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的人间实录》


 第一章 医生我真的没病吗

    十月末的杭城，天气渐冷，一场秋雨过后整座城市都淹没在雾气中。
    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18层高楼的落地窗前失神得望着看不真切的天空。
    在他身边还站着位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脸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矜贵又冷清，看向年轻人的目光似乎有控制不住的情绪要流出。
    两人并肩而立，几分钟后男人轻声开口说道：“杜先生……您真的没病！”
    杜绍久闻言挠了挠头：“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但刘医生我还是想在确认一次，我真的没病吗？”
    “您真的，真的没病！”
    刘医生强忍骂人的心继续说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您的情绪稍微有一些亢奋，我不清楚这种亢奋来自什么原因，如果您有需求我可以帮您剖析一下。”
    他做心理医生七八年也算是各种奇葩客户都见过，可像杜绍久这样明明精神正常却认定自己有妄想症的还真没有。
    连着三天把他们工作室五位心理医生换了个遍，只为确认自己有没有妄想症。
    要不是杜绍久每次都老老实实交钱，他还以为遇到砸场子的了。
    听到刘医生的话杜绍久瞬间恢复正常：“额……也不是不行，但我今天还有些事就不麻烦你了，下次一定。”
    “那时间刚好，欢迎您下次再来。”
    刘医生看着时间头都不抬的说道，言语间让杜绍久马上滚蛋的意思毫不掩饰。
    杜绍久无所谓的说了句再见，然后一步三晃的向外走去。
    走出心理咨询工作室所在的大厦后杜绍久没急着离开，而是叼起根烟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
    ￥350，410.00
    果然，又多了十万块。
    杜绍久突出一口烟，压抑着激动放下手机静心思考。
    银行卡里三十五万余额其中五万零头是他这两年攒的钱，另外的三十万是这三天凭空出现的钱。
    没有转账记录，不是软件bug，每天账户固定转入十万块钱。
    他试着把钱转到其余的银行卡内也去过银行取现，一切都没问题。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真的没问题，那接下来……
    钱花还是不花？
    不是他杜绍久胆子小，主要是以前有过类似的例子。
    某个境外赌博网站被抓时财务想转移资金，随便往陌生银行卡里转了几千万，想着事后找回。
    然后……警察叔叔追缴时发现天降横财的人把钱花了……再然后那位自觉运气好的大哥就被判了……
    所以杜绍久很怕花了这个钱哪天会有警察叔叔破门而入大喝一声‘你的事发了’，然后给他带上银色小手镯扭送监狱。
    可不花又不甘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没有转账记录为什么要怕？
    这钱怎么就没可能是老天爷看他小杜活的太辛苦特许他不用努力了呢。
    杜绍久一时陷入天人交战，抿着嘴唇来回在大厦门前踱步。
    话说在杜绍久短短22年的人生里，享过福也吃过苦。
    小时候家里做生意赚钱他抱着几十万现金玩过家家，后来家里亏钱后也独自一人应对深夜上门追债之人。直到近些年家里恢复些许元气才维持一份还算过得去的生活。
    这种大起大落经历下来杜绍久早就认清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在三天前他最大的期许就是父母安康，家庭幸福。
    至于他自己，这辈子做个对社会无用且无害的人就可以了。
    可如今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小伙子你注定不平凡，给你个改变命运的选项，来，你选一下吧。
    选了吧……选他妈的吧。
    杜绍久狠狠踩灭第三根烟头，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这钱他花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忽然出现的大厦保安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
    “谢谢您，没事，我这就走了。”
    “雨伞你拿着，下雨了。”
    保安一脸担忧的点点头，说着递上一次性雨伞。他看这位小伙子半天了，在雨中来回打转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杜绍久后知后觉的望了一眼空中落下的细碎雨滴，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连声感谢接过雨伞。
    告别保安，杜绍久打着伞漫步街道。
    雾气弥漫阴雨连绵，人们行色匆匆走过，杜绍久仿佛在这一瞬抽离出整个世界，脑子不着边际瞎想起来。
    很多人说‘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其实仔细想想刚刚在纠结要不要花这个钱的时候，他潜意识里已经出了决定。
    在雨中来回打转的衰样就是被钱冲昏了头。
    要控制住自己，这点钱随便花花就没了，不能飘。杜绍久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
    钱可以花但要留一部分，毕竟这个好似网文神豪系统的东西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万一哪天不给钱了也能留点积蓄。
    “还有工作也要继续做。”杜绍久低声自言自语道。
    说到工作就不得不提到杜绍久的学历。
    杜绍久读的是3+2大专毕业，在同龄人读本科大三的年纪他已经工作两年了。现在任职于某证券公司营业部，到处拉人开户的那种业务员。
    最开始刚入行的时候很累，天天被绩效压着吃不好睡不好加班到凌晨。
    后来慢慢客户量积累起来就好了很多，现在杜绍久每个月提成基本稳定在七千到一万，好的时候在多拿点也有可能。
    朝九晚六，万把块提成加上扣掉五险一金底薪3500，月薪稳扎稳打过万，超出杭城平均工资标准2000+。
    这份工作很完美契合他之前的咸鱼目标，工作强度不大，工资覆盖掉正常生活每个月还能剩下三千五千的。
    所以短时间内如果没有大的变动杜绍久不准备辞职。
    反正现在上班轻松的很只要业绩达标上班打卡就行，至于其他时间作为一个业务员不在公司在外面跑客户有问题吗？
    那当然是没问题。
    这几天连续来看医生正是因为工作便利，要不然杜绍久也不会周五下午出现在杭城市区。
    他公司位置在yh区，每次来市区都特么像进城一样。杭城号称新一线城市交通系统却是二线中垫底的存在，烂的没法再烂。
    杜绍久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按照导航走向最近的地铁站，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么接下来就到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消费第一站，杭城大厦走起。

 第二章 消费

    杭城大厦是杭城地标性的购物中心，来自世界各地的奢侈品牌汇聚于此构成了鼎鼎有名的销金窟。
    网上曾有个脑洞问题‘如何在一天时间内花光一千万’，如果是在杭城那答案很简单，到杭城大厦扫圈货就能花光。
    浑身沾满雨水稍显狼狈的杜绍久到达杭城大厦后随手把伞递给保安，然后丝毫不顾保安有些异样的眼神步履从容直奔巴宝莉专卖店。
    风衣是男生秋冬季节穿衣搭配很万能的一个选择，而巴宝莉家的风衣江湖地位算得上是扫地僧那个级别的。
    不仅版型经典，而且还防风防雨结实耐操，除了容易起点褶皱外少有属于奢饰品的娇气，所以杜绍久最先想到的名牌就是这个。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杜绍久刚走进巴宝莉专买店就有一位面容姣好的柜姐迎上前招呼道。
    杜绍久双眼漫不经心的略过柜姐看向一排排衣架：“看看风衣。”
    “好的，您这边请。”柜姐面上笑盈盈的应了一声，眼神不动声色在杜绍久身上打了个转：“外面是下雨了吗。”
    “小雨。”
    柜姐闻言轻轻点头：“您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马上回来。”
    说完冲杜绍久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过了不到两分钟柜姐一手拿毛巾一手端热水走回来：“看您头发湿了，现在天气冷容易感冒。”
    杜绍久见状愣了愣然后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擦头发，柜姐站在一旁柔声介绍每种风衣的不同。
    奢侈品柜姐看人下菜碟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没有人们说的那么无脑。
    吹牛逼都要讲究基本法，装逼打脸自然也要，柜姐怎么可能傻逼逼的做npc让人打脸刷剧情。
    人家看顾客是讲技巧滴，大概会通过几个方面来判断顾客是否有价值。
    首先是logo，如果顾客浑身打扮的跟奢饰品移动展柜似的，那不用说肯定有消费能力要好好服务。
    其次是看客户外貌，妆容、皮肤、体态，这几方面都很优越的客户，一般来讲也都很有消费能力。
    毕竟普通人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那有那么多闲工夫花费大量精力保养身体。
    最后就是看顾客性格，例如杜绍久这样宛若面瘫惜字如金的顾客怎么看也不像是冒雨出街不买瞎逛的主，所以柜姐机智滴决定好好服务一波。
    而她这一波操作理所应当的把杜绍久好感度直接拉满。
    杜绍久擦好头发接过热水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风衣开口说道：“谢谢，你帮我拿一件那个我能穿的。”
    “好的，您稍等。”
    柜姐也不问杜绍久平时穿什么尺码，应了一声后精准取出件大小合适的风衣摆到一旁，然后伸手帮杜绍久脱下外套穿上风衣。
    整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动作有素，杜绍久看着围着他打转，左抻一下衣摆右整理一下衣领的柜姐心里暗自感慨有钱真好。
    平时在某宝买衣服客服回个消息都特么得等半天，如今漂亮小姐姐一对一服务，美滴很呐。
    “帅哥你眼光真不错，这个系列的衣服很多人都撑不起来，但你穿着刚刚好。”
    柜姐不经意间转换了称呼，杜绍久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没说话，移步到镜子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
    一张消瘦清秀的脸因为经常熬夜皮肤有些暗沉，半干的发丝蓬松凌乱，此时搭配上巴宝莉最经典的卡其色中长款风衣还挺帅，而且还颇有几分文弱感。
    额，文弱感是因为杜绍久身体有些单薄，176的身高只有115斤，肩膀位置有一点点撑不起来。
    “帅哥这个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免费为您小幅度的裁剪一下。”
    柜姐站在一旁打消杜绍久最后一点疑虑，杜绍久闻言脱下风衣：“那就这件，裁剪要多长时间？”
    “因为我们要把衣服送往魔都进行裁剪，所以一般要七到十五天，不过你要是想早点穿到的话，我帮您加急，三四天就能拿到。”
    柜姐说着对杜绍久露出个“我和你是一边‘的笑容，杜绍久会心一笑点头说好。
    这招平时都是他对客户用，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对他使出来。
    “对了，帅哥咱们家现在消费满两万可以积分，你看要不要在选点别的。”
    心情不错的杜绍久自无不可的点头答应，然后在柜姐介绍下开始挑挑选选。
    可惜巴宝莉家自从换了设计师后风格逐渐偏向潮牌，除了风衣系列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单品，杜绍久最终只选了条银灰色围巾和格纹双折钱包。
    风衣一万六、围巾四千，钱包三千；勉强凑够两万成全了一点柜姐的业绩。
    结过账两人互加微信杜绍久离开巴宝莉，走之前柜姐还很热心的建议他买衣服可以去dior和范思哲。
    杜绍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细问为什么，离开巴宝莉后上上下下把杭城大厦里的大牌服装店逛了个遍后才发现柜姐的建议是对的。
    lv、爱马仕、古驰这几个牌子的秋冬装对年轻男人很不友好，要么特别老气要么特别花哨，那花花绿绿的大logo生怕别人不知道衣服贵。
    反倒是夏装夸张到不行的范思哲和纪梵希在秋冬装上即朴素又不失年轻人的活泼，让杜绍久这个立志低调装逼的家伙很是喜欢。
    左手巴宝莉、纪梵希，右手dior、范思哲。
    杜绍久提着大大小小七八个购物袋穿行在杭城大厦内，走过之处引起众人侧目。
    大佬出街扫货这种事常见，可大多数都有跟班帮忙拎着，像杜绍久这样赤膊上阵的还真不多见。
    不讲究，太不讲究了。
    这不像是大佬扫货，反倒像是代购进货。
    但不管别人以为是代购还是大佬，杜绍久在各家专柜享受到的待遇都不是散客能比的。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格拉苏蒂。”
    一位机灵的柜姐远远的看到杜绍久走来连忙迎上前接过杜绍久手中的袋子，还不忘露出职业笑容欢迎道。
    杜绍久长呼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谢谢，我想买一块偏心月相有现货吗？”
    逛街是个体力活，杜绍久现在有些遭不住了，手表是这次购物之行最后一项早买完早结束。
    柜姐闻言略微迟疑的点点头：“有是有……但不知道您想要那个型号，咱们家现货只有一款玫瑰金偏心月相。”
    “格拉苏蒂原创”在国内的知名度不算太高，但其实这是一个逼格比劳力士还要高上几分的高奢德国表品牌。
    杜绍久之前就在网上关注过这个牌子。
    尤其是他们家‘偏心月相’系列，跟宝玑、积家这些品牌的入门级撕吧起来不分上下，所以大多数时候一些最受市场追捧的型号都没货。
    “行吧，先看看再说。”
    杜绍久边说着边在心里算账，今天买衣服一共花了七万多，他原本计划想买的偏心月相白底手表要八万多，而玫瑰金的话至少要加价5万……
    这样算下来就是二十多万，也就是说还能剩下几万块钱，还算可以接受。

 第三章 众生皆苦

    柜姐所说有现货的偏心月相玫瑰金手表公价是十六万六比杜绍久预期价格高出一部分，可最终他还是买了。
    因为他发现机械表和石英表完全是两回事，石英手表可以通过图片或者视频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而机械表只有亲眼看到亲手触摸到才能体会那种独特的质感。
    当他戴上手表的那一刻二话没说划卡付钱，不就是十六万吗爷们儿买定了，耶稣也拦不住！
    买完手表后杜绍久看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便开始琢磨晚上吃点什么好。
    这几天他因为钱的事吃不好睡不好甚是烦恼，如今不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杜绍久一边叫了个网约车一边打开大众点评找到“西湖国宾馆紫薇厅”的电话预订位置。
    杭城有四家顶级杭帮菜餐厅并称f4，紫薇厅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说这家餐厅除了正门比较难找之外没别的毛病。
    杜绍久先把下午血拼的衣服送回了位于yh区文一西路附近的出租屋内而后又打车赶往在西湖景区的国宾馆，前往国宾馆的路上刚好赶上晚高峰，一来一去花了两个小时间。
    这还不算完，进到国宾馆里路痴小杜一路腿儿着在独占西湖一隅的园区里七扭八拐瞎晃荡了半天才找到位于国宾馆最里面8号楼的紫薇厅正门。
    好不容易找到餐厅的杜绍久身姿矫健穿过门口排队的人群报上预留的手机号码，然后才在服务员小姐姐的指引落座点菜。
    可以说他为了吃这顿饭付出了很多，今儿一定要吃个够。杜绍久咬牙切齿的想道。
    “先生，这是菜单您可以看一下。”
    身着黑裤红衫中式服装的服务员小姐姐帮杜绍久准备好热毛巾和餐具后递上菜单。
    杜绍久拿起菜单宛若报菜名般一口气点了七道菜：“西湖醋鱼、杨梅酒炝虾、酥皮茄子、东坡焖肉、主食虎跑泉水松茸饭......甜点的话要定胜糕、糯米圆子酒酿。”
    听到杜绍久的话服务员好心提醒道：“先生您一会还有朋友来吗，如果您是一个人这些可能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我兜着走。”
    杜绍久说着放下菜单开玩笑道：“来你们家吃一次饭不容易，我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正门进来，不多吃点来亏了。”
    服务员小姐姐闻言没在多说，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下单。
    紫薇厅整体装修风格是新中式，大部分都是圆餐桌，只有最外靠窗的一排是四方小桌。
    杜绍久由于是一个人所以被安排在四方小桌，他的位置回过头刚好能把餐厅内部尽收眼底。
    等上菜过程中杜绍久百无聊赖的斜靠在椅子上观察着餐厅内推杯换盏熙熙攘攘的食客们。
    左边一桌是母亲领着女儿，听母女俩对话交谈应该是就住在西湖附近，晚上不想再在做饭随便来吃点。
    右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父母来吃饭，点菜过程中不时询问服务员计算价钱。
    前面的一桌是一大家子给小孩过生日，言语间众人对居中而坐的一位中年女人很是尊敬.......
    “这是您的杨梅酒炝虾，要等三到五分钟揭开最好。”
    服务员小姐姐没给杜绍久窥视别人太多时间，下单不到十分钟第一道冷盘就端了上来。
    杜绍久看着包裹一层锡纸的杨梅酒炝虾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虾是活的需要点时间呛到位，经过快速呛醃之后虾可以保持住肉的活力和鲜味。”
    杜绍久心道城里人真会玩，把虾灌醉了活吃挺伽柏残忍呐，嘴上却很老实的一口一只把一小碗虾吃了个干净。
    还别说，杨梅酒本身稍稍带着点的辣味搭配新鲜虾肉的q弹，真香！
    冷盘上完接下来是西湖醋鱼，西湖醋鱼最好是用草鱼做，而且鱼的重量不宜太大，鱼身要大到刚好破七刀是最完美的。
    杜绍久运气不错，点菜的时候还剩条一斤半左右的草鱼，刚好符合标准。
    鱼背上横划七刀，头尾相连鱼翅横展，浇上亮晶晶的勾芡后造型很好看。
    而且不仅好看还好吃，鱼肉鲜滑醋汁入味，甜度适中毫无普通西湖醋鱼甜到上头的冲劲。
    鱼肉之后是酥皮茄子和东坡焖肉，这两道菜杜绍久吃起来感觉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在接下来就是主食虎跑泉水松茸饭。
    米饭、黑芝麻、松茸酱还有葱末，几种食材一股脑端上桌自由挑选搅拌均匀。然后挖一大勺送进嘴里，米饭混合着酱的油脂还有松茸的香味，绝了.......
    最后就是饭后甜点，定胜糕和糯米酒酿圆子。
    其中前者做得很好看，杜绍久这种很少拍照的人都忍不住拍了几张。后者则是好吃，糯米圆子酒酿里调上藕粉再撒上桂花酱，那叫一个香甜多汁。
    酒足饭饱心情舒畅，杜绍久很没坐像的斜靠在椅子上挥手示意结账。
    西湖醋鱼390、杨梅酒炝虾139、东坡肉89.......在加上15%服务费，一共935。
    这个价钱在如今的杜绍久看来很是经济实惠，要不是离得太远他都想把这里当食堂。
    话说神豪文里经常出现的鲍鱼龙虾一顿饭花好几万的剧情在现实里很少见。
    这种事确实有，但要看吃的是什么，要是光鲍鱼龙虾那得边吃边拉才能消费好几万。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花千把块已经是吃的很好了，毕竟不是随便一家餐厅就有四斤沉滴大龙虾。
    “先生这里面是送您的小礼物，欢迎您下次再来紫薇厅用餐。”结过账后服务员递上一份打包好的甜点。
    杜绍久心想还挺会做生意，嘴角噙着笑意说道：“来吃饭还有礼物，够周到的。”
    服务员闻言很有亲和力的笑了起来：“这是我私人送您的，是想请您别因为我们餐厅正门难找就不来哦。”
    “就凭你这份礼物我也一定会再来的。”杜绍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容，随手接过甜点然后转身离去。
    小时候杜绍久周围的人都很喜欢他，走到那里都备受宠爱，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直到父母做生意亏钱后他才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而今天他又重新找到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巴宝莉的柜姐、餐厅的服务员......就连网约车优享车型的司机都会主动帮他拎东西。
    好像一瞬间这个社会就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到处都是好人。
    回想起刚刚在餐厅里看到的众生相，杜绍久忽然觉得所谓的众生皆苦或许苦的只是普通人而已........

 第四章 开启美好新生活

    离开餐厅后杜绍久有些意兴阑珊，吃饭前还想着去喝点小酒现在也没了兴致，于是便叫了辆车径直回家休息。
    杜绍久租的房子是一个回迁小区带独立卫生间的主卧单间，房子另外两个租户都是女孩子，一个有对象一个单身。
    等他跨越半个城区从西湖回到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隔壁有对象的那个姑娘房间里正断断续续传出男女交谈声。
    杜绍久听着很腻歪的暗骂晦气，心里琢磨着明天如果有钱的话搬家。
    现实生活中和女生合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相反在日常里会有很多的闲杂琐事，尤其是在租住的邻居有对象的情况下........
    每当对象来过夜的夜晚，总能听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声音。
    杜绍久一开始还能理解，毕竟当代打工人赚点钱不容易开房钱能省则省，他带着耳机忍忍也就算了。
    可几次下来他发现隔壁这对情侣有点不太一样，正常人啪啪啪都是兴致来了直接开始。
    而隔壁这对每次都等到晚上十二点左右他特么睡着再干活，那种睡着了被叫床声喊醒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家都特么一口气直接干完，隔壁是断断续续。叫个三五分钟把他吵醒就停了，等他刚酝酿好睡意又开始叫，每次都是如此反复持续接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杜绍久孤枕难眠时就会想也不知道是特么体力不好还是早泄。
    “叮咚”
    手响起的消息通知声拉回了杜绍久的思绪，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现是一个名为‘杭城吃喝玩乐’的群有人在@他。
    刘汉：明天的局你来不来？@杜九岁。
    这个群是杜绍久刚来杭城无聊时在著名约炮神器——“豆瓣本地交友小组”加的群。
    当然约炮神器只是一种说法，具体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杜绍久就不知道了。
    因为这群里面的人都是一些小白领文化人，人家说话张口美好生活闭口english。杜绍久只会喊‘窝草，牛逼’的粗俗之人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平时大家偶尔组织个线下活动吃吃喝喝还行，要真的深入交流别人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人家。
    再加上他22岁的年纪是群里最小，为数不多的几个能真正跟他做朋友的也都把他当小弟弟。
    所以私下里具体有没有一些喜闻乐见事杜绍久也不清楚。
    “明天什么局？”
    杜绍久边随手打字回复边爬楼翻看群内聊天记录。
    刘汉：“张总说明天去玩剧本杀，八个人的本子，现在加上你六个人”
    杜绍久看到前面报名人里有一个叫“司白鸽”的id下意识撇了撇嘴：“明天有事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司白鸽其人真名叫什么不知道，但这人装逼水平和他的id气质很符合。
    群里聚会大多数时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动不动就整个活给大伙表演一番。而且这比是个地域黑，所以杜绍久很瞧不上他。
    “别呀，我好不容易放假休息，你来吧，正好明晚咱俩喝点。”
    就在杜绍久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时刘汉发来一条私信。
    杜绍久看到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然后无奈的回了个好的。
    刘汉算是他在群里仅有的几个真朋友之一，这家伙是做现货钢材采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华北地区跑来跑去，俩人坐到一块喝酒扯淡的机会不多。
    “行，明天下午一点准时啊。我还在酒局上就先不跟你说了，这有个钢厂的孙子一直想灌我，我非嫩死他。”
    杜绍久看到刘汉发来的消息幸灾乐祸的回了保重身体。
    现货钢材这行很多人都是草莽起家，所以他们行事风格和正常行业区别很大，路子挺野的.......说好听点就是比较真性情，喝酒是基本功。
    刘汉一个重本毕业的杭城本地小土豪在这行里摔打几年也未能幸免沾上了些许习气。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刘汉才能和杜绍久臭味相投玩到一块去。
    回过消息后时间渐晚，伴随着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和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的种种片段，杜绍久艰难入睡。
    ……
    第二天早上一夜都没怎么睡的杜绍久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打开手机银行。
    ￥200，179.00
    “新的一天，开启美好新生活！”
    看到新到账十万块杜绍久宛若诈尸般嚎了一嗓子，然后扑棱一声跳下床冲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虽然昨晚没睡好但他感觉自己现在精神矍铄，金钱滴力量充满全部灵魂。
    这要是在老家田边地头他都能一脚把牛踹开自己耕两亩地。
    可惜精神亢奋貌似只能维持一阵子，雄心勃勃准备晨跑五公里的杜绍久在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立刻萎掉，整个人哈气连天双眼呆滞。
    于是乎杜绍久重新爬上床睡起了回笼觉，晨跑什么的还是随它去吧……
    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睁开眼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二点。
    杜绍久再一次从床上爬起随便换了身衣服后便匆匆赶往约好的地点会和，路上他还顺便私信了群里一个玩得比较好的小姐姐帮忙买午餐。
    群主事先定好的剧本杀门店在城西，从余杭过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钟车程，杜绍久赶到时已经有三人到场正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闲聊。
    其中坐在沙发左侧身材丰腴皮肤白皙脸上架着副眼镜的姑娘看到杜绍久挥手招呼道：“这边，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就随便在金拱门买了点，你看看喜不喜欢吃。”
    杜绍久先跟另外一男一女打过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姑娘身边笑嘻嘻的回道：“甜姐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之一！”
    杜绍久口中的甜姐全名叫田甜，杭城萧山本地人，是群里除了刘汉和他关系最好的。
    “土味，你怎么又油腻了”田甜闻言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道。
    坐在对面沙发的的群主张卓调侃道：“你们俩下次能不能换种打招呼的方式，每次都一样我们都看腻了。”
    “就是就是，要不你们俩就在一起吧，天天打情骂俏多让人误会。”坐在群主身边的女孩子脸上写满了暧昧俩字。
    听到两人的话田甜大大方方的挽起杜绍久一只胳膊：“这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们份子钱赶快交上来。”
    一旁的杜绍久听着几人开玩笑也不插话，打开汉堡默默吃了起来。
    他和田甜关系好众人皆知，但俩人不可能在一起大家也都很清楚。
    因为田甜是个律师，入行两年接触了几十起离婚案件的民事律师，她现在对所谓的爱情婚姻很反感，甚至因此还抑郁割腕过。
    而对于杜绍久来说，田甜人确实很好，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或者说的浅显些，田甜不够漂亮……

 第五章 我这块和你说的不一样

    “哈喽啊朋友们。”
    忽然传来的招呼声打断了几人的闲聊，众人抬头看去之间不远处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壮硕的男人迎面走来。
    杜绍久咽下口中的汉堡说道：“呦，这不是刘总吗，真巧。”
    刘汉闻言也不接话茬，笑嘻嘻的挤到杜绍久身边坐下拿起矮桌上的小吃：“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我不仅知道你饿了，我还知道你渴了呢。”
    刘汉边滋溜滋溜喝着可乐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现在改行算命啦？”
    “嘴唇子都爆皮了能不渴吗。”
    杜绍斜眼看着刘汉说道，话一出口几人哈哈大笑。
    就在气氛逐渐热闹时，门店正门又走进来两女一男，其中身高一米七出头的男人就是群里的逼王“司白鸽”。
    另外两个女生右边的杜绍久之前见过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左边的则是司白鸽前不久拉进群的新人，id叫漫漫。
    这小姐姐刚进群爆照看上去是个美女，司白鸽也一直狂吹他这位好盆友颜值超高，此时见到真人看上去果然还不错。
    外穿浅灰色毛衣搭配淡蓝色刺绣牛仔裤，肩背与毛衣同色的单肩包，脚上踩着双圆头乐福鞋。
    全身搭配简约却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衣品不俗，走近后细看之下颜值也有个7分的样子。
    波波头加空气刘海的头发一侧别在耳后一侧垂于脸颊，不仅完美搭配脸型还显示出修长的脖颈。
    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小巧的感觉，但实际上身高有165的样子。
    这个颜值在杜绍久看来已经是在日常生活里很难遇到了，毕竟现在各种美颜、化妆和换头术横行，能经得住仔细打量的美女并不多。
    “别看了，再看流哈喇子了。”
    闷头吃着上校鸡块的刘汉小声提醒道，杜绍久闻言咬着薯条酸溜溜的说道：“这家伙女人缘还挺好。”
    “人家整天连拉屎的劲都用在如何讨女孩欢心上，饿了送饭渴了送水比多拉a梦都全能，你怎么比。”
    “为b生为b死，为b奋斗一辈子。”
    杜绍久及其粗俗的评价了一句，刘汉颇为认同的轻笑一声，然后嘬起可乐不再言语。
    司白鸽手里捏着奔驰车钥匙一见面就开始凡尔赛文学：“来晚了不好意思哈，刚刚找停车位找了半天。”
    “时间还没到，不着急，等九岁和刘总吃完咱们就开始。”
    群主张卓笑着招呼道，杜绍久和刘汉抬头冲三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司白鸽闻言一脸笑容挤到刘汉身边坐下：“没吃午饭怎么不跟我说，早知道我顺便从柏悦给你们打包一份。”
    “司老板生活挺铺张啊，吃饭都在柏悦了吗。”刘汉语气夸张的感叹道。
    “没有，朋友请客而已。”
    司白鸽矜持的吹着牛逼，边说边不经意间扬了扬手腕上今年劳力士新出的蚝式绿盘手表。
    “小九你换手表了啊，是格拉苏蒂的吗？”
    刘汉没接司白鸽的话茬，忽然跳跃性极强的把话题引到了杜绍久身上。
    与世无争安静吃薯条的杜绍久突然被cue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没说话，静静看着刘汉表演。
    格拉苏蒂四十毫米的表盘和厚实的表型如果衣袖不够大遮不住还挺显眼的，尤其杜绍久带的这一块是玫瑰金。
    刘汉和田甜等人其实早看到了杜绍久的手表，但一直没提起。
    因为男看表女看包。
    在不是所有人关系都很好且大家经济水平相仿的社交场景里尽量少聊相关的话题是每个正常人都懂得道理。
    所以如今刘汉突然提起手表的事杜绍久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在憋坏。
    众人听到刘汉的话纷纷看向杜绍久，司白鸽翘着二郎腿身体前倾风轻云淡的开口问道：“格拉苏蒂还是很不错的，小九你买的什么型号？”
    “偏心月相，具体什么型号我也不太清楚，随便买的。”
    “偏心月相好啊！”
    司白鸽先是认可了一句，然后很是后悔的说道：“我这块蚝式公价四万八，结果加价两万才抢到。早知道还不如再添个几千块钱也买偏心月相了呢。”
    “哦，那可能跟你说的不太一样，我这块十六万八。”杜绍久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说道。
    话音一落不等司白鸽说话刘汉前先开口说道：“要我说你这玫瑰金表盘一点都不实用，你不说别人哪能看出来你这是玫瑰金的，多花的七八万根本不值。”
    司白鸽本就被杜绍久一句话噎得半死，脑子刚转过弯想说点什么往回找补找补结果又被刘汉阴阳怪气补了一刀。
    这下彻底无言以对，只能脸色尴尬的把手插进裤兜里拿出手机装作回消息的样子。
    “咱们时间差不多了，要不然叫工作人员来发本吧。”
    群主张卓见有些冷场赶紧跳出来和稀泥，几位半生不熟的小姐姐们免费看了场男版宫斗戏也都心满意足纷纷出言附和。
    杜绍久、刘汉二人占了便宜自然也乐得答应，只有吃了亏司白鸽不想罢休，但他也知道这时候在纠缠就显得小气了。
    于是乎短暂的言语交锋告一段落，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换装准备进行游戏。
    换完妆后杜绍久看着面前四个燕瘦肥环姿色还都不错的妹子心中很是满意。
    像一般的交友群每次线下聚会大多都是男多女少，有些再邪乎点干脆只有那么两个谁叫都出来的女孩子，剩下全是大老爷们。
    而杜绍久这个群每次线下聚会都能达到人数平衡，就拿这次举例子。
    男生：他和刘汉加上逼王司白鸽，还有群主张卓。
    女生：田甜姐、司白鸽邀请进群的慢慢，还有两位两个不配拥有姓名的小姐姐。
    一共八个人，四男四女刚刚好。
    古人讲阴阳调和是有道理滴，男女人数相符那怕只是单纯吃喝玩乐也赏心悦目。
    不过话说回来能达到这样男女平衡也是有原因的。
    比如群主张卓今年三十岁已经是网易p4.3了，年薪百万有房有车。
    再比如刘汉本就是富二代，现在个人事业也发展风生水起。
    就连杜绍久最看不上的司白鸽客观评价的说，除了身高别的方面也是碾压大部分男性。
    这个级别的优质男凑到一块对于适龄单身女孩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毕竟女人向上兼容，男人向下兼容。
    如果男人硬件条件不行，就算撩到再多女人质量也不会很高，俗称——低级炮王。
    “所以老话说花若盛开蝴蝶自来还真不是一句虚言。”杜绍久心中如是想到。

 第六章 剧本杀

    剧本杀是近些年与密室逃脱一同兴起的社交类游戏，因为这玩意社交属性贼强，所以很受当下年轻人喜欢。
    剧本杀的玩法大致是给出一段杀人类的推理小说式剧情，玩家扮演剧情中的人物角色，有好人有坏人。
    然后通过对话和搜集证据推理出最终真相，找到隐藏在玩家中的真凶。
    简单的剧本一局下来要两三个小时，复杂的剧本夸张点一局玩个十多个小时都有。
    在当今如此浮躁的时代，几个年轻男女抛下外部干扰坐到一块面对面互动上几个小时，看对眼的几率自然比正常社交高上很多。
    尤其是一些高端点的剧本杀越玩越花花，现如今还有了针对角色的换装的服务。
    男人就不说了，女性角色的旗袍、汉服、宫廷装、军装制服………
    比如杜绍久他们玩的这个古代剧本，店家号称女性角色穿的汉服每一套都价值数千。
    这宣传口号真是假不知道，但衣服确实挺漂亮的，很能提高女孩子们的魅力。
    “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可惜啊可惜。”杜绍久摇晃着脑袋小声自言自语道。
    正在读剧本的刘汉出言问道：“可惜什么呢？”
    “可惜是短发。”
    刘汉闻言撇了眼坐在桌子对面，身着一袭绣着金丝九凤暗红色汉服的漫漫咂巴了下嘴。
    “漂亮是漂亮，但你能不能把你那不值钱的样收一收，人家这身衣服戴上凤冠都能登基了，你要是这幅屌丝样肯定驾驭不住。”
    “我这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见到喜欢的女人就想驾啊。”杜绍久鸡头白脸的辩解道。
    “嗯嗯，只欣赏不骑马。”刘汉敷衍的回了一句，顿了下继续说道：“不管驾不驾，你今天老实点别当搅屎棍昂。”
    剧本杀这种游戏主要靠的就是逻辑推理能力和忽悠能力，杜绍久前者不咋地，但两年业务员的工作经历让他的‘忽悠能力’很是出众。
    而且他还有个天赋异禀的技能，直觉很准，准到不讲理那种。
    所以之前大家一起玩剧本杀经常会出现杜绍久不推逻辑，光靠瞎掰煽动别人和他一起投怀疑对象的情况。
    他这种搅屎棍的存在很影响其他人游戏体验，经常会犯众怒被群攻之。
    听到刘汉的话杜绍久要死不活的嗯了一声，心中则是暗自发笑。
    这次他就是凶手，搅屎棍他当定了！
    “大家都阅读好剧本了吗？”
    游戏主持看众人差不多都阅读完剧本后主动cue起了流程，杜绍久等人闻言纷纷表示可以开始了。
    只有漫漫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众人笑了笑然后说道：“还没……可不可以在给我几分钟时间。”
    “看来你的角色剧情很多啊。”杜绍久不错过任何往别人身上铺垫怀疑的机会，笑呵呵搭腔道。
    “是呀，我剧本上信息好多……我都快记不住时间线了。”漫漫翻看着着剧本不紧不慢的说道。
    司白鸽也在一旁跟着帮腔：“刚开始玩剧本杀肯定跟小九这种老玩家比不了，不着急。”
    “啥，你说她是刚开始玩是吗？”
    杜绍久闻言有些无语的问道，其余众人表情也都有些微妙变化。
    剧本杀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角色越多难度越大，因为人多了各种人物关系和线索证据就越多。
    八个人的本已经算是目前市面上人数最多的本了，上面说过的一局游戏玩十多个小时的情况就经常出现在八人本。
    所以新玩家加入到这种局里简直是灾难性的事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长时间的对抗发言分析疑点中忘记自己手中的重要线索。
    “我之前玩过的…就是玩的不多，一会可能还要大家多带带我。”漫漫赶紧解释了一句。
    杜绍久看了看漫漫一脸‘我虽然是菜鸟但我很积极’的憨包表情没再多说什么。
    这位小姐姐看似长了张聪明美人的脸蛋，可一开口说话就有点傻白甜的劲。
    比普通人稍慢的语速搭配上柔柔的语气像极了撒娇的感觉，而微微沙哑的嗓音又很好的冲淡了撒娇感让人不觉得矫揉造作。
    这种宛若小朋友的说话方式加上一张出众的脸……说喜欢是夸张，但有好感是错不了的，男女通吃！
    “没有什么带不带的，娱乐局，大家都是菜鸡互啄。”刘汉一团和气的接过话化解了漫漫的尴尬。
    一旁的司白鸽见状也赶紧拍着胸脯保证这局他带飞。
    杜绍久和刘汉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双方都默契的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一句：“带你妈的飞。”
    几分钟后菜鸟漫漫终于读完了剧本，随即众人开始了很是艰难的游戏之旅。
    游戏前杜绍久还想做搅屎棍，游戏开始后漫漫和司白鸽俩人用实际行动表示不用劳烦他老人家了。
    今天的屎她们俩搅了！
    漫漫是基于自身水平菜，所以别人说什么她都迷迷糊糊跟着附和。而司白鸽则是因为有漫漫在急于表现自己。
    全场八个人司白鸽怀疑了个遍，是的，八个人，他连自己都没放过。
    人家提出了一个很有创意滴假设，他说自己可能是杀人之后失忆了，所以不排除自己是凶手的可能……
    众人对此皆是无言以对，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捋顺逻辑推进游戏。
    “我觉得差不多就开始投票吧，我真不行了，饿的胃疼。”
    晚上八点游戏终于到了投票环节，杜绍久瘫坐在椅子上催促道。
    司白鸽闻言笑呵呵的接话说道：“好，那现在投票，一会结束我请大家吃海底捞。”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赞成，只有漫漫皱着精致的鼻子吐槽道：“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凶手是谁，这也太难了。”
    杜绍久一边低头在投票卡上写着一边憋笑说道：“你试着双脚离地思考一下凶手是谁。”
    “为什么要双脚离地呀？”
    “因为双脚离地你聪明的智商就可以占领大脑高地了。”刘汉嘴贱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漫漫拢了下耳边散乱的发丝开玩笑道：“你俩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到底投谁呀，给个意见。”
    杜绍久笑嘻嘻说投刘汉，司白鸽赶紧出言打断说凶手就是杜绍久，其余人也不插话，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漫漫到底会投谁。
    又墨迹了一会投票终于结束，游戏主持解开最终答案，凶手是杜绍久，所有人都选对了。
    漫漫对这个结果很有成就感，兴致很高的拉着众人进行复盘。
    杜绍久和刘汉二人因为没兴趣看司白鸽每次吃海底捞都要秀他那黑海会员的场景，所以便不顾众人挽留随便找了个理由单独离去吃饭喝酒。

 第七章 Easy Girl

    “来杯hibiki 21年。”
    “威士忌酸去蛋清。”
    杭城的夜晚霓虹闪烁，隐藏在白昼之后的夜生活渐渐降临，形形色色的人走出家门融入到这花花世界里尽情欢愉。
    杜绍久和刘汉二人吃过晚饭后随便找了家清吧点上了两杯酒准备聊些朋友间才能讲的话。
    “从吃饭聊到现在，你恋爱了？”刘汉边把酒单递还给服务生边挑起了话头。
    杜绍久摆弄着手机随口回道：“我倒是想吃爱情的苦，可惜只配做单身狗。”
    “那这是跟谁啊，又要走肾了呗？”
    话说杜绍久这条咸鱼明明很想谈恋爱却嫌麻烦，一向只靠419维持生理需求，刘汉很了解这点。
    “你怎么这么俗呢，今天司白鸽带来的那个小姐姐加我微信了，交个朋友。”
    刘汉闻言嗤笑一声：“告诉你个秘密，她也加我微信了。不仅加我微信了，今天到场的几个人她可能都加了。”
    听到这句话杜绍久兴奋而淫荡的状态顿时一泄：“嗨，我还寻思从司白鸽墙角上挖两锹土呢。”
    “那你绝对是想太多，这小姐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司白鸽就是舔狗而已。”刘汉说着点燃根烟，然后把烟盒摆到桌子上。
    杜绍久边把“周峻漫”三个字备注好，边好奇的问道：“感觉还不错吧，看上去挺好一姑娘啊。”
    刘汉摇晃着脑袋吞云吐雾宛若修仙飞升般开口讲道：“好不好咱不知道，但别以为人家玩游戏迷糊就真是傻白甜。”
    “你看她刚发的朋友圈，段位高着呢。”
    杜绍久不信邪的点开周峻漫朋友圈仔细观摩，半晌之后颇为丧气的念叨起搞不定搞不定。
    周峻漫九宫格朋友圈看上去正常无比，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最后一张照片有意无意使用了女朋友视角。
    照片拍的是杜绍久和司白鸽质询的场景，司白鸽的侧脸完美入境，杜绍久站在对面充当背景板。
    这种角度怎么说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不是站在司白鸽当事人的角度很难体会到那种感觉。
    她在默默关注我........她是不是喜欢我，她一定喜欢我........
    要说周峻漫有心计人家啥都没干，就是一张记录游戏瞬间的普通照片。
    说她没心机吧.......大概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在喜欢的女生朋友圈看到这种关于自己的照片都有些遭不住。
    而且最戏剧的是周峻漫加了所有人微信，并且和杜绍久聊得很融洽，俩人都约好下次一起玩桌游了。
    明明杜绍久和刘汉俩人和司白鸽不对付，明明她和司白鸽的关系要更近一点。
    “现在这个时代套路太多了，单纯的感情很难遇到咯。”刘汉眼神看向杜绍久身后语气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杜绍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明所以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那边有一对很有意思的小情侣，你看。”刘汉贼兮兮的说道。
    杜绍久顺着刘汉的目光回过头看去，只见身后隔着条过道距离的座位上有一对穿着jk制服年纪不大的小情侣，借着吊灯昏暗的灯光能看到男孩子高高瘦瘦蛮帅气的，言行举止明显有些放不开。
    而身材微胖的女孩则对这种场合很是熟悉，一直在引导着男孩喝酒吃小吃，偶尔还会有些身体上的接触。
    这种场景的确有趣，所谓‘情愫’大抵就是如此。
    “想当年我也拥有过甜甜滴爱恋。”
    刘汉说着端起酒杯隔空对正好看向这边的男孩敬了一下，杜绍久见状也端起酒杯跟着喝了一口。
    男孩腼腆的和女孩对视一眼，然后回敬了一杯，放下杯子后小情侣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孩站起身走出酒吧。
    “谁还没点故事呢，喝酒吧。”杜绍久点燃根烟吸了一口随口转移话题：“这酒吧黑人还挺多的。”
    杜绍久和刘汉二人是第一次来这家清吧，据说是杭城比较火的一家。
    “对，这家清吧很多黑人会来，据说是有点什么说法。”
    “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约......操他妈。”
    刘汉说道一半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杜绍久看着抱在一起从身边擦肩而过的男女很是错愕，接着也跟着骂了一句操他妈。
    从他身边走过的男女，男的是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尼哥，女孩穿着jk制服身材微胖，俩人边搂抱着边用英文交流着。
    酒吧嘈杂的歌声很好地屏蔽了俩人的交谈内容，以杜绍久二把刀都算不上的英语水平只听清了“fuck”一词。
    杜绍久和刘汉目送俩人进了厕所，然后相顾无言皆是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刘汉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长舒口气：“挺伽柏打脸，没看准。”
    “她俩刚刚说什么了？”杜绍久叼着烟眯着眼睛问道。
    “黑鬼说要艹死她，她问戴套行不行，一会男朋友就回来了。”
    刘汉回答完俩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杜绍久干巴巴的说道：“走吧，不喝了。”
    杜绍久很想冲进厕所把黑鬼拎出来暴打一顿，可他没立场那么做。
    人家是自愿的，他冲进去不是见义勇为而是自作多情，所以只能默默的骂上一句‘他妈的’然后什么也做不了，最多就是眼不见为净。
    “再等等，等那个男孩回来。”刘汉招手叫过服务员点了杯酒。
    杜绍久闻言没在说话，斜靠在椅子上看向酒吧门口外漆黑的天空。
    十几分钟后黑鬼和女孩一前一后从厕所走了出来。黑鬼一脸满足的走出酒吧，女孩则是面色如常的回到座位上等待男孩。
    时间又过了一会，高高瘦瘦的男孩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捧着花走了进来。
    身材微胖的女孩见状很是惊喜，俩人动作亲昵打开蛋糕插上蜡烛许愿，服务生适时送上两杯鸡尾酒。
    酒、蛋糕、鲜花.......
    除了女孩jk短裙下消失不见的肉色打底丝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杜绍久和刘汉二人看完了整个过程，然后什么都没做默默离开酒吧。
    “我还以为你要做点什么。”出酒吧后杜绍久笑着说道。
    “我本来是想做点什么的，可一想自己都活的焦头烂额，何苦还自找麻烦。”
    刘汉自嘲的说道：“我们都特么是普通人，路见不平一声吼那都是故事里的情节。”
    听到这句话杜绍久笑了笑没在多说，刘汉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起别的。俩人在酒吧门口等到杜绍久叫的网约车到后就此分别。
    灯光璀璨，夜色朦胧，放浪形骸的夜行动物们或三五成群，或一个人狂欢。
    回家的路上杜绍久看着车窗外擦肩而过的画面呢喃细语：“还是普通人吗？”
    “什么？”专心开车的司机师傅问道。
    “没什么，我说真美啊。”
    杜绍久边说边降下车窗，冷风卷进车窗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上发丝凌乱嘴角上扬的年轻人司机没再接话，心里暗自诽谤这年轻人指定有点啥毛病。
    ……

 第八章 骆驼样子

    黑暗总会过去，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
    昨晚喝酒被喂了满嘴屎的杜绍久早上醒来看到银行卡里多出的十万块钱重新对这个世界燃起希望，浑身充满积极正能量。
    一大早七点多就约好房屋中介看房，谋划他的搬家大业。
    话说这世间大多数的事如果以合适为导向很难找到结果，而如果是以喜欢则容易很多，租房也不例外。
    之前杜绍久看了好几天才租到性价比合适的房子，这次他只看到第二套就遇到了喜欢的。
    “杜先生你看这朝南的落地窗，冬天采光非常好，而且咱们这套房子装修和家具都是新的，房东装修好一直没住过人。”
    位于欧美金融城附近的一套精装loft公寓内中介正卖力的推销着房子，杜绍久环顾四十多平装修精致的公寓心中很满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房租太高了，一个月4800还要一年起租，那我不如再添点钱在原来的小区租个整套。”
    听到杜绍久的话中介一脸苦笑的回道：“房租高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这个小区的租户要么是在阿里云、阿里总部工作，要么是在efc上班的白领。这些人聚到一块就是周边小区房价自然会被拉高。”
    “杜先生我看您也不像差钱的人，所以我多说一句。咱们这个小区租金是不低，但租户素质绝对比您之前的那个回迁小区要好，而且不管是小区安保还是物业服务都要好很多。”
    杜绍久闻言笑了笑说道：“四千，要是四千我就租了，现在签合同。”
    中介闻言一脸为难的说4800是房东给的底价，杜绍久完全不吃这一套直接回应不能降价那就看看别的。
    中介看杜绍久如此果断想了一下后期期艾艾的说4500可以，不过要马上签合同。
    杜绍久见状没有锱铢必较，干脆利落的现场签合同然后换好房门指纹锁。
    其实房租多几百少几百杜绍久根本就不在乎，之所以砍价只不过是不想百分百按照中介做而已。
    “为人处事不要小气，但也不能让别人占你便宜还不念你好，觉得你是大撒币。”
    这是杜绍久小时候老杜告诉他的道理，所以他做事向来会给别人留三分余地。
    租好房子杜绍久到小区门口便利店买了拖布扫把胶皮手套一应物品把新家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然后才回到原来的住处搬家。
    一箱子书、一把吉他、一个大行李箱装衣服一个小行李箱装鞋……至于其他的洗漱用品和床品之类的全部买新的，爷们儿有钱啦！
    杜绍久心情大好的告别了这个居住一年半之久的回迁小区，十月阳光下拎着行李的年轻人步伐越来越潇洒自如……
    可惜杜绍久帅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他又特么迷路了。
    从回迁小区到欧美金融城公寓走路不过十五分钟路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小区正门。
    “来的时候是这个门吧？”
    杜绍久看着手机导航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哎，杜……绍久，你怎么在这里啊。”
    杜绍久闻声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周峻漫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笑着的解释道：“我刚搬过来，迷路了。”
    周峻漫眼神扫过杜绍久大包小包的行李然后笑着说道：“你……住哪栋我带你去。”
    “我住17栋，你不是在滨江吗，怎么也在这里？”杜绍久随口问道。
    昨天玩剧本杀的时候周峻漫说过她家在滨江，所以在这看到她杜绍久有些意外。
    “我房子买在滨江，今年我们司搬到这边了，然后我就在这租房住。”
    周峻漫边说着边指了指放在行李箱上的纸箱：“你这个可以动吗，我帮你拿吧。”
    “没关系，这里面都是书，但挺沉的我自己拿就行。”
    杜绍久嘴上却特别假的客气道，心里暗道姐姐你不用问，直接扛走就行！
    “不用客气，我也在17栋，以后就是邻居了！”
    周峻漫笑容明媚，得知箱子没有忌讳的东西便动手捧起纸箱迈步向前走去。杜绍久见状笑呵呵的客气说中午请吃饭然后跟跟着身后走进小区。
    俩人边走边聊，溜溜达达走了几分钟就回到17栋。
    闲聊过程中杜绍久得知周峻漫是河南人，在阿里云工作。
    前些年在滨江阿里总部附近用自己攒的钱和家里赞助的钱买了套房子，今年阿里云搬到了余杭这边，所以她也就在这边租房住。
    28岁的阿里p7、漂亮、海龟、家里还有点小钱。
    总结过周峻漫基本信息后杜绍久得出一个结论，这姐姐他撩不动。
    先不提物质基础只说上层建筑，俩人精神世界都不一样，人家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人家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就连家境也不错。
    而他杜绍久活这么大除了一个‘破落户家的傻儿子‘的经历能拿出来讲两句，其他的好像啥也没有。
    哦不，也不是，现在他还是幸运的儿。这么一想貌似也还行，要不撩撩看？
    杜绍久心里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手上动作麻利的打开房门：“终于到了，书放地下就行，累坏了吧。”
    “还挺沉的，你都看什么书呀？”周峻漫放下纸箱舒了口气。
    “我看的比较杂，骆驼样子、鲁迅漂流记、老头与海什么都看。”杜绍久不着调行的边说烂话边摘下吉他：“我上午刚打扫过你随便坐，就是刚搬过来还什么都没有，招待不周见谅哈。”
    与异性在一起展现自己的优点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孔雀都知道开屏，人自然也一样。
    但这事不能做的太着急，用刘汉的话说就是‘不值钱的样收一收’，最理想的状态是把这些优点一点点放出来，让她（他）自己探索。
    所以明明周峻漫主动表示感兴趣杜绍久却很不正经的打岔，为的就是增加互动感。
    当然如果周峻漫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自己说就是了。
    周峻漫见杜绍久岔开话题也不深究，顺着话茬接了句没事，眼神却不住的瞥向半开的纸箱。
    一本快被翻烂了的唐诗三百首下压着本国富论，左边还有本书名被压住的小册子，再往下看不清还有什么书，但隐约可以见的都是大部头。
    “你这套要比我的大，而且家具什么的也都很新，很不错！”
    “运气比较好，中介说在晚一点就被别人租掉了。”
    正在卫生间洗脸的杜绍久随口回了一句，看看时间快接近吃中饭杜绍久问到：“你中午有事吗，没事我请你吃饭吧。”
    周峻漫看着地上放着的琴包眼波流转，没说有没有事而是直接回道：“好啊，我想吃红烧肉。”
    ……
    “亲爱的我中午有事不能去找你了，你们玩吧。”
    周峻漫手指轻轻点动给闺蜜发了条微信。

 第九章 年纪小不好撩妹 新年快乐

    “也就是说你才22岁？！”
    一家装修普通的湘菜餐厅内，杜绍久与周峻漫相对而坐，边吃饭边聊天。
    正在与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殊死搏斗的杜绍久随口回道：“对，二月份生日，水瓶座的。”
    “我的妈呀，昨天见到你就觉得你年轻，但99年也太……年轻了。”
    “跟你在一起压力好大，瞬间就觉得自己老了。”周峻漫连连摇头感叹。
    杜绍久长相颇有几分秀气，但言行举止却少有属于年轻人的青涩感，所以经常被人看错年龄。
    此时听到周峻漫的话杜绍久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了？”
    周峻漫闻言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油腔滑调，一套一套的。”
    “倒也没有，这不是想缓解你的压力嘛。”杜绍久插科打诨转移话题：“来尝尝他们家的毛氏红烧肉，特别好吃。”
    周峻漫表面上无甚异样笑盈盈的应了一声好，心里则暗自叹息，对杜绍久重新进行定位。
    话说周峻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长相漂亮能力优秀，同事喜欢领导欣赏。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追她的男人不说排队到法国也应该能组成一个加强排，可事实却正好相反。
    她在大学还有人追，可毕业工作后却都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她还想不通为什么楼下水果店那个长相普通的店员一年换的男朋友比这五年内追过她的人还多。
    直到去年过年回家她被忍无可忍的父母拉着去相亲，结果大部分相亲对象在见过她后纷纷委婉表示不合适后，她才想明白为什么。
    因为她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讲都太优秀了，优秀到一眼看上去就没那么容易抱得美人归的程度。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过了凭借’我喜欢‘三个字就一厢情愿，奋不顾身去争取的阶段。这个年纪的人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可以浪费。
    如果说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是被坚执锐身骑白马的勇士，那二十七八岁被社会暴打过的男人们。
    他们的铠甲早他妈烂了，马也死了，之前的一腔孤勇也化成作声声叹息。
    就连手里仅存的武器在挥动前，也要想想肩上扛着的东西，有父母，有家庭……
    所以抛掉幻想中轰轰烈烈的炙热爱情，选择一份摸得着看得见的感情大抵是男人们最终都会做出的抉择。
    想通这点后周峻漫只好主动出击扩大社交圈，以期能找到和她势均力敌的男人。
    朋友圈发司白鸽的照片，主动加杜绍久、刘汉等人的微信；这些都是她撒网捕鱼的操作，为了能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些她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所以当周峻漫得知杜绍久这条鱼和她年纪不合适后心里颇有几分无奈，之前都白浪费表情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相处起来可以轻松一点。
    想到这里周峻漫随手夹了块茄子塞进嘴里：“看你会弹吉他？”
    “之前练过，不过现在弹得比较少，手生了。”杜绍久靠在椅子上眼神欣赏的看着周峻漫回道。
    杜绍久生性喜静，从小就爱鼓捣些能动嘴就不动手的玩意。
    再加上小时候家里条件好，耳读目染下琴棋书画诗酒茶除了诗、画两者实在没天赋玩不转，其他什么都懂点，但什么都不精通。
    也正是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亮点，让他在撩妹过程中总是能占到些许优势。
    “你看着我干嘛？”周峻漫抬头间发现了杜绍久的目光。
    杜绍久神色坦然的笑了笑，然后言语直白的回道：“吃相好看，秀色可餐。”
    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中“礼仪”二字无处不在，吃饭也在其中。比如闭口吃饭，不能翘二郎腿，筷子不能往外翻、夹菜不能搅和........
    这些种种在现如今看来可能有些古板教条，大多数人也都不太在乎这些细节，甚至有人觉得只要别喷米粒谁特么管我怎么吃。
    可虽然没人管你怎么吃，但老话讲细微处见知著。像周峻漫这样吃饭过程中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有教养的样子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尤其是杜绍久小时候经常因为吃饭不规矩被奶奶用筷子抽手，所以他更能体会到周峻漫能做到这样有多难的。
    别的都不说，就光别盯着喜欢吃的猛抡这一条他自从出了学校以后都做不到。
    “小弟弟，嘴甜也没有糖吃。”周峻漫笑盈盈的暗示你年纪太小了，别跟我扯没用的。
    听到这句话杜绍久好似没听懂言外之意一样，一脸正气的说道：“我说的是实话，老沙头都说过在宴席上最让人开胃的就是良好的礼节。”
    “老沙头？”
    “莎士比亚。”
    “你看莎士比亚？”周峻漫眼神古怪的看着杜绍久问道。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莎士比亚还蛮让她意外的。
    杜绍久见状笑嘻嘻的说只看过他的一些经典语录，书倒是一本都没看过。周峻漫被杜绍久的实诚搞得一愣，随即好笑的表示莎士比亚晦涩难懂，等到了一定年纪在读也不迟。
    听到周峻漫三句不离年龄杜绍久心里很是腻歪，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年纪问题被小姐姐拒绝了。
    “有的时候年纪太小也不是啥好事哇！”
    杜绍久很是惆怅的感叹了一句，然后便不再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引导，周峻漫见杜绍久听懂了她的暗示也不多啰嗦，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
    撩妹这种事不能步步紧逼，如果想速食可以穷追猛打成不成都无所谓，但如果是想稳妥些最好还是要慢慢来，先从朋友做起。
    像周峻漫这个级别的妹子日常生活中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杜绍久决定选择第二种，毕竟好饭不怕晚嘛！
    “你下午要干嘛去呀。”
    吃过午饭后周峻漫边随口问道边用微信把饭钱转给了杜绍久。
    “我下午要去买些家里用的东西。”杜绍久说着退回转账：“这顿饭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搬家，我请的嘛。”
    “这顿算是庆祝你搬家。”
    杜绍久笑嘻嘻的回道：“下次，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在请我。”
    周峻漫闻言也不勉强点头说好，然后挥了挥手机示意她叫的网约车到了便转身离去。
    ps：新年快乐
    ps1：感谢男科和妖妖，啥也不说了，给读者老爷们磕一个。

 第十章 香氛蜡烛

    目送周峻漫离去后杜绍久没有多想之后该如何攻略她，而是心态很平和的叫了辆车赶往市区买东西。
    撩妹这种事杜绍久信奉顺其自然，太认真很容易用力过猛把自己陷进去。
    一个多小时后杜绍久来到了相比杭城大厦更加时尚的购物中心——湖滨银泰in77，这里最有名的不是各个奢侈品店里的商品，而是来购物的美女。
    大长腿、细腰、锁骨.......
    杜绍久看着满大街从穿着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季节的小姐姐们心里很是感动，这些不畏寒冷为美化市容做贡献的姑娘们是什么样的奉献精神，是何等的大公无私！
    可惜他杜某人思想水平有限想不出什么表达敬意的方式，只能多看几眼不辜负这些姑娘们的付出。
    话说湖滨银泰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美女跟它的购物属性很有关联，因为这里不仅比杭城大厦年轻时尚，也稍微平民一些。
    这里lv、古驰一类的店铺也有，但更多的则是周仰杰、菲拉格慕、moncler之类的中高档奢侈品专柜。
    像名媛富二代之流的小姐姐小哥哥们既不屑于与普通人对等，又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有钱人的真正经济实力，所以便自然更倾向于来这里买买买。
    杜绍久今天选择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他是想去杭城大厦的，可是一想到爱马仕那两三万的毛毯、lv两三万的靠枕他觉得还是不要太铺张。
    毕竟一天十万的额度看似很多，可一旦与房价对比起来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不过就算没去杭城大厦，杜绍久一圈逛下来也花了十来万。主要是他这次买的东西很多，零零散散一大堆。
    说到这里还有个很蛋疼的事，踏马的这些奢侈品东西好不好另说，包装是真能看出来不便宜，衣服架都要用盒子装好然后在装到袋子里。
    杜绍久上次买衣服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这次买的零散物品多了一个人根本就拿不过来，只能把先买好的东西寄放到店里，然后最后在一起取走。
    下午三点，太阳西斜，杜绍久开始收拢买过的东西。
    “你好，我刚刚在你们这买了个钱包。”杜绍久拎着大堆包装袋走进lv专柜招呼道。
    lv的柜姐见到杜绍久赶紧迎上前热情的说道：“杜先生您能拿过来吗，要不我帮你送到车上吧。”
    杜绍久心说我有个屁的车，面上笑着拒绝了柜姐的好心，柜姐见状笑容不变点头说好。杜绍久深呼吸一口气谢过柜姐，勉强用左手接过包装袋便转身离去。
    可就在转身时他忽然间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柑橘味道，杜绍久停下脚步仔细嗅了嗅然后开口问道：“你们店里用的是什么香水，柑橘味还蛮好闻的。”
    听到杜绍久的话柜姐愣了愣，然后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店里是不用香水的，杜先生您说的应该是咱们家新出的香氛蜡烛，上午有客人在店里试过样装。”
    “能带我去看看吗？”杜绍久放下手中的包装袋随口说道。
    香薰蜡烛这玩意在国内还比较小众，但在国外还是蛮常见的，国外电影经常出现的杯子里装蜡烛的大多就是这玩意。
    这东西具体功效跟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线香和现在饭店厕所里摆的那种精油差不多，旨在为空间提供香气，高档货还有安神等效果。
    杜绍久前两年失眠的时候有朋友送过他这玩意，用起来效果还不错，所以此时听到柜姐说他就起了好奇之心。
    “杜先生咱们家目前只有岛屿、花园和森林三种香氛蜡烛，您说的柑橘香应该是岛屿。”柜姐引领着杜绍久走到家装区域指着面前的一排蜡烛介绍道。
    杜绍久看着精致瓷杯装着的一排蜡烛饶有兴致的说道：“你把那个岛屿点着我闻一下。”
    “好的，您稍等。”
    柜姐说着拿起一瓶小号的试用装蜡烛，动作麻利的把烛芯修剪好点燃递到杜绍久面前。
    冰茶与柑橘.....海水的味道，还有香茅和甜橙.....好闻。
    杜绍久闭着眼睛使劲嗅了嗅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多少钱，给我拿两瓶。”
    “杜先生您是要大瓶的还是小瓶的，大瓶5750，小瓶的1850。”
    “什么玩意，你说就这么根蜡要五千多？”杜绍久有些懵逼的问道。
    “杜先生咱们这蜡烛可是邀请调香大师jacques cavallier belletrud制作的，而且大瓶的蜡烛可以持续燃烧120小时呢。”
    柜姐笑容不减介绍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心里暗自吐槽真是个土鳖。
    杜绍久咂吧着嘴巴回忆起之前用过的蜡烛发现好像还是这款香味更自然好闻一点后，干脆利落的结账交钱买了两瓶大的香氛蜡烛。
    全部搞定后杜绍久没急着打车回家，而是提着大堆印着奢侈品标志的包装袋走向了海蓝之谜的专柜买护肤品。
    话说这两天杜绍久一直想该找什么借口给父母转点钱，可后来一想家里的情况觉得转几万块钱也没什么用，便换思路改成了买礼物。
    杜绍久家里之前虽然做生意巨亏，但俗话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几年利用以前的人脉也算是缓了口气。
    现在他父母在老家菜市场开了两个猪肉摊还有一个物流货站，大钱没有但几万块钱的小钱也不太当回事。
    所以给老两口转个五万六万并不会实质上的改善生活，转多了又没什么好借口解释钱的来路，反倒会让老两口担心。
    所以他就想着买些东西既能让父母用着，又可以为以后拿出大笔资金做铺垫。
    在lv买的这个钱包就是孝敬给老杜的，老杜去年过年时一直念叨想买个之前被人称为杜老板时用过的lv最俗滴那款手拿包。
    可惜却被宁女士无情镇压了，所以小杜准备成全老杜的念想。
    还有小杜的亲娘宁女士，宁女士之前用的都是雅诗兰黛和海蓝之谜的护肤品，自从成了猪肉摊老板娘之后就由奢入简改用资生堂了。
    说道护肤品就不得不说一句，踏马的海蓝之谜和雅诗兰黛专柜的ba算得上是诸多势利眼中最没礼貌的！
    ba全称是美容顾问，说白了就是导购。
    这些叼毛服务员可比卖服装的柜姐牛逼多啦，人家卖服装的柜姐只有少部分狗眼看人低，大部分还是正常的。而卖化妆品的想找几个正常人可不容易。
    这都是因为化妆品属于快消品，卖奢侈品服装的毕竟不是谁都舍得买的，而化妆品这玩意便宜的千把块，贵的几千块。
    在杭城这种地方能消费起的大有人在，所以人家不缺客户，很多时候除了少数真正的富婆想买紧俏的产品都要追着服务员问。
    真真是花钱还得求着别人。

 第十一章 庸人自扰

    化妆品一万八+手拿包两万八+香氛蜡烛一万二+家居用品七万二......
    “貌似钱花的有点快啊，也没干什么怎么就没了呢。”
    杜绍久吃过晚饭回到家和父母视频聊了会天后边算账边忍不住挠头。
    经过算账他发现这两天几十万块钱一撒手便宛若流水般花了出去，还没感觉怎么着银行卡里就只剩不到20万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余额杜绍久很是为难的自言自语：“夜店去还是不去呢？”
    他原本还想着今晚叫上刘汉去夜店好好happy一回，可看到缩水严重的余额心里多少稍微有些犹豫。
    倒不是杜绍久舍不得和朋友一块出去玩花钱，主要是他这个疑似神豪系统的东西忒不智能，很让人担心这个龟毛系统那天会消失不见。
    今天有天降之财去次夜店花个一万两万的他不心疼，可万一明天要是没了他还是挺心疼的。
    说白了他杜绍久就特么一市井小民，那怕现在有神豪系统他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永远都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的主。
    哦不，不会永远。
    其实杜绍久内心深处也有属于理想主义的那股矫情劲，但穷怕了。
    与俩馒头吃三顿的日子比起来，什么伽柏理想主义都要靠边站，昨天租房砍价只小刀一下而不是祭出屠龙刀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出最理想主义的事了。
    所以也许等神豪系统给的钱达到财富自由那天，他就可以真正活的行止由心，不去为那些所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思考。
    “啾——嘭。”
    窗外传来的烟花炸响声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他随手扔下手机站到loft落地窗前看向窗外这座城市华灯初上时的景色。
    不得不说商业综合体中心带落地窗的高层看城景简直就是一绝，夜色中五彩缤纷不断绽放开的烟花刚好与视线平行，不远处欧美金融城写字楼灯火辉煌，商业购物中心各家店铺的巨型logo宛若火树银花。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像比辛弃疾《青玉案·元夕》写到的景色还要美。
    杜绍久静静的站在窗前观赏着，loft干净的落地窗面在璀璨灯光照射下隐约倒映出他的的身影。
    过了一会烟火渐入尾声，杜绍久神经质的对着窗子里自己的影子扬起一抹笑容，然后笑骂了一声‘庸人自扰’。
    杜绍久忽然发现与写字楼里那些周日晚上七点多还在一边吃快餐一边加班的奋斗者们比起来，他已经要好上很多了，至少他现在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弹弹吉他什么的。
    想到这里杜绍久转身回到客厅抽起地上的摊子铺到落地窗前，然后取出他那把三手的马丁d28吉他。
    没错，就是三手。
    马丁d28原价两万多，杜绍久最早学吉他用的就是这把琴，后来家里最困难时他把琴转卖给了同学。
    再之后工作赚钱了他就在闲鱼上买了现在用的这把已经有十年琴龄的老款马丁d28。
    这把老琴用到现在不能说非常顺手，只能说是老掉牙了。
    那个音质、那个音准、那些个擦碰的划痕；杜绍久每次打板的时候都生怕它直接报废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玩的还不是弹唱，而是指弹。
    所谓指弹吉他就是单用吉他演奏出完整的曲子，就像大提琴、钢琴一类的独奏一样。说的在直白点就是只弹不唱。
    相比于弹唱来说指弹的难度更大，因为不需要人声的配合所以指弹更讲究技巧，一把吉他玩出一个乐队的感觉。
    所以指弹从某种意义上讲要比弹唱对吉他品质的要求更高，毕竟弹唱搞人家都看你唱的怎么样，有把吉他能鼓捣出声做伴奏就行。
    而指弹嘛，你要是拿把烧火棍.......能弹得特别牛逼的人也有，但杜绍久肯定不在此列行列。
    “换琴！明天上午去公司打完卡就去买琴！”
    杜绍久一边想着一边抱起吉他缓缓拨动。
    《sunflower》
    指弹吉他大神孙培博的作品，是无数指弹狗的入坑曲，也是杜绍久曾经用一个月时间把手指弹烂才学会的曲子。
    琴声清脆，泛音渐起，杜绍久的思绪也跟着慢慢走远。
    多年前他在学校文艺汇演上演奏这首曲子成功博得了那个姑娘的关注........那个姑娘在台下和男朋友一起为他鼓掌。
    然后啊，表演结束了那位姑娘问他为什么只弹不唱，姑娘学弹唱的男朋友指出了他十多处指法错误........
    杜绍久回忆起这些倒不是是因为那位姑娘，而是想起了玩弹唱的家伙有多可恨。
    那些王八蛋不仅抢妹子，还要带着妹子跑到眼前来装逼。明明老子的技术难度更高，可偏偏妹子就觉得弹唱高级。
    “当啷。”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杜绍久甩了甩有些疼的手指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到是公寓租客群里一个备注为“19——01室”的人在@他。
    秦先生：“住我楼上的兄弟吉他弹得不错。”
    杜绍久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打字回到：“不好意思哈，一时兴起，这就准备收了”
    秦先生：“真的觉得你弹得好，我正在喝酒，刚好听着你弹音乐也是一种享受。（附带一张喝酒照片）”
    杜绍久点开照片看到贴着“山崎十八年”硕大酒标的酒瓶心中了然原来这大哥是为了装逼，随即便失去了说点什么的兴致，随手回了个谢谢了事。
    拍照装逼这种事情讲究一个自然，一张照片里面不能要素过多，不然很容易会被人看出来装逼的目的。
    单纯拍酒一点毛病都没有，但谁家特么自拍喝酒照片还能入画一只带着绿水鬼的手腕。这踏马恐怕只有把手撑在桌子上的同时然后崛起屁股，把身体摆出个u型才能把这么多要素一起收入镜中。
    “兄弟，会弹成都吗，弹首听听呗”
    杜绍久不想多说唐先生却不是一般的自来熟。
    看到这句话杜绍久顿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对指弹玩家说“会弹成都吗”算是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典范话术之一。
    诸如此类的还有你会弹《南山南》吗、会弹《真的爱你》吗、会弹《十年》吗。
    “我只会弹棉花。”杜绍久手指连点回复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群内冒出了十多个潜水的人连发666，周峻漫也在其中。
    杜绍久看到周峻漫空闲心思一转点开私聊发送消息：“这会在干吗？”

 第十二章 杭城小纯洁

    十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冷空气于空气中弥漫。
    “这是十月最后一个清晨，从此以后秋天渐渐远去，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将笼罩这座城市……”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早上七点二十分，周峻漫身着睡衣一手搭在半开的房门上一手扶额，语气有些生无可恋的打断了杜绍久宛若电影旁白般的话语。
    “额...我刚刚下楼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你昨晚跟我说的那家早餐店。”
    听到杜绍久的话周峻漫被气笑出了声：“你觉得我像导航吗？我现在只想要睡觉。”
    “真不去？”
    “不去！”
    “可是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诶，你还能睡着吗？”杜绍久特别贱的晃了晃手腕提示时间。
    周峻漫闻言深呼吸压下想掐死杜绍久的冲动，很是无奈的说了句等着，随即啪的一声关上门转身回房。
    杜绍久见状毫不在意的在周峻漫家门口蹲下身子，好像田间地头等待丰收的老农一样，一脸期待的笑容。
    而另一边房间内的周峻漫则是恶狠狠的给了抱枕几拳发泄完抓狂的情绪才开始洗漱化妆。
    昨天晚上杜绍久给她发消息她以为这个小弟弟贼心不死还想撩她，结果杜绍久这家伙打过招呼后居然问她公寓附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早餐店。
    自觉会错意的周峻漫便没多想报出了常去吃早餐的那家店，并且还在杜绍久说他路痴不一定能找到地方时随口表示以后有时间带他去。
    聊完这件事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琐碎小事，后来杜绍久见时间差不多就终结了话题。
    周峻漫由此对杜绍久的感官很是不错，知进退有分寸。可不成想只过了一个晚上杜绍久就用事实行动证明她的感官是错的！
    今天一大早她在睡梦中被杜绍久的语音电话吵醒问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她说不想吃，然后杜绍久就杀上门来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现在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分辨不清门外那个小屁孩是情商低还是想撩她。
    说是前者她和杜绍久几次接触下来明显能感觉这小屁孩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老油条的劲，可要说是后者……她那为数不多被男孩子追过的经历里从来未遇到过这样的家伙。
    以前追她的那些人那个不是小心翼翼绅士风度，就算是骨子里是败类表面上也要装出斯文的样子。
    而杜绍久简直就是混不吝，时时刻刻笑嘻嘻的样子让她想骂脏话都骂不出口。
    其实她对杜绍久的印象还蛮不错的，不说喜欢但至少不讨厌，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好奇”。
    如果不是因为杜绍久年纪太小，她也许会和杜绍久多接触接触。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杜绍久年纪小她才会好奇，要是杜绍久的年纪和她同龄，看上去也就和她日常接触到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脑子里闪过奇奇怪怪的念头，周峻漫手上不停画好最后一笔口红。
    细致检查过浑身上下妆容穿搭都没问题后，周峻漫在梳妆台摆放了一排的香水中拿出一瓶与今天形象相符的喷了喷，然后才起身出门。
    人们看上去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美好，其实背后往往都付出了大量的精力与努力。
    美女也在其中。
    那些能被路人称得上一声漂亮的姑娘们不管别的方面如何，但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律绝对要超出绝大多数普通人。
    “香水好闻，李先生花园？”
    在门口腿都蹲麻了的杜绍久一见到周峻漫就准备伸舌头舔上那么一舔。
    周峻漫没好气的回道：“看来你对香水很懂呀？”
    “之前给客户送礼买过这款。”杜绍久笑嘻嘻的解释道，说着把一直拎在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周峻漫：“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昨晚上听你说睡眠不好，正好我家里有安神的香氛蜡烛，就给你带来了。”
    杜绍久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轻飘飘的回道。
    周峻漫闻言也不做声，双眼止不住的在杜绍久身上打量，直到把杜绍久看的浑身发毛才开口说道：“一套一套的，平时没少撩小妹妹吧。”
    杜绍久看着嘴角露出某名笑意周峻漫的心说小妹妹那有大姐姐好，面上却反应极快的回道：“我江湖人称杭城小纯洁，这只是单纯的关心你。”
    “关心我收下了，东西就算了。”周峻漫说着转身向电梯走去。
    杜绍久迈着四方步跟在周峻漫身后碎嘴的说道：“为什么不要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老话说无功不受禄。”
    “可老话也说恭敬不如从命，再说了，你有功，这不是请我吃早餐了嘛。”
    “你怎么这么墨迹，还吃不吃？”周峻漫皱着精致的鼻子说道。
    杜绍久见周峻漫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机智的不再多逼逼转移话题说道：“我要两笼小笼包，一碗豆浆还有一个荷包蛋。”
    撩妹子可以厚着脸皮死缠烂打，但要有眼力见儿，毕竟这种行为和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迪没啥区别，要是不机灵点很容易就被厚葬了。
    周峻漫看着站在早餐店门口仰头看着墙上菜单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杜绍久心里又气又笑，忍不住嗔怪的撇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说道：“店里没服务员，你要去门外找老板说。”
    杜绍久没再耍贱，老老实实应了声好然后去找老板点菜。
    几分钟早餐端上了桌，俩人因为都要上班也就没说太多，快速解决完早餐后后俩人在店门口分别。
    “这个给你，真的蛮管用的，你拿去试试。”杜绍久边说着边再一次把蜡烛递给周峻漫。
    周峻漫闻言想也不想就准备出言拒绝，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杜绍久接着说道：“你别想太多，我没别的意思，如果朋友间互送礼物都要被拒绝那就太残忍了。”
    看到杜绍久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峻漫抿着嘴唇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蜡烛：“谢谢。”
    杜绍久点燃饭后烟享受的吸了一口：“如果实在是睡不着就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别挺着。”
    “没事，就是快接近双十一压力有些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那拜拜，我这也快要上班了。”
    “好，回头见。”
    “哎，等等。”
    杜绍久忽然出言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周峻漫，周峻漫不明所以的看着杜绍久。
    “扣子，系一下。”
    周峻漫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刚刚喝粥时她怕把衣服弄脏就解开了上面两个扣子，结果吃完忘了这件事。
    此时听到杜绍久提醒周峻漫心里升起股怪怪的感觉。

 第十三章 安淼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与周峻漫分别后，杜绍久夹着裆哼着歌，心情大好的走向公司的方向。
    杜绍久到不是没出息到因为和妹子一起吃个饭就能乐半天地步，他是为今天这顿早餐背后的行为逻辑而开心。
    人们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本质上的意义讲的是，有想法的男人总能做出一些事促使俩人关系进一步增强。
    举个例子，老实人晚上送女神回家就是送回家，送一万次还停留在送到楼下的地步。
    而坏男人送女神回家则会说我送你到家门口，到了家门口他说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喝。喝了水他特么还要撒个尿，撒了尿他说我顺便参观一下吧。
    参观完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女神心里评估俩人关系时也会比老实人强上几分。
    毕竟坏男人都特么共同一个马桶了，老实人还在楼下痴痴的望着女神家的灯。
    就拿杜绍久和周峻漫来说，下次杜绍久不用死缠烂打也不用借口说不到路大概率也能约周峻漫随时出来吃饭。
    不说吃饭，就是一起约着看电影，一起约着喝个小酒不出意外也能成。
    因为在周峻漫心里她都和杜绍久一起吃过如此奇葩的一顿饭了，其他相同层级的社交方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过这种递进关系一般都是需要些技巧的，像今天早上杜绍久喊周峻漫吃早餐这种简单粗暴死缠烂打的方式很容易挨骂。
    杜绍久是看准了周峻漫性子温和才临时起意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做的这件事，这要是换个张口就是‘操你姥姥大雪碧’的姑娘，借杜绍久俩胆他也不敢大早上扰人清梦。
    而且周峻漫其实也用她独有的方式表达了不满，最开始不要蜡烛一是她看出来杜绍久心怀不轨想撩她，二是她被吵醒有些不开心。
    后来却又收下蜡烛则是给杜绍久留了几分颜面。
    温良且有力量。
    杜绍久和刘汉喝酒时认定周峻漫是个千层饼似的姑娘，他撩周峻漫也单纯是因为人家漂亮。
    可现在杜绍久却觉得这姑娘貌似好像还不错。这要是换个真渣女，他上杆子想游进姐姐的鱼塘早被吃了，周峻漫却总想给他叉出来……
    从公寓到杜绍久上班的营业部距离不到两公里，杜绍久一路边瞎想边走到公司时刚好卡着九点准时打了卡。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绍久的错觉，他总感觉今天公司里好像不太一样，多了些什么东西的样子。
    “明天不是万圣节嘛，隔壁邻居送了些南瓜灯和糖果之类的小礼物。”
    一位身着黑色铅笔裤上穿深色休闲衬衫脚上踩着圆头平底皮鞋的马尾辫姑娘解答了杜绍久的疑惑。
    杜绍久笑着与其他同事打过招呼后才冲马尾辫姑娘说道：“你万圣节准备怎么过？”
    这位马尾辫姑娘叫安淼，是杜绍久的徒弟，一个颇有绿茶潜质的小姑娘。
    她是山西人，应届毕业生，来杭城是为了她那个温城的男朋友。当初这姑娘过面试选师傅时问了一个很生猛的问题。
    “咱们公司有温城人吗，听说你们不娶外地媳妇是不是真的？”
    就凭这句话杜绍久二话没说主动提出带她，因为杜绍久觉得初来乍到之下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姑娘一定是个不需要他操心的好徒儿！
    “正常过呗，一个人能怎么过，你又不管我。”
    安淼一边鼓捣着办公桌抽屉里几十只大牌口红，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杜绍久这个徒弟有个在常人看来很难理解的习惯，喜欢摁口红解压，一只三四百的口红她往桌子上一碾三两下就摁的稀碎。
    “你男朋友没在家吗，我明天约朋友了。”
    杜绍久笑着打了个哈哈，然后回到自己工位倒上杯热水打开电脑开始浏览一天的财经新闻。
    这姑娘的工作能力确实比其他同期进来的应届毕业生强出很多，可小心思却也不少总想整些有的没的，杜绍久她都不放过。
    “他又去魔都出差了，可怜我在杭城孤苦伶仃一个人。”
    安淼边说着边手上发力啪的摁碎一根口红，杜绍久看的眼皮跳了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打开微信给刘汉发消息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夜店。
    刘汉回复消息很快，可惜这家伙已经结束假期跑到外地去了，明天回不来。
    安淼见杜绍久装死便也不再多说，专心致志的碾着那只不知道那个舔狗送来的口红。
    杜绍久在工位上摸鱼到上午十点，眼见今天不会开例会了便对安淼交代了一下业务上的事，然后填上张出访客户的表格大摇大摆离开了公司。
    证券营业部业务员的工作内容其实和卖房中介差不多，一切以客户为主，业绩为王。
    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有业绩领导不会管每天上班具体干了啥。
    离开公司后杜绍久坐着地铁再一次赶往市区去买吉他。
    话说买吉他这种事经常出现在神豪小说里，各路多才多艺的主角们随便找一家琴行，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就拿下价格数万的琴。
    然后店员震惊、路人震惊、全世界都特么跟着震惊了。
    但在现实生活中别人震惊不震惊不知道，店员肯定不会，而且十有八九会把这人当成肥羊。
    哦不，这一步可能都到不了。因为并不是所有琴行都有那么贵的吉他。
    高端吉他都是有指定经销商的，好琴的保养很麻烦，很多小琴行无力运营维护好琴。
    一个多小时后杜绍久坐着地铁晃荡到了位于市区一家规模很大的琴行。
    琴行分为两层，一眼望去琴行第一层大概划分了几个区域，左侧摆放着吉他中间是小提琴和一些常见的西洋乐器，右边分散放置着几家钢琴占了不少面积。
    杜绍久进店之后直奔摆放吉他的区域走去，一位颇有亲和力的圆脸小姐姐迎上前问道：“先生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杜绍久指了指面前一排被放置在独立实木玻璃展柜里面的吉他说道：“我想看看马丁的吉他。”
    “好的，先生不知道您是已经有心仪的型号了还是随便看看。”小姐姐很有条理的问道。
    杜绍久闻言犹豫了一下出言说道：“随便看看。”
    他来之前目标很明确，只想买一把新的马丁d28，可来了之后看着一把把好琴心里有些动摇。
    “好的，那这样的话您可以和我说说您的需求，这样我也好给您介绍。”
    小姐姐语调柔和的说道。

 第十四章 您有熟悉的技师吗

    “我们提到高端吉他第一时间总是会想起马丁和泰勒，但在这之外其实还有诸如老邓（lowden）一类专攻高端市场的手工琴品牌存在。”
    “刚刚也听杜先生说了您是玩指弹的，所以如果在价格方面没什么问题我建议您可以试试老邓的吉他。老邓吉他六根琴弦分离度要比一般的美式琴高，很适合分解弹旋律。”
    店员小姐姐在了解到杜绍久不是价格敏感型消费者后当即很专业的推荐了一款顶级吉他。
    老邓是北爱尔兰爱一位制琴大师和他家族搞起的小作坊，他们家的琴在国内知名度不高但在英国和欧洲有很多受众。
    这个牌子的吉他好是好，但就是贵，死贵死贵的。随随便便一把就要三四万，其中老邓本人做的琴更是要提前预约交定金然后在做，一把琴没个十来万都下不来。
    “可以，那帮忙拿一把我试试看。”对吉他不甚了解的杜绍久从善如流点头表示同意。
    店员小姐姐闻言小心翼翼的从玻璃柜中取出一把标价48000的琴递给杜绍久：“这款是老邓f35型号，整体由北美云杉和印度紫檀制作。”
    “这琴还可以，但就是有点丑，深色背板白色面板搭一块土里土气的。”
    杜绍久接过琴稍稍试了一下就把琴递还给店员，说着指了指一旁深红色颜值很高没标价格的缺角吉他继续说道：“这把琴我能试试吗。”
    “好的，您稍等。”
    店员微不可查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钥匙打开玻璃柜取出琴介绍道：“这款琴是老邓f50c高端系列，红杉加巴斯通胡桃木制作。”
    “说起来这把琴还是我们老板之前去欧洲玩亲自背回来的呢，国内所有琴行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几把现货。”
    听着店员言语中的暗示杜绍久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轻轻拨动琴弦。
    四万八的他都看了再贵点又能怎么样，买把吉他能花几个钱！
    “八万八，这款琴的价格是八万八。”店员小姐姐嘴角噙着笑意温柔的报出了价格。
    杜绍久闻言心中略微思量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好，那这么贵的琴，变调夹、拨片、琴包什么的是不是要送我套好的。”
    乐器这玩意一分钱一分货，十分钱三分货。以杜绍久的技术水之前试的那把吉他和现在要买的这把用起来并没啥区别。
    可问题是他杜某人是个颜狗，不管是女人还是物品他都很在乎颜值，所以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谁让他有钱呢……
    不得不说老祖宗说过的由俭入奢易绝对是天大的真理，杜绍久虽然理性上还想着攒钱，可随着花钱越来越多明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趋势。
    就在杜绍久瞎几把感慨的档口，店员小姐姐麻利的装琴收钱，动作一气呵成。
    这么容易卖出去一把好琴的情况可不多见，她生怕杜绍久下一秒就会反悔。
    于是乎还没等杜绍久感慨完他就被小姐姐恭送出了琴行。
    离开琴行杜绍久看时间接近中午就没直接回公司，而是转向去了紫薇厅吃午饭。
    酒足饭饱后杜绍久打开手机查了半天攻略，然后顶着十月末的午日阳光一路溜达着走向位于餐厅附近一家档次很高的spa会馆。
    他觉得自己有点吃撑了，要消消食……
    隐匿于某栋高端商务写字楼占据一整层面积的spa会馆装修内敛而又奢华。
    站立于电梯两侧迎宾的服务生、前台吊顶巨大的水晶灯、还有隐约传来的阵阵幽香无一不在诉说着“贵”这个字眼。
    一位非常富有胸前别着经理名牌的中年女人看到杜绍久第一时间迎上前问道：“先生您好，欢迎光临xxx公馆。”
    杜绍久收起一贯的和气面无表情惜字如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就算是表示知道了。
    中年女人丝毫不以为意，笑盈盈的在次开口说道：“先生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项目？”
    杜绍久眼神扫过菜单，看着其中最贵也是大众点评上没有的一个名为“花开并蒂法式精油spa”的项目心里猥琐的想着什么按摩能特么要两千多。
    表面上却一脸正经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到：“就这个。”
    杜绍久今天就要见识见识这班王八蛋要如何腐蚀他这个五好青年的灵魂！
    他要代替那些没来过这种场所的工人爷爷们探探路，但凡有一点腐蚀的不到位他都要好好宣扬出去！
    中年女人闻言柔声应了声好，然后引着杜绍久走向vip区域，昏黄灯光映衬着大理石地面，不知那里安放的音响传出阵阵宁静悠然的音乐声。
    在这种环境里杜绍久澎湃滴内心都不免跟着安静了下来。
    走进房间杜绍久一眼望去心里颇为惊奇，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客厅、淋浴、浴缸……可以说这除了缺张两米的大床和五星酒店套房也没啥区别了。
    不过从没床这点杜绍久也明白过来今天大概是不能把他腐蚀了。
    “可要是没点带颜色的活动凭啥要两千多哇？”杜绍久百思不得骑姐，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问。
    “先生您一会泡好澡拿起电话不用播直接讲话就行，技师会马上到。”
    给杜绍久弄好玫瑰花瓣牛奶浴的中年女人说着指了指客厅里样子古典的摇号老电话。
    杜绍久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中年女人叫人送进来壶龙井还有一个硕大的果盘后悄然退却。
    半晌之后杜绍久泡完澡按照中年女人说的拿起电话说了声好了，电话那边一个女声柔柔的回了声您稍等。
    然后过了不到三分钟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杜绍久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声进。
    “贵宾您好，68号、88号技师为您服务。”
    杜绍久看着眼前两位穿着特制中式短打服装，手捧托盘长相标致的年轻姑娘懵逼的眨了眨眼睛：“你们俩是……”
    “先生您要做的项目是花开并蒂吗。”
    “是啊……”
    “花开并蒂就是两个人一起给您按摩呀。”
    没出息的杜绍久听到这个解释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两位察言观色一流的技师见杜绍久没说换技师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走上前脱掉杜绍久的浴袍。
    于是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杜绍久迷迷糊糊的就趴到了spa床上任由两位技师施为。
    杜绍久忽然明白了古代皇帝为啥出昏君……不夸张的说这种俩人按摩的感觉3p都比不了。
    3p只是色欲，而这种被多人尽心尽力服侍的感觉是立于人上。
    杜绍久边由两位小姐姐按摩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微信撩忙到飞起的周峻漫。
    这种生活美滴很呐！
    杜绍久乐不思蜀的在市区玩了一整天，直到吃过晚饭才想起他现在还特么是个打工仔，还没升天呢。
    想到这点杜绍久急匆匆的赶在晚上十点前跑回公司打了卡，挽救了差点被扣掉的一天工资。

