外头应声响起的惨叫点燃了地下所有人的杀戮战意。 长老们的身影如流星射出,曜师们也不甘于后,一个个人影从洞口疾跃而起,就在这一字之间,幽暗昏然的地底猛然大亮,不断跃出的人影身上闪耀出灵力的光芒,光影里并肩而立的红衣人与他身边的白袍祭司对视一眼,霎时炎火飞天,朔水氤氲。 如海如雾的幽蓝与爆裂妖冶的红芒相印,沙地上方此刻的景象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见无数沙砾如同星火燃烧,落在地上灼烧出一蓬蓬浓烈艳色,而青蓝之光仿佛就是这无边的沙漠,难以望到尽头,一时间眼前只见红芒耀眼,幽蓝深沉。 在火光与水色之间,长老和曜师们差点便要被眼前所见诱去心神,忘记敌人在前,总算岩骁是从来不会忘记战斗的那种人,在他兴奋的喝声里,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战况之外,有人群站立,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以某种古怪的规律在两旁,观察着手下的死状和伤处,对周围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那是炎火。”有人看着火色如此说道。 “还有朔水。”另一边接续他的话,很是肯定,还带着些疯狂似的兴奋。 夜翼拉着灵纾从地道出来,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人正是他窥见的那位老者,在这些分不出上下级,也辩不出任何太大区别的人里面,只有他稍稍多了几分不同。 但他的不同也仅此而已,这些人仿佛是一个整体,有种很难说明白的异样感,就在夜翼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些人一起朝他们两人望来。 “妖族。” “魔物……” “引魂。”和先前的语气相反,他们好像对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算灵纾就在眼前,此刻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瞧过之后,他们的视线再度转回到洞口之上。 只因为有更吸引他们的人出现。 凌洛炎和龙梵看到眼前交战的情况,很是满意,长老和曜师们正以绝对的优势占据上风,在他们身后灵犀族在绮旋王的带领下也一一走出,在打算加入战局之前,不少人却停住了脚步。 那一轮月,竟能亮到如此地步…… 捂着脸,蒙着眼,眼角湿润,从指间看到的月,就算早已见过无数次,早已怨恨过无数次它的从不改变,可直到此时,他们从地底走出站在月下,方觉这一轮早就烦腻的景象居然能如此打动人。 像是无法抵挡那妖异到艳丽的月色,那湿润的痕迹终于沾湿了衣袖。 “灵犀族重见天日-----今日------不死不休!”绮旋王终于下定决心,在月下更显清丽妖冶的脸上,露出决绝的笑意,垂首看着身边的迩生,他轻抚他的发顶,“假若今日不死,王一定会治好迩生的病,若是不能……” “迩生就和王一起死。”少年抬首,几乎已经吐不出话语,一字一句的缓慢,破碎的话语声里有种郑重的坚决。 在绮旋王那句不死不休的话音落下之后,灵犀族人也加入战局,所有人都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决绝之意,所有人都见了炎主和银曜王手下的凌烈之气,不远处并肩的而立的两人,那悠然间满身无人可挡的气魄,有继承神人之力的这两位在,他们还有何惧? “杀----------”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再也难以负荷的灵犀族人,冲向了同样名为“灵犀”的另一方。 拼命吸收着月魄的力量,灵犀族人一扫先前的苦闷压抑,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一轮轮月魄灵光点缀在火色和幽蓝之间,和长老还有曜师们的各色灵力辉映出无与伦比的美景,只不过凡是陷落其中的,便唯有一死。 “到底是赫羽荼鳞交托重任的宗族。”凌洛炎的指在下颚摩挲,听得出话里有赞赏之意。 那些被他晾在一边有意不理的怪人忽然开口,“神人托付使命的是我族,而不是这些叛徒,炎主莫要搞混了。” 他们始终在夜翼的监视之下,夜翼还没有动手,而其他人不知为何无人敢去靠近,若是细细数去,能发现这些列阵的一共有三十六人,三十六人同样的衣着,同样的表情,就如一人,突兀而诡异的在战局之中围成阵势。 先前发话的不知是其中哪一个,说的似是提醒,还有更多的不满。 被绮旋王他们称为叛徒的这些人,认为绮旋王他们才是叛徒,互指对方,事实究竟又是如何?凌洛炎上前几步,正要开口,便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了,“洛炎小心。” “怎么可能?”被龙梵提醒,凌洛炎凝神看去,竟发现那三十六人竟然生的一模一样?!乍眼看去平凡到看几次都不会记住的那种长相,才会令人没有马上发出其中的古怪。 正是因为这份诡秘,那种三十六人在面前,却如同面对一人的诡秘,令人就算没有察觉其中异样,都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出危险来,那种超出常理的违合感,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不动的三十六人,就站在那里,只要他们不先主动出手,谁都会先选择其他敌手对战,而不愿招惹其中的任何一个,一人不动,谁也不动,一动,便会引出滔天祸事。 此时,凌洛炎就有这种感觉。 他们对身外的战况毫不关心,所有人都看着凌洛炎和龙梵,他人若是稍稍分神停手,便能见到他们的宗主和祭司站在那些人面前,不言不语的两方,与周遭热火朝天灵光不断的战况相比,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说他们是叛徒,什么意思?”凌洛炎先开口,他不以为这些人会主动说明,在他开口之后,夜翼在龙 分卷阅读300 - 分卷阅读30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1 梵的示意下开始警戒,身外战势已经没有他出手的余地。 “没什么意思,以为躲入地底就不会有事,逃避责任和使命,就是此意,他们是叛徒,是我灵犀族的叛徒,自数千年前开始就是了。”这一次说话的人是三十六人中正对凌洛炎的一个。 “身为神人继承者的炎主和银曜王,为何要帮助叛徒?你们继承赫羽荼鳞之力,本该随着神人之意才对。”仿佛是为了解开心底觉得疑惑,有人才这么接着问道。 原本绮旋王那一族才是分支,眼前这些人是灵犀族的本源,难以计数的岁月里,他们遵照神人留下的意愿,目光从未离开过人世间分毫。 凌洛炎听他这么说,想了想,不觉得奇怪,“要说顺从赫羽荼鳞的计划一一执行,就算他们是叛徒好了,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你们也没有资格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都给我听好了!” “你们要为你们所为付出代价。”笑语轻挑,这一句话音落下就如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嘴角扬起,与那笑意相反的是毫无征兆的炎火,燃烧在沙土的火焰轰然蹿起,如藤蔓有自生的意识,绕过正在打斗的人群,往这些古怪的人身上卷去。 怕生意外,朔水的幽蓝光晕笼罩在整个上空,在银亮如昼的月光之下散发冰冷的寒光,大学生不让他接近,对炎火却放心。 朔水的灵力蕴在空气中的每一缕微风之间,在炎火之后做守护之势,这些时日被他的宗主搅的心绪不宁,如今的祭司对任何事都可以冷静,唯独见不得到那身着绯色的身影置于任何一丝危险之中。 不想有意外,可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正是因为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炎火卷去之时,就在这刹那之间,三十六人竟然一同开口。 “破!” 炎火袭卷之势,被这一字顿住,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恢复了去势,但只是这片刻的停顿,那三十六人已经开始咏唱起诡秘的词句。 198 无形之光亮起,那咏唱在天地间响成一股声音,汇聚成了股意念,冲凌洛炎而去。 指尖炎火已经出手,凌洛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让他的炎火停顿,片刻之间忽觉那些咏唱的声响将他包围,在那不断重复的词句里,仿佛有什么力量钻入脑中,渗入心底。 言灵术?!龙梵在林楚之事发生后就对他说过这力量,心头巨震,记起龙梵的话,他不敢怠慢,运起灵力迎向那股袭来的念力。 他虽然自傲,却只在自己绝对有把握的时候才会狂妄,能操纵人的力量,他绝不会轻视。 龙梵察觉不对,没有多言,抬手便扬起朔水的蓝光,在这期间,绯色灵光却蓦然间大亮,凌洛炎的灵力已经和对方的那股无形之力撞在了一起,分明无物,空气中却传来了如同裂帛的声响。 被撕裂的不是其他,竟是三十六人中的一人,正对凌洛炎的那个人猛然间生生的被撕裂开来,仿佛有一道气流从他身上劈下,整个人爆裂成了两半,淋漓的血肉如雨点洒下,不等凌洛炎皱眉,眼前的那片血雨腥风……居然,消失在半空。 “他们的肉身是用灵体凝聚,才会数十人同一样貌。“龙梵将他拉近身边,任由朔水的灵力飘浮在空中,一手在凌洛炎的手腕上抓紧。 已经习惯龙梵最近这样的过分担心,被他抓紧的红衣人庆幸那血雨没真的落在身上,安抚似的回握他的手,懒懒的倚靠过去,“你说这些都不是人?“ 轰然的声响早就惊动周围交战的双方,有人见了那蓬血雨,又有人见了那碎块似的血肉在空中消失,险些就忘记自己还在与人交手,察觉这些人的古怪,长老们动起手来更狠了。 “快点把这些麻烦的东西处理干净了!”岩骁爆喝一声,往身前交战的敌手劈去一掌。 他的急迫除了是好战,另有他意。林楚会意点头,温文的脸上也露出了冰冷的杀气,下手绝不留情。宗主和祭司面对的敌人比他们的危险不知多少倍,此刻,他只想将眼前所有的敌人全数杀尽,不为其他,就为站在那个身后,随着他的宗主,共同对敌。 曜师们曾追随龙梵,一身功力比起赤阎族的长老们只强不弱,平日便着甲胄在身,到了战场之地又岂会容情,落在他们手上能留下全尸就算是不错的了。 只见一阵阵血影灵光,只闻一声声哀号凄厉,自从重出世间,他们还没找到什么好机会好好重温当年的荣耀,用雷霆的手段屠戮所有不洁,眼前的敌人,管他们是什么神人所留的宗族,照看世间的灵犀,既然炎主有命,便是他们表现之时。 怀冉几乎也被岩骁的兴奋战意所感染,高喝一声“剑,出鞘------” 曜师们早已自诩为凌洛炎手中的出鞘之剑,但这一回,怀冉所说的却不止是这个含义,只见曜师们身上的战甲纷纷消散,随之而起的却是暴亮的灵光,灵光聚集,倏然之间,所有的曜师们手里都多了一把灵光剑。 以灵力聚起的剑,但凡踫触就会魂飞魄散,不只是肉体消亡,连魂魄都不能保全,剑握在手,惨叫声顿时弱了不少,不少吐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彻底消失在世上。 还有蓝滕,本身便能驱使幽魂,就算绮旋王手下有人死去,那魂魄未曾消散的,便会归于他的手下,可以说,在这战场上,凌洛炎这一方的力量,几次对阵下来几乎没有减弱过分毫。 胜负不必再分,被眼前所见激励,绮旋王所带的灵犀族人自然也不想落于人后,除了那剩下的三十五人无人敢动,其他的早已被三股力量摧毁的差不多。 赤阎族长老,银曜族曜师,灵犀族人,对面前自动送上门的“灵犀族”招待的十分周到,就在凌洛炎和那股力量抗争爆出血雨,在他问了龙梵那句话之后,也就不多时,场上的敌人数量就已经大减。 龙梵回答凌洛炎的话同“他们是人,只不过……”微蓝之中闪过数分讶异,他有某种猜测。 “只不过什么,难道是活着的死人?还是死了的活人?”挑眉揶揄,凌洛炎笑着讥嘲。 “不愧是炎主,不愧是神人赫羽的炎火之力。”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凌洛炎和龙梵之间的对话,也似对那死去的同伴没有感觉,那剩下的三十五人之中,有人这般赞叹。 “你在高兴?就在风才,本宗主可是杀了你的兄弟。”从龙梵身边站直,凌洛炎挑着眉,嬉笑之状沉吟着说道:“我听你们三十多人用灵体凝聚成同一个模样,不知如今死了这一个,其他的是什么感觉?不如说来听听?” 本是嘲弄,竟然真的有人回答了,“感觉很好,多谢炎主,你已证明,你确实继承了炎火之力,如此我们也就可以放心施为了。” 这话一出口,凌洛炎心中顿时响起警兆,才惊觉,脑海里却轰然一声,就如早已在周围隐藏着的无数灵力,瞧准了时机,在瞬间倾入他的脑中。 “洛炎!”龙梵发觉有异,凌洛炎在他身旁,眼 分卷阅读301 - 分卷阅读30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2 神忽然顿住,那双惑人的眼失去了魅惑挑笑的眸色,忽而静静看着远方,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 “言灵……”抓住红衣下的手,龙梵不敢放开分毫,“你们竟将言灵术用到如此境界。”努力保持冷静,深沉的眸色里微蓝翻涌,他不知道这样的言灵术想要操纵洛炎去做什么,若是事交生死,他相信洛炎不会有事。 谁也不能,从洛炎的手里取走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力量,生命,尊严,早在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宗主怀有比任何人都强悍的本能,想要活下去,抓住所有的力量,站在高处。 虽然如此相信,他抓紧他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天空的朔水之力与他表面的冷静沉寂不同,翻涌不定,在无边无际的幽蓝里逐渐堆积出噬人般的压迫,就好像顷刻间,所有人头顶上的天就会塌下。 至此战况已经稳定,多数人早已解决了面前的敌人,让对方成为死人,与那些人一样,不少人的尸体都会消失不见,自此消散,夜翼在旁着着消散的魂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除了偏僻之处还有零星的打斗,无垠的沙地上只有居中的这一块仍旧透着诡秘而又压抑的气氛,在这份压抑之上,青蓝的朔水灵光在众人头顶上飘忽,令人几乎错觉这股力量随时都会压下,所有人都会被朔水吞噬覆灭。 看着场中,众人都觉出了其中的危险,他们虽然在战斗,但还是会关注这一方的变化,见到他们的炎主有异,空出手来的人渐渐汇聚到凌洛炎和龙梵身后,与那三十五人成对峙之势。 敌我相差悬殊,这种悬殊对他们有利,本该安心,但见识过了言灵术的厉害之后,无人敢掉以轻心,凌洛炎定定望着远处,谁也不知他听见了什么,那些人又要他做什么。 此时的他处于一种很奇异的状态,仿佛他正进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外界所有他都知道,却隔得很遥远,最近的是不断的咏唱声,就和先前那些人所咏唱的一样。 见到所有人都关注凌洛炎,偷袭得手的那三十五人并不显得得意,而是非常古怪的一起笑了一笑,难以形容三十五个长得一样的人,用同样的表情和同样的角度,同时笑起来的模样,就算那笑容再寻常,也不禁令人心头悚然。 “灭-------”他们说 话音落下,那些远处零星的战斗忽然停滞,灵犀族的人意外的看着眼前忽然倒下的对手,不知发生何事。 接着,他们又说“起------”三十五张同样的笑脸,吐出同一个字,地上的沙粒忽然在这一字落音之扣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竟然缓缓升起! 每一粒沙动摇飘浮,就在他们的这一个字之间,升到半空,仿佛它们本身就有意志,是自己跳跃而起,就在所有人脚下,就在这一块区域之内,所有的细沙汇聚到了他们眼前,就中一个个听令的侍卫,整齐排列。 “天呐!这……这难道是天神之力?!”钱长老语声颤抖,捧起聚灵枝站在族人之中,始终没有动手,护卫着怀时的神物,到见了眼前的景象,再也无未予克制那份惊讶和恐惧。 若非天神之力,怎么言语之间便撼动天地之物?!一言之间,天地都可逆转,他们要地陷,地就会陷入,要风起,风就会狂卷,就如神人创世,神人要天便有了天,要地,才现出地,神人要鸟兽飞禽,天上便有了羽翼的痕迹…… 喃喃自己语的讲述着古早之时的一切,钱长老的话引来一片哗然惊诧,这还只是言灵术?还是说,言灵术本就是如此奇异,言语之间不止能惑人,还能掌控万物?! “银曜王,看见我们的力量了?”这回,总算不是三十五人一起开口,其中之一这么说道。 白色衣襟在风中拂动,束起的发却如垂在静止的水中,动静之间,众人忽觉得头顶上的那片翻涌的青蓝之力不知何时凝滞了,只见祭司紧紧抓住宗主的手,微微抬眼,“你们想用他来威胁我?” 说起那个他字,龙梵侧首看着身边,眼中的柔情愈深,愈是显得眸底的深沉暗色浓烈,就在那交错的情意暗沉之晨,浅淡的话语声显露出一丝微笑。 那一丝微笑绝不是为了让人安心的,曾见过这样的笑意,长老们倏然后退,曜师们各自凝神,他们都知道,如此神情如此言语的祭司龙梵,代表着什么。 可有人或许并不知晓,还是那个人,这回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你该知道,你身上的力量来自神人荼鳞,荼鳞之力的存在便是为了灭去世上的一切,如今世道光混沌,以免真正的天劫到来,银曜王不该擅用此力吗?” 他说起荼鳞,明显带着尊崇,说到后面,却显出几分不甘和不满,似乎不打算等龙梵的反应,那人又说道:“你们可知赫羽荼鳞之力是何等的存在,你们可知,你们身上的所有力量本来是为了何用?但你们……” “你们枉为神人的继承者,没有半点神人之仪。”三十五人之中有人接话。 “你们不该陷入私欲,置人世不顾。”三十五人之中半数的人开始附和。 “你们应该俯视苍生,决绝私情。”三十五人同时响应。 “你们不可堕入尘欲!”三十五个人,三十五个声音,三十五张同样的脸孔,发出同一句话,说出同样的词句,“你们该做世上的神人,而不是如今,为情爱痴迷。” “天罚,忘情---------”这一句话,是对着凌洛炎而去。 忘情,忘却世间之情,忘记心中之情,所有尘俗情意,爱欲痴念,全数都要撇清,剔除一切不该存留的感情,如此,继承荼鳞的银曜王该无所眷恋,如此,世事就能如他们所愿。 “银曜王,炎主已然忘情,你还要为他痴心吗?”三十五个同样的声音,一起响起。 199 轰隆一声,不知何处响起雷鸣,不见闪电,唯有那轰隆的鸣响犹如就落在头顶,响声起,飘浮在空中的沙粒如同被重力压下,自然下落到地面,这一起一落之间,只是瞬息,瞬息之间咏唱声起。 凌洛炎还站在原地,他的手被龙梵紧握,微微垂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看到祭司龙梵望着宗主,先前的神情骤然大变。 那种变他就像压抑着平静的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就像在这一瞬之间,天地都颠倒崩塌,忽然,无帮的有狂风吹起,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发却更为静止的垂在身扣,动静之间,所有人的心底都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宗主 当真被人所控制,果真忘情? “放手。”红衣人终于抬起眼,开了口。 刹那间,这两字击碎了所有人心底的希望,那双眼眸那张俊美的面容还是属于宗主的,可眼前的人,却再也没用他们都已习惯了的情挑之色去看着祭司。 这双眼晴里还是存着风流狂荡,有着邪魅不羁,甚至还有笑意,但那笑意却是陌生的,好像对谁都不在乎,对谁都可以深情,看着祭司,却 分卷阅读302 - 分卷阅读30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3 和看着他们的表情没有不同! “洛炎!”龙梵的心口仿佛遭到一下重击,抓紧身边的人拉到面前。 他已经发现不对,已然知道变故,但亲耳听到这两字,竟还是如同一把利刃从心上剐过,洛炎竟要他,放手?! “银曜王,不要试图唤醒他,就算清醒他也无法抗拒我们的力量,甚至会因此而魂魄分离遭受痛苦,这一次可不是一人之力,合我们所有人的言灵,就算是神人也不有轻易解去,你可要试试?你会看到他因此越来越痛苦。” “你们是谁?”微蓝的眼眸已经失去了淡然之色,退下雍容升起的是沉寂压抑。 众人感觉呼吸一窒,毫无温度绝无感情的话音从祭司龙梵口中吐出,头上的天空只见幽蓝灵波浩瀚,如同天地已然翻覆,水色翻涌遮蔽了满天月色如昼,天色倏然一暗。 “你们并非灵犀族。”抓紧凌洛炎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不等红衣人再开口,覆上他的眉间,白光亮起,绯红的身影倏然倒下,被他接在怀中。 他难以忍受从他口中再听到其他的话,只是那两个字,已经足够,太足够了。 雷声似的轰鸣时不时的响起,咏唱声不知何时歇下,天际翻滚的幽蓝之光却现出了墨色,就和那双微蓝沉静的眼眸一样,前所未有的暗黑,幽暗到没有丝杂色,如墨色晶玉流转着青蓝诡秘的光茫,天色越来越昏沉。 散下的黑发飞扬起了丝丝缕缕的白芒,青色混杂,犹如将所有光亮都吸收进去那般的幽黑,龙梵抱着怀中的红色身影,脑海中一遍遍的响起的都是那两个字。 他怎么可能放手?微微蹙眉,墨色的眼底闪过青蓝之光,暗色的天空中立时便有一道青色光华如闪电划过,怀抱凌洛炎,龙梵的脸色沉冷死寂,那种极致的静态之中所透出的骇人气息,从他所立之处朝周围扩散。 沙漠还是原先的沙漠,从未有过温度的变化,从未有过的暗下之时,千年如一日的景象至此再也无人认得出,远远的,飓风卷起沙尘扬天,被朔水青蓝它的笼罩的天色又蒙上一层昏黄,天地难辩,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冷如潮水涌上,充斥在空气中,满布在每一粒尘埃沙砾之上。 长老们后退了,曜师们惊觉,朝后退去,绮旋王带着族人惶然退避,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场灾难即将到来,任何人只要身在此时,什么都不用知晓,只是生存的本能就会让人想要仓皇而逃。 那三十几个就处在危险的最中心,正对龙梵,好似根本不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他们仰头望天,竟然露出喜悦之色,惊见于此,众人心底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想起先前龙梵的问话,那种怪异感就愈加强烈。 这些怪人不是灵犀族,那又是谁?是谁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连宗主都无法抵挡,言语之间,世间万物受其掌控,他们究竟是谁? 那三十几人满脸笑意,一起仰头看天,竟然跪下叩拜,“这才是神人之力,这才是天地该有之色,银曜王啊,就让我们再见荼鳞之力吧!” 三十多人同时开口的说话声在风沙之中透露无比的疯狂的无上崇敬,哈哈的狂笑声在狂乱吹拂的沙尘之中叫人心惊胆颤,眼见着一这幕无人能克制身上的悚然。 岩骁大吼“你们疯了,你们想找死,你们知不知道祭司的力量能连你们一起毁去,灭天灭地,难道你们不在天下,你们想死也不要拖别人垫背,还敢对宗主不利?!”愤怒和心惊让岩骁失去理智,骤然冲了上去。 林楚想要阻止已经不及,混乱之中,狂笑声里岩骁就在扑到那些人面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翼一个闪身将他拉了出来,“蠢货!他们不是常人!” 冰冷的脸色显出慎重焦虑,身为引魂族,他终于明白祭司为什么还没动手。 “魂魄同化,三十多人如一人,并非灵犀族,亦非常人。”如同天边飘落的话语声幽若空冥,墨黑的眸色尖锐,抬首望天,白袍祭司的神情纷乱难辩,“世人称你们为神。” 神?这些人,竟然是神人?没有什么词汇能形容众人眼下的心情,心神瞬间被抽离,连自己惊愕的瞪大了眼也不自知,他们的敌人居然是三十多个神人? 三十几人的笑声毫无征兆的一起歇下,皱眉的看着龙梵:“世人称我们为神,难道银曜王也相信我们是神?所谓神人,除了赫羽荼鳞,其他皆是人而已,我们侍奉神人,若是需要个称呼,于你们而言,应该是神仆吧。” 神仆比起神人,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区别?岩骁冷汗涔涔,慌忙后退,作为灵者,就算力量再强大,又如何与神人相对?他不是宗主更不是祭司。 将所有的希望寄托眼前的那身纯白之上,所有人看着龙梵,没有人去考虑与神仆对立是否明智,他们只知道,若有人能胜过眼前的神仆,那个便是祭司龙梵。 不知是否因为说穿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再不掩饰傲慢之色,那种傲慢不是有意,而是长久而来立于人上,在岁月流失之后渐渐累积起的俯视苍生的姿态,不自觉的优越感。 “灵犀族辜负所托,分裂成两族,我们帮助了他们,可惜无法抵过炎主和银曜王所有的力量,一夕之间就毁去了。”话是这么说,说话之人却不觉得可惜,三十五人之一,继续说道:“那些人类太脆弱,经不起一两百年便要死去,我们加持灵力,令他们活到今日,可惜的是那些力量。” 绮旋王终于明白为何族人无法与另一方的灵犀族对抗,那些人竟是从来都未死过!而夜翼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的魂魄难以入口。 再美味的魂魄,经历数千年,消散重聚再活过来,零零碎碎的拼凑令他们只能活着却无法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魂魄这东西也已经如重温了无数次的残羹一样,想到他吞噬的那些,是死去了不知多少次,又被加持的灵力拼凑出来重新塞回身体的杂碎,他就想吐。 “继承荼鳞之力的银曜王,你该顺应荼鳞之意,万物生灵都在等待,等候世间重来。”抱着期望和威胁,这样的话从三十五人口中吐出。 沙尘里呼啸的狂风骤然停下,就像是时间被人定住,站立其中的白袍抱着怀中绯红,天下地下的昏沉暗色里,就那一点纯白如霜雪噬人,那一抹绯色如鲜血刺眼,静止不动的黑发却在一切都停滞的这一刻,漫天飞扬。 “你们帮他来要挟,以他来做筹码,你们,果真大胆。”毫无平仄起伏的话音听不出是怒是恨,那飞扬的黑发却在起伏间氤氲出浓重深幽的暗色。 分明就在眼前,却在倏然间令人产生错觉,眼前站着的祭司并不在这个世上,而是站在另一个空间。 望着怀中之人,墨黑幽蓝的眼浮现狂乱的异色,想到先前凌洛炎对他说出的那两个字,龙梵怀抱着凌洛炎的手在衣襟下微微一颤,又再度抱紧,紧到犹如想将眼前之人就此嵌入身体,再也不让他有机会说出那样的 分卷阅读303 - 分卷阅读30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4 话。 忘情,忘却世情,但洛炎怎能忘却他们之间的情?他知道抵抗言灵术并不容易,何况是三十多个一同施用的言灵,洛炎就算能抵挡也需要经过一番挣扎,可就算只是一瞬,只是片刻,他都不能忍受。 他不能忍受从他口中说出那样的话,不能忍受这双眼里出现陌生的表情,他只能让他沉睡。 洛炎,等你醒来,便能见到那些人付出的代价了,我不能怪你忘情,但我能让使你忘情之人知道,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仿佛在望去这一眼的刹那间,殷红衣衫的赤色注入眼底,龙梵眼中染上了猩红,露出血色,从容优雅,雍容浅淡的悠然立时成了残忍的代名词,注视凌洛炎的眼神轻柔,抬首间笑意化作杀意。 “你们想我我灭世,我就如你们所愿,就用你们所要的朔水,这就是,你们要的荼鳞之力-------” 轰然巨响,伴随着飘渺的话语,话语如水流淌,但那水色却是能将所有都覆灭的危险,众人慌张的退后躲避,经历过相似灾难的长老们不知还有何处能让他们避去这场灾难,看到先前走过的洞口,连忙招呼众人过去。 等他们进入洞口,脚下已经站立不住,外面的沙粒将洞口掩埋,无人看到外界的景象,他们也该庆幸无人见到,只因此刻,天地间除了沙尘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月色皎洁早已不见踪影,朔水的灵光取代天色,此刻看来,就如天要塌下,地已凹陷。 那三十五人面对即将到来的覆灭,即将开启的灭世之灾,居然露出笑意,见到这股朔水之力就如见到神人荼鳞,他们等候多时,终于等到今日。 叩拜而下,双手高举,如最虔诚的信徒,迎接这一场盛世浩劫。 随心而发的力量早已超出龙梵的掌控,他也不想去掌控,他只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凌洛炎。 阖起的双眼看不到漠然的神情,闭起的唇也不再说出让他心口疼痛的词句,那三十几人做错了,但也选对了,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 早在他的情意陷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他人眼中世间无敌的祭司龙梵,更不是他的族人眼里如同天神的银曜王,他可能面对任何,却独独不敢面对将他忘却的洛炎。 地面塌陷,天空如一匹蓝绸砸下,不知是空间被撕扯还是地底深处破裂,不知何处而来的水夹杂在沙尘如海浪冲散一切。 狂风如飓,卷起的沙尘如刀削,那并列的三十多人里有人被卷起搅碎,这一回痕迹还不及消散,印出幽蓝的沙便在瞬间吸收了满 满的血红。 血沙点缀着青蓝冷冽,呼啸狂卷,天地早已无法辩,唯有阵心之中站立的身影,定定的站立不动,垂首轻吻,仿佛身外的一切与他无干,对周遭的逐渐扩张的灾难无动于衷,此刻祭司龙梵脸上露出的是除了他怀中的凌洛炎以外,无人见过的不满和焦躁。 你要何时醒来?消去那股言灵之力?做回自己?洛炎,你可知那两字,就足够让我为你灭去世间一切,不必他们要挟,不必他们逼迫,只是那两个字,只要那一个陌生的眼神,就足够令我失控。你爱看我为你失去冷静,如今为何不看? 你看,天地,会为你而消散。 嘶嘶的声响里,忽然暴起悠长的轰鸣,结界,碎裂。 200 空间被撕扯开,破碎的结界暴起无人能直视的亮光沙城里的偏僻之处,那算荒芜的沙漠上骤然显出另一番景象,在结界之中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另一方天地,终于在结界破碎之后,重现人间。 结界里仿佛亘古不变的银月消失踪影,日光照射,阳光还未洒落,结界之中的灾难却已先一步从里蔓延而出。 地底的沙尘分崩,天际的水色浩瀚喧天,水天一色的光景是尘沙纷扬漫天,从结界之内延伸到沙城之中,又逐渐往外扩散。 沙城之中早已无人,无人的空城里酿起的灾祸却可令任何人肝胆俱裂,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暴起的亮光倏然放大。 若是有人站在上,就能看到沙城里发生的骇人的景象,被汹涌的碧浪袭卷,夹杂着沙砾如刀,冲过任何一处,留下的便是残骸和废墟,只是眨眼的功夫,被袭卷之处只留下一片空白。 那水并不是水,那是荼鳞留下的朔水之力,可将一切覆灭的力量,本是为了灭世而存在,如今也确实成为了灭世之用。 灾祸已起,浩劫难避,在地底被翻滚的灵力冲散,天地翻覆的结果就是连地底都不再安全,众人被卷入沙尘飓风之中,被狂风卷起落入沙城,他们走了多日的地方如今在瞬间就再度回归,但这种回归却并不令人欣喜,反倒令人无比畏惧惶恐。 他们会如何,世间会如何,此处的灾难又会如何发展下去? 就算有所担心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生死关头谁还会分心旁顾,被狂风袭卷,在被狂沙遮蔽了天日的半空中,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此刻身怀灵力也无济于事,这股可怕的力量几乎已不再是人力。隆隆的响声里地面塌陷下去,翻起潮水如海,前一刻还在的日光正在黯淡,仿佛也是为了躲避这场灾难,又或许是连旭日都无法躲避,塌陷的地面迸开无数缝隙,地底露出深渊似的裂口,这一场浩劫,还在往外蔓延。 “祭司-------” “宗主……” 喊声在天崩地裂的轰巨响之中淹没,长老和曜师们用尽全力抵挡这场人力难以躲避的灾难,不知何时地面的战场已经上升到了半空,在漫天的狂沙里只有一处地方是静止不动的,静的诡秘而又压抑慑人。 怀抱着红衣人的祭司双眸微敛,犹如神衹,无情又淡漠的看着脚下的一切,好似周遭的一切与他全不相干,在他脚下那三十多人只余下十人不到,面对这场灾难也是在苦苦支持,神情却分外喜悦。 “千万年的等候,神人啊,吾等终于不负所托,世间将再度重回往昔的清净------”如吟唱般的词句从九人口中吐出,奇异的是死去的同伴越多,他们抵挡这股力量的能力就越强,如今站在龙梵身前,他们已经如他一样,不受朔水灵力的影响。 同化之后的魂魄如同一人,有人死去,他的力量便会回归分散到其他人的身上,明白这一点,龙梵却没有针对他们再做什么,朔水之力已启,余下的只是时间。 如同天地人事早已与他毫不相干,白袍在狂风中荡起不沾尘世的飘渺,在那浅淡的眸色之下,若是凌洛炎此时睁开双眼,便会看到已呈暗黑之色的疯狂。 洛炎,为何还不醒来? 随着等待,龙梵的焦躁开始不受控制,唯有消除言灵之力,睡去的人才会苏醒,而不醒,便代表着洛炎仍是会将他当做陌生人来看待,他和其他人将没有不同,他不再是他一人的祭司,那双惑人的眼不再只看他一人…… 他岂能容忍,他根本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假若世上所有都毁去,只剩他们两人,洛炎的眼中,就 分卷阅读304 - 分卷阅读30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5 只能有他了吧…… “你再不醒来,世间便要毁去了,你一向不服输,这回我们不如比一比可好?是我毁去世上的一切来得快,还是洛炎你消去那股力量更早些。” 抚着他的脸庞,龙梵微笑,在这轻柔的微笑间,更狂裂的朔水灵力朝下翻腾吞噬。 红衣在日月难辩的天色之下依旧耀眼夺目,沉睡之人自然没有回答。 龙梵叹息,叹息声里更大的灾难逐渐成形,沙城中骇人力量在这一刻忽然停顿,分散在各处的长老和曜师们稍微得以喘息,却并不觉得高兴,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更可怕的浩劫的前兆。 就在此时,钱长老忽然醒起一件事来,“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我们有救了!有救了!”大吼一声,他把始终紧紧抓住在手时的聚灵枝往高处抛去。 三物合一,救世可成,眼前岂不正是一场灭世灾祸,有了聚灵枝,兴许就有希望! 就在钱长老准备运力投掷之时,银发之下,那双惑尽天下的缓缓的睁开了。 无人发现,众人只看着那枚珊瑚似的东西被高高掷向远处,他们唯恐剩下的那九个神仆会半途拦截,灭了所有人的希望。 幸而,那珊瑚侏似的聚灵枝安然无恙的落到了白袍祭司的面前,仿佛是感应到了那股力量,如灵犀族供奉之时的那般,悬空而起,飘浮在了空中。 聚灵枝的灵光落入幽蓝之中,一点火色绯红也逐渐亮起。 “你又乱来了,难道没有我这个宗主在,你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灭世来消遣?” 调侃揶揄,笑语之中无比戏谑,将眼前灾难视游戏和玩笑,世上除了一人,还有人会说出这番话来?龙梵根本没有注意身外之事,他始终只关注着怀中之人,同见到那双眼眸抬起,听见这声话语,他的眼神倏然一柔,闪烁着朔水幽蓝,暗如夜色的眼,顷刻间浮现笑意。 “我知洛炎定不会输给那些东西。”站在风暴狂沙灵波翻覆的阵心之中,祭司龙梵前一刻的焦躁仿佛不曾出现过,也早已忘却了身外那些失去控制无人操纵开始狂暴的灵力。 只要怀中之人无恙,其他又有何关系。 “知道还急成这样?”银发之下扬起的眉宇之间全是笑意邪气。 上扬的嘴角些微的轻佻,抬眼一扫脚下发生的混乱和空气里失控的灵力,凌洛炎抬手将龙梵勾到眼前,“不必灭世,我眼里也只有你一人,至于输赢,自然是本宗主赢了。” 说完这句,唇已覆上,对身外发生的之事全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曾说出的那两个字。 放手。 他要龙梵放手,但就算龙梵真的愿意放手,他又怎么会容许?“此生都不许放手,这是命令。” 贴着唇说出的话,带着特有的那种不自觉的邪魅和情挑,龙梵将他放下,环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有挪开,拥着眼前的红衣人,想起当初,洛炎也是这般命令的,要他不可再对着他人露出笑意。 “洛炎难道以为我会有放手之日?天地可以毁灭,唯独此事,绝不会有成真的那天,只有开始,不会结束,洛炎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淡淡微笑,深情之中渐渐露出狡诈之色,“如今你却要我放手,你说,该如何自罚?” 还带着幽暗的眸色闪烁灵力的青芒,这一双魔魅的眼出现于依旧无比圣洁高贵的祭司身上,那是怎样的一种诱惑,而其中的狡色和喜悦,更是无人见过的。只为他而显露的情感。 只要彼此都没事,其他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他们之间的从来没有对错输赢,凌洛炎挑着邪气的笑,满不在乎的耸肩,“回去之后要怎么样随你,谁又怕过了。” 这一方调笑轻快,乌云见日,在他们脚下仰望其上的人群却始终忐忑不安,见凌洛炎无事,与龙梵言辞举动都恢复正常,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可另一半却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眼前所见的灵光已经消弱,朔水的力量正在收回,可奇异的是,那些怪人并不着急,竟然露出了满意和放心的表情。 这些人满意,岂不就表示着他们将会有大大的危险?就在担心之时,上空的聚灵枝骤然大放光华,凌洛炎和龙梵神情一变,笑意敛下,都觉出了不对。 “苍生佑我,这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哈哈……”九人如同一人,畅快的笑意犹如此刻天地已经灭绝,甚至对凌洛炎恢复神智毫不介意,不觉一点懊悔,更疯狂的笑声,在逐渐静下的天地之间回荡。 九人围坐,吟诵着什么一般,在弥漫沙尘的空气里,压抑着兴奋嘶哑的语声万分诡秘,“千万年轮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劫将至,天神备下熊熊烈火,烈炎吞噬身躯,痛楚折磨灵魂,踏火而归之人,致天地重生……” 他们竟然咏唱起了那首救世的歌谣。 无边无际的沙漠里,歌谣声渐渐飘散,诡戾的吟唱犹如从天上而来,又落入地底深渊而去,“……重生之物,天劫伊始,祸乱横行,魑魅降生于世,魔乱重重,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唯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 “你们以为聚灵枝能阻止浩劫降世?你们可知道这歌谣的半句原本就是我们所留?”随着落下的话音,诡秘之气愈加浓重,他们一起看看天际狂笑,“唯赫羽聚荼鳞,三物合一,救世可成----你们可知,何谓救世?” 在他们哈哈的狂笑声里,聚灵枝散发出刺眼的光亮,仿佛将一切力量都吸收进去,朔水的青蓝,炎火的绯红,灵犀的月魄,长老曜师们的各色灵光,任何在天地间留下过痕迹的力量,全数被吸收聚集,如同吸食养料,聚灵枝开始有了变化。 在闪耀的灵光之下,众人醒悟,面如士色,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何谓救世?那是除去世间恶念,除去人间罪恶,这“救世”不是拯救人世,而是他们这些神仆所说,让世间一切从头来过! 后半句歌谣竟是早在数千年前就铺下的陷阱,什么祖上传下,赤阎族祖先留给后人的隐秘,全是早已设计安排好了的?! 歌谣里所说的那些,莫非也都是他们所设计?魑魅降生,魔乱祸行,上古神人恕靖夷的咒言,此前经历的种种忽然在脑中一一闪过,记起恕靖夷的疯狂,此时看来和他们是何等的相似! 所谓救世歌谣,原来竟是为灭世而存?! 201 这么说来,灵纾之所以被带走,还有用言灵术让曜师们自绝,全是他们有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进入结界,而灵犀族的聚灵枝之所以留存这么久都没有被人抢夺,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夺。 他们等的就是朔水与炎火之力,与聚灵枝三物合一之时。 “找死!”凌洛炎醒悟过来,狠 声冷哼,他当然知道,他化身成龙梵模样的魑魅王是从何而来了,还有妖族,还有无数本该早已灭绝的魔物,常人没有能耐,这些人却有如此的本事。 朔水炎火之力已在,聚灵枝的力量 分卷阅读305 - 分卷阅读30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6 至此被开启,无尽的世上所有的力量,吸收每一丝痕迹,任何一缕浮动在空气中的灵力,枝桠开始伸展,珊瑚状的体积逐渐展开,聚灵枝,顾句思义,它本是聚集灵力之枝。 每一丝力量,都将被无限放大。 七彩炫光照耀天地,在美轮美奂的异景之中,所有的自然之力都觉醒了,不必人来掌控,便能掀起天地这怒,沙砾窜动,狂风呼啸,云层堆积,惊雷滚滚而下,从地底隆起的岩层掀翻所有的房舍,沙城之下暴起骇浪,即便不是朔水,寻常人又如何能抵御天地五行的巨力? 呆愣的看着眼前如同噩梦般的场景,众人脑中一片空白,连逃走的念头都忘记,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爆喝,“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宗主?!”他们走了,宗主 和祭司难道要留下? “本宗主还从来没不战而退过,想要让天下人死?我偏要他们活!”傲然站立,负手冷笑,天际之上红影如霞,那一抹笑意冷然利如刀锋,那一句言辞狂裂激昂似火,众人仰望,忍不住屏住呼吸,心头起伏。 “驱散周边城镇的人群------”遥指远处,红衣身喧的白袍扬起轻淡悠然的颜色,祭司龙梵注视着眼前正不断生长的聚灵枝,神情慎重却依旧安然从容。 就算在此危机之时,那两人只要并肩站立,不需要理由,便能让人无条件的相信服从,仰望那天际高处,半数人叩拜,站起之后转身离去毫不犹豫,宗主和祭司之令,他们定会完成。 还有人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骚动的力量,脸色沉重却凛然无惧,“我等和宗主祭司共进退!” 灵犀族人在后,注视眼前一幕幕,竟也和留下的长老曜师一起,表示要留下。 “那你们就结起灵力,你们去抵抗这股天地之力,但本宗主不保证你们一定能活着。”任何显露在空气中的力量都会被聚灵枝吸收,成为毁灭世间一切的自然之力,但偏偏要抵抗自然之力,还是必须用灵力来抗衡。 抵挡聚灵枝的力量的同时,还会被吸收力量,一旦灵力耗尽,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局也是九死一生。 “我等知道。”林楚为首,注视眼前正加剧的灾难,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隆隆的声响已近,聚灵枝吸收天地之间灵气,壮大成了如欢喜树一般的模样,灵婆如树藤蔓延,每一次闪动,底下便会裂出巨岩。 裂口如深渊,滚滚雷鸣之后便是闪电劈下,飓风盘旋,电闪雷鸣,巨石轰然,震动的地底犹如有巨兽盘踞,正一步一步加速着天地翻覆,死亡临近。 “怎么样?”凌洛炎注视脚下众人结阵,运起灵光,抵挡这股汇聚天地之力的灾难,转头朝龙梵挑了挑眉。 回应他的是一个浅淡的微笑,悲悯悠然的眸色已经印照出杀意,毫不犹豫的跃起,只见空中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如落霞飘然而下,正地的方向不是聚灵枝,而是那站立间列出奇异规律的九人。 炎火喧天燃烧,如星火降落,被火舌舔舐而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被消弭,“敢对我族下手,就算是神人我也照杀不误,何况你们只是神仆?” 神仆九人抬头望天,听到这句话也不禁心头一凛,他们没有忘记,上头那身穿红衣有着一身火魅之色的男人也神人的继承者,赫羽 的炎火…… “炎主救世,当真是为了世人安危?”九人以力抵挡,但炎火之力本是赫羽所留,他们名为神仆,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神人之力,这一句话的回应里,又有两人殒命。 但这一次的炎火不同,卷舐去了肉身,连魂魄也一同化去,甚至不止魂魄,连力量也一并焚烧殆尽,连一缕灰尘都没有扬起。 余下的几人终于变了颜色,却听近到不远处传来的话音说道:“我救世是为世人还是为自己与你们何干?我愿意我高兴,可不可以?还是说……你们,怕我救世?” 指尖炎火如妖冶的毒花,艳丽惑人的同时也让所有沾了它的都从世上消失,此刻摆弄着炎火的红衣人扬着眉,微笑,这一笑,若是他人在旁,定会以为像极了他身边的祭司,那种轻柔之中令人无比忐忑的笑意,表示他已经有了什么发现。 可惜无人有暇观战,所有人都小心控制着自身的灵力,不记聚灵枝吸收太多,同时还要与之抗衡,饶是如此,聚灵枝的力量也已然足够骇人。 轰隆的声响里,天际似乎已经塌下,抬首之间日月竟然同在头顶,云层堆积,颜色是似血的浓重,被其遮蔽的烈日散发着灼热的热度,一旁的冷月却如银盘,照耀冰冷的光芒。 地底陷落,无数深渊似的坑洞遍布,稍有不慎,便会在躲避之时跌落无底坑洞,谁也不知掉下之后是否还能活,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光是头顶上劈下的惊雷,狂风刮来如刀的沙砾,还有不知何处涌上,能将人冲去天边的袭卷之水,就足够所有人耗尽所有心力。 林楚分神了一下,听见半空处传来的话音,心中安定,宗主无恙,还有祭司在旁,抹去脸上被沙砾划过的血色,他和不远处的怀冉一起往那半空望了一眼。 半空中祭司龙梵还没有动手,但幽蓝似海的灵力已经遍布周围,只要白色衣襟之下指尖微抬,无人会怀疑这些所谓的神仆是不是能够躲过朔水之力,答案显而易见。 在祭司手中越是死的晚,便越是凄惨,任何一种干脆利落的手法,都是一种恩赐,而这些人,显然绝不会得到半点宽待。 那几人自然也知道此刻的危险,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妄动,目光始终望着聚灵枝,似是在等待什么,对凌洛炎说的话没有反应。 但从他们回避的态度里,龙梵已经确定,他的宗主猜测的没有错,歌谣前半句确实是神人留下,有所隐喻,“不知你们无法见到世间毁灭是否会觉得遗憾,幸而,你们还能有机会见到自身之死。” 白色衣襟之下,指尖微微抬起,从空中划过的蓝光如海面上泛起的涟漪,从指尖落下之处越来越激荡,只是轻点,牵起的朔水汹涌却能与聚灵枝相抗衡,在朔水朝那几人袭卷而去之时,聚灵枝猛然一亮,朔水波光却那么暗了一暗。 那几人就乘着这时结阵而起,就着古怪的阵型,也升到了半空,合几人之力,共同抵挡那涌来的朔水青芒。 凌洛炎和龙梵看到那一暗,并不觉奇怪,他们都知道只要使用灵力,哪怕只是露出半点,都会被聚灵枝吸收过去,这也是他们在毁去聚灵枝之前打算先将这些人除去的原因,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动手。 先前的炎火已被聚灵枝吸收了力量,但也足够将几个神仆灭去,龙梵使用朔水之时自然也有所预计。 只见水光一暗之后,迎着那升上空中的几人缠绕而去,朔水之力被聚灵枝吸收了部分,却同样在利用半空中的自然水汽。 朔水夹杂着空气中的水袭卷,青蓝碧光之中冲击万物的漩涡成了搅碎一切的 分卷阅读306 - 分卷阅读30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09 见了如此情景,凌洛炎反倒不急了,徐徐勾起了唇,“我只顾我的祭司,只顾我的族人,天下人都要排在其后,如今他们都在我身边,我又有什么可急的,这答案,你满不满意?” 203 “你的祭司,你的族人……”鹰一般锐利同时也透着戾气诡秘的眼中闪过暗色,如同是在嘲讽,封尘绝重复他的话,往下注入的灵光却没有减缓,血雨渐止,他仰头甩去一头血水,暗红发丝之下,露出带着血腥的笑。 看到这样的笑,凌洛炎眸色一冷,封尘绝来者不善,眼下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他和龙梵的灵力都在减少,再这么下去,到时连和他一拼之力都没有,更谈什么毁去聚灵枝了。 只是这会儿的功夫,除了聚灵枝所在之处,其他地方都已如炼狱,任何人在这场劫难之中都会惊惧于自然之力的浩大,当所有的灾难一起降临,所有的自然之力都成了毁灭的力量,将是如何可怕的事!而眼前,这场浩劫正在加剧,甚至扩散! 两人的身影一起落下,龙梵站定,注视封尘绝,朔水灵光乍现,出手毫不犹豫,即便灵力流失,拥有千年之力的祭司也不是常人所能敌,封尘绝不敢怠慢,这一回避无可避,只能双掌相迎。 青蓝水光与玄黑的暗色相撞,居然并没发出太大声响,一声雷电轰鸣落下,在电光里只见那玄黑的光芒节节后退,青蓝水光径直往封尘绝身上击去,喷出一口鲜血,封尘绝却不后退,也不闪避,由着那朔水将他袭卷。 诡异的是,这股朔水之力在击向封尘绝之后倏然消失,聚灵枝骤然大放光芒,一阵闪烁,犹如吸足了水我的参天大树,枝叶更为繁茂,见此情形,凌洛炎脸上的冰冷霎时成了暴怒,“利用聚灵枝,果真是你封尘绝的做法!” 银发染上绯红,他根本不在意被聚灵枝吸取多少力量,手中炎火倾尽全力,只见天地间的火茫一起跳跃,就连闪电之光都印上赤色,惊雷电闪眼前只看到赫赤一片,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炎火,充斥所有人的视线。 看到这样的来势,封尘绝当然知道厉害,就在他又要故伎重施之时,一股巨力不知从何处袭来,竟是他以为已经抵挡过去的朔水?! 这回却不只是让他吐口血这么简单,封尘绝眼前一黑,只觉那股柔和的水波如要将他五脏六腑都侵蚀一般,似一枚枚细针穿透他身上的皮肉,犹如是在等待时机,潮汐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大到他忍不住握拳将自己手心血肉抠下。 “祭司龙梵。”咬牙吐出几个字,封尘绝想的是为何到了此时,他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朔水之力分明被化去被吸收,在凌洛炎身边的这个男人竟然还能伤他到这种程度。 “我只是灵力流失,并非不能使用灵力。太轻敌,对自己没有好处。”如同是解惑,也如是嘲弄,从龙梵口中说出来,却像是透着规劝告诫的善意和惋惜,就算灵力流失,祭司龙梵依旧是祭司龙梵。 凌洛炎见此情景,心里一松,却倏然拧眉,忍不住抱怨,“你是想骗他,还是要吓我?灵力流失,知不知道你的那个片刻让我……” 手心忽然被握紧,就在这个时候,祭司龙梵还是那样从容,带着笑看他,“只是示敌以弱,我并未撒谎,只能支持片刻,这个片刻,能做很多事了。” 他家的祭司的片刻确实与他人不同,不知想起什么,凌洛炎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到底是放心了些,确实,得回千年记忆,继承荼鳞之力的龙梵比之前更强,超出他的预计,知道龙梵也是以此让他宽心,他也不再追究。 两人几句交谈,都没去担心封尘绝会暗袭,只因被朔水所伤又面对炎火之力的人,根本不可能再生出其他意外来,何况现在他已被朔水所伤。 封尘绝此时看来狼狈,他知道若是被炎火所噬,无人还能活在世上,他只能躲避,但他神色闪动之间却看不出恐惧和担忧,暮然间,暗色的魅影跃入聚灵枝的枝桠里,没入那片灵光之中。 凌洛炎和龙梵没有追赶,他们还有其他要担心,眼看聚灵枝已经生长到了极致,正在撼动天地之力,眼看天翻地覆的劫难就要难以挽救,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将手中灵力往聚灵枝投去。 已如树木繁茂的聚灵枝几次闪动,将袭往树冠的灵力一一吸取,凌洛炎和龙梵手中却没有半刻停顿,朔水青蓝如海,炎火升腾不断燃烧,同时经受两股力量的冲击,同时也在吸收这两股神人遗留之力,聚灵枝的闪动越来越频繁。 半数力量被吸收,半数力量却确确实实的落在了聚灵枝之上,即便是一件神物,终究难以抵挡朔水和炎火之力,枝叶亮起几点火星,被朔水袭卷之处也逐渐枯萎,它还在继续吸收身外的灵力,这已是一场竞赛,比的是谁可坚持的更久。 凌洛炎和龙梵运起所有的灵力不断流转,只是满天火色,无尽青浪,一波一波的朝聚灵枝上涌去,但尽管如此,聚灵枝所受的创伤却并不见更严重,被炎火烧灼之处停止了火势,枯萎的枝桠也只是少去了几条枝叶,频频闪烁的光芒显然是它正在加速吸收力量。 “该死的东西!“凌洛炎低咒一声,他已经感觉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龙梵想必也好不了多少,可这聚灵枝却像是个无底洞,假若他们的力量不被吸收化去,他可以确定,它根本连一簇炎火也抵挡不住。 那几个神仆始终在旁观战,已经站立不住,只能勉强不让自己不从半空落下,见此情景,嘶哑的笑声从他们口中发出,已经无力,却还是一个个睁大了双眼,只为看到末日的盛景。 “终于到了此时了吗?“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话音,飘浮在空中,凌洛炎怒喝一声,”到了此时才出现,还不过来帮忙?“ 银色的长毛如云絮飘浮,银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长尾不知延伸去何处,凌空看着地面上和头顶正在发生的灾祸,艾依言过去,霎时间聚灵枝闪烁的更为剧烈。 “主人,不要保留灵力,还有你,荼鳞的继承者,把你所剩的力量也全部投入。“艾忽然对两人这么说,看它神情慎重,不像是玩笑。 凌洛炎疑惑,他和龙梵运起灵力投去的时候,都在运转的力量,留存部分运生后继之力,倘若全数投进,之后该如何? 龙梵看了它一眼,朝凌洛炎点头示意,两人果然如艾所说,毫无保留,将所有的灵力全数投入进去,力尽之扣的感觉难以描述,凌洛炎脚下一软,便被龙梵搀扶住。 眼前的聚灵枝忽明忽暗,早已张开的枝叶竟然又大了一圈,见它繁茂至此,艾的神情更为凝重, 将自己本身的力量也全数投进,却只见浩劫加剧,并未产生它预期的情况来。 “难道我错了?“艾低声自问,凌洛炎听他这么一问,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又见巨灵枝上冒出的人影,让他脸色倏然一沉。 封尘绝还未死,他在聚灵枝里居然没被 分卷阅读309 - 分卷阅读31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0 吸尽灵力而死?! “暗之力,看来并不是它喜欢的力量,也可能是我们投去的灵力太多。”龙梵将凌洛炎拉到身后,聚灵枝已经吸收了足够的力量,却让封尘绝逃过一劫,这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太好。 封尘绝站立在聚灵枝上,面对他们两人,又看了看银狐,还带着血的嘴角微微一笑,“凌洛炎,我说过,今日,我定会让你记住我,我要你将我放在心里。” 惊雷划过,引出一张笑容诡秘的脸,此时此地,尽管不是当初的雷落城,更不是望天台,这浩瀚轰然的声响,这一道道落下的电光和空中狂卷的沙尘,却让所有人想起了当初,那时也是这般对峙的情形。 只不过那时,败的是凌洛炎,却也让他自此得全炎火之力,而后炎火重生,封尘绝是伤在祭司龙梵之手,那么这一回呢?两人已经力尽,封尘绝却还有余力,甚至还是最后施力引发聚灵枝的人,这一场又会是谁胜谁负? 不知是还沾血雨还是印着炎火的电光劈下,那一阵惊红就落在几人头顶,谁也没动,封尘绝就用那般诡异和眼神打量着在他眼前的凌洛炎和龙梵,任狂风吹乱他的暗红短发,那沉沉的气息莫测难辩,谁也不知他会何时出手。 仰望高处,在聚灵枝下调息的众人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聚灵枝如今几乎已停止吸收他们的力量,那便是说,它所吸收的宗主和祭司的灵力已经足够的多,多到可以将整个天下毁去,让这一场浩劫扩散,取去全天下所有人的性命。 它拥有的力量越强大,宗主和祭司失去的力量就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与封尘绝对战,胜算有多少? “这话你已说过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做到!”凌洛炎不愿再拖延下去,话一出口,惊雷之下划过一道赤红身影,朝封尘绝扑去。 龙梵想要阻止已经不及,白衣如云随后而至,没来得及止住凌洛炎的去势,封尘绝高高跃起,玄黑的灵光已经将聚灵枝上的大团灵光遮蔽。 “怎么做到?”封尘绝微微一笑,笑容还是诡秘而阴冷,玄光在手,朝下投去,“就这么做!” 拖长的尾音带着笑声,那种狂态和气势即便在惊雷闪电这下,还是清晰可觉,这一击仿佛连天地都没有放在眼里,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眼前这身红衣,这抹身影,这双惑人的眼里,刻印上他的身影。玄光落下,暴起一阵巨响,连天地都撼动,早已动荡不定的地面摇晃的更加剧烈,聚灵枝下人群极力抬头观望,只能看到一片亮白的光团,其中有暗色之色氤氲如雾,却寻不到他们无比熟悉的那两人的身影…… 宗主和祭司--------- 所有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在天地动荡之间再三寻找,却仍是只见高立其上的封尘绝,还有在一边气浪冲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银狐。 再无其他。 204 底下的人群惶恐不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聚灵枝上那阵光亮暴起,遮蔽住所有。 而此时凌洛炎和龙梵其实还在那团刺眼到几乎无人能直视的光亮里,腰间一紧,他只觉被一股力量往后带去,凭着熟悉的感觉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他的祭司。 