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婿》 第1章 跟我去骗婚吧! 大玄元帝二十三年,凉州。 尽管已经入秋,可是这里的天气却没有丝毫的清凉之意,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烘烤着大地,龟裂的河道仿佛历经风霜后老人脸上的皱纹,充满了无奈,沧桑。 此时,距离河道不远处的官道上,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人流,正缓缓的向一个方向移动着,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个人跌倒在地然后就在也起不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便会有一群人冲了上来,哄抢着那人身上的财物,将其扒的一干二净后一哄而散。 其余的行人,对此视若无睹,依旧麻木的赶着自己的路。 这就结束了吗? 不,没有的,这还只是个开始,扒光他们的钱财衣服只是第一步,当那些昏倒在地的人们迟迟不能醒来的时候,便会有着三三两两的人悄然的偏离人群将其抬走。 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碗,王泽将其递到了少女的面前。 “喝吗?” “我不喝。”少女厌恶的别过头:“恶心。” “不喝算求。” 低声嘟囔了一句,王泽也没有强求,直接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一丝丝鲜红从嘴角流下,王泽连忙伸出舌头将其舔了回去。 用舌头将陶碗里面的残渣舔的干干净净的后才将碗收回包裹里。 “呼……爽!”王泽轻声呻吟。 “王泽,你太恶心了,连人血都喝。”少女怒瞪着王泽。 “行,你不恶心,你干净。”王泽无所谓的撇嘴道:“你就等着被渴死吧。” “你…………”少女咬着干裂的没有一丝水分的嘴唇,瞪着王泽,渐渐的,水雾弥漫。 “呦呵,还能哭出来呀!”王泽大为惊奇,一脸的调侃:“难怪不喝。”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两又在吵架?”一道同样干哑的声音从王泽的身后响了起来。 看到眼泪盈眶的少女,一脸心疼的冲了过来:“芯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说着,便伸出沾满血渍的手就要去捧林芯的脸。 “不要你碰。” 林芯狠狠的将少年的手拍打到一边,愤愤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王泽:“王泽,我讨厌死你了,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说罢,便转身一个人随着人流向前方走去。 见此,王泽和少年连忙跟了上去。 …… 这是一场百年甚至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大旱,这场旱灾席卷了整个凉州。 凉州本身就极其的贫瘠,在加上当地官员的不作为,各郡各县络绎不绝的造反。 天灾,人祸。 如今的凉州,早已成为了人间炼狱。 林芯发烧了,很高很高的烧,在这种情况下,又发了这么高的高烧,其实跟宣布了死刑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王泽并没有放弃她,自己的命,是林芯救的,既然林芯还没死,自己又怎么可以放弃她。 背着林芯,警惕的望着周围时不时眼冒绿光看向自己这边的灾民,王泽沉默着缓缓的退出了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少年,也沉默着跟了上来。 “不跟着他们去逃难,跟着我做什么?”王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 这个少年和他们并不是一起的,是在逃难的路上突然间凑上来的,动不动就对着林芯献殷勤,打的什么心思,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的出来。 “我应该可以帮上一些忙的。”少年轻声说道。 沉默的看了少年一会儿,王泽没有拒绝,背着林芯一言不发的朝着山里走去。 少年也一言不发的紧跟着。 …… …… 即便已经入夜,可天气依旧酷热难耐,没有一丝的凉意。 林芯的身子越来越烫,对此,王泽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不是大夫,这里也没有药,更没有办法给林芯降温。 这种时候,只能看林芯自己的命了。 命好,熬过去了,活。 命不好,熬不过去的话,就只有死了。 一切,都听天由命。 “前面有座山神庙。”少年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带着些许兴奋:“我们就在那里落脚吧!” 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破落的山神庙,王泽珉了珉嘴,从身上抽出了一把路边捡的柴刀后,才背着林芯朝着山神庙走去。 走进山神庙,便看到里面已经有近十个流民正有气无力的或坐或躺的在里面等死。 听到外面的动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外看了过来,待看到王泽手中的柴刀的时候,眼中的绿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有些畏缩的向着里面缩了缩。 没有理会庙里的众人,王泽挑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将林芯放了下来,一手搂着少女,一手紧握柴刀目光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少年,也跟着坐在了不远处。 庙中没有升火,借着淡淡月光,王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庙里先到的几个流民,不知不觉间已经聚集到了一起,目光时不时的交汇在一起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朝着自己这边瞅过来。 他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如果有选择的话,他肯定是不愿意在这儿待的。 可是没办法,林芯烧的太严重了,待在野外,怕是更难熬过去。 砰!! 砰!! 砰!! 手中紧握柴刀,不时的将柴刀提起砸在地上,他在提醒着庙里的所有人,我手上有家伙,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夜深了,这个时候的野外,原本应该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兽鸟鸣叫声的,可是在如今这样的天气下,已经没有了多少活物,一片宁静。 庙里,也是一片寂静,除了时不时的干咳声和吞咽声。 看着王泽和林芯,少年的目光微微闪烁,他发现王泽已经很久没有用柴刀敲打地面了。 不动声色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轻轻移动了一些,手中那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石头也被其亮了出来。 看到少年的动作,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流民突然间眼睛一亮,同样不动声色的向着王泽两人的方向围去。 他们都没有人睡过去,也没有人敢睡过去,哪怕在如何的困乏,也不敢闭上眼睛。 因为,一旦闭上眼,说不得就会变成他人的口粮。 没有人愿意做别人的口粮,只想拿别人做自己的口粮,就比如现在。 砰!! 随着一声闷响,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王泽头上一阵剧痛传来。 王泽猛然清醒,握紧手中的柴刀就要向前挥砍过去,可是下一秒,一根木根狠狠的敲打在了握刀的手臂上。 右臂吃痛,不自觉的就送开了手中的柴刀,接着,便是****般的殴打,一群流民包括少年全部都疯狂的朝着王泽的身上招呼着。 林芯,早已被扔到了一边。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泽,少年不动声色的捡过柴刀得意的笑了起来。 走到林芯身边捏起少女的脸说道: “诸位,你们看这女子是不是特别的水嫩。 面对这样的绝色,各位,这辈子都是碰不到的。 不如,我们分食了那只羊,然后好好的享受一番?” 听到少年的话,几位流民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走到少女跟前。 “嗬…………呸……” 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往少女的脸上抹去,然后用袖子擦掉少女脸上的污秽。 捏着少女的脸端详了良久,流民淫荡的笑了起来:“这么漂亮的妞,放以前,别说是玩了,怕是跟人家说一句话,都没那资格。 嘿嘿嘿嘿,兄弟们,咱们今晚有福了。” 顿时,山神庙中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淫笑声。 走向爬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泽,少年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王泽猛然扑起,对着少年提刀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少年手腕吃痛,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手,见此,王泽连忙接过柴刀,一脚将少年踹开,连看都不看直接朝着身后的流民方向砍了过去。 噗………… 随着一声闷响,滚烫的鲜血溅了王泽一身。 王泽目光毫无波动,将柴刀从流民胸口拔出,看着其他几人。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这一刻,搭配着脸上的血迹,王泽的表情,格外的狰狞。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慌忙的朝着庙外跑去,跑着跑着,其中的几个人又折返了回来,看着被砍倒在地还没咽气的流民。 “这个,我们帮好汉您处理了吧!” “带着他滚远点。”王泽不耐烦的说道。 顿时,几人便抬着受伤的流民朝着庙外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至于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少年,没有任何人去管。 看着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的少年,王泽猛的冲上前去狠狠的一脚又将少年踹倒在地。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王泽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柴刀。 “不要,不要杀我。”少年惊恐的看着王泽,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和上京城里的大官家有婚约,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少年的话,王泽心中一动:“哦?与上京城里的大官有婚约?” “是的,我与上京城的秦洪远的闺女是指腹为婚的,这是我们的婚约。”说着,少年连忙从怀里掏出了婚约。 从少年手中接过羊皮卷,朝着上面看了一眼,确实是写着东西。 至于写的是什么,那他就不知道了。 这个世界的字,他又不认识。 看着少年,王泽缓缓的蹲了下来,将柴刀架在少年的脖子上:“你说的那个秦洪远是什么人?” “据说是个将军,特别特别大的将军。” “据说??” “我,我也没有见过他,这些都是我爹给我说的。”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丝哭腔。 “那你爹呢?”王泽又问道。 “我爹死了。” “你爹怎么死的?你娘呢?除了父母,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听到王泽的问话,少年疑惑的看着王泽,很是不解。 “你问这些干什么?” “问你你就说,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砍了你。”王泽手中的砍刀稍稍用力向下压了压。 “我说,我说,我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只有一个爹,前些日子因为熬不下去自杀了,除此之外,我在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少年慌忙回道。 “你说的那个大将军秦……秦洪远,你见过他?” “没见过,不过我爹说他很有名的,等到了上京城只要随便打听一下便就能够找到他了。 到时候,只要我拿着这张婚约和这块玉佩,我就是大将军家的女婿了。”说着,少年慌忙又从怀里掏出了玉佩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泽:“只要你不杀我,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好不好,我还可以让你当官,当很大很大的官,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给你。” 听到少年的话,王泽低头沉吟了片刻,架在少年脖子上的柴刀渐渐的放了下来。 就在少年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王泽手中的柴刀猛然挥动。 噗!!! “啊~~” 看着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的少年,王泽低声自语。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自己去?” 说罢,便不在搭理依旧哀嚎的少年,将少女搂在怀里沉默着一言不发。 静静的看着少年的哀嚎声逐渐的衰弱,直至在也没有了声息。 林芯的烧,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退了下去。 用自己的额头紧贴着林芯的额头,感受着那逐渐恢复正常温度的皮肤,王泽无力的靠在了柱子上,笑了。 只要烧退了就好,这命,算是保住了。 看着少女干裂的嘴唇,犹豫了片刻后便拿起柴刀,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划开了一道口中,递到少女的嘴边。 意识模糊的少女,在碰到那伤口中流淌而出的液体后,便死死的抱住王泽的胳膊贪婪的吮吸着。 …… …… 林芯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彻底清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看着王泽头上的伤口和身上的血渍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 默默的从衣裙下摆撕下几段布条帮王泽包扎着伤口。 至于一旁少年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林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看着细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少女,王泽突然问道: “想活吗?” “什么?”少女的手顿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王泽。 “想活的话,就跟我去骗婚吧!” …… …… 第2章 骗婚进行时 上京城,大玄帝都。 作为一国之都,这里的城门都与其他地方不同,飞阁流丹,气势恢弘,如同沙场上的铁甲军墙一般,格外的巍峨坚实。 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中,两个不起眼的乞丐缓缓的停在了门口。 “喂,你可得想好了,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了,你可是会被打死的。”林芯拉扯着王泽的衣袖一脸的紧张。 尽管在来之前,已经不止一次的做好心里准备了,可是如今到了上京城,心中不免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不是,我怎么发现你胆子这么小呢?”王泽狠狠的戳着林芯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个混账玩意全家都死的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大官家也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咱们手上有婚约,有信物,你还怕个鬼?” 看着林芯一脸的忐忑,王泽顿了顿,接着说道:“在说了,你看看咱两现在的样子,你在想想那大官的样子。 你说,就我这穷酸样,跑过去要和他们家履行婚约,他们家会同意吗? 那大官会舍得把他女儿嫁给我吗? 如果换做你是那大官,你会把你女儿嫁给我吗?” 仔细的看了王泽一眼,眨了眨眼,林芯干脆利落的说道:“不会,我宁愿我女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把她嫁给你。” “这不就对了嘛!”王泽猛的一拍手一脸的激动:“那大官他肯定也不愿意把他女儿嫁给一个破乞丐的呀! 到时候我拿着婚约找上门去,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悔婚的是不是?” 王泽的话,让林芯有些懵:“既然你都知道会被悔婚了,干嘛还要凑上去?” “你傻呀!”王泽又重重的戳了戳林芯的额头才解释道。 “那些大人物我了解,都是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伪君子,他们既然要悔婚,肯定是会给咱们一些补偿的。 到时候让他们给咱们买座院子,在给咱们一些钱,啧,咱们不就不用想着该怎么活下去了不是。” “芯儿,你想一想,这两个多月,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难道你想一直都过这种日子吗?”王泽捧着林芯的头,一脸的沉重:“芯儿,好日子正在向我们招手呢。” 听着王泽的蛊惑,林芯沉默了好久之后才一脸纠结的点了点头。 “那,那就去试试?” 看到林芯应了下来,王泽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路走来,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蛊…………安慰这丫头多少次了,早就已经轻车熟路。 看着巍峨壮观的城墙,王泽将那根本就弄不整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拨拉了一下发型后才对着林芯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叫李世安,凉州安阳县人,你是五年前逃难到我们村后被我从地痞流氓手中救下来的。 因为你无处可去,便好心收留你让你在我们家做了一个丫鬟的。 记住了吗?” “凭什么,明明就是我救的你。”少女的嘴巴不高兴的撅了起来:“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被那群灾民给吃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呦,不都说了嘛,这是应付那大官的说辞。”王泽一脸的无奈,扶着少女的双肩看着少女的眼睛一脸的认真:“当初是你把我救回来的,这件事,我还能抵赖不成。” “那也不成,凭什么我当丫鬟伺候你。”少女依旧不高兴的撅着嘴。 “怎么会让你伺候我呢?”王泽笑嘻嘻的捏了捏林芯的脸蛋一脸的讨好:“就算是伺候,那也是我伺候你。 你放心,到时候咱们顶多就是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 …… 好不容易稳住了林芯,两人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城门。 果然,正如李世安所说的那般,秦洪远的名头很大,在街上随便拉一个行人都知道。 大玄上将军,安远侯秦洪远,可谓是声名赫赫,位高权重。 如此人物,真的能从他手上骗到钱吗? 即便是王泽,心底也开始没底了起来。 一路边走边问,两人耗费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秦洪远住的地方。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安远侯府”,门口两座石狮子被雕刻的惟妙惟肖。 看了林芯一眼,王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敲响了大门。 砰! 砰砰砰!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穿锦绸的老者看着乞丐模样的王泽,眼中没有丝毫的鄙夷。 “你们,是来乞讨的吗?”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几枚铜钱递给了王泽。 “这儿有一些钱,你们拿去吃点好的吧!” 没有接老者递过来的铜钱,王泽面色平静:“回这位老者的话,我们不是来乞讨的。” “不是来乞讨的?”老者愣了愣,有些疑惑:“那两位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履行婚约的。”王泽轻声说道。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玉佩和婚约朝着老者递了过去。 接过玉佩和婚约,老者打开婚约看了一眼。 顿时,老者的面色变的有些精彩了起来,端详了王泽好一会儿,老者才目光复杂的说道:“这事…………我得去禀报老爷,二位先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说罢,便又重新关上了大门。 “王,王泽,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身后的林芯紧张兮兮的小声问道。 听到林芯的问话,王泽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林芯一眼:“怕什么怕,敢灭咱们的口,立马就有人把这事捅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 还有,说了多少遍了,我叫李世安,是你的少爷。” “哦!” 低声哦了一声,林芯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揉捏着衣角,心中疑惑不解。 这事儿,不就咱两知道吗? 都灭口了,还能有谁把这事给捅出去啊。 等了没多久,安远侯府的大门再一次被打了开来,这一次,并不是只开了一条缝,而是整个大门都被打了开来。 依旧是那名老者,无比热情的冲出门一点儿都不忌讳的抓着王泽的手一脸的热情和蔼。 “哎呀呀,李公子恕罪,李公子恕罪,实在是老朽眼拙怠慢了李公子。 李公子快快进来,老爷知道您的到来,心中高兴的不行,此时正在后院等着您呢!!” “不敢不敢。”谦卑的应了两声,王泽拉着林芯跟着老者走进了安远侯府。 走进侯府,王泽因为前世的阅历,并不觉得如何,可是林芯,却是看呆了眼。 未遭灾前,她家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地主层次,不愁吃喝,但也算不上大富大贵。 自然是未曾见过如此壮观华丽的府衙。 一进大门才走几步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透过一些未曾关严的门房,便能看到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院子里的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皆都是精心打酌而成,精细无比。 顺着游廊穿过一道小门,便来到了后院。 后院墙角下开有一隙,顺着那缝隙开沟仅尺许,顺着竹片从墙内灌出,绕阶缘屋至竹林下而出。? 一路无话,跟着老者径直走到了一间精致的房门前,老者轻轻的示意了王泽一下,才敲响了木门。 “老爷,人带来了。” “快,快,快进来,快进来。”门内穿来了一道紧张又带着迫不及待的声音。 老者推开门,将王泽两人领了进来后才缓缓退却而出。 一进门,王泽的目光便被这个所谓的安远侯吸引了。 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而左右摆动。 长相也是极其的俊郎,脸上有棱有角宛若雕刻而成一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荡漾着爽朗的笑容。 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更像是一个儒雅书生。 王泽在打量秦洪远,秦洪远同样也在打量着王泽。 “世文,见过秦伯父。”王泽整理了一下衣袖,对着秦洪远缓缓拱手行李。 “莫要见礼,莫要见礼。”秦洪远一个跨步来到王泽面前握住王泽的手,眼中,丝丝晶莹滴落而出。 “可算是等着你了,可算是等着了。 世侄,你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我还在想着若是在过些时日,你们要还是在不来,我可就得派人去把你们绑过来了。 可还没过多久,便听到凉州遭灾的时候,伯父这心里,可是日不能寐夜不能寝啊!直后悔为什么不早些派人去凉州将你们接过来。 刚刚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伯父这心里啊,可是高兴的紧呐!” 热情的将王泽扶到椅子上,坐在王泽旁边,没有丝毫嫌弃的握着王泽的手轻轻的拍打着,视线,也移到了一旁紧张的轻轻打摆的林芯身上。 “世侄,这位是…………” 听到秦洪远的问话,王泽连忙回道:“回秦伯父的话,这是林芯,是我的丫鬟。 当初林芯逃难,逃到我们村里的时候,被村里的几个地痞流氓欺负,侄儿看不过去便将她救了下来。 后见她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将她带回家中做了一丫鬟也算是给她一条生路。” “也是可怜人呐!” 怜惜的看了林芯一眼,秦洪远又无比慈祥的看向了王泽:“世文,就你们二人来的吗?你父母呢?” 顿时,王泽的表情垮了下来,紧珉着嘴唇,眼中热泪盈眶。 “回,回伯父的话,家母在生世文的时候因为难产便离开了。 父亲也因为大灾熬不下去拿着柴刀抹了脖子,如今家中只剩侄儿和林芯两人相依为命,实在是活不下去,不得已才跋山涉水的来上京城投靠伯父,呜呜呜……” 说着,王泽的声音也渐渐哽咽了起来,到最后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顾在那掩着面低声啜泣。 听到好友的死讯,秦洪远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哀伤:“李兄这个人还是这个样子,到死都还这么的要强,你我兄弟过命的交情,你有难,我这做兄弟的,又怎会不帮?” 情至深处,秦洪远更是不顾王泽身上的肮脏伸手将其搂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王泽的后背。 “幸好,幸好,世侄你无甚大碍,平安的到了上京城。 只要你无碍,相信李兄在天之灵,也是可以安息的。 如今晞儿回其母族探亲,不在府中,等过些时日晞儿回来了,伯父便立刻安排你与晞儿见面,让你们两人早一些培养感情,也好早日完婚,老夫,也能早日抱上外孙。”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的身子猛的一僵,心中更是大乱。 这…………和自己预想的怎么有些不大一样? 王泽僵硬的偏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林芯,发现少女的表情也是特别的多姿多彩。 就跟吃了大便一样。 “伯……伯父,侄……侄儿粗鄙之人,会不会有些配不上令千金?”王泽绞尽脑汁的组织着语言:“不如,侄……儿把这婚退了吧。 若是伯父心中过意不去,大可给侄儿些许银两,侄儿保证不会烦扰伯父。”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拍打王泽后背的手猛的停了下来,缓缓的松开王泽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 直看的王泽小腿打颤。 良久。 哐!! 秦洪远狠狠的一脚将一旁的椅子踹翻在地,未了,还不过瘾,拿起桌子的茶杯茶壶就往地上砸。 在秦洪远将椅子踹倒的第一时间,王泽就站了起来拉着林芯跑到一边,两个人就那么瑟瑟发抖的站在角落看着秦洪远不停的发泄着。 门外的下人也是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可是才刚一打开门,便迎来了一个茶杯。 伴随着的,是秦洪远愤怒吼叫声。 “滚出去。” 发泄了好久,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秦洪远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看着王泽,无比的心痛。 “世侄,在你眼中,老夫就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 “不,不,伯父误会了,这并不是伯父的问题,实在是世文太过不成器,自觉配不…………” “不要在说了。”秦洪远猛的挥手打断了王泽的解释,无比果决的说道:“我秦洪远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给别人许的诺就没有不兑现过。 芝麻粒大的承诺我都要认真的去兑现,更别说如今事关子女一生的大事。” “可是伯…………” “没有什么可是。”秦洪远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可质疑的强硬感:“你和晞儿的婚事,是当年我和你父亲定下的。 当年我夫人和你母亲都有孕在身,那个时候我和你爹便做了约定更是对着天地发过誓的。 若是将来都是女儿就义结金兰,都是男孩就结拜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 后来,因为战事,我和你父分别直至两年后在次相遇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他生的是男孩,而正好我家夫人生下了晞儿。 于是乎我和你父就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婚约。” 说着,秦洪远捂着心口痛苦的扶起椅子坐了下来:“你与晞儿可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除了成亲之外所有的流程都早已走完。 如今,你突然间跑上门来,说你不想娶晞儿了,你这是要置我于何地,置晞儿与何地? 外人会怎么看老夫,会怎么看晞儿?” “还请伯父稍安勿躁,莫要动怒,这事,确实是侄儿考虑不周了。”王泽一脸的惭愧的说道:“可实在是侄儿才疏学浅配不上晞小姐啊! 不瞒伯父,世文因为自幼家境贫寒,至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而且还好吃懒做,怕吃苦爱享受。” “这些都不是事,我秦洪远嫁女儿又不看这些,只要你能对晞儿好,已老夫打下来的家底,足够你们挥霍了。”秦洪远毫不在意的说道。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才无比纠结的开口说道:“回伯父的话,世,世文的脾气也很不好,你不信你问林芯,在家中的时候我经常动不动就的打她。” 王泽慌忙的拉着林芯的胳膊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少女还在那里颤抖着嘴唇不停的打摆子。 顿时有些无语,不轻不重的朝着少女的腰间掐了一下。 “林芯,你说,我在家中的时候,对你是不是不打则骂?” “啊?”少女疑惑的看向了王泽,在看到王泽递过来的眼神后,连忙点头:“啊对对对,少爷在家中的时候老是打我,每次下手的时候可重了,打人特别疼。” “是吗?”秦洪远欣喜若狂,右手握拳狠狠的和左掌击打在了一起:“我那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顽劣,正需要世侄你这样的人对她不停的打骂。” “伯…………” “世侄莫要在说了。”秦洪远猛的打断王泽的话语,走上前去轻轻的拍打着王泽衣服上的灰土,一脸的慈祥:“东城市坊间有很多乞丐和卖身葬父的孝子,世侄有时间的话,就多去看看,学一学。” “什么?”王泽不解。 “演的太假,不够真。”秦洪远柔声说道。 看着眼中布满了温情的秦洪远,这一刻,如坠冰窖。 “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拿着玉佩和婚约来找的我,那么,我就认你这个女婿,前提是你也要认我这个岳父。”手掌抚盖在王泽的后脑勺上,秦洪远的面色依旧是无比的慈祥柔和。 “一会跟着羽管家好好的洗一洗,拾掇拾掇,然后就安安稳稳的住在府里,在过些时日,伯父就安排你和晞儿大婚,侄儿,你觉得呢?” “一……一切,但凭伯父安排。”王泽声音干哑,目光之中在无一丝焦距。 第3章 骗婚不成反被套 安远侯府,一座小院里。 在第十一次被侯府里的护卫拦了回来的林芯彻底的爆发了。 “王泽,都是你出的瞎主意,现在好了吧,咱们现在被关在这儿出不去了。” “出不去就出不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泽趴在桌子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说了,当初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谁说我没反对,我一直都是劝你不要这么干的好不好。” 林芯龇牙咧嘴的冲着王泽扑了过来。 看到如此,王泽连忙闪躲,两人在小院里嬉戏打闹了好一会儿,才略微有些气喘的重新坐了下来。 “哎,你说那个秦洪远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已经知道你是假的了,还不杀你。 而且看上去那么重情义,却又对真正的李世文毫不在意,竟然连问都不问。” 林芯突然间开口问道。 听到林芯的问话,王泽也是沉默了起来。 说实话,秦洪远的意图他也看不明白,就他的感觉来说,秦洪远似乎并不怎么在乎来的是谁,只要来履行婚约的人手中持有婚约和玉佩,那么是人是狗对他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更让他疑惑的是,秦洪远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是假的。 王泽自问从进府开始并没有任何的破绽,可是为什么,秦洪远就那么笃定他们是假的。 “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王泽喃喃自语。 “什么?”林芯疑惑的看向了王泽。 “没什么。” 轻笑了一声,王泽有些忧虑的看向了门外。 尽管有些彷徨,可他心里却并没有多么大的担心。 按照秦洪远之前的意思,似乎只要自己本本分分的履行婚约和他女儿成婚,他也会将自己当做真正的李世文对待。 至于之后究竟是福是祸,他又不是神,也看不了那么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 院子里的门被敲响了,紧接着便是一群丫鬟端着各种各样的吃食走了进来。 “李公子,老爷说您舟车劳顿肯定是有些饿了的,所以让厨房特意准备了些许饭菜。” 为首的那个丫鬟很是恭敬的对着王泽说完后才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屋内桌子上。 后面的丫鬟也紧跟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 放好之后,几人也没有离开,而是恭敬的站在了两边,看着王泽两人,嗯,主要是看着王泽。 看样子,是要伺候王泽吃饭。 “呃,你们先下去吧。”王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个人,嗯,比较腼腆,不大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吃饭。” “既如此,那奴婢们就先下去了,李公子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呼唤,奴婢就在门外侯着。” “嗯,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王泽有些敷衍的连连点头。 待到丫鬟们都出去之后,一旁的林芯冷笑了起来:“呵呵,看着她们把你当未来的姑爷对待着,心里是不是特别的爽? 我也是丫鬟,我是不是也要跟他们一样伺候你这个大少爷?” “林芯,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王泽很生气的看着林芯:“我都说了,你和他们不一样,咱们两是假的,在说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算是伺候那也是我伺候你好不好。” 少女很是怀疑的看着王泽。 “真的?” 王泽连忙点头:“嗯嗯,真的,比珍珠还真。”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顿时又高兴了起来,笑嘻嘻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在桌子轻轻的点了两下,将筷子戳齐。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伺候本小姐吃饭。” “得嘞……” 自遭灾以后就在也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的两人顿时大快朵颐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两人狼吞虎咽的声音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泽,那块鸡腿是我的,你不准动!!”林芯生气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凭什么,你都吃了三个鸡腿了,我才吃了一个。”王泽不满嚷嚷道:“还有,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叫李世文,是你的少爷。” 一边说着,王泽还边朝着手中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到这样,林芯瞬间就急了,连忙伸出满是油渍的小手朝着王泽就伸了过来,想要从王泽手上把自己可怜的鸡腿给抢下来。 王泽不慌不忙的伸出同样沾满了油渍的手抵在林芯的脑袋上,本就比王泽矮一个个头的林芯,在怎么努力,就是够不着。 看着原本肥硕的鸡腿在王泽一口又一口下逐渐的只剩下一块骨头,少女的眼中,渐渐的有水雾漫起。 “王泽,你说过你要伺候我吃饭的。”少女有些委屈的说道。 “是啊,我都伺候你吃了三个鸡腿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王泽将骨头塞进嘴里,将最后的一丝肉丁啃的干干净净的时候后,才一脸无奈的看着少女:“小芯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在怎么着,你也得给我留一口不是吗?” “王泽,你变了,你在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泽了,我认识的那个王泽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是给我的。” “那是以前我根本就没有好东西。” 王泽同样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林芯。 “在说了,没有我,你能吃上这些? 林芯,我劝你善良。” “没有我,你早就被人给吃了。” 林芯愤愤的将筷子砸在了桌子上,拉起王泽就将他往外面推搡。 啪!!! 看着紧闭的房门,王泽欲哭无泪。 “那么多的东西,你吃不完的啊!” “不用你管。”少女欢快的声音从房间内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吧唧吧唧的声音。 将手指伸进嘴里,舔食掉手指上的油渍,听着房间里吧唧吧唧的声音。 咕噜噜!!! 王泽觉得自己更饿了。 “这世上哪有把少爷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吃独食的丫鬟啊!” 王泽喃喃自语,心中无比的委屈,幸好把那群丫鬟给赶出去了,不然的话,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贤侄为何站在门口?”突然间,一道成熟的声音突然间自身后响起。 王泽猛的转身回头,便看到一身华服的秦洪远正坐在石凳上。 看了眼依旧关的好好的门,目光微微闪动。 “贤侄可是觉得饭菜不和胃口?” “回伯父的话,饭菜很合胃口。”王泽连忙拱手说道:“只是小侄胃口并不是太大,吃上一些就已足够。” 就在这时,房间内林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王泽,没水了,快去给本小姐弄点水过来。” 顿时,王泽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原来贤侄是叫王泽啊!”秦洪远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侯爷不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吗?”王泽压抑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绝对不能露怯让人看不起了。 “王泽,我跟你说话呢,你…………” 猛的打开房门一脸气愤的林芯看着院子里笑呵呵的秦洪远,手上的点心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对此,林芯毫无察觉,乖乖巧巧的走到了王泽的身后。 “侯爷。” 少女声若细蚊的喊叫道。 “可以看的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秦洪远依旧还是那服和蔼可亲的模样。 “我的命是他救的。”王泽轻轻的移了一步,将林芯挡在了身后,目光深沉的看着秦洪远:“所以,有什么事,您冲着我来。”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秦洪远一脸和善的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待到两人坐下后,喊门外的丫鬟进来倒了杯茶后,才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泽说道:“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么笃定你们是假的?” “还请侯爷不吝赐教。”王泽目光深沉。 说实话,他对这事不是一丁点的好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才会被看出来的。 看着王泽,秦洪远轻笑着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 “也许你不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老夫曾不止一次的前往凉州暗地里观察过李世文。 每一次看到他,我这心里,就失望一分,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好的没有沾上一分,坏的样样精通。 看到他,我就一个感觉。 废,太废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亮点,在我眼里,就算是一头猪,也要比他有用。 一想到这种货色将来会成为我的女婿,娶我的女儿,老夫我这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 “你知道吗,在听管家说李世文来这履行婚约的时候,我是什么打算吗?” 秦洪远面带笑意的看着王泽,可是眼中却是冷冽无比。 “灭口。” “我秦洪远就算是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也觉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这种烂人。 说实话,看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是被吓了一跳。” 秦洪远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尤其是在你给我说你自觉配不上晞儿想要悔婚的时候,更是让老夫我眼前一亮。” “胆大,心细,知进退,更重要的是重情义,贤侄,你比那真正的李世文,可强多了。” 秦洪远笑呵呵的说道:“由你来履行婚约迎娶我家晞儿,这也算是不错。” “呵,呵呵。” 王泽干笑了两声,心底有些郁闷,千算万算,结果是在这儿出了篓子。 堂堂的安远侯闲的没事干不远千里的从上京跑到凉州就为了偷偷的看未来的女婿什么样,还不露面,这谁能想的到啊。 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秦洪远轻笑着说道:“所以呢,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等晞儿回来后,你们两个就在一块相处一段时间,等两人之间有感情了,我便安排你们成亲。 对了,至于名字,就用自己本名吧,毕竟这也是你父母给你起的。” 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间转身看着王泽轻笑道:“哦,对了,李世文的母亲并不是难产死的,而是因为风寒病死的。 那个时候,李世文已经五岁了。” 这一刻,王泽的脸色阴沉无比。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还是被摆了一道,大意了。 若是李世文还能站在他的面前的话,王泽敢保证,他觉得不会让那个畜生就那么轻易的死掉。 太便宜他了。 看着已经离去的秦洪远,又看了看低着头面色阴沉的王泽,林芯张了张嘴,最后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会真信了他的话了吧。” “我又不蠢。”王泽轻声说道。 秦洪远看似对他推心置腹说了很多,可是关键的东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微微偏头,看着秦洪远放在桌子上没有碰一口的茶水,王泽目光若有所思。 李世文的身份有问题。 王泽心中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么一想,王泽顿时感觉之前的很多疑惑便被解开了。 其中,为什么秦洪远不在意李世文的生死的疑虑也就不在是问题了。 他不在乎李世文的生死,只在乎李世文的身份。 只要这个身份还在,那么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本人,根本就不重要。 “我秦洪远就算是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也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嫁给这种烂人。”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秦洪远的话。 王泽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秦洪远的意思了。 若上门履行婚约的真是李世文,他肯定是会灭口的,但是同样的,也会安排另一个“李世文”来履行婚约。 自己也是如此,若是自己愿意履行婚约的话,目前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可若是自己非要作死悔婚的话…………那估计,也就会被灭口了。 之后,肯定还会安排另一个“李世文”代替自己。 就如同自己代替真正的李世文一般。 想明白这些后,王泽哀叹了一口气,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吃鸡不成反失把米啊! 这种感觉,就跟前世玩股票一般,明明看到了一股特别牛批的股,你拿出全部的身家投了进去,本来想着能大赚一笔,结果眨了个眼,却发现自己被套牢了。 那个时候,估计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草泥马的!! 第4章 秦雨晞 时过境迁,转眼间,王泽和林芯来到安远侯府已经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每一天,王泽都是和林芯窝在这个小院里,没办法,一出去就立马被门口的护卫拦了回来,哪儿都去不了。 每天都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偶尔坐在房顶上发呆。 跟养猪一样,他们是猪。 至于秦洪远,自打来过那一次后,就在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他那所谓的女儿晞儿,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过。 好吧,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晞儿叫什么名字,长的好不好看,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成亲了以后会不会…………呃,扯远了。 没办法,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自然是什么都会瞎想一想的。 坐在台阶上,看着手中的论语,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历史,自秦开始,就已经和记忆中的历史发生了偏移。 始皇帝在第五次巡游中途病逝,佞臣赵高勾结丞相李斯篡改遗诏,拥十八子胡亥为帝并赐死长子扶苏。 长子扶苏本欲自尽,却遇一道士,两人在经过了一番谁都不知道的交谈之后,公子扶苏直接改变了主意,在蒙恬王离的支持下领着三十万虎狼之师一路打进了咸阳城。 自此,大秦不在是二世而亡,而是延续了整整五百八十年才被周朝所代替。 在之后,分分合合六百多年,终于在一百年前在一次被大玄太祖皇帝一统山河。 历史演变的不同,所造成的影响自然也是巨大的,最直观的,便是这字体的演变。 尽管这书上的字,每一个他看着都很熟悉,可是,却仅限于熟悉。 “啊啊啊!!!” 一脸烦闷的将手中的书籍甩在地上,王泽抱着头痛苦的嚎叫着。 前世读了近二十年的书,好不容易解脱了,谁曾想,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后竟然要先从认字开始学起。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学文科专门研究古文。 正想着这些事情,突然间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心中好奇,便打开了门向外瞅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正看着自己所在的庭院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披着淡青色披风的女子格外的显眼。 看到庭院的门被打了开来,那女子便脱离人群径直走了过来,先是仔细的端详了王泽片刻,才微微福了一礼。 “见过王公子。” 愣了一下,王泽也连忙拱手回礼。 “见过这位小姐。” 接着,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中。 不远处的人群,聚在一起看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起一阵大笑。 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只是从那不停轻颤的肩膀也可以看的出来,这两位,也是憋着笑呢。 看着站在那里静静的打量自己的女子,王泽小脸微微有些发燥,目光有些漂移,不敢直视女子。 过了好一会儿,王泽发现那女子还在打量着自己,于是心里一发狠也不甘示弱的打量了回去。 这一细看,王泽的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惊艳。 只见女子黄色紧身袍袖上衣,下面是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肩若削成,体态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时不时的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皮肤白皙,瓜子脸,鼻梁高挑,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宛若一泓清水一般,似是能将人陷入其中。 说真的,即便是前世那个网络发达的时代,王泽也没有见过几个能和眼前这个女子不相上下的容颜。 当然,这是在不开美颜的前提下。 “公子为何这般看着小女子。” 似是被王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女子微微偏头躲过王泽的目光轻声询问道。 “不是你先这么看我的吗?”王泽大为委屈:“怎么着,只能你这么看我,就不允许我看回去? 凭什么? 那样我不就亏大了?” 听到王泽的话,女子面色一僵,良久,才勉强的笑道:“晞儿并无此意。” “晞儿?” 听到女子自称的王泽心中一动,又一次打量起了女子。 “你就是我那个未婚妻?” “晞儿与王公子确实是有着婚约。”女子笑的越发的牵强了起来。 “哦!” 轻应了一声,王泽点了点头看着女子一脸的若有所思:“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子叠放在身前的柔荑不自觉的握紧,若不是为了保持形象,若不是有外人在…………她保证,绝对能把这个混蛋打的连他娘都不认识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女子在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女子秦雨晞。” “雨落川下,白露未晞。 好名字,好名字。” 听到女子名字的王泽不禁抚掌赞道。 话音刚落,秦雨晞的眼中便闪过一丝亮光:“雨落川下,白露未晞。” 秦雨晞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的光彩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目光炯炯的看着王泽问道:“敢问公子,这句话是出于何处?” 听到秦雨晞的问话,猛的一僵,王泽尴尬的笑了起来:“呃……瞎扯的,瞎扯的,哈哈……” 没办法,这话本来就是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因为感觉特别的有意境,就不自觉的给记了下来。 至于出自何处…………呵呵,我也想知道。 你要是问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出自哪里,那我还能告诉你,至于这个……就免了吧。 王泽若无其事的看着天边,完全无视掉了秦雨晞询问的目光。 眼中的光彩逐渐退却,抓着身前的衣角用力的搓揉着。 “王公子,可是对晞儿有意见?”秦雨晞紧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泽,目光宛若两把利刃,狠狠的朝着王泽剐去。 “啊?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呢。”王泽干笑:“在下与秦姑娘才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哈哈哈,错觉,都是错觉。” 不等秦雨晞在说什么,王泽抬头看天,很是浮夸的打了哈欠。 “哎呀呀,这一眨眼又到中午了,秦姑娘你随意,王某就先去睡一会儿,回见。” 说完,便不等秦雨晞回应直接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看着紧闭的大门,秦雨晞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句的低吼了起来。 “王……泽……你死定了。” …… 第5章 各人心思 很早以前王泽就发现,自打两人过上了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之后,林芯的大小姐脾气就越发的严重了起来。 一开始,能一口气吃三个鸡腿,而且还是狼吞虎咽型的。 现在,捏着鸡腿细嚼慢咽的吃上一口就一脸嫌弃的说什么太油腻,会长胖的云云。 矫情,假干净,作。 更重要的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就比如现在,不停的拿着手指戳自己,一边戳还一边嘟囔。 “雨落川下?白露未晞?好名字? 王泽你到底几个意思? 是不是嫌我的名字不好听?” “我什么时候嫌你名字不好听了?”王泽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为什么她一说自己的名字,你就雨落川下的张口就来?”林芯瞪着王泽,一脸的委屈:“你当初听到我名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夸过我。” “我…………” 看着林芯,王泽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没好气的说道:“那个时候都快活不下去了,哪有心思在意这些。” “呵呵。”林芯冷笑。 “王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和那秦雨晞有婚约,趁着见面给人家刷好感,想尽早和人家大小姐完婚?” “我什么时候这样想过?”王泽一脸的无辜。 “你没这样想过? 好啊,既然你没这样想过,那好,现在就去找秦老头,去告诉他你要退婚。” “退了婚,咱两可就真活不下去了。”王泽苦笑着抓着林芯的肩膀柔声说道: “芯儿,具体的原因,我也给你说过。 虽然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咱们不敢赌,也不能赌,咱们赌不起。” “当初我就不该让你来。”林芯闷闷不乐的说道。 她不笨,也不傻,自然知道秦洪远明知道王泽是假的还非要让王泽履行意味着什么。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么大的馅饼如果说里面没有猫腻,这种事估计只有傻子才会信。 自打在安远侯府住下之后,她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她怕,真的好怕。 好不容易从凉州那个人吃人的地方跑了出来,她真的不想在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其实不用这样的,都已经从凉州跑出来了,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活下去的。”林芯语气哽咽。 “当初我们谁都想不到这些豪门贵族里面会这样复杂。”王泽轻笑着安慰道:“好啦,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至少咱们现在吃的好喝的好嘛!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 在说了,就算秦洪远有什么算计,那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对不对,毕竟人家都要把女儿嫁给我了。” “好哇,本小姐就知道你心里还想着这种美事。” 林芯顿时柳眉倒竖,伸出小手冲着王泽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掐了下去。 “嗷~~” …… …… 与此同时,距离庭院不远处的另一座小院里,秦雨晞正一脸气愤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在空气中劈砍着。 那模样,宛若身前站着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嘴里也不停的嘟囔着。 “王泽,王泽,这事没完,迟早我要让你跪在地上给本小姐磕头认错。” 眼前,王泽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她一剑又一剑的劈砍下大声哀嚎求饶。 “呦,谁又惹得秦大小姐不开心了。” 一道调侃声突然间从门外传了过来。 “除了你那个好贤侄还能有谁。”秦雨晞闷闷不乐的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 “我都快被气死了。” “哦!见过王泽了?觉得怎么样?”秦洪远轻笑着问道。 听到父亲的问话,秦雨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女儿都被气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啊。” 说着,秦雨晞走上前拉扯着秦洪远的衣袖希翼的看着父亲。 “爹,我可不可以不要嫁给他啊!” “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呢。”秦洪远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有些不悦的说道:“当年,我和泽儿的父亲是八拜之交,过命的交情,这才有了你和泽儿的指腹为婚。 如今,泽儿的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为父在悔婚,那像话吗? 晞儿,难道你希望父亲做那无义之人?” “父亲,女儿只是开个玩笑。”秦雨晞勉强的笑了笑,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中的衣袖。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了。 尽管父亲向来都很疼爱她,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既然秦洪远已经为她选择好了夫婿,那么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只能认命了。 “爹,女儿有些累,就先回去休息去了。” 说罢,秦雨晞便有些失落的转身走回了房间,关上门,靠在房门上,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尚且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王侯家的女子,就更不可能随意选择了。 门外,秦洪远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管怎么样,让王泽娶自己的女儿,远比让女儿嫁给李世文要好万倍。 将王泽安置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在不停的观察着王泽的为人。 毕竟,他在怎么样也不可能选择一个不清楚底细为人的陌生人做自己的女婿。 总体而言,王泽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亮点,但也没有多大的陋习,女儿嫁给他后,也不会吃亏。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他秦洪远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些自信的。 现在只要确定了王泽的底细,在把他敲打几次,便可以安排两人的婚事了。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是把人灭口了再换一个熟悉底细且女儿看的顺眼的“贤侄”继续履行婚约罢了。 至于悔婚…………呵呵。 栽了那么多兄弟,受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到了收获的季节了,他秦洪远怎么可能会放手? 开什么玩笑。 这就跟你网上聊了一个妹子,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掏了那么多的钱,好不容易把妹子约到了宾馆。 结果发现本来可甜可盐的软萌妹竟然是个抠脚大汉,这个时候你会放过他吗? 不存在的好吧! 第6章 都过去了 临近黄昏,王泽和林芯吃完晚饭。 正准备爬到房顶上去发发呆看看星星的时候。 门外的护卫突然间走了进来,对着王泽拱手说道:“王公子,侯爷请你去书房一叙。” “好的,王某这就来。”笑着回了一句,转过头给林芯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才缓缓起身跟着护卫走出了庭院。 走在路上,王泽看着那护卫笑呵呵的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不知侯爷这个时候找王某可是有什么大事?” “这个属下也不知。”护卫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好吧。” 看着那护卫并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欲望,王泽也没有在继续自讨没趣。 一路无话,跟着护卫穿过走廊来到书房,在经过禀报之后,王泽才走了进去。 看到王泽走了进来,秦洪远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热情的招呼着王泽。 “贤侄来了?快坐,快坐,莫要拘束。” 王泽恭恭敬敬的对着秦洪远施了一礼后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待王泽坐下,门外的丫鬟上了一杯茶水之后,秦洪远才关心的问道:“贤侄这些日子在秦府住的可还习惯?” “回伯父的话,小侄在府中一切都好。”王泽轻笑道。 “如此便好。”秦洪远笑呵呵的捋动着下巴不足一掌的胡须。 “今日老夫请贤侄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要向贤侄了解一番。” “不知伯父有何疑虑,小侄必定知无不言。”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洪远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泽:“只是突然间心血来潮,想听贤侄讲一讲以前的一些往事,比如说玉佩和婚约……” 王泽心中一凛,沉默的看着秦洪远,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问起这个事情。 沉吟了片刻,王泽便逐字酌句的将李世文与他们两人的前因后果没有一丝隐瞒的说了出来。 反正秦洪远都知道他们是假的了,反正也不在乎李世文的死活,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死了也好。” 听完事情的始末之后,秦洪远面色平静的说道:“也算是做了些好事。” 说完,便看向了王泽,脸上重新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贤侄,你已见过晞儿,相必对于晞儿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吧!” “回伯父的话,自是极好的。”王泽连忙恭声应道。 没办法,当着人家爹的面说人女儿不好,呵呵,哪敢啊! 秦洪远自然是不会知道王泽心中的腹诽,听到王泽对自己的女儿印象非常好,他的脸上直接都笑开了花:“哈哈,既如此,贤侄你可一定要与晞儿多多相处,争取早日成婚啊!” “一定,一定,呵呵。”王泽干笑着连连点头应道。 接着,秦洪远拉着王泽在书房里聊了很长时间,大都是一些家常。 直至深夜,回到庭院里的王泽才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看着坐在台阶上一脸担忧的少女,王泽轻笑道:“林芯,明天我带你出去逛街好不好?” “别逗我了,出都出不去。”看到王泽无事的林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便起身准备回房。 “喂喂喂,别这么绝对好不好。”王泽连忙喊道:“我既然说要带你出去转,肯定是可以出去。 难道你就不想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京城的繁华,咱们来的时候不就见识过了么。”林芯淡淡的说道。 她说的是半个月前两人来这里准备骗婚的那一天。 “那能一样吗?”王泽撇嘴说道:“咱们那天进来的时候,哪有心思乱逛? 这次就不一样了,等明天出去了,带你四处转一转,看一看,然后在给你买些装饰品,置办几身衣裳…………” 看着林芯,王泽笑着走上前,摸了摸少女的发簪:“在过些时日,我便想办法让你离开。” “呵呵。”林芯冷笑着将王泽的手拍打到了一边。 “王泽,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咱们两个现在根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离了你,我根本就活不过第二天……秦洪远又怎么可能会看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人活着离开?” 王泽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芯儿,对不起。”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总感觉心里没底。”林芯低声说道。 “王泽,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来侯府,而是把那块玉佩卖了的话,会不会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如果当初我们是要卖那块玉佩的话,估计就已经的没命了。”王泽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林芯轻声说道:“芯儿,那块玉佩有多贵重,你是知道的,你说,如果我们真的准备去卖那块玉了的话,怎么卖?卖给谁?卖多少? 买家收了玉之后,翻脸不给钱还好,可万一要杀人灭口了的话……那我们又该如何?” 但凡那块玉佩能够稍微普通上那么一丁点,他们都不至于跑到这儿被人给套牢了。 两人依偎的坐在台阶上,看着天边的繁星。 “王泽,你家本来是干什么的呀!”林芯轻声问道。 “不记得了。”王泽轻笑。 “怎么会不记得了呢?”林芯娇嗔:“难不成你还失忆了?” 王泽看着林芯笑了笑没有说话,可不就是失忆了么。 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上,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他是一丁点儿都没有继承,还偏偏遭遇了旱灾。 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从小衣食无忧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突然间遭遇了这种事情,说实话,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林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的下去。 至于林芯,即便她不说,王泽也能够猜的出来。 娇生惯养,细皮嫩肉,还识字,这明显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好吧,最次最次那也得是地主阶级。 既然是地主阶级,又怎么可能会和寻常百姓一样被大旱搞的活不下去了呢? 天灾顶多只会让他们家难过一些,但绝对不会过不下去。 既然不是天灾,那就只能是人祸了。 看着身边望着天际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林芯,心中一阵怜惜,伸出手臂搂住少女的肩膀轻轻的拍打着。 “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 …… 第7章 糖葫芦 翌日,一大早,王泽和林芯在护卫的跟随下走出了侯府。 在路边摊一人吃了一笼包子,一碗馄饨,便开始漫无目的的瞎晃悠了起来。 作为全国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上京城无疑是极其繁华,市坊之间的布局也定有着该有的规矩。 既然要逛,那自然是要去最为繁华的东市。 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这便是世人对于上京东市的评价,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走进东市,两人便被其繁华镇住了眼睛。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店铺周围的空地上也有着不少的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 街上人来人往,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端是一个热闹无比。 “王泽,你说这儿一天都是这样子的吗?”林芯有些结巴的说道。 “说了多少遍在外面你得叫我少爷。”纠正了林芯的叫法之后,王泽才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应该,就这个时候才这么的繁华吧!” “王公子这可就猜错了。”身后的一个护卫笑着说道:“东市最繁华的时间当属晚上,那个时候的东市才是真正的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那,少爷,咱们要不晚上在来?”林芯试探的问道。 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那等晚上的时候还不得成什么样子啊! 尽管她之前怎么也算是个富贵人家,可小地方毕竟是小地方,别说这么繁华的东市了,就算是有这一半繁华的市坊她都没见过。 没有理会林芯的试探,王泽很是疑惑的看着身后的护卫。 “晚上,没有宵禁吗?” 听到王泽的问话,那护卫轻笑了起来:“王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如非特殊时期,上京城是没有宵禁的。” 听到护卫的话,林芯的眼睛更加的亮了,拉着王泽的胳膊就是一阵摇摆。 “王泽,王泽咱们晚上来,晚上在来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好。”王泽有些无奈的应承着。 “咱们现在先去逛一逛,等晚上了,咱们在接着来,怎么样。” “嗯嗯嗯!!!!” 得到回答的林芯,一蹦一跳的朝着人群中跑了进去。 看着林芯的背影,王泽扯了扯嘴角,连忙带着护卫跟了上去。 “瞧一瞧,看一看……” “好吃又好玩的糖人……” “新鲜出炉的包子唉……” “糖葫芦,糖葫芦……” …… “老板,糖葫芦多少钱?”林芯跑到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巴巴的看着插在稻草架子上的糖葫芦,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淌而出。 看着林芯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王泽不禁扶额。 为什么这些丫头都是这个样子啊,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有必要一看见糖葫芦就走不动道了吗? 说实话,前世看电视每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他就特别的想要吐槽,可如今看到林芯这个样子,王泽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点愧疚。 是他冤枉那些编剧了。 看着林芯可怜巴巴的眼睛,王泽不禁轻笑了起来。 “糖葫芦太甜了,吃多了,会长蛀牙的。” 说着,便拉着林芯的手就往其他地方走去。 “就一个,就一个,王泽,少爷,求求你了,就一串好不好?”林芯拽着王泽的手腕拼命的往回拉扯。 可是少女的力气又怎么比得过王泽。 最后一狠心直接就蹲在了地上,狠狠的抓着王泽的胳膊。 少女可怜的模样,即便是卖糖葫芦的老头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说道:“这位公子,不就一串糖葫芦么,几文钱的事,何必如此小气?” “对啊。”王泽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反正也是几文钱的事,老者你要不干脆白送给我一串好了。” 听到王泽的话,那老板连连摆手摇头:“那不行,那不行,我这是小本生意,送不起的。” “你都送不起,那凭什么觉得我能买的起?”王泽看着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老者:“(???)” 林芯:“(?_?)” 护卫:“?_?” 搞了半天,这话原来是这么用的,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噎走了老者,王泽才又低头看着身旁蹲着不肯走的林芯和善的笑了起来。 “他家的糖葫芦不好。” “呵呵。” 王泽:“…………” 看着面无表情的松开自己站在身后的林芯,王泽知道,要不是这是在外面的话,若不是有外人的话。 这丫头绝对已经龇牙咧嘴的朝着自己扑过来了。 看着一副我很生气,我讨厌你,在也不想理你模样的林芯。 王泽无奈的耸了耸肩,顿时也没有在接着逛下去的欲望了,随便买了一些苹果柑橘哈密瓜和红艳艳的山楂便打道回府了。 一进庭院,林芯便冷哼了一声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了。 啪!! 看着发出巨大声音的门板,王泽摸着鼻子苦笑了起来。 这妮子,脾气还挺大啊! 没有直接进房,王泽转身走出了庭院在护卫的引领下跑到了厨房。 要了点蔗糖,王泽便看着灶台发起了呆。 如果没有记错了的话,应该是这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在这样…… …… …… 半个多时辰后,满头大汗的王泽看着桌子上全部被裹了一层糖浆的哈密瓜芒果梨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来即便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咱这手艺还是没有落下的嘛! 就那卖糖葫芦的老头的那点破手艺,用的破山楂做出的糖葫芦怎么可能有咱做出来的好吃。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糖葫芦,王泽想了想,从外面喊来了几个丫鬟端着大盘小盘率先朝着庭院走了回去。 小丫头,待会不让你叫上一百遍少爷我错了一串都不给你,哼哼哼………… 路上,自然也是有些丫鬟看到了那满满好几盘子的糖葫芦,有些机灵的,已经小跑着朝着秦雨晞的庭院跑了过去。 “小姐,小姐,王公子做了好多好多糖葫芦准备讨好你呢!!!” …… …… 第8章 上门 “小姐,王公子做了好多呢,专门喊了好几个丫鬟端着朝这边走过来了,奴婢亲眼看见的。” “是啊,是啊小姐,王公子可厉害了呢,那糖葫芦都被他给做出了花,有苹果,有柑橘,有梨子……” “小姐,我也看到了,王公子做的那些糖葫芦可好看了,就跟水晶一样,亮晶晶的。” …… …… 秦雨晞的房间里,一群丫鬟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直把秦雨晞说的一愣一愣。 “真的?水果也能做糖葫芦?” “怎么可能,还亮晶晶的?” “真的那么好看吗?” 雀跃的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秦雨晞才缓缓平复了下心情,故作淡定的说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本小姐我长这么大什么东西没见过? 就凭那点花样还想讨好我?怎么可能。” “对对对,就凭那点东西怎么可能讨的到小姐的欢心。”有丫鬟连忙笑着附和道。 “哼,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也算是用了心思的。”秦雨晞很是矜持的说道:“待会儿你们都注意点,千万不要辜负了王公子的一番心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的秦雨晞频繁的看向门外。 当然,她并不是在看人,主要是想看看那亮晶晶的糖葫芦是不是真的就跟丫鬟们说的那样。 人来不来的,都无所谓。 “怎么还没来?” 秦雨晞心中有些郁闷,按丫鬟的说法,明明都已经出发了呀! 从厨房到这儿的路程又不是多远。 “烟儿,你快去瞧一瞧,人到哪了,怎么还没来呀。” 秦雨晞对着身后的一个丫鬟说道。 “好的小姐,烟儿这就去看看。”那叫烟儿的丫鬟笑嘻嘻的跑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烟儿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也不在似之前出去那般雀跃灵动。 “小,小姐。”烟儿低头揉着衣角怯怯的喊到。 看着烟儿的模样,秦雨晞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貌似很平静的问道: “怎么样?人到哪了?” “小,小姐,王公子没来,他直接回院子里去了。”烟儿哭丧着说道。 顿时,房间里瞬间炸了,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声讨起了王泽。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他可是小姐你的未婚夫啊,怎么能这样?” “王公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 “全都给我闭嘴。”秦雨晞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猛的站了起来,目光恼火的看着众丫鬟:“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没有事干吗?还不赶紧去干活去?” 看着发火的秦雨晞,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跑出了小院,轰然而散。 重新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水,王泽专门做糖葫芦讨好自己,这本来就是下面那群长舌丫鬟瞎说的,又不是王泽说的话。 人家给自己的丫鬟做好吃的这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生气,也没资格生气。 在说了,人家给自己的丫鬟做好吃的也没有问题呀,凭什么就非得给自己做? 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根本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秦雨晞还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气,猛的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烟儿走跟我过去。” 说完,便气愤的走出了庭院。 …… 来到王泽的院子门口,秦雨晞并没有直接进去,先是目光冷冽的扫了两位站在门口的护卫一眼。 顿时,那两个护卫极其有眼色的跑到了一边。 深吸了一口气,秦雨晞便准备推门进去,可就这个时候,却是听到了院子里少女雀跃的欢呼声。 “王泽,这个好好吃啊,酸酸甜甜的,我还要。” “还有这个,这个是什么呀?” “哇撒,这个好好看唉,怎么做出来的。” …… “怎么样,这下知道我的本事了吧,都告诉你那老头的糖葫芦不好,你还不信。 你也不看看那老头用的那山楂叫山楂吗? 一看都知道是又青又涩的次货。” 听着庭院内王泽那得意的声音,秦雨晞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抬起脚猛的朝木门踹了过去。 砰!! 顿时,房间里的两人都静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的秦雨晞。 “呃,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王泽语气略显怪异的问道。 “没,没什么。”秦雨晞僵笑道。 “只是听府里的丫鬟说公子做了些稀罕的吃食,晞儿心中好奇,所以才特意来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奇珍异宝,能让那些丫鬟叽叽歪歪的吵个不停。” 一边说着,秦雨晞的目光也转向了石桌上。 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金灿灿的,亮晶晶的,一看就特别的好吃。 听到秦雨晞话的王泽很是高兴,笑着说道: “哈哈,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就是一些糖葫芦罢了,只不过是比市井间的糖葫芦多了些花样。” “王公子你这花样可不是多的半点啊!”秦雨晞轻笑。 “呃,秦小姐要不要来点?”王泽试探的递了一串柑橘。 “我也可以吃吗?”秦雨晞高兴的眯起了眼伸手接住递过来的糖葫芦直接坐了下来。 在王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和林芯两人你一串我一串的不一会儿,就将满满一石桌的糖葫芦吃了个干干净净。 时不时的,两人还低声探讨一下哪个好吃。 王泽都看呆了,他心中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糖葫芦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王公子对自己家的丫鬟,可真好。”秦雨晞轻笑着看着王泽说道。 “芯儿名义上是丫鬟,可实际上,却是我的家人。”王泽看着林芯轻声说道:“若非芯儿,也许我都已经死在逃难的路上了。” “听父亲说这次的旱灾很是严重,几乎笼罩了整个凉州,百姓流离失所也就算了。 更是有着不少逆贼趁机自立山头,大大小小已有不下十处势力。 其中,最大的已经开始号称拥兵十万公然造反。 实在是可恨至极。” 看着身旁的少女,听着女孩说的话,王泽眼中微微闪烁了一下,才轻声问道。 “那对于这些造反的流民,朝廷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肯定是派兵平叛了。”秦雨晞轻笑着说道:“对于造反,朝廷上向来都是绝不容忍的。” 如今朝廷已经召集了数十万兵马,随时都可以前往凉州平叛。 “就这些吗?” 王泽看着秦雨晞目光深邃,轻笑了起来。 笑的,是那么的嘲讽。 第9章 还是不能接受啊! “只是平反吗?” 听到秦雨晞话语的王泽笑了,眼中,充满了嘲讽。 看着王泽眼中的嘲讽,秦雨晞暗暗皱了皱眉头。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尽管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可追根到底,也还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秦雨晞不愿和王泽争论这些,于是便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开始和王泽谈论起了风土人情,努力的寻找着话题。 对此,王泽也没有什么意见,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自己都管不好,哪还有心思去操心其他人。 “对了,过些时日,便是中秋了,有一个兰亭诗会,不知王公子可有兴趣一起去看一看。”聊了一会家常,秦雨晞突然间说道。 “兰亭诗会么?” 王泽愣了愣,也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莫名。 伴随着中秋诗会这个名词,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了前世网络小说中的各种名场面。 “这个,我还是不去了吧! 毕竟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粗人一个,去参加这种文人的聚会,总归是有些不大合适的。” “王公子不识字?”秦雨晞有些发懵。 要知道前两天王泽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可是直接出口就是那么一段有意境的诗句。 本以为也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可是却没想到竟然会…………不识字。 一时间,秦雨晞内心百感交集,。 在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少女,也经常幻想着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许是胸怀天下的英杰,也许是学富五车的才子…………却从未想过,自己未来的丈夫,会不识字。 和这样的人结为夫妻,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共同的话题吗? 这一刻,秦雨晞心中,莫名的有些意兴阑珊。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的说服自己让自己去接受王泽了,可是,每当成功的说服了自己一些之后,王泽总是会刷新自己的感官。 苦涩的笑了起来,秦雨晞有些疲惫的说道:“王公子,雨晞突然间感觉有些劳累,就先告辞了,该日,雨晞在来叨扰。” “既如此,那王某就不留秦姑娘了。” 王泽连忙起身拱手施礼。 待将秦雨晞送出庭院之后,王泽才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林芯。 “看见没,人家一听你少爷不识字,连话都不想说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林芯撅着嘴,不满的嘟囔着。 看着林芯的模样,王泽不由的失笑出声。 别看刚才林芯和秦雨晞有说有笑的议论哪种糖葫芦好吃,哪种不好吃。 可实际上,这丫头对于秦雨晞突然间跑出来抢了她大半糖葫芦的事介怀的很呢。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丫头还是护食的主呢。 “行了,不就几个糖葫芦么,想吃的话,我在给你做就是了。”王泽有些好笑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芯不开心的嘟囔道:“她竟然瞧不起你,豪门家的千金又能怎么样,凭什么瞧不起人。” 听到林芯的嘟囔,王泽哑然,搞了半天还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一股暖流,自他的心中划过。 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林芯的小脑袋,安慰道:“好啦,好啦,没什么好生气的,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强求。”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林芯依旧一脸的不高兴。 “好啦,既然人家觉得我不识字,看不起咱们,那咱们就努力奋斗,刻苦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学富五车的人,这样人家不就看得起咱们了。”王泽轻笑。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小嘴撅的更高了,瞪着王泽质问道:“你那么努力的想让人家看得起你是想干什么?” 王泽:“…………” 无奈的看了看不高兴的林芯,摇了摇头从房间里拿出论语开始了自己的识字之旅。 看到王泽这个模样,林芯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追在王泽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质问着。 “王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秦雨晞,你是不是觉得她长的好看,又是千金大小姐,就想和她…………” “她没有你好看。” 被烦的有些受不了的王泽合上书看着少女满脸认真的说了一句。 顿时,少女喜上眉梢,捧着自己的脸有些害羞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比她好看吗?王泽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人家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长的还那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会比她好看,王泽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芯儿,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比她好看,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王泽无比严肃的看着林芯说道。 顿时,少女的小脸逐渐的红润,痴痴的笑了起来。 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王泽,少女的脸更加的红润,猛的一跺脚,娇嗔了起来。 “哎呀,你讨厌死了,怎么能说这种大实话。” 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看着和门框发出巨大碰撞声的木门,王泽不禁有些心疼。 听着房间内那压抑不住的嬉笑声,更是无奈。 豆蔻年华的少女,就是好骗,随随便便说两句好听的就被哄的晕头转向的,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了。 唉,以后得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丫头,好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王泽怀揣着一颗老妈子的心态想着事情,接着便无比头大的将注意力用在了识字上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雨晞蜷缩在床上,泪水不自觉的划落。 秦雨晞,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不是早就已经料想到了吗。 去年已经及笄,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这一年来,上门说媒的也是有很多。 即便很早便已知道自己的婚事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可这并不妨碍她对自己未来夫婿的幻想。 直到王泽来了之后,她也很努力的将自己内心的幻想一降再降,可即便如此,却还是………… 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啊!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少女心中,充满了伤感。 第10章 又见邀请 那护卫说的不错,夜晚的上京城远比白天更加的繁荣壮观。 即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上京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酒肆,商铺的门口,旗幡伴随着微风轻盈的飞舞着. 雾气缓缓升起,雕的古拙的栏杆上也被蒙上一层湿润,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夜里的寒气也挡不住人们火热的心情.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 在东区市坊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时不时的买些小玩意儿,吃些稀奇的食品,看着不远处雀跃的少女,王泽的心中一片宁静。 尽管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很不美好,不是王族公子,不是豪门赘婿,也没有什么系统,没有金手指………… 可是,我有你啊! 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女的身影,王泽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弧度。 过去那三个多月的逃难生涯,早已让他们两人都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群人马突然间挡在了不远处林芯的身前。 为首的男子不到二十,拿着折扇一身白衣,赫然一副风流才子的打扮。 男子对着林芯微微一拱手,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这位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看着那男子,林芯眨了眨眼,对着男子福身回了一礼便慌慌忙忙的转身跑到了王泽的身后。 “让你在乱跑。” 轻声说了林芯一句,王泽将少女挡在身后,对着不远处的风流公子哥遥遥的拱手施礼。 “在下何正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对于王泽,何正明的态度明显来了个大反转,干巴巴的,特别的敷衍人。 对着妹子就春风拂面,对着帅哥就面无表情,真现实。 内心腹诽着,表面上王泽还是笑呵呵的回道:“在下王泽,见过何公子。” “嗷~~” 何正明拉着长长的语调,看着王泽一脸的玩味:“原来你就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破乞丐?” 王泽脸上的笑意猛的一僵,可随后又堆满了笑容。 “何公子知道王某?” “安远侯府前些日子进了两个穷乞丐,说是要履行和安远侯女儿的婚约。 这件事情,可早都已经传遍整个上京城了。”何正明笑着逐渐走近,看着王泽,眼中充满了警告。 “本公子劝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把婚退了。” “哦?难道何公子对秦姑娘有意?”王泽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何正阳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回道:“谁喜欢那个疯娘们。” 话一出口,何正阳便感觉不对劲,脸上马上换成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 面色平静的看着何正阳,王泽有些不解。 “既然你对秦小姐无意,为何要多管闲事?” “本公子这是为了你好。”何正阳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到时候没命了才知道后悔。” “何公子的忠告,王某记下了。” 没有因为何正阳说话难听而发怒,王泽笑的很柔和,态度也很温和。 对着何正阳微微点头,王泽便拉着林芯的手绕过何正阳一群人离开了。 看着王泽离去的身影,何正阳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 就……这么走啦? 到也是个妙人,失笑的摇了摇头,何正阳稍稍整理了一下发型带着一帮子手下朝着一个模样靓丽的女子堵了过去。 “这位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 与此同时,跟在王泽身后的护卫也低声对王泽解释道。 “王公子,之前的那位乃是宰相之子。” 宰相之子? 王泽愣了愣,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对于朝廷的官职划分他自然也是有些了解的。 当今大玄用的是三省六部制,其中尚书省中的最高官职尚书令形同虚设,一般都是左右仆射代为掌管。 因此,左右仆射既为宰相便成为了共识,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私底下的叫法罢了,就跟秦洪远的上将军一样,也就民间私底下喊一喊而已。 宰相,又姓何,除了那位左仆射何文皓之外,还能有其他人吗? 想明白何正阳的身份,王泽内心有些慌,沉吟了片刻低着头朝着身旁的林芯小声问道:“芯儿,我刚才没有得罪那个何公子吧!” 林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点了点下巴:“唔,反正要我是他的话,肯定对你没什么好印象。” “那你说我现在赶回去讨好他的话还来得及吗?”王泽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了,连脸都微微有些红润,特别的不好意思。 林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泽。 “王泽,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瞪着林芯呵斥道:“林芯,怎么跟你少爷说话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呵呵,两位见笑了,都是被我惯的有些娇纵了,哈哈…………” 说着,王泽对着身后的两位护卫干笑着解释了一句。 两名护卫无比礼貌的回之一笑,没有说话,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到护卫的模样,王泽感觉有些受伤,他觉得自己这个少爷做的太没有牌面了。 都是林芯这个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想到这儿,王泽就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林芯一眼。 却不想,少女不仅不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瞪,反而还不甘示弱的瞪了回来。 插着腰,仰着头,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跟灯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王泽。 王泽:“t^t”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王泽想了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干嘛要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这么想着,王泽便不在搭理林芯,继续逛自己的街。 还没走几步,之前跟在何正阳身后的一个护卫突然追了上来。 “王公子,我家少爷让属下将这个交给你。” 说着,很是恭敬的将一份请帖递给了王泽。 有些疑惑的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 “兰亭诗会?”王泽愕然。 “是的,少爷希望那时候王公子也能够到场,毕竟,有很多人对公子都好奇的紧呢。” “可是,我不识字唉!”王泽突然面色燥红的轻声说道。 “啊?” 听到王泽的话,那护卫微微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了。 “所以,何公子的好意王某就心领了,至于诗会,我就不过去丢人现眼了。” 说着,王泽将请帖塞进那护卫的怀里,不等那护卫在说什么就径直朝着反方向匆匆走了。 看着王泽等人离去的方向,那护卫伸着手张了张嘴,最后愣是没有在说什么。 …… …… 第11章 少女往事 “我给你说哈,那个何正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碰见他了,不要犹豫,不然的话,指不定就被他拉回去把你怎么样了呢,听见了吗?” 在回府的途中,王泽冲着林芯低声叮嘱道。 “王泽,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林芯问道。 听到林芯的问话,王泽沉吟了片刻看着林芯试探的问道:“你觉得他像一个好人?” 低头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少女握了握拳头娇声道:“不,我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 “这不就对了嘛!”王泽猛的一拍手语气很是激动。 “连你都觉得他不是好人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好人,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嗯嗯,我以后看见他就跑,绝对不和他说一句话。 对了,他邀请你去那什么兰亭诗会你为什么不去啊!” “都说了那不是什么好人,你觉得他邀请我去诗会能存什么好心思? 芯儿我给你说啊,对于这种不是好东西的人,别管干什么,咱们千万不能随了他们的意,不然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嗯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庭院。 站在庭院门口的两个护卫面面相觑。 所以,何公子到底为什么不是个好人啊?他们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 ……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平淡而又无趣的。 每一天,王泽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用来认字读书,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之前就留的肉体记忆,也许是因为前世本就有着良好的底子。 王泽学习速度非常的快,往往别人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会的东西,他只需要看几遍就会了。 至于写字,嗯……虽然写的还很难看,但是相比于之前连毛笔都不会拿来说的话,也足够称的上一句进步神速了。 相对而言,现在的王泽已经可以说是勉强脱离了文盲阶级了。 这些日子,秦雨晞时不时的也会跑过来坐一坐,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会费尽心思的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已期望能够拉进和王泽的关系。 可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至于秦洪远…………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看到过他的人了。 临近黄昏,夕阳染红了天边,而另一边,一轮圆月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了空中。 “已经中秋了啊!”王泽心中有些伤感,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的他,还能回的去吗? 躺在房顶上,王泽有些想哭。 脑海中,那几道拼命的想要遗忘掉的身影,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又一次无比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院子外面,也逐渐的开始热闹了起来,可院子里,却是有些冷清。 以往活泼的林芯,也安静了下来,坐在台阶上楞楞的看着天际。 爬下房顶,坐在少女的身旁,同样看向了少女所望的方向。 “在看什么?”王泽轻声问道。 “小时候,娘亲告诉我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上默默的守护着她所在意的亲人。 我想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林芯的声音,有些伤感。 望着天空,如今的天色还没有彻底的暗下来,除了那隐隐的一轮圆月之外,就在看不到一颗星星。 王泽内心如往日那般调侃少女。 “那找到了吗?” “还没找呢,等星星出来了才能找的到。” “嗯,那等星星出来了,我帮你一起找。” “好。” 两人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默默的望着天际,等待着那即将出来的星辰。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少女的发丝。 将被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林芯眼睛有些红肿。 “旱情严重的时候,我爹便将府里的粮食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都拿出去救济灾民了。 他说这样做可以积德,会有好报的。 可是,那些灾民在吃完了父亲拿出来用来救济他们的粮食后,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将我家围了起来让我爹拿出更多的粮食给他们。 父亲无奈,便将本来留给自家过灾的粮食又分出来了一部分给他们。 他们嫌少,不愿意,骂我爹为富不仁,冷漠无情。 我爹出去向他们解释不是不愿意救济他们,而是家里实在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他们不听,直接冲上去打死了我父亲,冲进府里,打,砸,抢…………娘亲,大哥,二哥,大嫂,全都被他们打死拖走了,我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着。” 说道最后,林芯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也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裳。 轻轻的搂住少女,王泽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却很清楚。 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过的去。 可除了这些,他又还能在安慰些什么? 什么都安慰不了。 似是哭的有些累了,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王泽的膝盖上睡了过去。 王泽没敢动,连想取一件披风盖在少女的身上都不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吵醒了少女。 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少女的肩膀,王泽心中因为想念家人的伤感,也略微淡化了一些。 夜深了,天上除了那轮圆月和零星的几颗星星,在没有其他的挂饰了。 今晚的天气不是太好。 一阵凉风吹过,王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哈~欠~” 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少女也因此而被吵醒。 从王泽的膝盖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少女看着王泽关心的问道。 “怎么好好的打起了喷嚏,是不是感冒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感冒的人吗?”王泽很是自恋的一甩头,两只手不动声色的揉捏着发麻的大腿。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王泽突然话头一转。 “芯儿,想不想出去看看。 今天是中秋,听说外面有花灯,有字谜,有舞狮,还有好多好多平常都见不到的稀罕玩意…………” “嗯嗯,想。” “既然想,那还不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咱们出发。” “嗯嗯,我这就去换。” 说完,少女便一蹦一跳的跑进房间换衣裳去了。 待少女房间的门被关起来后,王泽才扶着门框艰难的站起来,来回一点点的踱步活动着除了酸麻在无其他感觉的腿。 这可真够要命的啊! 第12章 兰亭诗会 一眼望去,整个上京城都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看着灯火通明的远方,王泽相信,这个时候如果从高处俯视整座上京城的话,一定能够领略到另一种风情的辉煌夜景。 没有灯红酒绿,却依旧无比的迷人。 一路走过,街道两边各种各样的鞭炮锣鼓声,吆喝叫卖声可谓是络绎不绝。 在稍微细心一些,还能够在那些茶馆酒楼里看到文人才子们举办的灯会,酒会还有诗会。 大玄的文人风气,远胜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朝代。 就在两人正围在一个灯展前面兴致勃勃的猜着灯谜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间想起了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王公子么!” 回过头,便看到前些日子才见过的何大少爷正站在不远处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几人。 身后,依旧还是无比张扬的带着一大堆护卫。 走哪都要带一帮子手下,这得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么怕被人打啊! 王泽心中忍不住腹诽道。 尽管心中在如何的腹诽,面对何正阳这种贵公子,王泽还是尽量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微微拱了拱手轻声说道:“见过何公子。” “客气了,客气了。” 何正阳摆了摆手,走上前一把抓住王泽的手臂:“上次你拒绝了我的邀请,这一次,既然被本少爷逮着了,那你可别想跑,不识字也没关系,本来就是要带你交朋友的。” 说完,便看着王泽身后的林芯,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热情:“哎呀呀,这才几日不见,林姑娘是越发的水灵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林姑娘务必手下。” 说着,他身后的一个护卫也很有眼色的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林芯。 林芯没有接,躲在王泽的身后。 “呵呵,何公子的好意,王某就心领了,只是这个礼物就算了,毕竟,咱两不熟。”王泽笑着将递过来的盒子推了回去。 “这是给芯儿的礼物,又不是给你的。”何正阳将王泽拽向一边,柔情的看着林芯。 “芯儿,你就收下好不好,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何某的一点心意。” “何少爷的好意芯儿实在是受之不起。” 何正阳还要在说些什么,王泽突然一个侧身挡住了何正阳的视线,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顿时,何正阳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宛若被一个铁钳给夹住了一般,被捏的生疼。 “哎,哎疼,王兄轻点,轻点。” 何正阳疼得龇牙咧嘴,连忙告饶,心中却是暗暗惊奇,没想到王泽看上去挺清秀的,手劲竟然这么大。 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何正阳看着王泽嬉笑了起来:“没看出来,王泽对自己的丫鬟挺紧张的嘛!” 王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实在是拿捏不住这个何正阳到底想要干什么。 “何公子,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泽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差直接说没有事你特么的就别纠缠老子。 可是何正阳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反正就是没有一点儿眼色,依旧死缠烂打的拉着王泽不让走。 “王兄,你今天不跟何某一起去参加诗会的话,可别想走。” 这人怎么这样啊。 王泽很生气的看着何正阳,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给他脸了。 “行吧,既然你非要让我去,那就去看一看吧。” “王兄豪气。”何正阳笑眯眯的赞了一句,便拉着王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王泽才知道所谓的兰亭诗会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难怪能碰到何正阳。 当然,也不排除何正阳故意堵人的嫌疑。 兰亭诗会并不是在酒楼或者茶馆里面,而是单独有一个专门的大院子供他们使用。 此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才子,佳人互相簇拥在一起嬉戏交谈。 时不时的,还有专门的下人大声高呼哪里出现了大作,哪位公子在哪里又出了新作。 更是会将那些优秀的作品当着众人的面朗诵出来。 大玄朝的文人风气,在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繁浩的诗词文化,早已成为了这个时代的标杆,早已成为了大玄骨子里的底蕴。 院子里的文人相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吟诗作对,偶尔也会点评一番被下人大声宣传的大作,然后在将其与之前的作品互相比较一番,谈论哪首诗词更优秀,哪首诗词更受欢迎,能够更加的广为流传。 一进门,便能够感受得到院子里那股浓郁的风雅之气。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秦雨晞,王泽心中暗暗奇怪。 “王兄可是在找你那个未婚妻,雨晞姑娘并不在这里。” 似是看出了王泽的意图,何正阳轻笑着说道。 王泽尴尬的一笑,并没有搭话。 身后的林芯正掐着自己腰间的软肉呢! 疼的要死,偏偏还不敢声张,王泽很郁闷,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又招惹这丫头不高兴了,莫名其妙的真是。 “大消息,大消息,曲园诗会有一才子出口成章一首咏月震惊众人,当时在场的中书侍郎更是直接将其女许配给了那位公子。” 突然间,一个小厮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喊叫着。 顿时,院子内一片喧哗。 “我的天,这是做出了何等惊艳的诗词,才会让这么一个正四品官员愿意将其女许配给他。” “哈哈,自此民间佳话又添一笔。” “为何,我等就不能遇到这种美事?” “只恨当时不在现场。” “那小厮,勿要废话,快快将那书生所做诗词告知我等。” “就是,就是,我到要看看是何等杰出的佳作竟然能够惊艳到中书侍郎。” …… …… “那书生,是某位太常少卿家的二公子。”何正阳对着王泽轻笑着说道。 “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诗会上做的诗,八成是他不知道从哪买的,根本就好不到哪去。” 真正好的诗词,能够惊艳众人名流千古的佳作,谁有病才会卖出去呢! 钱财在怎么好,还能有名传千古让人爽? 什么因为一首佳作将其爱女许配出去? 呵,不过就是一出屡见不鲜的政治联姻罢了。 恶心! 第13章 无题 对于这种政治联姻,王泽的心里是极其反感的。 毕竟,他勉强也算是这一方面的“受害者”了。 但是,别人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管。 在说了,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 院子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喧嚣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事情,懂的都懂,不懂的,之后也会懂。 相比较于曲园诗会,兰亭诗会显得有些平凡,至少,还未曾有人做出能够让人在各个诗会里广为宣传的诗词。 这也于兰亭诗会的组成有些关系,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高官贵胄家的公子千金,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谁还不知道谁。 与其买诗让人笑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聊点开心的事情,顺便听听别人的大作。 当然,兰亭诗会里还是有一些才子书生的,大多都是那些公子哥的狗腿子,傍着那些贵公子才能混进来。 至于真正的大家名宿,已他们的身份,一旦邀请那可就得是连他们父母一辈也要尊重的存在。 与其邀请过来给自己找不自在,还不如不请呢。 至于邀请次一级的存在…………他们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在说了,一开始,他们筹办这个诗会,也只不过是图个新鲜。 兴趣来了,让身边的文人才子们做首诗词助助兴,没兴趣了,就吹牛打屁。 何正阳不久之前便被几个人给叫走了。 没人叨扰,王泽也落了个清净,带着林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 坐在一座小亭台里,看着院子里时不时轰然大笑叫好的声音,王泽无聊的吃着点心,林芯同样也是无比无聊的抢着王泽的点心。 “那王泽算什么东西?”不远处聚集的人群中突然间响起的高呼声吸引住了王泽的注意力,毕竟,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凝神听去,王泽听的更加的清晰了。 “就他那一个泥腿子,也配的上秦姑娘? 他这是没出现在本公子的面前,要是真出现了,我张泱非得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就是,当今天下,除了世承兄,我还真不知道在有谁能够配的上秦姑娘。” “世承兄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若是我等,必定要打上安远侯府找秦老将军讨一个公道。” ………… 因为其中一人突然之间的不忿,整座院落里,突然间涌现起了声讨王泽的热潮。 这让王泽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注意到了频频在众人口中出现的一个名字……世承兄? 只可惜,府里安排的护卫都在外面,没有跟进来,不然的话,还能好好的问一问世承兄的底细。 “诸位,要想见识见识这位王公子是何许人也并不难。 据何某所知,这位王公子,也来参加了咱们的兰亭诗会,人,就在咱们中间。” 一道醇厚的声音悠悠的在人群中响起。 那是何正阳的声音,王泽一听就听出来了。 顿时,王泽的面色变的有些复杂,尽管他早已知道何正阳肚子里没憋好shi,但是,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的缺**。 就已场内众人这么义愤填膺的模样,真要瞧见自己了,还不得把咱给生撕了? 襟裾牛马,衣冠狗彘。(衣冠禽兽,猪狗不如。) 心底狠狠的爆了一句文雅的粗口,王泽便拉着林芯准备悄悄的闪人。 然而,何正阳却没有丝毫想让王泽置身事外的想法,指着王泽所在的亭台一脸的笑意。 “喏,那位就是王公子。” 顿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飘向了王泽。 面色微微一僵,本来已经起身的王泽又坐了下来,很是知礼的拱了拱手。 “王泽…………见过诸位。” “这就是那个破乞丐?长的到是人模狗样的。” “啧,世承兄可比他帅多了。” “呵,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然来了,那可就别怪我孙某人不客气了。” …… …… 一阵杂乱,所有人看着王泽的目光都很不对劲,很明显,这帮人要搞自己。 “王公子,若是在下没有记错了的话,我们诗会里似乎并没有邀请阁下。”其中一人率先发难。 “啊对,确实是没有人邀请在下。 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失礼,在下这就离开。” 说完,王泽便起身就要离开。 “猪脑子。” 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句率先发难的那人一句,何正阳连忙跑上前去爽朗的笑道:“哈哈,诸位莫要误会,王兄其实是何某请来的。” 说着,何正阳转头看向王泽一脸的责备:“王兄,你这就太过分了,就算是看不上我们兰亭诗会,也没必要表现的如此明显吧! 对,我们兰亭诗会确实是才举办了没几年,比不上那些个名气大的诗会,但是,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可也都是有着真金白银的啊!” 听到何正阳的话,人群瞬间就炸了。 “什么,他竟然还看不起我们兰亭诗会?” “他就一仗着父辈恩泽摊上豪门的破乞丐,也有资格瞧不起我们?” “呵,我也没听过有哪个叫王泽的才子做出过什么惊世的文章。” …… …… 院子众人对自己的不满越发的激昂了起来,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何正阳一句信口胡来的瞎话。 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容热情的何正阳,王泽轻笑了起来。 “何公子这话可就有些冤枉在下了,王某一个不识字的粗人,又怎么可能看不起诸位呢。” 说着,王泽的目光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眼中的震惊到玩味到不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只是,如今凉州旱灾还未结束,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每每想到如此,王某心中都是痛不欲生,只恨自己不能为那些可怜的灾民做些什么,实在是无力也没有心情参与什么诗会。” 顿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变的有些不太好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显得就你一个人忧国忧民是不是?是不是在嘲讽我们知会吃喝玩乐? “救治灾情那些事情,都是朝廷该考虑的,我们这等平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人群中有人说道。 顿时,引起众人附和。 看到如此,何正阳闭着眼睛,将自己想要骂人的粗话狠狠的压了下去。 我是文化人,不能爆粗口,不能骂人,不能生气,笑,得笑。 何正阳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 第14章 灾民—叛军 如果何正阳听说过一分二头三风暴的某某桃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和桃子的队友有着数不清的共同话题。 同样的郁闷,同样的心酸,同样的自闭。 真是一群坑队友啊! “哈哈,今日佳节,咱们不谈政治,只谈风月。”何正阳干笑。 “怎能如此?”王泽一脸不悦:“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每日都受灾情影响,他们可能只谈风月?” “我等身为大玄子民,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即便身无官职,也不能阻挡我们的一颗忧国忧民之心,不若这样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起来商讨一番该如何治灾,救灾,安民。 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之辈,相信对于这样,心中也是有一些想法的,对吧。” 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泽,何正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随随便便两句话就将自己等人架在了这里。 这还没发难呢! “这……我们又怎么可以随意谈论国家大事。”一个公子哥面色为难。 “唉~这位兄台说的就有失偏颇了。”王泽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我大玄自立国以来,一直都是极其开明的,向来都不会已言论治罪,咱们又不是密谋造反什么的,怕什么。” “王兄,这种事情朝廷自有章程…………” “朝廷所谓的自有章程就是过去了四个月,整个凉州已经十室九空,每日饿死之人不胜其数。”王泽面色平静的看着何正阳:“听说凉州现在已经有不下十万的叛军贼匪,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凉州有太多刁民不服王化。”张泱冷声呵道。 “是这样吗?”王泽看着张泱:“还未请教这位公子…………” “在下张泱,尚书中司侍郎正是家父。”张泱冷笑。 “这样啊!看来张公子也是富贵人家啊!” 王泽轻笑,缓缓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不知张公子可曾饿过肚子? 不是一顿两顿不吃的那种,而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三个月都没有食物没有水,每天只能扒树皮,吃野草,啃土…………张公子可曾感受过这样的生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只能说明那些流民太过愚笨懒惰,凉州多山,没有粮食难道他们不会进山打猎下水捉鱼吗? 但凡他们肯动一下脑子,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什么活不下去,但凡有一口吃的也不会造反,呵,纯粹就是借口。” 看着张泱,王泽的脑海中蓦然的想起了一句话——何不食肉糜? “张公子,感谢你,成功的让王某想起了一个故事。”王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充满了讽刺。 “想听吗?”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王泽便又轻笑着接着开口了:“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这么一个皇帝,他的国土闹了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吃土,许多百姓因此被活活的饿死。 这个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皇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很是难过。 善良的皇帝想要为百姓做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皇帝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说到这儿,王泽顿了顿看着张涣笑道:“张公子可知那皇帝想出了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尽管心中隐隐知道王泽可能没憋好话,但张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皇帝想的办法就是——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王泽笑了,笑的很是肆意。 “凉州大旱,至今五个月以来未曾降落一滴雨水,河道干枯,山中树木枯黄百里之内甚至看不到一只鸟儿的身影,你告诉我他们该怎么打猎?如何捕鱼?” “这…………”张泱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眼神有些飘忽,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自己闹出了笑话。 见此,王泽目光更加的犀利,没有任何想要见好就收的想法,缓步走到张涣的面前,语气轻柔。 “张公子,你可曾想过,为何每次大灾之后就会有人造反吗? 因为他们天生叛逆,不服管教吗? 不,不是的。” 轻轻的拍着张涣的肩膀,王泽目光平和,语气极轻。 “一开始遭灾的时候,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去抗,灾情变的严重的时候,没有存粮的时候,他们就会去向富裕人家乞讨,也许一开始,那些富裕人家会给他们施舍一些粮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乞讨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就会扛不住不在施舍,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粮食。 这个时候,那些灾民会怎么办呢,他们有些会去找官府,有些会去找其他的富裕人家,还有一些,会觉得这一家大户为富不仁,不把他们的命当命看待,只知道剥削他们。 他们就会去抢,抢就要杀人,杀人就会被杀,想要不被杀死就只能团结起来一块去抢,这个时候,官府就会介入,当然,他们并不是要救援这些灾民,而是要镇压这些灾民。 因为这些灾民抢了那些富户,而那些富户又与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抢了那些富户就是抢了他们,抢他们就是犯罪,就是造反。 官府派兵镇压,他们就会反抗,他们一反抗,官府就会派出更多的人去镇压,可那都是灾民啊,抢完之后一哄而散,谁又知道谁呢? 官府又能知道谁抢了谁没抢? 张公子,你猜,他们会怎么办呢?” 这一刻,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留下王泽一个人轻柔的声音在不断的回响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的停留在了王泽的身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会从王泽的嘴里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些东西,他们从来都未曾去想过,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王泽的声音依旧不断的响起着,只是相比于之前,却显得越发的寒冽。 “官府会随便抓起一部分灾民将他们杀掉已此来敲山震虎,可是这样,却只会让那些原本安分的灾民也跟着走向极端。 就会有更多的人去加入抢掠的队伍,就会跟着一起去抢那些富户,去抢官府…………直到最后,便会成为一支支叛军劫匪。 自始至终,官府从来都未曾想过去赈灾,去收容救治灾民。” 王泽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很平静,就跟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的平静。 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残忍,冷酷。 第15章 浅谈 “王兄此话有失偏颇。”何正阳语气生涩的说道:“不一定是所有的官员都是你说的那样。” “我知道。”王泽轻笑:“我知道肯定是有官员赈灾救灾的,可是,一个县的官员,又如何去救助十个县二十个县的灾民?” 何正阳无言以对。 “灾情发生到现在近乎半年之久,仍无丝毫改善,诸君身为大玄子民,不思虑改如何止灾,反而在此饮酒作乐。 呵,此种做法恕王某不敢苟同,告辞。” 说罢,狠狠的一甩衣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 才一出门,带着林芯护卫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后,王泽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 “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本公子我够机灵,不然的话今晚非得吃大亏不可。” “是啊,是啊少爷,幸亏你机灵,不然的话,看他们刚才的那个架势非得把你撕了不可,。”林芯也是一脸的庆幸:“我都被吓的不敢喘气了呢。 真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人对你有意见,少爷,你人缘真差。” 王泽:“…………” 这是我的问题吗? 没好气的白了林芯一眼,王泽施施然的向市坊走去。 参加诗会什么的,哪有逛街有意思。 没走多远,一辆马车突然间挡在了几人的前面。 “王公子,我家老爷想请您喝茶,还望王公子能够赏脸移步。”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对着王泽拱手说道。 见状,王泽微微挑了挑眉。 “哦?不知你家老爷是哪位?” “去了,王公子自然就知道了。”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身示意王泽上马车。 不着痕迹的偏头看了眼身边的护卫,发现两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丝毫的反应,王泽心底便有数了。 要知道,府里安排的这两个护卫,可不仅仅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和防止他跑路的,更是在他遇到一些人或者事无法应对的时候能够全权代表安远侯府的。 既然两人没有反应,那么来人自然是认识的,至于去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当然,如果可以不去了的话,那就更好了,只是看这中年男子的模样,想不去似乎也有点不太现实。 拉着林芯上了马车,中年男子也紧跟着坐在了外面拉着绳缰轻轻一甩,马车便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至于那两个护卫,自然是跟在马车后面步行着。 马车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在一间装修很是精致的茶馆门口停了下来。 “王公子,我们到了。” 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王泽掀开帘子走了下来。 刚一下来,便有侍者走上来迎接几人。 跟着侍者走进二楼的一个小阁间门口,在经过侍者的禀报后,王泽才缓缓踏步走进去。 林芯想要跟上去,可是却直接被拦了下来。 架子还挺大的嘛! 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王泽走进了隔间。 入眼的,是一个身着华服服的中年男子。 “王泽,见过这位长者,不知长者唤王泽来此,有何贵干。”王泽拱手施礼轻声问道。 “不必拘束。” 男子摆了摆手,笑道:“坐下说话。” 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很明显,这是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身上的气息,都充满了一股威仪感。 再次拱手以为感谢之后,王泽才轻轻的坐在了老者对面。 待王泽坐下,男子才笑呵呵的开口说道:“老夫请王公子来此,第一,是为了看一看秦侯未来的女婿,第二,就是之前听了王公子在那诗会上的话,很有兴趣,所有想专门向王公子讨教一番。” 男子的话让王泽心中一动,看这男子的模样,之前不可能也在兰亭诗会里,而且,在院子里,大多都是年轻人,也未曾见过这个人。 他没想到自己几分钟前在院子里的话竟然这么快就会被外人知晓。 “只是一些粗鄙之语,让长者见笑了。” “听说你不识字?” “泽自幼家境贫寒,所以未曾读过书。”王泽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不过今日泽一直都在努力读书识字。” “读书好啊,多读点书,还是很有用的。”男子抚须轻笑着。 轻轻的珉了一口茶,男子才又开口说道:“你之前在兰亭诗会说的那番见解,老夫也是听了,尤其是那番关于灾民变暴民的话,更是让我受益匪浅。” “让长者见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 轻轻的敲击了几下桌面,男子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泽:“依你的意思,那些灾民之所以造反都只不过是因为活不下去,其责主在官府。 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对于这些暴民,朝廷对其应已招抚安置为主,不应追究其罪?” 看着男子,王泽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虽然说他们在一开始只是为了活下去,但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抢掠之后,他们的本质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不否认,他们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能有一口吃的,为了能够活下去,但是在满足了这些之后,他们并没有停手,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说白了,在经过一次次的烧杀抢掠之后,他们心底那被道德律法所束缚的野兽已经彻底的苏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们心底诉求已经开始了变质,他们不在满足于有一口吃的,他们想要的更多,同时,他们的目标也不在局限于大户人家。 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彻底的完成了从民到匪的转变。 匪,是要剿的。” “可是,他们一开始并未想过造反,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已。”男子说道。 “可他们的手上终究是沾满了鲜血,若只是因为一句活不下去便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些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又该如何瞑目?”王泽的面色很是平静:“匪终究是匪。” “你这说的我有点头晕。”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的并不乱,只是你未曾抓住重点而已。” “哦?什么重点。” “灾民为什么会变成暴民。” 听到王泽的话,男子眼中精光乍现,面色也逐渐的严肃了起来。 没有理会男子的态度,王泽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其纠结与该如何处置这群叛军,我觉得朝廷更应该注意的是,如何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和怎么处置那群灾民。” 听到王泽话,男子轻笑了起来:“朝堂之上议论的大多都是如何治灾,却是很少有人说过该如何预防。 看样子,你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想法,不知可否与老夫说道说道。” “若要防灾,重点还需放在官府身上。 其一,可由各州县修建粮仓,专门储备应灾粮。 其二,既为报灾,朝廷可固定州县官员报灾期限为四十天,上级上报期限为五天,这样既能避免因报灾期过短,地方官员害怕愆期而匿灾不报;也防止了因报灾期过长,无法即时派人核实勘灾。 其三,为勘灾,既勘测灾情等级已制定治灾方案…… ……” 第16章 保证 不知不觉间,夜色越发的深厚了起来,上京城的热闹也逐渐达到了高峰。 茶馆里,王泽与男子两人相谈甚欢,大多时候都是王泽在讲男子在听。 凭借着前世网络大爆炸所积攒的底蕴,王泽所说出的,都会让人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并不是说王泽就要比古代人聪明,只是所接触的教育不同,看待事情方向自然也就不一样。 在加上王泽本身所接触到的信息就非常的庞大,自然是什么东西都能扯上一二。 就在两人谈的很尽兴的时候,突然间跑进来了一个侍卫在男子的耳边轻轻的嘀咕了些什么。 见此,王泽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告辞,而男子,为未曾挽留。 从茶馆中出来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王泽才朝身后的护卫问道:“那老头谁啊!” 古代人均寿命才三十多岁,那男子都四十多了,足够他喊一声老头。 听到王泽的问话,那两个护卫面色发白连忙劝阻道:“王公子可千万别瞎喊啊! 那位的身份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泽:“???” 就算那位身份很高贵,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 “那,那位长者究竟是何人?”王泽凑到护卫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再次询问道。 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好几个分贝。 “那位,可是黑水台统领楚聿。” 护卫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黑水台?”王泽眨了眨眼,有些发懵。 这是个什么势力,咋没听过。 不懂就问向来都是王泽的好习惯,不自觉的往护卫的跟前凑了凑,王泽的声音更小了。 “这个黑水台,是干什么的?” “黑水台,乃是天子近卫,同时也负责监视百官、暗杀、挑拨离间、安插卧底、制造谣言,窃取机密的机构。黑水台中最精锐死士名为黑卫,黑卫有黑冰十六都尉,而这十六都尉又只向他们的统领楚聿负责。” 听到护卫的解释,王泽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后世的军统嘛,楚聿也就是刚才的那个男子,不就相当于戴大老板。 果然是位高权重啊,惹不起,惹不起。 与此同时,一股深邃的寒意也从他脊椎骨涌现而出。 我竟然和一个特务头子扯了半天? …… 就在王泽询问楚聿身份的时候,茶馆里的楚聿也是发出了号令。 “查一下他的身份。” 听到楚聿的吩咐,一个侍卫面色为难的低声说道:“统领,王泽此人是从凉州逃难来的,那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 “所以,就没办法查了是吗?” 楚聿面色平静的看着侍卫,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一丝变化。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注视下,那侍卫嘴里的话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默默的低下了头:“卑……卑职领命。” 听到如此,楚聿才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还有,去安排一下,让张洵也去凉州吧,嗯……记得让他把那他个宝贝儿子也带上,给他个别驾。 告诉他,一年之后,若凉州不能恢复原状,我就灭他满门。” 张洵便是之前那位贵公子张涣的侍郎老爹。 “是!” 侍卫应了一声缓缓的退了出去,看着王泽放在桌面的水杯,楚聿缓缓的笑了起来。 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不识字的平民懂的多,该说是庸碌无为,还是酒囊饭袋呢? 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楚聿披上披风走出了茶馆。 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待着。 “去皇宫。” 伴随着楚聿轻柔的声音,马车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 …… “王泽,从茶楼出来之后,你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街上,林芯有些担忧的看着王泽。 “嗯,有点小疑惑,需要回去问一问安远侯。” 因为护卫还跟在身后,所以王泽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疑惑。 “既然如此,那要不我们就直接回府吧!” 林芯很懂事的建议道。 “都怪我,害的你今天都没有尽兴。”王泽充满歉意的对着林芯笑了笑。 林芯没有说话,只是握住王泽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因为有心事,所以也没有观赏路边夜景的心思,一路急匆匆的赶回安远侯府。 一进大门,连自己的庭院都没回,王泽直接冲着下人问道:“侯爷在吗?” “回公子的话,侯爷在书房。”下人回道。 听到下人的话,王泽转身对着林芯轻声说道:“你先回去,我找侯爷谈点事情。” “嗯。” 林芯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芯的背影,王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急步向书房赶去。 似是早就料到王泽会来找他,书房里,连茶水都已经备好了,故而,王泽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黑水台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已经知道了吗?”秦洪远轻笑:“天子近卫,负责监察百官。” “我会暴露吗?” “暴露什么?” “你知道的。” 王泽平静的看着秦洪远。 同样平静的看着王泽,秦洪远的脸上,逐渐的浮现起了一抹疑惑:“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暴露?” “那我又为什么觉得自己不会暴露?”王泽针锋相对,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如果秦洪远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说法的话,他情愿去死。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在知道自己之前所面对的是这个国家最大的特务头子的时候,是如何的心虚,惶恐。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纠结于自己会不会暴露。 你究竟是在怕什么,怕自己暴露什么? 暴露你杀了李世文?暴露你顶替他的身份来做我的女婿? 难道你忘了么,我的女婿本来就是王泽而不是叫李世文。 退而其次的说,即便是暴露了又能如何? 只要我说你是真的,那么其他人的指控就是假的,即便是铁证如山,那也是他们在诬陷你。” “那你呢?”王泽目光炯炯的紧盯着秦洪远:“你又图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李世文这个身份?” “你都说了,我只要这个身份。 那么你也应该明白,谁才是这个身份的主人,不也同样是由我说了算吗?”秦洪远悠悠的望着窗外,目光出神。 “即便是李世文还活着站在满朝文武的面前,我也可以说他只是为了保护你而放出去的一个替身而已。 你觉得那个时候,满朝文武是信我还是信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直接派人做掉李世文。” “如非必要,我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留下太多的手脚,那样只会让我陷入被动。”秦洪远静静的看着王泽,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你也不用问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些对你都没有丝毫的意义。 你只需要做好我的女婿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一切都随你心意。” “你放心,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处,这是本侯对你的保证。” …… …… 第17章 小报告! 深夜,书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王泽和秦洪远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我该如何信你?” 王泽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除了信我,你也没有别的路要走。”秦洪远没有因为王泽的不信任而动怒。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死了,我女儿怎么办?” 深深的看了秦洪远一眼,王泽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追问到底。 今日,能够从秦洪远的口中得到一个保证已经足够了。 “会不会有人查到什么?”王泽问道。 “查什么?”秦洪远轻笑:“查你的身份? 你家周围所有的街坊邻居都是我安排的人,你是什么身份,不还是我说了算?” 看着秦洪远,王泽不由的佩服起了对方的老谋深算。 按照秦洪远的说法,即便真的有人要查自己,而且还找到了自己的老乡……不,根本就不会找到自己的同村人。 王泽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秦洪远一直要反复叮嘱自己是凉州安平县王家的村的人了。 只怕那安平县周围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王家村,亦或者说是这个王家村本身就有问题。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王泽有些郁闷。 尽管已经从秦洪远的口中得到了保障,可是不知为何,王泽的心底反而更慌神了。 李世文的身份绝对有大问题。 王泽不由的开始沉思了起来:是皇子?还是前朝遗孤?亦或者是哪个大官的私生子? 看着轻描淡写的秦洪远,王泽心里不禁有些埋怨,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大家坦诚相告不好吗?非要整这些虚的东西,不累吗? 似是感受到了王泽眼中的埋怨,秦洪远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一旦你知道了,它就会出现意外。 你放心,这事不仅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坏处,反而还会有非常大的好处,足够让你飞黄腾达的好处,明白吗?” 秦洪远语重心长的看着王泽。 “你也不必执着于李世文的身份,他只不过是我为了保护你而故意摆在台面上的一个替身罢了。” 不愧是能封侯的人,这心可真够黑的啊! 王泽内心苦笑,要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说不得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还能在说什么。 拱手施了一礼,王泽便退出了书房。 望着空中的圆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王泽有些心累的朝着庭院走去。 结果还没走多远,便和迎面而来的秦雨晞撞了个正着。 “雨晞,见过王公子。” 秦雨晞对着王泽微微福礼。 “呃,你不是去参加兰亭诗会去了吗?”王泽疑惑的看着秦雨晞。 “经过王公子的一番高见之后,兰亭诗会已经举办不下去了,雨晞待在那实在是没有意思,所以便先回来了。” “这样啊,原来是我破坏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是罪过,罪过啊!”王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 王公子的那一番话确实没有问题,如今旱灾未除,还有很多百姓都不能吃饱,我等身为大玄子民,不想着为国分忧,反而还饮酒作乐,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秦雨晞轻笑道:“王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啊,没事,没事,随便走走,哈哈。”王泽干笑。 “既然如此,王公子可愿意陪雨晞一起走走?” “哈哈,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肩并肩的向着后花园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聊着闲散的家常。 大多时候,都是秦雨晞在说,这个时候的王泽,总是会给人一种特别嘴笨的感觉。 “秦小姐…………”王泽突然间喊到。 “王公子不必这么的客气,直接喊我雨晞便可。”秦雨晞柔柔的笑道。 “好吧。” 王泽无奈的笑了笑才又接着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履行婚约,而是想要退婚的,毕竟我一个贫苦流民实在是和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不太般配。 可是侯爷太过重情义,不肯放我离开。” 看着秦雨晞明亮的眼睛,王泽轻轻的笑了起来:“承蒙侯爷抬爱,王某才能住在这里,若是以后真的成婚了,那余生的日子可还很长呢。 所以,雨晞你没必要为了迁就我而这么累。 毕竟,你可是何正阳口中的疯丫头啊!”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愣了愣,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 “确实是雨晞着像了。” 说着,秦雨晞轻轻的笑了起来,相比于之前的形式化,这一刻的笑容多了些真诚。 “王公子说何公子喊雨晞疯丫头?” “嗯呐,何正阳不仅喊你疯丫头,他还说你刁蛮任性,蛮不讲理…………” 王泽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疯狂的在里面添油加醋。 若是何正阳也在这里且听到王泽的话,一定会大喊冤枉,我明明就只喊了一句疯女人而已。 然而,他并不会知道王泽究竟是怎么想背后编排自己的。 “既如此,那看来雨晞要找个时间和何正阳好好的谈谈心了。”秦雨晞抿嘴轻笑,眼中直冒凶光。 看着王泽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总感觉眼前的秦雨晞似乎哪里有些不大一样了,可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 “王公子也莫要说雨晞,和雨晞在一起的时候,王公子不也是拘谨的很吗?”眨了眨眼,秦雨晞也看着王泽轻声说道。 身上的那股让王泽直犯嘀咕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哈,是吗?我也有拘谨吗?”王泽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起来。 “自然是拘谨的,毕竟,公子之前在兰亭诗会里的时候,可是那么的能说会道。”秦雨晞轻笑。 “哈哈,是嘛,那看来我也需要改……” 两人在池边相视而笑,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丝毫进展的关系在这一刻似乎也拉进了一些。 笑了一会儿,秦雨晞才又来口轻笑道:“王公子不若先回去休息吧,雨晞有点私事想要去处理一下。” “呃……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很急吗?”王泽抬头看了看天有些疑惑不解。 “很急的,如果不能处理妥当的话,雨晞今晚恐怕一整夜都不能睡得着。” …… …… 第18章 找上门来了 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 王泽从被窝里才一出来,便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嗬……咕噜咕噜……呸……” 有盐水漱完口,简单的擦了擦脸,王泽便有些发愁今天该干一些什么。 以往好歹还需要为了生计发愁,可是自打入了安远侯府,每天不愁吃喝什么时候都不用操心,又没有手机电脑,王泽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纨绔子弟了。 没办法,富家子弟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而又无趣。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点心,王泽的内心逐渐的烦躁了起来。 “啊啊啊啊~~” 猛的大喊着将自己的脑袋砸在了桌子上,直接将一旁的林芯吓了一大跳。 柳眉一竖,瞪着王泽,少女便要开喷,可是话还未出口,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王泽,你给本少爷出来。” 听到门外的声音,王泽愣了一下,这不是何正阳的声音吗? 他来干什么。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王泽对着林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将门栓给上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院子里的门便哐当哐当的响了起来,很明显,外面的人等不及开始撞门了。 “王泽,你给本少爷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出来呀! 你有本事诽谤我,你怎么没本事出来啊! 你开门啊! 你有本事诬陷我,你怎么没本事出来啊! 你开门啊,不要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 你有本事……” 听着门外那带着一丝哭腔的控诉声,林芯冲着王泽好奇的问道:“王泽,你干什么啦!能把人给气成这样?都哭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王泽一脸的无辜加郁闷。 谁知道这货好好的又发什么疯,莫名其妙的。 淡定的吃完早饭,王泽便坐在院子里开始了自己的识字之旅,至于外面的吵叫声…………就当是狗叫了。 至于会不会被吵的看不进去,不存在的好吧。 只要咱心中一片宁静,那自然也是一片安宁,这就跟心中无码一个道理。 然而,王泽最终还是低估了何正阳的毅力,这货竟然就这么的在门口从早上一直待到中午,也是没谁了。 “王泽,你到底把人家给怎么了?”林芯有些受不了的看着王泽。 “你惹的事,你赶紧去把他处理了,从早上吵到现在,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没把他怎么样啊!”王泽一脸的委屈,他怎么知道这货到底发什么神经。 “王泽,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有本事污蔑我你有本事开门啊! 你出来,你…………” 门外已然换了一个声音,显然是何大少爷喊累了,专门叫了几个下人来替他在门外喊。 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日上三竿,而门外却没有丝毫善罢甘休的意思,很显然,何正阳今天这是不堵着自己绝对不会罢休的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泽收起了书。 “行吧,我去把他给打发了。” “哎呀,你赶快去吧!”林芯生无可恋的催道。 看到林芯的模样,王泽更加的无奈,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正准备先发制人让自己占据上风。 “噗嗤哈哈哈……” 话还没有说出口,王泽却是先笑出了声。 只见何正阳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旁边还摆着一个桌子放着一壶茶,整个人,不在似之前的那般丰神俊朗,右眼眶整整一圈的淤青,跟熊猫眼一样,脸颊也肿了不止一圈,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白纱布。 这模样,真是闻者开心,见者想笑啊! 一边笑着,王泽一边对着何正阳拱手,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对不起。 顿时,何正阳本就红肿的脸,被气的又大了一圈。 “好啊,你可算是出来了啊!”何正阳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王泽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如此加害与我? 本少爷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何少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王某何时害你了?”王泽一脸的迷茫。 “不是你害的我还能是谁?”何正阳义愤填膺的看着王泽:“你敢说不是你在雨晞面前恶意中伤我?” “啊哈?” “别装傻,你敢说不是你当着雨晞的面污蔑我,诬陷我说她蛮不讲理无理取闹是个疯女人?”何正阳没好气的瞪着王泽。 “呃……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王泽有些疑惑的反问。 “我是这样认为的没错,但是我并没有对你说过啊!” “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之前见面的时候,你明明跟我说谁会喜欢那个疯女人啊!”王泽一脸的光亮,振振有词底气十足:“你敢说你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 何正阳张了张嘴,发现王泽说的确实没有什么毛病。 “就算我说过这样的话,可王兄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身为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竟然学妇道人家背后嚼舌头,不觉得可耻吗?” “确实挺可耻的。”王泽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的羞愧,可紧接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雨晞姑娘还是这么一个直性子。” 昨天晚上自己才说了坏话,当天晚上就打上门去了,啧啧。 “许是随了爹爹,所以雨晞的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若是受了欺负,就一定要想办法还回去,不然的话,就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秦雨晞的轻笑声也随着王泽话音的落下响了起来。 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手搭在了何正阳的肩膀上:“何公子,你觉得雨晞的这个性格是好还是坏?” “自,自然是极好的。”何正阳无比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女子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雨晞姐,你什么来的?” “刚来。”秦雨晞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声音也是极其的温柔。 “何公子,你我已经有一晚上没有见过面了,雨晞对你实在是想念的紧啊! 不如,一起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聊一聊。” “不,不必了吧!” 何正阳的嗓音中都开始带上了颤音。 “何公子,雨晞也是为了你的脸面着想,你可要考虑仔细了~” …… 第19章 真惨 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人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小院子门口。 听着里面何正阳痛苦的哀嚎声,王泽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 “所以说啊,背后说人坏话迟早都会遭报应的。 啧,真惨!” 听到王泽的话,跟着何正阳来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 我们家少爷为什么会被打,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数吗? 院子里的惨叫声响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而在这相当长的时间里,王泽就站在门口凝神倾听着,里面每喊一声,他就感觉自己的心情愉悦了一分。 院子里的门被打了开来,秦雨晞的倩影也随之出现在了王泽的视线中,望了望秦雨晞的后面,没有看到何正阳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王公子在看什么?” 秦雨晞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没,没看什么。” 王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打消了欣赏何正阳惨状的想法,毕竟那好歹也是宰相家的公子哥,还是得留一点颜面的。 又不自觉的朝着院子里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何正阳的身影,王泽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才跟着秦雨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到两人离开,那几个护卫才慌慌忙忙的跑进了院子。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您这……噗嗤少爷,您这也太惨了吧!”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没有的事,少爷你肯定是听错了。” “你刚才明明笑了,我都听见了。” “少爷,我真没笑,您都惨成这样了,属下怎么可能笑的出来呢?” 院子里一阵吵闹。 而另一边的王泽两人,却是无比的和谐。 “看不出来,他竟然会这么怕你。”王泽略带调侃的看着秦雨晞。 “雨晞自幼便随父亲学武,天赋也还算不错,在加上雨晞本就是将门之后,所以脾气也就不是太好,他们那些人,都可以算是雨晞从小揍到大的。”秦雨晞抿嘴轻笑。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摸着下巴端详了好一会儿,摇起了头。 “王公子为何这般看着雨晞?”秦雨晞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事,只是没想到你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竟然会这么的凶残。” “嘻嘻。” 秦雨晞珉嘴轻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何正阳遮遮掩掩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虽然被宽畅的衣袖遮挡住了脸,但是还是能够很轻易的想到对方的惨状。 “真惨。” 王泽有些怜悯的叹道。 “雨晞已经手下留情了,毕竟现在都大了,不在似小时候那般…………总归是要留一些颜面的。”秦雨晞轻笑着说道。 可以看的出来,揍了何正阳两顿后,她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啧,这么一想的话,何正阳这两顿打挨的也不算冤枉,还是有点用的嘛! 想到这儿,王泽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似是感受到了王泽的嘲笑,何正阳突然甩下了衣袖恶狠狠的瞪了王泽一眼匆匆的走出了秦府。 才刚一上马车,里面就响起了一阵止不住的笑声。 “笑,笑,笑个屁啊,要不是给你办事,我能这么惨?”何正阳恶狠狠的瞪着车内的男子语气狠厉的说道。 “这事,你要是不请我去天仙居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告诉你,没完。” “别别,你可饶了我吧,就天仙居那种销金窑,别说十天半个月了,就是请你去待个两三天,我都得去喝西北风。”男子连忙哭穷讨饶。 “呵呵,搁你的意思,本少爷这两顿打就算是白挨了?”何正阳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冷笑。 “那要不我去请你吃一个月的饭?”男子试探的问道。 “呵呵。” “两个月,不能在多了。” “如果不是满香楼的饭了话就免谈。”何正阳一脸的冷漠。 听到何正阳的话,男子的瞬间就垮了。 “哎呦,我的大少爷呦,我这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都穷的掀不开锅了,哪还能请你去那种地方吃饭啊!” “那搁你这意思,我这打就算白挨了?” 看着气愤的何正阳,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一顿两顿的。” 何正阳:“╰(??????)╯” 你信不信我特么的一个大耳瓜子就呼到你脸上去。 何正阳气的全身直颤,指着外面,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吼道:“滚出去。” “别呀!咱两这关系,何必这么绝情啊!”男子不仅没动,反而还悠闲的斜躺了下来。 “周鸿,你欺人太甚。”何正阳脸色都有些发青,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打的。 看着老赖似的周鸿,便欲要扑上去动手。 “别,我可警告你啊,真要动手了,那吃亏可就是你了啊!”周鸿悠哉的指着何正阳轻声提醒道。 听到周鸿的话,何正阳本快要失去的理智瞬间又跑了回来,也算是想起了眼前的这位是何许人也。 这可是他们这一帮子人当中,极少数没有被秦雨晞揍过的人之一,当然,没揍过不是因为秦雨晞不想揍他,而是因为秦雨晞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连秦雨晞都打不过,那么连秦雨晞都打不过的他岂不是更打不过了? 没好气的瞪了周鸿一眼,何正阳将头偏向了一边独自生起了闷气。 他就不明白了,你一个皇子,武功练的那么好有个卵用。 看到生闷气的何正阳,周鸿轻笑了两声,也不在继续调侃对方,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跟他打过交道了,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表面上看起来挺清秀的,没有一点儿威胁性,但实际上他的攻击性极强。 就像昨晚一样,还没真正的开始发难,只是稍微起了个头,他就跟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直接向在场的所有人发难。” 说到正事,何正阳瞬间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抛到了一边。 “而且,心眼还特别的小,一旦得罪了他,只要被抓住机会,就会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说着,还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喏,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就有点难办了。”周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纠结的说道:“对这样的人,你只能来软的,不能玩硬的,一旦把他逼急了,那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嘴里说的很纠结,可是他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第20章 让我当官 马车不急不缓的在大街上行驶着,轻轻掀开帘子,看着路边的小摊行人,男子嘴角上扬。 “究竟谁会先忍不住呢?” 听到男子的话,何正阳也是轻笑了起来。 要知道,作为骠骑大将军,大玄朝武将第一人,整个京城想要拉拢秦洪远的人不下一掌之数。 而想要将秦洪远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当中,最有效的方法自然便是想办法娶到秦洪远的独女。 为此,可是没少有人在秦雨晞面前搔首弄姿,结果辛辛苦苦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连跟毛都没有捞到就突然被一个破乞丐给截了胡。 这事换成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尤其是东宫的那位,能忍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足已让何正阳称赞一句有涵养了。 听着何正阳的轻笑,男子也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下来。 看着路边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冷汗不自觉的从他额头浮现。 男子的异样自然被何正阳注意到了,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楚聿了。” 男子轻轻的放下了帘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楚聿?”何正阳猛的一惊:“他怎么会在这?他有没有看见你?” “心虚什么?”男子轻呵。 “他看见了又能如何。” “也是,看见了也不能怎么样。” 何正阳喃喃自语,尽管嘴里这样说着,可心底却还是莫名的有些发虚。 说实在的,整个京城的勋贵子弟,没有几个看见楚聿不发虚的。 就在两人因为男子的惊鸿一瞥而沉默的时候,另一边,站在路边的楚聿也是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目露沉思。 “去查一下何正阳还有三殿下为何来此。” “是。” 一个侍卫拱手领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凝神看着何正阳的马车,直至看不到踪影后,楚聿才缓缓的转身朝着安远侯府走去。 “麻烦通报一声,楚聿上门拜访王泽王公子。” “长者稍等片刻,容小人前去禀报。” …… …… “什么?楚聿要见我?” 听到下人禀报的王泽一脸的惊悚,昨天才见过,今天就又追上门来了。 这特务头子想干嘛? “王公子怎会与楚统领相识?”一旁的秦雨晞也很是疑惑。 “认识个毛。”王泽没好气的翻起了白眼:“昨天才出了兰亭诗会便被他给请过去了。” 请字王泽说的极重。 说罢,王泽看着那前来禀报的下人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出去散心去了,不在府中。” “哦,王公子竟然如此不待见老夫。” 王泽的声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 楚聿的身影也从一边显现了出来。 “王公子,昨晚你我二人可是相谈甚欢呐!” 看着楚聿玩味的笑容,王泽整个人都僵了,尴尬的看着那下人,似乎是在问他,不是说人在门口吗? “哈,哈哈,见过楚统领。” 狠狠的瞪了下人一眼,王泽才干笑着对着楚聿拱手施礼。 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楚聿抬了抬手示意王泽不必客气,轻笑着问道:“王公子可愿随楚某一起走走?” 对于楚聿的邀请,尽管王泽很想硬气的拒绝掉,但是一看到对方那平静如水的眼睛,怎么都硬不起来。 “长安侯有邀,泽不敢不从。” 王泽拱手很是尊敬的说道,长安侯,便是楚聿的封号。 楚聿轻笑了一下,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自顾自的朝着一边走去。 “雨晞也跟来吧!” 王泽和秦雨晞对视了一眼,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很明显,对于楚聿,秦雨晞也是怕的要死。 跟在楚聿的后面,在院子里晃悠了半天,楚聿没有说话,两人也不敢吭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昨晚你可是很畅谈的啊!” 楚聿突然间停住脚步。 “咳,昨晚不是不知道侯爷您的身份么!” 王泽干笑,昨晚一见面的时候虽然说知道楚聿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任他脑洞在大也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个特务头子。 我要早知道你的身份的话,我昨晚肯定不会那么能扯。 王泽暗暗腹诽着。 轻笑着摇了摇头,楚聿没有继续追问,随手掰下一截树枝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又轻声问道:“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家中读书。” “回侯爷的话,以前是因为家中贫寒没有条件。 如今,既然有机会,自然是想多学一些东西的。” “你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枉我的一番苦心。”楚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有兴趣入朝为官?” “啊?” 听到问话的王泽明显被惊住了,愣愣的看着楚聿,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位爷刚才说什么?入朝为官? 我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文盲,你让我去当官?开玩笑的吧! 没有理会王泽的惊讶,楚聿把玩着手中的树枝,自顾自的继续说到:“京兆府佐理之位尚还空缺,老夫我思来想去,觉得让你去那里甚是合适。” “侯,侯爷,这不合适吧,毕竟晚辈又不是学识高深之辈,而且也从未当过官,怕有些难当重任。”王泽有些为难。 “无妨,佐理之位只不过就是一协助上官治事的副职。”楚聿轻笑着解释道:“只是让你先去积累些许经验而已。” “可…………” 王泽开口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楚聿直接打断了。 “莫非你不想为君分忧?” 看着尽管在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楚聿,王泽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未曾说出拒绝的话。 “这入朝为官之事,实在是太过重大,晚辈,晚辈不敢擅自做主,不如等开日晚辈向秦伯父请教一番在给侯爷答复?” 王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惹不起你,那把锅推给秦洪远总可以了,他总该惹得起你吧。 似是看透了王泽的小心思,楚聿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丝毫想要放过王泽的想法。 “怎么,身为一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秦洪远未免管你管的太宽了吧!” “侯爷误会了,实在是晚辈自幼家境贫寒,眼界有限,当官这种事情又实在是太过突然,晚辈这心底,未免有些慌乱。” “老夫是觉得你这一身才华若是浪费掉了话实在太过可惜才专门来提点你的。”楚聿面色平静的注视着王泽。 “莫要让自己追悔莫及了。” …… …… 第21章 无题 尽管此时已是艳阳高照,可是王泽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实际上真的有鬼敲门的话,不管你有没有做亏心事都会害怕的,而相比于鬼,黑水台更加的可怕。 在黑水台面前,即便没罪,只要他愿意,你也会犯下滔天大罪。 更别说王泽本身就心虚,看见楚聿这么一个大特务头子,心底更是慌的很。 而且对方这种层次的人物,做事肯定会有着一定的目的,更何况佐理这么一个连具体品阶都没有的职位,需要劳动楚聿这样的大人物吗? “哈哈,什么时候黑水台也开始负责朝廷官员分配了?” 就在王泽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道爽朗的笑声突然间想起。 听到那笑声,王泽顿时如负释重的呼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这个未来的便宜岳父是如此的可亲。 “泽见过秦伯父。 雨晞见过父亲。”王泽和秦雨晞连忙施礼。 “泽儿不必多礼,你我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讲究,着实显得见外了。”笑呵呵的对着王泽摆了摆手,秦洪远才又看向了楚聿。 “长安候如此逼迫本候的晚辈,未免有些不大合适吧!” 听到秦洪远的话,楚聿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情,依旧的那么风轻云淡。 “什么叫做逼迫? 楚某只是不忍心王泽的这一身才能被一些庸碌无为之辈耽搁了而已。” 潜在的意思就是说你一个垃圾少在这儿耽搁人家有能之士的前途。 尤其是在说这话的时候,楚聿还特意给了一个及其不屑的眼神,秦洪远顿时被气歪了嘴,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呵,侯爷你这不请自来的跑到老夫这儿不仅不来拜访我这个主人家就算了,跑过来为难一个晚辈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秦洪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谁给你说我是来为难小辈的了?”楚聿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洪远,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明明就是爱惜王泽的才能特意跑过来提拔他的好不好。” “呵,老夫的女婿我能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秦洪远冷哼:“再说了,就算是提拔那也是老夫我来提拔,需要你来惺惺作态?” 看着秦洪远,楚聿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你真的知道你这贤侄有什么本事吗?” 看着楚聿三分调侃七分不屑的笑容,秦洪远心底更加的烦躁,从认识这货开始,他就没有一天看的惯楚聿,就没有和这货对付过。 如今被楚聿这么挤兑着,他就更气了,猛地转过身盯着王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安远候还是莫要多问了,毕竟有些事情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楚聿风轻云淡的模样让秦洪远更气了。 “说。” “回伯父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泽参加完兰亭诗会后便被楚候请了过去.........”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王泽连忙将昨晚和楚聿见面的过程还有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又给秦洪远说了一遍。 “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能,显得自己有本事是吗? 难道你就不知道木秀于林必摧之的道理吗,有我在还需要你瞎出风头?需要你展现自己? 现在好了吧,不能了吧,被小人盯上了吧。” 秦洪远明里是在呵斥王泽,可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讽刺楚聿,同时,心底也在暗暗惊奇王泽竟然会有这么一番见地。 大意了啊! 对于秦洪远话里的暗讽,楚聿宛若听不见一般,面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王泽。 “我只是想为那些灾民做些什么。”王泽轻声说道。 在一开始看到楚聿的时候,他本以为对方只是朝堂之上的一个大官而已,再加上刚好楚聿谈到了相关的话题,王泽自然也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治灾防灾的措施多说了一些,希望能够将之实施下去,可是楚聿的官确实是大,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官。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楞了楞,看着面色认真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既如此,为何不与我说。” 王泽沉默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看到王泽如此,秦洪远心底也是有些明白了,王泽对自己终究还是有着芥蒂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不信任。 他不相信自己。 对此,秦洪远并没有太大的想法。 “这些日子,将你说的那些东西整理一下,我帮你呈给陛下。” 淡淡的看了楚聿一眼,秦洪远的语调转柔:“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先生,好好的沉下心,多学点东西。” 深深的看了秦洪远一眼,楚聿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说让王泽做官的事情。 秦洪远给出的拒绝已经很明确了,在纠结下去也不过就是自讨没趣罢了。 “我已经让人彻查那些灾情期间毫无作为的官员,你关于治理灾民的想法老夫也已禀告陛下,你多准备一下,就这两天陛下或许会宣你入宫询问你一些细节。” 说着,还貌似不经意的瞟了秦洪远一眼。 “呵。” 轻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那表情姿态无不再告诉秦洪远,事情交给你办的话,黄瓜菜早就凉了。 对于楚聿无声的挑衅,秦洪远并没有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王泽的身上。 “楚聿找过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回秦伯父的话,昨晚侄儿是想跟你说的,可是你没听啊!”王泽有些委屈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楞了一下,脑海中开始回忆昨晚和王泽见面的场景。 “启禀伯父,刚才侄儿有和.........” “贤侄不必告诉我你的行踪,你这样搞得老夫对你没有任何的信任似的.......” 记忆中的自己,似乎就是这么打断了王泽的话的。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秦洪远叹了一口气。 “行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迟早陛下都是要见你的。”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尽管秦洪远说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堂堂一个安远候骠骑大将军,皇帝不瞅上一眼才奇怪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秦洪远口里说出来就给人一种特别怪的感觉,就连一旁的秦雨晞都面色疑惑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总感觉自己父亲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第22章 进宫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 好不容易送走了楚聿,宫里的传唤也紧跟着到了王泽手中。 看着来接自己的太监,王泽心中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这一天天的。 看了秦洪远一眼,发现对方神叨叨的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公子,还是快些跟咱家过去吧,让陛下等急了,咱们可是担待不起的啊!” 内官扯着尖细的嗓子催促着。 “一会进去了,万事都要小心,少说少做。”秦雨晞跟在王泽的身后低声叮嘱道。 微微点了点头,王泽跟着那内官离开了。 看着王泽离去的身影,秦雨晞来回踱了几步,又看着一旁悠闲的准备回书房的秦洪远,忍不住嗔道:“爹,你真就放心他一个人进宫?” “有什么不放心的。”秦洪远轻笑:“那小子有不蠢,你还担心他会出事。 在说了,陛下又不是什么昏庸无能之辈,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动他。” “话虽如此,可毕竟圣心难测。”秦雨晞还是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圣上的传唤太过于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告诉王泽入宫之后该注意些什么。。 这万一王泽进了宫哪句话没有说对,或者是什么地方恶了宫里的贵人,那可怎么办。 越想秦雨晞越不踏实,看了眼秦洪远,发现秦洪远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哎呀!” 略显烦躁的踱了踱脚,转身急匆匆的也向着宫里跑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秦洪远不由的笑出了声。 看来咱女儿和那小子这段时间相处的挺好的嘛! 心里略显得意的想着,秦洪远背着手嘴里哼着小曲朝着书房走去。 之前才弄来的元妃艳史才刚刚看到高潮的地方呢,突然间就出了这么点事,害的他都没有看完。 另一边,王泽跟着内官缓缓的到了宫门城下。 因为要预防皇帝的突然召唤,所以一般朝廷大臣的府址都不会离皇宫太远。 所以并不需要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紧跟着内宫的脚步,王泽的眼神不老实的开始乱瞄了起来,说实话,即便是前世他也没有去过皇宫,更不要说这一世了。 可以说这算的上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 宫里走路消耗的时间,远比从安远侯府来皇宫的时间要长,由此可见,皇帝住的地方到底有多大了。 一路无话,王泽跟随着内宫来到了一处宫殿门口。 “王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容咱家进去禀报一番。”内官对着王泽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宫殿。 不知道为什么,王泽总感觉那太监笑起来的时候阴恻恻的,难道是因为没了那东西,所以缺乏阳刚之气? 王泽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心里不无恶意的想着。 本以为很快自己就会被召见进去,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半天。 尽管如今已经入秋,可是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火辣。 在宫殿前站了片刻,王泽的头上就已经开始出起了汗。 微微的抬了抬脚,扭了扭身子,缓解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引起的酸疼,王泽看着紧闭的殿门,想不明白为什么里面还不召自己进去。 许是因为早上起来到现在喝的水太少,又或许是被晒的,王泽的嘴唇已经很明显的起了一层干皮,头也有些发晕。 就在王泽心中不耐快要坚持不下去准备装昏闪人的时候,那个之前领自己过来的太监才不急不缓的打开了殿门。 “王公子,陛下传你觐见。” “好,这就来。”低声应了一句,王泽连忙走了上去。 进了宫殿,低着头急促的向前走了几步便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道:“草民王泽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王泽的话,坐在上踏的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失笑出声。 “好了,快快起来吧,如今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需要给朕行这么大的礼,而且这世上谁又能活到一万岁,以后不可这么乱说。” 尽管嘴里是这样说着,可是男子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很明显,对于王泽之前的那几句万岁他还是很受用的。 要知道他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可还没有人这么叩见过他呢! “泽儿,你和雨晞那丫头准备何时成婚啊?”因为对王泽的第一印象极其的好,所以周君青的语气也是特别的亲和。 “回禀陛下,秦伯父的意思是让草民先和秦小姐接触联络联络感情,待我两人感情熟络之后在完婚。”王泽低眉顺眼很是尊重的回道。 “哦,这样啊。”周君青点了点头又看着王泽问道:“那你在安远侯府可还住的习惯?” “回陛下,侯爷对草民照顾的很是周到,所以一切都还很习惯。”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唉,对了,你是哪里人来着?” “草民凉州人士。” …… …… 周君青问了王泽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家常,王泽也是一直保持着谨小慎微的宗旨,每一个回答都会在脑海中过上好几遍之后才会说出口。 对于边上还站着的几个身影更是连看都不敢看。 尽管看不到几人的模样,但是王泽的第六感却告诉着他,几人都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 周君青问了王泽很多问题,都是一些加长,比如说你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尽管周君青的态度很是温和,可王泽的额头还是冒出了很多冷汗。 头一次面对这个时代最牛批也可以随便一个心情不好就能灭你满门的大咖,说不紧张那纯粹都是骗人的。 王泽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周君青的问题,因为紧张,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看到王泽如此,周君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连声音都有些冷漠了起来。 “你关于治灾防灾,还有那个难民便暴民的话,楚聿都跟朕讲过了,但是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所以朕今日才将传唤过来想让你当面说个清楚。” “草民定会知无不言。” “既如此,那两位爱卿问吧!”周君青对着王泽侧前方的两人笑道。 两人对着上方的周君青拱了拱手,其中一人才抚着胡须笑呵呵的对着王泽说道:“王公子,老夫何文昊,乃尚书左仆射…………” …… 第23章 真现实 “老夫,尚书左仆射,何文昊……” 听着耳中充满了威仪感的声音,王泽的心底莫名的有些发虚。 毕竟他儿子早上才被自己坑了,下午就碰见了老子。 实在是……太意外了。 连忙收敛了下心神,王泽对着何文昊拱手施礼道:“见过何公。” 微微回了一礼,何文昊便直接开口问道:“关于你对报灾期限的设定,老夫甚是疑惑。 救荒之道,以速为贵,倘若朝廷赈济迟误时日,便会有大量的死伤流民,到那时,即便有赈贷,怕是也无济于是。” 听到何文昊的问话,王泽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的说道:“所以晚辈便建议朝廷储备赈灾粮,或者由各府县自发阻止,到那时,若是灾情稍轻,百姓便可自己度过,若是灾情严重,则开启赈灾粮,完全可以撑过朝廷确定灾情且进行赈灾措施的这段空白时间。” “如此,到是与老夫想的一致,可是老夫还有一疑虑…………” 何文昊问了很多问题,往往都是王泽刚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他下一个问题就会脱口而出。 而且何文昊给王泽的感觉是他并非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而是想听自己说一说自己的见解并且相互映照。 时不时的还会因为某个不同的见解和王泽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辩。 这也就导致了每次王泽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都要认真思考好半天才敢开口。 追究到底,前世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理科生而已,顶多就是爱看看历史书,喜欢听一听百家讲坛什么的。 我太难了。 王泽内心哀嚎,他感觉自己就在这宫殿里这么一会儿死了的脑细胞都能比得上当年学高数的时候死的脑细胞了。 至于周君青和另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头,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辩驳,时不时的也会因为两人的谈话而皱眉苦思。 “灾后的重建更是重中之中,就比如这次旱灾,如今已然入秋,整个凉州数十万百姓皆是颗粒无收,这个时候朝廷不仅是要帮助百姓重建房屋,准备粮食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可由朝廷出面出资,组织灾民抢种抢收,或提供有力保证,为下一轮农作物的生长创造条件,以便将灾害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通常,最好的办法则是为百姓提供口粮、种籽和耕牛。 考虑到灾民贫苦,朝廷所借之物可降低利息或永远免除利息。 同时,也应大力修建水利,治理耕田,为来年的生产做准备。 且为了能够让朝廷的政策能够尽量的落到实处,朝廷也应派遣官员已督办协办的名义前往灾区,监督各地官员,并且需要将赈务过程详细记录在册上报中央。 考虑到派遣官员中或会出现害群之马,朝廷应暗处在派遣官员暗处调查以备不实…………”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王泽尽量的保持自己的条理清晰,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在脑海中反复思考好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会说出口。 说完之后,王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低头沉思的何文昊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何公可还有什么疑问?” “暂时没有了。”听到问话的何文昊回过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王泽拱手道:“王公子所述已十分详细,且各方各面都已考虑周全。 根据王公子所述,何某用不了多久便可将其整理成册并将散布各地,到时,即便是庸碌无为之辈,也可凭借此册治理天灾。” 听到何文昊的话,王泽惊了一下,随后便有些飘飘然了。 已何文昊的意思,自己之前说的那些,稍微整理一番,便可成为以后治灾救灾的标准。 “何公客气,何公太客气了,晚辈的这点虚浅见识怎么能担得起何公如此评价。” 尽管嘴上说的这样,可王泽的嘴角却是都快要扯到耳后根去了。 给人一种喜怒形于色毫无城府的感觉。 “哈哈,既然已经商讨完毕,恰巧如今已到饭点,诸位不如就在宫里吃饭吧! 嗯,王爱卿也一块。”周君青爽朗的大笑道。 经过王泽和何文昊的一番谈论,周君青对于王泽又热情了起来。 真现实。 王泽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结结巴巴的连忙拱手谢恩。 “草,草民谢陛下。” 这个时候的王泽,又恢复了一开始略显呆傻的模样。 然而不同的是,周君青并没有因此而冷淡王泽,反而无比热情的走下来拉着王泽的手就往殿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和蔼的问道:“爱卿今年几岁了?” “回陛下的话,草民今年十六岁了。”王泽连忙恭声回道。 当然,自己具体多大他是不知道的,但是秦洪远千叮嘱万嘱咐的告诉过自己他是元帝七年九月十五号出生的。 对此,王泽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十六岁了,那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打算何时成婚呐?” “回陛下的话,秦伯父的意思是等草民和雨晞姑娘在熟络一些便可成婚。” “这可不行,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你也不小了,应该早点成婚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道。 至于感情,成婚之后也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文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周君青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何文昊。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何文昊连忙拱手笑道:“陛下说的确实在理,想当初老臣和我家夫人成婚之前,可是连面都未曾见过的。 这不也恩爱了几十年。” 闻言,王泽不禁苦笑,心底对周君青的鄙夷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这皇帝,还真特么的现实。 亦步亦趋的跟着周君青走出了大殿,王泽才发现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猛然觉悟,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在这大殿中呆了大半天,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就在王泽心底暗暗惊奇的时候,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父皇,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刚才雪儿想进去给你送些点心,那侍卫却死活都不让雪儿进去,真是太讨厌了。” …… …… 第24章 偶遇 “哦?既然雪儿是来给朕送点心来的,那点心呢?” 周君青看着女儿空空如也的手心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这不是在门口等你等的有点饿了,然后就吃了呗。”周雪低着头,掂着脚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嘟囔道。 说着,周雪蹦跳着跑到周君青的身边搂着父亲的胳膊,微微偏头一眨一眨的看着身后的王泽:“父皇,这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这是王泽,骠骑大将军秦洪远的准女婿。”周君青笑呵呵的将王泽拉到身前:“王泽,这位安宁公主。” “草民见过安宁公主。” 王泽连忙施礼。 “哎呀,原来你就是雨晞姐姐的那个未婚夫啊!”周雪很是好奇的端详了王泽片刻,便笑嘻嘻的朝着远处跑去。 “父皇,女儿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就先走啦!” 看着周雪没大没小的模样,周君青不由的摇头苦笑:“这丫头,都被朕给惯坏了。” “安宁公主聪明伶俐,性格活泼,微臣也是喜欢的紧。”何文昊拱手应和道。 “就你会说话。”笑着点了点何文昊,周君青拉着王泽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雪急匆匆的跑回宫里,跑到门口,偷偷的看了看里面,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桌边的倩影,周雪眼中浮现出兴奋的色彩,正准备猛的出声吓一吓秦雨晞。 就在这时,秦雨晞突然出声:“好了,别闹了,快告诉我怎么样了?” 秦雨晞突然间的出声吓了周雪一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真是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那个小情郎好着呢,父皇对他可好了,都拉着他的手准备留他在宫里吃饭呢。” “这就好,这就好。” 闻言,秦雨晞轻舒了一口气,那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你可知道陛下召王公子进宫都说了些什么。”秦雨晞又接着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啊,父皇每次召人谈事的时候,根本就不让我进去。 我可是在外面等了好久才看到你那个小情郎的。” “你瞎说什么呢。”秦雨晞面色羞红的伸手轻掐着周雪。 周雪连忙闪身躲避,一边躲还一边笑嘻嘻的调侃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敢说那不是你的小情郎?” “哎呀,你讨厌死了。” 踱了踱脚,瞪了周雪一眼,秦雨晞转过头不在搭理周雪,脑海中不由的开始浮现起了中午王泽在院子里关于治灾的那番言论。 他真的不识字吗? 秦雨晞心中询问着自己,若是没有一定的苦读,又怎会有那样清晰的条理,眼光。 而另一边,王泽忐忑的吃完饭,便连忙拱手告辞。 看着王泽缓缓消失在宫殿的身影,周君青眼中犹如一潭深水,没有丝毫的起伏。 “文昊,你觉得此人如何。”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何文昊心中稍微一动,自然便明白了上位的心思。 这是起了爱才之心。 微微一笑,何文昊便抚须笑道:“回陛下的话,虽然王泽此人看上去有些愚笨,但是在谈及正事的时候,却是条理清晰,不悲不躁,由此可见,此人腹中还是要比朝中多数人要强的。” “也不能说是愚笨,许是第一次见着陛下,被陛下的龙威所摄,故而有些乱了方寸也说不定。 从这一点来看,这王泽对于陛下,也是怀着敬畏之心的。”另一个老头也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 听到老头的话,周君青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指着老者没好气的斥道:“你啊你啊,刚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 “回陛下的话,这论起治国救灾,老臣又怎敢在何仆射面前班门弄斧。”祝荥xing连忙拱手一脸惭愧的笑道。 摇了摇头,没好气的看了祝荥一眼,周君青收回目光,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如此,给他一个监察御史的官职,派遣他去监督审核凉州救灾重建事宜,两位觉得如何?” “这……” 听到周君青的话,何文昊不着痕迹的和祝荥的目光交汇到了一处然后又赶紧分开。 监察御史这个官职,说大也不大,顶多也就一个七品小官。 可若说小吧,它又不小,毕竟御史台的官员都是直接受命于皇帝,朝中百官都要顾忌三分。 周君青蓦然给王泽这么一个职位,其中的深意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到何文昊两人都不说话,周君青不由的面露疑惑。 “怎么?两位可是觉得朕的任命有什么不妥吗?” “不,陛下安排的恰到好处,老臣没有丝毫异议。” “启禀陛下,臣也没有异议。” 何文昊和祝荥两人连忙拱手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周君青的声音不容置疑。 …… 走出宫殿,王泽在内官的带领下,匆匆的朝着宫外走去。 说实话,如果真要让他一个人走的话,没个一两天,他估计都走不出来,各种宫殿,各种小道,简直能把人给绕晕过去。 走了没多久,一支仪仗缓缓迎面而来。 见状,内官连忙拉着王泽退到一边低头弯腰已示尊敬。 封建社会真麻烦。 同样弯腰低头的王泽心中暗暗腹诽,本想着这支仪仗快些过去然后自己好赶紧出宫。 可谁曾想,这支仪仗在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王泽!” 一个带着一丝疑惑却又充满了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内官连忙施礼喊道,同时也在暗暗向王泽提醒说话的人的身份。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行驾上的男子,确实是和之前见到的周君青有几分相似。 王泽连忙拱手施礼。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抬起头,让本宫仔细瞧一瞧。”太子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 听到太子的话,低着头的王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来者有些不善。 心中暗暗警惕,王泽面色平静的抬起头直视着太子。 两人就这么的互相对视了片刻,周广不由的轻笑出声。 “呵!!”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周广又重新坐直了身子,行驾也开始缓缓的向前方移去。 …… 第25章 坑爹 看着周广离去的行驾,确定走远了之后,那内官才小心翼翼的冲着王泽问道:“王公子,你可是哪里有得罪过太子殿下?” “没有啊!”王泽一脸的迷茫:“公公为何这么说?” “没有? 嘶,那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太子殿下为何对王公子你如此厌恶。” “公公,这事小人也是纳闷。”王泽有些委屈的说道:“今天这还是小人第一次见着太子殿下呢。” “这样啊!”那内官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泽:“那你在想一想,这段时间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公公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小人我一向都是与人为善,事事宁肯自己吃亏也绝不会惹他人不高兴的。 而且小人我一向都是待在府里很少出去其他地方的,怎么可能会得罪人。”王泽委屈的喊起了冤。 “那这可就奇怪了。”那太监也是一脸的疑惑,想不通为什么。 想了想,便对着王泽叮嘱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就去太子殿下那说说好话,缓和一下殿下对你的印象。” “好的,好的,小人记下了,还未请教公公大名……” 王泽连连点头应道,一边应着还一边不着痕迹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袋子钱迅速的塞进了那太监的手中。 太监的反应也很是迅速,很是自然的抬起右臂挡住左手中的钱袋子微微掂了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咱家姓吴单字一个桂,你喊咱家桂公公就可以了。 至于殿下那边王公子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只要圣上看好你,那自然就没有可以动的了你的。”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莫名的熟络了起来。 一路有说有笑的将王泽送至一座城门下,吴桂笑着对王泽行礼道:“王公子,咱家只能送到这了,出了这道城门在往前直走便可出宫。” “有劳公公了。”笑眯眯的回了一礼,王泽转身走出了城门。 待出了皇宫之后,王泽望着身后的城墙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那个太监有些热情过头了。 “在看什么?”秦雨晞的声音突然间从身后响起,吓的王泽一个激灵。 “你怎么也在这?”王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我去宫里看雪儿去了。”秦雨晞随口回了一句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下午那个突然间出现在宫殿门口又匆匆离去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巧了。” 说着,王泽看着秦雨晞试探的问道:“既然如此,那要不一起走走?” 秦雨晞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也好。” 夜色下的上京城,总是会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路边酒肆小摊林立,或是小贩,或是书生,或是孩童,讨价声,嬉笑声,打闹声…… 没有坐马车,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缓缓的步行着,身后的护卫丫鬟也与两人拉开了距离,已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今日,陛下召公子进宫可都说了些什么。”秦雨晞目光微微落在王泽的身上,轻声问道。 “嗯,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关于我之前的那番言论进行了些许的询问罢了。”王泽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笑道:“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乱出风头了,你是不知道,今天见陛下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掩嘴轻笑,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今天出宫的时候,还碰见太子殿下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太子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 “太子对你自然是会有成见的。”秦雨晞轻声说道:“公子可还记得张泱?” “张泱?” 王泽眨了眨眼,很快便想起了这是何许人也,当时自己还用何不食肉糜的典故讽刺那家伙呢。 想到这儿,王泽不由的失笑出声。 看到如此,秦雨晞也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看来公子还是记得这个人的,今日,宫中已经下诏,命其父张洵带着他一起去凉州,担任凉州别驾。” “呃,这跟太子恶我有什么关系吗?”王泽有些不解。 “自是有关系的,张洵本就是太子费劲心思拉拢过去的人,如今却因为你而被贬,太子向来心眼就小,不厌恶于你,还会厌恶谁呢?”秦雨晞轻声解释着,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也跟我没关系啊!”王泽有些委屈,他就不明白了,你的左右手被贬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干嘛要把气撒在我头上啊! “张洵被贬确实是于王公子没有关系,但是其子张泱就与王公子有关系了。”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搞了半天,是被自己儿子坑了呀,在这么一看,张洵被他儿子坑还真和自己有那么些关系。 毕竟,张泱之所以会说出那么傻乎乎的话,追根究底,还真和自己有关系。 啧,这皇帝的情报系统做的还真牛批,看来以后自己说话也得小心一点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不注意说了句离经叛道的话说不得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去了。 想着想着,王泽的思绪便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此,秦雨晞还以为王泽是担心被东宫报复,沉吟了片刻后才轻声安慰道:“其实王公子也不需要这么担心的,父亲好歹也是朝中老臣,即便是太子想要对付你,也是不敢做的太过分的,顶多也就是在一些小事上面为难一下你罢了。” 秦雨晞的话,让王泽愣了愣,可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 轻轻的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这样说着,王泽的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抹凶光。 自然,王泽眼中的凶光也是被眼神敏锐的秦雨晞捕捉到了,饶有深意的看了王泽一眼。 轻笑着摇了摇头,秦雨晞并没有在说什么,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未婚夫,也不是什么性情温和之人。 第26章 莫名其妙的刺杀 繁星点点,随着时间渐渐的进入午夜,上京城热闹的氛围也逐渐的消散了一些。 可即便是这样,城内的主要干道上,车马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各种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声音…………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来说,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走在人群中,与秦雨晞谈论着平淡且又枯燥无味的家常,偶尔也会说一些流言趣事,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发的和谐了起来。 也许是人群拥挤,亦或者是没有注意,王泽猛的和一个迎面而来的行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到。”稍微后退了几步,王泽一脸歉意的对着那老汉拱手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老头子没有躲过。”老汉摆了摆手,驼着背脚步略微有些不稳的离开了。 不经意的看了眼老汉离去的方向,王泽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胳膊。 “没事吧!”秦雨晞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这老头看着怪瘦的,这身子骨还真够结实的了。”王泽揉着胳膊苦笑着说道。 这么突然的被撞了一下,还真挺疼的。 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王泽本来跟着秦雨晞向前走动的脚步突然间停了下来,疑惑的向着老汉离去的方向看去。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刚才的场景,当时的自己,尽管是在和秦雨晞说着话,但是在怎么样也不可能迎面过来了这么大一个人没有注意到。 而且,一个外表看上去年老体衰的老头,在和自己撞在了一起后,竟然纹丝不动,反而是年轻体壮的自己被撞的退后了好几步。 环顾着老汉离去的方向,在一个小巷的入口处看到那老汉正靠在墙边对着自己咧嘴笑着。 一边笑着,还一边伸出右手朝着自己的脖颈处划过,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怎么了?”有些疑惑的顺着王泽的目光看了过去的秦雨晞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虎大,虎三,把他给我抓过来。”秦雨晞眉目含煞的冷声说道。 “是!” 身后不远处的两名护卫拱手应了一声便直接朝着老汉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而就在两名护卫离开不久。 噗! 随着一声轻微的根本就听不见的破空声,王泽的眉间微微一痛,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鼻梁从眉心滑落。 一支锋利的箭矢停在他的眉心前方,箭矢被一只葱白的小手稳稳抓着。 抬起有些颤抖的手,将那箭矢从秦雨晞的手中接过,将鼻尖的那滴血液擦掉,低头看着手指尖的鲜红,将手指抬到嘴边,王泽缓缓伸出舌头将其舔舐掉。 主干道两边叫卖吆喝声依旧此起彼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场景。 顶多,会有一些人目光怪异的看一看王泽手中的箭矢。 秦雨晞全身紧绷,目光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企图在这人群中找到下黑手的刺客。 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收获。 即便如此,秦雨晞依旧没有任何的放松,站在王泽的身边,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不确定躲在暗处的刺客一击不成之后是否还会第二次出手,更不确定躲在暗处的刺客除了他和那个老汉之外是否还会有第三个甚至是第四个人在场。 街道里热闹朝天,可是站在街道中间的两人却是和行人在两个世界一般,寂静,压抑………… 不一会儿,冲出去追拿那老汉的两个护卫面色羞愧的跑了回来,刚准备对秦雨晞说些什么,目光看到了王泽手中的箭矢后全部面色大变,迅速的冲到两人身前将两人护在身后目光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对于护卫的行为,王泽视若不见,楞楞的看着手中的箭矢。 良久,轻笑了起来。 “呵!” …… …… 安远侯府,秦洪远的书房内。 砰!! 听到王泽被刺杀的秦洪远狠狠的拍着桌子站立而起:“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雨晞,王泽你们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与我诉说一遍。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当街刺杀我秦洪远的女婿女儿,若是老夫不查个水落石出,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人。” 王泽没有说话,自打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此,秦雨晞才缓缓的开口将之前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秦洪远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后面可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出现?”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他们要杀我,为什么要派那个老汉多此一举。”王泽没有回话,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 “那老汉完全可以在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下手的,如果是那种情况下,想必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如果凶器上在淬毒了的话,就更稳妥了。 可是,即便冲着自己射出来的这支箭矢,也只是一支普通的箭。 “这场刺杀,怎么看都感觉更像是警告。”秦洪远低声自语。 “警告么?” 王泽珉了珉嘴,没有说话,如果那支箭没有被接住了的话,那这场刺杀可就真的是刺杀了。 “我会在派几个好手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这些日子最好就不要太出去。”秦洪远对王泽轻声叮嘱道:“对方既然出手了,肯定不会这么的虎头蛇尾,后面必定还会有所动作。 对了,你们可曾看清那老汉的相貌?” “他的相貌?” 王泽皱眉低语,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那人的模样,可是却很无奈的发现,因为黑夜视线本就不是太好,在加上那人刻意的遮挡自己的面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清楚那老汉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即便是在小巷入口对着着自己做抹脖子的动作的时候,也是将自己笼罩在黑影之下,王泽他们顶多也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黑影而已。 这种情况,即便他们想查,也根本就无从下手。 真是让人头疼啊! 几人在书房里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思绪。 秦洪远揉了揉眉心,对着王泽和秦雨晞说到:“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东西来。” “好的。” “那小侄就先告退了。” 秦雨晞和王泽对视了一眼便退出了书房。 “今日之事,王公子想必是受了些许的惊吓,不如雨晞就先送公子回屋休息吧!”出门后,秦雨晞对着王泽柔柔的笑道。 “不了,不了,我还没有那么娇贵呢。”王泽摆手笑了笑,盯着秦雨晞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个,雨晞呐,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公子但问无妨。” “是这样的,就是刚才那支朝我射过来的那支箭,你是怎么把它接住的。” 一边问着,王泽还一边不停的比划着,看着秦雨晞一脸的兴奋:“雨晞,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第27章 做鸡 因为昨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在加上前面扯了大半天的犊子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所以今天的王泽睡的有些死。 “喔……咯咯咯……” 天边才微微发白,勤劳的大公鸡便开始不知疲倦的打起了鸣。 哐…… 阴沉的打开门,随手抄起扫把的王泽便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外冲去。 左找右找的终于在一颗树上找到了没有一点眼色扰人清梦的大公鸡。 只见那大公鸡全身羽毛蓬松,羽毛多赤红色,有光泽,体型高大,骨骼粗壮。 好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啊! 王泽内心很是惊叹着将手中的扫把朝着树上砸了过去。 噗噗啦啦………… 不急不慌的扇动着翅膀飞到另一个树枝上面躲过王泽砸来的扫把,用黄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羽毛并且很是人性化的不屑的暼了王泽一眼。 “咯……咯……咯……” 公鸡又开始自顾自的打起了鸣,完全无视了树下王泽的存在。 “嘿,我这个暴脾气。” 王泽直接被气的乱窜,低着头四处翻找着可用的武器,刚从地上翻出来了一块石头,结果吧嗒一下,那只大公鸡从树上摔了下来没有了动静。 王泽:“????” 从地上抓着公鸡的脖子直接将其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手上颠了颠,公鸡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摸了摸公鸡的胸口。 嗯,有心跳。 所以这是打鸣打的太嗨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啦? 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大公鸡,王泽眨了眨眼便直接拎着鸡向着厨房走去。 让下人去弄了点泥,王泽很是熟练的剥皮清理内脏,用荷叶将其包好然后又在外面裹了一层泥巴直接放进火堆里。 过了半个多时辰后,见已经煨烤的差不多了,王泽便找了一个盆将其拿了出来。 用筷子在外面敲了敲,王泽满意的笑了起来,端着盆便朝着秦雨晞的院子走去。 咚咚咚!!! “雨晞,在吗?”王泽的声音带着一丝谦卑,一丝讨好。 吱啦!!! 不一会儿,门朝被打开了,见状,王泽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热情。 “雨晞,我做了些好吃的,想请你品尝一下。” “啊咧?” 惊疑不定的看着变了一个人似的王泽,秦雨晞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王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雨晞帮忙?”秦雨晞干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昨天你救了王某一命,在下左思右想的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雨晞姑娘,只好做点好吃的来向雨晞姑娘表达一下我的谢意。”王泽很是讨好的笑着,宛若一只哈巴狗一般。 “这,实在是让雨晞受宠若惊啊!” “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 一边笑着,王泽一边端着手中的盆走进了院子。 “来来来,雨晞姑娘,我来告诉你这东西该怎么吃。” 将外面那层裹着的泥巴敲碎,取出里面的鸡,王泽很是期待的看着秦雨晞。 “雨晞姑娘,快来尝一尝。” “这……那雨晞就受之不恭了。”秦雨晞干笑着坐了下来,很是别扭的撕下一点肉吃了起来。 一口咽下,秦雨晞的眼睛里直接亮了起来,尽管吃的动作依旧优雅,可是频率却是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一整只鸡便下去了一半。 “怎么样,好吃吗?”王泽看着秦雨晞希冀的问道。 擦了擦嘴,秦雨晞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挺好吃的。” “好吃就好。”王泽挠了挠头,一脸的憨笑。 据说这样子能够消减别人的警惕心。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王泽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雨晞,你的那个功夫你觉得我能练吗?”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撕扯鸡肉的手顿了顿眼带笑意的看了王泽一眼。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擦了擦手上的油腻,秦雨晞才轻笑着说道:“雨晞是七岁的时候便开始练武,一开始是站桩并且配合药材打熬身体,等到练出一丝气感的时候,才会开始修练家传的功法。 从开始练武到现在,雨晞用了近十年才有所小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练不成了吗?”王泽有些沮丧。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王公子现在开始愿意吃苦的话,虽不能说成为一流高手,但是勉强成为一个三流的好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如果想要像你昨晚一样手接箭矢的话,得练多久?”王泽好奇的问道。 “若想练到雨晞这种地步的话,唔…………只要公子愿意每日已粗盐打磨身子,并且用棍棒击打身子,总之就是用一切能够用到的办法来让自己的身子变的更加的耐打。 然后在苦练招式且经常和江湖好手过招,这样子坚持个七八年就勉强出师了。” 秦雨晞说的很认真,可以看的出来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出的答案。 王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连忙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这样啊,看来确实是挺辛苦的哈!” “王公子可是想要练武?”秦雨晞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王泽轻声问道。 “啊不不不,雨晞姑娘误会了,王某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没打算练武,哈哈…………”王泽连忙摆手一脸尴尬的干笑着。 “好吧,雨晞还以为王公子是想要练武了呢。”秦雨晞轻轻的珉嘴笑着,没有揭穿王泽蹩脚的谎言。 低头继续吃着桌子上的鸡,吃了没两口,秦雨晞突然间停了下来,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公子的这只鸡从何而来?” 听到秦雨晞的问话,王泽有些疑惑:“怎么了,是这鸡有什么问题吗?” “这只鸡相比以往的那些鸡肉,确实是有些不大一样。” “是不是更劲道,更有嚼劲?”王泽笑呵呵的问道。 秦雨晞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这只鸡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体态匀称,结构紧凑,肌肉发达,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鸡啊,这种鸡,做出来的肉,肯定是和其他的鸡不一样的。”王泽很是兴奋的卖弄着自己那浅薄的知识。 “这样啊,难怪不一样。”秦雨晞了然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府里有一只斗鸡,腹部和尾部是褐色,身上是黄色的。 那是父亲养的,而且对那只公鸡特别的在乎,寻常人就连雨晞都是连碰都不能碰。 这只鸡特别的有意思,经常打鸣的时候打着打着就一口气喘不上来给昏过去了!” 一边说着,秦雨晞将最后的一只鸡腿也塞进了嘴里。 王泽:“…………” 第28章 圣旨到 入秋的风,格外的凉。 捧着桌子上的茶杯,即便是里面滚烫的茶水,也不能给王泽带来一丝的温暖。 “侯,侯爷竟然还玩斗鸡?”王泽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笑容肯定特别的难看。 他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 一想到秦洪远宝贝的不行的鸡被自己扒皮抽内脏的烤了,他这心里,就贼慌。 “是啊,父亲一有空闲就会带着他的宝贝跑到市坊间和别人斗鸡。”秦雨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王大哥不必担心,这些日子父亲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照顾他的宝贝了。” “啊,是嘛!”王泽干笑着挠了挠头,紧接着,猛的反应过来的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秦雨晞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是啊,跟王大哥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啊!”秦雨晞抿嘴轻笑,她觉得王泽这幅掩耳盗铃的模样真的特别的有意思。 咚咚咚!! 门外突然间响起了敲门声,一个下人恭声说道:“小姐,王公子,有圣旨到了。” “圣旨?” 秦雨晞和王泽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便连忙起身朝着前院走去。 此时,秦洪远已经站在前堂等待着两人。 “小侄(女儿)见过侯爷(父亲)。” 走进前堂,先是对着秦洪远施了一礼接着又对坐在上座的太监施礼。 “见过公公。” “呵呵,秦小姐,王公子客气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宣旨吧!” 说着,那太监便将圣旨放在身前的大桌子上缓缓的铺开。 圣旨很大,做工方面先不谈,单单是长度就有差不多五米,根本就不可能像电视剧里那样一群人跪在下面,太监站在前面两手拿着圣旨宣读。 五米长的圣旨你把它展开拿起来试一试。 将圣旨展开,太监站在中间,三人站在两边。 “门下,天下之本,有子王泽,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着即册封监察御史,令即刻前往凉州,监察救灾重建事宜,不得有误,钦此。” 太监将圣旨上的内容念完,便有两个随从走上前将圣旨卷了起来。 “王公子,恭喜恭喜,承蒙圣上看重,你可要认真办事,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啊!” 那太监对着王泽友好的笑道。 见此,王泽很有眼色的走上前将一袋准备好的钱隐蔽的递了过去。 “公公说的,王某记下了,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为陛下办事的。” 微微抬起衣袖,掂了掂那和之前安远侯差不多分量的钱财,太监笑的越发的热情。 “王公子,关于你的官府印玺不日便会送到,届时,王公子你要先去御史台报个道,然后就可以之前前往凉州了。” 这时,秦洪远突然出声问道:“李公公,冒昧的问一句,前往凉州的,除了老夫这侄子外可还有他人。” “这个……据咱家所知,此次陛下遣往凉州的就只有王公子一人。”太监有些为难的说道,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些。 “侯爷,既然旨已宣读完毕,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太监笑着对秦洪远施了一礼便准备离开。 “有劳公公了。” 秦洪远带着王泽两人还了一礼,笑着将其送出侯府。 待将人送走之后,秦洪远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身看向王泽:“泽儿,你跟来书房一趟。” “是。” “父亲……”秦雨晞看着秦洪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欲言又止。 “不碍事的。”笑着对女儿摇了摇头,秦洪远便率先朝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后,秦洪远面色复杂的看着身后跟来的王泽,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此次去凉州,一切还需小心行事,多看,多听,少做,少说话,宁可无功,不可有过。” “小侄明白。”王泽点头应道。 “这一次,我会让羽管家跟你一块去,羽管家跟我几十年,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遇到什么事,多听一听羽管家的意见。” 顿了顿,秦洪远才又接着说道:“这一次监察凉州,可以看做是陛下对你的考验,成了,你便算是入了圣上的眼,从此往后便可以算是一路畅通无阻,若是办砸了,那一切自然是万事皆休。 我给你的意见依旧是刚才说的那样,宁可无功,不可有错。 即便是这一次你没有丝毫的建功,但只要没有出现差错恶了陛下的感官,那就是极好的。” 王泽静静的站在那里认真的听着秦洪远的叮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秦洪远后面说的东西有些偏。 “这里面,有一个度,你要记住了,你是监察御史,负责的是监察凉州救灾重建事宜,你不需要做什么,更不需要去插手地方的事宜,这是大忌,只要他们能够将其恢复原状,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猫腻,有什么猫腻,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要强出头抢风头,也莫要向别人展现你自己的能力,这些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相反,已你的身份,若是能力太过出众的话,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王泽问道:“侯爷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我知道了的话,好歹还能配合一下你。” “你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了,让你有空了多去东城市坊走一走,学一学,你去到是去了好几回,可是,有学吗?” 王泽:“啊咧?” “但凡你能把你那演技稍微的提一提,该给你说的,我就都告诉你了。”说着,秦洪远的面色微微一边,说话的语气也发生了变化。 “泽儿,你莫要多想,当初在战场上你父亲救过我不止一次,与我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才会有了你与晞儿的婚约。 不要担心自己配不上什么的,更不要在乎他人的看法,你是伯父我认定的唯一的女婿,除了你,其他人老夫一概不认…………” 王泽:“????” 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洪远,发现对方此时放在桌子上的食指正对着窗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顿时心中了然。 “回伯父的话,小侄不是忧心这个,实在是…………” 第29章 林钦禾 因为秦洪远的一个暗示,王泽不得不终止了自己的话题。 又听秦洪远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之后,便被赶了出来。 出了门,看了眼身后,王泽有些摸不准秦洪远的意思,是真的有人偷听,还是不想说那个话题。 与此同时,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从侯府的后门鬼鬼祟祟的往皇宫的走去。 …… …… “哦,你是说王泽的父亲在战场上救过秦洪远的命,而且还不止一次。”慵懒的斜躺在坐塌上面的周君青嘴角上扬起了一抹弧度,显得有些冷。 “他秦洪远向来都是坐镇主帐指挥三军的,什么时候还去前线厮杀过?” “也,也许秦侯是在刺杀的时候被救过。”中年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冷汗不自觉的从头上冒出。 “这个到确实。”周君青点了点头,很赞同男子的话。 “可是,那么多保护他秦洪远的人,为什么就独独青睐王泽的父亲。” “这,这……属下不知。”男子缓缓的低下头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王泽的父亲是什么人,从军之时担任的什么职位,怎么救的秦洪远,这些可都调查清楚了?”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中年男子慌忙的跪了下来,把头磕在地上一言不发。 “废物。” 周君青冷哼着将手中的书卷朝着男子砸了下去。 “陛下恕罪啊,实在是那些东西据今太过于久远,秦侯曾经的亲卫也被他给全部遣散,在加上当初一把火将那所有的记录全部给烧了一干二净,许多东西都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说现在除了他秦洪远和王泽之外,就在没有其他人知道王泽父亲的身份了?”周君青冷笑。 “怕,怕是连王泽本人都不知道。”中年男子低声回了一句。 “呵。” 周君青冷笑了起来。 “从王泽的老家可能查出些什么。” “这……如今凉州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是有与王泽同乡之人,怕也是很难在万千流民中找得到。”中年男子低声应道。 听到男子的话,周君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重重的喘了口气,将心中的那股怒意压了下去。 “下去吧。” “是。” 中年男子如负释重的退出了大殿,这个时候,站在门外的太监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一边给桌子上的茶杯里添茶一边悄悄的观察着周君青。 “吴桂。”周君青微微的坐了起来,示意吴桂凑到自己跟前。 “陛下,奴才在呢。”吴桂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恭敬的站在周君青旁边弯着腰低声应道。 “你去,在给朕拟一份密旨,让王泽去凉州之后可以随时凭借这份密旨接管凉州的一切军政大事。” 待到吴桂凑了过来,周君青才小声吩咐道。 听到主子的吩咐,吴桂直接被惊的面色大变:“陛,陛下,这…………一个不是凭借科举上位且无任何功绩的平民,突然间给他如此之大的权利,是不是有些……” “让你干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做。”周君青突然间加重了语气:“朕这么安排自然是有朕的用意,还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滚下去。”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吴桂慌忙的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后才慌慌张张的退出了大殿。 看着吴桂退出去的身影,周君青微微眯起了眼。 他特别的好奇,当一个过了十几年平民生活的普通人,骤然间拥有了常人难以仰望的权势,会做些什么。 秦洪远,呵,可真会藏的,你以为把所有的痕迹都抹的一干二净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凝眉想了想,周君青朗声喊到:“让林钦禾来见朕。” “是。” 殿外应了一声便在没有了动静。 不一会儿,便有太监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新科状元林钦禾到了。” 听到太监的话,周君青精神一振,从坐塌上坐直了身子:“让他进来。” “是。”太监低声应了一下便又缓缓的退了出去。 很快,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那青年便直接跪地行礼:“臣林钦禾叩见陛下。” “起来,爱卿起来说话。”周君青温声说道。 待林钦禾站起来后,周君青才缓缓的开口问道:“爱卿如今身处何职?” “回陛下,微臣如今正在大理寺担职。”林钦禾恭声回道。 “大理寺,嗯,也是不错的了。”周君青点了点头,一边翻阅着桌子上的奏章一边轻声说道:“朕这儿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你可愿意?” 听到周君青的话,林钦禾连忙跪地磕了个响头后才说道:“臣是陛下从万千废柴中提拔出的状元,若不是陛下,微臣至今也不过是一介布衣,陛下知遇之恩天高地厚,微臣纵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陛下大恩。” 林钦禾并没有直接回应周君青的问话,反而是狠狠的表了一番忠心,直听的周君青心花怒放。 一边翻阅着奏章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凉州大旱,至今灾情还是严重无比,万千难民更是无法安置妥当,爱卿可愿去凉州走一走啊!” 听到周君青的话,林钦禾目光微微一闪,连忙恭声回道:“陛下之忧既为臣之所忧,微臣愿做从龙之臣,为陛下分忧。” “既如此,那你就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即刻跟随王泽前往凉州。” 这话刚一出口,林钦禾迟疑了,低着头半晌都没有回话。 见状,周君青轻轻的放下了手中批阅奏折的笔抬头看向了林钦禾:“怎么,看你这模样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出来,朕帮你解决。” 谁知,周君青刚一说完,林钦禾连忙俯地跪拜对着他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微臣,叩谢陛下大恩。” 林钦禾这一下子,直接让周君青的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林钦禾。 “爱卿你这什么事都没说,就直接谢恩?” 林钦禾义正言辞的低头说道:“臣的事情,只有陛下能够恩允,刚才陛下已然应允,微臣怎敢不谢恩。” “什么事?” “臣恳请陛下,削除韩语贱籍。” 林钦禾的声音掷地有声。 而随着林钦禾的声音,本就空旷的大殿,更加的安静了。 第30章 命苦啊 早在十年前的时候,周君青为了了解大玄人口,大刀阔斧的消除了贱籍制度,将所有的家奴,世仆,乐仆等一系列的贱籍全部归于正常户籍。 但是,这里面却不包括一种,那便是朝中大臣犯错而导致全族被贬为贱民的官贱籍。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教坊司。 而林钦禾口中的韩语,便是因为父亲犯错而被发配到教坊司的一名官妓。 林钦禾和韩语的事情其实朝中大多数人都很清楚,当年林钦禾还只是一名穷苦书生的时候,便于已经被没籍充入官妓的韩语相识。 然后便是一段老生常谈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在那之后,韩语一直都在暗自接济着连饭都吃不起的林钦禾。 在后来,林钦禾高中状元,第一件事便是为韩语赎身,更是要娶韩语为妻,可因为韩语是贱籍,一直都没有娶成。 此事,也是成为了京城里各方人士茶后的笑谈。 正因为如此,他一个堂堂的新科状元却只是在大理寺里做了一个从七品的主薄。 目光平静的看着林钦禾,没有人知道周君青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而林钦禾同样是跪俯在地,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地板上,赫然一副要和周君青死磕到底的模样。 良久,周君青略显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朕,准了。” “微臣叩谢陛下,陛下大恩微臣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不足已报。”林钦禾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颤抖的再次表达自己的忠心。 “别磕了,起来说话吧。” “是。” 林钦禾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叠放在腹前,微微弯着腰恭敬的站在那里。 “把头抬起来。” 听到周君青的话,林钦禾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 看着林钦禾已经沾染了一片血红的额头,周君青面色逐渐柔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也是一个痴情人呐!” 叹完气之后,周君青将手中的一份奏章扔在了林钦禾的身前。 “看看吧!” 林钦禾捡起地上的奏章,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眉毛便狠狠的皱起。 “自先帝以来,皇室、贵戚和大大小小的官吏就开始疯狂地圈占土地,土地兼并一发而不可遏止。 因为先帝的纵容,他们对土地的兼并更加狂妄之极。或购买、或奏讨、或投献,手段多种多样,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等到朕登基之后,土地更是被纳入商品的范畴进行交易,地权的转移更是加快了不止一倍。 千年田八百主,一人口插几张匙。 爱卿,你告诉朕,那帮王八蛋要那么多田地有什么用?” 说着,周君青狠狠的拍打着桌子,整个人显得很是愤怒。 “这些东西,在前些日子的时候,王泽在与朕谈论凉州治灾事宜的时候,曾无意间说过几句。 虽然他没有注意到,但是朕一定要注意到,也许只是随口一提,又或者是不敢说。 不管怎么样,朕总归是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些东西,治灾救灾等事宜朕不怎么操心,但是这个,朕得操心,因为它关乎着我大玄的立国之本。 何文昊的意思是此事至关重要,而且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章法,所以应该缓缓图之。 朕,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刚才,朕突然改主意了。 此次凉州大旱,正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你和王泽去了之后,朕希望你们能够做出一些成绩。” 说着,周君青目光充满了期盼的看向了林钦禾。 看着手中的奏章,听着周君青诉说,林钦禾缓缓的合起了手中的奏章开始闭目沉思。 摊丁入亩? 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呵,好大的魄力,。 林钦禾明白,这件事情自己一旦做了,不管成不成,必将得罪大量的达官贵人,士绅豪强。 可若是不做,看了眼台上的周君青………… 呵,难怪之前要削除韩语贱籍的时候能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来是有这么大的事情等着我呢。 得,既然你周君青赖定了我林某人,那就干。 想到这,林钦禾直接跪俯在地。 “臣林钦禾,愿为从龙之臣为陛下赴汤蹈火。” “好,好,不愧是朕钦点的新科状元,果然没有叫朕失望。”周君青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呵呵。 林钦禾内心冷笑,隐隐之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淡无比的前途。 “爱卿呐,这件事毕竟是王泽提起的,尽管朕与何文昊等人研究过,但是具体的事宜还是未曾拿出个章程,而且此事在这之前从未有过,所以到了那之后,你们两人要多商量着来。” 周君青面色很是温和的对着林钦禾说道:“这件事,朕不会给你们具体的旨意,但是朕会给王泽一道密旨,由他接管凉州的一切军政大权。 切记,这道密旨,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绝不可轻易动用。” 潜在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跟朕没有任何关系,办成了,是你们体恤圣心会办事,朕给你们记大功。 可若是办砸了,那就是你们仗着朕的信任胡乱搞事,朕让你们负责凉州的一切军政大事,可没有让你们乱搞什么摊丁入亩。 简直就是瞎胡闹。 如果到时候他们的反应不是太剧烈的话,朕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若是反应剧烈的话,那可就别怪朕无情了。 林钦禾本就是聪明伶俐的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从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自然,也是能够听得出周君青潜在的话意。 表面上,一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表情,可是心底却是叫苦连连。 太难了,我真的是太难了,早知道大官不好做,可没想到竟然连个混日子的小官都会这么的不好做,我太傻了,真的,我真的是太傻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宫殿,伸手遮挡着有些刺眼的太阳,林钦禾心中不由的对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泽充满了怨念。 没事瞎表现你个大鬼头啊,你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干嘛要把我林某人牵扯进来? 我还年轻,我林钦禾今年才二十岁,我还没娶韩语,我还不想死啊! 你妹的王泽,简直就不是人,呜呜呜………… 第31章 嘴嗨的后果 清晨,天边微微发白,此时的上京城相对而言还比较的萧瑟。 东城门外,几匹体型健硕的骏马正停在官道上。 旁边,还停留着几名身着劲装的官差,正在不停的望着城门的方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哒哒哒………… 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的从城内行驶而来。 见到马车,众官差连忙拱手施礼:“属下见过御史大人。” 掀开车帘,王泽也是微微回礼:“诸位客气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不如现在就出发吧!” “大人稍安勿躁,还有一位没有到。”一名官差上前一步对着王泽说道。 很明显,这个官差是这帮人的头。 听到他的话,王泽微微有些惊讶:“哦,还有谁没有到?”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只是接到消息说是还有一人要随大人一同前往凉州。” “好吧。” 回了那官差一句,王泽便放下了帘子,对着马车里的林芯说道:“还有人没来,得等上一会。” 眨了眨眼,林芯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看到林芯如此,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凉州,对于少女来说,是一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伤心地。 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王泽柔声说到:“没事的,都过去了。” “嗯!” …… 等了很久,就在王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奔而来。 在快要到王泽等人所在的地方的时候,青年用力的拉扯着缰绳,马匹吃痛发出了一声长嘶,高高的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诸位,实在是抱歉,因为府中有事所以来晚了。”林钦禾一脸苦大仇深的抱拳施礼:“在下大理寺主薄林钦禾。” “不碍事的,在下也是刚到。”掀起帘子,王泽也是拱手回礼。。 “在下御史台监察御史王泽。” “见过王御史。”林钦禾又是拱手施礼:“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 随着此行的两位头头的到来,一行人朝着凉州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车中,林芯将帘子轻轻的掀起一角偷偷的看着林钦禾的身影,一脸的好奇:“王泽,那个人好奇怪啊,总是丧着一张脸,搞得别人欠他钱似的。” “说不定是老婆跟人跑了呢。”王泽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别看之前对着人林钦禾笑呵呵的,口上还不在意没事的喊着,可实际上,对于林钦禾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爱迟到的人,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一路无话,赶了一天路程的众人在一处驿站门口缓缓的停了下来。 “王大人,不如今晚我们就在此处歇息一晚如何。”林钦禾对着王泽说道。 “如此也好,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确实是累了。” 对于经受了一整天颠簸的王泽来说,林钦禾的这个建议完全是不可能反驳的。 当及便笑着和林芯下了马车朝着驿站走去。 在驿站安排的房间和林芯吃完热乎乎的晚饭,正准备让驿站里的人烧些热水泡个澡的时候,林钦禾突然间跑过来了。 “王大人,林某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见状,林芯很有眼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林大人有何事需要王某效劳。”王泽轻珉了一口茶水看着林钦禾笑着问道。 林钦禾没有说话,反而是苦大仇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份密旨。 “大人,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打开密旨,王泽直接懵了。 这什劳子情况?军政大权?玩呢? 一脸懵逼的看着林钦禾,王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嗯!” 林钦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面色凄苦。 “敢问林大人,陛下这是何意?”王泽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钦禾,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皇帝突然间给咱这么大的权利,肯定是没有啥好事。 果然,林钦禾叹了一口气,一脸凄苦的看着王泽:“王大人,可还记得摊丁入亩?” 听到林钦禾的问话,王泽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说道:“摊丁入亩?这是什么东西,王某从未听过。” “王大人,你就别装了,这东西不就是你给陛下提的吗?”林钦禾干笑:“如今,陛下派遣你我前去凉州,除了监察救灾重建事宜之外,更是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已凉州为试点推行摊丁入亩之策。” 顿时,王泽急了,直接站了起来无比气愤的指着林钦禾斥道:“林主薄,你怎么凭空辱人清白,我王某人何时向陛下说过什么摊丁入亩,我连这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好不好!” “真没有?”林钦禾面色凄苦的看着王泽。 “真没有。”王泽的声音显得特别的确定。 “你确定?” “我,我确定。” 王泽的声音有些恍惚,他突然间想起来之前在宫里和何文昊谈论灾情的时候,似乎大概也许不经意的提过那么一句。 记得当时周君青还突然插嘴问了一句摊丁入亩是什么的时候,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 所谓的摊丁入亩就是按地收税,有多少地就叫多少税,没地的就不用交税,当然还有那些官员地主也必须缴纳赋税,凭什么享受着比百姓好的待遇却承受比百姓少的责任,哪有这种美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当时也就说嗨了,扯到这个点就随口吹了几句,本以为在场的那几位大佬也就是随耳一听。 可谁tm的能知道…………艹。 这玩意谁敢动,活的不耐烦了,真要是大刀阔斧上去就是干的话,呵呵,王泽敢保证,自己绝对没好日子过。 若是在让人知道这鬼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话…………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都是一件不确定的事。 面色凄苦的将密旨推到林钦禾的身前,他算是彻底的懵了。 他王泽,刚从平民老百姓册封的一个监察御史,林钦禾,大理寺的一个小主薄。 两个都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可结果到好,皇帝竟然就这么的将这么大且能得罪死人的事交给他们办? 真的会死人的啊! 王泽扶着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子一晃一晃的,最后就那么华丽丽的晕倒在地上。 第32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驿站中,王泽躺在地上面色发白,双眼紧闭,嘴唇还在不停的哆嗦着,看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 对此,林钦禾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端着茶水珉了一口然后苦大仇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 然后又珉了一口茶,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茶杯,面上,更加的凄苦。 “唉!!” 良久,见林钦禾始终没有反应,王泽面色如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坐在椅子上也面色凄苦的发起了呆。 “唉!!” 两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手中的茶杯碰了碰。 “唉!” 就这样,两人坐在客栈里,啥都没干,啥都没说,就这么互相叹了一晚上的气。 翌日,当林芯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王泽和林钦禾两人的时候,嘴角微微的扯了扯。 只见两人都是面色憔悴,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黑眼圈,还有眼睛里布满了的血丝。 “你们……昨晚是偷牛去了吗?”林芯面色怪异的问道。 王泽和林钦禾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了林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林芯:“…………” 几人就在这古怪的气氛中吃完早饭。 等爬上了马车,王泽便目光无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泽,难道你女人也跟别人跑了?”林芯戳了戳王泽好奇的小声问道。 “别逗我,烦着呢。”王泽没好气的将林芯的手拨拉到一边。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给我说说呗!”林芯不依不饶的凑了上来。 “给你说了也没用。”王泽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帝给了我一门差事,我现在正头疼呢。” “什么差事?” “要人命的差事。”王泽揉着眉心,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嘴给撕了,没事当个哑巴不好么,非要口嗨,这下凉凉了吧。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不由的有些慌张:“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跑路吧!” 王泽的眼前一亮:“好主意啊!” “呵呵,王兄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此行,必定会有黑水台在暗中盯着呢,林某敢保证,王兄如果真要跑路的话,不出一刻钟,便会被黑水台的人给压着送往上京城。 所以,王兄还是踏踏实实的给陛下办事吧!”林钦禾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喂喂喂,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啊!”王泽不满的掀开帘子对着马车外的林钦禾嚷嚷道。 见王泽探出了头,林钦禾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王兄,在下昨晚没睡好,这骑马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可否让在下也能蹭一蹭你的马车?” 啊咧? 眨了眨眼,王泽果断的拒绝道:“不行,我的马车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在说了,既然骑不了马,干嘛不自已准备个马车。” “咳咳,这不是林某这家境有些贫寒,买不起马车嘛! 就坐下的这匹马还是在下从大理寺顺……借来的。”林钦禾陪笑道:“王兄,商量商量呗。” “这么惨?”王泽有些不相信。 “王兄,在下可不像你一样有那么一个好伯父啊!” “你的意思是我吃软饭喽?”王泽扬眉,一脸不爽的放下了帘子。 “王兄?王兄? 在考虑一下呗?” 然而王泽并没有给与什么回应,就在林钦禾有些丧气的爬在马上的时候,坐在马车前驾车的秦羽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呵呵,林大人若不嫌弃,可在老夫旁边歇息歇息。” “如此,那林某就不客气了。”林钦禾眼前一亮,直接二话不说便下了马坐在了秦羽旁边的车板子上面靠在马车的门沿上闭目假睐了起来。 至于胯下的马匹,直接由一位官差接管了过去。 马车里的王泽有些无语,你好歹也是个官,怎么就如此的厚颜无耻,太丢人了。 不过秦羽既然发话了,王泽也就撇了撇嘴没有在多说什么。 秦羽便是安远侯府的管家,也是秦洪远安排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安全的护卫,据说是个超级大高手,至于具体有多厉害……嗯,听秦雨晞的说法是秦羽一个能打二十个她。 摸了摸放在内衫里的密旨,王泽微微闭上了眼也开始假睐了起来。 尽管昨晚两人都没有明确的说对于摊丁入亩的事情该怎么去做,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唉声叹气,也让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磨洋工。 这事做肯定是要做的。不然的话,皇帝那儿没法交待,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如何去做,这里面的度,就得由他们自己掌控了,在尝试着实施摊丁入亩之策的同时他们也得明里暗里的各种暗示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本大人的意思,实在是圣命难违啊! 我们呢,是按陛下的意思办事,如果各位觉得不妥的话,没关系,尽管提,我们一定会酌情处理的,绝对不会让各位难堪的,大家都不容易,就互相体谅一下哈,毕竟我们也是给陛下背黑锅的。 你们呢,象征性的反抗一下,我们呢,见事不可为就自然而然的会收手,至于后面会怎么,那就以后再说哈! 这样子的话,到了皇帝面前,他们也好交代。 陛下啊,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想为你办事,实在是他们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根本就不配合我们,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样的话,顶多也就是在皇帝面前留了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最多也就是被边缘化。 然而这个无论是王泽还是林钦禾,似乎都不怎么在乎。 王泽就不说了,我未婚夫她老子是骠骑大将军,安远侯,傍上他老人家,我还需要奋斗吗? 不存在的好吧。 林钦禾呢,堂堂的一个新科状元,为了一女子直接沦为京城的笑柄,最后更是被发配到大理寺当了一个七品主薄,真要是在乎前途的话,他也不可能会这么任性。 反正两人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是要做这个出头鸟,也绝对不强出头。 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大。 事情真要是闹大了,他们可不觉得皇帝会死保自己,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两个七品小官。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排除周君青考验两人能力的意图,只要两人这次的事情办的不是太差,便会重用两人,未来的仕途自然也就是一帆风顺。 可追根究底还是那句话,仕途,他们在乎吗?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吗? 摊丁入亩,呵,这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啊!得罪的是整个大玄的地主豪绅勋贵阶级啊! 不要命啦! 第33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越是靠近凉州,周边的景象越是荒凉。 河床干涸,井水干枯,大旱的痕迹还深深的刻在这片土地上,路边隐隐可见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秃鹫,上下扑腾着。 在入了凉州境内之后,王泽一行人的心思也是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的城池,林钦禾朝着马车里的王泽问道:“王大人,是先微服私访一番,还是直接去刺史府?” 按照惯例,一般被派向各州府监察审核的官员都会事先到达该州府微服私访一番,确定了当地百姓生活状态和当地官员们的口碑之后才会现身。 “私访?访什么?”王泽掀起车门的帘子,看着前方的城池冷笑道:“路上的所见所闻,足够让我知道这群凉州的官员是何等的尽心尽责。” 尽心尽责四个字,王泽咬的极重,心中对于凉州官员的不满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确实是挺尽心尽责的。”林钦禾耸了耸肩洒然的一笑便让一名官差率先进城通告。 几人不急不缓的也跟着向城中走去,既然已经决定直接去刺史府,那么总得给人家一些准备的时间。 原本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王泽一行人愣是将其延长了一倍后才出现在了刺史府的门口。 而这个时候,凉州刺史已经携带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官员正站在门口等待着。 待车队停稳,王泽从马车中下来之后,连忙上前几步拱手施礼:“我等,拜见御史大人。” “见过刺史大人。”王泽也是急忙拱手回礼,而后又对着刺史身后的众官员拱了拱手:“见过各位大人。” “哈哈,大人舟车劳顿相必是极为疲惫的,府上已经开始备宴,诸位大人快快进府。”陈飞恒侧着身子伸出手示意王泽众人进府。 “多谢刺史大人款待。”王泽笑着拱手道谢,和林钦禾对视了一眼便率先向着府中走去。 客厅里,陈飞恒坐在上坐,王泽和林钦禾坐在左侧下位,而右侧坐的则是刺史府的一众官员。 至于那些跟着王泽的官差,则被安排了另一个地方招待。 刚刚坐下,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脚步蹒跚的走上前来为几人添茶倒水。 待为王泽填完茶水之后,王泽对着男子微微点头道谢:“有劳了。” 听到王泽的话,男子偏头对着王泽沉沉的一笑:“大人客气了。” 看着男子的模样,王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子很是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见那男子一手端着茶壶,一只手隐蔽的抬起对着自己的脖子轻轻一划。 瞬间,王泽的身体猛然绷紧,汗毛倒立,他想起来了,半个月前从皇宫出来的那一次刺杀,那一个撞了自己并且在小巷入口对着自己划脖子的那个人影。 对着王泽阴沉的笑着,男子缓缓的放下右手,拎着茶壶转身给其他人倒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刺史府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意味着之前是刺史府要杀我? 不对,不应该是刺史府,在那之前,我和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也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想。 王泽皱着眉头,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首先,假设就是刺史府要杀我,那么唯一的一个能站得住脚的杀人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次的监察审核。 而之所以我会成为这一次负责监察凉州百官的人选,无非就是那一顿关于防灾救灾的说辞。 那一个说辞,他只说过两次,一次是中秋被楚聿请过去的,另一次是皇帝召他进宫。 也许中间还会有其他人知道,但是这不重要,他们所有的人包括楚聿根本就无法决定让谁负责监察凉州事宜。 能做这个决定的,只有皇帝。 而那一次刺杀是在自己出了皇宫后不久,那也就是说,在自己离开皇宫后自己便做了这个决定,而且还在最快的速度被传了出去,并且针对这个消息做出了对策。 不,也有可能是楚聿向皇帝汇报了之后便有了这个决定,但是这并不重要。 看到中年男子出现在刺史府的这一刻,王泽便明白了。 之前猜的没错,这是一个警告。 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警告他最好聪明一点对凉州的事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只不过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巡查,竟然会如此的大动干戈,看来凉州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小啊! 而且这里的问题更是牵扯着上京城中的某位大人物。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的在皇帝的身边安排线人的,也更不是谁都能够和陈飞恒勾搭到一起的。 心中千思百转,王泽转头看向了陈飞恒,看到的则是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 遥遥的对着王泽举了举杯子。 “王大人,请喝茶。” 舒缓皱着的眉头,王泽轻笑着回举着茶杯,目光移向了陈飞恒身后的那幅画上面。 画上是一只俯身前行的雄狮,看的出来,做出此画的功力,不是一般的深厚,即便是王泽这种对画没有什么研究的门外汉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惟妙惟肖。 只是,唯一让人感觉别扭的就是那只雄狮是睁着一只眼闭一只眼。 似是注意到了王泽的目光,陈飞恒笑呵呵的放下茶杯说道:“王大人也觉得本官的这幅画不错吗?” 收回画上的目光,王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此,陈飞恒没有任何不悦,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这幅画,乃是本官花取重金请一大家所画,你看这头雄狮,从头到尾,在到它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画的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当然,最让人拍案叫绝的便是这个眼睛,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啊!” 这是连打机锋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开始明示了啊! 王泽心中冷笑,可是面前确实如沐春风。 “大人这个钱,花的确实很值。” 而一旁的林钦禾,看着陈飞恒又瞅了瞅王泽,本就聪慧的他自然便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那股诡异的气氛。 尤其是陈飞恒,这都是直接摆明了告诉王泽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的官员都这么吊了吗? 林钦禾埋头喝茶,心中暗自腹诽。 第34章 太难了 低头喝着茶,林钦禾对大厅中的事情一概充耳不闻,是个聪明人都可以看的出王泽和陈飞恒之间有猫腻。 至于到底是什么猫腻,就得等之后问一问王泽了,至于现在,还是稳妥一些先不要发表什么言论比较好,反正主事的是王泽又不是他。 站在王泽身后的林芯,同样也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这木头人,她又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能闹什么时候不能闹。 “王大人,就单单这个点睛之笔,就算是花在多的钱也不会亏,你觉得呢?”陈飞恒笑呵呵的端起了茶杯。 坐在右侧的众官员全都笑着应承道。 “大人此言不虚。” “这若不是囊中羞涩,下官也想搞这么一副画。” “大人这番见解,实在是令下官茅塞顿开啊!” …… …… 看着一旁曲迎逢承的官员和笑意吟吟的陈飞恒,王泽心底发冷。 什么叫天高皇帝远,什么叫肆无忌惮,什么叫目无王法。 他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对着陈飞恒拱了拱手,王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所言极是,王某受教了。” 对方势大,现在没必要和他们硬钢,先服一波软就是了,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慢慢来。 王泽内心冷笑! 见到王泽服软,陈飞恒笑容更加的爽朗了起来。 “哈哈,王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后厨已经做好了饭,诸位不如先去吃饭,等吃完饭然后本官在本官在安排各位歇息一晚,明日在谈正事如何?” “一切都依大人。”王泽拱手。 几人一同起身前往偏厅入席,路上林钦禾凑到王泽身边不着痕迹的捅了捅王泽,给了一个眼神。 什么情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在说。 王泽同样回了一个眼神,便面色如常的向前走去。 饭桌上,众人之间其乐融融,全部都只谈论些风花雪月,民间趣事,没有一个人谈论王泽来此地的正事。 时不时的会传出陈飞恒和王泽两人爽朗的大笑声,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会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吃过饭,王泽便带着几人告辞了陈飞恒去向了驿站。 至于刺史府安排的住所,王泽很是坚定的将其拒绝掉了,本身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然后在又住进人家安排的地方,真不打算给自己留一些隐私啦? 来到驿站,安排好住所,林钦禾连忙跑到王泽的房间,还没坐下,便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和陈飞恒是不是认识?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我不认识什么陈飞恒。”王泽面色平静的看着林钦禾:“但是我认识那个给我们添茶的人。” “什么意思?”林钦禾皱眉。 “在京城的时候,我曾遭遇过一场刺杀,那个添茶的下人,就是其中之一。 那场刺杀,是我在宫中和陛下还有何仆射谈完凉州事宜之后遇到的。” “这么大的事,为何我在京城从未听到任何风声?”林钦禾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王泽。 “那场刺杀,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场警告。”王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们只是在暗处对我射了一箭便销声匿迹了,侯爷的意思是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先不要大动干戈。” 林钦禾皱着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他没有问王泽为什么会认出那个刺客,既然王泽如此的确定,那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麻烦了呀!”林钦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凉州,肯定是有大问题的。 还是那句话,能从万千考生中脱颖而出考上状元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蠢货,同等信息下,王泽能想到的问题,他同样能想到。 而且能比王泽想的更深,更远,就比如说,为什么在知道了王泽是此次巡查的人选后不是选择拉拢而是警告。 正所谓上行下效,同样的道理,上位恶则下位厌。 无疑,这群人里面的某个管事的人对王泽的印象不好,这样的话,下面卖命的手下自然就不会对王泽多么友好,之前在客厅里陈飞恒近乎明示的暗示则就是最好的体现。 你要是识趣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万事都好说,可是如果你敢越界的话,那会有什么后果,咱可就不敢保证了。 林钦禾内心有些绝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主薄,一没本事二没靠山,实在是经受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啊! 这才到凉州,这还什么事都没干呢,仅仅是浮现出外表的水,就已经深的能淹死人了。 这真要是把陛下的密旨掏出来搞摊丁入亩的话…………呵呵,林钦禾严重的怀疑他们能不能走出凉州城。 我太难了。 林钦禾内心哀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钦禾有些头疼的看着王泽问道。 “什么怎么办?”王泽莫名其妙的看了林钦禾一眼:“自然是吃了睡睡了吃呗!” “这样啊!”林钦禾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说真的,他还真的害怕王泽年轻气盛受不了这种气直接选择和陈飞恒等人硬钢。 先不说他们背后的人,单单就一个凉州刺史陈飞恒,他们估计都玩不过。 莫名其妙的看了林钦禾一眼,王泽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搞事情吧?” 林钦禾没有说话,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泽一眼,那模样,更明显的就是在说,难道你不是要准备搞事情吗? 顿时,王泽一脸的委屈,大声叫屈道:“怎么可能,我王某人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别人心里有一丁点的不痛快,我怎么可能会乱搞事情呢,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凭空侮人清白。” “真是这样吗?”林钦禾歪着头有些疑惑的斜瞟着王泽。 “真的是这样子哒!”王泽无比真诚的点着头。 看着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王泽,林钦禾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就已他和对方在这路上相处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可真不觉得这哥们是愿意受委屈的主。 好歹也是在官场混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老油条,自问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 这哥们,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可实际上攻击性极强,受不的半点委屈。 第35章 我王泽向来与人为善 对于王泽,林钦禾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冲动,能够理智一点,识大体一点,珍惜自己的小命一点。 干什么大事之前,能够考虑一下他的感受,不要把他给拖累进来就可以了。 在多的,他也就不奢求了,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 不放心的叮嘱了王泽好几遍,林钦禾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房间。 一脸和善的将林钦禾送出房间,王泽便将秦羽找了过来,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羽伯,你帮忙去外面跑一跑,看看那帮和陈飞恒在一起的官员的名声,多打听打听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谁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呃,公子您这是要搞陈飞恒?”秦羽愕然的看着王泽。 听到秦羽的话,王泽顿时有些不大乐意了,看着秦羽不满的低声嚷嚷了起来:“什么叫搞?我和陈刺史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好的不得行,羽伯你干嘛要无缘无故的挑拨我和陈刺史之间的关系?” 听到王泽的话,秦羽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王泽。 “那为何公子突然间要找陈飞恒的茬?” “谁说我要找茬了,监察凉州官员本就是我的职责好吧。 尽管我与陈刺史一见如故,亲如手足,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按章程办事是不是,不然的话,陛下那里我该怎么交代? 在说了,我相信陈大人定是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的绝世好清官,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保不住他手底下会有那么一两个败类人渣,作为陈刺史的好兄弟,我王某人自然是要帮他清除掉这些个蛀虫的。”王泽一脸的正气禀然,身上隐隐之间还在散发着光芒。 “呵呵!!” 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秦羽直接拱手告辞。 “公子的吩咐老仆记下了,这就去办。”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羽伯且慢。”王泽连忙喊住了秦羽低声说道:“羽伯,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从后门走,还有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让刺史府的人有丝毫察觉。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啊,你还说不是要搞事? 秦羽暼了王泽一眼,抚须笑道:“公子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察觉的。” 说完,便不急不缓的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驿站中便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待秦羽走后,王泽才又关上了门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珉着,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王泽才又起身喊来了几名官差。 “你们几人,即刻动身,去城内四处走动,打听一下本地官员们的作风问题。 记住,能不能问出什么问题不重要,百姓有没有冤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声势搞起来,一定要让刺史府的人知道你们在民间查访,懂了吗?” 几名官差对视了一眼,齐齐对王泽拱手应道:“卑职明白。” 不就是做样子走个过场嘛,这个他们都懂。 要说干别的,可能他们不行,但是你要说这个,那咱可就来精神了,别的不说,只要是干这个,咱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敢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懂走过场。 无他,唯手熟尔。 几名官差才出驿站,便被几个探子盯上了。 而他们在凉州城里的所作所为,也是在最快的速度被传到了刺史府。 “大人,看来咱们的这个王御史还是挺识趣的么。”坐在下坐的一名官员笑呵呵的说道,语气中的鄙夷没有丝毫的掩盖。 在他看来,王泽的手下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所有人,各位大佬,我这就是做做样子,意思意思而已,您放心,凉州的事情,在下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听到属下的话,陈飞恒到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王泽此人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还是需要在观察一段时间的。” 说完,又是轻蔑的一笑:“呵,不过就算他王泽是一个愣头青非要和咱们对着干的话,本官不介意把他留在凉州。 不过就是一个攀上高枝的穷乞丐罢了,不足为患,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另一个人。” “新科状元,林钦禾?”有人不确定的询问出声。 “对,就是林钦禾。”陈飞恒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凝重:“林钦禾当年在殿试之上,可谓是惊艳了整个朝堂,若不是为了一青楼女子恶了陛下的好感,不然的话,如今怎么着都不会只是一个七品小主薄。 可即便是这样,陛下也未曾直接放弃了林钦禾,前段时间上京城传来密报,说是他那个红颜知己的贱籍身份已经被取消掉了。 呵,咱们的那位皇帝陛下可是现实的很呐,若不是有大事需要林钦禾去办又怎会如此施恩于他。” 面对自己的心腹,陈飞恒的话语无疑直白了许多,对于皇帝的讽刺也没有丝毫的掩盖。 听到陈飞恒的话,蒋家成也是皱起了眉头,轻轻的抚动着下巴的胡须。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人将这个林钦禾给盯紧了。 在说了,这是咱们的地盘,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陈飞恒有些忧心的说道:“毕竟咱们这事,真要是被捅到皇帝那里的话,即便是那位,也保不了咱们。” “既然如此,那里的事,要不咱们就先停一段时间? 等他们走了之后在…………” 蒋家成看着陈飞恒试探性的问道。 尽管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陈飞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位心腹说的是什么。 微微摇了摇头,陈飞恒轻声拒绝道:“不能停,上京那边催的很紧。” “难道他就不管咱们的死活了吗?”蒋家成狠狠的拍着桌子,怒骂道:“皇帝无缘无故的派这群人过来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监察救灾重建之事吗? 谁又敢保证皇上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咱们真要是出了什么篓子,他也跑不了。” “放肆。”陈飞恒将茶杯摔在地上猛的站立而起瞪着蒋家成。 蒋家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陈飞恒。 良久,陈飞恒缓缓的收回目光,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在说了,否则绝不轻饶。” “哼。” 蒋家成冷哼了一声,猛的一甩衣袖直接摔门而出。 …… …… 第36章 江湖势力 入夜,秦羽趁着不注意从窗外翻进了王泽的房间,他的面色很不好看,眼中怒火直冒。 “羽伯,怎么样,可曾探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直在房间里等候的王泽见到秦羽连忙给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面色复杂的看了王泽一眼,秦羽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凉州的问题,远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 听到秦羽的话,王泽猛的一愣,却没有说话,而是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他知道,秦羽后面说的话才是重点。 “相必你也知道,之前凉州也曾发生过叛乱。” “是的,这个我知道,据说规模最大的叛匪足足十数万人。”王泽点头应道。 “屁。”秦羽狠狠的爆了句粗口怒骂道:“凉州最大的叛军势力也不过近万,这帮天杀的完全就是在杀良冒功,他们残杀普通的老百姓,用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头颅来充当杀敌的功劳,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大肆的抓捕流民,将其卖往鲜卑羌族。” “他们还与鲜卑羌族勾结在了一起?”王泽有些不可思议。 “早就勾搭一块了。”秦羽冷笑:“这些年来,陈飞恒他们不知道给这两族送了多少东西,盐,茶,军驽,盔甲,只要是他们要的,陈飞恒他们就敢给。” “这么的肆无忌惮吗?”王泽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们闹的这么大,上京城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吗? 那黑水台呢,黑水台不是监察百官专门搞情报的吗?他们也没有察觉到一点吗? 还是说,这事本就有他们的参与?” “不,黑水台并没有参与。”秦羽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我从百姓口中探查到的。” 王泽:“啊咧?” “这么大的事,真要是闹出来的话,肯定是会被抄家灭族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闹的满城皆知。”秦羽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那些江湖人口中听到的。” “江湖人?”王泽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羽伯,你说的这个江湖人是很多江湖人都知道陈飞恒他们的龌龊事,还是只有极个别的知道?” “自然是只有极个别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秦羽轻声解释道:“江湖上有一个势力专门从事情报贩卖,整个大玄甚至是大玄之外的事情,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他们都可以帮你们搞到手。” 这么强的吗? 王泽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民间有这么吊的一个贩卖情报的势力,朝廷竟然会不管不问? 讲道理,这要是搁他的话,江湖民间如果有着这么强大的一个情报势力,他肯定是睡不安稳的。 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将其给收编了,如果实在是收编不得的话,那也一定要想办法把这股势力给灭了。 “这种势力,朝廷竟然会不管不问?”王泽显得很是惊讶。 “首先,他们只做江湖人的生意,对于官场上的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很多官员根本就不知道有这股势力的存在。 而知道这股势力存在的官员,要么是被其抓住了把柄受制于他们成为了他们的庇护伞,要么就是对这股势力极为忌惮。”秦羽轻声解释道:“其实不管是陛下亦或者是侯爷,都知道天机阁的存在,可是他们却对此根本就毫无办法。” “难道他们连一个所谓的江湖势力都解决不了吗?”王泽揉着眉心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皇帝,一个手握重权的侯爷,竟然会对一个江湖势力如此的小心翼翼,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见王泽如此,秦羽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王泽的心思,轻笑着解释道:“到是老仆忘了,公子之前从未接触过江湖势力,所以对这些并不是太过于了解。 所谓的江湖,远不止公子你想的那么简单。 公子可曾听过一门二庭三山四阁五帮?” “什么意思?” “所谓的一门二庭三山四阁五帮指的是江湖排名最为靠前的几方势力。 一门指的是佛门,当年高祖皇帝揭竿而起举兵造反的时候,佛门弟子尽出,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便集齐了六万弟子追随高祖,公子你要注意,这六万弟子可都是身怀武艺的练家子,最差的,也能够以一敌十,可以说当年若不是因为佛门的这六万弟子,高祖皇帝也不可能建立起如今的大玄。 也正是因为有高祖和先皇的支持,佛门才会一举取代道庭成为江湖第一势力。 而二庭指的便是道庭,道庭源于百家中的道家而又不同于道家。 相必公子也知道秦初公子扶苏的事情吧。 道庭,便是当年那位与公子扶苏密谈并且帮助扶苏反攻咸阳的道士所创。 自扶苏继位之后,道庭近乎就相当于秦王朝的国教一般,公子你想一想,自秦至今,道庭矗立一千二百多年而不灭,其底蕴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三山指的是武当峨眉太行,这三处势力成立至今也有差不多三百多年的历史,相互之间的实力差距也不是太大所以便将其并列在了一起,侯爷的父亲,便是出自这三山之中的武当派。 四阁便是天机阁,云烟阁,天香阁,暗影阁,具体的,老仆就不多说了,了解了佛门道庭后想必公子也能够明白这些势力的恐怖了吧!” 咕咚!! 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王泽一脸发懵的看着秦羽,尽管对方说的很模糊,只是粗浅的讲了几句,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将他王泽震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佛门竟然直接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拉出了六万弟子跟着高祖造反,这特么的是佛门还是军阀? 一个道庭从建立到现在一千多年还不倒,而且还一直都是老大…………哦,现在不是了,现在被佛门挤下来成老二了。 一千年都不倒而且还没有丝毫衰败的痕迹,这特么的世家都没有这么吊好不。 还有三山,呵,秦洪远他老子是从武当山出来的,那是不是说还有别的大官也是从这些江湖势力里面出来的? 这是江湖势力吗?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军阀世家。 王泽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这个世界竟然这么乱吗? 没有在意王泽崩溃的表情,秦羽喝了口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些江湖势力和朝廷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朝廷不过问江湖的事,江湖也不管朝廷的事,顶多,也就是有那么几个正义感极强的豪侠碰到看不惯的事情刺杀几个官而已。” “呵呵。” 人家都拉出六万弟子跟着高祖造反了,这还叫不管朝廷的事? 王泽算是听明白了,这东西,换了谁,谁都没办法,不爽,肯定是不爽的,但是你在不爽那也得憋着。 这就跟一个国家里军阀林立一样,作为最高首领,你肯定是想拿加特林将这些军阀全部都给突突掉的。 但是呢,人家个个有枪有炮有人,资历还比你老。 你敢动一个,他们一帮子人就敢把你给拉下马做成人肉包子喂狗。 这种情况下,你敢乱来吗? 你敢动吗? 第37章 受不得委屈 有些心累的摆了摆手,王泽无力的说道:“算了,先不谈这些东西了,先说说凉州官吏的事情吧,你之前说的那些关于陈飞恒杀良冒功,私自给鲜卑羌族禁物的事情,可有证据?” “啧,这个嘛!” 秦羽咂了咂嘴,很是遗憾的说道:“他们做事很小心,所以没有证据。” “好吧。”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王泽泽没有在接着问什么。 别说是杀良冒功贩卖禁物了,就算人家陈飞恒是要准备去造反,你没有证据也是百搭,这事就算是捅到皇帝那去了,人家还会反告你一个污蔑朝中大臣的罪名。 在说了,就算是真有证据,你敢在这凉州城里拿出来吗? 这要是被他陈飞恒知道了,能走出凉州城才怪呢。 所以,这些东西短时间内,必须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不能把陈飞恒逼急了。 “哦,对了,我在回来的路上还听到了这么一件事。”秦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口说道:“刺史府的司马下有一都尉,嚣张跋扈,前段时间在街上看到一女子起了色心,直接领着一帮子手下闯进其家中,当着该女子丈夫的面直接将其凌辱。 该女子的丈夫奋起反抗被其给活生生的打死,事后,该女子将那都尉告上了刺史府,结果陈飞恒却怒斥她污蔑朝廷官员,更是将其丈夫的死安在了她的身上,将其关押进了牢房不日便要问斩。” 听到秦羽的话,王泽瞬间来了精神。 “羽伯,这个你给我详细的说说。” 刺史府里真正属于国家编制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长史,一个是司马。 长史亦称作别驾负责民政,司马负责军政,司马下又分为六个都尉。 一般情况下,每个都尉手中都是有六百兵马,而一旦碰到战时,每个都尉手中的兵马可扩充到两千。 这可不是像主薄典史那种只能称作是吏的小杂鱼。 当然,这里的主薄和林钦禾的主薄还是有区别的。 林钦禾所在的大理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同样,他所担任的主薄也是有着正儿八经的编制的。 秦羽将自己所知道的详详细细的告诉了王泽。 听完之后,王泽沉吟了片刻问道:“那女子如今被关在何处?” “凉州城向西八十里的清成县。” “既然不在府城那还等什么。”王泽猛的站立而起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林钦禾,何松召集人马跟本官去清成县。” 听到王泽的呼喊,众人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要多问,快些去准备车马,随本官前往清成县。”王泽没有回话,反而是有些急切的催促道。 待手下的官差门全都出了驿站之后,林钦禾才一脸担忧的问道:“你要干嘛?” “自然是要处理一桩冤假错案了呗。”王泽回道。 “你要搞事?” “你瞎说什么呢,我等奉陛下之命督察凉州,如今这么大的一桩冤假错案就在我等眼皮底下,如果不过问的话,怎么能对的起陛下的信任?” 王泽一脸的正气禀然:“我这是在做我的分内之事,怎么能说是搞事?” “呵呵。” 林钦禾有些绝望的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这主根本就不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 “行了,别在这叽叽歪歪的了,赶紧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出发了。” 连推带拉的将林钦禾弄到一边,王泽才转身看向了站在房间门口的林芯,轻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只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 你待在驿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有什么事直接去喊羽伯去办,好吗?” 有些担忧的看了王泽一眼,林芯乖巧的点了点头。 “嗯,我等你回来。” 轻笑了一下,王泽便转身走出了驿站,此时,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 王泽刚一上马车,坐在前面的马夫猛的一甩手中的缰绳,马车便飞快的朝着城外跑去。 马车里,林钦禾一脸苦涩的看着王泽:“大哥,现在能告诉我你这是要干什么了吗?” “有一个都尉见色起意,闯进那女子家中当着其丈夫的面和手下连番将其凌辱,事后更是将其丈夫杀害。 那女子心中悲愤,告上了刺史府,可是却没有想到那帮滚蛋官官相护直接将杀害其丈夫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现如今,那女子便被关押在清成县的监牢中。”王泽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听到王泽的话,林钦禾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慨,可转瞬间,他便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打算插手这个案件,想凭此断掉陈飞恒的一根手指?” 林钦禾面色复杂的看着王泽:“你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想要干什么。 只是在做一些分内之事罢了。”王泽目光平静的看着窗外。 “包括摊丁入亩?” “包括摊丁入亩。” 王泽掷地有声,可以看的出来,他是铁了心要这么干。 “真就不能受点委屈?”林钦禾有些无奈。 “如果我愿意受那么一丁点委屈的话,我也不可能从凉州逃难逃到上京城。”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出气啊,为什么要真的去实施摊丁入亩? 这个政策一旦开始,它就停不了,你这样固然能恶心到他们,但我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从皇帝知道这个政策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停不了了。”王泽的音量猛然提高,无比冷酷的将一个残忍的事实说了出来。 “陛下让你我两人来此已凉州为试点实行摊丁入亩政策,真的有奢求我们会成功吗? 不,他没有想过我们会成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会遭遇到多么大的阻力,会受到多么剧烈的反抗,就凭借你我两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有怎么可能成功的了。 这些我们明白,陛下也明白,但是他还是让我们来做,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了什么吗?” 王泽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钦禾:“陛下,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将这件事彻底的摆在明面上罢了。 同时通过此次各方势力的反应来决定之后的决策。” “你别给我扯这些东西,你不就是受不的委屈想要出气么。”林钦禾烦躁的拨拉着头发:“你想要出气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出气,为什么非得在摊丁入亩上做文章,对,这样你固然能恶心到他们,但是…………” “谁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王泽轻笑着打断了林主薄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凉州的水,可深着呢!” 第38章 上刑吧 别看之前秦羽说陈飞恒等人所作所为的时候王泽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实际上,心中的怒意可不是一点半点。 在加上和那帮人本就有怨,新仇旧恨,正好一块儿算。 摸了摸眉心,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那晚射向眉心的那支箭。 这可不是一点委屈,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林钦禾有些震惊的看着王泽,心中千思百转。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风言流语罢了。”