 第十五章 卡

    打完卡后杜绍久溜溜达达回到家准备给周峻漫展示一番他的新吉他，可惜漫姐在加班没时间搭理他，不仅今天加班明天也要加班。
    于是乎杜某人只好败兴的一个人在家里弹起了哀怨的曲调。
    他原本还想既然刘汉不在明天刚好可以借万圣节的由头和周峻漫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但是不慌，俗话说得好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既然如此明天他就一个人好好的happy一次。
    想到这里杜绍久拿起手机找到备注为‘ot夜店营销’的微信联系人发了条消息：“明天给我留个舞池卡。”
    “哥明天过节舞池卡留不了，您早点过来拍呗。”营销秒回信息。
    所谓舞池卡就是离dj台最近的卡座。
    早些年一些社会大哥有钱人都喜欢坐夜店最后排的卡座喝酒泡妹摇骰子，他们觉得在前面瞎几把蹦跶的都是穷乐呵的选手。
    但现在万事都讲一个‘内卷’，随着新一代夜店玩咖越来越多很多王八蛋不讲武德哄抬批价，原本两杯鸡尾酒就能办到的事非得开黑桃a。
    那么好，你开黑桃a我开神龙套，你开神龙套我开路易十三。
    不仅比喝酒还要比坐什么位置，在新一代玩家眼里离dj台越近的位置代表着有牌面，现在如果是最后排的卡座妹子串卡都不惜的来，人家管这种卡座叫厕所卡。
    总之一句话就是——卷特么的！
    就拿杜绍久预定的这家国内一线ot酒吧（ot是连锁）来说工作日舞池卡抵消要一万到三万左右，周末还要更高，而到了跨年、过节舞池卡都是以拍卖形式往外卖的，价格可以说横向对比学区房价也不差啥了。
    但像万圣节这种节日的价格也不会太过夸张，所以看到营销发来的消息杜绍久撇了撇嘴直接转了五万块钱过去：“留个舞池卡。”
    “好嘞，哥您明晚几点到，我给您安排好！”营销比国粹变脸还邪乎，一秒钟收转账。
    杜绍久看到营销发来的消息随手打字回了个ok便去洗澡休息，微信另一端的酒店营销脑筋飞转开始联系手里的漂亮妹子明晚有没有时间。
    话说在夜店定卡的渠道有很多，前台、营销、气氛组的妹子、大众点评、甚至就连扫厕所的清洁阿姨都能帮忙定卡。
    但其实在这里面有很多说道，比如在营销手里拿卡的价格肯定要比在前台要便宜。
    再比如夜店里十个营销八个自称总监，但堵在厕所门口见人就加微信让你下次来玩找他的营销给的折扣肯定不如那些上了年纪真正营销总监给的折扣多。
    普通销售手里拿个卡要三万，而这些上了年纪的中年销售能特么给打个对折，还送一大堆软饮小吃之类的东西。你要是喝多了这些老大哥们还会勤勤恳恳照顾你，把你安全护送回家。
    因为这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要养家，所以不需要担心一些有的没的恶心事，如果是喜欢刚健朴实蹦迪的找这种营销定卡准没错！
    还有一种就是杜绍久联系的这种营销，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在于手里有一大票好看妹子！
    之前杜绍久和刘汉出来玩这哥们每次都能帮忙叫来妹子一起嗨，而且这哥们陪着一起玩活跃气氛、给俩人做僚机灌妹子，要是消费多了晚上散场后还会请吃个夜宵什么的。
    可以说找这种销售虽然不是最省钱的选择，但绝对是能玩的最舒心的，只要钱到位铁杵都能舔成针。
    ……
    一夜无话安然睡去，第二天杜绍久很是积极阳光正能量的从床上爬起开启新一天，上午吃过早点到公司打卡摸鱼到十点多，然后打车赶到市区吃了个午餐。
    下午巴宝莉的柜姐发来消息说风衣从魔都拿回来了，杜绍久跑去取，顺便还买了条围巾准备送给他的好徒儿。
    他这个好徒儿虽然绿茶了点但对他一向不错，今天上午到公司还送了他一大盒歌帝梵巧克力。所以既然人家说了孤苦伶仃一个人过节，杜绍久免不了要送温暖关心关心。
    “谢谢师傅，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呀？”
    下午临下班前杜绍久回到公司把围巾送给了安淼，收到礼物的安淼故意夹着嗓子声音做作的说道。
    杜绍久斜眼看着她回道：“你好好说话，别整那不值钱的样，我晚上有事。”
    安淼嗔怪的撇了一眼杜绍久：“哼，无情的渣男，枉我对你情意深重。”
    杜绍久越是表现的不耐烦安淼越喜欢撩骚他，也不知道这娘们是不是抖m。
    杜绍久边不怀好意的想着边脑袋一抽随口说道：“你说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你平时就这样，他是不是……”
    说到一半杜绍久忽然想起什么，强行制止话头没再说下去。
    “他是不是什么？”
    安淼脸上笑意淡去，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你不是有他微信吗，我什么样你要是看不惯可以跟他说啊。”
    杜绍久暗道一声不好，脑子飞转脸上挤出猥琐的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俩的事要小心点，不然你男朋友是不是得打断我的腿。”
    安淼男朋友是个小富二代，十足十的大渣男，所以他虽然没法认同安淼绿茶的行为，但是却一直抱着可以理解的心态很平和的看待安淼。
    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他杜绍久身上，他不能用自己的感性去评判别人的道德水准。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他一便宜师傅又有什么资本去逼逼人家的情感问题。
    “我怎么不知道跟你有什么事，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说话注意点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听到杜绍久的话安淼翻着白眼气哼哼的说了一句，说完看到了下班时间便不待杜绍久回话拎起包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杜绍久心里感叹真特么倒霉，本来送礼物的好事的事愣是让他嘴贱把人家惹生气了。于是乎只好讪笑着陪在一旁，直到安淼离开后他才离开公司。
    下班回到家后杜绍久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条转运滴红裤衩和今天刚取回来的风衣战袍。
    一切准备就绪，杜绍久心情一般的赶往ot酒吧。
    原本他想今晚猎个痛快，被安淼这么一搞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第十六章 冰封神龙套

    ot酒吧全称是one third，位于xc区新天地二层。这家酒吧面积不算特别大但装修还不错，简洁大气的工业风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是心潮澎湃。
    杜绍久赶到市区吃了个晚饭然后磨磨蹭蹭来到新天地时间刚过十点，这个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该休息了，但对于夜店而言仅仅是刚开始，新天地门口只能零星可见几个去往夜店的玩家。
    杜绍久走到楼下没直接上去，而是给营销发了个消息，几分钟后一个顶着锡纸烫穿着利索的小伙子从楼上跑了下来。
    “呼…哥你今天咋一个人来的呢。”
    营销小李边喘着粗气边一脸笑意的招呼道，知道的他是从二楼坐电梯下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伊拉克跑来迎接的呢。
    不过杜绍久虽然对此心知肚明可依然颇为受用，闻言笑呵呵的回道：“嗯，今天就想自己乐呵乐呵。”
    听到杜绍久的话小李心思电转接话道：“好嘞，那咱们先上去吧。位置我给您安排好了，然后抵消的话您来的早就不说拍不拍了，我直接给您按五万算。”
    “行，麻烦你了。”杜绍久掏出钱包看也不看抽出十来张毛爷爷塞给小李。
    小李也不矫情，一脸真挚滴笑容谢过杜绍久然后麻溜的把钱揣到口袋里。
    按照以往的经验万圣节当天舞池卡不说拍卖到十万，七八万还是没有问题的，小李只要了杜绍久五万抵消算是打折了，所以千八百块的小费他拿的心安理得。
    当然小李对杜绍久卖好也不是做好人好事，他是在听杜绍久说今天是一个人来玩的后临时做的决定。
    毕竟就算是在夜店一晚上能消费十多万的人也仅仅只有那么一小撮，其中要么是几个小富二代一起aa，要么是请客户，要么是请朋友；而像杜绍久这样一个人来玩的……很明显就是人傻钱多。
    呸，顾客是上帝，不能说傻，但钱多是肯定的，所以小李已经按捺不住准备舔上那么一舔了。
    “哥这会时间还有点早，要不你先坐一会，我现在就去给你叫人。”小李引着杜绍久走到a1区的一张卡座坐下后大声说道。
    此时场子里正放着相对舒缓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灯光瞎几把照射着，杜绍久环顾了一圈冷清的气氛开口说道：“不用，先上酒吧，一会再说。”
    杜绍久一腔滚烫滴热血下班前被安淼浇灭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所以此时多少有点意兴阑珊，他要先找找状态。
    “好嘞哥，你看要喝点什么，来个神龙套不？”小李呲牙笑着递上酒单。
    杜绍久笑了笑没回话接过菜单划拉起来，翻了几下后看到标注￥38999的神龙套说道：“你们家神龙套比别家贵不少啊。”
    所谓神龙套就是由六种颜色不同的黑桃a香槟组成的，价格是88888，但由于其中黑金色是限量版，所以一般没货的夜店神龙套都是五种颜色组成的神龙套，卖78888。
    当然这两种比较贵，所以夜店里经常说的神龙套是小神龙套，三瓶装（黄金、粉金、紫罗兰）。这种京城工体那边的夜店一般都卖四万多，杭城这边就两万到三万区间。
    “哥这跟普通的神龙套不一样，这是冰封神龙套，你看到这个装酒的盒子没，这个盒子是由英国设计师设计的，灵感来源于lol冰霜女巫的r技能。”
    小李指着菜单上的图片咋咋呼呼的介绍道：“现在普通神龙套都没人点了，冰封神龙套才是主流。”
    杜绍久看着小李指的图片懵逼的眨了眨说道：“多了这么个盒子就贵一万块钱啊，怎么这是北极玄冰做的啊。”
    “哈哈，什么材质不重要，主要艺术是无价的。”小李看杜绍久不吃这套打了个哈哈回道。
    冰封神龙套确实是当下很流行的，但这玩意就特么是忽悠肥羊的，那个装酒的破比盒子京东促销六百块钱能买仨。
    杜绍久被小李的话说得一乐，笑了笑说道：“我俗人一个，欣赏不了艺术，给我来个麦卡伦25年雪莉桶，其他的你看着上。那些浮夸的阵仗都免了吧。”
    麦卡伦25年雪莉桶可以说是顶级的威士忌，在烟酒行买要两万左右，而在夜店……价格简简单单翻个三倍，比一些年份平常的路易十三还贵。
    而且在夜店里点超过两万块的酒都会有一套非常有仪式感的上酒过程，一般都是众多穿戴的很有气氛的工作人员簇拥着硕大的酒柜和各种电子烟花狼哭鬼嚎的走上来。
    这个过程就是为了装逼，毕竟价格都特么翻着翻往上涨了，要给有钱人们一个心甘情愿被宰的理由嘛！
    但现在这个时间夜店里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装逼没人看，所以杜绍久就主动免了这一环节。
    小李闻言笑麻利的应了一声，然后招手叫过几个带着墨镜的黑哥们护住卡座四周后才离去帮杜绍久下单。
    过了没一会在小李领头下一排小姐姐端着冰桶、软饮、小吃果盘还有酒流水似的摆到了桌上。
    “哥，这两瓶酒是我送您的，还有小吃软饮你先玩着，不够跟我说。”小李手里拿着两瓶比较小众杜绍久没认出是什么牌子的香槟笑着说道。
    杜绍久闻言点点头表示谢过：“行，先把雪莉桶开了吧。”
    营销手里一般都有些招待额度，消费多了送瓶酒，签单一些软饮小吃，喝完散场了请吃个海底捞什么的这都是营销维护客户的手段。
    “哥那边有俩妹子要过来敬你酒，你看……”
    小李一边招呼人开酒一边趴到杜绍久耳边贼兮兮的说道。
    杜绍久顺着小李的说得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两个画着血次呼啦万圣节妆容的妹子正透过站岗黑哥们向他这边看着。
    “棒子国万圣节的夜店都是性感吊带，国内万圣节的夜店真特么是过万圣节。”杜绍久撇着嘴评价了一句，然后拿起两杯刚到好的酒递给小李一杯：“走一个。”
    小李见状连忙弯下腰拿低杯口和杜绍久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试探性的说道：“哥你今天怎么了，看你兴致不高？”
    杜绍久笑着掏出烟点了一根然后扔给小李一根：“我没事，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一会忙完过来喝点。”
    杜绍久这人嘴贱的厉害，看到不爽的就想逼逼几句，但他有一点还算不错，那就是他把所有人都当人，会给每一个打过交道的人以尊重。
    “好嘞，哥那你先玩着。”
    小李非常懂事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去，离开杜绍久的视线范围后小李裹着烟沉思了几秒，然后掏出手机找到分组a里面的一个女孩子发了一条消息：“性格特别好的年轻富二代，一个人，a1区03卡，别画鬼装。”

 第十七章 妖魔横行

    小李走后杜绍久半躺在宽大的卡座上边刷着手机边一个人自饮自酌。
    话说提到威士忌酒就绕不过麦卡伦这个品牌，老马这个酒蒙子就曾跑到过麦卡伦酒厂尝了一口60年的单一麦芽。而雪莉桶则又是麦卡伦最具有代表性的产品系列。
    威士忌是由谷物酿制然后装在橡木桶中陈酿后勾兑的蒸馏酒，在陈酿的过程中，橡木桶会成为赋予酒液不同风味的重要因素。
    而所谓的雪莉桶就是其中一种特殊酒桶，雪莉桶通常由欧洲橡木制作，做好要经过火烤，西班牙雪利酒泡……等等大堆工序最后灌入威士忌陈酿。
    用雪莉桶陈酿的酒由于吸收了橡木桶和雪莉酒原本的精华，酒液会呈现出琥珀色并带有果香、巧克力、杏仁坚果.........
    说白了就是酒吸收了桶味，这俩玩意怼一起化学反应可以让酒更好喝。
    柑橘风味夹杂着丝丝甜香，入口柔软清新，很适合亚洲人的口味。
    杜绍久作为一个不太能喝烈酒的人就很喜欢麦卡伦雪莉桶。不过他之前了不起开瓶几千块的18年喝喝，几万块一瓶的25年他还是今天第一次喝。
    “价比黄金，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杜绍久看着灯光照耀下显得金灿灿的酒液前言不搭后语的自言自语道。
    ……
    随着时间流逝音乐声变得激情澎湃，杜绍久周围的卡座也渐渐坐满。
    喝酒、操栏杆、摇骰子、大声狂笑……夜店内人潮拥挤气氛浓烈，端的是一副地狱极乐，妖魔横行。
    杜绍久一个人喝到微醺后情绪活跃了几分，随即放下手机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寻找着能看得上眼的妹子准备一起快乐快乐。
    其实在刚才杜绍久玩手机时有不少妆容千奇百怪的妹子看他一个人坐在舞池卡想过来串卡，但小李见他不喜欢这一卦的便贴心嘱咐了黑又硬的墨镜老哥们把那些妆容下头的妹子全拦了回去，免得惹杜绍久心烦。
    毕竟身上涂人造血穿护士装扮演血腥玛丽什么的……确实挺吓人的，小李自己看了都没胃口。
    “哥怎么样，进入状态没。”
    时间接近十二点，小李安排好其他几桌客人，抽空跑到杜绍久身边询问道。
    杜绍久面色红润的叼着烟大声说道：“还行，现在有点感觉了。”
    这时候dj已经上台了，音乐声狂躁到刺耳的地步，俩人不贴到耳边大声喊根本听不清说什么。
    “哈哈，那我给你安排几个妹子抱着摇一会啊。”小李笑容暧昧，言语露骨的说道。
    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蹦迪是有原因的，酒精和夜晚，荷尔蒙与肾上腺，这一切都让平时压抑在衣冠楚楚下的欲望得以释放。
    “你看着安排，简单喝点酒就行。”听到小李的话杜绍久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矜持笑着的补充道：“今天吃点素的。”
    杜绍久是典型的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希望遇到的都是好人的家伙，所以他一项不喜欢太会玩的妹子。
    之前他和刘汉每次来开个三千五千的卡遇不到太会玩的，毕竟长得漂亮又会玩的妹子每天都有无数人约，人家看不上他。
    他也乐得如此。
    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他一个人坐在舞池卡周围还有几条大汉护身，正常些的妹子根本没有底气过来搭讪，反倒是那些会玩的，对自己很自信的妹子前赴后继想来他身边坐坐。
    所以杜绍久不得不如此委婉的强调了一句。
    “好嘞，哥你稍等一下，妹子马上就过来。”
    小李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回道，说完迈步离去，显然平时没少遇到杜绍久这样不说人话的主儿。
    杜绍久对小李的懂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去，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品尝起来。
    “兄弟一个人来玩的？”
    杜绍久刚放下酒杯，就见面前忽然出现了个长相颇为帅气的瘦高个年轻男人。
    杜绍久闻言愣了愣，然后开口问道：“嗯，怎么了？”
    “我是旁边那桌的，刚刚看你感觉像我一个朋友，所以就过来看看。”
    瘦高个看杜绍久没有让他马上滚蛋便一脸笑容顺势坐到了沙发上，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玩游戏输了啊？”
    杜绍久撇了眼瘦高个说的卡座上十来号正在玩游戏的男男女女们开口回道。
    听到杜绍久的话瘦高个摆了摆手颇为诚恳的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和我一大学同学长得特别像，朋友怎么称呼？”
    “杜绍久。”
    “我叫吴锐，咱们这次也算认识了，看你一个人好像也挺没意思的，以后要是来玩可以叫我。”吴锐说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杜绍久眼神扫过瘦高个山本耀司的外套和手腕上的爱彼皇家橡树系列点了点头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谢了，有机会可以一起。”
    “那行，你先喝着，我就不打扰了。”
    吴锐没说加联系方式什么的，站起身拍了拍杜绍久的肩膀然后径直离去。杜绍久也没讲，任由吴锐干脆的走远。
    看着走回卡座一路上不停跟人摆手打招呼的吴锐杜绍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夜店里美女多富二代也多，可美女有原装的还有化妆邪术和整容的，富二代自然也有真的和假的。
    真富二代就不用说了，至于假富二代嘛，除去少部分为了装逼泡妹子穿一身a货的low比们，剩下的大部分就很有意思；他们满身的奢侈品是真的，花出去的钱也是真的，甚至他们比很多人都有钱，可的确是假富二代。
    夜店里顶好看的美女被称作“天菜”，这类姑娘是所有夜店玩家都想叫到自己卡上蹦迪的存在，但“天菜”却不是随便就会叫出来的，因为她们很清楚自己资本，明白随随便便被叫出来会显得很低级。
    天菜可要比杜绍久不喜欢的那类既漂亮又会玩的那种厉害多了，杜绍久不喜欢的那种只是不缺局玩，而天菜则是每天被各种开舞池卡想约她的玩的男人包围着。
    她们想要玩的是高质量的局，比如到场的男生价值很高……
    所以就应运而生了很多包装自己的真销售——假富二代，这些哥们很注重维护自己的形象，看上去和真富二代没什么区别。除了他主动出击找的客户没人知道他是销售，天菜们会把这些老哥当成有价值的男生，然后才会被叫出来。
    而吴锐此人，杜绍久经过简单的接触觉得这人大概率是这一号的。
    毕竟除了小王那种富二代，没有几个能在夜店里走两步路遇到三个认识他的人，这踏马怕是天天泡在夜店里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再说了正经富二代谁特么天天在夜店泡着啊……

 第十八章 撒纸

    另一边，在杜绍久和吴锐交谈时，营销小李也在夜店门口和一个披着大波浪的姑娘小声说着话。
    “你怎么才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麦卡伦25年的局嘛。”小李边说着边接过姑娘脱下来的大衣：“要不要去补个妆，你这疲惫滴样子多少沾点狼狈。”
    可以说夜店营销还真不是谁都能做的，既要舔客户又要维护手里的这些妹子资源，尤其是漂亮的妹子。大姨妈送红糖水，生病了送药，时不时还得请吃个饭喝个奶茶什么的。
    “别提了，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刚到sos（酒吧），看到你发的消息我就准备过来的，结果卡坐上一下头逼非不让我走，没办法只能玩了会然后找机会溜出来。”
    大波浪姑娘踩着高跟鞋嘎达嘎达的走在前头，小李跟在后面闻言咋呼的说道：“嗨，都跟你说了别去跟那些下头逼玩，来这我给你安排贼优质小哥哥它不香吗！”
    俩人边走边说来到洗漱台，大波浪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对着镜子快速补妆：“你除了我还叫谁了？”
    “我只叫了你，至于人家大哥叫了谁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小李一脸认真的回道。
    其实他一共叫了三个他能叫来的最漂亮的妹子，但这种问题煞笔才会实话实说，而且大波浪心里也清楚，她这么问真正意思是想说有没有和她不对付的妹子来。
    像大波浪这种一晚上能串八个卡的玩咖免不了因为些狗屁倒灶事和人发生点矛盾，一个城市里天天泡夜店的就那么些人，能天天被营销们叫来叫去的漂亮妹子更是没几个，所以一般她被叫出来前如果有余地都会事先问问，避免遇到不对付的人。
    “很低调一小哥哥，性格特别好，放心玩。”
    小李也明白大波浪的心思，所以回答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补完妆的大波浪闻言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拢了拢长发向杜绍久所在的卡座走去。
    “哥，这位小姐姐是鑫鑫，我朋友，她今天刚巧出来玩。”小李说着搂住杜绍久肩膀对大波浪说道：“这是我好大哥，人特别好。”
    杜绍久冲身着吊带包臀裙腿上套着条薄黑丝，脸蛋宛若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似的鑫鑫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来做，既然是小李的朋友那就是我朋友，欢迎！”
    虽然鑫鑫的脸是标准的网红整容脸，但客观评价好看还是好看的，而且这姑娘很富有，胸怀四海，所以杜绍久准备好好认识认识。
    鑫鑫也不矫情，闻言一屁股做到杜绍久身边：“你怎么万圣节一个人出来玩呀，不无聊吗？”
    “这不是等你呢嘛。”
    杜绍久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示意小李和鑫鑫喝一个。小李见杜绍久不反感鑫鑫便也顺势坐了下来，很是懂事的帮忙活跃气氛，在一旁伺候局。
    就这样三人玩了一会儿后，鑫鑫和杜绍久俩人聊得起劲，小李说了句下楼接俩人就起身离开了卡座。
    “你怎么都不摇呀。”鑫鑫半边身子有意无意的趴在杜绍久身上大声问道。
    杜绍久感受着胳膊传来的柔软闻着鑫鑫发丝间传出的香味忍不住心潮澎湃，以前来夜店撩妹子都是循序渐进见缝插针，喝上个把小时才能搂个腰什么的，而这次他还没发力妹子貌似就主动贴上来了。
    不得不说这些玩咖妹子都很真实，一点都不玩虚的，不管是有钱也好还是嘴甜会说话亦或者是有钱，只要能把人家哄开心了，人家自然而然会做出回应。
    当然了能把妹子哄开心的方式有很多种，可“钱”却是最直接有效的，很庆幸的是……他杜绍久以后大概会很有钱。
    想到这里杜绍久浑身气势一变，如果要用套词说那就是王霸之气侧漏……哦不，是四射。
    “蹦迪哪有撒纸好玩。”杜绍久说着掏出手机给去下楼接妹子的小李转了两万块钱然后打字吩咐道：“气氛组的都给我喊过来，撒纸。”
    鑫鑫看到杜绍久一言不合就转账的操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一脸小迷妹的表情双手搂住杜绍久脖颈大喊道：“太嗨了！”
    “嗨就嗨，你别抽我脸啊。”杜绍久贱笑着说道。
    “讨厌，你这人……”
    “哥，怎么啦。”
    就在杜绍久和鑫鑫俩人腻歪时，小李带着俩妹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没事，活跃活跃气氛。”杜绍久风轻云淡的说道。
    “好嘞哥，我这就去办！”小李压着心里的兴奋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俩妹子介绍道：“舒予和橘子，都是我朋友，哥你们先玩，我一回来。”
    说完小李夹着裆一溜烟的去安排人撒纸。
    话说撒纸这玩意不知道是哪位卧龙想出来的玩意，这玩意简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力。
    特么上坟买一百钱元宝都能烧半天，在夜店里一百块钱就能买一小打白纸，跟着dj的口号随手一扬就没了。
    所以小李对杜绍久玩这样的操作很是开心，这样做不仅能给他创造业绩还有牌面，毕竟杜绍久是他的好大哥嘛，杜绍久出风头他也跟着与有荣焉不是。
    “你们谁是舒予谁是橘子呀，刚刚小李说我都没记住。”
    卡座上小李走后杜绍久盯着新来的俩妹子其中更漂亮的那个短发妹子笑着问道。
    “她是橘子。”短发妹子顺手脱下外套回道。
    杜绍久眼睛一亮，敷衍的跟叫橘子的妹子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脸热情的拍了拍身边另一侧空着的位置冲舒予说道：“来这座，太远了你说什么听不见。”
    这位名叫舒予的短发妹子长相和鑫鑫半斤八两，但杜绍久更喜欢她今天的这身打扮。
    漏着半边肩膀的黑色针织衫加上脖子上系着的黑色带子，这种穿搭可比鑫鑫简单粗暴的吊带黑丝高级多了。
    俗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看不到的也是最好的。这种若隐若现又带着点能get到男人心里小变态的穿搭很屌，不知道别人，反正杜绍久是很喜欢。
    他现在很想给舒予脖子上那条黑丝带在加根绳子……
    舒予看着杜绍久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心里波澜不惊，眼神毒辣的扫了眼杜绍久的手腕，然后挪动到杜绍久身边坐定。
    一旁的鑫鑫看到杜绍久这幅不做人的死样心里稍微有些气恼，和舒予一起来的橘子更是非常尴尬。
    杜绍久这么做不是脑残情商低，主要是喝了两个多小时他已经有点上头了，而且再加上刚刚鑫鑫主动的表现让他打心眼里生出一股无所顾忌的心态，有必要太在乎几个玩咖的感受吗？
    在现在的杜绍久看来，不需要！

 第十九章 纸醉金迷

    几分钟后，就在鑫鑫和橘子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尬笑时，不远处的dj台忽然传出了刺耳的喊麦声。
    “艾瑞巴蒂……让我们跟着杜少的节奏动起来！”
    伴随着dj大段激情澎湃的串场词，夜店内灯光闪耀，刚刚聚集到杜绍久卡座附近的气氛组们伴随着音乐边吱哇乱叫边扬起了手中的白纸条。
    一时间纸片飞舞，光芒将纸片照成了金色，好像下了场雨，金色的雨。
    鑫鑫不知哪来的精神，脱掉高跟鞋站到卡座桌子上边蹦边撒纸，吊带遮挡不住的波涛汹涌居高临下对着杜绍久。
    橘子、舒予、小李……视线之内所有人都在尽情狂欢，半醉的杜绍久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莫名翻涌。
    “哥，杜哥。”小李伸手拍了拍杜绍久的肩膀，递上大叠纸条：“扬啊，哥！”
    “不用！”
    回过神的杜绍久摇头推开小李递来的白纸，身体晃悠着爬上桌子从钱包掏出所有毛爷爷捏到左手，然后用右手一小打一小打向往空中撒去。
    一直盯着杜绍久动作的小李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懵逼了，不止小李懵了，舒予和橘子还有离卡座近的一些人看到杜绍久是扬的是钱后集体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可以说是凄厉的尖叫声。
    大哥玩嗨了撒钱确实有，可并不常见。
    这种事在吃瓜群众嘴里传出来那就跟踏马像是夜店常规项目一样，正常的不能在正常。
    但事实上，这种事一年全国夜店加起来发生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一百个到处宣扬吹逼的人里面能有一个亲历者就不错了。
    而且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也很难体会那种震撼感，那是红彤彤的人民币，三张买一支口红，十张嫖一次，二十张可以买一张飞往全国任何地点的机票，五十张就能指挥一个普通员工累死累活一个月……
    “我湿了。”
    随着最后一把钱撒完，同样站在卡座上的鑫鑫双颊绯红环抱住杜绍久脖颈说道。
    杜绍久闻言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拍了拍鑫鑫的屁股示意下去继续喝酒，鑫鑫对此很是不满的噘起了嘴。
    “急什么，时间还早，乖。”杜绍久说着在舒予搀扶下跳下桌子。
    鑫鑫见状心里大骂舒予刚刚还特么装高冷现在一副贴心样，面上却也乖巧的挽着杜绍久胳膊坐回沙发上。
    “哥，场面弄得还行吧？”小李指着周围还没散去的气氛组大献殷勤。
    杜绍久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很不错，让他们散了吧，喝会酒。”
    小李听到杜绍久的话很是狗腿的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去吩咐气氛组散开别围在这，鑫鑫、舒予和橘子三个妹子则是纷纷出言问玩什么游戏。
    “抓手指都会吧？”杜绍久面色红润的靠在沙发上搂着鑫鑫的腰问道。
    “会的呀！”
    “当然会了！”
    鑫鑫和橘子异口同声回道，只有舒予面露犹豫在杜绍久耳边小声回道：“我玩不太好，你要让着我点。”
    感受着耳边传来湿润温暖的气息杜绍久笑了笑回道：“嗨，没事儿……”
    “没关系，大家先玩玩看嘛，我也玩不好，咱们菜鸡互啄。”
    鑫鑫笑容满面的打断了杜绍久的话，边说着边率先伸出手示意大家开始，不给舒予再讲话的机会。
    杜绍久眼神从俩人脸上扫过，然后似笑非笑的伸出手指抵住鑫鑫掌心，橘子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也顺从的伸出了手指。
    舒予见状只好把想铺垫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大骂鑫鑫多事，面上不动声色的伸出根白嫩的手指。
    于是就在俩妹子互看不顺眼的前提下几人开始了游戏。
    话说抓手指是目前夜店很流行的一种游戏，所谓抓手指顾名思义就是抓手指头，一个人手心朝下摊开，其余人伸出一根手指顶到手心上，然后抓住谁的手指谁就喝酒。
    这玩意乍一听跟特么小孩过家家似的，但实际上这玩意套路却很多。
    因为这玩意有三种玩法，抓手指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延伸的玩法是抓手指的人做出某种行为，其他人必须尽快模仿，最后一个模仿的人喝酒。
    最开始玩上几轮抓手指等气氛起来就开始玩模仿，拔个腿毛做个鬼脸什么的，然后就开始整活。
    比如抱身边的人，把脸埋进姑娘的头发，这样子再玩几轮后尺度就越来越大，比如……
    循序渐进玩下来妹子能承受的尺度也会越来越大，就算是妹子不喜欢至多不玩，她总不可能跳起来就是一巴掌大骂流氓吧。
    毕竟游戏嘛，不能玩不起对不对。
    所以在这过程中就给很多low比提供了占便宜的机会。
    “换种游戏吧，这样人少太无聊了。”
    十多分钟后舒予左手抓着两个冰块贴着被抓的通红的食指上咬着嘴唇建议道。
    她扛不住了，鑫鑫这娘们跟踏马有杀父之仇一样针对她，不仅酒没少喝下手还特别狠，她刚做的美甲都被抓劈了。
    杜绍久闻言笑嘻嘻的说道：“那我们玩模仿动作吧。”
    “好呀，从我开始吧。”
    舒予连忙赞同道，并且还抢到了先手。鑫鑫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橘子也没多说什么。
    “那开始了哦！”
    舒予笑嘻嘻的说着，手上动作却非常狠得直接把劈开的美甲硬生生掰了下来。杜绍久看的直咧嘴，无奈的选择了喝酒。
    这玩着玩着扣眼珠子谁能受了。
    坐在杜绍久身旁的鑫鑫二话没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杯口朝下示威一样表示老娘干了，橘子看了看俩神仙打架，很是无辜的也选择了喝酒。
    接下来轮到鑫鑫做动作，杜绍久等人模仿。
    鑫鑫美目流转看了看杜绍久，然后双手用力，撕拉一声就把腿上穿着的上千块的巴黎世家丝袜撕开了。
    “这……这特么是啥啊？”
    杜绍久眨巴着眼睛懵逼的问道，虽然他算不上夜场金腰带，但平时偶尔也来玩玩，可这种操作还特么是第一次见。
    舒予掰指甲可以说他没有狠劲，所以服啦，但这算啥啊，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呢嘛。那他要拔跟腋下的汗毛，这三姑娘肯定得跟着喝。
    “模仿动作呀。”
    “不是，你这让我……”
    杜绍久话还没说完，没穿丝袜的舒予已经端起酒杯喝了，另一边也穿了丝袜的橘子动作麻利的撕开了丝袜。
    “哎呀，喝吗，丝袜撕开了还不是给你看的嘛？”
    听到鑫鑫的话杜绍久迷糊了，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那就喝吧……
    这一杯酒下肚游戏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再下一轮到杜绍久，杜绍久做了个摘手表的动作，三个没带手表的妹子喝酒，然后轮到橘子，橘子直接在卡座上来了个大劈叉。
    还是三个人喝酒。
    舒予摘bra，杜绍久和鑫鑫喝酒。
    鑫鑫站起身把杜绍久的脑袋按进了吊带里，舒予喝酒。
    舒予手指顶在鼻头上用力揉搓，橘子鑫鑫喝酒。
    橘子喝酒倒不是她没模仿，而是因为她最后模仿的。
    ……
    天上人间尚有终结，纸醉金迷亦有尽头，几个小时后，杜绍久一行四人在小李的搀扶下坐上酒店的迎宾车离开了夜店。

 第二十章 豆浆油条

    杭城西子湖四季酒店，位于西湖景区一隅。
    这家酒店营业的年头不短了，现在经常会被人诟病硬件设施不好，但它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装修一直还是国内顶级的酒店。
    酒店本身就是一座供人欣赏游玩的中式园林，所有房间错落有致与园林景观融为一体，整个园林内部没有超过两层的建筑。
    远处灵隐寺传来阵阵钟声，不远不近处雾气缭绕在白墙灰瓦间，近处怀中姑娘说着吴侬软语……
    “推开窗就是江南啊。”
    一大早上杜绍久穿着睡衣颇有闲情雅致的站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躺在床上睡眼朦胧的鑫鑫娇声说道：“景色比我好看呀？亲爱的我冷，你来抱抱我。”
    杜绍久闻言被吓得菊花一紧，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别睡了，去叫她们俩起床吃饭。”
    杜绍久现在特别佩服包头吕布，人家吕布战三英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才落败，昨晚他杭城小纯洁战喝完酒带着鑫鑫、橘子和舒予三女到四季酒店只战了五个回合就被干躺了。
    硬是起不来，那特么出汗出的都醒酒了，现在还腰酸腿疼脚发软呢。
    “她们不起来就是不想吃咯，不用去叫。”就算经过了昨晚亲密无间的合作，鑫鑫还是看不惯舒予。
    杜绍久抬起手腕看了看十点半的时间，轻飘飘的说道：“听话，去叫她们起来，吃完饭出去逛逛。”
    杜绍久订的是御湖轩别墅套房，昨晚多人运动过后舒予和橘子两位运动员因为看鑫鑫不顺眼，而且一张床着实有点睡不下就没大被同眠，就去隔壁房间加了张床。
    听到杜绍久的话鑫鑫眼睛一亮，昨晚辛苦一晚上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嘛！当即心情不错的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去隔壁房间叫舒予、橘子二人起床。
    鑫鑫出去后杜绍久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安淼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请假，安淼言语八卦的问杜绍久是不是昨晚累到了，杜绍久很不要脸的吹逼说自己是一夜七次郎云云。
    “亲爱的我们叫room service吧，她俩说不想出去吃。”鑫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了进来。
    杜绍久闻言无所谓的点头说好，吩咐了句要吃中式的，然后便走进卫生间洗澡。
    二十多分钟后杜绍久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餐食，鑫鑫正坐在餐桌前找各种角度猛拍，橘子和舒予二人则穿着睡袍站在阳台上摆出矫揉造作的姿势拍照。
    杜绍久见状笑了笑，大刺刺的做到主位上：“吃饭了，一会再拍。”
    “嗯，马上过来，你们先吃。”橘子边说着边又咔嚓咔嚓给舒予拍了两张照片。
    她们之所以说不想出去吃就是为了多拍照片，接近两万一晚的酒店哪怕是天天混迹于各种所谓富二代身边住的次数也不多，这次多拍些照片，短时间内就不缺发朋友圈的素材了~
    “亲爱的，你尝尝这个黑布丁，很好吃的。”鑫鑫坐在杜绍久身边宛若嗓子得了糖尿病一样说道，边说着边切了一点黑块状的东西放到杜绍久盘子里。
    杜绍久斜眼把黑布丁插到嘴里：“你好好说……呸，这啥玩意。”
    “黑布丁呀。”
    “这不就是猪血吗。”杜绍久砸吧嘴一脸便溺表情的说道：“你把那个小笼包给我拿来。”
    四季酒店的早餐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半才结束，常规的早餐是半自助形式的。但也可以在酒店旗下米其林星级中餐厅“金沙厅”，和西湖厅的西餐叫客房服务叫早餐，这种是单独收费的。
    刚刚鑫鑫叫餐时得到杜绍久说随便点的许可后，自然没省钱的打算，把中餐西餐各种想吃的、想拍照的都叫了个遍。
    鑫鑫动作优雅滴切着熏肉说道：“这是很经典传统英式早餐呢，你不喜欢吃嘛。”
    “你是哪里人？”杜绍久斜眼看着鑫鑫问道。
    “哎呀，这跟哪里人没关系啦，这是一种饮食习惯而已。”
    “那我肯定就是这辈子都离不开豆浆油条的饮食习惯了。”杜绍久吸溜着碗中的粥土强土强的说道。
    话音刚落舒予和橘子二人走了回来，舒予笑着问道：“什么习惯呀？”
    不等杜绍久杜绍久说话鑫鑫率先开口回道：“没什么，刚刚我们再说一会去哪逛街。”
    舒予闻言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然后和橘子对视一眼：“我和橘子一会还有事，就不去逛街了。”
    杜绍久抬起头看了看舒予，没什么反应的说道：“行，那一会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出来玩。”
    “是约人了吗，没事一起去逛逛呗。”鑫鑫心里明明恨不得舒予两人现在就滚蛋，面上却很绿茶的说道。
    舒予拢起头发简单的扎了个短马尾：“呵呵，还要回去上班，跟你比不了的呀。”
    杜绍久听得心烦，语气不爽的说道：“吃饭，一会凉了。”
    俩人见杜绍久不高兴了很有逼数的没再多说话，一顿时间接近中午的早饭在杜绍久的镇压下终于安静下来，几人老老实实吃过饭后，舒予二人加了杜绍久微信然后先行离去。
    “你想去哪里逛街。”
    杜绍久边在微信上给舒予和橘子每人转了两万块钱边问道。
    平时如果是在夜店玩完了俩人happy一下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妹子喝酒没花钱然后舒服一下，男的花点钱开个卡舒服一下。
    但像昨晚杜绍久这样一龙好几凤的结束后买点礼物或者是转账就是题中应有之意了，毕竟这些玩咖妹子虽然比较随便，但人家不是卖的也不是本身就重口味喜欢多人运动。
    说得直白点就是，简单啪一下大家互相舒服，搞多人运动是几个姑娘伺候你。
    当然了这事也是靠自觉，也有抠抠搜搜的觉得老子夜店开酒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而且啪之前你也没说什么，那我就不给。
    杜绍久原本想着转账会把几人的关系搞得过于直白粗俗，所以才委婉表示带她们出去逛街买点礼物，可既然舒予和橘子先走了那就只好转账了。
    说到底他杜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某些方面做事还是比很多人强的。
    “亲爱的我们去银泰吧，我都好久没去逛街了呢。”鑫鑫站在洗漱镜前化着妆说道。

 第二十一章 不嫌脏手吗

    十一月份的杭城，烟雨飘摇，时至午日阳光却照不散云层，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身上犹如冰点。
    “我的妈呀，好冷。”
    银泰商业街，下了酒店礼宾车后鑫鑫用力裹着大衣说道。昨晚天气不冷她只穿了吊带丝袜和大衣，没想到今天降温，丝袜还撕了。
    杜绍久想了一下对瑟瑟发抖的鑫鑫说道：“先去给你看看衣服吧。”
    鑫鑫闻言一怔，随即挽住杜绍久的胳膊笑靥如花点头说好。
    她很清楚杜绍久对她和舒予的明争暗斗心知肚明，从杜绍久不管不问的态度她以为杜绍久和其他有钱人没什么不同。
    在那些有钱人眼里她们这样的姑娘只不过是解闷的玩物，看上去对她非常好，吃喝玩乐出入高级酒店，可那只不过是人家自己玩的同时顺便带着她而已。就算没有她人家也是这样生活的。
    偶尔开心了给她买件衣服，买个包什么的就算是很不错了。至于是不是在乎她的感受，会不会对她用心……这些是不值得谈论的，玩物只有被支配的份。
    而就算这样，还是有数不尽的美女争抢着围绕在有钱人身边，因为大多数时候，所谓的“对谁好”最终还是要体现在物质上的。
    有情饮水饱只是故事而已，并不能照进现实。
    所以钱鑫甘愿陪杜绍久在两万一晚的酒店玩多人运动游戏，也不想和她那个舔了三年的屌丝舔狗一起吃顿两百块的外婆家。
    可刚刚杜绍久的话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被在意的感觉，如果是以往，她大概会被冻得像傻逼一样陪着大哥逛上老半天，最后才能收到个随便买的礼物。
    一念至此钱鑫没急着看自己的衣服，而黏黏糊糊的半边身子挂在杜绍久身上在一家男装店前驻足：“亲爱的，你看这件衬衫怎么样，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杜绍久忍不住捂脸，心想咱俩刚认识一天，再说你特么都要冻死了就别在这装贤妻良母了呗。边想着便随手指了指旁边一家女装店说道：“先去给你看看衣服。”
    其实杜绍久并没有鑫鑫想的那么好心，他只是看鑫鑫冷就想着抓紧买完把她打发走就完事了。
    钱鑫看着挂着max mara牌子的女装店双眼发亮，压着心里的激动娇声说道：“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你好好地，再这样我走了昂。”杜绍久小脸通红的说了一句，甩开钱鑫的手夹着裆快步向专柜走去。
    杜公子是个传统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腻歪让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前优雅人后放荡才是他喜欢的。
    闷骚，偷偷摸摸的骚，打枪的不要……
    钱鑫看着杜绍久的背影轻声笑了笑，随后迈步跟上杜绍久走进店内。
    max mara是意呆利的奢侈品牌，它们家主打女士大衣。max mara的大衣号称是“世界上最好的大衣”，可以从十八穿到八十，当成传家宝传给女儿传。
    不过这个说法不是像百达翡丽那样表示保值和质量的意思，它是说任何年龄段的姑娘都可以把同一件大衣穿出不同的感觉。
    “十八岁青春，三十八岁风韵，四十八岁优雅直至八十岁年迈，max mara都会是衣柜里陪伴您度过每个重要人生阶段最好的选择。”
    杜绍久看着正在专心听柜姐讲述品牌价值的鑫鑫感觉有点好笑，这娘们和舒予勾心斗角的时候看上去可聪明了，结果这会被柜姐三言两语就说得蠢蠢欲动。
    “光讲这个有什么用，要上身试。”杜绍久不耐烦的打断了柜姐的介绍。
    见多识广的柜姐很清楚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所以听到杜绍久的话就没再多说，热情的邀请鑫鑫试穿。
    “亲爱的怎么样，好看吗？”
    鑫鑫穿着一件浅灰色经典羊绒大衣走到杜绍久面前晃了晃，语气期待的问道。
    “挺好的，还不错。”
    杜绍久双眼从下至上扫过鑫鑫全身，这姐姐虽然脸不是原装的但身材很不错，典型的衣服架子，穿上高跟鞋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胸大腿长屁股翘，长款大衣的束腰一收很好的展现出过人的身材。
    得到杜绍久的准许后鑫鑫心情大好吩咐柜员把衣服装起来，刷卡结账，三万一千块整。
    “我还要去逛逛买点东西，你要是冷的话就先回家吧。”买完衣服后杜绍久很体贴的说道。
    鑫鑫闻言一手拎着大衣一手拢了拢长发，语气轻飘飘的回道：“我不冷，你要买什么呀，我陪你去。”
    杜绍久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也没什么，随便逛逛。”
    说着迈步走出专柜，鑫鑫连忙追上。
    杜绍久走出专柜也不看衣服，只是在商业街上慢慢悠悠的走着，一开始鑫鑫还会说上几句话，到后来就踩着高跟鞋喘着粗气跟在一旁不言不语。
    半个小时后，杜绍久双手插兜喘了口长气：“累吗？”
    鑫鑫鼻头通红，发丝凌乱，闻言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道：“不累呀。”
    杜绍久心中很是腻歪，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嫖资已结就此别过不好嘛，非得整点恋恋不舍的剧情。
    其实鑫鑫确实很漂亮，杜绍久对她的印象也还不错，但这仅限于是从**的关系去看，并无意和她发展点什么除此之外的后续的故事。
    因为夜店虽然不排除有喝酒抽烟纹身的好女孩和吸气约炮骂娘的好男生，但从大环境上说夜店这种地方就踏马是粪坑，正常人为什么要在粪坑里挖金子？
    不嫌脏手吗？
    想到这里杜绍久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我有朋友在这边所以不太方便，你先自己去玩，晚上叫你。”
    听到这句话鑫鑫眼睛恢复了几分神采，嗔怪的看了杜绍久一眼：“讨厌，晚上叫人家小甜甜，白天就叫人家牛夫人。”
    这时候杜绍久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骚里骚气的在鑫鑫腰上抓了一把然后说道：“想要白天也叫小甜甜看你表现，听话，你先走吧。”
    “哼，那我先走了，晚上别叫我，天冷我才不想出来。”
    “哎呀，晚上再说，晚上再说。”
    忽忽悠悠，推推搡搡，杜绍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鑫鑫送上了网约车。
    “拜拜，拜拜哈。”
    杜绍久上一秒还站在原地像个望夫石一样挥手告别，下一秒车走远后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把鑫鑫的微信删除拉黑。
    ……
    max mara的大衣很不戳，除了价格贵没有别的毛病，当然了也有便宜的选择。
    他们家是有很多条产品线的，买不起主线还可以买副牌嘛，而且max mara还有意大利最有名的剪标店。所谓剪标店就是品牌第一年没买完的库存，然后被人批发走了零卖，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品牌侵权的问题，所以要把商标剪掉。
    也就是说这种衣服仅仅是没有标而已。
    ps：max mara 现在的网红款madame 101801 价格一万多，咬咬牙还能想想。最经典款 labbro 专柜要四万多，不过这个是真的好看！
    还有就是max mara他有些款式是一样的，只因为长短不一样就起俩名字。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记住……别问我为啥知道。

 第二十二章 new money

    “阿欠。”
    一阵冷风吹过，杜绍久狠狠打了个喷嚏，连忙迈步走进了街边一家他不认识牌子的羽绒服专柜。
    话说杜绍久从小就怕冷，一到冬天手脚冰凉，每年初冬别人还穿秋裤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穿毛裤了。所以今早感受到降温后他就计划要置备几件羽绒服。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moncler（盟可睐）。”一位长相端庄的柜姐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招呼道。
    杜绍久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四处打量了一番店铺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便看看。”
    店铺内全黑白双色大理石加简约铁架的装修让原本窄长的空间看上去大气许多，无主灯的设计更是增添了几分高级感。还别说，这个好像不怎么有名气的品牌装修倒是不比一线大牌差。
    柜姐宛若雷达般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在杜绍久身上扫了一圈后回道：“好的，先生您是想看看什么款式的呢。”
    杜绍久对柜姐的话置若未闻，溜溜达达走到一件经典黑色亮面短款羽绒服前指了指：“拿一个我穿的码，试试。”
    柜姐闻言麻利的应了一声然后找出一件杜绍久穿的尺码介绍道：“先生您品味真好，这是我们家卖的最好的款，这几天刚到的货。”
    “多少钱？”杜绍久感受着轻便的羽绒服随口问道。
    “您穿的这款要三万八千五。”
    “多少？”
    “三万八千五呀。”
    杜绍久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土鳖进城一般问道：“就这么个羽绒服要四万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比貂贵的羽绒服！”
    柜姐被杜绍久的话逗得噗的一下笑出声了：“先生您可真幽默，我们盟可睐之所以被称为羽皇就是因为选用的鹅绒是世界上最顶级的，从珍贵角度讲并不比貂皮差。”
    “呦，涨知识了，那你给我介绍介绍鹅绒有什么特殊之处呗。”杜绍久捧哏一样好奇的问道。
    “我们都知道羽绒服最好的填充材质就是鹅绒，而鹅绒又分为很多种。”
    俗话说的好，柜姐比你自己都清楚你的消费潜力，所以虽然杜绍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柜姐却依然耐着性子热情的介绍道：“其中最顶级的是白鹅绒、灰鹅绒次之，第三档的鸭绒。我们盟可睐选用的鹅绒都是产自匈牙利和法国最优质的的四片鹅绒，即鹅颈下到胸腹之间的绒毛。”
    听完柜姐的介绍杜绍久心道有钱人真会玩：“谢谢，那就这件吧，给我装起来。”
    “好的，您稍等！”见如此干脆柜姐笑盈盈的点头说好。
    等待刷卡签字过程过中杜绍久打量着各种款式的羽绒服随口随口问道：“看你们这专柜有点小啊，是只卖男装吗，怎么没看到女款。”
    “卖的，我们在商场一楼到三楼都有专柜，三楼是童装，二楼是女装。”柜姐轻飘飘的装了个逼。
    杜绍久被噎的很是难受，心想这特么就是羽绒服界的奢侈品呐，随即思维跳跃的又问了一句：“你们和那个加拿大鹅比起来怎么样？”
    “加拿大鹅虽然以‘鹅’作为品牌名，但羽绒服的填充材质并不是鹅绒，是鸭绒。”柜姐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一脸傲然的说道：“而我们不仅选用最顶级的鹅绒，羽绒含量也高达90%以上，是业界最高水准。”
    杜绍久看着风轻云淡间又带着点鄙视的柜姐有些无言以对，只好打了个哈哈拎着衣服快步离去。
    离开盟可睐后杜绍又在银泰逛了会儿，在一家他还是没听过的叫moose knuckles的牌子买了件长款羽绒服，随后便结束了消费之旅，情绪不高的跑到了西湖旁边的一家茶舍喝起了下午茶。
    杜绍久昨晚在夜店被众多美女围绕讨好时很志得意满，觉得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纸醉金迷，他也是有钱人了！
    甚至因此还做出了撒钱这样从未有过的轻狂举动。
    可今天接连两个听都没听过的奢侈品牌给他泼了盆冷水，让他突然认知到这个世界很大，他现在就是个井底之蛙，眼中看到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
    所谓的纸醉金迷只不过有钱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并非常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他闻所未闻可以尽情享受的生活细节。
    就跟皇帝用金锄头刨地，张作霖家里有两口金锅一口炸油条一口炸麻花是一样的道理。
    有句老话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杜绍久感觉自己现在就陷入到了同样的尴尬的境地——有钱都不会花。
    他现在还处于吃好喝好、买奢侈品、夜店寻欢之类new money的生活方式，old money那种已经建设完物质基础开始追求精神愉悦的层次他还需要很长时间去追求。
    这话说起来可能比较空洞无力，讲的直白点意思就是他现在就是个暴发户，外在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老子就是有钱，可内里你给他一瓶82年的拉菲和82年的可乐他都喝不出区别。
    而有沉淀有积累的富人早已经度过了这一阶段，人家玩的是高逼格。暴发户站在地下车库里纠结今天开那台跑车出门的时候，人家正想方设法研究自家地下室小型博物馆里的艺术品该如何摆放的问题。
    这事其实在很多正常人看来不算事，自己开心就好，你管他高逼格还是low穿地心呢。
    但杜绍久不是正常人，他是矫情逼哇！以前没钱还显不出来，现在穷人乍富就抑制不住心里的矫情劲了。他无法容忍自己有钱的很肤浅，哪怕是暴发户，他也要做最有内涵的那一个！
    “花钱也是个技术活啊……阿欠。”杜绍久坐在西湖边的凉亭里有些头痛的自言自语道。
    侍立在一旁的服务员听到杜绍久打喷嚏悄无声息的拿着块毯子走上前，并在杜绍久脚边放了个暖炉：“杜先生你要是感冒了可以多喝些参茶，补气。”
    杜绍久托着下巴死不来歪的说道：“不用毯子，这就走了，有点头痛想回家睡觉。”
    上午在银泰商业街溜鑫鑫半个小时好像特么的把他自己溜感冒了。
    “是不是昨晚着凉了，现在入秋了气温变化还蛮大的，要注意保暖。”服务员语气熟稔的关心到。
    杜绍久来的这家茶舍叫“湖畔茶居”，是西湖国宾馆下的产业，和紫薇厅一样也是在8号楼，这地是个古代庄园改建的，古香古色很有感觉。
    而且位置也好，对望苏堤，坐在茶舍的凉亭里眼前就是西湖。杜绍久这几天没事就会来坐坐，所以和服务员比较熟悉。
    此时听到服务员的话杜绍久心里猥琐想着昨晚都要热死了，面上笑呵呵的站起身挥手和服务员告别离去。

 第二十三章 孤独呐

    感冒难受是什么体验？
    不知道别人，反正杜绍久现在是觉得自己快挂了。
    下午他从茶舍跑回家想着喝点热水盖上被子捂一会出出汗就好了，结果没想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感冒更严重了，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发烧。
    杜绍久揉了揉不通气的鼻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找药吃。
    这时候时间接近下午七点半，城市天色渐晚灯光还未亮起，白日飘飘洒洒的细雨带来的不仅是湿润，还有比往常低了几度的气温。
    杜绍久离开被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
    有人说一个人住的时候千万不要在下午睡觉，因为一觉醒来就是黄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朦胧欲黑的天色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那一刻的孤独让人窒息。
    杜绍久倒上杯热水冲好降温颗粒，然后蜷缩到落地窗边的毛毯上打开手机翻看起微信显示的几十条未读消息。
    小李说今晚有几个贼优质的雾都姐们打飞的来杭城玩，问他去不。周峻漫说今晚还要加班，约饭以后再说。舒予说她要烦死了，有个下班和她顺路的男同事非要送她回家……
    看到众多关于男男女女那点事的消息杜绍久面无表情揉了揉太阳穴，随即一条都没回继续向下翻看。
    13:48 安淼：师傅明天早点到公司，boss出差回来了。
    15:22 安淼：师傅师傅，你肿么了，是被吸干了吗，怎么不回消息？
    15:37 安淼：你咋了？看到回个消息！
    16:10 安淼：被人男朋友抓住了？
    16:11安淼：未接通话、未接通话、未接通话……
    安淼一连串的消息轰炸杜绍久很认真的每条都读了一遍，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微笑打字回道：“我没事，刚刚睡着了，没看到消息。”
    做销售就算是啪啪啪也会注意微信消息随时回复，不回微信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销售死了，要么是在死的路上……安淼很担心他。
    “你干嘛去了？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安淼第一时间打过来语音喝问道。
    “离死不远了，发烧，睡得比较沉。”
    这次安淼沉默了几秒才回到：“你在家吗？我现在去找你。”
    “不用，吃过药了，休息一会就好。”
    “我马上到。”
    安淼简洁的说了四个字便挂掉了电话，杜绍久无奈之下只好发消息告诉安淼他搬了新家，然后把地址发了过去。
    电话挂断，房间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杜绍久脑袋昏昏沉沉的仰头看着灯光，一瞬间浮光掠影闪过许多画面。
    他不止一次一个人看电影吃火锅，也曾一个人等候延误的飞机去旅游，还有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在医院做心脏大检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心很硬的孤寡王者，可刚刚耳边听到的“我马上到”四字却轻而易举让他的心涌起波澜。
    无关情爱，只是孤身一人在异域他乡很衰的时候，随便那个人伸出手给的一丝温暖都足慰心绪而已。
    漂泊于故乡之外的打工人，皆是如此。
    …………
    十几分钟后，安淼扣响了杜绍久的家门：“现在怎么样，体温多少度？”
    杜绍久看着小脸红扑扑手里拎着大袋药品的安淼笑了笑：“家里没体温计，不过我感觉好点了。”
    安淼闻言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动作自然的用手在杜绍久脑门上摸了一下，然后迈步走进房间内：“还笑，长没长心呐你，脑袋烧的都能烤地瓜了。”
    “咳咳，刚刚吃了药，现在真的好很多了。”杜绍久跟在安淼身后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喏，夹上。”
    安淼从带来的袋子里翻体温计递给杜绍久询问道：“刚刚吃了什么药。”
    杜绍久接过体温计夹到腋下，一屁股歪坐到沙发上：“感冒灵冲剂。”
    安淼思考了一下，然后倒了杯水又拿出两粒布洛芬：“张嘴。”
    “我吃不了胶囊，会吐。”
    “事还怪多的，那我把胶囊的壳剥掉，只吃里面的药好不好？”
    杜绍久闻言直咧嘴，宛若小孩子一样东拉西扯不肯吃，其实他不仅吃胶囊会吐，他是吃任何药粒都费劲。
    安淼拿他没办法，僵持了几分钟后只好经过“谈判”决定先看体温在决定吃不吃药。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杜绍久积极响应谈判结果，可当拔出体温计后他却傻了，38°4，这次安淼也不让他吃药了，直接要拉着他去医院。
    杜绍久对此很是抗拒的表示不用去医院，安淼却很强硬的生拉硬拽把他薅出了家门。
    话说安淼虽然是杜绍久的徒弟但因为杜绍久毕业的早，所以安淼年龄要比杜绍久大一岁，这会安淼摆出老母亲的姿态小杜莫名有点发虚。
    于是乎哪怕小杜死命反抗却被安淼无情镇压了，大清亡了。
    “真不用去医院，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吃过药等一会就好了。”公寓走廊里杜绍久嘴碎的试图最后挣扎一番。
    “这么能墨迹呢，你有个屁的数，再不去医院你都要烧死了。”安淼搀扶着杜绍久的胳膊脆生生数落到：“挺大个人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我五岁的侄子都知道生病要吃药看医生！”
    “哎呀，你听我……”
    杜绍久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话头，眼神看向公寓正门走进来的一道人影脚步微微一滞，然后抿了抿嘴唇低头快步向前走去。
    提前结束加班的周峻漫眼神看到杜绍久和站在他身边的安淼愣了愣，主动笑着招呼道：“哎呦，好巧，这是要出去玩吗。”
    “呵呵，出去有点事，咳咳。”杜绍久脸色煞白嘴角噙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容回道。
    周峻漫闻言仔细看了看杜绍久要死不活的样子，言语缓慢的说道：“哦……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
    “你好，请问你是？”安淼出言打断了周峻漫的话。
    周峻漫眨了眨眼“我叫周峻漫，和他是……邻居。”
    “哦，周小姐你好，我们叫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要不然以后有时间再聊？”安淼笑容非常假的拉着杜绍久边往外走边回头说道：“不好意思哈，真的蛮着急的。”
    杜绍久一言不发，任由安淼拉着他离去。
    周峻漫懵逼的站在原地看了两人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憋屈在心里吐槽了句莫名其妙然后转身回家。

 第二十四章 我是老司机

    “介娘们不像好银呐。”去往医院的路上安淼怪声怪气的说道。
    杜绍久歪头靠在车窗上回道：“别瞎说，挺好一姑娘。”
    “既然是好邻居刚才我讲话时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不怕我的没礼貌让你们俩尴尬吗？”安淼对杜绍久的话嗤之以鼻，顿了下一脸早已看透真相的表情继续说道：“别在这跟我装淳朴老实，你和她打招呼的笑容只有在面对客户心里不爽的时候才有。”
    杜绍久闻言勉强笑笑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眯起眼睛假寐。
    安淼鬼扯的什么狗屁“不爽”笑容是事实，但转瞬即逝，而且不爽也仅仅是源于挫败感而已。
    因为自从上次一起吃过早饭后他本以为和周峻漫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
    今天下午喝茶时他给周峻漫发消息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周峻漫回他说要加班，没时间吃饭。那么问题来了，晚上八点左右是不是吃晚饭的时间？
    在很多人看来可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但杜绍久觉得貌似还可以。他之所以一声不吭纵容安淼不礼貌的行为也是因此。
    他觉得还是在吃饭时间，但周峻漫却说要加班，那不就是婉拒咯？
    既然人家一再用行动表示确实不想和他发生点什么，那以后就无需太过纠缠，干脆利落表态以后别有交集就完事了。
    毕竟这世界上好女人千千万，大丈夫何患无妻，呸，是妾。比如昨晚睡得三个，虽然全方位可能比不上周峻漫，但至少外表不输于她不是。
    “外面的女人都是妖艳贱货，小宝贝还是让我温暖你吧，来，我的36b给你枕。”安淼说着掰过杜绍久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前排司机听到安淼好像要出水的声音心里腾的窜起小火苗，踩油门的劲头都不免多用了几分，杜绍久被突如其来的推背感顶的差点吐出来。
    “啊~师傅你干嘛呢，稳着点开呀。”安淼死死抓着杜绍久胳膊。
    “好的好的，一不留神油门踩猛了。”
    “吓死个人，我还以为……”
    “你赶紧闭嘴吧，再说两句话都特么要出交通事故了。”杜绍久无语的说道。
    司机脸色通红的连连解释道：“不会，老司机了，我是老司机”
    …………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医院，挂号、开药、扎针，全都忙活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我打完针就回去。”
    医院注射室内杜绍久一手挂着吊瓶，一手用勺子大口大口喝着粥。
    安淼坐在一旁摆弄着手机随口说道：“我叫了份鸡汤，你要不要香菜？”
    “我这还有三瓶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男朋友……”
    杜绍久斟酌着讲到一半就停住了话头，安淼头也不抬的回道：“他和朋友在外面唱歌。”
    杜绍久闻言抿了抿嘴唇没再言语闷头吃粥，安淼低头噼里啪啦回着消息也不说话，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安淼收起手机从新挑起话头：“你是彩票中大奖了还是家里拆迁了，生活品质提升的幅度很大嘛。”
    “手表假的，衣服是富婆送的。”杜绍久不着边际的说着烂话。
    “没看出来师傅你还是个软饭硬吃的高手，你找的富婆品味很不错嘛，给你买全套菲格拉幕和le labo洗护用品。怎么样，人长得漂不漂亮。”
    安淼和杜绍久在一起向来都是言行无所顾忌，杜绍久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毫不在意的吃着煎包保持沉默。
    安淼见杜绍久不说话也不纠缠，换了个话题说道：“你胃口怎么这么好，我发烧时什么都吃不下。”
    “习惯了。”杜绍久理所应当的回道。
    话说他从小体质就比较差，不说体弱多病但也算得上虚了吧唧，浑身小毛病特别多，感冒更是家常便饭。别的皮实孩子感冒吃点药就好，他能卧床三天不起。之所以喜静不喜动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胃炎、支气管炎、鼻炎……等等一系列女频霸总男主角的病杜绍久差不多都有。不过事实上这些病并没有玛丽苏小说里那么浪漫，就拿胃炎来说，有胃炎的人十有八九都有口臭。
    他是这几年年纪大了再加上接连吃中药调养才好了一些，可偶尔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情况也常有，所以感冒发烧什么的完全影响不了他的胃口。
    滴答、滴答，药水一滴滴落下，杜绍久和安淼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凌晨十二点多杜绍久终于打完了最后一瓶药。
    “醒醒，可以回家了。”
    让隔壁位置来陪老伴打针的大爷帮忙拔完针后杜绍久动作轻柔的拍了拍趴在他腿上睡着的安淼。
    安淼睡眼朦胧的坐起身子，第一反应就是喊护士，杜绍久连忙告诉她拔完针了。
    “哈哈，这是还没睡醒，小两口感情真好。”帮杜绍久拔针的大爷笑眯眯的感慨道。
    杜绍久笑了笑没解释，不是他不想解释，主要是这玩意真不好说，毕竟那个纯洁滴师徒关系是特么趴大腿睡觉的？
    “大爷，我们没结婚。”安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赶紧扶我一把，腿都让你枕麻了。”杜绍久转移话题说道。
    “那你怎么不叫我，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我男朋友回没回家。”
    安淼话音一落杜绍久顿时就蒙蔽了，旁边笑呵呵看“温馨小情侣”的大爷和周围一圈打针的病友们脸色都很精彩，像极了国粹——京剧变脸。
    安淼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杜绍久愣了好几秒，随即面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镇定的不得了，手上动作却很迅速套上外套围巾就跑。
    杜绍久忍不住捂脸，只好冲周围打针的病友们尴尬的笑了笑，夹着裆宛若被抓奸的奸夫一样追着安淼的离去。
    二十分钟后，杜绍久家公寓楼下。
    “用不用送你上去？”
    杜绍久斜眼看着安淼：“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你男朋友回没回家。”
    安淼拢了拢头发，整出一副不值钱的死样娇声说道：“你要是让我上去他就是回家也无所谓。”
    “滚滚滚，别在这哼唧。”杜绍久一脸不耐烦的摆手示意赶紧滚蛋。
    安淼噘嘴吐槽卸磨杀驴，转身走回网约车。
    “哎，那个……谢谢。”杜绍久犹豫了一下，然后冲安淼的背影喊道。
    安淼愣了愣，转过身语气平静的回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良久无语，就在网约车等着急想按喇叭时杜绍久张了张嘴说道：“明天帮我请几天假，路上注意安全。”
    “好，晚安。”
    安淼好似就在等杜绍久这句话，说完干脆的转身离去，杜绍久没再言语站在原地看着安淼离去的背影良久。
    ……
    另一边，安淼打开微信用在医院拍的视频发了个动态，并配文：“师傅发烧，做徒弟的尽孝心送他来医院打针（旺财表情）。”
    安淼看上去肆无忌惮聊骚杜绍久，也如同小婊贝一样把众多舔狗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她却无时无刻不在她那个正牌富二代男友面前扮演好女孩的样子，或者说是她男朋友想要的样子。
    哪怕她那个男朋友是个渣男，夜嫖十女……
    因为她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第二十五章 日行一善呐

    十一月中旬，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庄子知北游》里面有个词叫‘白驹过隙’，常用来形容时间过得非常快，杜绍久现在就有种白驹过隙岁月荏苒的感觉，时间一不留神过得飞快。
    如今距他感冒发烧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在那天去医院打针后他就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状态，上班摸鱼划水下班吃吃喝喝，还有就是全天候应付安淼对他的发骚。
    哦，也没有。
    严谨的说他并没有完全恢复之前的生活状态，毕竟现在的吃喝用度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嘛，光前几天双十一他就花了小二十万。
    不过也仅仅如此，除此之外这段日子的生活就像落潮后的海滩一样，重新回复平静并且不留一丝潮起时的痕迹。
    比如周峻漫，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在见过面，哪怕俩人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幢楼同一层……
    “所以有的时候说缘妙不可言还真有点道理。”
    杜绍久毫无形象可言的穿着睡衣手捧一大摞快递路过周峻漫家门口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鬼鬼祟祟夹着裆快步穿过公寓走廊走到自家门前。
    大白天穿睡衣在小区里晃荡还是很考验脸皮厚度的，所以像小杜这样脸皮薄的人自然会动作麻利尽量不让人看到。
    掏钥匙开锁进门一气呵成，诶，掏钥匙……开锁进门……掏钥匙。
    杜绍久无语的翻看着只装了手机的睡衣口袋，确定把钥匙锁在房间里后只好打电话给开锁公司叫人帮忙。
    “hi bro，你在这里干嘛？”
    就在杜绍久宛若门神一样丧逼兮兮靠着家门等待开锁工作人员上门时，一个正准备出门的黑人哥们呲着大白牙笑呵呵的招呼道。
    这人叫马里奥，一个来自也门的留学生小伙子。每天杜绍久下班回家正好能赶上他去酒吧兼职端盘子出门，俩人算是点头之交。
    “lock，开锁。”杜绍久想半天憋出一个单词，边说着边无奈的耸了耸肩比划了个抓狂的手势。
    “no lock？is anyone in the room？”
    马里奥也是个语言废物，杜绍久不会英语他也不会中文，俩人交流基本都是连蒙加猜。
    “噎死、噎死。”杜绍久欣慰的点了点头。
    马里奥闻言收敛起能看到后槽牙的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you want me to take over?i can……”
    边说着边迈步走向走廊墙壁里的消防斧，杜绍久见状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赶紧解释已经叫了开锁公司，虽然他不懂这哥们说得是啥，但他特么认识斧头哇。
    这踏马一斧头下去门都不用要了，那还找个小蘑菇的开锁公司。
    可马里奥一听杜绍久说no顿时就激动了，连连康忙康忙，期间还语速非常快的夹杂着杜绍久听不懂的单词。
    “他已经叫过开锁公司了，房间里没人，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就在杜绍久和马里奥僵持不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带着点英式口音的女声。
    杜绍久转头看去，只见周峻漫俏生生的站在家门前，一如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毛衣牛仔裤乐福鞋，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疲色。
    马里奥听到周峻漫的话单手扶额说了句偶买噶，然后对杜绍久比划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扔下几句场面话便跑路离去。
    “谢谢，最近还是挺忙的？”杜绍久平淡的点头表示感谢。
    “嗯，双十一这不是刚结束吗。”周峻漫无奈的笑了笑，顿了一下好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上次在门口看到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杜绍久闻言愣了愣：“是我同事。”
    “哦，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误会什么了，过后我还想要不要解释解释。看你一直没说我就没多事。”
    “那天我感冒发烧，她送我去医院。”杜绍久轻飘飘的解释道。
    人还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之前他颇为欣赏周峻漫的柔中带刚，现在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刺耳。
    听到杜绍久的话周峻漫尴尬的拢了拢头发，随即不好意思的开口讲道：“这样子啊，看来是我……”
    “当啷当啷。”
    话说道一半忽然被电话铃声打断，杜绍久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自顾自走向电梯口接起电话。
    周峻漫见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紧抿着嘴唇推门回家。
    另一边杜绍久在电梯口接到了上门开锁的师傅，开锁师傅是个留着小平头皮肤白皙行为刻板的年轻人，打过招呼后第一句话就问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杜绍久见这哥们如此专业也就没多话，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各种验证手续拿了出来，全都弄好后年轻人打开了比特么甄子丹演的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用的武器盒还繁琐的工具箱准备开锁。
    刚刚还看看上去很专业的小平头到开锁过程却变身八十岁老太太，动作迟缓的操作着各种工具，时不时还会给杜绍久介绍各种开锁知识点。
    杜绍久抱着肩膀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的段子，试探性的出言问道：“哥们能不能尽量快点，钱我不少给你。”
    小平头愣了一下，随即略显拘谨的说道：“老板……真不好意思，我们……我们公司是有规章制度的。”
    杜绍久闻言眼睛一亮：“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兄弟你看我穿着睡衣在这站时间长也不好，你帮帮忙。”
    “再说开锁过程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帮帮忙一会我给你加两盒烟钱。”
    小平头耐不住被杜绍久磨叽，犹豫再三勉强答应道：“我可以试试，但钱不能收，可不敢犯错误。”
    “试吧，试吧。”杜绍久感觉心道这哥们真不是一般的死板。
    小平头摘下手套放下各种乱七八糟的工具，随便从腰上摘下来个类似铁丝一样的东西，站到门前挡住杜绍久的视线捅咕了起来。
    不到十秒钟只听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好了，您看看。”
    看傻眼了杜绍久忍不住感慨道：“手艺人呐！你有这技术为啥不直接用，真就是怕顾客觉得开锁简单不给钱吗？”
    “是也不是，不给钱只是一方面。”小平头边蹲在地上收拾工具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其实最关键是怕解锁太快顾客不安心，我能几十秒把锁打开……别人也能，要照顾客心理。”
    杜绍久笑了笑抽出根烟递给小平头：“很有职业素养，哥们你有什么好的锁推荐吗，我换一个。”
    小平头下意识的抬手在头上挡了一下然后才接过烟，杜绍久愣了愣装作没看到。
    “您要是想换的话电子智能锁就可以了，密码或者刷卡的那种。”小平头低头回话看不清表情。
    “可以，你带了吧？看着给我换一个密码解锁的就行。”杜绍久笑容不变乐呵呵的说道。
    听到杜绍久的话小平头收拾工具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沉闷的应了一声，半个小时后换完锁交钱。
    一切搞定后杜绍久没提多给钱的事，而是拿了两包烟，小平头死活不要。
    杜绍久也没强求，只是在评价卡上洋洋洒洒写了大几十字好评。小平头捧着好评卡很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日行一善呐。”
    小平头走后，杜绍久像个神经病似的用京剧调子唱念着。

 第二十六章 男人的友谊

    “你今晚什么安排？爷们儿放假了，出来喝点！”
    下午杜绍久正在家里闲着弹琴时，刘汉发来了一条geigeigei怪笑的语音。
    “喝呗，还有别人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直接定ot的卡座了。”
    杜绍久随手打字回复了一句，上次万圣节的时候他就想请刘汉喝酒但他出差了，所以这次他准备补上。
    “我来定吧，我最近聊了个特别够劲的妹子晚上一起，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助攻昂。”刘汉隔了几分钟打字回复道。
    杜绍久看到消息笑了笑，手指不停打字回道：“今儿我来安排，我和营销发生了点不一般滴友谊，有折扣。”
    之前杜绍久没钱，俩人去夜店喝酒多数时候刘汉都会找各种借口买单，然后杜绍久也争抢，而是默契的请吃个饭什么的找补找补。
    如今情况要掉转一下了，朋友间都是相互的，他没钱时刘汉付出的多，那现在他有钱了自然也要付出的更多。
    真心换真心，情谊才不会散。
    刘汉收到杜绍久的消息特别损的问不一般的友谊是拼刺刀吗，杜绍久半真半假的吹牛逼说他这段时间消费了大几十万，营销都要打个牌位把他供起来了。
    俩人闲扯了一会后刘汉因为在陪妹子逛街便结束了聊天，杜绍久原本还想着一起吃晚饭，结果看到刘汉字里行间抑制不住的骚气就没说出口，最终约定晚上直接在夜店见。
    晚上七点多杜绍久专门到小区门口理发店做了个符合十亿身价的发型后，跑到市区一个人吃了顿好的，然后慢慢悠悠赶到ot酒吧。
    “杜少好久不见呐，最近挺忙的？”
    在夜店门口等待已久的营销小李见到杜绍久第一时间笑容满面的迎上前。
    杜绍久脚步不停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都安排好了吧？”
    “您放心，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只等着您过来。”小李狗腿的跟着杜绍久往夜店里走，边走边献殷勤道：“我解酒药都备好了，今晚肯定让您朋友抱得美人归！”
    杜绍久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让你领悟滴这么龌龊呢，绅士，要绅士点。”
    一大帮狐朋狗友帮忙把其中某人看上的妹子灌多然后拖回家是夜店常见的事，甚至很多妹子都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喝多后会发生什么。
    但杜绍久和刘汉二人向来看不上这种手段，用刘汉的话说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啪啪啪是要有情趣滴，裤裆这点逼事不能强求。
    “哈哈，还是杜少有格局，是我狭隘了。”
    小李陪笑着说了一句，心中暗骂天天到夜店玩的这些富二代没一个好东西，办的都是下九流的事，嘴上讲的却是光面堂皇。
    杜绍久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一屁股坐到舞池卡的沙发上转移话题说道：“我朋友他们也到了，你去接一下，等他们到了在点酒。”
    小李笑容不变应了一声好，随后快步离去，几分钟后刘汉和一个长相一般身材姣好的妹子并肩走来。
    “呦，你来的挺早啊。”刘汉说着转头对身边的女孩介绍道：“这是我哥们，杜绍久。”
    女孩颇为热情的自我介绍道：“久哥你好，你叫我栗子就好。”
    杜绍久则是坐在原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好，然后冲刘汉说道：“还没点酒呢，你看喝点什么。”
    像刘汉这种浪荡的二代，身边的妹子如果不介绍那就默认是周抛，既然是周抛就没必要太当回事，毕竟也就这一面之缘嘛！
    而且杜绍久这种态度也是为了给刘汉表现机会，护花使者英雄救美什么的虽然老套，但新瓶装旧酒还是有用的。
    “给咱们的小美女来瓶唐培里侬，其他的你看着点吧。”刘汉捧了一句栗子，随即又把点酒的活推回给杜绍久。
    别看刘汉长相粗犷可心思却很细腻，上次他看到杜绍久带格拉苏蒂手表时就知道他这个小兄弟最近应该是支棱起来了，只不过杜绍久没说怎么回事他也就没问。
    今天之所以没执意争抢定卡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不知道杜绍久到底支棱到什么地步，万一他要是点酒超出杜绍久预算就不好了，可要是点少了也不美，因为他这个小兄弟今天明摆着是想让他乐呵乐呵。
    所以索性还不如让杜绍久自己点。
    杜绍久也不矫情，想了一下用询问的语气对着刘汉和栗子二人说道：“那就在加两瓶路易十三，要是不够一会再点？”
    刘汉闻言怔了一下，然后开玩笑似的说道：“杜公子你暴富啦？”
    两瓶路易十三加一瓶唐培里侬在酒吧按正价要十多万，哪怕刘汉心里有逾期可还是有点惊讶，因为一晚上在夜店消费十万块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寻常。
    “最近做期货小赚了几个亿，勉强维持生活。”
    杜绍久靠在沙发上叼着根烟矜持的吹着牛逼，一旁的栗子小姐姐被震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杜绍久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热切。
    刘汉指了指杜绍久扭头对栗子说道：“宝贝，快叫九爷。”
    “为什么要叫九爷哇，叫公子多好听。”栗子眨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刘汉斜眼看着杜绍久说道：“这一张嘴就几个亿几个亿的选手，那不得跟阎王爷平辈嘛。”
    “滚一边去吧，看你那酸劲，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杜绍久和刘汉俩人打起了嘴仗，栗子在一旁嘻嘻哈哈看着戏。
    男人的友谊特别简单，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哪怕是八十岁也如同孩子一般单纯。说是赤子谈不上，但纯粹简单是真的。
    俩人互损了一会后小李带着大队工作人员扛着各种装逼用的大酒柜和电子烟花走了过来。
    带着猫耳朵身着女仆装的小姐姐手持一把喷假钞的玩具枪在杜绍久身边一顿乱喷，然后一排手捧黑桃a的工作人员把过道占满，一名经理站在第一位端着酒摆到桌上，边指挥人开酒边大声的介绍夜店对杜绍久敬意。
    所谓“敬意”就是各种赠送的果盘小吃饮料和酒，这玩意好不好不重要主要是多，一看上去就要有牌面。
    这些全都搞完杜绍久以为就完事了，没想到dj还特地提前上场喊了好几句口号，哪整滴是相当土嗨，相当吸引眼球。
    可以说比全场买单的赵公子也不差啥了。
    上次杜绍久嘱咐小李免了这些浮夸的过程，而这次为了帮刘汉泡妹他则是多给小李转了大几千红包特地让把排场搞大点。

 第二十七章 一见钟情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这是几百年前一位基督徒说过的名言，翻译成中文大多数人默认为是：“充满了声音和狂热，里面空无一物。”
    但其实关于这句话的前半句还有另一版翻译，叫做“喧哗与骚动”，不学无术的杜绍久觉得这个翻译简直是太能说明他的处境了。
    上酒时他被众人拥簇，风光无限。上酒结束后却没了，什么都没得了。
    刘汉和栗子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喝着小酒，销售小李叫的妹子还在来的路上，卡座周围团团围绕十来条彪形大汉挡住想来敬酒串卡的妹子们。
    一时间堂堂和阎王爷同辈的杜九爷居然宛若孤寡老人般闲的无所事事。
    “阿油锐得，1、2 、3！”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听着如同狂信徒般跟随dj土嗨的人群杜绍久无聊的打开手机录像一通乱拍，然后打着哈欠发了条抖音：“热闹都是它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呦，杜总什么时候过来的？”
    杜绍久刚发完抖音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转头看去，只见上次万圣节来玩时敬过他酒的吴锐不知道从哪端着杯酒冒了出来。
    “刚和几个朋友过来玩，远远的看着好像是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吴锐边说着边冲坐在一旁的刘汉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很自来熟一屁股坐到杜绍久身边：“最近都在那玩呢，一直没在这见到你？”
    “没有，心脏不太好，平时比较少来夜店玩。”杜绍久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然后转头对有些疑惑的刘汉说道：“上次来玩认识的一朋友，吴锐。”
    刘汉闻言笑了笑没说话，举起酒杯扬了扬小抿一口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继续和栗子聊起了骚话。
    吴锐对此也不在意，笑容不变的回敬了一口酒继续对杜绍久说道：“看你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也太孤单了！”
    “没办法，我最近犯了天煞孤星，寻常妹子近不了身啊。”杜绍久不着边际的应付着。
    吴锐姿态很低的笑呵呵回道：““哈哈，杜总信命运啊，我认识个会点什么的大师，方便的话加个微信有时间给你介绍介绍。”
    上次他和杜绍久说以后来玩找他却没留联系方式，那是因为夜店从不缺贷款蹦迪激情消费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人影的主儿，他不确定杜绍久到底有没有钱所以留了句场面话。
    如今他确定了杜绍久是真有钱，所以便真心想和杜绍久认识认识。
    “嗨，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哪有什么信不信的，它要是好我就信，不好就算逑。”杜绍久打着哈哈调出微信二维码继续说道：“你要是真想帮我大师什么的就算了，我还是喜欢能直接解决实际问题的。”
    吴锐边加微信边不经意间转换称呼矜持的说道：“要说算命我还真不懂，但你要说妹子我觉得能给你研究研究，要不到我那桌玩会？”
    说着指了指旁边有十来个漂亮妹子的卡座。
    杜绍久闻言笑着拒绝说今天不方便等改天，吴锐也不纠结，俩人虚头巴脑的聊了一会后吴锐见火候差不多主动告辞离去。
    吴锐离去后杜绍久对着微信思索半晌，然后把他的微信单拉出一个分组。
    对吴锐这个人，或者说对于吴锐这类群体杜绍久虽然不看重但也不反感，甚至如果不是在看不顺眼或者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主观上是乐得跟这种人结个善缘的。
    别看吴锐就是个高级营销，但人家的人脉是很广的，拿最简单的一条利益链来说。
    他手里有很漂亮妹子，这些妹子不仅漂亮还有消费能力。所以做医美的人找他帮忙，卖山寨奢侈品的人找他帮忙，模特礼仪外围甚至特么是网红餐厅都可能找他帮忙。
    再加上那些在他这大手笔消费的各行各业精英，可以说人家三教九流都脸熟。
    这类人做的事如果以正常的三观去看可能多少有点不耻为伍，但往往正是这些无耻之徒在做某些事情时都能有超出常规途径之外的效果。
    举个例子，杜绍久之前有个客户车好好地停在公共停车位却被一个熊孩子骑共享单车撞了，车门被刮掉点漆然后凹进去一块，熊孩子则是把自己摔了个左腿骨折。
    熊孩子父母跑到客户公司耍无赖要赔偿，杜绍久的客户觉得自己无责任找了律师，结果不可说的民事调解机关和律师都或暗示或建议可以出于人道主义（破财免灾）给点小钱了事。
    杜绍久的这个客户也是头铁，愣是不给钱选择硬刚到底，他请人找了几位在当地颇有声名的泼妇堵在熊孩子家门口骂大街，连骂三天熊孩子的父母就服了，最后一分钱都没要。
    这事说是调解机关不给力还是律师菜鸡？这事只能说是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这种人杜绍久以后也许能用得到，所以才如此好说话主动给了吴锐亲近他的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像吴锐这种人结个善缘可以但不宜纠缠不清交际过密。
    因为不含贬义，单纯用陈述句说：吴锐这类群体里面真没几个纯良之辈，今天跟你笑呵呵明天转脸就能坑你一波。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
    刘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杜绍久不放心的问道。
    杜少闻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我知道，就是简单认识认识，没什么事。”
    “看你最近连跑加颠往起窜的有点快，做什么事心里有点数，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刘汉这家伙嘴损的厉害，明明是关心到嘴的话却很难听，也就杜绍久这样同样嘴贱的货能受得了他。
    “这点事还用你说，你什么时候玩吹牛能比栗子小姐姐喝的少在跟我说话，就我这智商抠出来上秤都比你多二斤。”
    杜绍久漫不经心的说着四下扫视着周围的妹子，小李这小老弟可能是飘了，让他安排的妹子到现在都没到位。杜绍久不准备等了，他决定自己主动出击。
    “哎呀挖槽，你跟我叫嚣是吧，你不服……”
    “兄弟你相信一见钟情不？”
    刘汉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杜绍久打断，顺着杜绍久火辣辣滴眼神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外穿lv大logo外套，内搭黑裙长相甜美的妹子正坐在一张轮椅上小口小口喝着矿泉水。
    “兄弟，你说的是那个坐轮椅瘫痪的吗？”刘汉懵逼的眨巴着眼睛确认道。
    杜绍久激动地点头说道：“对，就是她，她一定是个喜欢电音的raver，腿脚不方便也要来听现场！”
    “你是不是喝假酒了，瘫痪的还能……”刘汉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他想睡得妹子，便止住了话头。
    “粗俗，太特么粗俗了，男女之间不仅只有肉欲，还有灵魂上的契合！”杜绍久像个大狼狗一样破马张飞的说了一句，随即神叨叨的说道：“看到她那单纯的脸我完全生不起一丝邪念，她一定是个单纯的女孩，我只想安静的陪伴在她身边为她推轮椅。”
    刘汉听到杜绍久的话无言以对，砸吧着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我得去找她。”杜绍久说着站起身子，想了两秒又坐了下来：“我这么去是不是有点莽撞，不沉稳？我要想个……”
    “你……是认真地嘛？”
    就在杜绍久发春似的躁动不安时，栗子小姐姐略显犹豫的问道。
    “当然！”杜绍久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说的那个小妹妹很有名，杭城著名气奴，她瘫痪是活生生打气打瘫痪的。”
    栗子兜头一盆凉水把杜绍久炙热滴小心肝浇的哇凉哇凉的，刚想说点什么栗子继续补刀道：“她并不懂电音，之所以瘫了还要来夜店是为了打气，只要给她气打随便睡。”
    “如果你想约她完全不需要这样谨慎，只要说给她气打，她会自己洗干净来找你。”
    连扎两刀栗子还不满意，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又说了一句直接让杜绍久心态爆炸的话。
    打气是一种损伤神经和危害身体的东西，这玩意价格很贵，所以很多人会在花光最后一块钱买气后会想尽一切办法，偷、抢、骗无所不用其极。
    哦不，没有抢，一群需要靠这种方式逃避现实废物哪有胆量去抢呢。
    而对于女孩子来说，出卖灵魂和身体是最简单的方式.......
    杜绍久没想到他特么刚准备付出滴真心居然回事这么个玩意，这多少让他有点丧气，一时间都没了喝酒的兴致。
    ps：垂死病中惊坐起，3k呦，夸我。