被气流冲击,他抓住那身白袍稳住身形,回身拥住龙梵,侧首往后便看到令他意外的场景。 就如刚才的意外一样,封尘绝那一击竟没有冲他们而来,而是对着聚灵枝,此刻,聚灵枝就在他手中的玄光之下发出耀眼的亮光。 越是光亮之处,总是有越深的黑暗,封尘绝就站在那黑暗之中,玄黑的暗光将他包围,从他手里不断往聚灵枝内注入,他抬起头,从明暗交错的光亮里望着他们,那种眼神,依旧诡谲阴冷,却流露出些微的得色。 “凌洛炎,此生你都要记住,是我封尘绝帮你救世!你是光,我为影,早已注定----”狂笑之中,玄色的灵光倾入光亮,那双诡谲阴冷的眼紧紧盯视着不远处的红影,那种纷乱复杂,那种爱恨交织,随着那一声狂笑一句话语穿透云霄。 犹如破碎了光明,早已枝繁叶茂的聚灵枝加重了暗影,茂盛到了极致之后,余下的便是凋零一途。 暗光被聚灵枝吸收,如同是到了某种极限,那伸展的枝叶有了枯萎的征兆,聚灵枝下众人只见光亮极盛之扣骤然一暗,天地的动摇猛然加剧又倏然减缓,而在半空中,凌洛炎和龙梵看见的是封尘绝将所有灵力投入聚灵枝。 吸收了所有的力量,聚灵枝生成的巨枝再也无法负荷,仿佛是到极限,盛光过后显出萎顿之态,叶片凋零,飘落之后消散为灵力,树下的众人只觉身上失去灵力竟有了回复的迹象。 银狐要他们两人倾注全力,就是为此,可谁又想的到两个倾入全力之后恰是在聚灵枝可承受的界限里,只差些许,只差那毫厘,可就是此许毫厘之间却是天差地别。 封尘绝弥补了这毫厘之间的力量,事实上他所余的灵力又岂只是毫厘,只见玄色光晕不断扩张,那立于黑暗中的人如同是在得意,哈哈的笑声无比畅快,可在另一边,有人却难以置信,凄厉的吼叫声满是愤怒。 “封尘绝!这与我们的约定不同!快给我离开!”那几个神仆也逐渐恢复了力量,但他们情愿就此死去,也不愿在这关键之时功亏一篑。 “你们提升我的灵力,我为你们开启聚灵枝,你们做到的我也做到,哪里与约定不同?哈哈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在雷声轰鸣之中如刀锋划过,暗红的发色开始黯淡,封尘绝倾注灵力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封尘绝你要我欠你?!”凌洛炎被龙梵抱住无法上前,厉声大喝,他没想到封尘绝会这么做。 “对你,我得不到也毁不掉,既然如此,我要你这辈子都记得我封尘绝!”狂啸一声,加剧的灵力引起聚灵枝加速的衰败,盛极而衰,聚灵枝终于如它生长之时的迅速一样,力量快速的衰退。 爆裂的声响骤然而卡塔尼亚,衰退还不及吸收来得多,承受不住被灌入的灵力,聚灵枝竟然裂开。 在神仆的哀号声里,封尘绝的笑声随风狂卷,凌洛炎只见那双如鹰的眼狠狠盯视着他,那种灼热与狂猛,狠戾与残忍直到此时都没有改变,不同的却是多了一抹笑。 “骄傲如你,不会忘记今日!凌洛炎,是你欠我的!”如有暗火燃烧的眼眸,在幽暗的灵光里仿佛散发着灼灼的热度,笑意从嘴角到了眼底,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带着一身暗黑扬着狂笑纵入了聚灵枝。 就在这同时,裂开的巨枝四散分裂,爆裂般的灵力往四处飞射,树干枝叶全数分崩瓦解,灵光里凌洛炎只觉得难以计数的力量涌上,耳边听到龙梵的话,“小心控制,你的身体无法承受。” 凌洛炎明白,就像此刻,他感觉到灵力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快速恢复,同时还有另一股力量也在被他的身体吸收,倾注所有力量之扣的体内空空如野,又在刹那之时 分卷阅读310 - 分卷阅读31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1 被填满,甚至更多,若不小心控制便会如那聚灵枝一样爆裂。 涌上的灵力越来越急,在迷蒙的光晕里,他没有再看到封尘绝,他只记得那双直到最后都决绝的眼,还有那一个笑,对他人残忍对自己也毫不留情的封尘绝,竟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他!? “不要分心!”耳边倏然一痛,他听到龙梵的话就在耳边,那重重的噬咬是对他的警告,也是龙梵看出他心里所想之后的不满。 龙梵抱住他让两人的身体紧贴,感觉到灵力的汹涌,回归而来的力量来势汹汹,连他都承受的不易,何况是洛炎,可在此时,在他怀里的人却想着那个封尘绝。 凌洛炎只觉环绕在身后的手加重了力道,在爆裂的灵力冲击里,他和龙梵险些就难以站稳,所幸至始至终龙梵从未放手,不然他们恐怕会被飓风袭卷不知吹去何处,而此刻环抱住他的手施力很重,传递过来的全是不满与妒意。 “洛炎会记住他?”按住凌洛炎不等他的回答,微蓝已经骤然暗下,“不许再看着那里!”就在那片混乱之中,龙梵猛然吻下。 在这场浩劫带来的灾难里白袍祭司显然早已对封尘绝在存在感动不满,他情愿与封尘绝大战一场也愿看他用这般的方式,给他机会在凌洛炎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灸热的吻和涌上的灵力一起,让凌洛炎浑身发热,回抱着龙梵,他感觉体内的力量愈来愈多,周围的声响仿佛都远离,所有的惊天动地都隔的很远,回归的力量难以计数,甚至超出他所失去的,其中某一部分,难道是聚灵枝本身的力量? 他还未来得及分辩感受,身体忽然像是被撕裂,耳边轰然一声嗡鸣,周围忽然静了,静的听不到一丝动静,感觉不到龙梵的吻,也感觉不到身上的拥抱,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在哪里? 眼前的一片说不明的颜色,他感觉不到自己,就如只有思绪留存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古怪的是他的心里却不觉得着急,也不觉担心,仿佛本该是如此,仿佛理所当然。 洛炎…… 有人在叫他,那是龙梵,不是话语,而是感知,就如当初夜翼和他对话之时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的感觉龙梵离他很近,近到就在身边,仿佛他们就是两股思绪,一起在同一个奇异的地方。 龙梵。 他回应,假若有身体的话,他便会感觉到被人拥抱了,可他眼下分明没有身体的存在感,却能感受到拥抱带来的感觉,甚至比用身体去感知还要来的透彻清晰,接着,就是吻,他知道那是吻,那样的感觉,确确实实是龙梵的吻。 微热的,又演变至炽烈,由轻浅开始诱引起他心底的骚动,没有人能将一个浅淡的吻发挥的这样淋漓尽致,除了他的祭司。 而同这个吻一起传来的是那种热切,龙梵对他的热切,所有的情意和难以描述的,深刻到寻常人无法承受的爱意,全都传递到他心里。 难道失去身体的感觉,用心会更为明晰?好似两人的魂魄正在交融,在那个吻之后,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被穿透,属于龙梵的部分清清楚楚的融合进来,带着那汹涌的爱意和渴望,所有的独占和爱欲,还有曾出现在他祭司脑海中的种种想法,让他无比真切的感觉了个清楚。 禽兽。 他笑骂,不去想此刻身在哪里,在失去身体的感知之后,那种清晰的融合的感觉,异样的欢愉让他有些兴奋过度,在隐约间,他知道他和龙梵处于曾经经历过的那处状态,自己的魂魄深处,但那时他是被龙梵带离那个世界,如今呢? 等我们醒来,洛炎便会知道了。 龙梵早已感觉到,自从他由聚灵枝上觉出古怪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想以,会这么快。 但对此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在此刻的状态,他很清楚的知道洛炎对他的情,这倔强又骄傲,爱招惹他人为他失神动心的人,如此激烈的回应他,向他索求所有情意爱念,毫不抗拒甚至是满意的接受他这份文已无法表达的强烈到满溢而出的爱。 抛却肉体的交融不需要动作来表达所想,更没有任何限制与尽头,只有无尽的付出和索取,爱与欲,灵与肉,这一刻仿佛全部都溶解在一起,凌洛炎觉得自己就是龙梵的一部分,同时龙梵也是了的一部分,这种玄妙的感觉很难说清楚。整个天地整个世间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方天地就是所有,无穷无尽。 在原来聚灵枝所在之处,长老和曜师们起先是看到他们上头的巨树崩裂破碎,接着就看到他们的宗主和祭司被大团光晕包围。 此刻五彩霞光一般的灵力不断涌动,其中有炎火的赤红也有朔水的青蓝,两人的身影就在这圈光晕之中,似乎是相拥着,不知是否收到什么影响始终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宗主和祭司……”林楚不由心焦,眼看浩劫已经消弭,所有灾难都停歇了,宗主和祭司却被那聚灵枝爆射出的力量包围,不知会怎么样。 怀冉经历的多,显得略微冷静些,“我们都已恢复灵力,炎主和王应该也无事才对,兴许是要等这些力量被吸收。” 怀冉的猜测没有错,艾此时也正这么想悬浮在一旁,他等待验证它一直以来的怀疑。 另一头的那几个神仆满脸绝望的站在地上,周围的所有都已面目全非,沙城不见沙砾,地上只有无数黑洞似的裂缝,焦黑的士地,不见日月的天空,还有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的空白。 没有房屋,没有树木,没有生命,只差那毫厘,他们的愿望就要达成,就在完成神人的使命,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一败涂地?! “神仆愧对我主-------”几人高喊,跪地仰望,心里的怨艾不甘,那种像在噬咬的悔和恨,让他们双目赤红,仰头高呼,他们咒骂情愿一死也要在凌洛炎心里留下痕迹的封尘绝,更痛恨破坏了这场盛世浩劫的两个继承者。 身为神人的继承者,怎么能不顺应神人之意?! “神人啊----看看这天下吧-----让浩劫再起,让聚灵重现!使天下尽灭,让世间重生!”朝天叩拜,几人嘶喊的话语声直冲云霄,在已消退了这一切劫难的幽静之中荡起诡秘的回响。 “神人啊-----我们愿以性命相抵,用自身千万年轮回之苦换取顺应天命!愿承受万种痛苦换得灭尽苍生的契机!” 吟唱声飘渺而上,云层缓缓推移逐渐堆积,随着他们的语声,天上忽然现出奇异的景象,一红一青的两个身影如同自虚幻中来,在那咏唱里出现在世间。 众人直直的看着,没有人还有能力去阻止神仆的吟唱,在人影出现的同时,一股如同千千万万年前就留存的威仪,如同整个人世所有的生灵都可在其股掌之间不费吹灰之力毁去的威慑感,凌驾于天地,随着逐渐清晰显现的人影,让人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等真切的看清了,众人更是连呼吸都停滞,就像是 分卷阅读311 - 分卷阅读31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2 魂魄都被夺去,就连最冷静最镇定的怀冉,都瞪大了双眼,惊愕到自己已经张大了嘴都不知道。 那出现的神人,赫然正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一双身影! 确实就是凌洛炎和龙梵,在所有人关注那几个神仆的时候,不知何时包围他们的灵力已经不再,此时两人站在天际,看来与原先有些不同。 205 站在天际高处,凌洛炎的银发燃烧着赤红颜色,飞扬的发丝如火,原本已凌乱破损的工衫如今完好如初,本就绣着炎火如云的衣衣襟袖摆上,有丝丝缕缕的火样图腾缠绕。 那图腾年来不像死物,竟像是活的,仿佛是火焰有了生命,每一点火星每一缕藤焰,游走于那衣襟袖摆之上交织出无人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纹样,本是锦绣耀眼的红衣,此刻夺目绚烂一如将火焰披缀在身。 但不仅仅是如此,在他身后有一团火红,如异兽张开长长的焰尾将半边天空都燃烧起来,锋利的爪牙,尖长的嘴,火红的巨翼展开填满了天空的颜色,犹如是天边的红霞汇聚,也像满空的火焰将天际燃烧成了赤色。 印照在这片炽烈火色之中,噙着笑意的男人神情看来倒是与平日没有不同,似笑非笑风流情挑的眉眼,似是多情又像是无情,漫不经心的模样,在众中的目瞪口呆敢置信的注视之下,悠然自得的摆弄手上的炎火。 那一簇簇火光在他手中就如一朵朵绽放的诡丽的毒花,那是除了此刻站立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以外,无人敢踫触的危险到致命的艳色。 这抹艳丽的足以夺去所有人的呼吸的赤红夺目,就印衬在他身旁的水浪波涛之中,被青蓝之色环绕,青蓝如海,不疾不徐的拍打翻涌,流动的水色蕴着朦胧的光,白衣飘渺卓然而立的男人神情淡淡,纵然不言不语,只是站立便能让人感觉到那深沉难敌的浩然恢弘之气。 那是祭司龙梵,那一身祭司白袍[被水色幽蓝覆盖,浊世出尘的纯白之上镀上了水色流转的深沉,无边无际的蓝泛起涟漪,隐约间交错成生有鳞片的奇兽,盘绕而下,纵贯天地,白芒与青蓝交织头尾,爪如刃,须如刺,形成了头尾难辩无迹可寻的浩瀚之貌。 那绯红赫赤的羽翼,那泛着浅青荼白的鳞片,那一双在两人身后成形的异兽,存在于天际占满整个天空,那是何等的炫丽和威严,所有人呆愣仰望,他们都认得那是什么,但此时竟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开口言语,叫出那两个名字。 “赫羽 ,荼鳞,我果然没有料错。”银狐跳跃,略有得色,在此时只有它还能开口,其他人早已脑中一片空白,他们只知道看着高处的两人,是惊是喜都已不知。 而那几个神仆跪于地上,口中吟唱停下,直直的目光遥望天际,却像是失了魂魄,“神人……赫羽 ……荼鳞……” “赫羽 ……荼鳞……”不断叨念着这两个名字,他们俯地望天,睁大双眼看着他们万般崇拜无比敬仰的神,眼底全是震惊和绝望,他们招来了神人,但眼前的神人,居然就是他们以为的继承者。 半空中如同是在燃烧着那身红衣拂起了火色,“这算起来,你们就是赫羽荼鳞了?”搁在下颚指尖摩挲,眉宇微挑,凌洛炎的表情颇有些古怪。 “看来便是了。”龙梵神情自若的点头,自他觉出聚灵枝上的灵力有些熟悉,就隐约有所怀疑。吸收了那股来自聚灵枝的力量,他们两人就自魂魄深处“醒来”了,身上的灵力有了些许变化,那种变化令他们自然而然的能用各自炎火朔水之力招来天地最本源的力量,自动聚集的火焰和水光形成了两只异兽,并非凌洛炎当初炎火所化的虚影,而是实实在在,以力量化身而出的异兽。 两人一问一答,终于惊醒了恍如梦中的人群,绮旋王带着灵犀族跪下叩拜,长老和曜师们脚下一软也立时跪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们激动的心情无法表达,天际传来的那睥睨苍生的压迫感和无人可挡的威仪,让他们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来自天地本源的力量,令世上所有生灵产生膜拜的冲动。 许是收到这股力量气息的影响,不知何处而来,不知何时开始,天地间有了各种灵兽的痕迹。陆续往此聚集,如同也受到这股力量的威慑,静静围绕匍匐在地。 白衣之下指上轻点,浩瀚无边的青蓝之水覆盖了整片大地,满目疮痍的裂口,焦黑无底的深渊尽数化去,大地之上浩劫带来的所有伤痕,尽数在这一道青蓝光芒之下消失无踪。 白芒闪耀的青蓝水色从众人脚下流淌而过,其后而来的火焰之光又如最璀璨的花火掉落,在水光波涛之后熊熊燃烧,奇异的是,经历朔水又遭受炎火的土地开始缓缓有了光亮,沙尘不在,生长出了翠绿的颜色,炎火本是吞噬一切,此刻却有了赋予生命的能力?!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看着前一刻还伤痕累累的大地如今草木葱郁,看着不久前还日月无光云层昏蒙的天际有了灵兽飞翔的痕迹,众人恍恍惚惚,疑似自已身在梦中。 水火成了生命的本源,就在那两人抬指划过的片刻,那一场几乎灭顶的浩劫,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草木如茵,天地之间鸟兽纵横,那花草的香气,生灵的欢叫,不是做梦? “千万年轮回,人神魔难分,世道混沌,浩劫将至,天神备下熊熊烈火,烈火吞噬身躯,痛楚折磨灵魂,踏火而归之人,致天地重生。” 银狐在空中跳跃,带着笑意的话语声如吟诵般的如此念道,每一句过后,众人心里就有一次震颤,飘散在天地间的这句话他们早已听过多次,可没有一次如此刻,住房难了们激动的连心都在颤抖。 艾注视眼前的一切,看着天地在凌洛炎指上绯红划过之处重生,神色渐渐庄重,无限感慨之中,露出激动之色,“艾,见过我主,迎我主归来-----” 银色长毛发出耀眼的光,待光芒消去之扣,在凌洛炎脚下跪于半空的已经不是银狐,而是一个身穿银色锦衣的年轻男子。 “你早知我是赫羽,才会认我为主,就等待今日。”凌洛炎打量在他脚下的艾,银衣银发,样貌清俊又透着些凌然的傲气,此刻收敛了冷傲,垂首跪地。 艾俯首承认,他的激动尚可控制,只因他早有预计,可叩拜于地的众人却还在震惊之中没有恢复过来,不止心里颤抖,连身上都要激动的颤抖起来。 “宗主便是赫羽,谁会想到宗主就是赫羽,还有祭司,祭司便是荼鳞?!赫羽荼鳞,赫羽荼鳞,我族竟有两位神人……”林楚被眼前这一幕天地辽阔万物重生的景象所震撼,喃喃的自语简直快语无伦次。 而钱长老愧悔于中了神仆之计抛出聚灵枝,造成如此浩劫天灾,在生死关头挣扎过后却又亲眼见到天地重生,这一惊一喜之间,差点就要神志不清。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仰望高处,喃喃叨念,“千万年前,天地混沌,神人创 分卷阅读312 - 分卷阅读31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3 世,神人要天便有了天,要地,才现出地,神人要鸟兽飞禽,天上便有了羽翼的痕迹……神人要草木生灵,世间便有了绿草如茵万物人息……” 神仆在旁听着这一句一句流传了千万年的歌谣,脸色越来越惨白,看着眼前在废墟残骸之中重生的天地,错综复杂的神情开始扭曲,跪在地上,他们也在颤抖,那颤抖不仅仅是因为激动,还有无限的绝望和悔恨。 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熟悉这些歌谣,也不可能有人比他们更崇拜敬仰他们的神,可如今,在他们自诩为神人达成心愿之时,在他们将天地差点毁去之后,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这么一个事实-------- 他们,与神人为敌。 他们怎么能与神为敌?他们竟然忤逆冒犯了他们的神?他们的所作所为,居然并非神人之意?自始自终,他们都错了,他们所怨恨所针对的,竟然是他们的神? 这是怎样的一种罪过! “神人啊-----我等有罪,我等有罪!”颤抖匍匐,几人不断叩首,无尽的悔恨让他们恨不得食尽自己的血肉来抵偿他们的罪责,他们不敢迎主归来,他们的罪孽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原谅。 “谁认得你们,不过你们既然说自己有罪,我也不反对。”银发燃烧着火色,凌洛炎注视脚下重生的一切,对自己终于能和龙梵一样,除了有破坏之外也拥有了重建的能力而感到满意。 立于上空的红衣人显然对他们的存在满不在乎,对此刻的凌洛炎而言,那几个就和几个虫什么区别,之前的他可以动念之间令他们重伤而死,到了此刻,他们的存在更是如飞灰一般,要取他们的命,不费吹灰之力。 “如此杀了他们,可惜了。”在他身边的男从如此说道,悠然的话语声所露出的悲悯连同那莲华香气飘散,犹如自遥远的天际而来,落于人间。 不管他人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凌洛炎到的是,这样杀了他们,太过轻易。 他知道他的祭司实则并不在乎灭世与否,对于制造这场祸端的祸首,龙梵唯一耿耿于怀的便是他们引出的封尘绝,那般执着的想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若非封尘绝已不在,龙梵不会放过他,如今,便只有让这些人来承担所有了。 “你们有罪。”如同实、审判的话语,从天际而下,直指那几年神仆,红衣扬起浓烈艳色,那团极致妖冶的红代表的是怒意,是指责。 “我等有罪--------我等有罪-----神人啊------”匍匐在地一次次叩首,额上渗出鲜血他们也全然不顾,仰天呼喊,满是怨恨,他们怨恨自己。 “我等有罪,冒犯我主,我等有罪------”叩拜而下,其中之一不知从何处取出匕首,往自己身上割去,一块块血肉掉落,他手中却没有丝毫停顿。 其他几人也如此照做,刀锋划过血肉,他们本身是灵力聚集所化,在鲜血洒下之后,那些血肉消散于空中,他们用那般敬畏和虔诚的目光注视空中并肩而立的两人,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存在削去。 他们以为那两人是继承者,可他们错了,他们以为神人必定要灭世,他们也错了,他们自诩顺应天意,如今才知天意早已安排了结局,如今,悔之不及,他们根本不配侍奉两位神人! “如何让神宽恕我等的罪……”、 “我等罪无可恕……” “不该存于世间……” 不知是自问自答还是对话,几人重复着言语,悔恨让他们对自己下手毫不迟疑,如同在割他人的血肉,十几刀之后,跪在地上的已经看不出人形,如骨架骷髅挂着残破的血肉,眼中仰望上空的敬畏与对自身的恨意融合成了诡秘的狂热。 这是他们的自罚、 在众人目光悚然的注视下,几具同骷髅无异的尸体终于倒下,化于尘囂消散无踪。 凌洛炎挑眉,竟然不用人动手,这些神仆就这么死了,尽管他好像就是赫羽,但他还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艾。”这么喊了一句,他脚边的银发男子立时起身,知道他要问什么,艾回道:“据我所知,他们该是两位神人在许久之前,用灵力造出的人,专司世间之事。” “说是赫羽荼鳞,但我不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凌洛炎拉着龙梵往下走去,落到人前。 “我们继承的该是赫羽荼鳞力量的本源,在聚灵枝里的部分力量,也是他们所留。”龙梵说起赫羽荼鳞,也如在说别人,他只知身边之人是他所要,其他并不在意。 “力量的本源又是什么,要说我便是那赫羽,岂不是我自己算计了自己?”想起所有的麻烦和根源,全是由那两个神人引起,凌洛炎不由觉得无比讽刺。 他对两个所谓的神人从来没有敬畏之心,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两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用他们的力量做了些他人看来如同神迹的事,然后留下一堆麻烦,如今,却来告诉他,他就是那个被自己咒骂了无数次的赫羽,这岂不是笑话。 龙梵知道他心里的感受,正告待要说什么,远处出现了骚动。 凌洛炎举目望去,看到一只墨鸦口中衔着小上的白色灵鼠往他们身前飞来,正是夜翼和灵纾,在他们身后还有其人的族人,那些被命令去驱赶周遭城镇所居百姓的长老和曜师,终于赶回,满脸焦急。 206 为了加快速度,夜翼化作原形将灵纾衔在口中在风中疾驰,到了沙城,见到的却不是预期时里的灾难和混战。 巨大的黑鸦不知是不是忘记拍动翅膀,忽的落到地上,也忘记将口中白色灵鼠放下,远远的其他族人也逐渐赶上了,看到了夜翼和灵纾所见的景象,自己脚停了步都不自知,焦急的神色还没来得及退下,一个个就像被定住了身形,呆呆看着眼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若不是梦,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如同炼狱似的这块土地怎公生出草木花香? 晴空碧蓝如洗,风中带着清澈的气息,没有一粒沙尘,更不见半点血腥,地上裂口没了,不知从哪里跑来这些灵兽飞禽,天高地阔山水在前,别说是灾难,就连个害人的魔物都不见。 天地浑浊之气仿佛被洗涤过,每一次呼吸的感觉都与以前不同,每一眼看到的颜色都比寻常鲜丽,他们知道他们还在人世,却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踏入了虚幻的另一个世界,不然,他们怎么会看到赫羽和荼鳞? 那拖长的尾焰和火红羽翅,划过天际,覆着白色鳞片的青蓝异彩在水中纵横,赫羽在天,荼鳞涉水,这岂非就是传说中的神人所化 ? 而神人,不是别人,身后有那样的神物出现的两人,竟然是他们的宗主和祭司! “谁来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岩骁的问话像是梦呓 “梦到天地重生,宗主和祭司是神人……要是做梦,可千万别醒……”随着他一起归来的族人有人接了话,连眼都不愿眨。 总算是林楚走到他们 分卷阅读313 - 分卷阅读31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4 面前,郑重点头,露出笑容,“我们的宗主和祭司便是神人,浩劫已过,天下已安。” 归来的族人没人开口,一片长长的静默,就如当初亲眼见证这一切变化的长老曜师们一样,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等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骤然爆起一阵欢呼,齐齐拜倒。 不论宗主和祭司究竟是怎么成了赫羽荼鳞的,世上神人再现,只此一样,就有让天下苍生朝拜于此,掀起狂澜。 仿佛瞬间将所有身外之事都忘记,所有人跪拜于地,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和欢喜,让他们不必任何人的号令,满怀激动的心情跪于面前的两人脚下。 受了众人的礼,凌洛炎和龙梵对身分的改变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他们自认与原先没什么不同,看着脚下跪满人群,瞧了眼如今崭新的沙城还有城镇周围重生的一切,红衣展开烈火的艳色,“归族。” 衣襟划过,只见两道耀眼的火芒和水色闪动,骤然间晴空被点亮,凌洛炎和龙梵跃到空中,火焰的羽翼在红衣之后展开,白袍身上缠绕的白鳞尖爪拨动云雾水色,两人飘然而去,遥望那华彩炫丽的景象,众人久久仰望,没有起身。 直到两人的身影在空中远去,再也看不到半点,才一一站起准备启程回去,灵犀族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打算和他们走一程再做打算。 就在人群散去之后,这片重生的天地里飘散出一声叹息,有人影从暗处走出,望着天际,而后转身离去产,再没有回头。 凌洛炎和龙梵正往来时的方向回去,他们凌空而行,等过了偏僻之地,免不了到了热闹的城镇,他们用了这般的方法,路途之上看见的人自然不少。 谁不知神人的特征,谁会看不见头顶上掠过的火翼白鳞?一路上因为他们的出现引起了无数的骚动,以他们如今使用灵力时显露出的模样,即便他们不想招人注意都难以做到,更何况是在凌洛炎的有心之下。 几乎不用多久,只是半日,这奇景便被传开了,不论寻常百姓还各宗族的灵者,都在讨论神人的真身,都在朝天空仰望,看是不是也能见上一眼神人的模样。 神人是谁? 神人就在赤阎族,两位神人便是那声名冠绝天下的炎主和世人无可匹敌的祭司,神人救世,被激动毁去之地在他们手中重生! 站在风起云涌天下骚乱顷刻掀起之时,引起这场骚动的凌洛炎和龙梵已经回到族里,落在山巅上的赤阎族总殿。 自天劫引起灾祸,纵然离的很远,各方各地都有所感觉,赤阎族位于山巅的族人非常清楚的感知到那股骇人的力量,别说是人,山间走兽早就感觉到这股异动,而骚乱耿已。 就在人人相传天灾已降浩劫来临之时,一切却又平息了,后来众人便听说了有人见到神人降世,又说神人便是他们的宗主和祭司,这回,就连决云都摔了手上的荼盏,更不说其他人是怎样的了。 等凌洛炎和龙梵落到殿里,迎接他们的是一群惊喜到不知该如何的长老,在炎落宫里留守的族人也都回来了,一群人傻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忘了要 前行礼。 “连你们都惊讶成这样,看来这神人的称呼还真是足够吓人来用了。”凌洛炎敛下了身上的灵力,只当没看到那一排如同石化的人 墙,靠到椅子上坐下。 龙梵才坐到他身旁,便听他的宗主侧首问道:“还没答我,我们这究竟算做什么?赫羽荼鳞?要说我们真是那些传说里的神人,怎么半点都不记得。” 凌洛炎至今还不能确定,他只记得另一个世界和这里的事,其他什么上古,什么力尽消散,那是赫羽的事,虽然说他就是赫羽,他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制造了这些混乱又自己以为是的神人之一。 “赫羽荼鳞为这个世间耗尽力量而消散于世,他们的消散不是死亡,而是力量的轮回,他们散去的力量充斥在天地之间,我们得到的是最本源的部分,也是最纯粹的炎火朔水之力,那便是他们的本身。”龙梵如此回答。 在他说话之时,族人终于醒悟过来,不及见礼,便又被他们两人这一番问答给吸引去了,不自觉的露出了神往的表情,随着龙梵的话,遥想当年,想像着两位神人是如何拯救人世,又是如何消散去,留下他们的力量遗落人间。 那他们究竟算不算是神人转世?还是继承了这股纯粹力量的就算是赫羽荼鳞?这种疑惑只属于凌洛炎,族人只知他们的宗主和祭司是神人,世间重现的天神,便是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其他,有什么关系? 太在人群簇拥,族人要在面前拜倒之时,却见眼前的宗主站起身来,红衣赤色如火,银发璀璨,笑首对他们说道:“你们要拜的是谁?是赫羽,还是我?” 是赫羽还是宗主 ,其中有何区别,众人面面相觑。 凌洛炎一抬手,“你们要的是天下人的赫羽,还赤阎族的宗主?” 话音含笑,却有些莫测的高深,选 在这时对族人说这些,他身边的龙梵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微笑侧首,当着族人的面,抬起眼前这张透着笑意冷然的脸。 悠然的语声着着莲华香气回荡在殿内,当先回答,“我不知什么赫羽荼鳞,我只知此生所想所要的已在眼前,龙梵身为祭司,当随宗主身边,洛炎就是洛炎,龙梵也只是龙梵。” “答的好。”他满意轻笑,世间只有他的祭司最明白他的心。 迎着那抬起他脸颊的手,红衣倾靠过去,以那无比潇洒不羁的风流之姿轻笑着吻上,随即转身,对众人一挑眉,“管他什么赫羽炎火传说神人,如今天下间只有一个凌洛炎!” 朗朗话音在殿内响起,天下间只有一个凌洛炎,此话一出,仿佛荡开无尽回响,从云霄之巅一直响彻整个天空,看着眼前之人,众人行礼叩拜,口中所称的是宗主,他们赤阎族的宗主。 “我等叩见宗主!祭司!” 整齐的话音无比慷慨激昂,众人无法抑制心中热血沸腾,神人如何,赫羽如何,眼前的两人不论是何种身份,都是他们赤阎族的宗主 和祭司,不需神人之名,亦不屑神人之名,他们本身就可睥睨天下凌驾苍生。 如此,还要赫羽荼鳞之名何用? 在族人的呼喊声里,凌洛炎大笑,和龙梵一起转身离去。 不论赤阎族人如今怎么看,世间却仍为了这桩事沸腾不已。 过了一段时日,随后赶路归来的林楚岩骁怀冉等人,一路上所见所闻,无不是庆祝的,无不是围绕着两人的名字,等他们回到族时在,却又听说了另一件叫人震撼的事,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将要立契?! 207 立契是何意,那是决意相守的两人用自身之血订立契约,自此之后,寿岁共分,倘若一人受创,另一人也会有所感受,而一旦立契,那便是生死不离。 立契与男女嫁娶不同,不只是相守,更是同生同死的约定,试问连生命都可 分卷阅读314 - 分卷阅读31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5 分享,还有什么更高于此?所以在这个世上,这已成了最郑重严肃的事,那是立契之人将自生性命和所有一切都可托付对方的象征。 在赤阎族里,所有族人都知道凌洛炎和龙梵之间是怎样的,可他们谁也没想到,归来之后,他们的宗主和祭司这么快就会有如此的决定,好像是觉得之前引起的轰动还不够似的,这立契的消息一旦被天下人知道,不知会引起多么惊天动地的反应。 “要知道,如今在天下人眼里你们可就是那两位神人,神人之间立契,那可是件大事。”议事殿里凌云正打算说服两人办上隆重的仪式,他说的辛苦,在上安坐的两人却置若罔闻。 一个拿着手里的帐目漫不经心,另一个敛目沉思,片刻又在身旁之人手里的帐册上添上几笔,像是完全没听到凌云的话,径自处理族内事务,间或会有几句低语,有时又会听到几声含义莫名的低笑,不大一会的功夫,桌案上那摞待处理的帐本就给清理下去了。 “我们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果然的了牵挂的人就是与以往不同。”桌案后面,红衣人笑着说道,随手把最后一本帐册扔到桌子上,称赞的话里倒有大半是揶揄。 “渺澜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以,与其靠吸收花草灵气,不如靠我。”说起此事,凌云神情严肃,“我与渺澜立契,才可让他不被牵制,不被约束,我不想他不自由。” 在凌洛炎和龙梵离开的这段时日,族里的事务全是凌云在负责,渺澜活在世上靠的是灵气,必段仰赖灵花异草,一旦离开那些花草远了,便有性命之忧,为此,凌云将当年未完成的立契仪式再次进行。 那是他长久以来的夙愿,更可以让渺澜自此不受束缚,渺澜便是萧绪,但也不是萧绪,过去的悲苦哀伤全然忘记的他,令他只想在此后的更多的弥补。 “这么说来,你也如愿以偿了?”挑起的眉眼暧昧而邪气,半边身子挨在椅上,另半边靠着龙梵,慵懒的扬起嘴角,他问的随意,凌云却闭了口,脸上的表情仿佛凝滞了。 凌洛炎知道渺澜不让凌云近身的的事,渺澜对凌云还是有感觉,却始终不愿接受他,对这两人,他抱着看戏的心情看到如今,竟然还不见有个结果。 看凌云的表情,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再珍贵的东西,若是只能年喜新厌旧岂不是失去价值,这个道理连小夜翼都知道,你是太在乎才不敢踫一踫,连尝试都不敢,至于渺澜,怕是以为你心里想的还是过去的萧绪吧。”凌洛炎说的轻快,凌云闻言忽然抬头:“这便是他的心结?” “原来你还没看出来。”凌洛炎勾着唇,摇头,“早知如此便不该说破了,看你何时才醒悟。” 凌云神色似忧似喜,看他如此,座上那袭红认索性整个都倚靠在身边的白袍上,发出笑声,“真不知你是如何让他答应立契的,既然已经立契,还瞻前顾后不敢妄动,你该多与我的祭司大人学学才是,有人可是完全不顾我的意愿,迫着我答应立契这回事的。” 话音沉下,越说到后面堪虞是危险,那种带着笑意的危险随着他的眼神一起落到龙梵身上,想到归来之后龙梵是怎么让他答应的,凌洛炎调整了一下坐姿,忍不住皱眉,“以我和你的力量,还需什么寿岁共分,灵力互通,还立什么契。” 为了让他答应,他的祭司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直到此刻他都错觉还有什么冰凉和滚烫的东西交错在他体内,他这才知道,原来朔水除了清洁之用,竟然还能用在其人地方。 “为了让你心里再没有他人,为了你不在我视线所及之时也能让我知道你无恙。”回答他的问话,祭司龙梵微微含笑,他就是要让此刻在他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感觉他的存在,不能有一丝空隙容下他人。 凌洛炎勾起嘴角,哼笑一声,悠然道:“我还以为有人又醋意大发,记着那时候发生的事,借题发挥。”龙梵的心思他岂会不清楚,要他不许记住封尘绝,他自己却还始终记着万般介意。 “洛炎是想提醒我?”白袍祭司露出轻浅如水的笑意,凌洛炎斜着瞥了了眼,“还用的着我来提醒。”回来之后他已忘了,龙梵却还记着他被控制之时说出的那句放手,还有之后他答应的话。 他说随他怎么样,他的祭司果真就放肆了。 看眼前笑意从容说出的无比温柔,清心淡欲的好像前几天的事与他无关似的,谁都不会知道前几日这个男人是怎么过分的向他索取他的所有,要不是如今的他不算是普通人,恐怕这几天都别想下床了,而就算他已经非常人所及,之后也是被龙梵抱着去沐浴的。 用那样的方式要他答应立契,已将世上所有都看淡的男人,这么做,是要连他的生死都一并要去,生死相系,誓血以立,这个生死契,在龙梵眼里不只是相守,更是相约。 明白了他要的,他自然答应,这立契与婚娶不同却也有点相同,都有仪式,都要宴客,以他们如今在世人眼里的身份,还要昭告天下,想不闹出大的动静都不可能。 据后来艾所说的,当初赫羽荼鳞确实可称得上是神,他们所作的一切全是撇去感情之后下的决定,为了免去之后更大的灾祸,在此之前先将人类灭去这种事也确实是所谓的神作的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消散天地之后,他们的魂魄和力量并未全部散去,而是游荡在天地间有了依托,而后分散的力量聚集而起,又在世上重醒,那就是他和龙梵,只不过经历了人世,承载了人的感情,他和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两位神。 这或许是赫羽荼鳞当初都没想到的,当无情之神懂得情意,当初所计划安排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掌控,他们不再是赫羽荼鳞,而是凌洛炎和龙梵。 如此算来,他们两确实是神人,也可说不是当初的神人,对此凌洛炎已经不去计较了,如今他考虑的是当天下人知道他和龙梵要立契会引来什么反应。 凌云早在两人开始打情骂俏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知是觉得不适宜久留还是急着去解开渺澜的心结,留在殿里的凌洛炎和龙梵还在为了立契的事情继续讨论。 为了此事,赤阎族的族人欢喜不已,这是继天劫之后,最大的一件事了,可两位当事人却还是言行如常,虽然形影不离,却不见有什么太过欣喜的样子。 已经定居于族内的宁馨却说,对如今的炎主和祭司而言那立契的仪式只是仪式而已,毕竟,他们早已生死相随。 回忆过往种种,没有任何能将两人分开,已经如此,如今也不过是再多几个见证,见证这一段使得赤阎族愈加强盛的感情,同时,因为这两人之间的情,也使得天下得以安定,对所有的百姓所有的灵者而言,即便只是简单的立契仪式也有着重大的意义。 而后,终于到了那一日,这件赤阎族的大事,同时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两位神人立 分卷阅读315 - 分卷阅读31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6 契,那是何等大事,之前得到了消息的,纷纷赶到赤阎族总殿的山下,即便不能上山,也有许多人守候在城里。 各族自然是要来的,还有灵犀族,自从帮绮旋王治好了随在他身边的那个迩生,灵犀族俨然成了他们赤阎族的臣属一般,自此就落脚在了山下的城里。 赤阎族总殿甩在的山巅上,楼阁亭台之间此时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慵懒的倚靠在栏边,想着近日的琐事,凌洛炎朝山下望了一眼。 “确实来人不少。”看到无数人群不禁觉得好笑,想起以往站在聚光灯下的场景,这立契的感觉倒像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好戏了。 似笑非笑的注视,红衣拂动如霞,忽然间,他察觉一道视线的注视,那种雷电似的灼热的目光似曾相识,是从山中某处而来,等他再凝神望去,却又什么都没了。 “怎么?”龙梵见他凭栏下望,笑的古怪,走到他身旁一起朝下看去。 莫非是错觉?他收回眼。 “你说,倘若好戏开始之时,找不到主角会如何?”挑着笑的眉眼无比邪气狡黠,注视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红衣的男人像是玩笑,将先前所觉抛到脑后,如此问道。 龙梵看着他,渐渐的,浅笑浮上眼底,“那便是另一出好戏了,”他并不意外,他的宗主向来都妄为惯了。 凌洛炎抬眼,勾起一缕黑发放到唇边,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落下轻吻,“立契要用血?” “那是我的血,对洛炎而言与他人不同。”对视那双魅惑轻佻的眼,龙梵徐徐回答,抬起指放到那双诱人的唇边。 一问一答,白袍祭司从容悠然,纵容着红衣人的随心所欲,摆到他唇边的指仿佛有自己志,以和那身白衣那抹雍容绝不相衬的诱引般的动作,时不时的轻轻磨蹭。 凌洛炎勾起嘴角,含着他的指咬下,血腥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口中,放开龙梵,舔去血色,他的指尖便被抬起,看着他的手指在龙梵嘴里是如何被轻咬,感觉其中湿润和那吸吮的力道。他某个地方立时就热了起来。“快点。” 命令惟的催促里,有着微不可觉的暗哑,他很确定,龙梵绝对是有意,他不觉得痛,但从指上传来的感觉却在撩拨他心里的骚动。 总算,他催促得到了一个含笑安抚的眼神,手指被放下,和龙梵染血的伤处合到一起,一连串的灵言落下,奇异的光亮从交握的手上冒出。 凌洛炎不知立契之时的那种咒术言语说的是什么,他只看到类似符咒似的东西凭空而出,成了一串又似字符又似图腾的印记,赤红火芒似的痕迹印在龙梵的眉间,像是烙印般越来越红,直至沁入其中似的消失 。 而在他额上,落下的是水滴般的痕迹,在龙梵眼里,那抹痕迹在这张惑人的脸上蒙上一层如同水波的光亮,就在这晴空之下,在这微风里,唇边的血迹使得眼前之所独有的。那种魔性般的**力,更为诱人。 龙梵始终觉得,连他都无法抗拒的人,其他人又如何抗拒的得了,为此,还是少让他的宗主抛头露面为好。 “立契已毕,接下来……”龙梵吻去凌洛炎唇边的血色,在他耳畔低语。 “接下来祭司想作什么?”明知故问的笑,他往后依靠在栏杆上,一手抚到眼前的白袍上,往里探去。 “做宗主想做的事。”淡淡微笑,龙梵没有阻止在胸前探索的手,而是拉起红衣下的别一只手,往下挪动,“洛炎不是要我快点?” 抚到白袍下的手停在某处,凌洛炎低笑,“果真不慢,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在此之前,还是与族人说一声的好。”免得到时候到处寻人,打扰了其他。 不等龙梵拉他回房,红衣如火飘然而上,“各位族人听好了,本宗主与祭司立契仪式已经完毕,接下来大家随意--------” “宗主?!”听到他的喊话声,各个地方跑出不少长老和曜师来,“外头仪式才准备好,宗主和祭司这是……” “本宗主要和祭司回房休息。” 毫不在意的抛下这个答案,话说完,一阵畅然大笑在山中回荡,族人循着话音往高处那层楼阁望去,却只见了一身白衣一抹红影,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往房里去了。 山间笑声还在回响,众人对视,也不禁失笑转身,宗主和祭司要“回房休息”,他们还能如何随意?不如各自去忙其他。 房里,红衣解下,银发披散,凌洛炎一件件宽了衣,“既然已经立契,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我的祭司大人,这回不如让我如意?” “洛炎可以继续努力。”白袍落下。 “我就不相信没有超过你的那一日……等等……” “还需等什么……”人影交叠,落下的帐内传出了轻吻湿润的声响。 “确实,等不了了……那就继续……” “这里如何……”继续着动作,祭司抬首笑问。 “不错,很好。”抬起腰身,他的宗主表示满意。 一切都很好,从他被卷入这个世界,遇到这个男人起。 凌洛炎仰头吐出愉悦的呻吟,拉起覆于他身上的龙梵,吻上,“我对你不会言谢,你知道……” “我知道。”龙梵吻住他离开的唇。 他们都知道,此后再不会分离,他是他的祭司,亦是他唯一付出所有交托一切的存在,而反之,若不是他,此生,龙梵都不会是称臣之人。 只因是凌洛炎,他成了他一人的祭司。 只因是龙梵,他交出所有。 他们是彼此最特别的那个意外,相爱,抱紧,不再分离,就这么简单,如此而已。 一醉许风流 番外·碎魂情伤(一) 血腥从白袍之上飘散,如霜的白,自发尾蔓延而上,再非墨黑,而是透出了浅青异芒的白发垂落身后,仿佛被何物牵引,四散于风中,如同蕴含某种诡异的节奏,升腾起伏,周遭的一切便在这起伏之中,演变成了更大的灾难。 人声惊恐慌乱,如同末日降临,被遮蔽了云日的天空一片晦暗,日空之下烟尘弥漫。 尽管是他所造成,龙梵却对身外的一切毫无感觉,周围山石崩塌,河水倒流,平地之上处处裂口深陷,深渊遍布,辨不清天地为何,只有狂风扑面,带着沙石滚滚,如被漩涡袭卷,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里。 此刻,他抱着怀里的凌洛炎,只知道那缕魂魄正逐渐飘散远离,不止是离开他的怀抱,更是在离开这个世间。 要令洛炎魂魄重聚,只能让他死而后生,已决定了这般施救,可怀里的重量仍是让他仿若心口被剜割,他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可事到如今他却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而承受如绞的心痛。 在世千年,曾经经历过的情感从未有一次如此次这般强烈,如此刻这般明晰,令他真切的感受到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割离的痛楚。 怀中,那 分卷阅读316 - 分卷阅读31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7 件红袍还是如火焰般炽热耀眼,穿着它的人却苍白了面色,见不到原先的凛然,失了魂魄,如今只余下一具躯壳,可他还是赤阎族的宗主,是他的洛炎。 触碰着眼前失去血色的唇,龙梵落下轻吻,“洛炎属于我,无人可以夺去,注定了与我纠缠一生,岂能容你这般轻易离开,你我之间,还未结束。” “等着我,洛炎……” 轻轻的耳语似情热时的呢喃,随风而去,同时,半空中滚滚的沙石逐渐缓下,开裂的地面终于不再张大裂口,湖水停止干涸,空气中几乎能将人割伤的漩涡狂风,渐渐停歇。 赶来的族人面对先前的一切早已心惊胆颤,他们险些便要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见了周围的变化,这才惊魂未定的觉出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 祭司的灵力有多深对他们而言始终是个谜,直到今日,他们真实的感受到如此恐怖骇人的灵力,对当日祭司所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倘若宗主有事,以祭司之能,当真可令所有人陪葬。 再看眼前,先前的灾难恍如从未发生,一片寂静之中,望天台前的那块空地上,穿着白袍的男人抱着怀中的绯色身影静静站立,他们不知祭司在对宗主说什么,心底怀着恐惧与希冀,他们只盼望宗主还有活命之机。 正是因为宗主还有救,祭司才能恢复理智,未让这场灾祸延续。这么猜测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印证,眼前的祭司再不是他们所知的那一个,无人敢冒险。 在他们四周,雷落城内早已面目全非,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他们不愿再去回响方才亲身经历的灾难,更不愿去招惹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男人。 没有人开口,但实现都落在龙梵身上。 龙梵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注视着在他怀里的凌洛炎,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存着和平日绝不相同的冷冽,“归族。” 淡淡两字,从白衣之人口中吐出,如霜的白发和似墨的双眼却令这淡然的二字听来叫人胆寒,更不言在他身后,还有满目疮痍作映衬,神情已恢复如初的祭司,并未叫人安心。 跟随在他身后,龙梵不语,族人也无人敢言,眼见着他的白发一点点恢复墨黑,他们却仍觉得忐忑,此前所见的一切就似一场噩梦,他们从未想到过祭司也会有失控的一日,失控到灵力外泄,差一点便酿成大祸,甚至可能危及天下苍生。 至今为止,他们还是相信祭司并非真心如此,素来沉稳,最近乎天神之人,不会罔顾天下人的性命,那句要世人陪葬的警告和威胁,全是因宗主,关心则乱吧,若非如此,祭司也不会因宗主的离去而导致了这些,就如他们这些人,明知来此万分危险,还是从城外赶至,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此刻在祭司怀里的那个人。 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炎火倾城,致使宗主魂碎离体,是否还有救,要如何才能救得,只能等回到族内,等祭司来告诉他们了。 龙梵抱起凌洛炎,稳稳的落在马背上,拥紧了他,没有人见到那双微阖的双眼之内此刻是何心绪,握紧了缰绳的手还是如常的稳定,唯有龙梵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在胸口汹涌的杀念是何等的强烈,他费了多少力才控制住自己。 他想要杀戮,想要毁灭,想让眼前所见的一切生灵都尝到他心中之痛,感受洛炎所受之苦,这种强烈的渴望许久未曾有过,久到他自己都已忘却,曾经他与那些魔物一样,同样手染鲜血,对生命的消逝毫无感觉。 垂首望着怀中的那抹赤红,指尖抚上了凌洛炎的脸庞,相较于衣衫的赤红艳色,那张俊美惑人的脸太过苍白,从眉间到嘴唇,一一抚过,蔚蓝的眼如深海般沉寂,微微阖起,敛下了一切情绪。 跟随在后的族人只见他们的祭司突然加快了速度,染血的白袍在风中扬起了一阵血腥与莲华之气交织而成的腥香。 连忙跟上,众人俱是默默无语,心中惶恐,宗主的生死不光关系到赤阎族,甚至可说是关系到整个天下苍生的安危。 不安和凝重的气氛在蹄声之中如同实质,随着阵阵蹄音,一下下的敲打在赤阎族人的心上。 回望身后,雷落城已越来越远,城门已毁,余下的只有满地烟尘废墟,残骸处处,陷落于地面的凹陷裂口之内,而在那片疮痍的废墟之上,却是晴空万里。 碧蓝的天色艳丽的出奇,大片的空地被废墟包围,望天台便矗立其中,在诡丽的晴空之下,在尘嚣残骸之中,突兀儿诡秘。 以落雷异象而著称的雷落城,从此不复存在,只有那座望天台,成了雷落城中唯一的留存。 蹄音渐远,众人朝赤阎之境而去,两处相隔不远,却不是一夕之间便可达到,几乎不曾停歇,当一行人回到族内,雷落城里的消息已传到了此处,族人们早已在外等候。 龙梵落下马来,此地留守的族人听说圣物中的灵兽亦有跟随,见了半空中的银狐,还未来得及惊喜,便看到祭司所抱之人居然是宗主,全都大惊失色,尽管已听闻雷落城中发生之事,却直到此时才知道浸已严重至此。 “祭司!宗主他——” 不敢说下去,但谁都见了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还有散乱在脸旁暗淡的银发。宗主在祭司怀中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 “宗主死了?!”围拢的赤阎族人呆滞的望着祭司怀中之人,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在龙梵身后,决云和岩骁脸色沉重,林楚更是神情凄然,听见有人吐出那个“死”字,宁馨走出马车,终于忍不住立在人群之中低泣出声。 “住口!谁敢妄言宗主生死?!”在弥漫着戚哀的空气中,冷厉冰寒的大喝骤然响起。 众人屏息,都被突然的大喝声惊吓得闭口不语,祭司此前从未在人前失态,除了在宗主面前有所不同,面对他们何时有过这等的情绪起伏,不论何种喜怒哀乐,都似遥不可及与众生无关,但眼前却是不同。 喝声似一把冰雪铸成的利刃割开空气里的哀伤,阴沉的透出狂暴燥乱的气息,被此震慑,无人敢再多说一句,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色衣袂微抬,与先前对他们的疾言厉色相反,动作轻柔的碰触那失去血色的脸庞,在众人眼前,从来都冷静如山,深沉若水的祭司,不见平日的温和沉稳,某种强烈的情绪在被深深的压抑过后,化做了狂躁冷酷溢出微蓝的眼眸,朝他们望来。 “他还有救。” 语声淡淡,甚至是平板的,族人悚然,同时也为那道望来的眼神而惊惧不已。 只要 分卷阅读317 - 分卷阅读31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8 牵扯上宗主的安危,祭司便不再是原先的祭司了。 决云在旁叹息了一声,时至今日,祭司与宗主之间的牵绊有多深,经历过雷落城之灾的人都会清楚,就算宗主还有救,但此刻确实失了魂魄,与死无异,他们身为长老已然痛心不已,祭司心中感受会如何,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回,是真正的魂魄离体,不在这个世间,要如何才能救得回宗主? 一醉许风流 番外·碎魂情伤(二) 白色身影穿过人群,在族人的注目下往书斋的方向走去,见他有所打算,众人连忙跟上。 书斋在龙梵所居之处,到了殿外,看守的侍从见祭司和各位长老一同到来,知道出了大事,其中有自认心思灵巧的赶忙上前,行礼过后,便打算从龙梵手里把人接过。 他这番乖觉的举动若是在平日里倒也并无过错,甚至可说是令人满意,但错就错在,今日不同往日,未来得及看清龙梵所抱的是何人,他便把手伸了过去。 看到那侍从的动作,长老们在心底惊呼,岩骁皱眉低语道:“他难道不要命了?” 果然,没等那侍从的手指沾到红衫的衣角,骤然间一阵爆裂般的灵力便将他从殿前掷向了远处,园中的树木在巨大的外力撞击之下拦腰折断,众人只见倒在地上的侍从再也不见起来,隐约还可见到胸前起伏,却显然已是勉强支持。 “谁准许你碰他?”语声一字一句的缓慢,对那人的垂死挣扎视而不见,在众人眼中最近似天神的男人眼底泛起了魔魅似的幽蓝,如一簇暗火在那双深沉死寂的眼中跳跃。 岩骁摇了摇头,有人在此时做错事,就算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现下的祭司招惹不得,在他怀里的宗主更不是任何人能碰得了的,即便是他们这些长老都不敢轻易靠近。 祭司未用其他手段已是他的运气,遥望远处树上枝叶断落飘零,还有树下被撞裂全身骨骼生死不知,又或是生不如死的侍从,众人同事都有这种想法。谁都没忘记,在烈焱族还未归属赤阎之前,那个长老姚通是如何被祭司绞做了惨不忍睹的模样,直到最后哀求着还不得一死的惨状。 龙梵不含丝毫情感的眼神淡淡收回,深沉的眸色中辨不清此时在想些什么,仿佛一切感情都被抽离,怀抱凌洛炎失去魂魄的身躯,带着沉沉的威压和骇人的气息,走入殿内。 随着他的身影走过,莲华冷香若有似无,夹杂着深入骨髓的阴冷,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周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在旁守卫的侍从再无人敢上前,长老和一干传使们也没胆量跟上,从祭司身上透出的那种森冷冰寒仿佛在顷刻间便可将所有吞噬,就如在雷落城里一样。 众人对视,都看到彼此脸上满是忧心和惊惧混杂的复杂神情,背上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人愿意让雷落城里的灾难重演,此处是赤阎族,大家心里都清楚,倘若谁再惹怒了祭司,那后果谁都无法承担得起。 龙梵到了殿内把凌洛炎放下,眼神落在他失去血色的唇上,本就浅薄的唇色,呈现出惨然的苍白,一如失去了光泽的银发,在他的指下好似稍微触碰便会破碎消散,令他无故的担忧,会否如那缕魂魄一般,此刻还在他的怀中,下一刻就消失在这世上。 猛然咬住他的唇,重重亲吻,感受着不会回应的唇舌,失去了温度的冰冷,浅色微蓝的眼眸里终于泛出沉沉的晦暗,轻抚不再恢复血色的苍白,龙梵重又把他冰冷的身躯抱紧在怀里,层层的黑雾笼上眼底,敛下的眼眸中,仿若有一场暴风正在酝酿,又被生生的压下。 抚在红衫上的手依旧是温柔轻缓的,龙梵在他耳畔轻语,“要将你带回还需些时日,洛炎须等我,倘若你不在,赤阎族也没有必要存于世上。” 洛炎还未死,只是暂时离开,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却无法控制心底为失去他而生的焦躁和暴戾,他自己知道,千百年来他的情绪从未如失控,这一刻,他甚至想毁去赤阎族。 但,他不能。 赤阎族属于他会怀中之人,他答应了洛炎为他守护。 “祭司大人,菀蓝求见。”门外,随着语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带着些迟疑停在了门前。菀蓝捧着手中的食盒,垂首在门外静候。 自从祭司开始亲自侍奉宗主,便不再回来这座殿阁,房内虽日日有人打扫,却并未备着什么茶点,祭司才归,一路赶路滴水未沾,身为祭司大人座下的传使之一,她曾负责祭司的饮食起居,她清楚祭司几日之内不食不饮无碍,但那是在他灵力充沛的情况下。 如今祭司的状态如此不稳定,也不知损耗了多少灵力,其他族人不敢擅入此殿,幸而他们十二使是本就在此殿候命的。 她的语声落下,却未等到回应,她开口说明了来意,久久之后,门内终于传出了一个字。 “滚。” 菀蓝一惊,只是一字,但那种仿佛黑暗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却不容得人忽视,她犹豫着开口,“祭司大人……”没等她说完,手中食盒砰然一声巨响,所有的食物酒水全数化作尘埃,霎时间手中只余下一片空无。 轰然的响声之后,重归死寂,整个殿内毫无声息,房里更是静的如同死域,从中渐渐溢出的恐怖气息似潮汐阵阵,汹涌而来,分明日正当空,菀蓝却突觉身上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再看周遭,似乎所有具灵性的草木都正在逐渐枯朽。 那是灵力外泄,是祭司的杀意。 慌忙退后,菀蓝终于觉出留在此处有多么危险,此刻的祭司不会在意取去族人的性命,即便是他是他座下十二使之一,也绝不会被另眼相看。 抱着凌洛炎起身,龙梵行往书斋,目光自始至终落在怀中那袭红衫上,没离开过半分。 