王泽随口回了一句,便没有在说什么。 见到王泽不想在多谈,林钦禾尽管心中很是慌乱,却没有在追问。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难了,好不容易考了个状元,还什么福都没有享呢就摊上了这么要人命的差事,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 一路急行,王泽几人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清成县衙。 走下马车手中拿着官印带着一帮子手下二话不说直接冲进衙门朝着牢房走去。 县衙里面的牢房建造位置都是非常有讲究的,按照星象,主管狱事的是昂星,“昂主狱事,典治囚徒也”、“昂者,天子之耳也,主西方”。 因此,牢房位置的设置要与上天相对应,以得到天的照应。所以衙署监狱的位置一般在州县衙门的西面或西南面,以示“天人合一”之理。 大多情况下,都是在正西方。 见到王泽等人二话不说便直接硬闯牢房,县衙里的众衙役顿时有些急了,想要拦住几人可是看着王泽手中的官印却又不敢强拦。 “大,大人这是要干什么,这里进不得啊!” “是啊大人,有什么事您先和我们县令老爷说一说。” “大人,这里面污秽太重,实在容易脏了您的身子,你要见谁告诉小人,小人给你把他提出来。” “大人,大人,您就莫要为难小人了,这儿实在是不能进啊!” …… …… 县衙里的衙役们堵在牢房门口挡着王泽的前路苦苦哀求着。 见状,王泽也没有强闯,微微的后退了一步轻笑道:“看来你们这是真的有难处,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说着,王泽抬起了手轻轻的挥了两下。 顿时,身后的官差如狼似虎的朝着几位衙役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县衙里的官差全部都给打到了一边。 示意何松带着牢头,王泽率先走进了牢房。 “孙刘氏被关押在哪里?”王泽微微偏头看着那牢头轻声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那牢头心头咯噔一下,大感不妙。 孙刘氏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知晓的,当初也是不止一次的为这可怜的女子抱不平,可是,心中恻隐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他们只是这清成县里的一个小吏,除了嘴上道两句可惜之外,也不可能帮的了什么忙。 看着王泽平静的目光,一滴滴冷汗从牢头的额头滴落而下,眼睛的余光不停的瞟着外面。 这个时候,县太爷肯定是在勾栏里风流快活,王泽来的第一时间也肯定会有人去通知县太爷,只需要拖到县令来了,该怎么应对这位钦差大人,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看着牢头飘忽不定的眼神,王泽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对方此时内心的想法,冷笑道:“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本官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说着,王泽环顾四周看着不远处刑房里挂着的各种刑具。 “你在这县衙里干了几年牢头了?” “回,回大人,小的在这儿当了八年的牢头了。” “八年。”王泽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轻笑:“这八年来,你这牢房里的刑具想必是给很多人都用过吧! 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尝试过这些刑具的滋味?” 听到王泽话,牢头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比,没有一丝的血色,两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看着王泽哀求道:“大,大人饶命啊!” 看着一脸恐惧浑身打摆的牢头,王泽蹲下来拍着牢头的肩膀柔和的笑了起来:“乖,告诉本官孙刘氏被关在了哪里?” 面色发白的看着王泽,微微有些发青的嘴唇更是直打哆嗦,此时王泽和善的笑容在他眼中,跟地狱里的恶魔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样的要人老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着一口一个大人饶命却始终不肯开口的牢头,王泽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何松。 “你也当差的,想必牢里的那些个刑具都很熟悉吧。” “回大人的话,咱们御史台的官差,可和他们这些糙汉子不一样,从来都不兴这一套的。”何松先是拱手辩解了一句后才又说到:“不过虽然御史台不兴这个,但是卑职当初在京兆府当差的时候,可是没少干这个,熟的很。” “既如此,那就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位牢头大人。”王泽轻飘飘的说完,便朝着里面专门给官差休息的地方走去。 一个桌子,几张椅子,上面一个茶壶几个陶碗,到是和他前世里看到的牢房相差不大。 听到王泽的吩咐,何松拧笑着单手将那牢头提起朝着刑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森然的笑着。 “大人您放心,这玩意儿,属下熟悉的很,保证让这牢头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全都招了。” 听到何松的话,原本傻愣愣的只知道喊大人饶命的牢头猛然间回过了神,疯狂的在何松的手中挣扎着,嘴角也大声的哭喊着。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招,小的什么都招,小的这就带大人去找那孙刘氏。 不,不小的这就将那孙刘氏给大人带过来,大人饶命啊!!!” 这牢房里的刑具,他可是没少给这些个犯人身上招呼,即便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具体有多残忍,他心里可还是有点数的。 他就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小牢头,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些个刑罚。 “呵。” 听到牢头的求饶声,王泽轻笑着示意何松将其放下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说着,王泽走向牢头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牢头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一衫,和善的笑了起来。 “我这个人那,一般情况下都是与人为善的,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肯让别人受委屈。 这位官爷,不如现在就带本官去见一见那孙刘氏?” “是,是,是,小人这就带大人去见那孙刘氏,大人这边请……” …… …… 第39章 孙刘氏 这牢房味道很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整个牢房的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闪烁着微弱的光,一阵微风吹过,便会左右晃烁,宛若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浓浓的死亡绝望的气息。 几缕残阳照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看着蜷缩在角落没有一点生气的女子,披头散发,全无一丝人样,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囚衣上早已沾满了污秽和已经干枯的血迹。 如果眼神在好一些的话,便可以看到那裸露在外面的十根手指上的指甲,早已被人给活生生的拔了下来。 “这就是孙刘氏?”王泽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尽管早已经见识过足够的人间惨剧,尽管早就已经有所预料,可是当看到孙刘氏的那一刻,王泽的理智,近乎被那心底涌出的愤怒压垮。 “回,回大人,这,这就是那孙刘氏。”牢头颤颤巍巍的回道,实在是王泽此刻的目光太过于可怕,宛若吃人一般,身上更是散发着让人畏惧的煞气。 他知道这种气息是怎么回事。 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根本就不会有这种煞气。 这位钦差的手上,有人命,不是那种随意的下个命令让别人杀的人命,而是亲手杀过人的人命。 常年在官场底层摸爬滚打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官员最不能招惹。 “他犯了什么罪?”目光平静的看着牢头,王泽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听到牢头的耳中,就宛若地狱里无常前来索命一般。 这一刻,他的心神彻底的崩溃了,哭着回道:“回,回大人,此女子不守妇道,在外面偷汉子被其丈夫发现后更是心狠手辣的将其夫君谋杀…………” “她招供了吗?”王泽声音无比冷冽的打断了牢头的话。 “招,招供了。”牢头直接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怯怯的看着王泽,声音细若蚊声。 “不是屈打成招?” “不,不…………” 看着王泽平静的目光,牢头张了张嘴,啜动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是”字,他有种感觉,似乎自己真要是把那个“是”说出来的话,可能就真的会没命了。 看着一副被吓破胆模样的牢头,王泽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打开牢房。” “是,是……” 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牢房的门打开,牢头便退向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滚吧。” 听到王泽的发话,那牢头顿时如蒙大赦,赶紧连爬带滚的跑了出去。 “你们在外面守着。”王泽对着身后的官差吩咐了一句便和林钦禾走进了牢房。 在王泽等人来到门口的时候,孙刘氏便已经注意到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没有喊冤,也没有愤怒,双目无神的蜷缩在墙角,没有丝毫的生气。 心若死灰莫过如此。 看着眼前惨状无比的孙刘氏,王泽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听说你有冤屈。” 抬头看了王泽一眼,孙刘氏缓缓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民女没有冤屈。” 听到孙刘氏的话,王泽和林钦禾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明显,对方已经认命了,已经不在信任他们这些所谓的官员了。 走到孙刘氏身前缓缓的蹲了下来看着孙刘氏,王泽轻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抬头看了王泽一眼,孙刘氏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状,王泽也不恼,自顾自的开口说到:“我是监察御史,奉圣上之命监察凉州百官,不管贪污受贿还是冤假错案,就算是凉州刺史,本官也可以将其查办。” “没用的,不过都是官官相护罢了。”孙刘氏低声回了一句便在没有任何后话。 王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皇帝对她说你有冤屈,告诉朕,朕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她也不会说什么。 看着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显得无比呆傻的孙刘氏,王泽很清楚,与其说要为对方申冤远不如别的更实在。 “其实我对你有什么冤屈并不感兴趣。”王泽沉吟了片刻,冷酷无情的说道:“说实话,天底下被含冤处死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本官也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更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 “呵。”孙刘氏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其中的嘲讽是个人都能够听的出来。 林钦禾也懵了,不停的扯动着王泽的衣角,本来人都这么惨了,你不想着安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就不能说点好的安慰一下她吗? 不动声色的将林钦禾的手拨拉到一边,王泽缓缓的坐在了凳子上冷笑着继续开口说道:“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有冤屈,我也知道你的丈夫是被那个都尉杀死的,更知道刺史府的人在办你的案子的时候做了手脚。 我不妨给你说实话,本官和那凉州刺史有仇,我要搞他,只要能让他不爽的事情,别管对本官有没有好处,我都会去干。 你的事情牵扯到了他手底下的一个都尉,搞死他,就等于断了刺史的一根手指头。 好好的配合本官对大家都有好处,你可以报仇,本官也可以出口恶气,怎么样?” 人都是自私的,天底下更没有什么白得的馅饼。 朝廷官员的嘴脸孙刘氏早就已经看的透彻无比,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么一个官员会愿意得罪刺史跑过来主动帮她。 可是王泽的这番话就不一样了,他很明确的说了,我对你的冤屈没有兴趣,但是我和那帮害的官员有仇,那你的冤屈我就有兴趣了。 总而言之,我就是要利用你的事去整他们,在整他们的过程中顺便给你报仇。 这样的话,远比之前华而不实的话更能让孙刘氏相信。 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王泽,孙刘氏嘴唇啜动着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已头俯地。 “大人,民女冤枉啊!” …… 第40章 阻拦 事情的大体,与王泽所了解的并没有多大的出入。 说实话,这个案子,想要翻案的话,其实并不难,那名都尉既然对孙刘氏做出了那等事情,自然是有脱衣服的。 只需要孙刘氏还记得那名都尉身上比较明显的印记自然一切都万事大吉。 不巧的是,那名都尉的大腿内侧确实是有一块特别大的胎记。 让手下领着孙刘氏,王泽便施施然的走出了牢房,刚一出来,便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老胖子急匆匆的从县衙大门外迎面走来。 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止不住的汗水,一边向着王泽所在的方向小跑过来。 “清成县令吴卫拜见御史大人。” “呦,吴大人这是去哪里快活去了?” 看着一脸油腻,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几个明显可见的唇印的吴卫,王泽冷笑:“当值的时间却跑到烟花之地风流快活去了,吴大人可真是好雅致啊!” “下官没去勾栏,是,是去探查民情去了,对,就是去探查民情去了。”吴卫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脸惶恐的辩解道。 “呵。”冷笑了一声,王泽不打算和吴卫揪扯,对着手下说了一句我们走便径直向着县衙外走去。 见状,吴卫慌慌张张的跑到王泽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大,大人且慢。” “还有事?”王泽面色平静的看着吴卫,身上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吴卫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这个人犯是,是我清成县衙的重犯,大人如此一声不吭的便要将其带走,怕,怕是有些不妥吧!” “哦?”挑了挑眉,王泽饶有兴趣的看着吴卫,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胆小怯懦的县官真的敢拦自己。 沉吟了片刻,王泽才开口说道:“这个人的案子另有隐情,本官身为钦差,自是有义务将其探查个明白。” “可大人如此一声不吭的便将其提走,下官也很是难做啊!”吴卫也算是豁出去了,要是别的犯人也就算了,可这个孙刘氏……这摆明了就是要和刺史府过不去的啊! 他要是真的就这么让这群钦差将人带走了的话,刺史府不迁怒于他才怪呢。 刺史府和钦差,如果非要得罪一个的话,他宁可得罪钦差。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嘛! “大人若是非要提审此犯人,不如先和上官打个招呼,只要大人有了上官的审批,下官绝对不敢阻拦大人半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想提审犯人可以,先拿刺史府的条子过来,没有条子,我绝不放人。 吴卫强硬,手下的差役也跟着强硬了起来,大大小小数十名衙役齐齐的跑到吴卫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王泽众人。 赫然一副王泽不放人便要强行将人留下的架势。 见此,王泽微微偏头看向了身后的何松:“侯爷说你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怎么样,能解决吗?” “嘿,大人放心,不出半柱香,在场的一个都别想站起来。”何松咧嘴笑道。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的佩刀缓缓的走了出来。 待走出人群后,何松右脚朝着地上猛的一蹬,整个人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县衙的众人冲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肥头大耳的吴卫,直接被一拳击打进了腹部,整个人也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 一击命中,何松连看都不看,直接提着手中的长刀用刀背朝着最近的一个衙役拍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三个人趴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县衙里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抽出家伙冲着何松扑了过来。 见状,何松冷冷一笑,直接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衙役的左边,一把抓住他左手的长刀,抬起右手的长刀,直接用刀把向其胳膊上狠狠的砸了下去,随着咔嚓一声,那衙役的胳膊已经脱臼,那衙役猛的发出一阵惨烈的惨叫声。 何松速度极快,猛的一个扭身躲过身旁劈来的长刀,一脚将手中的那名衙役踹向了县衙的官差中,身形一闪,一把将刚才砍向自己的那名衙役拉到自己的身前。 顿时,那些朝着他劈来的刀锋慌慌忙忙的挥砍向了其他地方,同时,何松也没有丝毫留情的用刀背朝着身前衙役的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顿时血花飞溅。 只是片刻的功夫,清成县衙里的所有人全都趴在了地上低声哀嚎。 看到这个场景,王泽心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句话。 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王泽压下心中的惊叹,面色很是赞扬的冲着何松点了点头便率先朝着县衙外走去。 不行,以后一定要对这个何松好一点,说真的,尽管早就知道何松很厉害,很能打,可是他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的能打。 就那么唰唰唰的几下子,几十个人全都趴在了地上。 简直就特么的跟做梦一样。 孙刘氏因为遭受过酷刑,整个人的身子骨根本就经不起太重的颠簸,于是王泽便让人将其扶进了马车。 而他则是坐在了马车前面的踏板上,身边坐的是林钦禾。 “总感觉你有点儿不大对劲。” 待到林钦禾坐稳之后,王泽才咂着嘴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不大对劲?”林钦禾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王泽。 深深的看着林钦禾,王泽轻声问道:“你真的跟我是一伙的吗?” “废话,咱两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要不跟你一伙,谁还会跟你一伙。。”林钦禾猛翻白眼。 “哈,这个到确实。”王泽干笑着靠在了门栏上闭着眼睛不在说话。 见到王泽如此,林钦禾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犯嘀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猛的扯动手中的缰绳。 一行人朝着府城走去。 “我们是先回驿站还是直接去刺史府?” “直接去刺史府吧,这件事不能耽搁,必须要在陈飞恒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件案子给办实了,不然的话,被动的就是我们了。” …… …… 第41章 人跑了 一路急行来到了刺史府,刚一到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着灰色劲装的男子也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看到王泽一行人,那男子脸色大变连忙转身想要离开。 刺史府门前本就没有多少行人,男子的异常自然也是引起了王泽的注意。 “何松,将那个人给本官抓过来。” 听到王泽的吩咐,一旁的何松直接下了马冲了出去,将那男子提了过来。 男子被何松压到王泽面前一脸的不忿。 “大人为何无缘无故的将小人擒拿于此。” “那你又为何见了本官就跑。”王泽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子:“本官之前曾遭遇过一次刺杀,其中有一人就与你长的极像,而且你行为如此鬼祟,相必就是那次刺杀本官的同伙之一吧!” “你,你血口喷人。”听到王泽的话,那男子被气的面色发白,哆嗦着指着王泽怒骂道。 “呵……” 王泽冷笑了一声,还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陈飞恒出来了。 人还没到,那爽朗的笑声已经传了出来:“哈哈,王大人这个时间怎么又如此大动干戈的到刺史府来了啊!” 大笑着走出大门,对着王泽拱了拱手,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微微的拱了拱算是回礼,王泽很是腼腆的笑了起来:“之前才受刺史大人盛情款待,本不欲在来叨扰大人,可实在是形势不由人呐!” “哦?大人此言何意?”陈飞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被何松抓着的男子,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废物。 尽管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看到被扶下马车的孙刘氏之后,他便知道王泽想要干什么了。 这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对着干啊! 默默的将目光从孙刘氏的身上收回,陈飞恒看着王泽淡淡的说道:“看来王大人这次来此是有正事了?” “是有正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王泽笑意吟吟的掏了掏耳朵:“主要吧,是本官这里有一桩冤案,想请刺史府的诸位大人一起旁观一下,顺便,也借用一下这块宝地。” “既如此,那大人就请公堂一叙。”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陈飞恒微微的侧着身子伸出手示意王泽进府。 “叨扰了。”王泽弯了弯身子,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直接走进刺史府,刚走到门口,王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对何松说道:“去,带着几个人跟刺史府的人一起去把那个吕,吕志给本官提过来。” “是。”何松拱手应了一声看着身边之前被抓过来的男子有些为难的看向王泽:“大人,那这个人该如何处理。” “不都说了嘛,这个人跟那天刺杀本官的逆贼是一伙的,把他绑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一审。”王泽随意的吩咐了一句后便又对着陈飞恒笑呵呵的说道:“刺史大人莫要见怪,我这个人呢,虽然说特别的与人为善,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让别人受委屈。 但是呢,这可不包括刺杀,毕竟,人家都准备要本官的命了,在与他为善的话,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您说是吗?”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陈飞恒眼中闪现着丝丝冷意:“大人,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不如我们等到明日在审这桩案子如何?” “等到了明日,要么是原告被杀要么就是被告失踪,变数太大,所以本官觉得还是现在就审比较好。” “王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啊!” “大人说笑了,本官怎么会暗讽大人官官相护呢。” 王泽笑着和陈飞恒对视着,眼中充满了冷意。 “退一步,对大家都有好处。”陈飞恒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轻声说道。 向前走了两步,走到陈飞恒的面前,抬起手轻轻的点击着自己的眉心。 “那支箭,当时差点从这里穿过去。” “那又如何。”陈飞恒漠然的看着王泽。 “是啊,那又如何。”王泽森然的笑了起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更重要的是,你们在凉州的所作所为,让人恶心。 看着陈飞恒,王泽冷笑道:“陈大人,可是想行那徇私之事?” “怎么会。”陈飞恒轻笑。 “蒋家成,带他们去将吕志提来。” 说完,便冷哼了一声,直接甩袖走进了刺史府。 陈飞恒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都懒得去做。 对此,王泽也不恼,带着一众手下和孙刘氏走进了刺史府。 全程,孙刘氏都已一股无比怨毒的目光看着陈飞恒,恨不得生吃了他。 来到公堂,王泽毫不客气的率先坐在了上坐。 “陈大人,如此大事,何不将所有官员一块请来观摩一番,好让他们知道身为朝廷命官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到底该做些什么又到底不该做些什么。” 听到王泽的话,陈飞恒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他总感觉王泽所说的话里面,似乎是意有所图。 “本官以为,还是不必如此的兴师动众了,毕竟,如今凉州百废待兴,各级官员都是非常的繁忙的。”陈飞恒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了王泽的建议。 “呵,是么。” 轻笑了一声,王泽也没有继续坚持,反而是看着堂下的孙刘氏饶有兴趣的问道:“陈大人,说实话,本官其实挺好奇的,看着孙刘氏如今的模样,你心中可曾有过那么一丝的怜悯。” 听到王泽的问话,陈飞恒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默默的将其递到嘴边轻轻的珉了一口才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么。”王泽轻笑。 “只要大人问心无愧便可。” 说完,王泽便低着头看着桌面的条纹不在和陈飞恒说话。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和陈飞恒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见王泽不在说话,陈飞恒也是端着茶水目光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丝毫想和王泽说话的企图。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王泽带着孙刘氏来刺史府的那一刻,彻底的降到了冰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派去兵营提审吕志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公堂里主事的两人,却没有丝毫的迫切。 整个公堂静悄悄的,气氛也极其的压抑。 良久,天色也开始暗淡了起来,何松才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脸难看的走到王泽的身边低声道:“大人,吕志跑了。” 第42章 验身 咚,咚,咚…………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堂中回响着,王泽面色平静的望着前方,良久。 “呵!” 伴随着一声轻笑,王泽缓缓的站立而起。 “好手段,厉害。” 缓缓的放下茶杯,陈飞恒面色不变,对王泽语气中的嘲讽充耳不闻。 “兴许,吕都尉是有什么急事外出了。” “呵!” 王泽冷笑,既然他今天来了,就没打算把事情拖到第二天。 刺史府可不比县衙,孙刘氏进了刺史府,王泽可不一定有信心在将其带出去。 想必陈飞恒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只要今天办不了这个案子,那么过了今天,孙刘氏怕是会被畏罪自杀。 果然,只见陈飞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王泽身前拱了拱手。 “既然吕志不在兵营,不若本官暂且将这孙刘氏压进大牢,过两天吕志回来之后,在审如何?” “刺史大人真不知道吕志去了哪里?”王泽冷声问道。 “这本官又怎么知晓。”陈飞恒轻笑道:“毕竟如今整个凉州境内时不时的就会有流民暴动,说不得吕都尉又是带着手下去平叛去了。” “陈大人这是在将王某当傻子糊弄吗?” “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陈飞恒轻笑着招了招手。 “来人,将这孙刘氏压入大牢。” 随着陈飞恒的一声吩咐,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赫然便是之前对着王泽抹脖子的那个人。 脚步沉稳有力,全然没有一开始倒茶的佝偻蹒跚。 男子出现的第一时间,何松整个人的身子都紧绷了起来,直接冲到王泽的身前将王泽挡在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男子。 与此同时,孙刘氏眼中的希望也是逐渐的被绝望所替代,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用吗? 就在公堂里的气氛越发的凝重的时候。 “呵。” 王泽一声轻笑打破了场中的气氛。 “陈大人,干嘛这么着急,说不得吕都尉一会儿就到了呢。” “王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何必说这等自欺欺人的话。”陈飞恒嗤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大笑声也从门外由远而近的响了起来:“哈哈,陈刺史这话说的老夫可就有些不大爱听了。” 话音刚落,秦羽的身影便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公堂中央,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似乎他一直都在那里一般。 随意的将手中昏迷不醒的大汉扔在了地上,秦羽对着王泽抱拳轻笑道:“公子,老仆不辱使命,将这贼人提来了。” 看着秦羽,王泽不由的笑眯了眼。 “陈大人,我说的怎么样,这不就是一会就到了么。” 陈飞恒的脸色,在秦羽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对于王泽的调侃,陈飞恒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秦羽笑意吟吟的走到王泽身边,看着被喊进来准备将孙刘氏押下去的男子。 “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就想不开给别人当狗去了呢?” “论起当狗,阁下不比刘某当的更像吗?”刘亭冷笑。 从秦羽出现的时候,刘亭的面色便无比的凝重,双腿微微弯曲,身子后仰,做出了随时扭身逃跑的姿势。 很明显,对于秦羽,他整个人都是无比的忌惮。 不过也是,毕竟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秦羽在江湖上可算得上是威名赫赫。 见到秦羽和刘亭说话,王泽直接凑了过去小声问道:“你认识他?” “他叫刘亭,一手快刀耍的也算是出神入化,勉强算是一流的高手,江湖人称鬼刀刘。”秦羽轻声解释道。 “这样啊!” 王泽点了点头,虽然很想让秦羽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将刘亭给办了,可是看了看陈飞恒,他还是有些无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尽管他知道刘亭便是之前刺杀自己的同伙,但是,他没有证据啊。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要擒杀刺史府的人,这就是蠢了。 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刘亭一眼,王泽直接转身坐在了上位。 “何松,去将吕都尉给本官弄醒。” “是。” 何松面色很是严肃的应了一声,跑到门外端了一盆水直接泼在了吕志的身上。 一个激灵,吕志直接从地上翻跃而起。 “哪个不长眼的混账玩意敢给劳资下黑手。” “呵,吕大人,你好好的看一看这是哪儿。”王泽轻笑。 王泽的话,也让吕志回了神,环顾着四周,目光移到孙刘氏身上的时候,僵住了。 “畜生,你可还认得我?”孙刘氏面色扭曲的看着吕志,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啪!! 王泽将手中的惊堂木狠狠的拍下,面色平静的大呵道:“吕志,公堂之上,还不跪下。” 听到王泽的呵斥,吕志狞笑,一脸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让老子跪你? 我呸。” “放肆。”秦羽轻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朝着吕志的腿上砸了过去。 看着砸过来的茶杯,吕志冷笑着想要躲闪,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膝盖上便是一痛,不自觉的弯曲跪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内心一声惊呼,吕志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羽。 至少是个一流高手,而且在一流高手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的让自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面色平静的看了吕志一眼,王泽便不在搭理他,转头看着孙刘氏,王泽面色严肃的说道:“孙刘氏,将你所受冤屈一一为本官道来,记住,万不可有任何隐瞒,否则的话,本官定不轻饶。” “大人,民女绝不会有任何隐瞒。”低声应了一句后,孙刘氏才哀声诉说了起来。 “大人,民女本是城外李家村工匠之妇,前些日子…………” 待孙刘氏泣不成声的将自己的冤屈讲完之后,王泽才又开口问道:“孙刘氏,你说这吕志强行闯进你家,当着你丈夫的面对你行那不轨之事,可有什么证据?” “回大人的话,吕志的右大腿内侧有一半月形的胎记。” “哦?”王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自语道:“大腿内侧,啧,这可不是一般的隐私之地啊! 这个地方上的胎记什么的,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 说着,王泽猛的又一拍惊堂木,大呵道:“来人,将这吕志给本官拉下去,脱掉他的衣服验身。” 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拙劣无比的表演,陈飞恒的内心毫无波澜。 “王大人,如此折辱朝廷命官,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第43章 治不了 “吕志好歹也是一个朝廷命官,大人如此折辱于他,未免有些过火了吧!”陈飞恒不急不缓的说道。 尽管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可陈飞恒还是想要挽救一下,毕竟,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寒心不是么。 “正因为他是官,所以才更要验身彻查。”王泽沉声说道:“不然的话,本官如何担得起这个官职,如何当得起陛下的信任。” “可即便如此,王大人也不能因为这民妇的一家之言就给堂堂的都尉治罪吧!”陈飞恒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整个人都显得很镇定。 “怎么会是一家之言呢?”王泽有些好笑的看着陈飞恒。 “陈大人,吕志大腿内侧那么隐私的地方,无缘无故的孙刘氏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众所周知,吕志向来都喜欢去那些烟花风月之地,王大人该不会不知道那些地方都是干什么的吧!”陈飞恒轻笑着背着手走向了孙刘氏:“只要有心,随随便便的便可以知道吕志身上的某些特征。 所以单单凭借一处胎记就想要处理一个朝廷都尉,大人如此做法,可不会让下面的官员们服气的啊! 你说本官说的对吗,孙刘氏。” 笑意吟吟的看着孙刘氏,陈飞恒眼中的威胁没有丝毫的掩饰。 “哦,那照陈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官故意搞他了?”王泽冷笑。 “大人说笑了,陈某并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本官的意思是,大人做事之前,最好能够把眼睛放亮一些,不要被人利用了,丢朝廷的脸。”陈飞恒笑着对王泽说道:“大人也不需要给吕志验身,是,就算他的大腿内侧有块胎记那又如何。 这又能算得了什么? 王大人不妨去打听打听,整个凉州城内知道吕志腿上有胎记的人有多少。” “你的意思是凭这个本官治不了他的罪。”王泽眼中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沉。 “哈哈,你是听不懂刺史大人的话吗?” 吕志很是崇拜的看了陈飞恒一眼大笑着对着王泽喊到:“我们刺史大人说了,治不了,哈哈哈…………” 见吕志如此,本来面带微笑的陈飞恒面色猛的一肃:“放肆,在敢对御史大人如此没大没小,本官定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呵斥完吕志,陈飞恒才又轻笑着对王泽说道:“王大人才入官场不久,想要早些立功向陛下彰显自己的能力,这本官也是能理解的嘛,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着,陈飞恒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王泽的肩膀:“不过呢,王大人做任何事情之前呢,最好还是能够三思而行,不要就凭着某个人的几句话就傻愣愣的冲上门去抓人。 毕竟,我大玄办案讲究的可是证据。 大人这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的,实在是有些牵强啊! 当然了,御史大人在找人证物证的时候,可也得小心谨慎一些,毕竟这些东西,也都是能造假的。 所以大人在找证据的时候,最好能找一些铁证如山的让人根本就无法反驳的证据。 最好就是能够人赃并获。” 听着陈飞恒明里暗里都充满了嘲讽的话语,林钦禾何松等人都是气的脸色发红,眼睛喷火的瞪着陈飞恒。 而站在陈飞恒对面的王泽秦羽两人,却是显得有些淡定。 秦羽是对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王泽的安全,次要任务才是帮助王泽。 既然王泽没有向自己求助,那就证明他还不需要。 而王泽,面色平静,目光深沉,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对着陈飞恒微微的拱了拱手,王泽一脸的谦卑:“陈刺史的话,王某受教了。” 说完,王泽的脸上逐渐被热情所代替,几个跨步急匆匆的冲到吕志的身前,伸出双手扶着吕志就想要将其拉起来。 “哈哈,吕都尉,实在是王某太蠢受到奸人蛊惑才冤枉了都尉大人,还请都尉勿要怪罪王某。 这样吧,明日,明日王某就在这凉州城最好的酒店好好的摆上一桌亲自向吕大人赔罪,如何。” 看着一脸热情讨好的王泽,吕志有些发懵。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刺史大人三两句话就服软了? 靠,还以为是个什么狠角色呢,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样子货啊,听说这鳖孙在当官之前就是个破乞丐? 呵,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是攀上了高枝最后不还是一个废物。 反应过来的吕志,在看向王泽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鄙夷。 而不远处的孙刘氏却是一脸绝望的瘫软在了地上。 呵,果然天底下当官的都是一个狗样,我真傻,明明知道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就还是相信了他呢? “狗官,你不得好死。” 目光怨毒的看着王泽,孙刘氏厉声骂道。 “放肆,本官就是信了你的邪,才会做出如此糊涂混账的事情。 事到如此,你竟然还敢如此谩骂本官,本官岂能容你,何松,还不速速将此贱妇给本官押下去。” “是。” 面色复杂的看着王泽,何松不情不愿的扶着孙刘氏便要将其扶出去。 见状,王泽气急败坏的跳脚怒骂着:“何松,听不懂人话吗?本官是让你把她押下去,押下去,不是扶,你特么的把她当千金大小姐吗?” 看着气急败坏的王泽,何松的眼中充满了失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愤愤的改扶为押,将孙刘氏押了出去。 对于王泽突然间的变化,整个公堂之中可谓是千姿百态,陈飞恒的嘲讽,秦羽的平静,孙刘氏的绝望,还有林钦禾的失望………… 然而,这些都与王泽没有丝毫的关系,热情的握着吕志的手,王泽一脸的讨好。 “吕都尉,到时候您可一定要赏脸啊,一定要给王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然的话,王某这心里实在是不安的紧呐!” 见到王泽如此模样,吕志咳嗽了两声,很是端着的说道:“咳,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毕竟本官可是公务繁忙的紧呢。 不仅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还要时不时的收到某些庸碌之辈的栽赃陷害,可真不一定有那个时间。” “哈哈,还请吕大人千万不要计较,千错万错都是王某的错,全是王某的错。” 一脸讨好的笑着,王泽向吕志拥抱了过去,可就在这时。 噗………… 随着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鲜血缓缓的染红了王泽的衣裳,一滴一滴的向着地面滴落而去。 不一会儿,便在地面上积起了一滩血池。 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志,王泽颤声说道:“你…………你竟敢…………” 第44章 人赃并获 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王泽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吕志,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竟然敢刺杀钦差?” 愣愣的看着王泽那转瞬间便被染红了的右手,低头看了看手中还不停的流淌着血液的匕首。 咣当! 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吕志似哭非哭的看向了陈飞恒:“大人,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是…………” “有都尉吕志目无王法,犯上作乱,竟敢在刺史府刺杀朝廷钦差,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将其当场击毙。” 吕志话还没有说完,王泽便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辩解,厉声对着公堂中的所有人呵斥道。 率先回过神的是秦羽,面色复杂的看了王泽一眼。 也许那些个文官可能不是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作为一名武林高手,尽管王泽做的很隐蔽,但是秦羽却依旧很清楚的看到是王泽在松开吕志手的瞬间将匕首塞了进去并迅速的向着匕首撞了过去的。 王泽的动作太过于果断了,果断的让在场的众人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内心没有任何的犹豫,反应过来的秦羽直接目眦欲裂的大喊了一声“放肆”便直接一个起跃冲着吕志扑了过去。 吕志想要跑,可是秦羽实在是太快了,快的根本就让人反应不过来,他只是才看到了一串身影,秦羽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抬起手,面无表情的朝着吕志的头上拍了下去。 啪!! 鲜血,从吕志的额头缓缓流逝而下,瞪的滚圆的眼珠子也炸裂了开来。 整个人,也无力的向着后方仰躺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陈飞恒急促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住手。” 然而,晚了一步终究是晚了一步,只是一招,秦羽便已经取了吕志的性命。 “住手?” 被身后官差搀扶着的王泽,一脸苍白的看着陈飞恒无力的笑了起来:“当堂刺杀朝廷命官,如此肆无忌惮,如此猖狂的逆贼难道大人也要保他?” “竖子欺人太甚。”陈飞恒身后的蒋家成目眦欲裂的瞪着王泽,双目几欲喷火。 “欺人太甚?”王泽冷笑着指着吕志的尸体:“你教的嘛陈大人,人赃并获。 喏,这就是人赃并获,凶器,在场的目击者,还有本官身上的伤…………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铁……铁什么来着,对,铁证如山,如此铁证之下,莫非诸位还要为他鸣冤?” “你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 “分明就是什么?”冷笑着打断了蒋家成的话,捂着腹部的伤口,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分明就是本官自己捅的自己,故意去陷害一个小小的都尉?” 说着,王泽看向了陈飞恒等人,嘲讽的笑了起来:“诸位莫非想要这么说? 我王泽,是当今安远侯骠骑大将军的女婿,是陛下亲口册封的钦差,试问天底下有谁会放着这大好的前途不要,自己捅自己的去陷害一个小小的都尉? 就算是陷害,那也是陷害你陈刺史,至于吕志,他配吗? 呵,凉州官员的嘴脸本官今个算是见识了,在如此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为这逆贼脱罪。 啧啧,陈大人,您之前教训本官的时候,那可是一口一个证据啊,如今在细细回想起来,未免有些可笑,实在是可笑至极啊!” “你…………” 蒋家成还欲说些什么,可是却被陈飞恒伸手拦了下来。 “人已经死了,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拦住蒋家成后,陈飞恒目光平静的看着王泽,良久,才拱了拱手语气平缓的说道:“出现这种事情,确实是我刺史府的失误,本官这就传大夫为王大人疗伤。” “不必了。”王泽伸手拒绝道:“这众目睽睽之下,都有人敢刺杀本钦差,那暗地里,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呢。 本官这条命可金贵着呢,这要是一个不注意被谁给暗地里下个毒什么的,那可就太冤了。” 一边说着,王泽一边示意身旁的官差搀着自己离开。 走到门口,王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间转过身看着陈飞恒说道:“哦,对了,本官差点忘记了,依我大玄律法,胆敢刺杀钦差者,可是要灭门的啊! 林钦禾,这件事就由你盯着吧,可千万别让人耍花招糊弄过去了。” “是,大人。”林钦禾有些拘谨的拱了拱手,说句丢人的话,王泽刚才的狠劲,确实将他给镇住了。 那么一把匕首,直接说捅就捅。 啧,这可真是半点委屈都受不的啊,还与人为善? 呵,我特么的直接就是一口二十年的老黄痰吐到你脸上。 目送着王泽离开后,林钦禾才缓缓转过身看着陈飞恒,面上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陈大人,您该不会让下官难做吧!” 平静的看着林钦禾,陈飞恒的双目没有丝毫的波动。 “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招待林主薄了,蒋家成,你带着人马跟林主薄一起去将吕志的妻儿全部关押起来。” “大人…………”蒋家成面色有些发青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陈飞恒直接打断了。 “还不快去。” 愤愤的看着林钦禾,蒋家成不甘的冷哼了一声甩袖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林钦禾连忙对着陈飞恒陪笑着拱了拱手便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被手下搀扶着才刚一上马车,王泽便龇牙咧嘴的大喊了起来:“羽伯,羽伯快,快把侯爷准备的金疮药给我上上,快快,疼死我了,哎呦我滴妈呀,真的太疼了…………” 有些好笑的看着王泽摇了摇头,秦羽不急不缓的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瓶。 才刚刚一伤口上倒了一点,王泽死了全家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嗷~~” “刚才捅自己捅的不是很爽么。怎么现在就知道疼了。”秦羽没好气的喷道。 “我那不是没办法么!”王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有选择的话,谁愿意这么干。 说到底,终究还是他太欠考虑了,如果自己掌握整个凉州的军政大权,那么办自然是可以。 可问题是,自己没有掌权,既然没有掌权,那就天然处于劣势,但凡里面有一点说不通,你就办不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短时间内办不了。 只要案子不能立刻就办,那么自然有的是借口将孙刘氏留在刺史府并且让其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公子,你这样子虽然说是杀了吕志泄了愤,可是那孙刘氏的冤屈并没有洗脱,刺史府也随时可以问您要人,经过了这样的事,想必陈飞恒不会放过她的。” 一边给王泽上着药,秦羽有些忧心的说道。 “那就看他是想要吕志妻儿的命还是想要孙刘氏的命了。”王泽咧嘴轻笑了起来:“你真以为我就只是想要他吕志的命?” 第45章 后续 无论是收买人心,还是为了脸面,陈飞恒都不可能会看着吕志的妻女就那么的被灭门的,否则的话,以后还有谁敢在给他卖命。 既然想要救,那就得求到王泽的头上,而这,自然也就给了王泽提要求的条件。 现在,是他在掌控着节奏。 只要陈飞恒等人没有明目张胆的立旗造反,就得按照王泽的节奏玩,包括后面的很多游戏,也都得遵守王泽的规则。 不然的话,王泽的这一刀子,岂不是挨的有些冤枉。 让秦羽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王泽忍受着马车的颠簸好不容易到了驿站,才刚一下马车,便看到了面色惨淡的孙刘氏和一旁有些不敢直视他眼睛的何松。 见到王泽下车,孙刘氏二话不说直接就那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砰! 砰! 砰! 实打实的三个响头,直接将孙刘氏的额头给磕的稀烂。 “民女,谢大人为民女报仇。” 微微侧身躲过了孙刘氏的跪拜,王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有些愧疚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需要谢我,终究到底,本官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没有为你申冤,没有将那群凌辱你的人全部都绳之以法,更没有将那群肆意的给你判罪的官员整治掉。” 终究,还是太冲动了。 他本以为凭借着一个胎记便可已此事在撤掉几个官员狠狠的给陈飞恒放一波血。 可是,陈飞恒却是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告诉他,你以为的,只不过是你以为的,只要我不愿意,就算是你亲眼看到了吕志对孙刘氏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能将它说成白的。 王泽向来都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既然正规的手段玩不过你,那本官也不介意玩阴的。 说了要办你,就是死那要把你给办了。 同样的,既然说了要给孙刘氏申冤,那这个冤,他王泽死也要给申明白了。 “将孙刘氏带到房间里给她好好的洗漱一番,过些时日,将她送去侯府吧!” 王泽三言两语便将孙刘氏未来的去处给安排妥当了,没有丝毫过问孙刘氏的想法,因为他很清楚,没有了自己的庇护,孙刘氏活不长久。 在秦羽的搀扶下,王泽脚步有些踉跄的走进了驿站。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芯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尽管早已从先回来的官差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在看到王泽近乎虚脱了的模样,和那依旧不停的向外渗透着血液的伤口的时候,林芯的眼眶,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慌忙的走上前,将一旁的秦羽推到了一边,搀扶着王泽将其扶进了房间。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林芯哭着将腹部随意包扎的布条拆开,小心翼翼的为王泽处理起了伤口。 “没事,这都是小伤,也就那么稍微的插进去了一层皮而已,我心里有数。”王泽有些底气不足的安慰道。 “心里有数?有数的话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林芯直接被气的朝着王泽的手臂就狠狠的掐了下去。 “哎呦。” 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王泽一脸委屈的看着林芯,扁着嘴控诉起了少女的不人道行为。 “林芯,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那你做什么事情前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林芯瞪着王泽,语气中带着哭腔:“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说着,一滴滴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而出,没有人知道她听到王泽受伤的时候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惶恐不安。 看着林芯梨花带雨的模样,王泽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头。 “好啦,别哭了,我像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从今往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掉一根头发丝,怎么样?” “这是你说的。”林芯声音哽咽的说道。 “嗯,这是我说的。”王泽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准骗我。” “绝不骗你,如果我骗了你的话,就让我给你做牛做马一百年。”王泽信誓旦旦的向林芯做着保证。 听到如此,林芯才破涕为笑,嗔怒的看了王泽一眼,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王泽处理起了伤口。 与此同时,去抄家的蒋家成也是怒火中烧的回到了刺史府。 “大人,这林钦禾实在是太狠了,整个吕府踏马的就连一只鸡都不放过,这是要干什么,他眼里还有没有咱们这些官员了?” 陈飞恒坐在亭子下面,一边吹着凉风,一边悠闲的品着茶。 在听到了蒋家成的抱怨之后,不咸不淡的看了蒋家成一眼。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少说两句吧!” 见到陈飞恒如此,蒋家成更气了。 “大人,这事难道就这么忍了?” “不忍,你又能怎么样?”陈飞恒语气平淡的说道:“本官,还真是小看了他们了,呵,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斗一斗。” 说着,陈飞恒微微偏头,看着身旁的蒋家成吩咐道:“给下面的人都带句话,没有什么事的话,最好就不要招惹王泽一行人,能躲就躲,躲不过了也不要起正面冲突。 像这种狠角色,要么不得罪,要么就是下狠手直接让其没有翻身的机会,不然的话,即便你能赢,也会被他给溅上一身的血。” 说完,便放下了茶杯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走吧,跟本官一起去驿站探望探望咱们的钦差大人。” “大人,都已经这样了,您还要去探望他王泽?”蒋家成脸上的不满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掩饰,扭过头,愤愤的的嚷嚷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糊涂。”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蒋家成一眼,陈飞恒才缓缓的开口解释道:“现在吕志妻女的性命,可都是握在他王泽的手上的,不去见他,本官怎么救吕志的家人。” “什么,吕志的妻女还有得救?”蒋家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飞恒,眼中的不满瞬间便被狂喜所替代。 听到属下的询问,陈飞恒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具体到底能不能救下来,还得看我们能不能接受的了他们提的条件。” 说完,便招呼着下人准备马车率先走出了刺史府。 …… 第46章 好不容易安慰住了林芯,包扎好伤口,王泽让厨房熬了一些稀粥,正躺在床上享受着林芯的投喂。 “大人,陈刺史来了。” 门外,何松的声音响了起来。 “啧,来的挺快的嘛,比我想象的要快多了。” 美美的喝了一口粥,王泽才说道:“请他上来吧!” 不一会儿,陈飞恒爽朗的笑声便传进来:“哈哈,王大人,陈某来看你了。” 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王泽,陈飞恒目光微闪。 “都怪本官遇人不淑,才害的王大人受此大罪。 见王兄如此,陈某这心中实在是愧疚的很呐。” “唉~陈大人莫要如此。”王泽语气虚弱的安慰道:“毕竟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吕志突然间要杀本官这件事情,想必都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 顿了顿,王泽才又说道:“只是,本官不解的是,为何吕志要杀本官? 会不会是因为心中有鬼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听到王泽的问话,陈飞恒心中一禀。 这就要开始谈条件了。 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泽,陈飞恒默默的聆听着,他知道,王泽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只见王泽咂了咂嘴才又缓缓的说道:“本官查的是孙刘氏的案件,若此案件真的是一桩冤案的话,那受案件影响最大的必定会是他吕志。 陈大人,你说他会不会是不想让本官查这件案子,才铤而走险刺杀本官。” 听着王泽左边一个刺杀,右边一个刺杀的喊着,陈飞恒直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直冒,太特么的气人了。 “孙刘氏的案子,本官会亲自过问,若她真是无辜的,本官绝对会给她一个清白。” “如此,那就有劳大人了。”王泽笑吟吟的拱了拱手,沉吟了片刻,又有些迟疑的说道:“陈大人,有些话,王某不知该讲不该讲。” “王大人但说无妨。”陈飞恒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真的想给王泽来一句知道不该讲就给老子咽回去少哔哔两句。 可是没办法,受制于人,只能忍着了。 看着陈飞恒憋屈的模样,王泽直接笑眯了眼。 “是这样的,孙刘氏的案子,很明显就是吕志见色起意不仅抢闯民宅凌辱民女,更是当众杀害其丈夫。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那些个办案的官员,怎么就会判错了呢? 陈大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比如说官官相护?” “生而为人,总归是会有些疏漏的,对于那些官员,罚他们一年的俸禄让他们好好的涨一涨记性便可以了。”陈飞恒嘴角带着一丝轻笑,语气甚是坚定。 想要给孙刘氏翻案可以,老子亲自给你翻,但是想动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看着陈飞恒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模样,王泽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凉州的具体事宜呢,我是不管的,毕竟王某的职业也不过是监察审核而已。 只要凉州官员公正廉明,能够完成陛下的旨意,没有冤假错案什么的,本官在于不在,那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行吧,既然你这么果决,那就只给孙刘氏翻案吧! 其他的,咱们慢慢来。 直至陈飞恒离开,吕志一家的事情,两人都是一字未提,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走出驿站,陈飞恒冷笑了一声,对着蒋家成说道:“等那个林钦禾走了后,就安排人连夜带着吕志的妻女离开凉州,将她们好好的安置妥当。 还有,把孙刘氏的卷宗也调出来,给她翻案,就说其丈夫和吕都尉有过节,吕志心中不忿,暗杀了其丈夫。” “是!” 蒋家成拱手应道。 又回头看了眼驿站,陈飞恒微微眯起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时,不知何时出现在王泽房间里的秦羽也站在了窗户边看着陈飞恒的马车,尤其是坐在马车上的马夫。 “羽伯,能不能把他给我弄过来,嗯,是不在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王泽在林芯的搀扶下缓缓的回到了床上,似是随口一问般的对着秦羽问道。 摇了摇头,秦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若是说击杀或者是擒拿刘亭的话,老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刘亭毕竟也算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好手,而且还躲在刺史府里…………想要不动声色的将其抓过来,有些难。” “这样啊!”王泽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秦羽说的是难办,而不是做不了,啧,果然牛批。 躺在床上,盖好被褥之后,王泽猛的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林芯:“刚才陈刺史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给她上茶?” “我干嘛要给他上茶?”林芯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刺史的份上,本小姐我早就拿着扫把把他给扫出去了,还给他倒茶?有病吧!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明显有些生气。 “林芯,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人家堂堂的一个凉州刺史,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望你家少爷,你作为一名丫鬟,给他上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 林芯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泽。 “我说你干的漂亮。” “我说的是上一句。”林芯眯着眼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明晃晃的散发着森冷的光泽,似乎下一刻就会咬到王泽的脖子上一般。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王泽有些怂怂的缩了缩身子。 “我,我刚才没说什么啊!” “呵呵。”林芯冷笑:“王泽,我看你真的是飘了。 当初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人给吃了,现在倒好,过上好日子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林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泽的鼻子一脸娇蛮的骂到:“王泽,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要报答我,要伺候我,要给我当牛做马。 可是现在呢,对本小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本小姐也就忍了,你还…………” “我没有。”王泽满脸委屈的辩解道。 “你还说你没有,你刚才是不是说我作为一名丫鬟就应该给别人倒水?”林芯嘟着小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泽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直接抓起王泽的胳膊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嗷…………你轻点,轻点,我有伤,我是伤员,嗷…………” 看着床边嬉闹的两人,秦羽不由的失笑着摇了摇头。 第47章 蛊惑 陈飞恒的动作很快,仅仅不到三天的时间,便给孙刘氏翻了案。 当刺史府的人将孙刘氏的赦免文书送来的时候,王泽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份,像这样晴朗暖和的天气可是不多了。 不赶紧抓紧时间晒一晒,那可就太遗憾了。 “林芯,林芯,我的点心呢,怎么还没有送过来,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王泽有气无力的大声喊叫着。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小跑着跑到王泽跟前,将手中的盘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 “吃,吃,迟早吃死你。”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王泽有些不乐意了。 “我是伤员,我受伤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吃你的吧!” 林芯随手拿起一块点心,直接朝着王泽的嘴里塞了进去。 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躺椅上,一边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边拿着点心小口的吃了起来。 “喂,那个孙刘氏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听到林芯的问话,王泽眨了眨眼,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先把她留在这里养养身子,等过些时日,便安排她去侯府。” “唔,也是,毕竟已她现在的境遇,独身一人根本就没法活下去,再说了,就已那帮子官员的德行,等咱们走了后,估计也不可能会放得过她。” “就你聪明。”有些好笑的看了林芯一眼。 “行了,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你家公子要办正事了。” “你还真把本小姐当丫鬟使唤起来啦!” 林芯愤愤的冲到王泽的跟前,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王泽的脸就跟揉面似的狠狠的搓揉了起来。 未了,还不解气的朝着王泽的小腿上踹了好几脚之后直接将桌子上的点心端着回了房间。 揉了揉脸,没好气的看着林芯离去的方向。 走就走嘛,干嘛要把吃的都拿走啊,真是太讨厌了。 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两句,王泽才让何松将人提了过来。 就是那个之前带着孙刘氏去刺史府时刚好碰见要给陈飞恒报信的男子。 自打自己将其抓了回来之后,陈飞恒也没有过问过一次。 待何松将其押着跪在自己面前之后,王泽先是端详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抬头看了王泽一眼,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啪! 何松见状直接一个耳光朝着男子的脸上呼了过去,直接将男子打的趴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我家大人在问你话吗?” “这是你大人,跟我可没任何关系。”男子冷笑道。 “啧,挺有骨气的嘛!”王泽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子。 “我张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骨头硬。” 听到张三的自夸,王泽轻笑了一声,一边扣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能把你关在这里这么多天吗?” “什么意思?”张三愣了愣有些疑惑不解。 “嘿嘿,还能什么意思。”何松嘿笑道:“我家大人的意思是你被抛弃啦,已经没有人在意你啦。” “啧,也不能这么说。”王泽悠悠的纠正着何松的错误:“至少本官还挺在意他的嘛,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把他关这么些天,不是么。” “嘿嘿,对,大人说的对,是卑职欠考虑了。”听到王泽纠正的何松连忙陪笑着说道。 没好气的看了眼哈巴狗似的何松,王泽看着被跪在地上的张三,正想说些什么,可猛然间却是僵住了。 抬头看了看何松,又看了看自己,在看了看张三。 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带着狗腿子欺压良家少女的名场面………… 连忙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不良想法甩出去,正襟危坐的看着张三说道:“本官也是从一个小人物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所以对于小人物之间的处事风格还有有那么一些了解。 张三,你是个聪明人,想必是知道本官的意思的吧!” 眨了眨眼,张三一脸的迷茫。 见到如此,一旁的何松又是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 “没听见我家大人在问你话吗? 装什么哑巴呢。” 何松的这一巴掌明显是加大了力度,这一点,从张三那明显变大了一圈的右脸便可以看得出来。 王泽有些无语的看着何松,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见到王泽看自己,何松连忙挂起了讨好的笑容。 “大人,这货不老实,我帮您教育一下他,嘿嘿嘿…………” “你……”指着何松,王泽最终还是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 “随你吧!” 挥了挥手,示意何松不要打岔,王泽才看着张三接着说道:“想必你跟着陈飞恒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五年。”张三闷声说道:“我跟刺史大人已经五年了。” “五年。”王泽无比震惊的失声感到,话刚一出口,便已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抬手捂住了嘴。 那虚夸到了极点的演技,看的不远处秦羽的尴尬癌都快要犯了。 “五年呐!”王泽极其震惊的小声嘟囔着:“跟了他五年的老人了,竟然就说抛弃就抛弃啦? 这要是我,我肯定是做不出这种事情,别说是跟了我五年的兄弟了,就算是跟了我五天,那也是我王泽兄弟。 我王泽,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不仗义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张三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偏偏在听了王泽的话之后,张三的心态很明显的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钦差大人说的对啊,我张三跟了你整整五年,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啊! 你就这么的把我给说抛弃就抛弃了? 张三可谓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你放心,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本官不仅会给你一笔钱,还会帮你做掩护,保证你不会被怀疑。”王泽一脸蛊惑的小声说道。 “你想一想,你跟了陈飞恒五年了,可曾得到过什么好处了吗? 每一次,有好事的时候就没有,可每一次,需要跑腿办事的时候,总是会有你,这事你都能忍的下去? 啧啧,这要搁我的话,我早就和他拼了。” 听到王泽的话,张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纠结了好半天,才沉声说道:“我这里有司马蒋家成倒卖禁器的消息。” 第48章 幽会? 一阵清风吹过,枯黄的落叶摇摇晃晃的洒落在王泽的肩膀上。 对此,王泽没有丝毫的察觉,身子不自觉的坐直了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们要倒卖什么东西?” “军驽,盔甲。” “什么时间,在哪里交易,和谁交易?” “在平水镇,和羌族交易,具体时间不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蒋家成和陈飞恒谈论此事的时候,是我给他们添的茶。” 死死的盯着张三,王泽没有在张三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慌。 “羽伯。”王泽平静的呼喊道。 听到王泽的召唤,秦羽缓缓的走了过来。 明明走的很慢,可是却一眨眼的功夫便从门口走到了王泽的身边。 “给完钱将他扔出去。”王泽冷声吩咐道。 “是。” 秦羽拱手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钱递给张三后便直接提着张三的衣领将其提了出去。 待秦羽张三出了院子后,何松才看着王泽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要我去盯着吗?” “不。”王泽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们这些跟着我来的人,他们都认识。 需要找一个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人去。” “可是,我们这些人,凉州的官员都是见过的啊,这儿又还是他们的地盘,从哪找一个能够信得过的生面孔?”何松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们找不到,可不代表别人找不到。”王泽轻笑着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去,把林钦禾给我叫过来。” “是。” 何松抱拳应了一声,便有些疑惑的转身离开了。 大人找林主薄干嘛? 走到林钦禾的门前,何松轻轻的敲了敲门。 “林主薄,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是何松啊,大人喊我可是有什么事?”林钦禾平静的声音自房间中响起。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何松一手紧贴着房门,身子微微前俯。 房间里除了林钦禾之外,还有第二个人。 尽管对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但是对于何松这种无限接近一流的高手来说,只要细心,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林钦禾的房间里不仅有其他人,而且还是个高手。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便到。”林钦禾语气平稳的应道。 “林主薄,大人的意思是让卑职现在就请您过去一趟。”何松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眼神变的越发的锐利了起来。 同行的这一群人当中,除了他和羽伯,根本就在没有第三个好手。 “这样啊,那行,你先等一下,我马…………哐…………” 林钦禾的话还没有说完,何松便直接一脚将门踹了开来,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一个起跃冲着林钦禾的身后劈砍了过去。 那人没有丝毫的惊慌,身子微微一扭,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犹如一道白芒一般反手冲着何松的脖颈处划了下去。 何松见状,连忙停住冲势拼命的将上身向后仰去,尽管已经很快,可是锋利的匕首还是在他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摸着脖子上的伤口,何松握着佩刀的手指活动了一番,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女子。 他惯使长刀,练的也是战场厮杀的功夫,在这狭窄的房间里,远不如对方灵活。 因此,即便对方略逊于自己,但是真要打起来,一个不注意,自己很有可能会没命。 “林主薄,不解释解释吗?”何松目光警惕的看着女子,有些深沉的冲着林钦禾问道。 “误会,误会。”林钦禾陪笑着对着双方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两位要不先放下兵器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那可不行。”女子娇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这位官爷凶神恶煞的,奴家手里要没个兵器什么的,还不得被这位官爷给吃了呢!” “哼!” 何松冷哼道:“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丢了命可怨不得我。” “嘻嘻,官爷真会说大话。”女子笑嘻嘻的将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轻笑道:“即便奴家不如你,可是若奴家想走,官爷你也拦不住啊!” “哦,那不知老夫能不能拦住你呢?”伴随着女子的话音,秦羽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也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就在秦羽声音响起来的一瞬,女子整个人汗毛炸起,直接连看都不看便要向着何松的方向冲过去。 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手轻飘飘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顿时,女子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在了肩膀上一般,动弹不得。 “嘤嘤嘤,前辈您这来的可真快!” 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直叫人心中触动。 可惜,她搭上的却是秦羽这个老古板。 笑意吟吟的看着女子,秦羽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踹门的声音那么大,老夫这想听不见都难啊! 姑娘,看你这一副精致的小脸蛋,要是就这么的香消玉损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如老老实实的告诉老夫你的来意,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哎呀,老人家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女子双眸中含着水汽,委屈的嘟着嘴,一脸不满:“人家正在这儿和情郎亲热呢,你们一言不发的冲进来就对人家大打出手。 人家还没有嫌你们坏了奴家的好事,你们到反过来污蔑人家说人家别有用心。 你们好坏哦!” 秦羽无言以对。 见此,女子更加的得罪进尺了起来,一把将秦羽的手甩到一边,叉着腰指着秦羽的鼻子娇声骂到:“我一黄花大闺女来,一没偷情二没杀人,就是单纯的跑过来看一看我的心上人,我怎么了,我犯了什么事了? 反倒是你们,无缘无故的闯进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提着刀就砍我,你们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起来? 嘤嘤嘤,奴家的命好苦啊!” 说着,女子掩着面低声啜泣了起来。 看着低声哭泣的女子,秦羽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转过头看着林钦禾,沉吟了片刻才小声问道:“你和她在幽会?” “不不不,羽伯你误会了。”林钦禾连忙摆手,看着女子的目光就跟看见豺狼虎豹一般。 “我对我家韩语一片赤诚,除了语儿,林某心中在无她人,上官宁烟,你说别的理由我都会帮你圆,但是这个绝无可能。” 秦羽:“…………” 何松:“…………” 上官宁烟:“…………” 第49章 林钦禾的任务 “上官宁烟?” 轻声重复着女子的名字,秦羽的面色微微有些怪异,他似乎有些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了。 走到林钦禾的身边,拍了拍林钦禾的肩膀,秦羽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啊,这种差事就不要在接了。” 说完,便背着手悠悠的走出去了。 “什么意思?”林钦禾一脸懵逼的看向了何松。 这就走啦?我还没解释呢他就走啦? 看着一脸懵逼的林钦禾,又瞅了瞅上官宁烟,何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对着上官宁烟拱手施礼。 “刚才不知是上官都尉,实在是冒犯了。” “无妨,不知者不怪嘛!”上官宁烟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林钦禾:“你怎么办事的,这还什么都没让你干呢,就被怀疑上了?” “啊咧?我被怀疑了?”林钦禾一脸的迷茫:“我还什么都没干啊!” “那啥,林主薄,大人还在后院等你呢。”摸着鼻子小声提醒了一句,何松也匆匆的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无比体贴的带上了门。 见人都走完了,上官宁烟目光不善的看着林钦禾:“麻烦林主薄给本都尉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林钦禾无辜的摊着手。 “不知道?那还要你何用。”上官宁烟柳眉倒竖握紧拳头直接就朝着林钦禾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王八蛋,对你家韩语一片赤诚是吧,心里只有你家语儿是不,老娘都那么委屈的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你还嫌弃? 嫌弃老娘是不,老娘我还看不上你呢。 将林钦禾压在地上小拳头不要前的朝着林钦禾身上招呼着。 良久,微微有些气喘的退后一步,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林钦禾,上官宁烟很是舒爽的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让你瞧不上老娘。 不解气的又狠狠的踢了林钦禾两脚,上官宁烟才踏着小蛮靴离开了房间。 …… …… 当林钦禾迟迟的来到后院的时候,看着林钦禾鼻青脸肿的模样,王泽一口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直接把王泽痛的龇牙咧嘴。 “活该。” 幸灾乐祸的笑着,林钦禾直接坐在了王泽的对面。 “说说吧,你们怎么怀疑到我的,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呢!” “还需要你干啊!”王泽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那心虚都写在脸上了,能不让人怀疑么?” “啊咧?”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不过就是给黑水台当个眼线而已,干嘛这么的心虚啊! 又不是让你干什么伤天害理背叛人的坏事。”王泽一脸不解的扭头看着林钦禾,之前,何松已经将上官宁烟的事情给他汇报过了。 “原来是这个啊!”林钦禾微不可查的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放松了下来,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对面的王泽却是一脸愤怒的拍起了桌子。 “好哇,林钦禾啊林钦禾,你果然还有事瞒着我。” “啊咧?”林钦禾心中猛的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泽:“你又看出来了?” “卧槽,你还真有事瞒着我?” “啊咧?” 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林钦禾才猛的反应了过来:“你炸我?”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王泽抬手将手垫在了脑后。 “说说吧,陛下让你跟着来这儿,还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就是陛下呢?”林钦禾不解。 “行啊,那你说除了陛下,还有谁?” “呃,也是哦,毕竟是陛下安排我过来的。” 林钦禾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泽试探着问道:“不说可不可以?” “呵呵。”斜瞟了一眼,王泽没有说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林钦禾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 “其实,陛下派我过来,除之前给你说的那些之外,还让我协助黑水台彻查陈飞恒勾结外族贩卖禁物。” 王泽看着林钦禾,等了半天,都没有下一句话,王泽的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散发危险的光芒。 “林钦禾,本官这里可是有着不少折磨人的手段,比如说扒光你的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你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这叫点天灯。 又比如说是把你埋在泥土里,只露出个脑袋,然后在你脑袋皮上割开个口子,往里面灌水银。 那个时候,你会感到奇痒无比,不停的扭动,水银呢,又比较重,它就会往下流,就那么流啊流啊,到了最后,你就会受不了,疯狂的扭动着从脑袋皮上那个口子窜出来,只剩一块皮埋再土里! 据说,那没皮的人还能在底上翻滚很久很久才会没气! 这叫剥皮。 又比如说…………” “停停停,别说了,别说了,让我缓缓,让我缓一下。”林钦禾毛骨悚然的抬手制止了王泽的诉说,慌忙的给自己灌了一壶茶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泽:“你不会真的这么干吧!” “你说呢?”王泽微笑。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不许报复我啊!” 林钦禾摸着鼻子小声说道。 “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与人为善的。”王泽依旧微笑。 “呵呵。”林钦禾干笑了两声后,才摸着鼻梁语气很慢的说道:“陛,陛下除了那些之外,还让我在你消磨怠工的时候,想办法促使你去施行摊丁入亩的政策。 除此之外,还让我想办法挑拨你和凉州官员之间的矛盾,最好就是让凉州的官员恨你入骨,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的那种恨。 虽然陛下没有这么明说,但是他的意思绝对是这个意思。”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泽微微有些发懵。 所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皇帝陛下啦? 看着林钦禾,王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会真打算这么干的吧!”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林钦禾矢口否认。 “是吗?”王泽一脸怀疑的看着林钦禾:“那你干嘛那么心虚?” “我没有。” “呵呵。” 冷笑了一声,王泽便扭头不在搭理忐忑不安的林钦禾,脑海中开始思考起了周君青的用意。 如果要杀自己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难道是为了对付秦洪远? 也不对,这事根本就牵扯不到秦洪远的身上,顶多也就是要了自己的命而已。 所以,周君青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王泽想了很久,却始终是想不透,很是烦躁的扒拉起了头发。 “林钦禾,我这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啊?” “将凉州所有的土地不管是登记在册的还是没有登记在册的,全部都给我统计出来。” “王泽,你还说你不会报复我?” 第50章 合作? 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有些平静。 王泽一行人除了林钦禾无比苦逼的带着一帮子手下满凉州的奔波之外,其他的人,都无事可做。 至于平水镇那里,也通过林钦禾交给了黑水台。 而刺史府,除了陈飞恒来过两次之外,在就没有打扰过他们,似乎就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深夜,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驿站周围,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了一番,才慌慌张张的从后院翻进了驿站。 才刚进驿站,秦羽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是谁,要干什么?” 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男子明显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到是秦羽后,才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小人是长史张洵派来的,烦请秦管家帮忙探查一番外面可曾有人注意到小人的到来。” “你认识我?” “小人曾有幸在京城见过秦侯两面,当时秦管家就跟随在秦侯身后。”男子低着头很是谦卑的回道。 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秦羽直接跳到墙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周围无人。” 从墙头跳下后,秦羽看着男子淡淡的说道。 听到秦羽的话,男子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哎呦我的天,我这出来一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秦管家,麻烦您老带小人去见一下王大人,我家老爷有些东西想让小人交给他,顺便还有几句话让小人当面告诉王大人。” “你家老爷?张洵?”秦羽微微一挑眉,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 “跟我来。”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率先向着王泽的房间走去。 见状,男子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待到了王泽的房间门口后,秦羽先是静静的聆听了一会儿后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公子,刺史府长史派人来说是要见你。”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便被打了开来。 “刺史府的长史派人见我?这个时候?”王泽有些疑惑的目光缓缓的从秦羽的身上移到了他身后男子的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了的话,张洵能从上京城跑到凉州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跟他有那么一丁点的间接原因。 将男子迎进了房内,王泽才开口问道:“你家大人,让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听到王泽的问话,那男子膝盖一软直接就那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膝盖和地板接触的那一瞬间所发出的声响,光是听着就感觉特别的疼。 “大人,我家老爷实在是太难了,现在就只有你能够帮我家老爷了。”男子苦着脸对王泽喊到。 这一幕,直接将王泽给整懵了,楞楞的端着茶不知道是该喝还是该放下来。 “那个,你先说说你家老爷出了什么事? 不然的话,我想帮也帮不了啊!” 抬手抹了一把鼻子,男子声音哽咽的说道:“大人你也知道,圣上派我家老爷来此,是让他负责处理凉州灾后重建的相关事宜。 可是谁曾想,整个凉州不紧烂到了骨子里,更是被陈飞恒经营成了一个铁桶。 我家老爷自打来到了凉州城以后,别说是干些什么了,他就是上了几次厕所,吃了多少东西全都在陈飞恒的掌握之下。 如今都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在过些时日,真正的入了冬,凉州的这些百姓可还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 之前的大旱已经够苦的了,如今却还要受冻挨饥,我家老爷每每想到这个,就忧心不已。 他想要为百姓们做些什么,可是却根本就是无能为力啊,为此,我家老爷都已经整整五天连一滴水都没有进啊!” “想不到,张大人竟然是如此的爱民如子啊!”王泽一脸感动的看着男子:“只是,正常情况三天不喝水就会被渴死的,你家老爷咋这么牛批五天滴水未进都还没死?” 听到王泽的话,男子猛的一僵,哭声也是戛然而止。 愣愣的看着王泽,酝酿一下感情,结果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了。 有些幽怨的看着王泽,男子的心中明显有些怨念。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吗,搞的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怎么能这么讨厌? “咳,那什么,就是一个比喻,对,比喻一下而已,不过大人,我家老爷真的已经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男子干咳的解释道。 “哦,这样啊!”王泽了然的点了点头:“行吧,那你继续说。” “好的,我家老…………”话才刚一出口,男子便说不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贴在大腿上的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掐了下去。 嘶………… 轻吸了一口气,泪水止不住的又从他眼中流淌而下。 “大人,我家老爷命苦啊,他是真的心疼这些老百姓…………” “可我怎么听说是如果他不能将凉州恢复到之前的模样的话,陛下就会抄他满门的啊!”王泽捏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打断了男子的话。 男子:“/‵Д′)/~╧╧” 你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要插话,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这样子我还怎么酝酿感情?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愤愤的看了王泽一眼,男子低着头闷声说道:“我家老爷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王泽饶有兴趣的问道。 “扳掉陈飞恒。” “怎么合作?你们能给我什么?扳掉陈飞恒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大人不想扳掉陈飞恒吗?” 听到男子的问话,王泽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想。” “怎么可能。”男子摸着鼻子哂笑:“大人之前因为吕志和孙刘氏的事情早就已经和陈飞恒结下了仇。 陈飞恒此人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大人您既然和他结了怨,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王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就算我要整掉陈飞恒,为什么就一定要和你家老爷合作。” “除了我家老爷,大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呀!”男子嬉笑:“当然我们家的老爷除了大人您,也不会有别的选择了。 您和我家的老爷,是天注定的。” 王泽:“????” 第51章 诚意 “王大人,您是安远侯的女婿,如果有了在凉州的这一番功劳,然后在加上侯爷的帮助,小人敢保证,不出三年,那金銮大殿里面必定会有您一席位。”男子的声音带着极其浓烈的蛊惑气息。 “本官,又怎能得知这凉州的状况就如你所说?”王泽不动声色的珉了口茶。 “大人,这当官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您说是吗?”男子低声阴笑道:“只要您愿意,就算他陈飞恒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咱也能让他人赃并获。” 人赃并获四个字,男子咬的极重,其中的蕴意不言而喻。 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王泽假装听不出对方的深意。 “听你的意思,张别驾手上似乎是有着确凿的证据了? 本官身为圣上亲封的御史,负责监察凉州百官,若是那陈飞恒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本官绝不轻饶。” 糟糕。 男子心中狠狠的暗骂了一句,这个王泽,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啊! “大人说笑了,我家老爷在这凉州城里可谓是举步维艰,又怎么能搜刮到证据呢。”男子嬉笑着讨好道:“正是因为如此,我家老爷才会让小人来此向大人求助。” “哦,是么?”王泽轻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本官来到凉州的第一时间就来找本官呢?” “这不是被刺史府的那帮人盯的太紧了么。”男子一脸的委屈:“今天小人这还是好不容易找着他们偷懒的间隙才跑出来见大人的。” 听到男子的话,王泽心中冷笑,被盯着确实不假,但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这种话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想空手套白狼? 找错人了吧! 尽管如此,可是王泽在这凉州城里,确实是需要找几个同盟,不求能帮上什么大忙,只希望在关键时刻不要碍事便可以了。 刺史府长史,这可是掌管整个凉州境内所有政事的官职,即便已经被陈飞恒等人架空了,只要用好了,那也是能起大用的啊! 见王泽不说话,男子又接着说道:“大人,您是钦差,是来巡查凉州灾后重建事宜的,可是如今凉州境内的状况,想必您也是有所了解的,尽管朝廷已经运来了很多钱粮用已赈灾。 可是,这一批批的钱粮,从上到下在经过几十道手之后,真正到百姓手中的,可是已经寥寥无几了啊! 还有田地,一场大旱,直接导致无数的耕地成为了无主之物,按照朝廷的指示,是应该将这些流民重新登记分发田地的,可是,那些个地主官员们确是早已将上好的良田搜刮的干干净净,剩下的那些次等劣田别说是每个流民都能分到了,就是十个人分一亩劣田都分不到啊! 更别说是整个凉州境内还时不时的叛乱,尽管规模不大朝廷随手便可镇压,可是这到了最后,遭灾的还不是老百姓么! 大人,您身为钦差,见此场景却不闻不问,恕小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陛下那里,您可没法交代啊! 但是我家老爷就不一样了,只要大人肯跟我家老爷合作,能够帮我家老爷掌管凉州一切政事,一定会全心全意的进行灾后重建事宜,别的不说,至少从我家老爷手中流过的用已赈灾的钱粮,保证一分不少。 这样,就算是到时候凉州的差事办砸了,陛下也不会怪到您的头上,毕竟,谁让这凉州烂到了骨子里去了呢? 正如小人之前所说的那般,您是安远侯未来的女婿,未来的仕途有着侯爷的铺路必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谁又会介意少走一些弯路呢。 即便是到时候凉州的一切事宜都没有处理好,但是,彻查凉州刺史及旗下众党羽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杀民冒攻勾结外族之事,这个功劳,足够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官员成为陛下眼中的红人,就更不要说是大人了。” “本官做事,向来都是极其看重证据的,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本官也是无能为力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王泽觉得自己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想跟我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总得拿出来点诚意吧! 你想空手套白狼,我还想做无本的买卖呢! “大人做事喜欢讲证据的行为,我家老爷从之前吕志一事上也是能够看出一二的。”男子有些阴沉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账簿递给了王泽:“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过目。” 打开账簿,王泽细细的翻看了起来,上面记载的,是凉州军方近三年以来所有的盔甲兵器的损耗明细。 “大人请看,整个凉州这三年以来,军中兵械所损耗的情况比江苏上京等地加起来还要严重,尤其是今年,军械损耗的程度更是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即便是因为凉州地处边疆,和鲜卑羌族接壤,即便是今年的凉州境内有过暴乱,可是这个损耗程度,未免还是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 若说这里面没有鬼,怕是大人您也不会相信吧!” 轻轻的翻阅着手中的账本,王泽不动声色的看了男子一眼。 “凉州军械的损耗情况确实是有些严重,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这么的以偏概全吧,毕竟,这账本上每一个盔甲,每一把弓弩的损耗情况可都是被登记的明明白白的啊!”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凭这么一本账簿,就想小爷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吃香喝辣的,没门! 狠狠的咬了咬牙,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大人,雍州刺史与我家老爷乃是多年的好友,若是我家老爷有求,雍州刺史必定会竭力相助,若是这样都不可以的话,那我家老爷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已经是我家老爷最后的底线了,如果你还不满意,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见男子如此,王泽沉吟了片刻才连忙笑着上前将男子扶了起来:“哈哈,张长史实在是太过较真了,放心,若是这陈飞恒真如他所说,本官定会彻查到底的。 不过呢,毕竟这事可是牵连着一个刺史,其中的细节本官总归是要和张大人好好的探讨一二方能下决定,不知你家老爷什么时候有空与本官见上一面?” 听到王泽的话,男子有些为难:“大人,我家老爷被盯的紧,想要和大人见面实在是有些…………” “唉,这话本官就不爱听了。”王泽面色不虞的打断了男子的辩解:“如此大事,若是本官不能与张别驾好好的探讨商议一番,只是和一下人谈论,本官这心里,也是没底的啊! 还请张别驾能够理解一二。” 在说直白点,就是你还不够格,想要和本官谈合作搞陈飞恒,让你家老爷亲自来。 深沉的看了王泽一眼,男子心底不禁有些动摇,他不知道自家老爷找上王泽究竟是对是错。 “此事,还得小人向我家老爷禀报之后才能给大人答复。” “应该的,应该的,本官就在这儿等着他,呵呵!!” …… …… 第52章 张洵 待秦羽将男子送出驿站再次回来的时候,王泽正捧着手中的账簿津津有味的看着。 “啧啧,做这账簿的人,可真是个人才。”王泽啧啧称奇的说道:“这里面每一张流水都是记录的明明白白,根本就让你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 “公子这点却是说对了,干他们这个的,做账这一块,可谓是重中之重,若是连一个账簿都做不好的话,别说什么私卖军械了,单单就是一个贪污受贿他们也兜不住。”秦羽笑呵呵的坐在王泽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也是,若是账都做不好的话,那岂不是一查一个准。”王泽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张洵和雍州刺史是什么关系?” “张洵和雍州刺史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秦羽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是张洵独子张泱却是和三殿下关系甚密,而不巧的是,如今的雍州刺史刘玄却是五年前由三殿下举荐上来的。” “这么说,是三殿下插手此事了?”王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不想着在皇上面前争宠,跑到这刷什么存在感?” 听到王泽的话,秦羽不禁失笑。 自家的这位未来的姑爷可真是够心直口快的了,什么话都敢说。 沉吟了片刻,秦羽才轻声解释道:“依京城传来的消息,陈飞恒所做的事,似乎和东宫有关。” “东宫?” 听到秦羽的话,王泽沉默了起来。 之前一直有着些许疑惑的事情,在这一刻,也得到了答案。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陈飞恒就对自己这么大的恶意了。 连拉拢都不拉拢,就直接各种警告。 “难怪他们的消息会那么的灵通。”王泽轻笑。 自己才一出宫,皇帝才下了决定,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自己还一直纳闷呢,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神通广大,可如果是太子的话,那这一切可就能解释的通了。 王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一日在宫中的冷笑和那抹不屑的眼神。 太子啊! 未来的储君啊! 呵! 微微的低下头,待将眼中的冷芒全部收敛起来之后,王泽才又轻声问道:“关于摊丁入亩的事情,侯爷怎么说?” “关于摊丁入亩,侯爷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秦羽轻声说道:“摊丁入亩的事情,是陛下给你们下的密旨,根本就没有经过三省。 所以在公子真正的开始实施摊丁入亩之前,侯爷必须得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说让林钦禾挑拨你和凉州官员关系的事情,侯爷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一切由他处理便可。 老爷让你放心,别说是和陈飞恒不死不休了,即便是和太子的关系闹到了冰点,他也能保你无事,大不了,就是在换一个储君的事罢了。” “行吧。” 有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王泽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特别的乱。 皇帝,太子,皇子,黑水台…………这还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呢。 呵,整个凉州现在可真特么的够热闹的了。 估计连上京城都没有现在的凉州热闹。 不得不说,陈飞恒这个凉州刺史,当的是真够倒霉的了,一场大旱,直接让各方势力都注意到了这里,啧啧啧…………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这位未来岳父,也真够牛批的了,好歹也是一个储君,想换就能换的了? 真的假的。 就在王泽心中啧啧称奇的时候,另一方,从驿站中出来之后,男子便身轻如燕的朝着张府飞奔而去。 不可看出,这个人的身手,远不如众人以为的那般不堪。 回到张府,将驿站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全部向张洵汇报了一番,男子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终究,是小看他了。” 良久,张洵很是遗憾的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无所谓了,虽然说我们只是想要借助秦洪远的势力,但是有一个聪明点的同伴总比队友是猪要强的多。” 听到张洵的话,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看上去很是纠结。 男子的纠结,自然也是引起了张洵的注意,端起了茶杯轻珉了一口,张洵转过头看着男子笑道:“你是殿下派来协助我的,你我之间并无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所以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 听到张洵的话,男子拱了拱手,才有些纠结的低声说道: “大人,我总觉得和王泽合作,有些与虎谋皮的感觉,会不会太危险了。” 听到男子的话,张洵先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后,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与虎谋皮,总归要比坐以待毙强。 你真以为那楚聿向陛下建议将我扁到这儿只是因为我那逆子的蠢话? 那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即便没有张泱何不食肉糜的事情,也会有别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在兰亭诗会王泽暗讽我儿的那一番话,陛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不仅如此,就连御史台的那帮整天只会打嘴炮的废物竟然也没有弹劾,着实是件怪事!” “据说是被楚统领给警告了。”男子低声说道。 “那陛下呢?”张洵斜暼了男子一眼冷笑道:“里面都带上皇上了,陛下就真的一无所知? 在说了,无缘无故的,他楚聿凭什么要帮王泽,难道是惜才?” 男子无言以对。 轻叹了一口气,张洵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我那逆子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自打被老爷您禁足之后,少爷一直都在房间里用功读书。”男子低声回道。 听到男子的话,张洵轻哼道:“用功读书?就他?” “咳,少爷自打发生了这事后,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 “得了吧,他要是会用功读书,母猪都能飞上天了。” 放下茶杯,张洵在房间里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走了片刻,对着男子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给我盯紧了那逆子,一刻钟都别让他睡,在让人去找几根荆条,明日,我要亲自带着他去驿站找王泽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四个字,张洵咬的极重。 尽管知道自己能来这破地方的主要原因不在王泽,可知道是一回事,释怀又是一回事。 反正他对王泽的感官肯定不是太好。 第53章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翌日,一大早,王泽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便被驿站外的喧嚣声给吵了出去。 和林钦禾林芯三人一起爬上墙头,看着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驿站外的张涣啧啧称奇。 “这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啊!”林芯睁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叹道:“我以前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出,没想到竟然还会在现实中看到这样的。 唉,王泽,你说他这么光着身子,不冷吗?” “肯定冷啊!”王泽也是一脸稀奇的说道:“你没看那小子都给冻的瑟瑟发抖了吗?” “何止是瑟瑟发抖啊!”林钦禾也是嬉笑着出声接:“你们仔细看看,为了让自己能够显得颓废愧疚一些,这小子估计一整夜都没睡。” “可,就算是一夜没睡,也不至于这样啊!”林芯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你呀!”王泽轻笑着点了点林芯的额头:“一整夜没睡确实是不会这样,但是如果旁边还有一帮子人在你耳边不停的敲锣打鼓那就不一样了。” “这样啊!”林芯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没有丝毫的减弱:“可是,他们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对呀,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啊!”林钦禾也是一脸疑惑的扭头看向了王泽。 “我怎么知道。” 王泽猛的翻了个白眼爬下了强施施然的朝着驿站外走去。 林钦禾和林芯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满头雾水的爬下了墙跟着王泽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王泽脸上的悠闲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脸惶恐的急步向前跑去将张泱扶了起来。 “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要搞这么一出啊!” “呵呵,王大人,小儿当初在京城对大人实在是多有不敬,今日是特意来此向王大人负荆请罪的。”张洵笑呵呵的对着王泽拱了拱手,转头看向了张泱,面色一肃,厉声呵道:“畜生,谁让你起来的,还不跪下。” 砰!! 听到张洵的话,连站都没有站稳的张泱直接膝盖一软砸在了地砖上。 “王大人,当日在兰亭诗会张某对大人实在是多有不敬,如今每每想起,心中都是惶恐不安,后悔万分,本想在上京城的时候便去登门道歉,可是谁知家父突然被派往凉州,以至于张某迟迟不能向大人道歉。 昨日,在听到大人来凉州之后,张某一夜未眠,天还未亮,张某便已迫不及待的来此向大人请罪。 还请大人原谅在下之前的不懂事。” 说着,张泱直接将背后的荆条抽出双手捧着向王泽递了过去。 “若王大人心中有气,就尽情的鞭挞在下吧!” “哎呀,张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我同龄,又都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偶尔之间有一些口角争执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说着,将其递来的荆条接过扔在了一边。 “至于负荆请罪什么的,张公子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王某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嘛,哈哈哈…………” “王大人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们却不可以心安理得,既然犬子犯了错,那自然就要受到惩罚,否则的话,又怎么能让他涨记性。” 张洵很是严肃的反驳道。 说完,直接将王泽扔到一边的荆条捡起。 “既然王大人心怀怜悯不肯动手,那就由张某来代劳。” 说着,咬了咬牙,举起荆条就毫不留情的朝着张泱的身上抽了过去。 啪! 啪! 啪! 一鞭接着一鞭,全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的留情。 如今本就入了冬,虽未下雪,但是也已开始有了刺骨的寒意,身子骨本来就脆。 一荆条下去,所抽过的身子直接裂了开来,丝丝血迹渗透而出。 五鞭子下去,荆条上便已被血迹染红。 而张泱此时此刻也显得无比的硬气,抽了十鞭,愣是一声未吭。 王泽站在旁边,虽然说是在不停的求情,左一句不要打了,右一句这样会打死人的,可是,整个人却没有丝毫想要上前阻拦张洵的意思。 至于张洵,既然王泽没有上前阻拦,那就肯定是不会停了,手中挥动着荆条,一鞭接着一鞭没有丝毫停顿的抽在了张泱的身上,宛若眼前被抽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毫无紧要的不相关的人一般。 最后,还是林钦禾看不下去了,连忙冲上前去将张洵连拉带扯的拖来了。 “张别驾,张别驾,打两下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么的下死手。” 见林钦禾已经将张洵拉开了,王泽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也跟着走上前假惺惺的拉着张洵急声劝道:“张大人,实在是没必要这样,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那点口角之争王某心中早就已经忘记了,你看你这又是何必呢。” 假惺惺的劝着张洵,王泽对着身后的官差厉声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张公子扶进去找大夫?” “啊,哦,是,是。”一众官差连忙应着散了开来。 见王泽拦了自己,张洵重重的将荆条扔在了地上,冷哼道:“如此,王大人可还满意?” 口语中,怨气冲天。 对此,王泽没有丝毫的介意,毕竟换了谁把自己的儿子打成那样,心里都不会多好受。 笑呵呵的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满意,满意,张大人还请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消消气,顺便,也让大夫给令公子治一下伤。” “既如此,那本官就叨扰了。”张洵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一句便径直走进了驿站。 对于张洵有些无礼的举动,王泽轻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 “不是,你跟那张泱也没有多大的怨,何必这么的狠。” 林钦禾紧跟在王泽的身后小声嘀咕道,言语中,不无为张泱抱不平的意思。 没有回答林钦禾的问话,王泽反而是轻笑着询问道:“你说,如果咱们没有拦他的话,他会不会将他儿子生生的打死在这儿?” “啊?”林钦禾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看他那个架势,似乎真的会将张泱打死在这儿。” 林钦禾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呵!”王泽轻笑着回头看向了林钦禾:“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第54章 老狐狸 从一开始,王泽就没有真的打算让张洵打死自己的儿子。 毕竟之后两人还要合作,真要是有了什么太大的间隙,那可就太不妙了。 他之所以不阻止张洵,只不过是想看一看对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尽管他拉着自己的儿子来这里负荆请罪最主要的原因是找个见自己的理由,但是既然来了,而且还用的这个理由,那么王泽自然是想要试探一番张洵到底是有多么迫切的需要合作。 昨天晚上才和自己联系,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跑来见自己,打起儿子来更是没有丝毫的留情,赫然一副自己不满意就把他打死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了。 看来这位张别驾的境遇,可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过许多啊! 将张洵迎进驿站,王泽亲手倒了杯茶水很是恭敬的递到了张洵的手中。 “张大人请用茶。” 王泽的姿态放的很低,赫然给人一副打上一棒喂个甜枣的感觉。 对此,张洵没有丝毫的表态,整个人也在走进驿站的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心态调整了回来。 既然有求于人那就得有有求于人的觉悟。 “王大人客气了,如今你是陛下亲封的钦差大臣,又是安远侯未来的女婿,无论是权势还是前途,都应该是张某向王大人敬茶才是。”张洵连忙接过茶一脸惶恐的说道。 至于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那就是仁者见仁了。 不可置否的轻声笑了笑,王泽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张大人,陈飞恒此人,真就如你所说那般在军械上面做手脚吗?” “账簿,大人不也看到了么。”张洵珉了口茶,不动声色的说道。 “单凭一个账簿,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王泽轻笑:“想要对付一州刺史,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办不了的啊!” “那这可就是大人的事情了,毕竟彻查官员是否犯忌这件事是大人的职责,。” 顿了顿,张洵又接着说道:“不过张某到是可以提供给大人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近日,军中兵械莫名的又少了一些,尽管每次不见的量微乎其微,但是日积月累之下,想必也是不少的了。”张洵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王泽。 听到张洵的话,王泽心中一动,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动声色的问道:“大人此言何意?” “弓弩盔甲这一类的东西,可不是能够随便出的去手的东西。 大人不妨想一想,凉州地处何方?” 见王泽没有反应,张洵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凉州北方接壤鲜卑,西方又与羌族相连。 不管是哪一方,对于这些个禁器可谓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的啊! 说是陈刺史与这两族没有勾结,大人您信么? 同样的道理,既然连军械都卖了,那像盐,茶这些个朝廷明确禁止外售的东西,那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呢?”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王泽内心轻叹,他是通过刺史府抓来的那个下人才知道的这件事,可张洵却是仅仅凭借着一本账簿便将所有的事情丝毫不差的猜了个明明白白,这份洞察力,简直就是令人心寒。 而且,更让王泽在意的是,张洵一个只掌管政务而且还是被架空的长史,又是怎么拿到的这本军中兵械损耗的账簿。 这里面的道道,可不是一丁点的耐人寻味啊! 深深的看了张洵一眼,王泽突然间开始怀疑起了之前对方在驿站门口的那一番作为,又有几分是真。 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乱了方寸,将自己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 想不透,根本就想不透。 深深的看了张洵一眼,王泽低下头假装喝茶,心思却是不断的翻腾着。 “张大人所说,不过都是大人自己的猜测罢了。” 话音说完,王泽的余光确是看到了张洵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艹!! 王泽心中猛的一颤,狠狠的骂了一句。 自己之前的反应根本就不对,按照正常人的反应,在听到张洵说的这些事情之后,根本就不应该像自己这么的平静。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必定是要无比愤慨的谴责陈飞恒一番,以此向陛下表完忠心后才会谈论其他才对。 可是自己刚才又做了些什么? 深深的看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张洵一眼,似乎之前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自己的错觉,王泽内心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从昨晚接过那本账簿的时候,自己便已经遭到了张洵的算计,对方之所以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帮助,而是不想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包括之前驿站门口的那一番作秀,也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 仔细想一想,即便是昨晚那男子将账簿交给自己的时候,从头到尾可从未说过什么陈飞恒私卖军器的话语。 而自己,却是先入为主的理所当然的认为那男子说的就是这件事。 包括刚才面对张洵的反应…………只要是稍微有点心,都能够看得出其中的问题。 只是,张洵从其中看出了什么,那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 低头喝着茶,王泽有些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应对张洵。 “王大人,张某知道的,都已经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大人,至于后面具体该做些什么,怎么做,那就是大人的事了。 当然,若是大人有什么困难需要张某帮忙的话,只要能够做到,张某绝对义不容辞。” 说完,张洵便笑着站了起来,对着王泽拱了拱手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张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叨扰大人了,告辞。” 说罢,便不给王泽挽留的机会直接朝着驿站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间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着王泽笑道:“忘了说了,王大人的茶不错,可以说是张某来到凉州后喝过的最好的茶。”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驿站。 看着张洵离去的身影,王泽没有起身相送,脸色阴沉无比,直接将走进来的林钦禾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林钦禾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讲真的,从认识王泽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王泽的脸色这么的难看。 没有理会林钦禾的问话,王泽目光深沉的望着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驿站中才缓缓的响起了王泽的低喃。 “呵,老狐狸…………” 第55章 张洵的心思 笑着走进马车,对于马车里的男子没有丝毫的惊讶。 “泱儿送回去了?” “嗯,刚才已经让人将少爷送回府了。”男子轻声回了一句。 看着坐在对面悠闲的哼着小曲的张洵,男子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喜色,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收获?收获大了。”张洵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平水镇的那枚棋子可以用了。” “真的吗?”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话刚一出口,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的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里面,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的看着张洵问道:“平水镇的这枚棋子真的可以动了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要知道,那枚棋子可是他们费尽心思才拉拢过来的,尽管地位不高,但是所起到的作用可是丝毫不弱的,若非这次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的急切。 “黑水台已经到了。”张洵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窗沿,悠悠的说道。 “怎么说?”赵冬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不解。 “陈飞恒勾结外族私卖禁物的事情,王泽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自然是会有所动作,王泽此人从之前吕志的事情上便可以看得出,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主。 谁要是让他受了委屈,啧,死也要溅你一身血,这种人,最是得罪不得。 不过可惜的是,陈飞恒或许是在这凉州作威作福惯了,正好让王泽受了委屈,。 你说,这口气王泽能忍的下去吗? 既然知道了陈飞恒贩卖禁物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没有什么动作呢?” “可就算如此,你又为何如此笃定黑水台已经到了?”赵冬眉头紧皱,总感觉张洵的话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泽最大的靠山便是安远侯和黑水台,秦洪远因为身份特殊自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但是黑水台就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本就在黑水台职责范围内。” “黑水台?”赵冬感觉自己更加的糊涂了:“从未听过王泽与黑水台有过什么比较密切的联系啊!” 看着眉头紧皱一脸迷茫的赵冬,张洵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尽管对方是三皇子派来协助自己的,但是,他张洵似乎也没有必要什么事都要向对方解释个明明白白的。 别说是赵冬了,就算是三皇子亲自来了,他也不见得会说。 一只胳膊搭在窗沿边,张洵目光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渐渐的勾勒起了一抹笑意。 王泽确实是和黑水台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楚聿和别的人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秦洪远呐秦洪远,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就那么的天衣无缝吗?真的以为过去了十六年所有的人就会忘记那件事吗? 接下来,就是该验证自己猜想的时候了,到时候,王泽的身份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要看黑水台接下来的动作了。 呵,王泽王大人,可莫要让张某失望啊。 目光出神的望着窗外想了许久,张洵的眼神逐渐的恢复了清明。 “一个时辰后,安排人去驿站向王泽揭发陈飞恒。” “什么?”赵冬愣住了,有些不大明白张洵的意思。 “揭发陈飞恒在平水镇囤积大量军械,准备与外族交易的事情。”张洵目光平静的看着赵冬,声音轻柔没有一丝的起伏:“声势最好闹的满城皆知。” “你疯了。”赵冬忍不住直接惊呼着站了起来,脑袋直接和车顶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响。 可对此,赵冬没有丝毫的介意,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这一次的验证更加的自然更加的不让人起疑罢了。 平静的看着赵冬,张洵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但是我心里没数。”赵冬低声咆哮:“张洵,这事你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我绝对不同意。” “你只不过是殿下派来协助我的,而不是来主事的。”张洵的声音显得极其的平静,似是在说中午吃什么一般。 “我做事,还不需要向你交代,同样的,你也没有资格质疑。” “你…………” 赵冬面色发青的怒视着张洵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对方那犹如一汪深潭的目光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在这一瞬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默默的低下了头,略微有些不甘的拱手应道:“是。” 坐在塌上,双手紧贴着抑制不住的不停颤抖的双腿,赵冬的心里充满了羞怒。 见鬼,真tm的见鬼,我竟然在害怕,面对一个随手便能捏死的文弱书生,我竟然在害怕。 赵冬,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恐惧什么? 那只不过是一个你随手就能捏死的书生罢了。 “你的决定,我会去执行,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同意你的决定。 这里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的向殿下汇报。” 拼命的压抑着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不去颤抖,赵冬闷声说道。 平静的看着赵冬,良久,张洵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嘲讽。 可是这一幕,低着头的赵冬却并没有看到。 “随便你。” 随意的说了一句,张洵便撑着太阳穴望着窗外发起了愣。 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刺史府。 张洵才刚一下马车,便有一个小吏迎面走了过来。 “大人,陈刺史请您去书房一叙。” “哦? 刺史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张洵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这个…………大人就说笑了,刺史大人的事,小的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小吏尴尬的笑着说道。 听到小吏的话,张洵点了点头:“也是。” 说完,望着刺史府上的门匾沉吟了片刻,才将视线移到了小吏的身上。 “你先下去吧,刺史那儿,本官这就过去。” 小吏拱手应道:“是!” 第56章 那可是……玄侯呐! 一路缓缓的来到书房,此时的陈飞恒早已在书房等待着,身后,依旧是跟他形影不离的蒋家成。 深深的看了蒋家成一眼,张洵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若是自己的猜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话,这位司马大人,可就要成为一枚弃子了。 这么一位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良才,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张洵心中甚是遗憾的时候,书房里的陈飞恒也是看到了门口的他,连忙招手笑道:“来了,快进来吧,就等你了。” 见到陈飞恒招呼自己,张洵的脸上忙挂起了一抹轻笑,脚步轻盈的走进了书房,对着两人拱手施礼: “卑职见过刺史大人,见过蒋司马。” “哈哈,张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僚,在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见外。”陈飞恒语气带着些许责怪,而蒋家成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当做回礼,没有说话。 对此,张洵只是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场面话而已,当真的话你就输了。 当然,陈飞恒也没有指望张洵会接什么话,珉了一口茶,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次本官找张大人来此是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大人但说无妨。”张洵轻轻的拱了拱手。 “是这样的。”陈飞恒一边翻阅着桌子上的文案,一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朝廷派来的钦差那边一直都在勘察凉州土地,将其重新统计记录,说实话,这些本应该是我们的本职,如今却要劳烦钦差四处奔波,每每想起,本官心中都是惭愧万分。 所以本官思虑了良久,想让你去接手这件事情,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好端端的,钦差为何要勘察土地?” “这本官就不曾知晓了。”陈飞恒轻笑:“可能是觉得刺史府所记录的数据有些不符,也有可能是想要看一看凉州的百姓是否分到田地。 钦差大臣的事,咱们又不好过问。” “好吧。”张洵轻轻的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既如此,那下官这就前往驿站将这件差事交接过来。” “呵呵,张大人也不必太过于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种需要跑腿奔波的差事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笑呵呵的劝慰了一句,陈飞恒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茶杯轻珉了一口茶水之后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本官听说大人一大早便带着令子去那驿站向王御史负荆请罪去了?” “哈哈,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传的这么快。”张洵有些尴尬的轻声笑了笑,面色很是羞涩的说道:“小儿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曾与王泽有过些许摩擦。 如今那王泽贵为钦差,巡查的又是凉州,下官害怕钦差大臣心有芥蒂会给下官穿小鞋,终日惶惶不安,所以,才一狠心带着泱儿负荆请罪。” 闻言,陈飞恒有些惊疑:“大人如此的惧怕那王钦差,莫非心中有鬼?” “这…………以防万一嘛!”张洵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张某心中自然是坦荡的,可就怕被一些别有心思的人给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要是那样的话,下官可就真的是太冤了啊!” “哦!那王泽竟然如此的嚣张跋扈? 大人一向克己奉公,难道他还会随意的栽赃陷害不成?”陈飞恒显得有些气愤,似是在为张洵抱不平一般。 “也许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张洵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面色一整拱手告辞道:“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下官这就去将那衡量登记田地的差事交接过来。” “哈哈哈,好,张大人还是莫要太过劳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尽管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 陈飞恒笑着拱手将其送出了书房。 待张洵走后,陈飞恒回身坐在椅子上面色微沉。 见到陈飞恒如此,蒋家成有些不解。 “大人,您未免也太重视这个张洵了吧!” 从张洵一来凉州,陈飞恒简直就是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先不说派多少人日夜不停的死盯着张府,这张洵才一有动作,就直接方寸大乱。 说真的,跟了陈飞恒这么多年,蒋家成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忐忑惶恐的模样。 不过就是一个被贬的尚书中司侍郎罢了,有必要这么害怕么! 听到蒋家成的疑惑,陈飞恒猛然回过了神,愣愣的看了蒋家成一眼。 “是啊,不过就是一个被贬的尚书中司侍郎罢了!”陈飞恒轻喃道:“呵,那可是玄侯呐……” “什么?”蒋家成无比愕然的看着陈飞恒,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幻听了。 自家大人刚才说什么来着? 玄…………侯? 一字侯就算了,特么的还直接冠已国名,您确定您老人家说的是张洵? “大人,您,您刚才说的玄侯……是张洵?”蒋家成不敢相信的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见蒋家成一脸震惊的模样,陈飞恒不由的摇头苦笑。 “是了,即便朝中大多数的老臣都渐渐的开始遗忘了,就更不要说是你们了。” 微微偏头,望着门外张洵离去的方向,陈飞恒悠悠的叹道:“那块被立在西域的碑,你可还记得?” “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蒋家成低声轻喃。 无论什么时候,每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之时,他都能从中感受到那股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感受到那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 身为边境男儿,又有几个人不知道那块立在西域诸国头上让包括鲜卑羌族在内的所有异族十数年间不敢有丝毫异动的石碑。 又有几人不曾幻想过能够在西域诸国立下那块石碑的究竟是何等风华绝世的人物。 “那块石碑上的话,是二十年前张洵当着车师国所有国民的面亲手砍下车师国王的脑袋并且随手指了一个乞丐封其为车师国新任国君之后说的。 当时,他是孤身一人去的西域,没有随从,更没有军队。” 陈飞恒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听到蒋家成的耳中,却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令人全身颤悚汗毛耸立。 没有随从,没有军队,孤身一人前往西域,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砍了一个国王的脑袋? 这是张洵当年干过的事情? “既如此,为,为何张,张大人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 …… …… 第57章 往事 与此同时,驿站中也是响起了同样的疑惑。 “既如此,为何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王泽一脸懵逼的看着秦羽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么牛批的一个人物,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才就尚书中司侍郎? 而且还又被贬了? 逗我呢? “在说了,我也从未听说过大玄朝有这么一个玄侯啊!” 淡淡的撇了王泽一眼,秦羽轻笑:“那是因为张洵的侯爵被收回去了。” “啊咧?” 王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不解:“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你可知道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子殿下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秦羽轻声问道。 “据说是突发疾病,医治无效病逝的。” 王泽略做思考,便从脑海中找出了相关的答案,毕竟也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该了解的肯定都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秦羽一脸和蔼的说道:“那只是对外的说法罢了,而真实的情况是当年张洵趁着陛下外出狩猎之际闯入后宫假传圣旨,拿着一壶毒酒强行给皇后灌下。 宫中所赐毒酒,本应是剧毒无比,饮下之后,不出十息便可毙命,但是他却不同,用的毒根本不会让人直接毙命,而是痛苦的挣扎极长的时间之后才会死去。 皇后被饮下毒酒之后,被折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咽气,而那个时候,在外狩猎的陛下也得到了消息马不停蹄的即将赶了回来。 张洵呢,就又拿着白绫亲手将其活活勒死。” “他疯了?”听到秦羽话的王泽低声惊呼,直接被张洵的肆无忌惮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甚至就连其中的诸多疑点都没有去考虑,比如说张洵怎么进的后宫,比如说为什么宫中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管,又比如说他怎么假传的圣旨。 古代的圣旨,可远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张黄布,先一个制作材料就足够难道九成的人。 圣旨的制作材料全都是采用的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这种绫锦对蚕丝的要求非常高,上面即使有个小黑点也不行。而且这种织品是皇家特供,即使有钱你也买不到,就如同人民币的制作纸张一样,普通人能弄的到吗? 即使造假人员是宫中内贼,可以弄到绫锦。但圣旨制作还需要极其繁琐十八道工序,每一道完工后,负责人员都要签上自己的名字。为了防止这些工作人员与外人勾结,他们一般会被皇家圈养起来。 其次,圣旨上还有很多的防伪手段。圣旨的两端会有翻飞的银龙做防伪标志,开头的第一个字,通常都要写在右上角第一朵的祥云上。而第一朵祥云的位置通常只有皇帝和制作圣旨的人知道。如果皇帝突发奇想,将祥云换个位置,那也不是不可能,每种圣旨所用的卷轴,也是各有不同,各种类型的旨意,都会有着相对应的卷轴, 最后,圣旨规模也并不像影视剧中的那般小。真正的圣旨宽为33厘米,最短的为3米,最长的为5米。 一般宣旨的时候,都会将圣旨摆在桌上,宣旨太监念,听旨的也会在一旁看。 单是一个圣旨就足够难倒九成九的人了,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偏偏张洵还就这么干成功了,怎么做到的? “张,张洵干了这种事情,陛下也没有杀他?”王泽涩声问道。 “赶回去后的陛下自然是龙颜震怒,直接将其打进了天牢。”秦羽轻声说道:“之后,在经过一众官员的求情,在加上其手中的免罪金牌。 陛下也念其劳苦功高,所以只是免去了张洵的爵位,将其贬为侍郎。” 这都不死? 都杀了皇后了,竟然还有人敢求情? 还特么的念其劳苦功高? 免罪金牌竟然还有用? 是个人都知道免罪金牌这玩意的最终解释权向来都是在皇帝手中的好吧,人家要是想杀你,根本就没得商量。 王泽感觉自己心里充满各种各样的槽想要吐出来。 “哦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已是深冬,还下了一场雪呢!”秦羽悠悠的补充道。 “啊咧?” 大冬天的跑出去狩猎? 得,我算是听明白了,这要杀皇后的,还不止是张洵一个啊! 皇帝给机会,张洵动手,然后估计还有不少人暗中推波助澜。 既然到现在这件事知道的人这么少,更是连个什么流言都没有,那当时肯定也是没有大肆的宣扬出去。 不过也是,这要真是满朝文武皆知的话,张洵绝对是死定了。 既然如此,那么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竟然还有人敢求情,这里面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对啊。”王泽猛的看向了秦羽,一脸的怀疑:“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咳,毕竟当初也是多亏了侯爷将宫中侍卫全部调走,张洵才能那么顺利的进宫。”秦羽干咳道。 “呵,呵呵呵!!!” 我就特别的好奇这皇后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你们可真牛批!”王泽一脸的叹服:“特么的宫里的侍卫都能说调就调。” “咳,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秦羽轻笑:“自打那次之后,张洵被贬为了一个尚书中司侍郎,而侯爷,除了一个名义上的骠骑大将军之外,在无任何的掌兵权。 现在的侯爷,别说是整个皇宫里的侍卫了,就是那守门的一个小兵,估计也使唤不动。” “奇怪,为什么听完你的话,我总感觉这里面都是皇帝的算计?”王泽面色古怪。 “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秦羽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王泽的问题,可是其中的态度,确是表明了一切。 “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皇后呢?”王泽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想问了,人家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能让你们一个个都想要她的命。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秦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具体的事情呢,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 “然后呢?”王泽看着秦羽,静静的等待着秦羽的下文。 “然后,我就一下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王泽:“????” 第58章 措不及防 看着悠然的喝着茶的秦羽,王泽从来都没有觉得秦羽还能比现在要让人讨厌。 故事明明听的很嗨,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你就卖关子,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正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间响起了凄厉无比的喊叫声。 “大人,大人,小人举报,小人举报凉州刺史奸贪凶暴,虐害田里。 小人举报凉州刺史陈飞恒凭陵上司,缔结同类。愤形中外之士,怨积江湖之民。 小人举报凉州刺史豺狼成性残害忠良。 小人举报凉州刺史勾结外族私贩禁器,至今,平水镇内已囤积大量军械欲与胡虏交易。 小人举报凉州刺史陈飞恒…………” 外面的声音很大,大的即便是在房间中的王泽,也隐隐感觉有些震耳。 驿站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王泽的脸色也变的漆黑无比。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将他的嘴给我塞住。”王泽猛的打开门愤怒的咆哮道。 一时间,因为外面那人所说的话而惊住了的众人慌忙的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将一中年男子押了进来。 “大人,就是此人在外喧嚣。”何松低着头不敢看王泽,实在是此时王泽的面色,实在有些可怕。 看着被押进来跪在面前的男子,王泽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无人派小人来此。”男子面色平静,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小人本是蒋司马座下一校尉,因看不惯陈飞恒等人的作为却苦无门路,无法发泄心中愤慨,今听闻有钦差大臣来此,如绝处逢生特来此向大人揭发陈飞恒蒋家成等人所作所为。” “本官凭什么信你。”王泽面色阴沉的看着男子,心中的怒火几乎燃烧了他的理智,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剥皮抽筋。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直接打断了他所有的部署。 听到王泽的问话,男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宛若早已排练了无数遍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簿。 “这本账簿上记录了这一年以来刺史府与鲜卑羌族所有的交易明细,大人若是不信,小人愿以死明志。” 说完,便连给王泽等人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抽出一把匕首抹了脖子。 砰!!! 男子重重的跌倒在地,鲜红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流下,浸透了地板。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良久,回过神的何松走上前摸了摸男子的脉搏,感受了一番男子的心跳。 良久,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王泽的身边,俯下腰低声说道:“大人,死透了。”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面色阴沉,眼中波澜不惊。 良久,才轻声说道:“除了林钦禾,其他人都出去。” 何松几人犹豫了片刻,互相对视了一眼,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猫着腰缓缓的退出了房间,中间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刚将门带上,另一边的林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何松苦笑着低声说道:“总之,大人的心情很不好。 一会儿,还得劳烦林姑娘多多劝慰。” “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林芯有些忧虑的看着王泽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 沉默的看着男子的尸体,王泽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张……洵……”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之前张洵的那一番用意了。 负荆请罪? 呵,原来请的是这个罪。 这是几个意思?先给颗甜枣然后在打一棒子吗? “我们现在怎么办?”林钦禾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 “还能怎么办?”王泽冷哼道:“联系黑水台,将整个平水镇还有刺史府全部控制起来。 难道你还想等陈飞恒反应过来了在去吗?” 说完,王泽猛然间反应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抱歉的说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事,遇到这种事情,谁的心里都不会舒服。”林钦禾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也是怨念颇深。 本来,按照他们的部署,到时候,即便不能直接一击毙命,但是也足够让陈飞恒元气大伤了。 可是现在,就算是查出了那批货,也顶多就是死一个替罪羊罢了。 至于会是哪个替罪羊,林钦禾的心中也是已经有数了。 刺史府司马——蒋家成。 …… …… 很快,一身黑衣的上官宁烟面色极其深沉的走进了王泽的房间。 这个时候,她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 进了门,直接对着王泽开门见山的问道:“谁在算计你?” “不知道。”王泽轻轻摇了摇头。 尽管心中早在第一时间便已经预料到了是张洵搞的鬼,可是,还是那句话,万事,不都得讲一个证据么! “我已经让平水镇那边的人马全部出动,尽可能的在第一时间将那边控制住,城外部署的三千兵马也会尽快的向凉州城赶来,至于你,现在就跟我去刺史府。”上官宁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这边的人手不够了。” 并非是没人,而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资源全部都能够合理的运用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动身。”王泽猛的站起朝着门外走去。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给陈飞恒任何的反应时间。 事态紧急,王泽连马车都没有坐,直接上了秦羽的马,一群人飞奔着向刺史府赶了过去。 待赶到刺史府的时候,府衙外面早就有着几十个身着劲装的人手把守着各个出口。 而陈飞恒一群人,也是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和黑水台的人僵持着。 见到王泽的到来,陈飞恒直接面色不善的出口质问道:“诸位,这是个什么意思,不打算向本官解释解释吗?” 没有搭理陈飞恒,王泽的视线在第一时间便放在了张洵的身上。 见王泽看了过来,张洵轻笑着对着王泽拱了拱手,面色温和,气质优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张洵的这幅模样,在王泽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可恨。 恨不得食其肉,挫其骨。 见王泽没有搭理自己,陈飞恒的面色愈发的阴沉,声音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王大人,给本官一个解释。” “哦,我黑水台办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他人解释了?”上官宁烟语气清冷的说道。 “陈飞恒,你的事发了,有人揭发你勾结外族私贩禁物。 这个,你不该给本都尉一个解释吗?” 听到上官宁烟的话,陈飞恒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怒呵道:“一派胡言。” “呵,陈大人等平水镇那边出了结果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一派胡言了。”上官宁烟冷笑。 此时,她的心情也不是多么的美妙。 任谁被一个不知道的人拐着弯的算计了一道都不可能会多舒服的。 听到上官宁烟的话,陈飞恒目光微闪,心中更是在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才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准备转移就被发现了? 是的,早在几天前,那边便已经注意到了平水镇突然间多出了些许陌生的面孔。 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陈飞恒便打算取消这次交易并准备将那批军械转移。 可是这才刚开始有所动作,对方便直接掀桌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察觉到了吗? 目光微闪,陈飞恒沉声说道:“我陈飞恒自任凉州刺史以来,向来都是克公奉已,兢兢业业,唯恐有半分的疏漏已辜负陛下圣恩。 勾结外族私贩禁物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第59章 进府 “我陈飞恒,问心无愧。”陈飞恒一脸的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不安。 “陈刺史是否问心无愧并不重要。”王泽轻笑着下了马。 “本官与黑水台办案,向来都是只看证据不看人的,若是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的话,就算陈大人你是名扬万里的绝世清官,我们也照办不误。” “那若是没有证据了呢?”陈飞恒面色阴沉的看着王泽。 “若是没有证据,那王某接着找就是了。”王泽轻笑,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要有心,就总归是会抓住马脚的。” 深深的看着王泽,良久………… 呵!! 冷笑了一声,陈飞恒直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见陈飞恒离开,身后的蒋家成同样也是面色阴沉的瞪了王泽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其余的一众官员同样没有丝毫想要搭理王泽等人的意思,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待刺史府所属官吏都走的差不多了,张洵才轻笑着对着王泽拱手施礼:“想不到早上才与大人见了面,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又见到了大人,世间之事,着实是奇妙无比。” “哦?”王泽轻笑:“张大人竟然会感到惊讶? 本官还以为张大人早就有所预料呢。” “怎么会?” 对于王泽的暗讽,张洵充耳不闻,就跟听不出来一样,笑容和煦。 “刚才张某还打算差人去驿站找林主薄将堪田一事交接过来呢。” “张别驾的意思是…………本官还得给大人放行,让大人出去办事?”王泽冷声说道。 “咳,大人说笑了。” 张洵有些尴尬的掩嘴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的说道:“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张某又身为刺史府长史,虽说并未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吧,还是得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勾结外族私卖禁物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张某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沾不起这么大的事。” “呵,您要是小胳膊小腿的话,那王某岂不是连根小草都算不上了? 您说是吗…………玄侯。” 王泽嘴角轻扬,眼中的怒火没有丝毫的掩饰。 本来都已经勉强把心态调整过来了,结果一看到张洵这幅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样子,王泽就感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太特么气人了。 “您知不知道,我本来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王泽猛的冲到张洵面前低声咆哮道。 听到王泽的话,张洵眨了眨眼失笑出声。 “呵,年轻人就是喜欢做梦。” 说着,张洵施施然的背着手向着院子里走了回去。 “年轻人呐,就该有些年轻人的样子,别像个老头子一样想太多,不然的话,可是很容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 …… …… “你跟他有过节?” 就在王泽看着张洵离去的方向气的都快要冒火的时候,上官宁烟走到王泽的身边目不斜视的轻声问道。 听到身边的声音,王泽微微转头看着上官宁烟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最好不要招惹他,不然的话,被他卖了你还会感激涕零的帮他数钱。”上官宁烟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正视着前方,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旁边只有自己,王泽肯定不会认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看着身旁的女子,王泽的面色逐渐变的古怪了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闻言,上官宁烟先是猛的一僵,在接着,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迅速黑了下来。 恶狠狠的瞪了王泽一眼,直接扭头大步走进了刺史府,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对手下吩咐道: “将刺史府所有公文账册全部给本都尉翻出来。 给我把刺史府盯紧了,没有本都尉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可以出这个大门,包括这群钦差。” 王泽:“????” 林钦禾:“???” 阴沉着脸,一路上一声不吭的走进公堂,上官宁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打人。 什么人啊这是,本姑娘好心的提醒你,你还不乐意了? 呵,真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物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狼狈为奸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啊啊啊!!! 气死姑奶奶了,要不是统领亲口吩咐让姑奶奶照看好你,姑奶奶管你去死啊! 砰!! 砰砰砰!!!!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连看都不看的直接朝着地上砸去。 不一会儿,整个公堂里面就连桌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周围的人早在第一本书砸到地上的时候,便已经无比明智的一哄而散。 门外,王泽和林钦禾神同步的双手抱着腹部蹲在台阶上,这样子,可怜的小手手就不用饱受风吹了。 微微偏头,王泽有些古怪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黑水台护卫:“你们家都尉向来都是如此的。” 听到王泽的问话,那护卫先是愣了愣,扭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王泽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才面色有些微妙的说道:“我家都尉平常都是很温柔漂亮的,对我们这些手下也特别的好,今天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吧!” 嗯,对,没错的,我们家都尉特别的温柔,因为她一直都是把我们往半残的打,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王泽:“…………” 哥们,你要是把那个“吧”字去掉,我绝对信你,我保证,骗人是小狗。 回过头,王泽沉吟了片刻又对着身旁的林钦禾问道:“听说你和这个上官都尉有点纠缠不清?” “没有的事。”林钦禾直接矢口否认道:“我的心中只有我家语儿,其余女子在我眼中全部都是老母猪。” “哦,是么,原来本都尉在林主薄眼里是这么一个形象?” 听不出任何喜怒的声音突然间从两人的身后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着磨牙的声音。 听到身后的声音,王泽脸色微微一变,接着便和一个无事的人一般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施施然的走进了公堂。 “呼,外面好冷啊!” 一边走着,王泽还一边自言自语着。 在路过上官宁烟的时候,还特别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上官都尉早啊!” 上官宁烟没有搭理王泽,面色阴沉的看着林钦禾,紧咬着牙,拳头紧握,整个人都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至于林钦禾,更是在身后声音响起第一时间,就僵住了,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日在驿站中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场景。 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了身后面沉似水的上官宁烟,艰难的扯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第60章 变故 “你怎么来了?” 林钦禾一脸讨好的看着上官宁烟,眼中,充满了哀求。 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微微俯下身看着林钦禾的眼睛语气轻柔的问道:“现在,本都尉在你眼里是什么?” “貌比天仙,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容貌出众,美艳绝伦,绝色美女,绝世美人,人间绝色,才貌双绝,才貌双全,温柔贤惠…………” 一时间,就跟报菜名一样,各种各样的褒义词从林钦禾的嘴里蹦了出来,直接将上官宁烟夸的就比天上的仙女还要仙女一般的存在。 然后,上官宁烟并不怎么吃这一套,伸出手轻轻的捧住林钦禾的脸,眼中柔情似水。 “你看,我像不像一头老母猪呢?” 林钦禾露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双腿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怎么会。” 轻轻的拍了拍林钦禾的脸蛋,上官宁烟展眉轻笑:“这笔账,以后本都尉在和你好好的算。 现在,给我滚进来。” 说罢,便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公堂。 见状,林钦禾慌忙的站了起来也急匆匆的跟了进去。 走进公堂,林钦禾眨了眨眼,四处环视了一番,发现仅有的一处“净地”已经被王泽霸占了。 待林钦禾进来,公堂的大门被关上之后,上官宁烟才有些忧虑的说道:“陈飞恒的反应太不符合常理了。” “确实,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配合的多。”谈论到正事的林钦禾,面色也变的严肃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挣扎反抗。 这不符合常理。” “那你们觉得什么才算符合常理?” 王泽轻笑着说道:“与我们刀兵相见吗?” 淡淡的暼了王泽一眼,上官宁烟没有搭理王泽,双手叠放在了一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手背。 “我担心,平水镇那里会有变数。” “陈飞恒太镇定了,完全没有一丝事发了的恐慌。”林钦禾也是接着附和道。 看了看林钦禾,又看了眼上官宁烟,王泽不禁失笑出声:“别在这闲操心了,一切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等平水镇那边的消息到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万一真的扑了一场空,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林钦禾问道。 “若真扑了一场空,那就凉拌呗。”王泽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顶多,也不过就是丢些人罢了。” 要知道,从凉州城到平水镇,就算是昼夜不停的赶路,一个来回下来,也得四天的时间。 就算那批军械真的就在平水镇,两天的时间,也足够让陈飞恒的人做些什么了。 即便他们已经控制了刺史府,即便他们的人也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可是,两天呐,整整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样的变数,谁又能说的准呢? 伸出手,看着有些细长的手指,王泽目光出神,低声喃喃道:“时间还长呢,足够我们陪他好好的玩玩了。” 看着王泽此时的模样,上官宁烟和林钦禾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目光中,都闪现过一抹复杂。 “也是,与其在这里闲操心,还不如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林钦禾轻笑道:“就算是办砸了,那也不过是丢些人罢了。 顶多,也就是在被弹劾几次罢了。” 反正我又不是主事的,倒霉也倒霉不到我头上。 ……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刺史府便进入了许进不许出的状态。 整个黑水台的人马和刺史府之间的气氛,近乎降到了冰点,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摩擦,最严重的一次,更是直接刀兵相见死了十几个人。 可即便是这样,两方势力的高层却都是波澜不惊,见了面不仅能够互相笑着问好,还时不时的约到一起下棋喝酒。 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无论是陈飞恒还是王泽,都无比的清楚,真正决定这场胜负的关键,不在刺史府,而是在平水镇,在平水镇的那一批军械上面。 这一日,几人又一次的相约在了一起。 后院的一座小亭子里。 王泽随手将一枚黑棋下在了棋盘上,轻笑道:“陈刺史真的是好雅兴啊。 说真的,这若是换了王某,别说是邀人下棋了,能不能睡着觉都是一回事呢!” 随手的下了一枚棋子,陈飞恒也是满脸的笑意:“陈某问心无愧,自然是能睡的着觉了,至于雅兴,啧,如今整个刺史府的政务全部皆有黑水台接手,陈某也难得的闲了下来。 陈某向来都是忙惯了,如今总是无所事事不说,连出去都不能出去,若是在不找点事情做的话,陈某估计真的会发疯不可。” “陈大人看上去很自信呐!”王泽在边角随手落下了一枚棋子轻笑道。 看到王泽的落子,陈飞恒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道:“王大人,有时间的话,还是好好的练一练你这个棋艺吧,说句一窍不通,那都是陈某给你留了颜面了。” 闻言,王泽面色一黑,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 虽然说他对围棋并不是太过精通,但是最起码的规则也还是知道的,哪里有一窍不通了? 这分明就是借着法子的嘲讽自己呢! 不过对此,王泽也是习惯了,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陈飞恒可是没少明里暗里的各种讽刺,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王泽也不恼,口头上的便宜,爱占就让他占去,反正让他占两句便宜也起不来什么大的作用。 “噗嗤…………” “嘻嘻…………” 身后传来了一阵细若蚊声的低笑声。 王泽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两眼,md要不是你们这帮子混账东西没一个人愿意跟他下棋的话,本钦差至于被奚落吗? 是的,自打两人第一天和陈飞恒下了一盘并且被无情的冷嘲热讽了一次之后,就在也不肯上手了。 陈飞恒也没有盯着两人,但是王泽就不一样了,那是真的被陈飞恒死盯着疯狂输出啊! 对此,王泽脸上笑呵呵,心里mmp。 就凭陈飞恒这还有心情给你不舒服的架势,很明显,平水镇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跟他们想的那般进行下去。 果然,接到手下回报的上官宁烟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王泽。 没有找到军械!!! 第61章 诈 一阵冷风吹过,零星的枯叶在空中无助的飞舞着,亭子里的气氛,宛若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寂静。 良久。 “呵!!!” 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响了起来,王泽缓缓的抬起手,将手中的纸条叠起递向了陈飞恒。 “陈大人,这批还没来得及转走的军械…………你不该给本官一个解释吗?” “你觉得我会信?”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陈飞恒没有去接那张递到自己眼前的纸条。 “你觉得我是讹你?”王泽挑了挑眉,不由的嗤笑出声:“我承认你的动作很快,但是,你不觉得我们的动作也很快吗? 张别驾说的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做事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一些,不然的话,很容易丢了芝麻也没了西瓜。” 王泽将张别驾三个字咬的极重,很明显是在提醒陈飞恒。 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张洵呢,张别驾是什么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果然,在听到张洵的名字之后,陈飞恒的呼吸突然间变的有些凌乱,缓缓的抬起手,拿起了纸条的另一端。 然而,王泽并没有松手,而是面色温和的轻笑着提醒道:“陈大人,看了这个,本官可就不听你的解释了。” “本官,问心无愧。”陈飞恒死死盯着王泽,语气冷冽。 “既如此,那你就看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王泽松开了手:“看完之后,就脱下这身官袍跟我们好好的唠一唠。 配合一点,别让大家难做。” 没有立即打开纸条,陈飞恒目不转睛的盯着王泽,似是想从王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陈飞恒略显僵硬的想要将纸条打开。 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怒喝。 “狗官,安敢坏我大事,本将岂能容你。” 随着蒋家成的怒喝,一道银芒自空中划过朝着王泽劈了过去。 “放肆。” 上官宁烟目眦欲裂的瞪着蒋家成,手中的短剑也无比迅速的朝着向王泽劈砍而来的佩刀击打了过去。 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尽管成功的撞击上了蒋家成手中的佩刀,让其落下的轨迹产生了偏移,但还是在王泽的肩膀处自上而下的滑落,留下来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看着没有直接将王泽一击毙命,蒋家成眼中划过一抹遗憾,没有丝毫的犹豫,扭身便跑。 见此,上官宁烟大怒,面色含煞的提剑追了上去。 铛!! 铛铛!! 随着几声铁器碰撞到一块的声音,上官宁烟手中的短剑直接穿过了蒋家成的心脏。 愣愣的看着蒋家成致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上官宁烟沉默着拔出了短剑,回到了王泽的身边。 “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上官宁烟心情略微有些沉闷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陈飞恒才缓缓的打开了纸条。 没有找到军械!! 六个大字,逐渐的化成了王泽令人厌憎的模样,对着陈飞恒肆意的嘲弄着。 给了上官宁烟一抹不碍事的目光,王泽才看着手上青筋暴起,面色铁青的陈飞恒语气充满了惋惜的笑道:“哎呀呀,本官只是和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蒋司马的反应这么大呢?” 说着,王泽脸上笑意敛去,眼中寒芒乍放:“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缓缓的闭上双眼,陈飞恒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此时,本官自会给钦差大人和黑水台一个交代。 如今,事情既已查明,本官就不送诸位了。” 说罢,便直接紧握着纸条转身离开了亭子。 看着陈飞恒的背影,王泽面色有些惨白,强运了一口气大声呼喊道:“陈大人,这棋还没下完呢,王某都快要赢了。” “不下了。” 声音落下,陈飞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王泽的视线当中。 看着陈飞恒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棋盘,王泽有些可惜:“这棋品真差,本来本大人都快要赢了。” 听到王泽的自语,上官宁烟面色古怪的看了眼棋盘,上面的黑子早就被杀的丢盔卸甲,到现在都没崩还不过是因为白棋在不停的戏耍着它罢了。 这也叫赢? 你是欺负本都尉不懂围棋吗? 就在上官宁烟心中冷笑的时候,王泽突然间踉踉跄跄的握着肩膀坐在了地上。 “哎呦喂,林钦禾你是死人吗?还不赶紧过来扶一把,你是不是想等本官流血流死了然后篡位啊!” 听到王泽的喊叫声,林钦禾才猛的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了神来。 连忙走上前扶着王泽一脸的惶恐。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样子了? 来人,快来人,快去找大夫…………” 听着林钦禾凄惨而又无比虚假的哭喊声,上官宁烟猛的翻了个白眼,将小拇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耳朵没好气的说道:“别喊了,就一点皮外伤,死不了。” 听到上官宁烟的话,林钦禾的哭喊声猛的一顿,低下头,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伤口的两侧猛的用力往两边一翻…………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中划落,扭头对着上官宁烟大声哭喊道:“这还见死不了人?这还叫皮外伤?都见着骨头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上官宁烟:“…………” 王泽:“…………” 一脚将林钦禾踹到了一边,王泽没好气的吼道:“还不赶紧去把羽伯喊过来,真想让我失血而亡吗?” 被王泽踹倒在地,林钦禾也不恼,无比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才转身朝着前院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秦羽便来到了亭子里,看着身上沾满了血迹的王泽,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 他总会感觉侯爷准备的金疮药可能有些不够用。 这才多长时间,就两次了,皇帝都没有你这么受欢迎好吧。 待秦羽给王泽上好药包扎好了之后,随后赶来的林钦禾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好吧,到了现在,林主薄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 第62章 落幕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王泽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平水镇,并没有军械。” “什……什么?”林钦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泽:“那你刚才…………” “都说了嘛,只是开个玩笑。” 王泽耸了耸肩,一脸的幸灾乐祸。 “结果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当真了呢。”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林钦禾一脸叹服的说道:“你可真敢赌。” 无论是王泽,还是张洵,都得到消息说是平水镇里有一批要和外族交易的军械。 然而,他们派的人紧赶慢赶的却依旧还是扑了个空,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本就是假的,另一种则是陈飞恒的动作更快,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已经将那批军械转移走了。 两种情况的概率是五五开。 如果假设那批军械是被转移走了的话,那么无论是王泽等人的时间,还是陈飞恒的时间,都是极其紧张的。 当然,这里面同样也不排除陈飞恒有充裕的时间将那批军械转移走。 时间紧和时间充裕这两种情况的概率同样也是五五开。 接着假设,假设陈飞恒是在王泽等人在得到消息开始监控他们的时候才开始转移那批军械的话。 从平水镇那边发现不对劲向陈飞恒汇报,然后得到命令开始转移,这里有光是路上耗费的时间,至少就得四天,更何况,光是转移这批军械,怎么转移才不会被黑水台的人发现,又该将其转移到哪里,这里面都是需要时间去安排。 而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批军械在被彻底的转移完了之后,陈飞恒是否已经接到消息。 得到消息与没有得到消息两者之间的概率同样也是五五开。 即便王泽撞大运撞上了这才不到一成半的概率,又如何能确定陈飞恒会相信他的话。 眨了眨眼,林钦禾看着王泽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张密信上写的是没有找到军械吧,这你都敢给陈飞恒?” “如果他打开看了的话,不仅是蒋家成,即便是他陈飞恒也都会被直接停职调查。 而在这期间,即便是他能够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蒋家成的头上,可是在他重新坐回到凉州刺史的位子上的时候,这凉州,可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王泽轻笑着说道,那些时间,足够他们在刺史府里这个铁桶里面掺上足够多的沙子了。 当然,就凭他们肯定是没有那个本事在短时间内动摇陈飞恒的根基的,但是,他们不能有人能啊! 张洵那十几年前打出的名号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陈飞恒不敢赌,也赌不起,要知道,蒋家成在他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动手和在看到之前动手,所产生的影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是后者,只要陈飞恒不愿意,他们便没有足够的理由将其控制起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们真的查出来了那批军械。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 “你就不怕他根本就不信你吗?”林钦禾问道。 听到林钦禾的问话,王泽轻笑着摇了摇头:“陈飞恒根本就没有信过我。” “那你为何还要…………”林钦禾问到一半,突然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难怪你会提到张洵。” 陈飞恒好歹也是一个封疆大臣,就凭他们这几个小鱼小虾,根本不可能诈的住陈飞恒,但是,凉州城里还有一个张洵呢。 “不愧是玄侯,即便是沉寂了十几年,也依旧是威名赫赫啊!”林钦禾苦笑着喃喃自语。 听到林钦禾的自语,王泽猛的一愣,深深的看了林钦禾一眼。 如果没有记错了的话,林钦禾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在那之前,更是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穷苦书生。 朝中的那些老臣,即便是不知道张洵为何会从一个权倾朝野的玄侯成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侍郎,但是也不大可能会随便对外人说吧! 更何况,也没有听说林钦禾跟朝中的哪个官员走的很近。 深深的看了林钦禾一眼,王泽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对着上官宁烟笑嘻嘻的说道: “关于蒋家成的事情,就有劳上官都尉了,这里面的文章,可是大有可做啊! 至于其他的,那就跟王某没有关系啦!” “这是自然。”上官宁烟也是不着痕迹将视线从林钦禾的身上收了回来轻笑道:“蒋家成的事情,如果陈飞恒不给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话,黑水台可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先走了?”王泽看着上官宁烟试探的问道。 “想走就走呗,我还能拦着不让走?”上官宁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王泽。 闻言,王泽没有说话,默默的伸出了手。 “干嘛?” “手令啊!”王泽理直气壮的嚷嚷道:“没有你的手令,你手底下的那帮人怎么可能会放我们离开?” 上官宁烟:“…………” 恨恨的瞪了王泽一眼,上官宁烟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喂,上官都尉,什么意思啊! 到底让不让我们走啊! 给个通行证啊!” 看着上官宁烟的背影,王泽有些虚弱的呼喊着。 然而,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偏头瞅着低头闷笑的林钦禾。 “她几个意思啊?” “不知道。”林钦禾面色一整,缓缓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王泽低头看了一眼肩膀处的白布,眼中闪过一丝愁苦:“回去了,怎么给林芯交代啊!” “啊?什么?”林钦禾没有听清王泽的低语,有些疑惑的张口问道。 “我说,都让陈飞恒断了一只手了,还不得给他点时间让他舔一舔伤口?” 王泽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的铁石心肠啊!” 林钦禾语塞,一脸迷茫的看着王泽。 我这是哪得罪你了,说话夹枪带棒的,还讲不讲理了? 站在亭子外面的秦羽摇头轻笑,果然,还是这帮子年轻人活力十足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王泽便带着一大帮子手下准备离开刺史府,可是刚走到门口,便和迎面而来的张洵撞了个正着。 看了看张洵身后的大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王泽有些沉默。 “为什么你可以出去?” “呵呵,张某和上官都尉的父亲,是多年的故交,感情深厚,也担得起上官都尉的一声伯父。”张洵笑容可掬的说道:“这当伯父的,厚着脸皮找侄女要一份手令,难道还要不下吗? 不过到是王大人,啧,如果张某没有记错的话,您这肚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吧,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肩膀上又多了一道伤? 啧啧啧,王大人,您这人缘,可真有点儿差强人意啊!” 王泽:“…………” 林钦禾:“…………” 众官差:“…………” 第63章 简洁而又精致的书房里,陈飞恒缓缓的将头从桌子上的书中抬了起来,看着门口的张洵轻声问道。 “走了?” “走了,我还在门口遇见他们了呢。”张洵轻笑着从门口走进了书房。 “不得不说,你这一手玩的确实挺狠的。”陈飞恒摇头苦笑道:“但凡能够晚些时日的话,我也不至于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算计到。” “是啊,但凡能够晚些时日的话,就连根毛都捞不着了。”张洵轻笑着坐在了椅子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那小子竟然也能翻盘。” 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洵,陈飞恒的眼中,复杂万分。 “若不是你的话,别说是一个王泽了,就算是来十个,二十个,也奈何不了我。” “啧,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张洵一脸的遗憾:“张某此次来凉州的目的,正好就是为他站台的。” 听到张洵的话,陈飞恒的眉头猛然皱起,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洵问道:“什么意思?” “说这个之前,是不是应该让你身边的那位先离开一会儿。”张洵没有回话,低着头,悠哉的把玩着手指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张洵的话,一道黑影逐渐的从阴暗处浮现而出,眼神冷漠的看了张洵一眼,缓缓的退出了书房。 自始至终,张洵都没有抬头看刘亭一眼。 “如果张某没有记错了的话,这个鬼刀刘,应该是潮海帮帮主的第七个干儿子吧!” 玩腻了手指,张洵悠然的靠在了靠背上,手指轻点着桌子,略微有些玩味的看着陈钦禾。 “一门二庭三山四阁五帮派,呵,看来咱们的太子殿下与这五帮派之一的潮海帮的关系,还不是一丁点的密切啊!” “成天到晚的,被你们这帮老狐狸盯着,若殿下在不想些办法的话,怕是活不了几年。”陈飞恒充满了嘲讽的对着张洵冷笑道。 当今陛下,对江湖势力的厌恶程度,他们这些老臣,自然是极其清楚的。 不止是皇帝,还有楚聿,秦洪远,包括眼前的这个张洵。 这几个把握着大玄最强大势力的存在,没有一个对所谓的江湖势力有着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眼神平静的看了陈飞恒一眼,张洵脸上笑容微敛,语气淡漠的说道:“若是陛下知道太子殿下与江湖势力有纠缠的话,怕是他这个太子殿下的位子,不保啊!” “可若是不借助江湖势力的话,殿下怕是会人头不保吧。”陈飞恒看着张洵,眼中充满了嘲讽:“毕竟,您可是连一国主母都敢杀的玄侯啊!” “惭愧,惭愧,那都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张洵有些腼腆的轻笑着拱了拱手,语气依旧轻柔无比,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胆寒:“现在肯定是不会在干那种事情了,顶多,也就是废了太子。” 听到张洵的话,陈飞恒眼中寒芒乍放,面色阴沉如水:“你在威胁我?” “哈哈哈,陈刺史莫要激动,张某只是开个玩笑。” 见陈飞恒一副即将翻脸的模样,张洵连忙讪笑着摆了摆手:“毕竟,张某现在就是一个小长史,别说是废太子了,就算是想给殿下找点麻烦都做不到啊!” 对于张洵的插混打科陈飞恒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冷冷的注视着张洵:“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们怎么样?”张洵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 看着风轻云淡的张洵,陈飞恒猛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张洵低吼道:“皇后已经死了,云家也已经被灭族了,你们就非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才满意吗?” “这些,不都是他们自找的么。”张洵有些淡漠的轻笑道:“还有,别给我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你我都清楚,周君青能允许我们杀皇后,但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动储君的。” “是,你们是动不了储君,但是这并不包括你们不会让陛下动储君。”陈飞恒惨笑:“一个你,一个楚聿,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掺和进来的秦洪远,呵,你们三个加在一起,就连陛下也得绕着走,更不要说是太子殿下了。”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陈飞恒,张洵突然间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扣着指甲,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 “我可以保证不动太子,也可以帮楚聿保证,只要他不自己做死,我们两个绝不主动针对他。”张洵语气轻柔的说道。 “你能做楚聿的主?”陈飞恒眼中没有丝毫波动的看着张洵:“秦洪远呢?他又怎么说?” “啧,秦洪远这就有点儿难办了。”张洵有些纠结的将手指插在了一起:“毕竟,他那个女婿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主,这往后呐,指不定会和太子殿下发生冲突,到了那时,作为岳父的秦洪远,不帮自己的女婿,也有点儿说不过去,你说是吗?” “果然,当年的那把火还是没有烧干净。”陈飞恒冷笑道:“那晚闯进宁秀宫的‘刺客’就是秦洪远吧。” “啧,怎么就和你们说不通呢。”张洵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 “为什么你们就一定要认为王泽就是那个孩子。 就不能给他一个平静的生活吗?” “若是真想给他一个平静的生活,你们就不应该把他拉到人面上来。”陈飞恒的眼中,充满了嘲讽。 “这不是凉州突然间发了大灾了么。”张洵干笑:“在不搭把手的话,那孩子可就真活不下去了。” 深深的看了张洵一眼,陈飞恒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对面的这个老狐狸和上京城里的那帮老狐狸,心里绝对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罢了,罢了,能让这两位往后不在针对太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缓缓的仰起了头,闭上了双眼,陈飞恒的语气有些落寂:“好,这件滔天大功,我会亲手送到王泽的手上。” “大人果真爽快。”张洵抚掌大笑道:“既然事情已经谈拢了,那张某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告辞。” 说罢,便直接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待走出了书房,看着略微有些阴沉的天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两个的,大家就不能互相坦诚相见,真诚一点么,天天试探过来试探过去的,有意思吗? 就算是试探,你特么的好歹也过来面对面的试探几句啊! 就把人往这儿一扔,鬼知道你几个意思啊! “这么一个投名状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张洵低声轻喃自语道。 第64章 是我错了 略显荒凉的大街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向着驿站的方向行驶着。 车厢里,除了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林钦禾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一脸沉思的王泽。 “在想些什么?” 听的林钦禾的问话,王泽微微回神,似是在自语,又似是在问林钦禾。 “你说,如果刚才我没有诈出来的话。 回过头,会不会又有人跑过来举报呢?” “什么?”林钦禾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会不会有人把那批已经转移走的军械也向我们举报出来?” 听到王泽的话,林钦禾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才微微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林钦禾一眼,王泽没有在说什么,撑着下巴,面色有些愁苦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怎么突然有一种我是来镀金的感觉?” 本来按照他的设想,就平水镇的那堆军械,怎么着也得和陈飞恒斗智斗勇尔虞吾诈的上演一出十几万字的谍战剧情吧! 可是呢,突如其来的举报,直接打乱了他们的阵脚,逼的他们不得不匆忙的动手,虽然说是扑了个空。 若不是王泽灵机一动,借着张洵的威名诈了陈飞恒一波,这一次,估计都要丢死人了。 到了这里,王泽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那批军械被转移走的事情,张洵又知不知道呢? 对此,王泽是比较倾向于知道的,不然的话,实在是不符合张洵曾经的那个赫赫威名。 可是,张洵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泽不禁思考起了张洵的用意,然而,脑中却是一团浆糊,根本就不知道张洵想要做什么。 难道真的跟自己想的那样来帮咱镀金的? “难搞啊!” 王泽揉了揉眉心,轻声低喃。 一路无话,马车在驿站门口稳稳的停了下来。 刚一下马车,便看到了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林芯。 一股微弱的暖流自心中划过,笑着走上前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在这儿干什么?不冷吗?” 目光望着王泽那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肩膀,少女眉心微低,接着便轻快而又娇嫩的笑了起来。 “不冷的。” “手都凉成这样了,还说不冷?”有些责怪的握住林芯的手,王泽对着身后示意了一下。 很快,何松便捧着一件皮草走了上来。 王泽接过皮草,将其展开披在了林芯的身上。 “来,看看我给你买的貂皮大衣,怎么样?暖和吧!” 看着脖间雪白的衣领,林芯微微有些失神,良久,轻轻的仰起头对着王泽娇憨的笑了起来。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就你会说好听的。” 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少女的眉心,王泽便拉着林芯的胳膊走进了驿站。 “快去给你家少爷弄点好吃的去,这几天在刺史府吃不好喝不好的,你家少爷都瘦了好几圈啦。 林钦禾,你跟我到房间里来一下,有点儿事。” …… 回到房间,关好了门,王泽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 “快,快,快帮我把衣服脱了,哎呦疼死我了,我感觉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你快帮我看看。” 笑着走上前去,不紧不慢的帮王泽将衣服脱了下来,看着白布上已经渗透出来的血红,林钦禾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很明显,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王泽为了不让林芯看出端倪动作幅度太大导致伤口又一次裂了开来。 “不是我说你,你这能瞒得了一时,还能一直瞒下去啊!”林钦禾笑的嘴都合拢不起来。 “你这伤,虽说不是什么大伤,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朝夕相处下,迟早都会看出一些端倪的。” “所以,咱们得找点事做。”王泽一本正经的看着林钦禾:“明天开始,我跟你一块去…………” 话还没有说完,哐当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看着门外端着热水的林芯,房间里的两人微微有些僵硬。 此时,林钦禾正扒拉着王泽的内衬准备往下拉………… 有些僵硬的看着门口的林芯,王泽努力的扯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啊!” “我什么时候敲过门?”面无表情的看了王泽一眼,自顾自的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将水盆放在了桌子上,林芯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林钦禾,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林钦禾干笑道:“那啥,我还有事,就那个先告退了哈,回见!!” 说完,便连给王泽回话的时间都不给,直接脚底抹油似的窜出了房间。 待林钦禾将门带上之后,王泽耸了耸肩,对着林芯狡辩道:“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之前我在刺史府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突然间肚子特别的不舒服,所以我就准备去茅房。 可是,因为天太黑了,我看的不太清,直接被一块大石头给绊倒了,偏偏不远处还有一块特别尖的大石头,我被绊倒的时候,偏偏就非常不巧的被那快石头给划了一下。” 一脸认真的看着林芯,王泽的眼中,充满了真诚:“真的是个意外。” “嗯!”林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沉默着将王泽扶上了床,动作轻柔的将已经开始渗血的白布解了开来。 有些忐忑的看着沉默的林芯。 “你不生气?” 听到王泽的问话,林芯没有说话,低着头,似是无意一般,擦拭伤口的手劲,猛的翻了一倍。 “嘶…………” 肩膀处火辣辣的触感直接疼的王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瞬间的感觉,绝对和在伤口上撒辣椒水一样刺激。 果然,还是生气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芯,王泽沉吟了片刻,语气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林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林芯微微一愣。 见林芯没有反对,王泽沉吟了片刻声情并茂的说道:“是这样的,从前呢,有一个女子,姓林名黛玉,她生得容貌清丽,但自幼体弱多病,父母双亡,后来便被亲戚给收养了。 因为从小寄人篱下,所以也就造就了她乖僻敏感的性格。 当然,这女子呢,生性聪慧,极工诗词,所以也有那么一个才女之称。 话说这林黛玉自幼便是体弱多病,而且还患有哮喘,对那柳絮更是过敏,每当那柳絮往她面前吹过,就会咳嗽不止。 终于有一次,林黛玉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对姐妹们说,不如把柳树给拔个干净。 说完以后,就蹭蹭蹭的跑过去抱着柳树就把柳树给拔了出来。 这个故事叫,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讲完,看了林芯一眼,发现林芯没有丝毫的反应,王泽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股极其尴尬的气氛笼罩在了王泽的身上。 “那个……不好笑吗?” “你这个故事有问题。”林芯禾一边为王泽重新包扎着,一边语气淡淡的说道:“你都说那林黛玉自幼体弱多病了,她又怎么可能拔得起柳树呢? 别说是一个女子了,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也不可能拔得起啊!” 王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没有想太多,忘记了你们完全get不到其中的g点,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我不可饶恕………… 第65章 熟人? 清晨。 “咕噜咕噜…………噗……” 简单的用盐水漱了漱口,王泽暗暗决定,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把牙刷给搞出来,不然的话,老是这么整也不是个事。 漱完口,王泽便走进了房间,看着林芯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早点,食欲大振。 至于为什么王泽会如此的确定是林芯做的早饭…………呵呵,驿站里的厨子,能活到现在的,都不可能熬得出这么“别致”的粥。 唉,终究是一片心意,总归是不太好意思拒绝的,尤其是林芯还特别生气的情况下,更是没法拒绝。 硬生生的做出一副食欲大振的模样,王泽搓着手坐了下来。 “哇塞,今天的早饭好丰盛啊! 看上去也好好吃哦!”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林芯抿嘴轻笑着撑着下巴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泽。 “呃…………” 略显僵硬的拿起筷子,王泽看着林芯眨了眨眼:“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刚才我专门让厨房给我做了些吃的。”林芯温柔的望着王泽,眼中散发着星辰般的光。 “你快些吃吧,不然凉了的话,就更吃不下去了。” 王泽:“(′;w;`)” 怀着激动的心,伸出颤抖的手,王泽一点一点的端起了碗,看着黑糊糊的粥,王泽暗暗咬了咬牙,艰难的将头低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间响起了林钦禾的声音: “王大人,王大人,你在吗?” 猛的将凑到嘴边的碗放下,王泽面色激动的大喊道:“在,在,我在呢。” 一边说着,一边急忙的跑了过去将门打开,看着门口的林钦禾,王泽一脸的感动。 “林主薄,你可是找王某随你一同外出体察民情?” 林钦禾:“????” 眨了眨眼,林钦禾有些不明所以。 “大人说笑了,如今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林某又怎么可能……能……不是小人不体谅大人您,实在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您亲自去看才能行啊!” 看着王泽阴冷无比的目光,林钦禾很是果断的改了口。 “既如此,不如林主薄稍等片刻,待本官吃完早饭在一同出发,如何?” 嘴上说的好听,可是脸上,却是写满了威胁。 姓林的,你要是敢说一句好,我王某人保证,一定绝对会把你给大卸八块。 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林钦禾连忙陪笑道:“大人,时不待我啊!”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过头有些愧疚的看着林芯:“芯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哈,我这突然有急事…………这个早饭,怕是没口福了。” “没事,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在吃!”林芯浅笑如嫣。 听到林芯温柔的回答,王泽直接双腿一软差点就那么直接跌坐在地,对着林芯僵硬的笑了笑,便急忙带着林钦禾跑出了驿站。 既然是准备私访,人数自然是不会太多,所以这次出行,除了王泽和林钦禾两人之外,其他人都被留在了驿站,就连秦羽也没有喊 相比于上京的繁华喧闹,还没有从之前那场旱灾中走出来的凉州,无疑显得冷清了许多。 零星的商贩,表情麻木的行人,随处可见的乞丐………… 一路沉默着在大街上走着,回想着路上所见的种种,王泽不禁对陈飞恒的恶感更加的深重。 在走进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子里的时候,突然,一道轻微的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呼喊声在王泽的身后响了起来。 “程二狗?” 因为叫的并不是王泽或者是林钦禾的名字,所以两人也没有在意。 见状,那名呼喊着程二狗的乞丐猛的从墙角跃起扑了过来,抓着王泽的胳膊激动的喊道。 “程二狗,你就是程二狗,别以为装作不认识我我就认不出你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其手的在王泽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乌黑肮脏的手,直接在王泽干净整洁的白色长袍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行啊程二狗,没看出来,你现在竟然混的这么好啊,发达了呀,快,快给我些银子…………” 紧皱着眉头,一把将那乞丐推开,王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你干什么?” 被王泽推到在地,乞丐愣了愣,冷笑着从地下爬了起来。 “行啊程二狗,你这是发达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听到乞丐的话,王泽心中猛的一惊,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跳的有些过快的心脏,看着乞丐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认识我?” 见状,乞丐冷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你是程二狗,从你爷爷那一辈起,就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家奴,当初你娘生你难产的时候,还是我小姨大发慈悲的找…………呃…………” 一把散发着寒光的短剑从王泽的耳边划过直接穿透了乞丐的咽喉。 鲜血,不可避免的溅洒在了王泽的脸上,眉毛轻颤,楞楞的看着眼前乞丐一副不可置信且充满了恐惧的表情。 噗!! 长剑缓缓的从乞丐的咽喉中拔出,喷涌而出的鲜血,在一次溅洒在了王泽的脸上,一滴滴的从王泽的脸颊上划落。 略显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身后正在用手帕擦拭着剑上血迹的林钦禾,王泽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在干什么?” 没有搭理王泽的问话,林钦禾仔细的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脸上的冷酷如潮水般的退却而去,眨了眨眼,嘴角含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哎呀,原来是个乞丐啊,我还以为是刺客呢,都被吓了一大跳。” 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的乞丐,王泽深深的看着林钦禾,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对此,林钦禾左顾右盼的吹起了口哨,一边吹着,还一边悠闲的抖着腿。 “王大人,您也知道,如今的这个官场吧,没点儿背景,可是很难混得开的,所以林某一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主薄。” 林钦禾顾盼间,意有所指的笑道: “而王大人您呢,是安远侯未来的女婿,日后说不得还会继承侯爷的家产。 好不容易碰到了您这么一个大腿,林某若是不赶紧抓着一切的机会去抱的话,可就未免有些太亏了。” 静默了片刻,王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是挺有道理的。” 说罢,便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王泽内心开始纠结了起来,要不要想个办法让这林钦禾意外身亡呢? 第66章 第六十六他mua的跟做梦一样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泽自然是没有了继续在外面溜达的心思,有些心事重重的直接向驿站的方向走了回去。 林钦禾也不紧不慢的跟在王泽的身后,双手叠放在脑后,时不时的向着四处张望一番,显得心情很好。 回到驿站,林钦禾也没有赖在王泽的身边,直接告退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王泽,也是一声不吭的回到房间叫来了秦羽,还没有说话,秦羽反而是率先笑着对王泽安慰道:“公子放心,并不是什么大事。” 王泽:“????” 我还没有说出了什么事,你就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啦? 见王泽如此,秦羽有些失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如此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出去,老仆又怎么能放心得下,毕竟,公子你这受伤的频率,实在是有些高啊!” 王泽:“`д′” 你要是不说这个的话,咱们还能愉快的交流。 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王泽没好气的说道:“我总觉得这家伙是知道了些什么,咱们要不要…………” 说着,王泽还一边恶狠狠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状,秦羽心中暗暗惊叹,自己家的这个公子,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可是这心里面,不是一星半点的狠辣啊! 难怪侯爷会突然改变了对这家伙的态度,估计也是看上了这一点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秦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笑道:“这个大可不必,想当年,林钦禾也算是深受侯爷大恩,这个人呢,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之徒。 对他,公子还是可以相信的。” 话说直白点就是,这个林钦禾呢,是咱们的自己人,而且还特别的可靠,公子你就放心的用吧! 王泽:“…………” 有些无语的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王泽突然间发现,跟着他来的这一行人,竟然都是“自己人”。 何松不用说,本来就是秦洪远的亲卫出身,其他的,也都是何松的铁杆手下。 林芯和秦羽,是绝对自己这边的。 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是秦府出来的人,结果特么的你现在告诉我说他也是自己人………… 我这出来办个差,结果周围全都是自己人。 md的这大玄到底是姓秦还是姓周啊! 心态都崩了好不好! 给点挑战性啊喂! 有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笑意吟吟的秦羽,王泽感觉自己内心满满的槽点无处可吐。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间响起了何松的声音。 “大人,刺史府那边有消息传来。 说是陈飞恒招了。” 陈飞恒招了?他招什么?有病啊! 王泽一脸懵逼的让何松进到房间。 进了房间,何松便兴冲冲的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王泽。 “大人,陈飞恒都招了,果然蒋家成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 一脸懵逼的接过密信,看着兴冲冲的何松,王泽感觉自己好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我还什么事都没干的他就招了? 好歹也是个刺史,封疆大臣啊喂! 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经打啊! 给点挑战性啊。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王泽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几十万字的剧情,就这么一眨眼的给结束了? 之前还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王泽敢肯定极其确定的告诉所有人。 镀金,这特么的绝对是在镀金。 都被安排的这么明白了,要不是镀金,我王某人把脑袋砍下来给你们当夜壶。 无精打采的打开密信,是黑水台准备递交到宫里的副本。 好吧,从头到尾,都是王泽一个人机智勇敢,聪明伶俐,明察秋毫,从细微处发现问题与陈飞恒等一方恶势力各种斗智斗勇。 最后,陈飞恒更是恼羞成怒,派遣了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欲将王泽杀之而够快。 然而,王御史没有丝毫的胆怯,没有因为数次险些丧命而向恶势力低头,更是带伤上阵,亲自冲在与恶势力斗争的第一线。 平叛乱,申冤案,斗恶奴,斩贪官,测良田,强开粮仓救济流民…………最终,在王御史的带领下,就勾结外族私卖军械一案与陈飞恒等人斗智斗勇,最后,在钦差一方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王御史不乱阵脚,沉着冷静的成功诈出了真相并摧毁了陈飞恒等一系列恶势力的心神,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这………… 看着手中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的密信,王泽很是懵逼的眨了眨眼。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这上面说的真的是我王某人吗? 我是不是又穿越了,是不是漏掉了好几十万字的剧情? 谁能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啊喂! “所以,干嘛给我看这个啊?”王泽一脸的迷茫。 “呵呵,公子说笑了,如今凉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子身为钦差,又是这次事件的参与者,于情于理,公子都是要写一份奏折递交给陛下的。”秦羽笑呵呵的说道:“黑水台呢,这是先和公子通一通气,让公子写奏章的时候,能够心中有数。” 王泽:“????” 黑水台不是特务机构吗?不是应该监察百官将所有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给皇帝汇报的吗? 可是…………看着手中的密信,王泽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好吧,就连黑水台都是自己人。 不要这么明显啊亲,这样子很容易会被举报的啊,咱们先去演上几波好不好! 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王泽感觉自己的心好累。 “准备笔墨吧。”没精打采的吩咐了一句,王泽感觉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给安排在了自己的头上,他mua的就跟做梦一样。 带何松将纸笔拿来之后,王泽对着黑水台的副本已第一视角将其大体上复制了一遍。 这就跟抄作业一样,虽说不会一字不动的给抄下来,但是其骨子里,根本就一模一样。 用了半个多时辰,王泽绞尽脑汁的编出了一份极其优秀的奏折,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字………真tm的跟…………不能骂,不能骂,这是我写的,不能骂! 第67章 青华寺 上一世,王泽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镀金的二代,因为他们的存在,总是会让很多人的努力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就如同王泽一样,只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不得不将自己辛辛苦苦为之努力了五年的位子让了出来。 而这,也不过是为了能够让某个二代,有一个更好的镀金平台。 可当他成了镀金的那个主人公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这种感觉还不错哎! 让何松安排驿站人将奏折送往了京城,王泽目光忧郁的走到窗边,望着窗外。 终究,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就在王泽假惺惺的搞文青的时候,突然间,一张脸从窗户上面出现在了王泽的面前,伴随着的,还有一头垂直而下的乌黑秀发。 “卧槽!!” 被吓的直接爆了一句粗口,王泽条件反射般的抡起拳头就呼了上去。 啪!!! 拳头直接被接住了。 “哎呦,疼疼,快,快放手,好疼…………” 手上的疼痛,直接让王泽的面部开始扭曲,龇牙咧嘴的求饶道:“上官姑娘,快放手,好疼啊!”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握住王泽的手,从外面翻了进来。 “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上官宁烟一脸的鄙夷:“之前在刺史府拿匕首捅自己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矫情啊!” 王泽:“…………” 所以都是我的错喽? 揉了揉几乎都快要裂开的手,王泽没有搭理上官宁烟的嘲讽,没好气的问道:“好好的正门不走,干嘛要翻窗户啊?” “没办法,窗户翻习惯了,走正门的话,我会别扭的。”上官宁烟耸了耸肩,一脸的理直气壮。 说完,便对着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两人的秦羽拱手施礼,语气很是尊敬的说道:“见过前辈。” “呵呵,上官姑娘客气了,老仆只不过是个管家而已,实在是担不得上官姑娘的称谓。”秦羽笑呵呵的抚须客气了一句,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很是镇定的受了上官宁烟的一礼后才又接着说道:“既然上官姑娘找我家公子有事,那老仆就不在这碍人眼了。” 说着,便背着手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间。 待秦羽走后,上官宁烟很不见外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好几杯下去后,才很是舒爽的叹了一口气。 “呼…………真爽。” 揉着隐隐还是有些疼痛的手指,王泽没好气的坐在了对面。 “找我什么事?” “陈飞恒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牢,现在整个刺史府的军政大权全都被张洵掌握了起来。”上官宁烟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根据陈飞恒的交代,整个凉州境内,要被办掉的官员至少一半。 为了防止意外,短期内,关于陈飞恒被下狱的消息,不能有一丝的外漏,必须要在雍州的兵马到了,确定能够控制住局面之后,才可以动手将那些个官员全部抓捕归案。” “所以呢?”王泽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宁烟。 “所以,如果你后面想要干什么的话,现在就赶紧准备吧。”上官宁烟饶有深意的看着王泽笑了起来:“等到时候整个凉州的官场都被清理了一个遍后,是你动手的最好机会,千万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放心,我会尽力的把更多的官员全部都给拉进牢里去的。” 王泽:“…………” 好吧,我果然就是来镀金的。 王泽面无表情的心中哀叹了一口气,难怪自打来了凉州之后,无论是秦羽还是林钦禾,都是一副悠然自若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紧迫感,搞了半天,这是都已经被人给安排好了啊! 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笑意吟吟上官宁烟,王泽没有回避,直接喊来了林钦禾。 “关于凉州田地的勘测进度如何?” “回大人,基本已经勘测完成了。”说道这个,林钦禾面色有些不好看:“所有的田地,上等良田不足两成,几乎大部分都被挂在了青华寺下面,剩下的一小部分被官员贵胄分摊。 中等次田只有三成,由青华寺官员贵胄豪强平分。 次等劣田占五成,一半被地主豪强瓜分,剩下的一半才是百姓自己的。”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泽眉间轻垂,很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青华寺…………是什么?寺庙吗?” “是的,青华寺是整个凉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寺庙,可以说整个凉州境内的所有的寺庙都是青华寺的分庙,据说是一百年前佛门的一位得道高僧的关门弟子所建。”林钦禾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大好看。 无疑,若是真想实施摊丁入亩的政策,青华寺必定会成为其中怎么都无法避免的一块拦路石。 别的不说,单单是有地的多交税这一点就无法真正的实施下去。 毕竟,大玄境内的寺庙,可没有需要交税的说法。 当年佛门短短几天内召集近六万弟子随高祖皇帝起兵,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有佛门的支持,也不会有如今的大玄帝国。 也因此,高祖在位期间,自然也是给了佛门弟子种种便利特权,永不交税,便是其一。 可是,偏偏最好的上等良田包括中等次田,里面的大头,几乎全都被这个所谓的青华寺给占了。 “青华寺背靠佛门,很不好惹,若非必要,能退一步的话,就还是退上一步吧!”林钦禾轻声建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甘心。 淡淡的看了林钦禾一眼,王泽低头沉默了起来。 沉默了良久,王泽才轻声问道:“那些被青华寺所占的田地,是个什么状况?是由佛门弟子耕种还是雇佣佃农耕种?” “只有一部分是雇佣佃农耕种,大部分,都是荒着的。” “嗯,我知道了。”轻吟了一声,王泽又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上官宁烟:“之前的大旱,还有后面各地的暴乱,都没有影响到这个青华寺吗?” 淡淡的看了王泽一眼,上官宁烟喝了口茶沉吟了片刻后才轻声回答道:“一般情况下,像这种大规模的寺庙,里面都是有着大量的存粮,不能说是没有影响,但远不至于像寻常百姓那般活不下去。 至于暴乱,嗯……第一呢,自然是寺内好手众多,根本就不惧那些不成气候的暴乱。 第二,即便是走投无路了,也很少会有灾民强拆寺庙。” “这样啊!” 王泽点了点头,轻轻的敲打着手背,低头沉吟了起来。 “看来,咱们还得抽空去这青华寺走一走了。” …… …… 第68章 青华寺2 傍晚,吃完林芯亲手热的早饭之后,王泽不动声色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冰糖,看着收拾碗筷的少女笑着问道: “林芯,有没有兴趣去青华寺走一走啊?” 听到王泽的问话,少女正在收拾碗筷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唔……今天中午开始信的佛。”王泽面色如常的举起了茶杯,语气中,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魔力。 “你不会又想搞事吧?”林芯双眸微抬,对着王泽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最好能够安分一些,不然的话,我做的饭,可就不止这一顿了。” 听着林芯柔情似水的声音,看着桌子上的碗筷,王泽的脸色微微一变,手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胃。 鬼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同样的饭菜,他真的是在也不想吃第二次了,简直就是比黑暗料理还要黑暗好吧! 嘴角艰难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王泽对着林芯讨好的笑道:“我是想去烧柱香,顺便找寺里的高僧谈论谈论佛法,绝对没有任何想要搞事的意思。 在说了,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都是安分守己与人为善,宁肯自己吃亏也不肯让别人不舒服,怎么可能会搞事呢。” “呵呵!!!” 林芯没有说话,但是其中的蕴意,却是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见状,王泽的脸皮微微有些挂不住,猛的一拍桌子,色厉内荏的大声呵斥道:“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去给本少爷打盆热水伺候本少爷洗脚? 你这丫鬟是怎么当的?还想不想干了?” 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白了王泽一眼拿着碗筷走出了房间,才刚一出门,猛的顿在了那里,一脸茫然的仰着头。 他刚才是在使唤我做事? 低头沉思了片刻,林芯暗暗决定,未来的半个月……不,一个月,都必须要尽到丫鬟的职责,一日三餐,都要给他包圆了,看着王泽吃,一粒米都不准剩下,不然的话,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还反了天了他,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当初是怎么说的,这才过了多久就给忘的干干净净的了? 呵,男人! …… …… 翌日,看着桌子上已经看不出个模样的饭菜,瞅着浅笑如嫣的林芯。 王泽哭了。 我这是哪里又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为什么非得要这么的折磨我? 眼中带着一丝哀求的看着林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芯儿,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听到王泽的问话,林芯依旧是一副温润明朗的样子,一脸的温柔:“公子怎么可能会做错了呢。 就算是公子是做错了事,芯儿身为一个小丫鬟,又怎么敢说公子的不是呢。” 王泽:“…………” 麻烦不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说话啊亲! 暗暗的咬了咬牙,王泽犹如去赴死一般的伸手拿起了筷子。 辣粥,甜菜酸馍馍。 芯儿,你也是蛮不容易的嘛! 不动声色的往嘴里塞了块冰糖,王泽心底不由的暗暗庆幸自己准备的还算是充分。 “行啦,早饭已经吃完啦。”王泽如负释重的呼了一口气,对着林芯轻声笑道:“快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一块去趟青华寺烧柱香。” 深深的看了眼王泽林芯浅笑如嫣。 “好的少爷,芯儿这就去准备。” 王泽:“????”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让人虚的慌啊! 莫名其妙的看了林芯一眼,王泽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喊来了林钦禾几人。 稍作准备,便上了马车向着城外出发了。 青华寺,作为凉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寺庙,所建的庙址自然是不会离凉州城太远的。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人便来到了青华山山脚下。 青华山原本是叫狼山,据说是因为山中狼群极多,时不时的总是会有成群结队的野狼从山上跑下来祸害周围的村落。 直到一百年前,一位高僧来到此处,一眼便看上了这座山头,独自一人进了山中,仅仅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将山中数不尽的狼群通通感化,一只接着一只的向着山林的更深处迁徙而去。 众人感其大恩,便纷纷自发的出钱出力为其建造了青华寺。 狼山,也在不久之后,改名青华山。 即便凉州才经过大旱,前来青华山许愿还愿的人,也依旧是络绎不绝。 有身着褴褛的穷苦百姓,有衣着华服的高门大家………… 整个青华山内,相比于外面的荒凉,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略微有些气喘的爬上了山顶,看着眼前的景象,王泽内心,不禁为之动容。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巍峨的门楼庄严肃穆。门上“青华寺”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走进寺庙,佛殿门媚正中高悬金匾,门上雕刻着精美的神仙、花卉图案,富丽堂皇,其用料之珍贵,雕刻之精细,即便是宫中建筑,也不过如此。 正中央的是大雄宝殿,映入眼帘的是三尊大佛像,担露胸膛,双膝盘坐,双手合十面泛笑容,惟妙惟肖。 穿过大雄宝殿入眼的便是大士殿,这里供奉千手千眼观世音。观世音旁边是一尊怒目金刚,全身披挂,威风凛凛。 一路穿过层层庙宇,王泽等人来到了后院,相比于前面的人声鼎沸,这里,却是清净了许多,也总算是有了一丝佛门清净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素衣的小和尚也从远处走上前来拦住了王泽等人。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了。” 见状,王泽等人也是双手合十还礼。 坦然的受了一礼后,小和尚才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泽等人说道:“诸位施主,此处乃是佛门弟子静修之地,不于外人开放。 诸位若是许愿,去前殿便可。” “和尚误会了,本官不是来许愿的。”王泽背着手,轻笑道:“本官乃朝中派到此地的钦差,自来到凉州之后,心中疑虑重重,始终不得其解。 近日来,听到青华寺主持乃是不可多见的得道高僧,所以特意来此想要见一见这位高僧,期望能够解除王某心中疑虑。” 听到王泽的话,那和尚心中微动,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言语中,不由的也客气了几分。 “既如此,还请施主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向主持禀报。” 说罢,便很是恭敬的向着王泽施了个佛礼后才转身离开。 …… …… 第69章 论 很快,那和尚便从后院走了出来,略带着一丝恭谨的对着王泽施了个佛礼。 “主持听到施主的到来,甚是欢喜,已经备好了茶水,施主请跟我来。” 说罢,便转身又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到如此,林钦禾略微有些不满的对王泽嘟囔道:“这青华寺的架子还真够大的了。” 对此,王泽反而不甚在意。 “大玄自开国以来,便对佛家子弟多有优待,近百年下来,自然也是会有一些娇纵的性子的。 对于这些调皮的孩童,打上一顿就好了。” 听到王泽的话,众人尽皆先出了声,就连前面带路的小和尚也是摇头轻笑。 “公子说笑了,佛门弟子众多,四方各地皆有其庙宇,其势力,即便比起曾经的一方诸侯,也是不逊色半分,像这样的庞然大物,又岂是我们这等小人物说动就能动的。”林钦禾摇头轻笑。 “也是哦!”王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应道 “当年,谁又想得到先帝能够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诸侯在短短的十五年内扫除的干干净净。” 几片零星的枯叶在冷风的吹拂下缓缓的落在了王泽的眼前,气氛,亦有些凝固。 “阿弥陀佛……” 前面带路的和尚低头轻诵了一声佛号。 王泽等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同样也不是很小,他与王泽相隔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自然是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对方此行,来者不善啊! 一路穿过层层厢房,最终在一座极其简陋的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施主,主持已在里面静候施主,请…………”和尚微微侧身对着王泽双手合十施礼道。 看着眼前古朴简陋的小院,王泽喃喃自语道:“原来青华寺的主持就住在这儿啊,本官还以为是跟前面的大殿一般奢华呢。 你们先在此等候片刻,待我先去见见此庙主持。” 后半句,是对着身后众人说的,说罢,便背着手不急不缓的走进就庭院。 才刚一进去,身后的木门便已经被关了起来。 对此,王泽并无任何反应,径直走进了屋内,入眼的,则是一个胡须雪白,满脸皱纹的老者。 见王泽进来,老者睁开了双眼,微微颔首施礼道:“贫僧明心,见过王御史。” “见过明心大师。”王泽也是很有礼节的施礼。 微微颔首,明心手臂轻抬,示意王泽坐下。 “王御史请用茶。” 点了点头,王泽没有丝毫客气的直接坐了下来,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本官呢,向来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也不会什么客套的话。 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的直说了。” 微微颔首,明心从蒲团上站立而起坐在了王泽的旁边,端起茶杯轻珉了一口。 “王御史快人快语,性格直爽,若是有什么需要青华寺做的,大人但说无妨。” 听到明心的话,王泽眼眸微敛,语气轻柔的说道:“本官在来凉州之后,曾勘察过凉州境内的所有土地,很震惊的发现了一件事。 整个凉州境内近乎五成的良田,竟然都是挂着青华寺的名字,而且大部分都还是被直接荒废在了那里。 凉州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无田可耕,而青华寺,宁愿让那么多的上好良田被荒废,也不肯将其分出一些给流民们一个活路。 本官甚是有些好奇,你们佛家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向来都是喜欢救苦救难么,为何如今却对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视而不见?” “阿弥陀佛。”明心先是双手合十低吟了一句佛号,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佛法言: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正所谓前世因,今世果,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此次大灾,我等非是不救,而是救不得。” 听到明心的话,王泽心中略一思考,便明白了。 明心的话,说白了就是菩萨明因识果,所以广种善因、救苦救难;而众生愚痴颠倒,不畏因果,肆意造业,凉州的大灾,不过就是他们的业障现前了,感召苦果了。 这些因果都是因为他们自己作孽而造成的,其中的业力就算是佛菩萨来了,也帮不了他们。 眉心微垂,明心的语气波澜不惊。 “至于青华寺下的田地,非是田地,而是福田。 福田者,既可生福德之田;凡敬侍佛、僧、父母、悲苦者,即可得福德、功德,犹如农人耕田,能有收获,故以田为喻,则佛、僧、父母、悲苦者,即为福田。” 轻饮了一口茶,王泽眼中神色微闪,仅思虑了片刻,便笑着说道:“佛家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大师如此看重于因果,未免有些着相了。” 听到王泽的话,明心楞了一愣,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片刻,又缓缓的垂下了头。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世间诸法,其本质皆不离因果。” 说完,明心便手持佛礼,低头轻吟佛号。 轻瞟了明心一眼,王泽微微沉吟了片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要在这佛理上和明心打机锋的话,估计可能会输的连裤衩都不剩。 于是,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 真正与佛菩萨感应,不是你磕多少头,施多少田,而是在于你的心是否清净、慈悲、平和,你的德行是否在践行菩萨之道。 所以,反正那么多的田在贵寺手中也无用处,不若将其赠于朝廷用已救民,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所谓福田,非是敬佛,而是为已,是为消除已身罪孽,是为…………” …… …… 不知不觉间,已是日上三竿,站在门外,看着毫无动静的庭院,林钦禾眼中闪过一抹忧郁。 “怎么还没有出来啊!会不会是王大人惹怒了那和尚被一掌给拍死了吧!” 听到林钦禾的话,一旁也略微有些不耐的林芯顿时柳眉倒竖,对着林钦禾怒目而视。 见林芯快要喷火的目光盯着自己,林钦禾不禁缩了缩脖子,哂笑道:“随口一说,别当真,别当真哈,里面的好歹也是位得道高僧,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哈哈……” 就在林钦禾尴尬的笑着躲进何松的身后的时候。 吱拉~~ 随着一声轻响,院子里的门突然间开了。 王泽略显阴沉的出现在了几人眼中。 第70章 国与寺的冲突 缓缓的走出庭院,王泽的面色,也在这顷刻之间,恢复明朗。 回过头,对着身后的明心弯腰施礼道:“今日得听大师教诲,王某收益良多,心中甚是欢喜。” “阿弥陀佛,施主慧根深厚,若是肯入佛门,必是件幸事。”明心已佛礼回礼道,言语中,对于王泽的赞叹欣赏欣赏,不言于表。 “不了,王某本是一介俗人,六根未净,若是入了佛门,怕是会脏了菩萨的眼。”王泽笑着拒绝了明心想要渡自己入空门的想法。 见状,明心也不在说什么,抬头看了看天,一脸慈悲的对王泽说道:“如今已是午时,施主不若在寺中用过斋饭之后在走?” “不了,本官还有政事在身,就不叨扰大师了。”王泽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明心的建议,直接转身带着林钦禾离开了。 “大师不必相送,王某认得来时的路。” 看着王泽离去的身影,明心静默了良久后,才双手合十低吟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见到明心如此,之前领王泽等人来此的和尚突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主持,他们此行,可是来者不善?” 听到和尚的话,明心眼眸微抬,一脸慈和的看着惠明:“为何这般问?” 沉吟了片刻,惠明便将之前王泽和林钦禾的对话一字不落的给明心说了一遍,未了,还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主持,你说那王钦差是不是特别的可笑,即便是皇帝来我青华寺,也得客客气气的礼让三分,这个毛头小子到好,还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佛门也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可以动得了的?” 深深的看了惠明一眼,明心的眼中,犹如一滩不可见底的水池一般,似乎能将世间的一切都陷入其中。 “惠明,你的心乱了。” “什么?”惠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疑惑不解的看着主持。 轻叹了一口气,明心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不急不缓。 “他说的不错,当年大玄初立,国内各路诸侯名义上是大玄所属,可实际上,却是宛若一个又一个独立的国家。 当年,武帝欲要撤销诸侯国,将所有权利收拢回朝廷的时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会觉得他能够做的到? 可如今,你看这大玄境内,可还有一个诸侯?” “这……”惠明呐呐的辩解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 “他们与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明心目光平静的望着惠明,声音有些低沉:“不要用道庭的例子来比较佛门。 道庭之所以能够矗立千年而不衰败,是因为他们的处事作风不会引起朝廷的猜忌。 可是佛门呢?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整个凉州境内所有的优质良田,其中近乎五成都为青华寺所有。 仅仅只是一个分庙,所占有的土地,比整个道庭所有的土地还要多。 单是这一点,二者之间,又怎能相比?” 说着,明心微微有些落寂的转身走进了院子。 “更重要的是,这些个土地,我们是从来都没有向朝廷交过税的啊!” …… …… 坐在马车上,看着车厢里楞楞出神的王泽,林钦禾不禁有些头疼。 这个时候,他真的特别的希望自己的这位老大,能够老实一点,能够少惹一些事。 佛门可不是陈飞恒,真要是惹上了,就连安远侯也难保得住你啊! 至于林芯,看着沉思的王泽,也是静默的坐在一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响打扰到他,每当又正事的时候,她都会变的特别的懂事。 即便是帮不了什么忙,那也不能去添什么乱。 至于王泽,此时此刻,确实是有些陷入了死胡同里面。 所谓的摊丁入亩,所根本的目的,无疑是为了分化矛盾,减低穷苦农民的负担,并尽量让百姓能够拿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 偏偏佛门,占据了大量的良田,不仅不事生产,更是连税都不用缴纳。 这一次,王泽之所以来到青华寺,也不过只是为了稍微试探一番,当然,心中也确实是有抱着那么一丝“万一他们答应了呢”的念头。 结果,不出意料的差强人意。 老话说的好,吃到嘴里的肉,谁特么的会愿意吐出来,同理,寺院拿到的田地,自然也不会乖乖的还给国家。 如今的佛门,和王泽前世会昌法难之前的佛教,真的太像太像了。 前世的唐武宗之所以会灭佛,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唐朝政府和寺院之间围绕着田地而展开的博弈罢了。 不难看出,自德宗年间实施两税法之后,唐朝就彻底的放弃了对土地兼并的抑制,土地买卖也开始合法了起来,这无疑是佛门在土地上对国家的一场重大的胜利。 虽说新税法也要求寺庙承担世俗的纳税义务。 可是,要知道,本来靠着布施作为土地的主要来源的寺庙,在土地买卖合法化之后,手中的土地呈现出了爆发式的上涨。 短短数年之间,那些个寺庙,便成为了一个个的封建地主。 这无疑是会让国家编户齐民开始动荡,基础经济开始崩溃的。 同时,失去土地的农民百姓,也不得不开始为寺庙提供劳动力,双方也就会顺理成章的建造起依附关系,在这种环境之下,寺院的存在,甚至是已经开始威胁到了大唐帝国的生存。 武宗之所以会灭佛,也不过是穷图匕现罢了,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为这是国家和寺庙在围绕着土地所展开博弈胜利的最后一场“团战”。 自那之后,所谓的禅林经济便应运而生,新兴的禅宗开创了农禅结合的新模式,完全抛弃了旧日寺庙经济结构下僧侣不事生产的旧规。 已经“冷眼旁观”的见过一次相似的事情的发展的王泽,自然很清楚的知道,佛门现在所走的道路,究竟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轻点着膝盖,王泽很清楚,摊丁入亩的政策,一旦实施起来,必定会受到佛门的阻拦。 要知道,摊丁入亩的政策,说白了,也不过是将人头税改为土地税,这样子不仅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更是绕过了自开国以来便一直都难以解决掉了户籍问题。 一旦摊丁入亩的政策实施起来,就不需要在乎一家新增了多少人口,又藏起来了几个人口,只需要勘察清楚土地便可以收税了。 然而,在这其中,佛门占据了大量的上等优田,不仅不事生产也就罢了,更是连税都不需要交,这换了谁当皇帝,心里估计都不会舒服的吧! 而这,无疑是会让寺庙与朝廷之间的矛盾彻底的转化为正面冲突。 佛门里的那帮和尚,但凡是聪明点的,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 …… 第71章 奏折 回到驿站,王泽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让人拿来了纸笔。 “臣泽言:臣本布衣,承蒙陛下大恩,提拔与废柴之中,巡查凉州,施摊丁入亩之策,此非臣损首所能报之,然…………” 王泽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通俗的意思就是,我呢,本来就一个穷苦百姓,多亏了皇帝你看得起我,把我从万千废柴中提拔了出来,又让我当钦差的又把摊丁入亩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这些呢,我就算是杀身捐躯也报答不了你,可是呢,我这儿遇到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呢,就是摊丁入亩的问题,这个差事不好干呐,得罪人不说,还特么的不被人理解。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努努力的话,还是可以克服滴。 但是呢,我来到凉州之后呢,发现了个大问题,就是关于纳税的。 在凉州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不仅和陈飞恒斗智斗勇,清查贪官污吏,惩治奸贼,更是每日不辞辛苦的日夜奔波,成功的将凉州境内所有的土地全部都给勘察了一遍。 说实话,最后得出来的结果,我简直都不敢相信呐! 整个凉州的田地,几乎所有的好一点的土地,全都被青华寺给包圆啦! 是的,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给包圆啦,那些个富豪地主官员们,也将他们名下大部分的土地全部都布施给青华寺啦! 为什么呢,因为寺庙不用交税呗! 他们把土地给青华寺就可以逃税漏税啦!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们特别的机灵,特别的聪明,特别的想夸他们? 不着急,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在夸。 剩下的劣等田地,根本就不够百姓们分的,偏偏呢,凉州所有的税收几乎都是由他们交上来的。 你说,一个人占着不到一亩的田地,却要交着差不多一百亩的税,这换了谁,谁都会造反的是不是? 而且啊,摊丁入亩的政策真要搞的话,我得事先给你说清楚了,这个政策真搞起来的话,这整个凉州的税收,得缩水一多半。 为什么呢,因为寺庙他不用交税啊! 偏偏最好的田地还全都被他们包圆了。 这事你说气不气? 不管你气不气,反正我是挺气的,我都气的十几天都吃不下去饭了。 这群王八蛋,你说,咱们对他多好,自开国以来,虽说没有给他们国教的名号,但是呢,这就是妥妥的国教嘛! 除了国教,谁还会有他们这样子的待遇? 可是呢,他们是怎么干的,仗着老大你的宠爱,帮着那些官绅富豪们偷税漏税,大肆的兼并土地,更气人的是,前段时间凉州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这帮子和尚不仅没有施舍一滴米粒,还特么的度化了一大帮子百姓。 据小弟我的不完全统计哈,看清楚,是不完全统计哈,毕竟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中间肯定是会有那么些许的误差滴。 据不完全统计,自旱灾起到现在,单单凉州境内的寺庙,度化进去的和尚,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就现在,每一天都至少有几百个活不下去的流民被度化成了和尚,成功的从咱大玄的户籍上面消失不见啦! 老大你以后在想收他们的税就没机会啦! 毕竟,和尚不纳税这是天经地义的嘛! 看到这儿,老哥你是不是特别的气? 先别气哈,因为后面我说的更tm的气人,那就是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呢,我之前也是给你说清楚了,就是把人头税换成土地税,咱们按土地收税。 但是来了凉州以后呢,我才发现,咱们想的着实有点太天真了。 至于哪里天真了,那你且小弟我慢慢的给你说。 首先,摊丁入亩是要按照土地收税的,但是呢,这土地呢,大部分都是人家和尚滴,和尚呢,他们又不用交税,那这岂不是说摊丁入亩的政策实施以后,大部分的土地都不用交税啦?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土地,啧,我都没法说,那简直就是烂的不能在烂的劣田啊,用那样的土地收税,要我说啊,咱还不如接着用人头税呢! 至少,人头税百姓还有个活路,。 每当想起这些,小弟我啊,就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啊! 愁呐,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呐! 所以老哥你说咱要不还是算了吧,就老老实实的别搞什么瞎花样了,毕竟,你总不能让寺庙也交税不是? …… 整份奏折,王泽从头到尾一气呵成,那写的是一个畅快淋漓啊!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丝毫的问题之后,王泽直接将其甩给了林钦禾。 “给爷把这份奏折好好的润色润色,然后在通过驿站快马加鞭的送到宫里去,十天内,你必须要让这份奏折出现在陛下的文案板上。” 接过奏折,林钦禾翻开看了一眼,不一会儿,脸色就苦了下来。 “佛门得罪你了?”林钦禾嘴角微微有些抽撤的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王泽轻珉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你这哪是奏折啊,分明就是在给佛门拉仇恨的好吧! 林钦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要是让佛门的那帮人看到这份奏折,非得把你生撕了不可。 “你这写的不明显就是针对他们么。” “我说的是事实,何来针对一说。”王泽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是从凉州一路逃难逃到上京的。 旱灾最为严重的时候,整个凉州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可是,今天去青华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里,可曾受到过一丝灾情的影响。 一个个和尚面色红润,肥头大耳的不说,整座寺庙简直比皇宫还要豪华。 呵,就算是那些你们口中充满了铜臭味的商贾富户,也知道开仓救济流民,可是寺庙呢?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在凉州,从旱灾开始一直到我离开,从未看到过一个和尚。 那个时候,他们都去哪了?” 是,佛门确实是没有得罪他,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佛门心存好感。 一个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不曾有丝毫怜悯之心的和尚,还算是出家之人吗? 这样的存在,比之那些贪官污吏更加的可恨。 …… 第72章 王泽很清楚,关于寺庙的问题一日不解决,摊丁入亩的政策便不可能实施的下去。 单单一个税收的问题,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公子可是在烦恼摊丁入亩的事情?” 秦羽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愁眉苦脸的王泽问道。 “是有些发愁。”王泽微微叹了一口气。 “呵呵,公子不必发愁,这桩差事公子是办不成的,嗯,至少现在肯定是办不了的。 对于这个,想必公子自己也是知道的。” 秦羽笑呵呵的为王泽倒了一杯茶水接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轻珉了一口后才又说道:“佛门本就势大,自大玄开国以来,对其更是多有照顾。 不可否认,确实是有着那么一些打压道庭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追根揭底,最后获利的还是佛门,仅仅几十年的时间,其势力更是翻了一番,直接成为了民间第一大势力。 就如同公子奏折所说那般,虽无国教之名,却有着国教之实。 公子想要试探一下陛下对佛门的态度,这一点,确实是无可厚非,但是,莫要在此事上面深究。 摊丁入亩的事情,公子到时只需要将其提出来,随便做几下样子便可,后面的事,自会有其他人来处理。”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王泽有些不甘心,虽然说自己一开始并不是特别的想干这个,而且也确实是想过随便应付两下交差。 可是,自己主动应付着交差,和被迫应付着交差,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然而,即便王泽心中是如何的不甘,却还是不得不咽下这股鸟气。 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好吧,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皇帝来了,那也得憋着。 …… 雍州的兵马来的很快,动作也很迅速,短短的几日便将整个凉州都给控制了起来,黑水台,也彻底的展开了他们的獠牙。 只是不到两天的时间,整个凉州官场,近乎一半的官吏全部都被直接砍了脑袋,至于陈飞恒,则是被连夜押送去了京城。 当然,中间还是有一些小插曲的。 在陈飞恒招供的第一天,其府中妻儿全部都在黑水台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宛若人间蒸发了一般,对此,无论是张洵还是上官宁烟,都显得极其的平静,只是象征性的发了几张通缉令,在就没有任何动作。 王泽也在黑水台动手的第二天,在刺史府开始施行摊丁入亩的政策,不出意外,各方势力的反应极其的剧烈,根本就无法施行下去,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这还是在凉州本土势力受到严重挫败的前提下。 若是凉州本地势力没有受挫,怕是连提出这个政策的机会都没有。 对此,暂代凉州一切军政事宜的张洵,却是没有丝毫的表示,不支持,也不反对。 黑水台也同样是在处理完陈飞恒极其党羽之后,便在无任何动作,对于王泽欲要施行摊丁入亩的动作不发表任何意见。 见到如此,各地的乡绅地主包括各级官员的气焰,更加的猖狂,甚至都已经直接指着王泽的鼻子开始骂娘。 而每日从凉州送往京城的信件奏章更是数不胜数,短短的数日时间,便已经送出去了不下一百封。 转眼间,便已经来到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京城的旨意,也在这一天来到了凉州城。 先是对陈飞恒所做之事表示了严厉的谴责,然后又是对王泽在凉州境内的种种行为进行了表扬,最后,便是对此次事件的善后处理。 由长史张洵暂代凉州刺史一职,大理寺主薄林钦禾担任刺史府长史一职,至于司马,则是由蒋家成麾下的一名校尉担任。 至于其他的大小官员,一部分由朝廷分派,近期内便会到达,另一部分,则是交给了刺史府指派,安排好之后向吏部递交一份名单便可。 而王泽,却是令其即日回京述职,不得耽搁。 关于王泽所施行的摊丁入亩之策,根本就是连问都不问,至于其之前送往京城的奏章,同样也是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这件本来能够掀起极大风浪的政策,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拉下了序幕。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凉州城,王泽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看似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可真要细细追究起来,却和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关系。 明明自己才是处在这次事件的中心啊! 可到了最后,自己反而是最边缘的那个人,简直也是醉了。 至于这里,似乎也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的,比如,和陈飞恒交易的是谁,背后是否还会有其他人指使,凉州灾民安置问题,那批被转移走的军械如今又在何方,陈飞恒的妻儿又去了哪里。 看着前来相送的林钦禾,王泽不禁有些感慨的轻笑了起来:“还记得两个月前,你我一同来此,可却不想,回去的时候,却是分道扬镳。” “是啊!”林钦禾也是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谁又能想到,陛下竟会让林某直接留在此地,确实是有些世事难料啊!” “看来,剩下的这堆烂摊子,就得靠你来费心思收拾了。”王泽意味深长的看着林钦禾,眼中充满了探究:“总感觉,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会。” 林钦禾晒笑着没有说话。 见此,王泽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行吧,天色也不早了,王某也要上路了。” “如此,下官恭送王大人,祝大人一路顺风。”林钦禾很是恭敬的对着王泽行李道。 “借你吉言。”王泽笑着上了马车,掀起窗帘对着林钦禾挥了挥手。 “外面风大,林长史还是早些回去吧!” 笑着对马车拱了拱手,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后,才紧了紧衣领不急不缓的向着城中走去。 没有立刻回刺史府,反而是在路边的一座茶楼门口停了下来。 抬头望了望天,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走进了茶楼的一个包厢中。 而包厢中,早已有一个人在静默的等待着他。 “走了?”张洵端着茶轻声问道。 “走了。”林钦禾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碍事的走了,那咱们也开始吧。”张洵轻笑着将杯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面色温润的望着窗外,目光宛若一潭幽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第73章 面圣 春节是一年当中最隆重的一个节目,一路所经过的城池,皆已陷入一片红色当中。 人们过去一年所有的苦恼艰难也都在这些日子中消失不见,然而,这些却于王泽一行没有多大的关系。 一路紧赶慢赶的,路上耗费的时间,也有十多天。 好不容易赶到了上京城,年也已经过的差不多了。 看着眼前的城池,王泽心中暗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新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度过的,还真是挺让人失望的。 叹了一口气,让林芯先回侯府,而王泽,则是连衣服都不换,就这么风尘仆仆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路上,还特意的将自己的衣裳,弄皱了一些,上了点土。 刚进了皇宫,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吴桂。 “王大人,您这可算是来了,陛下可都等你半天了。” “见过吴公公。”王泽先是拱手施了一礼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公公,陛下又如何得知下官今日会回来?王某不曾有…………” “呵呵,算算时间,王大人从接到旨意到路上耗费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便会到,所以陛下早早的便已经派人在城外看着了呢。 王大人你还没有进城,陛下便已经接到你回来的消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泽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有羽伯的提点,不然的话,肯定就是先回侯府美美的泡个热水澡后在睡上一觉,然后才会进宫复旨。 若是那样的话,啧,就凉凉喽。 盯睛看了吴桂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算是皇帝贴身太监的吴桂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大的善意,但是总归是不会有坏处的。 这么想着,王泽便有些热情的上前两步拉扯起吴桂的手。 “吴公公,细细想来,你我之间,竟已有三月不见,王某对公公甚是想念啊!” 一边说着,衣袖里的一袋钱也不动声色的掉在了吴桂的手中。 笑眯眯的将钱塞进衣袖中,吴桂看着王泽一脸的赞扬:“讲真的,如今这京城所有的年轻人中,就你是最受咱家看好的了。” 说完,便拉着王泽的胳膊向着宫里走去。 “陛下前些日子看了你第二份递呈上来的奏折后,可是发了好大的火,更是喊来了尚书仆射,安远侯,楚统领等诸位朝中重臣在书房中待了许久。 虽不知你在奏折中给陛下说了些什么,但是,陛下对此很是重视,待会儿,一定是会向你询问相关的事情的,王大人心中还请早做准备。” 吴桂拉着王泽的手,率先走在王泽前面,面色也是正视着前方,嘴唇微动,已一种一个不小心便会听不到的音量对着王泽说道。 听到吴桂的提醒,王泽表面不动声色,可暗地里,却是极有眼力劲的又一袋子钱落入了吴桂的手中。 顿时,吴桂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起来。 拉着王泽一路来到了御书房,吴桂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许多。 “王大人还请稍等片刻,待咱家先去禀报一番。” “有劳公公了。”王泽也是很客气的拱手示谢。 很快,吴桂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对着王泽伸手示意道: “王大人,请跟我来。” 跟着吴桂走进了书房…………嗯,说是书房,其实也和所谓的宫殿没有多大的区别。 向前急匆匆的走了两步直接倒地便拜。 “监察御史王泽,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王泽的叩拜声,台上拿着毛笔审批奏章的老人微微一顿,紧接着便随手将毛笔扔到了一边。 “呦,朕的大功臣回来啦! 来,来,快些上前两步,让朕好好的看看朕的功臣。” 听到周君青的话,王泽连忙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 待王泽近些后,周君青打量着王泽身上的衣物,语气显得很是随和。 “爱卿……这是一到京城便来见朕了?” “回陛下的话,陛下命臣即刻进京复命,臣自是不敢耽搁一分。”王泽语气显得有些激昂,显得无比的真诚。 果然,听到王泽的话,周君青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对着王泽招了招手。 “行了,别跪着了,赶紧站起来吧!” 待王泽站起来之后,周君青才又开口说道:“你的奏折,朕看过了,你且与朕实话实说,凉州土地兼并的情况,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吗?” “回陛下,凉州的情况,比微臣所说的,还要严重许多。”王泽恭声回道。 听到王泽的回答,周君青微微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王泽一会儿后,才又接着问道:“你在凉州施行摊丁入亩,施行的怎么样了?”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王泽直接慌忙的跪了下来,双手撑地。 “微臣无能,没有一丝建功,还请陛下责罚。” “哎~朕责罚你干什么。”周君青笑着抬了抬示意王泽起来说话。 “不过呢,这些日子,朕,可是接到了不少关于你的弹劾。” 说着,看了身旁的吴桂一眼,而吴桂则是很有眼色的将文案上的一厚沓奏章拿了下来,放在了王泽面前。 “看看吧,看完之后,给朕说一说你的感想。” 听到周君青的话,王泽目光微动,将面前的奏折打开翻看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大部分都是跟凉州摊丁入亩之事有关的。 说实话,各州府的县官富商自然是没有资格向皇帝上奏折的,但是,奈不住他们有关系啊! 不仅是凉州各级官员的奏章,还有万民书,京城御史的弹劾………… 对此,王泽不禁摇头苦笑。 见此,周君青语气略显随意的问道:“看到这些,爱卿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启禀陛下,微臣心中,并无任何想法。”王泽恭声说道。 “哦?”周君青显然是来了些许兴趣,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王泽。 见状,王泽顿了顿,便大义炳然的直视着周君青,眼中没有丝毫的闪躲。 “微臣自问对陛下忠心耿耿,所行之事,也问心无愧。 这些奏折所述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恶意陷害。”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良久,周君青轻笑出声。 “爱卿舟车劳顿,想必是有些饿了吧,来,随朕一同去吃些东西在说正事吧。” 说着,便从上座站了起来走向了王泽。 “陛下厚爱,微臣纵粉身碎骨,也难已报答。”王泽连忙跪地,无比受宠若惊的向周君青谢恩。 对此,周君青只是摇头轻笑了两声便拉着王泽的胳膊走出了书房。 …… 第74章 忘了我才是冒名顶替的 宫中饭菜的花样,自然是极多的,味道也着实不错,可是王泽却吃的很难受。 因为周君青自一开始喝了一碗稀粥后,便就一直已一股探寻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刻也没有移开过,简直就跟公车痴汉一般。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这是封建社会,而对方又是最牛批的皇帝的话,王泽保证,他绝对能把周君青的狗头给打爆。 然而,面对强权,他只能委曲求全的低头闷吃,本来按照规矩,皇帝都放下了筷子,自己这个当臣子的,肯定是不能在接着吃的。 但是见自己也放下了筷子,周君青却非要让自己在接着吃。 没办法,只能味同嚼蜡的又吃了两口,才放下了碗筷。 “启禀陛下,微臣…………吃饱了。”王泽略显拘谨的对周君青拱手说道。 “吃好了?”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周君青示意宫女们将饭菜撤销掉,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爱卿,随朕去后花园走走。” “是。” 王泽拱手应了一声,急忙小跑着紧跟在周君青的身后朝着殿外走去。 走着走着,周君青突然出声问道:“爱卿,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微臣今年十七了。” “十七了啊!”周君青有些怅然的低喃道:“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周君青的有些小,王泽明显没有听清楚,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君青。 对于王泽的迷茫,周君青显然也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笑了笑,貌似不经意的问道:“爱卿,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回陛下,微臣是十二月十五号凌晨出生的。”王泽连忙恭声回答道。 “十二月十五啊!”周君青愣了愣,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吉利,这个日子着实是有些不太吉利,。” 王泽:“????” 对此,周君青并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沉吟了片刻后,将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给王泽。 “来,这枚玉佩,就当朕补给爱卿的贺礼了。” 见此,王泽连忙满脸惶恐的双手接过玉佩直接下跪谢恩:“陛下大恩,微臣纵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见到王泽如此,周君青不由的摇头笑骂道:“行了,别张口闭口的就死不死的了,朕还需要你们留着有用之身给朕办事呢。” “是,是,陛下说的是。”王泽连忙陪笑着应和道。 轻笑着摇了摇头,周君青便没有在说什么,对于王泽在凉州的具体事宜,从头到尾,都没有仔细过问。 陪着周君青在花园漫无目的瞎晃悠着,直到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的时候,周君青才突然开口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在外漂泊了这么久,想必秦洪远也是对你想念的紧,还是赶紧回去给他报个平安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啊! 王泽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连忙拱手说道:“微臣告退。” 不远处的吴桂见此,非常有眼色的走上前对着王泽笑道:“王大人,这边请。” 目送着王泽离开了后花园,周君青眼中晦涩莫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在自语一般。 “安排几个人,只伤不杀,必须要在他那个丫鬟在身边的时候在动手。” 随着周君青的话音,一个一身黑装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对着周君青拱手表示自己明白,接着便缓缓的退出了后花园。 跟着吴桂一路走出了皇宫,看着依旧还在等待着自己的秦羽,王泽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哎呀,可算是结束了,走吧,回府吧!” 说着,王泽也钻进了马车。 轻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缰绳猛的一甩,两匹骏马嘶叫了一声向着安远侯府缓缓行驶而去。 坐在车厢里,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到半掌,通体晶莹,内有虹光萦绕,是一块上佳的和田玉,呈半月状,正面雕有鹤鹿回春图,反面刻着富贵长寿四字。 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王泽心中不禁开始沉思周君青此举的深意。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毫无头绪,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将其挂在了腰间。 没多久,马车便到了侯府,才刚下马车,便有下人凑了上来。 “公子,侯爷在书房等您。” “好,我这就过去。” 王泽随口应了一声,便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是熟悉的摆设,还是熟悉的样子,每一次王泽来书房的时候,总是会看到秦洪远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看着。 见王泽进了书房,秦洪远放下手中书籍,轻抚了两下颔下的胡须淡淡的笑道。 “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泽先是恭敬的对秦洪远拱了拱手,才轻声应道。 点了点头,秦洪远才又接着问道:“在外面可还习惯。” 才刚一说完,秦洪远的视线便落在了王泽腰间的玉佩上移不开了。 “回侯爷的话,一切习惯。” 王泽应了一声,却没有在得到秦洪远的回应。 有些疑惑的看了秦洪远一眼,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上。 摸了摸鼻子,王泽尴尬的笑了笑:“这玉佩,是陛下补给我的生日礼物。” 默默的收回了目光,秦洪远轻珉了一口茶后,才缓缓的说道:“把凉州的事情都与我说上一说。 有些事情,信上总归是说不清楚的。” 点了点头,王泽便将自己到凉州包括今天见皇帝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丝毫隐瞒的陈述了一遍。 未了,王泽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洪远试探着问道:“侯爷,我该不会是什么皇子吧!”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的看着王泽笑了起来。 直把王泽笑的心里发毛。 “看来,你已经彻底的代入了这个身份当中,不错,我很欣慰。” 王泽:“????” 哦,想起来了,我是冒名顶替上来的。 想到这儿,王泽也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回去好好的休息准备一下吧,过些日子,宫里对你的任命就下来了。”看着干笑的王泽,秦洪远轻笑着下了逐客令。 第75章 尬 “近来,府里一切安好,只是不知父亲哪里惹恼了陛下,将父亲手中的骁骑卫,禁军全部都收了回去。 这些日子,父亲一直都会赋闲在家,连早朝都没曾去过。” 走廊里,秦雨晞语气轻柔的对着身旁的王泽说道。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眼中微微一凝,心中想到了很多。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为何刚才未曾听侯爷说起过。”王泽略微有些疑惑的问道。 “许是不想让公子担心吧!”秦雨晞浅笑如嫣。 “也是,这种事情,即便是知道了,王某也不能为侯爷分忧,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轻笑着点了点头,王泽貌似不经意的又开口问道:“最近朝中可有发生过什么稀奇的事情,比如说哪位大人物被陛下责罚之类的。” 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王泽,秦雨晞还是很认真的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又开口说道:“到确实是有一件稀奇事。 前些日子,陛下突然间对楚统领大发脾气,不仅罚了楚统领五年的俸禄,还将楚统领禁足让其在府中好好的反省。 要知道,自打楚统领掌管黑水台以来,一直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别说是呵斥了,就连大声说话都未曾有过。” “这样啊,到也确实是件稀奇事。”王泽咧嘴一笑,漫不经心的偏过头看向了院子。 楚聿既然被禁足在家,黑水台自然也不会被其继续掌管。 虽然说并没有撤掉楚聿黑水台统领的位子,但是不难想到,待楚聿被停职禁足了一段时间在回去赴任的时候,其手中的权利,又将会被分化成什么样子。 细思极恐啊! 凉州一行,为自己大肆铺路刷功绩的几人,要么直接被外放,要么就是被收了权利,要么就是被禁足。 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眨了眨眼,王泽面色柔和的对秦雨晞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秦雨晞抿嘴轻笑。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王泽咧嘴干笑了两声,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赶紧想话题啊,这么一句话不说,你就不尴尬吗? “那个,我在凉州遇见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王泽面色有些尴尬的扭头不敢看秦雨晞,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微微偏头,美眸静静的看着王泽,静等着对方的下文。 “我在凉州的时候,看到了一座山,嗯~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还有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说,从前有座山…………” 说着说着,王泽说不下去了,此时,宛若有一只乌鸦从他头顶飞过,并且还留下了一串极其嘲讽的笑容。 哇……哇……哇…… “哈,哈哈哈,不好笑吗?”王泽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了起来。 “不,很有意思。”秦羽晞僵硬的扯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好冷啊! 见到秦羽晞的模样,王泽眨了眨眼。 “冷?” “嗯!” 秦羽晞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你还是赶紧回房间吧,就不要在外面多呆了,容易着凉。”王泽略有些关心的说道。 赶紧回去吧,正好我也有时间好好的捋一捋咱两的关系。 妹的,之前还没啥感觉,怎么这次从凉州回来后,面对你就这么的不自在呢,真特么的见鬼。 秦羽晞:“????” 默默的看了眼王泽身上的皮草,秦羽晞连最基本的笑脸都懒得摆了,直接扭头就走。 看着秦羽晞急匆匆的离去的身影,王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了?咋感觉好像有点儿小生气啊!” 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王泽也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回去。 才走了两步,王泽猛的顿了下来,看着自己身上裘衣若有所思。 就如同跟你交了个女朋友,有一天和女朋友一起去约会,结果女朋友突然间给你说她手特别的凉一样。 你用手背,摸了摸她的手掌,确实是非常的凉,然后你一脸心疼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放在她的手上让她穿起来。 这个时候,十个女的就有九个会生气,而且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当然,事后也有可能会反应过来。 啊,当时我不应该脱衣服的,我应该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的………… 王泽此时的心情,就跟这没有多少的区别。 怎么会这样呢?王泽有些不解,按道理,自己不应该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一个人啊!为什么在面对秦雨晞的时候,会变成这样? 去凉州之前也没有这样子过啊! 此时,身在局中的王泽,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态,相对于去凉州之前,早已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如今的他,已经开始接受起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秦羽晞是自己未婚妻的事实。 自然,在面对这个明明并不是多么熟悉却即将和自己相伴一生的女子的时候,也就不会在多么的随意。 有些怅然的回到院子,径直走进了房间…………却看到林芯慌慌张张的将不知道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王泽,你干嘛不敲门就进来?”林芯小脸微红,双目喷火的怒视着王泽。 哦,进错门了。 看着神情慌张的林芯,王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你在干什么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林芯的身后看去。 “关你什么事,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林芯连忙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神色无比的慌张。 “呦呵,小丫头片子,还有秘密了。”王泽挑了挑眉,语气略显调侃的笑着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后,王泽的神情显得有些奇怪。 虽然说自己确实是走错了房间,但是…………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短剑? 林芯手上怎么会有兵器?她要那个干什么? 想不透,猜不透,搞不懂! 第76章 太难了 回到上京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无聊,自然,也有了心思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天清晨,终于忍受不了每天用盐水漱口的王泽,终于爆发了。 找来了一堆猪鬃和木匠,画了一副极其抽象的牙刷的模样,对着木匠说道。 “看见没有,把木头给我弄成这个模样,然后这些猪鬃给弄到前面。” 接过王泽抽象派的画,木匠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王公子,可是要将猪鬃安在这木头的前端?” “对,没错,就是这样。”王泽点头。 “这…………如何安的进去?”木匠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我不管,我不管,明天我一定要看到成品,听明白了没有。”王泽略显暴躁的大声嘶吼着:“毛笔你们都能弄的了,这换个花样你们就不会了吗,你们手里的那个鱼鳔胶是给人看的吗?” 听到王泽的话,木匠讪讪的陪笑了起来:“公子恕罪,公子恕罪,是小人糊涂,是小人糊涂了,哈哈…………” 见木匠如此,王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有些暴躁的脾气。 “怎么样,明天之前,能做的出来吗?” “公子放心,这不是什么精细的活,小半天时间就能做的出来。”木匠信心满满的拍胸保证道。 “很好。”王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木匠的肩膀说道:“只要你做出来的牙刷能让我满意,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说完,便让其回去了。 待木匠走后,也不理会一旁林芯充满疑惑的眼神,直接走进房间掏出纸笔开始练起了字。 说真的,就自己那个字吧,写出来就跟狗爬的一样,说不得狗爬的都比自己好看。 实在是有辱自己的形象,所以吧,趁着有时间,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字好好的练一练,不说写的多好,至少也得让人能看的下去,不是么。 就在王泽才动笔写了两个字后,有下人跑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王泽。 “公子,侯爷让小的把这个交给你。”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接过信,打发了下人,王泽才将信封打了开来。 只是一眼,王泽的脸色瞬间变的怪异了起来。 青华寺勾结陈飞恒,与外族私通,贩卖禁物,平水镇的那批被转移走的军械也从青华寺密库中查了出来。 信中,更是着重点出了单单一个青华寺,就搜出了不下于整个凉州五年的税收。 缓缓的林钦禾送过来的信撕成碎片随手扔进了火盆中,目光有些发懵的将桌子上的纸笔收了起来。 果然,比起他们那些个手段,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些小家子气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朝着最头铁的怼了上去,还真够是艺高人胆大的了。 也不知道这里面,林钦禾那家伙又掺进去了多少。 真没看出来啊,老林你跟着我的时候,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样,这才换了个主子,就干出来了这么大的事。 不简单,不简单啊! 沉吟了片刻,王泽还是决定去找一下秦洪远,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估计要不了多久,不仅是京城,甚至是整个大玄,估计都要翻起几层浪。 没有去其他地方,王泽直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按照他对秦洪远的了解,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下,秦洪远大部分时间,都是会呆在书房里。 果不其然,一发入魂。 进了书房,才刚关上了门,王泽还未开口,秦洪远便率先说道:“凉州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事,你不要管,也不要问,记住,就算是陛下亲自向你询问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你也不能多说一句,明白吗?” “事情很严重吗?”王泽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不解。 “不是很严重,而是非常的严重。”秦洪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天下大乱。” 说着,秦洪远目光严肃的看向了王泽警告道:“这件事情,你绝不可以发表任何意见,只需要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就可以了。 多学一学他们的手段,明白了吗?” 沉吟了片刻,王泽缓缓的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伯父的教诲,泽记下了。” 尽管有些疑惑秦洪远口中的他们是谁,但是,看着秦洪远这么严肃的模样,王泽觉得自己还是先应承下来比较好。 反正这件事,他也没想着要参与,到时候皇帝真问起来了,就直接给他装傻充愣就是了。 看着皱眉沉思的秦洪远,王泽也算是回过来了一点味。 周君青,这怕是要对整个佛门动手的前奏啊! 至于为什么王泽会觉得是周君青…………就佛门这样的势力,如果没有周君青的意思在里面,张洵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莽。 现在,就连那批被搜出来的军械,究竟是不是青华寺转移走的,王泽心里都抱着些许怀疑的态度。 如果不是青华寺转移走的,那这栽赃陷害的手段,可真比自己高明多了。 单单是把那么多的军械悄无声息的放到青华寺这一件事上,他就做不到。 有机会了,一定要去向张洵大人多去探讨探讨学习一下。 王泽内心暗自说道。 “哦,对了,过些日子,你伯母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 就在王泽内心嘀咕的时候,秦洪远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微微一愣,这个时候他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从来到安远侯府到现在,自己似乎还真没有见过秦雨晞的母亲。 看着秦洪远,王泽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伯父,伯母她…………” “夫人她因为你和晞儿的婚事,直接气的回娘家了,前些日子,我才将她哄高兴了。”秦洪远端着茶杯,微微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得,我要凉了。 王泽内心是猛的咯噔了一下,有些难受。 秦洪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未来的丈母娘,对自己,很不喜欢。 不然的话,能跑到娘家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不是一天两天呐! 这是算月的啊!! 四舍五入一下,这特么的都半年了呀! 我太难了。 第77章 召见 未来的丈母娘不喜欢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出了书房的王泽心中一片焦虑,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好好的看一看云海齐写的讨好丈母娘一百招。 只是可惜,当初只知道崩崩崩了,依稀还记得为了让呆鹅老婆毕业,一口气将一个月的生活费全都冲进去的辉煌岁月…………真令人怀念啊! 王泽有些惆怅的望着天,奇怪,我和秦雨晞不是包办婚姻吗,愁个啥子啊? 按道理说,这段婚姻被搅黄了自己才开心的啊! 为什么自己在知道伯母不喜欢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让她更厌恶自己出手毁掉这桩姻缘,反而是想着该如何讨未来丈母娘欢心呢? 奇怪,难道我真的对秦雨晞有那个意思了?不会吧,不会吧,我和她又不熟。 王泽心中满是纠结的回到了院子里,看着林芯紧闭的房门,低头沉吟了片刻,上前推了推。 果然,里面已经被上紧了。 自打那天误打误撞的看见林芯在房间里面摆弄着一件疑似兵器的东西之后,林芯的警惕性明显增强了许多,总是会时不时的防自己跟防贼一样。 “干嘛?” 听到王泽推门的声音,房间里的林芯,没好气的喊道。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不在。”王泽随口胡诌道。 房间里没有了声音,过了好半天,门才被缓缓的打了开来,林芯略有些心虚的出现在了王泽面前。 “我不在这儿,还能跑哪啊!”林芯低声嘟囔着。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莞尔一笑,没有在说什么,点了点林芯光洁的额头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毛笔准备接着练字。 刚写了不到十个字,就又有下人跑了过来。 “王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让您去宫里一趟,正在前院等您呢。” 眨了眨眼,王泽看了看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又看了眼门口的下人,沉默了。 良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毛笔: “知道了,我这就去前院。” 说着,便径直的向着前院走去。 穿过小巷,过了小门,王泽一到前院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正翘首以待的吴桂。 见到王泽,吴桂急急忙忙的走了上来拉着王泽的手就往府外面走。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唉,你可算是来了,快,快些跟我走,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可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啊!” 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周君青现在的心情传递给了王泽。 陛下现在心情特别的不好,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真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放平常可能就只是训斥一顿,可放到现在,真的是会要命的啊! 被拉着手腕,王泽急急忙忙的跟在吴桂的身后,手中的钱袋,也在两人身体碰撞在一起的瞬间落在了吴桂的手中,除了吴桂,在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王泽的动作。 好吧,王大少爷现在给钱的动作是越发的熟练了。 松开王泽的手腕,不动声色的掂了掂衣袖中的钱袋,吴桂的表情,渐渐变的柔和了起来。 “陛下在接到凉州递上来的奏折后,发了好大的火,先后将楚统领,左右仆射还有其他诸位大人依次召进宫问话。” 吴桂脚下没有丝毫的停缓,嘴上也是跟机关枪一样,各种关键信息一股脑的全告诉了王泽。 “一会儿,不管陛下问你什么,你一定要三思而言,不管说什么话,一定要在脑中过上好几遍在说。 陛下对你很是喜爱,只要不是什么特别混账的事,陛下都不会怪你的。 咱家只能说这么多了,是福是祸,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明白了吗?” “嗯嗯,明白了,吴公公的大恩,王泽必不会忘记。”王泽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至于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听到王泽的话,吴桂明显的笑了一下,可紧接着便急急忙忙的将其收敛了起来。 当主子的现在还正在宫里大发雷霆呢,自己这奴才的却在外面喜笑颜开,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了,那岂不是要遭? 面上摆出一副忧虑的表情,吴桂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柔和。 “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只要你能够认认真真的为陛下办事,能够让陛下少生点气,这就是对咱俩最好的报答。” 场面话说的到挺好听的,收钱的时候,也没看见你有那么一丁点的犹豫。 王泽内心暗自腹诽着,表面上,却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因为有吴桂的带领,所以王泽一路上自然也是畅通无阻,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每次自己进宫,都是由吴桂带的路。 而且每次跟着吴桂的时候,宫里无论是侍卫还是其他人,都不会有丝毫的过问。 啧,贴身总管太监就是不一样。 这一次,吴桂并没有将自己领到御书房,反而是一个叫养心殿的地方。 大殿朝南,有一大厅和两大间耳房,一边一间。正厅前留有约十五步宽的走廊,仅有粗大木柱承顶,木工精细,雕梁画栋…… 向殿里走了几步,王泽便直接倒头便拜。 口里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心情极其不爽的周君青挥手打断了。 “不用来那些虚的,过来,看看这个。” 说着,直接将手中的奏折扔给了王泽。 连忙接过奏折……充满了皱纹裂痕,上面的每一处痕迹,无一不在向王泽诉说着它在之前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翻开奏折,尽管不久之前便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内容,可王泽还是表现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太肆意妄为了,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还有…………” “行了,别装了,真当朕不知道林钦禾给你写的信说了些什么吗?”周君青没好气出口打断了王泽的装腔作势。 对此,王泽也只是摸着鼻子讪笑着默不作声。 见此,周君青重重的闷哼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怒。 “爱卿才从凉州回来,想必对青华寺也是有所接触的。 青华寺,真如奏折所说那般?” …… …… 第78章 殿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冷凝,悄悄的抬头偷瞄了眼周君青的背影,王泽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巡查凉州之时,却是有与青华寺接触过,也曾与青华寺主持喝过一次茶。 明心主持心怀慈悲,佛法高深,和其交谈确实是受益匪浅。 至于青华寺整体是否与奏折上所说的一般无二,这个微臣就不敢妄意匪言了。” 说完,王泽稍微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不过,青华寺修建的到是挺豪华的,即便是与皇宫里的宫殿相比,也是丝毫不差。” 听到王泽的话,周君青并没有立刻出声,依旧是背对着王泽的姿势,让人根本无法看到他的喜怒。 这让王泽心底,不由的有些小慌。 至于一旁低眉顺眼的吴桂,在听到王泽的话的时候,却是微微抬头瞅了王泽一眼。 心底,对王泽的评价,也拔高了不止一筹。 这小子,也真是够脏的了。 周君青问的是对青华寺的看法,王泽却对青华寺只口不提,反而是对其主持大加赞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青华寺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毕竟我又没怎么和他们接触过嘛! 但是其寺中的主持,这个我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觉得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被他给蒙骗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么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想要蒙骗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砸,我也看不穿啊,是不是。 其实,按道理讲,王泽这番话也没有什么毛病,看上去说了很多,但实际上却是什么意见都没有表达。 通俗的讲,就是废话连篇。 如果这样的话,吴桂也不会赞他一句脏了。 主要脏就是脏在王泽最后补充的那一句话上面。 青华寺修建的简直和皇宫里的宫殿一样豪华。 就这一句,足够将青华寺给判处死刑了。 首先,你一个寺庙修建的都和皇帝住的地方一样豪华了,想干嘛?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其次,我祖宗当年修建皇宫的时候,可是举国之力费尽心思的才将皇宫修建的这么豪华的,结果你一个区区一州之地的寺庙竟然也能修的这么豪华,挺有钱的哈。 这么有钱,凉州大旱的时候,怎么也没有见你出去施舍一二啊! 总之,王泽这么一句话下来,即便是周君青对青华寺很有好感,心底也会不怎么舒服,更不要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了。 沉默了良久,周君青才缓缓的转过身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王泽:“你说,青华寺修建比皇宫还要豪华?” “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微臣失言。”王泽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慌忙的对周君青磕头求饶道:“那青华寺只不过一偏远地区的寺庙,怎么能与真龙所住之地比较,自是拍马都比不上的。” 老大,你可得听清楚了啊,那可是一个偏远之地啊,先不说藏匿军械是真是假,单单从里面搜刮出来的财务,就相当于凉州五年的税收,寺庙还能建的比皇宫豪华,这种蛀虫,你还留着它干什么,赶紧弄死吧! 讲道理,虽然说王泽嘴上说的很好听,可实际上,在听了之前说的堪比皇宫的话语之后,在听王泽说拍马也比不上皇宫的话,任谁,心中都是会有疑虑的。 这就像是一个人告诉你说你的钱包被偷了,然后又说他是骗你的,你钱包没有被偷。 这个时候,你会选择相信他的话,还是自己主动确定自己的钱包是否还在?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王泽,一旁的吴桂心底暗暗发寒。 这小家伙,不要脸,心脏,逮着机会就把人往死的整,是块好料子。 转过身,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周君青来回踱步沉吟了片刻。 “你在凉州办的差事,朕很满意。 正巧,青华寺地处凉州,嗯~~既然如此,那这件案子,就由你去查吧,如何?” 听到周君青的话,王泽猛的一僵,小脸煞白的连忙叫道:“陛下,微臣初涉官场,对这些事情还不甚了解,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哦?”周君青眉毛轻挑,语气淡漠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愿为朕赴汤蹈火吗?” “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王泽先是语气坚定的表了一番忠心后才有些苦涩的说道:“可是,微臣也害怕办砸了差事脏了陛下的眼睛啊!” 大哥啊,不是小弟我不愿意办这事,实在是小弟我能力有限啊,你说把我命丢了那也无所谓,可是要是耽搁了你的大事,那我可就连死都死不安宁啊! “呵!!” 冷笑了一声,周君青略显玩味的看着王泽。 “你这张嘴,怎就如此的油腔滑调?” “陛下冤枉呐,微臣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王泽连忙大喊叫屈。 对此,周君青不可置否的轻笑了两声,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 “行了,滚下去吧。 这事儿,不叫你办了。” “谢陛下体谅。”王泽闻言大喜。 “陛下的恩德,微臣心中绝不敢王,定会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觉不退缩。” 周君青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黑。 “滚~~” “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见状,王泽连忙陪笑着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正殿。 