 第二十八章 第一课

    “花了十几万开酒晚上居然是一个人睡觉，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天一早，柏悦酒店48层潮餐厅靠窗能看到江景的位置，杜绍久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很是丧气的念叨着。
    昨晚他滴一腔热血被浇灭后就没了喝酒的心思，勉强和小李叫来的两个妹子喝了一会后本以为可以直接进入正题，结果没想到俩妹子说她们不是随便的人，只有谈恋爱才能上床。
    刘汉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栗子小姐姐说刘汉人很好，她也很喜欢刘汉，但她不是随便的人。
    其实杜绍久当时看妹子那意思，只要他点头说俩人可以谈个恋爱什么的估摸着也就睡了，但他不想骗炮。
    于是乎杜绍久和刘汉二人只能一世人两兄弟，妹子全都靠到一边去。
    坐在他对面正对付一份‘班尼迪克蛋’的刘汉头都不抬的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人傻钱多。”
    “这话说得你好像不是一个人睡得一样，你的栗子小姐姐喝酒的时候不是挺黏糊的嘛，怎么喝完酒人就没了呢？”杜绍久打着哈欠回击道。
    “还不是因为你开了太多酒！”
    “你这就有点好心当成驴肝了昂，我特么第一次听说因为开酒开得多所以撩不到妹子的。”
    刘汉闻言一脸图样图森破的表情解释道：“不是说撩不到，是比较不容易吃到嘴里。你要是有点小钱的话只需要带着妹子吃吃喝喝，偶尔转个5200什么的就能随便日，因为这个级别的男人玩咖妹子们见得多了，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而一晚上开酒十多万的男人在妹子眼里就很稀奇了，动动你那做金融的脑袋想想，要多少身价才能一晚上在夜店开十几万的酒玩乐？”
    “注意是开酒，不是买酒或者什么aa和商务宴请之类的。”刘汉强调了一句，拿起水杯润了润喉咙继续讲道：“昨晚那俩妹子显然把你当成特别有钱的富二代了，她们不想和你各取所需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没有那个真正的富二代会真心喜欢上第一次见面就能滚床单的妹子不是。这世界上有傻逼，但这些玩咖妹子们显然不是，人家精明着呐！”
    “如果有妹子很轻易就和你上了床，那只能证明你在人眼里一点都不重要，不管是对她而言的物质价值还是精神价值.......”
    “所以你不需要一脸败像，至少你值得妹子挖空心思全力以赴。那些很轻易睡到妹子然后到处宣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男性魅力的人，才是可怜的。”刘汉讲道最后收起了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略显的有些语重心长。
    杜绍久在心里认真思考了一番刘汉的话后很是矫情的说道：“你说的道理我懂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是因为没睡到妹子，而是觉得目的没达成，有些不通透。”
    “你现在有多少钱？”
    “几个亿吧.....以后还会更多。”杜绍久斟酌着回了一句。
    刘汉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组织语言说道：“有个成语叫事与愿违，这四个字对任何一个人都成立，哪怕是川普、二马之流。但事分大小，川普会为连任不成功而难受，但绝对不会因为早上想吃包子厨师却给他做了面条想太多。”
    “小久，我们都不是修仙的神仙，万事念头通达。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不去计较那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刘汉说着指了指窗外：“你能看清楼下的人在干嘛吗？以前你可以因为费尽心思想睡妹子而没睡到觉得不通透，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当你现在有能力坐在这里纠结这点屁事就显得有些low了。”
    “人上人不只权与财，还要与之相匹配的……灵魂，对，就是你常说的灵魂。小久你还很年轻，你的人生可以更加精彩。”
    刘汉收起严肃，故作轻佻的做了个结尾，可他言语中的真诚杜绍久感受得到。这是刘汉第一次跟他讲这些，他想通了很多。
    刘汉今天和他讲的这些和之前他自己思考的所谓“老钱”与“新钱”是一回事，只不过他当时只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今天刘汉给他上了第一课，让他受益良多。
    “让你说得我都想出家了，大彻大悟。”杜绍久心里明明很感谢，面上却笑嘻嘻的说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走来两位身着运动健身装的妹子，其中一位穿着超短裤面容姣好的大长腿走上前友好的笑着问道：“小哥哥打扰一下，那边位置都坐满了，可以拼个桌吗？”
    杜绍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淡然的笑了笑：“可以，坐吧，我们也要吃好了。”
    “谢谢小哥哥，你们俩是来杭城玩的嘛？”
    大长腿妹子边说着边动作自然的端着餐盘坐到杜绍久身边，另一位穿着紧身裤带鸭舌帽的女孩顺势坐到刘汉身边。
    杜绍久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抛给刘汉一个眼神：“不是，我们就在杭城的。你们慢慢吃哈，我们先走了。”
    大长腿妹子也不多说，笑盈盈的又一次道谢，随即杜绍久二人起身离去。
    杭城这家柏悦怎么说呢，这大概是国内最好的一家柏悦酒店，价格不贵逼格不低，所以很受年轻人的喜欢，尤其是一些名媛网红经常来打卡。
    而酒店48层潮餐厅的位置可以看到西湖和江景，所以靠窗的位置算得上是小哥哥小姐姐们观景摆拍的重要地点，大长腿妹子说的坐满了单指靠窗的位置，实际上餐厅里面还有大片空余的位置。
    如果几分钟前遇到这种情况杜绍久大概会装作没吃完在位置上赖一会借机认识认识，但现在却多了几分古井不波风轻云淡，成人之美，顺水推舟，破费特……
    “你是不是傻，走这么早干嘛，怎么不再留一会加个微信。”电梯口处刘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杜绍久一副要脱俗飞升的状态回道：“不是你说的要有灵魂吗，我做好人好事难道不是有灵魂？”
    “大傻逼，我让你有灵魂，让你有妹子不撩了吗？”刘汉随手按下35层电梯，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杜绍久很是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对啊.......为什么要走呢.....做好人好事和撩妹子好像不冲突啊。”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这种事，你去医院查查吧，真的。”
    电梯门开，刘汉夹着裆走了出去，杜绍久看着35的楼层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健身的地方吗，来这干啥？”
    刘汉双眼充满睿智的光芒，小声说道：“刚刚那俩妹子穿了健身装，我在这守株待兔一下。”
    杜绍久无语半晌：“你是不是精力有点太旺盛了，那俩妹子又不是美若天仙，不至于用兵法吧。”
    “很至于！刚刚那俩妹子那腰，那胯，绝对是练过的。一字马体验过没？”刘汉极其猥琐的嘿嘿直笑。
    “那你在这守株待兔吧，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
    杜绍久毫无运动的想法，说着转回身走向电梯，刘汉叮嘱了一句下午还有活动别睡太久，然后便兴匆匆去找工作人员要衣服。

 第二十九章 游刃有余

    “什么~春兰。”
    “让你的女朋友给你安排emoji锁屏。”
    回到房间后杜绍久悠哉悠哉刷起了抖音，没过一会刘汉忽然低眉臊眼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不太顺利呀，怎么着，守株待兔失败了？”杜绍久头都不抬的边回着抖音私信边嘲笑道。
    昨晚他在ot酒吧录得那条视频走狗屎运现在居然已经一万多播放量了，点赞评论不多但私信却不少，还都是各种顶着美女头像的小姐姐，所以杜绍久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来一场甜甜滴“网恋”。
    刘汉举起手机晃了晃，朗朗的吹着牛逼：“你可以质疑我的实力，但你不能质疑毛爷爷的兵法。”
    杜绍久抬头看了看刘汉微信上新加的两个妹子：“那为什么回来这么早，怎么不一起运动运动？”
    “咳......结果尽在掌握，但过程出了那么一乃乃偏差。”
    “什么偏差？”
    “不好说。”
    “说说，说说。”杜绍久放下手机眼神及其八卦的问道。
    刘汉没马上回答，而是点了个烟深吸一口，然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说道：“她马勒戈壁的，她俩加上我微信装模做样的让把你微信推过去，说是要再谢谢你。”
    “你说这是为什么，就我这充满阳刚之气的身材和长相，怎么就不如你呢！你说这俩娘们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刘汉的语气很是费解，很是迷茫，甚至还带着点悲愤。
    “平常心，以后你要习惯这种情况。”杜绍久甩了甩王俊凯同款的三七分蓬松发型，很是矜持的吹起了牛逼。
    其实他长相本就秀气，只不过是因为太咸鱼所以显得平平无奇。这段时间吃好玩好，时不时在敷个前男友面膜保养保养啥的，整个人状态从内到外都很不错。
    古人说居移气养移体还是有点道理的。
    刘汉听到杜绍久的话宛如大狼狗一样瞪着眼睛喊要在装逼就抱着他跳楼，杜绍久见状秒怂，连忙死皮赖脸的表示还是你帅，说尽好话才加上俩位妹子的微信。
    两人说说笑笑扯了会淡，然后开着刘汉的a8驶向杭城大厦去给杜绍久买表。
    话说杜绍久自从戴上手表后经常在网上看各种关于表的消息，而且还很喜欢观察陌生人带没带表，如果带了是带的什么表。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人都有钱，还是a货和网络装逼犯泛滥，大几十万的表好像成了人均标配。一段时间下来杜绍久都特么被搞搞得不自信了，原本他以为16万的格拉苏蒂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却感觉有点上不得台面。
    所以他决定再买块表，贵的！特别贵的！
    “特别贵的是多少？你个人比较喜欢什么品牌？”去往杭城大厦的路上，刘汉边开着车边问道。
    杜绍久想了一下回道：“一百万左右的吧……我喜欢百达翡丽。”
    半个月前他还想着先攒钱买房，但如今随着天降横财的稳定他就没了这种想法。这也是他昨天为什么会和刘汉说他现在有几个亿的原因，一个月几百万可用来玩乐的现金流做正经生意的资产至少也要上亿了。
    “百达翡丽在国内只有魔都和京城两家授权专卖店，在杭城买的话不太靠谱，毕竟你老先生一张嘴就是上百万。”
    “那就随便看看吧，你有什么推荐的没？”杜绍久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随口回道。
    今天是杭城深秋时节少见的大晴天，晒晒太阳还蛮舒服的。
    刘汉闻言笑了笑：“上百万的手表还有什么好推荐的，看到喜欢的就买呗，至于其他问题还要需要考虑吗？”
    “你在超跑贴吧发一条‘谁才是最值得买的超跑’帖子，马上就会有无数保时捷和法拉利的粉丝跳出来撕逼，各种数据记得比特么人家厂家设计师都牢靠。”
    “但争来争去有什么卵用，能买得起超跑的人不会只有一辆车。而买不起的人就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还不是一辆都买不起。”
    “你啊，以后要习惯有钱的生活。”
    刘汉套用杜绍久刚刚说的句式简单除暴的装了个比，杜绍久愣了愣没再说话，刘汉也不多说默默开车着把杜绍久带到了积家专柜。
    接下来杜绍久放弃了原本预想中的精挑细，他走马观花般在积家看了一圈单凭外观漂亮就买下了一块大师系列公价86万的42毫米表盘手表。
    但公价是公价，如果想拿现货要搭售，所以杜绍久又花五十多万买了一块约会系列的女表。
    是的，搭售，不是加价。
    其实人们常说的买手表加价大部分都是搭售，真正的加钱拿表反而是少数，毕竟作为站在金字塔尖的手表奢侈品牌多少还是要注意点吃相的嘛！
    “积家积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名字蛮不错的。”中午吃饭时杜绍久晃荡着手腕上的新表颇为风清云谈的赞扬了一句。
    积家这个品牌的调性是就低调文艺装逼的路子，一边赞助各种电影节和艺术展览会，一边默默努力把自己埋进土里不让人看到，积家一直这么折腾着。
    这种销售策略普罗大众看起来还蛮逗比的，但实际上积家却凭此收获了大量同样闷骚的客户。
    正摆弄手机的刘汉瞥了一眼杜绍久评价道：“不错，你现在这个状态有点感觉了。”
    “没办法，我要习惯呐。”杜绍久笑着说了一句。
    忐忑不安、志得意满、胡思乱想。
    得到天降横财的短短一个月时间杜绍久经历了三个阶段，直到这两天和刘汉厮混在一起，被有意无意的教育后他终于蜕变了，要是用修仙文的词形容那就是顿悟。
    有句老话叫钱装男人胆，还有句老话说财不配位反受其累。杜绍久之前是没钱壮胆，后来是财不配位，而如今他很幸运在两者间找到了平衡。
    如果用四个字形容现在的杜绍久那就是“游刃有余”，不管是对钱的支配还是待人处事。现在的他打心眼里多出一种波澜不惊的劲。
    史记里有句话说：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杜绍久不觉得他可以做什么上将军，但他很肯定以他现在的智识配得上所拥有的钱，不会反受其累.......
    “习惯的挺快，好事。”刘汉笑了笑没多说，转移话题讲道：“吃好没，吃好了就走吧，他们那边已经到了。”
    杜绍久无所谓点头说好，随即刘汉干脆的结过账，俩人离开餐厅。
    今天是周日，杜绍久和刘汉俩人所在的杭城交友群里组织了一场去电子游乐场玩的活动，群里很多人都去，所以杜绍久二人也免不了要去凑凑热闹。

 第三十章 田甜律师

    下午一点半，阳光正暖。
    杜绍久和刘汉二人驱车来到了位于打铁关附近一片开发的稀烂的工业园区，因为这里房租很便宜而且又离地铁口不远，所以汇聚了很多休闲娱乐场馆。
    桌游、室内卡丁车、密室逃脱、电玩……等等一系列玩的项目这里都有。
    也不知道是商家报团取暖还是园区业主的意思，这些店面全都被集中在了一栋使用面积有几万平米的四层楼内。
    其中群主张卓订的电玩游乐城就是在四楼，这一层还有一家射箭馆和一家保龄球馆。
    杜绍久两人到时很多群友已经在场内玩上了，所以两人进场后也没去和大部队汇合，而是直接到休息区找到了田甜和张卓几个为数不多正在闲聊的人。
    其实杜绍久和刘汉二人都是朴实刚建的选手，对于他们俩来说电玩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如端着彩弹枪来一场真人cs好玩，他俩之所以参加活动就是闲着无聊凑热闹，来和群里一些玩的好的朋友当面聊聊天而已。
    所以俩人与田甜等人打过招呼后便顺势坐下加入聊天话题侃起了大山。
    “看你朋友圈，前几天又请假出去玩了？”
    一边聊着民粹主义丑国大选，一边杜绍久和田甜两人聊起了小话题。
    田甜叼着奶茶了无生趣的点了点头：“心情不好，去东山岛住了半个月。”
    “不愧是你，说话真硬气，光我知道的你今年就已经心情不好四次了。”杜绍久无语的评价道。
    话说田甜这姐姐有个很豪横的习惯，她只要一心情不好就请假出去旅游，动不动就满世界飞，玩够了再回来上班。
    杜绍久一开始很不解为啥她这样还能保住饭碗，直到后来他对律师这个行业有了些许了解后就懂了。
    这个社会有阶级存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真正敢把这道理拿到台面上说的勇士却寥寥无几，律师行业就是那少部分勇士之一。
    比如田甜现在任职的这家“某宇宙第一大律所”，人家杭城的办公室社招时就直言，希望面试者家里有在浙省公检法任职的亲属，美名其余从小受到法律熏陶的员工更值得青睐。
    而田甜……可以说是法律世家，虽然她没直说过父母的职位，但从言语间隐约透露过她们家公检法三样全占了，所以这一条龙下来足以让她“备受青睐”。
    请个假什么的，那都是小事情。
    “加上你不知道的也只就只有四次而已，黑了心的蛆，我那次出去玩没给你带礼物？”田甜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一脸嫌弃的表情。
    杜绍久嘿嘿一笑，一点脸皮不要的说道：“那这次的礼物呢，我怎么没看到。”
    田甜有个和杜绍久同龄的亲弟弟，她那个亲弟弟只知道玩机车买aj处对象，相比之下杜绍久瞬间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田甜把杜绍久当成朋友的同时又或多或少掺杂了些许姐弟的情感，而杜绍久虽然嘴上不讲心里却也把田甜当成姐姐，俩人说话做事少有顾及。
    “你在想屁吃，原本是有的现在没了。
    “咳咳，公共场合打情骂俏请注意一些，不要太过分。”
    就在杜绍久刚想说点什么时，一旁的某位群友发现了开小话题的俩人，随即起哄的说了一句。
    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眼神纷纷看向杜绍久和田甜，杜绍久笑嘻嘻的解释道：“没有，我在咨询法律问题。”
    “噢，是关于哪方面的法律问题，方便让大家听听不？”龙套群友眨巴着八卦的小眼神追问道。
    “我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人抢包，然后我去追那个抢包的人，结果在追的过程中他猝死了，你们说我违不违法？”
    杜绍久随口抛出一个道德性难题，田甜听完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不，你没有追他，你只是在跑步锻炼身体。”
    众人闻言集体安静了几秒，随后皆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在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一道男声忽然响起，杜绍久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司白鸽和周峻漫并肩走来，司白鸽手里捏着很是眼熟的奔驰车钥匙，看样子俩人是刚到。
    杜绍久看着一身休闲装打扮的周峻漫微微一怔，随即面色如常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周峻漫看到杜绍久同样也愣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偏过头去。
    “没什么，你们怎么才来，他们都玩半天了。”
    群主张卓笑呵呵的对俩人挥了挥手，然后一一给其余几个第一次见到周峻漫的群友介绍认识。
    杜绍久加的这个群人数不算多，但很稳定，所以新加入的人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融入到小圈子里。
    杜绍久心里毫无波动的看着与众人说说笑笑的周峻漫二人，边对田甜小声说了句去玩一会，边给刘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离开这。
    坐在杜绍久身边的田甜刚刚把俩人的微妙神态尽收眼底，听到杜绍久的话干脆的点头说好，另一头刘汉则是有些摸不着头的径直站起身像一旁走去。
    离开休息区后刘汉问怎么了，杜绍久解释说太吵了有点无聊想去隔壁打保龄球，刘汉闻言不觉有它无所谓的点头说好。
    保龄球这玩意的收费标准有两种，早些时候有论局收费的，这种比较便宜一局一般也就几十块钱。现在这种很少见了，现在基本都是包赛道，一条赛道一个小时多少钱。
    不过就算是包赛道也没多少钱，一般的场馆一小时差不多就一两百块钱的样子，还会加点茶水饮料之类的东西。
    杜绍久三人开了两条赛道，他和刘汉打对局，田甜自己占一条瞎几把玩。
    趁刘汉先开球的空档，田甜小声对杜绍久问道：“什么情况？”
    杜绍久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跟司白那个叫漫漫的小姐姐，刚刚我都看到了，小伙子你不对劲。”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我撩过人家，但是人家对我无感。原本也没什么，但看样子她和司白鸽好像是有点意思，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我就闪人咯。”
    杜绍久回答的很坦然，搞得田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俩人说话间刘汉进行完了第一轮的两次投球，见杜绍久和田甜窃窃私语出言催促道：“每次看到你俩都是在咬耳朵，有什么话晚上被窝里说不好么，赶紧打球。”
    “单身狗羡慕了吧？”
    “单身狗羡慕了吧？”
    杜绍久和田甜异口同声出言回怼道，说完俩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忽的笑出声来。
    声名：本章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三十一章 打球总有受伤

    保龄球这项运动最早走的也是高逼格贵族运动路线，但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这项运动慢慢的成了丑国很传统的平民化运动，丑国人对保龄球的态度就像是国人对套圈是一样。
    这玩意曾经在国内也流行过一段时间，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慢慢的变成了一项很小众的运动。
    但好在这玩意的入门难度很低，可以说是有手就行，所以杜绍久和刘汉两个没怎么玩过的家伙在打满一局后也逐渐找到了感觉，虽然姿势看起来不甚美观但实际得分还不错。
    “x strike。”
    杜绍久再一次一球将所有球瓶击倒后忍不住装起了逼：“没意思，每次都是全中毫无成就感。”
    “看你装逼我就来气，要不然这局加点彩头？”刘汉大口喝着茶水斜眼看着杜绍久回怼道。
    保龄球这玩意看上去没有身体对抗但实际上对体能还是有要求的，一个十来斤重的球拿着扔来扔去次数多了也挺累的，尤其是刘汉这种力大砖飞恨不得把赛道砸出坑的选手。
    “康忙老北鼻，想赌点什么？”杜绍久完全不虚。
    话说杜绍久虽然没什么运动细胞，但得益于他那奇奇怪怪的第六感向来在关于“射点什么”的运动上都很有天赋，比如射箭、射击、台球……只要有弹药他就能命中靶心。
    “晚饭，要有好酒。”刘汉放下茶杯言语简洁的回道，说完夹着裆小跑离去：“我去个厕所，等我回来就开始。”
    “一下午跑三次厕所了，你这肾不太好啊。”
    杜绍久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然后迈步走到旁边的赛道准备看看田甜玩的怎么样了。
    “哎呦，你们也在这玩啊，我说怎么没在游乐场里看到你们。”
    不知道是该说阴魂不散还是该说命运如此，杜绍久明明有意躲避，司白鸽和周峻漫两人却特么又一次并肩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巧了。”
    杜绍久心中很是腻歪的应付了一句，一旁的田甜接过话生硬的开了个玩笑：“哈哈，你们俩是不是看到小久在这才过来的。”
    司白鸽有些迷茫的愣了愣没回话，周峻漫友好的笑了笑抢先解释道：“电玩打够了就出来随便玩玩。”
    “可以的，祝你们玩的开心哦。”
    田甜见周峻漫没有敌意就也收起了攻击性，说了句场面话便转过头去取球，再无半点交流之意。杜绍久也不想多说，见状径直跟上田甜的脚步走回球台后的沙发旁坐了下去。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司白鸽任由杜绍久两人离去后眼神略显懵逼的看向周峻漫。
    虽然他知道群里有些人看他不顺眼，但平时有张卓和田甜这样的老好人在中间和稀泥，大家还能维系面子工程，可今天肿么搞得跟特么敌对势力似的呢，连老好人都有倾向性了。
    所以司白鸽现在迷茫啦，费解啦。
    “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玩吗，司教练请开始上课吧。”周峻漫对司白鸽询问的目光视而不见，笑吟吟随口岔开话题。
    话说杜绍久猜测周峻漫和司白鸽“搞暧昧”什么的完全是想太多；周峻漫之所以和司白鸽一起来只不过是因为昨晚她回了滨江的家休息，今天和司白鸽一起来是因为顺路省了打车钱。
    所以她无意也不需要和司白鸽解释什么，司白鸽对此也不好追问，只能有些憋屈的一板一眼当起了教练。
    谁让他是舔狗，呸，是老色批呢。
    原本周峻漫打电玩打的好好地，是他非把人家拉来打保龄球，这还不都是因为馋人家身子。
    保龄球作为曾经的“贵族老绅士”运动多少还是讲些优雅滴，身材好的姑娘做起动作来可以展现很多美好。
    那腰，那腿，那身段，哎呦呵简直了……司白鸽一边教学一边止不住的咽唾沫，那怕只能看不能摸心里也高兴极了，介是嘛，介就是赏心悦目哇！
    就在司白鸽宛若发春的大狼狗眼珠子冒绿光围着周峻漫打转时，肾虚的刘汉也从厕所走了回来，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好奇的小声问道：“这俩人怎么回事，逼王先生舔上了？”
    “不好说，目测是春天要到了，动物要开始交配了。”杜绍久滋溜滋溜喝着茶嘴特别损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田甜白了两人一眼，站在女性角度回怼道：“你们俩那么欠儿呢，话真多。”
    杜绍久和刘汉两人闻言互看一眼，默契的没敢多比比，老老实实回到赛道上避其锋芒。
    田甜是个心理有问题这辈子都不准备触碰爱情的女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女权主义者，当然了，她不是中华田园女拳。
    所以杜绍久二人不想为刚刚的话辩驳什么，毕竟动物交配这种话在私下里说还行，被女孩听到就有些过了。
    这边杜绍久和刘汉开启了赌约局，另一边司白鸽也完成了动作分解教学，周峻漫正式尝试第一次击球。
    只见周峻漫姿势很是标准的右手将球举到右胸前，左手脱住球，然后快速的连迈四步，然后拿球手自然下落，借着惯性顺势将球对准中线抛出……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美至极，要不是接下来出现了一幕让人看着都疼的画面旁观的司白鸽都忍不住鼓掌了呢。
    是的，虽然周峻漫一顿操作猛如虎，但在最后关头还是失误了。
    话说打保龄球都要穿专用的鞋，一般商家给出的解释大多会是木质地板防滑，但实际上保龄球鞋是一只脚防滑一只脚助滑的。
    这是因为保龄球往往要借助惯力将球抛出，而保龄球馆的地板打时间久了又会起油，所以就搞出了这种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设置。
    刚刚周峻漫在最后抛球时出错脚了，助滑的脚和拿球手同时扔出……周峻漫……扑该。
    保龄球和身体一通砸到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杜绍久被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去，其余场馆内的人也都纷纷看向趴在地上情况不明的人影。
    “漫漫，漫漫，你怎么样？”
    前一秒还面露痴汉笑的司白鸽下一秒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窜到周峻漫身边。
    他特么现在紧张极了，第一是担心周峻漫身体，第二是担心他自己。毕竟他只想撩妹不是想搞点啥民事官司。
    杜绍久听到司白鸽的呼喊知道是周峻漫摔倒后，犹豫了一下，随后扬了扬头示意刘汉过去看看。

 第三十二章 河里捞

    有过严重扑街经历的人应该都有过一种体验，那就是在狠摔过后会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浑身的疼痛要等知觉恢复才能感受到，最开始的那种窒息和恐惧感让人懵逼到完全说不话。
    周峻漫现在就处在这个状态，她对司白鸽的呼喊没有一点回应，只是趴在原地双眼止不住的流出眼泪。
    “你先别喊了，滚一边去。”杜绍久走到近前皱着眉头对司白鸽呵斥了一句，然后再周峻漫身边蹲下大声询问道：“你现在有感觉吗，我讲话能不能听到？”
    他一向看司白鸽不顺眼，但是见周峻漫摔得这么惨有也些不忍心，别说本来就认识，就算不认识看到摔成这样也得看看是不是摔死了不是。
    这时场馆的工作人员与田甜等在场玩的顾客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快被吓尿了的场馆的工作人员快步走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脸紧张的司白鸽见杜绍久接替了他的位置机智的抽身而退，转头朝工作人员喷射吐沫星子，怒斥装备不专业场地不规范云云。
    杜绍久忙着看顾周峻漫没时间搭理他，刘汉和田甜二人则是对此冷眼旁观，任由他像个小丑一样自由发挥。
    “疼。”
    缓了两分钟后周峻漫终于流着眼泪说出了一个字，杜绍久连忙追问那里疼，周峻漫回说哪里都疼。
    杜绍久只好无语的换了个话题说道：“你试试看能不能坐起来。”
    说着伸出双手穿过周峻漫腋下准备把她拖起来，结果围观群众里突然蹦出来个医生阻止了杜绍久瞎几把操作的举动。
    医生不让人碰周峻漫，只是用言语沟通指导让她自己花了十多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直到确定周峻漫没大问题后医生潇洒留下一句“没大问题，保险起见去医院拍个片检查一下就行”后飘然离去。
    “也就是我朋友没事，要不然肯定跟你们没完！”
    确定周峻漫没事围观群众散去后，司白鸽对工作人员恶狠狠的说了句场面话才算罢休，随后转过头温柔的对周峻漫大献殷勤：“漫漫你可以走路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对外人不近人情，对女友温柔似水……司白鸽一番表演势要跟鱼塘塘主啥的竞争竞争最佳霸总男演员称号。
    周峻漫见司白鸽直奔她而来连忙出言说道：“你们继续玩，我自己可以的。”
    司白鸽尴尬的收回了想搀扶的手，一副心疼而又担心的表情劝说道：“别跟我客气，你这样子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我现在只是脚有点疼，真的没关系的。”周峻漫一点机会不给的再次拒绝了司白鸽，而后着表情为难的看向搀扶着她的田甜继续说道：“田甜姐要不然麻烦你送我下楼吧，我叫个车直接到医院就好了。”
    田甜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杜绍久和刘汉然后开口讲道：“你现在路都走不了一个人确实不好去医院的，要不然我送你去吧。”
    周峻漫闻言心中一喜不待司白鸽开口抢先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田甜姐！”
    话说儒家有个学术论调叫“男女之大防”，这话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观念在当代看来肯定就是老封建了，那个人要是敢说这话百分百会被喷。
    但其实这种观念还是始终印刻在我们骨子里，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极端了而已。在以前拥抱，牵手等等有点肢体接触的就属于授受不亲的范畴，而如今搂搂抱抱的早就不是什么事了，但是也不能万事都和某个异性一起做。
    周峻漫和司白鸽一起来的可以说是顺路搭车，谁都谁不出什么，但现在要是由着司白鸽单独送她去医院那就不太好了，毕竟杜绍久等人还在场。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难免会传出些闲言碎语，要是以往周峻漫不会在乎，但如今她进入到这个小圈子就是为了找男朋友的，难免要在意“风评”二字。
    所以她请求田甜把她送到楼下就是为了避嫌，不管田甜是只送她到楼下，还是发善心直接把她送到医院都可以让她摆脱司白鸽这个狗皮膏药的目的。
    当然了，田甜把她送到医院是最理想的结果，她的脚确实很疼，一个人去的话着实有点行动不便。
    其实原本周峻漫也不一定如此决绝，主要是刚刚司白鸽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让她对司白鸽的感官很不好。
    “小事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田甜爽快的回了一句，然后冲杜绍久和刘汉吩咐道：“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过来一起扶着点，东西也别忘拿了。”
    杜绍久有些无语的砸吧了下嘴，默默走上前搀扶住周峻漫另一条胳膊，刘汉则是拎起两个女孩的包准备先行下楼把车开到门口。
    一旁突然就没他什么事了的司白鸽眼珠乱转，连忙找上刘汉用一种男朋友对情敌说“我替我们家xx谢谢你”的语气说道：“辛苦刘总了哈，包给我吧，我拿着就行，晚上请你们海底捞。”
    “包就不劳烦你了，还有个重要的事交给你办。”刘汉斜眼看着司白鸽说道。
    “什么事你说？”
    “你在去和工作人员撕个逼，让他们出点医药费，一定要跟他没完。”
    刘汉一句话怼的司白鸽呐呐不语，只好当做没听见，臊眉耷眼的快步走出保龄球馆下楼去开车。
    一个小时后，刘汉四人坐着a8，司白鸽开着辆奔驰glc300一前一后开进了医院。
    “小久你先进去借个轮椅，漫漫的脚肿起来了，走不了路。”车子停稳后田甜吩咐道。
    刘汉从倒车镜看着停好车一路夹着裆小跑过来的司白鸽肚子里坏水止不住的往外冒：“拿轮椅还要跑来跑去多麻烦，小久你背漫漫进去吧。”
    “懒死你俩算了，拿个轮椅能非什么事。”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不久前田甜还为杜绍久出头阴阳怪气周峻漫，短短的一个小时俩人坐在后排座有说有笑，这会看上去跟特么亲姐妹似的开始护着了。
    杜绍久被骂的很是无辜，他真没什么让刘汉给他做僚机趁机占便宜的想法。
    他这一下午遇到的都是糟心事，先是走到哪都能遇到周峻漫，然后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却直接被拉来做好人好人，结果做好人好事还被骂。
    所以这会被骂杜绍久心态顿时有点崩耍起了小性子，先是看了看咧着大嘴逼逼叨献殷勤不停问怎么了的司白鸽，然后虎着脸语气很冲的对周峻漫说道：“我背你进去行不行？”
    周峻漫看着凶巴巴的杜绍久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随后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杜绍久也不啰嗦，一手穿过周峻漫后脖颈一手揽住双腿，双手发力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浑然无视刚刚说得“背”字。
    田甜见状白了杜绍久一眼也不多话，拎着周峻漫的鞋和包下车跟在后头。
    “这……这怎么还抱上了呢？”司白鸽有些懵逼的磕巴着说道。
    他特么舔了那么久连个手都没拉到，这特么怎么说两句话就抱上了呢……逼王先生又迷茫啦，又费解啦。
    刘汉贱嗖嗖的在一旁说道：“是啊，说好的的背怎么就抱上了，抱着多辛苦。”
    “有轮椅用得着他辛苦嘛！他辛苦叽霸啊，再说了就算辛苦我不是在吗，拿我当死人啊？”看杜绍久三人走远后司白鸽急头白脸的骂道。
    “你刚刚没听漫漫说么，小久年轻腰好，不用轮椅抱着就行，你别忘了晚上请他吃海底捞感谢感谢他。”
    “说什么？说他腰好了吗？！还吃海底捞，吃他马勒戈壁河里捞去吧！”一听这话司白鸽顿时暴跳如雷，口不择言的喷着吐沫星子骂道：“行，这俩人真行，我说怎么她摔倒了杜绍久急的跟死妈了一样冲我喊，我说怎么死活不让送她来医院。”
    “你看你这人怎么说脏话呢，这是医院，注意素质。”刘汉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我注意个叽霸素质，我本以为是用一腔热血在塔克拉玛干浇灌出爱情之花，结果没想到她踏马反手就在hlbe给我种了片青青草原。”
    “你舔疯狗比了？刚从厕所出来没刷牙？”刘汉一点没惯着司白鸽，单手抓住他的衣领直接顶到车窗上。
    刘汉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虽然不是满脸横肉，但认真起来面对只有170的司白鸽威慑力不是一般的强。
    于是乎司白鸽只能满心委屈的怂了，眼泪直往肚子里流的开着奔驰一边听着“单身情歌”一边骂着“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的小语录离去。

 第三十三章 黄昏后哇黄昏后

    公主抱是什么体验？
    电影、小说各种文学作品描写公主抱的桥段那都浪漫极了，男主角抱着女主角漫步而行，时不时再来个眉来眼去什么的，空气里都充满了粉红泡泡。
    但现实生活里可远远没有那么美好，一个大活人再轻也有百来斤重，试想扛着一袋大米走两步是什么感觉？
    别特么说什么浪漫，能把呼吸喘匀都算牛逼。
    从停车场到急诊差不多是两百米的距离，杜绍久把周峻漫抱到急诊后两条胳膊酸胀酸胀，这会手抖的跟老年帕金森似的。
    “你要加强锻炼了，有点虚。”
    急诊室外的等候椅上，杜绍久大口喘着粗气，刚跟过来的刘汉笑嘻嘻的嘲讽道。
    杜绍久斜了一眼他，懒得打嘴仗随口问道：“司白鸽呢？”
    “这人太没素质，在医院还骂人。经过我的劝说他觉悟了，他自觉不能污染医院这种神圣的地方所以就先走了。”
    杜绍久听了无言以对，只能竖起个大拇指表示牛逼。
    “你和周峻漫什么情况，我让你背着你怎么还直接抱上了。”说完司白鸽后刘汉反问道。
    “没什么情况啊，背着抱着一样沉，有什么问题吗。”
    刘汉对这话半点都不信，眨着八卦的小眼神追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杜绍久没心思扯淡，见敷衍不过便讲出了他和周峻漫那点破事。
    “那你是不是要谢谢我，我帮你把情敌……”
    十几分钟后刘汉正呲着牙讨要好处，急诊室的门被推开，田甜推着周峻漫走了出来，杜绍久两人赶紧站起身迎上前。
    田甜随手把医生开的单子递给杜绍久：“小久你先去交下钱，要做个ct。”
    杜绍久刚想说好刘汉抢先开口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踝关节软组织损伤，膝关节和手臂多出挫伤，再拍个片看看伤没伤到骨头就好了。”周峻漫坐在轮椅上笑容勉强的回道。
    “哦，那就好。”刘汉笑着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开口说道：“既然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哈，临时接个了电话要回公司处理点业务。”
    周峻漫闻言连连表示感谢，田甜愣了愣开口说道：“你……”
    “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我开车顺路送你。”
    刘汉打断田甜的话疯狂使眼色，田甜看了眼杜绍久，又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周峻漫，然后表情怪异的点头答应。
    杜绍久见状有些脑瓜仁嗡嗡响：“你别走，我没车，一会送她回家不方便。”
    说实在的，他现在还馋周峻漫身子，但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就不能吃回头草，杜九爷是体面人，要脸！
    “车给你留下，我真有事，着急。”
    刘汉好像被狼撵了一样，不由分说把车钥匙扔给杜绍久转身就走，田甜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边嘴上说着有时间来看她边挪动双腿追着刘汉的身影而去。
    一场破绽百出闹剧似的对话，最终留下杜绍久和周峻漫二人独处，在这过程中几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司白鸽。
    悲惨的逼王先生，他滴故事结束了。
    …………
    交钱拍ct、等结果口渴买水、叫护士帮忙扶着周峻漫去厕所、出结果交钱拿药。
    杜绍久楼上楼下推着周峻漫来回跑，要不是俩人总共加起来相互说了不超过二十句话还蛮像恩爱小情侣的。
    晚上七点多，两人终于走出了医院，回公寓的路上周峻漫坐在副驾驶沉默的看了窗外半晌后主动挑起话头：“今天……谢谢你了。”
    “嗯。”
    “花了多少钱你算一下，我转给你。”
    “好。”
    杜绍久像面瘫一样笑也不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俩人对话了两句后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
    终于车子开进公寓地下车库后周峻漫再一次开口说道：“那个……你生病那天我本来是要加班到凌晨的。”
    那天公寓门口发生的事让她很莫名其妙，直到后来她再一次翻看和杜绍久的聊天记录才明白为什么杜绍久会是那种态度，可她并没有解释的想法，甚至还想对杜绍久说“你的作为很无礼”。
    就像她无意向司白鸽解释她和杜绍久之间有什么事一样，她同样无意和杜绍久解释说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可当今天她狼狈不堪时杜绍久及时出现帮她忙前忙后，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现在感觉能走路吗？”杜绍久没接话茬，自顾自解下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帮周峻漫打开了车门。
    周峻漫抿了抿嘴唇，颇为坚强的一手拎鞋一手拿包单腿从车上蹦了下来：“可以的。”
    杜绍久看着单腿蹦了两步的周峻漫叹了口气，随后一声不吭把周峻漫横抱起向前走去。
    “我自己可以的。”周峻漫微微挣扎了几下。
    杜绍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又不是没抱过，老实点，摁电梯。”
    周峻漫闻言没再挣扎，老老实实摁了电梯，双手环抱住杜绍久脖颈低下头不在言语。
    算不上好闻的淡淡烟草味与清新的茶香混合到一起有些像那款被称为“男性荷尔蒙”的宝格丽大吉岭茶香水，电梯封闭无人的空间内莫名多了点异样的感觉。
    两人都意识到气氛变化，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打破这种氛围。
    电梯的提升的速度是每秒1.2米，二十层的距离对于时间来讲很快，但对于没吃晚饭的杜绍久体能却很漫长。
    杜绍久的呼吸渐渐急促，周峻漫感受着头顶发丝传来的温热心里居然有点紧张，不，不是紧张，好像是害羞？
    就在周峻漫胡思乱想间杜绍久抱着她回到了家。
    这是杜绍久第一次进到周峻漫家里，房子的装修没什么稀奇，和他的那套是一样的现代省钱简约风，软装却充满了女孩子的小心思。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抱枕，墙上挂着的中国风油画，还有一尘不染的厨房。
    这是杜绍久见过女孩子里很稀有能做到干净整洁四字的“家”。
    “累了吧，冰箱里有饮料。”
    回过神的周峻漫小脸微红，坐在沙发上拢了拢头发开口说道。
    杜绍久双眼看着墙上一副画故宫的油画目不斜视的回道：“不用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有事!”
    周峻漫心绪复杂，脱口而出。
    “怎么了？”杜绍久眼神还盯着画，好像画上有花一样。
    “我……叫外卖，吃过晚饭再走吧。”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我不饿。”杜绍久心中长舒口气，说完转过身准备迈步离去。
    周峻漫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其实你人蛮好的。”
    杜绍久停下脚步低着脑袋嗯了一声，没继续往外走也没回头，静静站在原地背对周峻漫。
    “我那天真的是要加班的，只是后来临时提前下班了。其实那天晚上你出去之后，我想发消息问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是我以为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我怕她误会。”
    平时说话向来语调缓慢的周峻漫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杜绍久还是没回头，只是轻声回道：“没关系，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再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周峻漫听到杜绍久的话心里居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回想起今天杜绍久因为她累的跟孙子似的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真的觉得你很好，我喜欢你，不是，我不讨厌你。我们的年纪差太多了我有点接受不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是好朋友……”
    “行了行了，这都哪跟哪，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杜绍久看不清表情的轻笑着打断了周峻漫的话，说完伸手搭在房门上准备离去。
    “等等。”
    “又怎么了？”
    杜绍久回头看去，只见周峻漫凌乱的短发贴在脸上，精致的小脸这一天下来造的很是狼狈，此时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语气颇为失落的说道：“你把钱算一下，我转给你，别忘了还有你给我买的甜点钱。”
    杜绍久闻言没说话，砸吧着嘴像个神经病一样站在门口直转圈，周峻漫安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几分钟后杜绍久忽然朝周峻漫大步走去，不明所以的周峻漫眨巴着大眼睛被杜绍久扑倒在沙发上。
    “你干嘛？”
    周峻漫迷茫的问道，杜绍久见她没有不让的意思顿时就澎湃了，杜九爷不要体面了，他要妹子！
    “我给你好好算算账。”说着杜绍久的大嘴唇子就堵住了周峻漫红润的小嘴。
    “唔，你别这样，你太小了。给我点时间，我们慢慢试着相处可以吗？”
    “小不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试你的，我试我的，不耽误。”
    杜绍久喘着粗气及其无赖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再次附身，房间里响起了滋遛滋遛的声音。
    “疼，压倒我手了，手疼，去床上……”
    华灯初上时，窗帘都没拉的公寓里，一男一女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没羞没臊进行起了男欢女爱。
    是的，就是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杜绍久和周峻漫有多少是真心喜欢有多少一时冲动他们俩自己都可能拎不清。
    不过当代年轻人嘛，只要有那么点火花就行了，至于是什么引起的不必深究。
    不学无数的杜绍久觉得他做的这事完美对应了老祖宗写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黄昏后哇，黄昏后……

 第三十四章 情愫呐

    晚上八点多，公寓附近的efc写字楼灯光接连亮起，各种led灯光闪耀与黑夜中。
    周峻漫平躺在床上歪着头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的夜景问出了事后经典问题：“你心里怎么想的？”
    杜绍久没回话，光着屁股跑下床找了瓶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做烟灰缸，然后爬回床上点燃跟烟吸了起来。
    周峻漫也不催问，半张脸被发丝压着看不清表情静静等待，半晌之后杜绍久还是没说话又点燃了第二根烟。
    “啪”
    周峻漫手劲不小的在杜绍久肚子上拍了一下：“别抽了，呛。”
    杜绍久被打的直咧嘴，手上的烟却还是没扔，猛吸了一口烟后开口讲道：“以后一起睡觉呗？”
    “想睡我的人多了，凭什么和你睡？”周峻漫语气平静的反问道。
    杜绍久闻言心中一喜，笑着用河南话回道：“妮，咱俩谈个恋爱掰？”
    周峻漫没正面回答，坐起身一把抢过杜绍久手里的烟扔到矿泉水瓶里：“以后不许抽烟，我不喜欢闻烟味。”
    杜绍久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嘴笑的能看到后槽牙，伸出手胡乱抱住周峻漫满口保证以后不抽烟了。
    周峻漫一脸不耐烦的想把杜绍久推开，可奈何杜绍久这家伙是逼脸不要，直接脸贴脸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有些喘不过气的周峻漫伸手去推杜绍久的头，这下顾此失彼别的地方又失手了。
    常言说攻击大于防守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俩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后杜绍久找准机会直捣黄龙，成功一杆进洞，这下周峻漫放弃了抵抗。
    《三国志》写赵子龙有云：月华如水，清汉如灯，弹刀清啸，饮血归鞘……枪出如龙，安知男儿奔何方？
    杜绍久化身长坂坡那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将周峻漫杀得丢盔卸甲呻吟不止。
    一个小时后周峻漫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饿了，你穿上衣服下楼去买点吃的吧。”
    “想吃什么叫外卖不就好了。”杜绍久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回味。
    “我不想吃外卖。”
    周峻漫坚持的说了一句，杜绍久只能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光着屁股跑下床去开灯。
    “别开灯。”
    “不开灯怎么穿衣服。”
    “床头灯不是开着，你先穿上衣服在开灯。”
    周峻漫半边脸埋在被子里憨了吧唧的指挥道，杜绍久闻言一愣，随即强忍着笑意打开灯转头看向周峻漫。
    只见周峻漫白皙红润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一抹绯红，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零散的贴在脸蛋上增添了些许诱惑感。
    “这世间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杜绍久忽然有些痴了，傻愣愣看着周峻漫。
    周峻漫在灯打开一瞬间就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被子里，只留出个街上女孩穿吊带漏出来的那部分肌肤强装淡定：“想什么呢，穿衣服呀。”
    杜绍久闻言回过神笑着应了一声，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你想吃什么？”
    “蒜……清炒油麦菜，白灼生菜，还要……不要了。”周峻漫装模作样的报了两个菜名，然后看似随意的说道：“对了，记得顺便买药回来。”
    杜绍久心道原来是因为这事才不让他点外卖，面上装傻问道：“买什么药啊？”
    “还能有什么药，刚刚没……没带套套。”周峻漫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说道。
    “小可爱，我跟你说哦，现在美团就能买药了呢。”杜绍久在也憋不住笑，边geigeigei怪笑着边搞怪的说道。
    周峻漫闻言羞的想钻地缝里，接着反应很快的冷眼看着杜绍久问道：“你很懂呀？”
    大喜即大悲，杜绍久感受到杀气菊花一紧赶紧讪笑着解释道：“没有，我是上次用美团买感冒药才看到的。”
    “哦，是么？”
    周峻漫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杜绍久不敢瞎几把嘚瑟，动作麻利的套上衣服夹着裆跑出家门。
    周峻漫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长舒一口气，接着先是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娇躯，然后又看了看肿的像馒头似的左脚，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咬牙从床上爬起走进了浴室。
    淋浴热水喷涌而出，热气随之而来弥漫与浴室间，周峻漫傻傻的对着朦胧不清的镜子看了一会，然后小脸通红的洗起了澡。
    不知道是太长时间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着，平日里做什么事都很清醒冷静的周峻漫这会杂念丛生，就连想吃蒜蓉油麦菜都担心会不会给杜绍久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可能就是恋爱？
    周峻漫如是想到……
    另一边的心大的都快从pi眼子跳出来的杜绍久则没这么多心思，从周峻漫家出来后也不去楼下买菜，而是迈着八方步回了自己家，用美团点了外卖。
    回到家后杜绍久打开微信逐一回复了八卦的田甜和刘汉，接着兴匆匆的翻出行李箱开始装衣服，从此以后杜九爷准备常住沙家浜啦！
    边装行李边贱笑的样子像极了吃软饭的高手。
    时间又过了一会，等外卖到后杜绍久拆开外包装把外卖放到新袋子里，然后拎着吃的和药敲响了周峻漫的家门。
    “怎么这么慢。”
    周峻漫穿着身特别费布料的长款加厚睡衣，擦着头发随口问道。
    “你……不热吗。”杜绍久眨巴着眼睛磕磕巴巴的反问了一句，然后解释道：“买了你爱吃的红烧肉，然后还有维生素e，要连着吃一个月。”
    周峻漫闻言心中很是受用，面上只是却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
    “你洗澡怎么不等我回来，赶紧坐下别站着了。”杜绍久宛若宫里伺候皇后的领班大太监一样边唠唠叨叨的说着边把外卖打开摆到茶几上。
    周峻漫坐在沙发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小口吃着饭，眼神止不住的偷瞄还在厨房忙碌的杜绍久：“你也过来吃呀。”
    “你先吃，我把草莓洗一下。”杜绍久洗着草莓头都不抬的说道。
    话说杜绍久可能是个正常价值观评判下管不住裤裆的渣男，但在某些歪理邪说的角度看他还是很靠谱的，至少他对每一个睡过的妹子都会认真。
    听到杜绍久的话周峻漫也不多说，安安静静吃起了饭。
    “当啷当啷当啷。”
    杜绍久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想起语音通话声，周峻漫眼神迅速的瞥了一眼屏幕，看到是刘汉后开口喊道：“你来电话了。”
    杜绍久闻言走出厨房把草莓放到周峻漫手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你在哪？”
    杜绍久愣了愣，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含糊不清的回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
    “司白鸽那个傻逼搞事，私下里暗示群里的人说你和周峻漫绿了他。”
    杜绍久闻言不解的问道：“他是想同归于尽吗？”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群都退了，可能就是单纯想搞你出口气。”
    “他开心就好，他都不在乎退群我就在乎吗，大不了就退群呗。”杜绍久不屑的笑了笑。
    电话那头刘汉也笑了笑，然后提示道：“这玩意没人在乎，但是你和周峻漫刚开始，别因为这点事受影响。”
    “别担心，没问题的。”
    杜绍久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刘汉听杜绍久如此肯定便没再多说，关于感情这种事不能瞎出主意，提醒到位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后杜绍组织了下语言对着周峻漫询问的眼神叙述了整件事情。
    周峻漫神态轻松的吃着餐后草莓，听完不假思索的说了句有毛病，然后拍了拍沙发示意杜绍久坐到她身边。
    杜绍久不明所以的靠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他想说那就成全他咯，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见不得人的吗？”周峻漫把手机打开录像，然后放到茶几上对准俩人。
    “当然不是！”
    周峻漫拿起枚草莓把尖尖吃掉，然后把草莓屁股往杜绍久嘴里塞：“以后的草莓尖尖都要给我吃。”
    “我觉得我们可以买两筐，爷们儿有钱。”杜绍久吃着草莓屁股含糊不清的说道。
    “有钱了不起呀，我就问你吃不吃我剩下的草莓屁股？”周峻漫娇蛮的问道。
    “吃吃吃。”
    周峻漫俏生生的歪了歪头，然后停止录像，把视频发到了群里，并打字“我们俩在一起了，退群了哈。”
    杜绍久被周峻漫的操作搞得愣了愣，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如果是在不久前他问周峻漫要不要谈恋爱是欲望占据主导，现在却多了一丝情愫。
    “你刚刚好敷衍，重说。”
    “我吃。”这次杜绍久回答的很认真。
    “你是不是不耐烦我？”
    “我没有，我很认真啊！”杜绍久很冤的辩解道。
    “你就有，你看你居然吼我。”
    “我……”
    “你什么你，你还要骂我呀？”
    “骂是不会骂，但打个针还是可以的。”杜绍久说不过就动手，三下五除二把周峻漫压在身下。
    …………

 第三十五章 日常与工作

    星期一早，阳光明媚，心如暖阳。
    早上八点，周峻漫准时被闹铃吵醒，刚想习惯性的翻个身再睡五分钟却感受到阵阵束缚感。
    周峻漫猛然醒悟，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于是睁眼看去，那个小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眉目舒展气息悠长，显然睡得很是不错。
    周峻漫心中莫名有些甜甜的，扪心自问，昨天她和杜绍久第一次啪的时候属于激情作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则是都处于一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鸵鸟心态。
    其实在昨天之前她完全没有和杜绍久谈恋爱的想法，因为俩人拢共认识才一个多月，她对杜绍久仅仅是有点好感而已。要说有多喜欢完全是扯淡。
    直到第一次半推半就啪过之后她才转变想法，觉得既然已经睡过了，而杜绍久除了年纪之外不管是长相家境还是性格都还不错，那不如试试看。
    如今看来，貌似还不错，她渐渐的有那么一点喜欢的感觉了。
    周峻漫小脑袋里思绪颇多，接着看了看身边还没睡醒的杜绍久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王八蛋昨晚丝毫不顾她脚还肿着，像个泰迪一样折腾她。她求饶说要是起不来上班迟到就完蛋了，小王八蛋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早上给她做早餐叫她起床，结果这会睡得跟猪一样。
    想到这里周峻漫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杜绍久的鼻子，嘴角抿着笑意像极了偷到鸡吃的小狐狸。
    “别闹，再睡会。”
    被憋醒的杜绍久迷迷糊糊看了眼周峻漫，然后胡乱抓住周峻漫的手试图控制住她。
    “你不是很有精力吗，不是要给我做早餐吗，来，喂我呀。”
    周峻漫另一只手不依不饶握住小小久，昨晚开灯她都害羞，现在却已经能熟门熟路的开车了。
    不得不说此女适应能力简直可啪，坦诚相待还是很有效果滴。
    这句话吓得杜绍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动作矫健的从床上蹦起：“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早餐。”
    昨天他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运动量都很大，现在着实有点萎靡不振，再来个晨练什么的怕是要死。
    “别跑呀，九爷……来嘛~”
    周峻漫对着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出了声，拉长音娇里娇气的说道。
    “我要做饭，没空！年纪轻轻要懂得节制！”
    楼下传出杜绍久正气凌然的话语，周峻漫心情非常美丽的哼着小歌起床洗漱。
    吃饭，换衣服出门，平时很快就能做完的事杜绍久二人腻歪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俩人出门后由杜绍久开着刘汉的a8先行送周峻漫到公司。
    其实从杜绍久二人租的公寓到阿里云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开车并不比步行快多少，但没办法周峻漫的脚还没消肿，她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
    “怎么样，要不我送你进去吧？”杜绍久在阿里云大楼门口把周峻漫放下后不放心的问道。
    周峻漫今天穿着米白色高腰西裤上搭深色格纹v领西服衬衫，脚上踩着双古驰的爆款平底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点英伦白领范。
    听到杜绍久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的笑容，轻声回道：“你进不去的，我自己可以。”
    杜绍久看着跟在家完全不是一个状态的周峻漫愣了愣，随即也不纠结：“行，那你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好，你快走吧，别迟到。”周峻漫应了一句。
    杜绍久嗯了一声，伸出手挥了挥表示拜拜，然后一脚油门汇入车流。
    周峻漫站在原地目视杜绍久走远后才迈步走向办公大楼，等电梯时斜里忽然杀出个和她同组关系还不错的女孩子，两人打过招呼后女孩笑嘻嘻的小声问道：“漫漫姐今天早上谁送你来的呀？”
    周峻漫怔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男朋友。”
    “保密工作做的够好的呀，之前一点风声没透露，我看开的车是a8诶，本地人吗？”
    “刚开始谈，车是他朋友的。”
    …………
    就在周峻漫应付同事八卦时，另一边杜绍久也驱车来到了营业部。
    “早啊。”
    “早。”
    “你天天踩点踩得真准，简直是艺术。”
    “哈哈，那你看，十里八村第一踩点王。”
    杜绍久一一和同事打过招呼，心情不错的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话说杜绍久所在的这个期货营业部由于整体业绩都不错，而且老油条居多，所以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工作氛围还是很不错的。
    对的，老油条多办公室政治才不多，因为大家业绩都还可以没必要搞歪门邪道，自己顾好自己就完事了。
    反而是全是年轻人的销售团队很麻烦，能做金融行业业务员的年轻人都是特别渴望赚钱特别渴望出人头地的，他们完全是特么自己给自己洗脑，贼叽霸狼性。
    “这位师傅，我看你面堂发黑眼眶发青，似乎是有一劫呀。”
    工位就在杜绍久隔壁的安淼忙完手头的工作，坐着椅子出溜到杜绍久身边神叨叨的说道。
    杜绍久手指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头都不抬的说道：“好好说话，有事曰，没事一边玩去。”
    “还真有点事。”安淼说着拆开一条巧克力咬掉一半，然后动作自然的把剩下的放到杜绍久手边：“你还记得之前你帮我谈下来的那个客户吗，他说要来杭城办事，请咱们俩吃饭。”
    期货公司的运营方式就是拉客户开户，然后客户在进行买卖交易时会产生手续费，期货公司赚的就是这个佣金钱。
    所以很多业务员在维护客户时难免会给点“操作分析”之类的东西，如果客户因此赚钱了，又是懂得回馈的人，那双方的关系自然就越来越好。
    杜绍久闻言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后开口说道：“是那个在山东收大蒜说要包养你的老大哥吗？”
    “对，就是他，前几天……”
    杜绍久一边听着安淼讲一边回忆，安淼说得这个客户叫钱宝宝，名字虽然很女性化人却是个四十多岁肚大腰圆的老大哥。
    这老哥生意做的不小，他们整个家族都在山东收大蒜往国外买，号称山东蒜王，各种省级头衔不要钱似的往脑袋上按。
    当初安淼刚进公司随便编了个六个8的靓号加到了此人微信，这老哥起初知道安淼是业务员后只是想单纯逗闷子，结果聊着聊着就被安淼滴魅力吸引了，开诚布公讲我不会在你那做期货，但是我想包养你。
    安淼虽然爱钱爱的很真实，但她也是个犟种，不仅拒绝了包养还喷了一顿钱宝宝。
    没想到这老大哥也是性情中人，非但没生气反而和安淼交起了小朋友，松口说可以到杭城营业部面谈。
    可安淼她那时候只是个小萌新，除了和客户闲聊啥也不会。就这样杜绍久作为安淼的师傅在中间协调辅助，最终谈下了蒜王先生。
    而且后期维护这个客户杜绍久也没少出力，这大哥最开始只拿了五千万来做，后来陆续加到了一个多亿。安淼就凭这一个客户赚的都比杜绍久多。
    听完安淼讲完杜绍久随手拿起巧克力塞进嘴里：“那就见呗，你约时间吧。”
    “这件事要不要跟经理说一声。”安淼有些犹豫的问道。
    杜绍久斟酌了一下：“不用，就是单纯吃个饭。”
    安淼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想说吃饭要不要叫经理一块去，倒不是她傻到客户往外推的地步了，而是面对能拿出上亿做投资的客户她担心压不住场子。
    跟这种打江山的草莽在网上对话和面对面交谈完全是两回事，在网上对话有思考时间，面对面任何举动都是即时的，她和杜绍久在人家面前就是小嫩瓜，哪怕只是吃个饭人家也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如果是以前杜绍久或许会和安淼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么，他想试试。
    “好，我知道了。”安淼说着又拆开条巧克力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放到杜绍久桌子上。
    杜绍久这次没吃：“没完没了啦？狗剩吃一个就行了呗，也不能总吃啊。”
    安淼闻言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一甩马尾辫出溜着椅子离开：“你最近真的有一劫，赶紧去找个大师破破吧。”

 第三十六章 所谓的礼仪 小年安康

    当日工作内容：打开各种财经网站查看最新咨询、和客户沟通当日操作策略、吃午饭、午睡、和周峻漫聊聊天、应付安淼发骚、和同事侃大山……
    诶嘿，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杜绍久盯着电脑上的时间，17:00准时下班！
    别问为什么不看他手腕上一百来万的积家，那玩意就是个装饰品，机械表几天不调就出误差，真看时间还得电脑！
    安淼并肩和杜绍久走出营业部随口问道：“这么着急走是要干嘛去呀？”
    “去和石原里美约个晚饭，研究研究人体艺术。”
    杜绍久信口胡诌，看到营业部旁边烟酒行迎面走来的一位手上拎着几条好烟，脸上架着副眼镜，梳着跟牛犊子舔过似的中分头青年愣了愣：“他现在开始走复古路线了么。”
    安淼闻言没什么表情的呵呵一笑：“港风斯文败类嘛，现在抖音很流行的，你落伍了。”
    “照你这么说我是有点落伍了，我第一反应还以为是翻译官呢。”
    杜绍久嘴贱的说了一句，这时中分青年也走到了近前，冲杜绍久笑了笑招呼道：“今天没出去谈客户啊？”
    “没有，一会有点事。”杜绍久笑着解释了一句。
    中分男也不理一旁的安淼，掏出烟盒递给杜绍久一根：“你去哪，用不用我送你？”
    杜绍久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不用，我开车了，你们快回家吧。”
    本就是假客气的中分男闻言毫不啰嗦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安淼冲杜绍久再正常不过的说了句拜拜，随即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上中分男离去。
    杜绍久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了一辆奥迪rs3离去后，摇头叹息向停车场走去。
    这个中分男叫马邦德，是安淼的温城富二代男朋友，安淼入职一年来他来接安淼下班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当他来接安淼下班，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安淼都会陷入情绪低落期。
    这段时间的长短取决于安淼和她男朋友回温城的家受到多少打击。
    话说安淼可能没有周峻漫那样走在大街上十个男人有八个说漂亮的程度，但她打扮打扮也是个扔人堆里能当c位的小美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拿捏人心的本事三五个周峻漫绑一块都不够她打的。
    所以她对自己很自信，或者说自信过头已经到有些极端的地步了，明明马邦德本人不是什么好鸟，并且马邦德的家人还看不上她，可她就是坚信自己能调教好马邦德。
    她爱钱，却也更疯魔，如果是那些寻常的混圈婊面对钱宝宝这种富一代的包养可能就从了，但她不。非要像个受虐狂神经病一样越挫越勇死不悔改。
    杜绍久很想劝安淼没必要如此，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说这话，他作为便宜师傅能做的仅仅是在安淼被人一大家子冷嘲热讽后给她来个心灵马杀鸡什么的。
    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指手画脚别人该怎么活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更何况他自己就活的好了吗？
    杜绍久思绪万千，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到阿里云楼下接周峻漫下班。
    “下班还蛮早的，我还想着在附近找个停车场睡一会呢。”杜绍久笑吟吟的俯下身帮周峻漫系安全带。
    周峻漫小手捧着杜绍久路上特地给她买的奶茶轻描淡写的说道：“leader给设了ddl，所以下班早。”
    其实她是偷偷提前溜出来的，这两天下来她和杜绍久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她要维护仅存的一点形象。周小姐也是个体面人，骄傲着呢！
    杜绍久轻点油门启动车子：“得嘞，去吃饭咯，你想吃什么？”
    周峻漫不自觉的撅了噘嘴：“不是说了随便。”
    在恋爱刚开始阶段女生比特么大姨妈来时还要敏感，下午杜绍久在微信上问她晚上要吃什么她说随便，可这会看到绍久好像真挺随便立刻就要起情绪。
    “这样吧，从1到10你随便报个数字，说到几我们就去对应的餐厅。”杜绍久目视前方开着车随口回道。
    听到这句话周峻漫像个小傻子似的一秒变开心，面上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都说了随便，那就数字2吧。”
    “我想一下哈，数字二是君悦牛排馆，今晚吃西餐。”
    周峻漫闻言惊喜的问是不是从一到十都是这家店，杜绍久从手扣里拿出张写着十家餐厅名字的纸像个大作逼似的连连叫屈，周峻漫见状只能哄小孩一样连连解释她去吃过这家店，如果不预约吃不到。
    话说杭州算是美食洼地，而西餐更是处于荒芜状态，能排得上号的西餐厅就那么几家。吃牛排的话就君悦牛排馆和万豪的扒房，法餐三嬿阁，意餐莫里。
    所以这几家店的生意理所应当的很火爆，普通人排队都可能排不上号的那种。
    但好在杜绍久不是普通人你说气不气，哦不，应该说刘汉不是普通人。
    杜绍久下午听周峻漫说随便吃什么后就想着搞点小惊喜，机智的从狗大户刘汉有vip中屁权限的餐厅里选了十家。
    君悦恰好就是其中之一，像君悦这种餐厅他们平时接客不会接满，而是随时预留几个包间给vip中屁使用。
    君悦位于市区龙翔桥地铁站附近，从阿里云到餐厅有一段距离，杜绍久开着车在晚高峰里走走停停，直到晚上七点才到餐厅。
    不过也算刚好赶上了晚餐时间，杜绍久在前台核实过刘汉的会员卡手机号后，由迎宾小姐姐的引领下牵着周峻漫的手带着一排等待叫号的食客注目礼走进了餐厅。
    君悦这家牛排馆在餐位摆放上花了不少心思，很是迎合了爱装逼拍照的人群，临窗卡座、开放式厨房，小包厢……一眼看过去就一个字，讲究！
    杜绍久其实挺想做临窗位的，他到不是为了拍照装逼，他主要是想秀秀女朋友。毕竟杜九爷睡过的女人不少，但正经八百谈恋爱这好像还是第一遭。
    可由于他没提前定位置，只能坐进了牛排馆随时都预留出来的小包房里。
    “先生、女士您二位看点什么？”
    二人坐定用热毛巾擦过手后，服务员捧着菜单问道。
    杜绍久看了看能特么水两千字的各种菜名，随手放下菜单说道：“一打生蚝，一份m9澳洲和牛，剩下的女士点。”
    正在翻看菜单的周峻漫抬头看向杜绍久，见杜绍久示意她随便点后想了一下开口点单：“餐前面包配鹰嘴豆，开胃菜除了生蚝再加份特色沙拉，热前菜要香煎马里兰蟹饼、奶油南瓜生姜汤，主食再加一份m7西冷，餐后甜点要松露薯条。”
    杜绍久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听周峻漫点完单后笑了笑：“要喝点酒吗？”
    西餐仪式感很强，不仅有各种分门别类的菜还有分门别类的酒，饭前要来一杯味道清爽开胃的白葡萄酒或者起泡酒（还有桃红葡萄酒），这就是人们熟知的餐前酒。
    还有边吃才边喝的佐餐酒，一般选用白葡萄酒亦或者红葡萄酒。
    这里面还有个说道是吃牛排最好是搭配“赤霞珠”葡萄酿的酒，名气很大的波尔多五大名庄就是赤珠霞，赤珠霞红酒喝起来有点涩却可以很好中和牛排的油腻。其他还有诸如黑皮诺+海鲜，清淡类主食+梅洛等等很多就不赘述了……
    最后吃完饭还要来上一杯甜度比较重的酒或者是清爽的起泡酒。
    杜绍久原本没准备喝酒，但看周峻漫如此娴熟便想陪着她玩次仪式感，自己的妞自己宠嘛。
    “我脚还肿着呢。”
    周峻漫白了一眼杜绍久把菜单递换给服务员，杜绍久献殷勤没献明白嘿嘿傻笑不再言语。
    服务员拿着菜单跟杜绍久二人确认了一边菜品没问题后出言问道：“二位我们的主食牛排都要几分熟？”
    “七分。”
    “全熟。”
    周峻漫和服务员同时看了看杜绍久，杜绍久回看服务员，眼神里充满了“你瞅啥”的疑问，服务员没多逼逼，说了声好悄然退出包间。
    “你……有点为难他，主厨会骂他。”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牛排没有全熟。”杜绍久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周峻漫笑了笑俏生生的说道：“只有不会做well done的厨子，没有不能全熟的牛排。”
    杜绍久闻言腆着大脸说不愧是我老婆，周峻漫小脸透红的低着头打开餐巾铺到腿上装没听到。
    两人腻歪了一会菜品一道道端上桌，生蚝沾柠檬汁生吃很是肥美，蟹饼料很足一口咬下去很是鲜味满嘴，主食牛排肉感均匀有弹性，看样子厨子手艺还可以，最后的甜品提拉米苏没什么好说的，松露薯条松露不算好味道一般。
    “我吃不下了，好撑呀。”周峻漫强撑着坐直身体。
    杜绍久擦了擦嘴角，拿过周峻漫面前剩下的半盘蔬菜丝做的特色沙拉，一手持叉一手掰了块面包吭哧吭哧吃起狗剩。
    周峻漫有些意外的说道：“你学过西餐礼仪？”
    按照西餐的礼仪，是不能用刀切沙拉的，这种小细节那些自我标榜高大上的“名媛公子”少有人知道
    杜绍久心道九爷以前也是实打实的富二代，谁还没享过福了：“没学过，吃得多就会了。”
    “那你……”
    “我觉得礼仪这种东西没必要用嘴说，更没必要循规蹈矩。说心里话要不是看你吃的很有仪式感我都想要双筷子。”杜绍久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老北京吃涮羊肉还有肉涮几秒就要捞出来的规矩呢，可我就喜欢一整盘肉倒进去咕嘟着吃。”
    “说到底礼仪这玩意是服务于人的，你老公我可不是把礼仪打个牌位供到神位上的人。”
    周峻漫闻言眼前一亮，嘴角噙着笑意温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男人。
    她觉得杜绍久好像在发光，是心动呢……
    杜绍久被周峻漫的眼神看的微微一硬，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盘中餐，结账回家。

 第三十七章 这就是爱吗

    “宝宝你看到我的烟放哪里了吗？我记得我就放桌子上了，怎么不见了。”
    夜晚事后，杜绍久从浴室走出边寻摸边念叨着。
    周峻漫穿着身清凉的吊带真丝睡衣蜷缩在沙发上看一部英文电影：“你不是说不抽了么，我就帮你收起来了，还有抽屉里的那两条我也顺带收起来了。”
    杜绍久闻言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言以对，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哦，对了，刚刚你微信来消息了。连着发了好几条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就瞥了一眼，好像是个小姐姐约你明天去逛街呢。”周峻漫好像刚想起什么一样，吃着草莓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杜绍久小心肝一颤，大意了，昨晚他死皮赖脸搬过来和周峻漫一起住的时候还以为占便宜了，如今看来怎么踏马感觉走了步臭棋，烟不让抽，撩骚还有风险……
    “小哥哥，明天我空闲，要不要出来逛逛呀。”
    看着和在柏悦酒店加微信的那个女孩发来的消息杜绍久脑瓜仁生疼，他加上这娘们微信后拢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哪能想到这娘们会如此着急，如此赤裸裸。
    “其实今天下午我去买了块手表准备给你个惊喜，当时正巧这位小姐姐也在买表，我就请她帮忙给了点建议。后来她主动要加微信我想着毕竟人家帮忙了也不好拒绝，没想她居然是这种人。”
    杜绍久开动脑筋章口就来，要不是之前的聊天记录实在对不上路，他都想把微信给周峻漫看看。
    此时墙上投影的电影也在继续进行着，女主和男主正在对话，女主大意是问男主你认识拥有良好关系的夫妻吗？
    男主回答：是，当然，我认识幸福的夫妻。但我想他们在互相欺骗。
    “哦，是这样子呀。”周峻漫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双眼目不斜视津津有味看着电影。
    杜绍久见状连忙找出那块搭售的女士手表用以证明说的是实话，周峻漫这才把目光从电影上移开，看了看手表多云转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是怕你被她骗了，这样的女人很能豁得出去的，你还小应付不来。”
    “我知道宝宝你是担心我，我这就把她删了。”杜绍久松了口气心道我小不小你还没数吗，面上一副遗憾至极的表情抓起周峻漫的小手准备给她把手表换上：“本来是想准备惊喜的，这下就直接戴上吧。”
    周峻漫摆手挣脱：“我不要戴，这太贵了，显眼。”
    “不贵的，这只手表只要五万块。”
    杜绍久眨巴着眼睛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反正当时买的时候他只是看这只表漂亮随便买的，如今送给周峻漫也算是物尽其用。
    表盘铺着细碎的钻石并且绘制着天马、鲸鱼等小动物组成星河，表壳外围镶嵌一圈粉红色和紫色蓝宝石，透过底盘可以看到充满机械美感的陀飞轮。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好忽悠了，这只手表要是五万块的话还轮得到你买。”周峻漫把玩着手表回了一句，说着把手表塞回给杜绍久。
    杜绍久嘿嘿笑着再次抓住周峻漫白嫩的小手：“宝宝你真英明，这块手表花了我十万块呢，齁贵。”
    周峻漫闻言没再挣扎摆出个就你个小屁孩还想忽悠我的表情，任由杜绍久把手表给她带上。
    其实周峻漫一开始拒绝要这只表是因为贵，但却不是觉得显眼，而是手表如果太贵重她还不起。
    像杜绍久晚上带她去吃几千块一顿牛排馆她欣然接受，那是因为下次她会抢着买单。这只手表也一样，如果只是十万块的话她虽然很心疼，但至少也有能力买得起一个价格相符的礼物送给杜绍久。
    话说周峻漫其实蛮有钱的，她现在年薪能达到70左右，在杭城也有房，父母在老家郑州也是中产家庭。
    这样的条件说买飞机大炮是扯淡，但基本上日常生活中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买不起的。
    比如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比如蒂芙尼的t字手镯，再比如她现在带的这款公价五万多的肖邦快乐钻石系列手表。
    这些在网上各种社交软件女孩子炫耀有人给买的爆款单品，周峻漫自己就能买得起，这让她习惯了独立不依赖别人。
    周峻漫知道杜绍久有钱，可她却依然把自己摆在和杜绍久相互平等的位置上，她不觉得杜绍久有钱她就可以无限索取些什么。
    但杜绍久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懂这个道理还是花钱大手大脚，俩人刚在一起第二天就送十万块的礼物，那以后岂不是要上天。
    想到这里周峻漫决定要教育教育她的小男人：“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还是要理性消费的，毕竟你爸妈……”
    杜绍久愣了愣没答话，周峻漫以为杜绍久不喜欢听这种话，刚想往回找补找补杜绍久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富二代吗？”
    周峻漫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没说话，杜绍久挠了挠头：“烟放那了，能给我抽一支吗。”
    周峻漫看着一秒变严肃的杜绍久没多想，随手从背后掏出烟盒递给杜绍久。
    看着被压扁的烟盒杜绍久无奈的笑了笑，抽出根烟点燃，鸡贼的把剩下的烟揣到裤兜里：“我以前是富二代，但后来……所以现在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钱。”
    杜绍久原本只是想把之前对刘汉说过的炒股财富自由的借口重复一边，可不知不觉一开口就讲到到了从前。
    什么老杜和宁女士去省会办贷款时，他一个人深夜被上门要债的人堵在家；什么他刚来杭城口袋里只有1300块天天吃馒头。那些狗屁倒灶事说起来止不住的往外倒，到最后杜绍久见周峻漫眼圈都红了才强行收了个尾。
    “那你的钱是怎么赚的，按你跟我说过你做的工作好像赚不到这么多钱。”周峻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
    “炒股，炒期货。做二级市场，现在赚了一些钱，勉强算是财富自由吧。”杜绍久这才把对刘汉说过的借口重复了一遍，然后换上吊儿郎当的笑脸：“所以小妞要不你明天辞职吧，以后做贵妇，九爷养你！”
    沉重气氛瞬间被破，周峻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屁孩故事还怪多的，我说你怎么看上去像三十岁。”
    “经历而已，每个人的一生都将经历许多事情，其中能被称之为故事的寥寥无几。那些当时让人觉得刻骨铭心要用一辈子来铭记的事情，放到整段人生长度里就不足为奇了。”
    杜绍久矜持的装起了逼，不过还别说，这个比装的还有那么点水准。
    “九爷~，您既然都能说出这么通透的感言，那是不是就别鬼鬼祟祟的藏烟了，配不上你的格调呢。”周峻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杜绍久讪笑着说没注意，一脸不舍的把烟盒掏了出来，那表情就跟要他明天就要辞世了似的。
    周峻漫心里暗笑终究还是个小屁孩，板着小脸说道：“你的那两条烟还在抽屉里我没动，给你两个月时间戒烟，你自己看着办。”
    “嘿嘿，我就说宝宝你舍不得我。”杜绍久及其腻歪的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不管不顾把周峻漫扑倒在沙发上索吻。
    “你累不累啊，节制，你不是说节制吗。”
    “宝贝你没听过李白的那句诗吗，天生我才必有用，千精散尽还复来。”
    …………
    几分钟后周峻漫喘息着小声呢喃：“顾慙菲奠，久驰云軿”
    …………
    “当你前面谈到，几年后一对夫妇如何开始彼此讨厌，预期对方的反应，厌倦对方的言谈举止。我认为对我正好相反。我认为当我了解了一个人的一切时，我才真正坠入爱河。他头发怎样分，哪天穿哪件衬衫，确切知道在某一场合他会讲哪个故事，当我知道这些时，我才肯定我真正爱上了。”
    此时电影也接近结尾，伴随着女主腔调优雅的台词，男女与投影前抵死缠绵。
    …………

 第三十八章 如妖精入世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什么？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杜绍久第二天一早尿尿特么都分叉了，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后周峻漫做早饭时多煎了俩荷包蛋，并且还强制杜绍久喝了满满一大杯子牛奶。
    是的，今早是周峻漫做的早餐。
    不知道是该说以毒攻毒还是该说精华大补，反正才两天时间周峻漫的脚基本消肿，日常生活没什么问题。
    “宝宝我怎么感觉我要漾奶了呢。”杜绍久边开着车边打饱嗝。
    “漾奶总比****好，中午记得喝点鸡汤。”周峻漫对着小镜子补口红，忍不住打了哈欠：“我今天可能要加班，你晚上自己吃饭吧。”
    “你快下班的时候跟我讲，我好来接你。”
    “好，那我走了。”
    杜绍久撅着大嘴：“亲一下。”
    周峻漫哄小孩似的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然后下车走人，关车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身嘱咐到：“给我注意点抽烟，晚上我回家要是闻到衣服上有烟味你就完蛋了。”
    “嗯嗯，知道了，快去吧。”
    杜绍久嘿嘿笑着回道，周峻漫没再多说挥挥手转身离去，看着周峻漫走远后杜绍久才开车离去。
    于车流中驶过，杜绍久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人们总是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萌萌生长，那也许不是波澜壮阔的人生，但却可以带给芸芸众生最惬意的幸福安详。
    钱包有钱、手机有电、身边有佳人。
    刚决定结束咸鱼生涯的杜绍久忽然觉得他这辈子就这样好像也挺好。
    十来分钟后杜绍久回到了营业部，看到一副宛若吃了死孩子丧气兮兮的安淼他知道又要上钟了，心中有些犹豫。
    果不其然，杜绍久如往常一样倒上热水打开电脑，刚准备开始工作耳边就响起了安淼的声音。
    “下午陪我去做陶艺。”
    杜绍久闻言没接话茬：“吃早餐了吗？我去给你买。”
    “不想吃，没胃口。你说是去玩卡丁车还是做陶艺？”
    “早饭还是要吃的，我这有坚果燕麦你喝点吧。”杜绍久说着弯腰到办公桌下掏燕麦，看不清表情的讲道：“我……今天比较忙，要不你自己去吧。”
    安淼愣了愣，随即冷着脸说了声好，干脆的转身离开。
    杜绍久冲好燕麦片端到安淼身边，安淼抬头看了看他也不说话，杜绍久知趣的保持沉默退回自己工位。
    “哗啦。”
    安淼把一整杯燕麦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口红开始玩解压小游戏。
    杜绍久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你便宜师父谈恋爱了，以后要注意分寸呐。
    边想着边打开微信给刘汉发消息。他把刘汉的车开来两天了，既然现在周峻漫的脚消肿了他就想着把车还回去。
    “你先开着吧，我在山西打铁呢。”刘汉回了条语音，背景音传来阵阵哐当哐当的声音。
    杜绍久想了一下打字回道：“你这车我有点驾驭不了，就我这车技开时间长了很容易出事故啊。”
    “你要是牛逼就往钱塘江里开，到时候我给你烧几辆迈巴赫。行了我这边忙着呢，不说了。”
    刘汉秒回了一句后就不见踪影，杜绍久笑了笑随手回了个ok。
    要是以前刘汉不会主动借车给他，他也不会主动向刘汉借餐厅会员，现在么，这些说上去不大不小的事没必要过于纠结。
    …………
    一根、两根、三根……
    下午一点，在安淼刷新之前单日祸害6只口红的最高记录后，杜绍久绷不住了。
    “你看你早答应不就好了，何必在这跟我练憋气功，你又不是甲鱼。”安淼最美的笑容说着最尖酸刻薄的话。
    杜绍久撇了撇嘴：“别逼逼了，赶紧走吧。”
    “着什么急，我饿了，你去给我泡杯燕麦，记得加糖。”
    安淼早上没吃饭，中午又跟要不行了似的往座子上一趴，这会确实该饿了。
    杜绍久很是无语的边唠叨着真是欠你的，边拿出燕麦泡了一杯，安淼在一旁咯咯笑着指挥加方糖不要白糖。
    伺候安淼这个活祖宗吃完东西后，杜绍久随便在美团上找了家陶艺馆。
    a8车里安淼坐在副驾驶打量了一圈内饰，然后使劲嗅了嗅：“你真找富婆了？一股骚味。”
    杜绍久闻言皱了皱眉：“你要死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被杜绍久喷了一句的安淼毫不在意的娇笑着：“师傅别生气嘛，我错了。说骚味不愿意听呀，那你跟我说说这是谁的车嘛。”
    “朋友的，你不认识。”
    “男朋友，女朋友？”
    “男的。”
    安淼神经病一样一把扯开杜绍久衣领喝问道：“你放屁，这是狗啃的嘛？你现在居然开始骗我了。我说你这两天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不想理我，原来是真的找老女人了。”
    说着双手捂脸发出呜咽声，杜绍久太阳穴都特么要鼓起来了，一点招没有的解释车是刘汉的，草莓是周峻漫啃得。
    这俩踏马的就是城门楼子和胯骨轴子的区别，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计谋得逞的安淼麻溜抹了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像调查户口是的询问女朋友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没有照片……
    杜绍久耐不住烦讲了一遍他和周峻漫那点少得可怜滴爱情故事，不过留了个心眼以开车为由没给看照片，隐瞒了周峻漫就是她在公寓门口怼过的那个人。
    半个小时后俩人到达陶艺馆，安淼心满意足踩着高跟鞋下了车：“还算你交代的清楚，照片我就先不看了，有时间带来让我面试。”
    “我能特么交代的不清楚吗，她昨天穿的裤衩子什么颜色的你都得问问。踏马的谈个恋爱好像给你谈的似的。”杜绍久及其粗鄙的说了一句。
    其实他平时还挺有素质的，但是遇到安淼这个状态要是不骂骂咧咧发泄两句很容易被气出脑血栓。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安淼笑声放肆，伸手想挽杜绍久胳膊。杜绍久烦躁的甩掉安淼的胳膊快步推门走进陶艺馆。
    神经兮兮，恍恍惚惚，如妖精入世。
    和杜绍久独处时宛若疯子般的安淼进到陶艺馆瞬间换了个人，小脸古井不波，不顾前台询问直奔陶艺馆二楼工坊而去。
    杜绍久示意前台别拦着，悄声跟在后面付钱选择指导师傅。
    等杜绍久和陶艺师傅上楼时安淼已经专心致志的捏起来了，师傅刚想指导安淼手法错误杜绍久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一边歇着去。
    师傅看了看神叨叨的杜绍久心想这俩人都特么有毛病，歇着更好。拉了把椅子坐到窗边悠哉悠哉晒起了太阳。
    陶艺馆这玩意现在生意本就惨淡，赶上工作日的下午更是一个人没有，挺老大的工坊只有杜绍久和安淼两位顾客。
    安淼静心捏泥，杜绍久坐在一旁看了会后也轻车熟路自行选了块泥捏制。
    话说杜绍久二人来的这家陶艺馆装修还算不错，几个实木架子错落有致摆放在工坊内挡住阳光直射，架子上摆放的各种精美陶艺在架子照射下晶莹剔透，泥、木、水三者混合的到一起产生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心安。
    由于是纯手工制作更是少掉了机器嗡鸣声，安静的室内只留细微响动，平添了几分莫名的禅意。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杜绍久看着自己捏的壶嘴有些歪的小茶壶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再转头看去。
    只见一旁的安淼还在忙活，她这次做了个大罐，此时正进行到最后上釉的步骤。她用的是淋釉的法子。
    所谓淋釉即在陶坯上淋下，或是利用泼洒的手法沾染数种不同的色釉。这种方法比较省事，耗时短。
    但淋釉省事却不简单，因为这种法子很难掌握釉层的均匀和变化，一般没点底子的人用这种手法做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
    安淼眉头微皱，不顾衣袖沾染的泥色，手上动作轻柔的把色釉小心翼翼的淋洒到已经铺过底的陶胚上。
    此时太阳西偏，一抹火红的夕阳恰好穿过木架照射在安淼脸上。
    杜绍久看着安淼的小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虔诚两字。可为何这种神态会出现在安淼脸上呢？
    “厉害！你学陶艺多久了？”
    漫无边际瞎想的杜绍久被陶艺师傅一惊一乍的声音拉了回来。
    安淼瞥了一眼陶艺师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吓到我了。”
    “抱歉抱歉，主要是你做的太好了，很震惊。”
    陶艺师傅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他是真的没想到安淼能有这手艺，就安淼做的这玩意套个窑名都能当艺术品卖。
    “没关系，还好我已经结束了。”
    陶艺师傅闻言咧嘴笑着说道：“好的，您这个瓶子我一定给您……”
    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因为安淼居然把她刚做好的大罐摁扁了，这让陶艺师傅有些怀疑人生。
    “请一定要帮忙好好烧制哦，不然我会给差评的。”安淼毁了自己的作品后小心翼翼捧着杜绍久捏的歪嘴茶壶对陶艺师傅说道。
    陶艺师傅蒙蔽了半天，随即看了看一旁司空见惯的杜绍久，然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答应说好的，安淼得到保证笑盈盈的把茶壶递给了师傅，然后和杜绍久洗手离去。
    走出陶艺馆后杜绍久点燃根烟：“舒服了？”
    “舒服多了，不过还差点。”
    “差点什么？”
    “喝酒。”