殿外长老们和各自的传使还未离去,听见那声巨响,再看菀蓝仓皇而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庆幸未莽撞的跟随进去,他们都告诫自己,切莫做出令祭司不快之事,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 ================================== 在赤阎族一行人离开后,雷落城发生的巨变立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时时关注着赤阎族的他族之人亦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 此事过后,之事数日之间,魔物肆虐横行,数 分卷阅读318 - 分卷阅读31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19 目日渐增多,百姓被害的时间时有发生,并非几人受难,每次都有十数人遭祸,或是被食,或是成了魔物寄身的躯壳,引得人人自危,各族只能保住所处之地的百姓不受其害,而无法制约世间正起的祸端。 赤阎族亦是如此,岩骁负责带人剿灭山下出现的魔物,保得山下百姓的平安,听祭司说可将宗主救回之后,族人都安心了不少,但在族内禁地之外守着的几人却并未觉得放心。 决云带着一干长老和传使,守在书斋之外,全是忧心忡忡。 自雷落城归来已经好些时日,祭司将宗主放在书斋之内,不知在布何阵法,连日来未曾离开一步。 书斋乃是重地,除了当初渺澜曾在其中,无人能轻易踏入,除非得到祭司或宗主的允许,而此刻,渺澜早已离开书斋,那些为其洗手灵力的异草亦被迁至凌云的院落,如今书斋之内情形如何,没有人知道。 众人面带忧色,灵狐艾也在等待的行列之内,它却不是因为忧急,除了在雷落城内面对恕靖夷施用灭世咒术之时令它有些慌乱之外,其他的时候,它惯于旁观。 银狐面对着书斋的大门,金色的兽眼没闪耀出几许兴味,它没想到,龙梵连这种失传已久的秘术都会,便是连上古之时,也无多少人会使此法,但要用此阵法,是需要“引”的…… “看时日,差不多了。”艾跳跃至半空,算了算时日,这么些日子够那个阵法形成,可若是缺了“引”,空有阵术亦是无用。 在旁等候的族人看不出那张狐脸上的表情,但它的话,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艾大人,不知……何事差不多了,莫非宗主能归来?”有长老小心探问,知道银狐名为艾,却仍是不敢随意开口直呼名讳,它是赫羽所留的灵兽,赤阎族又是即成赫羽之力的宗族,艾对他们族而言,地位比起他们这些长老来只高不低。 “凌洛炎要想回来,恐怕不是如此容易之事,需多少时日,还得看你们的祭司。”临空立于门前,艾一边说着,注视书斋的大门,门扉缓缓开启,走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3 "祭司!" "祭司大人!" 众人连忙上前,宗主能否归来还是无法确定,祭司这几日的闭门不见使得族里上上下下都为之忐忑,此时终于见到书斋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内望去…… 打开的门很快合上了,但在那一瞬间,还是有人见到书斋的地上,浮现出错综复杂的文字与术法之符,所有的卷宗不知被撤去了何处,空旷的地上,只有巨大的阵法加一张大网隐约闪耀光华,中心之处,一身火红之人躺卧,正是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一身白衣,神情淡漠的祭司就站在门前,不再是当日归来之时那般骇人,但依旧令人感觉忐忑,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前的众人守侯,直径往外面去…… "祭司--"凌云在后面喊了一声,对着龙梵的背影,忘了原先想说的是什么,此时在他们面前的祭司,看来安然沉静,却无由的更叫人觉得可怕…… "灵咒……"就在那道身影即将远去之时,艾突然开口…… 龙梵的脚步停下,转过头来,"不错,确是灵咒……" "你要去取'引'?"艾当然清楚,阵法已成,接下来要使其完整,"打算从何处去取?" 众人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只猜测与宗主有关,正想听祭司说的更多些,却见祭司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那笑意绝不是为了令人安心而生,身穿祭司白袍飘然若神之人,此刻的笑意更像是魔,不是没见过祭司笑过,却从未有一次如眼前这般令人毛骨悚然,后脊发冷…… 白袍在风中轻拂,在他经过之处,悲悯众生的莲华香若有若无的于风中飘散,长老和传使们在后,立时想起的却是那一日在雷落城,那股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脊椎处的冷意传遍了周身,注视祭司朝戒院而去,决云都无法克制心头涌上来的不安,宗主已然如此,祭司究竟打算如何来救他?戒院之中,又有何物能派上用场?那里全是囚禁其中的有所过错的族人…… 长老们想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却又不确定是否该跟随,箢蓝望着远去的背影,对艾问道:"箢蓝可否知晓,祭司大人所言何意?何谓灵咒?何谓取引?" "灵咒术究竟有何所有,如何才能救得宗主?"林楚最关心的便是在书斋之内的那人是否能救回…… "灵咒术,顾名思义乃是咒术与灵术之合,并非某一种特定之'术',而是两者同时施用的通称,照眼下的情形来看,龙梵是打算施咒术,使凌洛炎的肉身在失去魂魄之后不受时间的影响,不被其他怨灵魔物乘虚而入,寄生其中……同时耗用灵力换得一段时日之内的灵魄离身,化作实体,如此才可穿越时空,去找寻回到异世之中的凌洛炎的魂魄……" "灵咒之术需两术合一,需有一物做引,那时施用此术的所必需的媒介,用以将两术合一……"龙梵打算做什么,它已清楚,唯一不确定的是,他如何来取得"引"…… "……哪个'引'究竟是何物?"决云在旁问道…… "生灵……" 众人一惊,却听艾又继续说道:"不是魔物之魂,亦非死这之魄,而是魂魄俱全,活生生的生灵,越是鲜活,效用才越是显著,尤其是要维持已死之人脱离魂魄的肉身不腐……必须要以其他生灵的损毁来作保护,令世间怨灵恶念惑于生灵的生气而忽略这具无主的躯壳,保得万全……" 那个"引",便是生灵,而生灵,是无法从死人身上取得的…… 戒院之内,似乎囚着不少活人…… 艾一边说着,想到当初便看不透这个祭司的深浅,如今他还会施用灵咒术,如此看来,他的身份和过去就更耐人寻味了…… 看似圣洁,被赞誉为最近天神的祭司并非如表面所见,在凌洛炎身边之时看来只是深不可测,危险难辨,这几日它又多看出了些,所谓最近天神的祭司龙梵,与某些魔物相比,未必干净多少,魔物若是由黑暗不洁所化,那么龙梵……便绝对是身处过黑暗的男人…… 阳光之下,纤尘不染的衣袂微微拂动,身穿白袍的男人进入了戒院,莲华香散出不染尘嚣的清淡微冷,黑发被整齐的束起,如墨色深沉,同往日一般一丝不乱,脸上淡然之色依旧是沉静的,半阖的眸色之中,却似正酝酿着风暴,一触即发…… 布阵施术已毕 分卷阅读319 - 分卷阅读32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0 ,到此刻,只差一步…… 衣袂抬起,揭去囚室门前的禁制,白影踏入,融入了那片昏沉的暗色…… 戒院,囚禁犯错之人的所在,论过错,有大有小,处罚便也有轻有重,小过来此领罚便能离开,比如当初的岩骁,囚禁在其中的则是犯了大过但罪不至死,需待上一段时日经受刑罚之人…… 没有开口,也没看任何人一眼,**的手缓缓伸出,如同攫取什么,朝着囚室之内微扬…… 远离尘世的淡香成了死亡的气息,龙梵面无表情的展开掌心,在指尖开合之间,缕缕幽光似抽丝一般被绕往指上,这是他所需要的"引"…… 任何生灵于他而言,此时都是可被牺牲的,再多的人都无法与他想要的那一个相比,为了施用那个阵法,施用灵咒之术,只是区区的生灵而已,戒院的若是不够,还有其他人…… 从前,他是为了赤阎族计较得失,如今,他只为一人…… 失去的痛楚似乎已经麻木,过去能控制得宜的心绪这几日始终起伏不定,脑中思绪流转,心思并不在眼前,龙梵为周围响起的惊叫声和恐惧的哀求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并不在意此刻的所为…… 抽取活人的魂魄,不是杀而取之,而是活生生的抽离,如此取得的生灵,才有最好的效用…… "祭……司……"抽搐着瞪大了双眼,被抽去魂魄的人注视面前的白袍,闻声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眸里,幽幽的墨黑和淡兰色浅蓝似是安抚怜悯,抬起的手却毫不犹豫,不见一丝停顿…… 如被潮汐吞没,冰冷袭卷,囚室内的人倒在地上,最后一缕魂魄被龙梵收入掌中,他抬起眼,淡淡的目光夹着几分狂乱,移向了另一间囚室…… 书斋门前,长老们在听了艾所说的灵咒术,还有课谓"引",急匆匆的赶到了戒院…… 偏僻空旷之处,只有肃穆深幽的戒院存在其中,求救的哀号声从内响起,在空无的寂静之中,将午后的安宁和煦撕裂的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寒…… 听着门内响起的恐惧叫喊,所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下,没有人敢走入,他们知道祭司就在其中,也知道祭司在做什么…… 囚在戒院之中的都是犯了大过之人,但他们也是赤阎族的族人,虽是如此,他们却不敢阻止…… 站在园地,听不见其他,只有一声声恐惧惊叫,哀号求饶透过层层门廊,隐约的传出 ,从起初的清晰到此刻的难辨,似乎人数正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终于悄无声息…… 空旷之处,除了耳边的风声,其他的一切响声都静默了,死一般的静谧仿若空气中的无形巨石,压在众人的心上,注目远处,祭司从门前走出,掌心的光晕是何物,所有人都明白…… "长老们若是不满龙梵所为,可卸去我祭司之职……"举起手,托起数十人的魂魄,在日光之下,将说话之人的表情映照出一片白芒,白芒的掩映之后,那双微蓝的眼眸正浮现晦暗的深幽…… 卸去祭司之职?!众人忙不迭的摇头,面上现出的慌乱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相较与戒院的族人之死,祭司之言让他们更为惶恐…… 族内已无宗主,岂能再没有祭司,无论祭司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宗族,也是为了宗主,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祭司所为,更何况,自雷落称归来的祭司,也无人有胆量去同他多说什么…… 就如此刻眼前,沉静之中流露出如要噬人的压迫感,深海般的莫测成了暗涌流转,似乎顷刻间便会将一切湮灭,就是在迟钝的人都觉得出其中的危险,不敢在此时质疑他的所为…… 长久以来,他们早已习惯听命于祭司,也是因祭司,才有了如今这为令他们骄傲的宗主,为了挽救宗主,祭司此翻作为,他们不会多言…… 见无人再谚语,龙梵往来时之路行去,书斋之内,只差手中的引,来启动阵势…… "那些人难道不是你的族人?祭司大人……过去不会罔顾族人生死……"死寂般的静默里,存着疑惑的女声突然响起…… 龙梵止步,缓缓转过头来,眼眸里如有夜色坠入,深沉的晦暗之中,幽光闪烁,"那些并非我的族人,族内上下的性命,皆属宗主,用他们的性命换得宗主归来,莫非你觉得不值?" 若是要用全族性命来换,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更何况只是这戒院中的数十人…… 温和的笑意依旧,语声却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而对如此祭司,箢蓝答不上话来,垂首低声说道:"是菀蓝失言,祭司大人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便该领罚,戒院如今无人,你去吧……" 含笑的眼眸温柔,蕴满的却是一片幽黑,那双眼眸扫了她一眼,看来分明含笑,笑意温和却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注视死物的眼神菀蓝从未感受过,她身为祭司手下十二使之一,百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祭司……被那种目光注视,似乎心底所有一切都被摆在日光之下,整个人被细细的切开,如同置身死地…… 身上不能动弹,灵魄深处好似被什么击中,一瞬间的绞痛令她眼前发黑,忍不住身上微颤,只到视线中的白影远去,菀蓝身上一松,才敢抬起头来,再看身边,其余长老们都面露同情之色…… 身为祭司座下十二使,地位仅次于族内长老,身为女子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她尽心尽力,如今为了一句话,被贬至戒院,这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只是因为,她是赤阎族,为祭司而不平的那一句话…… "这是迁怒,为了宗主,看来,是我说了不该之言,祭司未取我性命是否已是幸运?"菀蓝带着些怨怼,笑的苦涩…… 决云想起了那个侍从还有雷落城中他们所经历的那场灾难,"确实已算幸运,自从见过雷落城中的景象,我便时有感叹,世人都将我们灵者奉若天神,我们却无法与祭司相比,过去只知祭司之能世上少有匹敌,人人敬畏却无缘得见他之能,如今为了宗主……" "为了宗主,我们道是深有体会,但我情愿还是不知道才好……"岩骁带着族人从山下归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接了决云的话,一脸苦笑…… 为了宗主,众人叹息,一切都是为了宗主,突然来到此世,令他们赤阎族再次傲立世间,连祭司都为之倾心的人,在他突然离去之后,所有人都无所适从,即便是祭司亦无法从容面对…… 等他们走入戒院,打开门开到囚室内满地的尸体,长老们再次感叹,不知 分卷阅读320 - 分卷阅读32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1 他们是否该庆幸,戒院的这些人已够祭司所需…… 若是不够,又回如何? 无来由的,他们此刻再不怀疑,祭司为了宗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被长老们崇敬同时又令他们畏惧的男人此刻在书斋的阵心之中战立,被夺取的生灵就在他的掌心…… 命传使看守书斋,又在门上下了禁制,龙梵将手中的光团--化入阵内,脸上现出了一丝焦躁,他不知此世的异世时空相差多少,穿透时空与时空之隔找到洛炎又要花费多久,等他寻到,在此之前洛炎不知要等待多少时日…… 他并未考虑若是出了万一,他的宗主魂魄完整之后会否将他忘记,也并不但是那个骄傲又充满野心的人会不会留恋异世,不愿意随他归来,又或者,在那个世上已有了旁人伴随身侧…… 想到种种可能,身穿白袍的祭司露出一丝令人心颤的温柔浅笑,垂首轻抚躺在阵中的人,"不论在何处,不论发生何事,洛炎都别想逃开我……" 将最后一缕生灵的魂魄注入阵内,敛目静心,躺在红衣人的身旁,龙梵启动阵势,口中念着繁长的咒术灵语,灵魂离体,依稀凝聚,又在大片骤然大亮的光华之中渐渐消失…… 不论找到洛炎之时是何种情境,他都会让他知道,他只能是他的…… 封尘绝恋1 封尘绝站在荒漠里,看着不远处的绯色身影。 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他满怀恨意和难辩的心情,救下凌洛炎,也就是这一天,这个他想杀的人轻笑着问出的那一句话,交他,彻底击溃。 你爱的是谁?你真能杀得了我? 那满目讥诮,满身绯红的人,深情的眼眸时流露出的是冷魅的笑意,只这么一句话,就让他无比混乱。 他杀不了他,世上竟有在他眼前失去抵抗之力,他还无法下手杀死的人? 他是封尘绝,乾岐族就算已不复在,他还是封尘绝,从不顾及手段,只看结果,他原本打算的不就是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过去的少年早已成为借口,他的野心让他能把感情当做工具,就算世人以为卑鄙,他却觉得理所当然,直到这个意外出现,还是凌洛炎,却从少年长为成人,和他一样的野心,夺去他的玄火,将他的乾岐族也灭去。 同样身为赫羽的继承者,光与影,本该携手,凌洛炎却站到了另一方,对他,他始终存着难解的心情,本以为是对过去的少年不能忘情,如今才知,他竟也沉陷,被这双惑人的眼勾去心神。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是凌洛炎将他点醒,就该承受结果,他封尘绝若是想要,便是费尽心机也要得到。 诡谲如鹰的眸交视线锁定在眼前那抹红衣之上,被凌洛炎一语提醒,辨识出心底真意的男人心里所生的想法与外表所显露的混乱截然不同。 他想得到他,得到眼前的这个凌洛炎。 随行往前,他看着无垠大漠,迷月洒下银辉照耀,红衣溅血,长匕如剑,决绝狠厉的刺入,毫不留情的拔出,那一身染血的风情,那一刀冷酷含怒的犀利,就像一团火色燃烧,烫在他的眸底,留下深深的刻印。 穿着那身染血红衣的人,提着匕首,就那么站着,注视脚下的尸体。 他忍不住猜测,此时凌洛炎心里想的是什么?凌洛炎杀了龙梵,不容否认,眼前的场景虽然出乎意料,却让他无比窃喜。 “你杀了他,不后悔?”他问。 “为何要后悔?”先前还是冰冷含怒的眸色渐渐染上笑意,“他又不是龙梵。” 那不是龙梵?!窃喜成了诧异,封尘绝心头一震,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庞大的力量,纵身避开挥掌往后,没能全部抵消的力量轰然袭上。 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就势翻滚开去,喉间腥甜,吐出一口血来,背后之人竟然是本该已死的龙梵?! 匕首坠地发出轻响,红色的人影没有半点迟疑疾步走去,被白袍的祭司拥入怀中,就算白袍染尘,冷静不再,那个确实还是那个祭司,那个凌洛炎先前杀了的人又是谁? 封尘绝小心往后,就算是他,此时也对这幕场景无比意外,凌洛炎杀死的并不是龙梵,若非是早已看出,先前的那一刀怎么能如此决绝,毫不留情? 这种体悟让他头一次感觉到心口酸涩,与他一样,本性难驯,怀有疑心也拥有着野心,利用所有可利用之物的凌洛炎,竟然已经相信那个祭司到如此地步? 失去炎火的凌洛炎不是他的对手,祭司龙梵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就在他们相拥之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逐渐远去。 如他所料,那个祭司确实大怒,在那抹红衣面前,好像谁都无法保持冷静,不是心动便是心惊,一动一惊之间,等发现之时,便已陷入那仪态风流的深情冷漠里,眼前只有那抹绯红的颜色。 垂眸不去看那两人的身影,他调息内腑的伤,没有人知道,逃逸无踪的封尘绝此时就在沙丘之后,不久前凌洛炎曾站立过的地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清晰。 嘴角鲜血溢出殷红,封尘绝抬手抹去,目光却没有转移,一直以来他想让超出预计的事都步上正轨,其实是一场自己欺,他想要的,应该是凌洛炎。 他是不是该感谢凌洛炎今日对他所说的话,就算晚了些,终究还是让他认清了。 眼底浮上莫名的笑意,封尘绝站在沙丘之后,久久注视着人群中的那一抹身影,那笑还是有着几许难辩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要定了他,同时也知道,身着红衣的人心里有的只是龙梵,甚至,除了龙梵,再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看入眼里。 确实,和那个拥有千年之能,朔水之力的祭司相比,其他人都不值一提,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凌洛炎无法将他忘记,把他也放进心里? 在眼前,这已经是一局死棋,就算他再狂妄,他也知道,他不是龙梵的对手。 封尘绝的眼底泛起诡思,一直以来,为了达到目的,他都可以不择手段,总之在世人眼里,在凌洛炎眼里,他也从来都不是为善之人。 站在沙丘之后看着那两人交谈相拥,看着在他面前用杀意冷酷装点魅色的人再也不复先前的镇定,看着他狠狠砍刺那具尸体,看着他弯腰呕吐,倾靠在祭司身上,全然的放松和相信…… 忽然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封尘绝站立的地方,面前又多了一滩血。 龙梵虽然你有无人能敌的力量,也未必能阻挡别人在凌洛炎心里留下印记,阴沉的眸色里浮现如雷电般惊人的锐利之色,嘴角殷红,面色如鬼,他正要离去,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不愧是银曜王,连封宗主也伤在他手上。”不知何时站在封尘绝身后(钟爱琪),这突然出现的人也看着那个方向。 “不算以前的帐,这是我恢复力量后的第 分卷阅读321 - 分卷阅读32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2 一次伤在他手上,也该是最后一次。”不知决定了什么,封尘绝舔去唇边的血,尝着口中腥锈的气味,好像对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并不陌生。 “上回那个妖族确实好用,封宗主恢复力量之后只强不弱,这次好不容易将他们引到这里,这下总算能够……”说到这里,那人忽然闭口不语。 封尘绝完全没理会突然停下的话,身上的伤,站立之姿还是挺直,冷笑着说道:“连我都没有发现那是幻境,那个东西被擒,你们倒是舍得。” 他指的是被抓住的魔物,这样真实的幻境之所以存在,与此密不可分,被抓住,也算是个损失,有人看来却并不担心。 那个摇头,无所谓的模样,“已经没用了,只能用这一次,被抓去也就抓去吧。”幸好他在暗处操控没被发现。 “舍得这样用法,看来你们这次是势在必得了,灵犀族总算等到今天。”知道那个魔物的特别,会在整个时候舍弃,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无所顾忌。 “虽然有那个裂缝在,却不能随便使用,还好有封宗主,不然也没办法把他们都引到这里,就算失去玄火的力量,我们还是承认你赫羽继承人的身份的,炎主超出我们的预期,可惜没能让他接受你,我们……”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打断这番话,封尘绝没有澄清,之前,他原本是想阻止凌洛炎进来的,尽管那时候他还没看清自己的想法。 可谁想到结界的裂缝会因为他和凌洛炎的灵力踫撞而加剧,他非但没能阻止,连他自己都进入了这里。 “封宗主是第一次来吧,不如去我们族里坐坐?”没有回答他的话,来人只是微笑,普普通通的衣衫上,衣衫的一角,腾云般的水浪和落霞似的火焰交织,云波雾袅般的图腾舒卷伸展,假若凌洛炎见了,便会发现,那纹样与他得到彩珠的一样。 “我也这么想。“目光又往某个方向打量了一眼,那一行人已经远去了,封尘绝沉沉的眸色时翻起异样的波澜。 暗红的发狂乱不,背转过身,随来人离去,深刻的轮廓下,阴影遮住了鹰眸之内闪过的暗色,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一次算清。 狠戾的冷然划过,想到凌洛炎,便会想到之前的那个少年,追溯到久远之前,如今他已经不确定对当初的那个少年是何种心意,也许他还是爱他,但那种爱与他的野心相比,不够深刻。 少年因他伤重而死,他也愤怒仇恨,计划被打乱,他失去了可以得到的赤阎族,也失去了他,怒气狂乱即将爆发,可就在那一次,他亲眼见到那具身体里注入的另一个灵魂,如今想来,也正是那一次,他被那身浓烈的火色所震慑。 那人好像比少年更适合凌洛炎这个名字。 不久前他问他爱的是谁,将他的心思看的那么透彻,而事实上,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恨,他的爱,都来源于此。 同一具身体,不同的灵魂,理所当然的占据和抢夺,将少年的魂魄彻底毁去,凌洛炎,某些地方和他是同类,他们拥有同样的野心,甚至同为赫羽的继承者,但在一开始,他就输给了他。 从一开始,他们见面之时起,轨道已经偏离。 “封宗主,在想什么,莫非是炎主?”灵犀族的人,始终称呼凌洛炎为炎主,龙梵为银曜王。 “你说,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将另一个人记在心里。”封尘绝问的突然。 “毁掉他重要的东西吧。” “如果是骄傲之人,还有另一个办法。”这么说着,短发凌乱的男人加快了脚步。 是毁去还是其他?凌洛炎,是你让我如此犹豫不决,我封尘绝,此生还未这样。为一个人考虑这么多。 2 在毁天灭地的灾难里,他站在聚灵枝上,玄光往下不断投入,看见不远处那一双并肩的身影,他的目光却只落在其中那一人身上。 “骄傲如你,不会忘记今日,凌洛炎,是你欠我的!”他大笑,笑声直入云宵,然后,往下跃去。 他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 对于得不到也毁不去的东西,唯有割舍,将所有关联全部割舍去,爱不得,却也恨不得,还有谁能让他封尘绝落到这般境地? 凌洛炎,这个名字还是凌洛炎。 坠入聚灵枝,被光包围,灵力不断吸取,封尘绝仿佛将身外之事都忘记了,脑海中出现的全是过去的画面,红衣冰冷的少年,强作坚强,掩饰着小心翼翼不敢显露的脆弱,却知道他有野心之时一口回绝,甚至不惜与他动手。 他说,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我不会背弃宗族,我毕竟是赤阎族宗主。 那个名为凌洛炎,说出这番话的少年,自此再未见到,再次相见,他已不是他,容貌相同,却以那相同的容貌显露出绝然不同的风华,成了真正被人敬畏的赤阎族宗主。 时常觉得,即便着红衣,那个也会给人赤色如火的感觉,如一团夜空中的艳丽花火,诱着周遭的所有人投放其中,即便粉身碎骨化作灰烬,也要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只为与他靠近。 他封尘绝,竟也成了其中之一,竟也免不得记住那双惑人的眼,想看到在他眼中印出自己的身影,凌洛炎,这是移情,还是报应? 他不能偿还那少年的情,又陷入了这悉火红魅色,直到如今…… 感受着聚灵枝的震荡,听到外面的动静,封尘绝合上眼,不去顾及汹涌而去的灵力,他不管结局如何,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事。 我怎么会将我的敌人忘记。 红衣如火燃尽风流的人,这么说。 那么,骄傲如你,会抱怨会记恨被敌人所救吧……笑声从封尘绝口中发出,感觉到力量已经到了极限,但此时他真的很想大笑一场。 就在此时,外面嘈杂和聚灵枝爆裂的声响翻出气浪,聚灵枝骤然释放出无数的能量,倏然碎裂,像是被海浪冲击,他只觉巨大的力量袭来。 对死,他早已做好准备,他是封尘绝,这个绝字是绝情也决绝,他能对别人狠 ,对自己也毫不留情,他没有为自己准备退路。 被狂暴的灵力袭卷,他随波逐流,眼前终于黑暗下来。 外界,聚灵枝已经散去,对此封尘绝当然半点不知,被毁去的一切在天际这上站立的两人手中重生,当一切平静,当封尘绝睁开,才发觉周遭所有都变了模样。 他当然听见了外面的话,他也见了这方重生的天地,他知道自己落在草木之间,某个偏僻的类似山谷的地方,沙城如今也有了草木花鸟,有了山间溪水,这就是神人之力?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他只是惊讶自己竟然没死。 听着外间的说话声,他继续躺着,直到所有人离去,缓慢起身,遥望天际,他已经看不见那远去之人了,无由的叹息一声,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谁会想到,当初显赫一时的乾岐族宗主会有今日,乾岐族已不再,族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一切还是与凌洛炎相关,是 分卷阅读322 - 分卷阅读32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3 那红衣人命人做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遇上和这三个字相关的,每回失利的总是他。 不知自己在感叹什么,封尘绝回到了当初乾岐族所在的总殿,人去楼空之处,让他想起的却不是昔日的辉煌,竟还是那三个字,那一个人。 从他利用那个少年开始,从他在情意中夹杂野心开始,是不是就已种下今日之因?这个问题他不会问自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世事如棋,他以为他是下棋之人,最后才知,乾坤莫测,笑尽天下的不是他,而是凌洛炎,可叹的是,他此时不觉得怨恨,反反复复想的,却还是那个名字。 “宗主?!”惊喜的叫喊声,打断了封尘绝连日来的沉思。 “你们是谁?”锐利的鹰眸敛下起伏的心绪,朝远处几人扫去,不起眼的几个人,正在打扫角落的灰尘。 几人上前行礼,其中一个恭敬的回道“宗主不曾见过我们,但我们见过宗主,我们是宗主的手下,我们是乾岐族的。” “我的手下?”封尘绝又打量一番,还是记不起这几人。 几人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们只是族里的小卒,宗主不会驴得的,上头的大人还有很多,我们灵力不济,一直在族里帮忙做些杂事。” 因为做的是杂事,才会在乾岐族几乎全员覆灭之时还安然留在这里,几人这么一说,封尘绝立刻就明白了,许是听到这里有说话声,陆陆续续的又走出十多人来,全是原本就留守在族里的人。 “宗主。”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站着,不约而同的行礼拜见。 他们都没有高深的灵力,在对战之时无用,所以都留在族里处理杂务,凡事封尘绝手下,多是能战好杀的,许多都有魔物的血统,半人半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非凡的能力,也有些只是看来与常人不同,资质平平,这些人向来都在族里留守。 “起来吧。” 那些人站起身,眼神都看着封尘绝,宗主归来,他们的乾岐族是不是还算有希望?但前几日,分明听说…… “还有什么事?”封尘绝坐下,就像寻常从外面归来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宗主 ……”有人迟疑,想开口问什么,便迎上了那双冷戾的眼,纵然乾岐族已经不在,那双还是如同往日,让人不敢直视。 “下去。”冷然吩咐,封尘绝转过身,挺直的背影到了窗边。 “是。” 人群退下,一边小心后退,一边忍不住又朝窗边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忍不住脚下一顿,心头巨震。 窗边站立的男人还是望着窗外,光线照射进来,他们先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回终于看清了,是头发。 和他人不同的及肩的短发,原本是暗红的,在亮光下如今却成了灰红,灰蒙蒙的暗色,就像是耗尽所有,灵力尽失的将死之人…… “我还不会死。”封尘绝转过头,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恐怕所有人都会这么以为,包括凌洛炎。 “我没死,乾岐族就还在。”继续望着窗外,冷沉的话语声惊醒了看呆的几人,背对的身影和以前看来一样,除了那头短发…… 人群小心的退下,记住了这句话,同时也发现,他们宗主遥望的那个方向,正是赤阎族所在之地,过些日子,听说,赤阎族的那两位神人就要立契了,他们知道宗主与赤阎族的纠葛,与那位炎月的纠葛,不知宗主是否知道此事? 又过了几天,到了天下欢庆的那一日,乾岐族仅剩的这些族人发现,他们的宗主不见了。 封尘绝站在山间,他经常不自觉的遥望的那座山,山巅之上就是赤阎族的总殿,今日是神人立契之日,也就是凌洛炎和龙梵昭循规蹈矩告天下,决意相守,托付对方所有的日子。 他避过了赤阎族的暗哨,早早的就站在了这里,看着高处,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甚至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对感情这种事,他好像始终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于掠夺和征服,可这些,对凌洛炎没有用,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凌洛炎遇到了他的祭司龙梵,一个更善于用怀柔的手段来掩盖掠夺本质的男人,对龙梵,封尘绝始终抱着一种近似于厌恶的反感,可不论他是何种感觉,今日,这两人就要立契。 经过几日的思绪纷扰,封尘绝此刻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好像很平静,起码他人若是见了此刻的他,不会觉得异常,若是心中起伏过大,露了气息行藏,他毫不怀疑山巅上的那两人会察觉他的存在。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只是来这里,看看那两人是如何立契的,他还记得凌洛炎对他说的话。 你晚了一步,封尘绝,第一次见面你就杀了我,就算没有龙梵,我要的人也不会是你……我不会对不利于我的人动情…… 有时候他不禁会想,若是当初他没有执着于想得到赤阎族,再晚些与凌洛炎动手会怎么样,如果他没有在他手下受伤,没有被他的玄火击中,他和他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今他知道,那人骄傲,也狡猾,更是无比的警惕和无情,稍有不利于他的存在,那个存在就会被他划分到敌人的那一方,毫不犹豫,绝不留情,而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在和他对立的地方。 再后来,等他发觉已经晚了,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可就是这样的情形? 他有野心,凌洛炎也一样,那个祭司却不同,他站在凌洛炎身后,任凭这抹绯红耀尽苍生,他的野心也许地就是占有这抹绯红,连一丝空隙都不留给他人。 在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封尘绝嘴边已经露出苦笑,不论他和凌洛炎有着怎样的牵扯关联,都抵不过祭司龙梵。 站在这里,他才忽然看清了,凌洛炎要的不是带领他往前的人,他不需要他人告诉他怎么做,他要立于人上,他要的是有人无条件的支持,不论他做什么事,都能有人让他信任,放手去做,毫无顾忌。 那个人是龙梵。 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是他敌人。 是不是经历如同死亡的感觉之后才会将一切看清,封尘绝不知道,他还是控制不住会将视线落在山巅之上,那层楼阁之间露出的红衣上头,在云霞之间露出的绯红之色,在日光下异常夺目,只需这一截衣衫,就似将天边都染红那般的艳丽。 凌洛炎。在心里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封尘绝觉得这个名字真的适合他。 怕上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封尘绝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他见了立契,他见了那两人相拥,他决定不再看下去,已经够了。 听到高处飘荡的话语声,还有那声大笑,他继续往下山的路走去。 此生,他都会记住一个名字,他会见证下去,见证那抹赤红绯色立于世间眩惑众生,只是不知,名字的主人,会不会记住他…… 妖魔 6 他被世人称作魔物,所谓魔物,都是害人的东西,吞吃生人 分卷阅读323 - 分卷阅读32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4 血肉,食人魂魄,附身人体,为祸人间,总之魔物不是什么了东西,对世上的人类而言,那是该除掉的。 对这些看法,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人类在他眼里就是食物,谁会去在乎被吃的食物的看法。 直到有一天,他在被封印的禁忌之地差不多食尽了所有可食之物,迫于生计和一个人类定下约定,然后他就有了一个名字----夜翼。 之后的种种,都出乎夜翼的意料,这个人类当真成了他的主人,不只使他提升了力量,更作出了许多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倾倒。 尽管他的主人看来潇洒不羁,情挑风流,总爱逗弄调笑于人,好像谁都可以放进心里,也好像对谁都无所谓,可后来还是为一个人动了心,那个人是族里的祭司,一个连他看了,都会不自觉产生生存的危机感和恐惧的男人。 他的主人和祭司有了牵扯之后,他本来以为会有所不同,结果还是一样,就如眼前…… “怎么样,小夜翼?你若是不做,可以挑选其他人来做,我想会有许多人十分乐意,让这个半妖彻底懂得何谓情欲。” 挑起暧昧弧度的嘴角,明显是恶意的戏弄,但夜翼知道,这种戏弄不是玩笑,倘若他拒绝,眼前身穿红衣的男人当真会做的出来,让那搅了好事仍旧懵然不知的少年承受数倍的痛苦。 垂首对视那双粉晶般的眼眸,他想到的是少年在他人身上,茫然不知间被挑起情欲的模样,身为妖,之后会怎么样? 正在踌躇,忽然一团炎火冒出,被火色灼去衣衫的少年赤裸着被人从窗口扔了出去,“若去的晚了,会是什么结果,你该知道,炎落宫里可不只有我赤阎一族。” 说话的人语声含笑,仿佛只是一场游戏,他却听见楼下传来抽气声和数人的足音,不加思索的跃身而下,他在少年的身子将要坠地之时将他抱住。 本就冰冷的脸色,在瞧见周围涌上的人群的时候更显寒意,少年赤裸的被他抱在身前,躲在他身体的阴影下,淡粉晶莹的眼眸里满是警戒,在有人上前要触摸他的时候张开了指上的尖锐利爬,“你们找死。” 灵纾本是妖族,妖族有着媚惑人心的外貌,可通过交媾交吸收来的力量送予他人,但这并不代表妖族只靠外表惑人,相反,那是他们的武器之一,行动快速敏捷,在人心迷惑的瞬间便可置人于死地。 若是有人因为他们的外貌而起了轻视之心,以为他们只靠美色惑人,那便是大错特错,结局只有一死,眼下正是这样的情形,几人只看到从天而降的少年满身晶莹雪白,一双如水晶的粉色眼眸媚色流转,却没看到他在黑衣人怀里露出的利爪。 没有看到,就只有死。 当利爪撕破血肉,差一点将内脏掏出的时候,几人顿时被吓的后退几步,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倒在地上,这时才醒悟,如此媚惑之色,如此骇人的手段,不正是前几日闹出纷争,被炎主收服的,又引起数个宗族被灭的那个半妖。 这一醒悟,看到眼前美色而飞走的魂魄顿时回来了,再看抱着少年的黑认人,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倒是满身魔物的暗黑之气,仿佛是从死亡之地走来,那银白的曈眸渐渐转做血红,犹如滴入满满的鲜血,一身冰冷血煞的黑暗气息,像是要把他们教师吞噬到那黑暗之中。 “快走!”有人对身边的同伴喊了一句,倒退几步。 到这时候他才记起黑衣人的身分,那是炎主手下只供炎主驱使的魔物,那是引魂族! “可老三他……”有人还没醒悟,看着地上的尸体,如今不为眼前美色,却为死去的同伴而觉得不甘心,他们也没怎么样,看见美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架走了,“蠢货,那是炎主手下的半妖和魔物,那两个都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老三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难道你要去找炎主报仇……那个半妖……前几日为他……他们的都死了……你以为你有能耐……”、 连招呼都没敢打,几人远去,那已快速的动作几乎是仓皇而逃,一路还可听到其中一个人不断的告诫,越来越远的话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还能听得出其中的敬畏和恐惧。 地上的那个人还在流血,内脏破裂,皮开肉绽,差不多已算死了,灵纾抬手吸取了那人的灵力,又抬首对着夜翼笑了一笑,“送给你?” 他说的送,自然是他自己的妖力,而妖力,只能靠一种方式送出,这是妖族对魔物的示好,夜翼却皱眉,沉沉不语的吸走了那人的魂魄,被利爪撕裂又失去灵力接着被夺去魂魄,地上的尸体已经算是死的不能再死,彻底死透了的。 要不是抱着灵纾,为他遮挡日光,这人不会先受到灵纾的攻击,他根本没机会在引魂族手里有半点生机,如今这样的惨状,倒在地上,却没有人来多看一眼。 炎落宫里的仆从早就得了吩咐,宫里见不得血的,空气里更不能有一丝半点的血腥气,那是祭司大人的命令,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来清理了尸体,打扫了地上的血迹,片刻,这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夜翼和灵纾早已离去,抱着怀中身无寸缕的少年,身为引魂族的他正在考虑,妖族是否真的需要他教导什么,毕竟,灵纾先前还那样笑着要他接受他吸取的妖力。 他当真是单纯的不知人性之欲?还是太过熟知,才会毫在乎,毫无顾忌,才会打断了他的主人与祭司的好事,也仍旧若无其事? 不自觉的又皱紧了眉,冰冷成了冰寒,夜翼把怀里的少年放下,放在床上,看着他舔舐着爪上的鲜血,无比享受,安然的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不知是在等待他去做什么,还是诱惑他去做什么。 妖族确实不愧是妖族,披散着发纯白的一如身上的肤色,那是白玉如雪的晶莹剔透,在帐幔的阴影下散发出的惊人的诱惑力,沾了血腥的手,利爪已经收回,指尖的殷红颜色更似媚人的点缀,在那伸出的舌尖上,被湿润的舔去。 夜翼虽然身为魔,此刻却已是人身,对眼前所见自然不会没有反应,他的反应很直接,走到床边,站在灵纾面前,散发出热力的某个地方,正对在跪坐的灵纾面前,即便隔着衣衫,还是能看到那明显的突起。 如花辩初绽的樱粉双眸, 在半明半暗之间如一汪秋水似有若无的流动闪烁,觉出眼前事物的异样,灵纾抬头,对上那双冰冷却充满血色殷红的眼,疑惑的把手覆了上去,覆到就在他眼前散发热度的东西上。 “你要送我妖力?”冷冷的话语声从上面传来,和夜翼的话音截然不同,灵纾觉得手下所覆盖的那个东西像越来越热了。 |“你知道如何送?知道怎么做?你曾送过几个人,你的力量?夜翼垂首看着他, 一贯冰冷的话里,有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森寒,魔物是不需要情绪的,他们凭着本能而活, 分卷阅读324 - 分卷阅读32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5 化身为人,他自认自己没有改变,但灵纾在他面前所说的,所做的,却让他有种古怪的情绪产生。 “你不要?他们都喜欢,谁都想要,为什么你不要?“樱粉剔透的眼眸里疑惑越来越浓,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里,原本人人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人愿意接受。 那个穿红衣的男人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力量,收下了他,却没有问他要任何东西,其他人也是一样,红衣人的手下,那些族人,似乎对他避之不及,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有眼前这个夜翼,虽然总是冷冷的,却经常帮他。 “他们都喜欢,为何你不给他们?”在身下的手只是触摸,像是探索,缓慢的挪动,却反倒将那里的热度撩拨的更高了,夜翼拉过他的另一手放在身下,看着那双还沾血手带着指尖的血色,隔着他的衣裤上下踫触抚摸。 少年还没给他答案,他也没再问,那双雪玉似的手在他身下触摸,与他的主人或是那位祭司相比,这样的动作像个孩子在摆弄玩具,尽管灵巧,却稍显青涩。 “菱说过,若是不愿意,不论有多少个想要得到我们身上的力量都不能答应,妖族不是给人泄欲利用的。”自若的回答,灵纾看着眼前,在夜翼身上隆起的部分他早就看到过无数次,许多人会有他有这样的反庆,他习惯了这样的事,却不习惯亲手去感觉,不过眼下他好像不觉得讨厌。 “是你的话,我可以送你力量。”雪白的脖颈仰起弧度,发丝在身后荡起一片晶莹的白影,仿佛与整身的雪白融成一体,说着这样的话,少年竟然凑过身来,把唇覆在那灼热的昂然之上。、 灵纾不懂得情欲,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做,身为妖族,他们比谁都清楚欲望,他们只是不懂得人类的欲望也是分很多种的。纯粹的,与那些由情感衍生的,他们分不出区别。 所以灵纾也始终不明白,那穿着红衣的男人,被称做炎主的那一个,与他身边的白袍祭司之间。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那样的不快,如今妖族不再有“他们”,只有他一人,他只是想好好保全自身。 衣摆之下,少年的发丝晃动出莹白的光芒跪坐在床上,含住了夜翼身下已经出现变化的某个地方,慢慢舔舐,迅速隆起的猛然昂扬的挺立即便隔着一层长裤也已经遮掩不住,被唾液湿润的部分逐渐显出其下的轮廓。 夜翼冰冷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变化,眼里的血色越来越红,垂首看着在他胯间努力舔吮的少年,喉间一紧,除了对魂魄的需要之外,又体会到另一种急切的渴望。 灵纾懂得欲望是什么,这么说来,主人要他做的,要他教他知道的东西,似乎已经多余,心里知道,但夜翼没有让少年停下,而是扯下了阻碍他品尝那分愉快感觉的长裤,身下不再有阻碍,抵在少年唇边的硬 物晃动着擦过他的唇,留下一道湿痕。 “知道怎么做吗?”头上传来问话,灵纾抬眼,看着在床边站立的夜翼,看到他脸上与平日不同的神情,下意识的张口,把贴在他脸上那个又热又烫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7 到了口中才发现与先前不同,没有再隔着衣裤,那种热度成倍的增长,那种硬度更直接的在他嘴里产生脉博似的跳动,属于夜翼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魔物所特有的黑暗和阴冷的气味,却在此刻产生了这样灼热的温度,真是很奇怪。 双手去抚摸搓弄,口中被东西塞满,此时灵纾当然无法回答夜翼的问话,也根本不必回答,握住在他口中跳动的灼热,他后退了一些,又用舌尖去舔舐,甚至抬眼去看夜翼的反应,身为妖族,他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很想做好。 粉嫩的舌从少年的口中伸出来,像是试探,那截湿润的嫣红从眼前挺立之上扫过,带着水色的红传来热度,随着一下下的舔舐,湿湿的发出声响,犹如是在品尝,做了这般诱人举动的少年,却似不知自己是如何让人血脉贲张,依旧继续着他的动作。 微红的唇在开合之间被水色和体液沾湿,抬起望来的眼眸里冰晶似的浅粉尤其的惑人,不自觉的流露出妖族媚色,那这双眼眸望着,被这样的唇含住轻舔,夜翼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得有什么骤然被点燃。 “唔-------”灵纾脑后忽然被施力按下,舔舐的动作不得不成了吞咽,口中塞满的硬物让他呼吸困难,满是夜翼的气味,往后退开用舌尖去推动,他想离开,这样的动作却引来夜翼的一声低哑的喘息。 这一声喘息听来很是愉悦,他往后退开,不由伸出舌沿着前端的边缘扫过,“很舒服吗?” 抬起望来的眼眸里有些期盼,夜翼与他对视,没有回答,他不确定除了舒服之外还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跪坐在床上的少年这般望着他,作出那样的动作,分明满是媚惑之色,眼里却仍是纯粹的清澈。 这般的模样,任谁见了心里都会骚动不已,夜翼一个挺身将身下之物彻底送入,灵纾猝不及防被这种力量冲击,他只能扶着夜翼的腰,却抵挡不住挺送着进入他口中的灼热,头一次这样清楚的感觉到何谓情欲,这是来自夜翼的?、 夜翼想要他的力量,他应该努力给他,这么想着,灵纾开始迎合,将口中之物往深处咽下。 努力迎合的少年,那双同眼眸一样泛着粉色的唇在一次次的摩擦撞击下泛出嫣红的颜色,那带着水色的红艳裹紧了他,里面的舌正在努力舔弄,夜翼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变化,除了泛滥的欲望还有其他。 “你做的很好。”冰冷的话语声,染上情欲的暗哑,有着微不可觉的怜惜,听到这样的话,灵纾不觉抬眼露出笑意,夜翼夸奖他做的好。 他不是不知道,夜翼虽然帮了他,却偶尔会用挑剔轻视的眼神来看他,身为半妖,他比起很多人来说都强大,妖族本该强于魔物,但在这里,他不是夜翼的对手。 来自己强者的称赞让灵纾觉得很高兴,原来除了杀人能让那红衣的炎主满意,还能用这种方式让夜翼满意,他想给他自己的妖力,但他并不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想要取悦眼前的这个魔物,不论是魔还是妖,都是凭着本能去行动。 此刻他的本能就很奇怪,口中进了的硬物让他呼吸不畅并不算舒服,可奇异的是他的身体却像是完全不反感,用唇舌人包裹的部分分明属于夜翼,他的身下却也不自觉的起了反应。 对此并不陌生,他毫不掩饰的把另一只用放到自己身下,继续吞吐着口中硬挺,抚弄起自己来,燃起的欲望让他脸色绯红,白晢的身体晕上淡淡的粉,夜翼的手触摸上去,只觉一片细滑, 就如包裹住他的那柔软的唇舌一样引人销魂。 那份柔软已经让人忍不住去想像另一外入口该是如何的感觉,他的手往少年身后摸索过去,顺着灵纾跪坐的身子,从那片白晢的背上一直往后,直到在他的手指踫触到某处颤 分卷阅读325 - 分卷阅读32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6 动。、 口中没有完全进入的硬物因为夜翼的动作倏然抵入,灵纾来不及反应,按在脑后的手让他无法退避,只能极力呼吸,跪坐的臀被抚摸揉弄,身后股间被分开,他感觉到有异物进入。 那是夜翼的指,在入口揉弄,没有急着进去,若是他这么做了,这个没用的半妖想必会很辛苦,夜翼克制着,灵纾却因为第一次去完成输送别人力量这件事而无比积极,不断的往下吞咽,半伏在床上,高仰头被身后的手抬起了臀,分开的腿间有微风拂过,那阵凉意却让灵纾身上更为燥热。 急促的呼吸,满面绯红,以这般的姿势伏在床上,帷幔落下的阴影落在臀背之间,那雪白晶莹的身体完全展开,让他的手指继续动作,看着如此的景象夜翼眼中如同要渗出血来那般的殷红。 按在灵纾脑后的手猛然压下,口中被刺入,那巨物终于深入其中,往灵纾喉咙深处顶去,少年高高仰起的头显露出脖颈间诱人的线条,被夜翼的手抬起臀部,雪晶似的身体在上方黑色衣襟的映衬下白的炫目。 “嗯……”灼热的坚硬深入喉间,灵纾难受的想要咳嗽呕吐,身体的反应却截然相反,扭动腰身迎合臀上的抚弄揉捏,抬高的臀任凭夜翼的手指在周围不断按压轻点,身体轻颤,他被某种陌生的感觉掌控。 唇舌和喉间的紧缩无比湿润温暖,夜翼置身其中,急促的喘息声和一次次抽送的润泽的水声在帐内飘散,被那嫣红的颜色包围,在这双诱人的唇间进出,他按紧胯下的少年,灵纾只能抓紧他,在黑色的衣摆下摇摆头部,高抬着臀等待夜翼的手指进入。 轻点的手指忽然重重按下,灵纾腿间立起的欲望受到如此的刺激吐了粘稠的液体,想要呼喊,喉间之物却骤然胀大颤动,没等他退开就被骤然注入满满的烫热腥檀。 夜翼退开身,牵连出一丝丝白浊垂挂在少年的唇边。流淌而下,滴落在胸前的淡粉突起上,灵纾咳嗽着,却习惯性的用舌尖舔去唇边的东西,疑惑于和血腥不同的味道,懵然不知沾满那粘稠的白浊的模样和他无意识的动作将会引来如何的狂风疾雨。 捏住少年胸前的突起,听到那声低吟,夜翼的心跳早已失衡,眼前这个半妖仿佛尤带天真,却流露出某种独有的魅色,仿佛将杀人之时的残忍与妖性的淫靡混合到了一起,纯净之中透出阴暗的妖异魅力,若是常人定然已经疯狂。 而眼下即便是身为魔物的夜翼,也无法抗拒 。双指到灵纾口中搅弄,少年无意识的含吮住夜翼的手指,看着离开的指上白丝牵扯出淫靡的颜色,感觉到身后颤动的入口被分开,进入的手指做了扩张的动作,仿佛早已急切不耐,那手指长驱直入的进来,他张开嘴喘息,舔去唇边残留的浊白,握住还在眼前晃动的挺立上下套弄。 “夜翼-----”喊着他的名字,灵纾不解此刻的感觉,胸前的痛楚没让他退避,他反而想要,口中满是粘腻的腥味,他一点点的咽下。 “等着。”被沾湿的身体摇摆,分开的臀在指下绽放出媚色,一开一合的吸咐着他的手指,夜翼猛然拨出手指抬起少年的身体。 姿势被调转,灵纾的双腿被拉扯着大大张开,半个身子悬挂在床边,身后被什么抵住的同时猛然被往后压下。 “啊------”长长的吟叫声,不知痛苦还是欢愉,伏在床上的手抓紧被褥,他的体内仿佛被捣弄,那巨大坚硬的物体贯穿了他,滚烫的好像要将他点燃,将他的身体内部灼热。 “喜欢?”夜翼的话音从身后传来,张开的手将他环绕,覆在他背上的重量将他紧紧压制在床上,抚弄在他胸前的手却不断拨弄着,挑起他难言的感觉。 “嗯……夜翼……”好似在迷惑,侧首过来的少年眼底满是迷蒙,张开的唇吐了呻吟,夜翼不知为什么想去踫触,原本,他是对食物之外的东西都不感觉兴趣的。 张开的唇被他咬住,吸吮,这双唇辫的感觉与身下那紧室收缩的内壁一样的美好,这方柔软青嫩的带着甜味,另一处却在为断的吞吐着他,白晢的背上汗珠点亮了这片玉色,伏下的腰线和被抬起的臀,纯白的雪色长发半湿的垂下…… “妖族是否都如此美味?”简直比任何魂魄的滋味都要诱人,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致所诱,被身下占据的美味蛊惑,夜翼朝着那销魂的密境 一次次撞击,听到身上的少年在他的占有下吐出呻吟,狂乱的呼喊。 “不……不行……夜翼……等等……”起先的不适过去,灵纾被翻涌而上的快感侵袭,他不知道欲望会让他完全失去自控力,夜翼的动作无比迅猛,一下下的深入,时而退去,却在他还未喘息过来的时候又猛然将他占据,他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 “啊啊……停下……我要将力量……啊……不可以……”胸前和下腹的欲望同时被揉弄,身后的勃然与他的身体发出肉体的撞击声,被体液滋润,发出细微的噗噗水声,情欲淫靡的气味和情色的响动不断弥散,灵纾睁大那双樱粉的眼眸,看着眼前晃动的帐幔,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爆发的欲望让他长叫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粉色的光芒从他汗湿的身上透出,抓住被褥的指上长长的利爪展开,在那迷蒙的淡粉色的光晕里,一双茸耳逐渐显露,颤动的白色绒耳仿佛也氤氲出樱粉的光泽,如花朵绽放出一股香甜的气味,那种甜腻让人联想起情欲的腥香,犹如暗夜之中若有似无的隐秘香甜,分外挑动人的欲念。 灵纾身下一片狼藉,被体液和汗水沾湿的身体不受控制 的颤动,他忘了过程中需要控制自己的力量引渡到与他交媾的人体内,他想要停止,身体却在迎合夜翼的抽送,外引内联根本没理睬他的喊声,到此时他怎么能停的下来。 身为魔物,他不会放下吃了一半的美食,更何况眼前的灵纾因为到达巅峰的快感而妖化,满身晶莹雪白仿佛蒙上一层诱人的光,吞噬着他的那处剧烈的收缩起来,引动他更为剧烈的渴念。 翻动的媚色带出一汩汩半浑浊的体液,在两人交合处牵出银丝,粘腻的踫撞声里,灵纾张口呻吟,无力支持的身体被身上的夜翼抱紧。 被撞击往前的推动,他的指上的利爪扯住床边内侧的帐幔,浑然不知身后股间的那片雪白被踫撞出绯红的颜色,其中的那一抹嫣色绽放出水光,一次次的将进入其中的巨物吞噬。 “嗯……夜翼……我忘了……啊……”张口想告诉夜翼他错过了给他力量的时机,到达体内深处的硬物却灼热的烧去他的神智,喘息着思绪混乱,少年尚未从巅峰之上退下,又被卷入灸人的高温里,抱紧他的双手和不断插入的坚挺让他无法成言。 “我不需要你的妖力。”夜翼的语声里有不屑和冰冷,却被情欲的火热冲淡,语声暗哑而充满快意,在此时都想着要 分卷阅读326 - 分卷阅读32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7 给他力量,他没想到这个半妖竟是如此……可爱? 在少年胸前抚弄的手落到那双茸耳之上,出乎意料的引来一阵喘息,手指在白色的绒毛之间穿梭,揉弄他的耳尖,少年身上已经释放的欲望之地竟又起了反应,夜翼只觉那火热的甬道里骤然一紧,紧窒颤抖,就连眼前的晶莹雪白都染上了绯色。 不知不觉的嘴角牵制笑意,夜翼低吼着加快抽送的速度,落在茸耳的手却没有停止动作,随着他的抚弄,甚至是凑过去含吮,将那白绒的耳尖咬在口中。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失控的吟叫出声,灵纾全身都在颤动,耳尖上冒出殷红之色,失神的眼中蕴含泪水,透着哭音的叫声时有抗拒也有无上的欢愉。 妖化之后的耳朵是妖族的弱点 ,也是最敏感之处,等同于身体的一部分暴露在外,在交媾之时哪怕只是踫触都会让他们疯狂,更何况是夜翼这般深入其中的舔吮轻咬。 床褥上满是汗水和体液,灵纾赤裸的身体上遍布情欲的痕迹,他的释放再一次弄湿了夜翼,手无力的攀附着环绕身前的臂,尖利的爪抓住了黑色的衣襟,张开的身体还在夜翼的控制之下被撩拨,恍惚的记起原先的目的,想到些许的沉沦,少年开始挣扎起来。 “夜翼……放工……嗯……啊……放开我……这么作……没用……”再也不能给他力量,这样的交合没有意义,想要这么说,令人麻痹了感知似的快意阵阵涌上,灵纾好不容易开口,便又呻吟起来。 “不要抗拒我,你这个没用的小妖。”夜翼咬住他耳尖的粉色,在灵纾一阵惊叫里如此警告,落在少年耳边的话语声依然存着轻视,却还有种谁也都没有注意到的温存。 