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王泽背影,直到消失后,周君青的脸色才缓缓的恢复平静,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听到周君青的低喃,吴桂的头低的更低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是聋子,听不到你说什么的模样。 能够在皇帝身边混了这么多年的他,自然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虽然皇帝没有避讳自己,但是,自己却不能仗着主子的信任就可以随便搭话。 就在吴桂神游天外的时候,周君青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拟旨,由尚书左仆射何文昊主审此案,大理寺从旁协助。”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吴桂连忙弯腰低声应道:“是。” 第79章 在遇 出了养心殿后,王泽才很震惊的发现,自己的专职领路人竟然没有立马跟上来。 这让王泽有些小慌,毕竟皇宫不像其他地方,在别处你可以随便走动,但是这里,先不说会不会迷路,估计你还没走多远,就会有人凑上来审问你,严重点的,说不得还会直接把你给抓起来,在严重点的,就直接把你当刺客给直接就地击毙了。 瞅了瞅左右两边目不斜视威风禀禀的侍卫,又看了看身后的养心殿,王泽内心有些犹豫。 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提醒一下皇帝大老爷,让他安排个人送自己出去? 就在王泽内心蹉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悠悠的从面前飘过。 “咦?” 轻咦了一声,女子直接凑到王泽的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会说话一样。 “你在这干什么啊?” “呃…………晒太阳,哈哈……”王泽略有些尴尬的随口应付了一句。 眼前的女子看着挺面善的,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晒太阳?” 轻声重复了一遍,女子背着施施然的绕着王泽走了一圈,语气略显玩味。 “晒太阳能晒到养心殿来?” “呃…………”就在王泽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女子突然伸手将王泽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 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躲过王泽的抢夺,将其举到眼前对着太阳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良久,才目光怪异的将玉佩还给了王泽。 “父皇竟然舍得把这块玉佩给你?”女子的语气显得有些古怪,要知道,大兄都看上这块玉佩好长时间了,可是父皇一直都舍不得给。 王泽讪笑着将玉佩重新挂在了腰间没有说。 很明显,能够在皇宫里这么“放肆”的,而且还是这般年龄,必定是位得宠的公主,而且还是被惯坏了的公主。 至于妃子? 皇后都不敢这么不知礼数的好吧,而且人家不都父皇父皇的喊了么,肯定是公主啦。 虽然不知道这位……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凑了过来,而且貌似还认识自己,但是,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为好。 见王泽这幅模样,周雪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你还没说你在这干嘛呢?” “回……殿下的话,下官准备出宫。”王泽连忙拱手回道。 “出宫?那干嘛杵在这?”周雪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 “这个,无人带领,下官不敢随意乱跑。”王泽微微有些窘迫的说道。 “不用啊,你有那快玉佩,除了后宫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说着,周雪微微仰了仰头,朝着王泽腰间的玉佩示意了一番。 啊咧? 这块玉佩还有这种用处? 心中暗暗惊奇,王泽对着周雪拱手施礼:“多谢殿下提点,下官知晓了。” 说完,便就又杵在了柱子下,一动不动。 见状,周君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你不是要出宫吗?” “啊,是啊!” “那你干嘛还不走?”周雪一脸的莫名其妙。 雨晞姐的这个未婚夫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听到周雪的问话,王泽微微低头沉默了起来。 良久,周雪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认识路?” “嗯。”王泽点了点头,腼腆的笑了起来。 闻言,周雪的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之前几次,都是吴公公带进来的。” “那你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不就可以了?”周雪的语气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王泽沉默了,如果眼前的这个不是公主的话,他肯定,肯定会喷她一脸。 整座皇宫四通八达的谁知道哪是哪啊,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这只是不识路,绝对不是路痴。 面色古怪的看了王泽半晌,周雪才随手将一个路过的太监喊了过来。 “你,给他带路,送他出宫。” 吩咐完,周雪便直接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养心殿。 见此,王泽心中不禁暗暗感慨,不愧是最得宠的公主,进皇帝的宫殿连通报都不带通报的。 就在王泽心中暗自感慨的时候,一旁被周雪随口招过来的小太监也是小心翼翼的弯着腰站在一旁。 “这位大人,请随小的这边来。” 听到太监的话,回过神的王泽也是对着太监拱手温和的笑了笑。 “这实在是有劳公公了,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大人客气了,小的姓李,大人直接喊小李子便可以了。”那太监连忙惶恐的将腰弯的更低了。 见此,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没有在接着客气。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李公公带王某出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大人请这边来。” 说着,小李子率先走在了前面领着王泽朝着宫外走去。 跟在小李子身后,看着周围大体上没有什么区别的建筑,王泽心中暗叹,这多亏是有人领路,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走的出去嘛! 相较于吴桂,眼前的这个小李子的地位明显低了许多,这一点,从两人的态度上便可以看的出来。 对自己太恭敬了,唯恐哪里有惹恼了自己。 自然,也不可能如吴桂那般跟着自己侃大山。 在穿过一条走廊后,却是和迎面而来的周广撞了个正着。 见到周广,小李子连忙闪到一边跪地拜道:“见过太子殿下。” 王泽也是向着一边移了移,微微拱手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没有搭理小李子,周广直愣愣的走到王泽面前上下打量着。 当看到腰间的玉佩的时候,周广的瞳孔猛的一缩,脸色直接变的铁青无比。 “王大人,父皇对你,可真是恩宠有加啊!”周广的声音,显得有些阴冷,森森寒意直往外冒。 “只是,不知父皇在知道你是冒名顶替的时候,还会不会对你这么的恩宠。” “殿下的话,下官怎么听的不太明白。”王泽低着头,唯恐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冷意。 之前的账,还没算呢,这就又准备出来搞事了? 冒名顶替? 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这让王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对此,周广没有说话,冷笑了一声直接越过王泽离开了。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王泽眼眸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小李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呼唤着:“大人,大人?” “嗯?”回过神的王泽对着小李子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实在是抱歉,王某在想些事情,一时间有些出神。 咱们接着赶路吧!” “是,大人这边请。” …… …… 第80章 又遇刺杀 自从在宫里再次遇见了周广后,王泽的心里就极其的不安。 很明显,周广的那番话,绝对不是随口乱说的。 他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越想,王泽心里就越是不安,就连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 略显烦躁的将书扔在了桌子上,直接起身朝着书房走了去,他觉得自己还是去和秦洪远商量一番,别管周广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至少他能够安稳一些。 然而,可惜的是,秦洪远并不在书房。 随手拦住一个下人。 “可曾看到侯爷?” “侯爷在公子回府不久便被陛下召进了宫。”下人恭敬的回答到。 说实在的,安远侯府的家教,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从自己来了之后,从未遇见过一起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的浑脑子。 上到管家下到家丁,全都是极其的懂事。 随手将那下人打发走,王泽越发的心神不宁。 回到院子里,看着房间里面的衣物,王泽不禁开始考虑起了跑路的事情。 毕竟,自己冒名顶替的事情真暴露了,指定是要凉。 关于李世文的身份,说实在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面也是有了那么一丁点推测的。 万一到时候真把自己抓起来,严刑拷打的追问自己从哪来的信物,自己怎么办? 难道实话实说? 说自己把原主给砍死了? 那自己还不得被千刀万剐了? 越想,王泽的心里就越慌,甚至都有点了手足无措了起来,看着时不时走到院子里偷偷观察着自己的林芯,王泽招了招手,示意林芯进来。 待林芯一脸莫名其妙的进来之后,王泽神情紧张的朝着门外看了看,待确定无人之后连忙将门关上,对着林芯小声的说道:“林芯,要不咱们跑路吧!” 啊咧? 看着王泽,林芯一脸的茫然:“好好的,干嘛要跑路啊?” “我可能要暴露了。”王泽神情紧张的低声解释道:“太子可能已经知道我是假冒的了,我担心他会对付我…………不,肯定是会对付我。” “不会吧!” 听到王泽身份暴露的林芯,不仅没有慌张,反而是有些古怪。 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顾虑着什么。 “你会不会是这些日子压力太大,紧张过头了?” “不会,绝对不是紧张过头了。”王泽有些急迫的低声说道:“太子已经当着我的面威胁……不,不是威胁,是趾高气扬的跑到我跟前炫耀来了,炫耀他抓着了我的把柄。 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跑路,不然的话,肯定死翘翘。” “哎呀,你肯定是紧张过头了。”林芯有些无所谓的戳了戳王泽的胸脯。 “王泽,你要相信侯爷,就算是暴露了,侯爷也肯定是能帮你圆回来的。” 闻言,王泽的脸色也变的有些古怪了起来,一脸怀疑的看着林芯。 “林芯,你有点儿不大对劲啊!” “哪,哪有不对劲。”林芯的眼神有些闪躲,直接拉着王泽的手腕就往外面跑。 “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压力太大了,走,咱们一块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好了。” “哎,不是,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很认真的给你说事情呢。”王泽声音急切的对着林芯说道,同时还用力的想将林芯拉回来。 可奇怪的是,就算是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还是拉不动林芯,反而是被林芯给拉着往外面走了去。 拉着王泽出了侯府,林芯先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四周,才对着身后的王泽笑嘻嘻的说道:“哎呀,你就放心吧,太子肯定是诈你的,在说了,就算是你真暴露了,侯爷也能给你圆回来的,侯爷那么精明的人,还能被太子给坑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秦洪远了?”王泽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之前还没什么,虽然其中还有一些小疑惑,但远不止最近这段时间给人的疑惑大。 尤其是从凉州回来后,他就越发的感觉林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了。 “哎呀,人家一直不都是特别的相信侯爷的嘛!”林芯略显娇蛮的说道。 说完,便直接不给王泽反应的时候,直接拽着王泽朝着东市跑了去。 “快点,快点,听说最近东市来了个特别有意思的杂耍班子,我还没有去看过呢。” 对此,尽管王泽心中疑虑重重,对于身份暴露的事情还是非常的忧虑,可还是强打起了精神跟着林芯向东市跑了过去。 不过,林芯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自己根本就拉扯不过她。 天生神力? 真是够见鬼的了。 跟着林芯,才走了没几步,便迎面有一个乞丐端着破碗凑了上来。 “贵人,贵人,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见状,王泽还没有什么表示,林芯却是神情紧张的拉着王泽向后退去。 尽管林芯已经很快了,可那乞丐的动作明显更快,见王泽后退直接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破碗一扔朝着王泽扑了过来,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也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对此,王泽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匕首已经距离自己的眼眸只有几寸的距离。 要死了吗? 王泽心中无比平静的自问道。 铛………… 随着一声轻响,匕首在离王泽几寸的距离便在也不能前进分毫。 顺着架住匕首的短剑缓缓的看了过去,入眼的,是神情冷冽的林芯,眼中,全无往日的俏皮灵动。 见一击不成,那乞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抽身极速的向后退去,想要离开。 “呵,既然来了,还想走?” 林芯冷笑了一声,手中短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接重新乞丐追了上去。 “林…………芯…………”看着远处再次和乞丐缠斗在一起的林芯,王泽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说不出的复杂。 噗………… 猛然间,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一把沾染着丝丝血迹的刀尖从自己的背后穿胸而出。 身后,也传来了一道阴冷而又怨毒的轻喃。 “王大人,你害的刘某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的…………如今,刘某来找你算账来了…………” 意识的最后一幕,是面色苍白的林芯和面色同样铁青的乞丐向着自己冲来的场景。 …… …… 第81章 对不起 大玄元帝二十四年,大玄上将军安远侯秦洪远准女婿遭遇刺杀。 安远侯大怒,上请元帝,责令大理寺,京兆府以及刑部彻查此案,令其十天之内将幕后主使缉拿归案。 然,即便是过去了一个月,案情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元帝震怒,贬去大理寺卿官职,将京兆府尹打入大牢,扣除刑部尚书三年俸禄。 至此,彻查幕后凶手的案子,明面上不了了之。 临近三月份的天,已经不在像往日那般冷冽,树上的枝梢也已开始展出了丝丝绿意,零星的鸟儿,也已出现在了各处的院落中。 “还是不肯吃?” 看着将饭菜原封不动的又端出来的丫鬟,秦洪远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见此,丫鬟端着盘子微微弯着腰,低声回道:“启禀侯爷,公子他…………一口未动。” 对此,秦洪远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沉默。 而丫鬟见自家侯爷没有发话,自然是保持着弯腰行李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沉默了良久,秦洪远冷哼了一声,面色不虞的对着身后的秦羽吩咐道。 “让林芯去伺候他去。” 说罢,猛的将衣袖向着身后一甩直接大步离开了院落,可以看得出,秦洪远对此不是一般的恼怒。 看着秦洪远的背影,秦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早这样不就好了么,非要和人家犟着,最后还不是自己受气。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其实都知道,除非秦洪远真的不在乎王泽的死过,否则的话,怎么着都是他得妥协。 晃晃悠悠走到一出假山底下,将一块镶在石缝里的雕塑张右转动了一圈又向左转动了两圈。 如此反复好几遍后,随着咔嚓一声,假山正前方的一块地板猛的向上弹起了一丝。 将地板掀开,赫然是一个地道。 地道里的环境极差,阴暗潮湿,充满了一股腐朽的味道,穿过长长的地道,入眼的赫然是一座地牢。 走到一座牢房门口,看着里面一身血迹已经不成人样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打开了牢门。 “出来吧!” 听到门外的动静,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秦羽,声音沙哑无比,宛若两根骨头在一块摩擦一般。 “他……没事吧!” “在鬼门关门口晃悠了好几圈,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些许日子,便可康复。”秦羽的声音,永远都是那般的温和。 听到秦羽的话,少女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缓缓的从角落里站起,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出了牢房,没有问秦羽要将自己带去哪里,也没有问自己会被如何处理。 林芯的眼中,一片平静,似乎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一般。 跟着秦羽,一路来到一座房间,看着周围已经等候在门口的侍女,林芯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秦羽。 “收拾一下吧。”秦羽对着林芯柔声说道:“从醒过来之后,公子就滴水未进,在不赶紧吃些东西,这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夺回来的命,估计又得还回去了。” 听到秦羽的话,林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泪水不自觉的从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嗯!” 低声应了一声,林芯走进了房间,一旁的几位侍女也跟着相继走进了房间,开始伺候林芯梳妆打扮了起来。 …… …… 临近三月,春意也是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天气亦不是太冷。 躺在床上,楞楞的看着头上的蚊帐,此时的王泽,早已不似之前的意气风发。 面色憔悴,双目无神,身上除了那么一层裹着骨头的皮囊,在就看不到一丝的肉。 自打醒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么一个状态,楞楞的看着上方,无论你怎么呼唤,怎么恳求,就是不肯说一个字,也不肯吃一丁点的东西。 吱………… 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声,端着米粥的林芯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已经不成人样的王泽,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缓缓的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用勺子将碗里的稀粥来回搅拌了几下,轻轻的吹了吹,待米粥的温度不在那么烫后,才用勺子舀了半勺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王泽的嘴边。 这时,王泽才回过了一些神,看着身边的少女,眼中,微微闪烁。 “吃点东西吧,不然的话,伤又怎么会好。”林芯强笑着轻声说道。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这一次,他没有在向往常那般对递过来的粥视若无睹,微微的张开了嘴,将递到嘴边的米粥喝下。 见此,林芯也是露出了一丝浅笑,将勺子放进碗中,伸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王泽的嘴角后,才又在次舀了半勺米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王泽嘴边。 这一次,王泽没有动,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芯的手腕,盯着那从衣袖中露出的一抹暗红。 见此,林芯的手不自觉的缩了缩,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嘴角带着一丝无比勉强的笑容。 “没事的,就是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看着强喜欢笑的少女,王泽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如此好一会儿,才无比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疼…………吗?”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沙漠许久不喝水的旅人,跟砂纸磨过桌面所发出的声音一样沙哑,让听到的人,不自觉的感到毛骨悚然。 低着头,强忍着让眼泪没有掉下来,林芯的声音,显得极轻。 “不疼的。” 见状,王泽嘴角微微动了动,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手臂抬起来,可是却根本就做不到。 手臂只是稍微抬起了一点,便无力的垂落在了床上。 见此,林芯慌忙的抓着王泽的手,将其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感受着那没有一丝温度,无比冰凉的手掌,泪水,在也无法抑制的从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侯爷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又不想瞒你呜呜呜呜…………对不起,我知道外面有人在盯着你,也知道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呜呜呜…………我本以为我能够解决的,那样的话,我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暴露的,侯爷也不会怪罪到我的身上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第82章 看着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的少女,王泽想抹掉少女眼角的泪痕,可是,整个身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力气,连举都举不起来,更不要说是做别的了。 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怜惜。 傻丫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又怎么会怪你呢。 我又不傻,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呢? 即便是当时察觉不到,可是事后,也肯定是会有疑惑的啊。 就李世文来说…………一个连活都快要活不下去的人,就算他在怎么纨绔,在怎么的色欲熏心,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心思考虑别的啊! 你长的这么好看,单是拉着你把你卖到青楼里,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啊,有了那笔钱,想玩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 我不问,只是相信你罢了。 毕竟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就只有你啊! …… …… “肯吃东西了?” 就在王泽心中一片柔软的时候,秦洪远冷冽的声音突然间从门外响了起来。 听到秦洪远的声音,王泽眼中柔光敛去,变的古井无波。 “我需要一个解释。” “想问什么,尽管问,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秦洪远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也不在像往日对王泽说话那般充满了热情,慈和。 “李世文也是你的人?” “是。” “庙里的那几个流民也是你的人?” “不是。” “为什么?” 秦洪远沉默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尽管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但眼神却无比犀利的王泽,语气显得有些复杂。 “因为那是你最后的机会。” “考验么?”王泽笑了,笑的有些嘲讽,不知是在嘲讽秦洪远亦或者是在嘲讽自己。 “为什么?” “一个从小在奴仆家长大的孩子,一个除了给别人倒夜香之外在无任何长处的废物…………若不是你在逃难路上的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的话,连被考验的资格都没有。”秦洪远的声音很冷酷,说出的话,也极其的残忍。 “所以……如果那晚在庙里,我放过了李世文,同意了他的建议,你会怎么做? 杀了我?” “之后会有人给你一笔钱财,从那之后,你与本侯也不会在有任何的关系,上京城里的所有人,无论是楚聿,张洵亦或者是周君青,都不会知道你的存在。”说着,秦洪远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过很多种结果,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做,说实话,你确实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呵!”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王泽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秦洪远的解释而有丝毫的缓和:“然后就由他顶着我的身份在上京城游走?” “是的,他本就是我安排的一个代替品而已。” 秦洪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会让你死,但同样的,如果你真的太废了的话,我也不会让你进安远侯府。 因为旱灾你差点死掉,所以林芯才会出现在你身边保证你不会在出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张,毕竟凉州离我那么远,我不可能事事都能察觉的到,虽然我默认了她的做法。 但同样的,我不会让你察觉到任何问题,不过你还算争气,相比于在别人家当下人的时候,还算是有那么一些进步。 也许是因为那一次差点死掉让你开了窍,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还有救,那我就愿意在给你一次机会,所以我便让李世文也出现在了你们身边。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来了之后,你还要瞒着我?”王泽愤怒的低吼道,因为太过于激动直接牵动了胸口的伤,剧烈的疼痛直接让王泽的面色变的有些狰狞。 “你真的以为仅仅是一个考验就能够让我认可你?”秦洪远嗤笑道: “你在庙里的行为,除了心性之外,其他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不识字,演技差,长的也不怎么样,除了狠之外,你还有什么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点? 庙里的考验,只不过是让你有了一个机会罢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在来到安远侯府之后,一旦哪里不能让你满意,你就会换人?”王泽讥讽的笑了起来。 “是的,只要话还没有彻底的说开,我们之间的余地就会一直存在。”说着,秦洪远轻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眼神微动,静静的看着秦洪远没有说话。 “你知道在你出事的那天,陛下召我进宫是为了什么吗?”秦洪远轻笑着坐在桌子边倒了一杯茶,轻珉了一口,不等王泽说话便又接着说道。 “是因为太子查到了你的身份,并且还将那名与你一起在赵府当下人的伙伴带进了宫。 然而,陛下连审问都没有审问他,甚至就连让你进宫对峙都没有。 只是将我唤进宫里将人交给了我,更是当着我的面将太子呵斥了一顿,逼着太子为我道歉。 既然是安远侯的家事,为何要绕过安远侯来找朕?是想干什么? 身为储君,放着那么多的政事不去做,不去学,却去管别人的家事?这是身为储君该做的事?” 秦洪远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呵,说的真好听啊! 说白了,不就是压根就没有相信过我摆了明面上的那几个靶子罢了。” “说实话,我确实有想过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就将你替换掉。 可事实上,却是我想多了。” 秦洪远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寂:“从你踏入安远侯府的第一天,就已经注定了我在也不能将你彻底的隐藏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之前他们查不到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关注,不,不应该是关注,准确的说,是我根本就没有管过你,除了安排了几个人默默的注视着你的成长保证你不会死掉之外,在不会插手你的任何事情。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我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皇帝早就已经查到了,可是却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身份…………” 听着秦洪远的话,王泽缓缓的闭上了眼,该明白的,都已明白。 秦洪远对自己的态度,很明显,只要死不了,就一切都无所谓。 在这个前提下,如果自己争气,该给自己的,都会给自己,当然,如果自己不争气的话,也许会给一笔钱财,也许会让自己有个好出处,但在那之后,就不会在和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而那些其他的棋子,也会从其中选出一枚来代替自己。 这也就是即便自己来到了安远侯府也不肯告诉自己实话的原因。 从李世文开始,到凉州的一切,都是考验,只有真正的让秦洪远满意了,才会和自己坦诚相见。 然而,这是秦洪远的意思,却不是林芯的态度,虽然她一开始就一直瞒着自己,一直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千金小姐,甚至是给自己编了一个凄惨的身世…………即便她是秦洪远的人,可心却是向着自己的。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不想瞒着自己,她不想自己稀里糊涂的进了侯府又稀里糊涂的离开侯府。 “真脏。” 王泽的声音,显得极其的嘲讽,不屑。 第83章 谈 “真脏。” 王泽有些讥讽的笑了起来。 “谈不上脏。”秦洪远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因为王泽的讥讽而感到羞怒。 “我不求我未来的女婿有多么的杰出,但是我也不希望他会是一个草包,一个可能会毁了安远侯府的蠢货。” 静静的看着秦洪远,突然间王泽感觉有些心累,一个两个的,心里阴暗的简直就是非人类。 “所以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王泽问道。 你确实是说了很多,也确实算得上是坦诚相见了,可是,目的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不是林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出,若不是…………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我,把我当一个傻子一样肆意的玩弄着? 看着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做着各种令人捧腹大笑的动作偏偏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很聪明? 这样子是不是感觉很有意思? “你想让我当皇帝?”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的脸色微微有些怪异,面色复杂的看了王泽一眼。 “这种念头,最好还是不要有。 不然的话,我们都得跟着你陪葬。” “那你搞了这么大的局到底是想干什么?”王泽有些不耐的低声咆哮道。 “不知道。” “不知道?”王泽微微一愣,心中百味交杂,不难想象,当初能够将自己悄无声息的藏起来,一藏就是十多年,秦洪远在这里面到底有耗费了多大的精力,更不要说明面上不知多少个替身。 这么大费周章的结果你现在给我说不知道? 你特么的神经病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秦洪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别的……我想让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不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牵扯,又不愿意她的儿子就真的这么平淡的过完这一辈子。 我希望你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的亮点,又恼恨你怎么可以那么的平凡…………你是皇子,是还没有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人…………每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儿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摆着一副东宫的架势的时候,就恨的牙痒痒…………明明已经知道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可还是不甘心……” 深深的看了秦洪远一眼,王泽眼眸微敛,看向了依旧趴在床边深睡的林芯,心中有些奇怪。 “不用担心,只是睡着了而已。”似是察觉到了王泽的担心,秦洪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可以看得出,他对林芯的怨念,非常的大。 叹了一口气,秦洪远面色有些疲倦:“今天就说道这里,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说罢,便站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秦洪远的背影,王泽面色有些复杂。 “林芯是我的丫鬟。”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的身子微微一顿,没有转过身来,语气很是平静:“所以呢?” “除了我,别人谁也不能动她,包括你在内。”王泽的声音平缓,却又充满了冷意:“我不希望在有下一次。” 背对着王泽,秦洪远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冷冽。 “你要记清楚了,晞儿才是你的未婚妻,同样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会有下一次,不然的话,即便是你,我也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罢,便在没有丝毫的留恋,直接迈出了房门。 愣愣的看着依旧沉睡的林芯,王泽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说到底,除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是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 至于他说的那番什么想让你出息又想让你平平淡淡的话,不管秦洪远自己信没信,反正他是一个字都没信。 好歹也是在职场高层领域厮杀过好些年的油条了,该有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轻叹了一口气,想要给林芯盖件衣服,都做不到………… 目光有些出神的望着头顶的蚊帐,王泽突然间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跟你花了两三个小时费尽心思的从网上找到资源,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感到索然无味了一样。 “王大哥,晞儿熬了些粥饭,你吃点吧~~” 秦雨晞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了进来,紧接着,秦雨晞那曼妙的身姿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视线,也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趴在床边的林芯和桌子上的空碗,顿了顿,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自公子醒后,晞儿时常为公子端来粥饭,可是公子却从未动过一口,没想到如今林芯姑娘一来,公子到是吃的干干净净…………早知如此,晞儿就早些将林芯姑娘找来了。” 对此,王泽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她睡着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 “自然是可以的。”秦雨晞抿嘴轻笑,唤来了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将林芯扶往了隔壁的房子里。 待屋里的人都走完了,秦雨晞才看着王泽轻笑道:“看来晞儿的这份粥,是白熬了。” “怎么会。”王泽腼腆的笑了起来。 “正好我还有点饿。”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眨了眨眼,才抿嘴轻笑着端着碗坐在了床边,轻轻的舀了一勺稀粥吹了吹缓缓的递向了王泽嘴边。 “公子也莫要怪罪父亲,他之所以会惩罚林芯,也是因为父亲太在乎你了。” 将勺子上的稀粥一口饮下,王泽轻笑道:“你这是来给你父亲说情来了呀。” “只是不想公子心中对父亲有什么芥蒂罢了。”秦雨晞眼中水波荡漾,让人有些着迷。 “对于侯爷,虽然说确实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只要说开了,就自然没有什么了。”王泽笑着解释道。 “那你和父亲说开了吗?” “自然是说开了的。” 王泽微喘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到时你,因为我这些日子太过于冷落你,让你心情不好,伯父可是为此狠狠的警告了我一番。 若不是我有伤在身,估计侯爷都得给我上家法了。” “嘻嘻嘻…………” 秦雨晞忍不住轻笑出声。 “父亲才舍不得打你呢。” …… …… 第84章 三月份的天气是一年当中为数不多的好天气之一,太阳和煦而又不似夏日那般酷热,春风拂面,宛若有人拿着丝纱从你的脸上拂过,完全不像冬日里的的冷风,吹过去,简直就像是要刮掉你一层皮一样。 这种天气,最适合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王泽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感受着暖暖的阳光和轻拂在身上的微风,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大美女正用她那柔弱无骨的柔荑在你身上轻轻拂过一般,真的是不要太美好了啊! 而事实上,确实是有人在他的脸上摸索着。 林芯用那洁白而又无暇的手指,轻轻的按在王泽的太阳穴上缓缓的左右上下搓揉着,时不时的还问道。 “这样可不可以?” “这个力道怎么样?” “舒服吗?” …… …… “嗯,在重一点……” “力道有点儿大,在轻一点……” “往上一点…………” “下面,下面,别光顾着上面不管下面…………” “王泽!!!”林芯气呼呼的喊道。 听到林芯喊叫声,王泽懒洋洋的将眯着的眼睁开了一条缝。 “干嘛?” “你不要太过分了。” 眯着眼,斜瞟了林芯一眼,王泽的面色渐渐的变的痛楚了起来,两只手更是不自觉的捂着胸口。 “嘶~啊~好痛啊~我的命好苦啊~~” 顿时,林芯的整张小脸直接垮了下来。 皱着眉头,有些委屈巴巴的赶紧将手指放在了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捏了起来。 “怎么样,还疼吗?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哈~~舒服多了。”闭着眼,王泽一脸惬意的笑了起来。 见到王泽这个模样,林芯是直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什么做牛做马,什么要伺候也是你伺候我,结果现在全变了…………呵,男人。 越想,心里又越不舒服,手上的力道也猛的一下子加大好多。 “哎呦疼,疼……” 因为猝不及防的疼痛,王泽直接猛的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指着林芯一脸的不忿。 “林芯,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然而,对此林芯不仅没有一丝的愧疚,反而是柳眉倒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泽怒道:“我就说你明明伤都已经好了,怎么可能还会痛,好啊,搞了半天原来你是装的。” 顿时,王泽的脸上猛的一僵,眼珠子也随之咕噜噜的转了两圈,清秀的小脸,也渐渐的变的有些痛苦了起来,一手扶着大腿,一手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道:“哎呦,林芯快,快些扶我一下,刚才起的太猛了,胸口好痛…………哎呦…………疼死我了…………” “呵呵。” 林芯没有向往日那般急急忙忙的冲上去搀扶,反而是一脸冷笑着活动起了手指。 咔嚓!! 咔嚓!! 指关节发出的脆响,让王泽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林芯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冷笑着向王泽缓缓的走了过去。 见状,王泽不禁有些害怕,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林,林芯,你别乱来啊,我,我可是伤员…………”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保证你不会感到一丁点痛苦的。”林芯嘿嘿的笑了起来。 见状,王泽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哭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林芯造反啦,要打她的少爷啦…………” 砰!!! 随着一声闷响,王泽直接控制不住的后退了好几步,揉着有些发胀的脑壳,看着眼前面色青黑的秦洪远,讪讪的笑了起来。 “啊呀,伯父您咋来了?” 至于林芯,早在秦洪远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直接躲在了王泽身后,时不时的向外偏出一点点偷偷的看一眼然后又立马的缩回去。 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王泽身后的林芯,冷哼了一声才对王泽说道:“你伤口才痊愈,还是要好好的静养些许时日为好,少和那些不知礼数没有尊卑的丫鬟瞎胡闹。” “是,是,侯爷教训的是,小侄记下了。”王泽一边晒笑着应付着秦洪远,一边不动声色的背过手拍了拍揪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示意少女不要放在心上。 很是自然的将林芯打发回了房间,王泽才将秦洪远请进了房间,很是谦卑的亲手倒了一杯茶端到了秦洪远身边。 “伯父请用茶!” 一手接过茶杯,轻珉了一口,秦洪远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朝堂上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实在是让人心烦。” 坐在另一边,王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喝,就静静的看着秦洪远,听着对方的诉说。 这些日子已经,秦洪远总是会时不时的跑过来跟自己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也会说一些为人处世方面的经验。 王泽知道,对方这是真正的开始提点起了自己。 “关于青华寺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结论吗?”王泽轻声问道。 “没有。”秦洪远轻轻摇了摇头:“陛下想彻查,但是朝堂上的阻力出乎意料的大,御史台的那帮王八蛋,更是不止一次的去磕金銮殿里的那几根柱子了。”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如果没有记错了的话,自己好像也是御史台里面的一个七品小御史。 这是连自己带着一块骂了呀! “青华寺的事还在那扯皮没个结果,今天,陛下又是提出了摊丁入亩的政策,才一提出,满朝文武近乎七成的官员全部都跪在了地上恳求皇帝收回成命,说什么此策乃是乱国掘根之策,一旦实施,大玄国杵必将有倾覆之危,气的皇帝直接将整座文案都给翻了,啧啧啧,那场面,真是百看不厌。”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洪远,他有些搞不明白。 淡淡的暼了王泽一眼,秦洪远冷哼道:“所以说啊,你还是太嫩了一点。” 王泽:“????” 没有理会一脸迷茫的王泽,秦洪远珉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又接着说道:“气急败坏的皇帝,可是直接将满朝文武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在退朝的时候,又突发奇想的说是想要让佛门也跟着一块儿交税。” “这件事想必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阻挠吧!”王泽轻声问道。 “不,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挠。”秦洪远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皇帝把这个建议说出来之后,满朝文武大部分人都是直接保持沉默的,只有那么零星几个强出头的人,结果还全都被抄家了。” 王泽:“…………” 第85章 提点 看着秦洪远,王泽心中若有所思。 这个天下,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但同样的,也不止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 正如那句可一可二不可三一样,做臣子的,虽然有权利驳回皇帝所有不合理的命令,但在怎么说,那好歹也是个皇帝,万万人之上的至尊。 皇帝与臣子之间,所牵扯的,不止是简单的是非对错,而是各方各面,是相互之间不停的妥协。 被他们驳回了两次,皇帝已经够恼怒的了,若是在不知进退的继续阻拦的话,那他们与皇帝之间的那层薄面,可就真的要被撕破了。 青华寺的事你们求情,朕妥协了,摊丁入亩的事,朕也搁置了,如今就连交税的事,你们还是有意见? 到底是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要不干脆朕直接退位让你们来当皇帝怎么样? 懂事的,即便心里在怎么的不愿意,也不会在继续当场驳了皇帝的颜面,顶多,也就是事后在耍些其他手段罢了,不懂事的…………喏,全被抄家了。 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啧啧,真惨。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这个佛门的能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官员给它说话。 不要问王泽为什么会知道有那么多官员为佛门说话,如果是只有一两个的话,人家当皇帝的哪还有心思跟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直接全部拉出去抄家灭族了好吧。 “朝堂上竟然会有那么多人为佛门说话?”王泽有些疑惑的问道。 “别的先不说,单单是他们赠与寺庙里的福田,就足够让他们做任何的事情了。”秦洪远有些讥讽的笑道。 是,大玄如今的税收政策确实是按照人头收税,但是别忘了,大部分的田地都是在官员豪强手中的。 那么多地,靠他们自己肯定是种不过来的,自然就需要雇佣别人来为他们种地,或者是将地出租给那些农民让他们自己种,事后给自己多少的佣金便可。 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欢找一大堆人来给自己种田,事后,只需要给他们一点粮食保证他们饿不死就可以了。 而且,这批种田的人,通常都是没有身份的。 通俗点说,就是……黑户,整个大玄官府是没有这些人的任何信息的,自然,收税也不可能收到这些人的头上。 都没这个人,你还收个屁的税。 这也是当初周君青为什么要废除贱籍的原因,因为那时候大部分给他们种田的,都是家奴,奴隶这些没有登记在册不属于国家公民的人。 自然,每次算人头税的时候,都不会算上他们。 这也就会造成明明一个人有着几百亩的良田,交税的时候却只需要交几亩地的税。 我家就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要让我交几百几千人的税? 然而,周君青撤除贱籍,将所有奴隶,家奴,流民全部都归于平民一类。 这一下子,可就糟糕了,那些个家奴贱籍,都直接从黑户全变成了白户,你在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去种你的地,不仅要给他们佣金,完了他们还得交税。 不给佣金,地又不是他们的,他们就交不起税,交不起税,当官的就会找他们麻烦,一找他们麻烦,他们就会活不下去。 好一点的,也就审个冤,告个官,坏一点的,就是直接造反或者往山疙瘩里一钻不跟你们玩了。 到了最后,他们的利益自然而然的就受损了。 这他们当然就不愿意了,既然反抗不了国家,自然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于是乎,就盯上了福田。 我把田捐给寺庙,然后让他们种田,等到收税的时候…………收税?收什么税?我这种的是福田,是消灾祈福的福田,我是俗家弟子,你凭什么收我的税?佛家子弟不纳税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 …… 对于这些,皇帝自然是极其恼怒的! 肯定也是不止一次的想要解决了。 听着秦洪远的解释,王泽也是渐渐的明了起来。 说白了,之前青华寺和摊丁入亩的事,都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让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没办法在最后一件事上继续反驳罢了。 虽说之后那群官员会偷偷的使绊子,磨洋工。 但是,对于很多事情,这些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这个政策,根本就通不过。 明明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因为涉及到了很多高层的利益,却根本连皇宫都出不去。 珉了一口茶,秦洪远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道:“关于新《田令》的相关政策,用不了多久,便会下来了。 大致上,也无非就那么几种。 第一,上到官员下到百姓,不得将田宅舍施及卖易与寺观。违者钱物及田宅并没官府。 第二,只要是僧尼道士,给田三十亩,女冠二十亩,超出者,在京则令司农没收,外州则赐给贫下农户。 第三,身死及还俗,依法收授。若当观寺有无地之人,先听自受。 第四,凡寺庙子弟,自该令发布起,尽需缴纳平常百姓两倍税收。 第五………………” “这是要实打实的和佛家弟子撕破脸的节奏啊!”王泽有些惊叹。 “想多了,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秦洪远嗤笑道:“等到时候,顶多也就是能收到一点税罢了,至于其他的,想都别想了,尤其是将那些田地充公,更是痴人说梦。 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管你是和尚还是圣人的,只要是吃到肚子里的,谁舍得在把它吐出来? 佛门弟子数十万,遍布大玄各处,若是不思虑过三直接肆无忌惮的出手打压,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也就是说……若是这次佛门的反应不是太剧烈的话,陛下就会直接雷厉风行的已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削弱佛门势力。 若是反应剧烈的话,陛下就会转儿用软刀子慢慢的去磨佛门的肉。”王泽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秦洪远。 “对,没错。”秦洪远赞赏的看了王泽一眼说道:“若是用软刀子的话,这就是会成为一件需要几代人不停的努力才能完成的事情,周君青是个枭雄,只要有一丝的办法,他都不会选择去用时间将其磨垮。 更何况,我们谁都无法保证的了,未来的几代君主,都能如同周君青一般的心性魄力。” 说罢,秦洪远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第86章 真假? 跟着秦洪远一路来到后院的一处假山旁。 王泽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不是说要见人吗?见谁? 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洪远,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搭理自己的意思。 只见秦侯爷将一块镶在石缝里的雕塑往右边转动了一圈又向着左转动了两圈。 如此反复五次后,随着咔嚓一声,王泽脚旁边的一块地板猛的向上弹起了一丝。 王泽:“????” 有密道? 一脸懵逼的看着秦洪远,王泽感觉自己有些凌乱。 这么隐秘的东西,你就把它建在后花园里?这还有一丁点的隐秘性吗? “这地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该知道的,自然是都知道的。” 似是看出了王泽的疑虑,秦洪远轻笑着说了一句便打开地板率先走进了地道。 见状,王泽也顾不上凌乱,连忙紧跟了上去。 地牢并不大,也没有关几个人,大多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跟着秦洪远走到最里面,只见秦洪远从一面墙壁上随手掏出了一块砖,将右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 咔……拉……拉……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旁边不远处的一块墙壁缓缓的自左向右的转了起来,很快,便出现了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通道。 “这里,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了。”得意的一笑,秦洪远便顺着通道走了进去。 见状,王泽也赶紧跟了上去,一进去,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一身血迹的男子被铁链捆在了柱子上,捆的严严实实的,甚至可以看到几根铁链已经狠狠的嘞进了肉中。 有些疑惑上前扒开头发瞅了一眼,顿时,王泽乐了。 “呦呵,这不是那个什么鬼大流么,咋滴嘞,你咋成这个样子嘞。” 说着,瞅准胸口的一处伤口就狠狠的摁了下去。 “嘶…………” 胸口的疼痛,让刘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怨恨的看着王泽,恨不得将王泽剥皮抽筋。 “孙子,算你命大,这都没死掉。” “阎王爷不收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亭,王泽整个拇指直接挤压进了已经有些腐烂的伤口中:“不过你的命,想必阎王爷是收定了!” “嘶…………呸!!” 忍不住又吸出来一口冷气,刘亭直接朝着王泽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早就已经防着的王泽自然是不会中招的,脑袋微微一偏,直接躲掉了刘亭的那口陈年老痰。 手上的劲头没有丝毫的减弱,更是直接揪着一块腐肉扯了下来。 “哼~~” 剧烈的疼痛让刘亭直接忍不住闷哼出声。 王泽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眼神也是越发的冷冽了起来。 “不打算说一些什么吗?” “说什么?”刘亭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看着王泽有气无力的嗤笑道:“说了,你就会放了我?” “放,肯定是不会放的,但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王泽耸了耸肩,和煦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了脸上:“我这有一个特别好玩的玩法,叫千刀万剐。 就是找一个手艺绝佳的老师傅,在找几个大夫,还需要一些吊你命的参药。 让老师傅拿着一把小刀,就那么一刀一刀的将你身上的肉割下,在割够一千刀之前,大夫和参药一定会保证让你有着最后的一口气,会让你的意识一直都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你会感受到每一块肉从自己身上被割下的痛楚…… 这种感觉…………想不想试一试?” “我要是能给你吐出一个字,我就是你孙子。”刘亭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癫狂。 听到刘亭的话,王泽珉了珉嘴,轻笑了起来,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秦洪远突然间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家伙很硬气,所有的刑都用了一个遍,愣是一个字都没吐。 这次带你来,主要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王泽有些不甘心的珉了珉嘴,眼中,划过一抹暴虐,深深的看着刘亭,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似乎是要记住刘亭身上的每一个特征,记住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 当视线转移到刘亭的右手的时候,王泽的眼眸微微一闪。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当日初到刺史府的场景。 左手拿着茶壶,右手划过自己的脖子。 小拇指关节处,是有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王泽轻笑着对秦洪远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嗯~~做人呢,还是要人道一些比较好,既然都已经准备送他上路了,那就在给他准备一顿送行饭吧。”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目光微闪,虽然不知道王泽的深意,但还是很配合的抚须轻笑道:“好,就按你说的来吧。 我这就让人去给他准备一些好的送他上路。” 说罢,便和王泽离开了牢房。 待石门重新关上之后,秦洪远才面色疑惑的看向了王泽:“怎么了?” “这个人可能有问题。”王泽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什么问题?”秦洪远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没有立刻回复秦洪远的询问,王泽皱着眉头沉吟了良久,才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洪远问道:“伯父,你可知道刘亭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什么意思?”秦洪远不自觉的又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之间出现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鬼刀刘刘亭,他是左利吗?” 左利,就是左撇子的意思。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先是沉吟了片刻,才微微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记忆中,并没有听谁说过刘亭是个左利。” 闻言,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试探一下他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他不是刘亭?”秦洪远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了起来,目光严肃的看着王泽,秦洪远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当然,这抹冷意不是冲着王泽来的。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 “暂时还不能确定,等上路饭来了后,在好好的确认一遍就会知道了。 但愿…………我是错的。” ps:十九万字三百收藏,这本书真的能挣钱吗? 第87章 给个痛快吧 准备饭菜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而在这段时间中,王泽也是将自己在刺史府的一切都告诉了秦洪远。 “刘亭右手小拇指关节处是有一道疤痕的,虽然不明显,但是细心一点的话,还是可以注意到的。 但是刚才在那个人的手指上,我并没有看到,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手上沾有血迹污秽让我没办法看清楚的原因。 这个我们可以一会在去求证,现在,我们应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人,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既然是替身,自然也是会遵循刘亭的所有习惯的。 所以,在那之前,得先给他来上一套酷刑彻底的击垮他的心理,然后在耀武扬威一番尽可能的降低他的警惕。 在经历过一番酷刑且手筋全被挑断的情况下,我不觉得他还能够完美无误的继续遵循着刘亭的习惯。” 听着王泽的诉说,秦洪远带着一丝赞扬的看着王泽,有些感慨的说道:“不得不承认,你除了狠之外,还是有那么一些优点的。” “伯父,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与人为善的,宁肯自己受委屈也绝不让别人吃亏的好吧。”王泽有些无语,有些气愤的看着秦洪远。 “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 斜瞟了王泽一眼,秦洪远不屑的冷笑了两声便背着手施施然的走出了地牢。 见此,王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本善良,奈何…………世人对我误解实在是太过深厚……唉!!!” 叹完气,便也背着手学着秦洪远的样子施施然的走出了地牢。 不一会儿,地牢中猛的传来了刘亭凄惨的叫声。 “啊啊啊啊…………王泽…………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 …… 临近晌午,和秦洪远在书房一同边吃边聊的吃完午饭后,两人才慢慢悠悠的再一次走进了地牢。 此时,刘亭嗯……刘亭二号早已被折磨的更加不成人样了。 爬在地上,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宛若下一刻就会断气了一般。 王泽走到刘亭二号头顶,缓缓的蹲下,摸了摸刘亭二号脏乱的头发,有些不忍心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呢,我是想请你吃顿好的,然后直接送你上路的。 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又有点儿后悔了,你说你差点要了我的命,就么让你上路的话,未免有些太便宜你了。” “狗官,爷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刘亭二号目光怨毒的看着王泽,声音沙哑的让人很难听清他说的什么。 “做人你都弄不死我,凭什么会觉得当了鬼就能玩过我了?”王泽忍不住嗤笑道。 “刘亭?鬼刀刘?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垃圾吧了。 我给你个建议,下辈子,眼睛放亮一点,别在跟错人了。” 说罢,招了招手,秦羽便提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饭菜美酒一一端到了桌子上面。 “老师傅,大夫,参药,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吃些东西,吃好了,千刀万剐就开始了。 放心,在一千刀没到之前,我保证你不会死哈哈哈哈…………” 说着,王泽直接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的很是肆意,张狂,赫然一副电视剧里大反派架势。 “呵!” 冷笑了一声,刘亭二号颤颤巍巍的爬到桌子边,右手,有些颤抖的拿起了筷子,举到一半,微微的一顿,又不动声色的抬起了左手。 而就在这时。 啪!! 王泽直接将他的右手按在了盘子上,手臂,更是和菜汁进行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刘大侠,若王某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左利吧!”王泽面色阴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可是,你刚才扶着凳子往上爬的时候,却是用的右手,拿筷子的时候,也是用的右手…………不知道,你这小拇指上的疤,可还在?” 顿时,刘亭二号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刘亭二号的声音,有些慌乱。 没有理会刘亭二号的欲盖弥彰,王泽冷笑着自顾自的说道:“当日,林芯和那个刺客,都只顾着垂死的王某,也就让你得以逃脱。 你是在半个月后才被抓住的,那是不是可以说,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本尊逃离上京城然后由你替代他?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替身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还是…………才找到的? 据说,当日抓住你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反抗,好像认命了一般……你不会武功吧! 如果是从小就培养的话,不可能不会武功,所以,你是才找到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找到的。 我说的,可对?” “杀了我。” “什么?” 因为刘亭的声音太小,所有王泽第一时间并没有听清楚,微微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刘亭。 而就在这时,刘亭突然暴起,明明已经身疲力尽的他在一刻,直接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将王泽扑倒在地,模样无比癫狂的死死的掐着王泽的脖子疯狂的咆哮着:“我说杀了我杀了我你没听懂吗?我就是刘亭刘亭就是我,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非要让我家破人亡后你才满意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放肆。”秦羽怒吼了一声,猛的冲上来直接一脚将刘亭踹飞了出去,连忙将王泽扶了起来,轻轻的拍戏王泽的后背帮他顺气。 “呼哧,呼哧,呼哧…………” 有些后怕的喘着粗气,王泽看着躺在地上显得有些痴呆的刘亭,笑了。 “看来,你并不是从小被培养起来的替身啊! 啧啧,让王某猜猜,他们是用你的家人威胁的你?” “杀了我,杀了我…………”刘亭目光痴呆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 “你觉得,即便你真的按照他们说的做了,即便我们真把你当刘亭处理了,他们就会放过你的家人?” 走到刘亭二号身前,缓缓的蹲下揪着他的头发直接将他的脸抬起,目光冷冽的注视着刘亭二号的眼睛。 “你猜,你的父母,妻子,家里的所有人,现在都躺在哪座乱葬岗里面?”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们说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就会放过他们的,我不信。”刘亭二号猛然回神,疯狂的又一次朝着王泽扑了过来。 然而这一次,早有准备的王泽自然是没有如他所愿,猛的站起后退了几步躲了过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王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给他个痛快的吧!” …… …… 第88章 也许……是多想了 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走出了地道,秦洪远轻叹了一口气。 “大意了。” “也不能这么说。”王泽笑着安慰道:“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尽管口中这样说着,可是王泽心底还是有着些许的疑惑。 按道理说,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问题,已秦洪远一向给自己的印象来说,不应该是察觉不到的。 可事实上却是…………总给人一种敷衍的感觉。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就挑个时间去御史台认一下门吧,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发展方向的方向,就是御史台了。”秦洪远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看上去,似乎是因为被摆了一道而导致心情不是太好。 见状,秦羽也是对着王泽行了一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了眼身后的假山,王泽洒然一笑,也是背着手施施然的朝着院落的方向走了回去。 御史台怎么说呢,权利很大,什么都能管,但同样的,权利也很小,什么都管不了。 御史台的权利全部都是来源于皇帝,而且只有参奏权却无司法权,一直到了大玄朝后,御史台才单独成立了台狱,用已处理特殊的诉讼案件,一般都是涉及王孙贵胄的案子。 但是呢,每一次处理案件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御史台一家审讯,全部都是由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理。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负责复核,最后上报御史台监审。 秦洪远说自己以后可能会在御史台发展,也就是说皇帝虽然不会亏待自己,但是同样的,也绝不会给自己任何的权利。 即便是给,也是那种所有权力都无比依赖于皇帝且随时都能够收拢回去的权力。 难怪当初自己问秦洪远是不是想让自己当皇帝的时候,会那么一副模样。 啧,就已现在这幅情况来看,如果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丝不良的心思,估计就得凉凉了。 不仅自己要凉,就算是秦洪远也得倒霉。 他才不会这么傻呢,精明的跟个万年老狐狸似的,真要是想让自己当皇帝的话,肯定是不会让自己暴露出来的。 别说秦洪远那只老狐狸了,就是自己,如果把自己放在秦洪远的处境上的话,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要是自己的话,先是找一个明面上的靶子吸引火力,然后在暗度陈仓把真正的皇子给安排到某个皇子的下面。 在结合一帮子老伙计,比如说那个楚聿啦张洵啦,由明面上的靶子各种吸引火力搞事情,而他们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帮其中的一个皇子搞掉其他所有的有力竞争者,最后,架空那个皇子成功上位…………妥妥的一部惊心动魄的权谋剧好不好? 像那什么九子夺嫡,跟咱这比起来,简直就low爆了好吧! 啧,真佩服咱这脑洞,这么牛批的好计划都能想的出来,前世自己如果没有学理科而是去当编剧的话,随随便便写一个剧本,那收视率还不得爆表啊! 洋洋得意的哼着小曲向着小院走去,走着走着,王泽的脚步越来越慢,笑容也没了,小曲也不哼了,脸色也是越发的平静起来了。 楞楞的看着走廊外的花园,柱子在太阳下的阴影挥洒在王泽的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脸色。 “呵!!!” 轻轻的笑了一声,王泽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藏在衣袖中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进了肉中,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缓缓的染红了整根手指。 走到小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抛到了一边。 毕竟那都是自己胡乱臆想出来的东西,又没有什么证据,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对,当不得真………… 重新让自己的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后,王泽才缓缓的推开了小院的门。 听到门外的动静,林芯也是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先是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王泽的身后,待确定了没有自己不想看见的人之后,才喜笑颜开的一蹦一跳的跑到了王泽的身边。 “侯爷喊你干嘛去了?” “你就这么害怕侯爷啊!”王泽有些好笑的看着林芯,伸出想要点一点林芯的额头,可是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一般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可是,林芯的动作更快,直接一把抓住王泽的手腕,看着手掌上的几个指甲印,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明亮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王泽。 “啊……这个啊,是我那个嗯……是……好吧,你想怎么样?”王泽仰着头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相对合理的借口,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的摊着一张脸跟一个老赖一样的看向了林芯。 眨了眨眼,林芯浅浅的笑了起来,对着王泽柔声问道:“少爷,您今晚想吃什么,芯儿给你做,好不好。” 闻言,王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无比干净利落的道歉道:“我错了。” “哎呀,少爷您怎么可能会错了呢,少爷您可是芯儿的天,就算是全天下都错了,少爷您也是不会错的。”林芯温柔的将王泽拉进房间,拿出金疮药手法极其不温柔的给王泽上着药,嘴里,还又无比温柔的说着各种阴阳怪气的话。 “少爷,您还没说呢,您今晚想吃什么?” “要不……咱们出去吃?”王泽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芯试探性的问道:“我带你去天仙居?” 天仙居,是上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即便其中的消费高的不成样,也依旧是门庭若市。 而且,据小道消息,天仙居背后的势力也是极其的恐怖,凡是敢在那里闹事的,不管是哪家公子哥儿,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被收拾了,也没有人敢去理论。 “天仙居啊!”林芯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泽重复了一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起来:“可是芯儿还是想让少爷吃芯儿做的饭。” “林芯,你不要太过分了。”王泽有些生气的喊道。 “我过分?”林芯也是一脸的不乐意:“王泽,你还有脸说这话? 当初是谁说的没有我的允许他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谁说的?我不知道啊!”王泽面露茫然。 林芯:“`д′” …… …… 第89章 彪悍! 当夜,王泽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餐。 不仅齁而且还带着鳞的水煮鱼,黑的发光的炒鸡蛋,完全就是一团团面疙瘩的面条…………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王泽依旧还止不住的反胃想吐。 实在是看不进去书的王泽,走出房间,看着头上的弯月,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在门被轻轻的关上之后,林芯的小阁楼上的窗户,突然间被打了开来,有些忧虑的看着王泽门口。 从今天王泽回来后,心情便一直都不好,尽管装做若无其事,但是对于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来说,一眼便可以看的出来了。 也许就连王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回来后,王泽言语间对秦洪远的称呼,都有了那么一丝的疏远。 不难猜出,在他和秦洪远出去的那段时间,必然是发生了些什么。 但愿,不会和侯爷发生什么太大的冲突吧。 林芯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尽管表面上秦洪远除了一个象征性的官职之外在无任何势力,可实际上,光是她知道的,就足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是真的和秦洪远闹掰了,指不定对方是否会………… …… 出了院子,王泽漫无目的在府里晃悠着,来来往往的下人丫鬟,在见到王泽的时候,都会微微侧身对他行李,赫然已经将他当做了安远侯府未来的姑爷对待。 如今已三月,天气也已然不似之前那般寒冷。 虽说这个时代并没有短袖短裤之类的,但是有丝绸啊! 虽说并不怎么透,但是很明显的那么薄薄的一层,看着都赏心悦目。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慨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了,连家里的丫鬟都能穿的起丝绸,啧啧啧!!! 不知不觉的,王泽走到了前院,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股喧闹声。 “小姐,小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小姐,奴婢求求你了,你先把刀给放下来吧!咱们有话好好说……” “小姐,咱们就算了吧,那是成阳王的公子啊,是皇亲国戚,咱们打不得……” “是啊小姐,求求你了,就不要去了…………” …… 有些好奇的穿过拱门,就看到一大群丫鬟又是抱腿又是抱腰的将秦雨晞围的滴水不漏。 而被围在中央的秦雨晞,则是手提一把与她形象完全不符的环形大刀,柳眉倒竖,面含煞气。 “全都给本小姐滚开,不然的话,姑奶奶把你们全都许给乞丐,听见了没有。” 秦雨晞一边娇声呵斥着,一边不停的挣扎着,又害怕伤到身边的丫鬟不敢太过于用力,自然,也就无法挣脱开来。 “那郑岩竟然敢在老娘的地盘闹事,老娘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在这上京城混? 闪开,都赶紧给老娘闪开!!!” “呃……你们这是…………怎么了?”走上前的王泽,有些疑惑的出声问道。 听到王泽的声音,正不停的挣扎的秦雨晞身子猛的一僵,手上的环形大刀也啪的一声从手上掉落直直的插在了地上。 嗯……直接顺着一个丫鬟的衣角插了下去。 吓的那丫鬟尖叫着连忙跳起。 咔嚓一声,衣服也随之被撕掉了一大片。 面色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王泽,秦雨晞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啊呀,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呀!” “咳咳,那啥,应该是你没有注意到我!”王泽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 说实在的,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彪悍的秦雨晞。 难怪会被喊做疯婆娘,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啊! 真不愧是疯婆娘。 王泽视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插在地上的环形大刀,正常的大家闺秀,谁会拿着这玩意去砍人? 见王泽在看地上的大刀,秦雨晞精致的小脸上不自觉的划过一抹羞红,对着身边的丫鬟们轻声说道:“好了,你们先放开我吧,我不去就是了。 至于你,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受到了惊吓…………这样吧,你去找羽伯,到他那领一笔钱财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后面的话,是对那个被大刀穿过衣服的丫鬟说的。 听到秦雨晞的话,众侍女连忙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齐声应道:“是。” 应完,便有条不紊的缓缓的离开了。 待走廊里只剩下王泽和秦雨晞两个人的时候,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起来。 静静的打量着目光闪躲不敢看自己的秦雨晞,一身略显简单的素衫,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绾成了盘丝髻的青丝,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映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唇上抹着浅红色唇红,娇俏可人。 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可人儿和之前那个手提环形大刀一口一个老娘的彪悍女子结合到一起啊! 有些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王泽轻笑着走上前去随手抓起了环形大刀的刀柄。 刀没动! 王泽脸上的笑容有些小凝固,手上的劲也暗自加大了几分。 刀还是没动! 王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动声色的将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 刀依旧没有动。 王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阴沉着脸,也不装了,双手紧握着刀柄,直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整个身子,都向后仰去。 刀依旧还是没有动。 “啊,哈哈哈,这刀还挺沉的哈!”王泽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偏着头不敢看秦雨晞的眼睛。 “嗯,确实是挺沉的。”秦雨晞声音中的笑意,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睛,也都在她说话的时候眯成了一条缝。 “哈哈哈哈…………”王泽低头摸着脑后壳干笑了起来。 “刚才看你怒气冲冲的,是怎么了? 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雨晞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浅了几分,目光有些闪烁的说道:“也,也没什么啦,就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在府里开的酒楼里面闹事。” 第90章 偶遇 “也,也没什么啦,就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在府里开的酒楼里面闹事罢了。”秦雨晞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啊咧?”王泽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 “咱们家竟然还做生意?”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的面色更加的不自然了,当然,不是因为王泽惊讶侯府还做生意的话,而是……咱们家? 喂喂,人家还没嫁给你呢,咱们还不是一家人呢,你还是个外人呢,能不能注意点啊! 秦雨晞内心有些嗔怒的嚷嚷着。 面上,却是轻笑着解释道:“毕竟,侯府这么一大家子,单靠父亲的那点俸禄,实在是有些难以养活,所以,便雇佣了几个精明的人去做些小生意,也算是补贴点家用。 朝里的很多官员,都是会做一些生意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有专门的商人去做,官员们只拿分红。”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官商勾结嘛!”王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秦雨晞:“????”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啊喂,这哪是官商勾结啦,这明明就是…………好吧,还真就是官商勾结。 没好气的嗔了王泽一眼,秦雨晞才又轻声解释道:“父亲自然也是在几家酒楼里面有着分红的,虽说是不需要劳心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有人闹事的话,府里还是要帮忙解决的。” 哦,就是保护伞嘛! “所以,这是有人在咱们家开的酒楼里面闹事?”王泽有些不开心,这人怎么这样啊,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非得闹事。 “嗯。”秦雨晞点了点头:“有个纨绔二代在酒楼里面想吃霸王餐不给钱,不仅砸了酒楼,还打伤了店里好几个伙计。” “什么?他竟然还动手打人?”王泽有些震惊的看着秦雨晞,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这人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你爹是大官了不起啊,王泽是越想越气,直接拉着秦雨晞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咱们去找那个王八犊子去,他这砸的是酒楼吗?这是在打脸,打咱们安远侯府的脸,必须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突然间被王泽抓住手臂,秦雨晞大脑直接一片空白,从小到大,还从未和某个异性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她,直接就不知所措了起来。 嗯……打人的时候不算。 朦朦胧胧的被王泽拉着走到了门口,秦雨晞才猛的回过了神,反手抓住王泽的胳膊就不愿意在往前走了,低着头,两颊有些微红的小声说道:“今天都这么晚了,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改日在,在去吧!” 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雨晞,王泽眨了眨眼。 “刚才你不是要去找场子吗?” 那架势,拦都拦不住好吧,咋现在又突然改主意了? 废话,刚才你又不在,老娘自然是无所谓啦! 低着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秦雨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王泽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雨晞啊,做人呢,不可以这样朝三暮四的,这样子很不好,会让别人觉得你这个很轻浮,办事不利索的。” “呵呵!!”秦雨晞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在说什么了。 反正找着了人,她打死都不动手,大不了等过些时日在找这个场子。 带着王泽,先是跑到成阳王府…………嗯,人不在。 秦雨晞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回来。 眨了眨眼,对着王泽轻声试探着问道:“要不,改天在来?”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改天,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咱们怕了他呢。”王泽断然拒绝道。 “可是,那郑岩也不在府上啊!难道咱们就这么在这等着吗?” “也是哦!”王泽点了点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回过头,有些怀疑的看着秦雨晞:“你真不知道他在哪?”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啊!”秦雨晞左顾右盼着不敢看王泽的眼睛。 “好吧。” 咂了咂嘴,王泽有些遗憾。 “行吧,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先放他一马吧!” 说罢,便又对着秦雨晞轻笑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怎么一起在外面转过,不如一起去东市走一走。” “嗯,都听公子的。”秦雨晞轻笑着点了点头。 还没走多远,便直接与迎面而来的宰相之子何正阳碰了个正着。 “哎呦,好巧啊!两位这是…………”何正阳转动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笑了起来。 “呃,你是???” 王泽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何正阳,感觉很是挺面善的,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看着王泽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何正阳的笑脸猛的僵了下来,手中的折扇,也转不动了。。 见状,秦雨晞的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连忙拉扯着王泽的衣角小声提醒道:“何仆射家的独子,何正阳,之前还请你去参加过兰亭诗会呢。” 说完,也是上前一步对着何正阳微微福身施礼。 “嗷…………何公子啊!”王泽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热情的笑容,连忙走上去亲热的拉着何正阳的手:“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两人,何止又是隔了几百个秋啊,都害得何兄的形象在王某的脑中模糊了,哈哈哈……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呵呵!!” 干笑了两声,何正阳有些无奈的扯开了话题:“若是何某没记错的话,安远侯府应该是在西边,怎么两位却是跑到南边来了?” “这不是找郑公子有些急事嘛!”王泽嬉笑着说道。 “郑公子?哪个郑公子?”何正阳微微一愣:“可是郑文?” “不不不,是二公子郑岩。” “郑岩呐,唔…………若是何某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会在满香楼。”何正阳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了一句。 随着何正阳话语的落下,王泽身后的秦雨晞有些无奈的用手盖住了脸。 何正阳,你等着,早晚老娘要把你的嘴给撕了。 至于王泽,则是有些惊喜的看着何正阳:“何兄此言当真?” “绝对当真,那郑岩我太了解了,妥妥的一个好色之徒,这个时间段八成是在满香楼。” 第91章 不装了,我摊牌啦 作为整个上京城最有名的高端场所,满香楼是绝对不屑跟那些个勾栏在东市抢生意的。 满香楼做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意,自然而然的,地理环境什么的,都是要极其的注意,因此,满香楼并没有建在鱼蛇混杂的东市,而是在相对而言较为清净的西市。 跟在王泽两人的身后,何正阳是一脸的不自在,没办法,任谁被秦雨晞那满是威胁的目光瞅着,都不可能会多安稳。 说实话,从今天一开始遇见秦雨晞,他就觉得这疯婆娘很不对劲,就跟刚才一样,正常情况下,这疯婆娘啥时候给自己行过礼啊! 还有现在,一副你给我等着,早晚弄死你的模样,这让何正阳感觉特别的委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干啊好不好。 然而,对于这一切,王泽却是毫无所觉,作为一个与人为善的老好人,他自然是要和所有人都能混的开的。 左一句何公子你好帅,右一句何公子你这身衣服好合身,上一句何公子你这头发在哪做的,下一句何公子你成亲了没有。 即便是何正阳有些心不在焉,王泽却依旧是无比自来熟的和他扯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唉,对了,何公子你为何会在成阳王府附近?”王泽看着不停的打摆的何正阳有些好奇的问道:“何公子,你……很冷吗?” “确……确实是有点儿冷。”何正阳很是勉强的对着王泽笑了笑,才又接着解释道:“那个,我家就在成阳王府后面,所以出现在那一片很正常。” “哦,这样啊!” 点了点头,王泽有些疑惑的看了何正阳一眼,总感觉这位仆射家的公子哥有点儿不大对劲。 要知道,初见这哥们的时候,对方可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一句话,这货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可是今天…………实在是有点儿颠覆了王泽的感官,妥妥的一枚受委屈了的小媳妇好吧! 当然,毕竟和对方也不是多熟,所以,这样的话,还是没办法问的。 一路来到满香楼,门口除了两名招呼客人的杂役和时不时走进走出的客人,在无其他。 完全就不像是那电视里面演的一样,一大帮子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门口看见个行人就呼的一下去全冲了上去连推带拉的把人往青楼里扯。 “公子,这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晞儿一个女子,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进去,要不咱们今天就算了吧!”秦雨晞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像郑岩那种垃圾玩意,她了解的透透的,真见了面,她真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是那样的话,就丢人丢大发了,嘤嘤嘤………… 虽然说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但是她还是想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稍微挽回一丁点形象。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还没有什么反应,何正阳却是看着秦雨晞直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卧槽,这是那个疯婆娘吗? 当年你提着马鞭单枪匹马的冲进满香楼一个房子接着一个房子踹,硬生生的把只裹了一块破布的上官云齐抽了个半死的时候,可没想过你是女孩纸啊! 你真的是秦雨晞?中邪了吧! 看着何正阳一脸震惊,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秦雨晞的脸色,直接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正阳,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信息。 何正阳,你死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这个也确实在理,晞儿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确实是有些不大合适。” 站在前面没有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王泽,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要不晞儿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跟何兄先进去看看?” “可是…………” 就在秦雨晞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无比惊恐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妈呀,女魔头来啦~~”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满香楼门口的一个杂役直接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满香楼,另一个杂役虽然没跑,但是却连站都已经没办法站稳了,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看着王泽几人满脸的惊恐。 至于那些个来来往往的客人,更是随着这一声惊恐的喊叫声跑了个干干净净。 还没明白状况的,也是被身旁的“好心人”直接给拉走了。 眨了眨眼,王泽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身后一脸黑线的秦雨晞。 “女魔头?” “啊?哈哈哈哈哈…………” 秦雨晞干笑着左顾右盼的不敢看王泽。 “那啥,可能说的是别人吧……哈哈哈…………” “可是,这里除了咱们三,也没有别人了呀!”王泽指了指四周。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也是反应了过来,周围本来还有那么三三两两的行人,早随着门口杂役的那声大喊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了。 顿时,秦雨晞连最基本的虚假笑容都没法保持了,面无表情的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摊上,在买家无比惊恐的目光下一掌将摊子拍了稀巴烂。 从里面挑了一根和其形象完全不符的木棍之后,给了摊主一大块银子,直接朝着满香楼走了过去。 从头到尾,连看王泽两人一眼都没看,都到这个时候了,老娘我还装个屁的淑女啊! 行啊,可以啊,你们这群王八蛋既然非要和老娘过不去,那就来啊! 老娘不发威,你们还真把老娘当大家闺秀啦? 小脸含煞,杀气腾腾的来到了满香楼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瘫坐在门槛上的杂役。 见秦雨晞看了过来,那杂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色厉内敛的瞪着秦雨晞。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呵呵。” 冷笑着走上前去,一脚将那杂役踹倒在地,仰着头,提着棍子,就那么连绕都不绕的直接踩着那杂役的胸口走了进去。 看着直接变了个模样的秦雨晞,王泽的喉咙肉眼可见的鼓动了两下,眨了眨眼,看着身旁的何正阳不可思议的问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深深的看了眼王泽,何正阳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92章 脑残二世祖 走进天仙居,此时里面的人早都已经一哄而散,各个房间,时不时的还有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的客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像极了前世警察扫黄时的场景。 明显就是天仙居管事的老鸨低头哈腰的拦在秦雨晞的面前,一脸的陪笑。 “咯咯咯,我就说这喜鹊怎么一大早的就不停的在门口叫唤着,搞了半天原来是秦姑娘今天要来呀! 哎呀,秦姑娘你也真是的,要来也不说一声,奴家也好给你清场不是么。” “你要是清场了,那我还不来了呢。”秦雨晞看着那老鸨冷笑着问道:“郑岩在哪?” “郑,郑岩?”老鸨眨了眨眼,一脸的迷茫:“郑岩是谁?” 看着一脸茫然的老鸨,秦雨晞冷笑着将木棍架在了老鸨的肩膀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别的不敢说,但是你的这双眼珠子,老娘我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知道郑岩是谁,你觉得老娘信吗? 老妈子,你最好给姑奶奶我识趣一点,不然的话,老娘不介意在把你这满香楼给砸了。” 听到秦雨晞的话,老鸨的腿都开始打起了哆嗦,哭丧着脸,无比委屈的喊冤道:“姑奶奶呦,你这可真就太冤枉奴家了,奴家真的是不认识什么郑岩啊,今天接待的客人里,连姓郑的都没几个啊!” “不是是吧。”秦雨晞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姑奶奶我就自己找,千万别让我找着了,不然的话,就等着停业装修吧!” 说罢,便直接跃过老鸨准备上楼,然而,还没走几步,便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暗中使劲,却没挣脱掉。 扭过头,微微暼了眼身后的老鸨,秦雨晞柔媚的轻笑了起来:“早就听人说天仙居的东家是天香阁,本姑娘一开始还真不怎么相信,不过现在嘛……呵,还真就有那么点相信了。” “天香阁也是要吃饭的嘛!”老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雨晞。 “秦姑娘已经砸过一次了,那一次,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我们也没有计较什么,可是万事,秦姑娘您不能做绝了呀。 不然的话,大家的脸上,可就都不会太好看啊!” “你这是在威胁当朝安远侯,骠骑大将军的独女?”看着老鸨,秦雨晞清冷的笑了起来。 “就凭你一个老鸨,也有资格让安远侯府脸上不好看?” “秦姑娘何必咄咄逼人呢。”老鸨的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就算你安远侯府看不上天香阁,那总得给太子,给成阳王一些颜面吧!” “连成阳王都知道,却不知道郑岩? 你耍我呢。”秦雨晞冷笑。 “奴家都已经告诉姑娘了,郑公子根本就不在我…………” “谁在找本公子啊!” 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了下来。 听到二楼的声音,老鸨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真tm的猪队友,老娘我费尽心思的想把你藏起来不让这疯婆娘找着,结果你到好,自己给冒出来了。 真以为你爹是成阳王,这疯婆娘就不敢动你了? 抬头看了眼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的男子,秦雨晞不由的轻笑出声:“呵,看来本姑娘不用一间房一间房的去翻了。” 一旁的王泽也是看了过去,虽说是没见过这个所谓的成阳王二子,但是这少年刚才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王泽他的身份。 大概十七八岁左右,瘦的就跟皮包骨一样,看上去很是营养不良,眼圈发黑面色惨白,很明显,是透支过头了。 才十七八岁左右,就已经这幅模样了,啧啧啧,看来这位仁兄的私生活有点儿放纵啊! 顺着楼梯缓缓的走了下来,先是看了秦雨晞一眼,眼中的那抹垂涎,宛若吃了十斤春药的老乞丐看见了老母猪一样,让人作呕。 “啧啧啧,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郑岩吸溜的一声将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转头看向了王泽何正阳所在的方向。 缓缓的走到王泽的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满脸倨傲的说道:“你就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破乞丐?” 听到郑岩的话,王泽眼眸微凝,面上却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对着郑岩微微拱手。 “在下王泽,见过郑公子。” “少特么的给我来这套。”郑岩没好气的一把将王泽的手拍到了一边。 “小子,本公子给你个劝,识相的话,赶紧把这婚给退了,就你这歪瓜裂枣的穷酸模样,也配的上雨晞?” “哦?那依公子的意思,谁又能配得上秦姑娘呢?”王泽笑容不变的看着郑岩问道。 见王泽这个模样,何正阳怜悯的看了郑岩一眼,摸了摸手背,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 对于王泽,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攻击性极强而且还锱铢必报,这样的人,指不定会直接动手打人呢。 就算是他不动手,瞅瞅一旁已经颤抖着身子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秦雨晞…………还是离远点比较好,不然的话,肯定是会殃及无辜的。 “呵,那自然是只有本公子这样的人杰才能配得上雨晞了。”听到王泽问话的郑岩得意洋洋的咧嘴大笑了起来。 “小子,听说你身边还有个丫鬟长的也挺不错的。 若是你退完婚后在把你那丫鬟也送给本公子伺候本……” 砰!!! 郑岩的话还没有说完,额头便传来一阵剧痛,鲜血直接不要钱的流了下来,让他的视线一阵模糊。 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看着手上的血迹…… “啊~~~” 凄惨的尖叫了一声,郑岩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泽愤怒的咆哮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成阳王的儿子嘛,有什么不敢打的。” 冷笑着举起手上的石头,王泽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又朝着郑岩的脸上砸了过去。 “啊…………” “破乞丐是吧,退婚是吧,伺候你是吧,成阳王是吧,我艹你姥姥…………” 将郑岩按在地上,嘴上一边嘟囔着,手里的石头也没有丝毫停顿的往郑岩的脸上招呼着。 不一会儿,整块石头都直接被染成了血红色,郑岩更是被打的昏迷了过去,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楞楞的看着状若疯魔的王泽,何正阳沉默了起来。 这货啥时候弄的石头? 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啊? 第93章 身下的郑岩早已没有了动静,而王泽却是依旧不屈不挠的用石头砸着,零星的鲜血溅在王泽的脸上,让他那原本无比清秀的小脸,显得有些狰狞。 愣愣的看着场中的王泽,好半天,还是最事不相干的何正阳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快,快,快把他拉起来,别在让他打啦! 在打就真的要死人啦!” 说着,何正阳也慌慌张张的冲过去抱着王泽就往一边拉。 听到何正阳的尖叫,秦雨晞和老鸨也是猛的反应了过来,两人同样也是极其慌张的一个冲向了王泽,一个冲向了郑岩。 被何正阳拉开,王泽也没有太过挣扎,就那么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旁,看着抓着自己手臂一刻都不敢松开的何正阳,王泽抹了把脸,温和的笑了起来。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脑残的傻哔。” 看着一副没事人一样的王泽,何正阳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是个脑残,你也不至于这么往死的弄吧! 看了眼王泽,又瞅了瞅同样是有些僵硬的秦雨晞,何正阳心底暗叹,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都他娘的脑子有病。 就连秦雨晞,看着王泽的目光都怪怪的,虽说一开始的时候,她也确实是打算把这傻玩意给揍个半死,可问题是…………看了眼地上的郑岩,秦雨晞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就这样子,不毁容也差不到哪去了。 至于天仙居的老鸨,更是趴在郑岩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惨。 接过秦雨晞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渍,王泽随手将一袋钱扔了过去。 “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的看一看,医药费,爷包了。” 说罢,便直接带着秦雨晞和何正阳两人离开了天仙居。 直到三人离开后,趴在郑岩身上哭天喊地的老鸨才站了起来,模样很是优雅的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后,轻轻的踢了踢地上人事不省的郑岩,声音也显得极其的平静。 “人走了,起来吧!” 话音刚落,郑岩的眼睛猛的睁了开来,轻轻的抬起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迹,咧嘴笑了起来。 从地上爬起,伸手搂住老鸨的腰将其搂进自己的怀里,缓缓的凑了上去,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老鸨的耳垂,语气无比温柔的说道:“你最好祈祷本少爷的脸上不会留疤,不然的话…………轮了你。” “为什么不按照约定的来?”王怡面色阴沉的看着郑岩,眼中,充满了怒火。 伸手接过一旁丫鬟递过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郑岩啧啧称奇道:“啧啧,你们这个药还真不错,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一会儿在给本少爷拿上一些。” 说罢,伸手捏着王怡的下巴看着王怡,目光中,闪烁着丝丝危险的光芒。 “你在教我做事?”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想打草惊蛇吗?”王怡愤怒的低声咆哮道。 啪!!! 随着一声脆响,王怡的头猛的向一旁歪了过去,光洁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伸手在一次将王怡搂进怀里,闻着王怡发间的清香,郑岩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我在问,你是不是在教我做事?” 感受着对方顶在自己头上的下巴还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王怡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着头,语气渐渐的软弱了下来。 “奴,奴家不敢,只是有些担心世子罢了。” “担心我?”郑岩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嗤笑道:“怕是巴不得我死在这儿吧!” 说着,将怀里的王怡推开,轻轻的抬起王怡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王怡。 “我想干什么,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最好记清楚自己的定位。 打草惊蛇?那也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个屁关系。” 说罢,便搂着身旁的丫鬟缓缓的走上了二楼。 “还不拿着那袋钱去找最好的大夫给我治伤?没听见他说要出医药费?” 看着消失在二楼的郑岩,王怡摸着脸上的火辣,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怨毒。 狗东西,早晚弄死你。 …… …… 出了天仙居,王泽心情舒畅的伸了个懒腰。 “哎呀,今天的心情,真是愉悦无比啊!” “哈哈哈!!!”见到王泽如此模样的何正阳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凉了。 堂堂成阳王二公子被人给打成了那个鬼样子,这事人家成阳王能善罢甘休才是见鬼了呢。 就算这个二子不受成阳王待见,可在怎么样,这也是王侯之子啊,是人成阳王的脸面啊! 真是太倒霉了,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翻一下黄历,何正阳心中的悲伤,都已经成了一条小溪了。 尽管今天这事吧,跟他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说你好好的,你凑个屁的热闹啊! 得,现在热闹也看完了,准备挨揍吧! 这个时候的何正阳真恨不得狠狠的扇上几个耳光子。 至于秦雨晞,则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身后已经只能看见一个轮廓的天仙居。 “有点儿奇怪啊。” “什么有点儿奇怪啊?”王泽有些好奇的看向秦雨晞。 “明明都这么大的动静了,怎么没看见其他人呢?”秦雨晞面露沉思。 先不说里面还没走的客人,天仙居里的那群护卫杂役什么的也一个都没见,还有郑岩的护卫,也是没有出现,总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你还没看出来呀,他那是故意挑事呢。”王泽有些好笑的看了眼秦雨晞,同样也是面露沉思。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里面到底是憋着什么坏心思,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想挑事,那就干。 虽然咱一向都主张与人为善,但是也不能给所有人都要和和善善的。 对于这种想要欺负咱的人,别的先不管,一有机会就直接动手把他往死的弄,保证不会有任何冤假错案。 这么一想,顿时心情开朗了很多,伸手拉着秦雨晞的手腕,轻笑道。 “好啦,砸咱们家酒楼的场子也算是找回来了,走,带你去逛街去。”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着秦雨晞就走了。 留下了身后的何正阳低头沉思了起来,所以,这种情况,我到底是该跟上去,还是不该跟上去呢? 第94章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何正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当那个电灯泡了,嗯,虽然他并不知道电灯泡是个什么玩意儿。 暗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何正阳非常不情愿的朝着何府走了回去。 回到家,二话不说直接跑到祠堂跪着。 一跪,就是两个多时辰,在这期间,何正阳是一动都不敢动,即便两个膝盖都已经麻的快没有了直觉。 一直跪到子时左右,何明昊才提着鞭子慢悠悠的走进了祠堂。 先是绕着何正阳转了两圈,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 下人也是很有眼色的连忙跑上来给何明昊上了一杯茶,偷偷的暼了一眼何正阳便连忙拱着身子退了出去。 轻珉了一口茶水,何明昊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俗话说的好啊,人有热心肠,招揽是非多。 那王泽身份本就敏感,郑岩看似纨绔,却心机深沉,又是成阳王之子,这两个,不管是哪个,都是一身的屎尿,其他人都是唯恐沾上那么的一星半点。 你倒好,是唯恐沾不上,之前跟着三殿下瞎胡闹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如今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将为父的警告放在心上。”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何正阳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知错?哼,知错了你还往上面凑?”何明昊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不就和以前一样么,哪乱了。”何正阳低声嘟囔着。 “你…………” 看着低着头一副悔不当初却又无比嘴硬的何正阳,何明昊直接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提着鞭子朝着何正阳的身上猛抽了过去,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留情。 何正阳倒也硬气,被打了十几鞭,愣是没有吭一声。 见状,何明昊更加的气闷,冷哼了一声,猛的把鞭子扔到了地上。 “如今,陛下成天嚷嚷着要限制寺庙道庙的田地,让其也跟着百姓一块交税纳税,青华寺的那档子破事到现在都还没扯出个章程来,张洵被发配到了凉州,秦洪远被禁足,楚聿虽然已经回到了黑水台,可手上的权利直接被上官明阳给抢走了一半,朝堂上面,成天到晚的都是乌烟瘴气,没有让人有一刻的安宁。 偏偏这个时候,一直都镇守南疆的成阳王却是突然间回京,回来还没到两天,他儿子就把安远侯府的酒楼给砸了,这里面打的什么心思,难道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成阳王和安远侯的那点儿破事,还要我在给你讲一遍? 你到好,直接跟着那王泽跑到满香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郑岩打了个半死,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只是想去凑热闹的,他们会以为你爹我欲要和秦洪远联手对付郑瀚杰这个大玄唯一的一个异性王。” 听到何明昊的话,何正阳明星的愣了一下,有些晒晒的笑了起来。 “没这么严重吧!” “你说呢?”斜瞟了何正阳一眼,何明昊没好气的冷哼道。 “要孩儿说吧,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的,毕竟父亲您虽说是贵为宰相官居尚书左仆射,可说到底,您这个仆射当的,还不如一个七品小官呢。 您说,就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谁会在意您啊!” 听到何正阳的话,何明昊的脸色,变的愈加的黑了起来,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何正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何正阳反而更加的张狂,一脸嗤笑的说道:“您就说您,自打当上了这个尚书左仆射后,成天到晚的,这个不敢得罪,那个不敢得罪,谨小细微的就连一个小小的御史都能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偏偏您还真能忍得下这口气。 啧啧啧,爹,不是孩儿说你,您这个宰相当的,真是够窝囊的了,古往今来第一窝囊宰相。” “你,你,你这个逆子,我,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指着何正阳,何明昊是直被气的浑身打着哆嗦,二话不说的直接从地上抄起鞭子就朝着何正阳的身上挥了过去。 见状,何正阳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连滚带爬的慌忙朝着外面跑去,这可不像是之前了。 之前那是随便打两下就收手了,反正也挨习惯了,无所谓的。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就现在老头子的那个架势,不跑?在不跑就真得被打死了。 连滚带爬的跑出祠堂,何正阳鬼哭狼嚎的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娘,娘,救命啊,老头子疯了,老头子要打死你儿子啊~~娘,救命啊~~” 听到逆子的哭喊,何明昊更是怒火中烧,全然不似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样,腿脚麻利的紧跟在何正阳的身后。 “逆子,你这个逆子,有本事你别跑,老夫我打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在后面还有一大帮子下人丫鬟紧跟在身后想拦又不敢硬拦。 一时间,整个何府,是一阵鸡飞狗跳。 …… …… 与此同时,回在安远侯府的王泽,却是早早的步入了梦乡,时不时的还咂巴咂巴嘴,显然是做了一个让人愉悦的美梦。 同一时间,距离何府不远处的成阳王府,也传来了郑岩的哀嚎声。 “痛,痛,痛,痛死我了,爹,您一定要给孩儿报仇啊,那王泽,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啊,无缘无故的就把孩儿打成这个模样,他,他简直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看着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整张脸都被缠成木乃伊的郑岩,郑瀚杰面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冷冷的问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自作什么主张?”见郑瀚杰这幅模样,郑岩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没有郑瀚杰的配合,就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是没有半点意思。 “你不就是想让我和安远侯府的人闹矛盾么? 喏,都这么大的矛盾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闹矛盾有你这么闹的?”郑瀚杰气急败坏的瞪着郑岩:“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王府一步。” 说罢,便猛的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自始至终,对于郑岩脸上的伤,是连问都不曾问过。 楞楞的看着郑瀚杰站立过的位置,良久,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笑。 “呵…………” 第95章 告状 翌日,天边才微微泛白,睡眼迷蒙的王泽便被林芯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看着站在院子里笑容可掬的吴桂,强忍着将那即将出口的哈欠给憋了回去,脸上连忙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无比热情的凑了上去。 “哎呀,我就说今天一大清早的,这树上的喜鹊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这是有贵人要来呀!” 一边热情的凑了上去招呼着吴桂一边无比熟练的朝着自己的衣袖里面摸了去………… 顿时,王泽的笑容有些僵硬的将伸进衣袖的手尴尬的掏了出来。 “哈,哈哈,吴公公,还请里面歇息片刻。” 你先做着,容王某人去弄点钱去。 这大清早的,才刚起床又是在家里,这身上还没来得及装钱呢。 “王大人,歇息就不必歇息了,这陛下在宫里,还等着您呢。” “啊咧?” 王泽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陛下要见我?” 吴桂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吴桂,王泽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公公,不知陛下召见下官,可是有什么大事?” “陛下为何召见大人,难道大人心里真的一点都不知?”吴桂笑意吟吟的看着王泽,不由分说的直接抓着王泽的手就往外走。 “公公,公公,且稍等片刻,稍等一会儿,下官这还没洗漱呢…………” “不用洗了,没时间了,去晚了,陛下就得生气了。”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吴桂直接拉着王泽一路跑到了养心殿。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哭爹喊娘的声音。 “陛下啊,老臣苦啊,老臣自幼便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后又跟着陛下征战沙场,大大小小的仗,打的没有一百场那也差不多有八十场了,这身上的伤,至今一到下雨天,都还疼痛难忍,可老臣心里不后悔,为了陛下,为了我大玄,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掉了这颗脑袋,那也是绝无二话。 可是,陛下啊,您看看,您看看,我这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人,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 陛下,老臣这心里苦啊,您说,老臣这一辈子,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啊,他就这样对待老臣? 这是普通的小孩子争执吗?这明显就是要让老臣绝后啊陛下,他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老臣流血又流泪啊。” “呵呵,王爷说笑了,事情哪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就算你这个二儿子死了,那不是还有一个长子的嘛!”秦洪远笑呵呵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 “在说了,就算是你这两个儿子都死了,不还有私生子嘛!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努力努力在生一个不就可以了? 老夫可是听说了,王爷您前两个月可才新纳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妾…………啧啧啧,看来王爷您这即便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也依旧是宝刀未老啊!” “你,你…………” 颤抖着指着秦洪远,郑瀚杰转头看着周君青一脸的委屈。 “陛下,您看呐,就算是到了您这儿,这老贼也依旧是如此的放肆,他这眼里,可还有您半点的威仪?”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吧。”周君青低着头,有些头疼的揉捏着眉心,待嘴角的那抹笑意彻底的被掩藏起来后,才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了殿外。 “让他进来。” 听到周君青的话,吴桂连忙对着王泽示意了一番,让他赶紧进去。 眨了眨眼,王泽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小跑着走进了养心殿,还没走几步,距离秦洪远几人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王泽便直接跪倒在地,拜道:“微臣御史台御史王泽,叩见皇帝陛下,吾皇…………” “行了行了,少在那来这一套,赶紧给朕滚上来。”周君青没好气的打断了王泽的惺惺作态,直接招手示意王泽上前说话。 见状,王泽也不矫情,连忙从地上爬起,迈着小碎步跑到秦洪远的身边。 待王泽上前后,周君青才指了指担架上人事不省的郑岩对着王泽问道。 “给朕解释一下。” 看着担架上整个脑袋都被缠成木乃伊的郑岩,王泽眼眶一红,泪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吧唧一下子,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撞击到一起的声音,光是听着,就感觉特别的疼。 “陛下,微臣苦啊,微臣自幼便没了娘,从小到大,便被人欺负,好不容易长大了,又给遭了灾,这一下子,微臣是连爹都没有了。 若不是侯爷重情义,即便微臣是个落难流民,也没有丝毫的嫌弃,依旧愿意承认微臣的那份婚约,微臣都不知道已经化成哪里的白骨了。 这郑岩,呜呜呜呜…………他特别的瞧不起微臣,说微臣就一个破乞丐,根本就配不上雨晞小姐,还威胁微臣说如果微臣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就把微臣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猪,还嘲讽微臣,说儿子都是这么个废物,生下微臣的爹娘,估计也是不折不扣给人端屎端尿的废物…………” 啪!!! 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在周君青的手里化成了碎片,周君青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茶杯碎了的声音吓的直打哆嗦的王泽,语气波澜不惊。 “接着说。”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周君青,王泽被吓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当然,至于到底是不是装的,那就有待商议了。 “他,他让微臣识相的话,就,就赶紧退,退婚,把雨晞姑娘让给他,还,还说微臣的丫鬟也长的挺好看的,如果能把丫鬟也送给他的话,就,就给微臣一场富贵,还说,说微臣的模样也挺俊俏的,若,若是…………” 说着,王泽便说不下去了,直接已额头触地,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地面上,低声痛哭了起来。 那模样,宛若是被那个啥了一百遍的良家少男一般,真可谓是我见犹怜啊! 淡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痛哭的王泽,尽管知道对方的话里,顶多也就那么一两句可以勉强相信,但是心里却依旧不是怎么得爽快。 “成阳王,你这个儿子,教的可有点儿差强人意啊!” 第96章 恶心人 “成阳王,你这个儿子,教的可就有点儿差强人意啊!” 尽管周君青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在郑瀚杰耳中,却不外呼晴天霹雳。 你儿子教的差强人意,为什么差强人意? 自然是因为郑岩就如同王泽所说的那样,所以才差强人意。 而这,又代表着周君青信了王泽的话。 “回,回陛下的话,这,这兴许只不过是孩童之间所说的气话,应该不似王御史所说的那般严重。”郑瀚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岩儿这孩子我了解,虽然有些娇生惯养,但心肠是不坏的,他,他…………” “行了,别说了。”周君青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郑瀚杰的辩解,直接不容置疑的对此事下了定论。 “王泽当街行凶,殴打王侯之子,其罪当诛,但念其事出有因,故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嗯……就杖责八十吧!” 周君青的话音刚落,秦洪远直接跪倒在地,满脸哀求的看着周君青哭嚎道:“陛下,陛下不可啊,这八十棍下去,我这女婿就算是不死,也得废了啊陛下。” “住嘴。”周君青勃然大怒,狠狠的拍着桌子怒视着秦洪远。 “此事就这么处理了,谁若是在敢求情,与其同罪。” 说罢,便直接愤然离去。 待周君青离开养心殿之后,殿里的气氛猛的沉寂了下来。 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才看着郑瀚杰有些不理解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打了你儿子么,何必闹得这么大。 你说若打的是你的长子,那我还能理解一下,可偏偏是这个根本就不被你喜欢的…………啊,抱歉,抱歉,当年你要把这个和丫鬟所生的孩子扔进井里摔死的事情本就是传言,本侯竟然给当真了,罪过,罪过,罪过啊!”说着,秦洪远还极其敷衍的对着郑瀚杰拱手赔礼。 面色阴沉的看着秦洪远,郑瀚杰心里跟吃了一斤翔一样恶心。 你特么的就算是想挑拨离间,好歹也给点诚意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 恶心谁呢你。 面色阴沉的看着秦洪远,又看了眼身后的王泽,郑瀚杰突然间笑出了声。 “秦侯啊,本王听说…………你这女婿,好像不是入赘的呀!” “自然不是。” “啧,那可就有些糟糕了呀。”郑瀚杰一脸的惋惜。 “若本王没有记错了的话,秦侯你好像就秦雨晞这么一个女儿啊,既然不是入赘…………那岂不是说你们秦家到了你这一辈,就跟绝后没什么区别了? 啧啧啧,你可和本王不一样,像你这么惧内的人,应该不会也有一堆私生子吧哈哈哈哈哈…………” 说着,郑瀚杰仰头大笑着直接甩袖离开了养心殿,几个太监也随之急匆匆的赶了进来抬着担架上的郑岩追了上去。 看着郑瀚杰之前站立的位置,秦洪远面色阴沉的都快要下雨了一般。 看着脸已经黑的不能在黑的秦洪远,王泽凑上去小心翼翼的喊到:“侯,侯爷?” 听到王泽的呼喊,秦洪远才微微回神,淡淡的暼了王泽一眼,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哼!!” 冷哼了一声,秦洪远一句话都没说,狠狠的一甩衣袖背着手也离开了养心殿。 王泽:“????” 你们就这么走了? 八十大板啊喂,会死人的。 愣愣的看着大殿门口的方向,王泽有些迷茫。 就这样结束啦? 小脑瓜子有些发懵的走出养心殿,门口已经有几名太监在等待着。 见王泽出来后,连忙恭敬的迎了上去。 “王大人,请这边来。”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将王泽左拐右拐的领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放好了长板凳,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正人手拿着一个棍子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见状,王泽的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虽然说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可是这阵仗…………未免有点儿吓人呐。 见王泽半天都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小太监不由的轻声催促道:“大人,请。” “啊?哦哦!!”回过神的王泽连忙应了两声,笑容可掬的对着那太监拱了拱手,无比热情的说道:“公公,待会儿,还请手下留情啊!” 说着,一个钱袋子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了那太监的手上。 “王某如此麻烦诸位公公,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个,就当是请诸位公公喝茶了。” 收过钱,那太监脸上的笑容明显热情了几分。 “哎呀呀,王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咱们都是给陛下办事的,哪来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嘎嘎嘎…………”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一旁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便有人拿着一张厚厚的毛皮走了过来。 伸手接过毛皮,那太监笑眯眯的对王泽说道:“王大人,一会儿,将这个垫着,别说八十棍了,就算是八百棍,也保证你生龙活虎的没有一点儿事。” 王泽:“????” 搁着我要不给钱的话,你还就不给这玩意了? 面色怪异的暼了眼笑容可掬的太监,王泽默默的趴在长凳上。 将毛皮垫到王泽的衣服下面后,那太监对着王泽叮嘱道:“王大人,一会儿,怎么凄惨就怎么叫,莫要让小的们为难。” 说罢,便退后了几步招了招手。 拿着棍子的几个太监也紧接着走了上来,围着王泽将棍子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的砸下,待快要砸到王泽的屁股上的时候,又猛然收力,看似打的很重,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劲道落在王泽身上,在加上屁股上还垫着厚厚的毛皮,真落到屁股上的时候,其实就跟挠痒痒一样。 一棍子下去,见王泽没有动静,那太监小声提醒道:“王大人。” 听到太监的提醒,王泽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哎呦…………” 砰! “啊…………” 砰砰!! “陛下饶命啊…………” 砰砰砰! “疼死我啦…………” ………… 到了最后,王泽实在喊的有些累了,直接两眼一翻,小脑袋瓜子往下面一垂,“昏死”了过去。 砰! 砰! 砰! 第97章 业务熟练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的智慧。 讲真的,在经过同等教育的情况下,现代人还真不一定斗得过这帮“土包子”。 就说现在,王泽可不认为周君青会专门跑过来或者让人过来给这帮行刑的太监叮嘱说朕只是做做样子,你们呢,千万不能真打,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这是不可能的好吧。 光揣摩上司心思这一块,这帮子太监,就拿捏的死死的。 不仅拿捏的死死的,还特别的会敛财,就比如屁股上垫的毛皮,这要是不给钱的话,还指不定有没有呢。 趴在长凳上,闭着眼睛不停的吐槽着,王泽渐渐的有了些许的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啊?要吃饭了吗?” 有些迷茫的嘀咕了一句,王泽便翻身准备起床,结果啪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然后王泽就清醒了,也想起了自己是在干什么来了。 看着周围一脸啼笑皆非的太监们,王泽有些尴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干笑道:“哈,哈哈,那个…………啊,你们懂的哈!” 懂个屁啊懂。 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太监看着干笑的王泽,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在这干了这么多年,打了也不知道多少人,从后宫的嫔妃到太子在到各个大官,他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打板子的啊大哥,咱认真点能行吗? 兄弟们在这儿辛辛苦苦的卖着力气给你打板子,结果你给睡着了? 看着王泽,那太监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憋了好久,才说道:“大人,小得们已经打完了。” “哦哦,打完了,打完了那在下是不是就可以走了?”王泽有些试探的问道。 “不不不,大人现在还不能走。”太监笑意吟吟说道:“大人您要是就这么出去了的话,那小的们可就要倒霉了。” 王泽:“????” “毕竟也是八十大板,大人要是就这么出去的话,这不明摆着告诉外面的人说是小的们在弄虚作假么! 要知道,咱这板子,二十下去,一些身娇体弱的都得没命。” 听到太监的话,王泽眨了眨眼,看着太监试探的问道:“所以??” “所以,咱家得给大人上点儿妆。”那太监笑呵呵的招了招手,一旁便有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盘血走了过来。 王泽:“????” “大人莫慌,这是鸡血。”太监笑眯眯的扶着王泽就往凳子上拉。 “来,大人快快趴好。” 有些迷茫的再次趴到长凳上,看着那群太监忙忙碌碌的在自己屁股上抹着鸡血。 心中暗暗惊叹,专业,太特么的专业了。 刚惊叹完,王泽的脸色便直接黑了下来。 因为刚才,不知道哪个死太监往自己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下还揉了两下。 吓的王泽差点跳了起来,要不是靠着惊人的自制力,他早就,早就已经…………这一刻,王泽心中羞愤的不能自已。 太侮辱人了,简直是太过分了,我王某人宁愿真挨八十大板也不愿意受这样的侮辱,呜呜呜………… 好不容易上好了妆,王泽直接便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结果还没走几步,却又被拦了下来。 “又怎么了?”王泽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语气中,也没有了多少的客气。 “大人,您可不能自己走出去。”太监笑眯眯的拦着王泽解释道:“毕竟八十大板下来,肯定是非死即残,这种情况下,大人您又怎么可能自己走出去呢。 得抬。”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担架走到了王泽面前将担架放在了地上,示意王泽趴到上面。 呵,呵呵。 你们这个业务,还挺熟练的哈! 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趴到担架上,给院子里的众太监挥手道完别,便被抬出了院子。 待王泽被抬走后,为首的太监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人,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刚才,是谁管不住自己的手?” 顿时,整个院子里静了下来,一群小太监更是被吓的直接跪俯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爬了出来。 看着那个爬出来的太监,李野面无表情的脸上,蓦然间,露出了一抹轻笑。 “做的不错,以后就跟着咱家吧。” 听到李野的话,那小太监瞬间大喜,激动的直接砰砰砰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的谢公公赏识,谢公公赏识……” …… …… “一脸憔悴”的被抬出了皇宫,即便已经是过去了好一会儿了,王泽的心里依旧还是被恶心的受不了。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吃我豆腐? 我一个大男人,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被人给吃了豆腐? 呜呜呜,再也不来了,以后就是死也绝对不来这个破地方了,呜呜呜………… 一脸灰败的被人从皇宫抬到了安远侯府,对,没错,就是这么抬过去的,就跟游街示众一样,贼刺激。 将王泽抬到安远侯府里面,便连停都没停的直接告辞离开了,都不给王泽贿赂的机会。 莫名的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太监,王泽心里直接产生了一股见鬼了的感觉。 扭了扭脖子,直接在秦府众下人略有些怪异的目光下顶着屁股上的一摊子鸡血大摇大摆的朝小庭院走了回去。 才刚一进后院,便和一帮人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女子,穿着白色披风,姿态雍容华贵,单单是气质这一方面,就拿捏的死死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物,尤其是身边环绕着的熟面孔。 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出半点差错。 看着王泽,女子上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了王泽一眼,而后又着重看了看王泽的屁股。 “给钱了?” “啊?” “看来是给钱了。”语气极其肯定而又确认的自语了一句,女子看着王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我不指望你能有多么的顶天立地,但好歹你也得能吃点苦吧! 咱们侯府这么一大摊子,整天都是收不敷出的,每个人都是把一枚钱当两枚的花。 你到好,直接二话不说的就是大手大脚的把钱给扔出去了? 你不给他们钱,难道他们还真敢打死你? 堂堂的七尺男儿,难道就连些许的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吗?” 王泽:“????” 看着眼前的女子,王泽沉吟了片刻,脸上有些不好看的顶撞道。 “这位姐姐,你这话,王某就有些不爱听了。” 第98章 “你叫我什么?”女子啊不,妇女明显被王泽的称呼给喊的有些发懵。 “姐姐啊!怎么了?”王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呢。”张琪强忍着笑意,紧绷着面孔,对着王泽语气柔和的说道:“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伯母,怎么能叫姐姐呢,伯母我又这么年轻吗?” “啊?”王泽极其震惊的捂住了嘴,瞳孔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天啊,伯母,你这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快三十的人呀!” “怎么可能呢,伯母现在都已经到了暮春之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张琪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伯母,小侄真的没有乱说,真的,您跟着小侄一块走到大街上,别人肯定都不会认为咱两会差一个辈分。”王泽语气无比真诚的说道:“肯定都以为咱两是姐弟。” “哎呀,你看你说的,哪有这么夸张啊!”听着王泽的话,张琪直接捧着脸痴痴的笑了起来,眼中的笑意,更是浓的都快要出水了。 见状,王泽也是跟着笑了起来,正准备在说些讨好的话,可结果,张琪脸上的笑意猛的一收,目光严厉的看着王泽,语气更是充满了威严。 “跪下。” “啊?” 听到张琪的呵斥,王泽脸上讨好的笑意猛的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见王泽没有动静,张琪的脸色更加的冷了,语气也是加重了几分。 “跪下!” 王泽沉默了,低着头,无动于衷。 “我让你跪下。” 张琪在次厉声呵斥道。 周围的人更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低着头,王泽依旧没有丝毫的动作,语气平静却又极其的强硬。 “不跪。” 听到王泽的回答,张琪面若寒霜,冷冷的注视着王泽,也不说话,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直压的王泽直不起腰来。 讲真的,就算是见了好几次的皇帝,在他面前也没有在张琪面前这么的让人难受。 可人心里总归是有一口气的,每次给皇帝下跪的时候,心里都是窝着一股子气,特么的现在你二话不说就让老子给你下跪。 凭什么? 猛的抬起头,王泽目光毫不示弱的直瞪着张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跪!” 一时间,后院中的气氛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明明今天的太阳很好,可是在场的众人却依旧感觉凉嗖嗖的。 “你们都在这做什么?” 一道醇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院子里的气氛。 秦洪远轻笑着从远处走来,看着张琪满脸的温柔。 “夫人,我刚买一副画,据说是通古公的真迹,为夫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不如夫人去给为夫鉴赏一番如何?”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张琪就往书房里走。 一帮子下人丫鬟也跟着齐齐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秦洪远都没有搭理王泽一眼。 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王泽微微有些迷茫,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通古公应该就是李斯吧! 没听说过李斯是个画家啊! 在说了,就他那个时代,有纸吗? 眨了眨眼,王泽也没有怎么纠结,背着手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小庭院走了回去。 而另一边,张琪也没有挣扎,就任由秦洪远将自己拉到了书房,待秦洪远将门关上之后。 才坐在了椅子上,很是优雅的端起茶杯轻珉了一口。 “身子骨到是挺硬气的,模样长的也还不错,嘴巴也甜,尤其是眼睛里的那股子灵气,更是让人喜欢。” “那是,要不然的话,咱也不会让他进咱家的门。”秦洪远嘿笑着略显得意的说道。 听到秦洪远自鸣得意的话,张琪也不反驳,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秦洪远。 “即便是到了现在,你也什么都不肯给我说吗?” “说什么?”秦洪远明显的愣了一下,紧接着面色有些无奈。 “不都说了么,当时那就是喝多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定下的婚事。”说着,秦洪远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愤。 “哼,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是那王八蛋故意算计我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我的宝贝女儿给送出去。” 静静的看着秦洪远的表演,良久,张琪才轻呵道:“你不说,我大体上也能猜到一二。” 说着,张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希望,你以后不管是做什么,最好还是能够顾及一下晞儿的感受。 毕竟,她也是你的女儿,不是什么随你摆弄的工具。” “夫人你看你这说的都什么话。”秦洪远轻笑着走上前轻轻的搂住张琪,一脸的温柔:“晞儿是咱们的女儿,自然是要对她好的,如果以后那王泽胆敢让晞儿有半点的伤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 …… 砰!!! “废物,蠢货,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这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我就应该一把将你掐死。”郑瀚杰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岩,脸上的厌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掩饰。 “那爹爹你当初直接就把孩儿给射到墙上不就好了。” 郑岩嬉笑着说道:“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现在还好意思在这儿说这话。” 郑岩的声音刚落,郑瀚杰的巴掌便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 缠在头上的纱布,也很快便被裂开的伤口染红。 对此,郑岩没有丝毫的在意,语气依旧轻柔。 “在说了,当初父亲你不也是准备将孩儿给扔到井里摔死的么。” “你…………” 面色铁青的看着郑岩,指着郑岩,郑瀚杰被气的一阵颤抖。 “滚,给我滚,滚出去。” 听到郑瀚杰的咆哮,郑岩也不恼,从地上站起很是敷衍的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大厅。 郑岩走后,一个于他有七分相像年龄比他略大一些的男子才缓缓的从一旁的小门中走了出来。 对于从小门中出现的男子,郑瀚杰没有丝毫的意外,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愤愤的说道:“哼,若非这个废物实在是不争气,我又怎么会受这种窝囊气。” “父亲莫要生气。”郑文轻笑着安慰道:“从小到大,二弟一直都是这么顽劣不堪,虽说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咱们失了先手,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至少,可以确定咱们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也是,这个畜生的这顿打还算是有点儿用。 杖责八十,哼,他怎么不直接杖责八百。” 说着,郑瀚杰的脸上,直接浮现出了浓浓的嘲讽。 真当他郑瀚杰瞎啊,那么明显的双簧他会看不出来? 说是杖责八十,呵,别说是八十了,就是八百棍下去,人照样生龙活虎的能蹦能跳。 这么明显的偏架,足够说明一切问题了。 