 第三十九章 爱心便当与无稽之谈

    “你是不是恨我不死，我刚谈了两天恋爱你别祸害我行不。”
    做完陶艺的安淼正常了不少，闻言轻声笑了笑回道：“怕什么，我们俩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心虚？”
    杜绍久踩灭烟头斜眼看着安淼正气凌然说道：“这跟心虚有什么关系，今儿随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跟你去喝酒！”
    其实他还真挺心虚的，因为要说他和安淼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确实没有；但你要说没什么，就他俩这种相处模式那但凡是个正常情侣都没法接受。
    “好吧，本来还想你请吃晚饭的，既然这样子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安淼出乎意料的没有死缠烂打，说着止住脚步准备就此和杜绍久分道扬镳。
    杜绍久挺乐呵的夸了一句孩子懂事了，安淼笑盈盈的提醒他回去的路上记得把车窗打开透风，她今天喷的香水味比较浓。见此杜绍久这个大贱逼反而有点觉得过意不去了，又唠叨了几句少喝点酒之类的话才上车准备离去。
    “你考虑好以后了吗？”安淼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
    杜绍久愣了愣，手扶着车门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走了。”安淼笑了笑回了一句，说完转身就走。
    杜绍久懵逼的看着安淼的身影念叨了句神经病人思路广，然后开车离去。
    离开陶艺馆后杜绍久在车上给周峻漫发消息问过什么时候下班后，看快到晚饭时间了便没直接回家，而是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还有一个新的饭盒。
    以前他单身时很羡慕那些上班带饭盒的人，如今既然有条件了，他就准备给周峻漫做个爱心晚餐弥补一下。这种行为用心理学讲就叫“投射效应”。
    话说杜绍久是会做饭的，不过他会做饭的原因和广大居家好男人不一样，很多老哥做饭都是因为喜欢，而他则是单纯的因为穷和馋，没钱还想吃好的能怎么办？只能是压缩成本自己把价格打下来。
    点份差不多的排骨汤外卖要四五十，要是自己做三十块钱买点排骨土豆炖汤能吃到撑。于是乎杜绍久就这样练就了着一身好厨艺。
    腊肉炒笋、可乐鸡翅、干锅花菜，在加一个娃娃菜汤。
    杜小厨鼓捣了一个多小时做好三菜一汤送到周峻漫手里时，周小姐眼神那个温柔，都能把人看没了。
    周峻漫的饭盒震吸引了茶水间内一众同事的眼球，之前在电梯口八卦过的女孩压着声音感叹道：“哇，漫漫姐你也太幸福了吧！简直是神仙男友。”
    同桌吃饭的另外两位同事闻言也纷纷表示羡慕，周峻漫在几人的讨论中边嘴上说着这也没什么啦，边心里非常开心的吃了晚餐。
    晚餐结束后，同事们接连离去继续忙手头的工作，周峻漫叫住了最先八卦的小女孩：“小小，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不用这么客气，漫漫姐你有什么事说说看，包在我身上。”
    小小拍着不算大的胸脯保证道，刚刚周峻漫的菜有一半都进了她肚子，这会自然要表示表示。
    周峻漫笑了笑：“也没什么啦，就是之前听你说你姐姐在丑国做代购，我想买个东西国内没有卖的，所以就想让你姐姐帮我买一下。”
    “这肯定没问题呀，回头我就把微信推给你。”
    周峻漫收拾好饭盒展颜一笑：“那就谢谢你了。”
    …………
    晚上十一点，周峻漫第一次主动的事后，杜绍久揽着周峻漫肩旁靠在床头吧嗒吧嗒抽着烟：“宝宝我真觉得该休养生息了，你感没感觉到我刚刚比楼下早餐店卖的粥都稀。”
    周峻漫懒洋洋的趴在杜绍久怀里皱着精致的鼻头：“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像她们说得那样，只要得手就没新鲜感了？”
    “她们，她们是谁？宝宝你别听那些中年妇女同事瞎说，她们纯属是太监开会。”杜绍久语气坚定的回道。
    “太监开会是什么意思？”
    “无稽之谈呗。”
    周峻漫噗的一下笑出了声：“真讨厌，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
    “营销号那更不能看了，她们……”
    杜绍久深恶痛绝的讲道一半被微信提示音打断，拿起手机看到是安淼发来的消息直接熄灭屏幕，继续鬼扯。
    俩人腻歪了一会后手机再次接连响起提示音，周峻漫好奇的瞥了一眼没问是谁，杜绍久看到还是安淼发来的消息，犹豫了一下点开微信解释道：“我同事，应该是有工作上的问题。”
    安淼发来的三条消息都是视频，没有文字，小视频封面看上去是在夜店喝酒。杜绍久看了看身边没什么反应的周峻漫，犹豫再三打开了最后一条视频。
    视频一打开就响起暴躁的音乐，镜头先是扫过夜店棚顶的灯光，接着一转对准了安淼自己。安淼怀里放着类似保温杯的钢瓶，只不过多出两根像是天线的头。
    安淼一手不住的拧着其中一头，然后对准另一头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吸着。
    看到这一幕杜绍久脑袋嗡的一声，顾不得和周峻漫解释什么直接打电话给安淼。
    “3x酒吧。”
    安淼没接电话直接回了个位置定位。
    杜绍久热血上涌，强压着火气起身穿衣服对周峻漫说要出去一趟，事情回来跟你解释。
    看着杜绍久身上爆发的戾气周峻漫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很小女儿姿态的抱了抱他。
    离开家杜绍久一路风驰电掣，半个小时赶到3x酒吧。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
    杜绍久一手持电话一手扒拉开迎宾呵斥道：“滚一边去。”
    周围的几名迎宾见状全部围上前，刚刚试图接待杜绍久的迎宾收敛笑容：“先生咱们这……”
    “我来找人，再多逼逼一句我让你们明天就关门。”杜绍久又一次打断迎宾的话。
    迎宾看了看杜绍久手腕上不像是山寨的名表，在加上好像要抱他跳楼似的状态犹豫了一下没接话。
    这时从前台小跑过来一个挂着经理牌牌的中年男，人还没走近就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了这是，找人我带您去，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先生您担待。”
    杜绍久看了看中年男示意他在打电话，中年男仍旧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你来啦？a区五号。”
    电话接通不等杜绍久开口，安淼率先了一句，其中还夹杂着有人让她喝酒的言语。
    “美女接电话要罚酒啊！”
    “你是傻逼吧，别特么抢我电话。”
    “是啊，接什么电话，来，挂了挂了，下头！”
    电话那头响起嘭的一声，随后就没了声音。

 第四十章 别不要我，求你。

    杜绍久看向中年男：“a区五号。”
    中年男闻言扫了一眼其他几个迎宾示意叫保安跟上，笑着一摆手：“我带您过去。”
    灯光迷离，音乐嘈杂，烟酒味刺鼻……杜绍久从未像今天这样厌恶这满堂糜烂。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汉子跟在杜绍久身后快速穿过半个卡座区，跟往常大哥摆排场不一样的冷冽气氛如利刃般切入沸腾的场子，吸引了众多男女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有病，喝酒就喝酒你挠我干你妈。”
    “我有你老娘的病，摔我手机干你妈妈，赔钱。”
    此时安淼正在卡座上跟一个长得狗头骚脑的锡纸烫青年撕扯着，杜绍久也不言语，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毫不怜惜的薅住安淼的长发把她抓了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
    安淼抬起头刚想骂人，杜绍久抡圆胳膊就是一巴掌。
    看到是杜绍久后安淼愣了愣，丝毫不顾脸上肉眼可见肿起来的巴掌印，体态笨拙的站起身伸手要抱抱。
    “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杜绍久一把将安淼推倒，安淼靠在沙发上仰起小脸看着杜绍久咯咯傻笑也不答话。
    “她是你女人？这娘们就是个神经病，你看我衣服都让她拽坏了。”锡纸烫见杜绍久降住安淼，立马夹着裆上前想评评理。
    杜绍久歪头看了看他反问道：“是不是你给她的气儿？”
    喝的满面红光的锡纸烫闻言愣了楞，脸上堆起笑容连连否认，一旁的中年经理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话说现在夜店这种地方乱是乱，但大多是裤裆里的那点倒灶事，只要是规模稍微大点的场子店方比顾客更讨厌各种违法乱纪。
    这源于我们国家的法律，刑法里面最轻的可能就是黄了，至多拘留罚点款。
    而其他的呢，夜店但凡沾上点除了黄之外的其他几毒那最轻也得关门整顿，说不好还要进去蹲两年。
    中年男一开始以为杜绍久是常见的捉奸戏码，所以他并没有当回事直接把人带了进来，现在却是有点尴尬了。
    杜绍久逼问锡纸烫不成，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安淼：“谁给你气儿的，指出来。”
    “就是他，气瓶在他包里。”
    安淼宛若好学生跟老师举报一样，很是积极的指着酒桌上的一个黑色皮包说道。
    “你是不是喝傻了？酒能随便喝话可不能随便说，注意点昂！”
    锡纸烫语气威胁的说了一句，像对小老弟似的拍了拍杜绍久肩膀：“哥们，我和她之前也不认识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你说在夜店这种地儿她来我这要酒喝我可能不给她么？”
    杜绍久嗤笑一声，伸手就想去拿皮包，锡纸烫和中年男同时上前阻拦。
    “哥们，这事是我的不对我认了，你女朋友喝多把手机摔坏了，我赔她个新的。”锡纸烫捏着杜绍久的手腕说道，很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中年男也在旁边溜缝：“小兄弟，我看你对象好像是喝多了，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别再出什么事。”
    “我现在跟你谈手机的事了吗，咱俩的事得一件件谈。”杜绍久摆手甩开锡纸烫，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你别吓唬我，我特么既然问了，就豁出去把她送进去改造改造。”
    中年男闻言笑了笑没接话茬：“兄弟这样吧，你看这里吵吵闹闹的也不是个谈事的地方，你想怎么谈我给你们找个办公室怎么样？体谅体谅老哥工作，上有老下有小的挣口饭吃不容易，你以后来玩找我。”
    杜绍久打量了一下周围众多吃瓜群众和卡座上十来号神色不一的男男女女，然后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好。
    锡纸烫却不同意：“有什么可谈的，我跟他有什么谈的？他马勒戈壁我做好人好事还做出错了？”
    中年男对杜绍久客客气气，对锡纸烫却多少沾点爸爸训儿子的劲：“别给脸不要脸，你踏马快了。今天这事结束回头我跟你好好聊聊。”
    锡纸烫见状眼皮跳了跳，随即还挺讲义气的示意同伴先走：“真特么扫兴，你们先去下一场玩吧，我一会就到。”
    “锡哥，你理他干什么，我们玩我们的。”
    “不用惯着他，一个臭卖卡座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同伴们边叫嚣喊着各种口号，边像喝多了似的站都站不稳纷纷被身边的姑娘拉走。值得一提是其中一个姑娘顺带手拿走了桌子上的黑色皮包。
    杜绍久对此视而不见，中年经理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有点不托底。
    锡纸烫眨巴着眼睛看着比兔子跑的都快的同伴们心想妈的江湖儿女果然够特么洒脱，嘴上却很硬的朗朗吹牛逼：“没叽霸事，我看他们能怎么样，给我温一杯黄酒，关羽喝过滴那种。”
    “真不要脸，就你也配当华雄，再说我老公不喝黄酒。”
    安淼半边身子趴在杜绍久身上损了一句，杜绍久凶巴巴的说了句“闭了”，安淼小鸟依人的把手往杜绍久肚子里塞不再言语。锡纸烫被气得脸色通红。
    三人等卡座上的人散去后，在众多保安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中年男的办公室。
    “坐坐，我这平时也不长待，招待不周见谅哈。”中年经理笑呵呵的屏退保安，给杜绍久倒了杯水：“兄弟你想怎么谈？”
    谈钱，他看杜绍久不像是差钱的样子，谈事，证据都被拿走了杜绍久却不当回事。所以他现在有点摸不准杜绍久的脉，心里有点犯嘀咕。
    毕竟现在这世道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万一杜绍久是个什么吊毛的牛逼二代，脑袋一热把他店掀了上哪说理去。
    “我没想怎么谈，你要问他想怎么谈。”杜绍久摆弄着手机说了一句，说着推开安淼让她滚一边呆着去。没有朋友围观锡纸烫显得克制了很多，一手掐烟一手用纸杯滋遛滋遛喝着热水：“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赔你个新手机就算完事，谁都别麻烦谁。”
    杜绍久叼着烟站起身脱掉风衣居高临下：“你要是这么谈可不行。”
    锡纸烫抬头看了看杜绍久深吸一口烟：“她跟个贱逼似的上来就问我要气，我不给她，她自己去跟别人说只要给气就答应5p，那你说我怎么弄？”
    “我特么就是个攒局儿挣返点不用自花钱开酒的玩咖，我不是别人的爹。遇到这种事我能管住自己，我还能给他们都用绳系上吗？”
    锡纸烫言语粗鄙很是委屈的说出了站在他的角度没有问题的道理。
    “我就问你是不是给她气了？”杜绍久将烟头摁灭，卷起袖子。
    “你还要打我啊？你怎么那么牛逼呢，杭城火葬场一天炼几十口子人，那个是你打死的？”锡纸烫看自己示弱杜绍久还是不依不饶也就不想谈了。
    “说打死你是吹牛逼，但一失手也没准。”杜绍久说着抓起硕大的水晶烟灰缸朝锡纸烫劈头盖脸砸了过去：“草拟吗，跪下！”
    锡纸烫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随后人连着凳子整个被砸的侧倒在地，刚想站起身杜绍久扔掉烟灰缸，随手拎气身后的简易折叠凳向锡纸烫连续猛拍。
    锡纸烫只因第一下大意了没有闪，接下来就被不讲武德杜绍久单方面殴打，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嘴上边杀猪似的叫着，边骂骂咧咧以示不服。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动手的速度很快，提前被杜绍久支到一旁的安淼在第四次挥起板凳时才反应过来，冲上前从身后抱住杜绍久：“别打了，别打了。”
    “让开，你不是能作吗，我陪你。”杜绍久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两人撕扯间杜绍久又砸了几下，中年经理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差不多行了，真出点什么事你也麻烦。”
    杜绍久当没听到继续砸，中年经理皱了皱眉拽住杜绍久：“我够给你面子的了，你是不是也得把自己当个人物啊。”
    “现在又把我当人物了，早特么干啥去了。”杜绍久喘着粗气扔掉凳子踹了一脚躺地上一动不动锡纸烫：“死没死，现在你想怎么谈？”
    锡纸烫躺在地上哼哼了几秒，随即嗷的一声窜起来：“草拟吗，打两下得了呗，下死手是不是。是不是下死手。”
    杜绍久斜了一眼血次呼啦鼻青脸肿看上去很是凄惨的锡纸烫：“都这样了就别表演威武不能屈了呗，真入戏把自己当华雄啦。”
    “赔钱，一百万。”锡纸烫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回道。
    杜绍久笑出了声：“你要多少钱？”
    “一百万！少一分不行。”
    “你长几个脑袋值一百万？”
    “一百万是有点多，打个折吧，今晚你消费算我的。。”
    中年男在一旁吧嗒着烟满面憨厚的劝了一句，锡纸烫闻言宛若大狼狗一样急头白脸的喊道：“你快滚一边去吧，好人都让你当了，他刚刚拎凳子拍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轻点呢。我踏马是天桥卖艺的人肉沙包啊，打一拳十块打十拳送一拳。”
    中年经理被喷的一脸吐沫星子，懵逼的眨巴着眼睛说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躲到一边不在插话。
    “八十万，不能少了。”
    “两万，我看在他说话的份上。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吧，看着挺吓人的。”杜绍久指了指锡纸烫还在滴答血的脑袋。
    锡纸烫听到杜绍久报的数字顿时就高潮了：“打人白打，你爸是大官啊！一百万一分不少，我豁出去进去蹲了。”
    “给你一百万你知道怎么花吗？”
    锡纸烫说话间办公室门忽然被打开，一身黑色正装的吴锐身后跟着两个光头身形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中年经理看到吴锐瞬间愣了愣，面无表情的迎上前：“谁让你进来的。”
    “张哥久仰大名，今天来的有点冒昧您见谅，我刚刚给孙总打了电话，你看要不要跟上面沟通沟通？”
    吴锐笑容满面，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耐听。
    中年人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两分钟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锡纸烫随后直接走出办公室。
    看到这一幕锡纸烫有些慌了，站起身想往外跑却被吴锐带来的两个光头拦住。
    “你去忙你的，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杜绍久笑了笑递给吴锐一根烟：“辛苦，你有点让我意外，改天请你喝茶。”
    “好说，我请你。”吴锐笑着接过烟点燃，打量了一眼旁边半边脸红肿的安淼继续说道：“你想怎么办？”
    “让他以后听到我的名字就哆嗦！”
    杜绍久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说完转身便走，安淼赶紧跟上。锡纸烫冲杜绍久背影疯狂的喊着什么意思，接着房间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走出办公室后杜绍久脚步不停直接走出酒吧，在大堂见到中年经理时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
    安淼家小区楼下，杜绍久眯着眼睛吐掉最后一口烟简洁的说道：“下车。”
    安淼不答话也不下车，从放在手扣的烟盒里抽出根烟动作生涩的点燃猛吸一口：“咳咳咳，还气着呢？”
    “下车！”
    “我不下，咳咳……从出了酒吧就一句话也不说……咳咳……”
    杜绍久一把夺过安淼手里的烟丢出窗户：“滚。”
    安淼伸手还要去拿烟，杜绍久阻拦，两人谁也不说话撕扯到一起，车内只能听到渐渐浓重的喘息声。
    “你还记得我下午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安淼忽然喘着粗气说道。
    杜绍久猛地一怔，安淼趁机从副驾驶扑到杜绍久身上，脸贴脸说道：“你根本没想过以后，或者说你根本没想过你和你现在这个所谓女朋友的以后。如果你想过就不会也不该来找我。”
    杜绍久试图推开安淼，安淼死死的抓住杜绍久肩膀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把我安顿好，以后再无瓜葛？不可能的我跟你讲。其实你今天要是不来，那我明天就会辞职，再也不打扰你，但很可惜你来了。”
    “我只发了视频，没说让你来找我。”
    讲到这里杜绍久彻底愣住，安淼彻底跨坐到他身上神态很是得意的讲道：“我给了你选择，但是你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你女朋友，也并没有多么迫切的想跟我一刀两断。”
    “你踏马就是个疯子，你到底想干嘛？”
    “比起你渐渐醒悟然后一点点疏远我，那倒不如一把梭哈。如果把这次当做赌局，那结果就是我赢了，以后就算你有女朋友，我也要在。”
    杜绍久几乎是用吼的说道：“你很清楚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每天故意搞得很骚一样在我身边，就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快感？”
    “那你又为什么对我好呢？可怜我？同情我？还是说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付出感？”
    安淼的反问杜绍久无言以对，安淼俯下身子脑袋趴到杜绍久肩膀上在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在恰好的时间出现在彼此生活里，可以互相取暖的人而已。”
    “比如你生病我带你去医院，我不开心你陪我做陶艺。就像电子厂里的假夫妻，长途绿皮火车的列车员
    “无关爱情，却相互依偎。”
    “如今你找到女朋友就想不玩了，不太厚道吧。”安淼滔滔不绝讲述她的歪理邪说，杜绍久沉默不语。
    杜绍久不搭话，闷头去解安全带。
    “好好好，我走。”
    安淼收敛笑容整理衣衫，杜绍久长舒了口气，就在他以为能结束这糟糕的事情时，安淼猛然揽住他的头，不管不顾亲了上去。
    良久之后，原本周峻漫留下的痕迹上叠上了一层印记。
    “别不要我，求你。”
    做完这一切后安淼帮杜绍久整理好衣衫，语气带着点哀求的说道。杜绍久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一句话不说。
    安淼不再纠缠，悄然离去。

 第四十一章 投资

    “to be or not to be”
    这是《哈姆雷特》里面一句很经典的台词，译为生存还是毁灭。
    而到杜绍久身上这句话则多了一层意思，这么着还是那么着，去找安淼之前他想好了很多跟周峻漫解释的话，事后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回到家在地下车库里默默坐到凌晨两点后，杜绍久沉默的对上了一直未睡等他回来的周峻漫。万幸不知是周峻漫善解人意还是足够骄傲，她没有讨要什么解释。
    关灯睡觉，一晚夜长梦多。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当无事发生，如往常一样腻歪着洗漱、吃早餐、一起上班。
    送周峻漫到公司后杜绍久没回营业部，而是请了个假大早上跑到市区他常去的湖畔茶居喝茶思考人生。
    昨晚他在夜店装逼打人有多潇洒，如今给自己擦屁股就有多头疼，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还人情债。
    话说昨晚他在去夜店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搞事情，所以第一反应想到了社会小吴哥。
    杜绍久原本只是想问问吴锐认不认识3x夜店的管理层还有“民间争议解决”选手，如果认识的话可以在中间搭个桥，好在他闹事后能让三方人坐下来谈。
    毕竟虽然他嘴上喊口号叫嚣要把安淼送进去改造，但心里却很实诚的想着不可能真让事情经官，花点钱把这事办了是他一开始的诉求。
    可当吴锐知道他的想法后很稳健的讲这事他帮忙解决，不需要花钱找人谈，于是乎这才有了杜绍久后续打完人屁事没有大摇大摆离开的一幕。
    所以他现在欠了吴锐个人情，这个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因为吴锐帮他明显不是为了钱，但尴尬的是除了钱以外杜绍久现在掌握的社会资源好像又没办法回报人家。而且杜绍久之前一直以为吴锐是个高级销售，但以昨晚吴锐展现出来的能量来看人家明显不只是销售那么简单。
    “老话说人情债最难还这是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
    杜绍久边念叨着边双眼微阖思考起吴锐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图他什么。
    …………
    时近中午，阴雨连绵。
    打瞌睡的杜绍久被凉亭外滴滴答答响起的细碎雨声吵醒，掀开不知何时被盖上的毯子随口问道：“几点了？”
    “现在是十一点半，看您睡得很沉就没叫您。”角落里的服务员闻声笑盈盈上前接过毯子，服务很是贴心。
    这一个月来杜绍久在国宾馆旗下的餐厅和茶舍消费了小几十万，五六斤沉的野生大黄鱼说吃就吃，这种把钱当卫生纸的气势自然而然被奉为贵宾。如今杜九爷在凉亭喝个茶都随时有专人服务。
    杜绍久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看了看手表：“还行，这会儿去餐厅时间刚好。”
    “好的，我这就叫车，您稍等。”
    服务员说着递上热毛巾准备转身去叫车，杜绍久闻言摆了摆手：“不用，给我拿把伞就可以。”
    紫薇厅和湖畔茶居都在国宾馆的八号楼，从凉亭到餐厅的距离最多也就几百米，毫无意义的摆谱装逼杜绍久一项不是很感兴趣。
    此时细雨朦朦，一眼望去由古代庄园改建的各色建筑躲在雾气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稀疏的雨声压过步道上偶尔经过的路人交谈声，路边两侧的花草树木即便是在深秋也不失颜色。
    这一刻，如百年前江南烟雨。
    “喂，你到门口了是吗？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杜绍久边接听电话，脚步边加快几分。一旁撑着把大黑伞，半边身子都淋在雨中的服务员见状连忙跟上，两分钟后杜绍久和吴锐在8号楼门口相遇。
    今天吴锐比昨晚显得内敛很多，渔夫帽、日系经典大裤子，外加手腕上的dw彩带手表，这幅样子像极了文艺小青年。见面第一时间笑呵呵招呼道：“怎么是走来的，这雨下的还不小。”
    杜绍久同样笑着说道：“刚刚在旁边喝茶，走吧，先进去再说。”
    吴锐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杜绍久身边悄然退却的服务员，随后宛若老朋友一样调侃杜公子有雅兴。
    两人边走边聊落座餐厅，不需要点菜，主厨亲自过来和杜绍久聊了几句，随后没过多久就摆满了一桌看似寻常的菜品。
    话说在黑珍珠或者是米其林这个级别的餐厅，主厨一般都是只有晚上饭口才会掌勺，而中午大多数时候主厨都是休息的。这也是为什么同样一家餐厅中午和晚上去吃同一道菜味道却不一样的原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吃的差不多后杜绍久笑容满面的搓着手说道：“昨天的事麻烦你了，你说我得怎么谢谢你呢。”
    “别说谢，说谢就没意思了昂。”吴锐吃着牛菌菇随口回道
    杜绍久笑了笑坚持说道：“还真得谢谢你，大晚上的让你来一趟。”
    吴锐闻言放下筷子没接话茬自顾自说道：“昨天你说要让那个锡纸烫听到你的名字就哆嗦，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就让他换个城市生活，让他听不到你的名字。”
    “你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杜绍久闻言怔了一下，摇摇头没说话。
    “像他这种人裤裆里全是屎，我吓唬他说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做过的脏事在整个杭城夜店圈子里曝光。然后他就乖乖的收拾行李卷走人了。”
    吴锐给出答案后抿了口酒继续说道：“你说这话要是换做你跟他讲，他能害怕吗？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让他哆嗦，但是你要这么跟他讲他肯定不信你能把他曝光。”
    “这社会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分工，有的人天生就该高高在不理凡俗，而有的人则天生就该在泥土里为了吃饱饭拼死拼活。比如像昨天，你就应该毫无顾忌的撒气，而我的作用就是处理干净后续的事。”
    “做这些事情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第一时间想到的还能是我吴锐。”吴锐一如之前在ot酒吧初遇时谦卑。
    听到这话杜绍久无语半晌，随后端起酒杯扬了扬一饮而尽：“我把你想差了，你还真挺让我意外的。”
    吴锐轻笑着跟了一杯酒：“夜店里的假富二代有两种，一种是高级销售，还有一种就是我这种人，统称‘给大哥发菜的’。”
    “夜店里的妹子被叫做‘菜’，顶好看的姑娘叫‘天菜’，发菜和那些销售叫小姐姐来玩不一样，销售的本质还是卖卡赚钱，小姐姐只不过是附带的。而发菜的本质则是靠这些小姐姐赚钱。”
    杜绍久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懂，吴锐笑着继续解释道：“真正的有钱人也有泡妞需求，但他们看上的妹子往往都是很优质的。这就意味着光靠砸钱行不通，你还要付出精力去撩。”
    “然而钱对于富人们不算什么，精力成本却很重要，所以就有了我这种人的存在价值。”
    吴锐给自己倒了杯酒继续说道：“拿我自己举例子，我现在给三个大哥做助理。他们每个月分别都会给我发一笔不低的工资，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开着他们的车刷着他们的银行卡去撩那些顶好看的妹子。”
    “他们想草碧我叫妹子，他们想出门我开车，他们想旅游我订机票。”吴锐说着说着笑出了声：“说得难听点我就是个大茶壶，连真正拉皮条的都不如，只不过是因为伺候的人比较高端才能狐假虎威看上去混的很好。”
    杜绍久忍不住摇头失笑叹了口气：“那你可能把我想好了，说实在话我不是什么大哥，要不然昨晚也不至于找你。”
    “我伺候过得大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我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心得的。我很清楚你的斤两，但也同样知道你的底子是干净的。”
    吴锐靠在椅子上一口干掉二两白酒，面色红润体态放松的讲道：“我这种人混到顶还是个给富人装屎尿的夜壶，干脏活累活的手套而已。因为我就是靠这玩意吃饭的，要是想改头换面就得砸饭碗。”
    “但你不一样，你底子是干净的，所以我愿意捧着你。像你这种小大哥我认识很多，只要你们里面有一个一飞冲天的还记得我这么号人我就赚了。我不喜欢投资财产，我喜欢投资人。”
    听到这里杜绍久很是感慨，带着点尊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朋友不是一天处的，咱们慢慢来。”
    “朋友多余了，九爷能把我当成小弟，以后脏活累活都给我就妥了。”吴锐笑着给自己倒满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就你这两下子，等我登基肯定封你个大内总管。”
    “草，你这就不会办事了，我要是就想当大内总管还用这么舔你么，那怎么不得当个宰相啊。”
    “你这舌头是真好使，我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要人情还能让人不反感的。”
    “那你看看，这两年什么都没干，光练舌头了。别说你这种用完我第二天就想还人情的，那种用完我就想跑路的我都能给他捆树上舔一顿。”
    “太子，我封你个太子。”
    “滚一边去，这怎么还差辈了呢。”
    …………

 第四十二章 星期四，却道天凉好个秋

    八两白酒，一场大醉。
    杜绍久醒来时天都黑了，看到是在家心里踏实几分，费力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二十。随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蒙头转向从床上爬起走下楼找水喝。
    “醒了？床头放的蜂蜜水喝了吗。”周峻漫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敲着电脑。
    没注意房间有人的杜绍久被小脸涂着一层黑乎乎面膜泥的周峻漫吓得一激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峻漫边放下电脑边白了一眼：“你以为你醉的像头猪是怎么进的家门。”
    “吴锐送我回来的吗？”杜绍久双眼呆滞回忆着，他隐约记得好像吴锐问他在那里住。
    “你和谁喝的酒都不记得了吗，以后不许喝这么多了。”周峻漫把杜绍久摁到沙发上，重新冲了杯蜂蜜水：“还好你喝多了只是睡觉，要不然我才不管你。”
    杜绍久苦笑着解释道：“意外，纯属意外。”
    话说他的酒量还算可以了，啤的一箱白的半斤。但奈何吴锐这王八蛋不仅舌头好，酒量也好，纯粹就是喝酒解渴喝水解馋的牲口。
    那小劝酒词一套一套的，忽忽悠悠就给他干躺了。
    “锅里炖了鸡汤，你清醒了去冲个澡刷刷牙自己盛点吃，我这边还要开个线上会议。”
    周峻漫说着又捧起电脑走向楼上不给杜绍久腻歪的机会，杜绍久闻言心里暖洋洋的应了一声好，夹着裆贱嗖嗖的追上周峻漫亲了一嘴泥，然后在周峻漫嘲笑声中恨恨的走进浴室。
    “i see.it sounds great!”
    “yes，i suppose so.”
    “he was efficient in his work.”
    …………
    杜绍久端着碗鸡汤轻手轻脚坐到周峻漫身边，周峻漫用眼神警告他别捣乱，杜绍久乐呵呵喝着鸡汤保证不搞事。
    周峻漫见状便不再管他，继续低头认真开会，杜绍久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女朋友用全英文开会心里骄傲极了。
    有人说男人在朋友圈晒女朋友照片的频率不取决于爱意，而是和颜值有关。因为秀的不是恩爱，秀的是面子。
    杜绍久对这句话颇为认同，毕竟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判断一个男人是否优秀看站在他身边的女性就够了。就周峻漫这样的姑娘站在他身边，顿时就能给他的逼格抬高两个度。
    在杜绍久喝着鸡汤胡思乱想见周峻漫也完成了电话会议，两人腻腻歪歪的洗漱上床关灯睡觉。
    “工作进度终于追上别的组了，这周末能睡个好觉。”
    黑暗中周峻漫搂着杜绍久的腰随口说道，杜绍久听话听音，心里很有逼数的开口说道：“光睡觉怎么能行，一点梦想都没有。听人说桐庐那边蛮好玩的，我计划周末自驾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周五晚上要小组聚餐，周六走的话玩不了多久就要回来。”
    “那……允许家属参加不？你们公司也太不人道了，这不是影响我们夫妻的情感生活嘛。”杜绍久开动机智滴小脑，不确定地试探道。
    “允许，你要去吗？”周峻漫打着哈欠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杜绍久心道妈的小宝贝你现在套路越来越多了，嘴上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当然，不仅要去我还得去下去楼下找老托尼专门给我打扮打扮，一定要让你的同事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珠联璧合、金玉良缘、郎才女貌！”
    跟吴锐吃了个饭杜绍久的舌头被传染的也挺灵活，周峻漫被舔的舒舒服服表示满意，随后好像才想起来什么一样说朋友给她两张周六某位大提琴大师的演奏会门票可以去听听，不然就浪费了。
    聊完看上去很是风轻云淡的话题后周峻漫有些困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低，拥抱着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两人第一次没有同时出门上班，杜绍久因为不想面对安淼便鬼扯说昨天谈成大客户今天经理给他放了一天假，周峻漫急着上班也就没拷问他，只是叮嘱不许在房间里抽大烟。
    “却道天凉好个秋哇！”
    杜绍久打开窗户通风，一阵冷风吹过被冻得一哆嗦。
    话说loft这玩意看上去美滴很，但实际住起来却没那么舒服。比如做饭，因为没有封闭厨房早上煎个鸡蛋都能弄一屋子油烟味。
    春天和初秋还好说能开窗放烟，但盛夏和如今的深秋就没那么舒服了，尤其从此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不开窗都冷，开窗这踏马二十层的高度小风一吹能把人冻硬了。
    “当啷、当啷。”
    就在杜绍久思考要不要买套房时，手机响起两声微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是安淼发来的一条文字和一张图片。
    “师傅你看这个好玩不？”
    点开图片是一条硕大的横幅，上面写着xxx抛妻弃子。
    杜绍久嘴角抽了抽，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起晚了，然后洗漱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杜绍久在营业部见到了安淼。
    安淼很贴心的送上一杯热水，笑盈盈的招呼道：“昨晚偷女人去啦？”
    “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绍久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端起水杯滋遛滋遛喝了起来，刚刚着急裤衩都差点穿反了，这会是有点渴。
    “原本是跟我没关系的，但是今天要见客户就跟我有关系了。”安淼说着又拿出两个鸡蛋一杯豆浆：“不是我说你师傅，给你放了一天假都没调整好状态吗，你变得脆弱了，软了，硬不起来了。”
    杜绍久斜了一眼安淼没说话，放下水杯改喝豆浆。
    安淼今天打扮的很用心，黑色休闲西裤搭配黑色乐福鞋，上身穿着件淡灰色oversize圆领毛衣。不扎腰带，毛衣下摆插进西裤，长发简单的在头顶挽了个揪还弄了个空气刘海。
    整个人显得即商务又不失简单，像极了那些刚进入职场干净利索又不强势的小可爱。
    “钱宝宝中午到杭城，晚上要应酬，所以我们约了下午喝茶。”安淼剥开鸡蛋垫了张纸放到杜绍久手边。
    杜绍久抓起鸡蛋递向另一侧工位的男同事：“伟哥，这有个蛋你吃不吃。”
    男同事看了看眼神不善的安淼果断拒绝：“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张哥、老张、小张、张分析员都行，别叫伟哥ok?”
    “茶叶蛋，两个。”
    “我吃。”
    “你看你，说多少次了别这么羞涩，你蹲厕所出不来我给你送纸的友谊叫什么不行。”杜绍久笑嘻嘻的把蛋递给男同事，然后回过头对安淼问道：“选好茶舍了吗？”
    “你记不记得前两天我给你看面前说你好像有一劫？准备准备应劫吧。”
    安淼笑容妩媚出溜着椅子走开，杜绍久感觉杀气闪过菊花一紧：“伟哥茶叶蛋你吃了吗，我有点饿了。”
    “你要是不喊伟哥我还能把茶叶蛋皮给你，饿了就去厕所等着吧，我吃点健胃消食片争取让你尽快吃上。”
    “你怎么不喝点开塞露呢，那玩意往血管里扎见效更快。”

 第四十三章 安吉白茶是绿茶

    子久草堂，位于西湖景区附近的一间茅屋，相传曾是黄公望于杭城结庐隐居的旧址，如今这里多了一家茶舍名曰“浮云堂茶书院”。
    子曰：“不义而富贵且贵，于我如浮云”。
    茅屋从外看上去不甚美观，推门而进却别有一方小天地。
    天井木屋，幽幽鸟鸣，窗外即是西湖；这种意境还真有那么点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意思。
    “师傅，我定的茶舍还不错吧？”
    安淼虽然是个精神病，但在办正事上还是很靠谱，杭城贵的茶舍很多，但适合请人够排面适合摆谱且不落俗套的却不多，这地方很适合文人骚客那种调调。
    可杜绍久不打算承认，鸡蛋挑骨头的说道：“两千块钱包间费只能看到西湖内景而且还没有茶艺师给泡茶，哪里不错了？”
    安淼闻言也不生气，摆出一副在外面师傅您说得都对的架势，乖巧坐在一旁摆弄着各种茶具。
    十几分钟后包厢门被推开，一位身着全套迪卡侬运动休闲装体型壮硕，看面相四十多岁的方脸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钱宝宝。
    杜绍久二人见状起身迎上前，钱宝宝笑呵呵的伸出手：“杜总好久不见呐！”
    “我就在杭城，想见就见，主要是您忙啊。”杜绍久满面笑容的握了握手：“坐，坐下聊。”
    杜绍久平时看上去多少沾点轻浮，但面对客户却是稳重可靠的杜分析员，正儿八经考过分析师证的！
    今天这个局主要就是交流感情，大家坐到一块说些比杜绍久肾还虚的话，要个你把我当兄弟我把你当朋友的效果就完事了，所以简单寒暄过后三人就分别落座闲谈起来。
    四方大桌三人各据一方，钱宝宝体态轻松笑呵呵的对端坐在一旁异常乖巧侍弄茶具的安淼：“安安越来越有气质了哈。”
    安淼动作行云流水间茶气缥缈，笑盈盈的说道：“我师傅常讲跟对人做对事，这都是向你们学习的成果。”
    “假了，你平时在网上上说话可不是这样。自从上次开户见了一面就一直忙着，这次主要是来见见杜总和你。”钱宝宝手指虚点安淼颇为真诚的说道。
    商人就是商人，哪怕杜绍久和他的年岁、社会地位并不对等，但只要杜绍久能帮他赚钱，他就乐得给予尊敬。
    “忙点好，忙点证明有钱赚。前段时间大蒜价格很不错，钱总赚了不少吧。”杜绍久笑着接过话头说了一句。
    钱宝宝闻言谦虚的笑了笑，不经意间抖了抖手腕上已经停产的pp鹦鹉螺蓝牌：“还不错，捂了一批前几天刚走。”
    是的，鹦鹉螺蓝牌前不久正式宣布停产，消息一出价格狂涨到八十多万，超出公价三倍。
    “钱总还是低调，来，尝尝安安泡的茶。今年上好的的高山云雾白茶。”杜绍久随口转移话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无意和钱宝宝细谈有关做生意的话题，其他诸如有关人生阅历、山川异域的话题也不想谈。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聊这些玩意就是自找不自在。
    话说在这种商务交谈中说什么是要花心思的，得把对方拉入自己擅长的领域，至少也得是双方都不擅长的领域。不能因为对方是强势地一方你就上杆子往人家擅长的领域跑，想着捧着人家聊。
    往往这种情况并不会讨好对方，只会说多错多，让人看轻。
    那么问题来了，杜绍久擅长什么呢？
    他擅长装逼，尤其是像喝茶这种需要点内涵底蕴的逼，没办法，谁让他以前也是个富二代呢，天天耳读目染也熏陶了点高雅滴细菌。
    安淼泡茶的手艺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今天选这么个地方也是安淼和他无需多言的默契。
    “人们常说高山云雾出好茶，看来今天有口福了。”钱宝宝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吟起了诗：“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杜绍久看着气质摇身一变的钱宝宝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这特么肿么还变身了呢，难不成遇到个中高手了？
    “为什么说高山云雾出好茶呢，因为雾芽吸尽香龙脂，的确是好茶，要是猜的不错，这是安吉产地白茶吧？”
    杜绍久闻言虎躯一震，钱宝宝的确是个中高手，但不是茶之一道的高手，这是个和他一样的装逼高手。
    钱宝宝前半句话说得对，古人对高山云雾出好茶的解释就是所谓的“龙脂”，这玩意用现代科学解释就是高山产区的茶叶光照等方面更优越。
    可后半句话就不对了，市面上常见的常见的安吉白茶较真的说算是绿茶种类。
    白茶之所以被称之白茶一是从茶叶发酵度认定，二则是茶叶的颜色，满披白毫、如银似雪故称白茶。
    而安吉的白茶只不过是因为光照和雨水等问题看上去白，但是一泡水茶叶还是绿的，所以这其实是绿茶。
    还有最关键的是，安淼泡的是福鼎白茶，所以从这三方面杜绍久认定钱宝宝这老哥跟他一样，都是对茶一知半解稍稍了解但是又喜欢装逼的选手。
    “钱总有水平，看样子应该也是对茶很懂吧，您平时喜欢喝什么茶？”
    杜绍久也不拆台捧了一句然后随口问道，毕竟他只是想切磋切磋装逼技巧又不是想打脸。
    钱宝宝装模作样的哈哈一笑：“要是在福建我会说红茶、云南说普洱，而在江浙嘛，那自然是绿茶。世间茶类万千，惟愿品遍天下茗茶，不敢谈喜欢。”
    杜绍久眼睛一亮，老前辈就是老前辈，起手格局就这么高：“钱总志向高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多喝喝茶，对茶我自认还是懂几分的。”
    钱宝宝听到如此毫不含蓄的吹牛逼方式自然是忍不了，心里忍不住也升起了几分比试的想法，于是乎接下来两人置一旁的安淼与无形，朗朗的吹起了牛逼。
    从英国的下午茶到中国古代的茶道，从茶叶贸易聊到宋朝经济，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喝了三壶茶。要不是最后钱宝宝年纪大了前列腺不好憋尿没憋过杜绍久这场切磋还不会结束。
    …………
    深秋季节，西湖浮萍残破，树叶枯黄。此时正值薄暮时分，色调冷清的天空中徒留一抹火红的夕阳，倒映在湖水里正如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杜绍久躺在茶舍的落地窗旁长舒口气。
    刚刚送走钱宝宝的安淼回来看到杜绍久像个死人似的平躺在地上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
    杜绍久的声音有些低沉，安淼委身坐下然后把杜绍久的脑袋扳倒大腿上：“吹牛没大获全胜不开心？”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杜绍久点燃只烟深吸一口：“钱宝宝这人……不坏，交个朋友没问题。”
    经过这顿喝茶下来杜绍久感觉钱宝宝这人蛮真诚的，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怎么着。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和杜绍久说以后一定要多联系，跟幼儿园弹溜溜输了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的小孩似的。
    安淼回身拿了个烟灰缸摆到杜绍久手边，接着伸出白嫩的小手按摩杜绍久太阳穴：“非要逞强，这种大老板不好摆弄的。”
    “他是大老板，我也不是小老弟啊。”杜绍久吊儿郎当，语气颇显张扬。

 第四十四章 煤老板与企业家 求推荐

    安淼是个大作逼没错，可她却又是总是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做最正确的事。
    她明白杜绍久想和钱宝宝对话便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甘做陪衬，她知道杜绍久心累便乖巧的温柔以对；这让杜绍久无法真的下定决心割舍。
    于是乎在僵持了不到两天时间后，杜绍久举起了白旗。
    不过举白旗归举白旗，底线还是要有的，比如安淼让他陪着周末出去玩就被拒绝了。开玩笑，俩人现在都是有情侣的人，不能把纯洁的师徒关系搞得很庸俗！
    杜绍久决定从现在开始给安淼治病，不能任由她这样神经下去。
    “所以你想怎么给我治病？”
    营业部附近的一家兰州拉面馆里，杜绍久二人相对而坐，安淼小心翼翼挑着面条避免溅到身上。
    杜绍久喝了一口花生露，表情颇为严肃的说道：“去看心理医生吧，我说真的。”
    以前他只是觉得安淼心理有些极端，如今却觉得这孩子可能真的是心理有问题，毕竟没几个正常人能做出吸气儿测试别人的举动。
    “我有心理咨询师执照，去看心理医生治不了病，只能算是互相帮助。”
    安淼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杜绍久愣了愣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会计专业……而且貌似你的心理学能力并没有在日常中展现过。”
    “川菜厨子可以做好西餐吗？小可爱，心理学是个范围很大的学科。”安淼一副看弱智的样子，故作轻松继续讲道：“我从初中就开始自学心理学了，所以如果你是想用常规手段帮我治病可能不会有什么疗效。”
    杜绍久闻言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安淼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特别治愈，所以你好人做到底嘛。”
    原本还有点心疼的杜绍久听到这句话瞬间绝了这该死的圣母心，他很怀疑安淼是不是在忽悠他，但是又不想刨根问底似的穷究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舒服的答案。
    “走了，原本以为谈完客户你会带我吃点好的，抠门。”安淼说着擦了擦嘴角准备起身离去。
    杜绍久一脸傲然的回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图方便，方便回家做爱心晚餐。”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舔狗不得好死。”
    安淼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拎起包飘然而去，杜绍久看着离去的背影贼兮兮的笑出了声。他现在有点陷入到小孩较劲的状态了，既然你稀罕我，那我就恶心你。
    不过说做爱心晚餐倒是真的，杜小厨专供周峻漫版爱心便当，风雨不停四季不断，配送周期到死为止。
    …………
    有事多说，无事少言。
    人们常说的所谓日常生活即那些我们度过的平淡时光，送饭刷抖音接下班、洗漱啪啪啪睡觉……杜绍久度过了属于他的日常一天，时间转瞬即逝来到周五下午。
    随着离去接周峻漫下班，然后一起去参加什么小组聚餐的时间越来越近，杜绍久居然破天荒的有些小紧张了。
    回想几天前他喊着让人跪下时狂的地球都快容不下他了，这会却多了点莫名的期待，期待被认同。
    可这种期待没有道理哇，他要面对的仅仅是周峻漫的同事又不是见家长，为什么会有什么吊毛的“认同”一说呢？
    再说了就算是见家长又能怎么样，他年轻帅气多金的，虽然不是什么年少有为，诶，对了，年少有为……
    杜绍久灵光乍现忽然明白是为什么了，虽然他有钱，但他现在的社会身份只是个期货业务员，而周峻漫工作圈子里的那些人可能没他有钱，但人家的身份都是高知精英。
    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好理解，简单的举个例子，你要说某个有钱人是煤老板他会觉得你在骂他，但你要说他是个企业家那他肯定谢谢你。
    因为这两者社会身份不一样哇！
    我们滴大老板小马哥在网上让人骂的狗都不如，说他就是个卖山寨游戏的无良商人。而另一位杰克马，人家鸡贼的自我标榜科技创新，人家翻车之前那是什么？那特么是改变时代的企业家！
    同样是身价千亿的富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距呢，就是因为社会身份、或者说是社会认同不一样。
    所以这个道理在杜绍久这也是一样的，他要是个销售业务员，哪怕有钱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但他要是某某某皮包公司老板，那踏马一瞬间就变成年少有为的成功人士了。
    说到底，杜绍久不是圣人，会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也怕能不被周峻漫生活圈认同。
    “好了，还是老样子身价十亿的发型，你看怎么样。”
    理发店老托尼的话语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杜绍久看着镜子里自己和王老板同款的发型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十亿，手艺人！”
    “我们一年要去rb、棒子国进修四五次艺术品味，正经手艺人。”老托尼傲然回道。
    杜绍久轻笑一声，心道老托尼都知道把自己包装成艺术家和普通理发师区分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没再多说离开理发店驱车赶往周峻漫公司接她下班。
    下午六点，周峻漫与几位男男女女一同走出公司大楼，几人站在路边聊了几句后周峻漫带着其中两位姑娘朝杜绍久的车走来。
    杜绍久见状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附近有交警后夹着裆跑下车迎了上去：“今天工作累不累啊。”
    说着接过周峻漫肩上还没有二斤沉的包，并对两位长相平平的女同事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男朋友杜绍久。”周峻漫笑盈盈的将包递给杜绍久，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小小和张姐。”
    胸脯不大喜欢八卦的小小很热情地开口招呼道：“吃了好几天你做的菜，今天终于见到人了，小哥哥真帅。”
    杜绍久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很是得体的笑了笑：“两位美女好，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一旁的张姐也连连催促先上车，不然一会要扣分了，随后几人便没有再多说向车走去，杜绍久很懂事的拉开副驾驶车门。
    周峻漫悄然抛了个算你表现不错的眼神，杜绍久矜持的回以邀功的笑容，心中却猥琐的想着就凭他这表现今晚开发几个新姿势不过分吧？
    “订的餐厅是在哪里？”
    杜绍久边启动车子边问了一句，周峻漫自然的用杜绍久手机找到导航：“月龙吟，吃日料。”

 第四十五章 周小姐我养你啊！

    月龙吟，一家很网红的自助日料餐厅。
    在杭城这个美食洼地处于顶尖的菜品加上每位400的餐标让它成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的团建聚餐好去处，周峻漫他们小组这次aa聚餐就选了这里。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家店位于bj区，从yh区在下班高峰期赶过去整整花了接近两个小时，一路上杜绍久一边开车还要分神应付小小的八卦，搞得他有点烦躁。
    还好有同事比杜绍久他们先到已经点了不少菜，杜绍久和周峻漫等人赶到后经过简单的寒暄终于落座。
    这次聚餐7男4女一共十一个人，其中包括杜绍久在内有两位是家属。哦不，还有一个人没到，他们小组邀请来参加的hrg还没到。
    所谓的hrg是一个职位，用阿里的话说叫“政委”，简单描述就是干着人事的活权利却比普通人事大很多。
    “小杜别拘束，虽然你把我们办公室最漂亮的姑娘拐跑了但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心大胆的吃。”
    榻榻米包厢内，坐在主位的一个地中海发型架着副眼镜的中年组长活跃气氛说道，其余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出言表示今天要比试比试酒量云云。
    杜绍久配合笑着做了个告饶的姿态放下菜单：“你们随便点，当我不存在就好。”
    他虽然是个吃货，但对日料还真就没什么兴趣，吃一次窜稀一次，比吃泻药都管用。
    地中海组长见状连忙表示开玩笑的别当真，杜绍久乐呵呵解释说周峻漫点什么他吃什么，周峻漫闻言小脸霎时间染上粉红色。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忍不住围攻杜绍久，小小更是扬言要给他赶出去，一时间现场气氛很是不错。
    可是气氛不错，但不知为何却迟迟不开餐，明明菜早就流水一样端上了桌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等了十几分钟后杜绍久忍不住对坐在身旁的周峻漫小声问道：“有什么说法吗，怎么还不吃饭？”
    “你饿了吗？稍微忍一会，等hrg到了就吃。本来今天只是组内聚餐的，不知道hrg怎么知道了，碍不过情面就邀请了她。”
    周峻漫在桌下握着杜绍久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杜绍久闻言颇为嘲讽的说了一句锦衣卫就是了不起，然后转移话题没个正型的调戏是不是要补偿补偿他。
    话说在一般企业里往往都是能为公司创造价值的部门会比较强势一些，但在阿里却不是。不知道是掌门人比较信奉“价值观”那一套还是怎么回事，阿里负责企业文化和员工……信仰的“政委”是集团所有部门的爹。
    是的，就是员工信仰，毕竟一个能在面试时问出类似“你小时候过得幸福吗？”这种问题的人事，你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们到底想从员工身上得到什么。
    而且最关键的是，阿里政委有一票否决权，他们会参与业务大方向的把控。
    或许他们搞不定业务，但他们能因为“不符合价值观”搞定负责把控业务大方向的人。当然了，也有搞不定的情况，比如蒋总、比如某p8。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通常会反向操作搞定价值观，所以这样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好部门自然成了马老板麾下的锦衣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的自助餐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钟头后，部门hrg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哈，临时开个会来晚了。”一位马脸，身材精瘦年约四十岁的女人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十一个人干等了半个小时就等到一句毫无诚意的不好意思，你说气不气？诶嘿，气也没办法，气也得纷纷起身笑脸相迎。
    毕竟小媳妇前途在人家手里，哪怕是杜九爷也只能忍气吞声。
    “呦，漫漫交男朋友了？小伙子蛮帅的。”马脸老女人坐到预留出来的主宾位置上漫不经心的问道：“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
    周峻漫的颜值妥妥办公室女神，所以马脸老女人对她印象还算深刻，不过这随意的问话稍显有点没有礼貌。这也是大部分阿里政委的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们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不过平时在公司内部高高在上当爷当惯了。
    “他是做金融的，在期货公司上班。”周峻漫笑盈盈的回道。
    马脸老女人理所应当的第一个动筷夹菜：“那家期货公司呀，听说期货水很深呢，前几年我一个朋友做白银亏了一百多万，她说资金入进去就取不出来。”
    话音一落场内气氛顿时陷入微妙，有人闷头吃菜有人尴尬赔笑。
    杜绍久不自觉的眉头微皱，然后笑了笑说道：“哦，那您朋友做的可能是现货。”
    前些年国内对于金融行业法律管控不健全，金融犯罪成本的低到正常人难以想象。由此就有很多骗子随便搞个对赌盘或者是模拟盘坑人，省级zf监管的现货平台是重灾区，其中白银、普洱茶更是十个盘子十个骗。
    在如今这种玩意统称“杀猪盘”。
    “哇，这个蓝鳍金枪鱼好好吃哦，你们尝尝看。”
    胸脯不大的小小虽然八卦起来叨叨叨让人心烦。但这会无脑的一惊一乍显得整个人可爱了不少。
    周峻漫闻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夹了一块给杜绍久，地中海组长也趁机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一时间尴尬消弭于无形，众人开始猛吃猛喝。
    话说月龙吟这个日料自助菜品确实高标准，所以为了避免不亏本它有很多规矩，比如两个小时的自助餐只有前一个小时能点菜，比如鹅肝、蓝鳍金枪鱼这种齁贵的菜每桌限量一份。
    说道蓝鳍金枪鱼，诶，尼玛的鱼呢？！
    杜绍久看着不知何时被端到马脸老女人面前的蓝鳍金枪鱼，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如同吃了屎的感觉。这顿饭是吃的真尼玛糟心，这特么还是吃饭吗，这简直就是大型捧臭脚现场。
    周峻漫看出了杜绍久不开心，接连好言安慰。杜绍久对此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对着烤生蚝使劲猛吃，还别说，这的生蚝虽然不算肥美但个头够大，吃起来很爽。
    随着饭局渐进，几杯清酒下肚包厢内氛围渐暖，马脸老女人居然开起了车：“小伙子这么喜欢吃生蚝呀，别委屈了我们漫漫。”
    “虽然不是咱们公司的人，但作为员工家属我哪怕是把伟哥当饭吃争取像咱们公司的价值观靠拢，达到马总说得白天996晚上669。”
    不待众人捧臭脚跟着哄笑，杜绍久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这句把在场所有人都骂进去的话让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这些同事也都知道杜绍久是个底细不清的富二代，所以没人出声。
    或许马脸老女人只是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或许她只是单纯因为杜绍久吃的生蚝多所以随口一说，但杜绍久感受到了冒犯。
    从开始被小小像查户口一样盘问积累到现在的不耐烦终于还是没绷住，杜九爷又要放飞自我了。
    笑容得意的马脸老女人听到这话笑容一滞，脸色难看的说道：“小朋友，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谁踏马跟你开玩笑了，要不是因为漫漫，我会和你这种货色一起吃饭。”杜绍久说着豁然起身挣开周峻漫的手：“你知道教养两个字怎么写吗？”
    “呵呵，你出去吧，我不想和没素质的人说话。”马脸老女人不软不硬的回道。
    杜绍久理都不理转头看向周峻漫：“走，回家。”
    周峻漫脸色异常尴尬紧抿着嘴唇站起身没说话去拿外套准备走人，众人见状纷纷阻拦，马脸老女人轻飘飘的问道：“漫漫你进公司几年了？”
    “从大学实习开始算我进公司七年，而算上今天我和他在一起六天。但我找工作花了一个月，找到他用了七年。”周峻漫讲话一如与杜绍久初见时般柔弱。
    也许她永远都做不到像安淼那样遇到事情时与杜绍久一起骂娘，但却能在杜绍久骂娘时用最温柔的言语表示，我奉陪到底。
    杜绍久忽然笑出了声，左手牵起周峻漫白嫩的小手，右手虚点马脸老女人：“期货水深不深我不知道，但听说你们山头挺多的，你放心，我肯定搞死你。”
    说完杜绍久与周峻漫转身离去。
    …………
    回家的路上，杜绍久边开车边叼着烟，周峻漫靠在副驾驶椅背上看着窗外。
    两人无声良久，周峻漫语气平静的问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原本平静的周峻漫忽然炸了，很是激动的不顾危险给了杜绍久一拳：“重说！”
    心事重重的杜绍久被打的一愣：“我说我冲动了，对不起。”
    “重说！”
    又是两拳，杜绍久彻底蒙了，赶紧把车停到公交站台。
    “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周峻漫瞪着大眼睛脆生生的喝问道。
    杜绍久脑筋飞速转动：“我……养你？”
    “再说一遍！”
    杜绍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像个大傻逼似的把头探出车窗大喊：“周小姐，我养你啊！”

 第四十六章 人脉 新年无恙

    记得有部叫《追风筝的人》的电影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为你，千千万万遍。”，如今这句话被很多人引用在爱情上，但实际上这句话原文是一对主仆的对话，想表达的愿意大概是“誓死效忠”这么个事。
    在杜绍久还在啪啪别人老婆时，每当听到有人把这句话用在表白上他就觉得现在的人真可怕，为了上床居然能说出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更扯淡的鬼话。
    可如今他却猛地一下理解了那些人，或者说他突然有打心眼里愿意为周峻漫，千千万万遍的冲动，乃至付出……
    生命还是算了，毕竟老杜和宁女士把他养这么大不容易，他得好好活着。但其他的嘛，比如做点什么干掉那个马脸老女人保住周峻漫工作的事还是很可以的。
    公寓地下车库，杜绍久让周峻漫先行上楼回家后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通讯录良久，然后拨通了一个备注为“阿里—老张—100万”的号码。
    话说奢侈品柜姐也好、夜店销售也罢，只要但凡是跟“名利”二字沾点边的行业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入了行基本就走不出去了，除非是被动离开，不然少有主动全身而退的。
    这是因为在这个行业里会见到大钱，遇到很成功的人，长此以往人的眼界会被撑的很大。
    拿金融销售举例，能做金融投资的人不说全是高净值人群，最起码也要是生活无忧有点积蓄。毕竟这时代提前消费享乐常见，借钱投资的虎人真没几个。
    所以长期与这种客户群体接触下来，到最后哪怕本身啥也不是吃个楼下食堂五块八一份的红烧肉都费劲，却还能大言不惭评价说今天市场里某个牛散爆仓亏得几千万不算钱。
    遇到这种情况能说他吹牛逼吗？
    你要是放在期货市场里看几千万真就不算钱，能拿出上亿投资的人不说很多但绝对不少，但你要是依据他那吃红烧肉都费劲的身价说那他就是吹牛逼。
    可你但凡说他一句是在吹牛逼，他又能把通讯录列表里一大堆有钱有势的客户拿出来给你摆事实讲道理，告诉你几千万真不算钱。
    所以说到底总结一下就是，这些业务员自己过得可能不怎么样，但在这行做久了哪怕笨跟头猪似的手里也能积攒几个牛逼客户。
    这些牛逼客户只是在好友列表里躺尸，起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作用，给人一种虽然我现在过得不好但我结交了很多优质人脉，或者是搞个大客户就能赚几百万……等等不一而足的错觉，从而不想离开这个行业。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旦业务员自己本身好起来了，这些牛逼客户会确实可以瞬间从好友列表躺尸转换成人脉。
    天幸，杜绍久好起来了……
    阿里老张就是他之前积累的一个客户，阿里云m级员工，虽然不知道具体是m几但能拿出一百万做投资应该还算混的不错。
    他如今要多和像这样的高端客户交流交流，因为说不上那天就用得上。之前他之所以没让安淼叫经理一起见钱宝宝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喂，你好哪位？”
    接通的电话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杜绍久提起情绪热情的说道：“老张是我，期货公司的杜绍久，你现在忙什么呢？”
    “哦，是杜分析师，我没忙什么，在补课班陪孩子学习。”电话那头的老张不咸不淡的回道。
    “哈哈，经常看你朋友圈发和孩子在一起的动态。”杜绍久先是客套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眼睛都不眨的章口就来：“这不是临近我们公司周年庆了吗，所以就想着请你出来乐呵乐呵，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老张被杜绍久及其暧昧的言语搞得有些懵逼，沉默了两三秒才委婉开口道：“是我该谢谢你的指导和帮助。我这段时间挺忙的，等忙过了这段时间请您喝茶。”
    杜绍久闻言好像听不懂话一样继续坚持道：“别跟我客气，你一会陪孩子上完补课班不是也没事嘛。今天晚上正好我也空闲，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聚聚。”
    “啊……我是没什么事，但……”
    “哎呀，老张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就喝喝酒聊聊天怎么还推三阻四的？我在你这真就一点面子没有呗。”
    杜绍久打断老张的话，死皮赖脸的玩上了耍无赖，老张对此很是无奈只好答应。
    “嗯嗯，好，我一会把位置发给你。行，那先挂了。”
    杜绍久挂断电话后长出一口气，默默思索了一下又打通了吴锐的电话。
    他能强行临时把老张喊出来赴约可以说已经用尽了俩人之前为数不多的几分香火情，这事再往下面走就需要想点别的办法了。
    “喂，我滴大太子你干什么呢？”
    “我在琢磨怎么到哪能买到耗子药。”
    吴锐说话间传来哼哼唧唧的背景声音，杜绍久有些尴尬的随口顺着问了一句：“买……耗子药干啥啊？”
    “药死你我好登基，有屁快放。”吴锐没好气的回道。
    杜绍久心里挺暖和的笑了笑，随即贱嗖嗖的说道：“有正事找你，你看要不先暂停一下？”
    “我明天真得找个老瞎子算算，咱俩绝对八字不合，你怎么专挑这种关键时刻跟我谈正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要是把这点逼事戒了，你下半辈子都能所行皆坦途。”
    吴锐破马张飞的骂了一句，随即响起关门声：“说吧，怎么个事。”
    杜绍久有事相求所以很自然的自动屏蔽了宛若怨妇般的抱怨讲述了一遍整个事情经过，吴锐听完后思考了一下问想怎么办。
    “我是这么想的，你找个高端点的地方，把你手里质量高的妹子能叫来的全叫来。”
    吴锐听完有些奇怪的反问道：“这位张哥很好色吗？”
    “男人应该没有不好色的吧。”杜绍久有些不确定的回了一句。
    吴锐闻言无语的指点道：“大哥，人家如果不是特别好色你就是把冰冰找来他也不能跟你扯这个啊，你见过那个领导第一次给人办事就把屁股都露出来的？”
    杜绍久略显尴尬的回道：“主要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哪方面的需求，不瞒你说，我现在除了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且现金流钱也不是特别多。”
    吴锐吧嗒吧嗒抽着烟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位张哥仕途怎么样，家庭情况如何。”
    “家庭的话他老婆在银行做柜员，他儿子在学军读初二，其他的不太清楚。”
    “行，知道个大概就行。既然不知道我们的张哥有什么需求，那就先说事让他自己出价。”
    吴锐掐灭烟头走出厕所：“我一会把会所地址发给你，咱们会所会和，见面了你不用多说，我跟张哥好好谈谈他儿子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稳妥，关键时刻还得是社会我吴哥。”
    杜绍久闭着眼睛舔了一句，吴锐被如此生硬的舔法整的很不适应，很是害羞的挂断电话。
    随即俩人分别驶向会所。

 第四十七章 十一月二十一日

    十一月二十一日，阴天。
    这是本月的第三个星期六，窗外天气无风雨亦无阳光，时近中午铅灰色的云层笼罩空中。如破晓时分的假象让人不想起床，成全睡个懒觉的打算。
    “再睡一会呗，起来这么早干嘛。”
    杜绍久躺在床上赖赖唧唧的不想起床，昨晚他和吴锐俩人陪老张喝到凌晨才把事情谈好。然后回到家又开发了几个新姿势，这会身体着实有点乏累。
    小脸白里透红气色非常不错的周峻漫跨坐在杜绍久身上，两手揽住他的肩膀哄道：“乖，起床到市区吃个午饭时间差不多刚好到大提琴演奏会，一会我开车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
    “可是我不想起床洗漱怎么办。”杜绍久没羞没臊的撒娇。
    周峻漫展颜一笑，边柔柔应了声好边下床取了依云的保湿喷雾还有擦脸巾牙刷牙膏一应物品。
    她还是很满意小杜同学昨晚上后续处理事情地态度的，所以现在简直是无限温柔。
    原本只是想听两句好听的杜绍久见状当时就震惊了，这个骚包还以为是周峻漫发现了他昨晚喝酒时摸小姐姐大腿的事准备制裁他，心虚之下连忙从床上爬起拒绝了这宛若民国姨太太伺候大军阀般的待遇。
    周峻漫看着落荒而逃的杜绍久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随即心情很是美丽的做到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这是俩人在一起后首次正儿八经过二人时光，她要认真对待。
    一个小时后两人驱车赶往市区，周峻漫聚精会神坐在主驾驶开着车，杜绍久同样战战兢兢神情专注的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随时准备扳动电子手刹。
    原本他是准备路上睡一会的，可是在周峻漫出地下车库一顿猛点头让他想起了周峻漫说过，她之所以没买车是因为之前撞过车，从那以后她对开车就没什么兴趣。
    想起这件事杜九爷顿时就惊了，很想委婉的说要不还是他来开吧，可是看着周峻漫自信的样子他又不想打击女朋友积极性。
    毕竟他滴大宝宝初衷是为他好嘛，于是乎只能随时准备着保命，好在a8的安全性能还不错……
    想到车杜绍久忽然觉得他应该买辆车了，刘汉是不在乎车给他开，可他也不能真就一直开着人家的车到处跑。
    正好今天有时间不如顺便就把车买了，一念及此杜绍久开口问道：“宝宝，我想买辆车，你说买什么车好呢？”
    周峻漫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想买什么车呀……我们上班还都蛮方便的，所以买车利用率也不会很高。”
    “我是这样想的，虽然工作用不到，但是我们俩在一起了肯定和一个人的时候不一样，买辆车总归是方便的。”杜绍久先是解释了一句，顿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具体车型我还没想，大概……五十万左右的车都可以，反正也只是代步。”
    这段时间杜绍久的花销很少，银行卡里攒了小一百万的余额。
    他原本是想多攒点买辆豪车，可是经过这几天陆续发生过的一些事后他准备辞职做点什么，所以在个人享受方面要节俭点。
    至于具体做什么他还没想好，互联网、实业、哪怕是到菜市场卖猪肉都好，就是不能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账也和拆迁户没什么两样，甚至连暴发户都不如，暴发户最起码也会掌握一些社会资源。
    周峻漫柔声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那这样子的话你不该问我呀，你们男生一般不是都对车很懂吗，你喜欢什么车回头在网上查查。”
    杜绍久闻言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一会看完演奏会我们去4s店现场看就好了，随便选一辆就好。”
    周峻漫无语半晌出言劝道：“五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我觉得要不然在想想？”
    这社会上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能买得起不代表能买。这话说起来绕口，简单举个例子解释一下：一个外卖小哥年收入在十万元左右，一个爱马仕的包便宜的也就五万块左右，可他能买吗？
    杭城人均月薪七千多，杜绍久上次和周峻漫吃西餐花了五千多，这样子算的话大部分人都能吃得起，可普通人能吃吗？
    到了周峻漫这里也一样，别看她现在年薪70左右，那是在算上股票和各种奖金之后。
    而且她只是这两年职级到p7才能拿这么多。她在bj区的那套房子买的时候正赶上杭城g20房价第一**涨，120多平分期总价才三百多万。
    所以突然听杜绍久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话五十万买车，她多少还是有些感觉异样的。
    “这不是为了早点把车买了给你练车技嘛，不然我怕有一天我们俩很容易整出点含笑九泉的爱情。”
    杜绍久说着烂话岔开话题，周峻漫见状也不在劝说，气哼哼的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开车不再说话。
    杜绍久贱嗖嗖的拿出手机打开抖音录起了小视频，标题“论女司机的副驾驶是如何炼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夜店录得装逼视频打开了新的大门，杜绍久近段时间闲着没事拍的一些很粗糙的日常居然收获了一定数量的关注度，平均每个视频都能有个一两千的播放量。
    为此杜绍久特地设置了私聊隐私，踏马的现在网上什么人都有，女粉丝约他就算了，居然还有老哥约他。
    甚至还有一个死变态给他发裸露的丁丁照，这搞得杜九爷都不敢在视频里露正脸了。
    …………
    俩人一路缓行到市区，在周峻漫提前预定的同为杭帮菜f4之一的“湖滨28号”吃了午餐，随后赶往剧院听演奏会。
    话说大提琴演奏会怎么说呢……应该说所有类似于古典乐、话剧、音乐剧这种不是特别接地气的玩意都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听的人大多都是发烧友，不听的人倒给钱都喜欢不起来。
    这事儿要是让各路音乐专家解释能写一篇文章来论证因为什么，但如果是让杜绍久说那就一句话：这玩意不具备普适性。
    人从出生开始就会听音乐，大多数人听音乐只是期望得到情感共鸣，而不是鉴赏。
    古典乐这种玩意说的复杂程度跟流行乐天差地别，如果一个人不经过长期的训练耳朵是没法在古典乐中找到乐趣，万幸杜绍久小时候学钢琴听过一些古典乐才不至于在周峻漫身旁睡着。
    “感觉怎么样？我看你怎么快睡着了呀。”
    一曲结束，周峻漫在杜绍久耳边轻声问道。像这种演奏会一般时长都在两小时左右，期间会有休息时间。
    杜绍久听着周峻漫有些失落的语气心中暗自发笑，一脸认真的回道：“还蛮不错的，净化心灵。”
    今天的大提琴家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叫李拉，是个从小到大拿奖无数的天才少女。例如欧阳娜娜那种娱乐圈里会弹大提琴的，这位李拉小姐姐能打十个。
    杭城这场是她在国内的一次演奏会，所以门票一定不会像周峻漫说得什么狗屁朋友给的那么简单，周姑娘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搞到的票。
    “那你说刚刚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周峻漫有些不信的问道。
    “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巴赫这老头的音乐就像古龙写的武侠小说，个人风格很浓烈，只要是稍微接触过就能一瞬间认出来，而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更是经典中的经典。
    听杜绍久毫不犹豫的报出曲目周峻漫心情好了一点，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听呢。”
    杜绍久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感谢十年前的自己，然后鬼扯道：“怎么会，毫不炫耀的说吉他只不过是我闲暇时间的玩物，钢琴才是我最擅长的。也就是怕太优秀遭人嫉妒，不然你老公我也是艺术家的苗子。”
    周峻漫展颜一笑：“净会吹牛。”
    “我还蛮意外的你会喜欢听大提琴，我以为工科生都是喜欢听弹棉花的。”杜绍久是个纯粹的贱人，周峻漫越温柔他越想撩拨人家。
    周峻漫叹了口气：“其实我的梦想是开家书店，画室也可以。大学专业是我爸妈选的。”
    杜绍久闻言脑中灵光乍现，刚想说点什么休息时间已过，演奏继续。接下来的时间杜绍久无心听音乐，默默盘算着什么……
    如何和老张谈的细节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略过不写，大家只当解决了就好。
    因为这事没法往细了写，毕竟……我还想好好活着能多给观众老爷们写下去。
    ps：本章中写道的关于古典音乐仅是作者一家之言，大家听个乐呵别当真，如有冒犯请见谅。
    ps2:以后关于餐厅，吃的这部分，如有重复就不赘述了，像其他没写过的法餐啦、德国菜啦、还有我们国家的八大菜系会写。
    不过文中出现的餐厅都是值得一去的。

 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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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见众生

    书店亦或者是画室，画室大概是不成。
    因为这玩意在国内还是个很小众的行业，绝大多数人都处于为爱发电自娱自乐阶段。而且实话实说，做画室还是需要一定艺术细菌的。
    杜绍久家祖传三代都是武德充沛的粗人，虽然到他这辈武德没传下，但文雅也不怎么沾边。对于他来讲想做好画室不比张麻子“站着把钱赚了”来的容易。
    毕竟他准备做点什么生意是很认真的想锻炼自己的实务能力，不是想玩票似的给自己搞个高大上的名片。
    所以注定玩不转会亏钱的画室不能考虑。
    至于书店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或者说非传统书店的新式书吧可以试着操作一下。不以卖书为主，主打空间消费场景。
    杜绍久以前经常会跑到书吧坐坐，因此他对这个行业还算有个最起码的认知，直觉更倾向于书店。
    当然了，归根结底说到最后其实还是周峻漫的一句话点燃了他内心的小火苗。
    其实杜绍久骨子里还是蛮理想主义的，小时候他过一本叫《哑舍》的小说就想开家古董店，后来看了本叫《浮生物语》的小说又想开旅店，再后来还有本叫《深夜书屋》的小说让他想开书店……
    这些小说从书名上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但它们有个统一的特性是，书里的主角都过着自己悠哉悠哉的小日子，然后或经历或听闻一个个别人的故事。
    杜绍久很喜欢这种抽身于外，以旁观者甚至是上帝视角去遇见他人世界的戏码，他觉得见众生大概就是如此。
    不过这么做的前提是要独善其身，如果自己本就是局中人，亦或者是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可怜人，哪里还有吊毛闲情雅致看什么众生。
    所以如今周峻漫恰好提及，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理想主义便有些抑制不住了。
    锻炼自己实务能力的同时既能完成愿望又能感动周峻漫，一箭三雕简直完美，就这么定了……
    “走了，你怎么了，为什么感觉魂不守舍的样子？”
    胡思乱想间演奏会已然散场，兴致不错的周峻漫看着神不在焉的杜绍久有些奇怪的问道。回过神的杜绍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口回道：“没什么，我在想要买什么车。”
    他不打算现在就跟周峻漫讲这件事，谈恋爱新鲜感很重要，而意料之外的惊喜是保持新鲜感很有效的方法。
    “哦，是我不懂事了，早知道你着急就不听演奏会直接去看车了。”
    周姑娘原本是吵架都不会大声说话的人，这几天和杜绍久深入浅出有点近墨者黑的意思，虽然还是不会说脏话但阴阳怪气却愈发熟练。
    杜绍久笑嘻嘻的回道：“嗨，买菜车有什么着急看的，当然还是陪老婆欣赏艺术更重要。”
    “请收敛一下这幅没挨过社会主义铁拳毒打的模样，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嘛。”周峻漫身形灵活躲过杜绍久的舌头，并对他的炫富行为表示不爽。
    杜绍久拎过周峻漫的包，两人边并肩走出剧院边解释道：“没有，主要是真不知道买什么车好。”
    话说五十万对于买车来讲是一个很尴尬的数字，有些不上不下的感觉。
    要是只有三四十万那可以考虑a4顶配、三系顶配亦或者奔驰c系这个级别的车型，如果有六七十万又可以考虑a6、奔驰e系等等明显更高一级别的。
    而五十万的话……那就只有逼格高的不是那么明显的宝马五系领衔的一众各种二线车型可以选择。
    宝马五系、沃尔沃s9顶配、雷克萨斯es顶配、凯迪拉克ct6……对车不是很懂的杜绍久对此还真的蛮纠结的。
    “所以你有什么喜欢的车吗？”
    杜绍久坐在主驾驶启动车子随口问了一句，周峻漫毫不迟疑的回道：“没有，我对车子没兴趣，能开就好。”
    “给个建议呗，随便说一个。”杜绍久追问道。
    周峻漫没第一时间回答像是再思考什么车好，沉默片刻后状似轻松的开口讲道：“那就……雷克萨斯吧。”
    “好，那就雷克萨斯。”
    杜绍久笑着重复了一句，周峻漫闻言抿了抿嘴角没说什么，任由杜绍久驱车开往最近的一家4s店。
    …………
    雷克萨斯最早叫凌志，这个车在内陆地区不显山不漏水，但是在广东福建一带却颇受大众喜爱，是个能和奔驰宝马奥迪撕吧撕吧的选手。
    这一切源于这个品牌的性价比较高，尤其是它们家的es车型，配置不输同级别的bba价格却比bba同级别车型覆盖面更广，从二十多万到五十万都有的选。
    而且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它低调，在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都认识bba，但雷克萨斯却未见的认识。
    这种朴实刚建低调装逼的风格实际上还蛮符合杜九爷的，所以当试驾感受过车型和内饰都还不错后他当即决定不用看别的了，直接买下这辆雷克萨斯es300。
    反正这辆车他最多也就开个一年半载，过段时间等攒下钱换新车这辆车的命运大抵就是在车库吃灰到报废。
    不得不说杜绍久能和周峻漫凑到一起还是有些原因的，虽然俩人各个方面的调性有些差距，但最起码的审美还是蛮一致的。
    心中做好决定的杜绍久趁销售倒茶水的功夫和周峻漫简单说了想法，周峻漫对此自无不可，于是乎俩人便分配好红脸白脸准备开始杀价。
    “兄弟这辆车多少钱今天能开走，你给我报个实价。”
    负责扮红脸的杜绍久上来第一句话就让周峻漫气得想打人，身着正装梳着背头发型看上去非常专业的销售也被这句话问得有些懵逼：“这个……杜先生，这辆车的配置基本算是顶配了，我们店里只有这一辆是用来试驾的。”
    “听人说试驾车有风险，要不我们还是再看看吧。”
    大背头话音刚落不待杜绍久开口周峻漫就抢先劝说了一句，杜绍久像是个二愣子一样闻言一惊一乍的表示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可买不得。
    “不是这样的，大家常说的试驾车有风险指的是刚上市的车，那是因为车型还没有量产，而试驾车是提前做出来投放到4s店或者提供给媒体用来体验测试使用，所以跟真正的量产车会有一些细节上的出入。”
    大背头见周峻漫要释放利空打压价格连连辩解道：“而我们的es车型已经上市多年，现在的试驾车是今年新出厂的。说实话，像我们的试驾车不会比新车差只会比新车好，这和样板房是一个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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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杭了，这几天断更抱歉。接下来慢慢补，晚安，困死。

 第四十九章 余生漫长，且行且看

    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礕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鲁滨逊曰。
    杜绍久觉得这段话说得太有道理了，‘中庸’二字简直是刻进了国人骨子里的习惯。
    这一点从买车砍价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周峻漫和大背头销售俩人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拎着几十米的屠龙刀互殴了半个多小时，最终以45万另送一年保养的价格达成一致。
    “周小姐你们集团和我们浙省区域的4s店有合作，如果您以后要是买车也可以考虑我们雷克萨斯，优惠力度蛮大的。”
    签合同的过程中，大背头销售和周峻漫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周峻漫美目流转看了看低头签字的杜绍久，心情很不错的回道：“我这不就买了吗，你也没给优惠什么，要不然车载电脑的免费时长再给申请一段时间吧。”
    “车里还剩小半箱油就免费送您了，您真的别为难我。说真的您要是最开始就讲是全款，这个价格是不可能成交的。”
    大背头销售做出苦笑表情连连摇头讲道：“一看您就是在家管钱的高手，但您也不能抓住一只羊玩命薅啊。”
    杜绍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签字边随口问道：“行了不为难你，但牌照这块还要麻烦你帮忙办一下，浙a的现在要多少钱？”
    杭城车牌照要连续交满两年社保才能摇号，他还差几个月才到两年整。
    “可以，这个没问题，浙a牌照一般的大概要两万左右，好一点的四五万。主要看您想买什么样的。”
    大背头很专业的爆出了价格，一旁的周峻漫闻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太贵了，我可以摇号，别买了我转给你。”
    杜绍久签字的手微微一滞，然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说道：“不用，摇号排队太麻烦了，我们随便买一个就行。”
    周峻漫闻言愣了愣，随即神情不变笑盈盈的说了声好，只是眼神里的光与几分钟前相比稍稍有些暗淡。
    大背头察言观色一流，见状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给杜绍久讲牌照的事情，杜绍久低着头边签字边言语简短的回应着。
    一时间气氛陷入微妙…………
    话说前不久安淼大作逼脑袋抽风的那个晚上，杜绍久一个人回到家在地下车库坐了很久，他想了很多很多，关于他和周峻漫。
    如安淼问得一样，他和周峻漫以后会如何，他到底有多喜欢周峻漫？
    对于后者答案还算理想，他是喜欢周峻漫的。
    从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想上床，到后来接触渐渐多了以后他还是想上床，不过却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说杜绍久睡过的女人不算少，但正儿八经的谈恋爱还真没有几次，所以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亦或者是爱；但他很确定他想和周峻漫上床，不止一次……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事后周峻漫问怎么想的，他说谈恋爱的原因。
    而再后来，他和周峻漫日常里的每一次互动，周峻漫做出的一举一动让他得以确定，他喜欢上了周峻漫这个人，从外表到灵魂。
    不说什么什么“爱到深处”之类虚无缥缈的话，仅从事实上他愿意为周峻漫做很多事。
    而关于前者却没有那么如意。
    每对情侣的未来都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走着走着就散了，还有一种是结婚、生子、互相依偎直至生命尽头。
    杜绍久很佩服父辈们可以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感情，但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自信去想他自己和周峻漫在一起几十年会是什么样，他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至少现阶段的他做不到。
    他生长在一个快而多变的时代，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如无数同龄人一般被动的前行着，学习、工作、生活。
    连八荣八耻都能在不到十年的光景里变成24字箴言……其他的又有什么不能变呢。
    扪心自问，如果他的生活里出现了比周峻漫还优秀还要漂亮的姑娘他会不会做出点什么？
    不说他主动做点什么，如果是姑娘主动呢？他能抵挡住吗？
    杜绍久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他不是个好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个十足十的王八蛋，经不起什么诱惑。
    有些人分手后常说在一起时许下的浪漫诺言都是骗人的，可杜绍久却觉得，或许人们在说出承诺的那一刻都是真心的，只不过漫长的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磨灭心中最炙热的情感。
    他如今喜欢周峻漫是真的，可万一哪一天跑到别的女人床上也未见得是假的。
    有人对爱情很自信可以毫不保留的用尽全部力气去爱，而有人则很悲观永远都是小心试探，杜绍久属于后者。
    虽然他看上去玩世不恭像个吊儿郎当万事不放在心上的贱人，可心里却矫情的很。与没有勇气去想和周峻漫在一起几十年会是什么情形一样，他同样不想思考有一天和周峻漫分手会是如何。
    所以他只能谨小慎微的控制自己，因为爱时有多热烈，消亡时就有多痛苦。
    不说情感，仅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两个人互送礼物什么的没有问题，哪怕是他给周峻漫买房买车都没问题。可诸如车牌照、身份绑定信息此类的东西，分手后注定是会纠缠不清折磨人心的羁绊，能避免就避免。
    走一步看一步，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鸵鸟不去想以后，就是杜绍久当下对两人以后的想法。
    余生漫长，且行且看。
    …………
    一边处理着买车的琐碎程序一边漫无边际的瞎想着，下午三点多终于搞定所有事情，约定好明天来取车后，杜绍久两人离开了4s店。
    “接下来想去做什么？”杜绍久调整好情绪笑呵呵的问道。
    周峻漫也如无事发生般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回道：“去逛街吧，给你个拎包的机会。”
    她知道杜绍久是怎么想的，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耍性子能解决的，所以她愿意给杜绍久时间。
    甚至在刚刚一瞬间的失落后她也在思考自从俩人在一起后她是不是越来越感性了。
    杜绍久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恋，周峻漫也一样是个感情小白。
    不过还好两个人都还算成熟，可以以一种生涩稚嫩的方式互相交手，慢慢前行。
    “好嘞，皇后娘娘摆驾湖滨银泰。”
    杜绍久搞怪的夹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拉开副驾驶车门请周峻漫上车，妥妥的一副大内总管模样。
    周峻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嗔怪的看了杜绍久一眼小脸通红的钻进了车内。还好停车场周围没人，不然脸算是丢尽了。