一个为妖,一个是魔,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那种温存的实则名为宠溺,夜翼此刻的全副心神都只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不容许他反抗,将他的身体紧紧压下,他只想让自己置身那处柔软火热之中。 他当然知道灵纾要说什么,他原本也只是奉命调教,可到了如今,他却想让身下的少年迎合他,让他看到更多的美景,品尝到更绝妙的滋味。 “你是不是未曾听见,我先前就说了,不要你的力量……”含着情欲的喘息声里,夜翼在他颈边低语,那是不悦,他根本不屑那种东西,他只要眼前的少年听说。 又紧又热的内壁将他包裹,在他的撞击之下,吞吐着他的甬道仿佛是在吸咬,他按紧他挣扎往前想要逃开的身体。 少年占满汗水和白浊的身上散发出淡粉色的光芒,莹白剔透的仿佛轻轻踫触就会碎裂,沾染了情欲之色,在抗拒之间却不自觉的被欲望掌控,仰头呻吟低喘,长发如雪衬着那双浅色樱粉的眼眸,任何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那……呃啊……那你要什么……”灵纾无法挣开好似连接在后的属于夜翼的部分,抽送之间他听凭身体被情欲翻覆,为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而疑惑,明明是无意义的,为什么他不想那相连之处分开? 要你,到了口中的答案没有说出,魔物的本能让夜翼想将这诱人媚色完全吞噬,只不过不同于寻常的吃法。 抽出的昂扬带了股间一汩湿浊,从灵纾腿间淌下,尚未闭合的媚红入口收缩着,缓缓吐出更多。 将少年的身子抱坐在身上,就着那片湿润让灵纾将他挺立的欲望完全吞下,两人交合的情液在挤压之下溢出,沾湿了纯黑的衣摆,夜翼继续着他的进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主人和那位祭司如此热衷于此。 这种感觉确实不错,甚至是非常的好,他甚至不想放手。 在夜翼的掠夺下,少年的抗拒已经无力,顺从的被摆弄身体,房间的昏暗之下只有两人交合的声响,喘息的呻吟,混杂着情欲弥散的气味和腥香,逐渐浓郁,直到夜翼满足的在少年体内释放,抱着他去沐浴。 当灵纾躺在软榻上休息的时候,还未回过神来,身体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快意的感觉,身上有些无力,见他如此,夜翼准备去拿取要换上的衣物。 在出门之前又看了一眼那披散着雪白长发的少年,他转身离去,却没想到一眼之后,他要追寻多远,才再一次将少年拥入怀中。 天外飞狐五十问(一) 晴空无云,和风拂过一片祥和,当世浩劫已过,总算太平下来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距离当初的那场灾难,人人都记忆犹新,但谁都没想回头去追忆,当世已有两位神人在,他们不必再担心其他。 炎主凌洛炎便是赫羽,祭司龙梵则为荼鳞,当初的震撼过去,随后而来两人的立契更让人津津乐道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世人都已知道,炎主与他的祭司龙梵立契已成,尽管那过程谁也没见着,谁也不知细节如何,只听说立契之日赤阎族山下聚集了不少人,几乎将整个城都围的水泄不通,都盼着能有机会一睹两位神人的风采。 只可惜后来谁也没能有这个荣幸,赤阎总殿所在的那座山不是谁都能上的,那立契的仪式更不是常人所能见得的,即使后来有人向赤阎族长老打听,向曜师们央求,甚至还问了城里那些灵犀族的人,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本就庄严神圣的仪式,到了这两位神人这里,更多了几分神秘,即便世人如何打听,都没有得出半点相关那天的消息,所有当日在山上的人,听了他们的追问都只会呆愣片刻,然后露出些古怪的神情,摇头说不知细节。 不知细节?骗谁!当日聚集在山下的,分明见到山巅之上有神光闪耀,一道光芒如艳色惊虹,另一道青蓝如水,却泛着层层白浪似的点缀,如同落霞和云海交错,他们在山下都见了,山上的人怎会不知,怎么可能不知道细节? 当日在山上的人越是说不知,越是让人觉得无比神秘。而面对他人如此追问,长老曜师们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谁会料到宗主和祭司没出现在他们准备的仪式上,反而私下已经立契完毕,细节如何他们如何知晓?更不说之后了,一句话打发了他们,两人相携而去,说是回房休息,这回房之后的事,他们怎么敢去打听细节? 自然,这些问题无人会去对那两人提。 原本的仪式在某位宗主的随性之下被弃之不顾,那立契之日,不论是抬起的手,落下的血,交融的伤口,都已成了凌洛炎和龙梵之间的记忆,谁也不曾看到,除了天边的两道光芒一闪而逝,他们两人相约的种种,总爱在人前招摇的某位宗主这回没有让任何人参与。 那不是一场戏,无需观众。 凌洛炎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口过,他的祭司却似十分了解,从不问,也不提,立契之后的相处与此前并无不同,清晨起身之时,先看到的会是一双隐现微 分卷阅读327 - 分卷阅读32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8 蓝的眼,而后穿衣束发,洗漱用膳,所有东西都会经过一双修长稳定的手。 除了过程中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以外,基本来说,他的祭司是侍奉的十分周到的,对此满意的宗主时不时的也会给予奖赏,当然那些奖赏都是祭司龙梵非常喜欢的。 天下太平之后,世间为祸的魔物也在逐渐减少,除了偶尔有些他人处理不了的麻烦,两人会出门去解决一下,平日事情并不太多,这天凌洛炎正悠闲的靠在软榻上,吃着龙梵送到口边的红果,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宗主!祭司!书斋里有古怪!” 垫着黑色软垫的榻上,红色衣袂轻摆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垂下一缕银发,果核被扔到了边上的小碟里,“不错。” 书斋出现古怪,怎会不错?!决云心里急了,站在门前却不敢随意进入,房里的软榻上穿着红衣的男人很放松的躺着,无比慵懒,半阖的眼没往他这里看,而是往另一边挑去。 在他身边坐着的自然是祭司龙梵,白袍依旧,淡若水云,却又让人觉得深沉如海,黑发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看来仿佛与尘世之事全然无关,像是坐在云端看人似的淡情寡欲,此刻他好像没听见决云匆忙喊出的话,不疾不徐的又从果盘中取了几枚艳红水灵的果子。 指上拿着那几枚红果,缓缓递过去,红衣人张口含住了,连同他的手指一起。 修长的指没有抽出来,在其中搅弄了几下,白袍祭司微阖着眼,分明没有什么表情,门外的决云见了却连忙垂首,脸色腾的红了,不知为何,这样的祭司,叫人觉得有种……沾染了情-色的…… 被那种遍布在空气红的气氛影响,不敢擅入,即便两人没做其他的什么,可任何人在这里,见了这般景象,恐怕都会心跳加速,决云不知还怎么说下去。 在他垂首之时,听到几声湿润的声响,还有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令人不觉会猜测,此刻又是何种情景?决云进退两难,站在门前,一时愣住了。 然后他听到果核落到碟子里的声音,等他抬头,却见祭司龙梵正将手中的小碟放回去,那果核猜想该是从他口中落下的,而在榻上倚靠的红衣人舔着唇,咀嚼着什么,朝门前望来,“决云先前说什么了?” 决云怔了怔,宗主先前不是还答了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回答,不错?难道书斋出事是好事? 龙梵拈着红果上的小梗,优雅的微微倾靠过去,让果子落在凌洛炎的唇上,“喜欢?不错就再吃一个。” 张口咬住,凌洛炎没再理睬呆愣的决云,边吃边说道:“当初你曾见过的那个地方也有这东西,模样味道都差不多,只不过还有种说法……” “噢?什么说法?”龙梵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是当初他也去了的另一个世界,那异世有许多东西与此处的差不多。 从龙梵手里接过红果的小梗,凌洛炎咬到口中,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据说,会用嘴将这东西打出结来的,都会很擅长……” 说到这里,他却停下了,不说擅长何事,齿间咬着已打了结的梗子,只是挑着眉笑,暧昧的神情让人无限遐想,龙梵从他口中取出那个小小的梗结,拿在手里端详,又别有深意的朝他看去,“想必是与人练习久了,自然便熟能生巧。” 这句听来是夸赞,那慢条斯理的甚至是含笑的端详却让凌洛炎醒悟过来,他怎会不清楚龙梵的独占欲到了何种程度,即使是过去的事,一旦被翻了旧账,龙梵还不知要为这些成年旧事和他清算多久。 要说龙梵没变,确实没变,还是那么霸道又心胸狭窄,容不下他身边出现任何其他事物,要说变了,就是这个男人比起以前更心胸狭窄更小气,看起来虽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淡然一切的模样,其下的心思却只会更险恶,像是就连他过去经历的一切都要抢占那样,问的无比详细,之后每每又在听到一个又一个人名之后对他露出那种过分温柔的笑意。 再之后,就会带着那种笑,用叫人不齿的手段一次次的告诫,要他将那些全都忘记,美其名曰身体会比心更牢记这些话。 他如果看不出龙梵心里的想法,他就不是凌洛炎了,对于连他的过去都要占据这种想法,他当然秉持礼尚往来的原则,回报过去,抓住龙梵千年间经历的人事作为把柄,威逼利诱,以图再重温那只得一次的美好滋味。 尽管没几次能成功,至今为止倒也让他觉得很是满意了,起码成功的那几次他抓住一切机会翻本,知恩图报,他的祭司每次侍奉都无比尽心尽力,他岂能不“好好”的回报给他。 决云听到龙梵对凌洛炎说的那句,就知道是他自己误会了他这位宗主的回答,那不错二字根本不是答他,原来是在说那红果,原来这两位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说的是什么。 再看眼前,白袍祭司笑无比从容平和,平和到令人忐忑,红衣的宗主倚靠着,嬉笑之间几分邪气,几分诡谲,不知是在算计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片刻间那缠绵旖旎的气氛成了风起云涌的奇异氛围,身在门外,他却从中觉出些许灼热,仿佛一触即发,只不过那将被触动的不是一场大战…… 不,也许……确实是一场大战?决云的眼神不自觉的往内室飘去。 “你在看什么?”不冷不热的话语声让决云骤然惊醒,才发觉自己的目光正落在间隔内室的屏风上所挂的那件红衣上头。 慌忙收回眼,他躬身对发话的祭司说道:“决云是来回报,书斋之内出现异像,凭空的有人影出现飘浮在半空之上,发现此事的是渺澜,凌云宗主本要将其拿下,圣女宁馨却说,此事定要宗主和祭司亲自前去才可解决。” 被决云所说的话引起兴趣,凌洛炎从龙梵手里拿过那个被打结的果梗扔进碟子,起身抓着他的手往外走去,“不如这就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来找麻烦。” 瞥了眼果核上的那枚小梗,祭司龙梵拉住了眼前的红衣,扯到自己怀里,话音落在凌洛炎耳边,轻语说道:“既然如此擅长,不要浪费了,洛炎所擅还可用在其他地方。” 龙梵言外之意,要求的自然不只是亲吻了,凌洛炎往他身下扫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我可只为你一人做过,还不知足。” 龙梵知道,在他怀里的人本是在上的那一个,如今只因是他,才尝尽了本来此生都不会体会到的感觉,但对此,他从来没有知足过,他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龙梵抓着的手没有放开,凌洛炎望进那双微蓝浅淡的眼眸里,慢慢附到他的耳边,暧昧轻语随着吐出的气息吹进龙梵耳中,“你这发情的祭司……” 缓而又缓的话语声逐渐轻下,里头有调侃,更多的 分卷阅读328 - 分卷阅读32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29 则是挑-逗似的揶揄,历经千年的祭司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自从遇到他的这位宗主之后便每况愈下,此时自然也忍耐不住,将红衫之人抱紧入怀,此时不能做其他,只能先得个吻以作慰藉。 若非书斋是重地,寻常不会有事,等闲也无法进入,这回的事确实古怪,此刻他们两人谁也不会去管那什么异象,什么人影,早就去好好研究能将果梗打结之人除了亲吻还擅长何事了。 决云在后,自见了两人停步就不敢妄动,等前方的一双人影终于走出回廊,才敢跟了上去,身为长老在族里日子久了,他当然清楚何事该看,何事不该看,随着两人走到书斋,早已有不少人在门前聚集了,就等着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到来。 龙梵没有开口,一指划过,门扉应声而启,所有人都朝里望去。 ============================================================================ 画外音:此篇乃是严肃的恶搞,大家可以无视之,继续下集预告—— 书斋内惊现狐狸?!还是一只拿着问卷的狐狸?! 请期待囧囧有神五十问,有问有答有大奖活动,参与者是某两位神人,得奖者也是某两位神人——偶们的炎主和祭司大人,顺便预告,此活动将包含广告内容,届时请大家不要扔鸡蛋,谢谢~鞠躬 以上,分裂的狐狸自言自语爬走~~~明日继续的说~~~~~~按爪按爪~~~票票票票~\(≧▽≦)/~ 天外飞狐五十问(二) 门里,放书的柜子排列整齐,桌案上摆置的东西也没什么大的变动,唯一不同的是在半空中有一个黑影悬浮着,黑色的暗影渐渐汇聚成实体,半悬于空,体积并不太大,隐约呈人形的模样,却又与人形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一双尖耳?! 难道是魔物?! 书斋之外是设了结界的,寻常无人可进,渺澜身上的灵气曾聚集于此,曾是书斋内的灵体才能随意出入,要说有其他东西出现,确实是十足的古怪,万分诡异的事,如今看这外形,竟是一个魔物?!魔物竟会出现在赤阎族的书斋里?! “连艾都不能随意进去吧?祭司的结界……”祭司的结界可以是屏障,更是擅闯者的噩梦,决云注视门里,感到不可思议,怎会有魔物闯入? 怀冉点头,严肃的答道:“王所设的结界无人能轻易通过,这点绝不会错。”别说活人,就连死人也别想过的去。 众人一起颔首,对此绝无怀疑,可正是因此,门里那东西就更古怪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往那里,心里怀有各种猜想,谁能闯入祭司所设的结界? “世上所有生灵,万事万物,都闯不过这个结界,除非……”龙梵停下口中所言,若有所思的注视门里的景象。 “除非不是这个世上的。”凌洛炎抱臂而立,接了他的话,隔着结界屏障兴味的朝里看去。 门里的东西已经逐渐成形,暗影收敛,影子淡下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东西,上端确实显露出一双耳朵,那双茸耳与灵纾的不同,颜色火红,更为尖长,除了这双耳朵,还有一条同艾极为相似的火红长尾,蓬松的尾巴围绕着略显娇小的身子,半浮于空中的,竟是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娇小少女。 “哎哎,不要这样看着人家,知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半空中的尾巴甩动几下,她眨了眨眼,看来纯真的眼神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这一眼就好像看尽人群,穿透过所有人落到两个人身上。 被她注视的凌洛炎和龙梵上前几步,都觉出几分怪异,“你从异世而来?”这话是凌洛炎问的,从她身上,他感觉到与这个世界不同的某种东西。 “果然是炎主!”嗖的一声,那生有茸耳长尾的少女跃到门前,就在将要撞上结界之时停下了,看着隔门相望的凌洛炎,眼神不断上上下下打量,那上蹿下跳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起某种动物,被她这样打量的凌洛炎觉得有趣,与她对视,在他身边的男人却露出了淡淡微笑。 极淡的笑,仅仅是牵动嘴角,沉稳的平和化作温柔,对视这种温柔,那小小的似狐的少女倏然往后跃起,蓬的响声之后,已经退开了十七八丈,“啊呀呀,这不是祭司大人嘛,狐狸方才没留意,好像做错事了,看你家宗主太久了是不是?” 小心翼翼的询问,看似胆怯,眼里却带笑意,这十七八丈一退,她还是半悬在空中,却又与先前不同,在那蓬的响声里,一阵烟气弥散,此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她,身形已经同常人一样大小,斜斜盘坐着,在起起浮浮之间笑意盈盈,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习惯了就好,我这祭司总是不懂得控制自己。”听出她话里的戏谑并无恶意,凌洛炎拉住龙梵的手,半是揶揄的这么笑道,往身侧看了一眼,迎上了龙梵的眼。 两人对视,身后的其他长老和曜师满脸古怪之色。 见鬼了,如祭司这般的还叫不懂得控制?祭司历经千年,不沾尘俗之欲,将一切都控制得宜,无论是情感还是其他,任何人都相信,要说世上谁最懂得控制,必定是祭司,将人类的情感控制到这种地步,他们简直都要怀疑祭司是否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 后来,因为宗主他们才终于见识到了失控的祭司,或者说,只有宗主才能让祭司失控,而那种失控,他们每个人都情愿没有见到过,幸而这种失控的次数不太多。 众人并不知道凌洛炎这句话里所含还有其他含义,各自庆幸。龙梵被他包含深意的那一眼望来,却还是神情自若的模样,只有眼底掠过几分笑意起伏,他知道他口中的不懂自控是何意。 他从不否认,对身边之人,他已经失去自制力,随着越来越加深的爱意,他从没想过去控制自己的欲念,不论是占有,还是纯粹的抱紧,甚至是眼神的注视,都只能属于他。 打量两人眼神之间传递出的热力,还有白袍祭司眼底的称得上诡秘的满是独占的暗色笑意,那出现的古怪突兀,不知是魔物还是其他的少女动了动耳尖,甩着身后火红的尾巴眉开眼笑,“确实呢,祭司大人实在太不懂得自控,不过炎主早该习惯了,还喜欢的很呐,我说的对不对?” 眼神很期待,在身后还有火红绒尾晃动着,看来她是想要人称赞,凌洛炎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框上,没有反驳,“你倒是对我们之间的事了解的很,你来自那个世界,怎么来的,为何而来?” 仿佛深知他的脾气,那生着茸耳的少女不再多言,半眯起眼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有些朦胧的眼神懒懒的又笑嘻嘻的,却露出了满脸阿谀之 分卷阅读329 - 分卷阅读33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0 色,嘿笑几声,“炎主,祭司大人,狐狸有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她说着,举起手里的东西。 自称狐狸,生着火红的茸耳和蓬松的长尾,她高举的手上是一张纸,一张写着什么东西的纸张,往两人面前递去,在靠近之时又偷偷在凌洛炎和龙梵身上打量了几眼,眼底满是小心掩饰的某种古怪的笑。 “就为它而来,只要你们回答了其上所写的问题,就会有意外的惊喜哦!”神秘的压低了语声,她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也不说是如何来的,隔着门前的结界,像是知道它的威力,没有靠近,指尖捏着那张纸,让凌洛炎接了过去。 1请问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的星座分别是什么? 只看了第一行,身穿红衣的炎主就高高挑起了眉,“星座?” 看到字体和问题,这下他更确定,她确实来自他曾属于的那个世界,那文字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只有那里才会无聊到把星座当做话题,还有后面那些问题,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来自被使用了无数次的,毫无营养的那个问卷,当初身为艺人的时候他最少回答了十七八次那种问题。 只不过当时针对的是他和他的绯闻对象,而这次是和龙梵。 “炎主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要不要回答一下,一次就好,以后再也不会看到狐狸出现了哦!”一脸谄媚的凑近,她观察两人脸上的表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把答案写在纸上就好了,一点都不麻烦的,真的!” 从凌洛炎脱口而出那两个字,众人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星座是何物?他们还在冥思苦想,那少女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来,凌洛炎一看就知道,那是那个世界所用的笔,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祭司龙梵竟然先接了过去,递给凌洛炎。 “进去再说。”他先走入书斋,凌洛炎把玩着手里的笔,看着他的背影一笑,也走了进去。 结界对他们两人不起作用,其他人却不可随意进出,只能继续在门前候着,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却见那古怪的女子见了祭司进去之后便快速的躲到书架之后,只露出一双耳朵和一双眼睛,都在转动着,似是无比忌惮的模样。 “完了完了,如果这闷骚的祭司以为我是来带他的宗主回到那个世界的,岂不是会让我生不如死?”喃喃自语,她眯着眼皱眉,“不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复活,活了再死……”打了个寒颤,她又往后缩了一点。 不知是否听到她的自语,白袍祭司有意无意的淡淡朝后瞥了一眼,恰是她所站的方位。 尽管眼神不好,看不清远处的眼神如何,她还是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扫而过,分明平静的像海,却还有种随时会被其吞噬的阴暗的恐怖的气息,让人无由的忐忑惶恐。 为什么龙梵会先于凌洛炎答应,而且这么主动的配合,她不敢猜想,凌洛炎却知道,打开手里的笔盖,在纸上敲打,他没去理会那身份让人怀疑的非人非魔的女子,冲着坐他面前的男人一笑,“不杀她?” 书架之后发出一声惊呼,轰隆隆的不少书册倒下,堆积如山的空隙里只能看到火红的尾巴用力摇晃,正在试图挣扎。 仿佛周围没有那些噪音,白跑祭司只看着他面前的那抹笑意,“她与你的过去有关,来自那个世界,若是有其他意图,再取了性命也不迟。”在凌洛炎面前没有掩饰心里的想法,那双微蓝之中有暗影泛出丝丝诡秘的幽光。 假若她有任何异常,凌洛炎清楚龙梵会怎么做,如今没那么做,也只是因为那女子与他过去的世界有关,若是杀,是为他,不杀,也只为他。 “只是几个问题,不如看看,回答了之后她能给些什么。”对正狼狈起身的少女视若无睹,凌洛炎瞥去一眼,那仿若深情的笑意当中有些危险的意味。 1请问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的星座分别是什么? 拿着笔,就像平日审阅账目那样,让龙梵坐近了些,他慵懒的倚靠上去,刷刷的提笔落下,“星座吗,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星座,至于龙梵……”抬眼瞥去,他邪笑着续道:“千年之前的事不必去记了,我看是天蝎。” 天蝎……狐狸在边上小心的看了看那位不置可否的祭司,严重同意的点头。 龙梵根本没有理会他说的天蝎或是别的什么,只听见那句生日都不知道,想到凌洛炎过去所经历的事,心疼的把他抱紧。 觉出他的动作,凌洛炎无所谓的耸肩,在他唇边落下个轻吻。 2最喜欢的一种动物是? “最喜欢的动物?没有。”两个字写下,凌洛炎毫不犹豫,龙梵忽然开口,“难道不是鸟类?” 听了这句话,有人醒悟点头,“小夜翼确实是鸟类不错……”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银发之下的笑眼里掠过狡黠之色,“你要我写他的名字?” “你可以写。”龙梵将靠在身边的人拥紧了些,双手在他腰间缓缓抚-摸,甚至还抬眼看着凌洛炎微笑。 凌洛炎绝不怀疑,他真这么写了,第一个遭殃的会是夜翼,而后,便轮到这个狐狸,为了飞禽走兽的安全,他想他还是不用改变答案了,“本宗主没有喜欢的动物,要说有的话……” “还是某种禽-兽更让人心痒,特别是发情的时候,抓着我不放。”凌洛炎暧昧的轻语,微热的吐息从龙梵耳边拂过,低沉的话语声轻而缓慢,明显的挑-逗,对早就不克制自己的祭司而言,俨然是种极致的撩拨。 虽然还有个异类在后面,他们两人却还是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想追问祭司龙梵喜欢什么动物的狐狸停下脚步,捂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答案早就摆在眼前,祭司龙梵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的所有兴趣都只在一个人身上,现在正将这种兴趣化作行动,乘此机会,怎么都要看个够本。 只可惜出门忘戴眼镜。急着想把眼前的情景看清楚,狐狸极力眯起眼,不敢走近,只能仰着头朝那头望去,却见两人的唇已经分开了。 3最喜欢的一道菜是? “最喜欢的菜,这个问题……”凌洛炎对吃什么不太在意,族里准备的都是上好的,基本没有什么讲究,龙梵却开口回答道:“最喜欢的,方才已尝过。” 不管是亲吻,还是这具身体,关于洛炎的一切,都是他最为喜欢的。微蓝含笑,淡淡的悠然,其中的含义让凌洛炎投去一眼,满是调侃,“那我的答案一样,本宗主最喜欢的菜便是我这位祭司大人了,只不过不是放在桌上吃而已。” “不一样,祭司大人不用吃别的,只要吃炎主就好了!而且是经常吃,时时吃,炎主可是难得才能吃到一次……”狐狸从边上跳出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补充说 分卷阅读330 - 分卷阅读33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1 明,还没说完,就被那双深情含笑的眼里所露出的锐利之色震慑住了。 “呃,继续,继续。”装作什么都没说,她又小心的往后退去,只听见桌案那头传来的笑声,那笑竟是从祭司龙梵口中发出的。 “我说过,不准你对别人笑。”锐色化作冷冽,凌洛炎抓过龙梵的衣襟,在他唇边咬下,话音里满是警告。 “是,我的宗主。”舔过凌洛炎的唇齿,龙梵轻轻吸咬,微笑着回答。 天外飞狐五十问(三) 因为自己的补充说明而招来犀利的眼神,狐狸此时躲在书架后,再不敢探头出去张望,知道书案边的两人在做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垂首不知摆弄何物,等再抬头的时候眼神立时就不同了。 晶亮的眼中掠过碧色的光泽,再没有半点迷蒙,从书架的缝隙里往外瞧去。 “第四,对方说过的哪句话让你印象最深刻……”念出这个问题,凌洛炎沉默下来,唇上还留着龙梵的温度,无意识的轻轻抿下,一时竟不知从何答起。 龙梵对他说过许多,为他做过许多。何谓深刻?过去种种已经刻印在他心里,这深刻只有两字,却引出心里无数场景无数对话,要他如何回答? “洛炎说,不准我对他人笑。”龙梵这句,不知算不算回答,环绕在他腰上的手从发间拂过,看着身旁之人沉思的模样,继续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不是望天台上炎火重生之后的对话,也非雷落城里魂碎之前所说的无人能活就一起死,而是这句不准对别人笑,要很少进食的龙梵相陪,从那时起,从两人对桌用膳那时候开始,一切就已不同了,那也是凌洛炎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命令。 不是其他,而是这句话。 强烈的独占欲不止祭司龙梵有,他的宗主凌洛炎也是一样,无论两人经历过什么,向对方说过多少情意爱语,归根结底,他们要的是对方的全部,就连一个笑容,都要完全属于自己。 放在桌上的那张纸上,这个问题下面留着空白,躲在书架后的狐狸远远的望着,翘起嘴角,那片空白所包含的回答,比任何言语都要多,都要深刻,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凌洛炎和龙梵对视,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继续倚靠的姿势,红衣在白袍上寻了个更舒服的角度,在那张题纸上轻点了几下,“第五,如果有一台时空穿梭机,最想回到什么时候?第六,为什么?” 轻嗤一声,他向龙梵解释了这个问题,和他的反应一样,白袍祭司摇头,“穿梭时空之隔并不难,只是没有必要,我要的已经在我身边,根本不必其他,更不必回首过去,遇到洛炎之前的,早已没有意义。” 凌洛炎点头,满脸笑意,显然对他这样的回答非常满意,奖赏似的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说道:“谁都有过去,过去造就今日,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还是把握住现有的才是正确的做法,我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祭司,有我所要的一切,谁还想回到以前。” 轻笑一声,他落笔写下否定的答案,继续往下看,“七,有什么事是超出你掌控的?” 一见了这个问题,凌洛炎第一反应是看着龙梵,不知是不满还是暧昧挑衅,微微抬眉,“就算如今可以掌控天下,但只有一个人我掌控不住,关于他的事……” “洛炎指的是谁?”龙梵明知故问的接话。 “你说呢?”凌洛炎斜斜望去。 “看来我们答案相同。”龙梵的话音不疾不徐,仿佛没察觉他挑来的那一眼中的戏谑,笑容是一贯的淡然平和,像是在回忆般的目光悠远,“在未遇到你之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独洛炎的出现,是意外。”唯一超出他掌控的就是他。 “若是要用这种表情说话,是不是该先把手挪个地方?”凌洛炎瞥了眼从腰上挪到他腿侧的手,缓缓磨蹭的手到现在还没放开,在他身边的男人神情悠远,说着那样的话,放他在腿侧的手却没拿开过。 龙梵还是微笑,“难道洛炎不喜欢?”他的手自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挪开,甚至更往衣摆之下挪去了一些。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凌洛炎按住他蠢动的手,虽然外间的长老和曜师们进不来,听不见他们的话也瞧不见桌案之下的情景,但门毕竟是敞开的,还有靠着后头书架躲避藏身的,那个来历奇异的少女,他没打算展示龙梵的身体给其他人看。 一旦被撩拨了,他们都不是会顾忌场合的人,却同样都不想让对方的身体展露在别人面前,有这项认知,祭司龙梵停了手,没有再有其他动作,但红色衣摆之下,他的手还是放在凌洛炎的腿上。 “这里是书斋,不过没关系哦,只要关上门就好了,祭司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认真的回答,这句话是女子的声音,从书架之后传来,探首而出,她张望眼前的情景,像是不知两人话里的含义,答的无比认真自然,可那回答,却显然是明白眼下的情势的。 “反正也不是没有过,对吧?”嬉笑着说话,却又谨慎的把身体缩了回去,狐狸的这句话让两人同时想起了某几次,就在这书斋里,为了找些东西才来的,有人却动了他意,结果当然…… “你好像对我们之间的事很清楚?”凌洛炎没去在意腿侧放置的手,尽管那热度和存在感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侧首往后,他的目光直指狐狸,凌厉的目光有着穿透一切的力度。 远远看去,只有一截红色的耳朵颤动了几下,然后是几声干笑,“怎么会呢,谁有那个能耐窥视炎主和祭司大人的言行,狐狸我只是猜测啦,猜测,嗯嗯!”仿佛是为了加强可信度,她连着点头,连露出的尾巴都被藏起了起来,整个身子已经缩在书架的角落里。 “炎主不如继续?快哦,时间没多少了,我还要赶下个场子呢。”为了转移远处某个人的注意力,狐狸催促着,她当然知道,一旦说错了话,即便只是招恼了那两人中的一个,都会得到双倍凄惨的结果。 千万不能那两人知道她一直都在偷窥,不止偷窥,还实况转播出去了……那可就不是一死那么简单的事了,天呐地啊,保佑狐狸吧,心里默念着,她神经紧张的把身体又往后藏了一点,终于感觉到那道犀利的视线退去了。 “第八,有没有最害怕的事?”凌洛炎刚读出问题,就感觉腿上属于龙梵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迎上他的眼,在那微蓝沉静之中,存在的确实是担心,“本以为世上无人能让我感到害怕,可洛炎那几次出事,让我感觉到何谓恐惧。” “你怕什么?”凌洛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这么问道,等待回答。 “怕你离开这个世界,怕你忘了我,怕 分卷阅读331 - 分卷阅读33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2 你自此消失不在……还怕你不信我,不再爱我。” 龙梵果然遵照他的意愿,如此回答,并非外表看来那般绝俗超然,凌洛炎早就习惯他用那样的外表作出截然不符的事,也习惯了他在枕畔在耳边说出的情话,但每每听到,还是会心动不已,就如此刻,这是只对他显露的温柔。 他知道他所指的是当初发生过的事,他的魂碎,龙梵的身份和过去,还有神仆的言灵术,每一次的分离,都让龙梵恐惧,唯恐失去他,所以才会一次次的抓紧,至今为止,他都不会让他离开视线太久。 “那我最怕的,就是当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还是那个钟情。”如果没有去那天的节目,就没有今日的他,更没有这样的龙梵,那是开端,若是没有起始,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狐狸躲在后面,在心里这么说道,然后听见隔着几层架子,祭司龙梵的话音,“洛炎便是洛炎,早已注定。” 这样的笃定,这样的从容悠然,仿佛理所当然,丝毫不用怀疑。 凌洛炎低笑,摆弄手里的笔,“当然,那只是假设罢了,这种事根本不用考虑。”他没那么庸人自扰,去考虑那么多的如果。 “那个,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对方给你什么感觉?炎主和祭司大人是不是都想知道答案呢?”狐狸显然把问题都给记下了,在后提出了第九问,尽管很想看下去那两人的对视缠绵,但后面还有更好的问题,让她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千年老妖,又在打什么主意……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让人摸不透,两面派,表里不一,最好还是离……”凌洛炎的回答还没说完,便被堵上了嘴,当然,是用吻。 “洛炎是这么看我的?”龙梵放开他,不知是不满还是借题发挥,凌洛炎勾起嘴边的弧度,又缓缓转过头来接着说道:“危险,狡猾,比我还会演戏,还有,长的不错……” 抬起手从龙梵的脸上滑过,他的动作轻佻,被他这么对待的祭司把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着,记起当初,“当时觉得疑惑,为什么这个生灵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却能如此冷静,你说……‘我还活着’。” “难道那几个字就让你动心了?”凌洛炎微微讶异,他不知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 “当时看着你穿着这一身火红,坐在面前,分明是少年模样,却说着这样的话,虽然只是几个字,也让我很意外,洛炎不知那一瞬间你是如何耀眼的。”放下他的手,龙梵还记得当时所见所闻,要说动心也许太早,但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此强烈的意念,只为了活下去,那样燃烧似的眼,全是不服输的倔强和骄傲,燃烧的野心与他如此相称,让人不禁想看看,此后他会如何活下去,若是遭到危险和压迫,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所以你后来要挟我,要取我性命,夺我魂魄?”凌洛炎从龙梵的话里和眼神中看出端倪,顿时恍然,龙梵没有反驳,“没有让我失望,甚至出乎我的意料。”直到今日,他还陷在这片火色里。 “难道祭司大人就没觉得,你的宗主变的更诱-人了?是个勾人的妖孽,成了个花心风流的……”狐狸的插言提问还没说完,两道投射来的视线就让她不敢再开口说下去。 完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事说不得呢,那祭司的独占欲是何其的强大,某宗主也不是由着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人,狐狸沮丧的看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纸笔,她正在做着记录,她有预感,这次的问卷,大概会留下很多空白了。 “这问题我倒想知道答案。”凌洛炎邪邪一笑,倾过身去,“怎么样,我的祭司当初有没有动点其他心思?”他可没忘记,后来沐浴的时候,还有他昏睡的时候,某人是怎么在他身上留下满身吻印的。 “就算有其他心思,也只因为是洛炎,在我眼里,任何样貌都无不同,只有洛炎的除外。”他简直想就此把他藏起来,别让这张出众的脸给别人见了,不让这双眼再看着他人。 龙梵看的并非外相,在他眼里,原本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同的,不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魔物,都是生灵。 凌洛炎瞧了他一眼,心里也清楚,若不是他,不论他的祭司存着多少阴暗的心思,看待世上人和物的眼光,却真的如神人那般,平等的没有差别,也正是如此,让他对任何生灵下手都不会有半点犹豫,杀人,与取物,并无不同。 听着他们说起当初,狐狸不知不觉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带着笑意,却还是万分小心的接近了点,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张纸,“第十个问题咯,对方哪一点最吸引你?” “全部。”对这个问题,凌洛炎没有多加考虑,还是看着龙梵,轻松的表情,却慢声说道:“不论是看来圣洁的外表还是里面那些心思,所有表里不一的部分,狡猾的算计,霸道,温柔,微笑,这些加在一起才是龙梵,吸引我的是他,不是其中某一点。” “就是这点,洛炎总是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总是会设法去得到,把什么都看的透彻,让我不得不被你吸引。”龙梵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们都清楚,要的是对方整个人,而不是某一点,这每一点加起来,才是整体。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凌洛炎终于不耐烦了,他根本没必要对外人说这些,略略扫过之后的,他的笑越来越古怪,“这些问题若是要我们回答,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前面的问题还算好,后面那些,全是关于他和龙梵之间的房-事,真要回答全了,这张纸上怕是还不够写。 天外飞狐五十问(四) 听到他说起代价,已经到了两人面前的身影嗖的一声不见了,只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远远的甩动了几下,闪到了原来的避难所,远远的隔着书架传来说话声,“啊啊,那个代价……呃,代价会付的,所以说嘛,回答完了,就会有惊喜的,就用那个当代价好了,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看怎么样?” 再次转移话题,让人不觉去联想回答完了之后会拿出何种东西来,从那颤颤巍巍的话音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对他们两人的行事方法非常非常的了解,以至于稍有遇到危险的可能,就会躲得老远,以策安全。 收回眼,凌洛炎不知是怎么打算的,若无其事的继续往那张纸上所写的问题往下看去,“十一问,最想为对方做的一件事……” 书架后传来“呼”的一声吐气,像是逃过一劫而在庆幸,看着纸上的问题,凌洛炎没去理睬,略略想了想,“这件事已经做了。” “确实已经做了。”龙梵在旁颔首,他想要洛炎为他做的,洛炎想要他做的,他们都已经为彼此做到。 “是什么是什么?到底 分卷阅读332 - 分卷阅读33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3 是什么?”书架后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是什么在晃动,扫过书册,眼神从缝隙里朝外打量,狐狸很想知道那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已经做了的,什么是已经做了的?难道是那个那个?然后这样那样? 完全不知身后的异类在猜想什么,凌洛炎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归结起来,他们为对方做的,是给出对方最想要的东西。 付出自己的信任和感情,将所有的一切交付,最想为对方做的,就是给出自己的所有。 “接下来的是,喜欢一天中的什么时候?”狐狸还在东猜细想,听到那边念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的祭司,你说呢?”凌洛炎勾了勾唇,这个答案或许根本不必问,提笔写下自己的回答,却意外的听到龙梵的回复,“清晨之时。” “还以为是晚上。”语带调侃,凌洛炎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写下的答案,“晚上不够尽兴吗,祭司大人?” 情挑暧昧的话语,却在几个字间挑明了话里的意思,说的人无所谓,有人听了却马上捂住了脸,这个人当然不会是龙梵,此时的白袍祭司还是那么安然的坐着,甚至还带着雍容的浅笑,“清晨的时候,洛炎似醒非醒的样子,尤其的特别。” 特别的撩人。这句话龙梵没有说,眼底的笑已经透露出更多的含义,偶尔清晨睁开眼见了身边的睡颜,他的心里都会被引出骚动,带着满身**痕迹,散乱着银发,伸展四肢放松而慵懒,那时候的洛炎只是睁开眼,无需其他动作,就会让他情动难耐。 凌洛炎沉沉低笑,看出了他这位祭司的心思,“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喜欢清晨为我穿衣束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枉费我本来想说喜欢睁开眼来,第一眼就看到你。” 每一天开始,他醒来都会看到微蓝如星的眼,静静望着他,有时候那双眼眸里的沉静之下,还会有很多别的颜色,让他只能一起沉沦下去,一起错过早上的议事。 “为你穿衣束发,我也喜欢,洛炎是永远不会自作多情的,只有他人为你多情。”龙梵说起这句,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的颜色一沉。 不确定他又想起的是封尘绝还是林楚,还是其他几个名字忘了的人,凌洛炎扫过纸张,快速的念出下一题,“十三问,讨厌什么类型的人?” 这问题刚出口,他就皱了眉,这岂不是火上浇油,果然,龙梵听了此问,又露出了他人见到会觉得不安的那种笑,“只要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都令人厌恶。哪些人是不该在世上的,洛炎清楚。” “不该在的早已不在了,如今可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伸了伸手,红衣划过艳色,提起他人的生死说的满不在乎,他知道龙梵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对他动了其他心思的人,那些人在龙梵眼里,都是不该存在世上的。 至于他,“我还是最讨厌那些过分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软弱当做借口,甘愿这么软弱下去,以为他人的帮助是理所当然。”哼笑一声,他想起的是当时的几个宗族,以为神人在世,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撒手不管,什么事都来请示求见,便宜要占,却不想负担责任。 随着那一声低哼,房里的气氛顿时变了,狐狸心里一颤,总算觉出除了风流情挑之外,属于炎主凌洛炎的另一面,只因龙梵在旁,她只见了表面的嬉笑轻佻,却忘了,在世人眼里,炎主还有着慑人的声名和手段。 屏息静气,不敢插言,她只希望问题继续往下进行,最好快点结束。 “第十四问,对方的性格是?” 凌洛炎看着龙梵,摸了摸下巴,表情渐渐改变了,开始露出笑,“装腔作势的男人,看来很出尘,高高在上的被人敬畏,好像没有人类的欲-望,其实霸道又很温柔,而且还很狡猾,心胸狭窄,冷血的很,可以说,外表是神,心里是魔。”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被他这么说的龙梵不以为意,顺了顺指尖的银发,一手抚到凌洛炎的红衣上,“我的宗主也很懂得演戏,看似对谁都能情深,实则是个冷酷无情的,很难去相信他人,果断决绝,想要的就要得到,一旦投入,就容不得一点瑕疵,最麻烦的就是擅于蛊惑他人。”这点着实让人头痛。 “都不是人,是妖孽啊,妖孽。”喃喃自语,狐狸拉长了耳朵听到答案,早就知道答案,但听他们自己说出来,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果然都是彻底看透对方,才会被对方吸引的,什么因为了解而分开,这种事绝对不会在这两人身上发生。 凌洛炎对后面的自语充耳不闻,他和龙梵都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人,若非如此,怎能交付所有信任和情意,“十五,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好啊!狐狸在后欢呼一声,屏息静气,听到祭司龙梵带着笑意的回答,“每个部分都喜欢,洛炎身上任何地方,尤其是……都让人……” 是什么,让人什么?虽然生着一双尖长的茸耳,狐狸还是没能听清楚这句话,隐隐约约的低语夹杂着低低的笑,足够的暧昧,足够让人遐想,可恨的是那位祭司根本没打算让人听见,而后的都是耳语,而穿着红衣的炎主更可恨,干脆连答案都没给,两人的私语让人心痒痒的,狐狸急得原地打转,却终究不敢上前去听个清楚。 听到后面的声响,凌洛炎有意无意的往后瞥过,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把答案告诉他人,龙梵的嘴唇,还有他为他生的欲念,都是他喜欢的,但这个异世而来的小东西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让他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狐狸,下一个问题。”不知是否是有意刁难,他不去看题纸,这么吩咐道。 上一个答案还没说呢,哪里来的下一个,蹲在地上愤愤的咬着自己的尾巴,狐狸不甘心的开口,“喜欢对方怎样称呼你。” “名字。”凌洛炎想了想,虽然他也喜欢龙梵称呼他宗主,但那是少数的公开场合,多半时候,他还是习惯龙梵叫他的名字。 “洛炎对我,要不要试试别的称呼?”龙梵忽然问道。 眸色一转,红衣人索性往后倒下,仰着头,侧首去看提了这个问题的男人,“龙龙?” “噗——”书架后的喷笑马上被狐狸自己捂住了,龙梵祭司大人,在你宗主面前,你要被叫做龙龙吗? “洛炎。”龙梵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淡淡的笑,分外轻浅,这两个字,有些温柔的过头,远处的狐狸只觉一阵冷风扫过。 “自然是玩笑。”觉出龙梵的警告,凌洛炎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指尖缠绕住落在肩头属于龙梵的黑发,将身边的男人拉近了些,从他耳边吻过,“下次确实可以试试别的,梵。” 这一个字,轻而又轻,却又似带着某 分卷阅读333 - 分卷阅读33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4 种强烈的暗示,那种挑-逗,即便只是一个字,都让人忍不住喉间一紧,不知祭司龙梵是何种反应,狐狸在后,没有听清,只胡乱猜了一猜,脸上就已红透了。 隔着几层书架,远远的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外间的门似是自己合上了,在书架后的昏暗里数着自己心跳,狐狸上蹿下跳,捂着脸只想冲出去补血。 两只妖孽,再这样下去,她会流血过多而死的,下个场子可怎么办哦!他们不会忘记,这里还有她这个狐狸在吧?还是不介意她的存在,做完了把听众灭口? 没胆子看,只敢听的狐狸转了几圈,终于鼓足勇气踏出一步,探了探头,“那个……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打断一下……” 幸好,两人都还没到宽衣解带的地步,只是衣上有些散乱,某人的耳下多了几点绯红的印记,在银发的遮掩下,一直延伸到衣襟里面……而已。 至于那位祭司,他的手不知伸去了哪里,总之不在他自己的衣袖里。 “还未结束?”叹了口气,祭司龙梵的低语还是那么温和的,狐狸光速闪到远处,清了清嗓子,“祭……祭司大人……后面的后面,有几个问题,是为了炎主的性福,您要不要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典型的可被称作谄媚的笑声里,她特别强调了某两个字,总算,没给自己招来一场朔水淋浴,被那种水洗过,她怕自己会被洗没了,她可不是那位炎主,能享受用神力朔水来沐浴的待遇。 她当然知道,问题要尽快问完才好。 “接下来问,如果对方失去记忆,你会怎么做?不能使用灵力哦!”问完了,她又躲了回去。 她的问题,直接让龙梵想起已经过了许久的那件事,凌洛炎也记得,他被神仆的力量影响,在那时候忘记了一些事,因为他本是赫羽,那力量对他影响的并不久,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让龙梵颇受刺激。 “洛炎该知道吧,若是真的如此,我会怎么做。”龙梵敛下了笑意,幽幽的浅蓝之中,眸色闪烁,凌洛炎吐了口气,状似有些无奈,却是笑着的,“若是如此,我可要用和你一样的方法。” “什么方法?”狐狸大着胆子,探首问道。 天外飞狐五十问(五) “会忘记,可见记忆还不够深刻,假若真是这样,我就把洛炎锁在身边,直到你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为止。”在椅上端坐,却如坐在天边的男人悠然说道。 他说的平静温和,甚至从容不迫,但在这种从容里,谁也不会忽略其下所藏的危险,凌洛炎能够预见,假如真有这天,龙梵绝对会说到做到,只不过,同样的,他也有他的方法,“你会这么做,我就不会吗?” 对他这句话报以一笑,红衣长袖拂过那身白袍,“假若我的祭司竟敢将我忘了,本宗主就把你绑起来,夜夜疼爱,除非你记起我,不然,这辈子你就这么侍奉下去吧。” 说着这句话,他虽然嘴角含笑,话里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如果龙梵真敢忘了他,他会用一切决绝的手段让他记起,从当初,到今日,怎能忘得了…… “这种事不会发生。”龙梵握住红衣下的手,对这个问题还是很介意,当初只是放手两个字,他就想毁去整个世间来发-泄,什么时候他身边的人真忘了他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必祭司龙梵来确定,此刻在他们身后躲藏的狐狸已经很确定了,真有这么一天,恐怕离世界末日也已经不远,这两人里任何一个,都有能力在一念间让世人生,让世人死。 “我……我看,还是进行下个问题好了。”捧着尾巴顺了顺毛,她小心的念出下一题,“对方做什么事会让你不快?” “把事情隐瞒,打算一个人解决,”凌洛炎免不了也会想起些旧事,转头去看龙梵,“这个毛病可不要再犯了。” 他的话里有十分明显的警告意味,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龙梵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好不容易才让洛炎原谅他,不想此时却又被这个问题勾起了那时的不快。 “以后不会了。”向他保证,龙梵的神色温柔,凌洛炎才要满意的点头,却觉抓住他的手逐渐施加了力道,抬眼便看到那双微蓝之中浮现的淡淡笑意,“我能保证不再隐瞒,洛炎能否保证不去招惹他人?” “你时时在我身边,何时看我去招惹过别人了?”凌洛炎无辜的挑眉,嘴角的笑意暧昧狡黠,“我能管得住自己,可不能管住他人的眼,他们爱看什么,用什么眼神看,本宗主不会干涉。” “就是这点,让人不快。”看着他唇边笑意,龙梵神情专注,仿佛是自语,“就算洛炎不做什么,都有人会为你失神忘形,难道真要把所有人都从世上抹去……” “至今有没有特别想要,却还没得到的东西?”眼看这个问题又有引来惨剧和劫难的可能,狐狸连忙转换到下一题。 “如今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本宗主想要却得不到的?”像是觉得可笑,凌洛炎发出几声轻笑,“以前想要的,我的祭司都让我得到了,包括他自己。”随口说来的回答,有几分轻佻和狂妄,却令人无法反驳,同时也觉得这种狂和傲理所当然。 “我想要洛炎的全部,遗憾的是,未能全部得到,你的过去,我并未参与。”龙梵没有想过,经历过千年的他,会斤斤计较于那短短的二十几年,可那二十多年里有洛炎的过去,他又无法不去在意,就算不去计较那些男女,他也会为少年之时的他感到心疼,想去怜惜。 “没有过去哪来如今的我,我以为该感谢才对。”对当初的往事早就放下了,凌洛炎没打算再多提,要知道他的过去除了让龙梵不舍之外,还有不少部分是会让他的祭司爆发的,多深究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着纸上的问题,他的目光往下扫,“二十问,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对方被他人调戏,你会怎么做……” 狂笑声在房内响起,凌洛炎想象那个画面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被人调戏?那我倒真想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么好的眼光。”别说龙梵的一身灵力,光是站在那里,怕是都没有人会来调戏,谁敢对云端之上的人有那种不敬的想法?谁会对天神似的存在,生出调戏的心思? “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好的眼光,说的岂不是洛炎你自己。”龙梵只是微笑,慢条斯理的动作,挑散了凌洛炎束起的发,当初这个从异世而来的生灵,对他的那些**的举动,确实是调戏,他自己都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少年模样的异世生灵调戏。 他的宗主确实与众不同。 带着笑,他的手徐徐的从凌洛炎的发间穿过,“倘若有人对洛炎做了什么,想不想知道 分卷阅读334 - 分卷阅读33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5 我会怎么做?” 这一句笑问,听的后面的狐狸心里一抖,反射性的摇起头来,就算有人想找死,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那比死恐怖多了。 “还用的着猜?真有这一天的时候,做给我看就是了。”凌洛炎不以为还有人敢来对他怎么样,除了他的祭司。而这个问题,龙梵的答案根本不必问,连眼神都快要容不下,何况是其他。 任龙梵的手从发间抚到颈侧,耳下似乎还存着先前龙梵留下的热度,他拿起桌上的纸,继续往下看,“二十一,两人之间有过吵架或是冷战吗?二十二,原因……二十三,怎样解决的?” “有吵过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龙梵,有意这么问道,话音落下,在他颈侧的手停住了,龙梵微微皱眉,“那种冷战,往后再也不许有,我不会再有隐瞒,洛炎也不能再像那时候。”