第99章 坑女儿 躺在躺椅上,将一本书摊开盖在脸上,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王泽的心里,是一片的哀愁。 未来的丈母娘不好惹,而且还不喜欢你,这可怎么办啊!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在后院门口的那一幕,强势,极其的强势。 张琪给人的第一印象,除了强势还是强势。 亏他之前在宫里听到秦洪远惧内的时候,还心底暗自嘲笑呢。 如今一见,啧,也难怪秦洪远会怕,这要换了他,他也怕。 唉,这以后的婆婿关系不好处啊! 有些烦躁的将书从脸上揭下,看着身旁正一脸不情愿的给自己嗑着瓜子的林芯,小心翼翼的将头探了过去,小声问道: “林芯,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随口将盘子里剥好的瓜子倒入口中,林芯又接着剥起了瓜子。 看着林芯的动作,王泽微微一愣。 “你不是给我剥的?” “什么?”林芯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泽:“你有让我给你剥了吗?” 张了张口,王泽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有些无力的又躺回了椅子上。 “没事了。” 林芯:“啊咧?” 看着有气无力的王泽,林芯反而没心思接着剥瓜子了,戳了戳王泽的胳膊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要问我什么啊?” 偏过头,暼了林芯一眼,王泽沉吟了片刻才斟酌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是想问一下,之前关于你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林芯:“????” 愣了好半天,林芯才反应过来。 “嗨,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 那都是编的,侯爷写的剧本,怎么样,我演的是不是特别的逼真?” 王泽:“…………” 编,编的? 我特么的一天到晚小心翼翼的,就算是在怎么好奇都不敢问,就怕你说的是真的,给触碰到你的伤口。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编的? 王泽有些生气的看着林芯。 “林芯,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以为我愿意啊!”林芯也是极其不乐意的撅着嘴怒视着王泽:“本姑娘好好的千金大小姐放着不做,跑过来给你当丫鬟,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王泽:“啊咧?” 愤愤的瞪了王泽一眼,林芯才解释道:“我爹,本来是侯爷帐下的一参将,后来退伍回乡后,就干起了买卖,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不愁吃不愁穿。 本来呢,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爹把我喊到书房告诉我说,女儿呐,其实爹爹还是侯爷的人,一直都在为侯爷效命,现在呢,有一件事,爹爹需要你去办。” 说着说着,林芯的眼中明显喷起了火,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点心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接着说道。 “然后第二天,我就家破人亡了。 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那个老东西。” 说着,直接将手里剩下的点心全部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咬着,那模样,似乎吃的根本就不是点心,而是一个跟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的血肉。 “那老东西,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权利。 没办法,我就只好暗地里去保护你了,结果才盯了你半天不到,你就倒在地上差点没命了,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的命给救回来了。 当时我想的吧,反正也露面了,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直接光明正大地把你送出凉州给你安排一个死不了的差事就直接逍遥快活去。 结果,我就被警告了。” 说到这,林芯双手握拳狠狠的锤了下桌面,愤愤的怒骂道:“那群王八蛋,直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说什么想出现在你身边也可以,但是必须要当一个普通人,绝对不许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 没办法,谁让他们人多势众呢,我也就只能当一个普通人跟在你身边了。 害得我还发了高烧差点没命。 好不容易给扛过去了,结果一醒过来就听见你给我说要我跟着你去骗婚,然后那帮子天杀又跑过来警告我说要让我跟着你一块过来骗婚。” “好不容易把你给送到侯爷这了,本来以为没我事了,可以走了,嗯,虽说当时挺舍不得你的,但是吧,相比于侯府这种鬼地方,我还是更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 结果我那不知道死哪去了的死鬼老爹又给我送过来了一封信,说我现在已经是侯爷的人了,以后得好好听侯爷的话,认真的给侯爷办事,少不了我的荣华富贵。 还警告我说,别想着逃跑,说你是事我已经牵扯的太深了,只要我敢逃跑,侯爷就会杀人灭口,现在除了待在你身边好好的伺候你给你当丫鬟之外,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我的活路。” “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爹啊,人家别的都是当儿子女儿的去坑爹,他到好,他坑女儿。” “他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只好老老实实的听侯爷的话跟你演戏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感觉很不对劲,总感觉侯爷的肚子里没安好心眼。 后面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虽说不知道侯爷到底打的什么坏心思,但是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然后我就想着直接来一个狠的,直接在你面前暴露我会武功的事,你那么聪明,肯定会知道不对劲的。 我就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给你圆的回来。 正巧那个时候外面有人盯着你,所以我就把你拉出去了,谁知道,明面上的那个刺客没把你怎么着,结果暗地里还有一个刺客。” 说到暗地里的那个刺客的时候,林芯的脸色明显的冷了几分。 听着林芯的诉说,王泽也彻底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联系了起来,之前还存在的些许疑虑也算是得到了解决。 看着林芯,王泽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果然,还是自家的女人心疼自己。 要不是林芯的这一套釜底抽薪的话,秦洪远那老阴比还不知道要演自己多久呢。 拍了拍林芯的手,王泽笑着安慰道:“好啦,都过去了,那个刺客也已经被处理掉了。” 毕竟,他就不相信出了这档子事,刘亭那个王八羔子还敢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瞎逛。 至于林芯口中那第一个没有拿自己怎么样的刺客。 对于他的身份,王泽也是已经有了猜测,当然,这都是他自己聪明机灵猜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秦洪远的暗示。 第100章 侯爷被刺杀啦? “就没见过这么能坑女儿的爹。”林芯是越说越气,气的小脸通红,就连手上的点心,都不香了。 愤愤的将点心往盘子里一扔。 “不吃了。” 说完,便直接扭身跑回房间去了,将门一关,往床上一趴,用被子将头一盖,两只白嫩的小脚就不安分的胡乱扑腾了起来。 其实她爹给她的信里,还有一段话她没说。 乖女儿呐,你可别怪爹,爹都是为了你好。 这个小子的身份,可不一般啊,你得把握住机会好好的努力啊! 就凭你和他共患难的这一点,别的不说,爹保证你最次最次也能当个王妃………… 嘤嘤嘤,这种话怎么可能会告诉王泽嘛! 说了还不得被笑话死了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妃? 难道王泽真的是某个王爷流落在外的孩子? 就跟书上写的那样,王爷和某个女子相爱,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或者是某个尖酸妒妇的陷害,导致女子直接带着有孕之身跑到了凉州,然后…………哎呀,林芯,你都在想些什么呀! 直接拉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闷着脸,过了好一会儿,又止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 院外,看着突然离开的林芯,王泽微微有些发懵。 这……说的好好的,咋就说走就走了? 在说了,你净在那扯你爹了,那你娘呢?怎么没听见你说你娘呢,难道………… 想到这,王泽微微有些明了,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在林芯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随手拿起一个点心,一边吃着一边走进了房间。 这两天呢,因为才刚挨了八十大板,得在家养伤,是出不去侯府的,在加上那个不喜欢自己且又特别强势的一家之母也回来了,所以,最好连这个小庭院都不要出比较好。 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练一练自己的字,身在朝堂,没有个看得过去的字,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拿起毛笔,提胸运气,笔尖才刚和宣纸接触上,外面就传来了喧嚣声。 皱了皱眉,看着宣纸上的那一摊墨迹,直接换了个地方准备继续写。 写了不到三个字,砰!!! 院子里的门直接被撞了开来,吓的王泽手猛的一抖,才刚写好的字一下子就被毁掉了。 皱着眉头,看着冲进来的家丁,王泽决定如果对方不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的话,他一定要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的红。 “公子,公子,不好啦,出大事了,出大事啦…………” 家丁直接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宛若天塌下来了一般。 看着跑进来的家丁,王泽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不要着急,慢慢说,出了什么大事了?” 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王泽断断续续的说到:“公,公子,有,有刺,刺客混进府,府里,刺,刺伤了老爷。” “哦这样啊,有刺客你们就去抓…………什么,刺伤了老爷?”本来丝毫不以为意的王泽,声音猛的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直接都给破了音。 看着家丁勃然大怒。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侯爷现在在哪,人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回公子的话,老爷现在在卧室,被刺中了心脏,怕,怕是命不久…………” 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在回首,面前的王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路急不可耐的跑到卧室,还没进去,便听见了里面的啜泣声。。 “老爷,老爷,你不能有事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妾身怎么办啊!” 脚步微微一顿,王泽的脸上有些恍惚,实在是不敢想象前不久还生龙活虎的秦洪远,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就命不久矣了。 有些艰难的走进房间,便看到周围跪着一堆丫鬟低着头低声啜泣着,而张琪更是直接趴在躺在床上的秦洪远的身上低声痛哭。 听见外面的声音,张琪眼睛红肿的看了王泽一眼,哭的更凄惨了。 而此时,一脸惨白的秦洪远也是微微睁开了眼,看着门口的王泽,艰难的抬起了左手对着王泽招了招。 “泽……儿,来。” 见状,王泽连忙上前,躲在床边轻轻的握住秦洪远抬起的手,面色凄苦。 才刚一靠近,王泽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跟之前在宫里那帮子太监在自己屁股上抹的鸡血一模一样。 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手中的触感。 秦洪远的手很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在看了看胸口尽管已经被包扎好却依旧被渗的血红的纱布。 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双目无神…………怎么看,都像是要死了的模样。 身边,张琪已经趴在秦洪远的身上低声啜泣着,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不动声色的回想了一下刚才进来的场景,没有秦雨晞,没有秦羽………… 这老阴比,又憋着什么坏水? 心中暗暗腹诽着,王泽表面上,却是痛苦无比,双目通红,语气哽咽的问道: “伯,伯父,你可是有什么要嘱咐泽儿?” “我,我要不行了。”秦洪远无力的抓着王泽的手,声音无比的虚弱:“活了几十年,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却不想咳咳咳,却不想竟然会在自己家里给翻了船咳咳,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咳咳咳咳…………” 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秦洪远直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也止不住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顺着脖颈划落在了床上。 “伯父,伯父,你不要激动,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王泽更是直接失声痛哭,手忙脚乱的伸手擦拭着秦洪远脸上的血迹,却不想是越擦越多,直接抹的秦洪远整张脸上全都沾上了血液。 即便是这样,秦洪远嘴里的血,依旧不停的向着外面冒着。 模样很是艰难的抬起手抓住王泽在自己脸上乱抹的手,秦洪远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活不久了。” 说着,秦洪远面色灰败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更是有些丝丝晶莹。 “想我秦洪远,纵横沙场十余载,硬是从一个伙头兵混到了如今的这等地位。 也,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咳咳咳咳…………” 才说了几句,秦洪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见状,王泽连忙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秦洪远的胸口,给他顺气。 缓了一会儿,秦洪远才微微有些气喘的接着说道:“可,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咳咳咳…………” 第101章 尴尬 看着王泽,秦洪远面色凄苦,眼中,更是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我唯恐列祖列宗们见到我之后问我,问我说,可曾有为咱秦家留下后代咳咳咳…………” 说着,秦洪远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握着王泽的手,也明显变的有力了起来,苍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起了红润。 这模样,就跟回光返照一样,不知道的人,肯定得吓的惊魂失措,可是王泽就不一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算是回过味来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打的这个鬼主意啊! 你还真是够不容易的了,又是装伤,又是咳血的,也是为难您老人家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呜呜呜呜…………”说道伤心处,秦洪远更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听到秦洪远的哭声,趴在秦洪远身上低声啜泣的张琪也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呜呜呜,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妾身和晞儿该怎么活呀!!!” 搁着你两在这演双簧还演上瘾吗是不! “没脸呐,实在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呜呜呜呜…………想我秦家,自先秦时代到如今,历经风雨几千年都好好的传承了下来,却不想,竟在我秦洪远手上,给断了根……爹,娘,孩儿不孝啊,不孝啊咳咳咳…………” 看着嘴里又往外涌动的鲜血,王泽心里是充满了槽点,大哥你这是耍杂技呢,吐不完了还。 如果说之前还不敢确定,那现在王泽心里是一点儿疑惑都没有了,演的,绝对是演的,要不是演的,我王某人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夜壶。 看着一边痛哭一边吐血的秦洪远,王泽心中不仅没有一点的悲伤,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王泽也是眼眶红肿的趴在了秦洪远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伯父,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可让小侄怎么办啊,若不是你,小侄早就已经饿死街头了,呜呜呜…………小侄还没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呜呜呜…………” “莫要伤心,莫要伤心。” 艰难的抬起手摸着王泽的脑袋,秦洪远轻声安慰道:“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人,总归是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是这一天来的早或来的晚罢了。 只是,实在是放心不下夫人和晞儿啊。” 有些哀伤的看着张琪,秦洪远的眼中,充满了留恋。 “我走了,这秦家里就没有了男人,他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不,不,伯父,有我,有小侄。”王泽慌忙的握住秦洪远的手一脸坚定的保证道:“伯父你放心,只要小侄在一天,就绝不允许有人欺辱伯母和晞儿。” “你?”看着王泽,秦洪远微微的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你不行。 你毕竟是姓王,而不是姓秦。” 说着,秦洪远仰头看着房顶,眼中充满了怅然。 “可惜了,我这含辛茹苦打下的这么一大片的家业,到了最后,竟连一个继承的人都没有。” “不,伯父,有的,您有继承人。”王泽低声啜泣着说道:“秦家也不会绝后,侄儿向你保证,待来日侄儿和雨晞姑娘成婚之后,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就随母姓,继承您的家业。”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微微一愣,扭过头看着王泽,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可置信,七分惊喜的问道。 “真,真的?” “侄儿愿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就让侄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好,好。” 听到王泽发誓的秦洪远,整个人都变的精神了许多,眼中更是散发着明亮的光彩。 抬起手,拉着张琪的胳膊,兴高采烈的催促道:“夫人,快,快些去将库房里的万年老山参拿来,我觉得我还有救,还能在抢救一下。” 我可去你大爷的,还万年老山参,你咋不亿年老山参呢。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直接气的连鼻子都有些歪了。 太特么的敷衍了。 不一会儿,张琪便拿着一个特别大的…………“老山参”跑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递到秦洪远的嘴边,柔声细语的说道。 “老爷,快,快些把它吃了,吃了你就没事了。” 秦洪远:“…………” 王泽:“…………” 看着张琪手中又长又大还沾着泥土的白萝卜,王泽和秦洪远两人不禁沉默了起来。 良久,秦洪远才看着王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要不,泽儿你先回去?” “那怎么行?”王泽断然拒绝道:“伯父如今危在旦夕,侄儿又怎么可能安心离去? 侄儿得亲眼看着伯父吃下老山参伤好了之后,才能离开。” “老爷,快些吃吧,吃了,伤就好了。”张琪温柔的催促道。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良久,秦洪远才眼中含着泪水的张嘴向着“老山参”咬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艰难的啃完山参,秦洪远有些心累的说道:“吃完山参,老夫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想必过上些许时日,老夫的伤,就可以痊愈了。 泽儿,你也快些回去歇息吧,就不要在这儿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既如此,那侄儿就先退下了,还请伯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对着秦洪远笑眯眯的拱了拱手,王泽才退了出来。 才刚一出来,便看到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的秦雨晞。 见到王泽,秦雨晞连忙扑了过去,抓住王泽的胳膊急声问道:“爹爹呢,爹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面色凝重的看了秦雨晞一眼,王泽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有些失魂落魄的越过秦雨晞离开了。 见到王泽这个模样,秦雨晞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的更加的苍白。 身子微不可查的摇晃了两下,红肿的眼眶看着近在咫尺的卧室,紧紧的咬着嘴唇,右脚轻轻抬起又放下,始终不敢踏进去。 犹豫了良久,才艰难的迈开脚步踏进了房门。 刚一进去,便看到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的秦洪远。 整个人生龙活虎,眉飞色舞,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受伤的迹象。 同时,从床上跃起的秦洪远也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女儿,整个人猛的一僵,面色窘迫的低下了头。 场面,变的极其的尴尬!!! 第102章 嗯! 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秦洪远和一旁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母亲,秦雨晞的面色渐渐的古怪了起来。 因为秦洪远已经穿上了外套,所以进来的秦雨晞并没有看到他身上的纱布。 沉默了良久,才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女儿听说爹爹被贼人刺伤,所以特意前来问候,不知……爹爹伤在了哪?” 沉吟了片刻,秦洪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说道:“内伤?” 秦雨晞:“????” 你自己受的什么伤,你还需要疑问? “那父亲伤的可还严重?” “晞儿不必担忧,你爹爹刚刚吃了一颗万年老山参,伤已经好了。”张琪止不住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着一脸笑意的母亲,又看了看面色窘迫的父亲,秦雨晞的脑壳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万年老山参?咱们家有这东西? 这东西的药效这么好的吗?刚吃下就好了? 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在想一想刚才一脸凝重的离开的王泽,秦雨晞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你们,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心眼吧?” 顿时,秦洪远的脸色更加的窘迫了,一旁的张琪也是笑弯了腰。 上前走了两步,走到秦雨晞的身边,拉着女儿的手坐到床边轻笑着低声说道。 “你爹呀,今早在宫里被那成阳王冷嘲热讽了一顿,说秦家从他开始就算是绝了后,还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他怎么样的光宗耀祖,到了最后,还是一个愧对祖宗的不孝之辈。 回来之后,你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偏偏你和那王泽早有婚约,你爹呢,又是个重情义之人,自然是不可能干那种言而无信的事情的。 所以呢,就想着和泽儿商量一下,看看你们以后有了孩子,能不能让他随母姓,续上秦家的传承。” 听着母亲的解释,在想一想之前听到父亲被刺杀危在旦夕的话,本就聪慧的她自然是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猫腻。 皱着柳眉,看着秦洪远生气的说道:“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要和王大哥说这事,也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商量,干嘛要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听到女儿的指责,秦洪远的鼻子都气歪了。 “我耍手段?我这还不是为了咱家着想。 在说了,你真以为那臭小子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吗? 那臭小子给我顺气的时候,一个劲的往我伤口上拍,手劲还特别的大。 这多亏是我没受伤,这真要是受伤了,不死,也得被他给拍死了。” 说着,脸色极其落魄的看着秦雨晞叹道:“唉,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 这要是真嫁过去了,那还了得? 唉,罢了罢了,女儿终究是大了,不由人了,在也不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喽。” 一边说着,还一边是失魂落魄的摇着头,那模样,整个就是情场失意商场也失意的落魄中年。 听到秦洪远的抱怨,秦雨晞的双颊飞快的升起了一抹嫣红,低着头,轻轻的跺了跺脚,娇嗔道:“爹爹,你瞎说什么呢。 讨厌死了,不给你们说了。” 话还没说完,便脚步凌乱的跑出了房间。 看着女儿略显凌乱的背影,秦洪远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 这一回,是真的心口疼,疼的让人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要不,我还是悔婚吧!” 秦洪远低声喃喃道。 听到丈夫的低喃,张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尴尬的笑了笑,秦洪远有些得意的看着张琪炫耀道:“怎么样,我挑的女婿还能入眼吧!” 沉默了片刻,张琪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 从嫁到秦府到现在,不管她怎么的努力,各种各样的偏方土方子,都试了不少,却始终都无法给秦家生下一个儿子。 偏偏秦洪远还特别的死脑筋,宁可绝后,也不纳妾。 就算是自己给他挑了好几个模样俊俏的女子,转眼间就全部都给送了出去。 这让张琪是又气又喜。 喜的是秦洪远对自己的专情,气的是秦洪远的任性。 你没有个儿子,接不了你的衣钵,你这秦家就是断了后。 你这让我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怎么去面对你秦家的列祖列宗? 这事情几乎都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病。 现在好了,王泽愿意以后和雨晞的第一个儿子跟随母姓,继承秦家衣钵。 这样子,秦家的后就有了,百年之后见了秦家的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了交代。 心病去了,对于解决掉自己心病的王泽,张琪也是越发的顺眼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女婿,老娘只认这个女婿,谁敢反对,我就把他的嘴给撕了。 …… …… 回到院子里,看着面色焦虑的林芯,王泽轻笑着安慰道:“没事了,那刺客本事没到家,连侯爷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听到王泽的安慰,林芯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怵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侯爷没事就好。” 看着不停的拍着自己胸口的林芯,王泽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对于侯爷没受伤这件事上,林芯很是失望。 是……错觉……吧! 眨了眨眼,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到一边,王泽正要说些什么,秦雨晞轻柔不安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王大哥。” “嗯?” 回过头,看着一脸不安的秦雨晞,王泽有些疑惑。 “怎么了?” 看着王泽,秦雨晞眉头紧皱,嘴唇都咬出了血,王泽仿佛看到了一团雾气迷蒙在她的眼中。 这一刻的秦雨晞,显得极其的不安失措。 “王大哥,父亲对你说的话,其实你没有必要在意的,我…………” “好啦。” 王泽轻笑着打断了秦雨晞的话,安慰道:“没事的,侯爷对我有大恩。 这件事情,即便是侯爷不提,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会提的。 只不过是给你们过继一个孩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真的心里不安的话,等到时候,在给我多生几个不就好了。” 说真的,对于这些事情,他还真的是不怎么在意的。 别说是过继了,就算是入赘,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吧。 看看网上,那么多火的不得行的赘婿文,就已经很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好吧。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咬着嘴唇,低着头,本就红润的面颊更加的红润了起来。 “嗯。” “啊?” 没有听清的王泽,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雨晞。 “晞儿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就先告退了,王大哥你好生歇息着吧!” 急急忙忙的对着王泽福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王泽:“????” 第103章 要不………… 看着秦雨晞慌慌张张离去的身影,王泽微微有些茫然。 这就有点儿莫名其妙啊! 摇了摇头,内心感慨了一句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后,便准备回房间去。 结果,刚一转身,便看到了柳眉倒竖,一脸煞气的林芯。 吓的王泽止不住的后退了好几步。 “呃,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林芯很生气的瞪着王泽,眉目含煞:“你竟然让你们的孩子随母姓,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跟倒插门有什么区别?” 看着气的都快冒火的林芯,王泽愣了愣,这个时候,他才回过了神。 在古代这种男权社会阶段,对于这种事情,看的是比命还重要。 在这个时代,谁要是让孩子跟妈姓,那就意味着“爹不行”“倒插门”,或者说爹不要你,不承认你是这家人,这是典型的抡圆了胳膊啪啪打“爹”脸,是要被外人耻笑的,是数典忘祖的体现,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可是,这跟自己有个屁的关系啊! 他又不在乎这些东西。 看着林芯,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少女的脸,就跟揉面团一样,将少女的脸揉成了各种形状。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搞了半天就这个啊! 我都不在意,你干嘛要这么生气啊!” “你,你,你别揉我脸。” 挣扎着将自己的脸蛋从王泽的魔爪里挣脱了出来,怒视着王泽气急败坏的嗔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便气呼呼的跑回了房间。 王泽:“………………”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回到房间里,看着桌子上的笔墨宣纸,也没有了继续练字的兴趣,随意的将笔墨一手,拿起一本书便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 …… “嘿,听说了吗,咱家侯爷昨天被刺杀了。” “什么?侯爷被刺杀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嗨,那是假的。” “怎么说?” “这事我知道,咱们家侯爷不是就小姐一个女儿么。” “啊,是啊!” “然后那个王公子和咱们家小姐不是有婚约么。” “啊啊,这个我知道,我还见过那个王公子好几次呢。” “问题就出在这儿,王公子和咱们家侯爷是有婚约,而不是入赘,那也就是说王公子和咱们家小姐以后的孩子都是跟王公子姓的。” “对啊,这没毛病啊!” “可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家侯爷那岂不是到了小姐这一辈就算是断了?”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唉!” “所以啊,咱们侯爷就想了个法子,假装被刺杀了,还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博取王公子的同情,然后就…………” “你们在干什么?” 面若冰霜的看着聚在假山底下扯着八卦的丫鬟下人,林芯的脸,都冷的成冰了。 “你们都这么闲的吗?没有事情做吗?就聚在这里妄论主家的闲事?主家的事情是你们可以随意谈论的?你们老爷夫人就没有教过你们怎么做下人?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干活去!” 看着气势汹汹的林芯,那几个下人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神情怏怏的散了开来。 府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林芯是那个王公子的贴身婢女,王公子对这婢女可是宠的紧呢。 对于这种人,能不惹还是不要惹。 惹了她,不就等于惹了王公子不高兴了? 惹了王公子不高兴,小姐老爷也会不高兴,这小姐老爷一不高兴,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们? 划不来,划不来。 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林芯满脸的不高兴,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都什么人啊,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愤愤的嘟囔了一句,才端着盘子气呼呼的朝着院子走了回去。 待林芯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后,张琪的身影从缓缓的从走廊中浮现了出来。 看着林芯离去的身影,张琪对着身旁的丫鬟问道:“那是谁的婢女?” “回夫人的话,是跟着王公子一块来的。” “不是咱家的婢女啊!”张琪微微有些遗憾。 尽管林芯已经来侯府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可是真要说起来,她今天这是第一次看见林芯。 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丫头,有一股别的丫鬟身上所没有的灵气。 看着林芯,就跟看见了离府之前的雨晞一样。 本来还想着将这丫头弄到自己身边好好的调教一番呢,既然不是自家的人,那就只能算了。 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女儿,在她回娘家之前,女儿是多么的活泼,多么的充满了活力。 可这次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女儿都变的快不认识了。 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儿,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便的这么的…………大家闺秀了起来。 穿的衣服变了,吃饭的姿势也变了,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就连笑的时候,都是拿着手帕遮着脸抿嘴轻笑。 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说真的,她看见女儿的第一眼,都怀疑自家女儿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呢。 想着,想着,张琪就有些忧愁,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了继续散心的兴趣,转身朝着卧室走了回去。 而另一边,端着点心的林芯气呼呼的回到院子里,猛的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扔,就坐在一旁扭着脑袋,嘟着小嘴,一副我不高兴,我很生气的模样,看的王泽是一脸的懵逼。 “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林芯瞪着王泽,很生气的说道:“你自己干的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知不知道外面那群下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那些下人怎么议论我的?”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他们…………” 眨了眨眼,林芯有些语塞,仔细想想,那帮下人也就是把昨天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罢了,还真没说王泽什么坏话。 沉默了片刻,林芯狠狠的踱了下脚怒视着王泽喊道:“王泽,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说完,便哭着跑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看着林芯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模样,王泽眨了眨眼,好心的提醒道:“林芯,你要想清楚了啊,会被灭口的哦!”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收拾包袱的手微微一僵,紧接着便又继续收拾了起来。 “要你管,我就算是被灭口了,我也不要在见到你。” 哇呜,看来是真生气了。 靠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胸,王泽有些猥琐的嘿笑道:“林芯,你家是不是也就你一个女儿啊? 要不要咱两的孩子也跟你砰…………” 看着紧闭的房门,王泽的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痛,太特么的痛了,感觉鼻梁都要裂开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简直太讨厌了。 顶着红肿的鼻子,王泽有些委屈的回到了房间。 …… …… 第104章 不带这样的! 砰!砰!砰! “林芯,林芯,吃饭啦!” 拍着林芯房间的门,王泽大声呼喊着。 “我不饿,不吃。” 房间里,林芯闷闷的声音响起,然后在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任由王泽怎么呼喊,都是没有反应。 耸了耸肩,王泽也就不在继续在门口纠缠,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享用起了美食。 吃完饭,便打算出去散散步,正所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对于自己的小命,王泽还是很当回事哒! 将院子里的门打开,入眼的便是一个低头哈腰陪着笑脸的何松。 愣了愣,砰! 猛的将门关上,等过了十几息后,才又再次将门打了开来。 人还在,不是错觉。 “你怎么在这?”王泽有些惊奇的问道。 “嘿嘿,属下这不是在衙门里的饭碗给丢了么,所以就想着在侯爷这里混碗饭吃,然后侯爷就让小的跟着大人您,嘿嘿嘿!!!”何松陪着笑一脸讨好的解释道。 看着何松,王泽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 他并不打算问何松为什么好好的衙役不干,却跑到这儿当侍卫。 之前凉州一行,他就已经知道这货是秦洪远的人了,虽说在凉州的时候,何松并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但是用着却极其的顺手,会办事,知进退。 “行吧,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唉,谢公子,谢公子赏识。”听到王泽答应了下来,何松直接是面露喜色,连忙对着王泽讨好的道谢。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王泽便直接越过何松朝着外面走了去。 见状,何松也是连忙紧跟着走向了后花园。 有些慵懒在走廊上漫步着,看着外面的假山水池,王泽突然招了招手将何松喊到了身边。 “你知道,那个成阳王府,都做些什么生意?” 听到王泽的问话,何松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暼了王泽一眼。 王泽和成阳王二儿子的事情,当天就已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这才过了几天,就忍不住想要报复回去了。 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何松才斟酌着语言,很是谨慎的说道:“成阳王府涉及的大部分都是青楼赌场这种来钱快的生意。” “青楼赌场啊!”王泽摩擦着下巴,低声喃喃道。 “那你知道哪家最赚钱吗?” “大人,这些来钱虽快,但是相比于另一门生意,还查了点火候。”何松嘿嘿轻笑着说道。 王泽:“????” 玩我呢? 淡淡的看了何松一眼,王泽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对于何松而言,就没有那么的美妙了。这是一个不小心,被记到小本本上了?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自己的嘴,何松连忙解释道:“成阳王府最赚钱的,是一家店。” “哪家店?” “开在东市一个小巷子里的古玩店。” 王泽:“啊咧?” 看着何松,王泽的脸上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怀疑。 你这话我怎么就不相信呢,一个古玩店还能比青楼赌场更赚钱了? 骗人的吧! 看着王泽明显不信任的表情,何松有些委屈,连忙解释道:“大人,你别看这只是一个古玩店,可实际上,这个店,它做的可不止古玩上的生意,它还负责销赃,贩卖情报等一系列的黑色买卖。 光这一家店一天的进账,就能有成阳王府所有产业一天的进账还要多。”“这老话说的好,粮食布匹十分利、中药当铺百分利、古玩字画千分利。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还是正常经营的情况,但实际上这家店里,来路正经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见不得光的,有地底下出来的,有偷来的,有假的,有黑吃黑的,他们收这些东西的成本低的跟没有一样。 而且,他们仗着成阳王的背景,在跟天机阁有着合作,更是成为了整个上京城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每天,光在这里完成的情报交易额,就大的吓人。” “这样啊!”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凑到何松跟前神神秘秘的问道:“你知道咱们府上最有辨识性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吗?” “侯爷手上有一对琉璃盏,是十年前陛下所赐,可谓是价值连城。 这对琉璃盏一直都被侯爷放在书房里,寻常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咦?” 听到何松的回答,王泽有些惊奇。 这种事情竟然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小老弟你有点儿不大对劲啊! 眼神莫名的看了何松一眼,王泽便不在说话,继续背着手在花园里散着步。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秦洪远的书房门口,想了想,伸手拍了拍门。 “伯父,伯父,你在吗?”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回应。 “唔,看来侯爷是不在啊!” 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王泽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便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眼神淡漠的看了眼何松,便施施然的朝着院子走了回去。 “小何呐!” “大人,小的在呢。” “小何呐,咱两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从认识到现在,我对你,挺不错的吧?” “大人对小人一向恩宠有加,赏识之恩,更是无以为报。” “是这样哈,我这儿呢,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吧!” 看着慈眉善目的王泽,何松的心底颤了颤,有些慌,小心的问道:“不知大人,要小的做什么?” “想办法,把这对琉璃盏卖到那家店里面去。” 扑通!!!! 王泽的话刚一说完,身后的何松便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会死人的。” “你不是说我对你的大恩无以为报吗?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办?”王泽有些生气的看着何松。 这人怎么这样啊,刚刚说的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咋这转眼间就直接变了个样呢?这不就是说话跟放屁一样吗? “大人,不是小的不去办,实在是不敢啊!”何松抱着王泽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的。 “大人,前段时间,侯爷最喜欢的那只斗鸡不见了,害得府里所有的下人护卫都被齐齐的打了一顿。 更别说是被当成命根子的琉璃盏了,这要是真不见了,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说着,还看着王泽胸口的那一团鼓起小心翼翼的建议道:“要不,您还是还回去吧!” 本来,听到何松说鸡的时候,王泽还有点儿心虚,正准备说些软话安慰安慰他呢。 可是一听何松让自己把东西还回去,顿时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啊! 我凭本事拿到手的东西,凭什么要还回去? 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好吧! 第105章 只要能出手就行 “大人,不是小的多嘴,您说,您这也不愁吃不愁穿的,侯爷也不曾亏待您,您这是何必呢!”何松抱着王泽的腿苦口婆心的劝道:“这万一是,啊不,这肯定是要露馅的,您说,这到时候一露馅,吃亏的不还是您么!” “露馅又能怎么样?”王泽很生气的看着何松:“我都为他们秦家付出了这么多了,难道还连一个死物都不能动了吗?” “可是大人…………”何松面色凄苦的看着王泽,似乎还想要在说些什么,结果直接被王泽不耐烦的打断了。 “别可是来可是去的了,你就说,到底办不办。” “办!” 顿时,王泽笑开了眼,将何松从地上拉起。 拉着何松的胳膊,一路将其拉扯到房间后,才神神秘秘的叮嘱道。 “你到时候,安排几个面生的能信得过的人,拿着这对琉璃盏去那家店,然后在这样这样,最后在那样…………” 房间里,王泽的声音低的跟没有一样。 全程,何松都是凝神静气无比认真的听着王泽的吩咐,唯恐漏掉了一个标点符号。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直到天色稍稍有些暗淡的时候,王泽才将自己的计划说完,端起水壶咕噜咕噜的就是好几大口水下肚。 “怎么样,没有问题吧。”王泽问道。 愣愣的看着王泽,沉默了良久,何松才缓缓的伸出了大拇指。 “果然,还是大人阝……高!” “少在这给我扯这些没用的。”翻了个白眼,王泽没好气的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赶紧去办。” “唉,好嘞。” 嬉笑着应了一声,何松便拿着桌子上的琉璃盏离开了。 而另一边,陪完老婆来到书房的秦洪远,看着书架中央空空如也的格子,愣住了。 我的琉璃盏呢?那么大,那么亮的琉璃盏呢?怎么不见了?我家遭贼啦?哪个不要命的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 就在秦洪远内心深处充满了迷茫的时候,何松贼眉鼠眼的脑袋瓜子从门外探了进来。 “侯爷!” “啊?”看着门外的何松,秦洪远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道:“不是让你去跟着王泽么,跑这里干什么?” “侯爷,王大人给小的安排了件差事,小人觉得吧,这事儿,有点儿大,所以就想给您汇报一下。”何松看着秦洪远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 “什么事?”气定神闲的坐在了书桌后面,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一边翻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下一秒,吧嗒一声,手中的书掉在了桌子上。 看着何松手中的琉璃盏,秦洪远微微有些沉默,良久,才面无表情的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启禀侯爷,事情是这样子的…………”没有任何的犹豫,何松直接将王泽给自己吩咐的事情一字不改的告诉了秦洪远。 “胡闹。” 听到何松汇报的秦洪远面色一沉,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呵道:“真是胡闹,他怎么可以这样子?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可不是么,这王大人实在是太…………” “你,去库房在多挑上几件宝贝,嗯,宫里赏的那些个好东西,不要舍不得,尽管的拿。 哼,这臭小子真是太胡闹,就一个破琉璃盏能弄出多大的动静,唉,毕竟是小地方来的,就是没有一点格局…………” 何松:“????” 看着一脸失望的秦洪远,何松的脑门上充满了问号。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我跑过来给你说这个是这个意思吗?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王泽会当人家安远侯的女婿,而他只能当人家女婿的保镖了。 这就是差距啊! 心情有些怅然的对着秦洪远拱了拱手,何松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书房。 “把琉璃盏拿着。” 秦洪远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沉默了片刻,何松走走回书房抱着琉璃盏很是失意的离开了书房。 之前让我跟着王泽的时候,说的好听,说什么要盯紧点王泽,不要让他出事,也不要让他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结果你到好,都这么出格了,你还帮着他干! 那你这个样子,让我这个奸细很尴尬的好不好! 抱着琉璃盏,拿着秦洪远的令牌,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跑到库房。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傻啊,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偷的走啊! 能不能长点脑子,都去偷小的,像那个画啦,夜明珠啦,还有那个什么,把那对玉如意也揣着…………” 很快,整个库房里近乎五成的好东西都被搬走了。 看着衣兜里都揣的鼓鼓的一帮人,手里拿着登记好的名册,何松面色严肃的警告道:“看清楚了,你们在库房拿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登记清楚了的。 告诉你们,等事情结束了,必须得一件不少的全都要拿回来,明白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 “很好。” 何松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 …… 即便已是深夜,可上京城的东市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路边的酒肆,茶馆,各种各样的叫卖讨价声不绝于耳。 穿过大街,绕过酒楼,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了下来。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袱,男子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太过于注意自己后,才急忙一头钻进了巷子里。 相比于外面大街上的人声鼎沸,巷子里面,安静的有些过分,明明就是紧挨着的,却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巷子很窄,一次最多只能通过一个半人。 顺着巷子左拐右拐,走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后才看到了一间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店铺。 深吸了一口气,男子有些蹉跎的走了进去。 “请,请问有人在吗?” “唉,这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一名小厮或者说是唯一的一名小厮极其热情的跑了上来将男子迎进了店铺。 “这位客官,请问您是买东西呢,还是卖东西?” “那,那个,我听说,你们这儿,什么东西都能收,是真的吗?”男子看着小厮,眼神飘忽,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听到男子的问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男子抱的紧紧的包裹,小厮笑了。 “这位客官,我们这儿,确实是什么都收。 不过这个价格嘛…………” “你放心,价格方面都好商量,我们要求不高的,只要能出手就行。” ………… ………… 第106章 交易 男子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一双并不算太大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浓浓的警惕。 “只要能够出手,价格低一些,我们也是能接受的。”男子咧嘴憨笑着,笑的时候,眼睛眯起,露出褐黄色的牙齿,脸上的皱纹也跟随着浮现而出。 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形象。 对此,小厮咧嘴轻笑了起来。 “这位客官,你想要出手什么货物。” “嘿嘿,我们这手上的东西有点儿多,不知道你们店能不能吃的下?”男子并没有立马拿出要出手的东西,憨笑着看着小厮问道。 “嘿嘿,这个客官你就放心吧!若是小店吃不下的话,那这整个上京城估计也就没有谁能够吃的下了。” 小厮神情有些倨傲的说道。 听到小厮的话,男子眨了眨眼,才缓缓的从怀里的包袱中拿出了一对琉璃盏。 “我们手上有很多东西,这是其中最好的一件,你看能拿多少钱。” 看着桌子上的琉璃盏,小厮眼中微闪,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面色有些犹豫的说道:“客官还请稍等片刻,这件东西,得请我家掌柜的来掌眼。 失陪了!” 很是抱歉的对着男子拱了拱手走进了后院,在一个房门口停下,轻轻的敲了两下,才小声说道: “头儿,有人来卖货。 据说除了拿来的琉璃盏之外,他们手上还有很多。 看上去,并不是从地下出来的。” 小厮的话音刚落,门房被缓缓的打了开来,一个面色阴狠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既然不是地底下出来的,那就是从低上偷的。” 说着,淡淡的看了小厮一眼便直接走去了前堂。 才刚一跨过门,中年男子脸上的阴狠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的极其的爽朗。 “哈哈哈,在下千金堂掌柜冯玉,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俺姓张,掌柜的叫俺老张就行了。” “原来是张兄啊,冯某有礼了。” 冯玉笑着对男子拱了拱手才拿起桌子上的琉璃盏开始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一上手,冯玉的眼眸微微一动,面色也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一边打量着手中的琉璃盏,一边不经意的问道:“听张兄的口音,似乎并不是上京人吧!” “怎么可能,俺老张可是地地道道的上京人,从我太爷爷起,就一直都是在上京生活的。” 男子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太多的拉扯,不耐烦的说道:“唉,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要,自然是要的。”冯玉轻笑道:“听张兄说,这样的货,你手上还有很多?” “对,有很多。”男子点了点头。 “不如这样吧,张兄你把剩下的货都拿过来,若是品色都不错的话,我千金堂,绝不会亏待张兄的。” 听到冯玉的话,男子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抹狂喜,可紧接着,又极其警惕的看着冯玉说道:“那不行,万一我们把东西拿来,结果被你们黑吃黑了怎么办。” 看着一脸警惕的男子,冯玉哑然失笑。 “张兄放心,我们千金堂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有损声誉的事情呢!” “嘿,干正经买卖的,可没那个胆子收这批货。”男子冷笑,语气中的讽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掩饰。 看着男子,冯玉轻轻的端起茶杯低头珉了一口,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冷意。 “那张兄,觉得又该如何是好?” “先给钱,在交货。” “张兄,冯某是真心想与张兄做这门生意的。”冯玉笑的有些冷,眼中,逐渐的浮现出丝丝危险的光芒。 “可是看张兄的意思,似乎是在戏耍冯某。” “怎么会。”男子摸着脑袋,一脸的憨笑,对于冯玉眼中的威胁没有丝毫的在意。 “我们也是诚心想与贵店做生意的。” “不看货,我们可没办法给钱啊! 这样子的生意,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大合适吧!” “没办法,实在是贵店的名声不太好,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啊!”男子咧嘴嘿笑道:“这些年,被你们吃掉的同行,可不是一个两个…………” 听到男子的话,冯玉脸色微冷,可紧接着又热情的笑了起来。 “哈哈,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呐! 既然如此,那冯某也就不来那些虚的了。 这样吧,咱们就先把这对琉璃盏的生意给做了。 剩下的货物,咱们在分批交易,如何?” “可以啊,不过,后面的那些货物,得换个地点交易。”男子笑道。 目光微凝,冯玉的声音微冷, “不知,张兄想在哪里交易?” “具体的交易地方,等时间到了,自会有人通知你。 咱们还是先把这对琉璃盏的生意给做了吧!” “这是自然。”轻笑着摸着桌子上的琉璃盏,冯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这对琉璃盏,不如,就五百两如何?” “掌柜的你可真幽默。”男子嘿笑了起来。 “五百两,你这可就真的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啊!” “五百两不少了。”冯玉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男子的话:“张兄,你要知道,别说是上京城了,就算是整个大玄,敢收你这东西的,也没有几个。 毕竟,这个,可都是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使用的。” 兄弟,你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别给脸不要脸。 “可即便是皇室专用,那也是有不少流落出来的啊! 五百两,啧,有点儿少啊!” 掌柜的,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五百两就想把这对琉璃盏收走,做梦。 “那不知张兄想要卖多少?”冯玉和煦的笑着问道。 “怎么着,也得两千两吧!”男子咂了咂嘴,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农民。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就一点儿不像是农民说出来的话。 “两千两,张兄这可是跟抢都没有什么区别啊!”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冯玉眼中的冷意,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一千两如何?” “一千两啊!” 男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显然对这个价格并不是很满意。 “算了,毕竟后面还要在接着跟你们合作呢,这次就吃点亏,一千两就一千两,拿钱。” “好,张兄果然是个爽快人。”大笑着拍了一下桌子,冯玉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 很快,便有几个伙计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将箱子放在男子的面前,打开锁,顿时,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近乎闪瞎了男子的眼睛。 看着这满满一箱子的黄金,男子喉咙不自觉的狠狠的吞咽了好几下,眼中,充满了贪婪。 “张兄,一千两黄金,点点?” 第107章 要不……你九我一? “张兄,一千两黄金,点点?”冯玉轻笑着对男子说道。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男子搓着手,一脸憨笑的说道:“不用点,不用点,冯掌柜的信誉,俺还是信得过的,嘿嘿嘿嘿…………” “那下一次交易…………” “三天后会有人把交易地点给你们的。”男子嘿笑道:“下一批的货,咱也不跟你玩虚的,一口价五千两,保证你物有所值。” “哦,是么,那冯某可就静候佳音了。” “嘿嘿,放心吧,下一批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行了,行了,就这样了,俺就先走了。” 说完,男子便抱着箱子走出了千金堂。 一百多斤的东西,搬着跟玩似的,蹭蹭蹭的就跑到了巷子口。 此时,巷子口早就有着一辆马车等候在了那里。 搬着箱子直接上了马车,看着身后远处的几个身影,冷笑了起来。 “甩掉他们。” 随着男子的吩咐,马车缓缓的向着前方行驶,身后的几名男子也连忙跟了上来。 就在要出东市的时候,突然几架一模一样的马车穿插了进来,互相交错着行驶了一段路程便轰然散开,仅仅一会的时间,便已经分不清楚男子男子到底上的是哪架马车。 而就在这时,路上的几个行人也因为一些口角之争互相斗殴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便直接将周围一片的人全部都牵扯了进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斗的场所逐渐的移到了盯梢的几人跟前………… 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看着垂头丧气的走回来的几人,冯玉的脸色没有半丝的变化。 “跟丢了?” 听到冯玉的话,几人齐齐的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惭愧。 “属下无能。” “看来是老手了。”冯玉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盏,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的说道:“去王府借些人手过来。 下一次,不管是货,还是钱,都要归我。” “是。” …… …… “一对琉璃盏就卖了这么些钱?” 看着一箱子的黄金,秦洪远满脸的失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承几人。 “那好歹也是皇室专用,上好的琉璃盏,你们竟然才给卖了一千两黄金。 啧啧啧,多亏你们没有做生意,不然的话,还不得赔死了。” “嘿嘿,侯爷教训的是。”张承陪笑着应和着。 “啧,算了,反正也是无本的买卖,这一箱黄金,拿出一半给弟兄们分了,剩下的,给夫人吧!” “是。” “还有,把千金堂给盯紧了,别到时候过去了,找不着琉璃盏了。 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侯爷放心,那千金堂早就已经被盯死了,保证丢不了。” 听到张承的保证,秦洪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下去吧!” “是。” …… …… “事情办妥了?” “大人放心,小的办的妥妥的,保证没有一点问题。” “那钱呢?” “什么钱?” 何松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不解。 “你把琉璃盏卖给千金堂的钱啊!” 看着何松的模样,王泽突然间感觉有些心慌了起来。 “嗷~~大人你说的是这个钱啊。”何松先是恍然大悟的嗷了一声,然后又底气不足的小声哔哔道: “钱…………被侯爷拿去补贴家用了。”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勃然大怒。 “本少爷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凭什么他连说都不说就拿过去补贴家用?” 说着,便气势汹汹的要去找秦洪远理论,可是刚走到门口,王泽猛的停住了脚步,看着身后的何松面色狐疑的说道:“不对啊,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啊!”何松一脸茫然的说道:“可能是他们搬黄金进来的时候,被侯爷看见了吧!” “什么?黄金?”王泽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松,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多少黄金?” “一,一千两。”何松小声回答道。 听到何松的回答,王泽沉默了片刻,深深的看了一眼何松便扭头朝着秦洪远的书房跑了过去。 那模样,宛若稍微去晚一点儿,就见不得秦洪远最后一面似的。 气喘吁吁的跑到书房,连敲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着气定悠闲的看着书的秦洪远,王泽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秦洪远给先发制人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都由我来处理就了。” 王泽:“?????” 你信不信我骂娘?信不信我问候你家祖宗? 看着一脸不服气的王泽,秦洪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你别忘了,你才被陛下给打了八十大板,这伤,没个百八十天,能好吗? 你要是才被杖责八十还没几天就生龙活虎的跑出去坑…………抓捕窃贼,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陛下的脸面么。” 靠,忘了这一茬了。 王泽内心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低头沉吟了片刻看着秦洪远试探性的建议道:“我可以带伤上阵的。” “这怎么可以呢。”秦洪远一脸慈祥的看着王泽拒绝道:“你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还跑出去抓贼,那岂不是说我秦府除了你之外,在无其他可用之人了么,这不就是明摆着打我的脸么。” “可是伯父你好像也被陛下禁足了呀!” “我可以让秦羽去办啊!” 愣愣的看着一脸慈祥的秦洪远,王泽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这个便宜岳父,有点儿无耻啊! 行,既然这样,那咱就把话给说明白了,总不能让我又流血又流汗的结果什么都捞不着吧! “怎么分账?” “分什么账?”秦洪远一脸疑惑的看着王泽,不解的说道:“我只是要把我府上丢的东西找回来而已,为什么要分账?” 王泽:“我*#%¥$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猛的一拍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洪远,王泽恶狠狠的说道:“五五分账,不然的话,一拍两散。” “为什么要五五分账?”迷茫的看着王泽,秦洪远的眼中充满了不解:“这事你又没出什么力啊!” “点子是我的,我的,我的!!!” “所以呢?” 看着气定神闲的秦洪远,王泽微微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哀求的说道:“要不,你九我一?” 第108章 黑吃黑 翌日,千金堂。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神情有些怯懦的走了进来。 “请,请问有人在吗?” “有,有人,这位客官,请问您是卖东西呢,还是买东西呢?” 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小厮,依旧是热情如火。 干他们这个的,最忌讳的便是狗眼看人低,即便对方是个乞丐。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下一秒会不会就掏出一件价值连城的大宝贝出来。 看着热情的小厮,小乞丐明显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我,我不是来卖东西的,也不是来买东西的。” “那客官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呢?”小厮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但远不如之前那般热情。 “我是来送信的。” 说着,小乞丐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一个纸条递给了小厮。 “有个人,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接过乞丐递过来的纸条,小厮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铜钱。 “有劳小哥了。” 双手捧着接过铜钱,乞丐的脸上笑开了花。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还能两头拿钱。 喜滋滋的拿着钱离开了千金堂。 看着离开的乞丐,小厮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拿着纸条跑到了后院。 “掌柜的,那帮人来消息了。” 吱~~ 打开门,面色阴冷的看着小厮,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条。 巳时三刻,东城外向西二十里,城隍庙。 “呵,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硕鼠。” 冯玉嘲讽的笑出了声。 “掌柜的,时间太紧了,根本就筹不到这么多钱。”小厮面色为难的说道:“昨天那一千两,已经是咱们店里所有的库存了。” 淡淡的暼了小厮一眼,冯玉面色阴冷:“只把上面两层放上黄金就可以了。” 昨天之所以没有动手把人留下,只不过是不清楚对面的底细,害怕对方没有带来的那批货会有遗漏或者损坏。 是的,在冯玉的眼中,那批还没有见到的货,已经是他的了。 对于张承那伙人,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若不是害怕他们会把那批货转移走或者是销毁的话,随手就能把张承一伙给收拾掉。 巳时,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如今,距离巳时三刻,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 亲自督促着手下将黄金装好,便坐着马车急急忙忙的朝着对方说的地点赶了过去。 而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帮人携刀带棒的率先埋伏了过去。 虽然时间很紧,但是在他们高效率的行动下,当冯玉到了对方所说的城隍庙的时候,才刚过巳时。 见到冯玉一行,懒洋洋的坐在门口晒太阳的一个乞丐咧嘴笑了起来。 “嘿呦,还真有人往这破地方跑啊!” 说着,便慵懒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上前去。 “喂,有人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说是让你们到西城门,顺着官道直走,有个何家村,他们在村口等你们。” 听到乞丐的喊叫,坐在马车里的冯玉脸色变的阴沉无比。 “狗东西。” “掌柜的,这帮贼匪,也是够小心谨慎的。” “没点脑子的话,也不可能弄的到这种品色的货。”淡淡的暼了眼身旁的手下,冯玉闭目假寐了起来。 “转道,去何家村。” …… …… “喂,你们是不是千金堂的人? 有人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说是让你们原路返回,顺着城隍庙在向南走二十里路,有一个茶棚,他们在那儿等你们。” …… …… “喂,马车里的可是姓冯? 有人让我转告你们,去南城门直走三里路,有片树林,他们就在里面。 还说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冲自己一行喊话的乞丐,冯玉的眼中,充满了杀意。 “走,去南门。” 冯玉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道。 心中,更是已经对着张承等人将所有能想到的刑罚全部上了个遍。 出发的时候,不到巳时,可如今,却已经寅时过了好一会了,被对方跟遛狗一样遛了一个多时辰,冯玉的心里,早就已经怒火中烧。 耗费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冯玉才来到了对方所说的小树林。 远远的,便看到一脸憨厚的张承对着自己等人招手。 招完手,便一头栽进了树林里面。 看着树林,冯玉沉吟了片刻,并没有将钱搬进去,留下了一大部分人守在外面,只带了三两个手下走了进去。 进了树林后,时不时的便会看到张承的身影出现在某个方向给自己带着路。 东绕绕,西绕绕,很快便在这树林里面失去了方向感。 直到…………来到了一个山洞口。 “哈哈,冯掌柜的果然是个信人,快,快,快请进。” 看着一脸憨笑的张承,冯玉面色阴沉,脚底没有动弹丝毫。 “张兄,冯某在你们身上,可是没有看到一丁点的诚意啊!” “哈哈,冯掌柜莫要见怪,莫要见怪。”一边陪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玉如意递给了冯玉。 “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冯玉看了眼玉如意,没有接,冷哼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山洞。 一进去,便看到地上随意摆放的各种奇珍异宝,全都是上好的货色。 见状,冯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看来,张兄你们这一单子,做的可不小啊!” “那可不。”张承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点底气,我们也不敢找你们千金堂,请吧!”说着,张承伸手示意冯玉验货。 没有立刻验货,而是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张兄,就这些人手看着这些货吗?” “那自然不是。”张承嘿嘿笑了两声,面色有些飘忽的说道:“主要是今个要和冯掌柜做生意,不敢待在一个窝里。” “哦,是么!!” 嘴角划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冯玉眼中的冷意,没有丝毫的掩饰:“可冯某怎么觉得,张兄就这些人马呢?”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护卫从洞外冲了进来,将张承等人围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人,张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收敛了起来。 “冯某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冯玉一脸嘲讽的看着张承,抿嘴轻笑。 “这批货,改姓冯了。” “冯掌柜,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货罢了,我们其他地方,可还有着不少货呢。 那些货,你不打算要了?” “这么多的东西,相信已经是你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了吧!”冯玉轻笑道:“即便是王侯府上库房,里面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面色难看的张承,冯玉不由的有些得意的笑出了声。 果然,他猜的不错,既然是要销赃,肯定是不可能一大帮子人出动的,那样子有些太过于张扬。 所以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几个人,而且,从昨日一开始的时候,对方就一直强调说他们手上的货很多,不断的暗示着自己,他们不会直接将所有的货一次性全卖给自己。 只不过,还是有些蠢啊! 这才不到一天,便急不可耐的要和自己交易,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们有那个性子一批一批的来交易。 这满地的货,全部都是上好的奇珍异宝,还有?呵呵,你们是抢了皇帝的家还是抄了哪个大官的家? 第109章 都是我们的 看着满地的奇珍异宝,冯玉笑的很是开心。 这帮狗东西,虽然做事不咋滴,但是对于这些宝贝,保护的还算不错,不,不止是不错,简直是保护的太好了。 比起那帮糙汉子,这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 一时间,冯玉对于张承等人也看的顺眼了起来。 就喜欢这样子的客户。 看着一脸喜意的冯玉,张承脸色阴沉,冷笑道:“冯掌柜,黑吃黑,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哈哈,张兄这话咱可就不爱听了。”冯玉捏着胡子,一脸得意的说道:“在说了,张兄你这财来的也不是什么正途。 冯某这是替天行道,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看来,冯掌柜的,是不想要剩下的那批货了。” “不要了,不要了。”冯玉摆了摆手,很是玩味的大笑道:“剩下的,就赏给你们了。” 他就不信了,一个外地的贼匪,还能弄到比…………等等,不对劲。 看着张承,冯玉的脸色逐渐的狐疑了起来:“你的口音?” 之前张承的口音虽然说一直都在努力的模仿着京城口音,但是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从中听出浓浓的凉州口音,但是现在…………张承的口音,简直就是世代生活在上京城一样。 “嘿嘿,张某早就告诉冯掌柜在下是上京人了,看上去,冯掌柜似乎有些不信啊!” 张承的脸色猛的一变,嘿笑了起来。 蓦然间,冯玉的心中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对着身后的一个手下摆了摆手,那手下会意,转身跑出了洞穴,可还没走出去,便浑身僵硬的举着双手缓缓的退了进来。 跟着进来的,是首当其冲的秦羽和一堆全副武装的侍卫。 走进洞穴,看着冯玉,瞅了瞅地上的珍宝,秦羽冷笑道:“好大的胆子,连当朝大将军,安远侯的东西都敢偷。” 什么情况? 冯玉的脑筋还没有转过来,一旁的张琪却是猛的跪在了地上,对着秦羽砰砰砰的就是好几个响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哭喊道。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小的在也不敢了。” 淡淡的暼了眼张琪,秦羽仰着头一脸的倨傲。 “怎么就这点儿东西?其他的呢?侯爷最喜欢的琉璃盏呢?” “回大老爷的话,其他的东西包括那对琉璃盏都已经跟千金堂交易结束了。”张琪连忙回道。 “哦?都交易结束了?”秦羽斜暼着张琪,不淡不痒的问道:“交易了几次了?” “回大老爷,交易了三次了,这次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听着两人尴尬无比的双簧,冯玉也是回过了味。 这是被下套了啊! 眼神狠戾的看了眼张琪,又看着秦羽,声音显得很是低沉:“秦管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秦羽挑了挑眉,神色似笑非笑的说道:“前段时间,侯府遭了贼,那小贼,猖狂无比,直接搬空了侯爷的宝库。 把我们侯爷气的啊,是七窍出血啊,查了大半个月,才好不容易查到了这儿,怎么,这里面还有冯掌柜的事儿?” 斜暼了冯玉一眼,向着里面走了两步,看着地上的珍宝叹了口气又假模假样的问道: “怎么就这点儿,其他的呢?” “回大老爷的话,其他的都在千金堂。”张琪连忙恭声应道。 闻言,秦羽看了张琪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虽然说你是偷了侯府的东西,按道理说是罪不可赦的,但是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以后就跟着我吧!” 听到秦羽的话,张琪跟着身后一众人面露狂喜,对着秦羽又是激动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大老爷,谢大老爷…………” 磕完,便直接起身站在了秦羽身后,一副忠实狗腿子的模样,直令冯玉作呕。 这时,秦羽才看向了面色阴沉的冯玉,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冯掌柜的,你放心,我们只会拿属于我们的东西,其他的,绝对不动。” “你敢!!” 冯玉眼神狠戾的看着秦羽,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估计秦羽都已经被杀死好几回了。 面对冯玉阴狠的目光,秦羽不屑的一笑,回头对着侍卫示意了一番。 接到秦羽的目光,一众侍卫直接狞笑着提着铁链朝着冯玉走了过来,将几人全部都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在这过程中,冯玉极其的配合,没有任何的反抗,先别说这不知道多少人的侍卫了,单单一个秦羽,就足够解决掉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被侍卫推着,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洞穴,一出来,便看到了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官兵和同样被捆起来的手下。 一百多号好手,全都给栽了。 “巡捕营。” 冯玉阴沉着脸,低声轻喃。 “是啊,侯府的宝库被人给偷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找官府帮忙了。” 说着,秦羽对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少年拱了拱手:“有劳赵都尉了。” “秦伯客气了,都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赵鑫轻笑着对秦羽点了点头,便安排着手下将除了冯玉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绑起压了下去。 “秦伯,千金堂那边也已经全部控制了起来,我们现在过去,还是…………” “自然是要现在就过去了,毕竟,那里面可是有着侯爷最喜爱的一对琉璃盏啊,那还是陛下赏赐给侯爷的,不看到它,实在是有着不大放心啊!” 秦羽很是忧虑的说完,便和赵鑫互相谦让着朝着树林外走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面色阴沉的冯玉。 一路快马加鞭,目标极其明确的来到千金堂。, 此时,整个千金堂都已被控制了起来,无论是人还是物亦或者是钱,都被收拢在了一块。 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琉璃盏,将其递给秦羽,赵鑫轻声问道:“秦伯,可是这对琉璃盏。” 秦羽颤抖着双手接过琉璃盏,一脸感激的看着赵鑫,声音都带着颤音。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哎呀,实在是太感谢赵都尉了,若非都尉,老朽这恐怕根本就找不着它了呀!” 看着激动的秦羽,赵鑫略显羞涩的笑了笑,才又说道:“秦伯,千金堂里的东西都已收拢起来了,您看看,都有哪些是你们丢的。” “好,好,这就去看,这就去看。”秦羽嘴上一边应承着,脚底下,也是没有丝毫迟钝的跑进了后院。 看着几乎已经被摆满了的院子,秦羽直接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块血玉是我们的。” “这棵血参是我们的。” “这个玉麒麟也是我们的。” “这幅画,那幅字,还有那个,对对,就是那块砚也是我们的。” “这个夜明珠可是我们夫人心头宝,小心点拿!” “那个碗给我小心点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 …… “秦羽!!!” 冯玉近乎失智的对着秦羽咆哮了起来,看着对方将那些个本属于他的宝贝一个又一个的搬进马车里,他的心,都在滴血。 听到冯玉的咆哮,秦羽愣了愣,回头看了冯玉一眼,沉吟了片刻直接走了过去将其手指上的扳指给扯了下来,看着一旁嘴角抽撤的就没停过的赵鑫腼腆的笑了起来。 “这也是我们的。” …… …… 第110章 分赃 今天的风,有点儿凉。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冯玉的心里,更加的凉了。 真狠呐,连一根毛都没留,但凡值点钱的,都被搬走了。 “哈哈,实在是太谢谢赵都尉了,若不是巡捕营的兄弟们帮忙,那侯府可就亏大发了。 老朽代我家侯爷在此多谢都尉的出手相助,这样吧,老朽擅自做主,寻回的东西里面,掏出两成赠于都尉以示感谢。” 听到秦羽的话,赵鑫眨了眨眼,酷酷的说道:“我要五成。” “赵都尉,这……就有点儿过了呀,毕竟这些都是我家老爷辛辛苦苦一把血一把泪的挣出来的,您这二话不说就要拿五成做报酬,这不是在为难老朽么!”秦羽面色为难的看着赵鑫。 “这样吧,老朽我也是个爽快人,在多让半成,两成半怎么样。” 缓缓的摇了摇头,赵鑫面色严肃,似乎是在说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不行,为了你们这事,本都尉光兄弟就已经折损了几十个,两成半,根本就不够给他们发抚恤金的。” “赵都尉,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秦羽有些不乐意了,看着赵鑫生气的说道:“之前明明都说好了两成,你这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微微沉默了片刻,赵鑫有些羞涩的说道:“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秦羽:“…………” 冯玉:“…………” 喂喂喂,我还在呢,我还在这呢,要分赃能不能等我走了后在分啊! 还有,你折损个鬼鸡儿的人啊,我的人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就被你们给捆了,你要点脸行不行啊!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你们这样子,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我不要面子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冯玉直接气的冷哼了一声。 “哼!” 听到冯玉的冷哼,赵鑫愣了愣,才猛的反应了过来还有外人在。 “把他给我带下去,好好的审讯一下,连赃物都敢收,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店。 先上刑在审讯,绝对冤枉不了他。” 赵鑫的话音刚落,押着冯玉的几个官兵直接狞笑着将其押了出去。 待冯玉走后,赵鑫才面色严肃的看着秦羽说道:“从小到大,侯爷都一直是赵某的偶像,这样吧,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就吃点亏,四成九。” “赵都尉,你这样子不好吧!”秦羽亲切的笑道:“之前都说好了两成,你这突然间就改了主意,实在是有损你和赵家的声誉啊!” “四成九,不然的话,我全都拉到巡捕营去。” “你这,怕是有点儿立不住脚啊!” “羽伯,四成,不能在少了,你要知道,若不是我巡捕营的兄弟们忙前忙后的,你也不可能拿的到这么东西。 若是四成你还不愿意的话,那赵某,可就不干这昧良心的活了。” 四成归我,不然的话,我就把东西全都还回去,让你一根毛都捞不着,大家一拍两散。 看着赵鑫,秦羽轻轻的叹了一口,语气有些怅然的说道:“赵鑫啊,你小的时候,老朽我好歹也是抱过你的,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乖巧多了。 还记得,你才出生的时候,没有把,家里人一直都以为你是个丫头,可谁能想的到,好家伙,到四岁的时候,突然就…………” “三成,三成可以了吧!”赵鑫猛的大呵着打断了秦羽的话,面色通红,双目几欲冒火,近乎咆哮的吼道:“三成可不可以。” “哎呀,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秦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伸手掏了掏耳朵,笑眯眯的看着赵鑫调侃道:“你羽伯我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老人了,就不能有点儿尊老爱幼的觉悟么! 想当初啊,你都已经四岁了,结果突然有一天…………” “两成七,不能在少了。”赵鑫咬牙切齿的看着秦羽,语气中,充满了怒意,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 若不是打不过秦羽的话,他早就一刀把这个知道自己黑历史的老东西给劈成九块了。 大卸八块根本就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呵呵,早这样不就好了么,既然赵都尉都这么客气了,那老朽在替我家侯爷做主,就两成七。” 愤愤的看了秦羽一眼。 “哼!!” 冷哼了一声,赵鑫直接猛的一甩袍子离开了后院,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看见秦羽那张恶心的脸。 一看见秦羽那张脸,他就会想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想起那段黑历史,他就想杀人灭口。 可特么的知道自己黑历史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自己能灭口的。 艹,太特么气人了。 看着赵鑫离开的背影,秦羽是笑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着那一件又一件的被装进箱子抬上马车的“宝贝”,他的心里,是充满了喜悦感的。 就像是辛苦操劳了大半年的老农夫看到长势极其旺盛的庄稼一样,开森。 背着手,一边朝着外面走去,嘴里也一边哼着小曲。 “桃叶那个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这曲儿,是在凉州的时候,偶然间听王泽哼起过。 只听了一次,便喜欢上了,然后便去找王泽要来了词曲,只是可惜的是,王泽也只会开头的几句。 走到店铺外面,看着已经洋洋洒洒的装了近十车却还有一小半没有上车的箱子,秦羽的心情,更加的愉悦了。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就今天这一波下来,都比侯府这几十年进的账还要多。 堪比大玄税收一成半的资产啊! 当然,这里说的只不过是价值而已,真要把这些东西换成钱的话,估计是要缩不少的水的。 在又装满了三个马车后,巡捕营的人便不在有所动作。 “你们的东西,已经装完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给巡捕营的谢礼。” “哈哈,实在有劳赵都尉了。”秦羽笑眯眯的对着赵鑫拱了拱手,便直接带着府里的侍卫牵着马车,缓缓的从另一条道离开了千金堂。 待秦羽一行人走了有一段路程后,赵鑫看着剩下的箱子,猛的大声嚎叫了起来。 “还愣住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搬回去分赃…………” …… 第111章 诡辩 首先运回侯府的,是本来就属于侯府的东西外加几箱黄金。 之后过了一个多时辰后,从千金堂“找回来”的东西,才缓缓的拉了回来。 站在门口,看着一箱又一箱的不停的往府里搬的众人,王泽的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 这里,好疼………… “这得多少钱啊。”王泽喃喃自语。 “大人,据小道消息,这些东西的价值,堪比大玄税收的一成还要多。”身后的何松听到王泽的低喃后,狠狠的补了一刀。 顿时,王泽的心口更疼了,疼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极其的丰富,纠结了许久,王泽狠狠的咬了咬牙,猛的转身朝着书房狂奔了过去。 这一次,就是死,也得给自己捞点好处,不然的话,我他娘的连喘气都喘不舒服。 刚跑到后院,便看到几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王公子,侯爷说是您这一天到晚的,花费也挺大的,所以就让小的们把这个给你抬过来。” 看着众人手中的大箱子,王泽眨了眨眼,走上前将箱子打了开来又猛的将其合上。 抬起头,看着身后同样一脸震惊的何松,小心肝砰砰砰的狂跳不止。 “咳,嗯,那个,就抬到我院子里就可以了。”王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的吩咐道。 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得稳住,不能乱,不能像土包子一样大惊小怪的。 不就一箱子黄金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箱子黄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特么的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好不好,太特么的爽了,简直都要爽死了。 面色抽撤着紧跟着几人,从门口到院子里,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箱子分毫。 待几名下人将箱子抬到院子离开后,一脚将何松也给踹了出去,不理会林芯询问的眼神,王泽直接打开了箱子扑了上去。 摸着箱子里金灿灿的金属,王泽幸福的闭上了眼。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全都是我哒!!! “咦?为什么这下面都是石头啊?”林芯充满了疑惑的声音突然间在王泽的耳边响起。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微微睁开了眼,便看到,箱子里一角的黄金被林芯拿了起来,而黄金下面,却是…………石头。 愣了愣,看了林芯一眼,双手有些颤抖的将最上层的黄金全部给扣了下来。 王泽沉默了,面若死灰。 看着除了最上层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石头的箱子,王泽直接眼前一黑,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后倒了过去。 “秦洪远,你这个挨千刀的啊~~~” …… …… 皇宫,养心殿。 看着台下痛不欲生的郑瀚杰和悠悠哉哉的秦洪远赵鑫两人,周君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养心殿,养心殿,我特么的净在这儿糟心了我。 “安远侯,成阳王所说,可都是真的? 你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那千金堂给抢夺一空?” 听到周君青的询问,秦洪远眼眸微抬,双手拱起,不咸不淡的喊道: “陛下,冤枉啊!” “你还敢说你冤枉。”郑瀚杰一脸愤怒的瞪着秦洪远:“你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狼心狗肺,毫无底线的勾结巡捕营对千金堂巧取豪夺,整个千金堂的东西全部被你们一箱又一箱的搬进了你家,看到这事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郑王爷,这事儿,就算是有人管,那也应该是御史台的人向陛下参奏,您这……有点儿不合规矩啊!”赵鑫笑眯眯的看着郑瀚杰,笑的跟一只小狐狸一般。 “莫非,这千金堂,是王爷开的? 王爷,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五品以上,不得入市的啊!” “老夫自不是做那种有身份的事情。 陛下,这千金堂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子所开,这可是众所周知的啊。 当初,为了这事,老臣可没少被人嘲讽,就连陛下,也时不时的嘲讽老臣说老臣虐待庶子。 可怜我那二儿子,才被人打的不成人样,转眼间,就又被砸了店,这是不给我家岩儿活路啊!” 说着,郑瀚杰悲从心起,抬起衣袖掩着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大玄确实有着五品以上官员不得入市的规定,但是同样的,大玄庶子的地位仅高于等同于牲畜的贱籍,他们是否经商,法律上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当然,一般情况下,但凡是高官贵族家的庶子,即便在怎么样,也很少会有人光明正大的跑去经商,被人嘲笑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压在自己头上的嫡子会不会出意外,大家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你就能继承家业,我就啥都得不到? 在怎么没出息的庶子,心里都有那么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志气,可一旦经了商,那这个庶子可就真的相当于没有翻身之地,就算是嫡子死光了,整个家除了你在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继承家业,那你也依旧没有任何继承家业的希望,就算是断了根绝了种,也不会让你这个跑去经商的废物来继承家业。 看着失声痛哭心疼自己儿子的郑瀚杰,秦洪远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已经波澜不惊的对周君青拱手解释道:“陛下,微臣实在是冤枉呐! 说出来可能有些丢人,但是成阳王如此诬陷微臣,微臣也不得不说了。” 说着,秦洪远的面色羞红,看上去很是难以启齿的模样。“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前不久,微臣家里遭了贼,那小贼甚是猖狂,直接盗走了微臣府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 而且更可气的是这小贼手段高超,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微臣无奈,只好厚着脸皮找到赵都尉。 多亏赵都尉仗义,尽心尽力的帮助微臣查找线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了那帮天杀的盗贼,经过审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将东西全部都卖给了千金堂。 于是,赵都尉便带人围了千金堂,将微臣的东西要了回来。 那些从千金堂的东西,可都是微臣府上丢的啊,其中,可还有着陛下赏赐的琉璃盏。 陛下,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微臣和赵都尉肯定是会和千金堂的人进行友好协商,大家商量着把东西要回来,哪怕是给些钱财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陛下啊,千金堂连皇室专用的琉璃盏这种明显就是来路不正的东西都敢收,这是何其的大胆,何其的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视皇室尊严于无物啊! 要不是看在那千金堂是成阳王之子所开的,赵都尉早就把那店里所有的人给抓起来审问了,又怎么可能只是帮微臣拿回本就属于微臣的东西。” “你…………血口喷人……” 第112章 报应呐! 看着神神叨叨的秦洪远,郑瀚杰都快要气炸了,说真的,实在是这臭不要脸的玩意动作太快了,等他知道消息赶到千金堂的时候,人早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鬼知道他看到被搬空了的千金堂的时候,有多绝望。 跑上门去理论,结果人家闭门不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跑到宫里来闹,结果到了皇宫,这货更是胡搅蛮缠,鬼话连篇。 “赵爱卿,听安远侯的意思,你是因为成阳王的原因,才没有查办千金堂?” 周君青面色严肃,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昂,是啊!” “可是,刚才你还在问成阳王千金堂是否是他开的?”周君青看着赵鑫,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眨了眨眼,赵鑫的脸上很是无辜,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忘了?” 周君青:“…………” 秦洪远:“…………” 郑瀚杰:“…………” 眼神有些无奈的看了赵鑫一眼,周君青才对郑瀚杰说道:“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的,若那些被搬走的东西不是安远侯府上的,朕一定会责令他将东西还回来的。” 潜在意思就是,如果是秦洪远的,那你就不要在纠缠了。 而东西到底是不是秦洪远的,这里面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说完,便端起茶杯珉了一口,见状,台下几人连忙拱手告退。 待三人离开之后,周君青拿起了一份奏折,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不时的瞅一眼殿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果然,还没过多久,秦洪远的身影又在次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爱卿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朕说啊?”周君青看着手中的奏折,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启禀陛下,微臣听闻因为之前凉州旱情,国库早已空虚,陛下为此食不能寐夜不能寝。 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主辱臣死,陛下之忧亦为臣之所虑。 微臣思虑再三,决定将这所寻回的物资分出一半捐与陛下已充国库。”秦洪远满脸的大义炳然,一副为君分忧的模样,说的周君青是一脸的感动。 放下奏折,看着秦洪远,周君青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想不到爱卿对朕如此忠心,竟然愿意掏出七成的家产捐赠于国库。” 秦洪远:“????” 张了张嘴,秦洪远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君青便直接对这件事下了定义。 “吴桂,差遣一些人,跟着侯爷去将那些个要捐赠给朕的东西搬到内库去。” 说罢,便从坐塌上站起,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养心殿。 对着周君青离去的身影,吴桂连忙躬身应道: “是。” 秦洪远:“????” 合着我辛辛苦苦挣的家业,给赵家的那小子分了两成,完了还要给你分七成,我这跟白干有什么区别? 你妹的。 看着陪笑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吴桂,秦洪远面色阴沉。 “哼!!!” 恶狠狠的瞪了吴桂一眼,秦洪远冷哼了一声直接甩袖离开了养心殿。 见状,吴桂连忙陪笑着紧跟了上去。 …… …… 看着只有十几块黄金的箱子,王泽面色难看,眼中的怒火,都快要把他眼珠子给烧红了。 “不是,就这点儿事,至于气成这样吗?”林芯无语的看着王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你不懂。”抬头生无可恋的看了林芯一眼,王泽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尊严的问题。 他这是在羞辱我,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 无语的看着跟死了全家一样的王泽,林芯嘴角微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愤愤的将黄金收起,冲着箱子提了好几脚,怒气冲冲的跑回了房间独自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看着王泽紧闭的房门,林芯耸了耸肩,转身出了院子,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结果,便很是凑巧的看到了一群宫里的太监将之前被搬进府里的箱子又重新搬了出去。 眨了眨眼,林芯有些疑惑的凑了上去,便看到了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秦洪远。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芯的注视,秦洪远宛若饿狼的眼神猛的瞪了过来,吓的林芯直接扭身朝着院子跑了回去。 “少爷,大少爷,快出来,快出来,出大事了,宫里来了好些人把之前搬进来的箱子又给搬出去了。 侯爷的脸色都黑的跟锅底一样。” 砰!!! 房间门被猛的打了开来,王泽一脸的眉飞色舞:“真哒?” “嗯嗯。” 听到林芯肯定的回答,王泽直接二话不说跑出了院子,很快,便在花园处看到了面色阴沉的秦洪远和一旁颤颤巍巍的吴桂。 “哎呀呀呀,这是在干什么啊! 怎么好端端的又把东西往出搬啊!”王泽凑了上去,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的面色更加阴沉,冷哼了一声,对王泽连搭理都不搭理。 “呵呵,见过王御史。”吴桂笑呵呵的对着王泽拱手施礼。 “哈哈,见过吴公公,,不知这是…………” “哦,是这样的,侯爷体恤陛下,所以便将府中物资分出七成捐赠于陛下。” “啊,原来是这样啊,啧啧啧,侯爷果然是出手阔绰啊!” “在敢阴阳怪气的,撕了你的嘴。”淡淡的暼了眼王泽,秦洪远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伴随而来的,是秦洪远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 一时间,王泽就感觉有无数把小刀子不停的在他身上刮着,怪渗人的。 摸着鼻子怏怏的笑了笑,王泽直接低着头一声不吭,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见王泽老实了下来,秦洪远的脸色才稍微的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淡淡的说道:“本侯有些乏了,就由你招待吴公公吧。” “是,侄儿明白。”王泽连忙拱手施礼。 等秦洪远走的有些远的时候,才一脸怅然的感慨道:“报应呐!” “哦?不知王大人说的报应是什么?”听到王泽的感慨,吴桂有些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自秦洪远走了后,不止是王泽,就连他也放松了不少。 其实正常情况下,也没什么,可一但秦洪远动了怒,说真的,整个大玄没有几个人心里不虚。 毕竟,这可是征战沙场十余年的安远侯啊! 第113章 默契 送走了吴桂,看着少了一大半的箱子,王泽的心里,就跟喝了一百斤蜂蜜一样的甜,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亢奋。 尤其是看到秦洪远那张黑的简直就跟煤炭一样的脸色的时候,王泽的心情就更好了,就连晚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看着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王泽,林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小伙砸有点儿飘,得打压一下。 轻叹了一口气,林芯眼神微微有些忧虑的说道:“其实,这点儿钱,侯爷也就那么稍微能看上一点眼。” 王泽:“????” 见王泽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林芯又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更加的忧虑了。 “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嘛,我爹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第二天,整个家都被抢掠一空了。” “昂。” “其实抢我家的人,就是侯爷安排的人。” “昂。” 看着依旧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的王泽,林芯的面色,更加的凄苦了起来。 “我爹是大玄四大商会中唯一一个在北方的商会的会长,更是整个北方的首富,我们家,光是能折现的资产,比四个千金堂还要多。” 听到林芯近乎哭了的声音,王泽的心口猛的一阵抽痛,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 愣愣的看着林芯,良久,才憋道:“你爹是不是有病?” “我也觉得我爹有病,正常人谁能干出这种事。” 林芯的心里,一阵酸楚,本来是想打击一下王泽的,可是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而更难受了呢。 那么大的一片家业,就睡了一觉的功夫,没了…………完了自己现在还成了别人的丫鬟? 蓝瘦,香菇。 捂着心口,看着一脸委屈的都快要哭了的林芯,王泽直感觉自己心口闷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太特么的气人了这事。 一时间,两个相依为命的苦孩子抱头痛哭了起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同样是坐在书房里生着闷气。 “太特么的欺负人了,什么都没干,就拿了我七成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好了,少说两句吧!”张琪轻笑着给秦洪远捏着肩膀,整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的愉悦。 很显然,家里进了这么一大批的珍宝,让她很是开心。 “这七成的份额你要是不给的话,转头他们就敢把东西全部都给拿走,一根毛都不给你。 到最后还能给你留三成,也算是够可以的了。” “哼哼,他之所以给我留三成是怕把我逼急了给他掀桌子。”秦洪远哼哼唧唧的说道:“不然的话,依那家伙一向的吃相,别说三成了,一成你都别想拿。” “别说的这么难听,这些东西到底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也就是你了,要是换做了别人,陛下肯定是偏袒成阳王的。” “那可不一定。” 轻轻的拍了拍张琪你手,秦洪远目光有些深沉,冷笑道:“这里面,打压郑瀚杰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好歹也是一个混成大佬的老油条了,在怎么任性,也不可能跟着王泽这么的瞎胡闹。 一直以来,成阳王都是太子的铁杆支持者。 因为王泽被刺杀的事情,周君青直接罢免了大理寺卿,京兆府尹这两个太子殿下的心腹。 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罢免了这两位,跟断了太子的一个胳膊没有什么区别,那周君青在这里面所要透露出的东西,可就不是一点的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如今暂代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的,一个二皇子的人,一个六皇子的人。 直接导致这两位气焰嚣张的对着太子步步紧逼。 偏偏这个时候,作为太子铁杆的成阳王突然从南境跑了回来,这里面,不无给太子站台的意思。 这里面,是否又有着周君青的算计。 所以,秦洪远便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了一波,周君青也给了回应。 而在这分赃的过程中,秦洪远,掌管京城六卫的赵家,大玄的最高领导人三方更是完全达成了默契。 盘他。 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对大玄最后一位异性王动手了啊! 轻轻的珉了一口茶水,秦洪远心中有些怅然,虽说从年轻的时候就跟郑瀚杰不对付,那王八蛋还跟自己抢过老婆,可说到底,毕竟也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突然间就要没了,仔细想想,还真的挺舍不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郑瀚杰一向都是小心谨慎跟个老狐狸似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整个大玄的藩王都被砍完了,偏偏还剩下他这么个异性王过着滋润无比的小日子,而且这小日子一过,就是几十年。 要不要想办法给他府里扔上几副甲胄? 秦洪远暗戳戳的想道。 毕竟,其他的罪,这货都极有可能会翻身,但是如果是甲胄的话,也不用多,随便给扔上个十几二十几副的,在加上周君青本来就想搞他的心思,保证能让郑瀚杰满门抄斩。 要知道,自古以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禁甲不禁兵的。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算是藏着刀啊剑啊,养了一大堆私兵啊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胆敢私藏甲胄,尤其是重甲,但凡有人敢私藏,多的不说,只要有那么一副,朝廷就会灭你满门。 毕竟,重甲兵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足已颠覆一场大型战役的胜负。 就比如李世民率领三千多名精锐击溃王世充十万大军一样,之所以能赢,并不是因为李二有多牛批,有多屌,而是因为这三千精锐当中,有一千人是玄甲军,也就是所谓的重骑兵。 同样也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太子的亲兵有一千多人,老四也有至少五百人,可李二呢,却凭借着区区不到百人的玄甲军直接完成了一场华丽的兵变。 而秦洪远想扔进成阳王府的,自然就是所谓的重甲了,而且还是要扔十几副进去,这心啊,可真是够脏的了。 至于从哪儿去弄这个重甲,这事对一个富的流油且又是当朝大将军的秦洪远来说,是事吗? 第114章 关于千金堂那么一大堆宝贝的归属问题。 宫里很快便得到了结论,经过黑水台,大理寺,京兆府,内库府多方的小心查探,加上巡捕营的供词,确定了那批宝贝确实是安远侯府所被盗窃之物。 成阳王次子,肆意妄为,胆大包天,收取赃物,责令其闭门思过一个月,封其产业千金堂,从今往后,不得经商。 成阳王教子无方,罚其两个月的俸禄。 听到宫里的结果的时候,尽管郑瀚杰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此时的他,也已经从皇帝的行事中,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这些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要乱跑,也不要在去见太子了。” 看着身旁的儿子,郑瀚杰轻声嘱咐道。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郑文有些不解。 微微摇了摇头,郑瀚杰脸上很是难看:“可能要出大事了。” 毋庸置疑,皇帝可能要对他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是想铲除他这个最后的异性王,还是不满于自己和太子一方走的太近。 若是后者还好说,可如果是前者的话,就不妙了。 …… …… 因为有了好几块黄金,王泽整个人,也变的膨胀了起来,就连一直都不敢去了满香楼,也敢去了。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酒楼,王泽内心惊叹,果然,满香楼敢自称上京第一酒楼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进门,便有人第一时间走过来招待他,从装饰,到服务,可谓是贴心无比,堪比前世的星级酒店。 拿着菜单,王泽很是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一会儿。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都给本公子上上。” 看着光是汤,就点了好几个的王泽,小二的脸微微抽撤了起来,陪笑着看着王泽,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客官,小店的菜,价格,嗯~都有点儿偏高,您要不在斟酌一二?” 顿时,王泽就不乐意了,从怀里直接掏出了一块黄金猛的拍在了桌子上。 “瞧不起谁呢,你瞧不起啊!本公子像是那种没钱的人吗?” 看着桌子上的黄金,小二眼眸微闪,连忙陪笑着伸出手朝着自己的嘴上扇了两嘴巴子。 啪啪啪的声音贼响。 “哎呦,瞧我这张嘴,怎么就不会说话呢,真该打,该打,公子勿怪,公子勿怪,嘿嘿嘿。” 看着小二这说扇就扇的架势,王泽内心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人家能做到业内行业的南博万。 光是招待客人这方面,就足够甩秦府酒楼好几条街了。 “行了,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赶紧给爷上菜。 爷来这儿是吃饭的,不是看你卖笑的。”王泽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见状,小二连忙低头哈腰的陪笑道:“好嘞,客官你稍等,菜马上就来。” 说完,便极其恭敬的退着走了出去,出门后,还很贴心的将包厢的门也给带了上。 从头至尾,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很快,菜便一样接着一样的上了过来。 看着满桌的菜肴,王泽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发现也就比秦府开的那几家酒楼强上那么一丁点。 放下筷子,看着同样没什么胃口的林芯,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做的菜也没多大的差别啊,怎么就干不过满香楼呢?” “如果你能把秦府酒楼的名气打的比满香楼还要响亮,然后在舍得本钱进行一个大翻修,装修的比满香楼还要豪华,说不定就能干的过了。” 林芯撇嘴说道。 “呵呵。” 没好气的夹了一块肉塞进了林芯的嘴里。 “赶紧吃你的吧,近百两银子的饭呢!” “不好意思,我以前一顿饭能吃一千两呢!” 王泽:“………………” 抬头看了林芯一眼,王泽默默的低下了头,手中的鸡腿,瞬间也不香了。 这死妮子什么情况,这两天变着法子给咱找难受,我得罪她了? 就在王泽食之无味的吃着近百两的大餐的时候,外面突然间喧闹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啊!”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满香楼中响了起来。 声音中充满了慌张,惊恐。 眨了眨眼,和林芯对视了一眼,一块走出了包厢。 只见一楼大厅中,一堆满香楼杂役打扮的下人追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满大厅的乱跑。 扰的整个大厅的食客都吃不安宁。 最终,男子被逼到了墙角下,看着周围将自己围的死死的杂役,双手互相搂抱着,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满脸惊恐,活脱脱的一个快要被糟蹋掉的良家少女。 一个满脸富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在没有地方跑的青年,脸上充满了气急败坏。 “跑啊,你在给我跑啊!” “姓钱的,你要干什么?”看到中年男子出现,青年更加的慌张了起来。 “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钱金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气急败坏的指着青年吼道:“从去年到现在,你一共吃了我两万三千四百八十二两五钱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清?” “就这?”青年眨了眨眼,伸手掏了掏耳朵,流里流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吓死我了。 不就是一点饭钱么,我又没说不给你结。” “那你到是结啊!” “过两天,等过两天我手头宽裕了,就立马给你结。” “这话你都从去年说道现在,都一年了,你到底还要在等几天?”钱金气急败坏的指着青年吼道:“你是不是想赖账?” “你说什么呢?谁想赖账了,谁要赖账了?”青年有些生气的看着钱金,不乐意的嚷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我是会赖你账的人?” “我管你爹是谁,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要是不把欠我们酒楼的饭钱给清了,就别想再在我们酒楼吃到一粒米。” “钱金,你别不知好歹,我一个堂堂的皇子,能到你们酒楼吃饭,是你们的荣幸,敢把我拒之门外,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这破酒楼给砸了?” “就是因为你是皇子,我才信了你的邪,让你在我这赊了这么多的账。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老老实实的给我把账结了,要么就跟我去京兆府,把这事闹到圣上面前,让圣上给你结这笔帐。” 钱金语气阴狠,显然是被周鴻给逼急了。 听到钱金的威胁,周鴻愣了愣,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别呀!” …… 第115章 你的账……账…… 看着台下流里流气的青年,王泽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朝着林芯问道:“这是皇子?” 看着王泽,林芯同样也是一脸的不确定。 “应该,是的吧!” 听到王泽两人的对话,不远处同样也是从包厢里出来看热闹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笑着凑上来说道:“这位公子怕是来上京城不久吧。 台下的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 “啊咧?”王泽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中年书生。 “皇子就这样?” 听到王泽的疑惑,书生摇头轻笑:“哈哈,一般的皇子自然不是这样子的。 但是这位三皇子,显然不属于一般的行列,正事一样不行,歪门邪道的事情,却是样样精通。 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八样他一个就占全了前四样。 不仅是满香楼,还有天香阁,呵呵,这位皇子殿下一向都是白吃白嫖,一问他要钱,就是记账。” “难道他从来都不清账吗?”林芯好奇的问道。 “清,肯定是清的,只要有钱了,他总是会清的。” “可既然如此,为何这满香楼的掌柜的,会这般急眼?” “姑娘怕是不知道这位三皇子用来清账的钱是从何而来吧!” 书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位殿下的钱,都是从赌场赢来的。 而在赌场赌的时候,这位皇子也是记账,只要是输了,就记账,而一旦赢了,就撒泼打滚的让人家给钱,不给就闹。 久而久之,这整个上京城的赌场,只要是有三殿下登门,就立马关门。 你敢天天来,他就敢天天关门。 这么一来,三皇子的财源不就断了么,这赊的账,自然也是没法还了。” 我得天,极品老赖啊! 王泽心中惊叹。 “不是吧,就这样子,竟然没有被人打死?”林芯有些不可思议。 “哈哈,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有趣。”书生大笑着指了指楼下:“姑娘请看,这满香楼的人,可真的敢对三皇子出手吗?” 听到书生的话,林芯眨了眨眼,看向了楼下。 只见大厅里的众人尽管已经将周鴻团团围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 而周鴻一旦向前,所有人都齐齐的后退,唯恐伤到了周鴻。 “要不是有个好爹,早就被人给打死了。”书生一脸的嗤笑。 很显然,对于大厅里的周鴻,很是看不上眼。 大玄一向都不已言论治罪,只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着要造反,就算是骂皇帝,撑死也就是被拉到官府里打上几棍子教育一番的事。 所以书生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王泽面前表现出对周鴻的不屑。 “兄台这话,在下就有些不赞同了。”王泽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正因为他有了个好爹,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听到王泽的话,书生愣了愣,仔细的一想,卧槽,还真是这个理啊! 别的不说,要不是因为有个好爹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在满香楼这种地方赊下这么大的账,更是敢在赌场赊账。 赌场那种地方,可都是谁敢欠他钱不还,他就敢灭你满门的狠角色,若不是因为有个好爹的话,也不可能敢这么干。 一想到这,书生心中就是一阵酸楚,我特么的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一个爹。 “哼,不堪造就,有辱皇室颜面的东西。”书生愤愤的骂了一句猛的一甩袖走回了包厢。 砰!!! 看着有些轻颤的房门,王泽有些感慨。 果然,是嫉妒使我质壁分离啊! 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个好爹呢。 就在王泽心中酸楚的时候,楼下的周鴻也是望了过来,看到栏杆边的王泽,先是愣了愣,可紧接着面露狂喜。 “王兄,王兄,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嘴里喊着,周鴻脚底下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王泽的方向奔了过来。 而围着他的护卫,也是连忙让出了一条道,唯恐碰到他的一根头发。 毕竟,当初天香阁就是碰了他一下,直接就导致周鴻倒地不起。 最后,还是免费让周鴻在天香阁白嫖了半个月,才了了那事。 前车之鉴,不可不以为鉴啊! 至于二楼的王泽,更是有些发懵。 一开始周鴻喊王兄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喊的别人,毕竟,他和对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次,可看着直直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周鴻,王泽心里有些慌了。 还没到跟前,周鴻便直接张开了双臂。 “王兄,多日不见,你可真是想死为兄了。” 见状,林芯连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拦住周鴻的开路,可周鴻反而更快的抓住了林芯的胳膊。 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感觉被抓住的胳膊一阵扭痛,紧接着便是一阵失重感。 等在次回过神后,周鴻已经绕过了自己和身后的王泽拥抱在了一起。 可以看的出来,王泽对此是极其抵触的,反抗就没有停过,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狠狠的抱了王泽好一会儿,周鴻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王泽,一脸的激动。 “王兄,你可是想死为兄了啊!” 王泽:“????” 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鴻却是已经丢下自己朝着跟上来的钱金走了过去,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黄金递了过去。 “这个,就当是本皇子结的账了,不用细算,多的都记在下次的饭钱上。” “呵呵,殿下可真会说笑,这点儿钱,怕是有些不够啊!”钱金掂着手中的黄金,脸色很不好看:“殿下欠的可是两万多两的饭钱,这撑死也就五六百,连个零头都抹不掉啊!” 听到钱金的话,周鴻沉默了片刻,指着王泽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啊?” “他叫王泽,是安远侯未来的女婿,你也知道,安远侯前段时间才抄了…………才从千金堂找回了被盗窃的珍宝,那些个珍宝,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就足够买你整个满香楼了。” “所以呢?” “王兄跟我,乃是过命的交情,生死之交,手足之情,本王有难,王兄又怎会袖手旁观,是吧,王兄。”说着,还一脸讨好的看向了王泽。 这个时候,正在纠结周鴻扔给钱金的那快黄金为何那么眼熟的王泽,也是微微回了神,茫然的看向了周鴻。 “王兄,为兄欠了钱掌柜些许钱财,不知王兄可否…………”说着,周鴻腼腆的笑了起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眨了眨眼,看着周鴻,王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想让我替你还钱?” “嗯嗯。”周鴻连连点头。 “嗨,原来是这个啊!”王泽很是豪迈的挥了挥手,大笑道:“殿下与我一见如故,只不过是些许钱财,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的账……账……账…………” 说着,说着,王泽眼睛迷蒙,身子晃了晃,就那么直挺挺的昏倒了过去。 钱金:“????” 周鴻:“????” 众吃瓜群众:“????” 第116章 我寻思着,你可能要坑我 看着突然间昏倒在地的王泽,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林芯反应迅速,连忙跑上去蹲在王泽的身边,先是将手放在鼻子下面感受了一番,然后又趴在王泽的胸口听了听心跳,最后又给王泽把起了脉。 见状,周鴻好心的提醒道:“姑娘,把脉不是这么把的。” 听到周鴻的提醒,林芯的面色微微一僵,紧接着便又恢复了自然。 “殿下不懂,这是我的独家绝技,自然是和外人的手法不一样的。” “哦,这样啊!”周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很是关心的问道:“王兄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需要叫大夫吗?” “多谢殿下关心,我家少爷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林芯甜甜的对周鴻笑了笑,便将“昏迷”的王泽扶进了包厢。 眨了眨眼,周鴻也很自然的准备跟进去,结果才走了两步,便被钱金给拉住了胳膊。 “清账。”钱金黑着脸说道。 闻言,周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钱金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就一点小钱么,至于这样子吗?等一会儿王兄醒了,给你就是。 本王告诉你,我兄弟家里,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现在,王兄要请本王去吃好吃的了,快快撒手。” 说完,便猛的将钱金的手甩开,跑进了包厢。 看着房门紧闭的包厢,钱金的脸更黑了,也不走,就那么带着一大堆人围在包厢门口。 反正他是决定了,今个周鴻要是不给他个说法,这事就没完。 而包厢里,看着坐在对面大吃特吃的周鴻,林芯整个人都懵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们请你了吗你就跑进来吃我们的东西? 咱们熟吗?要点脸行不行啊! 若不是打不过你,本姑娘早就让你脑门开花了。 是的,从刚才在门外短暂的过手,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子的身手,贼强。 心中闷苦,手底下也是不动声色的朝着爬在桌子上的王泽腰间软肉掐了下去。 快起来,别装死了,赶紧把这个臭不要脸的玩意给打发走。 腰间受痛,王泽的眉头猛的紧皱了起来,差点就叫出了声。 双眸轻颤,王泽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目光迷茫的看向了林芯。 “我,这是怎么了?” “少爷,您又昏倒啦!”林芯模样很是乖巧的说道。 “啊,这样啊!”扶着头,王泽看着周鴻很是抱歉的笑道:“哈哈,殿下见谅,泽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的就会突然昏倒。” “没事,没事,本王不介意的。”周鴻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对着王泽笑道:“王兄,之前说的那个账…………” 周鴻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王泽的厉呵声给打断了。 “林芯,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三殿下在吃饭吗,还不赶紧去让酒楼在多做些好的? 就这点儿东西,你喂狗呢?” 周鴻:“????” 这话,听着咋就这么不得劲呢? 看着一脸愠怒的王泽,林芯眨了眨眼,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啊,少爷对不起,对不起,芯儿实在是太在意少爷的身体了,结果给怠慢了殿下,芯儿这就去让他们在做些好的。” 说罢,便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包厢。 很快,包厢外面便传来了林芯清脆的声音:“我家少爷要在你们酒楼设宴招待殿下,你们快些把你们酒楼最好的招牌菜都给上上来。” 听到门外林芯的声音,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周鴻一脸的疑惑。 “殿下,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哦,就是本王欠满香楼的一些账,王兄刚才都已经答…………”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打断了。 只见王泽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门外喃喃自语道:“咦,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周鴻:“…………” “哎呀,殿下见谅,实在是我这丫头做事太过于毛糙,由不得泽不操心。”王泽对着周鴻很是抱歉的拱了拱手才又问道:“殿下刚才要说什么?” “哦,是关于王兄替本王还…………” 话依旧没有说完,便被猛的拍桌站起的王泽给吓了一跳。 眨了眨眼,周鴻一脸迷茫的看着王泽。 “王兄,这又是怎么了?” 看了周鴻一眼,王泽愤愤的骂道:“这臭丫头,真是被我给惯坏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呵呵,兴许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王兄,咱们不用管他,还是先谈谈替本王还…………” “殿下且稍等片刻,王某与殿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如此良辰,怎能无酒,待王某去拿几壶美酒,咱们兄弟两在畅谈如何?” 说着,便朝着外面走去。 见状,周鴻也是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哈哈,王兄果然是个妙人,走,走,本王与王兄一同去拿酒。”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的准备打开房门的手猛的僵住了。 放下手,缓缓的转过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周鴻。 “非要这样吗?” 周鴻沉默了片刻,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 “我寻思着,你可能要坑我。” “你既然认识我,那想必是听过我的名号的,郑岩那家伙,就是我打成那样的。”王泽冷笑。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沉吟了片刻,模样很是认真的看着王泽说道:“你家的那个管家,百招之内,拿不下我。” “秦羽?”王泽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 周鴻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 良久,王泽面色复杂的看着周鴻,语气中,说不出的别扭。 “你,该不会是因为害怕被打死,才练的武吧!” 周鴻默默的点了点头。 顿时,王泽的脸色更加的复杂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周鴻:“????” 看着周鴻,沉吟了片刻,王泽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人,坏的流油。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王泽直接摊牌了。 “我话就撂这了,想让我帮你清账,没门。” 闻言,周鴻轻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放在了王泽面前。 “那这个呢?” “什么?” 王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拿起纸条打了开来。 刘亭! …… …… 第117章 你这个人,坏的出水 咚,咚,咚………… 轻轻的敲着桌面,看着对面吃的满嘴流油的周鴻,王泽不由的轻笑出声。 “搞了半天,是专门堵我来了。” “不不不,王兄误会了,只是凑巧,只是凑巧。”周鴻连忙摆手陪笑道:“不知,王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周鴻,王泽心思急转,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人在你手上?” “不不,我只是恰巧知道他的消息罢了。”周鴻嬉笑道:“王兄,你可要赶紧做决定了,不然的话,人就不见了。” 闻言,王泽沉吟了片刻,紧接着便极其爽朗的对着周鴻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殿下,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搞这么多虚的干什么,不就是欠满香楼的饭钱么,小弟我替你还了。”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满脸感动,就连眼角,都开始湿润了起来,伸手握住王泽的手,动情的说道: “王兄,你果然是本王的好兄弟。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替为兄把天香阁的账也一块结了吧!”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脸色微凝,将手从周鴻手里抽出,双目直直的看着周鴻,声音也变的冷了几分。 “过分了啊!” “看见你答应的这么快,我就感觉这么告诉你的话,有点太吃亏了。”周鴻低着头,很是羞涩的笑了起来。 “天香阁欠了多少?” “不多,五万。” 王泽沉默了,愣愣的看着周鴻,面色极其的复杂,良久,才语气怪异的赞道:“你可真能嫖。” “天生的,你羡慕也没用。”周鴻笑的更羞涩了,活脱脱的一个纯情小男孩。 王泽:“…………” 谁羡慕了?谁羡慕了?你特么的哪只眼看见我羡慕了?你特么的是不是眼瞎啊! 会不会说话啊你。 没好气的看了周鴻一眼,王泽很是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想让我给你结天香阁的账,也不是不行,得把人给我带过来。” “那算了,还是只清这里的账吧!”周鴻很是果断的改口说道。 王泽:“???” 默默的看了周鴻一眼,王泽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既然如此,等我把人抓到了,就给你清账。” “不不不。”周鴻连忙摆手拒绝道:“王兄你这个人,心眼多的跟蜂窝一样,坏的出水,要是等你抓到了人在给我清账的话,我估计连一个铜板都没戏。” “你这是不相信我?”王泽有些生气的看着周鴻。 这人怎么这样啊,既然不相信我,那你还跑过来跟我做个屁的交易。 看着一脸气愤的王泽,周鴻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不信任。 “那你说怎么办?” “你先把账给我清了,然后我在给你消息让你去抓人。” 听到周鴻的建议,王泽也是连连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你这个人心眼多的跟蜂窝一样,坏的出水,我要是给你清了账在去抓人的话,指不定连刘亭的头发丝都看不见。” 周鴻:“…………” 周鴻看着王泽,王泽同样也盯着周鴻。 一时间,两人相视无言。 而就在这时,包厢的门打了开来。 却是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王泽人的林芯跑了回来。 看着王泽,少女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王泽也给回了个眼神。 情况有变,稍安勿躁。 收到王泽的眼神,林芯眨了眨眼,便很是乖巧的跑到了王泽的身后。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这么的懂事,乖巧。 安定了林芯,王泽才又看向了周鴻,继续和他僵持着。 过了良久,周鴻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建议道:“要不,你先清一半,等抓着人了,在清另一半。” “不行,鬼知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万一我先清了一半,到最后还是没有抓到人,那我付的那一半岂不是要不回来了?”王泽连想都没想就很是果断的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样?” 周鴻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啊,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就一点信任感都没有吗? 听到周鴻的问话,王泽沉吟了片刻,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对双方都很公平的主意。 “这样吧,你动手把人抓住,先给我确定一番。 只要我确定无误,就立刻给你把满香楼的账给结了,然后你在把人交给我,只要我收到人,就在给你把天香阁的账也给清了,怎么样?” 听到王泽的建议,周鴻同样也是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那刘亭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一个声名显赫的高手,就凭我这小门小户的,怎么可能抓的住他。” “那你说怎么办?” 王泽同样也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一点儿男子汉的果断都没有。 听到王泽的问话,周鴻同样也是陷入了为难。 两人神同步的皱着眉头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要不,找个中间人做担保?”周鴻试探着建议道。 “你先把钱给他,等抓到人了,在由他帮我清账。 反之,若是你没有抓住人的话,则让他把钱全部还给你。” 好主意啊! 王泽心中一动,觉得这个主意甚是妙哉。 可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找谁担保?” “尚书左仆射的公子,何正阳。” “唔,何正阳啊,这个人选到是挺不错的。”王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首先,何正阳的口碑一向都还算不错,其次,就凭他未婚妻跟何正阳的关系,到时候,真要是被周鴻骗了的话,量他也不敢贪那笔钱。 不然的话,腿给他卸了。 这么一想,等到时候真抓到了人,只要动作够快,能够先一步在何正阳清账之前把钱要回来的话…………那这笔交易,岂不稳赚? 妙啊! 王泽的嘴角渐渐的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何公子的人品,一向都是值得信赖的,若是有何公子担保,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既然王兄没有意见,那就由何正阳来当你我之间的担保人?”周鴻也是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看着周鴻,在瞅了瞅王泽,老老实实的当着木头人的林芯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两人笑的,怎么就这么的诡异呢? 怪渗人的。 第118章 淦! “什么?王泽要请我吃饭?还是满香楼?” 看着眼前向自己汇报的下人,何正阳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低头沉思了片刻,何正阳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比较好。 毕竟王泽这个人,小肚鸡肠,鬼心眼又贼鸡儿多,还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势利眼,这无缘无故的要请自己吃饭,还是京城第一酒楼的满香楼,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水。 上一次就因为这坑货被老头子给打了个半死,不,是差点被打死,要不是因为有他娘拦着,肯定要被老头子给打死了。 这一次,他何某人,死都不要跟王泽这个坑货一块玩耍。 “嗯,你就给他说,说我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哪都去不了。 就说王公子的好意,你家少爷心领了,等到来日,你家少爷病好了后,亲自在满香楼摆上一桌宴请他。” 何正阳很是认真的对下人叮嘱完,便直接跑进了卧室,准备闭门修仙。 而听到自家少爷吩咐的下人,也很是麻利的跑到府门外将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来传话的杂役。 听到满香楼杂役的回话,王泽眨了眨眼,看着周鴻一脸的迷茫。 “何正阳说他生病了?” “会不会是你人品不行,所以他才不愿意来?”周鴻有些不大确定的看着王泽。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乐意。 “不可能,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与人为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绝不让别人吃亏,人缘一向都是极好的。” “那要不,我去试试?”周鴻建议道:“我和何正阳从小一块长大,关系一向铁的很,我们兄弟两,若是谁有事,另一个只要没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过来帮忙的。” 哇呜,你两的关系这么铁的吗? 对此,王泽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王泽点头,周鴻也没有犹豫,直接喊了满香楼的一个杂役。 “你去何府,去告诉何正阳,就说他的手足兄弟周鴻要请他在满香楼吃大餐,让他麻溜的跑快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接到周鴻的嘱托,那杂役静立了片刻后,才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才出了房间还没有走多远,之前第一个跑去请何正阳的杂役便凑了上来。 “嘿,里面那两位喊你干嘛呢?” “让我去请何宰相家的公子,说是三殿下要请他在满香楼吃大餐,你呢,之前他们喊你是让你干什么去了?” “哦,也是让我去请何公子,说是王泽王公子要请他到满香楼吃大餐。 唉,对了,他们给你赏钱了吗?” “没有,我还专门等了好一会呢,他们都没给,连提都没有提,你呢,刚才有给你赏钱吗?” “没有,我也是专门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啧,还皇子呢,竟然能扣成这样。” “可不是么,那何公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跟这两个抠逼做了朋友。” …… …… “什么?周鴻要请我吃饭?还是满香楼?” 看着眼前向自己汇报的下人,何正阳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低头沉思了片刻,何正阳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比较好。 毕竟周鴻这个人,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从来都是想着法子的白嫖自己,根本就不让自己在他身上占到一丁点的便宜,这突然间的要请自己吃饭,还是京城第一酒楼的满香楼,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水。 而且前脚王坑货才走,后脚你周坑逼就跟了上来。 还一个个的都这么反常的要请自己去满香楼吃大餐? 你要说这里面没鬼,傻子才信呢。 反正他是决定了,这一次,打死都不跟周鴻这个坑爹玩意搅和在一起。 “这样,你就去给他说,说我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哪都去不了。 就说殿下的好意,你家少爷心领了,等到来日,你家少爷病好了后,亲自在满香楼摆上一桌宴请他。” 何正阳很是认真的对下人叮嘱完,便直接跑进了卧室,准备闭门修仙,可还没过多久,便又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悄默默的从后门跑出了何府。 毕竟,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过反常了,还是先出去避一避比较好。 很快,何正阳的话便被带到了满香楼。 看着带话的杂役,周鴻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确定,他是这么给你说的?是何正阳亲口给你这么说的?” “回殿下的话,是何公子府上的一个下人说的,小的,根本就没有见到何公子的面。” “噗嗤…………” 听到旁边的笑声,周鴻缓缓的扭过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泽。 只见王泽的肩膀,就跟得了羊癫疯一样,一抖一抖的,看的周鴻真想一刀子把这肩膀给劈了。 忍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意,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林芯,若不是看到了那都把自己大腿给扭成三百六十度的小手,王泽还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笑点太低了呢。 