 第五十章 雨天

    晚上九点，阴沉了一整天的天气依然没有好转。月光隐于乌云，乍起的冷风夹杂着湿气席卷满城，预示着即将有大雨袭来。
    有道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哦不，是夜宵睡觉时。
    “在这种天气的夜晚，美美的吃上个夜宵，然后洗个热水澡褪去一天的疲惫，最后我抱着你睡个好觉是多么幸福的事。宝宝你觉得呢？”
    刚吃过夜宵的杜绍久搂着周峻漫懒散的靠在沙发忽忽悠悠的说着。
    早就打开空调的房间里，周峻漫身上只穿着一件杜绍久的长款白衬衫，边看着电影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急什么，陪我看完这一段就洗澡睡觉。”
    “嗯嗯，不急，这电影还怪好看的。”
    杜绍久嘴上风轻云淡的回道，眼神忍不住扫过视野里若隐若现的大腿根，还有在肚脐下方乱动的白嫩小手。心想要是只看电影我倒是不着急，但要是干别的我就着急了。
    也不知道他滴大宝宝到了年纪还是怎么回事，最开始两天还是他主动，近几天周峻漫则充分展现了什么叫主观能动性。
    虽然技术生涩，但架不住孩子智商高，学啥都快。也不知道又是从哪学到了穿‘白衬衫’的招式，这就给他招呼上了。
    如果是平时杜九爷完全不虚，虽然累点但年轻完全招架的住。但今天不行哇，今天下午他都快被累抽抽了。
    可能是周峻漫太爱他了，也可能是女人的天性。
    情侣款卫衣、情侣款鞋子、裤衩袜子……下午三点多买完车俩人一直逛街到晚上九点多才打道回府，期间只在和府捞面吃了碗面条算作晚饭。
    杜绍久饿的前胸贴后背，腿儿都要被溜细了。这会好不容易吃了点夜宵感觉活了过来又要进行重体力劳动，着实有点……
    “哎呀，你真讨厌，看电影也不老实。”
    周峻漫忽然娇嗔的话语说得杜绍久浑身一哆嗦，懵逼的眨巴着眼睛很冤枉的回道：“我没动啊，我在看电影。”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周峻漫笑靥如花的说着捏了捏昂然挺立的小小久，然后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呀，我好累，要不我用手吧。”
    杜绍久闻言忍不住想捂脸，你要不扒拉他怎么可能会武功，还装个屁的矜持。心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怎么都躲不过这一遭便不在啰嗦，径直翻身挺枪上马。
    “这件衬衫是从那找出来的？我上次想穿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杜绍久居高临下喘着粗气问道。
    周峻漫双眼微闭发丝凌乱，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你公寓里。”
    “要不搬到我那间去住吧。”
    周峻漫这间公寓要比杜绍久租的那间稍微小点，杜绍久之前买的一些新家装都放不下，而且她这间也快到期了。
    “好。”
    周峻漫简短的回了一个字，杜绍久随口说道：“那一会我买个空气净化器，还有洗碗机……”
    “好，一会再说。”周峻漫打断杜绍久的话忙不迭地的应了一声。
    杜绍久见状忍不住笑了笑，接着忽然心生一计继续开口讲道：“明天正好没什么事，那就明天搬吧。”
    “好！”
    “诶，不行，明天刘汉回来我要去把车还给他……要不你明天在家把东西整理好，等我回来在搬可不可以？”
    周峻漫忍不住揽住杜绍久的头亲了上去：“可以！别说话!”
    杜绍久听到想要的回答后不在多说，老老实实进入状态宛若庄稼里的老农般辛勤耕耘，把种子洒向大地。
    话说据外国某机构的问卷调查统计，近70%的男女喜欢在啪啪时说脏话助兴，这也是为什么喜欢叫爸爸的原因。还有近60%的男女认为，在啪啪时瞎几把聊天是一件很影响情趣的事。
    杜绍久两样都占，而周峻漫第一样还没发现，不过第二样倒是占了，而且还很严重。杜绍久忽然觉得他打开了财富密码，以后要是有什么平时不好说的事……
    想到这里杜九爷忍不住发出geigeigei的怪笑声。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杜绍久眼眶发青给赖床的周峻漫做了顿早午饭，然后一个人出门把a8送到了刘汉公司。
    还完车后跑到雷克萨斯4s店取了新车，接着鬼鬼祟祟赶到不久前深夜来过得那个小区接到了他的老徒弟——大作逼安淼。
    其实刘汉根本没回来，还车什么的只不过是昨晚趁周峻漫意乱情迷无心细想随便说的借口而已，他真实目的是为了见安淼。
    也不能说是见，应该说是报备。
    既然已经想好要开书吧，他准备明天上班就辞职。而这件事要提前跟安淼说一下，不然她肯定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又会惹出一屁股糟心事。
    “呦，换新车啦，小日子蒸蒸日上嘛。”一袭黑色风衣的安淼边擦着鞋边沾染的污水边随口说道。
    昨天酝酿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这或许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从此以后将正式进入冬季。
    “中午想吃什么？”
    “涮羊肉，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我要吃黄瓜条。”安淼光着脚蜷缩在副驾驶直截了当的问道：“叫我出来干嘛？”
    “我要辞职了。”杜绍久打开暖风调转车头。
    安淼闻言愣了愣，随后没什么反应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接下来准备开家书店……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想换种生活方式，你别多想。”杜绍久斟酌着解释道。
    安淼没回话，脑袋杵在膝盖上，整个人看上去小小一只，侧过脑袋看着窗外朦胧不清的雨雾不知在想些什么。杜绍久目视前往稳稳的开着车，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原本会多想，但既然你跟我讲了那就不会咯。我说怎么前几天还死活不想陪我逛街，今天却突然转性请我吃饭。”
    沉默了许久后安淼出乎意料的没有吵闹，很安静的接受了这个对于她来讲可能不是那么友好的消息。
    杜绍久单手抽出支烟叼到嘴里，啪嗒啪嗒打着火：“逛街太累，吃饭可以，你什么时候叫我吃饭都可以。踏马的，纪梵希的打火机还不如一块一个的，还是社会主义好。”
    安淼握住杜绍久的手，轻轻拨动滑轮，火苗刹那燃起：“你有心理波动就说烂话的毛病要改。”
    杜绍久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烟没说话，安淼声音不轻不重的继续说道：“而且，开书店就是文化人啦，文化人不能说脏话呐。”

 第五十一章 书店选址

    鸡汤文章里经常出现的辞职桥段被赋予一种莫名的洒脱与文艺，大体形容起来不外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对自在解脱和即将到来未知的向往。
    而现实里辞职却并没有那么理想化，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如乱麻般扯不清的繁琐。
    杜绍久周一递交辞职申请，先是主管谈话然后经理谈话，确定非走不可后上交公司资源交接客户。
    期间得益于他没有想从公司带走什么一直尽力配合，公司就也没强行留他半个月，于是终于在星期四离职成功，勉强还算得上是好聚好散。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天安淼请假了，杜绍久给她发消息没回，只看到她更新了一条在大理玩的动态。
    朋友圈里的她笑容灿烂，对此杜绍久心里莫名轻松。
    时间中午，晴空万里无云，温度却接近归于零度。
    杜绍久裹了裹羽绒服，与往常一样神情淡然迈步走出营业部，从此以后步步为新。
    中午十二点，杜绍久在位于西湖景区附近一家名叫“桂语山房”的中餐厅见到了刘汉。
    “这时候穿羽绒服不热吗，你还真是知道好歹。”坐在靠窗位置晒太阳打哈欠的刘汉见面第一句话就不甚客气。
    杜绍久不以为意的呲牙笑着坐下随口回道：“没办法，天生手脚凉，怕冷。你点菜了吗，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这次是他死乞白赖把窝在山西打铁的刘汉叫回来请教关于开店方面细节的，所以小刘有怨气可以理解，毕竟有用的同志就还是好同志嘛！
    “我发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刘汉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无趣的说了一句，然后叫过服务员拿出点一本的气势一边在菜单上胡乱比划一边挑起了话头：“怎么样，你这几天理出头绪了吗？”
    “大方向不变，还是之前电话里我跟你讲的以空间场景为主，主要是细节方面不太好搞需要要你帮我参谋参谋。”谈及正事杜绍久收敛笑容，颇为头痛的回道。
    话说现下的实体书店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传统式卖各种学术和人文社科类书的、还有一类是走文艺路线卖艺术类书籍和二手书的，最后就是卖点在阅读体验，搞空间场景消费。
    杜绍久想做的就是第三类，这类听起来很好理解，简单的解释卖书的同时卖一些喝的吃的，给出空间吸引客户坐在店里阅读从而产生除书以外的消费。
    如果换成咖啡别的书店就是瑞幸，而杜绍久要做的是星巴克，换成奶茶就是一点点和奈雪的区别。
    不过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方面的细节却并不容易。比如想做什么风格，是网红还是更注重实际体验。是偏向文创一个月开八次交流会还是更倾向安静读书？
    此类种种问题不一而足，杜绍久对这玩意真没什么经验，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软磨硬泡把刘汉叫来的原因。
    “先确定选址的问题在聊别的吧。”终于点完菜的刘汉合上菜单很是沉稳的说了一句。
    杜绍久拿出随身携带的ipad打开地图指着几个事先圈定好的地点说道：“这是这几天我去现场看过，并且和周边商家交流初步筛选的地点。但等我明天有时间还要去蹲点看看具体情况。”
    “其实我反倒觉得实际人流量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只要处在目标客户族群生活范围区就好了。”
    刘汉接过ipad讲道：“像你要开的这种店就是开在市中心也只是能增加一部分没有价值的散客而已，你要找那些深度客户集中在那。”
    “我不是看人流量，选出的这几个地点里面我最倾向梦想小镇，但是最近这边游玩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我准备看看散客质量。”
    杜绍久经常去书吧，很多地段好人流量大的店都会出现歇脚的大爷大妈和只拍照不看书的男男女女。
    站在一个商家的角度讲，说的难听点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挺让人恶心的，他们既不能产生盈利又影响真正消费的群体。
    而梦想小镇是个集互联网创业孵化与文旅为一体的小镇，在这周边有无数金融互联网企业，所以对书吧这种场景愿意付费的人肯定不用担心，但同样，走文旅路线来的散客质量如何就要打个问号了。
    杜绍久可不想他的店被带着旅游团小红帽的大哥大姐们攻占。
    说的直白点，他不在乎散客有多少，只要别进到店里吵吵嚷嚷烦人就行了。
    刘汉看着ipad思考了一会表示赞同杜绍久的想法：“那现在选址就暂定梦想小镇，然后就是你想要走什么风格？”
    “以阅读体验为主，不要网红向的东西，我大概的想法是对标芸台书舍。”杜绍久给出了早有预计的答案。
    《初学记·典略》“芸台香辟纸鱼蠹，故藏书台称芸台。”；这家书店的的创始人是个很有想法的企业策划师，追求最佳阅读空间，在诸如杭州、厦门之类的二线城市都有店面。
    他们家书店最大的特点就是大、空间贼大，别说看书，你就是在座位上来一套广播体操都不会刮到隔壁位置的人。
    但他们家不走网红路线也有个缺点就是，他们会经常性的搞一些文创会，邀请人讲座之类的。毕竟人家要赚钱。
    可杜绍久不走网红路线也不想走文创路线，所以盈利会是难点。
    “盈利到不是什么问题，对这个店的预期最好是赚钱，可如果做到最后不赚钱小亏一点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想做点实务。”
    刘汉对杜绍久如此风轻云淡的装逼很无语：“那你预算是多少？”
    杜绍久闻言心中盘算了一下斟酌着回道：“三百到五百吧。”
    他现在手里有一百二十多，不过其中有五十万已经被他买了酒鬼酒股票，也就是说能随时动用的只有70+后续每天的十万。再加上如果是定在梦想小镇的话，可以想办法走程序申请一笔创业贷款。
    选址、装修、找货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搞完差不多要两个月时间，能拿出两三百万应该没问题。
    话说自从前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杜绍久转变心态决定不做咸鱼后，他就一直在反思检讨。其中第一项就是对钱的支配。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金融行业从业者，居然做出了上百万资金堆在银行卡里这么无脑的事，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还有就是创业这事，他之前一直想着自己手里有多少钱然后开店。这种行为如果要用一个网上很火的词形容就是“小了，格局小了。”
    按照草莽英雄钱宝宝说的话就是：“不欠银行钱叫创业吗？创是开创的创，没点胆量怎么开疆拓土。”
    杜绍久虽然没有创业的big胆，但是从银行借点钱开个店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足。
    人的气儿是水到渠成被养出来的，他到今天这个地步，别说有神豪系统，就算是神豪系统真的没了他也不会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主要问题就是这几个，如果都解决了其他也没什么了啊，就这点事还让我跑回来一趟，昨天我应酬到凌晨。”
    刘汉的话语打断了杜绍久的思绪，此时一道道菜品也如流水般端上了桌。
    杜绍久夹了块虎跑泉水牛肉吃到肚子里，然后掰着手指说道：“事多着呢，装修公司、进书的渠道、书的类型、饮品的选择……”
    刘汉听得脑瓜仁嗡嗡疼，很是无语的说道：“大哥你开店是给我开的吗？这些事我还得给你解决啊？”
    “我这不是没经验嘛，你多给点建议，到时候开业我在墙上给你挂一个特别鸣谢的大横幅。”杜绍久呲着牙嘿嘿憨笑。
    “你快滚一边去吧，我就说你叫我回来就特么没有好事。”
    “好好地，怎么还急眼了呢，你说装修……”
    ...........
    接下来一顿饭时间，在刘汉急头白脸的情况下，俩人交流了许多关于书店细节方面的事情。直到最后刘汉被没完没了的问题问烦了，声称要是在多哔哔一句就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杜绍久这才放过了他。
    “最近你和周峻漫怎么样了？”
    吃的肚饱肥圆的俩人要了一壶桂花九曲红梅，皆是很没坐像的倚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别的事情。
    “就那样呗，就是她天天加班有些烦。”杜绍久嘴上矜持，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笑容。
    刘汉笑了笑调侃道：“看样子渐入佳境哈，等我下次回来就能叫弟妹了呗？”
    茶香婉转缭绕，杜绍久轻抿一口：“那你不得请吃个饭么，白叫啊？”
    “请喝酒，到时候我就让ot全体小蜜蜂祝杜总喜得良人。”
    “我看你是恨我不死。”
    “哈哈，不过你真要收收心了，漫漫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人家。”
    “我知道，别说我了，你是不是也得找个人将就将就了，过完年三十了吧？”
    “嗨，我不急。我这天南海北到处跑什么样的姑娘能受得住？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一会我还要飞南昌呢。”
    …………
    桂语山房有一绝，叫“满陇桂雨”，每年九十月份风一吹餐厅院子里的百年桂花树香气满园。
    可惜杜绍久二人来的时机不太对，桂花过了时节。幸好友人作伴，也颇得兴致。

 第五十二章 不负本心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刘汉就如同头顶光环的小天使、御剑而来乘风而去的侠客一样。帮杜绍久解决完问题，闲谈片刻后便飘然而去。
    杜绍久先是将刘汉送到机场，然后掐着点急忙忙跑回余杭去菜市场买菜做爱心便当。
    对此刘汉笑说他现在有那么点三好男人的意思，杜绍久傲然表示自己的娘们儿自己宠！
    话说惯性是一种很强大的能量，可以推着人周而复始习以为常，短短一周时间周峻漫就习惯了晚上不再吃公司团餐、不管加班到几点也会有人接她下班，杜绍久也习惯了晚上回家做饭，还有个老北鼻等着他接。
    这种习惯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牵挂。
    日常波澜不惊，于平淡中散发甜腻度过。周五早上，杜绍久送周峻漫上班后，驱车赶往梦想小镇开启了踩点工作。
    对，就是踩点，虽然这样说有点像在做什么不好的事，但杜绍久确实像极了特务头子。
    鸭舌帽口罩羽绒服，一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装备，加上大冷天里在园区逛荡一整天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把他往不好的方面想。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神叨叨的动不动就拉着周围店员扯东扯西，拿着个破笔记本写写画画，整滴跟要刺杀谁似的。
    要不是因为这周围只有麦当劳、星巴克、私家影院几个不值钱的店，园区巡逻保安绝对就用防爆大粪叉招呼他了。
    于是乎在保安戒备的神情中，下午五点，杜绍久终止了踩点回家做饭。
    “喂，你这几天忙什么呢，出来喝点？”
    正在炒菜的杜绍久听着电话那头吴锐另类的打招呼方式笑了笑回道：“不方便，做饭呢。”
    “谁说现在了，晚上，皇后酒吧高质量局，就等你来。”
    杜绍久随手把菜装到饭盒里：“那更不方便，爷们儿从良了，晚上要陪媳妇看电影。”
    “叫你八百回一次也不出来，年轻人还能不能有点活力了。”吴锐调侃了一句，接着解释道：“一个姐们求我组的局，你就来凑个人头。”
    杜绍久听到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勉强答应晚点过去。
    晚上十一点，杜绍久将加完班的周峻漫接回家后，打车赶往皇后酒吧。
    皇后是杭城很有年头的一家夜店，这家夜店很有特色，这里面的姑娘特色，呸，是特别多。
    也不知道是名起得好还是怎么着，反正它们家很招女孩子。
    在杭城如果列个女孩最多的夜店榜单，皇后绝对跌不出前三。尤其是今年它们家今年还进行了新装修，虽然装修的不怎么着，但因为刚从新开业的原因火还是非常火的。
    杜绍久赶到时场子里的气氛特别嗨，每个卡座上非常有特色的钢筋大茶几三三两两站着疯狂摇头的男男女女，奇奇怪怪的闪光灯比九十年代舞厅里的灯球还要魔幻。
    经过上次因为安淼在夜店闹了一遭后，杜绍久对这种地方莫名多出了几分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不管是激情的还是糜烂的，都不会产生丝毫心理波动。
    “说让你来随便坐坐，你还真就挺随意，我看你就差把炒菜用的围裙穿来了。”
    专门到夜店门口接杜绍久的吴锐，斜眼看着一身阿迪休闲运动装的前者评价道。
    杜绍久边往夜店里走边说道：“我没穿个铁裤衩来已经很可以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弟妹家教这么严吗，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说什么我也不能叫你来，万一在因为喝点酒闹出家暴多不好。”吴锐略显懵逼的回了一句。
    杜绍久夸张的鬼扯说一言难尽，眼泪含圆圈述说他出来这一回有多么不易，那演技照比奥斯卡最佳演员也不差啥了。听得吴锐都特么有点不好意思了。
    事实上周峻漫不仅没不让杜绍久出来喝酒，反而建议穿一身正式点的衣服。
    因为周峻漫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清楚杜绍久有应酬需求，所以不说理解，但至少不会因为杜绍久出入这种场所耍小性子。
    杜绍久也知道周峻漫是怎么想的，可正因为周峻漫足够善解人意，才使得他本能的自觉减少这种应酬的发生。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再拒绝吴锐喊他出来玩的原因。
    杜绍久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也不是啥十恶不赦的渣子，他知道“责任”二字怎么写。不负如来不负卿过于诗意伟大，而不负本心，还是能做到的。
    两人闲聊间走到了卡座，只见卡座上坐着颜值都颇高的四女一男，其两女一男正在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玩骰子，剩下两个女孩坐在卡座中央安静的喝着酒。
    吴锐搂着杜绍久肩膀坐到两女身边介绍道：“这是我哥们杜绍久，这两位美女是梦梦和小鹿。”
    “你好，我是杜绍久。”
    杜绍久很是土鳖的主动伸出手，一本正经自我介绍。一旁的吴锐看的直想捂脸，俩妹子也被杜绍久的动作搞得皆是顿时就傻了。
    还是其中内穿无袖羊毛衫，外面披着件西装外套的梦梦率先反应过来，伸出手和杜绍久握了一下。缓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相互之间打过招呼后杜绍久没再做出什么离谱的举动，不温不火靠在沙发上和两位小姐姐还有吴锐闲聊着，偶尔举起酒杯也只是小抿一口。
    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是无欲无求风轻云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威士忌里泡枸来夜店找素材的网文写手呢。
    “大哥，你能不能来点反应，隔着八百米我都特么能感受到你明儿就准备剃度出家的劲。”趁两位小姐姐去厕所的空隙，吴锐无语的吐槽道。
    杜绍久咧着大嘴咔嚓咔嚓吃着西瓜果盘：“想要什么反应啊？”
    “热切，热切一点，我肿么从你滴眼神中看不到绿光了呢，是妹子不够漂亮吗？”
    今天这几个妹子是纯闺蜜局，其中叫小鹿的小姐姐是个小富婆，她特地找吴锐请他帮忙叫几个小哥哥一块玩玩。
    当然了，人家不是找鸭子，只是想找几个段位匹配的小帅哥。不为探寻生命的真滴，而是寂寞了想看看能不能摩擦点爱情滴火花。
    所以不说男嘉宾要表现得主动一点，但像杜绍久这样要到少林寺刷盘子画风着实多少沾点下头。
    “漂亮，漂亮，我想事呢。”杜绍久吐掉西瓜子随口回道。
    “想找锁匠把你的铁裤衩打开啊？”
    “没有，我最近琢磨开个书吧，在想细节该怎么弄。”
    听到这句话吴锐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说这个我还真能帮帮你。”
    杜绍久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让吴锐详细道来。
    …………
    另一边，正在洗手台补妆的梦梦和小鹿两个姑娘也在闲聊着。
    “这世上能让人上头的男人都死哪去了，怎么一个都遇不到。”小鹿边照镜子边哀叹了一句。
    梦梦涂着口红随口回道：“今天这三个小哥哥不是都还不错。”
    “先来的那个已经被琪琪她们俩占领了，我可不想和她们撕逼。”小鹿顿了一下，撇着嘴继续评价道：“吴锐太会了，不敢招惹，穿阿迪那个大哥太下头，我说和他喝杯酒他告诉我西瓜吃多了喝不下。”
    小鹿表情一言难尽，梦梦收起口红笑了笑回道：“我倒是觉得他还好，可以试试。”
    “你看谁都挺好，恋爱脑……想试试就试试呗，我帮你色诱他，妈的，姐姐我就不信了还真有不好色的男人。”
    小鹿说道一半忽然及其生硬的转移话题，一旁的梦梦好像没听到，笑着把头靠在小鹿肩膀上说还是你对我最好。
    …………

 第五十三章 糖葫芦

    酒局上半场平淡如水，可到了下半场却气氛突变，杜绍久眼冒绿光，对梦梦小姐姐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切”。
    这主要是因为他从吴锐口中得知梦梦小姐姐是开奶茶店的，所以就充分展现了一把什么叫“势力滴嘴脸。”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水瓶你天蝎，这就是缘分！”杜绍久春风满面，笑容温和的举着酒杯对梦梦说道：“来，小姐姐为我们的缘分喝一个。”
    梦梦被杜绍久不算高明的话语逗得噗的笑出了声，端着酒杯美目流传：“我不看星座。”
    “你看看现在时间几点了？”
    “12点14，怎么了吗？”梦梦好奇的报出时间反问道。
    杜绍久闻言笑嘻嘻举起左手在梦梦面前晃了晃：“真巧，我这儿也是12点14。这就是缘分呐，小姐姐赶紧喝吧。”
    说着碰了下杯一饮而尽，梦梦见状笑说真老套，不过还是跟着喝了一杯。
    “不是老套，我跟你说缘分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妙不可言的。小时候我家后山上有个道观，道馆里住这个老道士经常说我是个有缘法的人，传授了我不少阴阳五行啥的。”
    杜绍久说着玄玄乎乎的拉起梦梦的小手：“来，我看看你手相，算算我们俩八卦合不合。”
    梦梦娇笑着白了杜绍久一眼说封建迷信，却任由杜绍久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的摸索着。
    话说杜绍久手相不会看，但是“手相”却多少还是会一点的。
    手部是最难包装美化的，就连p图邪术都p不好手，通常一个人的手能反映出其人的身份。
    比如学生十有八九食指侧端摸起来都有微微坚硬的感觉、比如钢琴家亦或者是弹吉他的指尖一般都有茧子。
    再比如什么经常在夜店玩的女孩手掌有茧子那不用说，肯定是打气儿时拧钢瓶拧的。
    而梦梦的手……皮肤白皙顺滑却不柔软且指节照比寻常女生略大，这种手一般都是小时候干过粗活的。
    因为那种自打出生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手指都很柔软，真正干过重活的人手部会形成肌肉，还有就是只有在发育期干过粗活指节才会比较大。
    但是梦梦的手又白皙顺滑，所以这说明这位小姐姐大抵没有与生俱来的光鲜靓丽，是通过后天打拼得来的。
    得出这个结论杜绍久对梦梦多了几分尊重，毕竟一个原生家庭条件或许没有那优越的姑娘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坐到一流夜店的舞池卡开酒，多少都代表着人家是有真材实料，不是个草包。
    就在杜绍久摸着小手，聊着他自己都特么听不懂的乾坤震坎艮巽离兑的同时，另一边小鹿有些懵逼同吴锐窃窃私语怎么突然就进展神速了。
    瞅这个架势，弄不好今晚俩人都能谈成几个亿的生意。
    杜绍久甩给吴锐一个帮他火力掩护的眼神，讲义气的吴锐心知肚明杜绍久要干嘛，不着边际的瞎扯我兄弟慢热，拉着小鹿一顿猛灌。
    随即一时间卡座气氛浓烈，几人你一杯酒我一杯酒玩起了增进“友谊”滴小游戏。
    时间慢走，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酒量照比其他几人弱鸡许多的杜绍久不出意料的率先举起白旗。
    众人见状看时间也不早了便结束酒局，一同离开夜店。
    “这次状态不太好，改天我组局。”
    夜店门口冷风吹过，杜绍久强压着胃里的翻腾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
    小鹿看了看身边盯着不远处卖糖葫芦老大爷的梦梦，笑着回道：“大家也都饿了，要不然一起吃宵夜？”
    杜绍久瞥了一眼梦梦：“时间蛮晚的了，你们去吃吧，我就先回了。”
    小鹿闻言还想说点什么，知道细情的刘汉抢先说道：“行，你回去吧，没尽兴明天都在出来。”
    “好嘞，那各位我先走了哈。”
    杜绍久说着依次对小鹿、另外两女一男、还有吴锐挥手示意，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唯独漏掉了梦梦，梦梦对此也没任何反应。
    目送杜绍久离去，小鹿嗔怪的瞪了吴锐一眼出言问去那里吃夜宵，吴锐讪笑着提议海底捞再喝一顿。
    就在几人说话间，杜绍久忽然又身形打着晃走了回来，并且肩膀上扛着一束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
    看到这副有些滑稽的场景众人都懵了，其中小鹿口中叫琪琪的姑娘更是笑出了声，她以为杜绍久喝傻了抽风。
    “刚刚见你一直在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种类的，我就全买了。”杜绍久扛着糖葫芦走到梦梦面前轻声说道。
    梦梦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了杜绍久几秒，然后笑靥如花：“我都喜欢。”
    “都是你的。”
    杜绍久宛若献花般手持糖葫芦递出，梦梦俏皮的歪了歪头双手接过，轻轻得应了声谢谢。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安。”
    杜绍久没再啰嗦，什么话都没说干脆的转身离去，期间一直保持沉默的众人皆是神情怪异的看着他。
    吴锐和另一个老哥仿佛在说老哥牛逼、小鹿则是好奇、而叫琪琪的姑娘好像是嫉妒……
    这顿酒局到最后没有出现小鹿所想的谈成几个亿生意，却是杜绍久想要的结果。
    他对梦梦看似撩妹似的骚操作就如同罗锤子的公司名“交个朋友”，杜九爷纯粹就是为了交个朋友。
    只不过是夜店这种场合，赋予了很多奇奇怪怪交朋友的方式手段而已。
    杜九爷指天发誓，他对梦梦的图谋仅在于能在书吧方面帮到他。
    或许是给点关于饮品方面的建议，或许是能帮忙策划活动，也可能什么都帮不到也说不上。
    可不管怎么说，他仅仅付出了一束糖葫芦就得到了梦梦的好感，这种本钱可以忽略不计的买卖，他还是愿意做的。
    杜绍久是个矛盾综合体，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兼而有之。
    他可以做出爷们儿不稀罕钱的举动，也能市侩的孜孜不倦去做一些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大上，充满算计的事。
    如果换做网络神豪文里的主角，大概是不会去做如此功利的事，毕竟是主角嘛，有天庇护，有损逼格的事怎么能做。
    可杜绍久从未把自己当成什么世界主角，他充其量就是个幸运的儿，仅此而已。
    而作为一个幸运的普通人，杜绍久始终坚信不涉及底线的事情如果有需要都可以做。
    至于体面什么的……如果任何时候都把这玩意当成头等大事活的会很累。
    老王都能在记者问类似“迪士尼盈利了你怎么看”的时候厚着脸皮说他跟人家和好了，老马都能在怼监管体系被收拾后老老实实缩起来当他的乡村教师。
    与之相比，杜老爷的体面某些时候隐身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了，对于那些体面就是底线的人，杜绍久也一项报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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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更新时间，3、5中午；4晚上。
    周末我尽量双更。
    下周看看能不能恢复双更，还请大家包涵。

 第五十四 修罗场这件小事

    十一月二十九号，社畜喜闻乐见的周末休假时间。
    可本该为此庆祝睡个懒觉的周峻漫却大早上就兴致勃勃翻箱倒柜一件一件试着衣服，反倒是已经脱离打工人身份的杜绍久躺在床上哈气连天，老大不情愿的对周峻漫穿搭给出建议。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都源于吴锐这个杀千刀的大早上打来电话说约中午一起吃饭，说有事情跟他讲。
    睡得迷迷糊糊的杜绍久搂着怀中大宝宝下意识问了一句带家属方便不，电话那头的吴锐也没想太多随口说可以，于是乎周峻漫就来了精神。
    秒变身鸡汤文女人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的主人公，给杜绍久现身说法展示什么叫做女孩子的纠结。
    “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不行，有点太幼稚。”周峻漫不待杜绍久讲话自问自答放下手中的衣服。
    杜绍久边揉着眼睛搓眼屎边劝说道：“宝宝，我觉得就是简单吃个午饭，没必要这样。”
    “也没怎么样呀，第一次见面还是要礼貌点的嘛。”周峻漫说着拿起新的衣服比量着，状似随意的问道：“还有这顿饭是不是该我们请呀？”
    杜绍久既感动又好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到周峻漫身后轻轻抱住：“放松点，见面时吴锐一定会说我走了狗屎运，我保证。”
    周峻漫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不过依然坚持道：“哎呀，别闹，我说正经的呢。你觉得我穿那套衣服好一点？”
    “一会下楼去给你买件军大衣，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睡个回笼觉。”
    杜绍久不由分说将周峻漫拉倒床上，压在身下闭起眼睛装死，周峻漫挣扎未果只好被迫强行休息。
    看了杜绍久近在咫尺颇为秀气的脸庞几分钟后，周峻漫忽然很傻气的无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小男人越来越帅了呢。
    上午十点多，终于睡了个通透的杜绍久叫醒怀中酣睡的周峻漫，提示她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昨晚周峻漫一直等到他回来才睡，所以实际上也挺困的。
    …………
    一个多小时后，杜绍久二人在杭帮菜f4之一的四季金沙厅见到了吴锐。
    话说杜绍久常去的国宾馆紫薇厅如果可以说是杭帮菜金字塔尖的话，那四季金沙厅就是塔尖上最耀眼的明珠。
    一年换八次的菜单加上无可挑剔的菜品让它成为了最具代表性的杭城餐厅，如果不是入住四季酒店的食客，提前一天都订不到位置。
    可以说来这里吃顿饭的难度，不比在午饭高峰期吃s县大酒店差啥了。
    “要是你自己那就是外婆家，可既然弟妹来了难定位置也要定。”吴锐笑呵呵的挥手示意两人坐下，冲周峻漫招呼道：“小久说自从遇见你他都不看抖音了我还一直不信，现在我信了。”
    周峻漫闻言抿嘴一笑，落落大方坐下回道：“之前一直听小久念叨你，这次终于算是见到了，锐哥你好，叫我漫漫就可以。”
    吴锐和周峻漫年纪相仿，所以叫弟妹有些尴尬，可如果周峻漫不说他就直接叫漫漫也有些尴尬。
    杜绍久颇为自得的笑着看两人对话，所谓的上得厅堂，大概就是周峻漫现在这番模样。
    几人寒暄闲聊间点好了菜，吴锐忽然从身边空着的椅子上拿出个香奈儿包装盒递向周峻漫：“初次见面，叫我一声哥不能白叫，给你准备了小礼物。”
    周峻漫见状也不矫情，心情愉悦的笑着谢过吴锐，对此吴锐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
    朋友之间都是相互的，吴锐能送礼物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没必要搞出一副再三拒绝或者是试图得到杜绍久准许才敢接受的小媳妇姿态。
    而且周峻漫也不在意礼物本身，她在乎的是尊重，对她身份的尊重。
    不过一旁的杜绍久心情却没有那么好，在吴锐夸周峻漫漂亮时他还以为是客套话，可当吴锐说出“初次见面”的一瞬间他就懵了，因为按理说他们俩之前应该见过的！
    他和吴锐敞开心扉聊天被灌多那天，回家问周峻漫是吴锐送他回来的吗，周峻漫说……周峻漫没正面回答只说了句“和谁喝的酒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那天不是吴锐送他回的家，那特么是谁送他回家导致周峻漫不想告诉他呢？
    杜绍久想到了安淼，也只有安淼。
    “想什么呢，锐哥问你元旦在哪里过呢。”
    回过神的杜绍久笑了笑回道：“没什么，突然想起悦榕庄那么烂为什么可以和四季放到一起对比。”
    “因为价格值得相提并论，不过阳朔和丽江的悦榕庄还是不错的。”
    吴锐反应很快的接了一句，当即话题便被带偏到国内酒店上，三人聊着天菜品接连上桌。
    “说起来最近这家四季在搞得什么下午茶和spa套餐还不错，我这刚好有一张，漫漫你要不要去放松一下？”吴锐边夹了块脆皮鸡边随口说道。
    周峻漫动作自然将一片金牌扣肉夹到玉米饼中放到杜绍久餐盘：“好呀，正好这段时间工作忙肩颈都不舒服，谢谢锐哥。”
    “不用谢，这点事对锐哥来说不算事，都是皮毛。”
    杜绍久调整好状态插科打诨，吴锐闻言配合的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表示低调，周峻漫盈盈一笑。
    三人其乐融融吃好饭周峻漫懂事的自行前往酒店去做spa，给两人留出谈话的空间。
    “怎么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吴锐看着杜绍久一脸凝重仿佛死了孩子似的表情示意你表情狠，你先说。
    “那天我喝多是怎么回的家？”
    吴锐愣了愣，随后回忆着说道：“那天你喝多了，我问你住哪里说半天也说不清楚，然后你就让siri打了个电话，过了没多久就有个小姑娘来接你了。”
    “该说不说那小姑娘挺厉害，你当时说话水平都没我老家脑血栓后遗症瘫痪十多年的二大爷口齿清晰，她居然能听懂你说啥，也是真稀奇了。”
    “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事了……后宫爆炸了？”
    吴锐对男男女女这点事很他妈敏锐，杜绍久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你这么机智，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也不知道因为这点事就能爆炸啊，除非是你回去的路上发生了点什么不能说的细节，要不然我看弟妹挺通情达理的人。”
    “我特么喝的都不如你那瘫痪十多年的二大爷了，我能做什么！”杜绍久急头白脸的小声喊了一句。
    吴锐眨巴着眼睛很有求知欲望的问道：“是怎么爆炸滴，你讲讲，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拯救拯救。”
    杜绍久烦躁的叼起一根烟，摸到打火机才想起室内不能抽烟，随即起身示意吴锐出去说：“我谢谢你了，还没爆炸，不需要拯救。”
    “喝酒误事，我就多余和你喝那顿酒，特么的你以后少灌我。”杜绍久拉不出来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没爆炸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给你讲个好事，让你乐呵乐呵。”吴锐与杜绍久并肩迈步走出餐厅。

 第五十五章 都是下九流

    清波潋滟，草木青黄。
    时近午后，餐厅外整个仿苏式园林的景观建筑寂然无声，只有几只鸭子于湖面慢悠悠扑腾着。
    空气虽冷阳光却依旧温暖，吃饱喝足坐到室外餐位要一壶茶，几许糕点，再点上一根烟……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给个神仙也不换。
    吴锐颇有闲情雅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名号响亮的‘正山小种’，然后挑起话头：“昨晚的那个梦梦你聊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都没有，回家我就睡了。”
    杜绍久臊眉搭眼打了个哈欠，昨晚睡的晚，这会吃饱喝足晒太阳有些犯困。
    “那位梦梦小姐姐是个捞女，你要注意些，杭城小纯洁别被人套路了。”
    杜绍久闻言愣了愣，打起精神坐直身体问道：“你不是说她开奶茶店的？”
    “她是开奶茶店，但这跟她是捞女并不冲突。”吴锐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
    杜绍久有些费解的感慨道：“现在混圈婊都这么赚钱了吗，长得漂亮是能当饭吃哈。”
    梦梦这位小姐姐确实蛮漂亮的，如果以十分制来看能有个7分左右的样子，而且她还是当下最流行的浓妆艳抹风格。
    吴锐对杜绍久的话摇头失笑，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纠正道：“混圈婊和捞女不是一回事，而且就算捞女也是有段位的。”
    “混圈婊大多是一群颇有几分姿色脑子拎不清又爱玩的傻女人，只要你能带她装逼带她飞睡觉只是顺带手的事。可捞女只认钱，可以不玩，但要捞钱。”
    “这位梦梦小姐姐之前是在魔都混的，前两年认了几个哥哥捞了不少现金，而且在魔都徐汇捞了套房还开上了玛莎。”
    听完吴锐的讲述杜绍久无语半晌，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挺厉害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呢。”
    “事实上我也蛮意外的，昨晚跟她们一起的那个叫琪琪的妹子睡过之后，她跟我讲的这些事情。”
    “不仅如此，她还说梦梦这姐姐刚来杭城不到半个月。到杭城后先是在滨江网红聚集地星耀城那片儿租了套公寓，然后过了两天到sos夜店去玩，只是在吧台点了杯金汤力，接着就被人请到舞池卡喝酒。”
    “再然后……这姐姐的所有开销就都有人报销了。段位很高，所以我才来提醒你。”
    杜绍久没接话茬，思路很清奇的问道：“那个琪琪昨晚不是和另外那个老哥打得火热吗，最后怎么和你捅咕到一块去了？”
    吴锐砸吧了下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点，关注重点ok？”
    “怎么说？”
    “这姐姐之所以来杭城是受了情伤，她喜欢上了一个夜店营销，想从良好好过日子，然后一起开了奶茶店。结果那个营销先是用奶茶店营业执照在银行贷了笔钱，接着又把奶茶店抵押给高利贷套了笔钱，最后又管她借了十几万。”
    “就这么套娃似的里外里卷了一百多万跑路了，这姐姐被骗钱骗炮心灰意冷就把奶茶店兑了，默默还掉欠债来杭城散心。”
    杜绍久略显懵逼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那啥还真是都被狗日了……”
    话说在夜店圈的漂亮女孩百分之八十都被销售睡过。
    正所谓烈女还怕郎缠呢，更何况这些丝毫不在意男女之事的玩咖们。
    正常人追这些姑娘能付出的只有金钱和有限的时间。而夜店销售虽说不一定有钱，但他们有大量时间。
    因为他们的工作就特么是围着这些女孩转。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会找到机会在梦梦这种女孩身上吃上一口。
    或许是因为生病时的一次关心，或许是因为喝多后的照顾……恰好的时间发生恰好的事情，就在那么某一个瞬间，姑娘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不错，脑子一热，就爱了……
    不管是捞女也好、混圈婊也罢，虽然这些人在大众口中都是玩弄感情的渣女，但她们也是有情感需求的。
    “重点，关注重点我的朋友！这妹子有开店经验，而你有需求，所以可以请她来帮你打工。”吴锐再次强调了一句。
    杜绍久把玩着茶杯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说道：“别扯淡了，人家一个捞女为什么要来给我打工。”
    吴锐边轻笑着边很没素质的将一块糕点捏碎扔进湖中：“这世上万事都讲究一个包装，做气氛组的捞女逼价肯定没有做创业者的捞女逼价贵。”
    “现在很流行一个词叫‘主理人’，你完全可以邀请她来你的店做主理人。名义上说给她一点干股分红，每个月发几千块，实际上只当是雇人的工资。”
    “你得到实惠，她得到名头，双赢的事为什么不干？”吴锐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拉长音：“再说……她对你不是有好感吗。”
    杜绍久情不自禁眉头微皱，语气如常自嘲笑着拒绝：“用不着这么复杂，我花点钱雇个踏踏实实正经做事的人多省心。”
    不知道这件之前事他还以为梦梦是被他好看滴皮囊和有趣的灵魂所吸引，现在看来，人家完全是把他当盘菜。
    吴锐察言观色一流，见杜绍久没有兴趣也就不再多说，无奈的抱怨道：“昨天琪琪说完这件事我还特地找人打听确认了一下是真是假，知道她把奶茶店开的还蛮红火才想着跟你说这事。”
    “一腔诗意喂了狗，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洁癖的人。”
    杜绍久眼神看着远处做完spa漫步回来的周峻漫轻声说道：“不是洁癖，是不方便。”
    他对捞女这个职业没有什么歧视，正相反，他尊重所有努力在世俗这个大染缸里挣扎向上的人。
    或许有人觉得捞女有违道德、公序良俗，但杜绍久自觉他也不是什么光正伟的人。
    借用一句话说就是，都是下九流谁也别嫌弃谁。
    捞女只不过是将道德底线拉的比较低的一个群体而已。
    杜绍久虽然无法认同，但他尊重。只是他现在有女朋友，很多时候要回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吴锐后半句话想说的意思是，梦梦既然把他当成目标，他完全可以顺势吊着梦梦帮他做事。
    说白了就是梦梦图他的钱，他也可以图梦梦的人。网上常说渣男渣女相互过招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两人互为猎物。
    可这事对于杜绍久来讲本能的有些排斥。
    带有功利心交朋友是一回事，可去忽悠人家又是一回事，哪怕被忽悠的人本来也不是啥好人。
    “好吧，既然你不想就算了。”
    吴锐可惜的终止话题，杜绍久开玩笑挑起氛围：“你这家伙上一句还说让我小心别被套路，下一句就想让我去套路人家，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吴锐很坦诚的意有所指说道：“怕你被套路是在你不知道她底细的前提下，可你要是知道她的底细还摆弄不明白她，那我就该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当皇上的能力了。”
    “你这种动不动就想搞点事的宰相一般凉的都早。”
    吴锐这个人有时候很坦率直接，可有的时候却颇有几分阴损不择手段的劲。如果是对头一定会恨他，但是朋友……就挺让人头痛的。
    “行了，我没和漫漫说书吧的事，我准备给她个惊喜。”杜绍久说着站起身，夹着裆贱嗖嗖的冲周峻漫走去：“宝宝你回来啦，spa做的怎么样呀。快来坐，这的下午茶还蛮不错的。”
    吴锐对见状心情很不错的笑了起来，一个血是热的朋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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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很多书友对颜值有异议，我解释一下哈。
    如果以十分制来看，李嘉欣刘亦菲之流也就九分。
    在我看来7分已经很可以了，抖音上、微博上那些可以和古力娜扎马尔扎哈啥的掰头颜值的妹子完全是科技改变颜值。
    生活里如果要是遇见了，即便画着全妆你都未见的能认得出来她。
    在进一步，偷偷的小声逼逼，大街上见的那些美女不说全部，十有八九都是只可远观。
    当代年轻人的生活作息和规律导致皮肤状态都不会很好，如果真仔细盯着猛瞅，就能看出来粉刺、痘痘之类的小瑕疵了。

 第五十六章 胸针 元宵节快乐

    话说这世上有一类人轻而易举就能博得身边所有人的好感，跟这类人在一起永远都心情舒畅。
    对于这类人我们一般会用‘高情商’来形容，吴锐就是个情商非常高的人。
    在得知杜绍久后宫要爆炸时他非常欠儿得表现出了极强的八卦欲望，可当主角之一周峻漫做完spa回来后，他却很有分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二人闲谈。
    几人闲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后便主动提出结束饭局。
    “漫漫回头有时间一块和小久出来玩啊。”
    停车场内吴锐坐在一辆不知道是他哪位大哥的db11里客套道，周峻漫笑盈盈的点头说好。
    吴锐忽然想起什么，状若自然的冲杜绍久说道：“我就先走了……有事我给你发消息。”
    “最好是别有事，我脑袋疼。”杜绍久心思电转摇头苦笑。
    昨晚喝完酒吴锐说今天晚上还喝，当时杜绍久以为梦梦是什么身家清白的大女主一类的角色想着可以结交就没拒绝，所以当下有点尴尬。
    吴锐闻言也不多说贱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轻踩油门潇洒离去。
    周峻漫嘴角噙着笑意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俩人贼兮兮的眉来眼去，待吴锐走远后杜绍久主动解释道：“他晚上要组局，想叫我去喝酒。”
    “哦，那就去呗。”
    周峻漫没问她能不能去也没问都和什么人喝，只是很是淡然的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拎着吴锐送的见面礼迈步走向自家买菜车：“你说他送的什么呀，看上去蛮贵重的。”
    她之前就能理解杜绍久出去应酬，今天见到吴锐开的阿斯顿马丁更加深了这种想法，杜绍久的圈子正在她一点点展开在她的视野里……
    网上有个月经式的两性话题，有钱没时间、有时间没钱。杜绍久作为前者，已经拿出很多时间在陪伴她了，她很知足。
    “要是不贵重下次见面就摔他脸上。”杜绍久很是狗腿的打开副驾驶车门。
    吴锐这王八蛋所谓的好消息并不怎么样，却间接挖出一颗地雷，他这会要化身拆蛋专家把雷排了。
    周峻漫边语调轻快得说这样不厚道边动手拆包装，杜绍久笑嘻嘻启动车子说做人就要势利点。
    “哇，居然是胸针，锐哥用心了！”周峻漫看着盒子里的香奈儿珍珠款式的胸针赞许的说道。
    话说胸针、袖扣这两种玩意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讲都是一个有些特殊的配饰，项链、戒指、手表这些玩意是个人都有概念，但胸针却不一定。
    你要是带一块奢侈手表别人不说能看出来值多少钱，但大多数都知道不便宜。
    但你要带一枚几万块的胸针，如果没有概念的人只会觉得这小东西蛮漂亮，完全不会想它的价值。
    可事实上这玩意还真就不便宜，市面上一线珠宝品牌卖的胸针最便宜的也要万把块。
    细微处最见优雅，换一种高级的说法就叫内涵亦或者是底蕴。
    不戴胸针说明不了什么，但戴这玩意的人品味一定不会差。
    一般高阶位选手都喜欢带胸针，华为公主孟晚舟、铁娘子撒切尔夫人、还有狂热的胸针爱好者——英国那位优雅了快一百岁的老太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一种论调，胸针可以表达立场和情绪。这话用屁股想都知道是稀奇古怪的营销手段，但如果把这话当真的听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比如屠呦呦院士在领诺奖时就带着一枚紫罗兰胸针，那枚胸针上有着属于中国的凤凰尾翼。
    再比如大公主庭审时别的胸针就是一枚绽放的大花。
    而珍珠胸针寓意着端庄与尊敬，所以要是这么看的话，吴锐确实很用心。
    杜绍久见周峻漫心情非常美丽便对排雷工作多了几分把握，心下一松烂话脱口而出：“爱妃喜欢就好，小锐子这大内总管做的还算妥帖。”
    “呦，九爷您有几个爱妃呀？”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杜绍久反应很快说出了圣经里的经典情话，周峻漫对此表示满意：“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准备三宫六院了呢。”
    “怎么会，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我喝醉了你都不生气，还给我冲蜂蜜水煮鸡汤，我要是还有不该想的念头那我还是人吗！”
    杜绍久说得正气凌然，比踏马电影《让子弹飞》里出城剿匪前师爷在誓师大会上演讲说得都坚决。
    铺垫完煽情的话杜绍久顿了一下，好像偶然想起什么一样随口问道：“对了，宝宝我上次和吴锐喝多后是谁送我回家的呀。”
    周峻漫把玩胸针的手微微一滞，神情不变笑着说道：“她说她叫安淼。”
    “哦，她是我徒弟，那天我……”杜绍久目视前方开着车，搜肠刮肚组织语言。
    “她和我说你帮了她，很谢谢你，还说给我添麻烦了。”周峻漫打断杜绍久的话回了一句。
    杜绍久有些笨拙的说道：“挺好的，挺好的……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周峻漫拢了拢发丝说起毫不相干的事：“你送我的这块手表不止十多万吧，我同事说这块手表要五十多万，是什么积家的约会系列。”
    “你为什么没跟我讲？”
    “我怕你多想。”
    “我也一样。”
    周峻漫语气温柔缓缓说道：“小姑娘人不坏，我们聊得还算愉快，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让你烦心。”
    “我和她……”
    安淼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杜绍久可以想象到她会是以什么状态面对周峻漫，所以周峻漫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亏欠。
    “不要，你别解释什么，我不想听。”周峻漫再一次打断杜绍久的话：“就像我不想讲我们俩聊了什么一样，我也不想问你些什么。”
    “如果你有想法就算我什么都知道也无用，如果你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听到周峻漫如此说杜绍久抿着嘴唇没在多说什么默默开车不语，周峻漫整理着包装盒也不说话，一时气氛安静下来。
    其实正如杜绍久所想，那天安淼和周峻漫见面时摆出了一副小孩子被抢走珍贵糖果的样子，像极了炸毛的小狗。
    而周峻漫心里很不爽，却摆出了软绵绵甚至可以说是示弱的姿态。因为从那天安淼照顾杜绍久去医院就能看出来，她对于安淼算是后来者。
    为此她愿意忍让一点，毕竟她得到了杜绍久。
    而且这段时间下来她也摸清了杜绍久的心性，就是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需要顺毛捋的小屁孩，不喜欢欠女孩子什么。
    她知道歇斯底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会把杜绍久推开，而温柔以对放开手才是真正抓住他心的办法。
    周峻漫虽然恋爱经验不丰富，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很多事情她都可以自己想通，然后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爱情里有时候也需要一点小手段，这不，杜绍久面对她已经有些亏欠了。”
    周峻漫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第五十七章 琐碎

    话说当今国内互联网大厂对于加班这件小事都很有心得，正常行业要加班那肯定直接干到事情结束才算完，但互联网行业不这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行业自带‘创新’基因，还是说企业对员工加班工时有硬性要求，哪怕闲着没事干每个月也要加班100工时。
    互联网大厂们不约而同推出一种周六休息周日加班的骚操作。
    周峻漫忙碌一周好不容易和杜绍久过个你侬我侬的周末，结果周日一大早上就被喊去公司加班。
    对此杜绍久除了无奈也别无他法，只能通过做早餐、送上班这些细节小事，给周小姐聊以慰藉。
    “我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吃饭不用等我。”
    阿里云楼下周峻漫身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站在车外叮嘱道。
    以前她不管是正常工作还是加班，只要是出门就一定会精心打扮，自从和杜绍久在一起后却逐渐往人妻大路狂奔。
    杜绍久坐在车内勉强点点头：“好，快下班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行啦，我就是加个班又不是出差。乖，晚上给你买糖吃。”周峻漫哄小孩似的好言安慰：“还有你忙你的事情就好，不用来接我。”
    “嗯，知道了。”杜绍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笑着回道。
    他今天要去梦想小镇把前天看好的店面租下来，而且还要咨询园区对于创业扶持方面的政策，所以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接周峻漫。
    “那你走吧，我也进去了。”
    周峻漫说着挥了挥手，杜绍久没再多言轻踩油门离去，目送男朋友走远周峻漫转身走向办公大楼，等电梯时遇到了爱八卦的同事小小。
    “漫漫姐早，男朋友每天接送好幸福哦。”小小手里拎着包子，哈气连天招呼道。
    周峻漫闻言心里甜甜的笑了笑：“那你就尽快找个男朋友呗。”
    “我要是找到男朋友马上就辞职让他养我，工作好累，不想努力了。”
    小小了无生趣的说了一句，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漫漫姐，你让我姐帮忙代购的东西定做好了，等有时间你们俩打视频电话，她去取了邮寄回来。”
    “好，麻烦你姐姐了。”
    “没关系，她也有赚钱，不过你买的这东西还真不好定做。”
    …………
    另一边，杜绍久驱车来到梦想小镇园区管理中心办理租房。
    梦想小镇确切地址位于yh区仓前街道，这个小镇是当地政府和开发商共同开发的，它的定位是科技、信息服务类‘泛大学生’创业基地，鼓励扶持互联网小微企业孵化。
    也就是说这个小镇的实际管理者并不仅仅是开发商，政府街道办在这里面承担重要的角色，负责协调审批很多政策方面的优惠。
    如果一个企业想要入驻到小镇的大概流程是：在园区租房——注册公司——然后到街道申请创业扶持政策——政策下发给予财税、法务还有各种实质补贴。
    当然这是最常规的大学生互联网创业才能拥有地全套支持，像杜绍久这样‘泛大学生’商家，只能得到一定的房租减免和创业贷款，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单单是房租减免杜绍久已经很满意了，二千多平上下两层的独立小楼租金每天每平米1.3元，这对于商家来说是一个很夸张的价格。
    而且书吧选址是在小镇开发的仿古游玩上，这附近有星巴克、kfc、私家影院、饭店、清吧……一系列休闲娱乐场所，可以说这个地方相当于小镇的商业中心。
    这个独立二层小楼隔壁就是星巴克，门口还有一片被人工开发观赏稻田，说是叫什么梦想稻田还是什么鬼东西。侧面是一条通连人工池塘的长廊，叫什么金色长廊。
    总之这个地方整的像模像样很符合小镇名字“梦想”二字，杜绍久这个伪文青在这里都不禁多了几分素质，少了些讲三字经的念头。
    …………
    琐碎繁杂之事无需细聊，杜绍久在园区管理中心值班的工作人员带领下，折腾了一上午搞定种种手续后，终于开始了租房签约。
    签约合同期间工作人员悉心叮嘱：“小杜等明天工作日你要尽快到街道把后续的手续补办完，这边还需要把你的材料录入。”
    杜绍久非常感谢的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麻烦张哥了，我尽快办好交给您。”
    “不用客气，你们年轻创业者都是宝贝，我们非常乐意见得越来越多的优秀年轻人能在梦想小镇开启创业之旅。”
    年约四十，长相憨厚一副老大哥做派的工作人员细心指点道：“街道有创业指导老师，你第一次创业可以申请。”
    文一西路这一整条街道每天都有花光最后一分钱难以为继的创业公司死掉。所这年头还敢创业的勇士着实是宝贝，尤其是新一代的韭菜，可不是要好好养大在割。
    不过不管怎么说，政府给的支持确实是好的。
    杜绍久心里不无恶意的想着，面上笑吟吟问道：“张哥咱们这个创业指导老师主要是给予哪方面的帮助呢？”
    “咱们的创业指导老师都很有经验。”
    张哥笑容玩味的说道：“比如食品安全、工商、消防……这一系列手续你自己去跑可能要费点时间，如果要是有个熟悉流程的老师指导就会快很多。”
    “所以申请指导老师没坏处。”
    杜绍久闻言颇为受教的应了声好，原本他还想着是跟他那个烂大学里面就业指导老师是一套号的岗位，听张哥这么一讲看来还是很有用的。
    …………
    就在杜绍久签约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一位身着厚实羽绒服背着双肩包的漂亮姑娘，顶着nmg长驱直入的冷冽寒风走街串户寻找着什么。
    京城，这里是政治中心，还是文化中心。
    这里有全国最多的书店，在这里能找到所有的绝版书，比如某个藏在小巷深处书店里摆放的那本《中国邪教史》。
    “老板，这本书怎么卖呀。”
    双肩包姑娘指着书俏生生问道，手捧茶壶头发有些稀疏的老店主眼皮都不抬的回道：“888。”
    “怎么还涨价了，昨天来不是才666吗？”姑娘撅着嘴问道。
    “你昨天吃饭今天就不吃啦？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要诚心买书咱都好说，可不带消遣大爷我的。你连着几天跑我这砍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读大学的孙女放假了呐。”大爷嘴很毒的回了一句。
    姑娘也不生气，娇憨的笑着：“我也才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大爷要不您就把我当孙女。”
    大爷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姑娘被冻的通红的小脸没说话。
    姑娘见状不死心的游说：“我是真心想买，要不然也不会从杭城跑来，大爷您……”
    “给扔20块钱，书拿走吧。”大爷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说了一句。
    绝版书这玩意，价格完全是看心情，能高上天，也能一分不收。
    “阿欠……谢谢大爷，谢谢。”
    姑娘打了个喷嚏，双手合十弯腰感谢，然后麻利的自己动手拿书，生怕大爷反悔。
    “等会。”
    大爷忽然叫住姑娘，姑娘疑惑的看了看大爷。
    “我家那口子一会来送饭，你跟着吃点再走吧，既然认了孙女也得吃个饭不是。”
    “谢谢大爷，饭就不吃了。”
    “吃点吧暖和暖和身子，你这样不出两天就得病倒，到时候还怎么淘书。”
    “嘿嘿，没关系的，我能行。”
    “能行个屁，你们现在的小孩啊，都不懂爱惜自己。”大爷叹了口气给姑娘到上杯热茶：“你淘这么多书干嘛使啊？”
    “我自己读。”姑娘坐下身子小手握着茶杯憨笑着回到。
    “你读个屁，看你就不带个读书样，要不然第一次来我也不会说要你600。”大爷没好气的说道。
    “给……我男人开店。”
    大爷一副早就看穿一切尽在眼中的得意表情：“这还差不多，他怎么没来？”
    “他有他的事。”
    “得，我也不问了，你还想淘换什么书一会给我列个单子，明儿个拿去给你问问。”
    姑娘闻言惊喜的连连感谢：“谢谢爷爷！您读的那本毛选卷x卖我呗。”
    “得，我没你这孙女，你赶紧走吧。”
    “别呀，上吊还得喘口气呢，您认了孙女不能这么快就反悔呀。”
    “哼，我孙女要像你这么傻我得气死。”
    ………
    寒风刺骨、大爷局气、姑娘……柔软……

 唠唠嗑

    这会在外面，码字不方便，开个单章唠唠嗑。
    熟悉我的书友应该都知道我是个喜欢叨逼叨的作者，今天想墨迹两句，说到哪算哪。
    愿意看的书友就看看，不想看就算了，没啥正事。
    明儿个咱这本书上推荐了，从十二月份裸奔到现在第一个推荐。
    挺不容易的，这本书看上去我写的跟玩一样，但实际上还真挺难
    我有限的私人时间，十之八九都砸在了这上面。
    码字残废，一小时五六百字是常态，每一章都是在赖赖唧唧的状态下完成的。我自己想想都想笑。
    在上推荐前，这本书的编辑武行老大和我说，你断更这么多天没有上架福利了，要不要开新书？
    我说啥福利，他给我发了个链接。
    大概是一个几千块钱的什么全勤计划，我说这辈子我可能都拿不到哪玩意，没有就没有吧。
    在开这本书之前有编辑说神豪文不行啦，过气了，写着玩意没出路。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了，因为我只会这个，我只想把一些东西撕开，摆出来让人看看。
    现在看来还不错，有人喜欢……
    承蒙大家喜欢，我是个不称职的作者，你们是称职的读者。
    借用上本书说过的一句话，还请诸君不弃，一起走着。
    我是个烂人，写书是我有限人生里为数不多能让我感到有成就感的事，写到好的时候，我都会神经病似的笑起来，感觉自己牛逼极了。
    所以，或许写书的过程会踉跄一些，但我会继续写。
    ……
    煽情的话结束，主要是想求推荐。
    ps：我是男的
    ps1:上一本书是《我就是有钱而已》
    此致敬礼，明儿个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 书店名

    装修一家门店需要那些步骤？
    按照杜绍久简单的思维那就是找到一家靠谱装修公司，然后装修等结束就齐活。
    可实际上等他真正着手去做才发现远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要在园区管理中心拿到场地平面图，接着找工装装修公司。
    装修公司分为家装和工装两者，所谓工装就是专门做公共区域、商业装修。
    选好装修公司选择半包还是全包，是设计装修一块搞还是只做设计，单独请装修队？
    确定好一切后经过数次沟通调整拿到最终设计效果图，接下来……接下来还不能装修，你得拿着设计图去食品药监局审核，这是为了确保最后能拿到营业执照、食品卫生许可证一系列证件……
    ok，这些做完接下来……还特么不能装修！
    因为还要到园区做消防报建，毕竟安全是头等大事，这些全部搞定终于可以进场装修了。
    这还仅仅是装修，在这个过程里还穿插着找食品货源、书进货商……等等一系列的繁杂琐事。
    从十一月末一直到十二月中旬，杜绍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以非常快的速度搞定了杂七杂八的事，开始在工地监工坐等装修结束后的糟烂事。
    是的，杜绍久这个进度已经非常快了，一般初次做生意的普通人干完这一套活计没个把月很难完成。
    用创业辅导老师的话说就是小杜同学是很有潜力的实干家。
    对此杜九爷还是非常认同的，他以前一直是靠打嘴炮吃饭，可毕竟老杜家有生意人基因遗传。
    他太爷爷那时候就是小地主，他爷爷几兄弟小时候被摁在牛棚里斗，长大了在80年代还敢倒卖粮食，虽然最后被抓住赔了个底掉，却丝毫不影响他爹那一辈几个兄弟长大了也做生意。
    传到他这一辈，要是没鼓捣过点什么小生意过年都不好意思跟同辈哥哥弟弟坐一块吃饭！
    杜九爷，那可是小学就搞代写作业从中间拼缝子的生意人，被老师发现叫家长打地吱哇乱叫依旧死性不改，响当当的汉子！
    “老板，中央空调出了点小问题。”
    书店装修现场，工头一句话拉回了九爷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思绪。
    内穿迷彩服外套军大衣身形颇为疲惫的杜绍久闻言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走上前掏出烟递给工头一根：“怎么了王哥？”
    这半个月可以说是杜绍久近两年最为充实的一段时光，飞羊城找书货源，转禅城定家具，马不停蹄回到杭城又直接扑进工地。
    不过充实的同时也很劳累，现在他晚上回家都没力气交作业。要不是每次都还算量足，周峻漫都要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厂家发来的中控型号不对，要打回重发，可能会耽误一两天工时。”工头接过烟解释道。
    杜绍久点燃烟深吸一口：“不会耽误工期吧？园区只给了我两个月装修免租期，多一天都有额外成本跟着，王哥你多费心。”
    “您放心，咱们时间充裕，肯定给您保质保量按时完成。”王哥憨笑着保证道。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是不需要跟老板说的，只要正常时间内不出问题给你搞完，管我怎么装修呢。
    但杜绍久这个小老板时常亲力亲为，每次来现场一点架子没有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跟工人一起干活，还总改善伙食，人均几十块的外卖见天往现场拎。
    所以工头王虽然不社会，但小恩小惠接触下来对杜绍久也颇为真情实感，干起活来事无巨细尽善尽美。
    杜绍久嘴角扯出个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竣工我请大伙儿……”
    “当啷当啷当啷。”
    手机电话提示音忽然响起，杜绍久看着备注安淼的名字想了一下终止收买人心，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
    “你现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杜绍久吞吐着烟雾微微犹豫了一下：“装修。”
    “哦，我要登机了，两个小时之后到城，来机场接驾。”安淼语调轻快，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忙，我走不开，叫你男朋友接吧。”
    杜绍久声音平静，脸庞藏在烟雾后看不清神情。安淼闻言撒娇道：“哎呦……师傅你帮帮忙嘛，我老公出差去了。”
    听到老公二字杜绍久心里莫名一颤，以前安淼在他面前从未叫过马邦德老公。
    “准备订婚了啊，当然要叫老公。”安淼好像知道杜绍久在想什么：“你要不来接我只能坐地铁回去了，今天下雨诶……”
    “落地给我打电话，先挂了。”
    杜绍久吐掉最后一口烟，捏着烟头大步向书店外走去。
    工头王看着有些慌乱的小老板连忙提醒道：“哎，衣服，换衣服。”
    之前午休吃饭闲聊时小老板讲过这个书店是他准备给女朋友的惊喜，所以一直瞒着，每次来走之前都要换衣服。
    杜绍久止住脚步笑着说了句差点忘了，动作迅速换好衣服，冲进雨雾中上车离去。
    ……
    从书店到机场一共46公里，期间要经过两条隧道，一个高架，还有几十公里高速……
    时近下午两点，乌云遮蔽于空，大风裹挟着冰雨撒向大地。
    杜绍久驾驶被他戏称买菜车的雷克萨斯e300，如项王彭城之战麾下所向披靡的骑军一般斩开雨幕，冲向机场。
    “当啷当啷当啷。”
    电话声音再次响起，杜绍久单手接听，刚一接通那头就响起吴锐的声音：“喂，久公子，我找风水大师给算过了，他说‘漫慢’这名和书店相克，要不花点钱让他给取一个？”
    杜绍久去羊城时书店这边装修刚进场事情繁多，吴锐出力不少一直帮着跑东跑西。
    可能是眼见从四面白墙到初见规模这种从有到无的过程让人很有成就感，吴锐对书店很上心，有些杜绍久都不在意的小事他都会记得。
    用吴锐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个书店是你杜绍久的种，可特么我吴锐也算得上是干爹！
    “五行里面不是水生木吗？”
    “是啊，我也这么跟他说的，他说是从八卦看的。”
    “你说这老灯是不是看我没上过学想忽悠我？不过听人说这老灯有两下子。”吴锐颇为犹豫的回道。
    “周峻漫三个字，你看着让他起。”
    杜绍久说着踩死油门与左侧马自达擦肩而过，马自达司机被吓的一身冷汗破口大骂。
    “我说了，大师挺为难，说这三个字都不太好取名。”
    “那就加钱，我在高速，先不说了。”杜绍久简洁的说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

 第五十九章 只因人在风中

    话说在机场接人这种事情，大多数时候都会有一种拆盲盒的感觉。
    人流密集走出接机口，杜绍久心里有些莫名紧张得不住打量寻找，第一批没有、第二批没有……不知等过了多少人，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师傅，好久不见。”
    安淼单手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到杜绍久面前，笑颜依旧。
    杜绍久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不自觉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嗯，好久不见。”
    “笑的真勉强，是不是可不愿意看见我了？”安淼娇嗔说着顺手把行李箱交给杜绍久：“一点都不体贴，帮女士拿重物还要人讲。”
    “怪我，走吧，送你回家。”
    杜绍久接过行李箱应了一声，安淼动作自然挽起他的胳膊，这次杜绍久没有拒绝，两人并肩离开航站楼。
    ……
    “大半个月时间不见你变化好大。”
    回程的路上安淼坐在副驾驶脱掉马丁靴，双膝并于胸前，如上次杜绍久告诉她要辞职的那个雨天一般，整个人缩成团脑袋枕着膝盖。
    杜绍久单手握着方向盘声音平静：“有吗？还好吧。”
    “有，手糙了好多，以前细皮嫩肉比女孩都好看。”安淼握着杜绍久冰凉的手：“不过一直这么凉怎么回事？是不是真虚哇？”
    杜绍久轻笑一声：“放屁，我好得很。倒是你黑了很多，像从非洲回来的。”
    “哎呀！别提了，云南那个鬼地方好玩儿的很，就是紫外线太强，我半个小时涂一次防晒霜都不顶用。”
    安淼恨恨吐槽道，杜绍久轻咳一声，漫不经心问道：“和男朋友一块去的？”
    “对啊，不然嘞，你又不陪我去。”
    “这……算是订婚旅游？”杜绍久问完不待回答自言自语补充道：“主管也真够给你面子的，请一个月假，可真行。”
    “狗屁，他才没那么好心，是老娘不干了，旷工辞职。”
    杜绍久闻言愣了愣：“就因为旅游辞职了？”
    “也是，也不是。你辞职我心情不好，本想出去散散心结果周扒皮不给假，一气之下我就直接跑了，工资都没拿到。”
    安淼出乎意料得老实直接，以往关于这种话题她从来不会好好说，嬉笑怒骂是她掩饰心理问题的一贯手段。
    “什么时候订婚？”
    “年后吧，我们老家那边的风俗还蛮讲究的，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挺好的。”
    杜绍久抿着嘴唇干瘪的应了一句，原本很想与安淼撇清关系的他真的在听到这一刻要来临时，心里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或许是出于畸形的占有欲、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就是让他有些难受。
    安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杜绍久没再言语，将他的手暖热后放开手转头望向窗外。安淼眼神有些涣散，窗外的倒影一闪而过看不真切，只留飞溅的水滴于车窗上。
    车内一时有些安静，杜绍久思绪万千打开电台掩饰沉默。
    “哈喽朋友们好，欢迎回到杭城之声fm96.8，接下来让我们接收听众留言.......”
    “一会你请我吃饭吧，这大半个月花了几十万，攒的嫁妆钱都没了。”沉默了一会后安淼忽然出声说到。
    “你去icu旅游啦？”
    “烦人，出去一次当然要给我男人买礼物咯。你请不请我吃饭？”
    听着‘我男人’几个字杜绍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压着心里的不爽轻声回道：“吃，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日料、西餐、还是……”
    “接下来是一位蛮文艺的朋友留言，他说：人生有如深沉而悲伤的夜，如果不是会出现闪电的亮光，任谁也无法忍受。闪电在那一瞬间所带来的光明，能给予我们无限美好的慰藉。几秒钟的光明就能拭去那好几年的黑暗……祝大家雨天快乐，不止雨天。”
    此时车外风雨收歇云渐散，一抹落日余晖透过乌云缝隙照进人间，好像火焰一样的光美不胜收。
    车内一男一女在电台背景音衬托下漫无目的交谈，迎着即将燃烧殆尽的光辉，驶向终点。
    …………
    最终安淼没有选中餐亦或者是西餐，而是说吃面，要吃前公司营业部旁边的那家兰州拉面。
    对此杜绍久猜到了是为什么，这家店是他们认下师徒关系，下班后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他吃的是羊肉刀削面，加了个煎蛋，安淼吃了碗炒刀削。
    一共是31块，他请。
    如今安淼在这里和他吃饭的意味不言而喻，不过这样也好，好聚好散，杜绍久在心里暗自想着。
    “你书店什么时候开业？”
    吃完饭安淼边对着小镜子补口红边问到，杜绍久心下盘算：“年后，具体时间还没定。”
    安淼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给我男人买了些大件东西物流发回来了，不能受潮，能不能先放你书店，等……年后我订婚回来取。”
    “装修暴土扬尘的，给弄脏了不好。”杜绍久端着面碗吸溜吸溜喝着汤看不清表情。
    “帮帮忙啦师傅，我在杭城只有你啊。”
    安淼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戳心的话，杜绍久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滞，随即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那就这么定了，走吧，别喝汤了。”安淼看似情绪高涨的拍着手。
    杜绍久放下面碗看了看快到下午六点的时间：“现在吗？不然明天吧，还要去接我女朋友下班。”
    “走吧走吧，耽误不了多久，你让她自己回去。”
    安淼说着站起身抓住杜绍久胳膊，杜绍久坐在位置上仰起头刚想拒绝，忽然看到徒弟的眼睛好亮……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任性。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杜绍久开车载着安淼，引着一辆物流公司的箱货到达书店。
    给物流公司的人划好地点后，杜绍久两人站在一边旁观卸货。
    “不错，还蛮不错的。就是你开业那天我不在……不过我会送你份礼物。”
    安淼背着小手在书店里东张西望。
    “能在我开业前把你男人的东西拿走就谢天谢地了。”
    杜绍久说不清意味的笑了笑，看着俩师傅台一个大箱子都费劲忍不住问道：“你都买了什么这么沉？”
    “那能告诉你么，这是只有我们俩人才能知道的事情。”
    安淼一句话顶的杜绍久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俩人相顾无言默默等到装卸完毕后准备就此分别。
    “用我送你回去吗？”杜绍久犹豫着说道。
    安淼笑盈盈丢了个白眼：“别假客气了，赶紧去接你女朋友吧，我叫好车了。”
    “好，那……再见。”杜绍久叼着烟眯着眼睛回道。
    “再见，你先走吧。”
    “我不急，等你先走。”
    “别矫情行么，谁先走不一样，你赶紧吧。”
    “等你车到，一块走。”
    “哎呀，赶紧走吧，风大，怪冷的。”
    “天晚了，看你上车我放心。”
    “臭傻逼，真能墨迹！你不走我走！”
    夜色中安淼的脸蛋在灯光照亮下隐隐反着亮色，骂了一句后，转身踩着高跟鞋嘎达嘎哒离去，看上去没有一丝迟疑。
    杜绍久一言不发看着安淼背影，直到身影在转角消失，整个人如脱离般砰的一声跌靠到湿漉漉的车头上。
    此时天色已晚，古街上的民谣清吧传来音乐声：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

 第六十章 冬至

    “场地面积2372平，租金1.3元/每天一平，也就是说一个月房租是92508。”
    “我们就按照理想的情况计算，客单价能达到25元，每天150单，一个月也特么才十一万两千五百块。勉勉强强cover掉房租，可还有水电、人工、物料。这样算下来几乎是必赔的买卖哇！”
    十二月二十一号，冬至，与安淼在书店分别后的第四天，杜绍久和吴锐还有捞女梦梦和她的闺蜜真——富婆小鹿，四人中午聚到一块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过后吴锐闲着没事算起了书店饮品小食定价，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算下来貌似他这个“干儿子”很有赔光裤衩的风险。
    “书吧和奶茶店不一样，关于饮品定价可以稍微高一点，能在书吧这种地方进行消费的客群应该不会对价格很敏感。但每天150单有点过于理想。”
    对开店有经验的梦梦动作优雅滴喝着一碗名字非常好听叫做“沉鱼落雁”，实际就特么是燕窝炖鱼圆的汤轻声指点。
    吴锐眼神一亮，咬牙切齿宛若要吃人一样恶狠狠的说道：“那就客单价拉倒五十！以质取胜也行。”
    小鹿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我们都去店里看过，隔壁就是星巴克和kfc。”
    “主打消费场景的书吧和星巴克同质化程度并不低，如果照比星巴克均价贵个五块钱左右还有竞争力，但要是狮子大开口顾客凭什么到你这里呢？开动你那只会撩骚的脑袋好好想一想。”
    话说自从窜使杜绍久和梦梦宫心计不成后，本该再无交集的几人却产生了点机缘巧合。
    吴锐这渣男和渣女小鹿俩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搞着搞着就王八看绿豆对眼了，用实际行动印证那天喝酒时杜绍久说过的“缘，妙不可言。”
    杜绍久飞羊城找进货商那段时间吴锐帮忙打理装修，正处于感情新鲜期的小鹿经常跟着，而梦梦作为小鹿闺蜜自然而然也就被吴锐这个在大街上遛一圈要是不捡到点什么就算亏了的主儿拉来当免费劳工。
    所以杜绍久回来理所应当请两位小姐姐吃饭喝酒表示感谢，一来二去几人就成了关系还过得去的朋友。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梦梦虽然知道杜绍久对她无意，却依然在单纯朋友层面展现出颇高的好感。
    “我这不是提供一种思路嘛！”
    吴锐被小鹿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吭哧了半天后转移话题道：“对了小久，那个风水大师给我回消息说不是加钱的事，他用尽毕生功力还是觉得周峻漫这三个字和书店不太合，他想了一个名字‘隐隐’你觉得怎么样？”
    杜绍久心不在焉吃着一份颜色绿不拉几的刀鱼饺子没回话，小鹿瞥了一眼接过话鄙视道：“你就是封建迷信，这都什么年月了还信风水！”
    吴锐神叨叨摇晃着脑袋讲述道：“我跟你说这玩意还别不信，知道我之前叫什么名字不？我本名叫吴鑫，吴锐是后来才改的。”
    “没改名前我还真挺不长心，天天就知道喝酒睡妹子。后来在西湖边遇到位大早上吊嗓子的老瞎子，他说看我面相和锐这个字很和，锐意进取。”
    “然后我就改了这个名，这不这两年就好起来了嘛！”
    “好你麻蛋，我看你是真特么不长心。”小鹿咬着银牙小声骂了一句：“那你怎么不找他给书店取名？”
    “我最开始是想找他的，但不巧他与世长辞了，因为这点小事我也犯不上专门下去找他一趟啊。”吴锐剔着牙颇为惆怅的说了一句。
    “那你就给他烧点纸，到坟头上念叨念叨。如果真灵验说不定哪天给你托梦。”
    梦梦听着两人对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一旁的杜绍久依旧不为所动，细嚼慢咽吃着饺子。
    吴锐见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杜绍久：“饺子好吃吗？”
    “啊，什么？”杜绍久有些茫然的反问道。
    “我说饺子好吃吗。”
    “花里胡哨不好吃，第一次吃刀鱼馅饺子”
    “你觉得‘隐隐’这个名字怎么样？”
    杜绍久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想都不想干脆回道：“你再让大师想想，反正要等竣工后才能注册工商，不急。”
    “行，那我回头跟他说。你过两天没事跟我出去玩玩呗，爷们儿搞了两个奔驰海拉尔试驾名额，美女香车体验极限。”
    吴锐笑嘻嘻的挤眉弄眼，小鹿在一旁撇着嘴没说话。
    吴锐三人虽然不清楚杜绍久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玩咖界高玩他们有个很相似的特点，那就是对情感问题很他妈敏锐。
    从杜绍久这两天好像死了老婆似的状态就能看出应该是为情所困，所以便想着带他去散心调节状态，奔驰试驾名额是主动找朋友要来的。
    “店一直在装修，走不开。”杜绍久有些为难的说道。
    其实他是想去的，本来这段时间身体上就很累，而后安淼又化身大锤照着他的心狠狠来了一锤子。
    现在身心俱疲很想休息，不管去哪，只要逃离杭城就好。
    吴锐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事：“这话说得就没把你梦梦姐和小鹿姐姐当自家人，弟弟要出去休息两天，这点小事还用操心么？”
    梦梦冲杜绍久温柔的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几天吧，这边我和小鹿先照看着。”
    “这不太好……”
    “大哥你怎么这么矫情呢，要是觉得无以为报你回来陪梦姐睡一觉，肉偿就完了呗。”
    吴锐语重心长打断杜绍久：“吃饭都不知道饱的状态你在杭城有什么作用？这两天看你那张沉痛的脸，我特么睡觉都做噩梦。”
    “真的，给自己放个假，休息几天。”
    杜绍久犹豫了一下：“等过两天圣诞节之后再说，我陪漫漫过节。”
    “要先把老佛爷伺候明白才能请假呗？用不用我跟漫漫打招呼？不是我说你，家庭地位这一块你着实差点儿。”
    “女人这玩意就得收拾，小树不修不直溜。”吴锐大言不惭朗朗吹着牛逼。
    杜绍久看着一旁扎头发的小鹿笑了笑：“得，我先撤了，接下来血腥场面我不忍看。”
    说着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准备离去，吴锐眨巴着惊惧地小眼神挽留在聊一会。
    几人说说笑笑调侃几句，杜绍久率先离开餐厅。今天是工作日，周峻漫晚上加班，他要回家包饺子送晚饭……
    ……
    “朋友，你特么有点兴奋呐？”小鹿啪叽给了吴锐一个小嘴巴：“什么叫体验极限解释解释？”
    “梦梦还在呢，好好说话别动手。这事不是跟你们商量过的吗。”
    啪，又是一下。
    “答应你带他去散心，答应你体验极限啦？”
    “尼玛的，再打我脸还手了昂。”
    小鹿对此表示不信，抬起小手又是一巴掌，吴锐骂了句娘，不顾餐厅食客众多，伸出大手去扯小鹿头发。
    “要打出去打，能不能有点素质，天呐。”梦梦捂着脸羞于为伍。
    “你松开我，走，出去打。”
    “走就走。”
    吴锐二人闻言非常听劝起身就走，边走边互相问候全家，一路上回头率超高。
    走出餐厅后，俩人瞬间停止撕逼，小鹿鸡贼的笑了笑：“演技有点浮夸没上次真实，下次注意哦。”
    “不是说不打脸吗。”吴锐拎着打包袋疑惑的问道。
    小鹿满不在乎解释说这样真实，吴锐逼逼赖赖表示下次再打脸就动真格，一对牲口情侣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
    ……
    餐厅里梦梦一个人坐了会，约好某位富二代喝下午茶后，优雅滴补好妆容起身准备离去。
    走到前台处服务员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女士，您还没结账。”
    梦梦愣了愣：“在我前面走那俩人没买单吗？”
    “您朋友说您买……而且他俩走之前还打包了两份甜点。”
    操你大爷………梦梦气的跳脚。

 六十一章 海瑞温斯顿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门前有几级石阶。
    某天石阶问佛像，你我本是一块石头，为何如今你高坐莲台万受万民顶礼膜拜，而我却要做台阶遭人践踏。
    佛像说你只挨了两刀，而我经历的是千刀万剐，石阶哑口无言。
    第二天，石阶拉来一块砧板问佛像这怎么解释，佛像笑而不语，只是手上比了个动作，对此石阶很迷惑问怎么个事，佛像缓缓说道……抱拳了老铁，respect！
    突然提起这则寓言小故事并不是想说什么哲理，只是单纯因为杜绍久觉得砧板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尤其是剁肉馅贼好用。
    他能咣当咣当瞎几把剁一个多小时还没被邻居打上门，就证明砧板确实比菜板好用。
    心里不着边际瞎想着，手上动作麻利地将肉馅和芹菜馅混到一块，倒上调料搅拌均匀，然后拿出醒好的面团开始擀饺子皮。
    杜绍久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盘算圣诞节该怎么过，严谨的说应该是给他的大宝宝买个什么礼物。
    怎么过比较简单，圣诞节那天是工作日，再加上他实在没什么心情搞花头，所以就准备一切从简。
    选个好点的礼物，然后组局叫吴锐、刘汉还有田甜这些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开个小爬梯就齐活。
    要是周峻漫不想人多，那就俩人吃吃喝喝过二人世界。
    至于送什么礼物一时间却是有点想不好，这主要是源于他从来不重视这种节日，他只知道平安夜要吃大苹果，圣诞节要骑小麋鹿……
    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有两天就要过节了才想起来礼物这茬。
    甚至他现在想起来要过节也不是因为想玩浪漫亦或者怕周峻漫不开心什么的，他只是单纯觉得别的女孩有的，我女朋友也要有。
    对，就是这么朴实刚建的理由！
    杜绍久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一向认为自己可以给不了女朋友、未来老婆孩子最好的物质条件，但最起码别人有的都要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基本。
    这种不考虑外部客观条件的想法在正常人看来可能有些脑残，但在杜绍久这个矫情逼身上还蛮理所当然。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吴锐调侃家里有老佛爷垂帘听政的原因，在他看来男人嘛，旁枝末节让着女孩子是应该的。
    如果说几句好听的，送个礼物都要掰扯掰扯是不是舔狗，那只能说还没长大，要不就是智识方面有点什么缺陷。
    这就好像一位立志不做舔狗的老哥和女朋友打闹，女朋友娇羞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说讨厌，结果他飞起来就是一脚还回去，把女朋友踹的哇哇哭后还得上虎扑啥的网站把这事自豪的说一下寻求认同。
    “兄弟萌我不是舔狗，你们认为我做得对吗？”。
    …………
    下午五点，杜绍久算准时间将饺子下锅煮好装盒，然后提溜着粉嘟嘟的饭盒步行前往阿里云送饭。
    其实阿里云距离公寓走路不过十分钟路程，每天早上开车送上班纯属是小情侣两人腻歪。
    一般处于情感新鲜期都这样，比如吴锐和小鹿俩人现在就特么跟连体婴儿似的，拉屎都要手牵手。
    “这里。”
    提前等在公司楼下的周峻漫笑盈盈挥手示意，杜绍久走上前笑了笑递过饭盒：“怕你同事分着吃我就多煮了点，一会上去先吃完在干活，不然坨了。”
    周峻漫不顾正是下班时间公司门口大量进出的人群，大大方方揽住杜绍久亲了一下脸：“小杜同学有心啦，值得鼓励！”
    “行了行了，等回家再鼓励。”杜绍久淡笑着抚摸周峻漫短发：“蒜泥和酱油还有醋是分开放的，你自己调一下。”
    周峻漫连连点头说好，杜绍久接着问道：“对了，后天圣诞节准备怎么过啊？”
    “我都计划好了，你等着安排就好。”
    周峻漫神秘兮兮回了一句，杜绍久闻言愣了愣，随即心头暖意涌现：“好，那我就随时准备听从组织调遣。”
    有人说这世上大部分男人收到的第一束花都是在自己的墓碑前。
    这句话听上去很鬼扯，但仔细回想一下，除去幼儿园老师在脑门贴的小红花之外，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女朋友主动过节……这种事可能是很多男人咽气之后都不敢想的事。
    “我先上去了，今晚要加班很晚，你要是无聊就去找吴锐玩吧，本宫准了。”
    周峻漫异常大气的下达懿旨，小屁孩这段时间神经恍惚的劲她虽然不说但一直都看在眼里，今天下午吴锐给她发消息说了去海拉尔散心的事。
    对此杜绍久颇为意外，不过稍微动动脑子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没有多说什么笑着应了声好，然后漫步转身离去。
    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目送周峻漫回公司后打车径直前往杭城大厦挑选圣诞礼物。
    话说网上经常有咪蒙式营销号哔哔‘包治女人百病’这套理论，杜绍久之前看这种文章虽然心里很反感，可能做的也仅仅是默默关掉，眼不见为净。
    而现在虽然依然反感那些狗屎文字，但他却颇受启发，很真诚的想说上一句：“小了，格局小了。能治百病的绝不仅仅是包，也许珠宝效果会更好……”
    尤其是那些顶级珠宝，比如什么肖邦、蒂芙尼、梵克雅宝，再比如更高一级他现在去看的海瑞温斯顿。
    海瑞温斯顿这个品牌在国内名声不显，但它在珠宝业的地位怎么说呢，梵克雅宝跟它比起来就是假皇后。
    如果按照营销号那套“包治百病”的傻逼理论，那hw珠宝能让人诈尸。
    hw有个很有意思的段子，保险公司和海瑞温斯顿本人签约有一条特殊条件，那就是直至死亡都不能在媒体露脸。
    然后这位非常富有的老板，唯一公诸于世的照片是他握着价值几个亿珠宝的右手。
    对于这样一个珠宝品牌没有几个姑娘会不喜欢，所以杜绍久准备直接莽一波，这段时间东跑西颠筹备那个破书吧搞得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有钱人的身份！
    爷们儿有钱，爷们儿怕啥！
    杜绍久迈着四方步晃荡肩膀宛若小儿麻痹一样走进进位于杭城大厦的海瑞温斯顿专柜，看着他这幅气焰嚣张的样子店员都懵了，差点没拿个轮椅让他坐，很怕他一个不注意摔死在店里。
    小二上酒，呸，导购把你们店最大号的钻戒给我呈上来！
    什么？你问我要几克？说了最大，给我来个四两沉滴！
    “先生，我们家收藏裸钻在纽约总部。我们可以帮您订机票前往申请参观，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一看就知道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导购小姐姐一点没惯着杜绍久，笑容温柔言辞妥帖，
    杜绍久听完顿时就老实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富二代他很清楚两百多克的裸钻意味着什么。
    于是乎在四两沉滴裸钻震慑下，杜绍久选了cluster系列红宝石吊坠、戒指、耳钉三件套。
    一共花了97万，正好和他这段时间炒股盈利相当。
    是的，他炒股赚钱了，不知道该说是马太效应“越有钱赚钱越简单”，还是该说他就是命好。
    十一月份买进的酒鬼酒这段时间大涨50%，他期间加仓了几次，随随便便就赚了一百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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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神豪系统升级，快来了，别急。