只是冷淡,就粉碎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控,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再来一次。 凌洛炎靠着龙梵的身体又放松了些,转动颈侧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挑着情意的眼微微抬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想往后也没机会了才对,不过,对你那个时候的道歉,我可是句句都记在心里的。”龙梵坦言的那些话,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包着糖衣的情话,每当想起,心里就会微微骚动起来。 “那个……请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弄个小炎炎来玩?”战战兢兢的打断不远处那两人的对视温存,狐狸问完了这句话,嗖的蹲下身,把自己尽量缩在角落里。 望着龙梵的眼里,情意笑意,渐渐专做了啼笑皆非的诧异,凌洛炎突然转过头,“小炎炎?那是什么东西?我和龙梵都是男人,难道要我去找个女人生个……” “不准。”他的话还没说完,龙梵已经将后面的话堵在两人的唇间。 隔着些距离,狐狸都能感觉到那两个字带来的压迫感和若有似无的怒气,祭司龙梵之怒谁能担的起,她连忙补充说明,“不是不是!是说,你们两……那个……就是……”手忙脚乱的比划,可惜隔着架子,外面根本看不见。 安静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听了她的解释,还是这个吻安抚了龙梵的不悦,或者有什么其他在发生?等房里再响起说话声,凌洛炎的话音里有着些微的沙哑和轻喘,“我和龙梵?这里没听说有男人生的,即便能,也不需要。” 也许是因为生来不知父母是谁,凌洛炎对亲子血缘之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多大的好感,他的过去造成他自私的性格,在他的认知力,不需要多余的存在来分享如今的一切。 “世上已有了独一无二。”言外之意,已是独一无二,又岂会有什么小炎炎?谁也无法超越这个唯一,祭司龙梵的这句回答有些冷淡,知道是这个问题触怒了他,在书架后的狐狸只能顿在地上咽下恐惧,指尖无意识的画着圈,有些后悔,她怎么就问出口了呢…… 在她纠结着是要等结束,还是现在就溜回去的时候,凌洛炎已经看到了下一题,“你们两人的关系是公开的还是秘密?” “公开。”龙梵语声淡淡,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凌洛炎也点头,“为何要保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立契,就算在这之前,也没刻意保密过。”眼角瞥过身边的男人,唇边噙起弧度,“有人可是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的多了,也免得再一一去警告,最好谁都不要多看你一眼,尽管我也知道这并无可能。”这袭红衣,这身魅色,不论是邪气还是轻佻,深情还是冷漠,都注定他的洛炎无法不受人瞩目,他确实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人已是他的,将所有的视线都隔绝。 “嗯嗯,好,这当然大家都知道,然后下面一问……”狐狸迫不及待的催促,每次问题都是她受罪,不是冒着危险去打搅那两人的亲热,要不就是承受随时都会被咔嚓的生命威胁,还是尽早完了的好。 “这是什么问题,性幻想的对象?”点着手上的纸,一身红衣魅色的男人牵起嘴角,“还用得着想,那人不就在我身边吗?”以前他倒是总上杂志排行,不过,还是不要让龙梵知道他是最多人幻想的那一个为好。 “无需幻想,与其想,不如去做点更直接的,宗主以为如何?”龙梵在他颈侧摩擦的手往下,凌洛炎只听一句轻问,热热的从他耳边拂过,“洛炎,想不想……” 想不想什么,感觉到颈侧的手往里摸去,凌洛炎笑着不答,瞥过纸上的下个问题,定义对方的攻/受类型? “这又是什么东西,若是人,怎能简单就分类?”至于攻受这种问题,他更不会就此定义,来日方长,这句话可是他的祭司身体力行教会他的,就算每次他都要付出代价,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知道他正看到哪一题,狐狸只能自问自答,她知道这位炎主是绝对不会把这个问题念出口的,就算身体和心都已经交付,他还是不会承认自己从此就这样甘于人下,若非是那位祭司…… 从缝隙里窥视着外面,她想的是凌洛炎的那句话——是人,怎能简单就分类。 不将任何生灵的性命看在眼里,对他而言任何人任何物都没有区别的祭司龙梵,满腹心机,断绝私情,却只对他的宗主凌洛炎一人温柔情深,用算计和掠夺的手段得偿所愿的祭司龙梵,究竟该如何定义分类? 还有玩弄他人感情,自私冷血却用深情来伪装自己的钟情,成了这里的宗主凌洛炎,狂妄骄傲的,充满野心,以自身的魅力将所有人都蛊惑,连他的祭司都未逃过,他是习惯于怀疑人心的,他开始之时是否想要的是利用龙梵的感情? 而后,却被动摇,动心动情,直到付出所有,直到认清,他自以为的利用,只是一个借口,他根本早就对这个经历千年的男人有意。这样的凌洛炎,算来算去终没能算过他的祭司的宗主凌洛炎,又该归于哪一类?如何来定义? 那一头安静,蹲在书架后的狐狸也没有吱声,只是那么看着,看着那两人靠近,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那些问题。 “二十八,h的时候一般是谁先主动?”凌洛炎感觉着龙梵在他颈边往下而去的吻,缠绕着落在他肩头的黑发,把龙梵推开了些,“在床上有谁更主动这么一说?”他怎么觉得,每次都是礼尚往来,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洛炎也很主动。”龙梵看着已经被他挑开的红衣,指着桌案上的题纸,淡淡问道:“莫非真要全都答完?” “h时最喜欢对方的哪个表情?”凌洛炎扬了扬那张东西,缠着黑发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后面的那些问题,我倒是想知道答案,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到你失控的样子。” “怪不得,洛炎总是露出那般的 分卷阅读335 - 分卷阅读33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6 表情。”龙梵的嘴角微微的,缓慢的扬起了弧度。 天外飞狐五十问(六) 所谓那般的表情,又该是怎样的表情?不敢打断,狐狸只能远远的观望,嗯,是观望,绝对不是偷窥! “是怎样的?”她想追问却不敢问的话,终于被凌洛炎问出口,只是那问话的神情更似诱-惑,而非疑问。 “就像……这样的……”越说越缓,龙梵的手顺着红衣的衣襟到了他的下颚,被他抬起的脸上,有着无人能抗拒的神情,微阖的眼眸些许挑衅诱-惑,些许暧昧情挑,唇边似有若无的笑,难以说明那是纯粹的挑-逗还是为了戏谑嘲弄。 指尖在他颈侧摩挲,没有说出口的话渐渐成了丝丝涌动的情潮,如无形的雾气氤氲,狐狸即便什么都没看见,也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异样,如果先前那是火花四溅的话,这会儿可就是已经蹿起了小火苗,想着纸上后面的那几问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迫成为观众,然后被灭口。 “第三十问,在床上,对方做什么最能取悦你……”仿佛完全不觉得气氛上有什么不对,红衣下的手落在了白袍上,没有制止龙梵的动作,颇有几分回礼的意思,也开始挑去白袍上的衣扣,被挑开的衣袍下是束袖长衣,凌洛炎一边瞧着纸上的提问,手里却没有停下。 解开的衣襟下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在他的手将要往里伸入的时候,被龙梵按住了,“洛炎是要继续,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眼前的这些指的是提问,而继续,却是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的那一种。 仿佛只不过是身为祭司,在询问他的宗主是要先处理哪件事务,龙梵问了话,含笑的目光沉静从容,按着凌洛炎的手却将他往衣襟里面带去,轻若耳语的说话声满是温柔情深,“你什么都不必做,在我身下为我放纵欢愉的模样,是我最喜欢的。” 龙梵的柔情总是混杂着某种诱哄撩拨的意味,凌洛炎停下在他胸口摸索的手,再这么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停的下来,抬眼看着龙梵,他对那个问题有另一种回答,“我的祭司若是能主动些躺在我身下,定是最能取悦我的了。” 只要想着被他进入的是龙梵,是这个在所有人眼里如神一样,无比圣洁的祭司龙梵,他就会心跳加快,浑身发热躁动不已。 “下一问呢?”和他对视,看似不沾尘俗之欲的祭司难得的先开口询问,那双微蓝深邃的眼里还是平静无波的,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笑意。 注视龙梵的笑,凌洛炎没好气的轻瞥一眼,他没有回答,在他们身后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狐狸忽然跳了出来,“我知道,下一问是,你们……那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如果被人打断……” 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在两人扫来的目光里,她结结巴巴的把问题说了,不等说明白人影就不见了,这回不在书架之后,不知隐匿在哪里,看来是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倘若还有人敢打断的话,到时再说。”红衣浓烈,燃烧着火魅之色的男人这次没有停手,直接扯开了白袍的衣襟,朝龙梵的胸口吻了下去。 “或者,你可试一试。”这是龙梵的回答,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他的这句话显然是冲着狐狸去的,就算已经隐去身形,但又有谁能逃过祭司龙梵的眼? 毛茸茸的红色尾巴突然在空气里出现,只出现了这么一条尾巴,慌张的甩动几下,又被藏了起来消失不见了,只听见一句慌张的说话声,“不会不会,狐狸是最乖的,绝对不会偷看不该看的,打断不该打断的!” 她怎么会以为隐身就能安全呢?笨!她怎么忘了那两个不是普通人。被祭司龙梵看破行藏,惊慌之中露了尾巴,这下就是想装作不在都不可能了。 至于试试看打断两人的好事,还是不必了,她可知道很多事呢,比如有个鼠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结果是被剥光了扔到楼下,那还是看在小乌鸦的份上,如果是她,她不敢去想是什么后果,至于其他人……如今理当无人敢这么做吧? 抬头望天,狐狸只想快点问完了问题好早点走人,如今她可是有些后悔了,早知这个差事辛苦,没想到还会危险成这样。 清了清嗓子,空气里再度响起她的说话声,“请问,你们那个啥的时候,有用过什么道具吗?”尽量装得若无其事,问的自然,问完了之后她立刻换了个地方继续玩隐身。 凌洛炎半眯着眼打量他方才留下的印记,在龙梵胸前的吻印上用指尖捻动了几下,“我的祭司近来很喜欢用水。”也只有龙梵会把世人敬畏的朔水这么用。 眼神转作危险,他斜斜的朝龙梵瞥去,实在很想让世人都知道这个看来道貌岸然,甚至是神圣的祭司其下的心思有多么恶劣,但,他又不愿意让人知道这样的龙梵,这一种,是独独属于他的。 对他的回答没有什么反应,被他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的祭司正看着自己胸前的吻印,忽然开口说道:“还有多少问,不如快些问完。” 知道这句催促之下的原意是什么,凌洛炎低笑起来,“忍不住了?”轻轻的问话声,问的随意而轻快,话才问完他的手就被龙梵抓起,放在了白袍之下的某个地方,“你说呢?”微微敛起的眼眸看不清其下的暗涌,龙梵的回答很短,却非常的“具体”,足以让他清楚答案是什么。 “那个,下个问题是,你们各自喜欢什么……体位……”乘着星星之火还未燎原,狐狸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最后那两字更是轻的快要听不见。 “能看到表情的那一种。”目光灼灼的注视,龙梵的回答快了许多,凌洛炎被他那么看着,身上也热了起来,邪气的一笑,“你喜欢正面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每次,都很有感觉。”他和龙梵试过很多,每一次都很愉快,对此他没有什么太挑剔的。 “那么……最喜欢吻对方的哪里?最喜欢被吻哪里?”感觉到一触即发的气氛,狐狸的提问也一个接一个,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不是被秒杀就是流血过多而死——死于流鼻血,这个,好像不太光彩呢,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她决定速战速决。 红衣的衣领之上,露出一截象牙白,银发垂下也没有将那抹颜色遮掩住,龙梵的吻就落在其上,“这里……”绯色印上,在浅银发丝之下显得尤其的惑人,他喜欢这个位置。 “我看你是喜欢让人看见才对。”凌洛炎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分明是有意,在这种地方,一旦束起发,那些痕迹是连衣领都遮不住的,龙梵不会对其他人说什么,却总是在这种细节之处,处处宣告他的所有权。 对他的话龙梵没有反驳,而是垂首指着自己胸前, 分卷阅读336 - 分卷阅读33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7 “洛炎又喜欢哪里?这里?岂非与我差不多。”在他指下的,是凌洛炎先前留下的吻痕,在他胸前分外明显。 “看到你身上有我留下的痕迹确实愉快的很。”凌洛炎也不辩驳,他清楚龙梵的想法,正因为他也一样,只不过他更喜欢龙梵健硕有力的胸膛,那力量与美感的融合,叫他难以抗拒。 “至于被吻,我还是更喜欢直接一些的。”舔着唇,他拉着龙梵靠近,覆上自己的,他喜欢龙梵的吻,他自诩吻技不凡,但还是会被龙梵亲吻的方式挑动,从缠绵温柔到激烈火热,或许是因为接吻对象不同,所以以前和别人的吻比起龙梵的来,都显得无味了。 “如此就满足了?我喜欢的可不只是唇上的亲吻。”等龙梵退开了,他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龙梵说话之时开合的唇,凌洛炎的话音渐渐低沉,“那我的祭司喜欢何处的吻,要我吻你的哪里?” “洛炎手下之处。”在他唇边继续亲吻,龙梵的回答像是呢喃,只落在两人唇间。 这回在黑暗之中隐匿的某只狐狸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见了,她只看到那位衣衫略微凌乱的炎主好像抬了抬手,不知做了什么,而后发出几声轻笑,那种轻轻的笑声在暧昧的寂静之中就如一簇火焰,空气里的热度瞬间被点燃。 知道他不可能再有心思看问题,她只能回忆着,冒着危险继续开口,“下一问,请问,你们……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问题嘛,揉着自己的耳朵,她简直想要撞墙。 “该有的感觉。”凌洛炎这回的回答也开始快速起来,这种问题何必再问,他那时候就想把眼前的男人吞吃掉,如果对象不是龙梵,他一定会把对方的身体蚕食的干净,但正因为是龙梵,被蚕食的就只能是他。 “洛炎难道不是想占有我?就像我想占有你的全部一样。”龙梵的衣袍下,凌洛炎的手慢慢动作着,因为他的动作,从容优雅的祭司此刻说话的语调略有不同,又低沉了些,缓慢的让人心痒。 “知道还问。”不知是不是想挑战龙梵的自制力,他停了动作,又去看纸上所写问题。 两位的尺寸?请问这个世上有里裤一说吗?为什么每次……都感觉袍子下是光溜溜的呢? 所谓的尺寸是什么,当凌洛炎看到后面几个问题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笑意邪气,同时也有些狡黠,他的目光落在黑暗之中,似有若无的笑,透出难辨的情绪,“想知道答案?” 狐狸摇头。 她才不想呢,她是多么纯洁的狐狸,怎么会想知道这些答案呢,再加上,她还不想太早往西去,这种问题的答案,是她能知道的吗? 不是。 自问自答完毕,她抬头却看到那穿着红衣的男人朝她所在的方向露了一个笑,正是那种无法形容,会让人看呆的笑,就在她呆愣的时候,刷的一声,红衫的衣摆被掀了起来,几乎倚靠在龙梵身上,半横着身的男人露出了红衫之下的…… 呃,白裤? 果然,还是是有的。狐狸在他动作的时候就捂起了眼,从指缝里看到,那确实是古人都穿的那种白裤没错,嗯,是丝或是棉的,还是丝绵的?里面应该还有一层底-裤吧?总之现在看到的是宽宽松松的那一种,很好动作的,穿脱都很方便,就算半解都很容易“行事”的那种。 怪不得每次都没见很麻烦的穿脱,果然很方便哦,没有特别注明,是因为不必嘛,比如某两只滚床单的时候,或是纯睡觉的时候,也没说是怎么放置枕头的,当然大家都知道枕头这东西还是存在的。 就在她不断打量,在心里自言自语分析答案的时候,祭司龙梵察觉了她的视线,也从凌洛炎的动作上看出了什么,“还有什么问题?” “她想知道……”凌洛炎放下衣摆,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们一晚做几次?”狐狸马上打断他的话,后面的问题冲口而出,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她蹲下身,缩在角落里,天呐,她真的问出口了。 至于那个尺寸?开玩笑,这种答案被她知道了,她还能活吗? “可惜,那个尺寸,本宗主原本是想满足你的好奇的。”凌洛炎早就放下衣摆,过程中被一双手伸了进去,龙梵显然听出了端倪,“尺寸?” “要让我量一下?”凌洛炎相信,倘若他真回答了,龙梵一定会微笑,微笑着淡淡看过去,然后把提问的这只狐狸从世上抹去,当然,表情定然还是那种浅淡的怜惜悲悯。 “用这里……”红色衣摆下的手从凌洛炎的胯间往后,在臀上轻抚了几下,“便能量出来了。”指尖往凹陷之处按下,敞开前胸的祭司神情还是雍容的,微笑的眼里确实是圣洁之色没错,只要不发现其下的另一种笑意,谁都不会将这句话和此刻说话的祭司联系到一起。 “总不能让我一人来量,不然,我的尺寸,何人来告诉我?”附到龙梵耳边低语,凌洛炎挑眉,那笑容是挑衅也是调戏。 龙梵侧首,贴着他的脸,莲华淡香轻轻拂过,“不如洛炎先来告诉我?我的尺寸大小,一个晚上,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量的清楚,仔细。”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祭司龙梵把身边的人拉近。 情-色意味浓重的话从这位祭司口中说出,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毫不避讳,狐狸即便是隐身在黑暗里,都忍不住脸红耳热起来,一个晚上,究竟有几次? 天外飞狐五十问(七) 她正在猜测,那边凌洛炎已经轻嗤一声,“又不是每个晚上都做,次数也好大小也好,本宗主可没那个功夫刻意去记下。” 对龙梵用那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他已习惯了,就算心里确实被他撩拨,也并不是忍耐不住。瞧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拉开臀后的手,他翘起腿,像是先前那些言语挑-逗都没有过一样,就那么松散着红衣,披散着银发,好整以暇的斜靠着,“我来看看下一问,究竟还能问出什么来。” “合欢居,如果刺客始终没有出现,打算在里面呆到什么时候,三个月吗?”念出问题,无视书斋里的气氛,凌洛炎没打算等龙梵的反应,已经皱起了眉,“怎么可能,三个月?他又不是宁馨,三个月不见踪影,族里还不闹翻天。” “就算我想,洛炎恐怕也不会答应。”这句是祭司的回答,原本已经伸入衣摆的手如今只能放在凌洛炎的腰际处,略为遗憾的眼神,不知是为了当初那三个月,还是为了眼前? 狐狸是不敢去猜了,后面那些问题,几乎都是她问不出口的,还是让炎主自己去看的好,闭口不语,差点连呼吸都不敢,她看着凌洛炎的目光望下移动。 42怎样看待自渎这件事? 43祭司大人在炎主面前自渎那一回, 分卷阅读337 - 分卷阅读33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8 炎主的感受是? 44如果炎主在祭司面前这么做,祭司大人又会有什么想法呢? 45这么做的时候,你们各自习惯用哪只手? 感到意外,凌洛炎拿着手上的纸,简直哭笑不得,这算是些什么问题?转头在龙梵耳边说了几句,衣衫都不算怎么整齐的两人一起朝角落里的空处看了过去。 “想知道我怎么看?不过是人类正常的行为罢了,只不过由我的祭司做来,又特别了些,”说起那时候,凌洛炎的表情也有了微微的变化,“特别的……让人心动,当时见了,就想把这个男人压倒在身下……这样的感觉。”谁叫他的祭司和常人看来不同,那种似乎高于人类的感觉,作出那种动作,让他心跳不已。 “追寻你去异世之时,我也见了洛炎在做的事,那时你在想的是我,那样的神情,若非我还未有实体,绝不会让你一人在床上。”像是在表示歉意,又似在懊恼当时,龙梵说起那时候所见,微蓝之中泛起暗潮,如今眼前似乎还有他躺在床上敞开着被汗水沾湿的衣衫,半阖着眼喘息的情景。 对于他们那么配合的,回答了这些问题,狐狸有些忐忑不安,那一起扫来的目光里没有冷意,但是她怎么就莫名的觉得冷呢?她都不敢追问关于哪只手的问题。 难道要她去确认,是不是一只手累了,就换另一只?还……还是算了,为了提问而死和流鼻血致死,她都不喜欢。 狐狸还在犹疑和惊吓之中,凌洛炎已经看到了后面的题目,“反攻?” 那一题问的正是他,还想不想再反攻。 “不如问我的祭司,如何看待这件事,”牵起嘴角,他往龙梵身后摸去,指尖就在腰臀之处轻轻勾画,顺着腰背的肌肉曲线停在了龙梵腰线下面一些的地方,“我想要你,你怎么看?” 这种“要”说的是哪种,谁都知道,龙梵收紧搁在他腰上的手,对自己身后的碰触没有太大抗拒,“洛炎不是已经如愿?”如此好强,怎会长久甘于人下,对此他早就有所预计,并不意外。 “你知道,我不是个知足的人。”凌洛炎噙着笑耸肩,从来没掩饰过对龙梵的欲-望,不论是纯粹因为龙梵的身材,还是因为如今的关系,他一直都想要他。 唉唉,第四十七问,正是问的祭司龙梵对这件事的看法。心里嘀咕了一句,狐狸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那样强大的祭司,为了他的宗主,也有过在下方的时候,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洛炎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会设法去得到,如今还能让你去想的事物已不多了,难得还有一事能让你如此认真。”微笑着,也不拒绝,祭司龙梵这句话听来像是鼓励,却让人无法确定,这种鼓励之下的心思。 就连凌洛炎也不确定。 龙梵没有直接拒绝过他的索求,却少有让他如愿的时候。在他探究龙梵这句话的真意的时候,敞着衣衫安然而坐,却如穿着整齐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朝他望来,似是看出他心里所想,“洛炎想要我,一如我想要你,对此我自然知道,怎会拒绝。”拥抱自己所爱,让对方在自己身下沉沦深陷,身为男人,他知道洛炎的想法和他一样。 “你是没拒绝。”凌洛炎轻哼一声,龙梵不是拒绝,却总有办法让他忘记原来是如何打算的,与活了千年的老妖斗法,他如今清楚的很,难度有多高。 “那可不可以再问下,祭司大人,第一次……在下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大着胆子问出口,狐狸眼看问题已经接近尾声,而她还活着,不由暗自庆幸。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这个问题她还是不敢太大意,她不是那位炎主,这种问题提出来,谁知道祭司会怎么做,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个东西来,她看了看时间,计算好了,做好脚底抹油的准备。 “也许和洛炎当时的感觉一样,只是没有你当初那么不甘心。”出人意料的,这个问题龙梵竟然回答了。看到凌洛炎的眼神,他就知道,他的宗主和那只异类一样,想知道答案。 “你还知道我不甘心?”凌洛炎不满的扫去一眼,当初龙梵分明知道,还是没有停下,而龙梵被他抱的时候,应该是自愿,若非自愿,没有人能将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就连他也不能。 只可惜,龙梵自愿的时候太少太少。不满的眼神继续看着身旁,对他的不满,祭司龙梵只是微笑,那笑容里有温柔,有情丝,甚至还有欲-望,和几分隐隐的挑弄。 凌洛炎几乎就要以为那是龙梵对他的戏弄,就在想要发作的时候,换了一个方向,狐狸的问话远远的传来,“最后两问咯,先来说说,你们有多爱对方呢?” 龙梵曾为他屈膝,为他失控引致遭难,为他险些将人世毁去,还有许许多多,这些,如何用一句言语来概括?凌洛炎忽然沉默了,他们之间的情意,三言两语,已经难以说明。 “这个答案,我想,只要一人知道就够了。”他看着龙梵,龙梵也正看他,看他红衣散乱,银发垂肩,颈侧的红痕彷若印记,落下的是自己的情意,千年寂寞,换来一人相伴,过去的千年岁月也并非不值。 “我知,你知。”洛炎知他的情,他也知洛炎的心。付出信任,曾用自身的性命来换与他同生共死,尽管言行调笑无忌,在洛炎的心里,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始终知道。 爱,会有多爱,如何用言语来说清?按上凌洛炎颈侧的那枚红印,龙梵环着他搂紧。 凌乱的红衣与松散的白袍交错,贴合到一起的唇让空气中火热的温度里又添了几许甜蜜暖意,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狐狸终于忍不住露出身形,“最后一问了,请对你所爱的人说一句话。” “洛炎是不是忍耐到极限了?” “确实。” “那么……” “该是解决的时候了。” 一道异光闪过,狐狸还在等着之后可能出现的场景画面,做好了捂住鼻血的准备,突然而至的光芒让她醒悟过来,原来要解决的是她? 想逃命的时候被那股力量牵引,不由自主的往两人身边走去,她只能使出最后一招,“等等!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答题之后的惊喜是什么吗?是小炎炎和小梵梵哦!”慌慌张张的摸索,摊开手掌,在她手上出现的赫然是两只小巧的娃娃。 一个红衣银发,一个白袍黑发,都是圆圆的眼,嘟嘟的脸,着实可爱,但这种可爱落在某两人眼里,回应的只有淡淡的眼神和嘲弄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惊喜?”凌洛炎手边的红色衣袂动了动,狐狸惊叫一声,嗖的缩小到了刚出现之时那般的大小。 被捏在掌心里,她不断太过挣扎,只能试图保住自己的小命,“看在狐狸身负使命而来,炎主能不能稍稍松松手 分卷阅读338 - 分卷阅读33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39 ?那什么,不斩来使!” “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对她的话恍如未闻,凌洛炎就像是在摆弄玩具,揉弄手掌上的生物,只需再握紧一些,当会听到骨骼断裂的声响吧。 “洛炎。”龙梵去握他的手,对那种指尖的挑弄和**,看的极为不顺眼,就算在他指下的只是一双耳朵也是一样。 狐狸终于感到身上松了松,也许凌洛炎只是打算吓吓她?不及思考,眼下,保命要紧! 重新化作黑影,这一次,她很快在房里消失了踪影,桌上摆放的纸张和笔,也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下,没人打扰了……”在她离开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之时,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么一句笑语,这是炎主凌洛炎的话,还是他的祭司龙梵所说? 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书斋之内,本就散乱的衣衫,终于落到了地上。 (完) =================================================================================== 继续画外音,噔-噔!狐狸爪子上的娃娃,有实体哦~~~涅哈哈哈~~~番外隐形广告完毕,小小的曝露一下,那是计划中一醉实体书的周边来着,嗯,小炎和祭司的软陶娃娃,q版的说~~~把两只放手心里,偶摸,敢捏偶?如今还不是在偶爪子里?~~嘿嘿嘿,这下爽了,挥爪,爬走~~~ p。s~~~感谢窝里最“cj”的宝贝,提供了取材于那啥一百问的五十问,辛苦了,么么╭(╯3╰)╮~~~然后这个,望天,看问题的cj程度,大家就知道某只有多“cj”了吧~~~╮(╯0╰)╭ 醉风流(一) 风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叶响,竹香清淡,却已令人沉醉。 “山下能有什么事要劳烦我的祭司亲自出马?”正是风清云疏的午后,林间玉色竹节微微摇曳,其上红衣如霞,有人就枕在其间,望着天色,甚至还赤着足,如悬如挂,随风轻荡,一派悠然。 问出这句话的男人连眼都没睁开,齿间咬着一枚竹叶,淡淡的碧色上生有玉纹,真如一枚玉造的叶片,印着衣袂火红,银发如丝,他开口问话,慵慵懒懒,随随便便的又把那叶片吐了出来,随风而下的叶被另一人接了过去。 “是凌云。”淡青竹色之下,白袍如云的男人黑发齐整,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但他一出现,仿佛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有了不同,优雅的动作如在空中摘取星辰,接过了竹叶,缓缓抚过的动作温柔,让人不禁错觉,不知他轻抚的究竟是竹叶,还是曾衔住它的那双唇。 “渺澜?”穿着红衣的男人接话,唇边有丝玩味的笑。 在竹林间横卧随风的,自然是如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也是被人口耳相传敬畏有加的神人赫羽,但若是有人称呼他为赫羽,凌洛炎是不会理的,在他眼里,他便是他,那个早就作古的死人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竹下的白影闪动,又出现在浅青玉色的竹丛之间,脚下无着处,也似立在平地上那般自然,祭司龙梵拈着手上的叶片,从眼前的红衣上比过,玉色沁人,红衣魅惑,赤足散发悠然躺卧,微阖的眼里笑意疏懒,又在不经意间流转情意狂邪,他不知若是这样的景象被其他人见了会如何。 就连他,都无法抵挡眼前的诱-惑。 倾身相就,两唇贴合,品尝着柔软,他的指在银发里穿梭,如同爱-抚似的轻柔,仿佛是被那过分轻柔的动作骚弄,凌洛炎胸前震动了几下,发出低笑,呼吸里除了淡淡竹香,又多了股远离尘世的莲华香,像是什么味道都不让他沾染那般,浊尘的香气将他包围。 只有龙梵,没有其他。 唇分,他接过他手里的竹叶,虚虚一晃,有着咬痕的那枚叶片已回到了原位,就好像从来没被他摘下那般,是无聊也是悠闲,今天没什么事,他来这里小憩,听了下面的回报,说今日龙梵要下山,他没问,在这里待了不多久,便感觉到有人接近。 虽然还没看到人影,他就已经知道,是他的祭司。 他问了话,龙梵回答,这一问一答,他便清楚假如山下有事,事关凌云,那就定然也和渺澜脱不了关系,“凌云不是已经如愿以偿?渺澜接受了他,这回又能闹出什么事?” “渺澜甚少下山,这回遇到故人。”龙梵将事情说了。 原来,当初在渺澜还是花妖之时,去往某一城的时候曾遭遇某位城主的调戏,这次不知是何种巧合,偏巧在这附近遇见了,那城主竟然还未死,不知他是用了旁门之术得到的灵力还是原来就是灵者,总之过了这么些年再度见到渺澜,他还没忘记,又上来痴缠。 他喊的是萧绪的名字,被凌云听了,哪里还能忍受,这一来一往的,就闹开了,甚至引出一番打斗,常人打架倒也罢了,可灵者和灵者之间一旦打起来,那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还是凌云,他的实力原本就出众,对方是仗着人多才能勉强坚持,一番混战下来,城里受到殃及的不少。 以凌云在族内的身份,无人能劝得住,渺澜虽然在旁,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劝阻,只是看着。 “让小夜翼去就是了,我供他吃住,他总不能光吃饭不做事。”凌洛炎调整了姿势,没有把这件事看的太严重。 坐到他身边,白衣如云絮飘落,落在浅青的竹叶上,龙梵让他的半身倚靠在自己怀里,“洛炎不舍得我离开。”这句不是疑问,而是含笑的陈述。 “是啊是啊,我不舍得。”七分是真,三分玩笑,凌洛炎接口,靠在那身白袍上,枕着龙梵的腿,让他的手在发间抚弄,有时候他总觉得龙梵对他的发有种执着的喜爱,穿衣束发这种琐事,他的祭司做来似乎很开心。 “夜翼已经去了,还有灵纾。”若不是因此,也不至于到他亲自下山的地步。龙梵心里也并不想离开,他只想时时刻刻看住了眼前的人才好。 原来,龙梵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如今城里很乱,不只是因为凌云和他人的混战,更因为有夜翼。 为了阻止凌云,夜翼带着灵纾前往,不能劝阻,免不得就要动手,这么一来,混战加剧,对方原本已经被凌云打残了,还没将怒意**完的凌云又将夜翼当做对手,这两人的一战,更不是其他人敢去阻止,能阻止得了的。 淡淡几句,龙梵将这事情说了。 “这么有趣?”语声含笑,凌洛炎微微合眼,龙梵却没错过他阖起眼来的那一瞬间闪现的冷意。 “有趣的连我都想下山走一次。”说完这句话, 分卷阅读339 - 分卷阅读34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0 红衣拂过,如火的炫丽之色已经倏地往山下而去。 他原本所在就是赤阎族总殿的山巅之上,最高之处是以竹为名的玉竹林。 生有无数浅青嫩绿的玉竹,玉竹不是凡物,也是有灵性的,寻常人连折断它一枚枝叶都不能,灵者里面,懂得风雅的则以养竹为乐为荣,一是因为玉竹得来不易,二是要将玉竹养好需要充足的灵气供养,养好玉竹是一件颇显身份的事,三是养好了,玉竹还能化天地灵气为灵力,滋养养竹人的力量。 所以这玉竹在多数人眼里,只一株,就足够在所有人面前显耀了。 不过,这东西在赤阎族里并不稀奇,只因那原本就是他们的祭司弄出来的东西,以朔水灌溉,造出的玉竹林,原本只是为了给宗主偶尔进过那片空地的时候休息用的,谁知道给了山下的人一株,却被传成了神物,一株竹苗已经千金难求。 带着竹香,一道落霞似的红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下,半立空中,散发赤足,红衣穿的完整,却未束袍带,一双笑眼几分情意几分凌厉,漫不经心的负手,轻轻朝下瞥了一眼。 “炎主!”山下人群骚乱,混乱的场面霎时静了,像是这一眼望来,将所有一切都定住,众人屏息仰望,见到了站在云霞之间,如一团灼人的烈火般**投入其中甘愿一死的男人。 “还知道本宗主在?怎么不打了?”半是调笑半是嘲弄,那种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流轻狂之态却不显得过分,魅惑人心的眼虽然在笑,却又无由的让人惶恐,山下的人望着天边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是因为倾慕还是因为恐惧。 凌洛炎的这句话是对着凌云和夜翼的,灵纾正忙着吸收他人的灵力,被凌云打残的那些人,眼看也没多大希望活在世上,就算活着,以后怕是也用不了灵力了,不如给他来用。 渺澜沉默不语,站在一边,仿佛整件事与他无关,不知想着什么。 骤然出现的红衣人在现身的时候并未打招呼,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会察觉,就如带动天地的变化,就像日出,无需任何人告知,只要在场,谁都无法忽视,更不用说他的身后,还有那个身穿祭司白袍的男人。 “祭司大人——”对凌洛炎问过礼的,又再对他身后的祭司龙梵行礼,这两人出现,犹如日月同演,安静在后的白袍人什么话都没说,沉静淡然的表情,但他临空走来的每一步都似踏在别处,另一个不是凡尘的世间,什么都不必做,便已令人升起下跪的冲动。 如今的凌洛炎和龙梵这样的出现,等同于神人现身,见到两人凌空而立,不光是原本就在当场的,就连躲避在家的百姓都出了门,跪拜的人越来越多,就好像跪了这一跪,便能得到福泽似的,见此情景,龙梵上前一步,“尽快解决,不然洛炎会引出更大的骚乱。” “不说我也知道。”凌洛炎低语,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初他身为艺人的时候也有不少疯狂的追逐者,只不过没眼前这些人这么虔诚,虔诚到要下跪的地步,不过……“你看着我的脚做什么?”龙梵说那句话的时候,看的不是人群,而是他的衣摆。 “你未着袜穿鞋。”红色衣摆下,赤足露在外面,男人的脚生的再好看,也不如女子的纤细小巧,更不是那种必须藏起来的部位,可龙梵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足尖,看到红衣轻拂,露出其下的赤足,看到那抹象牙色,却微微皱起眉来。 “是没穿。”反正也不落地。凌洛炎不以为意的耸肩,他的祭司难道还要为这不高兴? “主人。”夜翼从他出现的时候就停了手,凌云就算还想打,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到这时候动手。 “夜翼何必真的和他动手,不听劝的大可收了他的魂来。”凌洛炎转头看着他们,冷笑,“还有你,凌云,曾经身为宗主,难道这点事都需我来提醒,城下安危是我族之责,你不去保护,还要招惹麻烦?” 醉风流(二) 对他的这些话,凌云没有反驳,这次,确实是他失控,就像当初凌洛炎和龙梵两人初上绪雪阁,满怀愤怨的他就曾毁去那座楼阁一样。 看到凌云的表情,再看一旁不语的渺澜,凌洛炎低哼一声,“莫非以为天下太平就什么都无所谓了?都跟我回去,在山下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里指责的意味尤其明显,但以他如今的身份,斥责任何人都不为过。凌云低头不语,想去拉渺澜一起回去,渺澜却躲开了,一人往族里的方向走去。 凌云神情复杂,夜翼则朝后望了一眼,“小妖。”轻唤一声,冰冷的话里听得出几缕柔情,灵纾闻言抬首,从遍地的人堆里收回利爪,最后一缕灵力也被他收了。 “你真的不要我的妖力?”习惯性的跟在夜翼之后,灵纾再次提问,每次夜翼都让他忘记还要输送力量这回事,可除了这个,他没有其他的还能给他。 “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夜翼回答的肯定,灵纾的问题却还没有问完,“那你要我,是因为我是有用的东西?” 跟着远处身影离去的脚步停了停,夜翼看到半空中红衫与白衣相携而行,心里早已对那种人类的感情有所了解,除了情-欲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会教给灵纾,黑衣下伸出了手,拉着身后的灵纾走到身边,在他的如雪的长发上轻抚了几下,“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小妖。” 轻柔的话音早就没了冰冷,灵纾被他抓着手,正在考虑,为什么他是没用的,夜翼还要他?会不会有一日不要了? “在想什么?”不知是不是看出他的心思,夜翼难得的先开口问他。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可以要你。”如同宣言,灵纾说出自己的决定,对他而言世事并不复杂,他想在夜翼身边,夜翼如果不要他了,他不会难过,可以去要夜翼,总之,他喜欢在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没有如果。”抓着掌心里的手,看着身边的少年,夜翼沉了沉脸,这个笨妖。 一行人离去,城里再度恢复原来的安宁,假如不去算那片狼藉和纷乱的话,确实算是恢复了。 跪地的人遥遥仰望,直到那一双人影再也看不见,正要起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团却将此处包围,绯红氤氲,混着青蓝白芒,几次闪烁,等他们站起身的时候,周围竟然已恢复了原样,不论是被砸破了瓷器的店铺,还是摔烂的瓜果,甚至是被灵气削去屋檐的酒肆,所有破损之处,皆重归原貌。 就像这场他们亲眼看到的混战不过是一场梦。 “炎主,祭司……”毋庸置疑,这样的力量不是神人所有还会是谁? 确定是凌洛炎和龙梵所为,人群欢呼起来,一场没有损失的风波,让他们见到了神人的模样,甚至 分卷阅读340 - 分卷阅读34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1 还见证到神人的力量,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雀跃的城民眉开眼笑,没人注意到先前那一刻还倒在地上被凌云打残的那群人,不光是不知生死,此刻连人影都不见。 他们若是已死,那尸体便是被毁去了,若原本未死,此刻也已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难得有动手的机会,竟然是几个杂碎。”无聊的抱怨,凌洛炎回了赤阎总殿,还未落地,便被龙梵推到椅上。 白影消失不见,瞬息间再次出现,已经蹲身下去,抬起他的脚放在腿上,龙梵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他穿上鞋袜。 拂去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尘埃,为搁在腿上的赤足套上白袜,龙梵的动作轻缓,指尖的每一次碰触都叫人心痒,没急着为他穿上锦鞋,龙梵还在不疾不徐的为他着袜,凌洛炎感觉到足尖的捏弄,低笑起来,他的祭司终究还是独占欲发作,顺便又借着这个机会占他的便宜。 门外追随在后的渺澜凌云,还有夜翼和灵纾进来了,龙梵的动作也没有半点改变,为他套上白袜的时候,手上的力道还是那样磨人的缓慢有力,没有加快一丝半点。 几人进来,只看到无人不崇拜敬畏的祭司龙梵,半跪于地,慢条斯理的动作,不是在做其他,只是在为他的宗主穿鞋着袜,动作轻柔优雅,却像是在不满着什么,倚靠在座上的宗主凌洛炎斜着身,双腿交叠,足尖踩在他的腿上,垂眸透着几许邪气又愉悦的笑。 这场景看来不像屈尊侍奉,而更似**暧昧,只有夜翼和灵纾若无其事的旁观,凌云和渺澜垂首,一个轻咳一声,一个却像是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都站着做什么,难道是打迟钝了?谁胜谁负?”看着龙梵终于为他套上白袜,继续穿鞋,凌洛炎轻嘲的话音朝夜翼和凌云问道。 “若是取走魂魄,主人会怪罪。”冷冰冰的话,夜翼没有直接回答,这场莫名奇妙的交战,他并未用出全力,他擅取人魂魄,吃了的却不能吐出来,如果认真与凌云交手,就算对方再厉害,又怎能抵得过他抬手一引。 凌云也知道,引魂族的力量不是他能应对的,夜翼曾经是凌洛炎魂魄的一部分,更不是寻常魔物可比,这一次,夜翼未出全力。 “他胜。”凌云尽管不甘心,却不是不敢认输的人,这次是他有错,就连渺澜都没理睬他,可见也是在为此生气。 “知道自己错了就还有救。说说是怎么回事,渺澜?”本以为凌洛炎要问的是凌云,不料后一句,却是对着渺澜迩问。 这时候龙梵已经起身,被他拉到一旁坐下,白袍祭司安然落座,没去理会面前的几人,不知从何处取了酒盏来,黄玉色的酒盏里,清翠的透明酒液被注入,闻到那香气,便知道是山巅那玉竹的清香,如今还有酒香,分外醉人。 渺澜被凌洛炎这一问,问的微怔,“宗主是说什么?” “你和凌云之间怎么回事我不管,如今闹到山下去,本宗主总不能不闻不问,凌云生气失控,定然与你有关,知道他有怒,为何不去劝阻?”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和这句话一起,让渺澜一惊。 “我……”他垂首,先前的红晕从脸上退下,略显沮丧,“他是为了萧绪,并未为我,我凭什么去劝……” “渺澜,你就是萧绪,我是为你。”凌云叹息,当初渺澜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认了他们之间的情,却迟迟不让他碰他,不给他近身,唯恐成了替代品,难道如今还在为此困扰? 渺澜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是,却又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人,我连半点印象都没有,就算记得曾经确实有类似的事,也不记得这样的人,为了他的几句言语戏弄,你就这般的生气,假如他喊的是我如今的名字,不是萧绪,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凌云被他问的一愣,慌忙辩解道,“我生气是因为我自己,当初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苦,不是因为他喊了那个名字!” 萧绪这个名字是他心里的痛,萧绪已经不在,如今只有渺澜,两者是一人,但萧绪这个名字还是在不断提醒他过去错过了什么,萧绪是因他而死这点不能改变。 偏偏,对方却喊着萧绪的名字,去戏弄渺澜。 “我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让你再有事!”猛然抱紧渺澜,凌云怕的是旧事重演,“你已经是渺澜,不是萧绪,过去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再伤害你!” 像是一种保证,凌云的话是对渺澜说的,但更像对着他自己。 当时见到那个人出现,牵扯出了过去所有的回忆,就如看到过去重演一样,袭上的恐惧感让他疯狂,他不敢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悲痛,他最好怀里的人从此和过去再不相干,他们两人已经重新开始,他会保护的他好好的,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喃喃的低语,诉说着他的情意,渺澜垂首埋在他的肩头,脸上重又现出红晕,那么,是自己误解了?他竟然…… “有人是吃自己的醋,连带也就生你的气,凌云,你还是快点带着他下去好好哄哄。”邪邪的笑,端着酒盏,支着下颚,抿了口竹叶清香,凌洛炎对唇上齿间流淌过的酒液醇香十分满意,对眼前的场景也很满意。 “宗主——”渺澜倏然皱眉,瞪视着座上如同在看戏的男人,被人说破自己的心思让他脸上又红了几分,那人偏是他一直都很喜欢的宗主,他又不能如何。 “不生我的气了?”凌云微笑欣喜,渺澜对萧绪那个名字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吃醋,他倒是很欢迎。 “我还在生气,笨蛋!”看到凌云无视他的话,将他越抱越紧,渺澜不禁骂了一句,心里却是一点气都没有了,“等等,你做什么?” 凌云抱起渺澜,没理会他的挣扎,眼神示意,对凌洛炎表示感谢,快步走出房门。 至于是去做什么,在场之人心里都有数。 夜翼注视两人离开,冷冷说道:“人类真无聊。”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到那样的程度,他还是无法理解人类那古怪的思维方式。 “幸好我是妖。”灵纾在旁接话,对夜翼的看法很是赞同,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简单明白的事偏要藏在心里,他们妖魔,从来不这么做,想什么都可以说。 “夜翼我们回房,我要你抱我。”不加掩饰的话从灵纾嘴里说出来,不显**,却有种放肆的可爱和直接,雪白的长发在日光下添了几许浅金。 自从凌洛炎和龙梵为他加持了一个灵术之后,灵纾便能在日光下行走了,那个灵术就如一个小型的结界,将他与周遭的日光隔离开来,除非是夜翼,又或是他自己接近的东西,否则其他人都无法碰触到他,只会被结界弹开。 这也是必须的,毕竟他是有着媚惑人心能力的妖, 分卷阅读341 - 分卷阅读34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2 这种媚惑,源自天生,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听了这句话,凌洛炎大笑着去看夜翼,“小夜翼调教有方,果然不错,人家都提了要求,怎能不满足?还不快去。” “你这笨妖。”抱起灵纾,夜翼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和好笑的怜惜,吻上少年的唇,他心里想的是这么做定然又让他的主人和那位祭司看足了好戏。 可对这小妖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事实上,类似这种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房里的人都出去了,凌洛炎注视窗外夕阳,抿了一口酒香,忽然转头覆上了龙梵的唇,一起分享了这口醇酒,舔着那双完美的唇,“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对那几人,龙梵一语未发。 “想着我的宗主,便忘了说话。”微蓝之中泛起笑意,龙梵拉他靠在胸前,一起看向窗外,“明日打算做什么?” 把玩手里的黄玉酒盏,凌洛炎勾唇,他怎会不知道,龙梵根本就是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凌云招了麻烦,罚他处理族务,我们去找些其他事做。” “想下山?” “都可以,反正和你一起,不会无趣。” 世间已安,已经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他们现在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他们喜欢的事,品着口中酒香,被莲华的气息包围,凌洛炎和龙梵对视,一起露出笑意。 (完) 本作品由非凡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更多txt好书敬请登陆:.txtxz.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本作品由非凡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更多txt好书敬请登陆:.txtxz.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一醉许风流 番外·碎魂情伤(一) 血腥从白袍之上飘散,如霜的白,自发尾蔓延而上,再非墨黑,而是透出了浅青异芒的白发垂落身后,仿佛被何物牵引,四散于风中,如同蕴含某种诡异的节奏,升腾起伏,周遭的一切便在这起伏之中,演变成了更大的灾难。 人声惊恐慌乱,如同末日降临,被遮蔽了云日的天空一片晦暗,日空之下烟尘弥漫。 尽管是他所造成,龙梵却对身外的一切毫无感觉,周围山石崩塌,河水倒流,平地之上处处裂口深陷,深渊遍布,辨不清天地为何,只有狂风扑面,带着沙石滚滚,如被漩涡袭卷,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里。 此刻,他抱着怀里的凌洛炎,只知道那缕魂魄正逐渐飘散远离,不止是离开他的怀抱,更是在离开这个世间。 要令洛炎魂魄重聚,只能让他死而后生,已决定了这般施救,可怀里的重量仍是让他仿若心口被剜割,他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可事到如今他却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而承受如绞的心痛。 在世千年,曾经经历过的情感从未有一次如此次这般强烈,如此刻这般明晰,令他真切的感受到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割离的痛楚。 怀中,那件红袍还是如火焰般炽热耀眼,穿着它的人却苍白了面色,见不到原先的凛然,失了魂魄,如今只余下一具躯壳,可他还是赤阎族的宗主,是他的洛炎。 触碰着眼前失去血色的唇,龙梵落下轻吻,“洛炎属于我,无人可以夺去,注定了与我纠缠一生,岂能容你这般轻易离开,你我之间,还未结束。” “等着我,洛炎……” 轻轻的耳语似情热时的呢喃,随风而去,同时,半空中滚滚的沙石逐渐缓下,开裂的地面终于不再张大裂口,湖水停止干涸,空气中几乎能将人割伤的漩涡狂风,渐渐停歇。 赶来的族人面对先前的一切早已心惊胆颤,他们险些便要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见了周围的变化,这才惊魂未定的觉出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 祭司的灵力有多深对他们而言始终是个谜,直到今日,他们真实的感受到如此恐怖骇人的灵力,对当日祭司所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倘若宗主有事,以祭司之能,当真可令所有人陪葬。 再看眼前,先前的灾难恍如从未发生,一片寂静之中,望天台前的那块空地上,穿着白袍的男人抱着怀中的绯色身影静静站立,他们不知祭司在对宗主说什么,心底怀着恐惧与希冀,他们只盼望宗主还有活命之机。 正是因为宗主还有救,祭司才能恢复理智,未让这场灾祸延续。这么猜测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印证,眼前的祭司再不是他们所知的那一个,无人敢冒险。 在他们四周,雷落城内早已面目全非,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他们不愿再去回响方才亲身经历的灾难,更不愿去招惹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男人。 没有人开口,但实现都落在龙梵身上。 龙梵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注视着在他怀里的凌洛炎,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存着和平日绝不相同的冷冽,“归族。” 淡淡两字,从白衣之人口中吐出,如霜的白发和似墨的双眼却令这淡然的二字听来叫人胆寒,更不言在他身后,还有满目疮痍作映衬,神情已恢复如初的祭司,并未叫人安心。 跟随在他身后,龙梵不语,族人也无人敢言,眼见着他的白发一点点恢复墨黑,他们却仍觉得忐忑,此前所见的一切就似一场噩梦,他们从未想到过祭司也会有失控的一日,失控到灵力外泄,差一点便酿成大祸,甚至可能危及天下苍生。 至今为止,他们还是相信祭司并非真心如此,素来沉稳,最近乎天神之人,不会罔顾天下人的性命,那句要世人陪葬的警告和威胁,全是因宗主,关心则乱吧,若非如此,祭司也不会因宗主的离去而导致了这些,就如他们这些人,明知来此万分危险,还是从城外赶至,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此刻在祭司怀里的那个人。 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炎火倾城,致使宗主魂碎离体,是否还有救,要如何才能救得,只能等回到族内,等祭司来告诉他们了。 龙梵抱起凌洛炎,稳稳的落在马背上,拥紧了他,没有人见到那双微阖的双眼之内此刻是何心绪,握紧了缰绳的手还是如常的稳定,唯有龙梵自己心里清楚,此刻在胸口汹涌的杀念是何等的强烈,他费了多少力才控制住自己。 他想要杀戮,想要毁灭,想让眼前所见的一切生灵都尝到他心中之痛,感受 分卷阅读342 - 分卷阅读34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3 洛炎所受之苦,这种强烈的渴望许久未曾有过,久到他自己都已忘却,曾经他与那些魔物一样,同样手染鲜血,对生命的消逝毫无感觉。 垂首望着怀中的那抹赤红,指尖抚上了凌洛炎的脸庞,相较于衣衫的赤红艳色,那张俊美惑人的脸太过苍白,从眉间到嘴唇,一一抚过,蔚蓝的眼如深海般沉寂,微微阖起,敛下了一切情绪。 跟随在后的族人只见他们的祭司突然加快了速度,染血的白袍在风中扬起了一阵血腥与莲华之气交织而成的腥香。 连忙跟上,众人俱是默默无语,心中惶恐,宗主的生死不光关系到赤阎族,甚至可说是关系到整个天下苍生的安危。 不安和凝重的气氛在蹄声之中如同实质,随着阵阵蹄音,一下下的敲打在赤阎族人的心上。 回望身后,雷落城已越来越远,城门已毁,余下的只有满地烟尘废墟,残骸处处,陷落于地面的凹陷裂口之内,而在那片疮痍的废墟之上,却是晴空万里。 碧蓝的天色艳丽的出奇,大片的空地被废墟包围,望天台便矗立其中,在诡丽的晴空之下,在尘嚣残骸之中,突兀儿诡秘。 以落雷异象而著称的雷落城,从此不复存在,只有那座望天台,成了雷落城中唯一的留存。 蹄音渐远,众人朝赤阎之境而去,两处相隔不远,却不是一夕之间便可达到,几乎不曾停歇,当一行人回到族内,雷落城里的消息已传到了此处,族人们早已在外等候。 