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笑意止住,转回头,看着脸色发青的周鴻,王泽似乎听见了啪,啪,啪的声音。 “噗嗤。” 王泽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兄,你在笑什么?”周鴻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 见此,王泽连忙忍着笑对周鴻拱了拱手。 “殿下勿怪,殿下勿怪,王某突然间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情,情不自禁,失态了,失态了。” “哦,不知是什么样高兴的事情,竟让王兄如此失态,不如说出来让本王也乐呵乐呵?”周鴻的眼睛眯起,赫然一副你不给个解释就让你好看的架势。 “是这样的。” 王泽好不容易调整了过来,看着周鴻一脸认真的说道:“王某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这样的。 问,用毒蛇的蛇毒毒毒蛇,被毒蛇蛇毒毒的毒蛇,会被用毒蛇蛇毒毒毒蛇的蛇毒毒死吗?又或者是用毒蛇蛇毒毒毒蛇的毒蛇会被被毒蛇蛇毒毒的毒蛇的蛇毒毒死?” 眨了眨眼,周鴻一脸的迷茫。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很好笑吗?”周鴻很是不解的看着王泽。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让人高兴了。”王泽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我想到了答案,这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什么?” “答案是,被毒蛇蛇毒毒毒蛇的毒蛇,会被用毒蛇蛇毒毒毒蛇的蛇毒毒死,因为被毒蛇蛇毒毒毒蛇的毒蛇,并没有对用毒蛇蛇毒毒毒蛇的毒蛇蛇毒免疫。” 周鴻:“??????” 看着笑意吟吟的王泽,周鴻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里一片混乱,满毒蛇里都是蛇毒,啊不是,是满蛇毒里都是脑子,呸,也不是,是满脑子里都是…………我去你m的,搁这跟谁秀呢? 淦! 第119章 造孽啊!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周鴻说道:“我们还是说毒蛇的事吧!” 说完,就愣住了。 看着王泽眨了眨眼,与此同时,王泽也是看着他。 “殿下,毒蛇……怎么了?”王泽好奇的问道。 “能别在说这个了吗?”周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丧的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蛇毒毒毒蛇。” 这就受不了啦? 小伙砸你这承受能力有点儿差啊! 耸了耸肩,王泽没有说话,将身后忍的都快要疯了的林芯打发了出去。 这丫头,在这么憋下去,估计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轻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将满脑子的毒蛇甩了出去,周鴻对王泽说道:“我们还是先说担保人的事情吧。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何正阳猜到我和你在一块儿,所以才不愿意过来的。 王兄呐,你这人缘吧,实在是太差了,都把本王给牵扯的不招正阳兄待见了。” 王泽:“呵呵。” 听到王泽的冷笑,周鴻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好吧,现在何正阳不来,咱们要不换个担保人?” “好啊,换谁?” 听到王泽的询问,周鴻的脸色先是僵了僵,低头沉思了片刻,面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看着王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要不,还是何正阳吧! 毕竟,正阳兄性情温和,为人正派,行事之间,充满了君子风范,由他担保,咱们放心。” “可是,正阳兄闭门不见,这该如何是好?”王泽有些忧虑的看着周鴻。 “他不见咱们,咱们可以去见他呀!”周鴻很是温和的笑了起来。 乍一看去,还以为眼前的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也是不由的轻笑出声。 “殿下果然是聪慧非凡啊,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一块去探望何兄?” “本王正有此意,王兄请!!!” “不,还是殿下先请。” “王兄请。” “殿下请。” …… …… “什么?何兄不在府上?” 看着出来迎接自己和周鴻的管家,王泽有些茫然。 “何兄,不是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了吗?” “啊,我家少爷染了风寒?”管家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紧接着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晒笑道:“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哈哈哈。” “那我们可以探望一下何兄吗?”周鴻问道。 “我家少爷出门了。” “他不是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吗?”周鴻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 看着周鴻和王泽,管家不禁沉默了起来,这两人怎么就这么的讨厌啊! 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啊,我家少爷不想见你们,非要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大家撕破脸皮才满意吗? 你们就不能要点脸吗? “管家,你怎么不说话了?”周鴻很是好奇的看着管家询问道。 “我家少爷…………病刚好?”管家看着周鴻两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王泽:“????” 周鴻:“?????” “何兄怎么可以这样啊,病才刚好,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寻花问柳啊!”王泽有些生气的说道。 “可不是么,何兄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周鴻同样也是一脸气愤的应和道:“王兄,你我作为何兄的手足至亲,绝不能让何兄如此的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往,何兄有些放纵也就罢了,可是这如今,病才刚刚好,就跑出去寻花问柳,这实在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好好的说一说何兄,绝不能让他在这么的放纵下去了。” 说罢,便和王泽对视了一眼便很是默契的越过管家踏入了何府。 “管家,你去告诉何兄,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在任由他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必须要当面好好的说道一番。 他一天不回来,我们两就一天不走,他一个月不回来,我们两就一个月不走。” 管家:“………………” 我什么说我家少爷是去寻花问柳去了? 你们这各种脏水盆子可真是章口就来呀! 我家少爷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能被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地痞无赖给盯上了啊! 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管家也只好安排人去招待这两位小祖宗。 没办法,这两人,不管是哪个,都是打不得骂不得,心里在怎么的不待见,表面上,照样得客客气气的。 造孽啊! 心中苦叹,管家连忙召来了个下人,低声嘱咐道:“赶紧去找少爷,告诉他,家里有两个小祖宗等着他呢,没什么事,千万别回来。” 他还就不信了,这两鬼玩意儿,还能真在这儿过夜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外面的天气也稍稍暗淡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王泽和周鴻两人手里的茶水就没停过,一杯接着一杯。 光是厕所,王泽就跑了好几趟。 看着从头至尾,一次厕所都没有去过的周鴻,王泽不禁暗暗狐疑。 这货的肾,真的这么屌? 我怎么就不信呢。 看着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王泽,周鴻微微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事。”王泽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这何正阳,今天该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不,他肯定会回来的。”周鴻轻笑着珉了一口茶,神神叨叨的说道:“不然的话,他大病初愈便跑出去寻花问柳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上京城。” “这,不太好吧。”王泽有些不忍心的说道:“这个其实我都无所谓,就怕他找的不是女的。” 门外的管家:“…………” 周鴻:“…………” 妙啊! 看着王泽,周鴻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很是猥琐的笑了起来。 “王兄放心,等到了明日,尚书仆射家的公子有龙阳之好,大病初愈便去嘿嘿嘿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上京城。” 门外的管家:“…………” 造孽呦,我家少爷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碰上了这么两个坑货。 面色凄苦,连忙找来了一个下人,让其赶紧去通知少爷。 不然的话,自家少爷的名声,可就真的要危险了。 毕竟,别人也就算了,这两个坑货,还真敢这么干。 第120章 黑心 没多久,脸色难看的何正阳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看着客厅里两个大爷,何正阳心中是何其的悲愤。 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摊上了这么两个坑逼玩意。 看着脸色难看的何正阳,王泽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小何的肩膀。 “小何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算是跑了,又有什么用呢。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没好气的将王泽手甩到了一边,看着两人,何正阳的脸色极其的不善。 “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到何正阳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哈哈,何兄不必紧张,我和王兄这次来找何兄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何兄做个担保人。”周鴻凑上来面色很是柔和的说道。 “做什么担保?”何正阳顿时极其警惕的看着两人,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感。 这让周鴻很是受伤,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决定了,这次事情了了之后,保证让何正阳大病初愈便立刻跑出去鱼鱼之欢风流趣事传遍整个上京城。 还要专门花钱请几个说书的出一大堆小本本。 心里这样想着,周鴻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热情亲切的将他和王泽的约定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周鴻。 “这样啊!”何正阳轻轻的点了点眉心。 周鴻两人要自己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先让王泽把钱给自己,然后周鴻在把消息给王泽,等王泽抓到了刺杀他的刺客,在把钱给周鴻。 听着,似乎并没有什么让自己难办的事情。 可是,看着王泽和周鴻,何正阳的心里,还是不怎么的情愿,毕竟,这两货的底线,低的简直令人发指,保不准后面又会玩出什么坑爹的骚操作。 见何正阳依旧一脸的为难,周鴻的脸色微微有些难堪。 “何兄,这么点小事,你不会都不愿意帮吧!” 不仅是周鴻,王泽也是眼睛眯起,看着何正阳的眼神,充满了威胁。 被两人这么盯着,何正阳顿时感觉自己的颈椎一阵发凉。 “怎么会。”何正阳扯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干笑道:“周兄和王兄有求,何某自然是会鼎力相助的。” 听到何正阳的回答,王泽和周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便让何正阳带着一大堆人声势浩大的跑到了安远侯府。 “两位,先在此稍等片刻,王某这就去取钱。” 将周鴻跟何正阳带到了大厅,王泽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来到书房,将事情与秦洪远说了一遍。 秦洪远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直接大手一挥,让秦羽掏出了两箱子黄金。 作为一个叱咤官场十几年的老狐……老人,亏肯定是吃过的,但是向这样竟然会被一个江湖小贼给玩弄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虽说这事并没有多少外人知道,但是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一想起来,秦洪远就浑身不自在。 丢人呐! 即便是到现在,他一直都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就是为了抓刘亭这个阴沟里的老鼠,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头绪。 如今,周鴻的手里竟然有了刘亭的消息。 不过是区区两万多两的银子么,也不是什么大钱,给他就是。 只要能抓到刘亭一雪前耻,就是值得的。 看着已经将黄金搬上马车护送着离开的何正阳,王泽轻笑着凉目光移到了周鴻的身上,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哈哈,王兄放心,周某一向说话算话。” 说着,周鴻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王泽。 “人,就在这里。” 接过纸条,王泽并没有立马就看,而是直接将其收了起来。 对着周鴻拱了拱手,王泽轻笑道:“殿下果然是个信人,如此,就祝你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鴻也是大笑着对王泽拱了拱手,然后便极其潇洒的离开了。 目送着周鴻远去,王泽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疑惑,这位三殿下走路的姿势,怎么有点儿怪? 算了,管他怪不怪的,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便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向自己的小院走了回去。 与此同时,离安远侯府有一段距离的周鴻,极其机敏的四处查看了一番,见周围无人便立刻小跑着跑进了一条小巷。 很快,小巷中便传出来了一阵急促的水流声。 “哎呦,可憋死我了。 不行,以后不能在这么装逼了,都快要炸了。 挨千刀的王泽,竟然还死命的给本皇子灌水……等着,这场子本皇子迟早要找回来。” …… …… 回到院子里,看着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止不住笑意的林芯,王泽不禁有些无语。 “不是,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了,一想起你们两个互相坑对方的样子,就感觉特别的有意思。”林芯语气轻快的说道,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冒着光。 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王泽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行吧,那你就慢慢的乐呵着吧,我要出去办点事。” “啊?要出去做什么?”林芯有些迷茫的看着王泽。 “要我一块去吗?” “不用了。”王泽一脸宠溺的看着林芯笑道:“今天跟着我当了一天的丫鬟,估计也是累了,就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我让何松跟着我去就行了。 只是一点小事,没有什么危险的。” “哦,好吧。”林芯嘟着嘴,微微有些不太乐意,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拒绝王泽的好意,有些不大开心的说道:“那你早点回来啊!” “嗯!”轻笑着揉了揉林芯的头发,将少女那本来梳的很整齐的头发揉的跟鸡窝头一样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嬉笑着跑出了院子。 看着王泽跑的飞快的背影,摸了摸凌乱的头发,林芯有些哭笑不得。 这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真是的,今晚黑暗套餐伺候。 这样想着,林子脚步轻快的哼着小曲转身走进了房间。 而王泽,在出了院子后,将周鴻给的纸条交给了秦洪远,便直接领着何松马不停歇的朝着何府赶了过去。 反正消息已经到手了,他要让周鴻那个坑货一枚铜板都拿不到。 第121章 正经人谁会干这种事 一路紧赶,很快便来到了何府。 看着很是懵逼的何正阳,王泽大笑着热情的走上前准备给何正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何兄,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之间已经差不多一个秋未见,可想死我了。” 有些别扭的躲过王泽的拥抱,何正阳面色怪异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眨了眨眼,王泽很是惊奇的问道:“咦,何兄怎么知道王某有事找你?” 看着演技浮夸的王泽,何正阳沉默了片刻,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转身走进了客房。 见状,王泽也是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讨好的陪笑道:“何兄啊,小弟找你呢,其实还真有点儿小事想请你帮忙。 就是刚才你拿的那个黄……黄……黄……” 看着坐在客厅里悠闲的喝着茶的男子,王泽黄了半天,愣是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王兄,你这就有点儿不地道啊!”周鴻放下茶杯,目光悠悠的看着王泽,语气中,甚是幽怨。 见到周鴻,王泽确实是有些小尴尬,毕竟,自己这事做的,还真不怎么地道。 可紧接着,王泽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货怎么会在这? 看着周鴻,王泽的眼中逐渐的变的狐疑了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该不会是想背着我直接把钱拿走吧?” 闻言,周鴻的脸色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可紧接着便极其恼怒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指着王泽怒斥道:“王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周某人的为人,我周鴻做事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是等你抓到人了在拿钱就是抓到人了在拿钱。 你若是在敢如此侮辱与我,我就和你决斗。” “呵呵!!”冷笑了两声,王泽也不搭理周鴻,扭头看向了何正阳。 “何兄,三殿下找你是干嘛来了?” “啊?什么?” 何正阳一脸茫然的看着王泽,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王泽两人的对话一般。 王泽:“…………” 看着一副才回过神来的何正阳,王泽不禁有些无语。 算了,还是不为难你了。 将视线转移,王泽目光平静的看着周鴻,也不说话。 而周鴻同样也是目光平静的看着王泽。 “殿下是来干嘛来了。” “跟何兄叙叙旧,你呢?” “巧了,我也是。” “这样啊,我还以为王兄是想把钱要回去呢。” “巧了,我也以为殿下准备把钱拿走呢。” “怎么可能,正经人谁会干这种事情。” “对,没错,正经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 殿下您是正经人吧!” “我肯定是正经人了,你呢?” “巧了,我也是正经人。” 顿时,两人仰头大笑了起来,互相搂着肩膀一同朝着何府外面走去。 看着王泽周鴻两人的背影,何正阳不禁扶额轻叹。 这都什么事啊! …… …… 和周鴻分开后,王泽脸上笑容收敛,对着身旁的何松吩咐道:“一会儿,安排几个人守在何府门口,每隔三个不,每隔两个时辰,就去看一下钱,确保在抓到人之前,钱都在何府。” “是。”何松抱拳领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周鴻也是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守在何府门口,每隔两个时辰,就去清点一下钱,别让王泽把钱给捞回去了。” “是,殿下。” …… …… 翌日,作为赖床专业户的王泽,极其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刷完牙洗完脸,连早饭都没有吃便领着林芯何松气势昂昂的冲向了食乐居。 看着眼前根本就没有一个食客的酒楼,王泽的内心充满了喜悦。 从今个开始,这家酒楼就改姓王啦。 是的,这家本来属于秦府的酒楼,已经成功的转让到了王泽的名下。 这是侯爷见王泽为了秦府呕心沥血,矜矜业业而特意送给王泽的奖励。 绝对不是因为王泽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给烦的不行才随便扔了个酒楼打发王泽的。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气势汹汹的迈着八字步领着林芯何松走进了酒楼,此时的王泽,活脱脱的纨绔二世祖。 才刚一进去,一个书生打扮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连忙迎了上来。 “小的诸吽,见过王公子。” “嗯。” 轻应了一声,王泽淡淡的撇了诸吽一眼,才不咸不淡的说道:“想必你也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回公子的话,侯爷已经让人通知小的了,让小的从今往后,都听公子的吩咐。” 诸吽弯着腰,低声陪笑着说道。 那模样,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 “嗯,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省了些口舌了。” 点了点头,王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见状,诸吽很是有眼色的连忙接过一旁杂役递过来的茶壶给王泽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轻珉了一口,王泽声音冷淡的说道:“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从今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给我办事。 明白吗?”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公子办事的。” “很好。”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食乐居干不过满香楼吗?” “这…………小的不知。” 诸吽一脸为难的说道。 “笨。”王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诸吽骂到:“因为你不会经营。” 诸吽:“????” 我这都做了近十年的生意,你说我不会经营? 开什么国际玩意啊你。 见诸吽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王泽撇了撇嘴,也没有解释,直接吩咐道:“去,放出风声,就说从今天开始,但凡能对上食客居上联的,未来三天在食客居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啊?” “啊个鬼啊,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没好气的瞪了诸吽一眼,王泽又接着吩咐道:“赶紧的,在让人准备笔墨纸砚。” 好吧,反正这是你家的产业,你就随便折腾吧,大不了到时候,去侯爷那打你小报告就是了。 诸吽算是看出来了,这王公子,纯粹就是跑过来寻开心来了。 第122章 包装 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王泽活动了一番手腕,便直接提起了笔准备写字。 可是,笔尖才刚刚沾上了些许的墨汁,王泽的手就僵住了。 他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的字,好像有点儿差强人意。 若是就这么的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字给暴露出去的话,会不会有损自己高光伟大的形象? 毕竟,他给自己的定义就是偶像派。 沉吟了片刻,王泽直接将手中的笔递给了林芯。 “林芯,来,我说你写。” “好的,少爷。”林芯乖巧的应了一声走上前接过毛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泽,等候着王泽的下文。 看着林芯这么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王泽心里就一阵恶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懂事呢。 妹的,昨晚的黑暗料理差点没把人给吃死。 沉吟了片刻,王泽才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第一个上联是,人说之人被人说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和诸吽皆是眼前一亮。 妙啊!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不过,虽然这幅上联确实不错,可是却也并不怎么出奇。 单单是这片刻之间,林芯便已经想到了好几个下联。 见林芯迟迟没有动作,王泽不由的皱了皱眉,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些写啊!” “哦哦,好的少爷。”回过神的林芯连忙提笔书写。 难道王泽真的是个天才?才看了几个月的书就这么有才了? 不对呀,也没见王泽有看过关于对对联的书啊! 心里想着,可手里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便写完了。 林芯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一股灵动的秀气,就跟她的人一样。 看着林芯的字,王泽心底微微有些受打击,连我家丫鬟的字都写的这么好看,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呢。 决定了,一会儿回去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他去练字。 让诸吽将这幅写好的上联拿到一边,王泽定了定神,才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幅嘛,就写……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第三幅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第四幅童子看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第五幅古文故人做。” “第七幅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第八幅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 …… “第二十幅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许是说的有些口渴,王泽端起茶杯美美的灌了一大口后,看着脸色木然的林芯有些疑惑。 “怎么了?” “没,没事。” 林芯有些慌乱的低下头继续写着最后一副上联。 讲真的,就算是她,在看到这二十幅对联的时候,都有些头疼,很多上联她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头绪。 见状,王泽耸了耸肩,也没有多问,对着诸吽说道。 “你们的菜,比起满香楼来说,也是不差的。 人家之所以比你们生意好,无非就是那么几点,服务好,名气大。 你想,若是有一个外乡人来到上京城,向本地人询问上京城最好的酒楼是哪个的话。 那些本地人都会告诉他们什么? 而他们在不差钱的情况下,又会选择去哪吃饭? 所以,若想生意红火的话,首先,你要名气打起来,别的不说,至少在上京本地人在向外地人介绍酒楼的时候,能够提到你的食客居。 其次,便是服务了,这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食客居做的已经很不错了,相比于满香楼的服务态度,也没有什么差距,这一点,要继续保持下去。” 说实话,能够在大酒楼吃的起饭的,根本就不怎么在乎饭菜好吃于否,他们吃的,是档次,是服务。 食客居的档次服务都没有问题,但是却一直都不温不火,说白了,就是名气不够。 不像人家满香楼,每逢过节,便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诗会,一开始,自然是要花大价钱请一些文人过来撑场子的,等稍微有了一些名气之后,自然而然的别人就会自己贴钱往里凑,一旦到了这个时候,满香楼的名气,就算是打出来了,定位也就跟着出来了。 高雅,上档次。 这就会成为满香楼的代名词。 为什么人家场子会做的那么大?说白了,就是人家会包装。 当然,既然是要包装,那自然是要有个唬头的,之前说的上联,本来就是给人对的。 “林芯,先别收,还有三个上联。”阻止了林芯想要放下毛笔的动作,王泽嘴角微微勾勒起了一抹弧度,轻笑着说道:“这三幅分别是寂寞寒窗空守寡,妙人儿倪家少女,烟锁池塘柳。”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和诸吽的眼眸微凝,面色也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前面那二十幅还好说,可王泽最后说出来的这三幅,却是………… 先说第一个寂寞寒窗空守寡,如果只是论对仗,论意境都没问题。但是这个对联绝就绝在每个字的偏旁部首都是相似的,不是宝盖头就是穴宝盖。 第二个妙人儿倪家少女,罕见的拆字对,人儿”组成“倪”,“少女”组成“妙”,构思可以说是十分的巧妙,也是极难对得上。 最后一副烟锁池塘柳,看起来很简单,只有五个字,但这五个字里却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更是让人无从下手。 看着两人凝眉苦思的模样,王泽不由的感到一阵得意。 确实,因为历史发展的不同,这个世界和前世的文字有着很大的区别,但追根到底,都是一个祖宗,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从始皇帝所统一的篆体所演变而来的,在怎么的不一样,终究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 不然的话,王泽也不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文字。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文字,全都是繁体字,毛笔字在加上历史演变的原因……王泽便很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个文盲。 别说在这了,就算是在前世,就拿兰亭集序来说,好歹也是上学的时候背的滚瓜烂熟的一篇课文,可真把字帖掏出来看………… 请问,歲在癸丑的歲你认识吗? 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的蘭你真的会向看到兰一样确定它读lan吗? 群賢畢至的畢认识吗? 引以為流觴曲水的為是为吗?觴你确定你认识它吗? 雖,絲,詠,暢,觀,類,懷,聽,樂都认识吗? 见都很少见的好吧。 所以,在抄……搬运这些上联之前,王泽也是做足了功课,确保其中的字体特征和前世记忆中的字体一样。 不然的话,岂不要闹乌龙? 第123章 毕竟,是林某带的兵 看着一脸木然的林芯和诸吽,王泽心里充满了得意,整个人眉飞色舞…………好吧,脸上布满了得意。 没想到吧,一群渣渣,没想到爷还会玩这么文雅的东西吧。 很是端着的轻珉了一口茶水,王泽对诸吽吩咐道:“食客居先关门两天,把酒楼好好的修整修整,两天后我要让整个上京城都知道这个消息。 哦,对了,最后三幅,谁要是对仗工整的对出来了,那么他在食客居未来三个月不,未来一年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听到王泽的话,诸吽直接惊住了,看着王泽呐呐的说道:“公子,这样子,玩的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诸吽啊,难怪你经营食客居这么长时间一点儿起色都没有。”王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诸吽,语重心长的说道:“做生意呢,目光要长远一点,不要总是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在说了,不就是免一年的单么,能损失多少钱? 从他身上损失的钱,难道还不能从其他人身上挣回来了? 左手出右手进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 真是的,还开酒楼呢,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看看前世,超市里的可乐总是会比外面要便宜,难道这就说明他们少挣钱了? 开什么玩笑。 光凭着这一点,人家就能拉进来多少客户,这么多客户进了超市难道就只买一瓶可乐? 可乐便宜,并不代表着其他东西便宜。 他们在可乐上降下去的钱,会在其他的商品上涨回来。 就如同那句老话一般,也许你会小赚,但我绝对不亏,资本家,可不是什么善人。 从食客居出来之后,看着门口低头哈腰的送着自己的诸吽,王泽不禁有些失望,显然,诸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当然,他也不是,别看他在诸吽面前说的头头是道,可说到底,也不过是沾了前世的便宜。 就拿用对子搞宣传一样,难道其他的酒楼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不可能的好吧。 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这么搞呢? 说白了,也不过是资源问题罢了。 就说对下联免单,若是简单的对子,保证你整座酒楼都是吃白食的,可若是难点的对子…………呵呵,真当这件事很容易啊! 而王泽就不一样了,拥有着前世几千年底蕴的他,别的不敢说,随随便便的给你拿出几个品质顶尖的对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种品质的对子,不是说没人对的出来,但是就算有人能够完美公仗的将其对出,那也是凤毛麟角。 就那么几个人,三天的时间又能白吃你多少东西? 尤其是最后三幅,呵呵,对,随便对。 只要你能对的出来,我就请你白吃一年。 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自信。 带着林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晃悠着,王泽的心里,也在不停的思索着食客居的事情。 毕竟,这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产业了,摊子还这么大,不能让它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这么混下去,得赚钱,不然的话,就太浪费了。 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远远的便看到了一群手握长矛的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一边向前走,还一边暴力无比的将街道中的行人商贩向两边推去。 见状,王泽也连忙拉着林芯走到了一边,看着已经被清的差不多的街道,有些好奇。 这是出了什么事? 很快,王泽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只见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护送着数十辆马车从远处向着皇宫的方向缓缓的走去。 马车上的东西被黑布紧紧包裹着,而包裹的黑布也是被捆的严严实实的。 “这运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阵仗。”王泽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 王泽的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笑声突然间从身后响了起来:“这些,都是从青华寺中抄出来的钱银珍玩,这只是第一波,后面还有两波要过些时日才能到。”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王泽猛的回头看了过去。 见王泽看了过来,林钦禾笑着举起了手对王泽抱拳行李:“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眨了眨眼,王泽一脸迷茫的看着林钦禾,试探的问道:“你是…………” 林钦禾:“????” 见到王泽一脸茫然的模样,林钦禾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王大人,你这样子,可是会很容易得罪人的啊!” “哈哈哈,林兄,王某只是开个玩笑,林兄勿怪,勿怪,哈哈哈。”王泽脸色猛的一变,大笑着迎了上去,狠狠的拍了拍林钦禾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哎呀,这几个月未见,林兄不仅是身体壮了,这连胆子,也跟着变肥了呀! 啧,这当了别驾,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林钦禾:“????”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冒犯了的赶脚? 看着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的王泽,林钦禾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连忙扯起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哈哈,这也是在王大人面前,在下才敢如此随意,毕竟,王大人你一向与人为善,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不让别人吃亏,说真的,这个世上,向王大人这般人物,林某真的是没有在遇到过第二个。” “啊呀,原来王某在林兄心里的评价,竟然如此的高,实在是当不起,当不起啊哈哈哈!!!” 说着,王泽不由的笑出了声,整个人,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对林钦禾的吹捧很是受用。 对此,林钦禾内心冷笑。 呵呵,算你丫的识相,还知道自己当不起。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不仅受不得半点委屈还毫无底线。 我刚才说的话,你能跟哪个字沾边? 呸,不要脸的玩意。 很是愉悦的笑了好一会儿,王泽才微微收敛起了笑意,看着已经从自己眼前经过的车队,若无其事的问道:“林兄,这些可是要拉进宫中。” “是的,这些东西全都要由陛下亲自过目一番。”林钦禾轻笑着应道。 “挺狠的啊。”王泽嬉笑着看向了林钦禾:“不知道林兄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大人太高看林某了,在下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跑腿的小喽啰罢了,这一切,都是张刺史的功劳。” 深深的看了眼笑的很谦卑的林钦禾,王泽默默的收回了目光,似是不经意的问道:“青华寺现在什么情况?” “青华寺众人,见事情败露,对刺史大人怀恨在心,事后派出寺内高手欲要刺杀张大人,若非侍卫拼死护持,大人怕是………… 事后,青华寺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恨,在面对刺史大人追究之时,不仅不肯交出凶手,更是恼羞成怒直接集结寺内众僧举兵造反。 朝廷,已然将其尽数剿灭。” 愣愣的看着林钦禾,王泽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 “都杀了?” “都杀了。”林钦禾笑的很是温和,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毕竟,是林某亲自带的兵。” 第124章 看着笑的温文尔雅的林钦禾,王泽心中,莫名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剿灭青华寺,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听到一丁点的风声。 林钦禾说是他亲自带的兵,那就说明在他回来之前,青华寺便已经灭了。 而从凉州到上京,在怎么快马加鞭,也得要半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还带着这么多的物资………… 这么长的时间,消息流通的在怎么缓慢,京城也应该起了些许的波澜才对,可是,他却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 这不正常。 “王大人,林某还要去向陛下复命,就先告辞了。 等忙完了,在亲自登门拜访。” 轻笑着对着王泽拱了拱手,林钦禾转身朝着已经走远的车队追了过去。 看着林钦禾的背影,王泽低头沉思了片刻,便又带着林芯继续逛了起来。 管他呢,爱怎么滴怎么着去,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自己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操心那么多的国家大事闲的蛋疼不是。 带着林芯逛了一会儿东市,给林芯买了些许的小玩意儿,想了想,也给秦雨晞买了支发簪,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院子里,没有搭理欲言又止的林芯,王泽直接跑到屋子里掏出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看着跟狗爬一样的字,王泽更加的心烦意乱,捧的将笔砸在了桌子上。 练个屁啊,劳资不练了,就这破字,你们谁爱说说去。 “公子,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就在王泽躺在床上愣愣的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府里丫鬟的声音。 听到丫鬟的声音,王泽才悠悠的回过了神,眨了眨眼,从床上爬起面色如常的打开了门。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便越过丫鬟脚步稳健的朝着书房走去。 秦洪远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坐在书桌后面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品阅着。 见王泽来了,才放下书说道:“青华寺被剿了。” “我今天上午碰见了林钦禾,已经知道了。”王泽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状,秦洪远愣了愣,随既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到省了些许口舌。 这件事,所造成的反应很是强烈,陛下的意思是,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审什么?”王泽有些迷茫的看着秦洪远。 “审林钦禾。”秦洪远微微珉了一口茶,才悠悠的说道:“按照他的说法,张洵命他带领人马前往青华寺清点军械物资,然而青华寺并不是很配合,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直到第二天,凉州刺史张洵突遭刺杀,身受重伤,紧接着,青华寺僧众便齐齐举兵造反,欲要将派往青华寺清点军械物资的一众官兵尽数打杀。 林钦禾无奈,只能将青华寺众人已叛贼处理,全部剿灭,最后,更是一把火直接烧了整座寺庙。 你们要审的,是青华寺真的造反还是官逼民反,亦或者是…………青华寺根本就没有反。” “为什么,领兵的是林钦禾。”王泽目光微垂,轻声问道。 于情于理,也轮不到林钦禾这个凉州长史领兵。 “凉州司马病逝,所以暂由长史林钦禾暂时兼代司马一职。” “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 “林钦禾这个人我知道,新科状元,重情义,知礼节,为人醇厚,若非是事出有因,必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说着,秦洪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泽一眼,才又接着说道:“御史台准备由你作为这一次会审的负责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损伤,明白吗?” “明白了。”王泽点了点头,才又不经意的说道:“侯爷,似乎很看重林钦禾。” “林钦禾本就是我很看好的一个人,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多次对他伸已援手。” “原来是这样啊!”王泽点了点头嬉笑道:“小侄还以为他是伯父你的私生子呢。” 淡淡的看了王泽一眼,没有搭理王泽的调侃。 “明天,就去御史台认一认门去吧,自打你回来后,还未曾去过一次。” “好的,明天我就去。” “刘亭的事,你也不必操心,我已经让秦羽带着人去了,只要情报无误,最多十天,便能将刘亭给你带回来。” 说完,便又重新拿起了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见状,王泽耸了耸肩,也不多说,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王泽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秦洪远说道:“最近出了本新书,叫三千佳丽,比元妃秘史刺激多了,你有没有看?”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抬起头看着王泽,眼睛眯起,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这种不正经的书,我又岂会看?” “哦,是么。”王泽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待王泽走后,秦洪远目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三千佳丽? 没听说过这本书啊! 改天让秦羽去找一找,想办法给自己弄上一本。 离开书房后,王泽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跑到了秦雨晞的院子里。 “我今天出去看见这个发簪挺适合你的,所以就把它买了下来,希望你能喜欢。”王泽笑的有些腼腆的将手中的发簪递了过去。 接过发簪,秦雨晞轻笑着没有丝毫犹豫将发簪戴在了头上。 “确实挺适合雨晞的,多谢王公子。” “你还没看呢,怎么就知道适合了。”王泽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秦雨晞建议道:“出去走走。” “嗯。” 轻轻的点了点头,秦雨晞便莲步轻移,跟着王泽一块朝着花园走去。 “今早,我去食客居看了看,那儿除了名气比不过满香楼之外,其他的,无论是装修,饭菜还是服务,其实和满香楼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要能将食客居的名气打上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也会像满香楼一样日进斗金的。 到时候,若是侯爷要巧取豪夺的话,还得请雨晞姑娘多多帮助在下啊。” “嘻嘻,原来父亲在王大哥的心里,竟然会这般模样。” …… …… 两人站在走廊边,在黄昏的陪衬下,显得有些朦胧。 两人聊了很多,都是一些家常趣事。 比如说尚书仆射何文昊怕老婆,比如说三皇子周鴻因为行事放荡不受陛下喜爱…………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多少亲密的举动,也没有显得如何的疏远,一直都处在一种很是尴尬的状态。 明明是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却极力的想要拉进自己和对方的关系。 第125章 往事 两人站在走廊里看着外面的花园,闲聊了些许时间,秦雨晞才看着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刚才父亲喊你去书房可是出了什么事?” “就是一些关于青华寺的事情,并不算什么要紧事。” “青华寺?”听到王泽回答的秦雨晞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见状,王泽微微有些疑惑:“怎么了?” “就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秦雨晞轻轻一笑,解释道:“一些关于青华寺主持的传闻。” “哦?什么传闻?”王泽饶有兴趣的看着秦雨晞,对秦雨晞口中的传闻有些好奇。 珉嘴轻笑了一下,秦雨晞才轻声解释道:“据说,青华寺主持明心大师在出家之前,是在司天监担任监正一职,当年,陛下重病久久不得痊愈,当时担任司天监正的明心大师认为陛下重病是因为后宫有人行巫蛊之事,并将其禀于皇后。 皇后听闻很是震怒,便亲自带人将后宫嫔妃的宫殿依次搜查,果然,从很多妃子的床底找出了木头人,符箓等一系列东西,其中,还包括当时深受陛下宠爱的楚贵妃。 果然,经过那次搜查之后,在请佛门大法师进宫做了几次法之后,陛下的病逐渐的痊愈。 痊愈后的陛下将除了楚贵妃外所有施行巫蛊之术的后宫妃子全部抄家灭族。” “为什么没有为难楚贵妃?”王泽微微有些疑惑的问道。 “自是因为楚统领了。”秦雨晞轻笑着解释道:“当年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并不受先皇喜爱,朝中也无人支持他。 公子可能不知道,当时的陛下,父亲,还有张洵楚聿四个人并称为上京四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后来,不知怎么,陛下突然向先皇请旨,希望能够迎娶楚聿的妹妹楚涵。 当时的楚统领,其实并不怎么出彩,家境也不是太好,父亲也不过是礼部的一个侍郎,故而,先皇也没有拒绝,便答应了陛下的请求。 却不想,在之后的五年,最不受先皇待见的陛下突然间异军突起,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在朝堂中集结了大量的支持者直接威胁到了当时储君的地位。 在那期间,父亲在边疆战功不断,短短的时间成为了一军主帅。 而张洵也是在十王之乱中以一己之力瓦解了陈王,吴王,孙留王的势力,后更是亲自率军彻底的镇压了诸王叛乱,可以说,若不是张洵的话,大玄朝在先帝时期便是要名存实亡了。 也正是凭此,张洵被先帝封侯。 至于楚聿,虽未在官场有所建树,但是如今的黑水台正是他在那时候所创立的,也正是凭着黑水台,陛下才能从最不得宠的皇子在短短五年的时间直接威胁到储君之位。 在父亲,楚统领还有张洵的支持下,陛下更是在之后的一天发动了兵变,彻底的成为了那场夺嫡的最终胜利者。 据父亲说,那场兵变,就是楚统领一手促成的。 现在,公子想必是知道楚统领对陛下的重要性了吧!” 见王泽点了点头,秦雨晞才又接着说道:“虽说陛下并没有对楚贵妃如何,但是心中还是会有着芥蒂的,在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流言,说是当时已经九个月的楚贵妃,所怀的孩子并不是龙种,而是于玄侯张洵苟且的野种。 尽管陛下并不相信这些风言流语,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的,虽说打杀了很多嚼舌头的下人,但是,像这样的流言蜚语依旧会不停的传到陛下的耳中。 陛下心烦意乱,便带着很多大臣出城狩猎。 而就是陛下出城狩猎的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宫里遭了刺客,一把火烧了整个怜香宫,楚贵妃和其早产的孩儿未能逃出,尽被烧成灰烬。 也就是当晚,作为司天监监正的孙德直接辞官出家,得法号明心。” “那后来呢?可又发生过什么大事?”王泽声音有些干哑的问道。 奇怪的看了王泽一眼,虽然有些奇怪,但秦雨晞并没有多想,微微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在后来,陛下自然是极其震怒的,为此,整个上京城足足三个月都是风声鹤唳。 朝中官员更是频频被罢免抄家。 在后来,皇后病逝,陛下因为此时更是悲痛欲绝,不久之后,楚统领的黑水台在皇后母族搜查出了大量的重甲兵器,私藏盔甲一向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陛下尽管不忍心,却还是下旨诛族。 也就是当月,还是玄侯的张洵,不知在何处惹怒了陛下。 陛下直接收其爵位欲要将其满门抄斩,幸亏有楚统领和父亲的求情,才得已保住了全族性命,只是收回了爵位将其扁为中司侍郎。 而为之求情的父亲也是被陛下大加呵斥,更是收回了父亲手中大部分的兵权。 楚统领也是如此,除了黑水台之外的所有职位尽被罢免。” “王大哥,为何突然对这些往事有了兴趣?”秦雨晞有些不解的偏着头看着王泽。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自己说关于楚贵妃的事情后,王泽就变的有些奇怪。 不对啊,我说的应该是关于明心主持的八卦,怎么说到最后发现说的事情明心和尚没有什么关系啊! “雨晞,我突然间想起有些事情没处理,需要赶紧回去处理,怕是不能在陪你了。”王泽很是抱歉的看着秦雨晞说道。 “可需要晞儿帮忙?”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需要去御史台报道,所以得提前做些准备。” “这样啊。”秦雨晞低声轻喃了一句便对着王泽缓缓福礼道:“既如此,那晞儿就不打扰王大哥了,王大哥还是快快请回吧。” 对着秦雨晞很是勉强的笑了笑,王泽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走廊。 真狠呐! 秦洪远曾经说过,自己还未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 呵,怕是从那时,便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吧。 楚贵妃…………那个自己名字上的母亲…………也许是吧! 楚贵妃的没路,想必在这其中,周君青也是出了很大的力,就连那所谓的久病不愈,怕也是假的。 即便秦雨晞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是王泽也依旧可以想象的到,这里面到底掩藏了多少肮脏的污秽。 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弯月,王泽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秦洪远曾经不经意间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周君青这辈子,就做了两件事。 夺嫡,卸磨杀驴。” 第126章 见林钦禾 翌日,依旧是很反常的起了个大早。 一如既往的洗漱刷牙,完了,便带着何松出门朝着御史台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公事,身边跟着个丫鬟的话,就有点儿不大像话。 本来王泽是连何松都不愿意带的,可实在是拧不过林芯。 那一次的刺杀,委实是把林芯给吓到了。 御史台距离秦府并不是太远,很快,王泽便来到了御史台。 刚到门口,还没有进去,便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哎呦,王大人,你可算是来了,走走走,卫大人已经在议事厅等着你呢。” 王泽:“????” 一脸懵逼的跟着那人走进了御史台来到议事厅,一进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正座端着茶杯轻珉的卫东。 “下官王泽,见过御史大人。” 王泽连忙对着卫东拱手施礼。 没办法,人家是御史大夫,从三品,他呢,钦差御史,七品。 这中间,可差了好几个官衔呢。 见王泽施礼,卫东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后才缓缓的说道:“此次三司会审,由你代表御史台参与这次会审,不必有什么压力,一切,都按你的本心去做便可以了。” 想干什么就去干,只要不是造反的事情,御史台都会给你撑腰。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神色淡然的卫东,王泽心底有些不确定的想道,按道理,以自己的品阶在怎么着也不可能当的上三司会审的主审官,在说了,我和你们很熟吗? 虽然说我也是咱们御史台的一份子,可实际上,满打满算,也就来过一两回罢了。 难道是和家里的长辈有交情? 也不对啊,没听说过秦洪远和御史台的谁有交情啊! 心中疑惑,脸上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忙对着卫东拱手施礼。 “大人的教诲,卑职定会谨记。” “嗯。”点了点头,卫东扭头给了一个衙役眼神。 那衙役连忙会意的将一份卷宗递了过来。 “这是卷宗,你先看看,心里好有个数。” 待王泽接过衙役递过来的东西后,卫东才又接着说道:“这次的三司会审,是在咱们御史台,巳时开始。” 听到卫东的话,王泽有些懵,这么急的吗? 没有理会王泽的疑惑,卫东接着说道:“这次会审,除了你,御史台的其他人都不会参与,也不会过问,一切,都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你全权代表御史台。” “卑职明白。” 尽管心中疑惑,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敢问大人,那林钦禾如今…………” “林钦禾现被关在台狱中。”卫东看着王泽轻笑道:“你与他也算是一块共事过的同僚,理应去看一看的。” 说罢,卫东站起身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笑道:“陛下的意思是,林钦禾此人重情义,懂礼数,向来都是安分守己老实本分的,若不是真的事出有因,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次的会审,定要重视,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忠臣,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佞臣。” 明白了,这是陛下要保林钦禾啊! 很显然,林钦禾灭青华寺这件事情对了周君青的心意,或者说是本就有周君青的意思在里面。 对着卫东拱了拱手表示明白,王泽便缓缓的退出了议事厅。 出了大厅后,王泽先是沉吟了片刻后,才对着一旁的一个衙役招了招手。 “带我去台狱见一见林钦禾。” “是,大人。” 衙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带着王泽朝着台狱走去。 很明显,相比于其他地方,御史台的监狱,明显要舒适的很多。 四面通光,没有一丁点的阴暗潮湿感,里面的环境也是挺不错的。 林钦禾是被关在最外面,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没有丝毫的灰尘,坐在桌子边,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的轻珉一口。 看到精彩处,更是直接拍手叫绝,从头到尾,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坐牢的样子。 “啧,你这牢做的挺舒服的嘛!”王泽看着牢里的林钦禾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听到王泽声音,看书看的入神林钦禾猛的反应过来,看着牢门外的王泽,眼中很是不敢置信。 “大,大人,没想到竟然会是您第一个来探望落魄的我。” “行了,别演了。”王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次对你的三司会审,由我作为御史台的主审官。 我来见你,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哦,是么,那不知大人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下官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林钦禾嬉皮笑脸的说道。 “呵,你还真不怕死啊!”王泽冷笑道:“若是青华寺造反的事情是恶意陷害的话,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本来林某还有有些担心的。”林钦禾耸了耸肩,轻笑道:“可是看到大人之后,林某却是一点都不慌了。 整个御史台,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轮得到大人做这一次会审的主审官,可偏偏,这次御史台主审官是大人。” “所以呢?” “嘿嘿,所以,整个御史台的所有人,除了大人之外,在没有第二个人,能抗的住某些心怀不轨的压力保住林某的小命。”林钦禾耸了耸肩,嬉皮笑脸的说道:“大人,林某的这条小命,可就靠您了。” 眨了眨眼,王泽看着林钦禾,眼神中透露着一声好奇,小声问道:“青华寺是真的造反了还是被陷害的。” “自然是真造反了。”林钦禾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闻言,王泽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好,你一定要保持住这种势头,不管谁来问,都这样回答。” “大人这话说的。”林钦禾嬉笑道:“这本就是事实,林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掩盖的。 只是…………” 林钦禾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泽小声嘟囔道:“只是,小人担心他们会对小人上刑,若是那样的话,林某怕是会…………” “若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就是屈打成招了?”王泽仰了仰眉,语气略显惊异的打断了林钦禾的话:“当着御史台的面,他们也敢屈打成招?” 第127章 争位 很快,大理寺和刑部的主审官便来到了御史台。 看着一身七品官袍的王泽,大理寺少卿李墨不由的冷笑出声,出言讽刺道:“呦,这御史台是不是没人了,竟然让一个七品小官来做主审。” 说罢,便直接越过王泽走进公堂大刀阔斧的坐在了主位上。 看着走进公堂的李墨,王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 “呵呵,王大人勿怪,李大人这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心情不是太好。”刑部郎中康承对着王泽拱了拱手很是敷衍的告罪了一声便也背着手悠悠的走进了公堂坐在了李墨左侧。 看着已经坐在上方的两人,王泽面色微沉,这是要先发制人抢夺主动权啊! 微微沉吟了片刻,王泽轻笑着也跟着走进了公堂,看着稳坐在中央的李墨说道:“李大人,你坐错位子了。” 坐在上位,李墨居高临下的审俯视着王泽,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怒:“王大人此言何意?” “这里是御史台,此案也是由御史台主审,大人您只是个陪审,直接二话不说的坐在主位上,未免有些失了礼数。” “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官拜四品。”李墨看着王泽,眼睛微眯,语气也越发的冷淡了起来。 “莫非,你要让本官一个四品重臣屈坐在你这个七品芝麻小官的下位? 王泽,你眼中可还有礼仪尊卑,可还有我这个上官?” “王某乃是御史台钦差御史,直属于陛下,就算是礼仪尊卑,那也是对陛下和我御史台上官的。 对,大人官阶确实是比下官要高,但是,先不说你大理寺的官威到底能不能耍到御史台。 李大人,此案,是陛下亲命由我御史台主审,大理寺刑部陪审,而您这架势,呵,怕是对陛下的决议心怀不满啊!” “放肆。”李墨狠狠的拍着桌面站立而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王泽,目光似是择人而噬。 看着李墨,王泽目光微闪。 前世的时候,曾在心理学里看到过这么一条结论。 说是当一个人真的很愤怒的时候,他拍桌子和站起几乎是同步进行的,可如果他是先拍桌子在站起的话,别管他表现的到底有多么的愤怒,十有八九都是假装的。 难怪这差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皇帝要保林钦禾,但是却不会明着保。 毕竟,屠了整座青华寺这件事,真的实在是太大了,必须要安抚佛门,避免引起更大的骚动。 所以,这件事情上,皇帝肯定是不会怎么发言的,一切的一切,都得靠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来做。 做好了,没赏,反而会恶了一大堆人,眼前的这两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情做砸了,林钦禾会死,皇帝会记你小本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给收拾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凡是个聪明点的人,根本就不会去接。 想到这儿,王泽心底也是暗暗为林钦禾庆幸,幸好这御史台不是向着佛门的。 不然的话,那可就真的要死罪难逃了。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王泽目光没有丝毫畏惧的瞪着怒视着自己的李墨,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呵呵,两位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只不过是位子的顺序罢了,莫要伤了同僚之间的感情。”康承笑呵呵的也站了起来打着圆场:“两位大人看这样如何,主审嘛,肯定是由王大人主审,但李大人毕竟是上官,若是已一个四品重臣的身份坐在王大人的下位,这确实是有些不大合适。 呵呵,不如王大人也退上一步,就让李大人坐在上位如何?” “若本官不愿呢。”王泽看着李墨,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不是位子不位子的问题,而是主动权的问题。 让了这个位子,主动权就不在自己的手里,毕竟,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那么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听到王泽毫不退让的话,康承脸上的笑意微凝,目光也是变的阴暗了几分,可紧接着,脸上又挂起了热情的笑容,对着王泽笑道:“王大人,大家都是同僚,何必把关系闹的这么僵呢。” “我只是公事公办。”王泽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妥协,看着李墨,王泽的声音愈发的冷冽了起来:“李大人,请吧!” “若本官不让呢?”李墨冷笑道。 “若大人不让…………” 目光微垂,王泽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来。 “何松。” 听到王泽的呼唤,门外的何松连忙走了进来,对王泽拱手道:“在。” “将李大人请下来。” “是。” 又拱手应了一声,何松便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李墨的身边。 “李大人,请。” 看着身边的何松,李墨没有丝毫的惧色,冷笑道:“你敢动我?” 随着李墨的话音落下,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的兵差齐齐冲了进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何松,但凡何松胆敢有一丝不敬的动作,便会直接将其斩杀。 微微偏头看着身后手拿兵械的官差,王泽的眼眸微微垂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沙哑:“两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呵,这话应该是本官问你吧王大人。”李墨冷笑道:“本官来此处主审,却受王大人如此对待,莫非,御史台的人都是这般无礼的蛮夷之辈?” 看着毫无惧色的李墨,又瞅了瞅死盯着自己的众官差,何松有些为难的看向了低着头的王泽。 完了,小祖宗要生气了。 何松有些绝望的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咬了咬牙,便准备不顾门外官差的兵锋直接将李墨给丢下去。 刚要有所动作,王泽略显沙哑的声音悠悠的传了上来。 “何松,退下吧!” “什么?”何松有些发愣的看向了王泽。 “我说,退下。”王泽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何松,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 看着王泽微眯的眼睛,和隐隐之间似是勾勒着笑意的嘴角,何松直感觉一阵发寒。 这种模样的王泽,他也见过,当初在凉州刺史府搞蒋家成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小祖宗诶,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何松内心有些苦涩的祈祷道。 第128章 你们太欺负人了 缓缓的走到文案后面,看着一脸冷意的李墨,王泽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李大人,您是不是对下官有意见啊?” 听到王泽的话,李墨猛的一甩衣袖冷笑道:“哼,你一个七品芝麻官,也配与本官同坐?” “诶诶,李大人莫要胡说,莫要说气话。”康承连忙拉着李墨的衣袖对着王泽和善的笑道:“王大人,李大人他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因为在怎么着,李大人好歹也是一个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员,若是屈坐与你的身下,实在是有些不和礼节,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会被人嗤笑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泽很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看着李墨讨好的笑了起来。 “原来李大人是因为这个啊,唉,真是的,下官要是知道是这个原因的话,咱们之间也不会闹得这么僵了是不是。” 见王泽有了服软的意思,李墨心中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骂了一句废物。 就使了这点手段就服软了,呵,还以为被秦洪远看重的女婿到底有多厉害呢,搞了半天,也不过是样子货罢了。 心中这样想着,李墨脸上的神情却是稍微缓和了一番,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王大人,本官这样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实在是因为啊…………”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李墨,王泽随手擦了一把手中惊堂木上面的血迹,面色没有任何的感情。 “既然不想坐在我下面,那就别坐了。” 随口说了一句,看着门口手拿利器的官差,王泽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你们,想冲击御史台?” 顿时,本欲冲上来的官差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将目光移向了同样被惊住了的康承。 王泽的目光也看向了康承,溅洒的几滴血液,在他那和煦的笑容下,显得有些狰狞。 “康大人,我是安远侯的女婿,是御史台御史,是这次三司会审的主审官。 让你坐在我的下位,不丢人吧!” 愣愣的看着王泽,康承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害怕,亦或者是什么。 “王,王泽,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康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泽,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听到康承的指责,王泽脸上的笑意未变,直接踩着地上李墨的肚子走到康承身前,伸出手,轻轻的摸向了康承的脸。 啪!!! 突然间,王泽猛的一个巴掌拍在了康承的脸上,接着又是反手一个巴掌抽了回来。 愣愣的看着一脸轻笑的王泽,康承有些懵逼。 怎么敢?他怎么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他拿下。”颤抖着指着王泽,康承愤怒的对着不知所措的众官差大吼了起来。 听到康承的吩咐,官差们也是拿着兵器便要冲上来,可还没动,便又齐齐的停了下来。 将匕首贴放在康承的脖颈处,王泽脸色温柔的看着众官差,轻声道:“滚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将他拿下。”康承愤怒的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看着王泽,冷笑道:“王泽,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官。 今天你要是不敢杀我,你就是我孙子。” 说着,还直接握着王泽的手用力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拉。 噗………… 随着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康承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泽,向后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时不时的抽撤一下的康承,王泽轻声自语道:“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爷爷。 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随手将匕首收起,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起了手上的血迹。 一边擦着,还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到:“在不赶紧找大夫的话,就真的要死了。” 听到王泽的话,还处在震惊中的官差,猛的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出了大厅去找大夫,而何松,也是急急忙忙的跑上来掏出金疮药给康承包扎。 幸好没有割到大血管,不然的话,就真没救了。 看着若无其事的将手擦拭干净并且随手将手帕扔到康承脸上的王泽。 何松的内心是充满了苦涩,太刺激了,太疯狂了,太肆无忌惮了。 这可是刑部郎中啊,五品官员。 你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人给弄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万一侯爷保不住你给丢了小命吗? 见何松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王泽愣了愣,沉吟了片刻后,对着何松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与人为善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绝不让别人吃亏。 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看着王泽,何松的脸上慌忙的扯出了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对,对,是他们欺人太甚。” “你也这么觉得的啊!” 听到何松应和,王泽明显是有些开心的,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见状,何松也连忙陪着笑。 可突然间,王泽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收,直勾勾的看着何松问道:“你不会也欺负我吧!”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的笑容猛的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大,大人,您说什么呢,小的怎么会对您不敬啊!” “可是,你会打小报告啊!”王泽直勾勾的盯着何松,眼神空洞,语气轻柔的就像是在对深爱的情人说着话一般。 “你会向侯爷打小报告啊!” 看着王泽空洞的眼神,这一刻,何松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被一只恶极了的疯狗盯上了一般。 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跪在地上爬到王泽跟前抱着王泽的腿哭喊道:“大人,大人,那都是侯爷逼的,小的要不向他汇报的话,侯爷他会扒了小的皮的啊大人,呜呜呜,大人,小的对您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看着抱着自己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松,王泽和善的笑着伸出了手轻抚着何松的头。 “瞧你说的,侯爷会扒你的皮,难道大人我就不会扒你的皮吗?”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的身子猛的一僵,抬起头,露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大,大人您一向都是与人为善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是啊,我一直都是与人为善的。”王泽有些感慨的看着何松。 “所以,你才敢欺负我,就跟那句话一样,老实人被人欺。” “大人呐~~呜呜呜,小的不敢了,小的我在也不敢了,大人你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呜呜呜…………” 第129章 心太软 王泽一直都觉得自己除了心太软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是极其完美的。 长的虽然说跟帅哥有点儿差距,但是胜在清秀啊,会办事,会疼人,性格又好,人缘也好。 可为什么偏偏就这么的心软呢。 听不得哭,见不得眼泪。 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跟死了老爹一样的何松。 王泽怎么都硬不起心肠来,将何松的手掰开,蹲下来,平视着何松,王泽露出了一抹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毕竟,你是跟着侯爷混的嘛!” 说完,许是被一旁嚎叫的李墨给吵的有些烦心,直接抄起惊堂木对着李墨的脑壳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边砸着,还一边不停的嘟囔着。 “叫你喊,叫你喊,在喊一句试试,信不信本御史扒了你皮?” 直把李墨给打的昏死了过去,王泽才将惊堂木放到一边继续一脸和善的看向了何松。 而何松,早在王泽动手的时候,便就已经极其懂事的闭上了嘴巴不在哭嚎,见王泽又看了过来,何松连忙讨好的表起了忠心。 “不不不,小的是跟大人的,小人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小人是大人最忠实的…………” “好啦,别说这些虚假的话了。”轻笑着打断了何松的阿谀奉承,王泽一脸的和善:“我也不指望你能有多忠心,只是希望你以后在侯爷面前在说什么话的时候,能够过过脑子,或者是能够先问一问本大人的意见,毕竟,你这样子突然间背刺,让本大人,很为难啊!” “是是,大人的教诲小的记下了,小的以后一定会一心向着大人的,什么侯爷,什么安远侯都让他见鬼去。” “很好。” 满意的拍了拍何松的肩膀,王泽很是开心的站了起来。 “好了,赶紧把眼泪鼻涕都擦一擦吧,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大人对手下多苛刻呢。” “是是,大人说的是。”何松连忙跟着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讨好的说道:“大人对小的一向都是恩宠有加,怎么会苛刻呢。 那些说大人苛刻小人的都是嫉妒小人。” “嗯,这话我爱听。” 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背着手向着门外走去。 “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看看怎么这儿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御史台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看见。” 看着王泽出门的背影,何松劫后余生的轻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这突然间翻起了旧账,实在是太特么的吓人了。 不行,回去后就去找侯爷,换主子,不换主子的话,这活根本就干不下去啊! 扭了扭头,何松刚好和李墨微微睁开的眼睛对视到了一块。 见何松看了过来,李墨慌慌张张的又闭上了眼继续装死。 只是,那不停轻颤的眼睫毛,却是暴露了一切。 何松:“…………” 捏着下巴,看着装昏的李墨,何松喃喃自语道:“大人让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意思是让我把这两个人给处理掉吗? 唔,处理的话又该怎么处理呢? 分尸?不行不行,血腥气太大了,而且也有点残忍。 抛尸荒野? 也不行,现在是白天,外面人太多了,容易暴露。 那就埋到后院去? 咦,这个主意好,这里御史台,埋到后院的话,肯定是不会被发现的。” 右手握拳狠狠的锤了一下左掌,何松兴冲冲的便准备动手。 见状,昏死的李墨连忙睁开了眼对着何松连连摆手,语气慌乱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大人使不得。 你家大人口中的收拾就是明面上的意思,只是让你收拾一下公堂,莫要多想,莫要多想。” “咦?你没晕啊!”何松很是“惊奇”的看着李墨。 “呃…………刚醒,刚醒。”李墨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既然醒了,那大人可还能动?” “能动,能动。” “啊,那这实在是太好了。”何松很是欢喜的拍了拍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家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 这公堂也是因为你们才这么乱的,那由你们自己收拾,这个应该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哈哈,这位大人说的有道理…………” “那既然如此还不快起来收拾?”斜瞟着李墨,何松语气狠戾:“莫非,还想让我家大人在把你拾掇拾掇?” 听到何松的话,李墨激灵灵的一个冷颤,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收拾起了凌乱的现场,一边收拾还一边讨好的笑着。 “不不不,这就收拾,这就收拾,哈哈哈…………” “还大理寺少卿呢,怎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何松背着手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公堂。 “就你这眼力见,我家大人不打你才怪呢。” 李墨:“…………” 看着何松的背影,李墨冲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玛德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在你家大人面前跟个哈巴狗似的,在劳资面前装你m的大尾巴狼,艹。 费力的将康承拖到了一边,辛辛苦苦的将公堂收拾干净,扶着有些酸疼的腰,感受着额头上几乎快要裂开的疼痛,李墨简直都快要哭了。 这都什么事啊。 而这个时候,一旁同样昏过去的康承也是悠悠的醒了过来。 目光茫然的看着李墨问道:“李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李墨:“…………” 老哥你这醒的可真是时候啊,本大人刚拾掇完,你就刚好醒了? 你怎么不在多昏上一段时间啊! 面无表情的看了康承一眼,李墨目光阴狠。 “康大人,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没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这是不将陛下的威严放在眼里,这是藐视圣君,必须要狠狠的参他一本。” …… …… 另一边,看着眼前的衙役,王泽整个人都懵了:“你说什么?出去体察民情去了?” 第130章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情,今天的三司会审自然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康承李墨两人也没脸在接着在御史台待,带着一大帮子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看那方向,没准是去皇宫找皇帝告状去了。 王泽就想不明白了,你又不敢真的冲击御史台,带这么多人有个毛用。 助威? 也没见你助到了什么威啊! 撇了撇嘴,看着前脚李墨两人刚走,后脚就悠悠的出现的卫东等人。 “诸位大人这是体察民情回来了?”王泽很是敷衍的拱了拱手,似笑非笑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卫东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咱们御史台的职务本就是风闻奏事,所以啊,就得经常在民间走走,不然的话,又怎会知道民间冤屈。” “啧!!” 轻轻的咂了咂嘴,王泽一脸敬意的看着卫东赞叹道:“大人,王某最佩服你的只有一点,就是这种话你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它说出。” 说罢,便直接越过众人施施然的离开了。 看着王泽的背影,卫东身后的众官员,大多数都是面带怒意,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大人,这小子实在是太嚣张了,丝毫都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是啊大人,早就听闻此子嚣张跋扈,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肆无忌惮,他竟敢在公堂之上殴打主审官员。” “大人,刚才大理寺李少卿和刑部康郎中的模样,您也看见了,都成什么样了。 多亏大人你有先见之明组织大家伙一起去体察民情去了,不然的话,咱们岂不是要糟?” “呵,更气的是,这毛头小子,竟然不将大人您放在眼里?” “可不是么,真以为他有一个好岳父就能肆无忌惮了? 秦洪远在怎么位高权重,他也不是万能的,哼,这次的事情,我看秦洪远到底能不能保得住他。” “秦洪远保不住他,可不代表着别人保不住他。”卫东悠悠的笑了起来,看着身后的众御史,笑的颇为神秘。 “好好的将公堂收拾一下,过些日子,王大人还得审案呢。” 说罢,便哼着小曲脚步轻盈的走进了御史台,留下一帮官员面面相觑。 “张兄,可曾听明白大人此话何意?” “这……张某也是不甚明了。” “听大人的意思,那王泽不仅会没事,反而还会接着审讯此案?” “不会吧,这可是当众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情啊!” “啧,说你笨你还真的够蠢的了,这真要是有事,那王泽还能当着咱们的面走出御史台? 没看见咱们大人连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么。 这里面若是没有个猫腻,呵,都不用别人动手,咱们御史台都直接把他烤上押进大牢了。” “这么说的话,那这王泽的身份,可就耐人寻味了啊!” …… 就在众人在御史台门口互相探讨的时候,一道很是清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你们说,这王泽会不会是陛下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御史台的众人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突然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身后说话的周鴻,这货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作为众人视线焦点的周鴻,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尴尬,反而一脸煞有其事的分析道:“你们看啊,刚才卫大人都给你们暗示的很清楚了,这事,即便是安远侯保不了他,自然还会有别人保他。 可问题是,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这种事情,说大,它也不大,说小吧,它也不小。 真要有人追究起来的话,一般人还真保不了他。 可偏偏卫大人如此的笃定有人能保得住他,那这个人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可问题是,陛下为何要保他呢? 这王泽不就是一个破农民摊上了个好爹跟安远侯的女儿指腹为婚么。 这也不对啊,安远侯那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跟一个贫苦百姓的孩子指腹为婚呢。 就算这婚约是安远侯未发迹的时候便已经确定的,可是众所周知,安远侯这个人向来都是势利眼,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就算是不要脸也绝对不会去干的。 若真是如此,那安远侯肯定是会毁婚的,可偏偏他不仅没悔,反而是对王泽甚是看重,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要说是安远侯看重那王泽的才华的话…………哎呀,我差点给忘了。这王泽才到侯府的时候,可是不识字的啊。 连字都不认识,就算在有才华又能到哪去。 诸位大人,你们说是吗?” 说着,周鴻一边拿着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手掌,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御史台众人,丝毫不理会众人已经黑下来的脸色。 “可既然如此,那为何父皇会对这王泽如此看重呢,先是无缘无故的把这王泽提为御史还…………唉唉,你们别走啊!” 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周鴻直接就懵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一个个心里都有了猜测还在这装模作样的互相试探,都不嫌麻烦? 本皇子我好心的把窗户纸给你门戳开让大家一起公开的探讨不好吗? 还有,你们一个个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礼仪尊卑啊,本皇子我都想这站了好一会了,也不见你们行礼,这也就算了,本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就一声不吭的直接离开了,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啊! 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周鴻也没有在接着凑上去自讨没趣,转身朝着天仙居走去。 紧赶慢赶的,结果还是没有赶上,啧啧,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四品官员,这事想想就得劲,怎么就不能跑快一点啊,该死。 而另一边,御史台的众官员也是心中腻歪,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即便是心里有了猜测,那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互相试探然后达成共识最后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倒好,突然间跑出来把事情就往开的说,你这把话说明白了,让我们怎么办? 太讨厌了。 第131章 拉下去砍了 有些头疼的看着台下哭爹喊娘的李墨康承,又看了看低着头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王泽,周君青心底是真的哭笑不得。 “王爱卿呐,你给朕说说,好好的三司会审,怎么就被你给演变成了个演武场?还失手把康爱卿给伤着了。” 李墨:“????” 康承:“????” 陛下,陛下,您睁大您的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是失手吗?这是失手吗? 我脖子上这么大的一个口子,他这得失手成什么样子才能弄出来啊! “启禀陛下,微臣不是失手。”王泽面色恭谨的说道。 周君青:“…………” “哦,那爱卿给朕说说,你为何要将康爱卿伤成这样?” “启禀陛下,事情是这样子的。”王泽不紧不慢的收拾了一下官袍,才悠悠的说道:“本来呢,微臣跟康大人和李大人只是因为位子问题的些许口角之争。 他们呢,因为官衔比微臣要高,所以不愿意坐的位子比微臣低,可是呢,陛下的旨意是由御史台主审,而微臣又是御史台安排的主审官。 若是微臣将这位子让出去了,岂不是无视了陛下的旨意? 所以微臣就和李大人据理力争,陛下也知道,微臣说的激动的时候,手脚就不会太过老实。 微臣一个不小心就碰了李大人一样,却没想到李大人竟然会那么的敏感,以为微臣要打他,然后就要动手打微臣。 微臣无奈,只好还手,却不想李大人竟然如此的身娇体弱,微臣只不过是轻轻的一碰,李大人便倒了。 然后康大人就直接将随行的官差全部都喊进了公堂说微臣是要肆意谋杀朝廷命官,要打杀了微臣。 微臣当时实在是惶恐急了,脑子一昏就掏出了匕首架在了康大人的脖子上,本欲想逼退官差,可是却不想康大人不仅不慌,反而还大加嘲讽微臣,说微臣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说微臣是个银枪蜡头,还不停的把脖子往微臣的匕首上碰,说微臣若是不敢动他的话,就是他孙子,还说,还说呜呜呜…………” 说着说着,王泽的声音猛的哽咽了起来,低着头,抹了一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才又接着说道:“微臣当时直接气血上头脑子一懵,就刺伤了康大人。 陛下啊,不是微臣不懂事,实在是康大人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微臣虽刺伤了康大人,可是微臣心中还是不敢真的要了康大人的性命。 呜呜呜,康大人说的不错,微臣确实没种,确实是不敢真要了康大人的性命。 康大人说微臣若是不敢杀他就是他孙子,呜呜呜,陛下,微臣以后见康大人一次,就喊他爷爷,就把他当亲爷爷一样孝敬,谁让微臣没种呢呜呜呜…………” 脖子上缠着绷带的康承:“???” 鼻青脸肿的李墨:“????” 这前面的都还好,可是这后面的话,咋听着这么不得劲呢? 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周君青的声音在一瞬间冷的吓人。 “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听到周君青的话,李墨和康承对视了一眼,直接大喜过望的对周君青跪拜道:“陛下圣明…………” 哈哈哈王泽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跟本大人斗,来啊,接着斗啊,你不是很猛吗?不是很屌吗? 来啊,在接着来打老夫啊,你个小比崽子,我呸,不能了吧…………唉唉,你们干什么,别拉我,你们拉错人了,要砍的人在那边,你们拉我干什么,我是受害者啊喂! 被侍卫拽着胳膊拖到门口的康承一脸懵逼。 跪在地上的李墨也是一脸的懵逼。 站着的王泽,却是眨了眨眼。 我的天,这就砍啦? 感觉跟做梦一样。 至于周君青,不急不缓的轻珉了口茶水后才说道:“身为五品大臣,却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哼,大半辈子的圣贤书都被读到哪里去了。 德不配位,这样的官员,朕要之何用。” 说完,周君青才又看着李墨和颜悦色的问道:“李爱卿,王御史所言,可有虚假?” 见周君青看向了自己,李墨慌忙低下了头,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陛下,王,王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哦?那你这伤…………” “启禀陛下,微臣这伤…………是微臣一不小心跌倒在地的时候磕着的。” “原来是这样啊!”周君青点了点头,又看着李墨很是关心的问道:“那爱卿你这伤,还能接着审案吗?” “启禀陛下,完全没有问题。”李墨急急忙忙的说道:“别说就这点伤了,就算是在严重一百倍,微臣也定会将陛下吩咐的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的配合王大人审案。” 听到李墨的话,周君青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很是赞扬的说道:“李爱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肱股个屁,你但凡不这么护着王泽,你看爷不闹个底朝天才怪呢。 心中腹诽,李墨很是尴尬的笑了起来。 眼睛余光暼了眼委屈巴巴的王泽,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周君青,很是有眼色的连忙告退。 待李墨离开了养心殿后,周君青才看着王泽语气柔和的说道。 “身上的伤,可有痊愈?” “谢陛下关心,微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嗯,这就好。”周君青点了点头,才又说道:“以后做事,莫要在鲁莽冲动,上次仗刑,若非宫里的奴才手下留情,你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去打别人。” 听到周君青的话,王泽连想都没想直接跪地便拜:“微臣,谢陛下恩宠,陛下万岁万万岁。” “好了,这里只有你我,不必如此拘束。”周君青摆了摆手,轻笑着问道:“这段时间,在安远侯府过的可还习惯?” “启禀陛下,一切都挺习惯的。” 见王泽依旧还是这么一副拘束的模样,周君青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恼怒。 “行了,下去吧。” “是。” …… …… 第132章 皇兄说的果然没错 出了养心殿,看着明媚的阳光,王泽不禁叹了一口气。 今天,又是暴躁的一天,也是有人接没人送的一天。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这里走,然后在走这里,然后是走哪边来着? 应该是右边…………吧! …… 几刻钟后,看着眼前的宫殿,王泽有些迷茫。 这里……是哪? 就在王泽站在永宁殿门口一脸茫然的时候,一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王泽,丫鬟眨了眨眼。 还不等王泽说话,那丫鬟又急急忙忙的转身跑了回去。 “公主,公主,有男人找你来啦!” 王泽:“????” 宫里的丫鬟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不怕被打死啊! 还有公主是什么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今皇帝好像就只有一个女儿。 安宁公主,周雪。 王泽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好吧,王泽对周雪的印象也就只有个蹦蹦跳跳了。 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不是,你好歹也是一个公主啊,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皇家的教养就这? 到现在,就王泽遇见的三个皇子皇女,没一个正常的。 正事没有,邪事哪都有的周广,地痞无赖的周鴻,还有你这个没有正行的周雪。 emmm,皇家的教养还真是令人堪忧啊! 心中吐槽着,面上却是很恭敬的对周雪行李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蹦蹦跳跳的跑到王泽跟前,周雪扑扇扑扇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泽好奇的问道:“你找我干嘛?是不是雨晞姐姐跟你闹别扭打你啦?” 王泽:“????” 你雨晞姐姐跟我闹别扭打我跟我找你有关系吗? 不对啊,谁找你了。 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周雪,王泽不禁沉默了起来。 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见王泽不说话,周雪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你这个人,长的不好看,身材也不好,没有什么才华,还不会说话,真不知道为什么秦伯父会让雨晞姐姐嫁给你。” 王泽:“????” 你这人身攻击就有点过分了啊! 黑着脸,王泽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没找你。” “那你站在我宫殿门口干什么啊!”周雪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王泽:“…………”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老是说些让人没法接的话,真是的,一点皇家教养都没有。 见王泽不说话,眨了眨眼,周雪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怪异的看着王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王泽沉默,一抹红晕罕见的自他脸上升起。 见状,周雪的脸色更加的怪异了起来:“从养心殿出宫的话,是走北边,而我的永宁宫,是在西边,你这路,迷的可真有点儿过分啊!” 未了,周雪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王泽:“(/‵Д′)/~╧╧” “公主殿下,微臣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对着周雪拱手说完,王泽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他决定了,不管周雪在怎么挽留,在如何的道歉,他王泽,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喂,你方向走反了,那是后宫的方向。” 身后,周雪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泽脚步猛的一顿,转身,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王泽,你要不要本公主安排个人送你出宫啊!” “好啊,那就有劳公主殿下了。”听到周雪如此说的王泽顿时欣喜若狂的拍手应道,对于周雪似笑非笑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别扭。 见王泽如此,周雪笑了笑,说道:“行吧,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安排个人。” 说罢,便又蹦蹦跳跳的转身走进了永宁宫。 王泽:“????” 这不是随便指派个人就可以了吗? 看着周雪消失的背影,王泽不禁沉思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很快,永宁宫里便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太监拱着身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王大人,公主殿下吩咐小的带你出宫。” 王泽:“…………” “殿下,您这又是闹得哪样啊!”王泽有些心累的拍了拍额头。 “不是吧,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来?”周雪猛的直起身子很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泽,脸上充满了惊奇:“宫里的太监宫女可从来都没有认出来过我的啊!” 呵呵,你有本事你换个身份,你看能不能认出来。 很是无语的看了周雪一眼,王泽心累的说道:“殿下,你还是别闹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我把你带出宫去了,陛下会把我的皮给剥了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跟着你出宫啊?”周雪略显惊奇的眨了眨眼。 王泽:“…………” 这安宁公主…………智商堪忧啊!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想吗? 真是的。 见王泽这幅模样,周雪也不恼,背着手迈着小碎步围着王泽转了一圈后才悠悠的说道:“听说你跟我哥做了个交易,现在有两万两白银压在何正阳那儿?” 王泽:“啊咧?” 见王泽一脸迷茫的模样,周雪眨了眨眼,轻飘飘的说道:“我哥是周鴻。” 说完,不等王泽说话,周雪又补充道:“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所以呢?” “我可以帮你把那两万两给要回来。” 听到周雪的话,王泽有些生气:“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微臣乃是正人君子,既然和三殿下约定好了,那自然是要跟着约定来的。 若是如您说的这般又把钱拿回来,那王某岂不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殿下你这是陷微臣于不义啊!” 周雪:“咿呀?” 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泽,周雪心中划过了一道道疑惑。 这…………跟皇兄说的不一样啊! 明明皇兄口中的王泽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无利不起早,毫无礼义廉耻的无耻小人啊! 皇兄可是说了,这样的人,只要有好处,他连脸都不会要的啊! 就在周雪心中迷茫的时候,王泽的话音却是猛的一转,低声问道:“你真的能把钱弄回来?” 周雪:“?????” 好吧,皇兄说的果然没错。 第133章 哪个憨憨这么傻? 因为有些周君青的玉佩,所以对于王泽,看守城门的禁军守卫并不是多么的严。 尽管很疑惑为何有个小太监会跟着王泽一块出宫,但是,一看到王泽手中的玉佩,他们还是觉得少管闲事比较好。 毕竟,能够被陛下赏赐贴身玉佩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受宠的啊! 跟着王泽跑出皇宫,周雪顿时放飞了自我,像只脱缰的野马欢快的撒野着。 “王泽,谢谢你啦,咱们就此别过。”对着王泽摆了摆手,周雪便转身欲要离开。 见状,王泽急急忙忙的冲上去拦住了周雪。 “殿下,您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呃…………呵呵呵…………” 干笑着挠了挠头,周雪心底是一阵腻歪。 按照她和王泽的约定,出了宫之后,是先一同去何府将钱要回,顺便还要等秦府的护卫过来对她进行贴身保护直至她回宫为止。 钱,到是没问题,可是让人跟着她…………这就有点儿烦人了。 可是看王泽这么一副坚定的模样,周雪心底无奈,也只好妥协。 跟着王泽一路跑到何府。 何府的管家看到王泽的第一眼,脸色直接黑了下来,然后又看到了身后的周雪,脸色马上又变的阳光明媚了起来。 这让王泽很是无语。 这管家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这么讨厌。 “小的见过公主殿下,殿下来此,可是要找我家少爷?”何眶看着周雪笑呵呵的问道。 “嗯,是的何管家,我找正阳哥哥有点事。”周雪对着何眶微微福了一礼甜甜的笑道。 “哦,还真是找我家少爷的。 殿下快快请进,我家少爷若是知道殿下来找他,肯定会很开心的。”听到周雪话的何眶连忙热情的将周雪迎进了府。 王泽:“????” 老头你过分了啊,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你咋不这么热情啊! 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跟着一块走进了何府,还没客厅,便看到一脸笑意的何正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王泽:“…………” 老何你也有点过分啊!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好客。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何正阳笑着对周雪拱手行了一礼后才又问道:“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找何某?” 王泽:“…………” 喂喂喂,我这么大的人你怎么看不到啊! 老何你太过分了。 “嘻嘻,雪儿今天找何大哥是有点儿小事想请何大哥帮忙。” 周雪微微福了一礼后看着何正阳笑嘻嘻的说道:“何大哥你也知道,皇兄他欠了雪儿好多的钱。至今都是一分未还,雪儿如今,可都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 “什么?你哥欠你的钱还没有还?”何正阳有些震惊的看着周雪,看上去很是生气。 “可不是么,他不仅不还,反而还又偷了我好多东西给当了呢。”周雪嘟着嘴,有些委屈。 “正阳哥哥,我听说皇兄在你这放了两万两…………要不您就…………” “没问题。”何松大手一挥,很是大度的说道:“我这就让人把钱给你。” 王泽:“…………” 这……就行了? 老何你不对劲啊,你这也太没有原则了吧,人家就随随便便一句话,你就自告奋勇的把事全揽了? 总感觉你有点舔啊! 很快,秦府的人便来了,双方很是熟络完成了钱财的交接仪式。 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面面相觑的男子,在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秦府护卫,王泽心中不禁为周鴻默哀了几秒。 小伙砸也是挺难的,防住了外人,结果却被自己亲妹妹给卖了。 惨呐。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客厅,便看到和周雪聊的火热朝天的何正阳,时不时的将周雪逗的捧腹大笑。 老何,你这何止是有点舔啊! 见王泽回来,周雪眨了眨眼,嬉笑着对何正阳说道:“正阳哥哥,这儿的事也算是办完了,那雪儿就先告辞了?” “啊,这么急就要走了?”何正阳有些惊愕的看着周雪。 “对不起啊正阳哥哥,我这真的有些急事要去处理。”周雪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是要去玄云道观么?”何正阳目光有些深邃的轻声问道。 “嗯。”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这儿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你要去也可以,必须要带上何府的护卫才行。” “啊?” 周雪面色一苦,很是不乐意的说道:“正阳哥哥,王泽都已经安排了秦府的护卫了。” 听到周雪的话,何正阳面色不变,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毋庸置疑的说道:“那不一样,秦府的护卫是秦府的护卫,何府的护卫是何府的护卫。” 见状,周雪有些苦闷的嘟起了嘴,闷闷不乐的说道:“行吧,你们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说完,便满脸不乐意的走出了客厅。 一出门,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秦府护卫跟何府护卫泾渭分明的分站在两边。 “我的天呐,都已经偷偷的出宫了,怎么还是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啊!”周雪抚额哀叹。 我真的是太难了。 …… …… 待周雪走后,看着身旁微微有些失落的何正阳,王泽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至于么。” “什么?”何正阳微微一愣。 “你要是喜欢她,就去求你父亲,让你父亲去向皇上求婚不就可以了。 至于这么哭兮兮的跟个怨妇一样么。”王泽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说道:“等到时候得到了他的人,何愁得不到她的心? 我给你说哈,就这种被宠坏了的公主,想得到她的心,简单的跟吃饭一样。” 听到王泽的话,何正阳失笑出声。 “你知道她很受宠,可是,你却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受宠。” “什么意思?” “啧,这么跟你说吧,自古以来,安宁公主是唯一的一个被陛下赐下了婚约却又被收回了婚约的公主。” “啊咧?” “当年,陛下曾将安宁公主许给了某个大臣之子。 但是因为安宁公主心中早有所属,誓死不从,更是为此绝食三天未进一粒米一滴水,陛下实在是拗不过且又极其的心疼,在加上当时那个大臣之子也是进宫请罪说自己心有所属,恳求陛下收回旨意。 于是乎,那桩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在那之后,陛下就在也没有插手过公主的婚事。” 听到何正阳的话,王泽直接脱口而出:“哪个憨憨这么的傻叉,连陛下的婚事都敢拒绝,活的不耐烦了?” 第134章 舔狗是会一无所有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何正阳,王泽的脸上划过一抹心虚,很是没有底气的小声问道:“那个大臣,该不会是你爹吧!” 何正阳点了点头。 “你爹除了你,还有别的孩子吧!” 何正阳摇了摇头。 我的天呐! 王泽不禁拍额。 “你们两个都这样了,难道不尴尬吗?” “有什么好尴尬的。”何正阳轻笑:“她心有所属,我亦心有所属。 陛下将她许配与我,只不过是陛下的主意罢了,与我二人有何关系。” 王泽:“…………” 我竟无言以对。 看着何正阳,王泽觉得自己作为对方的好朋友,有必要劝一劝他。 毕竟,这么好的条件,实在是没有必要一棵树上吊死啊! “何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王泽若无其事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何正阳有些疑惑。 “什么故事?” “是这样的,有一个富家千金,养了一条狗,这条狗特别的懂事,让它蹲它就蹲,让它躺它就躺,让它往东跑它就绝对不会往西跑,很是会讨主人的欢心。 而且,这条狗还有一个特别的技能,就是特别的会舔,只要那个千金有需要,它就会伸出舌头去舔啊舔啊舔。 每一次呢,它都会把那个千金给舔的心花怒放,那个千金呢,也很喜欢狗舔。 最后,那只狗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了一锅狗肉。” 说完,王泽又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何兄啊,舔狗舔到最后,是会一无所有的啊!” 何正阳:“…………” 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何正阳几乎要将牙给咬碎了。 “滚。” “诶,马上滚。” 见何正阳真的生气了,王泽也不好太过分,连忙灰溜溜的跑出了何府。 因为时间还早,回去了也没有事,所以王泽直接就领着何松跑到一家茶楼里。 点了一壶茶要了一盘花生米,就那么悠闲的听说书先生说起了书。 “就在这一日,老父却是突然驾鹤西归,本该承爵位的兄长此时又因情伤浪迹天涯…………” 尽管说书先生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可是在经过前世各种小说熏陶下的王泽看来,却是有些索然无味。 有些兴致缺缺的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王泽看着一旁的何松问道:“唉,给我说说那何正阳跟安宁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王泽的问话,本来听书听的正来劲的何松明显愣了一下。 “大人怎么对这事感兴趣了?” “你管我。” 见王泽没好气的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何松讪讪一笑,摸着鼻子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何公子从小便是在尚书房读书,也因此与三殿下和安宁公主玩的比较熟络。 后来,陛下见何公子与安宁公主走的很近,在加上何宰相确实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便打算将安宁公主许配给何公子。 当时吧,陛下的旨意都已经下了,按正常情况就是挑一个良辰吉日让其完婚。 可是却不想安宁公主在知道了这事后却是反应极大,几乎可以说是抵死不从,当时把陛下气的是整整两天都没有上朝。 在然后,就是何公子突然间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跑到宫里跪在养心殿门前,一跪就是一天一夜,说是他早就心有所属,此生除了心中的那个女子之外谁都不娶,非要让陛下收回成命。 为了这个,何大人可是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生生的把何公子给抽的整整三个月下不了床。 见两位当事人都是如此的抵触,在加上陛下确实心疼安宁公主,虽说有些丢脸,可最后陛下还是收回了成命。 而且自那以后啊,陛下也就在也没有对安宁公主的婚事擅自做主过。” 就在何松话音刚落,一道略显苦闷的声音随之响起:“哼哼哼,老头子对我妹妹可是宠的很呢,他当初为了哄我妹妹,可是直接发了誓说从今往后绝不差手周雪的婚事。” 却是听闻钱飞了后便一路狂奔而来的周鴻。 看着神情无聊的王泽,周鴻是直被气的七窍冒烟。 “可以啊,王兄,你还真是一个子都没给我留啊!” “哈哈哈,殿下过奖,过奖了。”王泽有些欢喜的对周鴻拱了拱手,语气很是欢快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凑巧,哈哈,王某也没想到公主殿下竟会如此的给力。” “哼。”没好气的瞪了王泽一眼,周鴻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喝了杯茶后才又接着问道:“我那吃里扒外的妹妹呢?” 妹妹两个字周鴻咬的很重,显然是对周雪干的这件事情极其恼怒的。 听到周鴻的问话,王泽眨了眨眼,先是沉思了片刻后,才又不确定的说道:“说是去了…………什么道观?” “玄云道观?”周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眼眸微微眯起,似是有道道冷芒乍放而出。 “咦?你怎么知道啊?”王泽有些惊异的看着周鴻。 “你知道周雪心有所属的那个人是谁吗?”面色又恢复如常的周鴻,随手向嘴里扔了一把花生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谁?” “一个道士。”周鴻嬉笑道:“一个模样长的跟青楼女子一般的牛鼻子。” “哇呜,哪位道长竟有如此能耐,竟然能把堂堂的公主给迷的非他不嫁。”王泽很是精神抖擞的看着周鴻追问道。 他决定了,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这位把公主迷的神魂颠倒的道士到底是怎么个三头六臂。 “呵,自然是那道庭掌教的关门大弟子,云松子司徒枫。”周鴻轻笑着低头珉着茶,将自己眼中的冷意全部掩藏在了王泽看不到的地方。 “当年,道庭掌教曾入宫向太后讲道,司徒枫也是随行其中,也就是那一次,被我妹妹周雪看到。 自那以后,便整颗心都挂在了司徒枫的身上,只要有机会,便会想着法的往司徒枫身边跑。” 我的天呐,这司徒枫得长成什么样子才能被看了一眼就把人给迷的神魂颠倒。 “那……那个司徒……云松子对公主殿下又是什么态度?” 听到王泽的问话,周鴻先是淡淡的瞟了王泽一眼,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说道:“这个我又怎么知道呢。” 第135章 大意了 “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这位道庭首徒是何等尊容?” 周鴻一手抵桌撑着下巴,看着王泽轻笑着问道。 “想不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绝世容颜,能够把一个公主给迷的不能自己。” “不想。” 王泽摇了摇头,回绝的很是干脆。 已他对周鴻的了解,这货无缘无故的邀请自己干什么,肯定不会憋什么好水。 就算是对方没有憋坏水,他也不要和对方玩耍。 毕竟……这人实在是太坏了,指不定你一个不注意,他就把你给卖了。 见王泽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自己,周鴻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也对,毕竟你长的也不好看,若是去看见了云松子的绝世容颜,肯定是会自卑的,万一一个想不开,羞愧直接当场自尽,那可就糟糕了。 嗯,还是不去的好,不去的好。”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冷笑道:“殿下,你这激将法,用的可真是够拙劣的了,我王泽是那种随便一激就上头的人吗?” “对对对,王兄自然是不会被本王拙劣的激将法给激上头的。”周鴻很是敷衍的随口应和着。 “哼,我到要看看那什么松子到底长的有多好看,我王某人见了他的容颜到底会不会羞愧的自杀。” 冷冷的撇了周鴻一眼,王泽直接站立而起向着茶馆外走去。 “好,王兄好魄力。”周鴻见状,先是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夸赞了一句,接着便也站起跟着朝外走去,还未走几步,便被茶楼的小二给拦住了去路。 “这,这位客官,还没结账呢。”小二看着周鴻有些讨好的伸出了手。 周鴻:“????” 看着王泽和何松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周鴻有些沉默。 难怪走的那么快,本王大意了啊! 看着面色戒备的盯着自己的小二,周鴻先是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本王乃是楚王,当今圣上的三子,这账不知可否…………” “这可不行。” 周鴻的话还没说完,小二便直接摇头拒绝道:“殿下的名声在整个上京城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了,已殿下您的脾性,若是这次给你赊账的话,往后,您可就得成小店的常客了。” 周鴻:“…………” 你什么意思?你给本王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几个意思?本王堂堂的皇子,会贪你这点小钱? 你这也太看不起本王了吧! 信不信本皇子我现在就喊一帮子人砸了你这破店? 看着陪笑着的小二,周鴻冷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结账。” “没钱。” 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周鴻,那小二不禁有些头疼,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店小二,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样的压力?我太难了。 一念至此,小二也是悲从心起,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中流了出来。 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 “哇~~大家都快来看呐,堂堂的皇子,竟然连几文钱的账都要赖,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呜呜呜~~还是皇子呢,就这么为难我一个店小二,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呜哇~~” 周鴻:“????” 说真的,他从行数余年,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着周围齐刷刷的瞅着自己的茶客,周鴻不禁沉默了起来,即便是已他修行多年的厚脸皮,此时此刻也有点儿撑不住场子了。 他决定了,以后绝对在也不来这种小地方了。 因为,这些小地方的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哪向满香楼天仙居赌场那些地方,别说是几文钱了,就算是几万两,人家也不可能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满香楼天仙居人家是要脸,做不来这种事,赌场呢,虽说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但是由于其本身就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若是小家小户好名声的话那还好说,可要是碰到了周鴻这种老赖的话,真这么干了,吃亏的反而是他们。 看着撒泼打滚一副自己把他怎么了的店小二,周鴻黑着脸不情愿的掏出了几文钱扔了过去。 妹的,终日打雁,却没想到竟然栽到了这种小地方,果然,王泽这狗玩意肚子里就没憋什么好水。 看着喜笑颜开的接过钱的店小二,周鴻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便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楼。 这破地方,以后在也不来了,你八抬大轿的请我我都不来。 走出茶楼,看着站在不远处等候自己的王泽,周鴻直接气冲冲的走过去斥责道:“王兄,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点的东西,凭什么要让我买单?” “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王泽有些不乐意的嚷嚷道:“我点的那盘花生米根本就没吃几口好吧,明明都是被你吃了,凭什么不是你买单?” 说完,不等周鴻说话,王泽又接着说道:“还有,上次你在满香楼偷我的那快金子,我都还没和你计较呢。” “谁,谁偷你金子了。”周鴻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嚷嚷道:“你说我偷你金子,证据,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啊!” “呵!!”冷笑了一声,王泽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周鴻。 周鴻呢,也是脸皮厚,丝毫不退让的瞪着王泽,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模样直让王泽高呼内行。 耸了耸肩,王泽也懒得和周鴻计较,反正这一波他又没吃亏,两万两都到手了,也不在乎那么一块两块的金子,就当是赏给周鴻了。 “走吧,赶紧去玄云道观吧,我还想看看那个什么子到底长的又多逆天呢。”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也没有在继续揪扯,和王泽一块肩并肩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殿下,你说何兄这一表人才的,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那自然是因为我妹妹长的好看。”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啊,性格又不好,一副被惯坏的娇纵模样,娶回去了也是个祸害。” “王泽,你要是在这么说我妹,信不信我打你。” “殿下,何兄有你这么个朋友,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呵呵,彼此彼此。” …… …… 第136章 折腾 玄云道观坐落于一片山林之中,相较于青华寺的金碧辉煌,玄云道观显然要朴素很多,殿宇棋布,庄严肃穆,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道观里,也不似寺庙一般香客不绝。 但是,和青华寺一样,玄云道观很大,所占之地,建筑之宏伟,丝毫不弱于青华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和王泽来到玄云道观后,周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所谓的云松子,而是先去求了根签。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 看着签上所写,周鴻的脸上微微有些发黑,一旁的王泽也是好奇的凑了上来。 “哎呀呀,殿下你这个签可有点儿不太妙啊!” 王泽很是阴阳怪气的笑出了声。 “哼,这签到底是好还是坏得由人家解签的道士说了才算,你说了了不算。” 冷哼了一声,周鴻直接拿着签朝着一旁解签的道士走了过去。 “道长,你看看我这个签,可是上上签。” 对着道士嬉笑着说了一句,周鴻将手中的签递了过去。 先是对周鴻施了个道稽,那道士才缓缓接过周鴻递过来的签。 只是一眼,道士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老道我从业十余年,不记得箱子里有这么一支签啊!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顾名思义,就是说你时运不佳,行事遭遇坎坷,出门没人牵挂,一生事事不顺心。 还能有比这更烂的签吗? 道士心中有些苦涩,我只是一个读过几年书的老道士,不是苏秦张仪,没那种把死的说成活的本事。 “施主这签……乃是下下签,此签顾名思义,就是说啊…………” 老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鴻直接一巴掌给扇倒在地。 冷着脸,看着趴在地上的老道,周鴻阴恻恻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时运不济? 你这是在咒本王?” 说着,周鴻显然是更加的来气了,直接一把将桌子掀飞,抬起脚对着老道就是一阵狂踩。 “让你咒本王,让你说本王时运不济,让你说本王没人牵挂,让你下下签,让你…………” 整个大殿,一阵鸡飞狗跳。 看着乱糟糟的一片,王泽砸了咂嘴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这周鴻,显然是不怕事大,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就怕事情闹的不大。 道观里面的道士也在此刻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想要将周鴻拉开,可是,他们显然是小瞧了周鴻的身手,围上去的众人全部都被周鴻给撂倒在地。 打砸了好一会儿,周鴻显然还是特别的不解气,随手抄起一个板凳对着一开始的那个老道士砸了下去。 “你大爷的,本王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牵挂,敢咒本王,信不信本王撕了你的嘴。” 就在周鴻肆意撒泼的时候,门外,突然间想起了一声怒喝。 “周鴻。” 周雪怒气冲冲的从殿外冲了进来,看着一副余怒未消的周鴻,整个人都快要气哭了。 “周鴻,你几个意思,每次我来这,你后脚就跟着跑过来闹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眼前气的小脸通红的周雪,周鴻眨了眨眼。 “哎呀,好巧啊,你也在这儿啊!” “周鴻。”周雪生气的大喊道:“第几次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听到周雪的话,周鴻也是有些生气,瞪着周雪,很是不乐意的说道:“周雪,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周鴻,这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周雪同样是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周鴻。 听着两人的对话,王泽不禁摸了摸鼻尖,好吧,听这架势,周鴻这事干的还不是一次两次了啊! “无量天尊,贫道见过三殿下,见过王公子。” 就在兄妹两人都不肯退让的时候,一道略显轻柔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自门外飘然而来。 道士的模样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扎成道暨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总是荡溢着和煦的轻笑。 看似温和,却又透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看着道士,又瞅了瞅周鴻在想一想自己…………好吧,他自卑了。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众道士,王泽心中也是来了气,直接拿起板凳就砸了过去。 “让你们咒三殿下,妹的,三殿下风流倜傥,待人和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会孤苦无依,还道士呢,会不会说话……” 你妹的,让你长的这么好看,让你长的这么帅,你一个破道士长成这个模样有个屁用啊! 周鴻:“…………” 周雪:“…………” 道士:“…………” 看着王泽的模样,三人不禁有些沉默了起来,这到底是周鴻抽了下签还是你被咒了啊! “你们两的关系,都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周雪面色怪异的看着周鴻,感觉有些无语。 眨了眨眼,周鴻很是感动的看着周雪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在王兄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地位,真是太感动了。” 见周鴻如此模样,云松子依旧面带轻笑,可是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殿下,若是在不将王公子拦下,贫道可就要出手了,到时候,万一不小心伤着磕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没事道长随便拦,别说是伤着磕着了,就是断腿断手本王也不会有意见的。”周鴻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云松子的威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听着周鴻的话,看了看云松子有些黑的脸庞,周雪大急,直接对着王泽大喊道:“王泽,你快给我住手,别在闹了。” 听到周雪的话,王泽有些委屈的停下了手。 “可是,他们在咒你哥哥啊!” “你…………”看着王泽,周雪直被气的小脸通红,有些委屈的看向了云松子:“道长,对不起啊,给你添乱了。” “不碍事,不碍事的。”松云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说道:“往后,殿下还是少来几次就好了,毕竟,玄云道观小家小户的,实在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第137章 据说………… 有些冷清的山路上,周雪黑着脸一个人气冲冲的在前面走着,身后是王泽跟周鴻两个人背着手悠闲的散着步,在后面,是何松跟一大堆侍卫。 看着身后面色悠闲的两人,周雪更加的委屈。 猛的转身,怒视着身后的周鴻。 “周鴻,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周鴻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公主殿下,你和三殿下是兄妹关系,应该是同气连枝的才对。”王泽也是苦口婆心的说道:“那道观的人竟然咒三殿下孤寡无依,就这个,殿下的脾气都算好的了,这若是换了在下,肯定是要一把火把他那个破道观给烧了的。 咱们去道观求签,求的是个吉利,可是那玄云道观到好,竟然给了殿下这么一个下下签,这不是明摆着咒殿下么。” 听到王泽的话,周雪是直被气的火冒三丈,小脸通红的伸出手颤抖着指向周鴻。 “你问问,你问问他,我去玄云道观七次,他也跟着去抽了七次签,每一次,都抽的这个下下签。 司徒大哥可是说了,早在第三次的时候,那箱子里都已经没有了那支签,可他到好,每次过去抽签还总是能抽到那根签。 周鴻,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抽出来的。” 哇哦!! 微微扭头看着身旁面不改色的周鴻,王泽的心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哥,你这真是一丁点的脸都不打算要啊! 面色如常的看着周雪,周鴻底气十足的说道:“这事我怎么知道,我去抽了七次签,七次都是这样的签,我还纳闷呢。” 说完,周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心痛,捂着心口很是伤心的看着周雪啜泣道:“雪儿,难道那牛鼻子老道说他箱子里没有那根签你就信了他的话转而怀疑起了你亲哥了吗? 难道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真的就比不过一个外人吗? 雪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呵,周鴻你要点脸行吗。”周雪冷笑道:“远的不说,你就说光是从去年到现在,你拿走了我多少东西? 就算咱们兄妹之间有感情,也早就在你拿走的那些首饰珍宝中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了。” “别这么说嘛。”周鴻嬉笑道:“谁让老头子独宠你一个啊,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你,哪像你哥我,自打独自开府之后,除了每个月的例钱之外,老头子可是在一个多余的子都没有给过我。 你也知道,咱向来都是大手大脚的,反正那么多好东西你拿着也是没有地方花,握在手里也是浪费,哥哥也算是帮你处理一下没用的东西罢了。” “呵呵。” 听到周鴻狡辩的周雪冷笑了一声语气淡漠的说道:“周鴻,你不要想着能够从我这儿在拿走一件东西。”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走去。 显然,对于周鴻她是真的生气了。 见此,周鴻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听到周鴻的话,身后的众侍卫除了何松之外,连忙小跑着紧跟了上去。 而何松,也是极有眼色的退后了好几步,离两人远远的。 见周围无人,周鴻看着身后道观的位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真想一把火把这破道观给烧了。” “想烧那就烧呗。”王泽一边耸肩一边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的名声也够臭的了,一把火把这道观烧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一样的。”周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父皇要动佛门,在这节骨眼上,绝对不会允许我乱来的。” 周君青虽然不在乎他的瞎胡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去给周君青添堵。 对于自己,周君青有的是收拾的办法。 同样的,周鴻很清楚,若非是因为周雪的话,他连瞎胡闹的资格都没有。 呵!!! 看着面色渐冷的周鴻,王泽眨了眨眼,有些试探的问道:“殿下,你该不会是也对那个有想法吧?” “不可以吗?”周鴻看着王泽,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也皇子,凭什么就不能有想法。” “这个想法自然是可以有的。”王泽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周鴻的话,很是委婉的说道:“但是吧,这个你想想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啊! 毕竟,你的名声实在是有点儿那个啥,嗯,有点儿差强人意,没机会的。”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并没有反驳,而是愣愣的看着王泽,直把王泽看的毛骨悚然。 盯着王泽看了良久,周鴻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说道:“连你都这么以为了,那看来我是真的一点儿戏都没有了。” 说着,周鴻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看着天际微微有些感慨:“咱们两,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啊咧?” 看着周鴻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模糊的脸,王泽目光微沉,轻笑道:“我可比你好多了。” “哦,是么。”对着王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周鴻转身独自一人向着山脚走去。 看着周鴻的背影,王泽目光微闪,对着不远处的何松招了招手。 待何松舔着脸跑过来后,王泽才轻声问道:“三皇子的母妃……以前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三殿下的母妃兰贵人,据说在成为陛下的妃子之前是楚贵妃的贴身婢女。 后来因为楚贵妃的关系才入了陛下的眼并为陛下诞下了一儿一女。” “那兰贵人如今…………” “兰贵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病逝?” 看着何松,王泽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有些惊异,问道:“什么病?” “这个…………” 何松的面色有些为难,左右看了看,向着王泽凑近了几分小声说道:“具体什么病,到兰贵人下葬都没有个结论。 兰贵人的病很是诡异,从发病到病逝只用了短短三天,据说,兰贵人的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太子差人下毒……………” “那到底是不是太子干的呢?” “这…………属下就不是很知道了,毕竟,这种事情,属下也就是当个乐子听别人说的,嘿嘿嘿…………” 第138章 大人,你的钱又被侯爷截了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周鴻,王泽内心显然是有些复杂。 尽管心中有过很多猜测,可是唯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跟楚贵妃也有关系。 看着山间的景色,王泽微微调整了下心态,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山下走去。 回到侯府,才刚走过后院,便和迎面而来的秦洪远碰了个正着。 “见过侯爷。” 王泽微微拱手施礼道。 “嗯。” 轻轻的点了点头,秦洪远才又说道:“听说你又打人了?” “呃…………” 王泽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了,小侄一个没忍住,就给动手了。” “你呀你,做事的时候,就不能动点脑子吗?”秦洪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就不能暗地里找人下黑手吗?是秦府的人不让你使唤还是秦府的人打不了他们?我秦府虽说是大不如前,可解决个四五品的小官,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泽:“????” “不过幸好,这次是你打了别人,而不是别人打了你。” 王泽:“???” 喂喂喂,你不要乱说啊,我什么被人给打过啊!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劳累了一天,想必你也是倦了,回去后好好的歇息歇息。” 说完,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秦洪远转身准备离开。 “能跟我说一下楚贵妃的事情吗。” 身后,王泽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王泽的话,秦洪远愣了愣,回过头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王泽,过了许久,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楚贵妃,原名楚怡,是楚聿的妹妹。 当时,他们的家世虽说不上多么的显贵,可却也是富裕人家。 那时,我,楚聿,张洵还有陛下,机缘巧合下因为一些事情相识,然后相熟。当时的陛下便已展现出了不俗的野心,为了拉拢楚聿和张洵,便向先皇求婚将楚怡许配给他。 虽然陛下并不受先皇宠爱,但楚怡的家世也不是什么显赫之家,即便是将楚怡许配给陛下,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威胁不到当时东宫的地位。 所以先皇并没有什么犹豫变答应了陛下的赐婚。” “楚…………贵妃是楚统领的妹妹,陛下娶了楚贵妃能够拉拢到楚统领,这我能理解,可为何会连张洵一块拉拢到。”王泽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洵,与楚怡自幼相识,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正常情况下,张洵从浙江东道回京后,便会请其父正式向楚家下聘礼。 可是,最后还是陛下快了一步,待张洵回京的时候,楚怡已经成为了王妃。 张洵是个性情之人,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尽管痛苦,可是为了不让楚怡难做,还是选择了相忘于江湖。 在后来,因为楚怡的关系,陛下也彻底的将张家拉上了他的船。 官场有张家支持,江湖有楚聿创建的黑水台,军方又有着我的跟随,只用了六年,陛下便从一个最不得宠的皇子成功的登基为帝。” 说罢,秦洪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王泽依旧有些疑惑的目光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要知道,你忘了你伯母姓什么了吗?” 听到秦洪远的问话,王泽皱了皱眉。 “张琪,姓张…………” “对,没错,琪儿正是张洵的姐姐。” 好手段,好眼光啊! 王泽内心一阵感慨。 按照秦洪远的说法,当时他们几人当中,除了张洵之外,其余两人无论是楚聿还是秦洪远,都只不过是才显露头角。 而周君青,却是眼光极其毒辣的看到了两人身上的亮点,更是直接抓住其中的节点,只是凭借着一段婚姻便将三人全部都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后面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登基后的陛下,在稳定的朝内局势之后,便开始卸磨杀驴,没用多久,张洵被收爵,我被收军权,楚聿除了一个黑水台也没别的东西。” 许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秦洪远摆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行了,就说到这里吧,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去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洪远离去的背影,王泽有些沉默。 从来的这个世界至今,他所听到的周君青,都是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枭雄。 而他所见到的周君青,也向他完美的展现出了属于枭雄的一面。 虽然还想问一问关于周鴻的事情,可是见秦洪远如此,王泽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在叫住对方。 仰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没有一朵云彩。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王泽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做人呢,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不然的话,就白糟蹋你在这世上走的这一遭了。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将它暂且抛到脑后去吧,要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说,被拉回来的那两万两白…………不对,应该是价值两万两白银的黄金。 这些,都是我哒啦! 兴冲冲的回到院子里,看了看室内,翻了翻院子,看着一脸迷茫的林芯问道:“我的钱呢?” “什么钱?”林芯很是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就是好几箱子黄金,价值两万两白银的黄金,我刚才让人给运回来的箱子。”王泽手舞足蹈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可是,从你早上出去后,院子里就没有人来过啊!” 王泽:“????” “何松,何松,你给我进来。”王泽连忙将何松喊了进来。 “去,出去给我查查,我的那几箱黄金怎么还没有回来。” “好的姑爷,我这就去查。”何松低头哈腰的应了一句便又连忙跑了回来。 看着何松离去的背影,王泽心中有些不安,看着依旧有些迷茫的林芯苦笑道:“芯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钱,又被侯爷给截了?”林芯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问道。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的脸色更加的凄苦,整个人,都显的有些颓废。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钱只是路上耽搁了,而不是被…………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你的钱被侯爷给搬到库房里去了…………” 何松慌慌张张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听到何松的声音,王泽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懵,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艹!!! 第139章 这是……吃醋啦?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那是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啊!” “我为了那点钱,我呕心沥血,辛辛苦苦操劳了大半辈子,我容易吗我…………” “可是他呢,他直接二话不说的就把钱全部充进了他的小金库里,凭什么…………” “是,我承认,你们家对我有大恩,没有你们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可是,我也已经很努力的去报答你们了啊…………” “我只是想给自己挣点积蓄而已,我有错吗,我不是贪图钱财,我只是穷怕了啊…………” 躺在床上,王泽一脸憔悴的抓着秦雨晞的手哭诉道:“我只是想要一点安全感而已,难道他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吗?” “王大哥,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秦雨晞连忙柔声安慰道:“这件事情,父亲做的确实是太过火了,你不要着急,过一会儿,晞儿就去找父亲,一定会帮你把钱给要回来的。” “真的?”王泽有些不太相信的低声啜泣着问道。 “真的。”秦雨晞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能要回来?” “肯定能要回来。” “那太好了。”王泽很是欣喜的看着秦雨晞笑道:“我就知道雨晞你是向着我的,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 秦雨晞低着头轻声应道。 那被王泽握住的手,热的有些发烫,实在是受不了的秦雨晞连忙将手抽了出来,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说道:“那个……我做的鸡汤就在桌子上,你,你记得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低着头对着王泽微微福了一礼便神色慌张的跑了出去。 见秦雨晞走了后,林芯才施施然的走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正一脸陶醉的喝着鸡汤的王泽,林芯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王泽,你真不要脸,连小姑娘都骗。” 对于林芯的嘲讽,王泽丝毫不以为意,美美的灌了碗鸡汤后,对着林芯意味深长的说道:“林芯呐,你这手艺得多练练啊,你看人家秦姑娘,这鸡汤炖的多好,你在看看你,啧啧,少爷我呢,也不奢求你能跟她一样,但凡你能有她三成的功力,少爷我呐,也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冷笑着走到王泽身后,伸手雪白的小手放在王泽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 “少爷,芯儿最近又学了道新菜,晚上做给你吃吧!” 王泽身子猛的一僵,端着碗的手也不自觉的抖了抖,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面不改色的说道:“不了,今晚要去食客居,看一看他们把酒楼收拾的怎么样了,顺便在去验一下他们那里厨子的手艺。” “啊,这样啊。”