 六十二章 意难忘

    华灯初上，明月如初。
    晚上八点多，买好礼物的杜绍久回到家后，刚一推门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流水声。
    杜绍久见状心中暗道一声真特么是巧合他妈给巧合上香，巧合死了，随即反应很快将礼物藏在身后招呼道：“下班怎么没发消息，我好去接你啊。”
    有时候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不可否认生活的常态是波澜不惊，可惊喜却能使波澜不惊存在的更有意义。
    “就几步路远，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还需要人天天接。”
    雾气蒸腾看不清楚的玻璃浴室传出周峻漫回应声，杜绍久边随口搭话边拎着礼物爬上二楼，然后趴到地上动作熟练的将礼物往床底下塞。
    周峻漫这段时间逐渐控制烟量，三天才给他一包，于是乎杜绍久便开动机智的小脑买了两条烟藏在床底下。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话说自从和周峻漫在一起后他反侦察能力日益见长，可以说照比fbi也不差啥了。
    还真特么是环境改变人，当初那个杭州小纯洁一去不复返，如今趴在床边鬼鬼祟祟藏东西的姿势，就是他逝去的青春哇！
    杜绍久颇为感慨的藏好礼物，然后手往旁边伸准备拿包烟祭奠下早亡滴纯真。
    诶，我烟呢，我辣么大一条烟怎么摸不到了！
    摸了好几下没摸到烟的杜绍久掀起床单低头去看，只见原本藏在这里的几条烟全都不见了，倒是凭空多出了个硕大的纸箱。
    杜绍久把纸箱拖出，看到上面印有一张从国外来的快递单愣了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纸箱放回原位，拿出礼物重新找地方藏好。
    怪不得周峻漫今天没叫他去接，原来是为了准备礼物，而且还是从国外买的，算算时间可能在大半个月之前就想到过节这茬了。
    大宝宝有心了，不过就是那几条烟死的有点惨，简直就是现身说法什么叫做无辜，这事着实有点让人欲哭无泪的感觉。
    杜绍久砸吧着嘴换好衣服，然后洗了点水果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最近在看的《判断力批判》翻阅起来。
    自从他和周峻漫在一起后不仅仅是反侦察能力大大增强，夜生活也开始急剧减少。每天晚上日常就是等周峻漫下班，如果下班早那俩人还能出去吃个晚饭、看看电影、到处逛逛什么的。
    可要是下班晚了，那他就只能在家弹弹吉他亦或者是看书消磨时光。
    不过杜绍久没有因此感到无聊，正相反他对这种生活状态很乐在其中，因为这是一个充实自己的过程。
    不管是读书还是弹吉他，这些正向的内容都是刘汉曾经跟他说过的所谓“灵魂”。
    而且刘汉对他现状也做出过粗鄙的评价：虽然你没了夜生活但你有女朋友，你不能既想着在外面浪到裤衩子丢了都知道是谁脱得，又想着家里永远会都有人等你，满足你的情感需求。
    天底下没有好事全让一个人占了的道理，人呐，总要做出选择……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没去找吴锐玩吗。”周峻漫身披浴袍，歪头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杜绍久侧躺在沙发上笑了笑解释道：“没去找他，刚刚去见了一个客户，谈完我就回来了。”
    “哦，我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周峻漫说着做到杜绍久身边，调皮的笑着捏了他的鼻子玩笑道：“刚刚东西掉床底我去找发现里面有两条烟，小同志你思想出问题了呀，现在组织很怀疑你的党性还是否坚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杜绍久没有心情嬉笑，异常老实地主动道歉，周峻漫心里叹了口气移话题道：“吴锐给发微信说想和你去海拉尔参加奔驰试驾，你要去吗？”
    “等.......过两天再说吧，不着急。”
    “先别看了呗，和我聊聊天。”
    周峻漫抽走书，俯身抱住杜绍久脖颈娇声道：“我觉得你这几天看上去很萎靡，可以休息几天去放松。”
    杜绍久闻言笑了笑：“嗯，等过两天再说，我就是工作有点累，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知道吗，康德说希望、睡眠和笑是缓解生命辛劳的三样东西，而现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和笑。”
    周峻漫注视着杜绍久的双眼，温柔似水：“你现在整个人都很压抑，笑容很假，其实我大概猜得到是因为什么，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
    杜绍久眼神躲闪不敢对视，周峻漫继续说道：“我之前问过你和我在一起是觉得见不得人的吗，你说不是。现在我想问你，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吗？”
    “我很开心，希望你也是。”
    周峻漫抚摸杜绍久脸庞，言语真挚，杜绍久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无语半晌，杜绍久躺在沙发上握住周峻漫柔软的小手，眼神盯着天花板：“我......她要订婚了。”
    周峻漫微微一怔没有回话，静静听着。
    “我来杭城时身上只有两千块，买了张机票花掉七百，下飞机后我拎着仅有两身换洗衣服还有一双鞋的行李箱来到这家营业部面试。万幸我面试成功了，不过接下来的几过月过得还.......蛮艰苦的。”
    “然后就在情况刚有好转，我能赚到钱稍微活的有点人样时，她来到了这家公司。”
    “其实最初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好，一个毫不掩饰心机说想嫁有钱人的女孩又有多少人会喜欢呢。可慢慢接触下来我发现，有心机和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并不冲突。”
    “在我低三下四嘚吧嘚谈客户累了后她会适时给我倒上杯热水、点一份外卖。在我假期一个人憋在家里看书时，她会叫我去做三蹦子，玩过山车.......”
    “人在异乡，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旁，任谁也会感动吧。”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存在，或许是一道闪电？在我这称之为一生会引人发笑的年岁里，一闪即逝的光。”
    “其实她结婚这件事，早就可以预见。因为我不喜欢她，而她.......也不喜欢我。但真当意识到要成为过客路人时，心里还会有一点不舒服吧。”
    夜渐深，笼灯就月。
    房间内，男人如祥林嫂一样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女人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与自己毫不相干且有些荒诞的故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杜绍久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整个人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周峻漫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明天你去玩吧。”

 六十三章 marry me

    “你说什么？”
    杜绍久愣了愣，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说明天你就去玩吧，缓解下她要结婚新郎却不是你的狗血心情。”
    周峻漫出乎意料得淡然，本以为会有的山崩海啸没有出现。
    杜绍久有些猝不及防，尬笑着问出了个看似愚蠢的问题：“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还能有什么想法，我是可以穿越回去把你从三蹦子上揪下来，还是能现在暴打你一顿让你立即删除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周峻漫说着狠狠的照杜绍久脑门来了一下：“不过说真的，我已经做好你和她睡过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没有。”
    杜绍久心下一松，坐起身子挠了挠头：“其实是有机会的，但说来也怪，几次都赶在她大姨妈的时候。”
    “shut up，你滚蛋吧，明天就滚。”
    “别呀，圣诞节还没过呢，而且我觉得我罪不至死。”
    周峻漫不答话，踩着拖鞋哒哒哒跑上二楼，过了几分钟一手持美工刀一手抱着大纸箱走了下来。
    “这是要干什么？”杜绍久看着美工刀心里慌成马。
    周峻漫好笑的撇了撇嘴，一边拆纸箱一边说道：“一把吉他，原本还准备了点浪漫，维秘之类的，现在都没了。”
    杜绍久起身走上前看去，只见随着纸箱拆开，一把马丁custom印度紫檀定制圆角吉他映入眼帘。
    话说马丁是世界顶级的吉他品牌，而所谓custom则是马丁品牌内部的一个工作组，这个工作组不参与量产型号吉他制作，只接受私人订制。
    定制门槛在十万人民币以上，工艺和木材方面不用赘述，一定是比量产好的。custom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它分为两种，一种是马丁官方推出用来阐述品牌创新和理念，还有一种就是私人个性化定制。
    比如周峻漫送杜绍久的这把吉他，初看上去没什么稀奇，可实际上这把琴却是在不影响音质的情况下在面板上刻了个单词：mr. right.
    “这把琴不是给你，只是给你用。”
    清冷白色灯光照耀下，刚洗过澡的周峻漫发丝未干素面朝天，身上只穿着件浴袍，却倾国倾城。
    十几万人民币对他来只是两天被动收入，而对周峻漫，这或许要用经年累月长时间加班到深夜辛苦换来。
    而且……原来他在她心中，已经是真命天子了啊。想到这里杜绍久心中五味杂陈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其实听完刚刚你讲的那些东西我很不开心，但是没关系，我决定扮演一次贤良淑德，给你个安心舔伤口的机会，以后再收拾你。所以你明天就可以去散心了。”
    周峻漫蹲在地上收拾着纸箱，看不清表情说了一大串话，杜绍久听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力叹息：“我不想去，再说后天就过节了。”
    人都有愧疚感，或者说负罪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往往在面对所亏欠之人，对方越是强硬自己的愧疚感就会越弱，反过来也是一样。
    就如周峻漫此刻所做，她越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杜绍久越觉得亏欠良多。刚刚之所以说你怎么想、差点就睡了，都是为了让周峻漫和他吵一架，大闹一场。
    然后他默默承受，再去哄好周峻漫，以此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弥补他的亏欠。
    但很可惜，周峻漫并没有爆发，不过她却说出了让杜绍久稍微可以释怀的话：“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过什么圣诞节吗？杜绍久你要永远记得，这次是你欠我的！”
    “好！”
    周峻漫收拾好纸箱站起身俏生生训斥道：“傻站着干嘛，凌晨一点了还不准备洗澡睡觉吗？”
    “我也为你准备了礼物，等一下。”
    杜绍久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将藏到柜子里的吊坠、耳钉和戒指三件套拿了出来。
    “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跟我说这些话，想用礼物献殷勤？”
    看着闪闪发光的珠宝，周峻漫言辞凶巴巴，语气却柔软许多。
    这并非因为她爱钱，只是这个世界所谓情感绝大多数到最终都会以物质展现出来。
    夏竹不爱钱，可王多鱼感动她那晚燃尽满城烟花，爱情本身是物质的。
    “没有，只是想给你过圣诞节。”
    杜绍久讪笑着解释，展开吊坠向前一步戴到周峻漫白皙秀欣的脖颈上，而后又牵起手将戒指带好。
    周峻漫歪着小脑袋任由杜绍久笨了吧唧的给她带耳钉：“花了多少钱呀？”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跟你很搭。倒是宝宝你这次就送吉他了，那我生日你准备送什么呀。”
    杜绍久此时压在心里的乌云散去许多，一时间拿出做营销时的传统艺能，小嘴抹了急支糖浆一样。
    周峻漫闻言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也不深究，边配合杜绍久捅咕耳钉边说道：“看你表现。对了，你明天出去玩我事先说好，玩完回来之前想好怎么哄我，要不然我不会让你进家门。”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杜九爷出手大气，以前所想的势均力敌不现实，但她会尽量力所能及。
    “好，那……提前祝你merry christmas。”
    杜绍久说了句两块钱一斤的散装英语，周峻漫用好听的英伦腔接话道：“don&#039;t merry christmas，marry me.”
    “什么玩意，宝宝你说的啥？”
    “什么都没说。”
    周峻漫气急踩了不解风情的杜绍久一脚，抢过耳钉催促道：“赶紧去洗澡吧，笨死你算了，带耳钉都带不好。”
    “我这不是没经验嘛，这就跟脱bra似的，我要是单手就能脱bra你难道会高兴吗。”
    “烦人，我先上床了，赶紧洗好滚过来。想好要出去玩几天，两天一次作业，今晚上交齐。”
    周峻漫一个温良高知小姐姐现在被杜绍久这王八蛋带的说话越来越彪悍，看上去要不了就能达成“骂骂咧咧”成就。
    杜绍久咧着嘴说道：“宝宝，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考虑一下蚂蚁金服小贷的还款方式捏？”
    “什么方式？”
    “分期你觉得怎么样。”
    “年化20%的利息你觉得怎么样？”周峻漫笑靥如花。
    “九爷我响当当的汉子，就是死，从这跳下去，我也不欠你的。”
    杜绍久喊着响亮的口号夹着裆跑进浴室，周峻漫笑容消失不见，瘪着小嘴走上二楼坐到床边，眼中有泪花浮现。
    说是做一次贤良淑德，可她又不是因杜绍久而存在的纸片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会委屈，也会不甘……
    不过没关系，从此以后只要她不放手，谁也不能抢走杜绍久。因为杜绍久欠她的！
    …………
    另一边还不知道今晚弄不好要出好几条人命的杜绍久走进浴室忽然想起什么，又从浴室出来拿起电话。
    “喂，出什么事了？”
    吴锐粗重的喘息声从电话里传出，杜绍久咂了下嘴巴说道：“明天出去玩啊？”
    “什么玩意？”
    “我说明天出去玩啊。”
    “你特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说这个，你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呢，每次都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完了还都是屁大点事？再说你不过节吗？”
    电话那头吴锐急头白脸的狂喷吐沫星子，杜绍久自动省略前半句朗朗吹着牛逼：“不过了，女人这玩意你不就得收拾她吗，过什么节。明天咱哥俩就去嗨皮，体验极限！”
    “兄弟是你被家暴打傻了还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不是跟你说过两天吗，你明天要去那体验极限呐？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挂个脑科吧！”
    “不是明天吗？再说了医院也没有脑科吧。”杜绍久有些懵逼的问道。
    “月底！月底！挂了。”吴锐急促简洁的说了几个字就要挂断电话。
    杜绍久连连招呼道：“别呀，明天找个地先玩着呗，我这可是用体力劳动换来的假期。”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杜绍久不死心的继续说道：“你随便想个玩的，我现在真不想在杭城……”
    “那就去长白山滑雪吧，到时候去海拉尔还方便。”吴锐沉默了一会后，语气透着股大彻大悟要成仙儿的感觉。
    “长白山那个滑雪场？”
    “哥，这都凌晨两点了，有事能明天说不。你身份证号发过来我订机票，明天下午再联系。”
    杜绍久闻言压着笑意贱嗖嗖的说道：“好嘞，好嘞，感谢锐哥，我给你磕一个。”
    “儿子撒谎，我现在都想给你磕一个，求求你摇了我吧，下次说啥我特么都得给你设置个免打扰。”
    …………

 第六十四章 系统升级了

    唐代软饭硬吃高手李白有首诗叫做《春夜宴桃李园序》，这首诗里面写了诸如“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等诸多千古名句。
    杜绍久曾经非常喜欢这首诗，可如今他当他真的如诗中所言，数次秉烛夜游于某个不可描述的温暖港湾后，就特么再也喜欢不起来这首诗和这个成语了！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妈的四何！
    杜绍久从未有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长夜难明’，他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分期付款。
    不过还好，常言道没有一个夜晚无法逾越，没有一个黎明不会降临。
    长夜漫漫终将过去，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清晨一大早杜绍久躺床装死：“宝宝我就不送你去上班了啊。”
    “你不是天赋异禀一夜七次吗，天赋耗尽啦？”阳光洒进房间带来温暖，周峻漫站在床边边扎着头发边阴阳怪气：“出去玩没人管放开了浪哈，烟随便抽，酒可劲喝，要是觉得不过瘾再撩个小姐姐什么的。”
    杜绍久看着小脸白里透红只是眼圈稍微有点黑的周峻漫心道我特么就是想撩妹也得有也得有本钱不是：“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去滑雪，又不是进深山老林联系不上。不管走多远我都在组织旗帜下。”
    “有联系又能怎么样，时间管理大师和女朋友视频到凌晨还不耽误多人运动呢。”
    周峻漫点到为止转移话题：“要带的东西我都给你拿出来了，睡够了起来整理好检查检查，别忘带什么。”
    “还有刚刚我看天气预报那边还蛮冷的，注意保暖别冻着……”
    周峻漫宛若老妈子一样细心提醒，杜绍久躺在床上死不来歪的哼哼唧唧表示还是宝贝贴心。
    两人说了会话看快到上班时间，周小姐飘然离去。
    听着房门关闭声，杜绍久收起一副恭送皇后娘娘出宫的太监样，转念默默思索起正事。
    书吧这边装修还在进行，他要安排好身后事，呸，是远程遥控指挥的事。
    在心里盘算了一会拿起手机给梦梦发了条约中午一起吃饭的消息，然后起床洗漱收拾行李。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后，梦梦回消息说正在吃早午饭，改约喝下午茶，对此杜绍久自无不可答应说可以。
    于是乎杜绍久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跑到柏悦悦厅一个人吃了顿午饭，随后点上几份下午茶后静静等待梦梦到来。
    话说自从网上出了篇名媛拼单爆款文，先是魔都宝格丽火速发文声名我们这儿都是真名媛没有拼夕夕，接着杭城柏悦也更改了下午茶方式。
    之前非常网红的那个甜点大盘子换成了甜点车派送，而且也没了乱七八糟的下午茶套餐，只留一种298/268一位的单人套餐。
    这哥俩之所以如此急切和名媛撇清关系的原因在于他们的下午茶真的很吸引网红，比如杭城柏悦，每天来这喝下午茶的人十个里面有七个都是网红，甚至因为更适合凹造型拍照片的窗边位置都能撕起来。
    当然了，在杭城这个论互联网发展无出其右的鬼地方，抖音有十万粉就敢说自己是网红。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多，就在杜绍久百无聊赖快睡着时，梦梦带着一位妆容精致长相漂亮的小姐姐走了过来。
    “等着急了吧，刚刚陪我朋友去做了个美甲。”
    身着牛仔裤卫衣搭配小白鞋，头顶棒球帽非常朴素的梦梦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杜绍久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的笑着招呼坐下，眼神不着痕迹打量梦梦带来的朋友。
    max mara 爆款大衣、parda新款cleo包、sw标配过膝靴、gucci名媛丝袜.......除了罗意威围巾和看不出牌子的包臀裙，梦梦带来的这位朋友这一身搭配融合了目前所有网红单品。
    介娘们看上去就不像好银呐，杜绍久在心里默默给出评价。
    这倒不是他狗眼看人低，主要是因为梦梦之前没跟他说要带姐妹来，而且刚刚还说她陪朋友去做美甲所以来迟了。
    以梦梦的情商做不出这种没礼貌的事，那不是梦梦会是谁？
    “我朋友燃燃，抖音大v。”俩人坐定后梦梦介绍道：“这位是......小久，书吧老板。”
    “刚刚一直听梦梦提起你，终于见到了，小哥哥真帅。”
    燃燃娇笑着招呼道，杜绍久微微一笑谦虚说没有。
    三人寒暄过后，梦梦主动挑起话头：“你是准备去玩了吗？”
    “对，吴锐说今天晚上的飞机。”杜绍久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那个...我走之后书吧这边还要麻烦你和小鹿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不麻烦，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你把要注意事项跟我说一下。”
    “我和工头打过招呼了，有事他会给我打电话。你时不时去看看别偷工减料，督促下进度就可以。”
    “还有我朋友放在店里的东西..........其他暂时就没什么了。”
    “好，那有情况你随时和我联系。”
    杜绍久看着梦梦认真写好手机备忘录的样子笑了笑，然后开玩笑似的说道：“要不然你干脆来店里上班吧。”
    他是个自我评判很有逼数的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对真正有能力且合得来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许欣赏。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呢？”
    梦梦没正面回应，杜绍久心里提起几分兴趣：“主理人怎么样，每个月给你5%干股分红。”
    “也不是不行，但我不要分红。”
    “那你要什么？”
    梦梦瞥了眼从俩人谈事情开始就自顾自低头捅咕手机的燃燃，拢了拢长发回道：“没想好。等以后再聊。”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员工了哈。”杜绍久心情不错的确认道。
    “好的老板，你放心.......”
    梦梦‘老板’二字一出口，杜绍久不由自主心里猛地一跳，莫名其妙有种浑身战栗的感觉。
    接下来梦梦说什么他都没有仔细听，福至心灵般掏出手机打开建行app，赫然只见余额显示：￥187，453，20.00。
    多了一百万！系统升级了？！杜绍久心中剧震。
    “你怎么了？”梦梦察觉出异样随口问道。
    杜绍久手指微微颤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掩饰道：“没什么，熬夜多了，有点心悸。”
    听到这个解释梦梦没有深究岔开话题聊起别的，燃燃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发微信给梦梦问这个人是不是嗑药，对此梦梦皱了皱眉只当没看见。

 六十五章 孩怕

    十万和一百万的差距是九十万吗？
    如果只从数学上讲是，但如果把它拉长到以年为单位，以净收入为标的，那这中间就差着十万八千里。
    年净收入过亿是个坎儿，区分着两个阶层。如果用某位太监界逼王选手的话说，这就是开天门入了陆地神仙境……
    当今社会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对于财富的认知越发往两个极端发展。
    一种是最常见的不把钱当钱，谁要是说花7、8十万买了辆豪车，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反驳七八十万也算豪车？
    结果在他自己身上发生的情况却是，结婚彩礼三十万你这不是要我命嘛！
    而第二种是太把钱当钱，比如有些人经常会说我某某同事家在一线城市有两套房，特别土豪！
    可这实际上这一点都不豪。
    杜绍久有位魔都土著客户家里三套房，看上去一两千万身价。但房子敢卖掉变现吗，答案是不敢。父母住一套老破小，客户结婚住一套，剩下的一套得给孩子留着。
    那位客户曾经自嘲说：我有钱个粑粑，我只是比你们这些没房的人活得稍微滋润点而已。
    这两种极端的认知并不是因为不懂什么固定资产之类的常识问题，而是来源于对刚性需求和物质享乐两者没有概念，生存和生活不是一回事。
    在这个世界上普罗大众终其一生都挣扎在衣食住行四字上，等到了年净收入千万级则变成享受吃喝玩乐，体现到物质层面就是豪车名表，珠宝奢侈品这些东西。
    再往上数，年净收入过亿的人群也是吃喝玩乐，但不仅限于吃喝玩乐。用一种比较玄乎的说法就是已经超脱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可以影响这个社会。
    毕竟除掉杜绍久地球online玩家，某些上市公司的年净收入也就几个亿，中国所有上市公司加起来也不过四千只左右，它们都是各行各业头部企业。
    而在往上，年净收入几十亿和几百亿却没什么太大差别。因为到了这个段位钱只是数字。几百亿买得起的东西几十亿咬咬牙也买得起，几十亿买不了的东西几百亿也买不了。
    世界上90%的“门”都会对他们敞开，他们都有能力把现实世界当成《我的世界》来玩。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社会主义铁拳高悬之下正向改变世界可以，要想扯犊子那肯定不行。
    说了这么多总结一下就是，杜绍久不知不觉间迈入到了一个可以与这个社会唠唠嗑的地步，虽然他是个假冒伪劣版陆地神仙，但这并不不妨碍大家坐到一块聊聊因果律、搬山填海这种高端话题。
    谁让他才22岁呢，不着急慢慢来，有了屠龙术还用担心没有屠龙刀吗？而且最重要的是，系统可以升级呐……
    想到这里杜绍久浑身气势一变，嘴角情不自禁泛起一抹笑意，正翘二郎腿凹造型的燃燃无意间看到这一幕身上顿时升起一层寒毛，小手一抖咖啡唰的撒到衣服上。
    “啊！”
    杜绍久思绪被叫声拉回出言问道：“怎么了？”
    “没事，咖啡不小心弄撒了，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燃燃说着站起身离开餐桌，梦梦看着她走远后，对杜绍久不放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真的就是心悸，现在好多了。”杜绍久吐了口长气一句带过，调整状态笑着问道：“倒是这位小姐姐怎么回事啊，看上去有点燥。”
    梦梦闻言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就是给电商直播的模特，我插花班同学，这几天刚认识。昨晚一起喝酒然后就死乞白赖在我家住了一晚上。”
    “你还搞不定这种选手？”杜绍久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关于她之前过往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方清楚，众人只是都默契不提而已。
    “脸都不要了我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你个王八蛋精神挺好哇，还有心情喝茶？！”
    忽然传来的呵斥声打断梦梦的话，吴锐和小鹿二人一副杀父仇人的样子气势汹汹走来，杜绍久见状不疾不徐滋溜了一口咖啡：“来啦，晚上几点的飞机？不着急的话我请你们两口子逛街。”
    滑雪这玩意杜绍久小时候玩过，近些年就没有了，所以要买雪具装备。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逛不逛街飞机也是晚上九点。”
    吴锐非常硬气的回了一句，接着脸色一变笑容憨态可掬：“要我说呀久儿，你就是太客气。都特么哥们什么请不请的，搞得我好像是管你要那五万块钱机票钱似的。”
    “什么玩意，你说什么多少钱？”杜绍久有些懵逼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订机票花了五万。”吴锐风轻云淡转头看向小鹿：“媳妇，你看看购物车想买啥，小久这孩子欠人情心里不舒服，一宿一宿睡不着。”
    “咱一会成全他，不让他欠人情。”
    杜绍久斜眼看着吴锐：“你买的是飞往伊拉克地战斗机票吗？”
    梦梦和小鹿闻言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吴锐鬼扯说他定的头等舱，坐在机长身后那种。
    几人说笑间燃燃从洗手间走了回来，众人相互认识闲聊了一会后杜绍久挑起话头对吴锐说到：“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逛完吃点饭直接就去机场。”
    “行啊。”吴锐摆弄着手机随口回道。
    “梦梦你也跟着一起。”
    杜绍久心知梦梦和燃燃没什么交情说话很是直接，梦梦瞥了一眼燃燃回道：“我要陪燃燃，你们去吧。”
    燃燃闻言小心思止不住盘算晚上能蹭点什么好吃的，装作听不懂一样笑着问道：“你们要去哪里逛街呀，我正……”
    “你要跟着一起吗？”杜绍久嘴角噙着笑容手指轻叩桌面。
    看到这幅神态燃燃心下一颤，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她在电影教父里看到过的笑容，鬼使神差般说道：“不了，我一会还有事，你们去吧。”
    杜绍久点了点头，笑容依旧和煦，语气却非常强势：“好，有事就先走。”
    燃燃心里暗骂凶什么凶，王八蛋欺负我个女孩子，面上连连点头说好，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东西率先离去。
    “你们怎么不说话？”
    燃燃走后的几分钟里，餐桌上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杜绍久被吴锐三人古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出言打破安静。
    气氛被破，梦梦笑着解释说他刚刚让人孩怕，不敢和他说话。
    吴锐则是神叨叨的评价说刚刚有点气质，至于什么气质不清楚，按照给他改名那个老瞎子的说法，这好像是贵气。
    …………

 第六十六章 消费 补第二章

    滑雪运动有个别称叫“白色鸦片”，对于为什么会上瘾这件事很多板仔板女和各种骨科vip滑手都有不同的理解。
    装逼、想要飞、体验失控感、为了那一句常说的‘山下见’……
    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听起来就跟闹着玩一样，可总结起来却十之八九都离不开“刺激”二字。
    所以话往回说，作为一项本身非常刺激的运动，自然而然与之相关的其他方面也要刺激。
    比如雪具装备价格，那可真是太刺激了。只要六万五千八，这块单板马上带回家。
    dior专柜里，杜绍久和吴锐两人听完柜姐介绍忍不住互看一眼。
    这倒不是说他们俩没见过世面，主要这玩应是真特么贵！用吴锐的话说就是：老子有钱舍得买是老子的事，你贵是你的事。
    市面上价格超过五万的单板可能也就这帮奢侈品牌联名能做出来，而且最神奇的是dior六万多的板子还特么能卖成网红爆款，你说厉不厉害。
    “有没有比你们家这块更贵的板子？”
    杜绍久四处打量着其他装备好奇的问道，柜姐矜持一笑：“应该不多。”
    近些年随着生活水平提升滑雪渐渐有种要成为大众化运动的趋势，dior很敏锐的开辟出雪具装备系列，它们家算是拥有最全面雪具单品的奢侈品牌。
    “行吧，给我拿一个……150cm的吧。”杜绍久略微思索后勉强买下。
    杜九爷对于装逼这种小事一向是喜欢低调进行，不喜欢网红款。
    但无奈的是dior这货颜值很高，而且它已经是目前最快能拿到的量产标准尺码雪板了，要想搞块能装个与众不同笔的板子要定制。
    话说单板滑雪板这玩意它的长度需要适配滑雪者本身的身高、体重、技术风格很多方面。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板子越长高速滑行越稳定，板子越短做切换约灵活。
    这玩意具体选择会有像衣服尺码那样的表格，例如170穿m、175穿l，如果要简单判断那差不多就是板子立起来长度在滑雪者脖子到鼻子区间。
    其他的还有诸如板子硬度、侧倾半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看到有人晒跟她/他身高一样长dior雪板时不必羡慕，那只是她借来拍照的。
    因为杜绍久拎着行李箱不方便逛街，所以选好板子后便抱着一站式购物的想法继续在dior看起了其他装备。
    滑雪在衣服上有个三明治说法，最里面穿吸汗的，中间穿保暖，最外面穿防风。而且最好是要颜色鲜艳，像杜绍久就选了明黄色外套和骚红色裤子，这样是为了安全。
    那些为了好看穿一身白色雪服的选手，要么是神，要么就不是为了滑雪。
    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场面，白茫茫的大雪中，一身白色雪服与大地融为一体慢悠悠的在前面划着，后面几百米高的山顶上一位放板乱杀的老大哥飞驰而下，然后拥她入怀。
    偶买噶，这种场面不敢相信，简直比车祸现场都惨烈。
    而除了这些之外，滑雪装备选择还有护目镜防雪盲症，手套防板刃划手。
    林林种种挑挑选选一个多小时，杜绍久终于搞定所有装备，刷卡结账后对柜姐吩咐道：“这些你帮我打包起来，叫个顺丰快递给我寄到……”
    “我们去哪个雪场来着？”
    “长白山万达滑雪度假区，具体地址……你让他寄到柏悦酒店吧。”
    吴锐坐在休息区捅咕着手机有些犹豫的回了一句，杜绍久见状出言问道：“怎么了，我看你在餐厅就一直抱着手机点来点去。”
    “订酒店啊，能住的都没房间，我正跟黄牛砍价呢。”
    “订酒店还有黄牛？”杜绍久有些错愕的确认道。
    “这不是雪季嘛，今年又不能出国。老牌的xj和东北，还有因为冬奥会起来的崇礼，这仨地方稍微好点的雪场全爆满。”
    吴锐边解释边小声骂了句黄牛不做人：“咱们去这万达属于国内排的上号的雪场，所以能住的酒店房间根本定不着。”
    杜绍久闻言没有说话，默默拿出手机搜索长白山柏悦官网操作一番然后告诉吴锐他订好了，不用跟黄牛较劲。
    吴锐疑惑的问是用什么软件订的，明明他的软件上所有房型都显示爆满。对此杜绍久微微一笑：“官网，我这儿比你用的第三方软件多出一个房型。”
    听到这个回答吴锐无语半晌比了个大拇指没说话。
    出于某些比较暧昧的原因，很多柏悦和再高一级的酒店少有把总统套房挂到第三方网站。具体是什么原因不太好说，反正杜绍久定的总统套房是八万五一晚。
    “当啷、当啷、当啷。”
    这边刚和柜姐说话邮寄地址，杜绍久电话就收到了来自吉林号码打来的电话。
    “杜先生您好，我是长白山柏悦酒店客房部的邵娟，您可以叫我alina，从现在开始我将为您提供贴身管家服务（butler service）。”
    “嗯，我今晚大概十一点多到机场。”杜绍久说着眼神示意吴锐可以撤了。
    “好的，今晚十一点长白山体表温度是零下二十三度左右……”
    电话里alina非常专业的提示了各种注意事项，接着又询问了杜绍久的喜好和忌讳说是要帮他定制一份游玩计划，两人聊了十多分钟才挂断电话。
    蒂芙尼专柜休息区，吴锐对打完电话的杜绍久调侃道：“总统套房是不一样哈，人还没到服务就安排上了。”
    “这很特殊嘛？我还以为所有酒店都这样呢。”杜绍久一点逼脸不要朗朗吹起牛逼。
    吴锐看不惯这幅死相很想喷两句，可是一想到总统套他也要住便熄灭了这种不成熟的想法起身去找正在柜台试戴的小鹿和梦梦二人。
    骂人什么的太小孩，他准备窜使俩姑娘坑杜绍久一笔一人买个包，反正这王八蛋有钱。
    “怎么样啊，两位美女选好了吗。”
    杜绍久贱嗖嗖跟着吴锐一起到柜台前，此时小鹿动作自然摘下试戴的铂金镶钻藤蔓型戒指：“急什么急，难得遇到有冤大头买单，当然要多逛逛了。”
    一旁的梦梦也笑着摘下镶钻的花簇吊坠附和说去下一家看看，杜绍久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柜姐：“我看你们俩现在试戴的就挺好，咱不能逮只蛤蟆攥着脑白金不是。”
    “她们俩刚刚试戴的这个给装起来。”
    “过分了昂，说好了请，这怎么还要不让选呢。”吴锐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示意蠢蠢欲动的柜姐一边凉快去。
    杜绍久笑嘻嘻的掏出银行卡扔给柜姐：“小姐姐你就不机灵，谁付钱听谁的呀。”
    吴锐三人见状纷纷出眼阻拦，杜绍久置若罔闻强行结账买下了两件珠宝送给两人。
    其实珠宝这种东西没有女孩会不喜欢，可也要分清楚状况。蒂芙尼这个级别的珠宝店，除去少部分的平民版产品，随随便便一件都好十万往上。
    站在小鹿和梦梦的角度想，她们自己买也就买了，但让杜绍久买有些过意不去。
    她和梦梦二人在这里逛不是想让杜绍久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只是女人天性随便逛逛，没想到杜绍久二人买雪具会结束那么快。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见杜绍久过来就准备走人的原因。
    而站在杜绍久的角度，且不说吴锐帮过他的，只说吴锐送周峻漫那枚三万多的胸针就不是小钱。
    别看他天天开着超跑夜店开着名酒风光无限，但那都是那些大哥给的。他自己能捞到手的并不多，再加上在这圈子里混花销也不少，这两年拢共也就攒下了小一百万而已。
    杜绍久记得这份情谊，所以才说要请他们两口子逛街。
    而梦梦……感谢也有，欣赏也有，最主要的是他好面子，做不出给小鹿买个十多万礼物，然后送梦梦几千块钱礼物的事。

 第六十七章 装13打脸狂霸拽

    “好啊，真好，果然现在的渣男渣女都不蹦迪改滑雪了。”
    晚上八点四十杜绍久二人登上了飞往长白山的飞机，经济舱里吴锐双眼不住打量数量众多的漂亮小姐姐。
    杜绍久边给周峻漫回消息边随口回道：“快滚一边去吧，我是死都没想到居然是特么廉航。”
    “你懂个屁，只有春秋有飞长白山固定航线，能抢到票不用做绿皮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吴锐喝着自备的矿泉水解释道。
    不得不说春秋这家航司纵有万般不好，却承担着众多类似公路基建的空中基础线路。
    杜绍久不耻下问：“我就纳闷儿你们这些玩咖为什么一股脑往雪场跑，滑雪这玩意连对方长什么样都看不清，这也能开枪？”
    “嗨，满分不分社交场景，我用boss直聘还约出来过好多呢。”吴锐摇晃着脑袋一副传道解惑的表情：“正经人谁到雪场是奔着真滑啊！”
    “雪场白天场一般下午四五点钟天黑就结束。而且雪场位置都远离城市在山上，所以结束之后你说这帮根本就没滑雪精力充沛的男男女女能干嘛？当然是聚到一块喝酒轰趴，喝着喝着爱情不是就来了么！”
    “下贱，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换个地方喝酒？”杜绍久非常费解。
    吴锐笑容猥琐的说道：“不是一回事，现在夜店名声不好，很多漂亮妹子你约喝酒她自持身份觉得low，但你要是说滑雪就很乐意。”
    听到这个解释杜绍久刚想站在道德高地抨击两句不良之风，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位长相颇为清纯大学生模样带着鸭舌帽的小姐姐指了指最里面靠窗位置：“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我坐里面。”
    见状杜绍久起身让过位置，止住话头聊起别的。
    磨磨蹭蹭时间又过去了一会，飞机终于冲上云霄，吴锐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你老家是吉林的吧？”
    “对，吉林吉林。”杜绍久不明所以随口回道。
    “邮寄的雪具明晚才能到，明天没事要不去吉林？”从长白山到吉林路程不到四百公里，完全可以回家玩一天再回来。
    杜绍久看着窗外视野里越来越小的城市群心中一黯：“不了，吉林没什么好玩的。”
    他这次出来只想放肆玩几天发泄下矫情，要是回家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事找上门。
    按照给老杜和宁女士铺垫的《小杜版发财日记》，他正受雇法国外籍佣兵团在伊朗和川皇卫队交火。至于为什么川皇卫队会在伊朗、他是怎么进到佣兵团这些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杜赚大钱啦，过年可以拿着大笔资金回家。
    吴锐看着忽如其来的低气压笑着调节气氛：“那明天就先去玩漂流什么的，等哥们儿空降几个小姐姐让你感受下爱情。”
    “公共场合稍微注意点素质。”
    杜绍久看了看靠窗而坐的鸭舌帽姑娘尴尬的提醒道，吴锐闻言满不在乎腆着大脸冲鸭舌帽姑娘呲牙直笑：“如果没看错小姐姐你也是去长白山滑雪的吧，你是去哪个雪场滴呀。”
    “额……万达，你们呢？”
    “我们也是万达，其实松花湖的高级道还蛮好的，如果能滑可以去体验一下。”
    “我是菜鸟，刚接触滑雪。”
    “那可以一起玩初级道，我朋友也是新手……”
    也不知道是该说长得帅确实能当饭吃，还是说妹子开朗大气，居然和明显就不是好人的吴锐搭上话了。对此杜绍久很是无语带上耳机昏昏睡去。
    两个小时后，晚十一点，飞机降临长白山机场，昏睡中杜绍久听着耳边传来的交谈声睁眼看去。
    过道上乘客们正在排队下飞机，吴锐宛若发情大狼狗一样对鸭舌帽姑娘邀请道：“你是住那个酒店的，要不要一起去过？”
    “不用了，我和男朋友一起的。”
    鸭舌帽姑娘笑着拒绝，吴锐顿时就懵逼了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此时前排忽然站起个戴眼睛脸上有几个青春痘印长相青涩的男生，敌意明显的说道：“我们住柏悦有接机，你住哪里用不用带你一段？”
    “呵呵，我们也是柏悦。”
    鸭舌帽姑娘看上去没心没肺笑容开朗的说道：“真的好巧诶，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过去。”
    “走吧，车在外面等着呢。”
    吴锐刚想说点什么杜绍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断几人对话，鸭舌帽姑娘笑盈盈点头说好，眼镜男生撇着嘴没吭声，于是乎几人一起下了飞机走出机场。
    话说长白山机场距离万达小镇只有不到20分钟车程，这就是个专门为旅游建造的，所以也就注定了面积非常小。
    几分钟后杜绍久等人便走出接机口，不远处分别站着两拨酒店接机人员，一波只有一人，身穿凯悦酒店制服举着正反两面印有‘凯悦’和‘柏悦’字样的大牌子，口中不住招呼着凯悦和柏悦的客人都到他这里。
    而另一波则有四个人，两位身形壮硕的大汉拉着条土不拉几红底黄字印有“欢迎杜先生莅临长白山柏悦酒店”的大横幅。另外两位姑娘站在前面不住扫视出站人群。
    “就是那里了，我们过去。”鸭舌帽姑娘看了看拉横幅的那波人：“遇到大佬出行了。真烦，我们两家酒店就一个人接。”
    “你们去吧，我们是这边。”杜绍久淡笑着轻飘飘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就是大佬。
    鸭舌帽姑娘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懵逼：“你们……”
    “希望下次还能赶巧哈，我们先撤了。”
    杜绍久言外之意非常打脸的冲着眼镜男说了一句，然后不在多说转身就走，吴锐对鸭舌帽姑娘点点头，跟上杜绍久脚步离去。
    他自觉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不涉及底线帮理还是帮亲不需要思考。而且这事问题也不在吴锐，所以装逼又能怎么样。
    “这个逼装的水平不错。”
    两人并肩前行，吴锐小声说了一句，杜绍久边冲酒店接机的人挥手边笑嘻嘻说只用了五成功力。
    两位四处寻找贵客的小姐姐看到杜绍久第一时间迎上前，其中一位扎着包包头年约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的女人招呼道：“杜先生您好，我是跟您通过电话的alina。”
    “嗯，你好。”
    杜绍久将屁大点的登机箱交给alina，加快脚步示意吴锐赶紧走。
    这个接机方式蛮扎眼的，虽然他无所谓打脸装逼，但不代表想招摇过市。

 第六十八章 礼遇

    午夜时分星空寂寥，目所能及皆为白雪，寒冷的空气为整片天地增添了些许清冷。
    奔驰迈巴赫s680礼宾车徐徐穿过挂着各种大红大紫招牌充满乡土气息的度假区大门，顺着山路开进深处，一路行驶到柏悦酒店。
    车子停稳不等alina有所动作，杜绍久径直推门下车，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冷心里莫名有些踏实，嘴角微微上扬玩笑道：“wee to 吉林。”
    吴锐吐出口哈气化为白烟，搓着手夹裆往大堂里跑：“你这间歇性精神病得治，都特么要冻死了还搁着感怀呢。”
    杜绍久斜了一眼破坏气氛的王八蛋，不慌不忙紧了紧周峻漫贴心准备的围巾，迈步走进大堂。
    此时时近晚上十一点半，欧式风格的酒店大堂却灯光明亮，众多着装统一的服务人员以一位金发碧眼中年女性为首分列两排，在杜绍久进到大堂瞬间整齐划一出声欢迎。
    接着中年女性手捧鲜花走上前搭话，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杜绍久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正常，介是嘛，介就是所谓的“礼遇”哇！
    在柏悦官网订下五晚总统套房的那一刻，他的相貌就被酒店上至总经理下到保洁阿姨所有工作人员谨记于心，这个看上去有些多余的操作只为了它们集团的广告语“thinking of you”。
    说得粗俗点，哪怕杜绍久就是拉屎腿蹲麻了，也得确保隔壁坑的服务生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然后把他扶起来。
    这还仅仅是基本，其他的诸如房间里摆放欢迎酒水，带有他名字刺绣的浴袍和床单被罩，7x24小时全天候私人管家服务，专属于他的奔驰迈巴赫s680礼宾车。
    可以说用一句‘何不食肉糜’的话来总结就是：八万多一晚不算贵。
    非但如此，如果杜绍久接下来能展现出某种程度的消费能力，他的个人信息将会被录入到柏悦母公司旗下所有酒店大客户名单，到时候他哪怕是入住一家没有去过的店只开见大床房，也会享受到上述全部服务。
    所以现在这只是小场面，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八万多一天哪怕住在是非洲食人族部落，也要低头跪下高喊欢迎光临。
    金钱的力量，不限于文明世界。
    办完入住后，杜绍久二人坐车前往别墅，路上吴锐四处张望酒店建筑随口问道：“听说老王和小王在你们家有别墅？”
    坐在副驾驶的alina闻言身体半侧点头回道：“是的，不过大王总和小王总的两栋别墅平时也对外营业。”
    “还蛮漂亮的，你们别墅卖不？”杜绍久滋遛滋遛喝着碗姜汤土强土强的说道。
    长白山这家柏悦装修很有点欧式小镇风格，除了一栋主楼其他客房都以别墅形式散落在白桦林间，像杜绍久住的总统套房就位于山顶的一栋别墅里，与他房间在一起的还有几间套房。
    这些别墅可以整栋出租，价格几万块钱不等有十来个房间，如果是朋友一块出来玩或者公司出游租整栋还蛮经济实惠的。
    听到杜绍久的话alina嘴角笑容放大，反应很快机智回道：“如果您想，柏悦永远都是您的住所。”
    说话间车子停到别墅前，几人下车走进，alina推开房门介绍道：“这栋别墅是89号，您住的总统套房面积是……”
    杜绍久挥手打断：“不用介绍，天也不早了快休息去吧，接下来几天还要麻烦你。”
    “不麻烦，您有什么事拿起电话不用拨号直接讲话就可以，我随时都在。”alina干脆的应声回道。
    杜绍久点头表示知道了，alina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告辞离去。
    “啧啧啧，他妈的我住柏悦套房免费矿泉水都是冰露。”
    吴锐边用手机对桌子上成排农夫山泉生肖玻璃瓶矿泉水拍视频边感慨王八蛋酒店忒势力。
    杜绍久笑了笑将欢迎果篮上手写毛笔欢迎信扔到一边，拿出个从新西兰空运来的苹果洗也不洗就往嘴里塞：“还有酒呢，喝点？”
    “哎呀我操，10年侯伯王吗，柏悦大气！”
    刚刚吴锐只是随口开玩笑，可看到欢迎红酒却着实有点震惊。
    侯伯王酒庄规模不大逼格却很高，当年波尔多左岸那些酒商们聚到一块开武林大会撕吧谁才是左岸产区这一块永远滴神。
    侯伯王就是最后评选出的四个一级庄之一，如果对波尔多不了解也没关系，这四个酒庄里有个叫拉菲，肯定都知道。
    而10年又算是侯伯王的好年份，现在市场均价要一万多，所以可以说柏悦对杜绍久礼遇确实很到位。
    欢迎酒水并不是所有柏悦统一标准，可以不送，也可以送罗曼尼康帝，这玩意完全看入住那家柏悦的心意。
    “因为我是吉林人。”杜绍久与有荣焉傲然回道：“这儿特么就是我家！”
    “还有这种说法吗，那按你这么说不应该送红酒，应该给你整点八二年滴闷倒驴啥的。”吴锐最看不惯杜绍久装逼，斜眼回了一句。
    杜绍久毫不在意，笑呵呵说道：“来吧，赶紧来整点，人家火腿香肠都给准备好了。”
    “那就开呗，醒一会，我正好处理下微信消息。”吴锐鼓捣着抖音回到。
    杜绍久边开酒边聊天打屁：“话说你抖音有多少粉丝？”
    “不到一千，我平时玩的少。”
    “你也太菜了，我现在随随便便发个视频都能涨几百粉丝。”
    杜绍久靠着一个个对于他来说是日常的视频，已经快有一万粉丝了。
    吴锐手指麻利上传好刚拍的视频，切换到微信依次回复上百条未读消息：“我都是私密视频，只有互关能看到。”
    “你信不信不出五分钟就会有小姐姐私信问我在哪玩，就凭这条视频不用包酒店机票我能从全国各地叫来十几个优质妹子。”
    杜绍久无言以对只好甘拜下风表示佩服，他觉得吴锐要是专门做个关于两性话题的自媒体绝对不比那些百万情感大v差啥。
    两人闲聊了一会酒也醒好，搬个小桌子摆到别墅落地窗前，俯视灯光渐暗的山脚度假区。
    杜绍久很没坐相的支着一条腿坐在地毯上轻抿一口酒，果香、木头、焦油味层次分明于舌尖炸开，然后再吃上一口油而不腻，咸度刚好的伊比利亚火腿，美滴很呐！
    “要是有两个妹子，那就更美喽。”吴锐更没坐相的倚着靠枕噼里啪啦打字：“已经有两个妹子说明天来了。”
    杜绍久点燃一支烟无奈笑笑没接话，吴锐这家伙着实有点生冷不忌。
    刘汉知道他有对象后劝告他不能瞎浪，而吴锐明明送过周峻漫礼物，也不止一次说过这姑娘很不错，但却一点不耽误他总想窜使杜绍久发浪。

 第六十九章 喜欢也要克制

    晨昏线不会冰冷的将世界割裂成白昼和黑夜。而是温柔的留下一片弥散的区域，让人们学会怀念。
    当太阳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进入冬季，从此昼短夜长。
    十二月份的长白山，早上七点黎明后天空中一缕微光喷薄欲出，远处山顶雾气氤氲，晨光穿过云雾铺满林间，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果然站得高看得远，可惜没带相机。”
    吴锐梳着个像被牛犊子舔过似的发型，整个人打扮的非常精致利索，生龙活虎兴致颇高，一旁被强行拉起来看日出的杜绍久顶着个鸡窝脑袋双眼呆滞：“太阳出来了？那我在睡会。”
    昨晚俩人酒没喝多少，却熬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他这会儿脑仁疼。
    “睡什么觉啊，才二十几岁你有的是精力，这种年纪就要在村口那边唱歌跳舞的呀。”
    吴锐一口广普学的像模像样：“我认识的一个天菜也在这儿玩，带你去吃个早饭认识认识，这样明天平安夜就可以一起过了。”
    杜绍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起身回房：“滚蛋，就是十分我也不去。”
    吴锐见状也不多磨叽，摇头说了句没有理想后夹着裤裆骚里骚气出门离去。
    半个小时后，躺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杜绍久颇为烦躁地骂了句娘，坐起身倚靠床头大口大口抽烟。
    他睡不着倒不是心口不一对天菜感兴趣，且不说家有女友，光是他本身现在就没有撩妹的心情。
    这主要是因为刚刚吴锐说明天是平安夜让他想到去年平安夜是和安淼在一起……
    他本以为离开杭城就可以避开安淼留下的痕迹，现在才发觉，与安淼有关的一切依然存在，只要他不遗忘永远都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所谓的触景生情是个伪命题，心里不曾放下才会记起。
    一念至此杜绍久这两天刚好些的心情再次被致郁，沉默半晌后自嘲得笑着念叨了句及时行乐，而后随后拿起床头座机吩咐准备车去餐厅吃饭。
    别墅距离主楼餐厅位置直线距离有大几百米远，对于杜绍久这个懒癌患者来说，哪怕麻烦点等车也不愿意大冷天步行。
    而且事实上也没用等多久，就在他刚穿好衣服准备洗漱的功夫，alina敲门而进。
    杜绍久边刷牙边客气的说了句稍等，alina面带微笑点头说好，宛若古代伺候老爷洗漱的丫鬟一样，走上前取下毛巾拿到手里静静侍立到一旁。
    社会主义接班人小杜同志生怕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所腐蚀，便只简单洗脸刷牙，然后扣上顶鸭舌帽盖住乱糟糟的头发前往主楼餐厅。
    话说长白山这家柏悦由于挨着同一集团的凯悦酒店，所以酒店旗下只有一个必备“悦厅”餐厅，其他吃饭的地方都在凯悦。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东北大开大合的文化同化了，这家悦厅早餐种类很简单，虽然是自助餐形式却着实没有什么花头。
    杜绍久逛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有食欲的吃食，跟在一旁的alina察言观色出言说道：“其实杜先生您有什么想要吃的可以跟厨师讲，相比于菜单我们更希望您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什么都能做？”
    杜绍久背着手有些杠精的说道，alina心道要吃老娘我的客人都遇到过，你还能怎地，面上笑容不变回了句您可以说说看。
    “那就……玉米碴子粥，干豆腐卷大葱抹臭大酱，再加黄瓜条咸菜。”
    杜绍久没太为难人，略微思索爆出两样比较土强的家乡小吃，alina风轻云淡表示这都不是事，您先坐一会儿。
    于是乎在上午时近八点半，天色大亮餐厅食客渐多时，杜绍久一个人坐在靠窗能看到雪场的位置，吃起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甚至味道还挺冲的早餐。
    先喝上一口满满粗粮味的粥，再来一条酸甜味的黄瓜咸菜，最后咬一嘴大葱与大酱。哎呦呵，这个味儿，盖了帽了我的老北鼻。
    这世间万事皆可抛，唯美食不可辜负，吃着辣到冒汗的冬季大葱，杜绍久感觉自己丧逼兮兮的心又活了过来。
    忽然间想到什么，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吴锐身影，却不经意间扫到左前方餐桌位置上有一对父女，其中四五岁左右，扎着马尾辫长相可爱很招人喜欢的小女孩正偷瞄他，准确的说是偷瞄他手里的干豆腐卷。
    杜绍久莫名童心泛滥，咧嘴笑着冲小女孩扬了扬干豆腐卷，示意要不要吃点。小女孩害羞别过脸，和年约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老父亲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老父亲挥手叫过服务员冲他这边指了一下，接着服务员表情歉意交谈几句转身离去，女孩父亲有些难为情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朝他走来。
    “小兄弟，你吃的这是什么啊？”女孩父亲笑容温和，开场白却有点菜鸡。
    杜绍久笑了笑言语直接：“干豆腐卷，我们这儿特色，可以给孩子尝尝。”
    “哎呦，真是谢谢了。”女孩父亲如释重负，没有直接拿走而是挥手将小女孩叫了过来：“大哥哥说可以分享给你，你该说什么呀。”
    小女孩大眼睛笑成了月牙，非常懂事的弯腰鞠躬甜甜得感谢道：“谢谢大哥哥。”
    杜绍久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弧度，端起菜盘蹲下与小女孩平视：“不客气，这些都是你的了。”
    小女孩下意识想接过盘子，然后小手微微一顿：“大哥哥我要两个……一个就够了。”
    “为什么一个就够了呀？”
    “爸爸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有不管多喜欢也要克制。”
    小女孩奇奇怪怪的道理没有解释明白为什么两个变成一个，说完仰头看向老父亲希望得到表扬，杜绍久愣了愣轻声问道：“说的真棒，你几岁了？”
    “我四岁！”
    “我这里还有别的好吃的，要不要尝尝看？”杜绍久嘴上对小女孩说着，眼神却看向女孩父亲。
    女孩父亲犹豫了一下：“大哥哥还想跟你分享好吃的，你想不想呀。”
    “好呢！那我也有好吃的分享给你！”小女孩用力点点头转身跑回自己餐桌。
    “歆歆跑慢点，别摔着。”
    女孩父亲嘱咐了一句，转头无奈笑了笑：“我家这孩子就贪吃，遇到吃的就走不动路。”
    “确实挺好吃，一起吃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时兴起想和小女孩多说几句话的杜绍久面对老大哥莫名有点尴尬，他一幅胡子没刮带着鸭舌帽还一大早上吃大葱的尊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变态。
    老大哥比杜绍久还尬：“我们从金陵来，你呢。”
    “金陵十三朝古都，好地方，我是杭城。来来，坐下聊。”
    “嗯嗯，坐，杭城西湖，好地方。”
    俩大老爷们边尬聊边看着名叫歆歆的小女孩一趟趟往返两桌搬运她心中美味，还好alina非常有眼力见不用人说就一直跟在身旁提供保护。

 第七十章 一面之缘

    常有人说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可杜绍久认为恰好相反。
    让人下半身动起来很简单，各种骑兵片***老师都能做到；让人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很难，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歆歆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长相可爱眼神纯真，言行举止总是无意间流露出想做小大人的追求，如此反差之下有种说不出的可爱让旁观者忍俊不禁。
    于是乎一顿早饭的功夫杜绍久和歆歆混成了好朋友，歆歆认他做大哥，他教歆歆梳中分，呸，是梳马尾。
    这次歆歆来长白山玩只和她爸爸姜愈父女两人，而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魔都小男人样的老姜实际上是个糙汉，在照顾孩子方面很不靠谱，早上出门梳的马尾辫这会吃个饭就炸了。
    “看你年纪应该不大还带过小孩？”
    餐厅里杜绍久手腕套着皮筋，手持木梳站在歆歆身后动作熟练梳理头发，老姜坐在一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额……算是带过，你应该不常带歆歆吧？”杜绍久心道孩子我没带过，倒是经常约啪睡过之后给姑娘梳个头穿个bra什么的。
    老姜笑了笑含糊道：“做我们这行的工作很忙，平时她爷爷奶奶带，这次来玩都是请假来的。”
    这老大哥讲话多少沾点笨拙，但居然是在某券商单位做一级市场投资的，而且看上去应该做的还蛮不错，他手腕上大几十万的江诗丹顿就是证明。
    杜绍久闻言愣了一下，没有多嘴问歆歆妈妈为什么没来，笑着将皮筋扎好：“歆歆看我给你扎的头发好看不。”
    “好看呢！比爸爸好多了。”
    歆歆对着镜子重重点头表示满意，老姜被小棉袄说得吃醋：“我看在你眼里爸爸就是笨蛋，别人都比爸爸好。”
    “爸爸不是笨蛋，我很爱爸爸呀。”歆歆先是古灵精怪说了句好听的，然后撅着小嘴问道：“可是说好的今天可以和狗狗玩，为什么不能了呀？”
    老姜虽然糙但对歆歆的爱溢于言表，温柔解释道：“因为狗狗在和别人玩，明天狗狗就可以和你玩了。”
    柏悦和凯悦养了一家三口阿拉斯加，这三条狗人气很高每天都被迫营业，想要撸狗需要排队。
    听到父女俩对话杜绍久挥手叫过一直默默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服务的alina：“现在可以遛狗吗？”
    “可以……不过现在狗狗正在和其他住客玩，小朋友愿意和别人一起遛狗吗？”alina用耳麦小声沟通了几句，然后略微有些迟疑对杜绍久说道，目光却看向一脸期待的歆歆。
    其实这事讲道理的说蛮为难的，因为狗子正在别人手里，强行要回来多少有点不尊重人。柏悦要做品牌，不是只为跪舔大客户赚快钱的酒店。
    如果杜绍久遛狗意愿强烈这事办也就办了，可他明显只是为哄小女孩开心，那么这件事就有变通余地没必要过于强行，让小女孩满意就可以了。
    听到不是百分之百肯定答复杜绍久微微皱眉没吭声，歆歆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老姜说道：“爸爸可以吗？”
    “方便吗，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目前正在遛狗的是两女一男，都是年轻人，很好相处。”
    alina连忙介绍了一句，老姜冲杜绍久征询道：“那要不然就过去？”
    见歆歆父女俩都没意见杜绍久自无不可点头说好，alina如释重负顺势留在原地仔细帮歆歆穿好衣服，几分钟后杜绍久一行人离开餐厅去和正在附近被溜的三条狗子会和。
    值得一提的是，离开餐厅alina一路抱着歆歆，老姜眼神不动声色来回在杜绍久和看上去非常喜欢歆歆的alina身上扫过。
    刚刚闲聊时听杜绍久说是开书吧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不论杜绍久虚实如何都和他没有关系，大家只是碰巧遇到，仅有这一面之缘而已。
    可当发现alina非常在意杜绍久态度后，心中不免多了些许好奇，这也是为什么答应遛狗的原因。
    …………
    话说长白山这家柏悦有三样很讨喜的事物，一是可以ski—in/out、二是网红露天温泉、三就是那一家三口阿拉斯加。
    酒店住客很喜欢把后两件事连在一起，当然大上午泡温泉也没几个人能干出这事，不过在温泉附近遛遛狗还是可以的。
    几人出了主楼没走几步就在温泉旁遇到了正在遛狗的两女一男，歆歆看到狗子很是兴奋，在alina怀里张着小手咯咯直笑。
    不知道是酒店安抚工作到位，还是歆歆太可爱，三位年轻人非常欢迎歆歆到来，见面说了没几句话歆歆就跑到另外两个女生怀里。
    杜绍久和老姜没有凑上前，二人宛若七老八十一样背手站在后头感慨年轻真好。
    “你是那一年的？”
    老姜被小杜颇为感怀的语气搞得有点懵逼，杜绍久随手掏出支烟递向老姜，忽然想到什么手微微一顿：“99年的，姜哥你呢？”
    “没事，我这有口香糖，外面风大几分钟就吹没味了。”老姜接过烟点燃舒舒服服吸了一口：“过完年四十五咯。”
    “那你……要孩子够晚的。”杜绍久也有点懵逼，歆歆是独生女，今年才四岁。
    老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这人愚笨，大半辈子都用来修身了。”
    “修身齐家，普通人一辈子能做好这两件事就不容易。”
    “也是这个道理。”老姜眯着眼睛吧嗒吧嗒用力裹着烟玩笑道：“看你蛮喜欢孩子的，怎么没齐家自己生一个。”
    杜绍久愣了愣，随口应付道：“嗨，我这人少有能身体力行坚持的事，懒。”
    他只是单纯觉得歆歆这孩子可爱，并不想借此和人谈心交个朋友什么的，人生旅途漫漫，有些人只适合一面之缘，然后留下余韵回味。
    如果强求，会变味。
    老姜也不深究，笑着转移话题聊起当下：“今天谢谢你，耽误滑雪在这陪歆歆遛狗。”
    “我和歆歆是好朋友嘛。”杜绍久目视前方正在被狗遛的歆歆，嘴角噙着笑容心情很不错。
    老姜刚想说点什么，歆歆童声稚嫩喊道：“小杜哥哥，快来帮我抓住它。”
    “好嘞，这就来！”
    杜绍久踩灭烟头哈了口气，小跑奔傻狗而去，看着他莫名欢脱的背影，老姜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不想结交，那就算了。

 第七十一章 你的名字

    阿拉斯加犬，雪橇三傻中的大傻，体型大又活跃爱动。
    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三条阿拉斯加凑到一块就特么是小品，当陪歆歆溜了一个多小时柏悦人气明星后，杜九爷成功把自己累成死狗。
    这三条狗踏马的简直太狗了，明明是两女一男加他和歆歆五个人一起溜，可却只围着歆歆转。而歆歆又粘着跟他一起玩耍，所以原本很悠闲温馨的遛狗剧情到后来就跑偏成了杜九爷大战一家三口。
    “小可爱啊，我觉得咱们该让狗狗休息一会，它也很累了你觉得呢？”
    杜绍久鸭舌帽拿在手里不住呼扇，零下二十来度的天气里头顶肉眼可言冒着白烟，看上去跟修仙即将飞升了似的。
    歆歆年纪尚小这会也玩累了，淡蓝色的羽绒服擦着一点灰，小脸红扑扑的点头说好，蹲在一家三口中放躺在地上狂吐舌头的狗儿子身边摸肚子。
    一旁轻松惬意的两女一男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幸灾乐祸，其中一位红色长发头戴可爱毛绒帽子的女孩抿嘴笑道：“我觉得你还是把帽子带上吧，不然容易感冒。”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头发很乱。”杜绍久喘匀气息四处寻摸哪里能坐一会，alina很有眼力价适时送上一幅小马扎。
    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沟通轻松说话也很随意，遛狗期间通过闲聊得知这三人有一对是情侣，红发女生是另一位女孩子的闺蜜。他们原本准备去北海道，因为疫情才来的长白山。
    这三人不知道是哪里人，但家境应该还都不错，因为红发姑娘居然是开民宿兼职自媒体博主，这年头开民宿还有闲心出来玩，要么是屁yanzi比心大，要么是真有钱。
    而且这点从说话时不时就蹦出个英文单词体现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红色长发女孩思维方式明显有那么点受西式文化影响的劲，居然能跟上他的思路：“说真的你这样还蛮有味道的，很帅，一看就有故事。”
    “咳，那个我有女朋友……你很漂亮。”
    杜绍久笑容矜持有些难为情，虽然平时不要脸惯了，可冷不丁遇到这样直白的姑娘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呢。
    不过略微有些遗憾的就是这姑娘颜值有点普通，看在目测一米长的大长腿份上也就6分左右，这让他的虚荣心不是很满足。
    “wtf”红色长发女孩一脸黑人问号表情：“多余了朋友，我的意思是你这幅造型和这里的风景很搭，都有些凉。”
    “下次说话讲清楚点，你看着这事儿整滴多尴尬。”
    杜绍久老脸通红，还好小朋友打了个哈欠，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歆歆你困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可歆歆却强撑撸狗不给她刚认下的好朋友台阶下，万幸老姜是个懂事的，及时出声好言说通歆歆后几人准备就此结束遛狗。
    歆歆对此很是不舍，临被老姜抱走时憋着小嘴问睡醒还能见到大哥哥吗，杜绍久略微犹豫后和老姜加上微信，答应说他这个大哥哥有时间会去找她玩。
    于是乎在歆歆睡眼朦胧还不忘挥着小手告别中，两位刚认识的好朋友惜惜依别。
    “你还蛮有爱心。”红发女看着杜绍久依依不舍的样子语气轻佻评价道。
    杜绍久叼上根烟点燃：“不是我有爱心，相见即是缘，而且小朋友真的很可爱。”
    “能不能绅士点，这还有女士呢。”
    杜绍久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跑的老远给两人制造独处环境的小情侣：“哦，那你来一根？”
    “你丫还真够混蛋的。”红发女也不客气，动作熟练接过烟点燃：“会滑雪么？”
    “好久没滑了，要先适应适应，江湖人称中级道小王子。”
    话说如果朋友之间滑雪水平不同一起去雪场玩不算是个好选择，因为雪道分级，大体用绿蓝黑三色区分，绿是初级道黑是高级道。
    俩人水平不一样基本就是各滑各的，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有效互动，只有滑完雪回酒店才能聚到一块。
    “巧了，我人送外号推坡小公主，明儿个要不要一起？”
    红发女简单直爽发出邀请，杜绍久看了看她没回话。
    “你不是说相见即是缘分嘛，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再说就算吃了你也不吃亏。”
    杜绍久笑了笑，没吭声干脆掏出手机加上红发女微信，人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要是再拒绝就真有些不绅士了。
    “对了，你的名字？”
    “季念。”
    “艺名？”
    杜绍久一时脑抽犯贱，红发女季念言语彪悍破口大骂：“臭傻逼，艺你大爷的名。”
    “误会，主要是你这名字太好听，乍一听有点不敢相信。”
    红发女骂过之后也不纠结，伸手感受了一下天空中飘起的雪花指挥道：“你去站到那棵树下，我拍个照。”
    杜绍久看了看所指树下约莫有半米见的深雪壳子，然后果断拒绝无理要求。可季念根本不懂什么叫礼貌，而且这娘们好像会点啥武功，咔嚓一个白鸽亮翅揣断地上食指粗还带着冰碴的树杈。
    能屈能伸杜九爷见状骂骂咧咧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温泉旁树林里，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孩怕，开玩笑他响当当的汉子能被一个娘们拿捏？！
    这纯粹只是因为绅士，礼让女士而已。
    站直、挺胸、抬下巴……把头发在弄乱点，衣服链拉开。
    季念拿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大炮一顿猛拍，像使唤生产队的驴一样让杜绍久在大雪地里站了十几分钟才放过他。
    不过当最终看到照片后，杜绍久原谅了这个不懂礼貌的娘们，哦不，是大妞。
    下午两点，酒店餐厅里两人单独吃起了涮羊肉。
    窗外白雪皑皑雪花飘洒，餐厅里温暖如春，铜锅咕嘟咕嘟散着香气，夹起块鲜切黄瓜条涮好，蘸着事先调好的芝麻酱红方和韭菜花，那叫一个舒坦。
    要是在加上一瓶牛栏山就更美了。
    “你们不是都喝二锅头吗？”杜绍久边翻看ipad上的照片边随口问道。
    “那你们不是也没有天天酸菜炖粉条么，大人时代变了，网络交通越来越便利，所谓的地域文化未来都会消失。”
    季念这娘们也是个抬杠好手，有话很有劲。
    杜绍久心知掰扯不清扯回话题：“照片拍的是挺不错，我的帅气拍出了八分，但怎么就是感觉有点悲伤呢。”
    “那是你还没我修过的成片。”
    季念说着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了个，看着屏幕上被渲染的好像踏马媳妇跑了八回似的照片，杜绍久忍不住砸吧了下嘴提议能不能别整这么凄凉。
    季念边涮青菜边说写公众号就得这样，得编读者愿意看的故事情节，越惨越好，然后等有人看了再吊着读者一天就更新两千字，这样就能靠卖刀片赚一大笔。
    杜绍久听着莫名其妙的话语，悄悄拿出手机搜索季念的公众号，看着那一排咪蒙体文章标题心中升起股荒谬感。
    这时代还真不知道电脑后面是什么，这么个彪悍的娘们居然能写出“他爱她，她爱她，可她却更爱它”的文章。

 第七十二章 滑雪

    “几折？”
    “当然是免费啊！那你看这不是必须的嘛，对对，嗯，你明天就来吧。好，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晚上五点多，杜绍久和季念分别回房间后，看到出去骚了一整天的吴锐正不知道跟谁咋咋呼呼打着电话。
    杜绍久换了身衣服将刚到的雪具包裹拆开，一边整理一边随口问道：“你不会是真想喊人开趴体吧？”
    吴锐盘腿坐在沙发上扣着脚，笑容极其鸡贼说他今天早上才知道总统套房是有两间基础房型赠送的，空着也是空着，正好叫几个目前在笼络的妹子来玩。
    这样不仅有机会睡妹子，两个房间还能报账赚一笔奉旨泡妞经费，毕竟他服务的那几个大哥都不差钱。
    “高……真是合理整合利用社会闲置福利的好手。”
    杜绍久半晌无语打心眼里透着服气，他这哥们看上去光鲜亮丽，但赚的还真就是这种零碎钱：“不过那特么岂不是给大哥的妹子都被你试过活？”
    “草，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职业素养。”吴锐傲然回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我这实力还用跟大哥走一条道吗。这是给你准备的。”
    “这么牛逼咋回来住了呢，你早上不是说有八分女吗？没拿下？”
    杜绍久斜眼说了一句，吴锐毫不在意朗朗吹着牛逼说今天是先铺垫一下，明天就拿下。
    两人闲聊间整理好雪具，然后拿出昨天剩下的酒又喝了一顿。因为第二天要上山所以便没有拖拉，速战速决喝完各自回房休息。
    酒精麻痹下酣然入睡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杜绍久二人神清气爽吃过早饭后，踩着八点雪场开门准时上山，严谨的说是进山。
    滑雪酒店大多离雪场很近，有的甚至只是一墙之隔，但实际上想进出雪场还是要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到山下大门才行。
    而少部分高逼格滑雪酒店却不必如此麻烦，它在自家内部就会有连通雪场滑道的小门。
    之前说过的ski—in/out就是这玩意，柏悦有自家雪屋，从雪屋换好装备可以直接顺着某条中级滑道尾部进到雪场里。
    在雪圈资深玩家眼里最好的装逼方式不是装备有多炫，而是能不能住起可以ski—in/out酒店。
    因为这里面有个很朴素的逻辑，一套装备再贵也就十几万能用三四年，真正的大神踩着条带有xxx雪具租赁公司字样的烂板也能大杀特杀。
    可滑了一天雪身体劳累的情况下能滑进滑出酒店是技术换不来的，除非你能飞，要不然再牛逼也不顶用，这种酒店一晚最起码要两千块左右，对于资深玩家一个雪季玩个把月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这样算下来，只有菜鸟才会看装备装逼。
    “怎么着，你是在这滑还是跟我去初级道适应适应？”
    中级道顶部，吴锐全副武装戴这个极其风骚的粉色头盔不放心的问道，刚刚俩人小试牛刀滑了一下，杜绍久随时准备扑街的样子着实不太像会滑雪的样子。
    杜绍久躺在雪地上吐着哈气：“没事，你快去找八分小姐姐吧，我熟悉熟悉就好。”
    他关于滑雪的记忆还留在13岁那年，这么多年不玩到如今是有点生疏，不过约了季念由不好放人家鸽子。
    吴锐闻言也不多说，嘱咐了句注意安全不行就找教练，然后戳着筷子慢悠悠滑走。
    毕竟俩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作为一个优雅滴双板滑手能看在朋友的份上劝上那么一句已经很够意思了。
    话说现在这个社会各行各业都有鄙视链，滑雪也不例外，所谓筷子是单板仔对双板选手雪杖的称呼。
    滑雪圈里单板和双板互相歧视，不管是在雪道还是缆车都很难看到单板和双板混在一起，除非是他们打起来了。
    用坐缆车举个例子，双板可以竖着但单板除非抱在怀里，不然只能特么斜着。这样很容易发生板刃剐蹭，进一步就容易引发头盔与头盔的剐蹭。
    这还只是现实层面的，还有精神层面。
    单板觉得滑双板都是老年人，有脚就能玩，我们都是大帅比；而双板却觉得虽然单板上手难度高，但真看技术还得是我们，单板就是一群到处卡雪的装逼货。
    除此之外还有双修则凌驾于两者之上，老子即玩单板耍帅又玩双板整活，老子才是最吊的！
    这三者之间互看不顺眼由来已久，每次聚到一块总是各执一词，但不管怎么说，单板帅是真的帅！
    比如杜绍久先下正在练习的各种技术动作，j字弯，c字弯，再来一个落叶推坡；要不是一直扑街绝对能吸引万千迷妹。
    “我觉得要不然你还是去初级道吧。”
    不知何时到来站在一旁亲眼目睹108种扑街花样的季念有些不忍心：“男人也可以说不行，毕竟身体重要。”
    杜绍久不信邪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的说道：“爷们儿行的很！刚刚只不过是在热身而已！这就上雪道。”
    “好好好，那爷们儿山下见哈！”季念不想撩拨此刻状态宛若大狼狗一样的杜绍久，打开go pro潇洒转身顺着雪道飞驰而下。
    杜绍久看着一言不合就走远的季念有些傻眼，这小娘皮是一点体面也不给他留哇。想到这里不仅悲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十几分钟后，杜绍久浑身系满经典小王八护垫用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速度冲下雪道，做推雪动作时非常炫酷刮起大片雪花，不经意间却露屁股上绑的那只绿龟……
    正准备上缆车的季念看到这一幕笑的肚子疼，浑身没劲躺在雪地上笑问道：“你这样怎么上缆车呢？”
    “老子有的是办法。”
    杜绍久嘴上说的硬气，手上动作狼狈摘着护垫。
    …………
    就在杜绍久和季念二人气氛润滑滑雪时，另一边初级道的吴锐和八分小姐姐却多少有点尴尬，看上去完全不像今天能拿下的样子。
    “欢欢小心点，雪道上是不能坐的，我们到旁边休息。”
    吴锐很是温柔体贴准备拉起坐在雪道上一身洁白雪服充当鱼雷的姑娘，可姑娘却有点不给面子，嘴上说着谢谢自顾自站起身。
    吴锐伸手伸了个寂寞，尬笑着找话题说道：“累了吗，要不要去山顶咖啡厅坐一会？”
    “没关系不用了……”
    名字叫做欢欢的姑娘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斜里杀出一个滑行龟速嘴里止不住尖叫的女生迎面而来，欢欢见状手忙脚料想避开，全然不顾吴锐在一旁喊别乱动。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女孩子嘭的一声双双撞翻在地。
    “挖槽，这都能撞上，妹子你开的是坦克吗？”
    吴锐懵逼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起欢欢，他是死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撞法，比碰瓷还邪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开始滑雪掌控不好。”肇事者非常诚恳的弯腰道歉，吴锐听到女孩的声音心中一动，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七十三章 一念放下

    下午四点多，天色渐黑，玩家们陆陆续续走下雪场，为白日颇为幽静的酒店平添些许烟火气。
    杜绍久和吴锐二人也掐着时间，在换装备的雪屋会和。
    不过见面后两人却都给了对方不大不小的意外，首先是吴锐，他自信满满今天就可以搞定的八分小姐姐并没有在身边；然后是杜绍久，信誓旦旦保证这次出来只想静静，身边却跟着季念。
    杜绍从中简单给两人介绍过后，三人一起到酒店餐厅吃了顿晚饭，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是什么情况，发展点出什么故事没有”
    酒店主楼门口吴锐看着季念离去的背影八卦问道，杜绍久双手插兜漫步向所住别墅走去：“发展个屁，就是遛狗认识的而已，倒是你怎么没和那个八分小姐姐一起？”
    今晚是平安夜，酒店各处充满节日元素，五颜六色光火打扮下的室外夜景很漂亮，所以两人准备走回去。
    吴锐闻言一脸惆怅的回道：“别提了，在原地站着都能让人撞闪腰，这姐们运气也是够丧。”
    对此杜绍久有些无言以对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吴锐继续说道：“还好不严重，不影响咱们今晚的平安夜小节目。”
    “什么节目？别扯犊子，我可没有共享充电宝的爱好昂。”
    “你不是共享充电宝我特么也不是多头充电线呢，我说的是趴体，酒局。”
    吴锐点燃根烟，风轻云淡的装起了逼：“昨晚不是说叫两个妹子过来嘛，但我魅力实在太大，只叫两个却来了四个。”
    “今晚除掉那个八分的，来的这四个妹子我都不要，你要是有本事就大被同眠全收。”
    杜绍久没再说什么自己无心啪啪啪的话，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看你不是挺喜欢小鹿的嘛，这么玩不怕她知道？”
    吴锐愣了一下，表情隐藏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今晚就是一个人睡的呢？”
    这话让杜绍久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他无法想象有这样的心态怎么还能谈恋爱。
    “在普世价值评判体系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可她也一样，是个百分百渣女。我们俩的区别可能仅在于我睡过的女人有三位数，她睡过的男人有两位数。”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恋爱期间就只能和对方性郊？”吴锐给出挑战三观的答案：“或者说，你觉得我们会介意性郊这件事吗？”
    “我确实喜欢她，她可能也真的喜欢我，也许我们未来还会结婚。但在这之前，并不影响我们俩谈恋爱时，对方可以同时喜欢着别人。”
    杜绍久被一通歪理邪说镇的头皮发麻，有些事情听说是一回事，可当真正发生在身边又是一回事，这种挑战三观的事情很难让人保持理性：“我觉得这不是谈恋爱。
    吴锐仿佛看出他的难以理解，吐出最后一口烟笑了笑：“很多人都认为这不是，但在我看来，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那些死文青常说的‘柏拉图式恋爱’。”
    “我讲这些不是为了寻求认同或者其他，只是想告诉你别一直跟自己较劲，这世上奇怪的感情多了去了，没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来时我就说你该放松点别绷着，佛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顺其自然是最好的状态。”
    两人不知不觉说话间已经走回了别墅客房，杜绍久思绪复杂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化作一个好字。
    “那就嗨起来，我叫小姐姐们过来。”
    吴锐气质一变嬉皮笑脸没个正型，杜绍久无奈笑骂这样早晚下地狱。
    “其实我早先信佛，可当有一次去拜佛丢了省吃俭用买的苹果4s后，就他妈成了无神论者。”
    杜绍久哑口无言竖起大拇指表示牛逼，拿起手机看了看略微犹豫然后转身出门：“你嗨吧，我一个人静静。”
    “别呀，我去她们房间就完了呗。”
    “不用，你玩你的。”
    吴锐拉住胳膊不让他走：“别搞这出行不，大晚上你上那静去啊。”
    “哎呀，你就玩吧，不用管我。”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我都说……”
    “我他妈去找季念泡温泉，你非拦着我干什么玩意。”
    杜绍久鸡头白脸喊了一句，吴锐有些懵逼的眨巴着眼睛：“那你就直说呗，在这装鸡毛深沉，整滴我都不好意思了。”
    “行行行，赶紧玩你的吧，我走了。”杜绍久前言不搭后语应付了一句，夹着挡小跑离去。
    看着杜绍久骚里骚气的背影，吴锐缓缓舒了口气自言自语：“漫漫呀别说哥不帮你，病差不多是治好了，但你很有可能是要被绿一下子。”
    ………
    话说长白山柏悦与杭城法云安缦出自同一设计师手笔，这位设计师在灯光方面极为收敛，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给客人家的温馨，可在杜绍久看来这踏马就是艺术人的丧心病狂。
    杭城那家法云安缦别墅村房都配备手电筒，居然是因为酒店区域内不设路灯照亮用。长白山这家柏悦稍好一些，再加上平安夜装饰室外多少有些灯光，不过还是有些暗淡。
    这暗淡灯光着实有点耽误看接近一米长的大长腿，杜绍久为此感到些许可惜。
    酒店露天温泉处，季念身着非常省布料的黑色三点式泳衣，长发简单挽着，整个人京城瘫躺在水中：“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我又不介意。”
    此时正值吃完晚饭时间，温泉三三两两聚这人，杜绍久逼脸不要往人家身边靠了靠，就是说出的话有点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感觉：“好看就好看，但如果能再稍微胖那么一乃乃就好了。”
    腿不仅仅是长就可以说美的，真正的美腿是长且直，而且讲究个圆润；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细腿，真正的绅士都追求实用。
    “你怎么不去死。”季念抬起腿的就是一脚：“给我把面膜拿来。”
    杜绍久大人不记小人过，站起身去取面膜：“我警告你，最好别动手动脚，我好几天没杀人了昂。”
    俩人经过一整天的滑雪关系熟络很多，言行举止愈发没边。季念不屑念叨了句德行，问他不是说不来吗。
    杜绍久半真半假解释说知道你馋我身子，如今良心发现给个机会，要是把他哄开心了或许就赏赐点西湖老酸奶。
    因为温泉内还有其他人在有些话题不是很好聊，于是两人泡了会温泉后便转到水疗室闲聊。

 第七十四章 季节性交友

    做水疗期间二人漫无边际无话不说宛若经年老友，结束后杜绍久却只道了句晚安就准备别过，干脆利落的表现与在温泉看腿时的绅士样判若两人。
    “真就这么走了？”
    酒店主楼门口季念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毫不犹豫上车离去的背影忽然出声问道，杜绍久手扶车门回过头笑了笑：“不然呢，还准备做点什么？”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说明天见。晚安，早点睡。”
    季念仰着算不上精致的下巴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便走。
    她对杜绍久有兴趣是真，并不介意一拍即合发生点什么故事，但太过强求就没意思了。
    毕竟她只是大妞性格主动点无所谓，但又不是喜欢倒贴。
    “哎，等等。”这次换做杜绍久改变主意，季念目光询问看着他不说话：“要不然……去喝酒？”
    到如今为止季念是为数不多能真正以平等方式和他相处的异性朋友，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帮他打理店铺装修一事的小鹿、梦梦不自觉间也会让着他。
    所以经过刚刚吴锐的劝说，他觉得没必要执着某些东西，哪怕季念想睡他……
    季念沉默几秒后歪着头笑了起来，而后干脆应了声好，与杜绍久一同回到89号别墅总统套房。
    二人赶到时酒局气氛正酣，房间里放着刚好能盖过两人小声交谈的音乐。吴锐大刺刺坐在起居室沙发中央，一个女孩坐在他怀里正玩着嘴对嘴喝酒的小游戏。
    其他妹子要么在互相拍朋友圈素材，要么在一旁起哄，端的是一副节日轰趴。
    “呦，双宿双飞啦？赶紧来喝点。”
    吴锐看到放开怀中女孩，站起身给所有人介绍道：“我哥们杜绍久，身边这位是…季念。”
    几个妹子早就听吴锐讲过他哥们年轻帅气性格好还特别有钱，这会见到真人其实还都挺想扑一扑的，可是一时间又搞不清季念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只好搞得跟商务局一样打招呼。
    杜绍久很给面子一个一个点头微笑致意过去，直到看见刚刚吴锐怀中那个女孩有些熟悉的脸蛋时，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正常：“蛮巧的，你也在啊。”
    “嗯……今天在雪场遇到锐哥了，然后……”
    “挺好的，大家继续玩，我就带朋友来凑凑热闹。”杜绍久打断女孩的话，带着季念坐到沙发角落里。
    女孩笑容尴尬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吴锐见状打圆场招呼众人继续喝酒。
    角落里杜绍久随手拿起醒好的红酒边倒边问：“能喝多少？”
    “一口，也可能是一瓶。”季念说不清意味的笑着回道。
    话说这两天接触下来她就对杜绍久的身份早就有所预期，可眼前的总统套房、桌子上两三万一瓶的酒，还有隐隐以杜绍久为首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些超乎意料。
    不过也仅仅止于超乎意料，皇城根下长大的崽子，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杜绍久闻言心中一乐笑说那就一瓶，想喝什么女士优先。季念也不客气，背着小手到酒柜前挑选起来。
    吴锐趁机见缝插针端着酒杯坐过来，笑嘻嘻指了指几位正在玩游戏的姑娘其中之一：“怎么样，我说的八分漂亮吧。”
    “你丫别装糊涂，她有男朋友你招惹她干嘛！”杜绍久小声骂了一句。
    刚刚看着眼熟的女孩居然是在飞机上遇到的大学生小姐姐，当时他就觉得这姑娘会点活儿，可着实没想到人家居然能大晚上一个人来参加这种明显就不太对路的酒局。
    而且还尼玛玩上喂酒小游戏了，这多少有点不当人，她不当人吴锐也不当人。
    吴锐很是冤枉的摇头说道：“我说是她先动的手你信吗？”
    “今天白天就是她把八分小姐姐撞闪腰了，然后就主动加了我微信。晚上喝酒我发朋友圈，她弹视频说和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人很难受。”
    “我看那梨花带雨的样就说来坐会吧，结果来了之后比死了爹还开心，完全没一点难过，自己往我腿上坐拦都拦不住，那你说我咋办。”
    杜绍久叹了口气无言以对，他不怀疑吴锐所说的真实性，这王八蛋虽然浪但却不屑于在女人方面骗人，而且这姑娘的长相在今天到场的几位小姐姐里也不算出众。
    “我有八分小姐姐不睡，我图她什么。”男人和男人的逻辑永远一致，吴锐也是这么想的。
    杜绍久非常费解的砸吧了下嘴，沉默半晌后劝说道：“要是睡……记得戴套。”
    就算是经历了吴锐那么变态的恋爱观他还是不能理解这姑娘是怎么想的，哪怕再想约再饥渴也踏马不至于和男朋友出来旅游的时候约吧，难道要的就是那种很容易被发现的刺激感？
    “一会灌多让alina送她回去，要是实在不行也免不了替她男朋友教育教育了。”吴锐摇头叹气说了句挨揍都没人拦的话。
    季念适时手里捧着一瓶拉图回来，吴锐没再多言笑呵呵打过招呼转身离去，插入几个女孩中央继续玩乐。
    杜绍久调整好心情继续喝酒，可眼神却止不住的往那姑娘身上瞟，越看越费解，越费解喝酒越快，喝酒越快抽烟越勤……
    季念察言观色下发现了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杜绍久稍微犹豫然后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
    季念点燃一根对不怎么抽烟的男人来说都有些上头的华子：“雪圈有个词叫‘季节性交友’你听过吗？”
    “只有冬季滑雪才是朋友，其他时候都不联系？”杜绍久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对，就是这样。”
    季念抽烟抽出了仪态万方的感觉：“你和那个小女孩，还有我和你，出了这片雪场再无交集。如果以后有缘再见，无需多说依然可以毫无障碍玩到一块去。”
    “这小妹妹和你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她……不怎么道德而已。”
    听到这个奇葩的解释杜绍久有些懵逼：“这跟一夜情不是一回事嘛？”
    “不一样的，一夜情是肉欲，而这种相处方式却包括情绪价值。我认识一个飞国际线的空姐，她经常会和执飞机长发生男女关系。”
    “除了啪啪啪以外，他们还会在异国他乡一起听音乐会、逛街、吃美食；等回国之后就再没联系。如果下一班航线还是一起飞，那就依然如此。”
    “在这个过程中，肉欲占据的比例很低，更多的是精神愉悦。”
    杜绍久心中微微一颤，抿着嘴唇问道：“你说，这……如果他们没有睡过，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过客呗，不管睡没睡过都是。”
    季念一句简洁的回答让杜绍久再无他想，嘴角强行扯出个笑容转移话题大口大口喝酒。
    房间内夜色欢场，众人沉溺于烟酒色气中不肯醒来，光影交错间某个算不上宽厚的肩膀莫名一松，好像放下了什么。