龙梵落下马来,此地留守的族人听说圣物中的灵兽亦有跟随,见了半空中的银狐,还未来得及惊喜,便看到祭司所抱之人居然是宗主,全都大惊失色,尽管已听闻雷落城中发生之事,却直到此时才知道浸已严重至此。 “祭司!宗主他——” 不敢说下去,但谁都见了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还有散乱在脸旁暗淡的银发。宗主在祭司怀中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 “宗主死了?!”围拢的赤阎族人呆滞的望着祭司怀中之人,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在龙梵身后,决云和岩骁脸色沉重,林楚更是神情凄然,听见有人吐出那个“死”字,宁馨走出马车,终于忍不住立在人群之中低泣出声。 “住口!谁敢妄言宗主生死?!”在弥漫着戚哀的空气中,冷厉冰寒的大喝骤然响起。 众人屏息,都被突然的大喝声惊吓得闭口不语,祭司此前从未在人前失态,除了在宗主面前有所不同,面对他们何时有过这等的情绪起伏,不论何种喜怒哀乐,都似遥不可及与众生无关,但眼前却是不同。 喝声似一把冰雪铸成的利刃割开空气里的哀伤,阴沉的透出狂暴燥乱的气息,被此震慑,无人敢再多说一句,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色衣袂微抬,与先前对他们的疾言厉色相反,动作轻柔的碰触那失去血色的脸庞,在众人眼前,从来都冷静如山,深沉若水的祭司,不见平日的温和沉稳,某种强烈的情绪在被深深的压抑过后,化做了狂躁冷酷溢出微蓝的眼眸,朝他们望来。 “他还有救。” 语声淡淡,甚至是平板的,族人悚然,同时也为那道望来的眼神而惊惧不已。 只要牵扯上宗主的安危,祭司便不再是原先的祭司了。 决云在旁叹息了一声,时至今日,祭司与宗主之间的牵绊有多深,经历过雷落城之灾的人都会清楚,就算宗主还有救,但此刻确实失了魂魄,与死无异,他们身为长老已然痛心不已,祭司心中感受会如何,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回,是真正的魂魄离体,不在这个世间,要如何才能救得回宗主? 一醉许风流 番外·碎魂情伤(二) 白色身影穿过人群,在族人的注目下往书斋的方向走去,见他有所打算,众人连忙跟上。 书斋在龙梵所居之处,到了殿外,看守的侍从见祭司和各位长老一同到来,知道出了大事,其中有自认心思灵巧的赶忙上前,行礼过后,便打算从龙梵手里把人接过。 他这番乖觉的举动若是在平日里倒也并无过错,甚至可说是令人满意,但错就错在,今日不同往日,未来得及看清龙梵所抱的是何人,他便把手伸了过去。 看到那侍从的动作,长老们在心底惊呼,岩骁皱眉低语道:“他难道不要命了?” 果然,没等那侍从的手指沾到红衫的衣角,骤然间一阵爆裂般的灵力便将他从殿前掷向了远处,园中的树木在巨大的外力撞击之下拦腰折断,众人只见倒在地上的侍从再也不见起来,隐约还可见到胸前起伏,却显然已是勉强支持。 “谁准许你碰他?”语声一字一句的缓慢,对那人的垂死挣扎视而不见,在众人眼中最近似天神的男人眼底泛起了魔魅似的幽蓝,如一簇暗火在那双深沉死寂的眼中跳跃。 岩骁摇了摇头,有人在此时做错事,就算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现下的祭司招惹不得,在他怀里的宗主更不是任何人能碰得了的,即便是他们这些长老都不敢轻易靠近。 祭司未用其他手段已是他的运气,遥望远处树上枝叶断落飘零,还有树下被撞裂全身骨骼生死不知,又或是生不如死的侍从,众人同事都有这种想法。谁都没忘记,在烈焱族还未归属赤阎之前,那个长老姚通是如何被祭司绞做了惨不忍睹的模样,直到最后哀求着还不得一死的惨状。 龙梵不含丝毫情感的眼神淡淡收回,深沉的眸色中辨不清此时在想些什么,仿佛一切感情都被抽离,怀抱凌洛炎失去魂魄的身躯,带着沉沉的威压和骇人的气息,走入殿内。 随着他的身影走过,莲华冷香若有似无,夹杂着深入骨髓的阴冷,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周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在旁守卫的侍从再无人敢上前,长老和一干传使们也没胆量跟上,从祭司身上透出的那种森冷冰寒仿佛在顷刻间便可将所有吞噬,就如在雷落城里一样。 众人对视,都看到彼此脸上满是忧心和惊惧混杂的复杂神情,背上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人愿意让雷落城里的灾难重演,此处是赤阎族,大家心里都清楚,倘若谁再惹怒了祭司,那后果谁都无法承担得起。 龙梵到了殿内把凌洛炎放下,眼神落在他失去血色的唇上,本就浅薄的唇色,呈现出惨然的苍白,一如失去了光泽的银发,在他的指下好似稍微触碰便会破碎消散,令他无故的担忧,会否如那缕魂魄一般,此刻还在他的怀中,下一刻就消失在这世上。 猛然咬住他的唇,重重亲吻,感受 分卷阅读343 - 分卷阅读34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4 着不会回应的唇舌,失去了温度的冰冷,浅色微蓝的眼眸里终于泛出沉沉的晦暗,轻抚不再恢复血色的苍白,龙梵重又把他冰冷的身躯抱紧在怀里,层层的黑雾笼上眼底,敛下的眼眸中,仿若有一场暴风正在酝酿,又被生生的压下。 抚在红衫上的手依旧是温柔轻缓的,龙梵在他耳畔轻语,“要将你带回还需些时日,洛炎须等我,倘若你不在,赤阎族也没有必要存于世上。” 洛炎还未死,只是暂时离开,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却无法控制心底为失去他而生的焦躁和暴戾,他自己知道,千百年来他的情绪从未如失控,这一刻,他甚至想毁去赤阎族。 但,他不能。 赤阎族属于他会怀中之人,他答应了洛炎为他守护。 “祭司大人,菀蓝求见。”门外,随着语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带着些迟疑停在了门前。菀蓝捧着手中的食盒,垂首在门外静候。 自从祭司开始亲自侍奉宗主,便不再回来这座殿阁,房内虽日日有人打扫,却并未备着什么茶点,祭司才归,一路赶路滴水未沾,身为祭司大人座下的传使之一,她曾负责祭司的饮食起居,她清楚祭司几日之内不食不饮无碍,但那是在他灵力充沛的情况下。 如今祭司的状态如此不稳定,也不知损耗了多少灵力,其他族人不敢擅入此殿,幸而他们十二使是本就在此殿候命的。 她的语声落下,却未等到回应,她开口说明了来意,久久之后,门内终于传出了一个字。 “滚。” 菀蓝一惊,只是一字,但那种仿佛黑暗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却不容得人忽视,她犹豫着开口,“祭司大人……”没等她说完,手中食盒砰然一声巨响,所有的食物酒水全数化作尘埃,霎时间手中只余下一片空无。 轰然的响声之后,重归死寂,整个殿内毫无声息,房里更是静的如同死域,从中渐渐溢出的恐怖气息似潮汐阵阵,汹涌而来,分明日正当空,菀蓝却突觉身上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再看周遭,似乎所有具灵性的草木都正在逐渐枯朽。 那是灵力外泄,是祭司的杀意。 慌忙退后,菀蓝终于觉出留在此处有多么危险,此刻的祭司不会在意取去族人的性命,即便是他是他座下十二使之一,也绝不会被另眼相看。 抱着凌洛炎起身,龙梵行往书斋,目光自始至终落在怀中那袭红衫上,没离开过半分。 殿外长老们和各自的传使还未离去,听见那声巨响,再看菀蓝仓皇而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庆幸未莽撞的跟随进去,他们都告诫自己,切莫做出令祭司不快之事,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 ================================== 在赤阎族一行人离开后,雷落城发生的巨变立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时时关注着赤阎族的他族之人亦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 此事过后,之事数日之间,魔物肆虐横行,数目日渐增多,百姓被害的时间时有发生,并非几人受难,每次都有十数人遭祸,或是被食,或是成了魔物寄身的躯壳,引得人人自危,各族只能保住所处之地的百姓不受其害,而无法制约世间正起的祸端。 赤阎族亦是如此,岩骁负责带人剿灭山下出现的魔物,保得山下百姓的平安,听祭司说可将宗主救回之后,族人都安心了不少,但在族内禁地之外守着的几人却并未觉得放心。 决云带着一干长老和传使,守在书斋之外,全是忧心忡忡。 自雷落城归来已经好些时日,祭司将宗主放在书斋之内,不知在布何阵法,连日来未曾离开一步。 书斋乃是重地,除了当初渺澜曾在其中,无人能轻易踏入,除非得到祭司或宗主的允许,而此刻,渺澜早已离开书斋,那些为其洗手灵力的异草亦被迁至凌云的院落,如今书斋之内情形如何,没有人知道。 众人面带忧色,灵狐艾也在等待的行列之内,它却不是因为忧急,除了在雷落城内面对恕靖夷施用灭世咒术之时令它有些慌乱之外,其他的时候,它惯于旁观。 银狐面对着书斋的大门,金色的兽眼没闪耀出几许兴味,它没想到,龙梵连这种失传已久的秘术都会,便是连上古之时,也无多少人会使此法,但要用此阵法,是需要“引”的…… “看时日,差不多了。”艾跳跃至半空,算了算时日,这么些日子够那个阵法形成,可若是缺了“引”,空有阵术亦是无用。 在旁等候的族人看不出那张狐脸上的表情,但它的话,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艾大人,不知……何事差不多了,莫非宗主能归来?”有长老小心探问,知道银狐名为艾,却仍是不敢随意开口直呼名讳,它是赫羽所留的灵兽,赤阎族又是即成赫羽之力的宗族,艾对他们族而言,地位比起他们这些长老来只高不低。 “凌洛炎要想回来,恐怕不是如此容易之事,需多少时日,还得看你们的祭司。”临空立于门前,艾一边说着,注视书斋的大门,门扉缓缓开启,走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3 "祭司!" "祭司大人!" 众人连忙上前,宗主能否归来还是无法确定,祭司这几日的闭门不见使得族里上上下下都为之忐忑,此时终于见到书斋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内望去…… 打开的门很快合上了,但在那一瞬间,还是有人见到书斋的地上,浮现出错综复杂的文字与术法之符,所有的卷宗不知被撤去了何处,空旷的地上,只有巨大的阵法加一张大网隐约闪耀光华,中心之处,一身火红之人躺卧,正是他们的宗主凌洛炎…… 一身白衣,神情淡漠的祭司就站在门前,不再是当日归来之时那般骇人,但依旧令人感觉忐忑,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前的众人守侯,直径往外面去…… "祭司--"凌云在后面喊了一声,对着龙梵的背影,忘了原先想说的是什么,此时在他们面前的祭司,看来安然沉静,却无由的更叫人觉得可怕…… "灵咒……"就在那道身影即将远去之时,艾突然开口…… 龙梵的脚步停下,转过头来,"不错,确是灵咒……" "你要去取'引'?"艾当然清楚,阵法已成,接下来要使其完整," 分卷阅读344 - 分卷阅读34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5 打算从何处去取?" 众人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只猜测与宗主有关,正想听祭司说的更多些,却见祭司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那笑意绝不是为了令人安心而生,身穿祭司白袍飘然若神之人,此刻的笑意更像是魔,不是没见过祭司笑过,却从未有一次如眼前这般令人毛骨悚然,后脊发冷…… 白袍在风中轻拂,在他经过之处,悲悯众生的莲华香若有若无的于风中飘散,长老和传使们在后,立时想起的却是那一日在雷落城,那股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脊椎处的冷意传遍了周身,注视祭司朝戒院而去,决云都无法克制心头涌上来的不安,宗主已然如此,祭司究竟打算如何来救他?戒院之中,又有何物能派上用场?那里全是囚禁其中的有所过错的族人…… 长老们想要跟上去看个究竟,却又不确定是否该跟随,箢蓝望着远去的背影,对艾问道:"箢蓝可否知晓,祭司大人所言何意?何谓灵咒?何谓取引?" "灵咒术究竟有何所有,如何才能救得宗主?"林楚最关心的便是在书斋之内的那人是否能救回…… "灵咒术,顾名思义乃是咒术与灵术之合,并非某一种特定之'术',而是两者同时施用的通称,照眼下的情形来看,龙梵是打算施咒术,使凌洛炎的肉身在失去魂魄之后不受时间的影响,不被其他怨灵魔物乘虚而入,寄生其中……同时耗用灵力换得一段时日之内的灵魄离身,化作实体,如此才可穿越时空,去找寻回到异世之中的凌洛炎的魂魄……" "灵咒之术需两术合一,需有一物做引,那时施用此术的所必需的媒介,用以将两术合一……"龙梵打算做什么,它已清楚,唯一不确定的是,他如何来取得"引"…… "……哪个'引'究竟是何物?"决云在旁问道…… "生灵……" 众人一惊,却听艾又继续说道:"不是魔物之魂,亦非死这之魄,而是魂魄俱全,活生生的生灵,越是鲜活,效用才越是显著,尤其是要维持已死之人脱离魂魄的肉身不腐……必须要以其他生灵的损毁来作保护,令世间怨灵恶念惑于生灵的生气而忽略这具无主的躯壳,保得万全……" 那个"引",便是生灵,而生灵,是无法从死人身上取得的…… 戒院之内,似乎囚着不少活人…… 艾一边说着,想到当初便看不透这个祭司的深浅,如今他还会施用灵咒术,如此看来,他的身份和过去就更耐人寻味了…… 看似圣洁,被赞誉为最近天神的祭司并非如表面所见,在凌洛炎身边之时看来只是深不可测,危险难辨,这几日它又多看出了些,所谓最近天神的祭司龙梵,与某些魔物相比,未必干净多少,魔物若是由黑暗不洁所化,那么龙梵……便绝对是身处过黑暗的男人…… 阳光之下,纤尘不染的衣袂微微拂动,身穿白袍的男人进入了戒院,莲华香散出不染尘嚣的清淡微冷,黑发被整齐的束起,如墨色深沉,同往日一般一丝不乱,脸上淡然之色依旧是沉静的,半阖的眸色之中,却似正酝酿着风暴,一触即发…… 布阵施术已毕,到此刻,只差一步…… 衣袂抬起,揭去囚室门前的禁制,白影踏入,融入了那片昏沉的暗色…… 戒院,囚禁犯错之人的所在,论过错,有大有小,处罚便也有轻有重,小过来此领罚便能离开,比如当初的岩骁,囚禁在其中的则是犯了大过但罪不至死,需待上一段时日经受刑罚之人…… 没有开口,也没看任何人一眼,**的手缓缓伸出,如同攫取什么,朝着囚室之内微扬…… 远离尘世的淡香成了死亡的气息,龙梵面无表情的展开掌心,在指尖开合之间,缕缕幽光似抽丝一般被绕往指上,这是他所需要的"引"…… 任何生灵于他而言,此时都是可被牺牲的,再多的人都无法与他想要的那一个相比,为了施用那个阵法,施用灵咒之术,只是区区的生灵而已,戒院的若是不够,还有其他人…… 从前,他是为了赤阎族计较得失,如今,他只为一人…… 失去的痛楚似乎已经麻木,过去能控制得宜的心绪这几日始终起伏不定,脑中思绪流转,心思并不在眼前,龙梵为周围响起的惊叫声和恐惧的哀求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并不在意此刻的所为…… 抽取活人的魂魄,不是杀而取之,而是活生生的抽离,如此取得的生灵,才有最好的效用…… "祭……司……"抽搐着瞪大了双眼,被抽去魂魄的人注视面前的白袍,闻声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眸里,幽幽的墨黑和淡兰色浅蓝似是安抚怜悯,抬起的手却毫不犹豫,不见一丝停顿…… 如被潮汐吞没,冰冷袭卷,囚室内的人倒在地上,最后一缕魂魄被龙梵收入掌中,他抬起眼,淡淡的目光夹着几分狂乱,移向了另一间囚室…… 书斋门前,长老们在听了艾所说的灵咒术,还有课谓"引",急匆匆的赶到了戒院…… 偏僻空旷之处,只有肃穆深幽的戒院存在其中,求救的哀号声从内响起,在空无的寂静之中,将午后的安宁和煦撕裂的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寒…… 听着门内响起的恐惧叫喊,所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下,没有人敢走入,他们知道祭司就在其中,也知道祭司在做什么…… 囚在戒院之中的都是犯了大过之人,但他们也是赤阎族的族人,虽是如此,他们却不敢阻止…… 站在园地,听不见其他,只有一声声恐惧惊叫,哀号求饶透过层层门廊,隐约的传出 ,从起初的清晰到此刻的难辨,似乎人数正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终于悄无声息…… 空旷之处,除了耳边的风声,其他的一切响声都静默了,死一般的静谧仿若空气中的无形巨石,压在众人的心上,注目远处,祭司从门前走出,掌心的光晕是何物,所有人都明白…… "长老们若是不满龙梵所为,可卸去我祭司之职……"举起手,托起数十人的魂魄,在日光之下,将说话之人的表情映照出一片白芒,白芒的掩映之后,那双微蓝的眼眸正浮现晦暗的深幽…… 卸去祭司之职?!众人忙不迭的摇头,面上现出的慌乱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相较与戒院的族人之死,祭司之言让他们更为惶恐…… 族内已无宗主,岂能再没有祭司,无论祭司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宗族,也是为了宗主,他们又有什么立场 分卷阅读345 - 分卷阅读34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6 来指责祭司所为,更何况,自雷落称归来的祭司,也无人有胆量去同他多说什么…… 就如此刻眼前,沉静之中流露出如要噬人的压迫感,深海般的莫测成了暗涌流转,似乎顷刻间便会将一切湮灭,就是在迟钝的人都觉得出其中的危险,不敢在此时质疑他的所为…… 长久以来,他们早已习惯听命于祭司,也是因祭司,才有了如今这为令他们骄傲的宗主,为了挽救宗主,祭司此翻作为,他们不会多言…… 见无人再谚语,龙梵往来时之路行去,书斋之内,只差手中的引,来启动阵势…… "那些人难道不是你的族人?祭司大人……过去不会罔顾族人生死……"死寂般的静默里,存着疑惑的女声突然响起…… 龙梵止步,缓缓转过头来,眼眸里如有夜色坠入,深沉的晦暗之中,幽光闪烁,"那些并非我的族人,族内上下的性命,皆属宗主,用他们的性命换得宗主归来,莫非你觉得不值?" 若是要用全族性命来换,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更何况只是这戒院中的数十人…… 温和的笑意依旧,语声却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而对如此祭司,箢蓝答不上话来,垂首低声说道:"是菀蓝失言,祭司大人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便该领罚,戒院如今无人,你去吧……" 含笑的眼眸温柔,蕴满的却是一片幽黑,那双眼眸扫了她一眼,看来分明含笑,笑意温和却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注视死物的眼神菀蓝从未感受过,她身为祭司手下十二使之一,百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祭司……被那种目光注视,似乎心底所有一切都被摆在日光之下,整个人被细细的切开,如同置身死地…… 身上不能动弹,灵魄深处好似被什么击中,一瞬间的绞痛令她眼前发黑,忍不住身上微颤,只到视线中的白影远去,菀蓝身上一松,才敢抬起头来,再看身边,其余长老们都面露同情之色…… 身为祭司座下十二使,地位仅次于族内长老,身为女子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她尽心尽力,如今为了一句话,被贬至戒院,这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只是因为,她是赤阎族,为祭司而不平的那一句话…… "这是迁怒,为了宗主,看来,是我说了不该之言,祭司未取我性命是否已是幸运?"菀蓝带着些怨怼,笑的苦涩…… 决云想起了那个侍从还有雷落城中他们所经历的那场灾难,"确实已算幸运,自从见过雷落城中的景象,我便时有感叹,世人都将我们灵者奉若天神,我们却无法与祭司相比,过去只知祭司之能世上少有匹敌,人人敬畏却无缘得见他之能,如今为了宗主……" "为了宗主,我们道是深有体会,但我情愿还是不知道才好……"岩骁带着族人从山下归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接了决云的话,一脸苦笑…… 为了宗主,众人叹息,一切都是为了宗主,突然来到此世,令他们赤阎族再次傲立世间,连祭司都为之倾心的人,在他突然离去之后,所有人都无所适从,即便是祭司亦无法从容面对…… 等他们走入戒院,打开门开到囚室内满地的尸体,长老们再次感叹,不知他们是否该庆幸,戒院的这些人已够祭司所需…… 若是不够,又回如何? 无来由的,他们此刻再不怀疑,祭司为了宗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被长老们崇敬同时又令他们畏惧的男人此刻在书斋的阵心之中战立,被夺取的生灵就在他的掌心…… 命传使看守书斋,又在门上下了禁制,龙梵将手中的光团--化入阵内,脸上现出了一丝焦躁,他不知此世的异世时空相差多少,穿透时空与时空之隔找到洛炎又要花费多久,等他寻到,在此之前洛炎不知要等待多少时日…… 他并未考虑若是出了万一,他的宗主魂魄完整之后会否将他忘记,也并不但是那个骄傲又充满野心的人会不会留恋异世,不愿意随他归来,又或者,在那个世上已有了旁人伴随身侧…… 想到种种可能,身穿白袍的祭司露出一丝令人心颤的温柔浅笑,垂首轻抚躺在阵中的人,"不论在何处,不论发生何事,洛炎都别想逃开我……" 将最后一缕生灵的魂魄注入阵内,敛目静心,躺在红衣人的身旁,龙梵启动阵势,口中念着繁长的咒术灵语,灵魂离体,依稀凝聚,又在大片骤然大亮的光华之中渐渐消失…… 不论找到洛炎之时是何种情境,他都会让他知道,他只能是他的…… 封尘绝恋1 封尘绝站在荒漠里,看着不远处的绯色身影。 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他满怀恨意和难辩的心情,救下凌洛炎,也就是这一天,这个他想杀的人轻笑着问出的那一句话,交他,彻底击溃。 你爱的是谁?你真能杀得了我? 那满目讥诮,满身绯红的人,深情的眼眸时流露出的是冷魅的笑意,只这么一句话,就让他无比混乱。 他杀不了他,世上竟有在他眼前失去抵抗之力,他还无法下手杀死的人? 他是封尘绝,乾岐族就算已不复在,他还是封尘绝,从不顾及手段,只看结果,他原本打算的不就是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过去的少年早已成为借口,他的野心让他能把感情当做工具,就算世人以为卑鄙,他却觉得理所当然,直到这个意外出现,还是凌洛炎,却从少年长为成人,和他一样的野心,夺去他的玄火,将他的乾岐族也灭去。 同样身为赫羽的继承者,光与影,本该携手,凌洛炎却站到了另一方,对他,他始终存着难解的心情,本以为是对过去的少年不能忘情,如今才知,他竟也沉陷,被这双惑人的眼勾去心神。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是凌洛炎将他点醒,就该承受结果,他封尘绝若是想要,便是费尽心机也要得到。 诡谲如鹰的眸交视线锁定在眼前那抹红衣之上,被凌洛炎一语提醒,辨识出心底真意的男人心里所生的想法与外表所显露的混乱截然不同。 他想得到他,得到眼前的这个凌洛炎。 随行往前,他看着无垠大漠,迷月洒下银辉照耀,红衣溅血,长匕如剑,决绝狠厉的刺入,毫不留情的拔出,那一身染血的风情,那一刀冷酷含怒的犀利,就像一团火色燃烧,烫在他的眸底,留下深深的刻印。 穿着那身染血红衣的人,提着匕首,就那么站着,注视脚下的尸体。 他忍不住猜测,此时凌洛炎心里想的是什么?凌洛炎杀了龙梵,不容否认,眼前的场景虽然出乎意料,却让他无比窃喜。 “你杀了他,不 分卷阅读346 - 分卷阅读34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7 后悔?”他问。 “为何要后悔?”先前还是冰冷含怒的眸色渐渐染上笑意,“他又不是龙梵。” 那不是龙梵?!窃喜成了诧异,封尘绝心头一震,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庞大的力量,纵身避开挥掌往后,没能全部抵消的力量轰然袭上。 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就势翻滚开去,喉间腥甜,吐出一口血来,背后之人竟然是本该已死的龙梵?! 匕首坠地发出轻响,红色的人影没有半点迟疑疾步走去,被白袍的祭司拥入怀中,就算白袍染尘,冷静不再,那个确实还是那个祭司,那个凌洛炎先前杀了的人又是谁? 封尘绝小心往后,就算是他,此时也对这幕场景无比意外,凌洛炎杀死的并不是龙梵,若非是早已看出,先前的那一刀怎么能如此决绝,毫不留情? 这种体悟让他头一次感觉到心口酸涩,与他一样,本性难驯,怀有疑心也拥有着野心,利用所有可利用之物的凌洛炎,竟然已经相信那个祭司到如此地步? 失去炎火的凌洛炎不是他的对手,祭司龙梵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就在他们相拥之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逐渐远去。 如他所料,那个祭司确实大怒,在那抹红衣面前,好像谁都无法保持冷静,不是心动便是心惊,一动一惊之间,等发现之时,便已陷入那仪态风流的深情冷漠里,眼前只有那抹绯红的颜色。 垂眸不去看那两人的身影,他调息内腑的伤,没有人知道,逃逸无踪的封尘绝此时就在沙丘之后,不久前凌洛炎曾站立过的地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清晰。 嘴角鲜血溢出殷红,封尘绝抬手抹去,目光却没有转移,一直以来他想让超出预计的事都步上正轨,其实是一场自己欺,他想要的,应该是凌洛炎。 他是不是该感谢凌洛炎今日对他所说的话,就算晚了些,终究还是让他认清了。 眼底浮上莫名的笑意,封尘绝站在沙丘之后,久久注视着人群中的那一抹身影,那笑还是有着几许难辩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要定了他,同时也知道,身着红衣的人心里有的只是龙梵,甚至,除了龙梵,再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看入眼里。 确实,和那个拥有千年之能,朔水之力的祭司相比,其他人都不值一提,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凌洛炎无法将他忘记,把他也放进心里? 在眼前,这已经是一局死棋,就算他再狂妄,他也知道,他不是龙梵的对手。 封尘绝的眼底泛起诡思,一直以来,为了达到目的,他都可以不择手段,总之在世人眼里,在凌洛炎眼里,他也从来都不是为善之人。 站在沙丘之后看着那两人交谈相拥,看着在他面前用杀意冷酷装点魅色的人再也不复先前的镇定,看着他狠狠砍刺那具尸体,看着他弯腰呕吐,倾靠在祭司身上,全然的放松和相信…… 忽然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封尘绝站立的地方,面前又多了一滩血。 龙梵虽然你有无人能敌的力量,也未必能阻挡别人在凌洛炎心里留下印记,阴沉的眸色里浮现如雷电般惊人的锐利之色,嘴角殷红,面色如鬼,他正要离去,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不愧是银曜王,连封宗主也伤在他手上。”不知何时站在封尘绝身后(钟爱琪),这突然出现的人也看着那个方向。 “不算以前的帐,这是我恢复力量后的第一次伤在他手上,也该是最后一次。”不知决定了什么,封尘绝舔去唇边的血,尝着口中腥锈的气味,好像对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并不陌生。 “上回那个妖族确实好用,封宗主恢复力量之后只强不弱,这次好不容易将他们引到这里,这下总算能够……”说到这里,那人忽然闭口不语。 封尘绝完全没理会突然停下的话,身上的伤,站立之姿还是挺直,冷笑着说道:“连我都没有发现那是幻境,那个东西被擒,你们倒是舍得。” 他指的是被抓住的魔物,这样真实的幻境之所以存在,与此密不可分,被抓住,也算是个损失,有人看来却并不担心。 那个摇头,无所谓的模样,“已经没用了,只能用这一次,被抓去也就抓去吧。”幸好他在暗处操控没被发现。 “舍得这样用法,看来你们这次是势在必得了,灵犀族总算等到今天。”知道那个魔物的特别,会在整个时候舍弃,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无所顾忌。 “虽然有那个裂缝在,却不能随便使用,还好有封宗主,不然也没办法把他们都引到这里,就算失去玄火的力量,我们还是承认你赫羽继承人的身份的,炎主超出我们的预期,可惜没能让他接受你,我们……”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打断这番话,封尘绝没有澄清,之前,他原本是想阻止凌洛炎进来的,尽管那时候他还没看清自己的想法。 可谁想到结界的裂缝会因为他和凌洛炎的灵力踫撞而加剧,他非但没能阻止,连他自己都进入了这里。 “封宗主是第一次来吧,不如去我们族里坐坐?”没有回答他的话,来人只是微笑,普普通通的衣衫上,衣衫的一角,腾云般的水浪和落霞似的火焰交织,云波雾袅般的图腾舒卷伸展,假若凌洛炎见了,便会发现,那纹样与他得到彩珠的一样。 “我也这么想。“目光又往某个方向打量了一眼,那一行人已经远去了,封尘绝沉沉的眸色时翻起异样的波澜。 暗红的发狂乱不,背转过身,随来人离去,深刻的轮廓下,阴影遮住了鹰眸之内闪过的暗色,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一次算清。 狠戾的冷然划过,想到凌洛炎,便会想到之前的那个少年,追溯到久远之前,如今他已经不确定对当初的那个少年是何种心意,也许他还是爱他,但那种爱与他的野心相比,不够深刻。 少年因他伤重而死,他也愤怒仇恨,计划被打乱,他失去了可以得到的赤阎族,也失去了他,怒气狂乱即将爆发,可就在那一次,他亲眼见到那具身体里注入的另一个灵魂,如今想来,也正是那一次,他被那身浓烈的火色所震慑。 那人好像比少年更适合凌洛炎这个名字。 不久前他问他爱的是谁,将他的心思看的那么透彻,而事实上,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恨,他的爱,都来源于此。 同一具身体,不同的灵魂,理所当然的占据和抢夺,将少年的魂魄彻底毁去,凌洛炎,某些地方和他是同类,他们拥有同样的野心,甚至同为赫羽的继承者,但在一开始,他就输给了他。 从一开始,他们见面之时起,轨道已经偏离。 “封宗主,在想什么,莫非是炎主?”灵犀族的人,始终称呼凌洛炎为炎主,龙梵为银曜王。 “你说,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将另一个人记在心里。”封尘绝问的突然。 “毁掉他重要的东西吧。” “如果是骄傲之人,还有另一个办法。”这么说着,短发凌乱的 分卷阅读347 - 分卷阅读34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8 男人加快了脚步。 是毁去还是其他?凌洛炎,是你让我如此犹豫不决,我封尘绝,此生还未这样。为一个人考虑这么多。 2 在毁天灭地的灾难里,他站在聚灵枝上,玄光往下不断投入,看见不远处那一双并肩的身影,他的目光却只落在其中那一人身上。 “骄傲如你,不会忘记今日,凌洛炎,是你欠我的!”他大笑,笑声直入云宵,然后,往下跃去。 他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 对于得不到也毁不去的东西,唯有割舍,将所有关联全部割舍去,爱不得,却也恨不得,还有谁能让他封尘绝落到这般境地? 凌洛炎,这个名字还是凌洛炎。 坠入聚灵枝,被光包围,灵力不断吸取,封尘绝仿佛将身外之事都忘记了,脑海中出现的全是过去的画面,红衣冰冷的少年,强作坚强,掩饰着小心翼翼不敢显露的脆弱,却知道他有野心之时一口回绝,甚至不惜与他动手。 他说,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我不会背弃宗族,我毕竟是赤阎族宗主。 那个名为凌洛炎,说出这番话的少年,自此再未见到,再次相见,他已不是他,容貌相同,却以那相同的容貌显露出绝然不同的风华,成了真正被人敬畏的赤阎族宗主。 时常觉得,即便着红衣,那个也会给人赤色如火的感觉,如一团夜空中的艳丽花火,诱着周遭的所有人投放其中,即便粉身碎骨化作灰烬,也要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只为与他靠近。 他封尘绝,竟也成了其中之一,竟也免不得记住那双惑人的眼,想看到在他眼中印出自己的身影,凌洛炎,这是移情,还是报应? 他不能偿还那少年的情,又陷入了这悉火红魅色,直到如今…… 感受着聚灵枝的震荡,听到外面的动静,封尘绝合上眼,不去顾及汹涌而去的灵力,他不管结局如何,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事。 我怎么会将我的敌人忘记。 红衣如火燃尽风流的人,这么说。 那么,骄傲如你,会抱怨会记恨被敌人所救吧……笑声从封尘绝口中发出,感觉到力量已经到了极限,但此时他真的很想大笑一场。 就在此时,外面嘈杂和聚灵枝爆裂的声响翻出气浪,聚灵枝骤然释放出无数的能量,倏然碎裂,像是被海浪冲击,他只觉巨大的力量袭来。 对死,他早已做好准备,他是封尘绝,这个绝字是绝情也决绝,他能对别人狠 ,对自己也毫不留情,他没有为自己准备退路。 被狂暴的灵力袭卷,他随波逐流,眼前终于黑暗下来。 外界,聚灵枝已经散去,对此封尘绝当然半点不知,被毁去的一切在天际这上站立的两人手中重生,当一切平静,当封尘绝睁开,才发觉周遭所有都变了模样。 他当然听见了外面的话,他也见了这方重生的天地,他知道自己落在草木之间,某个偏僻的类似山谷的地方,沙城如今也有了草木花鸟,有了山间溪水,这就是神人之力?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他只是惊讶自己竟然没死。 听着外间的说话声,他继续躺着,直到所有人离去,缓慢起身,遥望天际,他已经看不见那远去之人了,无由的叹息一声,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谁会想到,当初显赫一时的乾岐族宗主会有今日,乾岐族已不再,族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一切还是与凌洛炎相关,是那红衣人命人做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遇上和这三个字相关的,每回失利的总是他。 不知自己在感叹什么,封尘绝回到了当初乾岐族所在的总殿,人去楼空之处,让他想起的却不是昔日的辉煌,竟还是那三个字,那一个人。 从他利用那个少年开始,从他在情意中夹杂野心开始,是不是就已种下今日之因?这个问题他不会问自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世事如棋,他以为他是下棋之人,最后才知,乾坤莫测,笑尽天下的不是他,而是凌洛炎,可叹的是,他此时不觉得怨恨,反反复复想的,却还是那个名字。 “宗主?!”惊喜的叫喊声,打断了封尘绝连日来的沉思。 “你们是谁?”锐利的鹰眸敛下起伏的心绪,朝远处几人扫去,不起眼的几个人,正在打扫角落的灰尘。 几人上前行礼,其中一个恭敬的回道“宗主不曾见过我们,但我们见过宗主,我们是宗主的手下,我们是乾岐族的。” “我的手下?”封尘绝又打量一番,还是记不起这几人。 几人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们只是族里的小卒,宗主不会驴得的,上头的大人还有很多,我们灵力不济,一直在族里帮忙做些杂事。” 因为做的是杂事,才会在乾岐族几乎全员覆灭之时还安然留在这里,几人这么一说,封尘绝立刻就明白了,许是听到这里有说话声,陆陆续续的又走出十多人来,全是原本就留守在族里的人。 “宗主。”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站着,不约而同的行礼拜见。 他们都没有高深的灵力,在对战之时无用,所以都留在族里处理杂务,凡事封尘绝手下,多是能战好杀的,许多都有魔物的血统,半人半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非凡的能力,也有些只是看来与常人不同,资质平平,这些人向来都在族里留守。 “起来吧。” 那些人站起身,眼神都看着封尘绝,宗主归来,他们的乾岐族是不是还算有希望?但前几日,分明听说…… “还有什么事?”封尘绝坐下,就像寻常从外面归来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宗主 ……”有人迟疑,想开口问什么,便迎上了那双冷戾的眼,纵然乾岐族已经不在,那双还是如同往日,让人不敢直视。 “下去。”冷然吩咐,封尘绝转过身,挺直的背影到了窗边。 “是。” 人群退下,一边小心后退,一边忍不住又朝窗边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忍不住脚下一顿,心头巨震。 窗边站立的男人还是望着窗外,光线照射进来,他们先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回终于看清了,是头发。 和他人不同的及肩的短发,原本是暗红的,在亮光下如今却成了灰红,灰蒙蒙的暗色,就像是耗尽所有,灵力尽失的将死之人…… “我还不会死。”封尘绝转过头,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恐怕所有人都会这么以为,包括凌洛炎。 “我没死,乾岐族就还在。”继续望着窗外,冷沉的话语声惊醒了看呆的几人,背对的身影和以前看来一样,除了那头短发…… 人群小心的退下,记住了这句话,同时也发现,他们宗主遥望的那个方向,正是赤阎族所在之地,过些日子,听说,赤阎族的那两位神人就要立契了,他们知道宗主与赤阎族的纠葛,与那位炎月的纠葛,不知宗主是否知道此事? 又过了几天,到了天下欢庆的那一日,乾岐族仅剩的这些族人发现,他们的宗主不见了。 封尘绝站 分卷阅读348 - 分卷阅读34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49 在山间,他经常不自觉的遥望的那座山,山巅之上就是赤阎族的总殿,今日是神人立契之日,也就是凌洛炎和龙梵昭循规蹈矩告天下,决意相守,托付对方所有的日子。 他避过了赤阎族的暗哨,早早的就站在了这里,看着高处,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甚至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对感情这种事,他好像始终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于掠夺和征服,可这些,对凌洛炎没有用,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凌洛炎遇到了他的祭司龙梵,一个更善于用怀柔的手段来掩盖掠夺本质的男人,对龙梵,封尘绝始终抱着一种近似于厌恶的反感,可不论他是何种感觉,今日,这两人就要立契。 经过几日的思绪纷扰,封尘绝此刻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好像很平静,起码他人若是见了此刻的他,不会觉得异常,若是心中起伏过大,露了气息行藏,他毫不怀疑山巅上的那两人会察觉他的存在。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只是来这里,看看那两人是如何立契的,他还记得凌洛炎对他说的话。 你晚了一步,封尘绝,第一次见面你就杀了我,就算没有龙梵,我要的人也不会是你……我不会对不利于我的人动情…… 有时候他不禁会想,若是当初他没有执着于想得到赤阎族,再晚些与凌洛炎动手会怎么样,如果他没有在他手下受伤,没有被他的玄火击中,他和他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今他知道,那人骄傲,也狡猾,更是无比的警惕和无情,稍有不利于他的存在,那个存在就会被他划分到敌人的那一方,毫不犹豫,绝不留情,而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在和他对立的地方。 再后来,等他发觉已经晚了,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可就是这样的情形? 他有野心,凌洛炎也一样,那个祭司却不同,他站在凌洛炎身后,任凭这抹绯红耀尽苍生,他的野心也许地就是占有这抹绯红,连一丝空隙都不留给他人。 在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封尘绝嘴边已经露出苦笑,不论他和凌洛炎有着怎样的牵扯关联,都抵不过祭司龙梵。 站在这里,他才忽然看清了,凌洛炎要的不是带领他往前的人,他不需要他人告诉他怎么做,他要立于人上,他要的是有人无条件的支持,不论他做什么事,都能有人让他信任,放手去做,毫无顾忌。 那个人是龙梵。 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是他敌人。 是不是经历如同死亡的感觉之后才会将一切看清,封尘绝不知道,他还是控制不住会将视线落在山巅之上,那层楼阁之间露出的红衣上头,在云霞之间露出的绯红之色,在日光下异常夺目,只需这一截衣衫,就似将天边都染红那般的艳丽。 凌洛炎。在心里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封尘绝觉得这个名字真的适合他。 怕上面的人发现他的存在,封尘绝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他见了立契,他见了那两人相拥,他决定不再看下去,已经够了。 听到高处飘荡的话语声,还有那声大笑,他继续往下山的路走去。 此生,他都会记住一个名字,他会见证下去,见证那抹赤红绯色立于世间眩惑众生,只是不知,名字的主人,会不会记住他…… 妖魔 6 他被世人称作魔物,所谓魔物,都是害人的东西,吞吃生人血肉,食人魂魄,附身人体,为祸人间,总之魔物不是什么了东西,对世上的人类而言,那是该除掉的。 对这些看法,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人类在他眼里就是食物,谁会去在乎被吃的食物的看法。 直到有一天,他在被封印的禁忌之地差不多食尽了所有可食之物,迫于生计和一个人类定下约定,然后他就有了一个名字----夜翼。 之后的种种,都出乎夜翼的意料,这个人类当真成了他的主人,不只使他提升了力量,更作出了许多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倾倒。 尽管他的主人看来潇洒不羁,情挑风流,总爱逗弄调笑于人,好像谁都可以放进心里,也好像对谁都无所谓,可后来还是为一个人动了心,那个人是族里的祭司,一个连他看了,都会不自觉产生生存的危机感和恐惧的男人。 他的主人和祭司有了牵扯之后,他本来以为会有所不同,结果还是一样,就如眼前…… “怎么样,小夜翼?你若是不做,可以挑选其他人来做,我想会有许多人十分乐意,让这个半妖彻底懂得何谓情欲。” 挑起暧昧弧度的嘴角,明显是恶意的戏弄,但夜翼知道,这种戏弄不是玩笑,倘若他拒绝,眼前身穿红衣的男人当真会做的出来,让那搅了好事仍旧懵然不知的少年承受数倍的痛苦。 垂首对视那双粉晶般的眼眸,他想到的是少年在他人身上,茫然不知间被挑起情欲的模样,身为妖,之后会怎么样? 正在踌躇,忽然一团炎火冒出,被火色灼去衣衫的少年赤裸着被人从窗口扔了出去,“若去的晚了,会是什么结果,你该知道,炎落宫里可不只有我赤阎一族。” 说话的人语声含笑,仿佛只是一场游戏,他却听见楼下传来抽气声和数人的足音,不加思索的跃身而下,他在少年的身子将要坠地之时将他抱住。 本就冰冷的脸色,在瞧见周围涌上的人群的时候更显寒意,少年赤裸的被他抱在身前,躲在他身体的阴影下,淡粉晶莹的眼眸里满是警戒,在有人上前要触摸他的时候张开了指上的尖锐利爬,“你们找死。” 灵纾本是妖族,妖族有着媚惑人心的外貌,可通过交媾交吸收来的力量送予他人,但这并不代表妖族只靠外表惑人,相反,那是他们的武器之一,行动快速敏捷,在人心迷惑的瞬间便可置人于死地。 若是有人因为他们的外貌而起了轻视之心,以为他们只靠美色惑人,那便是大错特错,结局只有一死,眼下正是这样的情形,几人只看到从天而降的少年满身晶莹雪白,一双如水晶的粉色眼眸媚色流转,却没看到他在黑衣人怀里露出的利爪。 没有看到,就只有死。 当利爪撕破血肉,差一点将内脏掏出的时候,几人顿时被吓的后退几步,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倒在地上,这时才醒悟,如此媚惑之色,如此骇人的手段,不正是前几日闹出纷争,被炎主收服的,又引起数个宗族被灭的那个半妖。 这一醒悟,看到眼前美色而飞走的魂魄顿时回来了,再看抱着少年的黑认人,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倒是满身魔物的暗黑之气,仿佛是从死亡之地走来,那银白的曈眸渐渐转做血红,犹如滴入满满的鲜血,一身冰冷血煞的黑暗气息,像是要把他们教师吞噬到那黑暗之中。 “快走!”有人对身边的同伴喊了一句,倒退几步。 到这时候他才记起黑衣人的身分,那是炎主手下只供炎主驱使的魔物,那是引魂 分卷阅读349 - 分卷阅读35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0 族! “可老三他……”有人还没醒悟,看着地上的尸体,如今不为眼前美色,却为死去的同伴而觉得不甘心,他们也没怎么样,看见美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架走了,“蠢货,那是炎主手下的半妖和魔物,那两个都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老三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难道你要去找炎主报仇……那个半妖……前几日为他……他们的都死了……你以为你有能耐……”、 连招呼都没敢打,几人远去,那已快速的动作几乎是仓皇而逃,一路还可听到其中一个人不断的告诫,越来越远的话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还能听得出其中的敬畏和恐惧。 地上的那个人还在流血,内脏破裂,皮开肉绽,差不多已算死了,灵纾抬手吸取了那人的灵力,又抬首对着夜翼笑了一笑,“送给你?” 他说的送,自然是他自己的妖力,而妖力,只能靠一种方式送出,这是妖族对魔物的示好,夜翼却皱眉,沉沉不语的吸走了那人的魂魄,被利爪撕裂又失去灵力接着被夺去魂魄,地上的尸体已经算是死的不能再死,彻底死透了的。 要不是抱着灵纾,为他遮挡日光,这人不会先受到灵纾的攻击,他根本没机会在引魂族手里有半点生机,如今这样的惨状,倒在地上,却没有人来多看一眼。 炎落宫里的仆从早就得了吩咐,宫里见不得血的,空气里更不能有一丝半点的血腥气,那是祭司大人的命令,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来清理了尸体,打扫了地上的血迹,片刻,这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夜翼和灵纾早已离去,抱着怀中身无寸缕的少年,身为引魂族的他正在考虑,妖族是否真的需要他教导什么,毕竟,灵纾先前还那样笑着要他接受他吸取的妖力。 他当真是单纯的不知人性之欲?还是太过熟知,才会毫在乎,毫无顾忌,才会打断了他的主人与祭司的好事,也仍旧若无其事? 不自觉的又皱紧了眉,冰冷成了冰寒,夜翼把怀里的少年放下,放在床上,看着他舔舐着爪上的鲜血,无比享受,安然的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不知是在等待他去做什么,还是诱惑他去做什么。 妖族确实不愧是妖族,披散着发纯白的一如身上的肤色,那是白玉如雪的晶莹剔透,在帐幔的阴影下散发出的惊人的诱惑力,沾了血腥的手,利爪已经收回,指尖的殷红颜色更似媚人的点缀,在那伸出的舌尖上,被湿润的舔去。 夜翼虽然身为魔,此刻却已是人身,对眼前所见自然不会没有反应,他的反应很直接,走到床边,站在灵纾面前,散发出热力的某个地方,正对在跪坐的灵纾面前,即便隔着衣衫,还是能看到那明显的突起。 如花辩初绽的樱粉双眸, 在半明半暗之间如一汪秋水似有若无的流动闪烁,觉出眼前事物的异样,灵纾抬头,对上那双冰冷却充满血色殷红的眼,疑惑的把手覆了上去,覆到就在他眼前散发热度的东西上。 “你要送我妖力?”冷冷的话语声从上面传来,和夜翼的话音截然不同,灵纾觉得手下所覆盖的那个东西像越来越热了。 |“你知道如何送?知道怎么做?你曾送过几个人,你的力量?夜翼垂首看着他, 一贯冰冷的话里,有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森寒,魔物是不需要情绪的,他们凭着本能而活,化身为人,他自认自己没有改变,但灵纾在他面前所说的,所做的,却让他有种古怪的情绪产生。 “你不要?他们都喜欢,谁都想要,为什么你不要?“樱粉剔透的眼眸里疑惑越来越浓,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里,原本人人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人愿意接受。 那个穿红衣的男人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力量,收下了他,却没有问他要任何东西,其他人也是一样,红衣人的手下,那些族人,似乎对他避之不及,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有眼前这个夜翼,虽然总是冷冷的,却经常帮他。 “他们都喜欢,为何你不给他们?”在身下的手只是触摸,像是探索,缓慢的挪动,却反倒将那里的热度撩拨的更高了,夜翼拉过他的另一手放在身下,看着那双还沾血手带着指尖的血色,隔着他的衣裤上下踫触抚摸。 少年还没给他答案,他也没再问,那双雪玉似的手在他身下触摸,与他的主人或是那位祭司相比,这样的动作像个孩子在摆弄玩具,尽管灵巧,却稍显青涩。 “菱说过,若是不愿意,不论有多少个想要得到我们身上的力量都不能答应,妖族不是给人泄欲利用的。”自若的回答,灵纾看着眼前,在夜翼身上隆起的部分他早就看到过无数次,许多人会有他有这样的反庆,他习惯了这样的事,却不习惯亲手去感觉,不过眼下他好像不觉得讨厌。 “是你的话,我可以送你力量。”雪白的脖颈仰起弧度,发丝在身后荡起一片晶莹的白影,仿佛与整身的雪白融成一体,说着这样的话,少年竟然凑过身来,把唇覆在那灼热的昂然之上。、 灵纾不懂得情欲,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做,身为妖族,他们比谁都清楚欲望,他们只是不懂得人类的欲望也是分很多种的。纯粹的,与那些由情感衍生的,他们分不出区别。 所以灵纾也始终不明白,那穿着红衣的男人,被称做炎主的那一个,与他身边的白袍祭司之间。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那样的不快,如今妖族不再有“他们”,只有他一人,他只是想好好保全自身。 衣摆之下,少年的发丝晃动出莹白的光芒跪坐在床上,含住了夜翼身下已经出现变化的某个地方,慢慢舔舐,迅速隆起的猛然昂扬的挺立即便隔着一层长裤也已经遮掩不住,被唾液湿润的部分逐渐显出其下的轮廓。 夜翼冰冷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变化,眼里的血色越来越红,垂首看着在他胯间努力舔吮的少年,喉间一紧,除了对魂魄的需要之外,又体会到另一种急切的渴望。 灵纾懂得欲望是什么,这么说来,主人要他做的,要他教他知道的东西,似乎已经多余,心里知道,但夜翼没有让少年停下,而是扯下了阻碍他品尝那分愉快感觉的长裤,身下不再有阻碍,抵在少年唇边的硬 物晃动着擦过他的唇,留下一道湿痕。 “知道怎么做吗?”头上传来问话,灵纾抬眼,看着在床边站立的夜翼,看到他脸上与平日不同的神情,下意识的张口,把贴在他脸上那个又热又烫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7 到了口中才发现与先前不同,没有再隔着衣裤,那种热度成倍的增长,那种硬度更直接的在他嘴里产生脉博似的跳动,属于夜翼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魔物所特有的黑暗和阴冷的气味,却在此刻产生了这样灼热的温度,真是很奇怪。 双手去抚摸搓弄,口中被东西塞满,此时灵纾当然无法回答夜翼的问话,也根本不必回答,握住 分卷阅读350 - 分卷阅读35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1 在他口中跳动的灼热,他后退了一些,又用舌尖去舔舐,甚至抬眼去看夜翼的反应,身为妖族,他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很想做好。 粉嫩的舌从少年的口中伸出来,像是试探,那截湿润的嫣红从眼前挺立之上扫过,带着水色的红传来热度,随着一下下的舔舐,湿湿的发出声响,犹如是在品尝,做了这般诱人举动的少年,却似不知自己是如何让人血脉贲张,依旧继续着他的动作。 微红的唇在开合之间被水色和体液沾湿,抬起望来的眼眸里冰晶似的浅粉尤其的惑人,不自觉的流露出妖族媚色,那这双眼眸望着,被这样的唇含住轻舔,夜翼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得有什么骤然被点燃。 “唔-------”灵纾脑后忽然被施力按下,舔舐的动作不得不成了吞咽,口中塞满的硬物让他呼吸困难,满是夜翼的气味,往后退开用舌尖去推动,他想离开,这样的动作却引来夜翼的一声低哑的喘息。 这一声喘息听来很是愉悦,他往后退开,不由伸出舌沿着前端的边缘扫过,“很舒服吗?” 抬起望来的眼眸里有些期盼,夜翼与他对视,没有回答,他不确定除了舒服之外还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跪坐在床上的少年这般望着他,作出那样的动作,分明满是媚惑之色,眼里却仍是纯粹的清澈。 这般的模样,任谁见了心里都会骚动不已,夜翼一个挺身将身下之物彻底送入,灵纾猝不及防被这种力量冲击,他只能扶着夜翼的腰,却抵挡不住挺送着进入他口中的灼热,头一次这样清楚的感觉到何谓情欲,这是来自夜翼的?、 夜翼想要他的力量,他应该努力给他,这么想着,灵纾开始迎合,将口中之物往深处咽下。 努力迎合的少年,那双同眼眸一样泛着粉色的唇在一次次的摩擦撞击下泛出嫣红的颜色,那带着水色的红艳裹紧了他,里面的舌正在努力舔弄,夜翼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变化,除了泛滥的欲望还有其他。 “你做的很好。”冰冷的话语声,染上情欲的暗哑,有着微不可觉的怜惜,听到这样的话,灵纾不觉抬眼露出笑意,夜翼夸奖他做的好。 他不是不知道,夜翼虽然帮了他,却偶尔会用挑剔轻视的眼神来看他,身为半妖,他比起很多人来说都强大,妖族本该强于魔物,但在这里,他不是夜翼的对手。 来自己强者的称赞让灵纾觉得很高兴,原来除了杀人能让那红衣的炎主满意,还能用这种方式让夜翼满意,他想给他自己的妖力,但他并不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想要取悦眼前的这个魔物,不论是魔还是妖,都是凭着本能去行动。 此刻他的本能就很奇怪,口中进了的硬物让他呼吸不畅并不算舒服,可奇异的是他的身体却像是完全不反感,用唇舌人包裹的部分分明属于夜翼,他的身下却也不自觉的起了反应。 对此并不陌生,他毫不掩饰的把另一只用放到自己身下,继续吞吐着口中硬挺,抚弄起自己来,燃起的欲望让他脸色绯红,白晢的身体晕上淡淡的粉,夜翼的手触摸上去,只觉一片细滑, 就如包裹住他的那柔软的唇舌一样引人销魂。 那份柔软已经让人忍不住去想像另一外入口该是如何的感觉,他的手往少年身后摸索过去,顺着灵纾跪坐的身子,从那片白晢的背上一直往后,直到在他的手指踫触到某处颤动。、 口中没有完全进入的硬物因为夜翼的动作倏然抵入,灵纾来不及反应,按在脑后的手让他无法退避,只能极力呼吸,跪坐的臀被抚摸揉弄,身后股间被分开,他感觉到有异物进入。 那是夜翼的指,在入口揉弄,没有急着进去,若是他这么做了,这个没用的半妖想必会很辛苦,夜翼克制着,灵纾却因为第一次去完成输送别人力量这件事而无比积极,不断的往下吞咽,半伏在床上,高仰头被身后的手抬起了臀,分开的腿间有微风拂过,那阵凉意却让灵纾身上更为燥热。 急促的呼吸,满面绯红,以这般的姿势伏在床上,帷幔落下的阴影落在臀背之间,那雪白晶莹的身体完全展开,让他的手指继续动作,看着如此的景象夜翼眼中如同要渗出血来那般的殷红。 按在灵纾脑后的手猛然压下,口中被刺入,那巨物终于深入其中,往灵纾喉咙深处顶去,少年高高仰起的头显露出脖颈间诱人的线条,被夜翼的手抬起臀部,雪晶似的身体在上方黑色衣襟的映衬下白的炫目。 “嗯……”灼热的坚硬深入喉间,灵纾难受的想要咳嗽呕吐,身体的反应却截然相反,扭动腰身迎合臀上的抚弄揉捏,抬高的臀任凭夜翼的手指在周围不断按压轻点,身体轻颤,他被某种陌生的感觉掌控。 唇舌和喉间的紧缩无比湿润温暖,夜翼置身其中,急促的喘息声和一次次抽送的润泽的水声在帐内飘散,被那嫣红的颜色包围,在这双诱人的唇间进出,他按紧胯下的少年,灵纾只能抓紧他,在黑色的衣摆下摇摆头部,高抬着臀等待夜翼的手指进入。 轻点的手指忽然重重按下,灵纾腿间立起的欲望受到如此的刺激吐了粘稠的液体,想要呼喊,喉间之物却骤然胀大颤动,没等他退开就被骤然注入满满的烫热腥檀。 夜翼退开身,牵连出一丝丝白浊垂挂在少年的唇边。流淌而下,滴落在胸前的淡粉突起上,灵纾咳嗽着,却习惯性的用舌尖舔去唇边的东西,疑惑于和血腥不同的味道,懵然不知沾满那粘稠的白浊的模样和他无意识的动作将会引来如何的狂风疾雨。 捏住少年胸前的突起,听到那声低吟,夜翼的心跳早已失衡,眼前这个半妖仿佛尤带天真,却流露出某种独有的魅色,仿佛将杀人之时的残忍与妖性的淫靡混合到了一起,纯净之中透出阴暗的妖异魅力,若是常人定然已经疯狂。 而眼下即便是身为魔物的夜翼,也无法抗拒 。双指到灵纾口中搅弄,少年无意识的含吮住夜翼的手指,看着离开的指上白丝牵扯出淫靡的颜色,感觉到身后颤动的入口被分开,进入的手指做了扩张的动作,仿佛早已急切不耐,那手指长驱直入的进来,他张开嘴喘息,舔去唇边残留的浊白,握住还在眼前晃动的挺立上下套弄。 “夜翼-----”喊着他的名字,灵纾不解此刻的感觉,胸前的痛楚没让他退避,他反而想要,口中满是粘腻的腥味,他一点点的咽下。 “等着。”被沾湿的身体摇摆,分开的臀在指下绽放出媚色,一开一合的吸咐着他的手指,夜翼猛然拨出手指抬起少年的身体。 姿势被调转,灵纾的双腿被拉扯着大大张开,半个身子悬挂在床边,身后被什么抵住的同时猛然被往后压下。 “啊------”长长的吟叫声,不知痛苦还是欢愉,伏在床上的手抓紧被褥,他的体内仿佛被捣弄,那巨大坚硬的物体贯穿了他,滚烫的好像要将他点燃, 分卷阅读351 - 分卷阅读35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2 将他的身体内部灼热。 “喜欢?”夜翼的话音从身后传来,张开的手将他环绕,覆在他背上的重量将他紧紧压制在床上,抚弄在他胸前的手却不断拨弄着,挑起他难言的感觉。 “嗯……夜翼……”好似在迷惑,侧首过来的少年眼底满是迷蒙,张开的唇吐了呻吟,夜翼不知为什么想去踫触,原本,他是对食物之外的东西都不感觉兴趣的。 张开的唇被他咬住,吸吮,这双唇辫的感觉与身下那紧室收缩的内壁一样的美好,这方柔软青嫩的带着甜味,另一处却在为断的吞吐着他,白晢的背上汗珠点亮了这片玉色,伏下的腰线和被抬起的臀,纯白的雪色长发半湿的垂下…… “妖族是否都如此美味?”简直比任何魂魄的滋味都要诱人,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致所诱,被身下占据的美味蛊惑,夜翼朝着那销魂的密境 一次次撞击,听到身上的少年在他的占有下吐出呻吟,狂乱的呼喊。 “不……不行……夜翼……等等……”起先的不适过去,灵纾被翻涌而上的快感侵袭,他不知道欲望会让他完全失去自控力,夜翼的动作无比迅猛,一下下的深入,时而退去,却在他还未喘息过来的时候又猛然将他占据,他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 “啊啊……停下……我要将力量……啊……不可以……”胸前和下腹的欲望同时被揉弄,身后的勃然与他的身体发出肉体的撞击声,被体液滋润,发出细微的噗噗水声,情欲淫靡的气味和情色的响动不断弥散,灵纾睁大那双樱粉的眼眸,看着眼前晃动的帐幔,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爆发的欲望让他长叫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粉色的光芒从他汗湿的身上透出,抓住被褥的指上长长的利爪展开,在那迷蒙的淡粉色的光晕里,一双茸耳逐渐显露,颤动的白色绒耳仿佛也氤氲出樱粉的光泽,如花朵绽放出一股香甜的气味,那种甜腻让人联想起情欲的腥香,犹如暗夜之中若有似无的隐秘香甜,分外挑动人的欲念。 灵纾身下一片狼藉,被体液和汗水沾湿的身体不受控制 的颤动,他忘了过程中需要控制自己的力量引渡到与他交媾的人体内,他想要停止,身体却在迎合夜翼的抽送,外引内联根本没理睬他的喊声,到此时他怎么能停的下来。 身为魔物,他不会放下吃了一半的美食,更何况眼前的灵纾因为到达巅峰的快感而妖化,满身晶莹雪白仿佛蒙上一层诱人的光,吞噬着他的那处剧烈的收缩起来,引动他更为剧烈的渴念。 翻动的媚色带出一汩汩半浑浊的体液,在两人交合处牵出银丝,粘腻的踫撞声里,灵纾张口呻吟,无力支持的身体被身上的夜翼抱紧。 被撞击往前的推动,他的指上的利爪扯住床边内侧的帐幔,浑然不知身后股间的那片雪白被踫撞出绯红的颜色,其中的那一抹嫣色绽放出水光,一次次的将进入其中的巨物吞噬。 “嗯……夜翼……我忘了……啊……”张口想告诉夜翼他错过了给他力量的时机,到达体内深处的硬物却灼热的烧去他的神智,喘息着思绪混乱,少年尚未从巅峰之上退下,又被卷入灸人的高温里,抱紧他的双手和不断插入的坚挺让他无法成言。 “我不需要你的妖力。”夜翼的语声里有不屑和冰冷,却被情欲的火热冲淡,语声暗哑而充满快意,在此时都想着要给他力量,他没想到这个半妖竟是如此……可爱? 在少年胸前抚弄的手落到那双茸耳之上,出乎意料的引来一阵喘息,手指在白色的绒毛之间穿梭,揉弄他的耳尖,少年身上已经释放的欲望之地竟又起了反应,夜翼只觉那火热的甬道里骤然一紧,紧窒颤抖,就连眼前的晶莹雪白都染上了绯色。 不知不觉的嘴角牵制笑意,夜翼低吼着加快抽送的速度,落在茸耳的手却没有停止动作,随着他的抚弄,甚至是凑过去含吮,将那白绒的耳尖咬在口中。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失控的吟叫出声,灵纾全身都在颤动,耳尖上冒出殷红之色,失神的眼中蕴含泪水,透着哭音的叫声时有抗拒也有无上的欢愉。 妖化之后的耳朵是妖族的弱点 ,也是最敏感之处,等同于身体的一部分暴露在外,在交媾之时哪怕只是踫触都会让他们疯狂,更何况是夜翼这般深入其中的舔吮轻咬。 床褥上满是汗水和体液,灵纾赤裸的身体上遍布情欲的痕迹,他的释放再一次弄湿了夜翼,手无力的攀附着环绕身前的臂,尖利的爪抓住了黑色的衣襟,张开的身体还在夜翼的控制之下被撩拨,恍惚的记起原先的目的,想到些许的沉沦,少年开始挣扎起来。 “夜翼……放工……嗯……啊……放开我……这么作……没用……”再也不能给他力量,这样的交合没有意义,想要这么说,令人麻痹了感知似的快意阵阵涌上,灵纾好不容易开口,便又呻吟起来。 “不要抗拒我,你这个没用的小妖。”夜翼咬住他耳尖的粉色,在灵纾一阵惊叫里如此警告,落在少年耳边的话语声依然存着轻视,却还有种谁也都没有注意到的温存。 一个为妖,一个是魔,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那种温存的实则名为宠溺,夜翼此刻的全副心神都只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不容许他反抗,将他的身体紧紧压下,他只想让自己置身那处柔软火热之中。 他当然知道灵纾要说什么,他原本也只是奉命调教,可到了如今,他却想让身下的少年迎合他,让他看到更多的美景,品尝到更绝妙的滋味。 “你是不是未曾听见,我先前就说了,不要你的力量……”含着情欲的喘息声里,夜翼在他颈边低语,那是不悦,他根本不屑那种东西,他只要眼前的少年听说。 又紧又热的内壁将他包裹,在他的撞击之下,吞吐着他的甬道仿佛是在吸咬,他按紧他挣扎往前想要逃开的身体。 少年占满汗水和白浊的身上散发出淡粉色的光芒,莹白剔透的仿佛轻轻踫触就会碎裂,沾染了情欲之色,在抗拒之间却不自觉的被欲望掌控,仰头呻吟低喘,长发如雪衬着那双浅色樱粉的眼眸,任何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那……呃啊……那你要什么……”灵纾无法挣开好似连接在后的属于夜翼的部分,抽送之间他听凭身体被情欲翻覆,为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而疑惑,明明是无意义的,为什么他不想那相连之处分开? 要你,到了口中的答案没有说出,魔物的本能让夜翼想将这诱人媚色完全吞噬,只不过不同于寻常的吃法。 抽出的昂扬带了股间一汩湿浊,从灵纾腿间淌下,尚未闭合的媚红入口收缩着,缓缓吐出更多。 将少年的身子抱坐在身上,就着那片湿润让灵纾将他挺立的欲望完全吞下,两人交合的情液在挤压之下溢出,沾湿了纯黑的衣 分卷阅读352 - 分卷阅读35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3 摆,夜翼继续着他的进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主人和那位祭司如此热衷于此。 这种感觉确实不错,甚至是非常的好,他甚至不想放手。 在夜翼的掠夺下,少年的抗拒已经无力,顺从的被摆弄身体,房间的昏暗之下只有两人交合的声响,喘息的呻吟,混杂着情欲弥散的气味和腥香,逐渐浓郁,直到夜翼满足的在少年体内释放,抱着他去沐浴。 当灵纾躺在软榻上休息的时候,还未回过神来,身体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快意的感觉,身上有些无力,见他如此,夜翼准备去拿取要换上的衣物。 在出门之前又看了一眼那披散着雪白长发的少年,他转身离去,却没想到一眼之后,他要追寻多远,才再一次将少年拥入怀中。 天外飞狐五十问(一) 晴空无云,和风拂过一片祥和,当世浩劫已过,总算太平下来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距离当初的那场灾难,人人都记忆犹新,但谁都没想回头去追忆,当世已有两位神人在,他们不必再担心其他。 炎主凌洛炎便是赫羽,祭司龙梵则为荼鳞,当初的震撼过去,随后而来两人的立契更让人津津乐道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世人都已知道,炎主与他的祭司龙梵立契已成,尽管那过程谁也没见着,谁也不知细节如何,只听说立契之日赤阎族山下聚集了不少人,几乎将整个城都围的水泄不通,都盼着能有机会一睹两位神人的风采。 只可惜后来谁也没能有这个荣幸,赤阎总殿所在的那座山不是谁都能上的,那立契的仪式更不是常人所能见得的,即使后来有人向赤阎族长老打听,向曜师们央求,甚至还问了城里那些灵犀族的人,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本就庄严神圣的仪式,到了这两位神人这里,更多了几分神秘,即便世人如何打听,都没有得出半点相关那天的消息,所有当日在山上的人,听了他们的追问都只会呆愣片刻,然后露出些古怪的神情,摇头说不知细节。 不知细节?骗谁!当日聚集在山下的,分明见到山巅之上有神光闪耀,一道光芒如艳色惊虹,另一道青蓝如水,却泛着层层白浪似的点缀,如同落霞和云海交错,他们在山下都见了,山上的人怎会不知,怎么可能不知道细节? 当日在山上的人越是说不知,越是让人觉得无比神秘。而面对他人如此追问,长老曜师们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谁会料到宗主和祭司没出现在他们准备的仪式上,反而私下已经立契完毕,细节如何他们如何知晓?更不说之后了,一句话打发了他们,两人相携而去,说是回房休息,这回房之后的事,他们怎么敢去打听细节? 自然,这些问题无人会去对那两人提。 原本的仪式在某位宗主的随性之下被弃之不顾,那立契之日,不论是抬起的手,落下的血,交融的伤口,都已成了凌洛炎和龙梵之间的记忆,谁也不曾看到,除了天边的两道光芒一闪而逝,他们两人相约的种种,总爱在人前招摇的某位宗主这回没有让任何人参与。 那不是一场戏,无需观众。 凌洛炎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口过,他的祭司却似十分了解,从不问,也不提,立契之后的相处与此前并无不同,清晨起身之时,先看到的会是一双隐现微蓝的眼,而后穿衣束发,洗漱用膳,所有东西都会经过一双修长稳定的手。 除了过程中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以外,基本来说,他的祭司是侍奉的十分周到的,对此满意的宗主时不时的也会给予奖赏,当然那些奖赏都是祭司龙梵非常喜欢的。 天下太平之后,世间为祸的魔物也在逐渐减少,除了偶尔有些他人处理不了的麻烦,两人会出门去解决一下,平日事情并不太多,这天凌洛炎正悠闲的靠在软榻上,吃着龙梵送到口边的红果,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宗主!祭司!书斋里有古怪!” 垫着黑色软垫的榻上,红色衣袂轻摆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垂下一缕银发,果核被扔到了边上的小碟里,“不错。” 书斋出现古怪,怎会不错?!决云心里急了,站在门前却不敢随意进入,房里的软榻上穿着红衣的男人很放松的躺着,无比慵懒,半阖的眼没往他这里看,而是往另一边挑去。 在他身边坐着的自然是祭司龙梵,白袍依旧,淡若水云,却又让人觉得深沉如海,黑发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看来仿佛与尘世之事全然无关,像是坐在云端看人似的淡情寡欲,此刻他好像没听见决云匆忙喊出的话,不疾不徐的又从果盘中取了几枚艳红水灵的果子。 指上拿着那几枚红果,缓缓递过去,红衣人张口含住了,连同他的手指一起。 修长的指没有抽出来,在其中搅弄了几下,白袍祭司微阖着眼,分明没有什么表情,门外的决云见了却连忙垂首,脸色腾的红了,不知为何,这样的祭司,叫人觉得有种……沾染了情-色的…… 被那种遍布在空气红的气氛影响,不敢擅入,即便两人没做其他的什么,可任何人在这里,见了这般景象,恐怕都会心跳加速,决云不知还怎么说下去。 在他垂首之时,听到几声湿润的声响,还有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令人不觉会猜测,此刻又是何种情景?决云进退两难,站在门前,一时愣住了。 然后他听到果核落到碟子里的声音,等他抬头,却见祭司龙梵正将手中的小碟放回去,那果核猜想该是从他口中落下的,而在榻上倚靠的红衣人舔着唇,咀嚼着什么,朝门前望来,“决云先前说什么了?” 决云怔了怔,宗主先前不是还答了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回答,不错?难道书斋出事是好事? 龙梵拈着红果上的小梗,优雅的微微倾靠过去,让果子落在凌洛炎的唇上,“喜欢?不错就再吃一个。” 张口咬住,凌洛炎没再理睬呆愣的决云,边吃边说道:“当初你曾见过的那个地方也有这东西,模样味道都差不多,只不过还有种说法……” “噢?什么说法?”龙梵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是当初他也去了的另一个世界,那异世有许多东西与此处的差不多。 从龙梵手里接过红果的小梗,凌洛炎咬到口中,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据说,会用嘴将这东西打出结来的,都会很擅长……” 说到这里,他却停下了,不说擅长何事,齿间咬着已打了结的梗子,只是挑着眉笑,暧昧的神情让人无限遐想,龙梵从他口中取出那个小小的梗结,拿在手里端详,又别有深意的朝他看去,“想必是与人练习久了,自然便熟能生巧。” 这句听来是夸赞,那慢条斯理的甚至是含笑的端详却让凌洛炎醒悟过来,他怎会 分卷阅读353 - 分卷阅读35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4 不清楚龙梵的独占欲到了何种程度,即使是过去的事,一旦被翻了旧账,龙梵还不知要为这些成年旧事和他清算多久。 要说龙梵没变,确实没变,还是那么霸道又心胸狭窄,容不下他身边出现任何其他事物,要说变了,就是这个男人比起以前更心胸狭窄更小气,看起来虽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淡然一切的模样,其下的心思却只会更险恶,像是就连他过去经历的一切都要抢占那样,问的无比详细,之后每每又在听到一个又一个人名之后对他露出那种过分温柔的笑意。 再之后,就会带着那种笑,用叫人不齿的手段一次次的告诫,要他将那些全都忘记,美其名曰身体会比心更牢记这些话。 他如果看不出龙梵心里的想法,他就不是凌洛炎了,对于连他的过去都要占据这种想法,他当然秉持礼尚往来的原则,回报过去,抓住龙梵千年间经历的人事作为把柄,威逼利诱,以图再重温那只得一次的美好滋味。 尽管没几次能成功,至今为止倒也让他觉得很是满意了,起码成功的那几次他抓住一切机会翻本,知恩图报,他的祭司每次侍奉都无比尽心尽力,他岂能不“好好”的回报给他。 决云听到龙梵对凌洛炎说的那句,就知道是他自己误会了他这位宗主的回答,那不错二字根本不是答他,原来是在说那红果,原来这两位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说的是什么。 再看眼前,白袍祭司笑无比从容平和,平和到令人忐忑,红衣的宗主倚靠着,嬉笑之间几分邪气,几分诡谲,不知是在算计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片刻间那缠绵旖旎的气氛成了风起云涌的奇异氛围,身在门外,他却从中觉出些许灼热,仿佛一触即发,只不过那将被触动的不是一场大战…… 不,也许……确实是一场大战?决云的眼神不自觉的往内室飘去。 “你在看什么?”不冷不热的话语声让决云骤然惊醒,才发觉自己的目光正落在间隔内室的屏风上所挂的那件红衣上头。 慌忙收回眼,他躬身对发话的祭司说道:“决云是来回报,书斋之内出现异像,凭空的有人影出现飘浮在半空之上,发现此事的是渺澜,凌云宗主本要将其拿下,圣女宁馨却说,此事定要宗主和祭司亲自前去才可解决。” 被决云所说的话引起兴趣,凌洛炎从龙梵手里拿过那个被打结的果梗扔进碟子,起身抓着他的手往外走去,“不如这就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来找麻烦。” 瞥了眼果核上的那枚小梗,祭司龙梵拉住了眼前的红衣,扯到自己怀里,话音落在凌洛炎耳边,轻语说道:“既然如此擅长,不要浪费了,洛炎所擅还可用在其他地方。” 龙梵言外之意,要求的自然不只是亲吻了,凌洛炎往他身下扫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我可只为你一人做过,还不知足。” 龙梵知道,在他怀里的人本是在上的那一个,如今只因是他,才尝尽了本来此生都不会体会到的感觉,但对此,他从来没有知足过,他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龙梵抓着的手没有放开,凌洛炎望进那双微蓝浅淡的眼眸里,慢慢附到他的耳边,暧昧轻语随着吐出的气息吹进龙梵耳中,“你这发情的祭司……” 缓而又缓的话语声逐渐轻下,里头有调侃,更多的则是挑-逗似的揶揄,历经千年的祭司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自从遇到他的这位宗主之后便每况愈下,此时自然也忍耐不住,将红衫之人抱紧入怀,此时不能做其他,只能先得个吻以作慰藉。 若非书斋是重地,寻常不会有事,等闲也无法进入,这回的事确实古怪,此刻他们两人谁也不会去管那什么异象,什么人影,早就去好好研究能将果梗打结之人除了亲吻还擅长何事了。 决云在后,自见了两人停步就不敢妄动,等前方的一双人影终于走出回廊,才敢跟了上去,身为长老在族里日子久了,他当然清楚何事该看,何事不该看,随着两人走到书斋,早已有不少人在门前聚集了,就等着他们的宗主和祭司到来。 龙梵没有开口,一指划过,门扉应声而启,所有人都朝里望去。 ============================================================================ 画外音:此篇乃是严肃的恶搞,大家可以无视之,继续下集预告—— 书斋内惊现狐狸?!还是一只拿着问卷的狐狸?! 请期待囧囧有神五十问,有问有答有大奖活动,参与者是某两位神人,得奖者也是某两位神人——偶们的炎主和祭司大人,顺便预告,此活动将包含广告内容,届时请大家不要扔鸡蛋,谢谢~鞠躬 以上,分裂的狐狸自言自语爬走~~~明日继续的说~~~~~~按爪按爪~~~票票票票~\(≧▽≦)/~ 天外飞狐五十问(二) 门里,放书的柜子排列整齐,桌案上摆置的东西也没什么大的变动,唯一不同的是在半空中有一个黑影悬浮着,黑色的暗影渐渐汇聚成实体,半悬于空,体积并不太大,隐约呈人形的模样,却又与人形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一双尖耳?! 难道是魔物?! 书斋之外是设了结界的,寻常无人可进,渺澜身上的灵气曾聚集于此,曾是书斋内的灵体才能随意出入,要说有其他东西出现,确实是十足的古怪,万分诡异的事,如今看这外形,竟是一个魔物?!魔物竟会出现在赤阎族的书斋里?! “连艾都不能随意进去吧?祭司的结界……”祭司的结界可以是屏障,更是擅闯者的噩梦,决云注视门里,感到不可思议,怎会有魔物闯入? 怀冉点头,严肃的答道:“王所设的结界无人能轻易通过,这点绝不会错。”别说活人,就连死人也别想过的去。 众人一起颔首,对此绝无怀疑,可正是因此,门里那东西就更古怪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往那里,心里怀有各种猜想,谁能闯入祭司所设的结界? “世上所有生灵,万事万物,都闯不过这个结界,除非……”龙梵停下口中所言,若有所思的注视门里的景象。 “除非不是这个世上的。”凌洛炎抱臂而立,接了他的话,隔着结界屏障兴味的朝里看去。 门里的东西已经逐渐成形,暗影收敛,影子淡下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东西,上端确实显露出一双耳朵,那双茸耳与灵纾的不同,颜色火红,更为尖长,除了这双耳朵,还有一条同艾极为相似的火红长尾,蓬松的尾巴围绕着略显娇小的身子,半浮于空中的,竟是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娇小少女。 “哎哎,不要这样看着人家,知不知 分卷阅读354 - 分卷阅读35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5 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半空中的尾巴甩动几下,她眨了眨眼,看来纯真的眼神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这一眼就好像看尽人群,穿透过所有人落到两个人身上。 被她注视的凌洛炎和龙梵上前几步,都觉出几分怪异,“你从异世而来?”这话是凌洛炎问的,从她身上,他感觉到与这个世界不同的某种东西。 “果然是炎主!”嗖的一声,那生有茸耳长尾的少女跃到门前,就在将要撞上结界之时停下了,看着隔门相望的凌洛炎,眼神不断上上下下打量,那上蹿下跳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起某种动物,被她这样打量的凌洛炎觉得有趣,与她对视,在他身边的男人却露出了淡淡微笑。 极淡的笑,仅仅是牵动嘴角,沉稳的平和化作温柔,对视这种温柔,那小小的似狐的少女倏然往后跃起,蓬的响声之后,已经退开了十七八丈,“啊呀呀,这不是祭司大人嘛,狐狸方才没留意,好像做错事了,看你家宗主太久了是不是?” 小心翼翼的询问,看似胆怯,眼里却带笑意,这十七八丈一退,她还是半悬在空中,却又与先前不同,在那蓬的响声里,一阵烟气弥散,此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她,身形已经同常人一样大小,斜斜盘坐着,在起起浮浮之间笑意盈盈,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习惯了就好,我这祭司总是不懂得控制自己。”听出她话里的戏谑并无恶意,凌洛炎拉住龙梵的手,半是揶揄的这么笑道,往身侧看了一眼,迎上了龙梵的眼。 两人对视,身后的其他长老和曜师满脸古怪之色。 见鬼了,如祭司这般的还叫不懂得控制?祭司历经千年,不沾尘俗之欲,将一切都控制得宜,无论是情感还是其他,任何人都相信,要说世上谁最懂得控制,必定是祭司,将人类的情感控制到这种地步,他们简直都要怀疑祭司是否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 后来,因为宗主他们才终于见识到了失控的祭司,或者说,只有宗主才能让祭司失控,而那种失控,他们每个人都情愿没有见到过,幸而这种失控的次数不太多。 众人并不知道凌洛炎这句话里所含还有其他含义,各自庆幸。龙梵被他包含深意的那一眼望来,却还是神情自若的模样,只有眼底掠过几分笑意起伏,他知道他口中的不懂自控是何意。 他从不否认,对身边之人,他已经失去自制力,随着越来越加深的爱意,他从没想过去控制自己的欲念,不论是占有,还是纯粹的抱紧,甚至是眼神的注视,都只能属于他。 打量两人眼神之间传递出的热力,还有白袍祭司眼底的称得上诡秘的满是独占的暗色笑意,那出现的古怪突兀,不知是魔物还是其他的少女动了动耳尖,甩着身后火红的尾巴眉开眼笑,“确实呢,祭司大人实在太不懂得自控,不过炎主早该习惯了,还喜欢的很呐,我说的对不对?” 眼神很期待,在身后还有火红绒尾晃动着,看来她是想要人称赞,凌洛炎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框上,没有反驳,“你倒是对我们之间的事了解的很,你来自那个世界,怎么来的,为何而来?” 仿佛深知他的脾气,那生着茸耳的少女不再多言,半眯起眼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有些朦胧的眼神懒懒的又笑嘻嘻的,却露出了满脸阿谀之色,嘿笑几声,“炎主,祭司大人,狐狸有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她说着,举起手里的东西。 自称狐狸,生着火红的茸耳和蓬松的长尾,她高举的手上是一张纸,一张写着什么东西的纸张,往两人面前递去,在靠近之时又偷偷在凌洛炎和龙梵身上打量了几眼,眼底满是小心掩饰的某种古怪的笑。 “就为它而来,只要你们回答了其上所写的问题,就会有意外的惊喜哦!”神秘的压低了语声,她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也不说是如何来的,隔着门前的结界,像是知道它的威力,没有靠近,指尖捏着那张纸,让凌洛炎接了过去。 1请问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的星座分别是什么? 只看了第一行,身穿红衣的炎主就高高挑起了眉,“星座?” 看到字体和问题,这下他更确定,她确实来自他曾属于的那个世界,那文字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只有那里才会无聊到把星座当做话题,还有后面那些问题,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来自被使用了无数次的,毫无营养的那个问卷,当初身为艺人的时候他最少回答了十七八次那种问题。 只不过当时针对的是他和他的绯闻对象,而这次是和龙梵。 “炎主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要不要回答一下,一次就好,以后再也不会看到狐狸出现了哦!”一脸谄媚的凑近,她观察两人脸上的表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把答案写在纸上就好了,一点都不麻烦的,真的!” 从凌洛炎脱口而出那两个字,众人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星座是何物?他们还在冥思苦想,那少女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来,凌洛炎一看就知道,那是那个世界所用的笔,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祭司龙梵竟然先接了过去,递给凌洛炎。 “进去再说。”他先走入书斋,凌洛炎把玩着手里的笔,看着他的背影一笑,也走了进去。 结界对他们两人不起作用,其他人却不可随意进出,只能继续在门前候着,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却见那古怪的女子见了祭司进去之后便快速的躲到书架之后,只露出一双耳朵和一双眼睛,都在转动着,似是无比忌惮的模样。 “完了完了,如果这闷骚的祭司以为我是来带他的宗主回到那个世界的,岂不是会让我生不如死?”喃喃自语,她眯着眼皱眉,“不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复活,活了再死……”打了个寒颤,她又往后缩了一点。 不知是否听到她的自语,白袍祭司有意无意的淡淡朝后瞥了一眼,恰是她所站的方位。 尽管眼神不好,看不清远处的眼神如何,她还是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一扫而过,分明平静的像海,却还有种随时会被其吞噬的阴暗的恐怖的气息,让人无由的忐忑惶恐。 为什么龙梵会先于凌洛炎答应,而且这么主动的配合,她不敢猜想,凌洛炎却知道,打开手里的笔盖,在纸上敲打,他没去理会那身份让人怀疑的非人非魔的女子,冲着坐他面前的男人一笑,“不杀她?” 书架之后发出一声惊呼,轰隆隆的不少书册倒下,堆积如山的空隙里只能看到火红的尾巴用力摇晃,正在试图挣扎。 仿佛周围没有那些噪音,白跑祭司只看着他面前的那抹笑意,“她与你的过去有关,来自那个世界,若是有其他意图,再取了性命也不迟。”在凌洛炎面前没有掩饰心里的想法,那双微蓝之中有暗影泛出丝丝诡秘的幽光。 分卷阅读355 - 分卷阅读35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6 假若她有任何异常,凌洛炎清楚龙梵会怎么做,如今没那么做,也只是因为那女子与他过去的世界有关,若是杀,是为他,不杀,也只为他。 “只是几个问题,不如看看,回答了之后她能给些什么。”对正狼狈起身的少女视若无睹,凌洛炎瞥去一眼,那仿若深情的笑意当中有些危险的意味。 1请问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的星座分别是什么? 拿着笔,就像平日审阅账目那样,让龙梵坐近了些,他慵懒的倚靠上去,刷刷的提笔落下,“星座吗,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星座,至于龙梵……”抬眼瞥去,他邪笑着续道:“千年之前的事不必去记了,我看是天蝎。” 天蝎……狐狸在边上小心的看了看那位不置可否的祭司,严重同意的点头。 龙梵根本没有理会他说的天蝎或是别的什么,只听见那句生日都不知道,想到凌洛炎过去所经历的事,心疼的把他抱紧。 觉出他的动作,凌洛炎无所谓的耸肩,在他唇边落下个轻吻。 2最喜欢的一种动物是? “最喜欢的动物?没有。”两个字写下,凌洛炎毫不犹豫,龙梵忽然开口,“难道不是鸟类?” 听了这句话,有人醒悟点头,“小夜翼确实是鸟类不错……”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银发之下的笑眼里掠过狡黠之色,“你要我写他的名字?” “你可以写。”龙梵将靠在身边的人拥紧了些,双手在他腰间缓缓抚-摸,甚至还抬眼看着凌洛炎微笑。 凌洛炎绝不怀疑,他真这么写了,第一个遭殃的会是夜翼,而后,便轮到这个狐狸,为了飞禽走兽的安全,他想他还是不用改变答案了,“本宗主没有喜欢的动物,要说有的话……” “还是某种禽-兽更让人心痒,特别是发情的时候,抓着我不放。”凌洛炎暧昧的轻语,微热的吐息从龙梵耳边拂过,低沉的话语声轻而缓慢,明显的挑-逗,对早就不克制自己的祭司而言,俨然是种极致的撩拨。 虽然还有个异类在后面,他们两人却还是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想追问祭司龙梵喜欢什么动物的狐狸停下脚步,捂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答案早就摆在眼前,祭司龙梵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的所有兴趣都只在一个人身上,现在正将这种兴趣化作行动,乘此机会,怎么都要看个够本。 只可惜出门忘戴眼镜。急着想把眼前的情景看清楚,狐狸极力眯起眼,不敢走近,只能仰着头朝那头望去,却见两人的唇已经分开了。 3最喜欢的一道菜是? “最喜欢的菜,这个问题……”凌洛炎对吃什么不太在意,族里准备的都是上好的,基本没有什么讲究,龙梵却开口回答道:“最喜欢的,方才已尝过。” 不管是亲吻,还是这具身体,关于洛炎的一切,都是他最为喜欢的。微蓝含笑,淡淡的悠然,其中的含义让凌洛炎投去一眼,满是调侃,“那我的答案一样,本宗主最喜欢的菜便是我这位祭司大人了,只不过不是放在桌上吃而已。” “不一样,祭司大人不用吃别的,只要吃炎主就好了!而且是经常吃,时时吃,炎主可是难得才能吃到一次……”狐狸从边上跳出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补充说明,还没说完,就被那双深情含笑的眼里所露出的锐利之色震慑住了。 “呃,继续,继续。”装作什么都没说,她又小心的往后退去,只听见桌案那头传来的笑声,那笑竟是从祭司龙梵口中发出的。 “我说过,不准你对别人笑。”锐色化作冷冽,凌洛炎抓过龙梵的衣襟,在他唇边咬下,话音里满是警告。 “是,我的宗主。”舔过凌洛炎的唇齿,龙梵轻轻吸咬,微笑着回答。 天外飞狐五十问(三) 因为自己的补充说明而招来犀利的眼神,狐狸此时躲在书架后,再不敢探头出去张望,知道书案边的两人在做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垂首不知摆弄何物,等再抬头的时候眼神立时就不同了。 晶亮的眼中掠过碧色的光泽,再没有半点迷蒙,从书架的缝隙里往外瞧去。 “第四,对方说过的哪句话让你印象最深刻……”念出这个问题,凌洛炎沉默下来,唇上还留着龙梵的温度,无意识的轻轻抿下,一时竟不知从何答起。 龙梵对他说过许多,为他做过许多。何谓深刻?过去种种已经刻印在他心里,这深刻只有两字,却引出心里无数场景无数对话,要他如何回答? “洛炎说,不准我对他人笑。”龙梵这句,不知算不算回答,环绕在他腰上的手从发间拂过,看着身旁之人沉思的模样,继续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不是望天台上炎火重生之后的对话,也非雷落城里魂碎之前所说的无人能活就一起死,而是这句不准对别人笑,要很少进食的龙梵相陪,从那时起,从两人对桌用膳那时候开始,一切就已不同了,那也是凌洛炎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命令。 不是其他,而是这句话。 强烈的独占欲不止祭司龙梵有,他的宗主凌洛炎也是一样,无论两人经历过什么,向对方说过多少情意爱语,归根结底,他们要的是对方的全部,就连一个笑容,都要完全属于自己。 放在桌上的那张纸上,这个问题下面留着空白,躲在书架后的狐狸远远的望着,翘起嘴角,那片空白所包含的回答,比任何言语都要多,都要深刻,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凌洛炎和龙梵对视,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继续倚靠的姿势,红衣在白袍上寻了个更舒服的角度,在那张题纸上轻点了几下,“第五,如果有一台时空穿梭机,最想回到什么时候?第六,为什么?” 轻嗤一声,他向龙梵解释了这个问题,和他的反应一样,白袍祭司摇头,“穿梭时空之隔并不难,只是没有必要,我要的已经在我身边,根本不必其他,更不必回首过去,遇到洛炎之前的,早已没有意义。” 凌洛炎点头,满脸笑意,显然对他这样的回答非常满意,奖赏似的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说道:“谁都有过去,过去造就今日,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还是把握住现有的才是正确的做法,我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祭司,有我所要的一切,谁还想回到以前。” 轻笑一声,他落笔写下否定的答案,继续往下看,“七,有什么事是超出你掌控的?” 一见了这个问题,凌洛炎第一反应是看着龙梵,不知是不满还是暧昧挑衅,微微抬眉,“就算如今可以掌控天下,但只有一个人我掌控不住,关于他的事……” “洛炎指的是谁?”龙梵明知故问的接话。 “你说 分卷阅读356 - 分卷阅读35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7 呢?”凌洛炎斜斜望去。 “看来我们答案相同。”龙梵的话音不疾不徐,仿佛没察觉他挑来的那一眼中的戏谑,笑容是一贯的淡然平和,像是在回忆般的目光悠远,“在未遇到你之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独洛炎的出现,是意外。”唯一超出他掌控的就是他。 “若是要用这种表情说话,是不是该先把手挪个地方?”凌洛炎瞥了眼从腰上挪到他腿侧的手,缓缓磨蹭的手到现在还没放开,在他身边的男人神情悠远,说着那样的话,放他在腿侧的手却没拿开过。 龙梵还是微笑,“难道洛炎不喜欢?”他的手自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挪开,甚至更往衣摆之下挪去了一些。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凌洛炎按住他蠢动的手,虽然外间的长老和曜师们进不来,听不见他们的话也瞧不见桌案之下的情景,但门毕竟是敞开的,还有靠着后头书架躲避藏身的,那个来历奇异的少女,他没打算展示龙梵的身体给其他人看。 一旦被撩拨了,他们都不是会顾忌场合的人,却同样都不想让对方的身体展露在别人面前,有这项认知,祭司龙梵停了手,没有再有其他动作,但红色衣摆之下,他的手还是放在凌洛炎的腿上。 “这里是书斋,不过没关系哦,只要关上门就好了,祭司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认真的回答,这句话是女子的声音,从书架之后传来,探首而出,她张望眼前的情景,像是不知两人话里的含义,答的无比认真自然,可那回答,却显然是明白眼下的情势的。 “反正也不是没有过,对吧?”嬉笑着说话,却又谨慎的把身体缩了回去,狐狸的这句话让两人同时想起了某几次,就在这书斋里,为了找些东西才来的,有人却动了他意,结果当然…… “你好像对我们之间的事很清楚?”凌洛炎没去在意腿侧放置的手,尽管那热度和存在感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侧首往后,他的目光直指狐狸,凌厉的目光有着穿透一切的力度。 远远看去,只有一截红色的耳朵颤动了几下,然后是几声干笑,“怎么会呢,谁有那个能耐窥视炎主和祭司大人的言行,狐狸我只是猜测啦,猜测,嗯嗯!”仿佛是为了加强可信度,她连着点头,连露出的尾巴都被藏起了起来,整个身子已经缩在书架的角落里。 “炎主不如继续?快哦,时间没多少了,我还要赶下个场子呢。”为了转移远处某个人的注意力,狐狸催促着,她当然知道,一旦说错了话,即便只是招恼了那两人中的一个,都会得到双倍凄惨的结果。 千万不能那两人知道她一直都在偷窥,不止偷窥,还实况转播出去了……那可就不是一死那么简单的事了,天呐地啊,保佑狐狸吧,心里默念着,她神经紧张的把身体又往后藏了一点,终于感觉到那道犀利的视线退去了。 “第八,有没有最害怕的事?”凌洛炎刚读出问题,就感觉腿上属于龙梵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迎上他的眼,在那微蓝沉静之中,存在的确实是担心,“本以为世上无人能让我感到害怕,可洛炎那几次出事,让我感觉到何谓恐惧。” “你怕什么?”凌洛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这么问道,等待回答。 “怕你离开这个世界,怕你忘了我,怕你自此消失不在……还怕你不信我,不再爱我。” 龙梵果然遵照他的意愿,如此回答,并非外表看来那般绝俗超然,凌洛炎早就习惯他用那样的外表作出截然不符的事,也习惯了他在枕畔在耳边说出的情话,但每每听到,还是会心动不已,就如此刻,这是只对他显露的温柔。 他知道他所指的是当初发生过的事,他的魂碎,龙梵的身份和过去,还有神仆的言灵术,每一次的分离,都让龙梵恐惧,唯恐失去他,所以才会一次次的抓紧,至今为止,他都不会让他离开视线太久。 “那我最怕的,就是当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还是那个钟情。”如果没有去那天的节目,就没有今日的他,更没有这样的龙梵,那是开端,若是没有起始,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狐狸躲在后面,在心里这么说道,然后听见隔着几层架子,祭司龙梵的话音,“洛炎便是洛炎,早已注定。” 这样的笃定,这样的从容悠然,仿佛理所当然,丝毫不用怀疑。 凌洛炎低笑,摆弄手里的笔,“当然,那只是假设罢了,这种事根本不用考虑。”他没那么庸人自扰,去考虑那么多的如果。 “那个,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对方给你什么感觉?炎主和祭司大人是不是都想知道答案呢?”狐狸显然把问题都给记下了,在后提出了第九问,尽管很想看下去那两人的对视缠绵,但后面还有更好的问题,让她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千年老妖,又在打什么主意……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让人摸不透,两面派,表里不一,最好还是离……”凌洛炎的回答还没说完,便被堵上了嘴,当然,是用吻。 “洛炎是这么看我的?”龙梵放开他,不知是不满还是借题发挥,凌洛炎勾起嘴边的弧度,又缓缓转过头来接着说道:“危险,狡猾,比我还会演戏,还有,长的不错……” 抬起手从龙梵的脸上滑过,他的动作轻佻,被他这么对待的祭司把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着,记起当初,“当时觉得疑惑,为什么这个生灵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却能如此冷静,你说……‘我还活着’。” “难道那几个字就让你动心了?”凌洛炎微微讶异,他不知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 “当时看着你穿着这一身火红,坐在面前,分明是少年模样,却说着这样的话,虽然只是几个字,也让我很意外,洛炎不知那一瞬间你是如何耀眼的。”放下他的手,龙梵还记得当时所见所闻,要说动心也许太早,但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此强烈的意念,只为了活下去,那样燃烧似的眼,全是不服输的倔强和骄傲,燃烧的野心与他如此相称,让人不禁想看看,此后他会如何活下去,若是遭到危险和压迫,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所以你后来要挟我,要取我性命,夺我魂魄?”凌洛炎从龙梵的话里和眼神中看出端倪,顿时恍然,龙梵没有反驳,“没有让我失望,甚至出乎我的意料。”直到今日,他还陷在这片火色里。 “难道祭司大人就没觉得,你的宗主变的更诱-人了?是个勾人的妖孽,成了个花心风流的……”狐狸的插言提问还没说完,两道投射来的视线就让她不敢再开口说下去。 完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事说不得呢,那祭司的独占欲是何其的强大,某宗主也不是由着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人,狐狸沮丧的看 分卷阅读357 - 分卷阅读358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8 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纸笔,她正在做着记录,她有预感,这次的问卷,大概会留下很多空白了。 “这问题我倒想知道答案。”凌洛炎邪邪一笑,倾过身去,“怎么样,我的祭司当初有没有动点其他心思?”他可没忘记,后来沐浴的时候,还有他昏睡的时候,某人是怎么在他身上留下满身吻印的。 “就算有其他心思,也只因为是洛炎,在我眼里,任何样貌都无不同,只有洛炎的除外。”他简直想就此把他藏起来,别让这张出众的脸给别人见了,不让这双眼再看着他人。 龙梵看的并非外相,在他眼里,原本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同的,不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魔物,都是生灵。 凌洛炎瞧了他一眼,心里也清楚,若不是他,不论他的祭司存着多少阴暗的心思,看待世上人和物的眼光,却真的如神人那般,平等的没有差别,也正是如此,让他对任何生灵下手都不会有半点犹豫,杀人,与取物,并无不同。 听着他们说起当初,狐狸不知不觉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带着笑意,却还是万分小心的接近了点,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张纸,“第十个问题咯,对方哪一点最吸引你?” “全部。”对这个问题,凌洛炎没有多加考虑,还是看着龙梵,轻松的表情,却慢声说道:“不论是看来圣洁的外表还是里面那些心思,所有表里不一的部分,狡猾的算计,霸道,温柔,微笑,这些加在一起才是龙梵,吸引我的是他,不是其中某一点。” “就是这点,洛炎总是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总是会设法去得到,把什么都看的透彻,让我不得不被你吸引。”龙梵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们都清楚,要的是对方整个人,而不是某一点,这每一点加起来,才是整体。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凌洛炎终于不耐烦了,他根本没必要对外人说这些,略略扫过之后的,他的笑越来越古怪,“这些问题若是要我们回答,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前面的问题还算好,后面那些,全是关于他和龙梵之间的房-事,真要回答全了,这张纸上怕是还不够写。 天外飞狐五十问(四) 听到他说起代价,已经到了两人面前的身影嗖的一声不见了,只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远远的甩动了几下,闪到了原来的避难所,远远的隔着书架传来说话声,“啊啊,那个代价……呃,代价会付的,所以说嘛,回答完了,就会有惊喜的,就用那个当代价好了,炎主和祭司大人你们看怎么样?” 再次转移话题,让人不觉去联想回答完了之后会拿出何种东西来,从那颤颤巍巍的话音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对他们两人的行事方法非常非常的了解,以至于稍有遇到危险的可能,就会躲得老远,以策安全。 收回眼,凌洛炎不知是怎么打算的,若无其事的继续往那张纸上所写的问题往下看去,“十一问,最想为对方做的一件事……” 书架后传来“呼”的一声吐气,像是逃过一劫而在庆幸,看着纸上的问题,凌洛炎没去理睬,略略想了想,“这件事已经做了。” “确实已经做了。”龙梵在旁颔首,他想要洛炎为他做的,洛炎想要他做的,他们都已经为彼此做到。 “是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书架后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是什么在晃动,扫过书册,眼神从缝隙里朝外打量,狐狸很想知道那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已经做了的,什么是已经做了的?难道是那个那个?然后这样那样? 完全不知身后的异类在猜想什么,凌洛炎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归结起来,他们为对方做的,是给出对方最想要的东西。 付出自己的信任和感情,将所有的一切交付,最想为对方做的,就是给出自己的所有。 “接下来的是,喜欢一天中的什么时候?”狐狸还在东猜细想,听到那边念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的祭司,你说呢?”凌洛炎勾了勾唇,这个答案或许根本不必问,提笔写下自己的回答,却意外的听到龙梵的回复,“清晨之时。” “还以为是晚上。”语带调侃,凌洛炎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写下的答案,“晚上不够尽兴吗,祭司大人?” 情挑暧昧的话语,却在几个字间挑明了话里的意思,说的人无所谓,有人听了却马上捂住了脸,这个人当然不会是龙梵,此时的白袍祭司还是那么安然的坐着,甚至还带着雍容的浅笑,“清晨的时候,洛炎似醒非醒的样子,尤其的特别。” 特别的撩人。这句话龙梵没有说,眼底的笑已经透露出更多的含义,偶尔清晨睁开眼见了身边的睡颜,他的心里都会被引出骚动,带着满身**痕迹,散乱着银发,伸展四肢放松而慵懒,那时候的洛炎只是睁开眼,无需其他动作,就会让他情动难耐。 凌洛炎沉沉低笑,看出了他这位祭司的心思,“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喜欢清晨为我穿衣束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枉费我本来想说喜欢睁开眼来,第一眼就看到你。” 每一天开始,他醒来都会看到微蓝如星的眼,静静望着他,有时候那双眼眸里的沉静之下,还会有很多别的颜色,让他只能一起沉沦下去,一起错过早上的议事。 “为你穿衣束发,我也喜欢,洛炎是永远不会自作多情的,只有他人为你多情。”龙梵说起这句,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的颜色一沉。 不确定他又想起的是封尘绝还是林楚,还是其他几个名字忘了的人,凌洛炎扫过纸张,快速的念出下一题,“十三问,讨厌什么类型的人?” 这问题刚出口,他就皱了眉,这岂不是火上浇油,果然,龙梵听了此问,又露出了他人见到会觉得不安的那种笑,“只要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都令人厌恶。哪些人是不该在世上的,洛炎清楚。” “不该在的早已不在了,如今可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伸了伸手,红衣划过艳色,提起他人的生死说的满不在乎,他知道龙梵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对他动了其他心思的人,那些人在龙梵眼里,都是不该存在世上的。 至于他,“我还是最讨厌那些过分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软弱当做借口,甘愿这么软弱下去,以为他人的帮助是理所当然。”哼笑一声,他想起的是当时的几个宗族,以为神人在世,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撒手不管,什么事都来请示求见,便宜要占,却不想负担责任。 随着那一声低哼,房里的气氛顿时变了,狐狸心里一颤,总算觉出除了风流情挑之外,属于炎主凌洛炎的另一面,只因龙梵在旁,她只见了表面的嬉笑轻佻,却忘了,在世人眼里,炎主还有着慑人的声名和手段。 屏息静气, 分卷阅读358 - 分卷阅读359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59 不敢插言,她只希望问题继续往下进行,最好快点结束。 “第十四问,对方的性格是?” 凌洛炎看着龙梵,摸了摸下巴,表情渐渐改变了,开始露出笑,“装腔作势的男人,看来很出尘,高高在上的被人敬畏,好像没有人类的欲-望,其实霸道又很温柔,而且还很狡猾,心胸狭窄,冷血的很,可以说,外表是神,心里是魔。”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被他这么说的龙梵不以为意,顺了顺指尖的银发,一手抚到凌洛炎的红衣上,“我的宗主也很懂得演戏,看似对谁都能情深,实则是个冷酷无情的,很难去相信他人,果断决绝,想要的就要得到,一旦投入,就容不得一点瑕疵,最麻烦的就是擅于蛊惑他人。”这点着实让人头痛。 “都不是人,是妖孽啊,妖孽。”喃喃自语,狐狸拉长了耳朵听到答案,早就知道答案,但听他们自己说出来,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果然都是彻底看透对方,才会被对方吸引的,什么因为了解而分开,这种事绝对不会在这两人身上发生。 凌洛炎对后面的自语充耳不闻,他和龙梵都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人,若非如此,怎能交付所有信任和情意,“十五,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好啊!狐狸在后欢呼一声,屏息静气,听到祭司龙梵带着笑意的回答,“每个部分都喜欢,洛炎身上任何地方,尤其是……都让人……” 是什么,让人什么?虽然生着一双尖长的茸耳,狐狸还是没能听清楚这句话,隐隐约约的低语夹杂着低低的笑,足够的暧昧,足够让人遐想,可恨的是那位祭司根本没打算让人听见,而后的都是耳语,而穿着红衣的炎主更可恨,干脆连答案都没给,两人的私语让人心痒痒的,狐狸急得原地打转,却终究不敢上前去听个清楚。 听到后面的声响,凌洛炎有意无意的往后瞥过,其实他根本不在意把答案告诉他人,龙梵的嘴唇,还有他为他生的欲念,都是他喜欢的,但这个异世而来的小东西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让他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狐狸,下一个问题。”不知是否是有意刁难,他不去看题纸,这么吩咐道。 上一个答案还没说呢,哪里来的下一个,蹲在地上愤愤的咬着自己的尾巴,狐狸不甘心的开口,“喜欢对方怎样称呼你。” “名字。”凌洛炎想了想,虽然他也喜欢龙梵称呼他宗主,但那是少数的公开场合,多半时候,他还是习惯龙梵叫他的名字。 “洛炎对我,要不要试试别的称呼?”龙梵忽然问道。 眸色一转,红衣人索性往后倒下,仰着头,侧首去看提了这个问题的男人,“龙龙?” “噗——”书架后的喷笑马上被狐狸自己捂住了,龙梵祭司大人,在你宗主面前,你要被叫做龙龙吗? “洛炎。”龙梵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淡淡的笑,分外轻浅,这两个字,有些温柔的过头,远处的狐狸只觉一阵冷风扫过。 “自然是玩笑。”觉出龙梵的警告,凌洛炎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指尖缠绕住落在肩头属于龙梵的黑发,将身边的男人拉近了些,从他耳边吻过,“下次确实可以试试别的,梵。” 这一个字,轻而又轻,却又似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那种挑-逗,即便只是一个字,都让人忍不住喉间一紧,不知祭司龙梵是何种反应,狐狸在后,没有听清,只胡乱猜了一猜,脸上就已红透了。 隔着几层书架,远远的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外间的门似是自己合上了,在书架后的昏暗里数着自己心跳,狐狸上蹿下跳,捂着脸只想冲出去补血。 两只妖孽,再这样下去,她会流血过多而死的,下个场子可怎么办哦!他们不会忘记,这里还有她这个狐狸在吧?还是不介意她的存在,做完了把听众灭口? 没胆子看,只敢听的狐狸转了几圈,终于鼓足勇气踏出一步,探了探头,“那个……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打断一下……” 幸好,两人都还没到宽衣解带的地步,只是衣上有些散乱,某人的耳下多了几点绯红的印记,在银发的遮掩下,一直延伸到衣襟里面……而已。 至于那位祭司,他的手不知伸去了哪里,总之不在他自己的衣袖里。 “还未结束?”