 第七十五章 万般自在

    平安夜虽然没有会叫的小麋鹿和骑着铃铛的老头，但依然伴随着一夜风雪照常度过。
    第二天清晨，昨晚后半夜下的大雪落满长白山。
    雪场上轰隆隆响起的压雪机抚平一切崎岖，酒店内工作人员只扫出道路，余下洁白的积雪则是组织客人们堆雪人。
    刺啦一声窗帘被拉开，沉睡中的杜绍久下意识将头埋进被子里躲避阳光：“几点了，让我再睡会。”
    “上午十点半，alina问你要不要去堆雪人，歆歆小朋友也在。”
    听到耳边传来的女声杜绍久顿时清醒，扑棱一下坐起身看去，只见刚洗过澡的季念手中端着杯咖啡身披浴袍站在阳光里，两条修长大腿白的耀眼。
    杜绍久有些懵逼的眨巴着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昨晚我们睡啦？”
    他昨晚喝的很多，脑袋昏昏沉沉吐了一地后勉强到浴室洗漱，再之后好像就在浴缸里睡着了，没做别的事。
    季念放下咖啡杯伸了个懒腰：“睡了。”
    “不能啊，昨天醉的浑身上下都软了。”杜绍久挠了挠头非常纳闷的说道。
    男人说什么喝多了所以才如何如何都是扯犊子，真要是喝多了...怎么可能做点什么，
    “只是睡了。”
    杜绍久心说那你不走在这晃荡啥，可看到阳光照耀下犹如女菩萨般耀耀生辉的身影，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好的，我懂了。”
    嘴上说着，整个人宛若诈尸一样从床上蹦起，直奔季念而去。
    季念被恶狗扑食状的杜绍久搞得一怔，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顶到窗户上：“外面可以看到，如果你无所谓我也不介意。”
    杜绍久嘴正忙着没时间答话，粗暴扯过窗帘，两人抱在一起滚到窗帘后。
    至此他终于还是越轨了。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只不过刚和周峻漫在一起时思考这个问题的想法是，也许他在遇到难以自持的诱惑时才会走到这一步。
    而如今却没有，昨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放下安淼的同时，带着刻意自我放纵，放下了自己。
    从此以后他将会被归类到渣男人群，不过杜绍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很轻松。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啪。”
    季念在杜绍久腰上拍了一下，打断飘到太平洋的思绪：
    …………
    中午十二点多杜绍久，穿戴整齐到餐厅和歆歆还有他的父亲一起吃了顿午饭。
    歆歆上午想找他堆雪人不止是为了玩，她们父女要回南京了，小朋友想和小杜哥哥告别。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出门时撞见了吴锐和那个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姑娘，准确的说应该是听到了吴锐房间传出姑娘叫爸爸的声音，对此杜绍久心里毫无波动，只是觉得该建议酒店方面把隔音做好点。
    将一上午消耗掉的汗水等液体通过碳水化合物补充稍稍补充后，杜绍久放下筷子挑起话头：“要是不着急就再玩两天呗？”
    老姜眼神看着不远处在季念陪玩下和开心的歆歆：“不了，爷爷奶奶想孩子，回去一起过节。”
    “爷爷奶奶过圣诞节？”
    “我家老爷子是留学生，老太太是华裔。”
    “书香门第？”杜绍久意外之下脱口而出，接着紧忙找补道：“怪不得歆歆这么懂事。”
    老姜倒是毫不在意：“传到我这代哪还有什么书香门第，老爷子经常骂我满身铜臭。”
    杜绍久会心一笑，他爹也经常这么被老丈人骂：“你具体是做那一块的。”
    “vc和pe都有。”
    杜绍久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券商还做风投？”
    话说一级市场方面的金融投资公司大致分为两类，简单理解一类是个人出资体量较小的风投（vc），还有一类是募集资金体量较大的券商、投行（pe）。
    前者基本做的都是偏向天使投资，而后者只有财经新闻里常说的a/b轮才会逐渐出现他们的身影，这是基于钱多钱少产生的必然打法。
    券商的王八蛋们不介意估值高，反正爷们儿有的是钱。毕竟估值越高就代表所投企业发展越成熟，那些找到盈利模式只等上市圈钱的公司更是他们心头好。
    反倒是那些创业公司，哪怕你有好的idea但还没发展壮大券商就一毛钱都不愿意投。
    简而言之就是券商很少承担高风险做vc风投，他们更喜欢pe轮融资。
    “头部效应越来越强，我们这些小券商面对红杉高盛这些家伙只有喝汤的份儿。”老姜无奈的笑着回道。
    杜绍久心中一动，压着莫名的躁动笑容不变深入话题展开，老姜很大气知无不言答疑解惑。
    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季念第三次过来提醒说要去机场后才终结话题。
    杜绍久意犹未尽将老姜父女送到让alina准备的礼宾车上感谢道：“今天受教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你们快回去吧外面怪冷的。”老姜也不假客气，说着冲身边怀抱迷你双肩包的歆歆说道：“跟小杜哥哥和季念姐姐告别。”
    小朋友情绪有些低落，咬着嘴唇问道：“小杜哥哥以后还会陪歆歆玩吗？”
    回想起昨天季念说过的话杜绍久心道谁知道呢，面上却笑着回道：“下次去金陵就可以陪你玩了。”
    “那说好了哦，这是歆歆自己画的贺卡呢，小杜哥哥圣诞节快乐呦！”
    小孩子心思永远是那么简单，歆歆小脸乌云转晴从迷你包包里掏出一张贺卡。
    杜绍久看着贺卡上幼稚的笔迹笑容猛地一怔，季念也愣了楞。
    歆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小脑袋理解：“我以为今天只有小杜哥哥在，所以只画了一张，季念姐姐不要生气，下次画给你好不好？”
    季念脸色微红刚想解释说没关系，杜绍久抢先说道：“怎么会，哥哥和姐姐在想要送什么圣诞礼物给你呢。”
    杜绍久脑筋飞速转动也没想到要送歆歆什么，就在他摘下手表老姜阻拦时，alina手拎小笼子小跑到近前。
    非常机灵的越过一旁在撕扯的俩男人，晃了晃松鼠微微一笑解决问题。
    歆歆很喜欢这个礼物，并且草率的给它起了个名字“姜就”，发音好像是这俩字，但具体怎么写的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将就，或许是姜久……

 第七十六章 萍水相逢而已

    12.25日星期五，圣诞。
    今天穿了圣诞短裙拍照被妈妈说不好看，中午想吃糖醋排骨却炖了排骨汤，还凶我爱吃不吃，这个仇我记下了……
    晚上杜绍久躺在床上翻看朋友圈刷到这条像日记似的动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手点了个赞。
    洗好澡的季念掀开被子躺到身边：“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你想好了没？”
    “想好什么。”
    杜绍久随手熄灭屏幕，微信id备注“徒弟”二字的头像隐于灰暗。
    “今天是圣诞节诶，作为一个男士我送你礼物，难道不应该回礼吗？”季念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你送我啥了？”
    “床头那三盒套套都是，我想能与这个礼物相比的大概只有开房钱女孩出了吧。其实我原本是想这么做的，但是太贵了。”
    “那我送你双袜子吧。”杜绍久斜眼看着季念：“这样你把袜子翻过来，整个世界都是你的礼物。”
    “可真够大方的，能不要你穿过的嘛？”季念不愧京城大妞名号，嘴贫一流。
    杜绍久一点不惯着反问能不带套吗，没想到季念居然没直接说不行，而是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如果三盒用完就可以。
    听到这个回答杜绍久二话不说将套套打入垃圾桶，然后开始无保护作业施工。
    他一直不是很喜欢安全帽，或者说男人大抵都不喜欢这种玩意。freestyle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得free哇！
    没了束缚的小小杜犹如鱼儿畅游水中，大鸟飞翔天空，游子归于故乡。
    那叫一个自由自在尽情感受温暖的怀抱，如此以往反复、反复……接连几天；水更清、天更蓝、故乡发展更好了，可小小杜却累的吐都吐不出来。
    当然，除了小小杜累，小杜同志这几天也挺累。
    他不仅要随时随地准备配合研究“长腿与瑜伽关联性”等学术问题，还得兼顾滑雪、漂流、爬长白山一系列娱乐活动。
    于是乎在2020年倒数第二天，辛勤的小杜同志终于是忍不住了，趁季念写公众号文章的档口抓住近几天行事鬼鬼祟祟的吴锐到餐厅进行商议。
    “你那个海拉尔奔驰试驾到底啥时候开始，再不过去赶不上回杭跨年了。”杜绍久毫无坐像斜腿拉胯喝着碗王八鸽子汤。
    王八据alina说是从汉寿空运过来的，鸽子是吃用黑芝麻作肥料种出来的五谷杂粮养大的，大补。
    吴锐滋遛滋遛干掉一大碗汤抹了把嘴声音虚弱：“后天开始，明天准备准备咱们就走吧。”
    “行，那你怎么不早说好订机票啊。”
    “我订好了，你白天到处玩抓不到人影怎么说。”吴锐打着哈欠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这几天俩人各玩各的时间完全错开，杜绍久白天出去玩晚上回来玩。
    而吴锐稀里糊涂跟飞机上那个小姐姐居然没能一炮江湖再见，所以一对野鸳鸯白天以滑雪之名玩，晚上还会以夜场滑雪之名继续玩。
    也不知道这样更刺激还是怎么着，反正玩的挺疯，吴锐造的甚是疲惫。
    杜绍久有些无言以对摇摇头：“明天几点飞？我好准备准备。”
    “明晚八点，怎么着大长腿黏上你啦，还是你食髓知味？”
    吴锐贱兮兮的问了一句，顿了一下做狗头军师：“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今晚再来个告别炮，明天直接跑路就完事了呗。”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杜绍久语重心长说着站起身背着手自顾自离去：“啧啧啧，都虚不受补了，聂小倩要有这两下子宁采臣不早完犊子了。”
    吴锐小眼神泛着迷茫嘴里嘟囔着神经病，说话间感觉嘴边有温热感觉闪过，用手一摸居然鼻血。
    …………
    晚上十点，季念正拍着套房里各处柏悦惯有的铜钱元素，杜绍久叼着烟轻咳一声：“天天抱个相机拍不够。”
    “早中晚光都不一样，第一次住总统套房当然要尽善尽美争取写篇爆文，我这种还要靠副业贴补家用的人哪能跟您比呀。”
    季念绝对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那种选手，越熟说话越欠揍。
    “那就再给你续几天房，我明天先撤了。”
    季念猛然回头歪着脑袋说道：“嫖资吗？”
    “怎么理解都可以。”杜绍久非常坦然的回了一句。
    吴锐说的晚上还睡在一起第二天玩人间蒸发的事他能理解，但自己却不会做。
    就像和周峻漫在一起之前睡得那三个姑娘一样，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给钱或者买些什么，但他还是做了。
    这无关亏欠，只不过是单纯凭喜好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为一段缘分做点什么而已，哪怕只是露水情缘。
    就算是渣，也要有点格调。
    听到杜绍久的回答季念静静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轻笑着应了声好，并且说想喝好酒，非常贵的那种。
    一个小时后杜绍久再次坐到了初来酒店那晚喝酒的位置，除了小桌上摆的那瓶啸鹰和身边的姑娘，一切都没有变。
    明月依旧。
    “看你公众号每天都在写，有那么多内容可写嘛。”
    杜绍久边倒酒边挑起话头，季念架着两条大长腿斜靠在窗边：“有啊，我写公众号就像你拍抖音一样，只是记录日常，我建议你也可以开公众号。”
    杜绍久笑了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没吭声，季念百无聊赖轻叩窗户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几分钟后杜绍久说道：“明天给你留个邮箱，这几天出去玩给我拍的照片修好了发我。”
    “你又不发朋友圈，要来干嘛。”
    “留个纪念。”
    季念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喝了一大口酒脸蛋红润说道：“好……要不然把你写进我的公众号里？”
    “你不是每天发日常吗，我都要走了你发什么。”
    “留个纪念。”
    “好，不过内容发之前要给我看，我有女朋友。”
    “我就猜你有女朋友，怪不得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发微信。”
    “你不是每天晚上也偷偷发微信。”
    “那是我妈！”
    …………
    在长白山的最后一个夜晚两个人没有做，只是如平安夜那晚在水疗室一样，如老友般闲聊到深夜然后双双躺在沙发上睡去。
    不过这次的话题很深入，他们聊到了各自近况，曾经、还有未来。
    第二天杜绍久醒来时季念不在，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笔锋凌厉的便条，是季念为纪念的文章标题。
    萍水相逢而已，不必三生有幸。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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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无处不从容

    无处不从容。
    这是杜绍久和吴锐降落海拉尔被接到酒店一路上看到最多的标语，也是奔驰冰雪对决流传多年的slogan。
    话说冬天在东北这一片搞试驾是很多车企的传统艺能，宝马、比亚迪、雪弗兰甚至连欧歌都有，但唯有奔驰试驾体验感最好。
    杜绍久俩人下飞机就有举着奔驰大牌子的礼仪小姐接机，然后在酒店工作人员迎接下一路缓行至酒店，登记处签到拿到房卡便可以自由活动。
    晚上会有工作人员核准通知一些活动流程，酒店餐厅还准备了非常有nmg特色的吃食供嘉宾随意品尝。
    “这儿的羊肉为啥这么好吃，感觉跟杭城的羊肉两个味？”
    晚上八点，酒店餐厅内吴锐一手持刀一手持肉大快朵颐，嘴角蘸着油星含糊不清嘀咕着。
    餐桌对面杜绍久心里犯贱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以同样粗犷的动作将一瓣生蒜扔进嘴里解腻：“注意点吃相，你瞅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可真踏马是乌鸦落在猪身上，那你给解释解释羊肉为啥好吃？”
    “粗鄙，羊肉好不好吃单讲究一个鲜字，品种、做法什么的都是其次，只要是现杀味道肯定好。”
    杜绍久抿了口马上要过期的茅台摇晃着脑袋开始起范：“还记得我小时候非要吃新鲜的羊肉，父亲带我骑马打猎，张弓射箭干死一只羊就地起火烤了，现在回忆起来……”
    “那咱叔叔做的就不对了，他怎么能把羊射死呢，他应该抓活的让你抱着羊屁股啃才新鲜呐！”
    吴锐眼皮都不抬顶了一句，杜绍久刚想回击却听到一旁传来轻笑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红毛衣配西裤长相非常喜庆的大爷背手看着二人。
    “你们也是来参加试驾的？”
    大爷讲话带有浓重的京腔，友好的呲着比正常人大一号的门牙冲俩人打了个招呼，杜绍久回以一笑：“您老也是？”
    “那对呗，这餐厅不是被奔驰包了么，你俩打哪来？”
    杜绍久二人一时间都有些摸不清这大爷是什么路子，便友好的应付着说从杭城来，大爷闻言脸上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一看你们俩就不是北方人。”
    杜绍久笑了笑也不辩驳，很有捧哏精神的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羊肉，你们对羊肉理解忒浅显。”大爷动作自然一屁股坐到吴锐身边开始教学：“羊肉这东西很讲究，现杀确实有理，但羊的品种和饲养方式才是最重要的，你比如……”
    “所以说你们肯定不是北方人！”
    大爷从地域文化讲到民俗历史一口气嘚啵嘚了五六分钟论证北方人吃羊肉多，杜绍久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吴锐眨巴着呆滞的眼神问道：“冒昧问一句，大爷您是做什么的？”
    “我是厨子，大厨！”
    大爷对自己的职业很自豪，杜绍久心里死都不信这个看上去也就一米六高干巴瘦的小老头居然是厨子，面上却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受教了，没想到吃个饭还能学到知识。”
    大爷好像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大手一挥敞亮说道：“甭客气，遇到就是缘，大爷给你俩讲讲具体的羊肉做法。”
    说着眼睛看向茅台，动手拿起一块肋排撕下一块塞进嘴里：“我跟你们说啊，吃这种手扒肉就得配白酒，二十年陈茅就很好……”
    听到这里杜绍久和吴锐终于弄明白大爷是想干嘛了，俩人互视一笑，而后懂事的给大爷倒上二两白酒。
    反正左右也没事，和老大爷逗闷子也挺有意思。
    对此大爷老怀甚慰，一抬手滋溜干掉半杯酒，吓得杜绍久俩人赶紧把话挑明您老想喝酒没关系，咱爷们仨一起喝点。
    但别整滴太吓人，一口一两谁看谁不迷糊。酒没多少钱，菜也是奔驰出钱，但身体是自己的。
    心思被小辈点破让大爷老脸一红，不过到底是酒更重要，于是乎便很听劝的慢慢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茅台和后点的梦之蓝m3空空如也，下酒菜也从羊肉换成了花生米，酒局渐入终了。
    大爷面色红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发出砸吧嘴的声音：“你们俩崽子酒量还得练，不然就这样怎么出门应酬。”
    “老黄历了，现在谁还喝白的。”
    几两白酒下肚三人关系顿时熟悉很多，杜绍久体态轻松靠着椅背逗老小孩玩。
    大爷姓马今年68，之前是个厨子如今闲赋在家，这次来海拉尔是背着家里人偷偷来体验飙车漂移的。
    这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事，要是没点类似哪吒、葫芦娃啥的叛逆心态大人干不出这事。
    马老爷子听到这话哂笑一声：“那是你们没到年纪，等你们上了年纪就知道洋酒红酒到最后都不如白酒好吸收消化。”
    吴锐很认可的点了点头，杜绍久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来呗爷们儿，杯中酒，明个还要早起。”
    马老爷子笑骂了句我都能当你爷爷了，也不和人碰杯自顾自一仰而尽喝完酒才说道：“来，加个微信，明个咱爷仨组队。”
    奔驰在呼和诺尔湖上搞了八条世界级跑道，由受邀嘉宾们自由挑选全系列车型进行分组对抗，最后胜者会被邀请参加奔驰总部在瑞典举行的试驾活动。
    杜绍久脸上笑嘻嘻没个正型说我们不飙车，身体却很老实站起身双手将微信递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掏出硕大的华为保时捷mate40。
    “风中追风？……爷们儿您挺潮哇。”
    大爷闻言骄傲的扬了下三七分头，要不是发丝略显稀疏还真有点复古港星劲：“手机号138xx666666你存一下，平时不怎么开网，流量费齁贵。”
    杜绍久笑容一滞，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马老爷子，老爷子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脸：“儿子给买的号，非说什么吉利。其实麻烦的很，最近总有人让我加什么号码俱乐部，你说一个破电话号码还能弄出俱乐部来。”
    “您这老头事还怪多，儿子孝顺多好。”
    杜绍久没有深究笑着岔过话题又说了几句话后各自回房休息，心里却暗自盘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买个手机号。
    国人对“吉利”二字一项尤为重视，从车牌照到红包钱数说法多如牛毛，电话号码也不例外。
    比如最有名的那个十五至尊周明，人家把手机号玩出了花。通过几百万一个吉祥电话号作为入场券组建俱乐部，然后再运作出传媒公司，接着还可以……
    杜绍久对运作没想法，可俱乐部什么的倒是蛮感兴趣。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有钱却没有社会资源，而人脉什么的却是一个很好切入口，能让他斜插进某条高速公路的前列。
    一念至此杜绍久闯入洗过澡准备休息的吴锐房间，深入交流了一会。

 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漂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第二天早上六点，几百口子嘉宾坐着大巴车来到距离酒店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湖面大本营，进行分组体验试驾。
    关于分组人选绝大部分都是自由分组，有的是同一个车友会自行聚到一块，还有同省份经销商邀请来的抱团到一块，最后就是马·想飙车·叛逆·爱喝酒·大厨这种。
    什么都不沾边，只因提前接触过比较对脾气，然后就凑到了一块。
    但分组人数要求四人起，所以杜绍久三人小团体又加入了一位来自东北第四省的孤魂野鬼。
    也不能说是孤魂野鬼，新加入的阿姨看上去就算不说风韵犹存也能称一声半老徐娘，整个人浑身上下用钱堆出来的气质很有那么点贵妇劲。
    在湖面赛道大本营分好组由工作人员简单讲解好规则后，众人分别挑选车型奔赴另外一处地点进行越野体验，杜绍久几人运气不错，抢到一辆g63 amg。
    是的，就是抢，虽然奔驰搞来了全系列车型提供体验，可每个车型只有一辆。
    “李姐，要不然换我开车，让我过过瘾呗。”
    车子一路驶过国道进入崎岖越野路段，随着车子走位越来越飘忽杜绍久委婉表示想将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惜年近45岁的李阿姨是个强人，戴着四十毫米大大表盘的金劳手腕死死束缚住有多动症的方向盘：“别怕，德国总部的工程师都在，翻车会有人救我们。”
    每年冰雪试驾奔驰都会从总部调来一批工程师，一是为了发布新品，二是为了陪嘉宾们玩好。
    杜绍久心道在这鬼地方翻车可不用救，直接帮忙收尸就行，脸上却乖巧赔笑：“不是怕，就是感觉车还蛮不错的，所以准备试驾买一辆。”
    “回来给你开。”
    李阿姨温柔一笑，坐在副驾驶跃跃欲试的马大厨闻言咂巴了下嘴，回来的路他还想开车呢。
    可是面对一个能从几百号人里带头冲锋抢下热门车型，手戴金劳包装房产证的老阿姨，哪怕是马大厨也要给几分薄面。
    “咳，你都要买车了还试驾干嘛，我这种买不起的老头子才应该过瘾。”马大厨决定从小杜身上找突破口。
    杜绍久心中微动看似开玩笑道：“您把手机号卖了就能买一辆，要不我送您一辆也成。”
    马大厨一脸嫌弃的表情说你又不是我孙子，要你的车干嘛，对此杜绍久没接招点到为止笑嘻嘻岔开话题说起别的。
    一旁吴锐听着俩人对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将马大厨分组调到a。
    从湖面大本营到越野基地30公里国道开了半个小时左右，而真正被积雪覆盖的草原越野线路只有十公里却开了接近一个小时。
    如一字长蛇般的奔驰车队在两者之间打了个转，再回到湖面奔驰大本营时时间已近中午。
    大家简单对付吃点主办方准备的水煮螃蟹大虾还有一些巧克力小蛋糕啥的补充能量的东西就开始了重头戏。
    冰面漂移！
    这一轮又是要抢车，男人果然是最鳝变的生物，早上还上蹿下跳和李姐一块抢g系的马大厨下午又抢上了gt。
    而李姐却坚定不移依旧选择大g，开大g玩漂移是什么体验？
    体验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小母牛睡酒缸，醉牛逼！
    当杜绍久阴差阳错瞎肌霸捣鼓用大g在冰面上作出原地漂移动作后，就停不下来了，整辆车如同失控的陀螺一样，打着转将简易保暖冰屋撞成零碎。
    “我操，我操……”
    吴锐追着熄火带着大冰块滑行出去十多米才停下的大g懵逼的说道：“我尼玛，这车摇头比蹦迪都邪乎啊。”
    “噗通。”
    杜绍久打开车门下车直接摔倒在地，用尽吃奶的劲站起身保持平衡，此时周围众多工作人员和嘉宾们纷纷围上前询问怎么了。
    杜绍久晃了晃脑袋减轻眩晕感：“没事，漂移么，漂移……”
    马大厨瘦小的体格挤出人群走到近前和吴锐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他，主办方工作人员也叫来随行医生检查身体。
    杜绍久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就是转迷糊了没有别的问题，于是连连摆手拒绝转身看向撞塌冰屋却只是保险杠弯曲的g63。
    “车不要紧我们会再调一辆过来，杜先生您还是身体为重。”一名看上去说话算数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负责人脑筋狂转，非常果决的劝说道。
    能报名参加冰雪挑战的条件有两种，要么有一辆s系列以上的车，要么……找万能的淘宝，五万九千八一张入场券。
    但不管是哪种，对于奔驰来说都是目标客群，毕竟能拿出6万块钱玩三天的人不说买s系列，买个c、e级还是没关系的。
    而且嘉宾里面还有很多邀请来的记者，对于想做百年品牌的奔驰来讲，办这场活动近千万的资金都花了，与之相比一辆g63算不得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是，谁也不清楚杜绍久在车上发生了什么，是操作失误还是车子故障？
    前者万事好说，可如果要是后者……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杜绍久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任由医生搀扶他回到房车里。
    “刚刚车子有问题吗？为什么会停不下来？”
    回到房车里吴锐直接了当问出关键点，马大厨站在一旁佝偻着身子背手眯眼不知在想什么没吭声。
    杜绍久歉意的冲负责人男笑了笑：“是我油门踩重了，跟车没关系。”
    负责人心中长出口气，早就被冻僵的脸强行挤出个笑容：“冰面是比较滑的，教练和工程师人手不够没能随车指导这一点是我们的失职……”
    杜绍久坐了个下压的手势打断负责人的话：“这事没有必要讨论谁对谁错，当作一个小插曲就好了。”
    “回头这辆车……你计算一下这辆车需要赔付多少钱。”杜绍久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还想订一辆g63。”
    他对车不感兴趣，不了解什么车好什么车不好。
    刚刚车子撞上冰屋的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还以为自己要凉了，所以下车看到g63完好无损结实耐操心中止不住循环“安全”俩字，作为一个很怕死的家伙，他准备给自己安排一辆。

 第七十九章 想

    随着社会发展进步，光污染这个概念越来越多出现在人们视野里。
    所谓光污染从广义上讲涵盖很多领域，而人类能切实感受到的或许就是头顶消失不见的星河。
    原本我们可以凭借肉眼看到几千颗星星，可在灯光璀璨的城市里目所能及处只有不到三十颗存在。
    不过还好海拉尔是个没有大举开发的地界，这让杜绍久有幸得以看到浩瀚星河。抬头仰望明月清辉繁星满天，低头脚踩三尺寒冰千里寂寥。
    如此景色莫名让人心生豪气，只可惜身边站着的是老弱妇组合，不是美人。
    杜绍久有点想远在千里之外正等他回家的小媳妇了，从漂移撞车后开始。
    “你们几个别太一板一眼，动作自然点，再让摄影师拍几张。”李姐兴致高昂指挥道：“尤其是小杜和小吴，照片拍好点姐给你们俩介绍女朋友。”
    因为下午漂移撞车的神操作，几人关系熟稔几分，言语间多了几分轻松。
    杜绍久、吴锐还有马大厨爷仨闻言懒散的各自摆出动作，李姐站在c位心情非常美丽的做了个芭蕾天鹅起手式，看上像极了优雅滴老公主和三个小矮人。
    配合拍好照片后马大厨赶紧恢复东北揣，吐着哈气催促回酒店：“赶紧回去吃晚饭吧，开餐不等人呐，去晚了什么吃的都没了。”
    “您这老爷子急什么，照片拍好看点我也能帮您相个老伴不是。”
    马大厨被吓的打了个寒颤，身形矫健窜进车里：“你这小姑娘说话没个把门的，我有老伴！赶紧开车回去吃饭。”
    李姐被一声“小姑娘”叫的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说好不再继续，几人回到车上赶回酒店。
    话说奔驰主办方安排的第一天晚宴是自助餐形式，这既是为了让明天比赛的小组内部先熟悉熟悉，也是为了给部分有交友需求的嘉宾们创造空间。
    毕竟五万九千八一张的入场券并不便宜，相对于玩乐部分，某些来此的嘉宾更希望能交朋友。
    像杜九爷这样的青年才俊、像李姐这种拥有写字楼的包租婆、像叛逆的马大厨都是很好的结交对象。
    四人回到酒店时间刚过七点还没开餐，奔驰总部的一位工程师正在餐厅临时准备的大屏幕前讲解着系列产品，舞台下嘉宾们三三两两聚到一块边社交边装摸做样表现出礼貌倾听演讲的样子。
    对车子非常感兴趣的马大厨见状也不急着吃饭了，宛若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一样坐到第一排认真听讲。
    李姐是个实践主义者不喜欢空谈听各种数据，于是乎便找了个气质颇为儒雅的老帅哥搭话聊天。
    吴锐和杜绍久对视一眼，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几位聚在一起聊天的中老年男人：“浙省来的，要不要过去认识认识？”
    “你怎么知道的？”
    杜绍久有些好奇的随口问道，吴锐笑了笑端起杯香槟：“中午吃饭时打过招呼。”
    “你过去吧，我饿了先吃点东西。”杜绍久随手拿起糕点往嘴里塞。
    现在他还没缓过来，对试驾交际什么的完全失去没有兴趣，要不是吴锐劝说他都准备提前回杭城陪小媳妇跨年去了。
    而且说得装逼点奔驰试驾这种圈层对吴锐来讲是很不错的社交场合，但对如今的他来讲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要是换做诸如法拉利、布加迪之流还有点意思。
    吴锐闻言还准备说点什么，可回想起下午杜绍久三言两语就预定了一辆顶配g63后便没了心思，干脆的应了一声后端着香槟游走于人群中展开交际。
    杜绍久看着不远处吴锐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些感慨，从系统会升级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这辈子能体验到“迎合”二字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这样看起来不用努力就可以躺赢的感觉好烦呐，他突然有点理解很多富二代会花样作死了。
    努力付出——得到回报，这是一个正向的情绪链条，而富二代只有后者所以得不到成就感、满足感一系列愉悦情绪，有的只是无尽空虚。
    这就好像在传奇私服里花上个几百块钱瞬间无敌，手持大刀从从地图东边一路砍到地图西边血皮都不掉一层，这游戏当然就没啥玩的意思了。
    一念至此杜绍久忽然惊觉自己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不敢再细想转念思索起来他应该怎么拉吴锐一把。
    吴锐这家伙直言不讳在他身上做投资，如今也该到了让他小小获利一波的时候了，而且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俩之间产生了点叫“友谊”的东西，他希望吴锐能好。
    “当啷当啷。”
    手机响起的电话声打断杜绍久的思绪，随手接起电话那头响起另一位好朋友刘汉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杜绍久对吧，我这里是xxx派出所，刚刚收到有人举报你卖银，请你现在到我所配合调查。”
    “但凡换个手机号我都信了，你特么是真不把我当个人看呐。”
    自从上次桂语山房一别两人各忙各的有些日子没见，乍一听到刘汉的声音杜绍久心中升起些许亲切，隔着电话他都能看到想象到吴锐此刻阴损的表情。
    “哈哈，久公子在大东北玩的怎么样啊？”
    “别提了，今天差点驾鹤了……”
    杜绍久举着电话边走到僻静处边倾诉了一边下午发生的事，然后问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了，打完铁了？”
    他和刘汉的关系不在一时热闹，俩人除非空闲，要不然只在有事的时候才联系。
    “忙完了，我、小田律师还有群内几个朋友准备一块跨年，正吃饭呢他们这群人八卦讲道你和漫漫滴爱情故事了。”
    吴锐声音背景里如他所说嘁嘁喳喳热烈讨论的声音，杜绍久轻笑一声：“一群单身狗主动吃狗粮也是新鲜事。”
    “我们还想当面吃呢，小久来喝酒哇！”
    电话那头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杜绍久笑呵呵回道：“等我回去的，你们先玩。”
    “漫漫不是在杭城，她来就行，我们不要你！”
    “就是就是，让漫漫来玩呀！”
    ……
    听筒接连传出的话语让杜绍久愣了愣，莫名有点想抽烟，过了十几秒电话那头嘈杂声音消失：“这些人都属气氛组的，真能吵，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在杭城……”
    “现在！”
    杜绍久出言打断吴锐的话语，吴锐懵逼的问道：“什么现在？”
    “我说现在回杭城。”
    “不是，你怎么回来啊？”
    “飞回去！”
    杜绍久简洁回了三个字。
    此刻他想念旧日未见的好友、想念那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公寓，还有最想念的那个公寓里独自一人跨年等他回家的姑娘。

 第八十章 花钱新花样 感谢盟主打赏

    “假如我能活过二百岁，整个欧洲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
    这是百年前俄国某个顶厉害的娘们说过的一句非常有名的话，不过这话有名是有名但没谁会当真。
    不是不信后半句狂言壮语，而是这世上没有能活过两百岁的人，要是把先决条件换成其他的什么或许这句话就可以成立。
    比如钱，如果足够有钱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脚下，众生顶礼。
    当有钱人杜九爷做出现今晚就走的决定后，大量隐于普通人视野之外的社会资源围绕他的意志疯狂运转，予以服务他的一切所想所求。
    2020.12.31日晚八点，酒店天台八百年不用一次紧急清理出来的直升机停机坪上震耳欲聋的噪音轰隆隆响起，螺旋桨搅动阵阵风雪。
    杜绍久头发飞扬大声对身边的吴锐嘱咐道：“正常交朋友就行别太委屈自己，等回去我和你聊点正事。”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操心我，路上注意安全。”吴锐拍了拍杜绍久肩膀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人际交往就是他的饭碗，对于赚钱谋生的事业，他早就习惯了身矮三分。
    杜绍久闻言不在劝说转而提示道：“马大厨可以多接触，这老爷子有点意思。”
    “我懂！放心吧，这边结束我就回去。”
    “行，那我先走了。”
    两人三言两语说着挥手告别，杜绍久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弓着腰跑上直升机，踏上回杭之路。
    …………
    就在直升机起飞的同时，百多公里外一架豪客4000超中型公务机降落到规模不大的海拉尔机场，降落后机长赶紧跑下飞机围绕机体进行常规检查准备随时再次起飞。
    飞机里几位机组空姐也手脚麻利的整理机舱，其中一个娃娃脸长相幼态的空姐边打扫边抱怨：“公司真是的，为什么不安排别的机组飞，我们刚飞完一班呐，都要累死了！”
    另一位正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填写表格的大姐姐模样空姐闻言笑着安抚道：“安心干活吧，这班航线补贴double，而且还有奖金和假期哦。”
    此言一出几位空姐皆是有些惊喜，娃娃脸空姐更是忍不住惊呼：“突然就感觉不累了，公司大出血呀，赞美素素姐！”
    “小丫头就你嘴甜。”
    被称为素素姐的资深空姐笑骂了一句，接着颇为自得的说起内幕：“公司才不会出血呢，主要是客人豪气。据说客人是临时在整个公务机圈子里发的消息，海拉尔——杭城单程一百万，要不是我们离得最近这一单就被某家在哈尔滨的有机组的航司抢走了。”
    “所以一会客人到了都用点心，别给我惹麻烦。”
    国内现在的公务包机领域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目前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人们常坐的那些民航公司包机业务，还有就是专注私人包机领域的小公司。
    这些小公司一般就几架飞机，几个机组，他们有的挂靠民航公司运营还有的独立运营。
    但不管那种基本都是处于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有顾客随时起飞三天飞八次。没顾客一个月都飞不了一次，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薪水是和飞行次数挂钩的。
    国内商务包机差不多15万左右一小时，海拉尔到杭城从调配飞机时间开始算整个航程也就不到四个小时，一百万的价格足以让众多小公司使出浑身解数拿下订单，并且保证百分百服务好大客户。
    空姐们听到素素姐的提醒纷纷表示一定会严阵以待尽全力服务好大客户，手上整理机舱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杭城。
    efc欧美金融城如度过的每个夜晚一样，灯光绚丽夺目，大厦外墙几十米高的巨大led显示屏变幻多姿闪过种种有关跨年元素。
    刚加完班的周峻漫穿过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回到清冷的家中，打开空调驱散些许冷意，接着将电视调出一档很热闹的综艺把声音开大。
    然后才换衣服洗漱，一切琐碎事情搞完后，周峻漫拖着下巴坐到落地窗前静静发呆。
    节rb身并非是过得如何精彩，而是让人们学会思念。
    她想杜绍久了，不过她不打算讲，因为有些事太直白就失去了原本的意思；而且她不想现在给她的小男人任何一丝情感上的压力。
    既然说了随他去玩，那就放开手，孩子玩够了总会回来，到时候是打是骂都不迟。
    “当啷。”
    微信提示音忽然响起，周峻漫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宝宝你明天放假了吧，回来吗？”
    周峻漫手指漫无目的在键盘上敲打着，斟酌良久打字回复到：“妈妈，我明天要加班诶，不回去了。”
    其实她明天不用加班，只是因为杜绍久说过后天回来，所以她要等他回家，哪都不去。
    不然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作无用功，她所强咽下的委屈该如何发泄。
    …………
    海拉尔机场，杜绍久乘坐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机场内部停机坪上，在为数不多跨年夜还在路上的旅客们瞩目下，乘坐考斯特登上私人飞机。
    省去旁人拍小视频发朋友圈和好奇议论大人物的言语，略过机长邀请介绍参观驾驶室的过程，经过塔台和机长疯狂沟通后，强行挤进起降序列第一位一飞冲天向南而去。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小时，2020.12.31日晚十一点杜绍久回到杭城，然后再次换乘早已等候多时的直升飞机径直赶回家。
    “对对对，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你让那边人员准备好。”
    直升飞机上刘汉一手扒着把手，一手拿卫星电话大喊这交代好降落事宜。
    他二叔家在efc买了一整层写字楼，所以直升飞机可以降落到efc楼顶的停机坪，这样一来杜绍久只需要小跑五分钟就能到家。
    杜绍久闻言懂事的拍马屁道：“关键时刻还得是刘总哈，办事太有能量了。”
    “你快滚一边去吧，电话里话说得那么硬气我特么都以为你肩膀上差俩翅膀就能飞回来呢。”
    刘汉郁闷的喷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就是贱逼，明明喝点小酒安逸跨年的活动非手欠给杜绍久这个神经病打电话。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杜绍久非常舔狗的回了一句。
    刘汉斜眼看着他：“别跟我这扯犊子，说什么都没用，欠我三顿大酒少一顿都不好使。”
    “稳妥，稳妥。”
    “后座上有你田甜姐给你买的花，她说你这次玩的挺浪漫，别最后是空着俩爪子回来的就有瑕疵了。”
    “我自己买了。”
    杜绍久宛若霸总上身邪魅一笑，刘汉看的菊花一紧，刚刚喝的四两白酒差点吐出来。

 第八十一章 仍觉星辰不及你

    白色满天星，一种经常被当成配角的花朵，百科给它标注的花语是：浪漫、爱情、纯洁。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网上对白色满天星却开始流传一个颇为文艺的花语：我携满天星辰赠与你，仍觉星辰不及你。
    杜绍久这个假文艺小青年一直以来都很纳闷最常见于伴娘手捧花的小白花怎么就满天星辰了？
    可当见到他斥巨资买的大捧白色满天星鲜花后就理解了，这玩意单独成花束简直就是小清新界的高雅女神，甩红玫瑰啥的八百条街。
    efc公寓楼下，专门来配送这笔大订单的花艺师小姐姐忍不住催促道：“杜先生花束您还满意吗，满意的话还要麻烦您签收一下。”
    如果是平时遇到送这样大花束的事她会觉得很浪漫，并由衷祝福。
    但问题是刚刚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想男朋友约会跨年，临时叫来加班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她没有恶心自己成全别人的伟大情操。
    而且这个客户有点土包子进城的感觉，衣衫不整嘴唇干裂，头发更是乱糟糟像鸡窝，这样的人买了她的精心制作的花让她有种手艺被玷污的感觉。
    杜绍久收起打量花束啧啧称奇的神情：“满意，不过还要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
    “好的，您请说。”
    花艺师小姐姐不耐烦的挤出个笑脸，杜绍久毫不在意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钞票：“你给这个电话号打电话，让她下来签收，不要说我在。”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犯不上因为屁大点小事徒增事端，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他这次临时脑抽想出来的浪漫做个完美的end。
    “好的，我懂！”
    收到钱的花艺师小姐姐瞬间觉得这人虽然不修边幅还有点土，但是出手一阔就显得辣么有品位。笑容真挚体贴的询问道：“一会见面要不要我帮您录像，这样的美好时刻是值得记录的呢。”
    对此杜绍久自无不可点头答应，捧着花有些莫名紧张的站在公寓楼外等待。
    南下北上北上南下，他用十天时间完成了一次自我明悟，可当事情终了回归正轨后却有点心虚，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去大保健精虫上脑技师说加几个钟都点头答应，事后贤者时间回想起来一定会大骂这踏马也值5000块？
    然后回到家老婆说孩子要去补课班费用5000，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烂到一定境界男人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知所措。
    未见得是害怕，大抵是觉得愧对。
    就在杜绍久站在楼下漫无边际瞎想时，楼上正用工作排解寂寞的周峻漫接到了花艺师的电话。
    “喂，您好哪位？”
    “您好是周峻漫女士么，我是xxx花店，有位姓杜的先生在我们这里定了一束花，我在送花地址楼下刷不了电梯，您方便来取吗。”
    花艺师小姐姐轻车熟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周峻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里甜甜的，想都不想随口回道：“好，麻烦你了，我这就下来取。”
    “嗯嗯，好的，我在楼下等您。”
    周峻漫挂断动作轻快披上件大衣外套，连鞋都顾不得换就走出家门。
    “算你有心记得今天是跨年。”
    电梯里周峻漫噼里啪啦给杜绍久微信打了句话，刚要发送却停了下来，删除文字收起手机像个小傻子一样抿着嘴唇偷笑。
    她要等杜绍久主动说，不然好像她有多在意似的！
    电梯缓慢抵达一楼，周峻漫仰着好看的小脸满心欢喜走向公寓大堂，她很期待小屁孩会送什么花，风信子、绣球、雏菊亦或者是玫瑰？
    如果是玫瑰就拒收，太没心意了……emmmm，玫瑰也不错，爱情当然要有玫瑰了。
    周峻漫边胡思乱想边脚步轻快坐到大堂，四处环顾也没看到花在哪，只见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笑容亲切走到面前招呼道：“您好，您就是周峻漫女士吧。”
    “嗯，我是，你是送花的？”
    花艺师小姐姐随口扯谎道：“对，杜先生给您定的花是国外空运来的鲜花，为了保持新鲜在车里。麻烦您跟我出去取一下。”
    这话半真半假，冬日时节的满天星鲜花确实难得，花艺师也确实是开车来送花的。
    周峻漫闻言狐疑的点了点头没说话，花艺师小姐姐回以一笑在前领路，两扇玻璃面自动门开合间走出公寓。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后花艺师停下脚步偷偷打开手机摄像：“还请您闭眼？”
    “什么？”
    周峻漫感觉有些怪怪的问了一句，花艺师笑盈盈解释道：“杜先生送您的花会很特别，所以他想给您个惊喜。”
    周峻漫犹豫了一下没有多问闭上眼睛，花艺师见状挥了挥手，做贼一样藏在公寓外花坛里的杜绍久蹑手蹑脚捧着花跑到近前。
    “好了，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周峻漫心里哼哼着想到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惊喜把她指挥的团团转，睁眼看去，一大捧即使在夜色中依旧瞩目的满天星映入眼帘，接着是那个这些日子时常会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衣染风霜面带疲惫。
    她不是紫霞仙子，杜绍久却是她的盖世英雄。
    一瞬间周峻漫的眼眶有些湿润，晶莹泪花在眼里打转，在杜绍久出去的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心计，可在这一刻全都消散。
    杜绍久上前一步抱住她在耳边轻声说道：“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周峻漫没有回话，只是揽着杜绍久身体的手臂再次紧了紧。
    无言沉默良久，就在一旁临时充作摄影的花艺师冻得瑟瑟发抖想大吼一声“rnm加钱！”的时候，周峻漫闷声闷气说道：“这个惊喜一点都不好。”
    “可是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杜绍久听懂了她的意思，周峻漫不依不饶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咳咳。”
    花艺师轻咳两声表示老娘还在呐，要聊回家聊去，周峻漫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杜绍久：“回家吧。”
    杜绍久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再次给了花艺师两百块钱示意她的任务结束了，一手揽着周峻漫一手捧着花像公寓里走去：“我这一路可艰辛了，先坐直升机到机场然后坐飞机到杭城最后在坐直升机飞到efc楼顶。”
    周峻漫脆生生数落到：“小孩子脾气想做什么一刻都等不了，晚点回来又没什么，非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想当面和你说新年好啊。”
    “哼，说得好听。”
    “你想不想？”
    “勉强想吧。”
    …………
    花艺师小姐姐听着身后愈来愈远的对话声只撇嘴，心里暗自吐槽这女的金絮其外一点脑子都没有，都飞到efc楼顶了还住公寓？
    心里边恶意的想着边将刚刚录得视频发到杜绍久微信，此时手机时间从2020年跨到2021，微信列表安静如初。
    花艺师身形有些孤寂，一个人缓步上车离去。
    如果她男朋友能为了陪她跨年做点什么，或许男朋友说是沙特王储她也会信吧。
    天空礼花炸响，风中隐约传来“新年快乐”
    …………

 第八十二章 阿拉丁神灯

    时岁不居，未来以致。
    人们走过旧年头最后的冬日，带着所有美好期许闯进新的一年。
    2021年的第一个清晨，周峻漫在杜绍久怀中醒来，侧过身静静的看了一会熟睡中的杜绍久后，准备起床做饭。
    杜绍久闭着眼睛伸出咸猪手握着不可言明之处打了个哈欠；“再睡一会，别乱动。”
    “哎呀别闹，我要去做饭。”
    周峻漫挣扎几下未果后安静下来，任由杜绍久以树袋熊的姿势半边身子搭在她身上：“这三天假期你有什么打算？”
    “我都行，妇唱夫随。”
    “我想回家。”
    听到这四个字杜绍久菊花一紧瞬间就不困了：“回河南吗？”
    周峻漫眼瞅着29岁了，一旦见家长结婚这事将会顺理成章接踵而至，可他没准备好面对结婚这个话题。
    这不是说他不想不责任，而是他和周峻漫在一起时间还短，长期泡友还得磨合一段时间试试技术尺寸到底配不配套，更何况结婚呢。
    周峻漫看着如临大敌的杜绍久哼哼两声：“原本是想回的，但你不是说今天刘汉约你出去玩么。”
    昨晚杜绍久出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她放下了所有的小心计，可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还是要敲打这小王八蛋，不能轻易放过他。
    这就好像孩子年纪不大时带女孩回家同房过夜，父母哪怕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嘴上却也要叮嘱几句。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不是约我，是约你。”杜绍久小脑连带着脚后跟都在飞速运转：“他说自从咱们俩在一起后还没聚过，所以想请你吃个饭。”
    周峻漫闻言心情大好决定暂时放过他，板着小脸说道：“那还不赶紧起床，现在已经八点了。”
    躲过一劫的杜绍久不敢多哔哔老老实实起床洗漱，心中颇为惆怅，他现在有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感觉。
    …………
    两个小时以后，时近中午，杜绍久和周峻漫在湖滨28号见到了刘汉和田甜二人。
    湖滨28号是君悦酒店旗下的中餐厅，也是和金沙厅还有紫薇厅齐名的顶级杭帮菜，不过近些年却有些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感觉。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随着新一批顶级餐厅崛起，它们家没有新意的菜品和愈发老旧的新中式装修就变得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现在也只有田甜这样的老杭城会下意识的选择这里吃个情怀。
    “杭城土著一直没什么品味。”
    刘汉边将最后一片扣肉夹进小馒头里边吐槽，一旁的正和周峻漫聊得火热的田甜毫不在乎形象翻了个白眼：“乡下人暴发户。”
    浙省这个鬼地方的人奇怪得很，说他们不团结吧一致对外的时候很抱团，你说他们团结吧，关于市级地域之争人脑袋能打出狗血，整滴跟特么有世仇似的。
    刘汉也不回嘴，贱兮兮撩拨一下后就转移话题冲杜绍久闲聊道：“昨晚公务包机那边你安排妥了吧？”
    “嗯，钱转过去了。”
    杜绍久拄着下巴懒洋洋回了一句，昨晚交公社收公粮给小杜同志累得不轻。
    刘汉点点头回道：“昨晚上太突然，不然价格不会那么贵。”
    “没事，就当是认识人了，不然花钱都找不到门路。”
    昨晚的事将杜绍久只有钱却没有社会资源的问题体现的淋漓尽致，海拉尔的直升机是他除了定下的g63外又加定了一辆迈巴赫后奔驰才给安排的，回来的包机是刘汉找了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硬砸钱搞定的，最后的直升机也是刘汉帮忙。
    所以杜绍久现在无所谓到处打撒钱，他需要广交友，有质量的那种，哪怕只是能搭的上句话也好。
    “你办张信用卡吧。”
    刘汉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杜绍久没当回事笑着调侃道：“你改行到银行工作啦？”
    “你知道威图吗？”
    刘汉不等回话继续讲道：“很多人都说威图是智商税，但其实这玩意卖的根本就不是手机，而是年费两万24小时私人管家服务，它号称这世上所有用钱能办到的事只需要一个电话，威图都可以帮你搞定。”
    “比如你现在想让棒子国某个女团来陪……来跳个舞，再比如你想上火星办婚礼什么的，只要你出得起钱，完全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
    感受到田甜和周峻漫注视过来的目光刘汉机智改口，杜绍久接话说道：“我知道信用卡也有服务，但我也不是经常用这些服务。”
    “听我说完，这种以第三方平台整合社会资源服务某些高净值人群的路数最有名的就是运通百长夫黑卡，国内招商、民生、工商有运通百长夫联名黑卡。”
    “其中民生的最简单没什么价值，工商的倒是很有搞头，号称阿拉丁神灯可以满足在国内一切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工商百长夫的卡友会质量很高，所以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不管是日常消费需求还是拓展人脉这都是很便捷的一个办法。”
    “照你这么说倒是可以办一个玩玩。”杜绍久略微思量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办卡条件是什么呢？”
    “邀请制，社会人士年日均存款一亿、胡润百富榜成员或者是香港马会成员，公务员副部以上。”
    杜绍久顿时懵逼，有些无语的说道：“那你说个der啊，你看我是像副部以上还是像能上胡润的人。”
    “如果你想办我可以给你想点别的招。”
    “什么招？”
    “我大舅是卡主，然后我在给你找个分行行长联名推荐。”刘汉微微一笑，矜持的装了个比。
    杜绍久心里暗自感叹刘汉平日低调，面上却斜眼看着他随口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很特么怀疑你刚刚为这张卡吹下的牛逼有多少水分！”
    “水分确实有，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卡主和分行行长联名推荐。”刘汉很通透的点了一句。
    杜绍久闻言愣了楞，心里很暖和的笑着说道：“我感觉你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你身份证上是不是姓杜。”
    刘汉这次算是做了他的领路人，以后在某个圈子里他做什么事都算是有刘汉背书，这是很重的一份情谊。
    “快滚一边去吧，你就特么嘴上活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刘汉笑骂道，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能在杭城休息几天，你要是没事这几天就跟着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稳妥，最好是金融方面的！”

 第八十三章 不要封建迷信

    时间的流速并不是永恒稳定，工作日时间过得非常缓慢，而假期时间则转瞬即逝。人们通常称呼这种情况为薛定谔的时间。——周峻漫曰。
    家里狗子出去浪了十多天周峻漫很是想念，原本计划假期好好黏糊黏糊，结果狗子却半路杀出的刘汉拉着去交朋友了。
    对此周峻漫表示理解，男人嘛事业很重要，她可以等，但等着等着一不留神就开始上班啦，这让她多少有点意兴阑珊。
    而对杜绍久来讲时间过的也很快，交朋友这种事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在刘汉这b的圈子里那就是喝酒，每天睁开眼睛喝酒闭上眼睛睡觉，醉生梦死就过了好几天。
    感情浅抿一抿，感情深一口闷，感情到位酒瓶全干碎……
    一群穿上正装文质彬彬看上去很有质感的南方小哥哥们喝起酒比东北社会人还社会，连续几天下来杜绍久尿尿都带股酒精味。
    “昨晚主动跟你喝酒的那个小金，回头可以和他维持维持关系，别深交但也别不熟。”
    杭城jw万豪套房里，刘汉眼带血丝边喝着碗白粥边叮嘱道：“他老子在城投有点能量，下一届会扶正。”
    因为这些日子天天喝大酒杜绍久就在酒店开了房间，没回家打扰周峻漫。
    杜绍久闻言眉头微皱略微沉吟有些不太托底的回道：“这人太无脑我很难和他尿到一个壶里啊，别没交下朋友再把他得罪了。”
    他们俩说得小金是杭城城市建设投资集团（简称城投）某位副总经理的公子，所谓城投简单理解起来就是地方zf搞得事业单位型金融投资公司，所以这个小金对杜绍久接下来准备做的事业是能起到一定帮助的。
    但正如他所说，这个小金办事有点无脑又埋汰，昨晚刘汉组局有公职朋友在，于是就很低调的选了个会所安静喝酒。
    而小金这王八蛋毫无逼数搞事情，选个陪酒公主扬言要踏马海选，刘汉知道他对杜绍久有点用就忍了一手，结果这王八蛋喝点酒又开始整活，非要拉着人家公主在厕所里干一下。
    刘汉一哥们看不过眼说了他几句，小金不顺气就祸害陪酒公主，买了大几百块钱核桃让人家蹲墙角砸了一晚上，手指都起水泡了。
    “这人平时被捧惯了，做事不知道天高地厚。”刘汉也很鄙夷的评价了一句，接着说道：“要是不想搭理他就算了，这几天比较匆忙约到的都是些杂鱼，等我下次回来给你介绍几个官口够分量的。”
    话说像杭城这种在国内排的上号的二线城市顶级富二代一抓一大把，但能在当地有能量的官二代却不多见。
    一半是因为避嫌一半是为了培养，没有几个市长公子书记公子啥的会脑残到在本地当孩子王，像他们这个级别孩子大部分从高中开始就不在本地了。
    要么去京城魔都，要么去国外，所以才会有小金这种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空间。
    听到刘汉的话杜绍久欲言又止，而后点头应了声好什么都没说。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人情越欠越多也就没必要挂在嘴上，记心就里好。
    两人说完正事又闲聊了一会，吃好饭后刘汉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去：“那行，暂时就这样，我先回山西了，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
    “好，我送送你。”
    杜绍久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昨晚喝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刘汉又帮他挡了不少酒，现在开车很容易被抓酒驾。
    刘汉摆手拒绝：“你歇着吧，我让酒店送，车给留给你这段时间先开着。”
    “你那车我不会开，还是找人来整走吧。”
    刘汉这两天从家开出来一辆保时捷911撑场面，杜绍久摆弄不明白这玩意。
    超跑一般来说如果是正规渠买都会被邀请去总部或要求在当地城市4s店进行培训才可以开。
    像神豪小说主角那样买了超跑开上就飙车的都是天选之子，正常人第一次开超跑没人教能找到车门怎么开都算牛逼。
    “不会就学，我叫4s店销售来教你，车不是给你玩的。”刘汉点燃一根饭后烟吸了一口：“这些人都很势力，你得自己表现出来我很牛逼，要不然因为鸡毛蒜皮点事杠上犯不上。”
    杜绍久笑笑没在拒绝，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性价比很低，有些麻烦是可以避免的，万一遇到个强人扮猪吃老虎便会变成杀猪，要是势均力敌更惨，双方杠到不得不撕吧的地步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刘汉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回来看你比上次稳当很多，继续努力，争取什么时候能笑着骂娘，那我就放心了。”
    “赶紧滚蛋吧，听你这么说话感觉像是要死不冥目了似的。。”
    杜绍久笑骂了一句，刘汉不在多说迈步离去，两人就此分别。
    刘汉走后杜绍久没有等4s店销售来，而是打了个车赶往书吧查看装修进度。
    因为一直瞒着书店的事准备搞个惊喜，所以周峻漫放假这几天就没抽出时间去店里看过，这会手头事情结束他就约了刚从海拉尔回来的吴锐在店里见面。
    检查装修进度的同时顺便和吴锐谈谈正事。
    在钞能力加持下书吧装修进度很快，才十几天功夫硬装部分已完成大半，杜绍久赶到时工人在铺设二楼地板。
    梦梦、吴锐还有包工头社会王正讨论着什么，三人见到杜绍久齐声打了个招呼，寒暄过后吴锐说起正事：“我们正在聊做招牌的事，店名你想没想好呢？”
    “你不是找大师帮忙取了么。”杜绍久愣了一下随口回道。
    吴锐表情很惆怅的说道：“大师出了点状况……漂昌被抓进去啦，他托他女儿给我带话说监狱里有阴邪之气镇压，不便算卦起名。”
    杜绍久无语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没问问他算没算到自己有此一劫，我就说你没事别特么搞封建迷信，人家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帮忙起个名就让你给送进去了，造孽啊。”
    “儿子撒谎，他要是因为诈骗啥的进去你这么说我都认了，但漂昌真跟我没关系。”
    吴锐非常费解斜眼说道：“你说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还能奋起一搏，这事说出去谁能信？”
    “别瞎扯了，现在有俩备选名你取的‘漫漫’还有大师取得‘隐隐’，到底用那个？”梦梦将话题掰回正轨。
    “那还选啥了，当然是漫漫呗。”
    杜绍久哭笑不得回道，一旁包工头社会王闻言麻利点头应道：“好嘞，那我一会就安排工场做招牌。”

 明日上架

    上架有点匆忙，原本计划还有十章左右内容结束第一卷《纵情年代》再上架，但是编辑说下月一号会有大神，竞争激烈排不到推荐，三江也没希望上。
    所以想了一下就明天吧。
    今天无更，就是唠唠嗑，写个感言。明天中午十二点发，我不知道能写出来几章，但会一直写。
    怎么说呢，上架这东西要写感言，说白了就是号召读者看正版，要花钱。
    我用脚后跟思考了一下觉得能把这本书追到上架的读者应该都不太好忽悠，说些高大上的话好像洗不了你们的脑，坑不到你们的钱。
    然后又我动用机智的小脑思考了一下心生一计，那就卖惨吧，看看你们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大帅比。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卖惨，操作可能不太熟练，说到哪算哪，大家别要求太高哈。
    前天看有人说我不求票也不求打赏，这个确实。
    从上本书跟过来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我一直都在说打赏量力而行，推荐票顺其自然，不是我不喜欢钱，而是在我看来扯着嗓子一遍遍求票求打赏挺没意思的。
    推荐票这玩意数据好看但不能当饭吃，打赏……少了我不当回事，多了，我怕你们这些富二代上头。
    到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干脆就什么都不求了，只要追读别放书架里一养几个月就行（这里给你们说声抱歉，我更新拉跨）
    我对这本书最开始的期许就是赚个因为码字多抽烟的烟钱，还有这个冬天在家窝着码字用掉的空调钱，因为写小说算是自我精神满足，没想靠这玩意赚一个小目标。
    但是现如今不成了，我前几天说过，辞职了。
    当时有人挖我也有朋友硬给推offer，我犹豫了好几天后决定书数据好就在家写几个月再找工作，数据不好就休息几天去上班。
    有人说你辞职了更新怎么这么慢，也是因为我在犹豫，我在磨剧情，毕竟既然想全职那就不能太过放飞自我。
    一直到昨天，来上海见了个人，一个姑娘。她说你别工作了，真的就写小说吧，做你想做的。
    没钱了来找我，我养你吃饭。
    然后我就澎湃了，对这个姑娘，对她说的话。
    我想靠写书养活自己，我想和这个姑娘在一起。
    所以舔着大脸说一句，推荐、订阅、月票、打赏我都要。
    开书三个月，第一次要这些东西，也会是唯一一次。
    到底能不能吃这碗饭，明天见分晓，不论后续如何我想要个好的开始。
    感谢每一位支持过我的读者，动不动就喝点的男科，一直都在的妖妖、天天花式催更的阿蓝、在评论区念叨不要牛头人的何小姐、还有不说话却砸盟主的梦啊。
    很多人，我都记着。
    请诸君不弃，接下来陪我走一程，说不定你们可以见证我实现梦想（??）。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晚上回杭，让我静静，明天见。
    ps：书友群：一零七久一一八五一七。

 第八十四章 MCN

    书吧旁边的一家星巴克里杜绍久和吴锐相对而坐，梦梦懂事地单独坐一桌写开业后的活动策划，给两人留出谈话空间。
    杜绍久望着冥思苦想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梦梦评价道：“有能力的人是好用哈，尤其是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书吧所有繁琐小事梦梦一手解决完全没打电话骚扰过他，这让他对梦梦愈发欣赏。
    “好用是好用，但也得分谁用。”
    吴锐表情暧昧，杜绍久笑了笑回道：“别扯淡，朋友关系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是她缺朋友还是你缺朋友？你俩幼儿园小朋友啊，寻找纯友谊呢？”
    吴锐对此表示不信，杜绍久没再辩解转移话题说道：“聊点正事，你现在有没有做点什么事业的打算？”
    梦梦为什么会对他展现出颇高的好感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尤其是当梦梦答应到书店做主理人却不要分红以后，这事就更没法跟旁人解释了。
    听到这个问题吴锐愣了愣，反问道：“听你这么说春天要来了呗？”
    “最近市场行情好，稍稍往前迈了一小步。”杜绍久随口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笑容矜持语气稳健：“你离当太子不远了，有什么想做的说出来我满足你。”
    “我准备做外贸，往中东出口点核弹啥的。”吴锐斜眼回了一句。
    杜绍久装逼被打断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不说去和阎王爷做点交易人口的生意呢！”
    “怎么着，你有关系啊。”
    “是，我俩是亲属，你要是不信就死一个下去亲自问问他。”
    “那不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你个花钱的机会岂不是显得很没礼貌。”
    吴锐非常踏马有礼貌的拉回话题嘿嘿直笑道：“要说做点什么事业我还真琢磨过，我想做mcn机构，但是这玩意挺烧钱的……你银子充裕不？”
    杜绍久闻言略微沉吟：“我准备了一千万，你先把摊子支起来，后续慢慢来。”
    “一千万用不了，五百就够，这行现金流很充裕只要做起来就稳定了。”吴锐看着杜绍久的表情连忙回了一句。
    他对于人际交往一向很有分寸，他知道杜绍久真心把他当哥们所以可以毫不推脱说出自己需要帮助。
    但如果杜绍久是为难自己成全他，那就过了。
    杜绍久智商在线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吴锐想差了笑笑解释道：“钱不是问题，我最近在操作一些盈利股票，资金会陆续退出来，我是在想启动资金一千万够不够。”
    所谓mcn简单解释就是网红界的经纪公司，直播界的工会，像李子柒、野食小哥、李佳琪很火的网红背后都有mcn机构。
    这个玩意最早是从youtube兴起的，主要帮助kol（网红）做流量变现，但传到国内经过发展后就变成了非常具有中国特色主义的大杂烩。
    国内的mcn业务很多元化，短视频也做直播带货也做，用一个逼格很高的词说就是“传媒矩阵”。
    杜绍久刚刚沉吟是因为这玩意听上去好像挺牛逼实际上现在这行已经成了红海市场，而且行业整体天花板也不高。
    他希望吴锐能做些更值得的去深入挖掘的领域，但他把吴锐当哥们不是小老弟，所以还是由吴锐自己发挥吧。
    “你现在说话挺特么气人呐，再装逼你等我二十年之后还钱吧。”吴锐宛若大狼狗一样龇牙咧嘴，丝毫没有面对金主爸爸该有的觉悟。
    杜绍久轻蔑一笑：“谁说是借钱了，我是投资ok？”
    吴锐猛地一怔，随即刚想说点什么杜绍久抢先再次开口：“这钱算是我个人投资给你，你出管理和一定比例资金，股份配比后续细谈。”
    创业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会赚钱还是亏钱，不过亏钱却是创业圈子里大部分人的常态，吴锐并不觉得自己是可以成功的那一少部分。
    而且mcn机构行业少有资本愿意涉足投资，这里面的逻辑是就算项目成功资方也未必能赚到钱，目前国内整个mcn领域只有一家如涵控股在美股上市成功，股价还特么破发一去不回头再也没上来。
    现在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证券交易所对mcn或者说整个娱乐行业ipo都很谨慎，因为这些公司估值都是泡沫，往往头部网红或者头部明星创造公司盈利80%以上。
    要知道网红的寿命周期并不长，而且头部网红还不可复制。
    对于风投公司来说不能变现的公司再牛逼也是一坨屎，没有那个风投会想不开觉得拿分红也挺好。
    所以杜绍久提出投资一千万直白的说就是送钱，这让吴锐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一念至此吴锐语气好似不满的回绝道：“快拉**倒吧，我手里能用的一共就80多万，这样搞不是成了给你打工的么，我可不伺候你。”
    “控股权是你的，再预留出14%团队股份，我拿剩下的35%。”
    杜绍久对吴锐当下的反应早有预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讲道：“你不要觉得我这样做是因为哥们感情，在商言商，我只是觉得从很多方面综合来讲初期创始人拿控股权是利好仅此而已。”
    “我刚刚之所以说以个人名义投资是因为之后我会开一家风投公司，我想做类似腾讯那种不干涉公司行政发展只看收益的模式，所以投资你创业算是我的对自己投资理念的一点小实验。”
    “而且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喝酒你和我说过的那些话吗？我投的不仅仅是一家公司，还有你这个人。”
    杜绍久一口气说完大段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润喉：“当然话说回来，如果这样讲你还是觉得这钱算借的也可以，随你选择。”
    吴锐半晌无语，而后咕咚咕咚将一整杯手冲咖啡灌进肚子：“草，话都让你说了，我要再说不行是不是有点太小孩儿了？但是……我真挺没底的，亏……”
    “亏不了，亏不了，我算着呢。”杜绍久笑眯眯打断吴锐的话。
    “你怎么知道亏不了呢？”
    “你亲爱的女朋友做什么生意的你不记得啦？实在不行你就亲自上阵给她女装店直播带货也能维持维持。”杜绍久非常无耻的回道。
    吴锐恨得牙根痒痒：“心眼全特么让你长了，你怎么不去呢。”
    “关键我女朋友不做电商啊，兄弟我跟你说，吃软饭这事不丢人！”
    “是，能看得出来你很享受，连单纯滴女性朋友都能让你拉着做苦力，这两下子一般人比不了。”

 第八十五章 爱钱，只是爱钱

    杜绍久闻言不由转头看向斜对桌的梦梦，恰巧看到一个西装革挺长相儒雅年约四十多岁看上去就是个老渣男的家伙正在跟梦梦搭讪。
    杜绍久见状站起身说道：“那大概就这样，晚上把资金转给你。”
    “你干什么去啊，钱不着急，先搞定合同再说。”
    “你见过哪个投资人还要操心这点小事的，你弄好了拿来我签字。”
    杜绍久说着站起身朝梦梦走去，吴锐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脑袋好像看破红尘马上就要出家的大师一样小声嘀咕道：“这人呐，有色心没色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说完用微信给杜绍久发了条消息，然后悄然离去。
    “咖啡是非常有内涵的饮品，可惜国内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喝，这还蛮遗憾的，有机会我请你……”
    杜绍久刚走到近前就听到老渣男侃侃而谈，于是非常欠儿的带着点楞逼劲打断道：“这玩意还用会不会么？不是长嘴都会喝？咋滴你平时接触的都是脑血栓病人生活不能自理？”
    自以为马上就可以俘获美女芳心的老渣男被怼的一愣，而后扫了眼眉头微皱的梦梦，非常有风度的笑了笑：“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美女我们换个地方喝东西吧。”
    杜绍久不再理会老渣男，而是笑容猥琐的冲梦梦说道：“小姐姐约吗？”
    “年轻人要有点素质，请你现在离开，不然……”
    “好啊。”老渣男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不过这次是梦梦说的。
    老渣男一脸懵逼的看着笑容灿烂的梦梦：“你…你说什么玩意？”
    “啪啪啪。”
    杜绍久轻轻鼓掌，代替梦梦回道：“我很难和你解释通话两小时充电五分钟对女孩来说是多没素质的事，下次撩妹子直接问靠比不。”
    梦梦配合的撇了一眼老渣男裤裆，然后收起电脑挽着杜绍久手臂转身就走，边走还边问：“你好man哇！我先请你吃饭好不好？”
    老渣男呆愣在原地深深陷入自我怀疑无法自拔，梦梦最后那个鄙夷的眼神简直就是暴击，半晌过后才回过神咬牙切齿暗骂了句老子又特么不是oppo。
    另一边杜绍久二人走出星巴克有一段距离后，杜绍久轻咳一声出声说道：“那个，应该看不到了吧？”
    “你怎么这么坏。”梦梦动作自然松开挽着杜绍久的手。
    “我这是让他知难而退，反正你也看不上他。”
    梦梦不置可否笑了笑：“老大哥看上去还是有点小钱的。”
    杜绍久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没接话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请。”
    “我都可以，你问……吴锐怎么不见了。”梦梦才发现少了个人。
    杜绍久撇着嘴回道：“他给我发消息说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一点，反正早晚都得死，可能是去死了吧。”
    梦梦噗的一声笑出声，也不纠结转口提议去吃法餐，杜绍久自无不可点头说好，二人径直打了辆车赶往杭城唯一一家还算过得去的法餐厅“三嚥阁”。
    这家餐厅名字取自苏轼的：三咽初有闻，一溉未濡槁。
    餐厅位于西湖一隅紫萱度假村的一幢仿古小楼里，回廊深许景色婉约，很有那么点古香古色的气息。
    而且餐厅内部一楼摆放着各种茶具和古物装点空间整滴跟禅寺食堂似的，二楼吃饭的地方面积不小却只摆放了六桌，整个餐厅看上去就非常有腔调，很适合情侣约会。
    杜绍久两人赶到时正好是饭点，其余五桌有四桌貌似都是情侣组合，还有一桌是几个小姐姐。
    感受着四周散发出的强烈荷尔蒙气息杜绍久颇为无所适从，这地方好像特么不太适合纯洁滴友情关系来吃饭。
    梦梦好像毫无所觉，状若自然点了两份1288的‘致敬经典’套餐，服务员退却后主动挑起话头吐槽说他们家致敬经典套餐用了好久都不换，记得去年来吃也是这些菜。
    杜绍久笑说拾人牙慧的玩意能有多好，所谓致敬经典套餐就是把多家米其林餐厅的招牌菜组合到一块，这玩意也就是第一次吃个新鲜。
    两人闲聊了一会后餐品上桌，服务员先是讲解了一边菜品的原材料和做法以此证明1288的价格很值得，而后奉上两杯装着青黄双色柠檬片的温水，建议品尝美味前先清口。
    杜绍久被这一套流程搞得有点腻歪，很想表示边玩去爷们儿爱怎么吃怎么吃，可看到梦梦举止优雅他决定还是配合一下。
    话说法餐是个很讲究仪式感的菜系，可以说吃一顿全礼仪法餐照比过年回家上坟祭祖也不差啥了。
    全餐法餐吃下来基本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左右，从开胃前菜到餐后甜点一共十几道菜品每道菜都有专用餐具，服务员会非常‘贴心’的吃完一道菜上一道菜，再更换相对应的餐具。
    “可以放轻松点，你现在这样我看着都累。”梦梦腰背笔挺对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杜绍久说道。
    杜绍久叹了口气：“你这么优雅，我也不太好意思拿出吃沙县的状态啊。”
    “我是习惯了，你不用管我。”
    杜绍久好奇的问道：“你平时都这么吃西餐吗？”
    梦梦没有正面回答，轻笑着回道：“我报过插花班、形体班、马术课、茶艺……”
    杜绍久无言以对，心中感慨还真是行行出状元，捞女想做大做强也要身怀十八般武艺。
    “当啷当啷。”
    手机适时响起提示音，梦梦拿起看了一眼随手挂断：“它们家这个炸绸鱼还蛮好吃的，就是卖相不……”
    话说到一半提示音再次响起，梦梦毫不犹豫再次挂断。
    “要不你先接电话？”杜绍久问了一句。
    梦梦将手机调到静音扣到桌面，风轻云淡地解释道：“一个很粘人的小孩，钱没有几个还想跟我玩套路。”
    “小奶狗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嘛，万一喜欢上了呢。”杜绍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着调侃道。
    梦梦抿了一口柠檬水：“喜欢也没用，他自己还要向家里要钱，养不起我。”
    听到这个说法杜绍久皱了皱眉，有点唐突的说道：“你这样很不讨喜，没必要这么生硬，可以柔和一点。”
    “我是捞女，不是渣女，我爱钱，只是爱钱。”梦梦正视杜绍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八十六章自我价值感谢盟主花落

    爱钱，只是爱钱。
    杜绍久不知该如何理解这句话，但他读懂了梦梦的眼神，干脆、坚定且直白；很好诠释了史铁生说过的那句：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
    虽然这话用在一个所谓的捞女身上显得有些违和，但梦梦似乎真的做到了问心无愧，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
    这让杜绍久对梦梦的感官改变许多，如果说之前是欣赏梦梦，那现在就觉得这就是个奇女子，拜金都可以那么可爱。
    “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出来喝酒，小鹿组局。”
    下午两点，两人吃完午饭准备分别时梦梦发出邀请，杜绍久闻言脑袋摇的飞快：“去去去，去个茄子。我下午有事，这段时间都有事，喝酒别叫我！”
    他再喝几天可能就得去火葬场报道了。
    梦梦也不勉强白了他一眼嘱咐道：“明天书吧铺一楼地砖需要把你堆那儿的东西挪动位置，你记得去盯着点，别磕碰到。”
    “行，知道了，我真有事先走了。”
    杜绍久说着摆手坐上网约车先行离去，梦梦看着远去的背影良久，而后意味不清幽幽叹了口气。
    ……
    下午三点，杜绍久在某宇宙大所——小成律师事务所杭城办公室写字楼下的咖啡店见到了田甜。
    “喝点什么？”
    田甜一身西装打扮脸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商务精英范。
    杜绍久受到感染不由自主也提高逼格，用刚从周峻漫那学来的夹生英伦腔回道：“warm water。”
    “先生不好意思您能重复一遍吗，我没听清。”服务员小妹妹很是懵逼的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
    “给他倒杯热水。”
    田甜一脸羞与为伍的表情翻译道，服务员小妹妹憋着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你这社会闲散人事不去浪来找我有何贵干呀？”
    杜绍久呲牙一笑：“马上就不是闲散人士了，我是来给你送业绩的！”
    “谁离婚了？”
    田甜下意识询问道，杜绍久当没听见：“我在做一家投资公司，法务这块准备外包给你们公司，觉得怎么样？”
    投资公司法务是很重要的一环，市场上任何一个有名有姓的投资公司都会有自己的法务（合规）部门，有些重要案子还会请知名律所做外包。
    而对于小规模的投资公司来讲，自己组建法务部门成本太高，长期选择法务外包业务是很常见的方式。
    “怎么突然想做投资公司了？”
    田甜反问了一句，接着颇为委婉的说道：“现在风投好做吗？这段时间回家吃饭经常听我爸念叨疫情+国际局势双重影响经济下行压力还蛮大的。”
    她一直以来都把杜绍久当弟弟，虽然如今小久翅膀硬了，可遇到事第一反应还是不放心。
    杜绍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市场确实不太好，但你也知道我最近做股票赚了些钱，所以就想着合理资产分配嘛。”
    “这段时间去看了些基金公司什么的都不太满意，左思右想我觉得自己做也是个选择。”
    话说杜绍久准备的这套说辞半真半假，自从系统升级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要做点什么事业。
    如果一个人一年三个多亿净收入还只考虑物质享乐方面的东西，那这个人脖子上顶着的很难说是脑袋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他现在对物质需求也有，但除此之外还想满足一下精神需求，或者说自我价值。
    在长白山滑雪遇到的做一级市场风投的老姜给了他很大启发，再加上后来决定要给吴锐投资后促使他下定决心做风投公司。
    他有钱但没有实务经验，而且对金融市场多少还算有点了解，所以风投公司是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其实他也可以选择真的把钱砸进二级市场，但与之相比，一级市场更能实现他矫情的小内心想要的自我价值……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会我回公司给你发些材料看，然后约时间来我们司正式谈一下。”田甜略微思索后情绪颇为复杂的回道。
    认下的弟弟都要开始创业了，同龄的亲弟弟还在穿a锥骑大赛给女孩打胎，她有种回家杀个人的冲动。
    杜绍久的思绪回到当下，眼珠滴溜直转看似难为情的说道：“好嘞，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然后……还有个事想和姐你说。”
    “有事就说，什么时候学的婆婆妈妈得。”
    杜绍久喝了口热水组织语言说道：“那个，我公司还缺个法务，姐你要不跳槽来？”
    “我是学社会法的，风投法务我做不了。”田甜没有多想随口回道，顿了一下斟酌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试着介绍合适的人。”
    杜绍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再次争取道：“说心里话公司法务我想到的人第一个就是你，别人我不放心。要不你来我多请几个法务，你边做边学？”
    田甜眼睛微微一亮，接着想到什么黯淡下去：“算了，过两年我要去检察院。放心吧，我会给你介绍个靠谱的。”
    杜绍久见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移话题嬉皮笑脸开起玩笑，他说请田甜来公司是真心的，可他却也清楚田甜来不了，与是否是社会法没关系。
    田甜是个乖孩子，活这么大做过最叛逆的事居然是重度抑郁症自杀，这听起来滑稽可笑的事情让杜绍久有些心疼，所以他才会用一种形似道德绑架的方式试图勾引田甜。
    可惜还是失败了，杜绍久按下心中唏嘘和田甜扯了会皮，直到接近下班时间才离开回家做饭。
    …………
    杜绍久走后，田甜没有回公司，而是坐在咖啡厅静静沉思半晌然后打开微信分别给两个联系人发消息道：“在吗，我这里有个风投公司法务主管的offer，感兴趣回消息。”
    其中备注为北大金融法硕士——许景的人秒回：“田律师方便说下具体情况吗??？”
    田甜手指连点：“公司目前处于草创中，法务部门未组建，但是可以保证公司体量不会小，有时间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微信那头长相颇为帅气只比杜绍久差一点的男人看到这条相似闹着玩似的消息愣了足足有几秒种，接着手指连点打出一大串屏蔽字却没发出。
    过了几分钟后平心静气删掉消息，宛若神经病一样边自言自语念叨着惹不起惹不起，边嘴角露出个阳光的笑容重新打字回到：“谢谢田律师，刚收到消息我二舅死了，我得回老家一趟。”

 第八十七章 我爱你，我放过你了

    “哥，咱们刘总这台车有加装尾翼，速度上120会自动开启，下80自动关闭，您也可以选择通过中控台上的这个按钮手动控制。”
    jw万豪酒店附近一条车流稀少的宽阔马路上，杜绍久动作生疏驾驶着刘汉的保时捷911，副驾驶一位穿着职业套裙长相颇为标志的姑娘仔细指点。
    杜绍久饶有兴致吐槽道：“这家伙玩的还挺花哨，不过还别说尾翼确实好看。”
    来自4s店的小姐姐微微一笑接话道：“这辆车的排气也有加装，可以调节阀门控制声音和内部压力。”
    杜绍久按照小姐姐说的手动打开尾翼，而后重重踩了脚油门，发动机轰鸣炸响，白色911如闪电般划过街道。
    令人肾上腺加速的推背感让他浑身通透，感觉比吃了六味地黄丸还爽，一时起意随口问道：“在你们这订车要多长时间能提车？”
    车子是成年男人为数不多的几种玩具之一，而超跑则是顶高档的玩具，哪怕杜绍久这个对车没兴趣人也想搞一个玩玩。
    4s店小姐姐心思电转回道：“目前进口不方便，正常来说可能要半年。不过毕竟您是刘总朋友，如果您现在定的话我尽量帮您协调来年2/3月份的配额。”
    超跑产能都是有限的，所以厂家会给区域市场制定一些车辆额度。要是把这个月的额度卖完那就只能排队到下个月。
    当然如果想最快拿到车也可以在车展买，但超跑这东西很大一部分乐趣来自选配，911又是超跑里选配自由度极高的车型，所以还是自订比较好。
    “行，回头我去看看。”
    杜绍久开车动作渐渐熟练，4s店小姐姐笑意也越发温柔：“哥，我们店离这里不远，咱们可以现在开车过去练车的同时顺便就看了呗。”
    “今天不行，一会还有事。”杜绍久摇头拒绝。
    他一会要去书吧督工，安淼放在那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走……
    就在杜绍久思绪即将飘远时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将他拉回，扫了一眼看到是装修队长社会王的号码。
    4s店小姐姐非常有眼力见拿起电话贴到他耳边：“喂，王哥怎么了？”
    “老板你现在有时间吗……店里装修出了点情况。”
    “我现在正要过去，店里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社会王不好意思的声音：“你放这的那几箱书搬动时磕开个口子，我顺着口子看了一眼边上有几本封皮破了，里面的应该没事。”
    杜绍久猛地一怔喝问道：“你说什么？”
    “一箱子书确实有点沉，手下工人实在是没注意……”
    “你说箱子里都是书？”
    社会王刚想说点什么杜绍久再次开口说道：“行了等我过去再说，你先别动纸箱。”
    说完不待社会王讲话便挂断电话，4s店小姐姐见他面有不虞连忙表示有事您先忙。杜绍久也不多说干脆的找了个路口将她放下，然后开着911风驰电掣赶往书吧。
    为什么会是书，怎么会是书？回书吧的路上杜绍久脑子里不断重复这两个问题。
    “杜总您来了。”
    在书吧门口等候的多时的社会王满脸堆笑招呼道，身边还站着两个老实巴交低眉臊眼的装修工人
    杜绍久无暇顾及他们心情如何，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回道：“让他们先去忙吧，书在哪里？”
    “都在二楼，只有第一箱没注意到，后面几箱都没问题。”社会王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在杜绍久身边解释。
    二人走上楼后杜绍久走进看向纸箱破损处，一本书脊处标记着《中华大典》快绝版的大部头赫然在列。
    杜绍久用力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社会王见状收声保持沉默，静静站在一旁。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杜绍久点燃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才讲到：“把箱子打开……所有的都打开。”
    社会王皱着眉头应了声好，而后心里带着气冲楼下喊了一嗓子让人送来剪刀，动作算不上柔和将所有纸箱拆开。
    他本以为杜绍久是个好老板，如今看来也未必，尽心尽力干了大半个月这点b事还没完没了。
    “嘭，轰。”
    社会王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一个不注意将其中某个纸箱内没了束缚的书籍撞掉些许，接着书堆宛若多米诺骨牌一样轰然倒塌，连带其他书堆直到所有书籍四散与地。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整理好。”
    社会王有些懵逼的连连道歉，杜绍久摆手示意没事：“今天让工人停一天吧。”
    社会王闻言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为难，说不行吧他好像是理亏，说行吧工人不干活拿不着钱得撕了他。
    “今天工钱我个人给他们出，你带他们先撤。”杜绍久说着用微信给社会王转了两万块钱。
    社会王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头脑，可小老板现在这幅死了孩子的状态他又有点打怵不敢多问，于是乎只能应了声好转身组织工人放假。
    八百七十三本书，八个小时，杜绍久独自一人在还没装修完的书吧里从下午整理到深夜。
    室外冷风刺骨，室内空调未开，杜绍久脸上却隐有汗水浮现。
    八百多本书是什么概念呢？差不多能装满两辆五菱宏光面包车左右，这对不善运动的他来讲还真蛮辛苦。
    杜绍久自嘲的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灰和汗水，坐到地上边抽烟边盯着面前摆放的信封。
    吧嗒吧嗒。
    连抽三根烟后杜绍久一手举着未拆开的信封一手点燃打火机，二者合一，信封瞬间燃起火苗，将纸上所承载的一切都灼烧成灰。
    一会你请我吃饭吧，这大半个月花了几十万，攒的嫁妆钱都没了。
    帮帮忙啦师傅，我在杭城只有你啊。
    不错，还蛮不错的。就是你开业那天我不在，不过我会送你份礼。
    …………
    “他妈的！他妈的！”
    杜绍久好像抽风一样踹灭火苗，不顾高温将残存的信封拿起拆开，上面只余三句话。
    峻秀的笔迹写着：“认你当师傅那天我们俩第一次一起吃饭，花了31块你请，这些书31万，换我送你。”
    “我爱你，我放过你了。”
    “当啷。”
    手机提示音响起，杜绍久无意识的点开周峻漫发来的语音：“蜂蜜水在茶几上，热水和胃疼药在床头，喝多了就让人送你回来，别逞强。”
    杜绍久没有回复，找到安淼微信拨通语音。
    …………

 第八十八章 大佛

    “抻不住啦？”
    语音在自动挂断前一秒被接起，电话那头传出的是个男人声音，杜绍久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谁？”
    “马邦德，有事儿吗？”安淼的男朋友阴阳怪气回了一句。
    杜绍久因为抽烟太多，声音有些沙哑：“安淼呢？”
    “睡了。”
    “也好，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马邦德有些不耐烦的回到：“有事直说，我困了。”
    “你发个银行卡号给我，我……给她出一份嫁妆。”
    “傻逼。”
    马邦德简洁回了两个字后就挂断语音，杜绍久默默坐了一会将残纸折好放进钱包，就在他准备回家时马邦德却主动弹语音电话过来。
    “明天见面聊聊。”
    “没时间。”
    这次轮到杜绍久拒绝，马邦德嗤笑一声：“我是在通知你，明天中午十二点xxx啤酒吧就我们俩，不来你会后悔的。”
    说完不待杜绍久回话再次挂断语音，杜绍久心里微微一颤，叼着烟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十分，杜绍久出现在马邦德所说的啤酒吧。
    工作日正午时分，啤酒吧客人寥寥无几。
    马邦德胡子拉碴头发潦草，黑眼圈比罗志祥还重的坐在靠街道落地窗角落里打哈欠，酒桌上摆了两扎啤杯黑啤静静冒着泡散气：“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路上有点堵。”杜绍久面部表情将保时捷车钥匙揣进兜里：“你想聊什么？”
    马邦德懒洋洋指了指啤酒：“你这来也匆匆啊，先喝点酒解解渴。”
    “有事说事，我很忙。”
    “你不能去也匆匆啊，怕我下毒么？”
    马邦德丝毫不在意杜绍久恶劣的态度，吊儿郎当端起其中一杯黑啤喝了一口：“这事从哪讲起呢，你等我组织组织语言……安淼有心里疾病你知道吧？”
    杜绍久皱了皱眉没吭声示意继续说，马邦德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将烟盒扔到桌子上：“我和她原本计划年后结婚，所以前段时间她旅游回来后我和父母一起去山西见家长，准备定亲。”
    “结果她病情突然恶化，她那个死妈又在中间作，然后我父母就决定不娶了。”
    “呵呵，所以呢？”
    杜绍久咬牙硬着心肠非常鄙夷的说了一句，马邦德有些不爽的回道：“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山西，银行卡都被家里停了。”
    “本来你不打电话我都忘了，一打电话我才想起来马勒戈壁是你让她病情恶化的凭什么我负责，我踏马都成前男友了！”
    “我把她家地址给你，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仁至义尽。”
    杜绍久默默无言，良久后一口气喝掉半杯啤酒：“嗯，我知道了。”
    “不是，你真不打算管么？我踏马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再不去她就死个屁的了，厌食都脱相个叽霸的了，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死妈……”
    马邦德情绪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搭配上他这副邋遢的外表，很难让人能想到曾经他也是个颇招女孩喜欢的高段位渣男。
    “我会去的。”杜绍久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谢谢。”
    马邦德愣了一下，言语粗鄙非常滚刀肉的说道：“别叽霸说谢，你要是开保时泰我就不是这个方式跟你沟通了。”
    说着站起身将啤酒一饮而尽：“就这么个事，我走了。如果她能康复就帮我带个话：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两年下来……我算是对得起她了。”
    “谢谢。”
    杜绍久又重复一遍，马邦德忽然想到什么，停住离去的身形伸了伸手：“你来，我跟你说点秘密。”
    杜绍久没有多想站起身上前一步，马邦德攥起拳头猛地砸在杜绍久脸上。
    “我俩有一次草碧，她语无伦次喊你名儿。你绿我，作为一个男人给你一拳有毛病吗？”
    杜绍久舔着磕破的嘴唇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从来没和安淼睡过：“我也有点秘密跟你说。”
    “你就这么说。”马邦德眨巴着机智的眼睛拒绝。
    杜绍久呵呵一笑摆手回道：“那没事了，你走吧。”
    “赶紧说，别整事。”
    马邦德就向前靠了一小步，仅仅没控制住求知欲的一小步！杜绍久突然暴起，手臂抡圆了就是一记王八拳。
    马邦德嗷的一声惨叫随后就想还手，杜绍久抢先说道：“照你这么说，作为一个男人，我给你一拳有毛病吗？”
    马邦德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边嘴里不住嘀咕着“你开超跑你牛逼”，边迈步离去。
    目送马邦德离去后，杜绍久也没有再多停留，定好最近一班飞山西大同的机票便径直赶往机场。
    并且在去机场的路上分别给刘汉和往丑国出口大蒜的山东蒜王钱宝宝打了电话。
    给刘汉打的不必细聊，只说和钱宝宝，两人发生如下对话：
    “钱总近日可好哇！”
    “还行，就是很想念和杜总论茶的时光，我最近搞了点八十年滴普洱，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喝茶。”
    钱宝宝站在满是大蒜的仓库里掐着电话言语赤裸表示有事说，没事滚蛋，杜绍久闻言也不墨迹：“喝茶倒是没问题，只是故人却不在。”
    “此话从何说起啊，还请杜总娓娓道来。”钱宝宝一如既往喜欢强行装逼。
    “安安最近心里出了点毛病搞绝食，再这么下去想喝她泡的茶可能就得换个地方了。所以我就想着钱总门路多，能不能在丑国帮忙找个心理医生。”
    提及正事钱宝宝瞬间沉稳，略微思索就干脆回道：“明天给你消息，是让医生来国内，还是你们去国外？”
    “多谢钱总，我们去国外。”
    “好，先这样，我这边还忙着，踏马的小川川临死一搏整的我有点被动，我得想想招让他早死几天。”钱宝宝骂骂咧咧挂断电话。
    …………
    三个小时后，杜绍久落地大同云冈机场。
    一位身高近一米九身材壮硕，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汉子前来接机：“杜总您好，我叫牛晶晶，刘总说这几天我给您跑腿。”
    杜绍久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名字非常靓的壮汉，此人剃着个光头，身着京东五十块钱一件的长款羽绒服，脚上蹬着双透气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很彪悍，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是憨厚，宛若田间老农。
    “不用这么客气，这几天就麻烦牛哥了。”
    杜绍久淡笑着打了个招呼，牛晶晶嘿嘿傻笑：“朋友都叫我大佛，久哥您要是不嫌弃也叫我大佛就行。”