叹了口气,祭司龙梵的低语还是那么温和的,狐狸光速闪到远处,清了清嗓子,“祭……祭司大人……后面的后面,有几个问题,是为了炎主的性福,您要不要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典型的可被称作谄媚的笑声里,她特别强调了某两个字,总算,没给自己招来一场朔水淋浴,被那种水洗过,她怕自己会被洗没了,她可不是那位炎主,能享受用神力朔水来沐浴的待遇。 她当然知道,问题要尽快问完才好。 “接下来问,如果对方失去记忆,你会怎么做?不能使用灵力哦!”问完了,她又躲了回去。 她的问题,直接让龙梵想起已经过了许久的那件事,凌洛炎也记得,他被神仆的力量影响,在那时候忘记了一些事,因为他本是赫羽,那力量对他影响的并不久,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让龙梵颇受刺激。 “洛炎该知道吧,若是真的如此,我会怎么做。”龙梵敛下了笑意,幽幽的浅蓝之中,眸色闪烁,凌洛炎吐了口气,状似有些无奈,却是笑着的,“若是如此,我可要用和你一样的方法。” “什么方法?”狐狸大着胆子,探首问道。 天外飞狐五十问(五) “会忘记,可见记忆还不够深刻,假若真是这样,我就把洛炎锁在身边,直到你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为止。”在椅上端坐,却如坐在天边的男人悠然说道。 他说的平静温和,甚至从容不迫,但在这种从容里,谁也不会忽略其下所藏的危险,凌洛炎能够预见,假如真有这天,龙梵绝对会说到做到,只不过,同样的,他也有他的方法,“你会这么做,我就不会吗?” 对他这句话报以一笑,红衣长袖拂过那身白袍,“假若我的祭司竟敢将我忘了,本宗主就把你绑起来,夜夜疼爱,除非你记起我,不然,这辈子你就这么侍奉下去吧。” 说着这句话,他虽然嘴角含笑,话里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如果龙梵真敢忘了他,他会用一切决绝的手段让他记起,从当初,到今日,怎能忘得了…… “这种事不会发生。”龙梵握住红衣下的手,对这个问题还是很介意,当初只是放手两个字,他就想毁去整个世间来发-泄,什么时候他身边的人真忘了他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必祭司龙梵来确定,此刻在他们身后躲藏的狐狸已经很确定了 分卷阅读359 - 分卷阅读360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0 ,真有这么一天,恐怕离世界末日也已经不远,这两人里任何一个,都有能力在一念间让世人生,让世人死。 “我……我看,还是进行下个问题好了。”捧着尾巴顺了顺毛,她小心的念出下一题,“对方做什么事会让你不快?” “把事情隐瞒,打算一个人解决,”凌洛炎免不了也会想起些旧事,转头去看龙梵,“这个毛病可不要再犯了。” 他的话里有十分明显的警告意味,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龙梵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好不容易才让洛炎原谅他,不想此时却又被这个问题勾起了那时的不快。 “以后不会了。”向他保证,龙梵的神色温柔,凌洛炎才要满意的点头,却觉抓住他的手逐渐施加了力道,抬眼便看到那双微蓝之中浮现的淡淡笑意,“我能保证不再隐瞒,洛炎能否保证不去招惹他人?” “你时时在我身边,何时看我去招惹过别人了?”凌洛炎无辜的挑眉,嘴角的笑意暧昧狡黠,“我能管得住自己,可不能管住他人的眼,他们爱看什么,用什么眼神看,本宗主不会干涉。” “就是这点,让人不快。”看着他唇边笑意,龙梵神情专注,仿佛是自语,“就算洛炎不做什么,都有人会为你失神忘形,难道真要把所有人都从世上抹去……” “至今有没有特别想要,却还没得到的东西?”眼看这个问题又有引来惨剧和劫难的可能,狐狸连忙转换到下一题。 “如今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本宗主想要却得不到的?”像是觉得可笑,凌洛炎发出几声轻笑,“以前想要的,我的祭司都让我得到了,包括他自己。”随口说来的回答,有几分轻佻和狂妄,却令人无法反驳,同时也觉得这种狂和傲理所当然。 “我想要洛炎的全部,遗憾的是,未能全部得到,你的过去,我并未参与。”龙梵没有想过,经历过千年的他,会斤斤计较于那短短的二十几年,可那二十多年里有洛炎的过去,他又无法不去在意,就算不去计较那些男女,他也会为少年之时的他感到心疼,想去怜惜。 “没有过去哪来如今的我,我以为该感谢才对。”对当初的往事早就放下了,凌洛炎没打算再多提,要知道他的过去除了让龙梵不舍之外,还有不少部分是会让他的祭司爆发的,多深究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着纸上的问题,他的目光往下扫,“二十问,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对方被他人调戏,你会怎么做……” 狂笑声在房内响起,凌洛炎想象那个画面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被人调戏?那我倒真想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么好的眼光。”别说龙梵的一身灵力,光是站在那里,怕是都没有人会来调戏,谁敢对云端之上的人有那种不敬的想法?谁会对天神似的存在,生出调戏的心思? “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好的眼光,说的岂不是洛炎你自己。”龙梵只是微笑,慢条斯理的动作,挑散了凌洛炎束起的发,当初这个从异世而来的生灵,对他的那些**的举动,确实是调戏,他自己都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少年模样的异世生灵调戏。 他的宗主确实与众不同。 带着笑,他的手徐徐的从凌洛炎的发间穿过,“倘若有人对洛炎做了什么,想不想知道我会怎么做?” 这一句笑问,听的后面的狐狸心里一抖,反射性的摇起头来,就算有人想找死,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那比死恐怖多了。 “还用的着猜?真有这一天的时候,做给我看就是了。”凌洛炎不以为还有人敢来对他怎么样,除了他的祭司。而这个问题,龙梵的答案根本不必问,连眼神都快要容不下,何况是其他。 任龙梵的手从发间抚到颈侧,耳下似乎还存着先前龙梵留下的热度,他拿起桌上的纸,继续往下看,“二十一,两人之间有过吵架或是冷战吗?二十二,原因……二十三,怎样解决的?” “有吵过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龙梵,有意这么问道,话音落下,在他颈侧的手停住了,龙梵微微皱眉,“那种冷战,往后再也不许有,我不会再有隐瞒,洛炎也不能再像那时候。”只是冷淡,就粉碎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控,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再来一次。 凌洛炎靠着龙梵的身体又放松了些,转动颈侧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挑着情意的眼微微抬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想往后也没机会了才对,不过,对你那个时候的道歉,我可是句句都记在心里的。”龙梵坦言的那些话,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包着糖衣的情话,每当想起,心里就会微微骚动起来。 “那个……请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弄个小炎炎来玩?”战战兢兢的打断不远处那两人的对视温存,狐狸问完了这句话,嗖的蹲下身,把自己尽量缩在角落里。 望着龙梵的眼里,情意笑意,渐渐专做了啼笑皆非的诧异,凌洛炎突然转过头,“小炎炎?那是什么东西?我和龙梵都是男人,难道要我去找个女人生个……” “不准。”他的话还没说完,龙梵已经将后面的话堵在两人的唇间。 隔着些距离,狐狸都能感觉到那两个字带来的压迫感和若有似无的怒气,祭司龙梵之怒谁能担的起,她连忙补充说明,“不是不是!是说,你们两……那个……就是……”手忙脚乱的比划,可惜隔着架子,外面根本看不见。 安静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听了她的解释,还是这个吻安抚了龙梵的不悦,或者有什么其他在发生?等房里再响起说话声,凌洛炎的话音里有着些微的沙哑和轻喘,“我和龙梵?这里没听说有男人生的,即便能,也不需要。” 也许是因为生来不知父母是谁,凌洛炎对亲子血缘之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多大的好感,他的过去造成他自私的性格,在他的认知力,不需要多余的存在来分享如今的一切。 “世上已有了独一无二。”言外之意,已是独一无二,又岂会有什么小炎炎?谁也无法超越这个唯一,祭司龙梵的这句回答有些冷淡,知道是这个问题触怒了他,在书架后的狐狸只能顿在地上咽下恐惧,指尖无意识的画着圈,有些后悔,她怎么就问出口了呢…… 在她纠结着是要等结束,还是现在就溜回去的时候,凌洛炎已经看到了下一题,“你们两人的关系是公开的还是秘密?” “公开。”龙梵语声淡淡,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凌洛炎也点头,“为何要保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立契,就算在这之前,也没刻意保密过。”眼角瞥过身边的男人,唇边噙起弧度,“有人可是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的多了,也免得再一一去警告,最好谁都不要多看你一眼,尽 分卷阅读360 - 分卷阅读361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1 管我也知道这并无可能。”这袭红衣,这身魅色,不论是邪气还是轻佻,深情还是冷漠,都注定他的洛炎无法不受人瞩目,他确实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人已是他的,将所有的视线都隔绝。 “嗯嗯,好,这当然大家都知道,然后下面一问……”狐狸迫不及待的催促,每次问题都是她受罪,不是冒着危险去打搅那两人的亲热,要不就是承受随时都会被咔嚓的生命威胁,还是尽早完了的好。 “这是什么问题,性幻想的对象?”点着手上的纸,一身红衣魅色的男人牵起嘴角,“还用得着想,那人不就在我身边吗?”以前他倒是总上杂志排行,不过,还是不要让龙梵知道他是最多人幻想的那一个为好。 “无需幻想,与其想,不如去做点更直接的,宗主以为如何?”龙梵在他颈侧摩擦的手往下,凌洛炎只听一句轻问,热热的从他耳边拂过,“洛炎,想不想……” 想不想什么,感觉到颈侧的手往里摸去,凌洛炎笑着不答,瞥过纸上的下个问题,定义对方的攻/受类型? “这又是什么东西,若是人,怎能简单就分类?”至于攻受这种问题,他更不会就此定义,来日方长,这句话可是他的祭司身体力行教会他的,就算每次他都要付出代价,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 知道他正看到哪一题,狐狸只能自问自答,她知道这位炎主是绝对不会把这个问题念出口的,就算身体和心都已经交付,他还是不会承认自己从此就这样甘于人下,若非是那位祭司…… 从缝隙里窥视着外面,她想的是凌洛炎的那句话——是人,怎能简单就分类。 不将任何生灵的性命看在眼里,对他而言任何人任何物都没有区别的祭司龙梵,满腹心机,断绝私情,却只对他的宗主凌洛炎一人温柔情深,用算计和掠夺的手段得偿所愿的祭司龙梵,究竟该如何定义分类? 还有玩弄他人感情,自私冷血却用深情来伪装自己的钟情,成了这里的宗主凌洛炎,狂妄骄傲的,充满野心,以自身的魅力将所有人都蛊惑,连他的祭司都未逃过,他是习惯于怀疑人心的,他开始之时是否想要的是利用龙梵的感情? 而后,却被动摇,动心动情,直到付出所有,直到认清,他自以为的利用,只是一个借口,他根本早就对这个经历千年的男人有意。这样的凌洛炎,算来算去终没能算过他的祭司的宗主凌洛炎,又该归于哪一类?如何来定义? 那一头安静,蹲在书架后的狐狸也没有吱声,只是那么看着,看着那两人靠近,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那些问题。 “二十八,h的时候一般是谁先主动?”凌洛炎感觉着龙梵在他颈边往下而去的吻,缠绕着落在他肩头的黑发,把龙梵推开了些,“在床上有谁更主动这么一说?”他怎么觉得,每次都是礼尚往来,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洛炎也很主动。”龙梵看着已经被他挑开的红衣,指着桌案上的题纸,淡淡问道:“莫非真要全都答完?” “h时最喜欢对方的哪个表情?”凌洛炎扬了扬那张东西,缠着黑发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后面的那些问题,我倒是想知道答案,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到你失控的样子。” “怪不得,洛炎总是露出那般的表情。”龙梵的嘴角微微的,缓慢的扬起了弧度。 天外飞狐五十问(六) 所谓那般的表情,又该是怎样的表情?不敢打断,狐狸只能远远的观望,嗯,是观望,绝对不是偷窥! “是怎样的?”她想追问却不敢问的话,终于被凌洛炎问出口,只是那问话的神情更似诱-惑,而非疑问。 “就像……这样的……”越说越缓,龙梵的手顺着红衣的衣襟到了他的下颚,被他抬起的脸上,有着无人能抗拒的神情,微阖的眼眸些许挑衅诱-惑,些许暧昧情挑,唇边似有若无的笑,难以说明那是纯粹的挑-逗还是为了戏谑嘲弄。 指尖在他颈侧摩挲,没有说出口的话渐渐成了丝丝涌动的情潮,如无形的雾气氤氲,狐狸即便什么都没看见,也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异样,如果先前那是火花四溅的话,这会儿可就是已经蹿起了小火苗,想着纸上后面的那几问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迫成为观众,然后被灭口。 “第三十问,在床上,对方做什么最能取悦你……”仿佛完全不觉得气氛上有什么不对,红衣下的手落在了白袍上,没有制止龙梵的动作,颇有几分回礼的意思,也开始挑去白袍上的衣扣,被挑开的衣袍下是束袖长衣,凌洛炎一边瞧着纸上的提问,手里却没有停下。 解开的衣襟下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在他的手将要往里伸入的时候,被龙梵按住了,“洛炎是要继续,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眼前的这些指的是提问,而继续,却是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的那一种。 仿佛只不过是身为祭司,在询问他的宗主是要先处理哪件事务,龙梵问了话,含笑的目光沉静从容,按着凌洛炎的手却将他往衣襟里面带去,轻若耳语的说话声满是温柔情深,“你什么都不必做,在我身下为我放纵欢愉的模样,是我最喜欢的。” 龙梵的柔情总是混杂着某种诱哄撩拨的意味,凌洛炎停下在他胸口摸索的手,再这么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停的下来,抬眼看着龙梵,他对那个问题有另一种回答,“我的祭司若是能主动些躺在我身下,定是最能取悦我的了。” 只要想着被他进入的是龙梵,是这个在所有人眼里如神一样,无比圣洁的祭司龙梵,他就会心跳加快,浑身发热躁动不已。 “下一问呢?”和他对视,看似不沾尘俗之欲的祭司难得的先开口询问,那双微蓝深邃的眼里还是平静无波的,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笑意。 注视龙梵的笑,凌洛炎没好气的轻瞥一眼,他没有回答,在他们身后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狐狸忽然跳了出来,“我知道,下一问是,你们……那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如果被人打断……” 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在两人扫来的目光里,她结结巴巴的把问题说了,不等说明白人影就不见了,这回不在书架之后,不知隐匿在哪里,看来是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倘若还有人敢打断的话,到时再说。”红衣浓烈,燃烧着火魅之色的男人这次没有停手,直接扯开了白袍的衣襟,朝龙梵的胸口吻了下去。 “或者,你可试一试。”这是龙梵的回答,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他的这句话显然是冲着狐狸去的,就算已经隐去身形,但又有谁能逃过祭司龙梵的眼? 毛茸茸的红色尾巴突然在空气里出现,只出现了这么一条尾巴,慌 分卷阅读361 - 分卷阅读362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2 张的甩动几下,又被藏了起来消失不见了,只听见一句慌张的说话声,“不会不会,狐狸是最乖的,绝对不会偷看不该看的,打断不该打断的!” 她怎么会以为隐身就能安全呢?笨!她怎么忘了那两个不是普通人。被祭司龙梵看破行藏,惊慌之中露了尾巴,这下就是想装作不在都不可能了。 至于试试看打断两人的好事,还是不必了,她可知道很多事呢,比如有个鼠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结果是被剥光了扔到楼下,那还是看在小乌鸦的份上,如果是她,她不敢去想是什么后果,至于其他人……如今理当无人敢这么做吧? 抬头望天,狐狸只想快点问完了问题好早点走人,如今她可是有些后悔了,早知这个差事辛苦,没想到还会危险成这样。 清了清嗓子,空气里再度响起她的说话声,“请问,你们那个啥的时候,有用过什么道具吗?”尽量装得若无其事,问的自然,问完了之后她立刻换了个地方继续玩隐身。 凌洛炎半眯着眼打量他方才留下的印记,在龙梵胸前的吻印上用指尖捻动了几下,“我的祭司近来很喜欢用水。”也只有龙梵会把世人敬畏的朔水这么用。 眼神转作危险,他斜斜的朝龙梵瞥去,实在很想让世人都知道这个看来道貌岸然,甚至是神圣的祭司其下的心思有多么恶劣,但,他又不愿意让人知道这样的龙梵,这一种,是独独属于他的。 对他的回答没有什么反应,被他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的祭司正看着自己胸前的吻印,忽然开口说道:“还有多少问,不如快些问完。” 知道这句催促之下的原意是什么,凌洛炎低笑起来,“忍不住了?”轻轻的问话声,问的随意而轻快,话才问完他的手就被龙梵抓起,放在了白袍之下的某个地方,“你说呢?”微微敛起的眼眸看不清其下的暗涌,龙梵的回答很短,却非常的“具体”,足以让他清楚答案是什么。 “那个,下个问题是,你们各自喜欢什么……体位……”乘着星星之火还未燎原,狐狸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最后那两字更是轻的快要听不见。 “能看到表情的那一种。”目光灼灼的注视,龙梵的回答快了许多,凌洛炎被他那么看着,身上也热了起来,邪气的一笑,“你喜欢正面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每次,都很有感觉。”他和龙梵试过很多,每一次都很愉快,对此他没有什么太挑剔的。 “那么……最喜欢吻对方的哪里?最喜欢被吻哪里?”感觉到一触即发的气氛,狐狸的提问也一个接一个,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不是被秒杀就是流血过多而死——死于流鼻血,这个,好像不太光彩呢,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她决定速战速决。 红衣的衣领之上,露出一截象牙白,银发垂下也没有将那抹颜色遮掩住,龙梵的吻就落在其上,“这里……”绯色印上,在浅银发丝之下显得尤其的惑人,他喜欢这个位置。 “我看你是喜欢让人看见才对。”凌洛炎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分明是有意,在这种地方,一旦束起发,那些痕迹是连衣领都遮不住的,龙梵不会对其他人说什么,却总是在这种细节之处,处处宣告他的所有权。 对他的话龙梵没有反驳,而是垂首指着自己胸前,“洛炎又喜欢哪里?这里?岂非与我差不多。”在他指下的,是凌洛炎先前留下的吻痕,在他胸前分外明显。 “看到你身上有我留下的痕迹确实愉快的很。”凌洛炎也不辩驳,他清楚龙梵的想法,正因为他也一样,只不过他更喜欢龙梵健硕有力的胸膛,那力量与美感的融合,叫他难以抗拒。 “至于被吻,我还是更喜欢直接一些的。”舔着唇,他拉着龙梵靠近,覆上自己的,他喜欢龙梵的吻,他自诩吻技不凡,但还是会被龙梵亲吻的方式挑动,从缠绵温柔到激烈火热,或许是因为接吻对象不同,所以以前和别人的吻比起龙梵的来,都显得无味了。 “如此就满足了?我喜欢的可不只是唇上的亲吻。”等龙梵退开了,他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龙梵说话之时开合的唇,凌洛炎的话音渐渐低沉,“那我的祭司喜欢何处的吻,要我吻你的哪里?” “洛炎手下之处。”在他唇边继续亲吻,龙梵的回答像是呢喃,只落在两人唇间。 这回在黑暗之中隐匿的某只狐狸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见了,她只看到那位衣衫略微凌乱的炎主好像抬了抬手,不知做了什么,而后发出几声轻笑,那种轻轻的笑声在暧昧的寂静之中就如一簇火焰,空气里的热度瞬间被点燃。 知道他不可能再有心思看问题,她只能回忆着,冒着危险继续开口,“下一问,请问,你们……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问题嘛,揉着自己的耳朵,她简直想要撞墙。 “该有的感觉。”凌洛炎这回的回答也开始快速起来,这种问题何必再问,他那时候就想把眼前的男人吞吃掉,如果对象不是龙梵,他一定会把对方的身体蚕食的干净,但正因为是龙梵,被蚕食的就只能是他。 “洛炎难道不是想占有我?就像我想占有你的全部一样。”龙梵的衣袍下,凌洛炎的手慢慢动作着,因为他的动作,从容优雅的祭司此刻说话的语调略有不同,又低沉了些,缓慢的让人心痒。 “知道还问。”不知是不是想挑战龙梵的自制力,他停了动作,又去看纸上所写问题。 两位的尺寸?请问这个世上有里裤一说吗?为什么每次……都感觉袍子下是光溜溜的呢? 所谓的尺寸是什么,当凌洛炎看到后面几个问题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笑意邪气,同时也有些狡黠,他的目光落在黑暗之中,似有若无的笑,透出难辨的情绪,“想知道答案?” 狐狸摇头。 她才不想呢,她是多么纯洁的狐狸,怎么会想知道这些答案呢,再加上,她还不想太早往西去,这种问题的答案,是她能知道的吗? 不是。 自问自答完毕,她抬头却看到那穿着红衣的男人朝她所在的方向露了一个笑,正是那种无法形容,会让人看呆的笑,就在她呆愣的时候,刷的一声,红衫的衣摆被掀了起来,几乎倚靠在龙梵身上,半横着身的男人露出了红衫之下的…… 呃,白裤? 果然,还是是有的。狐狸在他动作的时候就捂起了眼,从指缝里看到,那确实是古人都穿的那种白裤没错,嗯,是丝或是棉的,还是丝绵的?里面应该还有一层底-裤吧?总之现在看到的是宽宽松松的那一种,很好动作的,穿脱都很方便,就算半解都很容易“行事”的那种。 怪不得每次都没见很麻烦的穿脱,果然很方便哦,没有特别注明,是因为不必嘛 分卷阅读362 - 分卷阅读363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3 ,比如某两只滚床单的时候,或是纯睡觉的时候,也没说是怎么放置枕头的,当然大家都知道枕头这东西还是存在的。 就在她不断打量,在心里自言自语分析答案的时候,祭司龙梵察觉了她的视线,也从凌洛炎的动作上看出了什么,“还有什么问题?” “她想知道……”凌洛炎放下衣摆,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们一晚做几次?”狐狸马上打断他的话,后面的问题冲口而出,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她蹲下身,缩在角落里,天呐,她真的问出口了。 至于那个尺寸?开玩笑,这种答案被她知道了,她还能活吗? “可惜,那个尺寸,本宗主原本是想满足你的好奇的。”凌洛炎早就放下衣摆,过程中被一双手伸了进去,龙梵显然听出了端倪,“尺寸?” “要让我量一下?”凌洛炎相信,倘若他真回答了,龙梵一定会微笑,微笑着淡淡看过去,然后把提问的这只狐狸从世上抹去,当然,表情定然还是那种浅淡的怜惜悲悯。 “用这里……”红色衣摆下的手从凌洛炎的胯间往后,在臀上轻抚了几下,“便能量出来了。”指尖往凹陷之处按下,敞开前胸的祭司神情还是雍容的,微笑的眼里确实是圣洁之色没错,只要不发现其下的另一种笑意,谁都不会将这句话和此刻说话的祭司联系到一起。 “总不能让我一人来量,不然,我的尺寸,何人来告诉我?”附到龙梵耳边低语,凌洛炎挑眉,那笑容是挑衅也是调戏。 龙梵侧首,贴着他的脸,莲华淡香轻轻拂过,“不如洛炎先来告诉我?我的尺寸大小,一个晚上,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量的清楚,仔细。”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祭司龙梵把身边的人拉近。 情-色意味浓重的话从这位祭司口中说出,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毫不避讳,狐狸即便是隐身在黑暗里,都忍不住脸红耳热起来,一个晚上,究竟有几次? 天外飞狐五十问(七) 她正在猜测,那边凌洛炎已经轻嗤一声,“又不是每个晚上都做,次数也好大小也好,本宗主可没那个功夫刻意去记下。” 对龙梵用那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他已习惯了,就算心里确实被他撩拨,也并不是忍耐不住。瞧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拉开臀后的手,他翘起腿,像是先前那些言语挑-逗都没有过一样,就那么松散着红衣,披散着银发,好整以暇的斜靠着,“我来看看下一问,究竟还能问出什么来。” “合欢居,如果刺客始终没有出现,打算在里面呆到什么时候,三个月吗?”念出问题,无视书斋里的气氛,凌洛炎没打算等龙梵的反应,已经皱起了眉,“怎么可能,三个月?他又不是宁馨,三个月不见踪影,族里还不闹翻天。” “就算我想,洛炎恐怕也不会答应。”这句是祭司的回答,原本已经伸入衣摆的手如今只能放在凌洛炎的腰际处,略为遗憾的眼神,不知是为了当初那三个月,还是为了眼前? 狐狸是不敢去猜了,后面那些问题,几乎都是她问不出口的,还是让炎主自己去看的好,闭口不语,差点连呼吸都不敢,她看着凌洛炎的目光望下移动。 42怎样看待自渎这件事? 43祭司大人在炎主面前自渎那一回,炎主的感受是? 44如果炎主在祭司面前这么做,祭司大人又会有什么想法呢? 45这么做的时候,你们各自习惯用哪只手? 感到意外,凌洛炎拿着手上的纸,简直哭笑不得,这算是些什么问题?转头在龙梵耳边说了几句,衣衫都不算怎么整齐的两人一起朝角落里的空处看了过去。 “想知道我怎么看?不过是人类正常的行为罢了,只不过由我的祭司做来,又特别了些,”说起那时候,凌洛炎的表情也有了微微的变化,“特别的……让人心动,当时见了,就想把这个男人压倒在身下……这样的感觉。”谁叫他的祭司和常人看来不同,那种似乎高于人类的感觉,作出那种动作,让他心跳不已。 “追寻你去异世之时,我也见了洛炎在做的事,那时你在想的是我,那样的神情,若非我还未有实体,绝不会让你一人在床上。”像是在表示歉意,又似在懊恼当时,龙梵说起那时候所见,微蓝之中泛起暗潮,如今眼前似乎还有他躺在床上敞开着被汗水沾湿的衣衫,半阖着眼喘息的情景。 对于他们那么配合的,回答了这些问题,狐狸有些忐忑不安,那一起扫来的目光里没有冷意,但是她怎么就莫名的觉得冷呢?她都不敢追问关于哪只手的问题。 难道要她去确认,是不是一只手累了,就换另一只?还……还是算了,为了提问而死和流鼻血致死,她都不喜欢。 狐狸还在犹疑和惊吓之中,凌洛炎已经看到了后面的题目,“反攻?” 那一题问的正是他,还想不想再反攻。 “不如问我的祭司,如何看待这件事,”牵起嘴角,他往龙梵身后摸去,指尖就在腰臀之处轻轻勾画,顺着腰背的肌肉曲线停在了龙梵腰线下面一些的地方,“我想要你,你怎么看?” 这种“要”说的是哪种,谁都知道,龙梵收紧搁在他腰上的手,对自己身后的碰触没有太大抗拒,“洛炎不是已经如愿?”如此好强,怎会长久甘于人下,对此他早就有所预计,并不意外。 “你知道,我不是个知足的人。”凌洛炎噙着笑耸肩,从来没掩饰过对龙梵的欲-望,不论是纯粹因为龙梵的身材,还是因为如今的关系,他一直都想要他。 唉唉,第四十七问,正是问的祭司龙梵对这件事的看法。心里嘀咕了一句,狐狸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那样强大的祭司,为了他的宗主,也有过在下方的时候,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洛炎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会设法去得到,如今还能让你去想的事物已不多了,难得还有一事能让你如此认真。”微笑着,也不拒绝,祭司龙梵这句话听来像是鼓励,却让人无法确定,这种鼓励之下的心思。 就连凌洛炎也不确定。 龙梵没有直接拒绝过他的索求,却少有让他如愿的时候。在他探究龙梵这句话的真意的时候,敞着衣衫安然而坐,却如穿着整齐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朝他望来,似是看出他心里所想,“洛炎想要我,一如我想要你,对此我自然知道,怎会拒绝。”拥抱自己所爱,让对方在自己身下沉沦深陷,身为男人,他知道洛炎的想法和他一样。 “你是没拒绝。”凌洛炎轻哼一声,龙梵不是拒绝,却总有办法让他忘记原来是如何打算的,与活了千年的老妖斗法,他如今清楚的很,难度有多高。 “那可不可以再问下,祭司大人,第一次 分卷阅读363 - 分卷阅读364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4 ……在下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大着胆子问出口,狐狸眼看问题已经接近尾声,而她还活着,不由暗自庆幸。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这个问题她还是不敢太大意,她不是那位炎主,这种问题提出来,谁知道祭司会怎么做,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个东西来,她看了看时间,计算好了,做好脚底抹油的准备。 “也许和洛炎当时的感觉一样,只是没有你当初那么不甘心。”出人意料的,这个问题龙梵竟然回答了。看到凌洛炎的眼神,他就知道,他的宗主和那只异类一样,想知道答案。 “你还知道我不甘心?”凌洛炎不满的扫去一眼,当初龙梵分明知道,还是没有停下,而龙梵被他抱的时候,应该是自愿,若非自愿,没有人能将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就连他也不能。 只可惜,龙梵自愿的时候太少太少。不满的眼神继续看着身旁,对他的不满,祭司龙梵只是微笑,那笑容里有温柔,有情丝,甚至还有欲-望,和几分隐隐的挑弄。 凌洛炎几乎就要以为那是龙梵对他的戏弄,就在想要发作的时候,换了一个方向,狐狸的问话远远的传来,“最后两问咯,先来说说,你们有多爱对方呢?” 龙梵曾为他屈膝,为他失控引致遭难,为他险些将人世毁去,还有许许多多,这些,如何用一句言语来概括?凌洛炎忽然沉默了,他们之间的情意,三言两语,已经难以说明。 “这个答案,我想,只要一人知道就够了。”他看着龙梵,龙梵也正看他,看他红衣散乱,银发垂肩,颈侧的红痕彷若印记,落下的是自己的情意,千年寂寞,换来一人相伴,过去的千年岁月也并非不值。 “我知,你知。”洛炎知他的情,他也知洛炎的心。付出信任,曾用自身的性命来换与他同生共死,尽管言行调笑无忌,在洛炎的心里,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始终知道。 爱,会有多爱,如何用言语来说清?按上凌洛炎颈侧的那枚红印,龙梵环着他搂紧。 凌乱的红衣与松散的白袍交错,贴合到一起的唇让空气中火热的温度里又添了几许甜蜜暖意,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狐狸终于忍不住露出身形,“最后一问了,请对你所爱的人说一句话。” “洛炎是不是忍耐到极限了?” “确实。” “那么……” “该是解决的时候了。” 一道异光闪过,狐狸还在等着之后可能出现的场景画面,做好了捂住鼻血的准备,突然而至的光芒让她醒悟过来,原来要解决的是她? 想逃命的时候被那股力量牵引,不由自主的往两人身边走去,她只能使出最后一招,“等等!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答题之后的惊喜是什么吗?是小炎炎和小梵梵哦!”慌慌张张的摸索,摊开手掌,在她手上出现的赫然是两只小巧的娃娃。 一个红衣银发,一个白袍黑发,都是圆圆的眼,嘟嘟的脸,着实可爱,但这种可爱落在某两人眼里,回应的只有淡淡的眼神和嘲弄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惊喜?”凌洛炎手边的红色衣袂动了动,狐狸惊叫一声,嗖的缩小到了刚出现之时那般的大小。 被捏在掌心里,她不断太过挣扎,只能试图保住自己的小命,“看在狐狸身负使命而来,炎主能不能稍稍松松手?那什么,不斩来使!” “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对她的话恍如未闻,凌洛炎就像是在摆弄玩具,揉弄手掌上的生物,只需再握紧一些,当会听到骨骼断裂的声响吧。 “洛炎。”龙梵去握他的手,对那种指尖的挑弄和**,看的极为不顺眼,就算在他指下的只是一双耳朵也是一样。 狐狸终于感到身上松了松,也许凌洛炎只是打算吓吓她?不及思考,眼下,保命要紧! 重新化作黑影,这一次,她很快在房里消失了踪影,桌上摆放的纸张和笔,也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下,没人打扰了……”在她离开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之时,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么一句笑语,这是炎主凌洛炎的话,还是他的祭司龙梵所说? 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书斋之内,本就散乱的衣衫,终于落到了地上。 (完) =================================================================================== 继续画外音,噔-噔!狐狸爪子上的娃娃,有实体哦~~~涅哈哈哈~~~番外隐形广告完毕,小小的曝露一下,那是计划中一醉实体书的周边来着,嗯,小炎和祭司的软陶娃娃,q版的说~~~把两只放手心里,偶摸,敢捏偶?如今还不是在偶爪子里?~~嘿嘿嘿,这下爽了,挥爪,爬走~~~ p。s~~~感谢窝里最“cj”的宝贝,提供了取材于那啥一百问的五十问,辛苦了,么么╭(╯3╰)╮~~~然后这个,望天,看问题的cj程度,大家就知道某只有多“cj”了吧~~~╮(╯0╰)╭ 醉风流(一) 风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叶响,竹香清淡,却已令人沉醉。 “山下能有什么事要劳烦我的祭司亲自出马?”正是风清云疏的午后,林间玉色竹节微微摇曳,其上红衣如霞,有人就枕在其间,望着天色,甚至还赤着足,如悬如挂,随风轻荡,一派悠然。 问出这句话的男人连眼都没睁开,齿间咬着一枚竹叶,淡淡的碧色上生有玉纹,真如一枚玉造的叶片,印着衣袂火红,银发如丝,他开口问话,慵慵懒懒,随随便便的又把那叶片吐了出来,随风而下的叶被另一人接了过去。 “是凌云。”淡青竹色之下,白袍如云的男人黑发齐整,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但他一出现,仿佛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有了不同,优雅的动作如在空中摘取星辰,接过了竹叶,缓缓抚过的动作温柔,让人不禁错觉,不知他轻抚的究竟是竹叶,还是曾衔住它的那双唇。 “渺澜?”穿着红衣的男人接话,唇边有丝玩味的笑。 在竹林间横卧随风的,自然是如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赤阎族宗主凌洛炎,也是被人口耳相传敬畏有加的神人赫羽,但若是有人称呼他为赫羽,凌洛炎是不会理的,在他眼里,他便是他,那个早就作古的死人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竹下的白影闪动,又出现在浅青玉色的竹丛之间,脚下无着处,也似立在平地上那般自然,祭司龙梵拈着手上的叶片,从眼前的红衣上比过,玉色沁人,红衣魅惑,赤足散发悠然躺卧,微阖的眼里笑意疏懒,又在不经意间流转情意狂邪,他不知若是这样的景象被 分卷阅读364 - 分卷阅读365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5 其他人见了会如何。 就连他,都无法抵挡眼前的诱-惑。 倾身相就,两唇贴合,品尝着柔软,他的指在银发里穿梭,如同爱-抚似的轻柔,仿佛是被那过分轻柔的动作骚弄,凌洛炎胸前震动了几下,发出低笑,呼吸里除了淡淡竹香,又多了股远离尘世的莲华香,像是什么味道都不让他沾染那般,浊尘的香气将他包围。 只有龙梵,没有其他。 唇分,他接过他手里的竹叶,虚虚一晃,有着咬痕的那枚叶片已回到了原位,就好像从来没被他摘下那般,是无聊也是悠闲,今天没什么事,他来这里小憩,听了下面的回报,说今日龙梵要下山,他没问,在这里待了不多久,便感觉到有人接近。 虽然还没看到人影,他就已经知道,是他的祭司。 他问了话,龙梵回答,这一问一答,他便清楚假如山下有事,事关凌云,那就定然也和渺澜脱不了关系,“凌云不是已经如愿以偿?渺澜接受了他,这回又能闹出什么事?” “渺澜甚少下山,这回遇到故人。”龙梵将事情说了。 原来,当初在渺澜还是花妖之时,去往某一城的时候曾遭遇某位城主的调戏,这次不知是何种巧合,偏巧在这附近遇见了,那城主竟然还未死,不知他是用了旁门之术得到的灵力还是原来就是灵者,总之过了这么些年再度见到渺澜,他还没忘记,又上来痴缠。 他喊的是萧绪的名字,被凌云听了,哪里还能忍受,这一来一往的,就闹开了,甚至引出一番打斗,常人打架倒也罢了,可灵者和灵者之间一旦打起来,那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还是凌云,他的实力原本就出众,对方是仗着人多才能勉强坚持,一番混战下来,城里受到殃及的不少。 以凌云在族内的身份,无人能劝得住,渺澜虽然在旁,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劝阻,只是看着。 “让小夜翼去就是了,我供他吃住,他总不能光吃饭不做事。”凌洛炎调整了姿势,没有把这件事看的太严重。 坐到他身边,白衣如云絮飘落,落在浅青的竹叶上,龙梵让他的半身倚靠在自己怀里,“洛炎不舍得我离开。”这句不是疑问,而是含笑的陈述。 “是啊是啊,我不舍得。”七分是真,三分玩笑,凌洛炎接口,靠在那身白袍上,枕着龙梵的腿,让他的手在发间抚弄,有时候他总觉得龙梵对他的发有种执着的喜爱,穿衣束发这种琐事,他的祭司做来似乎很开心。 “夜翼已经去了,还有灵纾。”若不是因此,也不至于到他亲自下山的地步。龙梵心里也并不想离开,他只想时时刻刻看住了眼前的人才好。 原来,龙梵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如今城里很乱,不只是因为凌云和他人的混战,更因为有夜翼。 为了阻止凌云,夜翼带着灵纾前往,不能劝阻,免不得就要动手,这么一来,混战加剧,对方原本已经被凌云打残了,还没将怒意**完的凌云又将夜翼当做对手,这两人的一战,更不是其他人敢去阻止,能阻止得了的。 淡淡几句,龙梵将这事情说了。 “这么有趣?”语声含笑,凌洛炎微微合眼,龙梵却没错过他阖起眼来的那一瞬间闪现的冷意。 “有趣的连我都想下山走一次。”说完这句话,红衣拂过,如火的炫丽之色已经倏地往山下而去。 他原本所在就是赤阎族总殿的山巅之上,最高之处是以竹为名的玉竹林。 生有无数浅青嫩绿的玉竹,玉竹不是凡物,也是有灵性的,寻常人连折断它一枚枝叶都不能,灵者里面,懂得风雅的则以养竹为乐为荣,一是因为玉竹得来不易,二是要将玉竹养好需要充足的灵气供养,养好玉竹是一件颇显身份的事,三是养好了,玉竹还能化天地灵气为灵力,滋养养竹人的力量。 所以这玉竹在多数人眼里,只一株,就足够在所有人面前显耀了。 不过,这东西在赤阎族里并不稀奇,只因那原本就是他们的祭司弄出来的东西,以朔水灌溉,造出的玉竹林,原本只是为了给宗主偶尔进过那片空地的时候休息用的,谁知道给了山下的人一株,却被传成了神物,一株竹苗已经千金难求。 带着竹香,一道落霞似的红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下,半立空中,散发赤足,红衣穿的完整,却未束袍带,一双笑眼几分情意几分凌厉,漫不经心的负手,轻轻朝下瞥了一眼。 “炎主!”山下人群骚乱,混乱的场面霎时静了,像是这一眼望来,将所有一切都定住,众人屏息仰望,见到了站在云霞之间,如一团灼人的烈火般**投入其中甘愿一死的男人。 “还知道本宗主在?怎么不打了?”半是调笑半是嘲弄,那种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流轻狂之态却不显得过分,魅惑人心的眼虽然在笑,却又无由的让人惶恐,山下的人望着天边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是因为倾慕还是因为恐惧。 凌洛炎的这句话是对着凌云和夜翼的,灵纾正忙着吸收他人的灵力,被凌云打残的那些人,眼看也没多大希望活在世上,就算活着,以后怕是也用不了灵力了,不如给他来用。 渺澜沉默不语,站在一边,仿佛整件事与他无关,不知想着什么。 骤然出现的红衣人在现身的时候并未打招呼,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会察觉,就如带动天地的变化,就像日出,无需任何人告知,只要在场,谁都无法忽视,更不用说他的身后,还有那个身穿祭司白袍的男人。 “祭司大人——”对凌洛炎问过礼的,又再对他身后的祭司龙梵行礼,这两人出现,犹如日月同演,安静在后的白袍人什么话都没说,沉静淡然的表情,但他临空走来的每一步都似踏在别处,另一个不是凡尘的世间,什么都不必做,便已令人升起下跪的冲动。 如今的凌洛炎和龙梵这样的出现,等同于神人现身,见到两人凌空而立,不光是原本就在当场的,就连躲避在家的百姓都出了门,跪拜的人越来越多,就好像跪了这一跪,便能得到福泽似的,见此情景,龙梵上前一步,“尽快解决,不然洛炎会引出更大的骚乱。” “不说我也知道。”凌洛炎低语,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初他身为艺人的时候也有不少疯狂的追逐者,只不过没眼前这些人这么虔诚,虔诚到要下跪的地步,不过……“你看着我的脚做什么?”龙梵说那句话的时候,看的不是人群,而是他的衣摆。 “你未着袜穿鞋。”红色衣摆下,赤足露在外面,男人的脚生的再好看,也不如女子的纤细小巧,更不是那种必须藏起来的部位,可龙梵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足尖,看到红衣轻拂,露出其下的赤足,看到那抹象牙色,却微微皱起眉来。 分卷阅读365 - 分卷阅读366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6 “是没穿。”反正也不落地。凌洛炎不以为意的耸肩,他的祭司难道还要为这不高兴? “主人。”夜翼从他出现的时候就停了手,凌云就算还想打,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到这时候动手。 “夜翼何必真的和他动手,不听劝的大可收了他的魂来。”凌洛炎转头看着他们,冷笑,“还有你,凌云,曾经身为宗主,难道这点事都需我来提醒,城下安危是我族之责,你不去保护,还要招惹麻烦?” 醉风流(二) 对他的这些话,凌云没有反驳,这次,确实是他失控,就像当初凌洛炎和龙梵两人初上绪雪阁,满怀愤怨的他就曾毁去那座楼阁一样。 看到凌云的表情,再看一旁不语的渺澜,凌洛炎低哼一声,“莫非以为天下太平就什么都无所谓了?都跟我回去,在山下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里指责的意味尤其明显,但以他如今的身份,斥责任何人都不为过。凌云低头不语,想去拉渺澜一起回去,渺澜却躲开了,一人往族里的方向走去。 凌云神情复杂,夜翼则朝后望了一眼,“小妖。”轻唤一声,冰冷的话里听得出几缕柔情,灵纾闻言抬首,从遍地的人堆里收回利爪,最后一缕灵力也被他收了。 “你真的不要我的妖力?”习惯性的跟在夜翼之后,灵纾再次提问,每次夜翼都让他忘记还要输送力量这回事,可除了这个,他没有其他的还能给他。 “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夜翼回答的肯定,灵纾的问题却还没有问完,“那你要我,是因为我是有用的东西?” 跟着远处身影离去的脚步停了停,夜翼看到半空中红衫与白衣相携而行,心里早已对那种人类的感情有所了解,除了情-欲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会教给灵纾,黑衣下伸出了手,拉着身后的灵纾走到身边,在他的如雪的长发上轻抚了几下,“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小妖。” 轻柔的话音早就没了冰冷,灵纾被他抓着手,正在考虑,为什么他是没用的,夜翼还要他?会不会有一日不要了? “在想什么?”不知是不是看出他的心思,夜翼难得的先开口问他。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可以要你。”如同宣言,灵纾说出自己的决定,对他而言世事并不复杂,他想在夜翼身边,夜翼如果不要他了,他不会难过,可以去要夜翼,总之,他喜欢在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没有如果。”抓着掌心里的手,看着身边的少年,夜翼沉了沉脸,这个笨妖。 一行人离去,城里再度恢复原来的安宁,假如不去算那片狼藉和纷乱的话,确实算是恢复了。 跪地的人遥遥仰望,直到那一双人影再也看不见,正要起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团却将此处包围,绯红氤氲,混着青蓝白芒,几次闪烁,等他们站起身的时候,周围竟然已恢复了原样,不论是被砸破了瓷器的店铺,还是摔烂的瓜果,甚至是被灵气削去屋檐的酒肆,所有破损之处,皆重归原貌。 就像这场他们亲眼看到的混战不过是一场梦。 “炎主,祭司……”毋庸置疑,这样的力量不是神人所有还会是谁? 确定是凌洛炎和龙梵所为,人群欢呼起来,一场没有损失的风波,让他们见到了神人的模样,甚至还见证到神人的力量,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雀跃的城民眉开眼笑,没人注意到先前那一刻还倒在地上被凌云打残的那群人,不光是不知生死,此刻连人影都不见。 他们若是已死,那尸体便是被毁去了,若原本未死,此刻也已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难得有动手的机会,竟然是几个杂碎。”无聊的抱怨,凌洛炎回了赤阎总殿,还未落地,便被龙梵推到椅上。 白影消失不见,瞬息间再次出现,已经蹲身下去,抬起他的脚放在腿上,龙梵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他穿上鞋袜。 拂去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尘埃,为搁在腿上的赤足套上白袜,龙梵的动作轻缓,指尖的每一次碰触都叫人心痒,没急着为他穿上锦鞋,龙梵还在不疾不徐的为他着袜,凌洛炎感觉到足尖的捏弄,低笑起来,他的祭司终究还是独占欲发作,顺便又借着这个机会占他的便宜。 门外追随在后的渺澜凌云,还有夜翼和灵纾进来了,龙梵的动作也没有半点改变,为他套上白袜的时候,手上的力道还是那样磨人的缓慢有力,没有加快一丝半点。 几人进来,只看到无人不崇拜敬畏的祭司龙梵,半跪于地,慢条斯理的动作,不是在做其他,只是在为他的宗主穿鞋着袜,动作轻柔优雅,却像是在不满着什么,倚靠在座上的宗主凌洛炎斜着身,双腿交叠,足尖踩在他的腿上,垂眸透着几许邪气又愉悦的笑。 这场景看来不像屈尊侍奉,而更似**暧昧,只有夜翼和灵纾若无其事的旁观,凌云和渺澜垂首,一个轻咳一声,一个却像是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都站着做什么,难道是打迟钝了?谁胜谁负?”看着龙梵终于为他套上白袜,继续穿鞋,凌洛炎轻嘲的话音朝夜翼和凌云问道。 “若是取走魂魄,主人会怪罪。”冷冰冰的话,夜翼没有直接回答,这场莫名奇妙的交战,他并未用出全力,他擅取人魂魄,吃了的却不能吐出来,如果认真与凌云交手,就算对方再厉害,又怎能抵得过他抬手一引。 凌云也知道,引魂族的力量不是他能应对的,夜翼曾经是凌洛炎魂魄的一部分,更不是寻常魔物可比,这一次,夜翼未出全力。 “他胜。”凌云尽管不甘心,却不是不敢认输的人,这次是他有错,就连渺澜都没理睬他,可见也是在为此生气。 “知道自己错了就还有救。说说是怎么回事,渺澜?”本以为凌洛炎要问的是凌云,不料后一句,却是对着渺澜迩问。 这时候龙梵已经起身,被他拉到一旁坐下,白袍祭司安然落座,没去理会面前的几人,不知从何处取了酒盏来,黄玉色的酒盏里,清翠的透明酒液被注入,闻到那香气,便知道是山巅那玉竹的清香,如今还有酒香,分外醉人。 渺澜被凌洛炎这一问,问的微怔,“宗主是说什么?” “你和凌云之间怎么回事我不管,如今闹到山下去,本宗主总不能不闻不问,凌云生气失控,定然与你有关,知道他有怒,为何不去劝阻?”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和这句话一起,让渺澜一惊。 “我……”他垂首,先前的红晕从脸上退下,略显沮丧,“他是为了萧绪,并未为我,我凭什么去劝……” “渺澜,你就是萧绪,我是为你。”凌云叹息,当初渺澜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认了他们之间的情,却迟迟不让他碰他,不给他近 分卷阅读366 - 分卷阅读367 一醉许风流 作者:火狸 分卷阅读367 身,唯恐成了替代品,难道如今还在为此困扰? 渺澜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是,却又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人,我连半点印象都没有,就算记得曾经确实有类似的事,也不记得这样的人,为了他的几句言语戏弄,你就这般的生气,假如他喊的是我如今的名字,不是萧绪,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凌云被他问的一愣,慌忙辩解道,“我生气是因为我自己,当初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苦,不是因为他喊了那个名字!” 萧绪这个名字是他心里的痛,萧绪已经不在,如今只有渺澜,两者是一人,但萧绪这个名字还是在不断提醒他过去错过了什么,萧绪是因他而死这点不能改变。 偏偏,对方却喊着萧绪的名字,去戏弄渺澜。 “我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让你再有事!”猛然抱紧渺澜,凌云怕的是旧事重演,“你已经是渺澜,不是萧绪,过去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再伤害你!” 像是一种保证,凌云的话是对渺澜说的,但更像对着他自己。 当时见到那个人出现,牵扯出了过去所有的回忆,就如看到过去重演一样,袭上的恐惧感让他疯狂,他不敢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悲痛,他最好怀里的人从此和过去再不相干,他们两人已经重新开始,他会保护的他好好的,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喃喃的低语,诉说着他的情意,渺澜垂首埋在他的肩头,脸上重又现出红晕,那么,是自己误解了?他竟然…… “有人是吃自己的醋,连带也就生你的气,凌云,你还是快点带着他下去好好哄哄。”邪邪的笑,端着酒盏,支着下颚,抿了口竹叶清香,凌洛炎对唇上齿间流淌过的酒液醇香十分满意,对眼前的场景也很满意。 “宗主——”渺澜倏然皱眉,瞪视着座上如同在看戏的男人,被人说破自己的心思让他脸上又红了几分,那人偏是他一直都很喜欢的宗主,他又不能如何。 “不生我的气了?”凌云微笑欣喜,渺澜对萧绪那个名字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吃醋,他倒是很欢迎。 “我还在生气,笨蛋!”看到凌云无视他的话,将他越抱越紧,渺澜不禁骂了一句,心里却是一点气都没有了,“等等,你做什么?” 凌云抱起渺澜,没理会他的挣扎,眼神示意,对凌洛炎表示感谢,快步走出房门。 至于是去做什么,在场之人心里都有数。 夜翼注视两人离开,冷冷说道:“人类真无聊。”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到那样的程度,他还是无法理解人类那古怪的思维方式。 “幸好我是妖。”灵纾在旁接话,对夜翼的看法很是赞同,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简单明白的事偏要藏在心里,他们妖魔,从来不这么做,想什么都可以说。 “夜翼我们回房,我要你抱我。”不加掩饰的话从灵纾嘴里说出来,不显**,却有种放肆的可爱和直接,雪白的长发在日光下添了几许浅金。 自从凌洛炎和龙梵为他加持了一个灵术之后,灵纾便能在日光下行走了,那个灵术就如一个小型的结界,将他与周遭的日光隔离开来,除非是夜翼,又或是他自己接近的东西,否则其他人都无法碰触到他,只会被结界弹开。 这也是必须的,毕竟他是有着媚惑人心能力的妖,这种媚惑,源自天生,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听了这句话,凌洛炎大笑着去看夜翼,“小夜翼调教有方,果然不错,人家都提了要求,怎能不满足?还不快去。” “你这笨妖。”抱起灵纾,夜翼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和好笑的怜惜,吻上少年的唇,他心里想的是这么做定然又让他的主人和那位祭司看足了好戏。 可对这小妖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事实上,类似这种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房里的人都出去了,凌洛炎注视窗外夕阳,抿了一口酒香,忽然转头覆上了龙梵的唇,一起分享了这口醇酒,舔着那双完美的唇,“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对那几人,龙梵一语未发。 “想着我的宗主,便忘了说话。”微蓝之中泛起笑意,龙梵拉他靠在胸前,一起看向窗外,“明日打算做什么?” 把玩手里的黄玉酒盏,凌洛炎勾唇,他怎会不知道,龙梵根本就是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凌云招了麻烦,罚他处理族务,我们去找些其他事做。” “想下山?” “都可以,反正和你一起,不会无趣。” 世间已安,已经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他们现在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他们喜欢的事,品着口中酒香,被莲华的气息包围,凌洛炎和龙梵对视,一起露出笑意。 (完) 分卷阅读3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