 第八十八章 一百五十万

    北风呼啸，晋地飘雪。
    一辆车牌尾号挂着三个8的悍马行驶于大同市下某个小镇子的主路上，车内光头壮汉大佛稳稳握着方向盘轻声提醒道：“哥，咱们快到了。”
    坐在副驾驶位假寐的杜绍久睁开眼嗯了一声：“刘总跟没跟你说这次来具体是做什么？”
    “刘总只说让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怎么做！”大佛憨笑着回道：“刘总还让我找财务提了两包现金，在后备箱。”
    杜绍久笑着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这个发型不冻头皮吗？”
    “习惯了，头发长浑身刺挠。”
    大佛头皮隐隐发青，这是经年累月才能刮出来的效果，杜绍久得到答案没有再讲话，气氛安静下来。
    十几分钟后，车子按照马邦德给的地址停到某个国资矿场家属小区楼下，小区看上去有些年头。
    水泥地路面坑坑洼洼，楼体外墙漆面大片裸露，传达室里几位老大爷正围着墙上的六合彩走势图热烈讨论，杜绍久轻而易举走进小区拽开早就坏了的防盗门。
    一口气爬上七楼，平稳呼吸后轻轻敲响门口堆满杂物的房门。
    “咔哒。”
    房门打开，一个年约四十隐约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的阿姨有些戒备地只探出个脑袋问道：“谁呀？”
    “阿姨您好，安淼是住在这里吧，我是她同事杜绍久。”杜绍久脸上扯出个笑容说了一句。
    阿姨闻言瞬间变脸，笑容满面拉开门：“对对，我是她妈，你就是小杜啊！快进来，快进来！”
    杜绍久愣了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马邦德嘴里的“那个死妈”拽进室内，四处扫视没看到安淼，客厅角落里随意堆放印有cucci、prada的包装袋让他忍不住眉头微皱。
    “外面下雪路不好走吧？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小马昨天走的时候说你今天会来，我还以为开玩笑，没想到真来了！”
    杜绍久对安淼妈妈的热情礼貌一笑：“阿姨不用麻烦，我不渴，淼淼她人呢？”
    “卧室睡觉呢，这孩子睡不着觉又不吃药，我只能时不时偷偷找机会把安眠药碾碎了拌饭里。”安淼妈妈说着走到次卧打开房门。
    杜绍久轻手轻脚跟在身后走了进去，只见曾经那个娇蛮神经如妖精入世般的姑娘如今紧紧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躲在床和衣柜的角落里昏昏睡着。
    “又不在床上睡，这孩子……”
    杜绍久比了个嘘的手势打断安淼妈妈：“阿姨能让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吗。”
    “好，阿姨去做晚饭，你先在这歇一会。”安淼妈妈善解人意的笑呵呵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
    卧室窗帘厚实，随着房门关合阻绝仅有的光亮，房间内陷入幽暗。
    可就是这样的幽暗安淼最喜欢不过，她说她睡觉不怕有声音但不能有光，有光会睡不着。
    问为什么，她笑说刺猬都是这样。
    杜绍久脑海中回忆万千，忍不住蹲下身轻轻摸向安淼头发，手伸到一半却停滞在半空不敢继续。
    借着顽强透过窗帘昏暗的光亮，勉强能看到皮包骨头的脸颊，苍白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他心疼，疼的喘不过气，可又不想制造出任何一点声音。于是只能像个傻逼一样，张大嘴巴，任由眼泪顺流而下。
    记得上一次这样哭时还是七岁那年，他抓住一只蝉，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后来蝉死了，夏天过去了……
    时间过了一会，卧室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听到男人骂骂咧咧：“挨枪子的东西，雪下起来没完没了，恶心滴很！”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点声安淼睡觉呢。”安淼妈妈声音响起。
    “钱输没了不回来？吴老二这个挨刀货太抠，借两钱跟要他命似的。”
    男人被劝反而越发激动：“睡觉咋了，看着要醒就再灌安眠药，那个姓杜的要是不来明天就把那两瓶都给她灌上，药死得个叽霸的了，要不赔钱货老子还得养着。”
    “你小点声，有人来了！”
    “那个姓杜的送钱来了？！……”
    杜绍久心里火气腾的烧起，就在此时，安淼也被吵醒缓缓睁开眼睛。
    迷离无神的双眼看到杜绍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伸出两只胳膊：“你来啦。”
    杜绍久压着怒气拥抱安淼：“嗯，我来了。”
    “我很想你，但我没打扰你。”
    “嗯，我知道。”杜绍久鼻子有些酸。
    “我做了好多梦，好多好多，梦到你娶我，你妈妈叫我儿媳妇，你们都很爱我……”
    安淼声音虚弱神经恍惚的说了很多，杜绍久就那么抱着她静静听着，说着说着声音渐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嘴里还呢喃着……
    我死了你会流泪吗？
    杜绍久轻声回道：“我带你走。”
    过了一会待安淼睡熟后，杜绍久勉强用一只手掏出电话打给大佛没头没尾的问道：“不花钱我出不去了，但是我现在一分钱都不想花。”
    “那家？”电话那头大佛没有一丝犹豫回了两个字。
    “701。”
    杜绍久说完挂断电话，随即小心翼翼抱起安淼走出卧室。
    客厅里安淼妈妈和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60/70岁的老头坐在沙发上正小声嘀咕着什么，看杜绍久出来了安淼妈妈连忙起身问道：“小杜这是怎么了？”
    “饭就不吃了，我要带淼淼走。”
    “那能好使吗？我知道你是干啥吃的，说把人带走就带走啊？”不待安淼妈妈说话，白头发老头语气很冲的抢先开口。
    杜绍久也不生气，淡笑着反问道：“那你说我怎么才能把人带走？”
    “给钱，这么大个活人谁知道你带走要干什么去，不给钱肯定不能让你走。”
    “多少钱？”
    白头发老头闻言和安淼妈妈互视一眼，眨巴着无知的眼神恶狠狠说道：“一百五十万！”
    “她结婚彩礼人家还说给200万呢，我要一百五十万不算多。”
    杜绍久转头冲安淼妈妈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安淼妈妈没了之前的善解人意，干笑着不回话。
    白头发老头斜眼说道：“你不用看她，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也知道点，她还小的时候亲爹砸矿里嘎巴一下死了。”
    “我看她们娘俩可怜一直照顾着，把她拉扯到这么大临了能享点福了又整这回事，还真是随她那个死爹。”

 第九十章

    “一百五十万我没有，能不能少点？”杜绍久依旧面带微笑。
    此时门外恰好响起敲门声，杜绍久嘴角笑容更盛：“送钱的来了，我来的时候真准备了一百万现金，要是行的话钱就留下。”
    白头发老头丢给安淼妈妈一个眼神示意去开门，嘴上则犹豫着着说道：“一百万不行，也不定一定全是现金，微信转账我也懂。”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一个大活人把身体器官全卖了也不止一百万，你在添点，再添点就把人带走。”
    其实在老头心里一百万已经很可以了，昨天马邦德要走他和安淼亲妈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强拉硬拽想道德绑架捞点钱，结果马邦德银行卡都被家里停了连20万都拿不出来。
    然后马邦德这个坏种为了脱身就捅咕老头和安淼妈妈说杜绍久有钱，而且他放不下安淼，可以狠敲一笔把女儿卖个好价钱。
    所以老头这才张嘴要了一百五十万，可当杜绍久说已经准备好了一百万的时候，他又觉得少了，但一想一百万现金又觉得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可以说老头现在非常纠结。
    杜绍久被老头的话搞得一乐：“也就是说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以后淼淼是死是活跟你们就没关系了呗？”
    “对，一百五十万拍着，你爱干嘛干嘛。”老头语气斩钉截铁，比踏马小学入少先队宣誓时说的都庄严。
    两人说话间大佛也被安淼亲妈带了进来，听到两人后半段话大佛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将一个长约二十厘米左右用单外套包着的东西背到手后。
    来到这个破烂小区之后他就猜测老板十有八九是因为家长里短的烂糟事，但他没想到会面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和一个中年妇女，这事有点……
    就在大佛思索间杜绍久开口冲他说道：“我先带人走，你跟大爷聊聊150万的事。”
    “钱呢，你不说带钱来的吗，没钱不能走。”
    老头情绪激动站起身阻拦道，另一边安淼亲妈准备将门反锁，大佛见状硬着头皮单手将安淼亲妈薅到一边。
    杜绍久步履稳健横抱着安淼就要出门，老头嗷的一声迈步前冲：“操你妈的，老子活60多年还能让你个小比崽子上门耍横。”
    “嘴缝上，她在睡觉。”
    大佛松开安淼亲妈，攥起比正常饭碗大上不少的拳头非常牲口照着老头就是一拳：“你说你挺老大个人，嘴怎么这么臭呢。”
    老头直接被干躺，扯着嗓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这倒不是老头要死，而是大佛打的地方是胃，很具有专业性。
    安淼亲妈顿时炸毛，刚想叫喊大佛一把掐住脖子：“我是个有素质的人，不想跟老弱病残搞暴力，但我特么就是个跑腿的老板说啥我干啥，他就是让我从这跳楼我也得跳，所以配合点别为难我，ok？”
    安淼亲妈眼神惊恐的点了点头没说话，老头在地上疼的翻来覆去打滚，大佛收手倒退出大门，最后还很有礼貌的帮忙把门关上了。
    “叫我侄子来，我他妈这就去把坟撅了。”
    几分钟后老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然后不知道该说是富有反抗精神还是说年轻时候也是个社会人，居然没报警而是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报复。
    …………
    另一边，杜绍久抱着安淼坐在悍马后排座，追下来的大佛宛若没事人一样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副驾驶，轻声细语启动车子问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回……刘汉现在在哪？”
    杜绍久略微思索问了一句，大佛斟酌着回道：“刘总在太原……老板，咱这台车在山西这个地界一马平川。”
    杜绍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就去大同市医院。”
    大佛点头应了声好，然后拿起电话拨出，简单沟通几句话后挂断电话说道：“外面下雪路不好走，路上时间可能要长一点，医院会到高速路口接我们。”
    “没关系，问题不大。”杜绍久说着看向怀中哪怕是睡着眉目依旧带着苦涩的安淼：“不过还要麻烦你间事。”
    “什么事您说！”
    “帮我找个坟。”
    “什么？”
    大佛以为自己听错了，杜绍久继续说道：“叫安建设，是这个镇子下面莲花村人，他的坟就在莲花村。”
    “找……找到这个坟，之后怎么做呢。”大佛很是费解的磕磕巴巴问道。
    “别让人撅了，护好，然后帮我在坟前浇瓶酒少点钱，就说，他姑娘”

 第九十一章 有素质的悍勇大佛

    人们常用清官难断家务事来形容家庭琐事的复杂，但其实这句话在杜绍久看来这句话是夸清官是好人。
    有些所谓的难断家务事换成恶人来做就很简单，你想卖女儿那我就生抢，你耍无赖掘坟那我就埋了你！
    三晋大地在煤矿行业腾飞的十年里，绝不仅仅是为国家能源供血和成就煤老板，繁荣之下滋生的还有无数苟且生活在烂泥里打滚的人。
    大佛就是在这种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虽然他自诩有素质，但他踏马其实顶多算是个有素质的恶人。
    刘汉让他来跑腿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不过其实一开始杜绍久只把他当保险，用钱解决问题才是第一选择。
    可从听到老头说出那句狠毒的话后，杜绍久决定换种方式花钱。
    第一人民院特需病房里，杜绍久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发呆看着一旁的病床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床周围站着四五个各科室医生在一位副院长组织下表情严肃轻声快速交谈着，要不是安淼呼吸平稳睡眠良好还以为是人不行了在研究“氧气管拔还是不拔的问题”。
    刚刚去外面接完电话的大佛掐着手机，快步走到杜绍久身边弯下腰轻声说道：“那边找到了，但老头也去了，这事能护得了一时，不能……”
    “那就一次性解决利索。”
    杜绍久毫不犹豫回了一句，有千日做贼的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大佛征求到：“那用多大力度呢？”
    把老头干死是一次性解决，让老头跪下唱征服也是一次性解决，他瞅霸道总裁好像挺他妈恨老头，但再怎么说也是小娇妻父亲，继父也是父。
    所以他很怕把老板意图领会错咯，事要是办呲了回去刘总得让他扫一个月女厕所。
    “刘汉让你拿的两包现金一共多少钱？”
    “300个。”
    “这钱我不准备带回去，自由发挥，把钱给我花了。”
    杜绍久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大佛心下一沉，皱着眉头说道：“我看老头岁数不小了，就是不……也没几年活头。”
    他对这事本能有点抵触，如果用文化人的话说那就是强者拔刀向更强者，用大佛这个粗人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老头在不是人也就是个老头，一只手就能捏死的玩应整起来太作孽。
    杜绍久闻言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我又不是kb分子没事就干死几个，我的意思是既然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学好思想品德，那我就出钱给他整点体罚。”
    “懂了！我亲自过去。”
    大佛心道原来这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子弟，就这点破事也特么能拿出三百万，三百万在莲花村那个穷乡僻壤够买几条人命了。
    “好，麻烦你了。”
    杜绍久非常客气拍了拍大佛肩膀，大佛没再多言，憨憨地咧嘴一笑转身出门。
    …………
    飘飘洒洒下了大半天的大雪渐停，莲花村某处山包上还算规整的坟头边三伙人正口吐白烟宛若仙侠大战一样对峙着。
    为什么说是仙侠大战呢，因为他们手里的武器着实有点异类，其中一伙以老头为首，身后跟着几十口子人手持铁锹、锤子、镐头甚至还有两米多长的关公刀，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另一伙也差不多，领头的是个红脸中年汉子。
    还有一伙是几个26/7岁左右的年轻人，这一伙年轻人穿着得体两手空空没有装备，看上去就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吃的主。
    “马勒戈壁的，最后问你们一遍让不让？再不让把你们全剁了！”老头身边满脸横肉的亲侄子扯着嗓子骂道。
    红脸汉子脸色难看至极：“张老八你要干啥，黑涩会啊，把没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我他妈把你放屁yanzi里，你个狗头村长分不清里外拐，我刨自己家的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还领人拦着！”
    张老八咧着要吃人的大嘴恶狠狠的说道：“我明说了，莲花村三百户人家有两百五十户都姓张，平时给面子叫你声村长，不给面子你是个叽霸。在心里没点逼数，明天就让你下课！”
    一边年轻一伙看着双方“友好协商”小声交流着：“要不行就报警吧，这么多人一旦打起来事就没法控制了。”
    “是啊，报警吧，村长帮忙顶俩小时已经很够意思了，要不是我说在这投资个啤酒厂人家说啥不能扯这事！”
    “要我说就干他妈的，一群刁民还翻天了，敢还手直接调部队过来全突突了！”
    “行了，都别吵吵，部队你家开的啊？上面的意思是不走官方私下解决，我大哥一会就到。”领头年轻人拧着眉头小声呵斥了一句。
    就在这时不远处正在对峙的张老八彻底没了耐心，手持两米多长的关公刀冲身后人喊道：“我大爷挖自家坟，外人来管，这事合理吗？”
    “不合理！”
    身后几十口子人齐声应道，张老八继续说道：“既然不合理就给我干，是我们老张家人就别怂，打出事了我赔，给我照五万块钱打！”
    在农村这种地方经常会出现一个村子都是一个姓的情况，这些人如果论血缘关系那可能远亲都算不上，但事实上却比实在亲戚还抱团。
    越穷越是如此，因为他们穷，只能抱团活着；还是因为穷，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拳头和一身气力，别无选择。
    所以当张老八口号一喊，身后几十口子人齐齐上前就准备暴力协商，看到这一幕年轻人中领头的小伙子头皮发麻。
    现在是2020年，群体暴力事件是要出大事情的，他这个刚穿上正装没两年的曾经社会人看到这种场面也有点迷糊。
    “住手，别打！”
    村长声嘶力竭想喊住众人，可没一个听他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庄稼汉抡起四十多码的大脚丫子直接将他踹到，哐哐哐一顿踩背按摩。
    “给我枪，干了！”就在年轻领头小伙看现场要失控，咬牙准备掏枪硬干时，却有枪声先一步响起。
    “闶！”
    “谁在动手我打死谁！”
    不知何时出现的大佛爆喝一声，拎着把截掉一截枪管，在民间称之为五连发的玩应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
    众人听到枪声皆一惊，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农民兄弟只是有点彪悍，但不是傻，打群架是打群架，法还不责众呢，但开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吹牛逼呢，他有杀人许可啊？给我干他。”
    张老八非常无脑的喊了一句，也不报警也不服软，斜着关公刀喊着及其社会的小语录就奔大佛使劲：“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菩萨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见血！”
    大佛暗骂一声楞逼，将手里的五连发掉了个，不闪不避悍勇至极迎刀冲了上去，单手握住离刀刃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闷哼一声，以蛮力将张老八直接拽倒：“哎呀我草你奶奶滴，你是二爷门徒呗，学过刀法啊？三年扫黑怎么把你漏了呢？”
    他自然是没有杀人许可，但白揍一顿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面对老头他有点下不去手，可面对张老八身体倍棒的汉子他很愿意帮忙正骨推拿。
    于是乎大佛说一句一枪托，说一句一枪托，张老八最开始嘴里叫嚣不服，到最后却只能顶这个血次呼啦的脑袋在地上打滚呻吟。
    不远处几十口子刚刚还桀骜不驯的庄稼汉子们冷眼旁观，没有一人敢上前一步。
    村长摆弄不明白的村民，大佛翻手镇压！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不就是拿枪了吗，要是我有枪我也能镇住，但其实跟枪有关系，但也没关系。
    如果但凡大佛没有空手接白刃一个回合干躺张老八，如果大佛真的开枪照人身子打，如果大佛没有毫不手软将张老八打的头破血流。
    这些此时看上去安静如鸡的村民，能用铁锹锤子活活把几个年人打死在这儿。

 第九十二章 有分寸的睿智大佛

    “报警，给我报警抓他！”
    安淼老家镇医院住院部单人病房里，脑袋缝了二十多针缠的像印度阿三似得张老八这会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了，可病房外指使他挖坟掘墓的亲大爷张老头却不为所动。
    因为张老头刚下班的儿媳和刚从幼儿园放学的孙女被大佛小兄弟给接来了。
    “老爷子，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大佛大马金刀坐在走廊长椅上边逗弄小孙女边笑呵呵问到。
    老头咽了口吐沫轻声喝骂道：“有什么事冲我说，你整女人孩子干他妈啥，再不走我报警了！”
    “呵呵，你看你这时候知道不关女人孩子事了，你磋磨别人姑娘的时候不是挺有本事吗？”大佛看了看手机时间继续说道：“你等几分钟再报警，不然我怕你接不到电话。”
    大佛话音刚落老头手机就响起提示音，老头快速扫了一眼连忙接起：“儿子，咋了？”
    “爸，你不是说这个板材公司老板是你朋友儿子开的吗，他给我开除啦！”
    电话那头传来老头亲儿子委屈的声音，老头看了一眼大佛：“嗯，我知道了。”
    “什么叫你知道了，你得给我说说情！安淼现在这个死样以后也不能给我钱了，我工作再没了以后咋活啊！”
    老头今天被大佛收拾了两遍，心情相当不好，一听儿子的话顿时炸了跳脚大骂道：“我说你马勒戈壁，天天游手好闲抬钢板都能把脚趾盖砸掉你说你还能干点啥！公司几十号员工人家为什么就开除你，自己好好反思！”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呜呜哭出声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很宠他的老爹会破口大骂。
    父爱就像一阵风，吹完就他妈消失了！
    “现在能谈了不？”
    大佛说着非常有爱掏出盒口香糖送给小孙女，老头气得直翻白眼：“谈就谈，年轻的时候抢矿打土炮都没弄死我，你还能怎么着！”
    “哎呀，哎呀呀，原来是个铁血战士，失敬失敬，快，战士咱们换个地聊聊！”
    几分钟后，大佛蹲在医院楼下吧嗒吧嗒抽着烟挑起话头：“俩事，第一个先说打架，治病钱我可以出但不能赔偿。”
    “你同意就翻篇，不服想再撕吧撕吧也行，但要是敢报警咱就奔十年有期徒刑起步玩。”
    “呵呵，你们牛逼我认了。”老头斜眼冷笑回了一句。
    大佛咧嘴回以一笑很是憨厚：“早这么谈不就好了！那说第二个，掘坟，这个坟杵在那以后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动！”
    老头冷笑更甚：“嗯，不动！”
    “来，我带你看点东西。”
    大佛拉着老头走到停车场打开路虎后备箱拽出两个行李包拉开，成堆伟人头像红得耀眼，老头磕巴着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之前问boss这事处理到什么程度，boss说三百万他不准备带走让我花掉，但我认为面对一个打仗只敢喊口号打五万块钱的选手完全没必要花钱。”
    “老爷子，论岁数我该叫你声大爷，所以我劝一句还是老实活着吧，别非给差不多到头的人生加点波澜壮阔。”
    “你用挺大劲狮子大开口都没人家车里常备的钱多，再说你这些年在你那个继女身上也压榨不少钱，见好就收。”
    大佛言语真诚，老爷子听完明显犹豫起来：“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可以提条件，在我能力范围内。”
    “我儿子养一家人不容易，不能因为我把工作丢了。”
    老头点了根红塔山低下脑袋：“还有，家里那个老娘们买奢侈品欠十多万块钱，你老板怎么也不差这点钱，能不能……”
    “第一件事没问题，第二个我无能为力。”大佛打断老头的话，顿了一下在老头希望彻底破灭之时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什么路？”
    大佛眼神泛着机智滴神采：“人家也不欠你钱硬要换谁也不能给你，柔和一点别太赤裸，亲情，你把你家姑娘哄开心了她还不主动养你老啊，再怎么说你也把她养大了。”
    老头精神振奋：“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对她好，然后道德绑架她？”
    大佛咂巴了下嘴：“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领悟去吧，我现在很特么怀疑当年虽然土炮没把你甭死，但脑袋肯定是受损了。”
    “好嘞，好嘞，谢谢小兄弟！我这就去检查！”
    老头说着抬腿就准备走，接着想到什么回头说道：“小兄弟留个电话，以后让我家姑娘照顾照顾你。”
    大佛对此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留了电话，老头满意的急匆匆回家和安淼亲妈研究以后怎么给安淼一些亲情。
    就这样，大佛一分钱没花连拉带打把杜绍久吩咐的事办的漂漂亮亮之外还搞了点意外之喜，有里有面。
    以事见人，大佛有勇有谋。
    “哥，这事是不是有点多余，老几把灯一看就不是好饼，虚情假意有什么意思啊？”在坟地要掏枪的青年坐在副驾驶目睹对话全程，待老头走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佛微微一笑：“这世上没有存粹的事情，爱情也好友情也罢，谁要是见天儿提存粹那就是脑残！”
    “老头只要做出的事确实能让他姑娘开心，心里怎么想重要吗？”
    “这就好比你老婆和你恩爱有加贤惠孝顺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但她心里就是想着初恋，你是能不过了还是不活了？”
    青年被宛若长辈似的大佛教育的有些烦，转移话题说道：“你不被老爷子发配边疆去太原辅佐刘汉开疆拓土吗，怎么会来大同办事？”
    “小刘总兄弟从外地来，我被派来跑跑腿。”大佛没有细说，边启动车子边询问道：“坟地的事后续处理完了吗？”
    “嗯，村长分开收拾几个领头的其他人就全老实了，一会请刚刚去坟地的几个朋友吃个饭就没事了。”
    “行，那我找路口把你放下，我还要回大同。”
    青年皱了皱眉：“有急事吗，你也去喝点呗，咱俩有段日子没吃饭了。”
    “下次吧，刘总朋友还在大同呢。”刘汉笑呵呵拒绝。
    青年不屑的嗤笑一声：“刘老七也真有意思，老爷子让你给他开两天车他还真把你当小弟了。”
    “别说这话，人家姓刘，咱们端人家饭碗就要找准自己位置。”大佛呵斥了一句。
    “我看他是快了，最近越来越能折腾，老大老三都要把他赶出去。”青年满不在乎随口回到。
    “小刘总这一辈有20多个孩子，但只有8个进了集团，从他进集团那天开始就有人说他是个胸无大志的废物呆不长久，但那些人说了这多年人家不还是好好的，如今更是已经快单独负责一摊事了。”
    “康熙都没摆弄明白儿子搞出个九龙夺嫡，你怎么能看明白老爷子死后刘家就能顺顺利利交接传位呢？家事，别乱掺和，别急着站队。”
    听到大佛低沉的话语，青年愣了愣，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却没有反驳。

 第九十三章 爷们儿不伺候也罢！

    杜绍久来大同的路上想了无数次再相逢，从马邦德说的话里他有预期安淼这段日子过得不好，可还是没想到会是个骨瘦如柴、精神恍惚的境地。
    于是事先准备的那些开场白皆化作叹息，只有无言相顾，干巴巴说上一句“你醒了”。
    大同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大佛陪张老八练刀法时，安淼睡醒过来。
    杜绍久屏退医生，搬了个小圆凳坐到病床边低头搅动一碗热粥，两人沉默许久安淼反问道：“是马邦德跟你讲的吗？”
    杜绍久含糊应了一声回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不饿，没胃口。”
    “吃点吧，一直不吃饭也不是回事。”
    杜绍久又劝了一句，安淼想了一下没再拒绝，嘴角勉强扯起个笑容：“你喂我。”
    杜绍久没有说话动作轻柔举起粥勺送到安淼嘴边，安淼眉头微皱勉强张开嘴巴吃了一口，紧接着胃里传来难以忍受的恶心感，整个人趴到床边哇哇呕吐不止。
    杜绍久慌里慌张放下粥碗扶住安淼，冲室外大喊：“医生，医生！”
    在病房外交代病人重要性还没离去的副院长等人闻声破门而入，哗啦一下冲了进来。
    看到床头柜上的粥碗和呕吐的安淼几位各科室主任、主治医师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升起有钱人的命真特么金贵的感慨。
    副院长则是一脸关切带着难受在安淼身痛在他心的感觉走到近前说道：“杜总，病人有厌食症倾向，如果是在不想吃东西就不要勉强了嘛！我们可以……那个王医生，王医生……”
    被点名的精神科主任医师一个激灵就要上前，安淼却尖叫着大喊：“出去，都出去！”
    精神科主任一时进退两难，弱小无助的眼神看向副院长，抬起的脚后跟不知道是放下好呢，还是放下好呢……
    “出去，刘院长你们先出去，一会再说。”
    杜绍久怀抱安淼连声催促，副院长非常有逼格的专业气质不变微微点头说了声好，带着众医生退却。
    “你也出去，你也出去！”安淼疯狂挣扎着口不择言：“你不要看我，出去，你为什么要来看我狼狈的样子！”
    杜绍久手上不敢用劲抵抗怕伤到安淼，只能轻轻环抱任她在身上或抓或挠撕扯出一道道血痕，嘴上不住重复：“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身体本就濒临崩溃的安淼闹了几分钟后安静下来，杜绍久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安淼轻声开口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杜绍久抚去安淼嘴角胃里翻出酸水粘着的发丝，眼神温柔：“没有呢，好看的。”
    “我好难过，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好难过。”
    安淼紧紧抱住杜绍久，杜绍久下巴轻轻枕在安淼头上：“我们去看医生吧。”
    “好。”
    …………
    一个多小时后，安淼再次昏昏睡去，杜绍久坐在副院长办公室里收拾好情绪叼着烟拨通了钱宝宝电话：“喂，钱总忙什么呢！”
    “数我这两头蒜呢呗，还能忙什么。”钱宝宝简单回了一句，然后很他妈没素质的tui吐了口浓痰：“医院我给你联系了，在纽约一个私人诊室，按疗程收费15万美刀。”
    “不过我听人家说心理问题这玩意基本都是吃药按流程治疗，也就外部条件有点区别，国内其实有很好的精神专科院，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去国外。”
    钱宝宝话讲的很委婉，杜绍久承情哈哈笑了笑：“就去国外，看病这种事越敢收钱我越放心，求个心安。”
    “也是这么回事，那你就准备准备吧，什么时候过去你和我助理细谈。”
    钱宝宝顺着回了一句，杜绍久再次郑重道谢，钱宝宝也没说客气话坦然受之，随后两人挂断电话。
    话说人们常说有权有势的人都惜命，但这就是一句废话；哪个活得好好的没有走上绝路的人都不想嘎巴一下马上就死，有权有势的人只不过是在面临生命健康危机时反抗力度更强一点而已。
    普通人得癌症也不想死却无能为力，而有权有势的人则能用权势生生把癌细胞变成益生菌。
    对于这些人来讲生命真的无价，只要能活着，治病消耗掉的资源都不是问题，所以某位商学院总裁班讲师就曾直言：如果一个生意人没有三甲医院的人脉，那是可耻的！
    从这个角度看，杜绍久欠钱宝宝的人情大了去了。
    “咳咳，杜总是准备带病人去国外治病吗。”一旁沙发上小口小口抿着茶的副院长待挂断电话后明知故问。
    杜绍久很客气的笑着回道：“是的，朋友帮忙联系了纽约的一家医院。”
    “是哪所医院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可以帮忙说两句话，毕竟咱们医院精神科也算是小有名气。”
    怀揣创收和人情双重考量的副院长试图游说就地治疗，杜绍久对此心知肚明将话堵死：“多谢傅院长费心，事情已经谈好了，明天就过去。”
    副院长闻言决定换个思路，虚怀若谷点头微笑：“谈好就好，但我站在医生的角度建议还是不要急着去国外，病人身体虚弱远行万里舟车劳顿总归是不好的，完全可以在国内恢复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不迟，如今国内的治疗条件并不比国外差。”
    听到这话杜绍久略微沉吟：“不知道副院长方不方便安排医疗组随行，费用方面一切好谈。”
    “费用什么的倒是好说，但路上条件有限，哪怕是有医生也提供不了什么切实帮助哇！”
    副院长说着宛若长辈一样亲切拍了拍杜绍久大腿，杜绍久菊花一紧连忙说道：“这个没关系，我们做公务机过去，如果可行的话就再租用些医疗器械。”
    副院长顿时懵逼，眨巴着眼睛问道：“做公务机过去时间要多呢？”
    “大概十多个小时吧。”
    “然后你要医疗组随行，还要租用医疗器械？”
    杜绍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听上去可能有点兴师动众过于儿戏，但还是希望傅院长能理解一下我这个病人家属的心情嘛！”
    副院长无言以对，咂巴着嘴说这事还需要商议，没有在挽留杜绍久。
    他算是看明白了，杜绍久这王八蛋就是个有俩糟钱儿不知道怎么得瑟的货，虽然傅院长是副院长，但也是有脾气的！
    这种满身铜臭的病人，爷们儿不伺候也罢！

 第九十四章 不问归期

    时间又过了一会，大佛一路急行赶回大同，见到被脸上脖子上挂有数条血道子的杜绍久第一句话就是：“老板……你这是被寻仇啦？”
    杜绍久拽了拽衣领遮掩伤口：“猫挠的。”
    大佛暗搓搓想着这男人呐，办事再硬气一旦动了感情该挨收拾还是挨收拾，嘴上没有深究交代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没用花钱，老头服了。”
    “处理利索了？”
    杜绍久不是很放心的再次确认，不是不信大佛，而是他自问遇到老头这种油盐不进的臭无赖会很伤脑筋。
    “之后老头但凡要是搞一点小动作，我就收拾收拾抱着他一块从金茂国际跳下去。”大佛非常自信傲然回道。
    杜绍久默然无语，看着灯光照耀下大佛若开了光似的秃瓢比了个大拇指：“硬气！”
    他平时接触的都是些说人话不办人事的选手，冷不丁对上大佛这种明显带着匪气一言不合就要抱别人跳楼的主儿着实有点不知如何打交道。
    大佛露出标志性的憨笑岔开话题：“老板你是在医院休息，还是去酒店开间房。”
    “在医院对付一晚就行，明天转院去国外。”
    “好嘞，那这也到饭店了，我去弄点吃的，老板你想吃什么？”
    杜绍久叹了口气：“你看着弄，我都行。”
    安淼现在这个状态让他丝毫没有胃口，大佛见小老板有点悲伤逆流成河的意思便没有多话，点头应了一声迈步离开病房。
    但是并没有直接去买晚饭，而是先行找到医生咨询了一下安淼病情，然后给刘汉打电话报备整件事情经过。
    “当啷、当啷。”
    大佛刚走杜绍久就接到了梦梦的电话：“喂，什么事？”
    “你书店里放的那些书怎么处理呀，影响施工。”
    “……整理好，二楼原本设计的两个单间留出一个装书。”
    杜绍久沉默了一下才给出答案，电话那头正在做头发准备去嗨皮的梦梦急着要挂断电话，杜绍久出言阻止到：“等一下。”
    “怎么了？”
    “书店名……换成大师取得‘隐隐’吧。”
    “什么东西？大哥，工商注册都跑完了，你说换名！”梦梦费解的问道。
    杜绍久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随后不给梦梦骂人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原本这个书店是给周峻漫的惊喜，可如今要是这样做他会很恶心自己，既然不能当做惊喜，那就当做怀念。
    他之所以执意带安淼到国外治病，是因为想给安淼，也给自己一个结局。
    很多时候，人生没有圆满，只有那么一个不好不坏的结局
    …………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一大早安淼亲妈和老头就找上门来，换了副嘴脸扭扭捏捏说来送安淼的病例和之前医生开的一些药。
    杜绍久昨晚陪着宛若婴儿一样睡几个小时就清醒一会的安淼熬了一整夜，气有点不怎么顺，所以就将两人拦在医院楼下进行了简单的对话后，没让看安淼直接挡了回去。
    不过三人的对话值得一提，杜绍久猜到了他们想干嘛，直接表示以后缺钱可以找他要，不说多，一年十万二十万直到把俩人都送走也没问题。
    但这事不能让安淼知道，也不许管安淼要钱，至于怎么以后怎样对待安淼，钱上说话。
    简而言之，杜绍久为安淼用钱买来一份本该存在的亲情。
    一切准备停当后时近中午，杜绍久和安淼踏上了前往大同云冈机场的路，他们将在这里乘坐庞巴迪前往纽约，期间经停上海。
    “你这事办的有点意思，回头我找机会谢谢你。”
    悍马后排座上杜绍久揽着安淼含糊的冲大佛道谢，关于老头的事大佛算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大佛丝毫没有居功，矜持一笑：“刘总让我来就是给您跑腿的，我只是做了分内事，事没办砸我就很知足了。”
    杜绍久闻言笑了笑，像似开玩笑的说道：“那要不你在跟我跑两天腿，跟我去一趟纽约？”
    副院长还真就硬气了一次，医疗组没谈妥;而在纽约那边钱宝宝虽然把事给办了，但人家又不是保姆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安排好。
    所以杜绍久真心想让大佛跟着帮帮忙，有心思、有武力还有分寸，身边有个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心里踏实。
    “……其实我还真想出国长长见识，但这说的也突然了，整滴我有点措手不及，要是一声不吭就走刘总那边说不过去哇！”
    大佛眨巴着机智的眼神非常遗憾的回了一句，他才不想出国伺候公子哥，今天把人送走佛爷还要回太原和刚出社会的小妹妹谈谈人生理想，那才是他爱干的活儿。
    杜绍久好像听不懂一样腆着大脸掏出手机：“没事，我帮你跟他说！”
    说着不顾大佛往回找补的话直接拨通刘汉电话：“喂，刘总忙什么呢？”
    “正和钢材公司开收购会呢，有事说。”刘汉小声说道。
    “你把大佛借我用两天呗，和我去趟纽约。”
    刘汉非常不解的问道：“怎么还干纽约去了呢？你去纽约也用不着他啊。”
    “去自由美利坚我有点慌，有佛哥这个体型在身边才安心。”杜绍久鬼扯着回到。
    “你别扯淡，大佛是我爷爷司机，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找几个退伍特种兵。”
    杜绍久碧莲不要死缠烂打：“我又不是要梧桐湾湾要特种兵干什么，你爷爷就是我爷爷，都是一回事，就这么说定了昂。”
    “那你要这么说，咱爷爷最近遇到点难处，你说怎么办？”
    “啥，啥难处啊。”杜绍久没想到自己挖坑自己跳，顿时有点结巴。
    电话那头刘汉笑容非常鸡贼：“咱爷爷过段时间收购钢厂可能会缺资金，也不多就用三五千万，用三到六个月时间。”
    “咱爷爷还能差那几千万吗，你他妈想用钱就用钱，怎么还要在辈分上沾我便宜呢！”
    刘汉也不在乎被揭穿，厚着脸皮说道：“你就说买卖做不做吧，要是不行你就把人给我放回来。”
    “三五千万叫钱吗？少于一个亿别跟我开口，就这样。”
    杜绍久牛逼吹的震天响，直接挂断电话，大佛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忽然觉得和妹子谈理想的事也不是不能往后拖拖，给眼前这个公子哥来上那么一舌头才是正事。
    …………
    于是乎就这样，大佛忽忽悠悠就被刘汉卖了，坐上前往纽约的飞机。
    就在大佛给刘汉打电话报备行程，俩人在电话里撕逼他到底是值三千万还是五千万的时候。
    另一边杜绍久简短的给周峻漫发了条微信：我要去一趟纽约，过段时间回来。
    周峻漫回复也很简短：好，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不问因为，不问归期。
    你身在何处我不管不管，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

 第九十五章 多年以后

    电影里经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剧情渐近结束时，屏幕一黑，接着出现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短短四个字，便略过了一段或漫长，或短暂的人生。
    很多人说略去的是一种留白，可以任由人们想象，而对杜绍久而言，有些时光只适合存于回忆。
    时间慢走，转眼来到2021年第一个月份的末尾，此时距杜绍久带安淼到纽约已过去了半个月。
    位于纽约长岛素有纽约富人夏天避暑首选地纳苏郡附近的一间公寓，阳光温暖窗明几净，房间内充斥着好闻的柑橘味，安淼坐在窗边支着画架百无聊赖观察室外风景。
    客厅里杜绍久和一位穿着得体面向老成的白人中年相对而坐聊着什么，一旁还有个带着黑框眼镜土里土气的姑娘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额，史密斯医生说安女士现在进行的，额……抗抑郁药物治疗已经起效了，比之前预期的四星期完成第一疗程要好很多，安女士是受上帝眷顾的人。”
    眼镜妹一句话带俩‘额’，磕磕巴巴进行着翻译。
    这姑娘不是正经翻译，她是哥伦比亚大学心理专业大三学生，美籍韩裔，对中文感兴趣。
    杜绍久本人英语连二把刀都算不上，大佛更是到了纽约秒变文盲，史密斯医生心理诊室作为专门服务东海岸富人群体的工作室少有中文业务，所以只能找翻译。
    而英语翻译这玩意涉及专业领域不是随便拎出来个人都能整明白的，于是乎杜绍久这条过江虫便让大佛去大学门口随便找了这么个人。
    听完翻译的话杜绍久在心里略微沉吟轻声说道：“也就是说她的病情算是初步稳定了？”
    “是的，可以这样讲。”
    史密斯医生略微得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也知道病人具有抑郁、厌食、焦虑、神经衰弱多种心理障碍，所以接下来还要进行更全面的治疗，整个治疗周期预计在一到两年时间。”
    杜绍久听得揪心，抿着嘴唇说道：“我近期可能要回国，有一些事情想和她说……您觉得会对她现在的状态由影响吗？”
    他带安淼来确实是因为心中有那么点放不下，但也仅仅止于此；他是男人不是小孩子，很多时候做出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所以既然安淼病情已经初步稳定，那么就该离开，回家，快过年了，要团圆。
    至于他和安淼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都该深埋于心，让时间和距离消磨平这一切。
    或许等他七老八十黄土埋半截之时，可以将这些年轻时的狗血故事，说给后人听……
    “坦诚地讲我大概知道你要和我的客户说什么，但我并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史密斯医生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在我和客户多次谈话过程中，她都将你的存在描述成太阳。”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可以等下个疗程结束再说，mr.宋。”
    史密斯医生腔调滑稽眼神却很锐利，杜绍久低着头躲避目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这不现实，近期我一定要回国。”
    “你不能这样……”
    “这事不讨论了，有争执的时间不妨帮你客户想想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影响最小，我很尊敬你，史密斯医生。”
    史密斯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fucking，鬼知道该做点什么，也许你可以带她去看一次日出和日落。”
    说完不待杜绍久再讲话就起身离开，他有不满的理由，杜绍久这样不配和的病人家属会影响他的治病成功率。
    眼镜妹翻译为难的看了看杜绍久不知道该如何翻译，杜绍久听懂了fucking知道没好话，也就让她先走了。
    眼镜妹走后，杜绍久在心里组织好语言，调整情绪走到安淼身后笑着问道：“画的怎么样了？”
    “好丑，我准备报个美术班。”安淼回过头撅着小嘴说道。
    杜绍久点点头没接话茬：“医生说你可以自由活动几天，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懒得出去，在家里蛮好的。”
    这段时间安淼虽说经过药物治疗恢复一点身材，但整个人还是没什么精神气。
    “出去转转吧，好不容易来次纽约大城市，怎么也要见见世面。”
    杜绍久笑呵呵劝说道，安淼闻言愣了一下没回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正如杜绍久所想的一样，安淼也很清楚自从那晚之后两人不会再有什么，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该说的话早就说尽，该释放的感情也已释放，她学会了克制。
    不会像从前那样宛若疯魔一样强求杜绍久留下，那样做除了在杜绍久心里留下最丑陋的记忆，不会有任何作用，分开要体面。
    所谓感情，要是没有遗憾，该多无趣。
    一念至此安淼忽然笑了起来：“你是要回国吗？”
    “……嗯，就在这几天。”杜绍久话卡在嗓子里，说得艰难。
    “那就出去转转吧，我想去看自由女神像、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百老汇还有大都汇博物馆……”
    安淼说得神采飞扬，眼里有光，杜绍久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好。
    …………
    三天后的清晨，纽约帝国大厦86层户外观景台上，一对穿着红色情侣羽绒服的亚洲小情侣轻声交谈着等待日出，两人身后站着的大光头表情腻歪盯着两人背影。
    “我说晚点来就行，来这么早傻兮兮干等着。”
    情侣中青年打着哈欠埋怨了一句，姑娘撒娇回道：“我不是听人家说要来早点抢位置吗。”
    “抢什么位置，一共就限额一百人，躺下看都没人拦你。”青年言语间多少沾点没素质。
    “哎呀，不是看日出啦，是别的！”
    “别的什么？”
    “一会告诉你。”姑娘说着将手插进青年怀里：“给我暖暖。”
    青年被冰的龇牙咧嘴，刚想反抗就听到有个咖喱味的口音喊道：“sunrise！”
    观景台上众人闻言抬头望去，远处与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整座城市匍匐脚下，太阳仿若平视，美的惊心动魄。
    “我告诉你是什么！”
    姑娘说着麻利抽出手揽住青年脖颈，踮着脚扬起小脸亲了上去，此时无数道辉光撕裂黑暗沐浴众生，生机勃勃。
    良久之后姑娘松开手，调皮的笑着说道：“这段时间，算是我偷来的。”
    “好，再见。”
    青年笑着摸了摸姑娘脑袋，姑娘也笑着回到：“再见。”

 汇报进度

    给大家汇报一下进度，
    这本书我计划写三卷。
    第一卷我写了“感情”俩字，放下、克制、纯粹、亏欠……我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少，但算是把我自己想说的全说了。
    下一卷主要写玩乐，辅助事业。
    游艇、跑车、私人飞机、俱乐部酒庄啥的……
    基本就这样，然后今天就一更，明天请假一天整理下剧情大纲。
    冷不丁结束一卷，搞的我有点空虚……
    下面呢，叨叨两句。
    这一卷结束了，对于其他我还都挺满意的，唯独安淼。
    有人说我没有大纲，其实是有的，关于安淼。
    原本的结局是死，在我写到心理问题那一刻就铺垫了，但我心疼所以改了。
    然后那我求求说弃书的人，您不看就不看，别在书评区给我带节奏。
    我心态不好，饶了孩子吧。
    实在不行你就拿块键盘，自己写。
    还有，那些各种安淼这不如你意了那不如你意了的但还一直追着的亲爹们……别碎嘴，我知道你们惯着我，乖，我爱你们，结束了，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人物了。
    最后，我主动给你们劈叉，我嘴贱忍不住比比几句，饶了我吧

 第一章 头等舱初体验

    做洲际航线头等舱是什么体验？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体验，但在杜绍久和大佛土鳖二人组感觉很是新奇，尤其他们坐的还是空中第一土豪——阿联酋航司头等舱。
    没错，就是网上特别火的那个阿联酋空客a380双层肥机，纽约飞魔都头等舱票价、手续费、税金乱七八糟的都算上一个人要接近两万刀。
    如此豪奢的价格让大佛从登机前就开始各种挑肥拣瘦。
    “十二万票价就穿这个，亏了亏了，而且长滴也不怎么样，你说那个矮个的是不是小rb，还没根山东大葱高。”
    大佛盯着身穿咖喱色制服头戴小红帽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土的空姐絮絮叨叨，这段时间下来他和杜绍久熟悉很多，渐渐展露出骚了吧唧的性格。
    “没文化真可怕，就十二万人家还得给你穿个维多利亚呗，老外讲究的是专业能力不注重长相，没给你整一堆空奶空嫂就不错了。”
    杜绍久回忆着国内网上的论调，貌似很懂行的样子回了一句。
    但其实事实上国外航司也有很多年轻漂亮小姐姐，只不过她们大都飞短程航线；这是因为国际航线涉及种族、宗教、国家等等很多政治因素年轻小姐姐没经验飞不了。
    就拿杜绍久二人乘坐的阿联酋航班举例，机组空姐来自世界各个国家加起来会说超过二十多种语言，有白的、黄的、北欧的……
    而很多人去国外一般只飞过国际航线遇到得都是些有经验的空乘，有经验也就差不多代表上了年纪，所以网上才流传出什么国外空姐都是大妈的论调。
    这就是像是坐国内航线一样，往往经济舱才能看到年轻漂亮空姐，头等舱反而是些长相稀松平常的大嫂。
    “那国外有钱人可是挺可怜，资本社会也太朴实刚健……”
    大佛边迈步走上飞机二层头等舱区域边为有钱人感同身受，可话说到一半却被眼前所见震得说不下去了。
    目所能及处全部是金色，真正的晃瞎狗眼，一个个比胶囊舱大点的头等舱用隔板隔离，雕花纹木门涂着金漆，座位里面用来消遣时间的显示屏镶金边，就连特么的阅读灯都刷金漆。
    来自中东的土鳖们用实力诠释了黄金这种东西虽然土，但量改变质，土到极致就变成了九五之尊。
    “牛先生您好，您的座位在这边。”
    大佛口中还没大葱高的空姐迎上用不熟练勉强能听懂的中文唤醒愣神大佛，另一侧也有位白皮肤空姐上前指引杜绍久找到位置坐下。
    待杜绍久在可以放平躺下的真皮沙发椅子坐定后，白皮肤空姐挂着职业微笑介绍道：“杜先生，您右手边暗格里有一些饮品，按press键打开。”
    杜绍久闻言照做，金色侧桌板缓缓抬起显出下面摆放的一排饮品，巴黎水芒果汁什么的还都蛮精巧贴心的，惟独角落里的百事可乐有点不尽如人意，要是换成可口可乐就好了嘛。
    在杜绍久无厘头瞎想中，空姐介绍完一项项新花样后悄然退却，此时正值登机阶段，杜绍久便没有拉上门，而是饶有兴致打量着陆续走进的头等舱乘客。
    之前他在网上看到个很火的鸡汤文说做洲际航线头等舱的乘客都是社会精英外企高管，他们奔波在出差一线，做头等舱是为了更好的办公更好的休息，下了飞机不用倒时差就投入一线工作云云。
    反正说起来大概意思就是做头等舱的人都是用金钱换时间，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光想着头等舱有什么享受的人理所应当没坐过头等舱。
    可杜绍久如今亲眼所见却觉得鸡汤文都是扯犊子，他看到了怀抱老婆骨灰盒环游世界的中年汉子，看到了脖子上挂着有四两重金链子的老大哥手捏威图星座系列手机用地道四川方言慢悠悠骂街。
    还看到了结伴打飞的出来购物的老年富婆，唯独没看到那个人是他妈西装革履在头等舱办公的，简而言之，还需要奋斗的人不会坐这种头等舱。
    而十几位头等舱乘客中，最瞩目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长相六分身材高挑有170以上，气质非常出众的亚裔姑娘。
    亚裔姑娘一头四六分短发，零下六七度的天气里穿着叉开到大腿根的青色旗袍，肩披云肩，手上拎着双不知道那个铺子手工制作高跟鞋，脚踩棉拖身姿妖娆坐到杜绍久旁边的位置。
    这姑娘要不是面相沾点时尚圈所谓的高级脸，那绝对一眼看上去就会以为是老上海两万大洋一次的百乐门头牌，哪怕是这样也有点像那种钱多也可以自己上阵的老鸨子。
    姑娘坐下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着字，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指微微一滞停顿下来，而后皱着眉头略微思索拿起手机找自拍。
    不过她自拍和正常自拍不太一样，总是有意无意找角度想把杜绍久收进框内。
    对此杜绍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拍了好几张之后才回过味，就在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姑娘忽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打扰一下，请问你能帮我拍张照吗？”
    妹子声音明亮清爽普通话标准，杜绍久没接话好奇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因为您的穿衣风格很中国。”
    姑娘的回答思路清奇，杜绍久愣了一下笑着伸出手：“你想怎么拍？”
    因为要坐飞机他今天穿了运动鞋休闲裤外加正红色毛衣，这身打扮确实很中国。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胳膊。”妹子笑容很有亲和力解释道：“我和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我想气气他，让他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回国。”
    杜绍久闻言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妹子双手合十请求道：“只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胳膊就好了，不用露脸，帮帮忙好吗？”
    “……可以，那我需要怎么做。”
    杜绍久犹豫了一下表示可以，毕竟情侣吵架这种事情劝分不劝和，遇到了力所能及能拆一对是一对。
    妹子显然心里早就想好了，毫不思索摘下手腕上的发绳套到杜绍久左手上，指挥他摆了个左手扶太阳穴挡住脸，低头看平板的姿势。
    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咔嚓一下，毫不拖泥带水就拍好了能把男朋友气出脑血栓的照片。
    杜绍摘下印有alexandre标记的发绳不动声色打量了一边姑娘：“发绳挺漂亮的。”
    alexandre又叫亚历山大，它们家名声却不显却属于发饰界布加迪，这玩意跟胸针是一个意思，属于细节。
    能坐头等舱买奢侈品没什么好奇怪，可在乎这种细节的人却也不算太多。
    “谢谢，你的手表也很漂亮。”
    姑娘接过发饰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座位拉上门，一件小事就这样过去。

 不要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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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娘唧兮兮

    纽约到魔都航程28小时，期间要经停一次进行燃油补充等问题。
    杜绍久日行一善后便昏昏睡去，等醒来时已经是十来个小时以后，此时也不知道是飞到了哪里，窗外漆黑一片，偶有星辰闪过。
    因为睡得时间太久杜绍久脑子有点懵，坐起身呆愣半天才缓过神起身去厕所，无意间瞥到厕所旁一米见方只够一个人洗的淋浴室和里面的全宝格丽洗漱用品让他略感新奇。
    空客a380之所以被称之为肥龙就是因为它很大，阿联酋定制的空客a380分为两层，二层除了十几个头等舱座位之外，还搞出个淋浴室和mini酒吧。
    很多有实力的航司都会选择定制款空客a380，但不管怎么定制飞机这玩意说到底也还是个交通工具，作为交通工具自然是运力第一，所以像这样挥霍空间使用率的航司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阿联酋航司喊出的口号是：四万英尺高空享受水疗洗去旅途疲惫，再来一杯美酒微醺，于好梦中抵达终点。
    可以说是非常有噱头，杜九爷这个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工农兄弟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杜绍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回到座位刚好赶上晚饭时间，眨巴着眼睛对能水两千字完全不说人话的菜单看了半晌也没找到想吃什么，于是乎就随便点了份朴实无华的lbj炸酱配意大利面条。
    “吃着呢？烟瘾犯了，来找你聊聊天分散注意力。”
    就在杜绍久左叉右刀，腿上铺着餐巾像模像样秃噜面条时，大佛端着牛排手拎筷子满嘴油花走了进来。
    杜绍久往里面靠了靠让出点位置，看着盘子里一摞四块的牛排有些懵逼：“你这是……”
    “这个牛排特别新鲜，就好像厨房里养了头牛现吃现杀似的，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这个味儿！我得多吃点。”
    大佛一屁股坐下，夹起血次呼啦的牛排一口咬下半块解释了一句，杜绍久斜眼看着他回道：“你小时候是不是喝牛奶长大的？”
    “你怎么知道？”
    “身体好，能看出来，但凡换个正常人照你这么吃不窜稀三天都算长得结实。”
    “纯内蒙小母牛奶！”
    大佛傲然回道，杜绍久无言以对只好表示佩服，两人说话间吃好晚饭，空姐适时前来预约晚饭后淋浴顺序。
    对此大佛兴致颇高，可杜绍久却全然无感，因为淋浴时间每个人限定五分钟。虽然他平时在家冲澡也就十多分钟，但这种规定时间就会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完全施展不开。
    “那我们一起洗呗，这样就有十分钟时间。”
    大佛眼神泛着机智，杜绍久回想起一米见方的浴室一阵恶寒：“你赶紧滚一边去吧，我踏马怕压不住枪伤着你。”
    “你就是太客气，我们这种友谊谁戳谁一下能怎么着。”大佛特别假的表示可惜，然后冲空姐说道：“那他不洗，就我一个人洗，十分钟时间ok？”
    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空姐表情不变，眼神隐晦扫过两人点头应了一声，杜绍久见状有种吐血的冲动，破马张飞骂道：“你死不死呢！我时间给隔壁那姑娘。”
    杜绍久说着指了指隔壁关着门的位置，空姐微微一笑露出个体贴且理解的笑容悄然退却。
    大佛愣了一下，笑嘻嘻竖起大拇指：“厉害，坐个飞机都不闲着，要不怎么说有红颜知己呢。”
    “你没漏出本性之前我还想着一起干点事业，现在看我们俩也就合作这一次了！”杜绍久非常费解的说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大佛嘿嘿笑着开玩笑似的回说时不时打个短工还行，卖身契这玩意一签就是一辈子，不能轻易换主。杜绍久闻言笑了笑没再深聊，转移话题提议去mini酒吧喝一杯。
    他因为睡得太久浑身乏累，这会有点坐不住了，大佛抱着钱都花了不喝白不喝的想法举双手赞成。
    阿联酋空客a380头等舱布局很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为了让人感受最直观的阶级距离还是什么意思，mini酒吧位置位于经济舱连通头等舱楼梯正上方。
    也就是说从一楼经济舱看向二楼第一眼就能看到颇为华丽的mini酒吧，上楼之后通过mini酒吧两侧的走廊才能进到一个个独立头等舱位置，而淋浴室又在走廊尽头。
    所以当杜绍久二人到mini酒吧一人点了杯鸡尾酒，倚靠着吧台轻声闲谈时，时不时就能看到享受“四万英尺水疗”的乘客。
    “你家刘总最近情况怎么样？”
    杜绍久抿了一口金汤力随口问了一句，来纽约之前他和刘汉通话，刘汉说过段时间可能需要一定资金，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大佛低头捅咕着古典杯中的冰球含糊回道：“挺好的，据说三天一盒套不在话下。”
    杜绍久砸吧了下嘴：“说正经的。”
    “我就是一司机，除了关注老板身体健康，我也……”
    “hi.”
    大佛鬼扯到一半被忽然传来的女声打断，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发帽身裹浴巾，身材高挑胸前裸露着大片白皙皮肤的姑娘走了过来。
    大佛小心肝一阵澎湃，暗道一声爷的桃花运要来啦，刚想出言打招呼却听到杜绍久率先开口：“好巧。”
    “你是刚从寺庙刷完盘子出来吗？”
    姑娘娇俏地斜了一眼，杜绍久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酒：“那该怎么打招呼，难道我要说喝酒吗？”
    “金汤力娘唧兮兮，我不喜欢喝。”
    酒量不佳的杜九爷顿时有种被挑衅的感觉：“那该喝点什么？”
    “等我换衣服过来。”
    杜绍久脑袋一抽直接脱下外套递向姑娘，姑娘愣了楞，就在他反应过来有些不妥想要收回外套时，姑娘却动作自然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对调酒师说道：“tequila boom.”
    一旁大佛看到眼前这一幕刚要燃烧滴心哗啦被一泡尿浇灭，悄悄退到角落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悄悄迈步离去，给二人留下空间。
    “咳，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喝tequila boom.”
    杜绍久轻咳一声挑起话题，姑娘笑盈盈点了点头：“其实我不喜欢，只是因为简单自己在家就可以做，所以喝习惯了。”
    tequila boom调酒方式很简单，和深水炸弹是一个调调，只不过它是汤力水加龙舌兰。
    听到这话杜绍久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只好微笑以对，此时酒也调好了，姑娘扬了扬酒杯：“谢谢你的五分钟。”
    说完一饮而尽，杜绍久有些尴尬的也将杯中酒喝完，接着妹子脱下外套还给杜绍久告辞离去。
    杜绍久没有挽留，看着妹子的身影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刚刚的举动还真有点脑抽……

 第三章 葱炒海参，赵梦澈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我们预计将在20分钟后降落至魔都浦东国际机场，预计抵达时间为八点三十分，现在是当地时间上午八点十分，体表温度为摄氏5度。请您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非常感谢您本次选乘……
    伴随着机长语速极快的例行播报，飞机于发动机轰鸣声中成功降落，时隔二十多天后杜绍久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廊桥上乘客们熙熙攘攘，杜绍久两手空空步履轻松走在前头说道：“要不要跟我去杭城玩几天？”
    “不了，再不回去刘总就要跟我约谈了。”大佛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同样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在纽约这段时间大佛可谓是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当时去大学门口找翻译差点没被警察薅局子里，气得直念叨民主空气一点也不香甜。
    所以如今顺利回到国内多少有点归心似箭，很是迫不及待想回太原去找那个刚出社会的小妹妹聊人生理想。
    对此早有预期的杜绍久点点头随口回道：“行，那就不多留你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过来，我好好招待你。”
    大佛这段时间任劳任怨他看在眼里，会在其他方面给出回馈，吃喝玩乐什么的只是旁枝末节，有没有都无伤大雅。
    “好嘞，那我直飞太原，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再见。”
    两人说话间走到接机口就此分别，大佛径直转去出发口，杜绍久则是按照指示标志走进地下停车场四处观望。
    此时正值一月底临近农历新年，机场人流量恐怖，乌央乌央进进出出的人群和车子喇叭声让杜绍久头皮发麻。
    万幸就在他准备放弃寻找时不远处一辆宝马750迎面开来，吴锐梳着个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的发型坐在主驾驶嗯了两下喇叭。
    杜绍久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亲切招呼道：“哈喽啊我的锐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最近怎么样？”
    “你踏马死哪去了？这边一py子事你玩消失，说走就走的旅行呗？”
    吴锐丝毫没有多日未见的喜悦，一见面就情绪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很踏马没有礼貌。
    话说杜绍久这趟行程走的洒脱却丢下一堆烂摊子，吴锐的mcn机构给了钱却没签合同，书店装修进入收尾阶段梦梦天天跑各种工商手续，还有托田甜帮忙找的法务也等着面试。
    最后的最后还有周峻漫，该如何哄骗，呸，是如何交代。
    杜绍久漫无边际的思考着，待吴锐宛若怨妇一样骂爽了之后才出言解释道：“淡定点，朋友临时给介绍了个很重要的短期商业培训班，所以走的比较匆忙。”
    “微信不回电话关机，你去拉灯总部培训啦？你还不如说你漂昌被抓了呢。”
    杜绍久手肘架在车门上拄着脑袋笑嘻嘻耍起滚刀肉：“别没完没了，说两句差不多得了呗，再哔哔那我就只能给你表演个以死谢罪了，溅你一脸血好昂。”
    吴锐不屑地撇撇嘴，拿起个印有小黄鸭图案带吸管的保温杯滋溜了两口：“理亏还能说话这么硬气也是不一般，希望你回家也能这样。”
    “不行我就给她磕一个呗，多大点事。”杜绍久不愿多提一句带过转移话题说道：“吴总最近行情渐涨，新车不错呀。”
    忽悠也好欺骗也罢，虽然他心里已经想好面对周峻漫不当人了，但感情这种东西，除了对方无人可言。
    “租的，我现在出门矿泉水都舍不得买，要不是工作需要，我都想腿着走。”
    吴锐比划着保温杯回了一句，杜绍久愣了一下：“你那些大哥……”
    杜绍久话没说全吴锐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不伺候了，mcn这边忙不过来，精力不够。”
    杜绍久抿了抿嘴唇没回话，点燃一根烟降下车窗，冷风灌进车里让人清醒。
    “前期的准备工作我都跑完了，人、设备、地方都齐全，回头你看看合同没问题签了就可以正式运转起来。”
    杜绍久看着一身正装打扮商务范满满的吴锐内心生出些许自愧不如的感觉，有些人还真就是凡人流主角，只要有一个机会就能破釜沉舟拼尽全力抓住，然后步步登天。
    “合同带了吗？”
    “这里有电子版，你先看哪里需要修改。”
    吴锐从手扣里拿出个ipad，杜绍久接过ipad翻看起异常规整用心的合同沉默良久：“没什么问题，一会到地方打印出来我签字。”
    “不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个律师事务所，弄得正式点。”
    吴锐开着车目视前方笑着回道，杜绍久闻言笑了笑也没拒绝点头说好，而后两个人聊起具体细节。
    …………
    从浦东机场到杭城200多公里路程，杜绍久两人驱车三个多小时，下午一点多才赶回杭城。
    因为当天是工作日，所以杜绍久就没急着回家而是准备和吴锐再约上梦梦吃个午饭聊聊书吧的事，可一来一回开了六七个小时车的吴锐着实有点累，死活要回家睡觉。
    于是乎杜绍久便和梦梦单独约在了位于西湖附近法云安缦酒店内的兰轩食坊吃饭。
    兰轩食坊这家餐厅算是杭城高端中餐厅里的后起之秀，他们家路子非常野，不管是装修还是菜品。
    杭城的高端中餐厅常规装修基本都是新中式，而这家则是农家乐式，那土墙黑卓看起来非常滴返璞归真。
    说到菜品，他们家是中餐带着点创意菜的调调，毕竟像小番茄拌核桃这种玩意任谁也不能斩钉截铁说是中餐。
    不过好吃还是很好吃的，它们家会根据节气不同选用当季新鲜食材搞套餐菜单，分为1000/1300/1800每人，三种。
    这个价格在杭城高端中餐厅里不说是最贵的，但绝对不便宜。
    “所以我差你这顿吃的是么？”
    梦梦边夹着一块葱炒海参边冷着小脸说了一句。
    杜绍久讪笑着说好话：“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就是觉得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吃点好的犒劳犒劳。”
    “吃点好的就算了？你拍拍屁股跑路玩消失，姐们儿被你压榨的像个童工似的，你这老板可真够不长心的。”梦梦怨气难平。
    杜绍久给梦梦夹了块红烧肉：“怪我怪我，消消气，接下来老板给你放个假，所有事我来办！”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装修下周结束撤出，食品和书籍供应商……也就是说招几个店员就可以试营业了。”梦梦语速平稳将事情一件件交代清楚。
    杜绍久比了个抱拳的手势：“梦姐尽职尽责，佩服！奖励，必须给奖励！”
    “佩服个屁，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梦梦说着将红烧肉肥的部分夹到杜绍久碗里，杜绍久怔了一下：“……赵”
    “赵梦澈。”

 第四章 家

    绿萝，一种非常好养的绿植，只要有阳光十天八天不浇水也能活的很好。
    周峻漫很喜欢，所以自从两人同居以后，家里杜绍久原本常常席地而坐发呆的落地窗前就被几盆绿色占去一角。
    杜绍久对花花草草无感，但因为周峻漫喜欢，于是他便开始在意。
    随着两人在一起度过的算不上漫长却也不算短暂的日子，绿萝茁壮成长，他还特地买了几根竹条插在花盆里用以绿萝攀爬。
    可当杜绍久陪赵梦澈逛了会街安抚人心结束回到家后发现几盆绿萝不见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周峻漫的洗漱用品、部分衣物和一只行李箱。
    对此杜绍久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拿出手机给周峻漫发消息：“我到家了，宝宝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发出的消息宛若石沉大海，周峻漫始终没有回复。
    杜绍久看着两人微信聊天框显示停留在前天他回国之前两人的聊天记录眉头紧皱，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周峻漫回过来一条消息。
    只有简洁的四个字：我出差了。
    杜绍久手指连点斟酌着回道：“怎么没和我说呀，宝宝你去哪里了？”
    “出差有什么好说的。”周峻漫没有理会后半句话。
    杜绍久略微思索回了个呲牙笑的表情：“出个差怎么还把绿萝带去了。”
    “送人了。”
    “……那我一会再去买两盆。”
    杜绍久愣了一下没有深究，而后转移话题无耻的说道：“这次去参加的商业培训班认识了很多人，每天参加各种应酬酒会累死了。宝宝你在哪里出差，我好想你，急需你的抱抱。”
    “豫郑，去年y情爆发当地政府组建大数据筛查，我临时被调派支援云数据处理，现在过来做技术回顾，后天就回去。”
    周峻漫沉默良久后发来一条长微信解释出差原因，杜绍久长舒口气，拍马屁说我老婆人美心善有能力云云，周峻漫回了个在忙就没了音讯。
    杜绍久也不在意，放下手机换了身衣服开始打扫家里卫；周峻漫年底工作繁忙没时间做家务，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些许散乱。
    对于周峻漫冷淡的态度他早有预期，毕竟他这一段时间做的事确实有点操蛋，先是因为别的女人丢下热恋期女朋友跑出去玩了十来天，接着刚回来没几天又特么很突然的跑去参加什么狗屁“商业培训班”。
    这种事任谁也不可能心平气和视之，有怨气耍小脾气很正常，要是一点都不在乎那才见了鬼。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周峻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但周姑娘是个婉约的人儿，哪怕是生气也只会柔软的表达我不开心了，你快来哄我。
    不过该怎么哄呢，这是个问题？
    包治百病、珠宝治百病？这些好像点没什么新意。
    杜绍久陷入深深沉思，手上动作不停打扫卫生，四十多平米的公寓打扫起来并不困难，但loft需要跑上跑下所以很麻烦。
    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叫家政，但心里却有点莫名不想这么做，因为这里有周峻漫的气息。
    虽说参加商业培训班是假话，但想周峻漫是真。
    看到垃圾桶里的外卖包装他可以想到周峻漫为做饭发愁的样子会心一笑，看到沙发上四散的抱枕和茶几上的咖啡杯能想到周峻漫深夜被领导喊醒加班时的状态……
    这间小公寓不仅仅是房子，还是他和她的小窝，用一个深情的字眼形容，是“家”。
    这间公寓承载着两人的每一个日常。
    一念至此，打扫完卫生死不来歪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杜绍久精神振奋宛若诈尸般坐起，掏出电话联系租房时的中介。
    既然买包珠宝没有新意，那就买房子！
    他租的这套loft面积是48平米，现在均价差不多要三万左右，因为是商住房不涉及限购政策，只要有钱就可以买。
    至于房东想不想卖不需要考虑，不想卖只可能是因为价钱不够，而杜九爷……有钞能力！
    不仅要买现在住的这一套，他还要把周峻漫之前租的那套也买下来！
    在钞能力的驱使下，晚上六点杜绍久见到了中介，晚上八点见到了两套公寓的房东。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杜绍久在饭桌上当场和两位房东签订二手房买卖合同，只等周峻漫回来去过户。
    全都搞定后时间以晚，杜绍久甚是乏累想着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好约田甜帮忙介绍的法务精英许景面谈，搞个招贤纳士的桥段什么的。
    结果下午回家补觉恢复了精力的吴锐非叫他喝酒，说是接风洗尘，一项脸皮薄的小杜同志难以推辞，只好开着在车库里吃灰了半个多月的保时捷911前往老地方——ot酒吧。
    还是一样的纸醉金迷，灯光、dj、加上价比黄金的酒水一如既往，有变化的只有舞池卡上坐着的人。
    赵梦澈、吴锐、小鹿几人都在，其他还有七八个俊男靓女，在夜店里也会被一眼认出来的那种。
    杜绍久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被吴锐摁到c位坐下，还没搞清状况一位坐在卡座边上，梳着三七分头长相帅气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端着酒杯抬起屁股微躬着身子越过几人冲他打招呼：“久少好，我叫梁凡。”
    说完不等杜绍久回话便将满满一杯不知道兑没兑软饮的洋酒一饮而尽，杜绍久顿时懵逼：“你这是……渴了？”
    小伙子愣了一下，接着笑着回道：“是有点渴。”
    杜绍久没说话也没喝酒，转头看向吴锐，吴锐笑眯眯做了个下压手势，小伙子二话不说坐回沙发边。
    杜绍久见状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就算了事，接着除吴锐三人，卡座上其他几位小哥哥小姐姐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向他敬酒。
    杜绍久哪怕只是每次抿一口，一轮下来也喝光了一整杯兑了软饮的路易十三。
    众人敬过酒后便不再多话，给杜绍久和吴锐留出交谈空间，杜绍久边吃着橘子压酒味边问道：“什么情况啊大哥？鸿门宴呐？”
    “自发的，这是员工对你的尊敬！”吴锐贴着杜绍久耳朵小声回了一句。
    杜绍久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吴锐继续说道：“都是我谈好准备签约艺人，带来给你审审，也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大老板。”

 第五章 你喝多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给我接风洗尘，原来我就是你给员工画大饼的工具人。”杜绍久吃着橘子斜眼回了一句。
    吴锐呲牙一笑：“小了，格局小了，梁凡边上那个姑娘，横店影视职业学院大二在读涉世未深，如果你想，完全可以详细考察一下她的演技。”
    杜绍久没什么兴趣的扫了一眼身着水手服扎着俩马尾辫的姑娘：“那个梁凡是什么路子？”
    “我草，出个国取向都变了？”吴锐震惊的问道。
    杜绍久笑骂了句：“你死不死呢，我就是看这小伙子挺渴。”
    梁凡刚刚那满满一大杯有区别于他人的纯洋酒让他记忆深刻，所谓的渴是对机会渴望。
    “确实挺渴，他才19岁，高中肄业网贷跑到棒子国做练习生，因为涉港问题在ins跟人互喷被同期练习生举报，结果就劝退了。”
    “然后这事不敢跟家里说一个人跑来杭城，我遇到他的时候正干代驾呢。”吴锐语气平静的讲述了一个热血少年惨遭社会毒打的悲惨经历。
    杜绍久有些费解的问道：“就他这个外在条件怎么会做代驾？”
    “他和家里人说做练习生收入可观，现在一天打五份工。”
    杜绍久有些无言以对，换了个话题说道：“要签的就这些人吗？”
    网红这玩意就是弱化版娱乐圈，想成就一个明星/网红要大浪淘沙，而在签约方面大多是分成合同，这就导致mcn招人成本低廉无节制招人放养，只要抽奖中一个就回本。
    所以与之相比吴锐准备签的这几号人就像过家家似的。
    “目前还有两个全平台粉丝过30万的正在谈，不过基本就是这样。”
    吴锐抿了口酒眼神明亮，比着三的手势咬牙切齿继续说道：“这半个月我砸了三百万到微博、公众号、头条买账号，我预计用两个月时间将第一批堆成粉丝50w+网红；摸索出模式后大规模做孵化，不做头部网红。”
    “那之后呢？”杜绍久认同的点了点头追问道。
    每个行业的底层运转模式才是最重要的，比如当年纵横和起点撕逼仗着财大气粗挖走了众多头部大神作者，起点濒死却又抢救回来。
    不去分析纵横为什么会凉，只说起点没扑街的原因在于它有流量和完整的业务模式对小作者进行培养，这个过程就叫孵化。
    头部大神作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可遇不可求，但lv5级作者却能源源不断用资源堆出来，这种强大的造血能力才是起点中文网的核心。
    换到mcn机构也是一样，头部网红不可复制，甚至可能会出现反制的状况。
    李佳琪做大后入股了他的东家每one，张大奕起来后成了如涵控股股东，天蚕土豆成神后单飞全平台签约……
    只有良性健康地孵化腰部网红能力才是mcn的核心，吴锐的路子很成熟。
    吴锐冲一旁正和众人喝酒活跃气氛的小鹿扬了扬下巴：“她给我介绍了很多电商方面的资源，向上游靠拢，和她合作自己控货找厂家做电商。”
    杜绍久闻言笑了出来：“行，你这也算是叼上了，有她少奋斗三年。”
    “能让我看上的女人，必然有点东西！”吴锐傲然回道。
    杜绍将橘皮捏出汁放到鼻子前充当空气清新剂抵御烟酒气：“除了电商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领域的发展。”
    “当然！电商只是我找到的现金奶牛，直播秀场、短视频、自媒体、我要做一家内容输出机构，不仅仅是mcn！”吴锐神采飞扬，刚刚梁凡敬酒时的状态与之相比就想没长牙的幼兽。
    杜绍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能成，稳着点，有事跟我说。”
    吴锐有些感慨的笑了笑：“你起飞的有点快啊，一个月前跟现在完全是两个状态，我认识你也他妈算是抓住机遇了。”
    “别逼逼没用的，不是说好的宰相么，还等着吴总发展好了照顾照顾我。”
    杜绍久笑着端起酒杯和吴锐碰了下，吴锐喝了口酒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你抖音账号弄得不是也有几万粉丝了吗，要不然签到咱们机构，我给你运作成头部kol。”
    “得了吧，我心态不好，就这几万粉我都动不动被骂的心态爆炸，有些人就好像我杀了他妈似的，不管怎么样都能找到喷点。”
    杜绍久连连表示拒绝，吴锐也就是开玩笑，见状不在多说转移话题说起别的。
    前段时间两人在海拉尔试驾杜绍久知道马大厨手机号的那天晚上去找吴锐聊天内容是想买个好手机号，这事吴锐办妥了，老号段138开头尾号五个九，杭城本地号码，要价70万想买随时都可以。
    杜绍久略微思索便答应了下来，约好抽时间去把号买回来。
    “旁友，你俩是gay吗，有什么悄悄话能说一个小时？”小鹿忽然出现趴在吴锐肩头娇声说道：“妈的，老娘明明是来玩的，结果却特么变成了气氛组。”
    “贤内助嘛！鹿姐靠谱！”
    杜绍久笑嘻嘻比了个大拇指，小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差不多了，你俩在不画大饼他们喝醉了这顿酒白请。”
    “别看我呀，这活你一个人就干了，我就负责点头微笑鼓掌。”
    杜绍久懒洋洋没个正型，吴锐刚想说点什么，杜绍久收敛笑容一脸认真说道：“我说了，公司是你的，我只负责分红。”
    吴锐没再坚持，脸上挂起虚假滴笑容端着酒杯起身坐到众人那边开始打鸡血。
    杜绍久仰躺在沙发上淡笑着看着吴锐表演，沉默了一晚上的梦梦悄然坐到他身边边拨着橘子边说道：“九爷兴致不高呀，一晚上就喝一杯酒。”
    “从前天到现在我都没歇着，再喝就得猝死。”杜绍久随口回了一句。
    梦梦将剥好的橘子递到杜绍久嘴边：“果盘小王子，那次也没见你多喝。”
    杜绍久张嘴将橘子咽下：“你这么关注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嗯，我准备诈骗你。”
    “我有几个亿，你要不要？”
    “行啊，我开房，不跟我走你就是性无能。”
    杜绍久被将住接不上话，果断闭眼装死，梦梦也不纠缠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端着酒杯大口大口喝着。
    …………
    过了一会吴锐画完大饼喝的差不多后，众人一起走出酒吧准备散场，杜绍久哈气连天说道：“大家路上注意安全昂。”
    “你住那么远别回去了，附近开个酒店睡一晚吧。”吴锐打着酒嗝劝了一句。
    杜绍久摆了摆手拒绝道：“没事，我叫代驾了，一会就到。”
    “久少现在天冷要不您别等了，我有认识的代驾朋友在这边，帮您叫一个。”梁凡大着胆子插话。
    杜绍久微微一愣，而后笑了笑：“不用，有的代驾开不了跑车。”
    往往弱势地位的人在面对强势者时，表现得与众不同是博得关注的方法，梁凡第一次与众不同稍显青涩的冒失让杜绍久注意到他，可第二次，就是反感。
    杜绍久话语一出梁凡笑容僵住，梦梦扫了一眼他解围道：“你们走吧，我送他。”
    众人闻言纷纷出言说了些片汤话四散而去，梦梦看着梁凡走远的背影轻声说道：“你喝多了？”
    “没有。”杜绍久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这孩子挺不错，但是得磨。”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总是不愿意花点时间弯下腰去看看，轻飘飘一句话就给别人定性。”
    “怎么说？”
    “我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做前台，老板开车带我去应酬，第一次我用力关车门他说电吸门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第二次换了一辆车我轻轻关门，他说怎么车门都关不好。”
    “经过这两次事情，他在公司提到我就会说榆木脑袋，但其实我只是穷孩子没见过世面而已啊。”
    杜绍久转头看向梦梦：“我想如果是现在，你的老板一定愿意多看看你。”
    “那你呢？”
    “你喝多了。”

 第六章 做次傻13也不是不行

    人们常常会因为某些事情忽然陷入情绪低落，这些事情大多数时候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梦梦当下就是如此，遇到这种情况杜绍久能做且可以做的只是帮忙叫辆车送她回家以示安慰；因为两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做得多了就是逾越。
    不管梦梦心中作何感想，可在杜绍久自己心里，安淼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杜绍久送梦梦上车时是凌晨三点多，等他从xc区赶回yh家中时时间已过四点，简单洗漱过后便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哦不，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杜绍久才被闹钟强行叫醒，他今天中午约了田甜和法务精英许景一块吃饭。
    艰难从床上爬起洗漱时，杜绍久看到镜子里自己泛着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想着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在市区买房，住在大农村着实有点不利于美好夜生活。
    边不着边际的想着边洗漱打扮用发泥精心弄了个颇具商务范的发型，接着再挑选半天勉强搭配好一件巴尔马肯大衣，一切准备妥当后驱车赶往龙虎草堂餐厅。
    话说在金融行业尤其是风投领域，玩的是钱吃的却是人脉关系，这就导致了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愿意委身小机构，哪怕大机构给的薪资待遇不如小机构也是如此。
    对于真正的牛人短期薪水相差个二三十万根本不叫事，他们更在意大平台为个人提供到钱买不到的资源长期回报，所以杜绍久才对这次面谈如此上心。
    龙井草堂餐厅位于西湖景区附近，这家店菜品不怎么样却非常适合商务宴请，它们家是全包厢装修私密性很好，每个包间都有两名服务员专门服务，而且最值得一提的是它们家服务员的小语言非常到位。
    正常餐厅称呼客人一般都是先生、女士，人家叫老师，不管男女见面就叫老师，整滴异常高雅，而且上菜时关于介绍菜品的一整套话术明显也是精心准备的，听起来贼有逼格。
    一个多小时候杜绍久赶到餐厅，此时田甜已经到了，许景还没来。
    两人进到包间坐定后田甜上下打量了一下杜绍久：“打扮的很不错嘛，最近衣品显著提高。”
    “还行吧，家里都是休闲装，随便穿穿。”杜绍久矜持的回了一句。
    这话说得不算装逼，他还真就没有出席正式场合穿的衣服，为今天这个半正式场合选衣服死了无数脑细胞，来的路上他还盘算着有时间去定制几身西服、皮鞋之类的。
    田甜闻言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说你胖还喘上了，一会人到了好好聊，我舍了好大脸才忽悠来的。”
    “他具体什么情况？”杜绍久说着对服务员比划菜单示意这一行菜都点了。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
    田甜表情有些费解的说道：“他之所以现在才找工作据说是因为母亲去世回家守孝了大半年。”
    杜绍久闻言有些懵逼的确认道：“什么玩意？”
    据田甜发来的简历看，许景是那种目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选手。
    此人交大金融、法律本科双学位，北大金融法硕士今年刚毕业。从大三寒暑假开始就在中伦、君合这种金融领域顶尖红圈律所实习，研究生期间更是跑到idg等一些外资风投资本实习。
    可以说这家伙的履历看上去就是镶金边的，在别的同龄人谈所谓的大学纯洁爱情时，他已经给自己这辈子的人生路做好规划了，甚至具体到每一步该做什么的那种。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人会浪费应届机会去守孝听起来多少有点让人觉得诡异，而且退一步讲，守孝这事换到任何一个现代人身上都不正常。
    “我也不清楚真假，但打听到的消息是这样说。”
    杜绍久颇感兴趣的点了点头：“有点意思，感觉我和这哥们会有点缘分。”
    老话说得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杜绍久忽然对许景升起见猎心喜的感觉。
    田甜听到杜绍久的话深表赞同笑说神经病就喜欢和神经病一起玩，杜绍久期待的回了一句他倒要看看许景到底是不是神经病。
    两人看快到约好的时间了便就此打住话题闲聊起别的，时间又过了一会包厢门被打开，一位长相帅气娃娃脸面向的男人走了进来。
    杜绍久二人起身相应，田甜脸上挂起笑容从中介绍道：“许景，我的大学实习同事，这位是杜绍久，杜总。
    许景身形一怔随即很快恢复正常，不算冷淡但也决算不上热情的招呼道：“杜总您好。”
    “嗯，你好，我们坐下聊。”杜绍久说着转头看向服务员：“开始上菜吧。”
    “早听田律师提起过你，但临时出国去参加个了风投方面的聚会才回来腾出时间见面，幸会。”三人座定后杜绍久大言不惭吹起牛逼。
    许景不动声色打量着再怎么打扮也无法完全掩饰年轻的杜绍久嘴上连连表示俺也一样，心中则暗自诽谤田甜太不靠谱。
    其实田甜最早在微信说的时候他就不想来，这种还没成型的小作坊根本没法入眼，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来应付，结果没想到连小作坊都算不上，这特么就是年轻富二代玩票。
    这种公司谁进谁傻逼！许景如是想到。
    “许律师是哪里人，点了些杭帮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杜绍久脸上笑容如沐春风。
    “吃得惯，我是金陵人。”
    “那离杭城不远，金陵金融行业发展的很好，许律师怎么想着来杭城了？”
    “心怀热血，希望能为杭城金融业发展添砖加瓦。”
    许景许景礼貌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杜绍久笑容微微一滞应和道：“哈哈，有志青年。”
    他想到了许景会不太好搞，但这种聊法根本就是谈都不想谈，既然不想谈那就换种方式……
    “那当然，我们许律师可是大学期间就热衷做法律援助。”
    田甜在一旁活跃气氛，说话间各色菜品流水一样端上了桌，杜绍久岔开话题聊起吃的，绝口不提正事。
    许景乐得如此配合的天南地北瞎侃，田甜看的心急连连使眼色杜绍久视而不见。
    一顿饭的功夫转眼而过，结过账后三人一起走出餐厅，田甜先行去停车场给两人留出最后对话空间，于门口石阶处许景客套告辞：“今天杜总破费了，以后有时间我请您喝酒。”
    杜绍久淡笑着笑着点了点头神经跳跃的问道：“许律师开车来的吗？”
    “没，滴滴。”
    许景愣了一下，心中刚升起对杜绍久知趣表现的好感瞬间全无，他没想到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表达不满。
    “这边是景区叫车还蛮不好叫的，车你拿去开。”
    杜绍久笑容不变掏出保时捷钥匙递向许景，许景瞬间懵逼，足足过了两三秒钟才回过神：“谢谢，不用了。”
    “那好，那我先撤了。”
    杜绍久没再强求招呼一声迈步走向停车场，好像想到什么回头说道：“对了，法务的事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给我答复，今天这顿饭我们什么都没聊。”
    说完不待回话上车离去，许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送杜绍久离去全程，听着白色911发出阵阵音浪，许景感觉做次傻逼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