林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可紧接着又很是温柔的看着王泽说道:“那少爷,我们可以这样啊,到时候你把芯儿也带上,芯儿到食客居给你做,怎么样?” 王泽:“…………” 林芯,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虽然很想拒绝,可是感受着肩上越来越重的力道,王泽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吃完晚饭,王泽便直接就领着林芯朝着食客居的方向走去。 这主要是因为作为自己名下唯一的一家产业,王泽觉得自己必须要对食客居重视,并要为其日后的蓬勃发展而努力,绝不是因为听到秦洪远大发雷霆的消息专门跑出来避风头的。 他王泽是谁,京城小霸王,怎么可能会怕秦洪远那个无耻老贼,绝对不可能的好吧。 来到食客居,之前的那几副上联也已经裱好挂在了四周,酒楼里的每一个角落也全部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对此,王泽很是满意,虽然诸吽的脑袋瓜子不怎么灵活,但是做事还是挺踏实的。 “怎么样,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吗?” “回公子的话,小的安排了好几个人四处宣传,保证在重新开门营业的那天整个上京城都会知道。”诸吽连忙回道。 “嗯,很好,做的不错。”王泽满意的点了点,便找了个地方做下,林芯也跑到厨房去准备晚饭去了。 看着林芯的背影,王泽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躲不了啊! 给王泽倒了一杯茶后,诸吽有些犹豫的看着王泽,欲言又止。 看着诸吽的模样,王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公子。”诸吽很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泽陪笑道:“那何公子,真的有龙阳之好吗?” 王泽:“????” “什么意思?”王泽皱了皱眉头,很是疑惑的看着诸吽,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这样的。”诸吽很是讨好的笑着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前段时间听人说何公子大病初愈便跑出行那鱼鱼之欢,很多人都说何公子他,他好男人。” 眨了眨眼,看着诸吽,王泽有些迷茫。 “这你都是听谁说的?” “这……上京城都传遍了。”诸吽小声回道:“而且都说公子你还看到何公子被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搂在怀里互相接吻的场景。 据说,当时就公子您一个人看见了。” 王泽:“????” 看着诸吽,王泽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伸手将诸吽招到自己身前,有些忐忑的问道:“都传遍了?” “公子,小的这两天一直在忙酒楼的事情,就没怎么出门,这都能知道,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王泽:“…………” 完了,何正阳要杀人了。 王泽脸色很丧的摆了摆手,示意诸吽去忙自己的事去。 现在,他需要静静。 未来一个月行程不能碰到的人,除了一个秦洪远还得在加上一个何正阳。 唉,我真的是太惨了。 双手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王泽一脸的苦涩。 这事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周鴻那个没底线的玩意干的。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嘛,人品也太败坏了,难怪在整个上京城人缘会这么差。 呸,活该。 就在王泽自怨自艾的时候,林芯的菜也做好了。 看着桌子上和往常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菜,王泽很是不可思议。 “这,真是你做的?” “你什么意思?”林芯柳眉倒竖,嘟着嘴满脸不乐意的嘟囔道:“又不是只有秦大小姐会做饭。” 看着生着小闷气的林芯,王泽眨了眨眼。 这是…………吃醋啦? 第140章 何兄,跟我没关系啊!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林芯,手艺是真的不差,虽然比不上侯府的大厨,但是也相差不多。 美滋滋的在扒了一碗米饭就着菜才吃了两口,诸吽却是走了进来。 “公子,侯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何公子来找你来了。 提着刀。” 吧嗒!!! 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掉在了桌子上,愣愣的看着诸吽,王泽的喉咙滚动了两下,有些艰难的问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说是侯爷告诉何公子的。”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强装镇定的应了一声,将诸吽打发下去后,王泽急忙站起,慌慌张张的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怎么了?”林芯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泽:“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亏心事了。” “什么叫我干亏心事了。”王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家少爷我这是被人给坑了。” 林芯:“啊咧?” 见林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王泽轻叹了一口气正要解释,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诸吽的洪亮的声音便在楼下响了起来。 “哎呦,何公子您今个来得实在是不凑巧诶,小店今个不营业。” 顿时,王泽整个人更慌了,将门稍稍打开了一条缝向外瞅去,一身劲装的何正阳凶神恶煞的提着一把大砍刀架在诸吽的脖子上。 咕噜!! 咽了口唾沫,王泽赶紧关上门,在包厢里四处张望了一番,便急急忙忙的打开了窗就要往下翻。 见状,林芯连忙上去拉住王泽的胳膊。 “诶诶,这可是二楼,你就这么往下跳,也不怕摔断了腿。” “那怎么办?” 王泽急的都快要哭了,要知道,古人在名誉这一块,向来都是看的极重的,虽说何正阳的脾气向来都还算不错,可是,谁知道已他现在的怒气,见了自己,会不会直接提着冲上来砍自己。 还是等老何冷静一下在解释吧,现在,还是先避避风头比较好。 看着惊慌的王泽,林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你先别慌。”林芯好声安慰道:“我先下去,然后你在跳,我在下面接住你就好了。” 王泽:“啊咧?” 还不等王泽反应,林芯便扶着窗沿一个翻身直接跳了下去,吓的王泽连忙跑过去探出头去看。 只见林芯正稳稳当当的站在街道上对着自己招手。 “少爷,你放心大胆的往下跳,芯儿会接住你的。” 哦,忘了,林芯也是练过武的。 眨了眨眼,看着楼下嬉笑的林芯,王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真的能接住。” “少爷放心,只是才两层楼而已,芯儿能接住的。” 说完,见王泽还是犹犹豫豫的模样,林芯又催促道:“少爷,你在这么磨蹭下去,何公子就要上来啦。” 闻言,王泽咬了咬牙,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啊~~~” 伴随着一阵浓烈的失重感,王泽直接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屁股落地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却是楼下的林芯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跳下来的王泽。 一只手搂着王泽的腿,一只手拖着王泽的后背,而王泽也是下意识的用手搂着林芯的脖子。,就跟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出现的公主抱一样。 只是,为什么被抱的是王泽。 眨了眨眼,惊魂未定的看着一脸嬉笑的林芯,王泽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直接将头埋在了林芯的肩膀上不停的磨蹭了起来。 “芯儿,好可怕,好吓人,刚才我都要吓死了。” 林芯:“………………” 被搂着脖子,感受着王泽和自己脸庞接触时所传来的温热,尤其是那湿漉漉的舌头不经意间舔过自己的耳垂…………emmm,怎么有种被调戏的赶脚。 没有丝毫的犹豫,林芯直接两手一松将王泽扔在了地上。 低着头,脸色有些红润的将头扭向别处。 “少爷,请自重。” 王泽:“????” 摸了摸被跌的有些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王泽很是生气的瞪着林芯指责道:“林芯,有你这么对少爷的吗?” “那有你这样对待丫鬟的少爷吗?”林芯同样很是生气的回瞪着王泽。 看着小脸通红,带着三分生气五分娇羞的林芯,王泽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世上,哪个少爷不会调戏贴身丫鬟呢?” 林芯:“???” 你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呦,两位真是好雅致啊!” 扭头看去,只见面若寒霜的何正阳正提着砍刀缓缓的自酒楼门口走来。 “哈,哈哈,何兄好巧啊!”王泽嗓子有些发干,干笑着对何正阳打起了招呼。 “并不巧,何某是专门寻你来的。”何正阳冷笑着一步一步的向王泽走来。 “哈哈,是么,不知何兄找小弟有什么事吗?”王泽一边底气不足的小声哔哔着一边往后退着。 “何某因何找王兄,王兄心里没数吗?” “自,自然是没有…………啊呀呀何兄冷静,何兄冷静啊!” 王泽连话都没有说完,便直接头也不回的向着一旁跑去,一边跑还不停的劝道:“何兄冷静啊,这事与在下没有任何关系啊,何兄莫要错杀忠良…………” “就你,也配叫忠良。” “何公子,何公子,不可啊,不可啊…………” 一时间,酒楼门口热闹非凡。 王泽在前面跑,何正阳在后面追,在后面,是诸吽一群人跟在身后想拦又不敢拦,而林芯,则是笑意吟吟的站在一边看着好戏。 “王泽,你别跑。” “不跑?不跑等你砍我啊!” “你站住,我不砍你就是了。” “那你到是别追啊,你不追我就不跑。” 酒楼里,王泽扶着桌子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同样累的连刀都拿不住的何正阳,有些无语道:“不是,你至于么。” “我至于么,呵呵哈哈,王泽,你知不知道何正阳有龙阳之好的事情都传遍整个上京城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府里的下人还有我爹都是拿什么样的眼前看我的吗?”何正阳有些癫狂的仰头大笑了几声,悲愤交加的他,又提起了砍刀朝着王泽追了过去。 “何兄冷静,冷静啊,你听我狡辩啊何兄,这真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 第141章 待王泽好不容易安抚下何正阳的情绪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坐在包厢里,王泽让诸吽满满的坐了一桌子菜。 “何兄,我发誓,这真的不是小弟我造的谣。” 看着何正阳,王泽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真诚。 “何兄,这若真是小弟我造的谣,就让小弟我出门被马撞死,吃豆腐被豆腐渣噎死,睡觉被闷死。” 王泽信誓旦旦的对着何正阳发着各种毒誓。 反正这本来就不是他造的谣,随便说了。 有些疑惑的看了王泽一眼,尽管对方已经发了这样的毒誓,可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对方。 毕竟,此人人品败坏,厚颜无耻,毫无底线,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是玩的什么文字游戏。 心中细细的琢磨了一会儿,何正阳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漏洞,也就没有在继续追究。 沉吟了片刻,何正阳看着王泽依旧有些不相信的说道:“照你的意思,这事是周鴻传的了?” “那必须是周鴻啊!”王泽猛的一拍桌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周鴻这个人,向来都是人品败坏,厚颜无耻,毫无底线,而且这个人还特别的睚眦必报,指不定你是哪里得罪了他,他才会把你喜欢男人这事给传的满大街都知道。 何兄啊,我你是知道的,向来都是温厚老实,与人为善的,在加上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又怎么可能会把你喜欢男人这事给传出去呢。” “是这样吗?” 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泽,莫名的,何正阳总感觉王泽的话,哪里不对劲。 不过只是想了一会儿,何正阳便不在继续想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菜,说道:“你,让人去楚王府带个话,就说是何正阳在食客居包场请他吃饭。” 王泽:“啊咧?” 看着何正阳,王泽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何兄,这不好吧。 毕竟,我与殿下无冤无仇的,若是殿下知道我与何兄一起坑害与他,殿下生气了怎么办。” “我生气和周鴻生气,你选哪一个?”何正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泽,脚边的刀,也被缓缓的提了起来。 见此,王泽面色一肃,连忙义正言辞的说道:“何兄放心,小弟这就让人去带话。” 说罢,便将诸吽喊了进来。 “去楚王府,给三殿下带个话,就说是何宰相家的公子在食乐居包场了,要请他吃饭,让他麻溜的快点过来。” 将诸吽打发出去后,王泽才又讨好的看着何正阳笑道:“何大哥,你看这样可还满意?” 淡淡的暼了王泽一眼,何正阳也不说话,举起酒杯轻珉了一口才接着说道:“让你那个丫鬟也坐下吧,大家知根知底的,没必要这么装。” “哈哈哈,对对,何兄说的对,林芯,还不快谢谢何公子。”王泽有些不自然的打着哈哈。 毕竟,有些事情,大家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你这一下子给说出来了,那就有点儿小尴尬啊!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先是对着何正阳福礼道了声谢,然后才略显拘束的坐在了王泽的身边。 而王泽,也是极其自然的伸出手搂住了林芯的肩膀。 林芯:“????” 今天你也没喝酒啊! 咋就这样了呢。 尽管心中很是别扭,可毕竟是有外人在场,所以林芯也就咬牙吞声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泽,你等着,不让你吃上一个月的黑暗套餐,本姑娘我跟你姓。 林芯心底暗搓搓的想着各种各样的做菜方式。 比如蜈蚣炖蜘蛛,黄连炒鸡屁股,韭菜腌泥鳅………… 至于何正阳,对于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视而不见的,吃了几口菜,一杯酒下肚,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段时间注意点,周广被放出来了。” 听到何正阳的话,王泽目光微微一沉,没有说话,有些不解的看了过去。 对于王泽的目光,何正阳仿若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是在说今天吃的什么饭一般。 “你被刺杀的那天,陛下因为某些事情将太子禁了足,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到期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已经恢复正常的王泽,微微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看向了何正阳。 “没有关系啊!”何正阳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何正阳沉吟了片刻,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光吃饭不说话的话可能会有点尴尬?” 王泽:“????” 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你不懂吗? 见王泽这般模样,何正阳显得有些沉默。 “你别不识好歹。” 听到何正阳的话,王泽猛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何正阳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这才对嘛,咱们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干嘛要学那帮老狐狸呢,何兄你说是不是。” 何正阳:“????” 给你把桌子掀了你信不信。 没好气的瞪了王泽一眼,何正阳又接着愤愤的说道:“以后都注意点,别在像早上一样动手打人了。 看谁不爽,忍一忍,背地里随便你怎么打,暗搓搓的把人做掉都无所谓,这个你家秦羽是行家,整个上京城,除了黑水台可能会查到之外,其他的人连他的一根头发都别想查到。 至于黑水台……哼哼哼……” 别看秦洪远楚聿张洵三个不怎么往来,可但凡在朝中混的时间长的,谁不知道这三人是穿一条裤衩的。 黑水台可能会查吗? 大爷的,就因为这三个老狐狸,老头子的那个尚书左仆射才做的那么憋屈。 “还有,离乌龟那个老东西远点。” “乌龟?”王泽有些疑惑的看着何正阳,脸上,充满了不解。 见王泽如此,何正阳显得有些沉默。 妹妹的,被周鴻那个狗玩意儿给带歪了。 沉默了良久,何正阳才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是吴桂。” “嗷~~吴公公啊~~” 王泽拉着长长的尾音,其中的调侃直让何正阳一阵脸红。 愤愤的瞪了王泽一眼,何正阳才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接着说道:“吴桂这个人,能够跟在陛下身边近十年恩宠不衰,其中手段,显然是非比寻常的,这样的人,你玩不过,所以能别招惹就别招惹。” “行吧,这话我记下了。” 王泽耸了耸肩,有些随意的应了一句。 尽管何正阳说的不错,能够跟在皇帝身边那么久且能过的那么滋润,乌…………吴桂的心思显然是非同寻常的。 可是,到如今,吴桂对自己所展现出来的,除了善意,还是善意。 尽管不能全信,但也不必像何正阳所说的那般,什么都不能信。 见王泽这般模样,何正阳清楚,对方显然是没有听进去自己的劝告,微微沉吟了片刻,何正阳还是没有在接着说下去。 反正都不是什么蠢货,自己提一句,让对方心中有数就好了,至于其他的,爱咋咋地吧! 第142章 装个嘚儿 显然,周鴻是不知道王泽也在食客居的,不然的话,他肯定是会拒绝这次邀请。 毕竟,王泽这个人,人品不行,睚眦必报不说,做事还没有底线,简直坏的流脓,有他在的地方,准没有好事。 可惜的是,周鴻并不知道王泽也在。 兴冲冲的来到食客居,在诸吽的带领下,还没有进门,很是高冷的声音便已经传进了包厢。 “何正阳,你不要以为随便请本王吃顿饭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的钱给我妹的事,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也随之被打了开来。 看着站在门口面色微僵的周鴻,王泽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晚上好啊,殿下。” 而何正阳,却是一脸冷笑的将刀提了起来。 “巧了,殿下的所作所为,何某也是会记一辈子的。” “呵,呵呵,何兄这是干什么啊!”周鴻略显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大自然的缓缓向后退去:“何兄,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啊,何必舞刀弄枪的呢,这样不好,容易伤感情…………” 。话音未落,周鴻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 “何兄冷静,冷静啊何兄,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啊何兄…………” 作为一名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泽都追不上的文弱书生,何正阳自然奈何不了周鴻的。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瞎折腾后,看着已经没有力气的何正阳,周鴻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何兄,我发誓,你喜欢男人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传出去的,不然的话,就让我周鴻脚底生疮,屁股长脓。” 听到周鴻的话,何正阳有些沉默,看着周鴻,又瞅了瞅王泽。 “真的不是你传出去的?”何正阳有些不大确定的看着周鴻问道。 “真不是我。”周鴻信誓旦旦的看着何正阳,眼中,满满的真诚。 “何兄,咱两是什么关系,那可从小一直玩到大的手足至亲啊,就咱两这关系,你说,我可能会把你喜欢男人这种囧事给传出去吗?不可能的好吧,何兄,你要相信我啊!” 看着一脸真诚的周鴻,何正阳显然是有些动摇了,手中的刀,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何兄啊,殿下贵为皇子,向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可能亲历亲为的。” 王泽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毕竟,殿下只需要吩咐一声,他王府里,有的是人把何兄喜欢男人的事情给传出去的啊!” 周鴻:“????” 小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本王与死地? 何正阳:“…………” 我特么的可算是回过味来了啊,你们两个,左一句我喜欢男人右一句我喜欢男人,。 搞了半天,你们两是非要把我何正阳喜欢男人的事给坐实了是吗? 手中的大刀又一次被提起。 何正阳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了周鴻跟王泽。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 ……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跟没事人一样的周鴻,坐在椅子上边喝着酒一边啃着鸡腿,看着一旁连气都快喘不上的王泽两人,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唉,何兄,王兄,你们两个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这才动了多长时间,就虚成这般模样。 啧啧啧,你说,你们这要是去了天仙居,岂不是还没动几下就喘不上气了? 啧啧啧,丢人,丢人呐!” 王泽:“…………” 何正阳:“…………” 见两人皆是面色不善的怒视着自己,周鴻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很是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啊哈哈,王兄你家这酒楼的菜也挺不错的嘛,比起满香楼也是丝毫不差。” “呵呵,你敢来,我就敢找人打断你的腿。”王泽眯着眼睛看向周鴻,脸上,布满了威胁。 见状,周鴻有些受伤的捂住了心口。 “王兄,要不要这么绝情啊!我又不是不给钱。” “呵呵…………” 王泽冷笑着也不说话。 你楚王殿下的名声,整个上京城,谁不知道啊! 真给你开了口子…………呵呵,我特么就纳闷了,你在满香楼的那两万两是怎么吃出来的。 “王兄呐,你要这么想,我是谁,皇子啊,皇帝的儿子啊。 你说,皇帝的儿子到你这地方吃饭,那是多么好的宣传,是多么光荣…………”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地方?”王泽有些不解的看着周鴻。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也是愣了一下。 “这不是你们家的产业吗?” “这是秦府的产业,但是跟我没关系啊!” “你不是秦洪远的女婿吗?” “可我还没娶他女儿呀!” “是这样吗?” 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泽,周鴻总感觉哪里不对。 见此,王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听说太子殿下被禁足了。” “是啊,被禁了好长时间了,不过这两天就要到期了。”周鴻点了点头,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唉,他一出来,我的日子也就不好过喽。” “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一向不喜三殿下,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各种针对殿下,从小到大一向如此。”何正阳轻笑着解释道:“每一次,殿下和太子闹了矛盾,陛下总是会偏向太子,若非是有着安宁公主在中间周旋的话,殿下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四处潇洒风流了。” “唉,老大现在还只是个太子就这么针对我了。 你们说,要是哪一天他当皇帝了,那还不得把我给凌迟了?”周鴻很是忧郁的喝了一口酒,建议道:“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把他给拉下来?” “何兄,来尝尝这个,这可是食客居的招牌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多谢王兄,既然是食客居的招牌,那何某可要好好的品尝一下。” “何兄最近长的是越来越帅了。” “王兄也是越发的帅气了。” …… 看着互相恭维,当自己不存在一般的两人,周鴻有些无语。 大家知根知底的,装个嘚儿。 第143章 喝高了? 待三人吃完准备散伙的时候,已是深夜。 走出食客居,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王泽上前搂住周鴻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殿下,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别的优秀,特别的出色。 陛下那么多的皇子中,您简直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说,一直都这么颓废下去合适吗?” “是吗,原来本王在王兄的心里,竟然有如此高的地位啊。”周鴻有些痴痴的嘿笑了起来。 “所以,殿下,夺嫡吧!” “嘿嘿嘿,原来本王这么的优秀啊!” 对于王泽的话,周鴻没有丝毫的反应,有些痴傻的咧嘴憨笑着,口水,也从嘴角流出,缓缓滴落在了地上。 目光呆滞的看着王泽。 嗝………… 美美的打了个酒嗝,周鴻伸着手点了点王泽。 “王泽,你是本王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完,周鴻直接抓着王泽的胳膊就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污秽全部都落在了王泽的衣服上,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王泽:“…………” “王兄嗝~不好意思啊,本王嗝~~喝多了。” 痴笑着拍了拍王泽的脸,周鴻就跟没有骨头一般缓缓的瘫在了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想要将周鴻千刀万剐的念头,对着一旁的何正阳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何兄,殿下如此的优秀,若一直这么浪荡下去,未免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们一块帮他夺嫡吧!” “嗝~~” 打了个酒嗝,何正阳也不搭理王泽,手中折扇一展,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对着街道上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今晚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姑娘可愿陪小生一起去赏那风花雪月?” 王泽:“………………” 对着诸吽招了招手,待诸吽过来之后,轻声吩咐道:“安排人将何公子送回府中,至于这个…………” 提了提脚底下人事不省的周鴻,冷笑道:“随便找个猪圈扔进去就可以了。” 说罢,也不搭理诸吽的低头哈腰,在林芯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朝着秦府走了回去。 在走的距离食客居有一段距离后,王泽突然问道:“林芯,你说若是周鴻想要夺嫡的话,会有多大的胜算。” 听到王泽的问话,林芯眨了眨眼,斟酌了片刻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若是三殿下夺嫡的话,应该是没希望的吧!” “怎么说?” “毕竟三殿下的名声实在是有些…………不怎么好,即便现在的太子殿下不得圣意,可还有二皇子和五皇子啊! 三殿下的希望实在是有些渺茫。” “这样啊……”王泽看着林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看来三殿下是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说完,王泽咂了咂嘴,有些怜悯的说道:“真可怜。” 林芯:“????” 看着王泽,林芯脑壳里的雾水更浓了。 从三人相聚之后,一开始到还好,还能理解为三人之间的打闹。 可到了后面,三人之间的气氛就越来越怪了,尤其是周鴻在说完要搞太子的建议之后,更是让人看不懂了,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可在细细回想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笨啊,怎么就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呢? “你们三个,是不是又在憋着坏水啊?”林芯凑到王泽的耳边小声问道。 听到林芯的问话,王泽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你不是一直都在场的么,我们三要商量什么坏水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不会知道呢?” 拍了拍林芯的脑袋,王泽一脸坦然的笑道:“你呀,就是太聪明了,什么事都喜欢往别的地方想。” 林芯:“????” 为什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感觉很不对劲呢? 眨了眨眼,林芯也就不在纠结此事,扶着王泽朝着秦府走了回去。 忙碌了一整天,在加上喝了些许的酒,所以王泽一沾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连衣服都没有脱。 见状,林芯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喊来了何松。 “何大哥,少爷就拜托你了。”林芯对着王泽甜甜一笑,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她要去弄点热水。 憨笑着将林芯送出,看着趴在床上睡的很死的王泽,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酒气和一股极其熟悉的臭味。 将王泽的身子翻了个过。 果然,衣服上全都是呕吐物。 “啧啧啧,这得是喝了多少的酒啊!” 摇头叹了一口气,何松搓了搓手便兴冲冲的上前准备给王泽宽衣解带。 结果手刚抓住王泽的衣角,便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抓住了。 “大,大人。”看着目光幽冷的看着自己的王泽,何松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沫,干笑道:“您,您没睡啊!” 目光幽幽的看着何松,王泽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直把何松看的小腿打颤。 良久,王泽有些干哑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 “滚。” “唉,好嘞,小的明白,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连忙低头哈腰的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出了院子,觉得还是有些不报险,想了想,直接从后门跑出了侯府。 从厨房里将热水端回来之后,看着身上衣服完好无损的王泽,林芯眨了眨眼。 好奇怪哦,何松怎么没有给换衣服呢? 将热水放在桌子上,跑出房间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何松的人。 这一下子,林芯有些为难了,要不,找个下人给王泽换? 不行,不行,这样子不合适,人家换衣服都是丫鬟婢女伺候着换的,拿有下人给主子换的。 至于找丫鬟给王泽换…………她不就是丫鬟么。 不仅是丫鬟,还是王泽的贴身丫鬟。 作为主子的贴身丫鬟,你不伺候自己家主子,却喊别人,这合理吗? 看着趴在床上沉睡的王泽,林芯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对着王泽腰间的软肉就是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咦,没反应。 难道真的喝多了? 也没见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此时此刻,林芯真的是犯了难。 毕竟,她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丫鬟,端个盘子倒个茶的还没有问题,可是这个就………… 纠结了半晌,林芯才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向着王泽的衣服摸了过去。 …… …… 第144章 都是大人调教的好 翌日,洗漱完毕的王泽扶着腰有些艰难的坐在了桌子边,随手拿起了筷子在桌子上踱了两下。 “林芯,我昨晚喝高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泽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芯问道。 “没有啊。” “是吗?”眨了眨眼,王泽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那为什么我的腰这么疼呢?” “许是少爷你喝高了,然后睡觉的姿势不对才导致起来腰有点疼的吧。”林芯面不改色的宛若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是这样吗?” 王泽面色很是疑惑的当着林芯的面掀开了衣服,指着腰间乌青的一片问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芯:“…………” 沉吟了片刻,林芯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会不会是少爷你睡着后自己掐的?” 看着林芯,王泽眨了眨眼,然后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 “林芯,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林芯:“………………” 虽然还想在接着调侃几句,可是看着林芯的脸色,王泽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分了比较好。 毕竟,是自己的丫鬟,得宠。 随便吃了两口,便带着何松晃晃悠悠的朝着御史台走去。 走了没几步,王泽却是皱了皱眉,面色严肃的看着何松。 “大,大人,怎么了?”何松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脑袋疑惑的问道。 没有立刻回答何松的疑惑,王泽紧盯着何松看了许久,才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张嘴。” “啊?”何松有些迷茫。 见何松没有张嘴,王泽的声音不禁加重了几分:“张嘴。” 见王泽如此,何松尽管迷茫,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 看着何松的嘴巴,尤其是牙缝里的肉屑,王泽的眼中,逐渐的布上了一抹阴霾。 “何松,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啊?”何松眨了眨眼,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回大人,小的昨晚喝酒去了。” “吃肉了?” “啊对,大人你怎么知道?” “吃的还是牛肉?” “大人你这都知啊不不不,属下没有吃牛肉,属下吃的羊肉,羊肉。” 听到王泽的问话,何松下意识的想要问王泽怎么知道,可话还没有说完,便是反应了过来,急忙矢口否认。 要知道,在大玄,杀牛的罪可比杀人的罪还要大,每一头牛都跟个宝贝似的。 而这种情况,也就导致了牛肉的珍贵,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牛肉的味道。 这要是让王泽知道自己吃牛肉不带他,那岂不是要遭? 毕竟王泽此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呵呵。” 见何松否认,王泽冷笑着说道:“何松啊,你也知道你家大人我向来都是与人为善的。” “对对对,大人一向都是慈悲心肠,难得一见的大好人。” “所以,你才敢这么欺负我是吗?” “大人冤枉啊!”何松连忙叫屈道:“小的怎么敢对大人不敬。” 听到何松的叫屈,王泽扬了扬眉,冷笑道:“那搁你这意思是我对你不好喽?” 何松:“…………” 你要找事你就直说,你说,你是不是在找事,说,说啊! 有些艰难的扯起了一抹笑容,讨好的看着王泽说道:“大人,您误会了,这是尊重,尊重,嘿嘿嘿…………” “尊重啊!” 王泽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尊重,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大人,小的没有骗你。”何松很是委屈的扁了扁嘴,整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见状,王泽也不在逼问,拍了拍何松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说道:“松啊,咱们之间,可还是有好多旧账没算呢。 我呢,也是一个与人为善的老实人,但是呢,这个老实人吧,被逼急了,那可是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 你也不希望我把旧账新账全部翻出来给你算吧!” “好吧,我吃牛肉了。”何松两眼一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哪来的牛?” “黑店。” “什么黑店?” “就是不是太正规的食肆。” “什么叫不是太正规的食肆?” 看着王泽有些迷茫的模样,何松叹了口气,才缓缓的解释道。 “就是那些不开在城里的小店铺,这样的店,通常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做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表面上是喝茶吃饭和来往商旅住宿用的旅店,但是,背地里,他们却干着杀人越货,抢夺商旅的勾当,而这周围呢,因为靠近京都,所以相对而言,要远比其他的地方收敛许多。 这些食肆客栈,偶尔吧,也会帮那些富户地主让一些牛意外死亡,报酬呢,就是会分到一些肉。” 说到这儿,何松给了王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哦,我明白了,你这意思是昨天有牛意外死亡了啊!” 听到这儿的王泽已经完全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却都不想着给你家大人我带上几斤?”王泽拍了拍何松的肩膀,有些伤心的说道:“松啊,你这可就有点儿狼心狗肺了。” 听王泽这般说自己,何松的脸色更加的垮了,委屈巴巴的喊道:“大人冤枉啊,不是小的我不念着您,实在是那些黑店都有规矩,肉只能在他们那儿吃,绝不允许带出客栈。” “是么?” “嗯嗯嗯。” 有些疑惑的看着何松,王泽眨了眨眼,轻轻的拍了拍何松的肩膀。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大人就信你一次。 那食肆里,还有吗?” “有。” “很好。”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搂着何松的肩膀笑道:“松啊,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今晚,本大人请你喝酒,怎么样?” “不不不,应该是小的请大人喝酒才对,自打小的跟了大人后,大人一直都是对小的多有照顾,每每想起,小的都是感涕淋漓,无以为报。 还请大人务必要给小的这个面子,让小的请大人吃顿饭。”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起来:“嗯,不错,很懂事。” “嘿嘿嘿,都是大人调教的好。” …… 第145章 被请客吃饭的王泽,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哼着小曲来到御史台,此时,李墨和另一名官员早已在公堂门口等候着。 嗯,这一次到是挺知趣的,没有跟昨天一样带着一大帮子手下过来耀武扬威。 “哈哈,李大人,您这也太尽职了吧,这脸上都伤的如此之重,竟还将公事放在第一位,下官佩服,佩服。” “大理寺少卿李墨,见过王大人。”李墨先是对着王泽拱手施礼,然后才又笑道:“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都是吃陛下俸禄的,自然是要对陛下吩咐的事情多上些心才是。 这位是刑部郎中刘飞云,刘大人,这位便是此次会审的主审官,王泽王大人。” 将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李墨才对着王泽伸手示意王泽进门。 “王大人,请。” 先是对刘飞云拱了拱手,王泽才对李墨谦让到:“大人,您是上官,理应先请。” “不不不,王大人才是此次主审,于情于理,都应该是王大人先请。 王大人还是莫要客套为好。” 眨了眨眼,看着很是谦卑的李墨,王泽不由的轻笑出声:“李大人,你要是早这么懂事的话,又怎会遭受这种罪?” 李墨:“…………” 干笑了两声,李墨面色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是是是,王大人说的是,是在下之前不懂事,嘿嘿嘿…………” 见李墨如此,王泽轻笑了两声,便不在继续客套,背着手走进了公堂。 对于李墨的态度,王泽自然是不以为意的。 别看现在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势大。 若是哪一天,自己失了势,他保证,对方绝对会跟一只疯狗一样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见王泽坐在主位,李墨与刘飞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两边。 见两人今天如此识趣,王泽不免有些失望,撇了撇嘴,拿起惊堂木狠狠的一拍桌子。 “带人犯……” “带人犯……” …… 随着衙役的一声声高呼,一身囚衣披头散发头戴枷锁的林钦禾被带了上来。 看着林钦禾的模样,王泽眨了眨眼。 之前去牢里看你的时候,明明就不是这个鬼模样啊! 你这作假做的也太过分了吧! 清了清嗓子,王泽很是威严的说道:“林钦禾,将那青华寺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官,不得有半丝欺瞒,不然的话,本官绝不轻饶。” “启禀大人,下官绝不敢欺瞒大人。” 对着王泽很是惶恐的弯了弯腰,林钦禾便开始细细的讲起了关于从查抄青华寺到剿灭青华寺的过程。 说的很详细,每一处细节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待林钦禾说完,王泽点了点头,对着服务负责记录的主薄问道:“都记下了?” “启禀大人,都记下了。” 主薄恭声回道。 “很好。”满意的点了点头,王泽沉吟了片刻才又缓缓说道:“林钦禾所说,前因后果皆无任何纰漏,本官判定,青华寺造反之事却是属实,记下来,本官将之呈于陛下。” 李墨:“????” 刘飞云:“????” 林钦禾:“????” 主薄:“????”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个问号? 此时,在场的众人,除了王泽之外,头上都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懵字。 李墨犹豫了片刻,很是纠结的小声问道:“大人,这样怕是…………有些不妥吧! 毕竟此案还有诸多疑点未能…………” “哦,李大人觉得此案有何疑点?”王泽眼睛一撇,看着李墨不咸不淡的问道。 桌子上的惊堂木,的被抓在了手上随意把玩着。 见状,冷汗不自觉的自李墨的头上落下。 妹妹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意呢。 动不动就打人,一点理都不讲,偏偏皇帝还护着他,你想找他事都没得找。 参他? 呵呵,人家就是御史。 跟他比狠…………康承的尸骨还没有凉透呢。 暗地里给他下绊子玩阴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这一下子,李墨还真的有些为难了。 毕竟,他们是想让林钦禾死,要给青华寺之事一个交代。 至于为什么非要揪着林钦禾而不去找张洵…………不都说了人家张洵被刺杀了嘛,人家到现在还卧床不起,怎么可能是人家干的。 这绝对是林钦禾自作主张,对,没错,就是他。 “大人,青华寺之众乃是出家之人,其主持明心大师更是得道高僧,一向都是慈悲为怀,举兵造反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谁造反之前还不是个顺民了。”王泽看着李墨冷笑着嘲讽道。 闻言李墨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王泽微眯的双眼,一股寒意不自觉的从脊梁骨升起。 “李大人,此案本官才是主审,大人莫要越俎代庖了。” 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李墨的肩膀,王泽语气轻柔的说道:“当然,若是大人对本官的决策有意见的话,大可去向陛下参奏。 本官绝不阻拦,只是到时候,大人走夜路的时候,可就得小心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李墨气的肺都快要炸了,看着王泽,双目几乎就要喷火,紧紧的咬着牙,似是要将牙龈崩碎。 而一旁的刘飞云,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对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本官不都判林大人无罪了么,还不快把枷锁给下了?” 王泽的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间想起了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 “你们御史台,都是这样审案的吗?” 伴随着话音,一身青色长袍面色阴冷的周广自公堂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见状,李墨刘飞云连忙起身拱手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看着背着手站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周广,王泽暗暗皱了皱眉。 虽然不愿,可还是跟着一块站起身对周广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哈哈,诸位莫要多礼。” 微微抬了抬手,周广缓缓的走上前坐在了王泽的位子上。 一手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看着王泽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大人,案,不是这么审的,要讲究证据,要去查。 不是说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样子,跟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又有什么区别?” “殿下教训的是。”王泽微微拱手,有些谦卑的应了一句,才又轻笑着问道:“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青华寺之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后患无穷。 本王身为储君,自是要对这些这些事情上心的。” “可是殿下,此案如今是由下官主审,殿下却贸然来此插手,未免有些不妥吧!” “你的意思,是本王插不得手了?” “殿下凭什么插手?” 第146章 公堂的气氛,有些僵硬。 无论是周广还是王泽,皆是充满了侵略性。 按正常情况,两人之间,本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的。 可是,因为上一辈,因为周君青,两人之间,还未曾见面,便已经注定了两人不会成为朋友。 周广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 这是自己母亲一族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命换来的。 若非如此,孙家一门双侯,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几件盔甲便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被老二和老五步步紧逼。 若非如此,他这个太子,又怎会做的这么的憋屈。 周广面若寒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王泽,你敢欺君?” “殿下这说的哪里话。” 王泽眼眸微敛,轻笑道:“下官对陛下一向是忠心耿耿,敬畏有加,何曾有欺君之说。” 你顶多也就是个太子,说这话……呵,等你当了皇帝后在说吧。 王泽其中的意味,周广自然是听的出来的,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王大人,此事,本王觉得,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所以殿下觉得此案该如何审?” 门外,突然间想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上官宁烟英姿飒爽的身姿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上官宁烟,周广的眼睛微微一闪,心中也浮现出了很多想法。 现在的黑水台,早已不是楚聿的一言堂,因为皇帝的支持,上官浩妥妥的黑水台二号人物。 拉拢楚聿,自然是没有可能的,然而上官浩,却是可以拉拢过来,而作为上官浩女儿的上官宁烟,也自然是他要交好的存在。 可是,自己前脚才过来给李墨站台,上官宁烟后脚就跟了过来,这又代表了什么,她来此,是否有着上官浩的意思,而上官浩的意思,是不是又代表着背后周君青的意思。 那么,上官宁烟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站在自己这边,还是王泽那边………… “我道是谁在外面喧闹,原来是烟儿啊。”周广笑的很是亲热的走上前对着上官宁烟微微施礼。 “殿下唤卑职上官都尉即可。” 上官宁烟不咸不淡的拒绝了周广的亲近,直接越过周广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王泽。 “王大人,这是青华寺的造反证据,其中包括青华寺与鲜卑羌族两族的信件往来与其寺中弟子的供词。” 看着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上官宁烟,王泽眨了眨眼,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很是装模作样的端详了片刻。 “嗯,看来林钦禾所言,确实是句句属实啊!” 王泽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青华寺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了,好好的佛经不去参悟,偏偏要去造反,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哎呀,差点忘了,这群和尚还真是造过反的,当年高祖皇帝…………” 说着说着,王泽突然间像是回过了神一般急忙闭上了嘴。 看着周广李墨几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哈哈,诸位莫怪,诸位莫怪,毕竟这青华寺之众,皆是出家之人,其主持明心大师更是佛法高深,慈悲为怀,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造反,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嘿嘿,大人这说的就不对了。”林钦禾嬉笑着接道:“毕竟,这佛门可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啊,既然第一次尝到了甜头,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想在尝尝第二次甜头。” 说完,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衙役,有些不悦的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官解开。” 听到林钦禾的话,几个衙役并没有立刻动手,反而是看向了王泽。 “给他解开吧!” 摆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王泽便看向了周广。 “殿下,这一下子,您可还有疑惑? 青华寺造反之事,确实是证据确凿,并不是林钦禾恶意陷害。” 看着神色平淡的王泽,周广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可紧接着便又轻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本王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王大人,还请早些将这结果呈与父皇。 父皇对此,也是上心的紧啊!” “殿下放心,下官自是会呈与陛下的。” 听到王泽的话,周广笑了笑也就不在搭理王泽,对着上官宁烟和煦的笑道:“烟儿,不知伯父的身体,这些日子可还好? 腿上的伤可还有复发?” “有劳殿下关心,家父一切安好。” 尽管心中对周广的亲热很是不喜,可面上,该有的恭敬礼数,上官宁烟一丝都没有落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正好,过些日子,本王无事,到时候若是登门造访,还请烟儿莫要拒客啊!” 笑着对上官宁烟说完,便略显敷衍的对王泽拱了拱手直接离开了御史台。 很明显,上官宁烟来此,是为王泽站台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为林钦禾站台的。 林钦禾之所以入狱,无非就是因为他们觉得青华寺造反是因为林钦禾恶意污蔑陷害,并以此为基调,逼着周君青不得不将林钦禾入狱并对其审讯。 一开始,按照李墨他们的想法,便是要已最快的速度将林钦禾恶意陷害逼迫青华寺的罪名落实,将青华寺那不管是真是假的造反的罪名洗掉。 毕竟,这件事情影响实在是太严重了,尤其是在大义上,更会让佛门显得很被动。 一旦青华寺造反的事情落实,到时候,皇帝在要想动佛门,可就师出有名了呀! 毕竟,有一个青华寺造反,你们谁又敢保证不会有第二个寺庙造反? 佛门的势力都已经膨胀的要造反了,若是在不赶紧抑制,还真等着被佛门那不知道多少人的弟子给掀了? 开什么玩笑。 看着神色悠然的林钦禾,王泽心中暗叹,零星之间,他也算是摸到了一些头绪。 林钦禾张洵想要明心的命,周君青想要对佛门动手的名头。 恰巧,明心是和尚,还是青华寺的主持,而青华寺又是凉州第一大寺,名气大,影响也不小。 不灭它,还灭谁? 至于说青华寺造反…………呵,谁信。 第147章 没一个简单的 王泽很清楚,皇帝要保林钦禾,因为对方这件事情,办的很合他的心意。 甚至可以说林钦禾就是在给皇帝办事。 既然如此,那么那些跟佛门走的近的,或者说是与佛门一条绳子上的人,若是想帮助青华寺洗脱造反的罪名,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搞掉林钦禾,而且必须是已栽赃陷害的罪名。 他们会上奏,会逼迫周君青查办林钦禾,但是,同样的,他们也不会逼的太紧。 朝廷之上的事,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互相之间的妥协罢了。 皇帝向百官妥协,百官向皇帝妥协。 你让我查办林钦禾,我查了,也将他入狱了,也三司会审了,但是之后的结果,你们就不能插手。 插手了,就是越界,越了界就是不守规矩,你们要是不守规矩了,那我也就不会在接着守规矩。 我是皇帝,是君,是主子,我若是不守规矩了,遭殃的,就是你们。 这个道理,李墨懂,刘飞云懂,百官懂,皇帝也懂。 这就跟之前要让寺庙一块交税的政策一样,是,我们确实是没法继续驳了你皇帝的面子,但是,下旨意的是你,具体施行的却是我们,只要我们不愿意,有的是办法让寺庙不用交税。 这也就是明明朝廷关于寺庙交税的政令已经公布了好久却没有丝毫动静的原因。 同样的,这一次查办林钦禾,无论是李墨还是刘飞云或者是已经死掉的康承,都没有想过一定要置林钦禾与死地。 真搞死了,那肯定是很完美的。 可要搞不死,那也无所谓。 他们要搞林钦禾,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后路。 试探是试探皇帝的态度。 而后路…………若是你周君青真要为此事而发难,至少佛门不会真的就没有理由。 若青华寺真的是因为造反而被灭寺的话,为何会审讯林钦禾,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杀了康承,为何会如此的敷衍了事。 他们不怕王泽闹,就怕王泽闹的不够。 周君青亦是如此,他必须要留下些许的口舌,不管这个所谓的口舌到底能不能站住脚。 杀康承是,任由王泽胡闹也是。 毕竟佛门势力的影响太大了,这样的势力,根本就不是能够一杆子全部打死的。 只能慢慢的磨洋工,一点一点的去试探底线,一次一次的降低他们的底线。 每一次,都要确保能够卡在对方接受不了却又勉强能够接受的那道槛上面。 就拿这一次来说,青华寺的造反,先不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了这个口舌,周君青完全可以凭此大肆查抄大玄境内各地的寺庙。 但是他没有,青华寺的造反只定义为了青华寺,而不是涉及整个佛门。 “殿下,你实在是不该去啊!” 看着面色阴沉的从外面回来的周广,一个头发胡须皆已雪白的老臣有些苦涩的说道:“您这一去,可是会让您本就难堪的境遇更加的雪上加霜啊!” “少师,我需要你一个解释。”周广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卫傅义语气有些低沉:“为何要让人拦着我。” 是的,若非是卫傅义差人暗示,他又怎会那么轻易的从御史台中灰溜溜的出来。 看着面色阴沉的周广,卫傅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涩的解释道:“殿下,你还不明白么,要保林钦禾的,不是王泽,而是陛下啊! 陛下为何要保林钦禾? 因为佛门,因为陛下要动佛门。” “佛门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如今的佛门几乎都已经成了另一个王朝,陛下雄才伟略,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势力的存在?” “陛下要动佛门的心思,无论是朝堂百官,还是佛门的那群和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殿下你作为皇子,作为太子,作为储君,无论陛下到底是处于什么心思要动佛门,你都应该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陛下这一边。” “陛下要保林钦禾,是因为林钦禾灭了青华寺,符了他的意,让他有了主动权,所以陛下要保他。” “而殿下你,却是跑去为李墨刘飞云他们站台,一副要置林钦禾与死地的态度,您可曾想过陛下会怎么想?” “陛下不会觉得你是为了拉拢人心而去站台,只会想你为什么要跟着李墨他们一块非得置林钦禾与死地,只会想你跟佛门是不是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 “殿下啊,陛下要动佛门,可你却与佛门走的如此之近,您觉得,陛下又会怎么看你?” “为何大理寺和刑部派去三司会审的人皆是殿下您的人,难道殿下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听到卫傅义的话,周广的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更加的阴沉了起来。 刑部是老五的势力范围,康承是自己好不容易挖过来的钉子,大理寺,也在前段时间改姓成了老二的地盘,李墨,一直都是他的人。 派了李墨跟康承,若是一切顺利还好,可若是不顺的话,就跟这次一样。 这个时候,他身为太子,身为李墨康承的主子,若是不闻不问的话,必然会寒了手下的心,可若是问了的话。 就如卫傅义所说的那般,周君青会怎么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父皇斩杀康承的这件事中,是不是也还有着其他的深意? 比如说…………不想让自己的手伸进刑部去? 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插手刑部? 为什么要将本该属于自己势力的大理寺和京兆府分给了老二跟老五? 为什么要禁自己的足? 这些真的就只是因为王泽吗? 看着面色苦涩的卫傅义,周广缓缓的低下了头,对着卫傅义恭恭敬敬的施礼道:“先生教训的是,此次去御史台,确实是小王鲁莽了。 往后,还请先生能够多多提点小王,莫要让小王在犯这样的错误。” …… …… 送走了李墨刘飞云,王泽看了看有些清冷的院子,随手招来了一个衙役问道:“怎么着,御史台的诸位大人今天又去体察民情去了?” “回大人的话,诸位上官今个到是没有去体察民情。”那衙役很是恭敬的回道:“但是今个休沐,诸位上官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各自的府上歇息的吧。” 王泽:“????” 今个休沐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你们也还在这?为什么没有人给我说? 要死啦你们。 第148章 和林钦禾的交谈 讲真的,王泽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哪个部门整个领导全部放假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万一有个急事怎么办? 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心里有些腻歪的腹诽着,王泽领着何松林钦禾朝着外面走去。 “大人,大人,您不能走。” 见王泽要走,几个衙役连忙追上来拦住了王泽的去路。 “还有什么事?”王泽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见王泽有些不耐烦,那几个衙役也不恼,依旧陪着笑。 “大人,今个儿,您值班。” 王泽:“????” 你特么的信不信我掀桌?掀桌啊!!! 面色阴沉的重新回到公堂,随手倒了一杯茶灌进肚,王泽直感觉自己都快要气炸了。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太不要脸了,太过分了。 见王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林钦禾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王大人,既然您值班,那要不…………下官就先告辞了?” “林大人,你我之间情同手足。” 王泽看着林钦禾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温柔的说道:“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之间,可是好几十个秋都没有见了,王某这心里,可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 “可是大人,卑职和您却是没有什么想说的啊!”林钦禾面色为难的说道:“卑职还要回家陪我家语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语儿肯定是担心坏了。” “钦禾,你要是敢走出御史台,信不信本官打断你的腿。”王泽看着林钦禾很是和善的笑了起来。 林钦禾:“..........” “大人,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啊!”林钦禾面色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讲过道理。”王泽笑得越发的和善了。 本大人为了你辛辛苦苦操劳了这么多天,现在事完了,你跑回去抱着你的美娇妻卿卿我我,本大人却要苦逼的在御史台当值?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见王泽如此,林钦禾不由的苦笑出声,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行吧,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泽扬了扬眉,轻笑道:“也就是说不能说的一个字都不会给我说喽?” 林钦禾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沉:“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看着林钦禾,王泽目光深沉,有些沙哑的问道:“为什么要灭青华寺。“ 林钦禾沉默,没有说话。 对此,王泽也不以为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楚贵妃?” 林钦禾依旧沉默。 “我有些不明白。 张浔会对青华寺动手我能理解,可是你呢,为什么也要趟这趟浑水,林钦禾,给我个理由。” “张大人是卑职的顶头上司,上司的命令,林某......作为下属,不得不听。”林钦禾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是么。” 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不在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给我说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人此言何意?” “你知道的。”王泽静静的看着林钦禾,目光中波澜不惊。 “林钦禾,你从咱们出发去凉州一直演到我离开凉州,看着我向一个小丑一般在你面前上蹿下跳的,是不是感觉很有成就感?” “大人在说些什么,卑职听的不是太明白。” “是么?听不明白?”王泽的脸上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那本官不妨说的在明白一些,林钦禾,你是在给谁办事?” “卑职自然是给陛下办事的。”林钦禾轻笑道:“咱们都是陛下的臣子,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大人此言,林某属实有些不太明白,莫非大人您......不是在为陛下办事吗?“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泽先是楞了楞,可紧接着便轻笑出声。 “对,对,对,王某也是为陛下办事的,是王某糊涂了,竟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哈哈哈,不过幸好,王某还不是太蠢,没有觉得他们是在给林兄你办事,哈哈哈.......“ 听到王泽的话,林钦禾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大人真幽默,林某不过一不入流的小官,就是想让人给林某办事,那也不会有人愿意啊!” 只是,林钦禾的笑容,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不太自然的感觉。 对此,王泽却是丝毫未见,轻珉了一口茶水后笑道:“林兄不如就在此处陪着王某吧,王某昨天知道了个好地方,到时候林兄与王某一同前去,保证林兄能吃到平常吃不到的好东西。” “既然大人如此热情,那在下也只能受之不恭了。”林钦禾拱了拱手向王泽道谢,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了,王泽却是宛若不经意般的突然出声问道:“认识林兄这么久,还不知林兄今年贵庚啊!” 听到王泽的问话,林钦禾拱起的手微微一僵,接着便风轻云淡的笑道:“林某至今已有二十。” 说着,林钦禾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可惜林某已是弱冠之年却还是一事无成,每每想起,心中总是会升起愧疚之感,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林兄这般年纪,便已是状元郎,你这样说,可实在是让王某有些无地自容啊!”说完,便很是热情的抬了抬手示意林钦禾喝茶。 “林兄喝茶喝茶,你我兄弟,莫要拘束。” ...... ...... 御史台的事情相对而言是比较清闲的,不像其他的部门一样每天从早忙到晚。 跟着林钦禾喝喝茶,院子里转一转,随便扯一扯闲话,一天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当夜色来临的时候,王泽便带着林钦禾在何松的带领下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因为坐的是马车,所以走的并不是太快,大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后,何松才在一个相对较为偏僻的食肆门口停了下来。 走进客栈,四处打量了一番。 很明显,这家客栈也是有着相当的年龄了,从里到外,都充满了一股名叫岁月的痕迹。 客栈很冷清,除了零星的几个江湖游客之外,在就没有其他人。 王泽在打量四周,客栈里的人也在打量王泽几人。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不是王泽这种富家公子该来的地方。 第149章 牛牛那么可爱…… 对于他们这种灰色客栈来说,像王泽这种明显就是贵公子的客人,几乎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从王泽几人一进门开始,本来在柜台上打着算盘的掌柜的目光就没有在离开过。 眼中,闪烁着道道精光,可很快,又恢复了浑浊的模样。 “几位客官里面请,请问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很是热情的走上前将几人迎进了客栈。 “吃饭。”何松看着小二淡淡的说了一句,待王泽两人坐下之后便也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刀,放在了一个能够让自己最快拔出的地方,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三双木筷摆放在了王泽林钦禾还有自己的面前。 见状,小二的目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碰了一下手中茶壶的壶盖。 一边倒着茶一边色情的问道:“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羊肉,鸡肉,面,咸菜………………” “来上一斤羊肉,记住,我只吃现杀的羊肉。” “呦,客官真是巧了,小店这正好有一些现杀的羊肉,小的这就吩咐厨房给客官准备。 客官还需要些什么?” “一斤酒,一盘花生米,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说完,看了小二一眼,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冷笑道:“我家少爷乃是我大玄安远侯的女婿,伺候好了,少不得你们的好处,可要是伺候不好的话…………哼,小心你的店。” “诶诶,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会吩咐后厨认真做菜的,保证诸位能够吃好喝好。” 讨好的对王泽说完,小二便急匆匆的向着后院小跑了过去。 见小二走后,何松才对着王泽笑道:“大人,像这种客栈的筷子,是不能用的。”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前世看的龙门飞甲里,就有讲述过关于这里面的门道。 对于这些,王泽虽不说是门儿清,但是也算的上是一知半解,至少,一招仙和食通天还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在这里,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叫法。 对于这些,王泽并不是多么的好奇,他更感兴趣的是,林钦禾对此,竟然没有丝毫的疑惑,就像是,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可是,已王泽对林钦禾过去经历的了解…………对方不应该会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啊! 见王泽盯着自己,林钦禾摸了摸脸有些不自然的笑着问道:“大人为何这般看着林某? 可是在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只是觉得多日不见,林兄的模样又俊俏了许多。” 林钦禾:“………………” 兄弟,你这话说的…………让人有点儿毛骨悚然啊!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林钦禾低头把玩着指甲,也不说话。 见此,王泽也没有在说什么,依旧静默默的盯着林钦禾,似是要给盯出一朵花一样。 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 “客人,新杀的羊肉,上好的百日酿,花生米,小店赠送的小菜,请慢用。” 看着桌子上的羊肉,王泽眨了眨眼。 说真的,他本以为这种小店里,顶多也就是些许的牛杂给自己解解馋。 可是…………这牛肉,有点儿让人惊喜啊! “来来,林兄快来尝尝这上好的羊肉。”王泽夹了快“羊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招待着林钦禾。 “呵呵,这羊肉,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吃上的东西啊!”林钦禾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手上也不客气,直接夹了一块大的“羊肉”塞进了嘴里然后又美美的灌了一大口酒水。 爽!!! 见两人都动了筷,何松嘿嘿一笑,也动起了筷子。 就在三人吃的正欢的时候,一道极其悲愤的声音突然从三人的身后响起。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牛牛那么可爱,那么忠厚老实,任劳任怨的为我们耕地,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吃牛牛,你们实在是太残忍了,太没有人性了…………” 王泽:“????” 林钦禾:“????” 何松:“?????” 看着不远处一脸悲愤,痛不欲生的和尚,三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荒唐之感。 看着模样俊秀的和尚,王泽眨了眨眼,将筷子上的牛肉伸了过去,试探性的问道:“和尚,你要不要来点?” 听到王泽的问话,和尚直接被吓的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拒绝道:“这这这怎么可以呢,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又怎么可以犯戒…………” “哦。” 见和尚如此,王泽也不勉强,转身接着又自顾自的吃起了肉喝起了酒,还很悠闲的抓了一粒花生米扔到了空中在仰着头用嘴接住。 见状,和尚的面色微微一僵,接着又悲天怜人的劝阻道:“施主,诸位施主莫要在吃了,牛牛那么可爱,实在是吃不得啊!” 劝了半晌,发现几人对自己根本就不搭理,和尚明显有些苦恼,面上闪过几分犹豫纠结,狠狠的咬了咬牙直接坐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双筷子夹着牛肉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何松:“???” 林钦禾:“???” 王泽:“????” 见三人皆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和尚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劝不下几位施主又不忍心诸位施主在行如此罪孽深重的事情,正所谓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为了让诸位施主能够少遭些罪孽,贫僧愿以身饲虎担了这门因果。 诸位施主莫要道谢,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做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整套流程一气呵成,出奇的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显然,这种事情,和尚做的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且,三人皆都注意到和尚用的,也是自己的筷子,而不是店里备的筷子。 行家啊! 一念至此,王泽对着何松使了个眼色。 收到王泽的示意,何松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和尚拿着筷子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说道:“和尚,你这骗吃骗喝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熟练啊!” 而在何松上手的第一时间,和尚的另一只手也是极其迅速的握住了何松的手腕。 “施主的手劲可真大,把贫僧捏的生疼生疼的。” 第150章 和尚,回头看看 何松的脸色很难看,在和尚的手握住自己手腕的一瞬间,何松整个人就跟炸毛的野猫一样直接将身边的刀拔出向着和尚砍了过去。 对此,和尚不急不缓的将握住何松手腕的手抬起稳稳的夹住了劈砍过来的刀。 “啧啧啧,施主,你这杀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和尚笑意吟吟的看着何松,手腕微微一用力,何松手中的刀便被夺了过去。 “这软筋散果然好用,就下了那么一点,就让一个一流好手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童,啧啧啧,亏了亏了,早知道,贫僧就多备一些了。” 和尚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别硬撑着了,躺下吧!” 说着,对着何松轻轻的一推,便见何松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处理完何松后,和尚才又看向了王泽和林钦禾,微微施了个佛礼笑意吟吟的说道:“两位施主,贫僧云光寺善心有礼了。” 云光寺,佛门的大本营。 “我道是谁,原来是佛门的高僧。” 王泽轻笑着举起了碗。 “和尚,光吃肉怎么能行,来,喝一个。” 听到王泽的话,善心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接过了碗。 “哎呀呀,施主实在是太懂贫僧了。” 说完,便一口将碗中的酒喝的干干净净。 待和尚喝完,王泽才悠悠的问道:“和尚,说说吧,不好好的去看你的佛经,跑这儿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 “阿弥陀佛。” 善心先是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才看着林钦禾笑眯眯的说道:“贫僧来此,自是为了度林施主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从此无病无苦,无灾无难。” 眨了眨眼,王泽扭头看向了林钦禾。 “找你的。” 林钦禾:“emmm……” “和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林钦禾看着善心有些委屈的问道。 “阿弥陀佛,林施主怎会与贫僧无冤无仇呢?”善心笑眯眯的看着林钦禾,语气平和的说道:“青华寺上下几百僧众,可还在极乐世界等着施主呢。 而且,贫僧什么时候说要杀施主了,贫僧乃是出家之人,这杀人,可是会犯杀戒的。 贫僧是要度施主去西天极乐世界,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林施主可莫要搞混了。” “啧,和尚你这嘴,到了挺会说啊!” 王泽轻笑着敲了敲桌子。 何松这么大个人突然间倒在了地上,客栈里却是无一人上前询问,四周的食客虽说是有说有闹,但是那不经意间投向这里的目光,却是说明了一切。 “这里,都是你的人吧!” “若是贫僧不找些朋友帮忙,也不可能会在这里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两位施主说笑了。”善心笑眯眯的将牛肉端到自己身前,对于王泽的问话,并没有否认。 显然,他是觉得自己吃定了对方。 耸了耸肩,王泽看着善心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和尚,你们要找的是他,不如…………让王某先走? 等王某走了后,你在慢慢的度老林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如何?” “这可不行。”善心摇头拒绝道:“王施主的名声,贫僧还是略有耳闻的,若是这个时候就让施主走了,那贫僧岂不是要遭。” “大人,他说你名声不好诶。”林钦禾看向了王泽。 王泽:“????” 有些莫名的看向了林钦禾,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兄弟,你要死了诶,你咋就一点都不慌啊! 见王泽看了过来,林钦禾也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人你都没慌,我慌什么。 可问题是人家要杀的是你,不是我诶。 没事,我相信大人你一定不会弃下官不顾的。 咱两关系有这么好吗? 咱两关系没这么好吗? 见王泽跟林钦禾两人互相眉来眼去的,面上的表情还贼鸡儿丰富,善心的脑壳上的雾水蹭蹭蹭的直往上冒。 “不是,你两搁这打什么哑谜呢。” 话音刚落,善心连忙施了个佛礼低声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知两位施主,在探讨些什么? 可否说来与小僧听听?” 听到善心的话,王泽跟林钦禾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了善心。 “和尚,你动手之前,有没有想过,我除了一个何松之外,身边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我啊?”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这些日子的行踪,小僧还是有关注过的。 施主每次出门,身边除了何施主之外,在无他人。” “那我呢。”林钦禾也笑着问道:“你觉得我身边会不会有人保护啊!” 听到林钦禾的话,善心脸上的笑容不禁收敛了几分。 一个人这么问能理解,可若是两个人都这么问的话…………而且,自始至终,两人脸上,都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惧怕。 是心大?还是有恃无恐? “两位施主,莫非是在诈贫僧?”善心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已然消失不见,本来就是一条缝的眼睛,现在连缝都要看不见了。 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显然,和尚不打算在这么拖下去了。 见和尚要动手,王泽耸了耸肩,笑眯眯的说道:“和尚,在动手之前,不妨回头看看。” “施主觉得贫僧会信施主的话吗?” “和尚,我劝你还是回头看看吧,我们这是为了你好。”林钦禾也是笑呵呵的劝着善心。 林钦禾的话音刚落。一道浑厚的轻笑声也随之响起:“是啊,我家公子和林公子确实是为了大师好,大师为什么就不能信一信呢。” 听到身后的声音,善心的身子猛的一僵,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的跃过桌子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从几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不追吗?” 王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羽。 “不用追,一会儿他就会回来的。”秦羽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便坐在了善心之前坐的位子上面。 “公子,前日赵家庄里有头牛摔死,老爷知道后便直接将其买回了府,这两天,府里的饭菜,可是顿顿都有牛肉的啊,公子为何放着府里的牛肉不吃却跑到这里来?” 王泽:“????” 顿顿有牛肉? 羽伯你该不会是唬我的吧! 第151章 和尚,外面有多少人? 善心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 就跟秦羽说的那样,一会儿就回来了。 双手合十,施着佛礼从门外走进客栈,看着王泽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贫僧就是和施主开个玩笑,哈哈哈…………” 斜瞟了善心一眼,看了看四周。 周围的江湖游客们皆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吃着菜喝着酒,手边的刀剑斧什么的全部都被扔到了桌子底下,唯恐被人觉得他会有什么不良的心思。 看着重新走回来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干笑的善心,王泽一脸慈祥的问道:“和尚,外面,有几个人呐!” “阿弥陀佛,外面有几十号人。” 善心轻声回了一句,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咕噜的直打转。 他在想,若是现在出手的话,能够有几分把握在秦羽没有反应过来将王泽挟持过来。 心中正盘算着,蓦然间善心便感觉到一阵锋芒射在了自己身上,微微偏头,发现秦羽正轻笑着看着自己,手中,不停的把玩着自己之前喝酒的陶碗。 见此,善心连忙和善的对着秦羽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 将手中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林钦禾走到善心的身边,围着和尚转悠了两圈。 啪!!! 林钦禾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善心光亮的脑壳上。 “小和尚,刚才不是挺拽的么。” 啪!!! “不是很嚣张么?” 啪!!! “在嚣张啊!” 啪!! “不是要度小爷去极乐世界么?” 啪!! “你现在到是来度呀!” 啪!!! 啪!!! 啪啪!!! “施主,你这又是为了什么打贫僧?” 善心看着林钦禾有些委屈的问道。 看着一脸委屈的善心,林钦禾眨了眨眼,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不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打上瘾了。” 说着又是啪啪啪的扇了过去。 善心:“????” “施主,你要是在这样,贫僧就要生气了。”善心很生气的瞪着林钦禾警告道:“贫僧生起气来,连佛祖都怕。” 听到善心的话,林钦禾更乐了。 “呦呵,小和尚脾气还挺大,来,给爷生一个。” 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善心的脑壳上。 这手感,贼鸡儿棒。 “和尚,你不是要度小爷去西方极乐世界吗,来,爷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敢度吗?” 林钦禾站在善心的面前,一脸的趾高气扬。 此时的林钦禾,将小人得志,狗仗人势可谓是诠释的淋漓尽致。 看着林钦禾这般模样,王泽有些羞愧的捂住了脸。 太丢人了,这种二货,他绝对不认识。 “呵,施主未免也太看不起贫僧了吧!”善心冷笑道:“既然施主你要去,那就别怪贫僧无情了。” 说罢,善心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一整,手持佛礼低吟了声佛号,看着林钦禾一脸的悲天怜人。 “施主,极乐世界好,极乐世界妙,极乐世界没有痛,没有病,没有灾,也没有难,去了极乐世界,施主便可以立地成佛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去了极乐世界施主便可以遨游三界………………所以,施主,去极乐世界吧!” 林钦禾:“????” 王泽:“????” 秦羽:“????” 江湖游客:“????” “和尚你度人去极乐世界都是这样度的?”林钦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听到林钦禾的疑惑,善心迷茫的眨了眨眼。 “昂,对啊,不然还能怎么度?” “难道不应该是直接一刀子送人归西吗?” “那不就是犯了杀戒了吗?”善心看着林钦禾,有些生气的说道:“施主,你怎能如此想贫僧?贫僧乃是出家之人,是诚心修佛之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犯戒的事情?” 善心这话说的是一脸的大气凛然,直把林钦禾说的是一阵羞愧难当。 看着善心,林钦禾微微沉吟了片刻,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和尚,你这样度人去极乐世界,有人愿意让你度吗?” “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的。”和尚微微摇了摇头,回答的很是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 林钦禾:“???” “那你还这样度?不怕被人打死吗?” “说实话,其实贫僧也是第一次这样度人去西天极乐世界。”善心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不这样度的话,贫僧肯定会被打死。 可若是这样子度施主的话,说不得,贫僧可能被打个半死就没事了。” “呦,和尚挺懂事的嘛!” 听到善心此言的王泽也不由的轻笑出声,也不打算在接着在这客栈里继续呆了。 “羽伯,让外面的人进来吧,把这和尚,还有这客栈里的所有人全部都给带回去好好的招待招待。 不然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我王某人怠慢客人呢。” 听到王泽的话,客栈里的那些游侠顿时急了。 “大人,你这有点不讲道理了啊,小人我这好好的吃着自己的饭,你凭什么要抓我?” “就是啊大人,我张三一向都是老实本分踏踏实实的连只蚂蚁都不敢杀,我又没犯什么事,你凭什么抓我?” “大人,你怎能如此蛮横无理?我赵四今个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哼,你旁边的那位虽然厉害,外面就算有几十号人手,我们客栈里这么多兄弟,那也不是吃醋的。” “就是就是,大不了就给你们拼了。” “哈哈,劳资长这么大,还没有杀过官呢,王泽,你要是敢无缘无故的就抓捕我们,劳资不介意让你当第一个死在劳资刀下的官。” …… …… 看着周围情绪激烈,一个两个皆是舞刀提枪的江湖游侠,王泽眨了眨眼,也不恼,扭头看着善心笑眯眯的说道:“和尚,要不你在去看看外面现在有多少人?” 听到王泽的话,善心眨了眨眼,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很快,便苦着一张脸走了回来。 “施主,外面现在有几百号人。” 随着善心的话,群情鼎沸的游侠们皆是安静了下来,客栈里,一时间显得有些小尴尬。 所有人,皆是看向了善心。 你刚不是说只有几十个人么,咋现在就又翻了好几倍? 你是不是在演我们? 看着众人看向了自己,善心面色一苦,小声哔哔道:“贫僧刚才出去的时候,确实只有几十个人啊!” 第152章 为什么会找你? “赵都尉,你看,那边那个,对对对,就是他,他叫张三,他刚才放狠话的时候可是说了,他从城东砍到城西,一路砍了上百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有那个,那个赵四,他刚才也说了,他说他屠了几十个村子,个个村子都是鸡犬不留啊。 赵都尉,他们刚才说这话的模样,可不像是假的,这事,您一定要查啊,先上刑在审讯,绝对没有一个冤假错案。” 王泽凑到赵鑫的身边,将之前叫唤的最起劲的几个江湖侠客一一点了出来,不仅点了出来,还很是贴心的安上了各种罪名。 看了王泽一眼,赵鑫一脸冷酷无情的冷哼道:“哼,本都尉岂是那种随意上刑的人? 既然不会有一个冤假错案,那直接砍了就是,反正这群江湖侠客没一个好东西。 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净惹是生非。” 听到赵鑫前半句的侠客们才刚刚舒了一口气,可是赵鑫的后半句一出。 所有人的脸色皆是煞白煞白的。 这,这连审都不审就直接砍? 开玩笑的吧! 众人面带希翼的看着赵鑫,希望能够在赵鑫的脸上看到一丝玩笑的意思。 可是,赵鑫的脸上,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见众人看着自己,赵鑫不由的皱了皱眉,冷呵道:“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本都尉现在就把你们给砍了?” 闻言,众人皆是急忙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在巡捕营官兵的带领下走出了客栈。 看着威风鼎鼎的赵鑫,王泽耸了耸肩,看着躲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的小二跟掌柜的,眨了眨眼,对着赵鑫小声提醒道:“赵都尉,还有客栈的掌柜跟小二呢。” 听到王泽的提醒,赵鑫也看向了掌柜跟小二蹲的角落,皱了皱眉,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将其捆了起来一块押了出去。 掌柜的:“…………” 小二:“…………” 王泽你不说话是不是会死? 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啊! 淦里凉听见没有,我淦里凉啊! 看着整个客栈除了善心之外的其他人全部被押了出去,王泽直感觉自己心情舒畅了许多,就跟做了一套999的大保健一样,爽歪歪。 待善心也要被押出去的时候,王泽沉吟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对着善心光亮的脑壳上就是一巴掌。 啪!!! 拍完,王泽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和尚,以后踩点的时候,得要多长点心啊。 我出去带何松那是没有出城,可我这次是出城的啊,我身份这么尊贵,又怎么可能会只带一个何松出城呢? 傻孩子,以后长点心吧!” “阿弥陀佛,施主的教诲,小僧记下了。”善心先是低吟了句佛号对着王泽施了一个佛礼,接着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施主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巡捕营的人,也会来的这么快?” “自是林某喊来的喽。” 林钦禾嬉笑着凑了上来对着善心光洁的脑后壳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善心:“…………” “你别这么看着我。” 林钦禾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毕竟,这一回我也是把你佛门给得罪惨了,不找点人保护我的话,那岂不是太蠢了。” 说完,林钦禾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善心的脑壳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和尚,你就不能稳重些吗,小爷我今个才出来,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先探探底子在动手啊,就你这样,还度人上西天,你度个屁啊!” 善心:“…………” 靠,谁特么的能想到你一个破别驾竟然还有人保护。 待善心被带走之后,赵鑫对着几人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几位,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赵某就先告辞了。” “如此,那王某就不留赵都尉了,该日,等赵都尉空闲了,王某一登门拜访。” 笑着拱了拱手将赵鑫送走后,王泽神色有些莫名的看向了林钦禾。 “老林,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林钦禾愕然,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王泽。 “为什么佛门的人,会找上你?” “我不知道啊!” 王泽:“…………” 看着林钦禾,王泽眉头紧皱。 早在一开始,他便就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无论是朝中的官员,还是佛门,都对凉州真正的主事者不闻不问,反而是对一个别驾步步紧逼。 就像是…………灭青华寺这件事跟张洵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看着林钦禾,王泽的声音有些平淡。 “林钦禾,别让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听到王泽的话,林钦禾愣了愣,随及便轻笑出声,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找青华寺的麻烦,确实是我一手主导的。”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陛下吩咐的喽。” “陛下让你灭了青华寺?” “那到是没有。”林钦禾晒笑道:“陛下只是让我随便给青华寺安一些罪名的,可是吧,我去了后,发现那青华寺不是一般的讨厌,在加上玩的有些过火,若是不灭口的话,我故意找事的这件事情可能就会暴露出去,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青华寺给灭了个干干净净。” “你灭青华寺不是因为楚贵妃?”王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目光深沉的紧盯着林钦禾,想要从林钦禾的脸上看到些许破绽。 “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问你是不是因为楚贵妃才灭青华寺的时候,你选择了沉默。” “下官那个时候,不是在想大人口中的楚贵妃是什么人的嘛。”林钦禾有些腼腆的笑着说道:“毕竟,宫里就只有两位贵妃,也没有哪个姓楚啊!” “是么。” 看着林钦禾,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从这次和林钦禾相见之后,他便发现,林钦禾的口中,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不,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一开始,这货在自己面前,就没有说过几句实话。 深深的看了林钦禾一眼,王泽也没有在说什么,背着手,直接带着秦羽向着客栈外走去。 至于何松,嗯…………已经被巡捕营的人给抬回去了。 看着王泽的背影,林钦禾眼中泛起了阵阵波澜,随及,轻笑着摇了摇头,便也跟着走出了客栈。 第153章 多和太子亲近亲近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寂静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慢悠悠的向着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如今已临近五月,外面已经有了零星的蝉鸣鸟叫。 伴随着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王泽的声音,也在马车中响起。 “林钦禾,你知道吗,有时候,并不是只有谎言,才能掩埋真相。” 听到王泽的话,林钦禾明显愣了一下,随及便抿嘴轻笑了起来。 “可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谎言,才能够将真相藏起。” 默默的看着林钦禾,王泽有些出神,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谁又能真正的看透一个人。”林钦禾轻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怅然的说道:“没有人会被真正的看透。” “大家就不能坦诚相见一些吗?”王泽有些沉重的看着林钦禾说道:“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出来。” “要不怎么说人心裹测呢。” 紧接着,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很快,马车便走到了城门口。 “行了,就到这吧,咱两不同路。”林钦禾轻声说道。 “同不同路,你说了可不算。”王泽耸了耸肩轻笑道:“我要去西市买点东西,正好能送你一程。” “行吧,既然如此,那林某就厚着脸皮在蹭一蹭大人的马车了。” 说完,林钦禾也就没有在说话,紧接着,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直到林钦禾下车后,在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王泽掀开门帘看着秦羽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羽伯对林钦禾的家挺熟悉的嘛!” “呵呵,之前的时候,侯爷也请林公子去府中做过客,那时,也是我送林公子回来的。 所以,知道林公子的家在什么地方。”秦羽笑呵呵的说道。 “是么。”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放下了帘子。 “走吧,回侯府。” “呃,公子不去西市了?” “突然间又没了想买东西的兴趣,不去了。” 听到王泽的话,秦羽摇头轻笑了下,便又牵着马儿转了个方向。 …… 回到府中,看着院子里端着一盘牛肉吃的正欢的林芯,王泽有些沉默。 “府里有牛肉,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侯爷不让给你吃,说给你也是浪费。” 王泽:“????”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了? 见王泽如此,林芯想了想,才轻声解释道:“本来昨天的时候,我想等晚上偷偷从厨房拿一些给你的,可你非要去食客居,我也没办法啊!” 王泽:“????” 我要知道了的话,我会往出跑吗? 没好气的瞪了林芯一眼,王泽气冲冲的跑回了房间。 气死人了,早知道府里有,我又干嘛跑到外面去啊,还遇见了那种破事。 要不是咱小心谨慎带着人,要不是那和尚脑子缺弦,我指不定就回不来了好吧。 看着连灯都没有亮起来的房间,林芯有些迷茫,他发现,王泽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想了想,便准备去找何松问一问情况。 然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何松的人影。 这人怎么这样啊,每次有事找他的时候,都看不见人影,太不负责任了,明天就跟王泽说,让他换人。 有些气闷的跑回房间,看着桌子上已经没有一块肉沫的盘子林芯沉默了起来。 好吧,还有心思偷吃东西,看来心情也不是太差。 …… …… 翌日,在王泽将林钦禾的供词连着对林钦禾的处理向周君青汇报的时候,周君青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后便没有了后文,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久久不见动静。 见周君青如此,王泽很怀疑自己刚才的汇报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此时,王泽也有些苦恼,周君青没让自己走,自己也不能扭头走人,想问问对方因何事苦恼,可转念想一想,自己一个七品御史,还真没法问。 你问了,皇帝告诉你他的苦恼,然后你又给不出解决的方案,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微微拱着身子很是恭敬的站在下面,祈祷着台上的周君青能够注意到自己然后挥一挥手说你可以下去了。 然而,这句想要听到的话,王泽并没有等到。 “王泽,你就不好奇朕在烦恼些什么吗?” 王泽:“…………” 哥你这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啊! 王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此,周君青也不恼,叹了口气有些烦恼的说道:“太子如今也不小了,可是行事还是那般放纵,任性,实在是没有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 朕给他找的先生全都是名高望重的长者,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把他教出个模样来。 为此,朕实在是苦恼至极。” “陛下严重了,太子殿下向来懂事,贤明远播…………” 虽不知周君青为何突然说起这些,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泽还是知道的。 他总不可能说陛下,你这儿子啊,实在是太顽劣了,天天正事没有邪事有余,我给你说哈,就这样的儿子,你要是把位子传给他,我告诉你嗷,绝对是会亡国灭种的。 说这话,呵呵,等死吧!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周君青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给朕说好话,朕的儿子朕心里清楚,贤明远播? 呵,能不恶名远播朕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此,王泽回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你自己的儿子,你随便说,我就笑笑不说话。 尽管王泽如此,但是周君青显然不打算放过王泽,话锋一转,就直接绕到了王泽的身上。 “爱卿呐,你向来懂事,知礼数,与人和善,宁肯自己吃亏也不叫别人受委屈的名声朕可是没少听啊!” 王泽:“………………” 为什么我有一种被冒犯的赶脚? “以后啊,爱卿可要多与太子亲近亲近,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爱卿待的久了,想必太子的性子,为人处世方面,也能有些改善。” 好吧,绕了半天你是在这等着咱呢。 “陛下放心,日后,微臣定会和太子殿下多亲近亲近的,就是…………微臣担心殿下瞧不上咱这小小的御史。” “放心,太子那里,朕自会去好好的说教的,只要你愿意,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太子成为知己的。” 周君青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看着王泽目光和善的问道:“爱卿,你,没有问题吧!” 见周君青看了过来,王泽眨了眨眼,很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陛下放心,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第154章 点拨 王泽的懂事,让周君青很是高兴,眉头也不皱了,人也精神了。 “如此甚好,爱卿,太子向来娇生惯养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可一定要多多担待一些啊!” “陛下说笑了,应该是太子殿下多多担待微臣才是。”王泽语气有些公式化的说道。 听到王泽如此懂事的话,周君青的心情变的越发的好了起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拉着王泽的手就往外面走。 “宫里最近弄了些稀罕玩意儿,走,朕带你去尝尝。”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王泽来到了一个吃饭的宫殿里,周广,早已站在桌子边等候着。 两人看到对方的第一时间,都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可紧接着便又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目光。 “儿臣拜见父皇。”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王大人客气了。” 王泽对着周广施了一礼,而周广在对周君青施完礼之后也对着王泽回了一礼。 两人相视一笑,之间的关系显得十分融洽。 见此,周君青的心情更加的愉悦,拉着王泽的手就往桌子上走。 “来来来,都不要这么约束,朕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私底下不用这么多礼节,此次全当是家宴,来坐坐坐…………” “陛下是真龙天子,可比那吃人的老虎威风多了。” 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王泽听到此话连忙讨好的奉承道。 闻言,周君青不由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爱卿你这马屁拍的,可真是有做佞臣的潜力。” “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字字都是真心实意,绝没有半丝拍马屁的意思。” “你呀你呀,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就这么能说会道呢。”周君青轻点着王泽摇头笑道。 王泽也是回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见周君青对王泽这般,周广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可桌子底下的手,却是抓着大腿,手背青筋暴起。 周广桌子底下的小动作王泽自然是看不见的,可是,这种事情还需要看吗? 光猜就能猜出来的好吧。 王泽可不觉得周广会是那种豁达大度的人,就他干的那些事情,就他面对自己的那种态度,呵,不计前嫌,与自己交好跟当手足之情?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何正阳啊! 一边讨好的奉承着周君青的热情,心底却是没有停下一刻。 一开始,他确实是以为周君青想让自己跟周广交好,可是,现在看着周君青的架势,在细细回味一下,就感觉有点儿不大像是那么一回事。 太热情了,热情的就像是在招待一个多年未曾见过的亲儿子一般…………呃,这个比喻好像有点儿不大妥当。 准确的说,应该就像是前世演的偶像剧那般,男主对女主各种各样的好,恶毒女配在旁边看的嫉妒的恨不得将女主千刀万剐一样。 连忙端着碗接过周君青夹过来的丸子,看着笑的依旧和煦温润的周广,王泽的心,都快沉到海底去了。 一个心机深沉的枭雄,怎么可能会这么的不稳重。 稀罕自己? 早干嘛去了。 这是干什么,这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啊,这是唯恐太子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啊! 可是,周君青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着周君青慈和热情的笑容,王泽是直感觉一阵心烦意燥。 mmp,这种老阴比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猜了。 心惊胆颤的吃完了这顿早饭,王泽连忙拱手向周君青道别,准备离开。 看着拱手告退的王泽,周君青拿着手帕擦了擦嘴,才对着一旁伺候着的吴桂吩咐道:“去送一送王大人,可别让王爱卿向上次一样从养心殿跑到永宁殿去了。” 说着,周君青不由的失笑出声,看着王泽有些责备的说道:“你呀你,这好歹也是你自…………也是你要不停来的地方,怎能连个路都不认识呢,一会儿,也别直接出去了,让吴桂带着你,好好的认认路。 别的地方你不识路也就算了,这皇宫里面,你要是不识路,那朕可是会生气的啊!” 砰!!! 周君青的话音刚落,一个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见王泽和周君青看了过来,周广有些勉强的笑道:“父皇恕罪,儿臣刚才手抖了一下,没有抓住碗。” “哼,一天到晚毛毛糙糙的连个碗都抓不住。 就你这样,等到时候朕将这江山交到你手上,你又怎能握紧?” 狠狠的呵斥了周广一句,周君青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慈和的看着王泽说道:“你若是有王泽一半省心,朕也不至于让老二跟老五…………” 说着,周君青的话音猛的顿了一下,有些颓废的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爱卿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有些心惊胆战的对着周君青施完礼,王泽脚步有些凌乱的跑出了宫殿。 见状,吴桂也是对着周君青弯了弯摇连忙追了上去。 “王大人,王大人,不要走的这么快,咱家都有些跟不上你的步伐了。”紧跟着王泽跑了一段路程,吴桂有些气喘轻声低呼。 “啊,哈哈哈,吴公公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某突然想起来府中有些要紧的事没处理,所以便走的急了些。” “在要紧的事,那也比不上陛下的事重要啊! 陛下让咱家带你好好的认一认宫里的路,咱家若是不带你在这宫里转一转,陛下那儿,可就没法交差了啊!” 轻笑着抓住王泽的手腕,便不由分说的直接拉着王泽朝着一旁走去。 “王大人,这边是去承乾宫的…………” “这边是去永和殿的…………” “这里走是去…………” 带着王泽在宫里转了半晌后,吴桂才领着王泽朝着宫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热情的跟王泽搭着话。 “王大人,宫里的饭菜,吃着感觉如何?” “这宫里的饭菜,自是极其美味的。”王泽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 对此,吴桂并不在意,事实上,从一开始的时候,王泽就一直都是这样。 笑呵呵的拍了拍王泽的胳膊,吴桂有些得意的问道:“那王大人觉得这宫里的饭菜,比起外面的如何?” “自是胜过外面的饭菜百倍。” “王大人可知这宫里的饭菜为何会胜过外面的饭菜百倍吗?” “这…………下官却是不知,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见王泽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吴桂满意的点了点头,捋了捋有些花白的头发,神神叨叨的低声说道:“我给你说哈,这宫里的饭菜,之所以会比宫外的好,这里面的猫腻,就在这个切菜的刀上面。” “刀?”王泽有些愕然的看向吴桂。 “可不是么。”吴桂轻笑道:“这宫里的刀,可都是由上好的沙岩石制成的磨刀石磨出来的。” 听到吴桂的话,王泽的身子猛的一阵,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吴桂。 对此,吴桂却是视而不见,依旧神神叨叨的低声说道:“这由特制的磨刀石磨出的刀啊,锋利,耐用,像切骨头什么的,那直接就是一刀两断。 嘿嘿,王大人日后若是想在府中吃上宫里这样的菜,也可以自己找一个上好的磨刀石好好的磨一磨刀,最好多备上几个磨刀石,一块去磨,这样的话,保证磨出来的刀锋利无比。 不过,王大人可得小心了,这磨刀啊,不比其他,一个不小心,刀就会被磨坏,到时候,王大人可万万不能向宫里那样直接把磨刀石都给砸了啊!” 说完,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吴桂笑呵呵的对着王泽拱了拱手。 “王大人,咱家就送你到这了,快些回去处理你的急事去吧,咱家也回去向陛下复命去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吴桂的背影,王泽久久未语。 第155章 人家那是雅,你这是俗 “吴桂这个人,能够跟在陛下身边十多年而恩宠不衰,其心府手腕,绝非常人能比。 这样的人,你玩不过他。” 脑海中,何正阳的话不断的回响着,与吴桂每一次相遇的情景也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着。 磨刀石?多备几把?刀磨坏了就砸了磨刀石? 谁是刀,谁又是石,被砸的又会是谁?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赤裸裸的明视啊! 这就差直接指着你的鼻子说注意点,你只是陛下用来磨炼太子殿下的一块磨刀石而已,掌握点分寸,别把太子磨坏了,不然的话,陛下第一个拿你开刀。 走出城门,带着何松走了一段距离后,王泽轻声问道:“对吴陛下身边的那位吴公公,你知道多少?” 听到王泽的问话,何松先是愣了愣,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关于吴公公,属下了解的也不多,据说他一开始只是御膳房里一个负责烧火的小太监,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被陛下看上了,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便成为了总管太监,深受陛下宠信。” “那你可知道,吴桂向来都与些什么人走的比较近,与什么人有仇,怎么结的仇?” “这,属下就不知了。”何松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小的听侯爷说过,说吴公公这个人八面玲珑。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仇人吧!” “是么。” 看了何松一眼,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便不在说话,朝着御史台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御史台,却是要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厅堂里,也是坐满了官员,品茶的品茶,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一个个闲的简直都快要成了盐。 见王泽进来,众人皆是放下了手中的事对着王泽拱手施礼。 “王大人来了,要不要来一杯?” “王大人,来下一盘?” “王大人今日看着甚是精神啊!” …… …… 对着众人一一回礼,笑着拒绝了众人的邀请,王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赵员外把两个丫头打发睡了,将莘娘叫进房与他酒吃。把莘娘灌醉了,掩上房门,褪衣解带,只见那莘娘肌肤白泽如玉,身材曼妙,看的赵员外是口干舌燥,淫心荡溢,终是在无法忍受直接一个虎扑扑了上去……………… 王泽:“????” 默默的合上书,看着封面上两个大字——《春秋》 嘴角微微一扯,王泽放下书拿起了另一本。 那妇人自知理亏,不敢不跪,真个脱去了上下衣服,跪在面前,低垂粉面,不敢出一声儿。 见妇人脱的光赤条条,花朵儿般身子,娇啼嫩语,跪在地下,王老爷心中怒气早已钻入爪洼国去了,将手中马鞭扔向一边便迫不及待的上前……………… 王泽:“?????” 在一次默默的合上了书,看着封面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吕氏春秋》 满头黑线的将书放回了桌子上,王泽整个人的心态都不好了。 就这?就这? 就这你还当御史? 一群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猥琐痴汉,办公场所你们竟然在看这么个玩意儿,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官员却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王大人,王大人,这书你可不能乱…………” 话说了一半,那官员便说不下去了,看着桌子上明显已经不在原位的书,中年官员的面色,一时间灰白灰白的,整个人,都跟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见这官员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王泽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好声安慰道:“这位大人,你放心,桌子上的书,王某还未曾翻阅,像赵员外王老爷什么的,王某是一概不知。” 听到王泽的话,那官员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是一手捂住心口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王泽,眼睛通红。 “你,你,你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这是你的位子吗?这是你的东西吗?你都没有经过主人家的许可,你就乱翻别人的东西,你,你…………竖子欺人太甚。”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我错了,大人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王泽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官员,一副在哄被惯坏了的小孩一样。 没办法,他真的害怕这位大人一时想不开直接抹脖子自尽了。 这也就算了,可万一这位大人抹脖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这样有些亏,然后拉着自己一块同归于尽的话,那可就太冤了。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看着面色通红,羞愤愈加的韩铭,众人皆是放声大笑。 “哈哈,韩大人你又偷看禁书被抓着了?” “韩大人,这回看的是赵员外还是王老爷亦或者是李秀才啊?” “韩大人,看禁书有什么意思,走,今晚齐某请客,请你去天仙居好好的风流快活去…………” “韩大人,你这怪癖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哈哈哈…………” …… …… 一时间,厅堂里对韩铭的调侃声此起彼伏。 直把韩铭燥的脸红脖子粗。 “你,你们休要瞎说,我韩云乃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会看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我韩某人是读春秋的。 你,你们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什么污人清白,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躲在墙角偷偷摸摸的看元妃秘史的。”一名官员高声调侃道。 听到那官员的调侃,韩铭睁大眼睛,额头青筋暴起,面红脖子粗的争辩道:“哪有偷偷摸摸,哪有偷偷摸摸,我那是正大光明的在看。” “好哇,你承认你偷看那些下流的书了是不是?” “你别胡说,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下流呢,我那是欣赏,欣赏。”接着,便是背起了诗经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韩铭,人家诗经那是雅,你看那是俗。”一个官员突然大声调侃道。 紧接着,众官员皆是哄笑出声。 一时间,厅堂内外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然而王泽却是一脸的懵逼。 这几句诗经…………有问题吗? 为什么大家都笑的这么开心? 第156章 你们不要在打了! 御史台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极其清闲的。 坐在角落里,喝着茶,聊聊天,跟着众官员调侃调侃韩铭,一天就过去了。 韩铭的性格也是极好的,即便是被众人调侃了一下午,也不见有丝毫的恼怒。 下班了,那个姓齐的官员也确实是很有信用的请韩铭去天仙居快活,顺便也邀请了王泽。 本来王泽是想拒绝的,但是实在揪不过诸位同僚的热情,在加上以后要在御史台和这些人一块共事,不打好关系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能让别人觉得你不合群,这样不好,会被孤立的。 这么想着,王泽也很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齐恒的邀请兴冲冲(划去)不情不愿的跟着众人朝着天仙居的方向跑去。 “诸位,莫要拘束,今日各位的消费,齐某包了。” 走到天仙居门口的齐恒拍了拍胸口很是豪迈的说道。 顿时,众人皆是对齐恒拍起了马屁。 “齐大人果然是不拘一格,出手就是大气…………” “齐大人,没说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张某的事。” “齐大人不愧是咱们御史台最有前途的人。” “齐大人果真豪爽,下官自愧不如啊!” …… …… “诶诶,诸位客气了,诸位客气了,走走,咱们一块进去。” 很是受用的客套了几句,齐恒便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天仙居。 很明显,天仙居这个地方,齐恒没少来,一进门,天仙居的老鸨便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哎呀喂,我就今个门口的喜鹊怎么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齐大人要来啊。 齐大人你都好久没有来了,小红小绿可都快想死你了。” 老鸨热情的凑到齐恒的身边,搂着齐恒的胳膊说着腻人的话。 “哈哈,怡姐你小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甜。”齐恒很是受用的在王怡的胸脯捏了一把,才悠哉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同僚,去,找些漂亮的女子好好的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听到齐恒的话,王怡也是连忙对着众人招呼了起来,即便是不久前在这儿见过血的王泽,王怡也是热情的招待着。 搂着两个妙龄女子,齐恒对着众人笑道:“诸位大人,齐某就先失陪了,诸位吃好玩好,可莫要拘束啊哈哈哈…………”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而其他人,也是笑呵呵的带着心仪的女子走进了房间。 王泽有注意到,白天那位看黄书的韩铭韩大人,带着五个女子进了房间。 王泽:“………………” 这就有点儿恐怖了呀! 见一同来的几人就剩下个王泽,王怡很是讨好的走上前笑道:“王大人,可是没有心仪的女子?” 眨了眨眼,王泽有些莫名的看着王怡问道:“我之前在你地盘上打了人,你不生气?” 王怡:“…………” 你这人,可真会说话。 勉强的笑了两声,王怡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她当然不会生气了,毕竟被打的又不是她。” 听到身后的声音,王怡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幽光。 又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直接一把将王怡推到一边,郑岩对着王泽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王泽,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 王泽笑眯眯的对郑岩拱了拱手:“看样子,郑兄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呀!” “多亏了王兄手下留情,不然的话,郑某的伤也不可能会好的这么快。” “哈哈哈,大家都是好朋友,自然是要留点情面的。”王泽笑呵呵的说道:“郑兄你不会记恨我吧!” “那王兄会不会记恨我呢?” “怎么会,我这个人一向都不记仇的。” “巧了,我也是,对于被打的,我一向都是不记恨的。” 郑岩眯着眼,笑的很开心。 王泽眨了眨眼,问道:“那对于打你的呢?” “对于打我的,我一向都是会卸了他的五肢。”郑岩语气轻柔的说着最狠辣的话,听的王泽是一阵头皮发麻。 看着郑岩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有缷过吗?” “暂时还没。”郑岩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王泽:“???” “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我爹,我哥还有你之外,还没有谁敢动我。” “那你这可就有点儿惨啊!”王泽有些怜悯的看着郑岩:“你爹你哥肯定是报复不成的,也就个我你可以报复,你该不会是想报复我吧!” 听到王泽的话,郑岩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神情认真的看向王泽。 “我想试试。”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试的比较好,不然的话,我会把你剁碎了喂狗的。”王泽很是腼腆的笑了起来。 “可是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会感到委屈的。”郑岩同样也是很不好意思的笑着看向王泽。 “我这个人,和你不一样,向来都是宁可让别人吃亏也不让自己受委屈。” “可是,你已经受了很多的委屈了呀。”王泽眨了眨眼,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很是疑惑的语气说道:“听说你才出生的时候,差点被你爹给扔到井里去,你五岁的时候,你娘因为害得你哥摔破了头被你爹给活生生的打死了。” 听到王泽的话,郑岩面色微微一僵,看着王泽,缓缓的咧开了嘴:“你是在挑拨离间吗?” 王泽一脸认真的看着郑岩赞道:“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给看出来…………” 话还没说完,便被郑岩狠狠的一拳给打在了脸上,紧接着便被扑倒在地。 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王泽便已经挨了郑岩好几拳,鲜血,也自嘴角溢出。 “啊…………” 而这个时候,王怡高昂而又尖锐的尖叫声才响起。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在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在打了,这样会出人命的啊…………” 嘴上喊的欢实,可身子却是纹丝不动,更是拦住了冲过来想要拆开两人的杂役。 而听到动静的何松也是急忙冲了过来,却被郑岩的护卫直接给拦截住,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亮出兵器打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天仙居,人仰马翻。 …… 第157章 可以呀! 最后,还是赶来的巡捕营的人将两人分开的。 看着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两人,赵鑫的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一样。 “可以啊,挺厉害的啊,天仙居斗殴,一个个火气挺大的昂。” 冷笑着看着两人,赵鑫直接将两把刀扔到了两人的面前。 “赤手空拳的打有什么意思,来,上家伙,今天你们两要是不砍死对方,就别说自己是个爷们,一个个,还反了…………我日!!!” 赵鑫话还没有说完,王泽和郑岩便是直接拿起了刀朝着对方砍了过去,那模样,赫然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架势吓的赵鑫直接爆起了粗口。 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便直接已经冲了上去,一脚将郑岩踹飞出去,反手握住王泽的手腕将刀夺下,一个反摔将王泽撂倒在地,对着一旁还在发愣的手下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个王八蛋给老子绑起来。” 看着即便已经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却还互相瞪着对方,赵鑫直接都无语了。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你们两个现在怕是都已经变成两滩血泥了吧。 在巡捕营干了这么多年的都尉,还是第二次看见这么嚣张的玩意儿。 第一次是秦雨晞。 看着已经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的何松还有郑岩的护卫,赵鑫冷哼了一声,二话没说,直接让人将其全部绑的结结实实的。 待几人全被押出去后,一名官兵凑到赵鑫跟前低声说道:“都尉,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处理啊!” “这事还用你说?” 没好气的顶了一句,赵鑫跟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一个成阳王的儿子,一个安远侯未来的女婿。 “算了,算了,把他们关上一天就放了吧!” 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赵鑫也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至于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老鸨王怡…………跟他有个屁关系。 …… …… 被巡捕营的官兵粗鲁的推进牢里,王泽也不恼,坐在床上,碰了碰脸,顿时,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你妹的郑岩,下手真特么的狠,疼死我了。 就在王泽疼的受不了的时候,一道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哎呀,好巧啊,王施主也被抓进来啦?” 闻言,王泽的身子猛的一僵,眨了眨眼,看向了旁边的牢房,只见坐在角落里的善心正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 见王泽看了过来,善心笑呵呵的问道: “施主,你这是又得罪谁了,竟被打的这么惨?” “本大人走路摔的。”王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善心:“呵呵。” 王泽:“…………” 死秃驴你在这么阴阳怪气的信不信我扁你啊! 见王泽脸色有点不好看,善心也不慌,悠悠的说道:“施主不说贫僧也知道怎么一回事。” 说着,还对着另一边仰了仰头。 顺着善心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善心另一边牢房里正一脸狠毒的瞪着自己的郑岩。 顿时,王泽就不乐意了,努力的睁大双眼瞪了回去。 你瞅啥! 见王泽如此,郑岩的眼睛也睁的更大了。 瞅你咋滴! 在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艹,姓郑的,你在敢瞪劳资,信不信劳资弄死你。” “姓王的,你特么的要是在爷爷面前的话,信不信爷爷缷了你五肢。” “你丫的别狂,就你那肾虚模样,劳资一个打你十个。” “爷笑了,也不看看你被爷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脸在这哔哔。” “艹,就我这暴脾气,我今个非弄死你不可。” “来呀,你过来呀,姓王的,你个孙贼,给爷爬!!!” “姓郑的,在劳资面前你就是个弟弟,有什么可豪横的。” …… 见王泽跟郑岩隔着自己的牢房骂的热火朝天,善心眨了眨眼,低头沉吟了片刻,便走到王泽这边,抓住两根栏杆。 砰!!! 拳头粗的栏杆直接被拆了下来。 王泽:“????” 解决完这边,善心又走到郑岩那边,同样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拆下了两根栏杆。 郑岩:“?????” 拆完栏杆,善心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低诵了一声佛号才缓缓的说道:“阿弥陀佛。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两位又不是什么君子,没必要学君子那一套,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好。” 王泽郑岩:“????”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两人皆是眼冒凶光,不约而同的穿过栏杆在善心的牢房里再次撕打了起来。 而善心,则是笑意吟吟的盘腿坐在角落里看着两人。 “哎呀呀,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在打了,这样子是打不死人的…………” “王施主,踢他蛋蛋,一脚下去保证他在地上给你爬…………” “对对就是这样,郑施主薅他头发…………” “哎呀,可惜了呀,郑施主你那一拳要是打在他太阳穴上保证他当场毙命…………” “王施主,锤他眼睛,一拳下去,他肯定给你爬…………” …… …… 看着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两边的王泽跟郑岩,赵鑫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两位,能安分一点吗?” “可以呀!”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赵鑫:“????” 这么好说话的么,早干嘛去了。 就在赵鑫心里琢磨着两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王泽却是问道:“软筋散这种东西,你们巡捕营里应该是有的吧!” 王泽的话音刚落,郑岩也是接着说道:“给那和尚灌上一斤,然后在把我们三关到一块。” “不然的话,我两天天给你闹事。” “赵都尉,郑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气我要是不出的话,会很难受的。” “赵都尉,王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一直都是与人为善,但是却也受不了别人的欺负。” …… ……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跟说双簧一样的话,赵鑫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嗯,两位如此的通情达理,赵某心中甚是安慰,两人能够化敌为友,这里面,想必善心法师也是出了不少力。 来人,去准备些吃的,好好的犒劳犒劳善心法师,顺便在给他们换一下牢房。” 说罢,便背着手离开了监牢。 第158章 用点力,没吃饭吗? 虽然赵鑫嘴上说的是要关王泽跟郑岩一天,可实际上,却只关了一个多时辰就将两人放了出去。 没办法,一个王爷,一个侯爷,两个人跑到你跟前倚老卖老,你在怎么着,也得憋着。 当王泽跟郑岩被带出牢房后,蜷缩在墙角的善心颤颤巍巍的解开了裤带,将手伸进去摸了摸,随后便双手合十闭目冥想了起来。 不一会儿,善心睁开了眼,很是颓废的瘫在了地上,面孔呆滞,双目无神。 “完了,完了,起不来了…………” …… 带着郑岩上了马车,看着自己这个鼻青脸肿的儿子,郑瀚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是充满了嫌弃。 “昨天你禁足的时间才过,今天就给我惹出这么个事,一天到晚,正事没有邪事哪都有你,哼,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 “当初你就应该直接把我射到墙上去。”郑岩嬉笑着打断了郑瀚杰的话。 “你儿子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把自己说的多么高尚,从小到大,你哪一次看到我不是恨不得将我剁碎了喂狗。” 啪!!! 听到郑岩此话的郑瀚杰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的给了郑岩一巴掌,根本就不在乎郑岩的脸上是否有伤。 被一巴掌拍的趴在了地上的郑岩,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缓缓的又坐直了身子。 “冷静下来了?”郑瀚杰冷声问道。 郑岩默默的点了点头。 “既然冷静下来了,那就滚出去吧。” 说罢,郑瀚杰便闭上了眼睛不在搭理郑岩。 淡淡的看了郑瀚杰一眼,郑岩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掀开门帘坐在了外面。 靠在门槛上,郑岩的心里有些烦恼,脸上的伤才刚好,结果又给弄了一脸的伤,回去后,又该怎么跟祖母解释呢,该死的王泽,干你大爷。 …… …… 何松的身上也挂了些彩,但是并不严重,由巡捕营的人上了些药,养上两天便就没事了,而王泽身上的伤…………就有点儿小尴尬了。 毕竟都是在脸上。 跟着秦洪远回到府中,只是随意的叮嘱了几句,秦洪远便转身离开。 没多久,张琪也跑过来骂了王泽一阵,至于林芯,林芯从外人走后便撅着小嘴哼哼唧唧的,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看的王泽是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那啥,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去的,但是实在是耐不住御史台里的同僚太过于热情了,我这毕竟是初来乍到的,若是拒绝的话,未免太有些不近人情了,我就是去应付应付…………” “我又不是嫌这个。”林芯一边口是心非的说着,一边将毛巾拧干轻轻的抚在了王泽的脸上:“我是心疼少爷你,你就不能爱惜点自己吗,每一次都非得把自己弄的头破血流的才甘心,少爷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这模样的时候,芯儿的心,都快痛死了。” 王泽:“………………” 既然你这么心疼我,你下手到是轻一点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劲比郑岩那孙子还要大啊! 没好气的白了林芯一眼,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咦,怎么没有看见秦雨晞啊!” “人家秦大小姐听到你在天仙居被人打了,心里气不过,带了一帮子人跑去砸人家天仙居去了。” 王泽:“????”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被巡捕营带走的后,你的那些同僚便跑过来通风报信了,而且呀,你跟成阳王的二公子在天仙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上京城啦。” 王泽:“…………” 完了,完了,我的名声全完了。 与此同时,经过王泽一番人的摧残后还没有恢复回来的天仙居又一次迎来了第二波摧残。 “砸,给姑奶奶砸,给我拆了这个破青楼。” 手持三尺长剑,美眸含煞,杀气腾腾的盯着王怡等人,似乎只要王怡胆敢有任何举动就会取其性命一般。 见秦雨晞如此,王怡有些勉强的扯起了一抹笑脸:“秦姑娘,您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奴家……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得罪你吧!” “老妈子你这记性有点不太好啊!”秦雨晞冷笑道:“这才有人在你这打了架,转眼间你就忘了?” “这,似乎跟秦姑娘您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难道你不知道王泽是什么人吗?已老妈子你的身手,想拦住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可,可是跟王公子动手的是郑公子,奴家也得罪不起啊!”王怡有些委屈的扁着嘴,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姑娘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道理,你什么见姑奶奶我讲过道理。”秦雨晞冷笑着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王怡的脸上。 瞬间,王怡光洁的脸蛋上就浮现出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别让我知道这里面有你什么事,不然的话,可就不止是砸你这破店了。” 看着秦雨晞,王怡的眼中逐渐的变冷,在没有一丝之前娇柔的模样。 “秦姑娘,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就霸道了,你能怎样?”秦雨晞冷笑:“不服,来打我呀!” “你…………” 满脸阴沉的看着秦雨晞,王怡牙龈紧咬,一字一句的蹦道:“这比账,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啪…………” 王怡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雨晞直接一巴掌打的歪过了脑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放狠话?” 用手帕擦了擦手,很是嫌弃的将手帕扔到了一边,美眸冷冽的看着王怡,语气轻柔的说道:“有种,把你刚才的话,在说一遍。” 低着头,王怡的脸上,布满了怨毒,紧紧的咬着牙,良久,才又缓缓的抬起了头,脸上的怨毒之色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姑娘教训的是,是奴家糊涂了,该打,真是该打,还请秦姑娘原谅奴家这一回吧,奴家保证,在不会有下一次了。” 一边讨好的说着,一边伸出手扇着自己的嘴巴。 见王怡如此,秦雨晞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满意,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用点力,没吃饭吗?”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怡脸色一僵,可紧接着,又充满了笑容,扇在嘴上的手,也更加的用力了起来。 啪! 啪! 啪! 第159章 食客居重开业 “嘿,听说了吗?前几日秦侯爷的千金又把天仙居给砸啦!” “我的天,又砸了啊,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那位大小姐?” “这个就不知道了,听说好像是有人在天仙居打架惹那位不高兴,然后就带着人给砸了。” “嘿嘿,这天仙居也真是够倒霉的了,远的不说,就这几年,都被砸了多少次了。” “可不是么,要我说啊,肯定是那天仙居哪里得罪了秦侯的千金,不然的话,人家一个堂堂侯爷的千金,干嘛要跟一青楼过不去。” “啧啧啧,这位姑奶奶的脾气可真爆,往后呀,谁要是娶了她,那可就真要倒大霉了。” “不会吧不会吧,那秦小姐的脾气真的就这么恶劣吗?” 听着周围茶客的探讨,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也是凑了上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听到少年的话,众人皆是微微一顿,目光有些怪异的看向了少年,紧接着,目光更加的怪异了。 “这位兄台,您这…………可是招惹了什么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这前天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王泽摆了摆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那兄台你这摔的,可还真有水平啊!” 其中一名茶客很是怪异的笑了笑,接着便不在关注王泽的脸究竟是摔的还是被打的了。 毕竟,大家又不熟,管你是被打的还是被打的。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啊,那安远侯府的千金,在咱们上京城,那可谓是声名赫赫啊,光那些勋贵子弟,有几个没被秦小姐给修理过,满香楼,天仙居,上京城有名的地儿,也没少被秦小姐砸过,尤其是天仙居,那是一年砸一次,啧啧,就这脾气,往后谁要是娶了她,那可就真…………” “诶,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秦小姐的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不是来履行婚约了么,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动静?” “不是吧,哪个傻孩子竟然还上门去找死?” “这小子不会被猪油蒙了心吧,连命都不要了?” “不才,正是在下。” …… 一时间,茶楼的角落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笑的有些腼腆的王泽,看着王泽脸上一片青一片肿的,皆是露出了一抹怜悯。 “兄台,若是可以,还是早些把这婚给退了吧,荣华富贵虽是重要,但是,那也得有命去享受啊!”其中一名茶客拍了拍王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 王泽:“?????” “是啊兄台,命只有一条,没必要这么拼。” 王泽:“????” 我哪拼了,我很好呀。 就在王泽一头雾水的时候,茶楼外面也是起了喧嚣。 却是停业许久的食客居终于再次开业了。 一时间,茶馆的众人皆是跑了出去。 食客居对上下联便可以白嫖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很多自问有些才华的才子全都等着这一天白吃好的呢,而且全都是抢着要在第一时间来。 毕竟,谁都不知道食客居的这个活动能撑多久。 万一要是因为来晚了结果没有白嫖到,那岂不是太亏。 “哈哈哈,今日食客居开业,喜鹊登枝,嘉宾迎门………………” 掌柜的诸吽先是笑呵呵的说了一番致辞,然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想必诸位也是清楚,食客居有几副上联,但是奈何本人学识浅薄,冥思苦想多日却还是无法对出满意的下联,故此,特向诸位求教,今日起,只要能帮诸某对出下联的,未来三日在食客居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而且,其中有三幅上联更是千古难得一见的绝对,若是有人能够对的出,诸某做主,未来一年的所有消费,全由食客居买单。” 诸吽话音刚落,围在门口的众人顿时全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只知道会有三日免单,但是却没想到,食客居竟然会玩的这么大,还有一个全年免单,太嗨了,太美了。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心情澎湃,他们可不觉得食客居会弄出多难的对子,就算难,难道他们这么多人,还对不出个对子了?开什么玩笑。 见气氛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诸吽也不在墨迹,直接将所有人全请进了食客居。 相比于之前,如今的食客居显得更加的精致,高雅,从里到外,都是散发着一股高级会所的气息。 酒楼的四周,挂着装裱精致的上联,其中,可以免一年消费的三幅上联挂在正中。 看着四周的对联,众人皆是皱眉苦思,不得不说,食客居敢这么玩,确实是有那么几把刷子的,至少,这些个对联,他们一时半会,还真不能对的出来。 就在众人皱眉苦思的时候,一个中年书生却是抚着胡须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对出来了,我对出来了,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掌柜的,如何,可算工整?” 轻轻的摸了摸颔下的胡须,诸吽并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是看向了身旁一个模样儒雅的书生,见那书生点了点头,诸吽才大笑道:“工整,工整,这位兄台对的却是工整,来人,将那幅上联卸下送与这位兄台。” 对着杂役吩咐完后,诸吽才对着那书生拱手笑道:“这位兄台,请上座。” 说罢,便笑着将其迎上了二楼。 见此情景,众人皆是有些沉默。 他们本以为食客居的上联会一直都挂在上面,可没想到,竟然是对上一幅便缷一幅。 那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只有二十多个白嫖的名额? 果然是无商不奸啊,淦!!!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充满了危机感,看着周围的上联,皆是冥思苦想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将那书生迎进包厢的诸吽也是对着王泽讨好奉承了起来:“公子果然大财,经此一事,想必咱们食客居的名气就更大了。” 很是受用的接受了诸吽的马屁,王泽轻珉了一口茶水看着那对上下联的书生说道:“记住了,这幅对子的下联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吃完这三天的饭,拿些钱,就忘了这件事,若是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的话,后果你自己心里应该是有着数的,莫要自误。 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贵人放心,小的绝对会把这事给忘的干干净净的,嘿嘿嘿…………” 第160章 出大事了 食客居火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没有什么人的酒楼变成了仅次于满香楼的京城第二。 挂在四周的上联除了正中的三幅之外,其余的皆被取了下来,这也意味着有二十多个人白嫖了食客居。 而这二十个人,也成为了食客居最好的宣传,每一天,都会让数不尽的才子才女跑到食客居来看一看难倒无数人的三幅对联究竟有多难。 而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吃饭的,一吃饭,这钱也就进了王泽的口袋。 每一次,翻阅食客居的账本的时候,王泽都会笑的合不拢嘴,一切,都显的极其的美好。 除了…………某个臭不要脸的无耻小人。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我跟你们老板是兄弟,是手足至亲,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找王兄把你们全部赶走?” 靠在墙角,看着围过来的杂役,周鴻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身子,色里内敛的威胁道。 “嘿嘿,殿下,你可别唬我啊,我家公子可是说了,只要殿下你敢来,让小的们不要客气,直接打断腿给扔出去。 嘿嘿,殿下你也别担心小的们不敢下手,我们家公子说了,只要不出人命,万事他都会担着的。” 其中明显是头头的护卫嘿笑道:“殿下,您还是配合点乖乖出去吧!” “你们这就有点儿绝情了呀!”周鴻有些伤心的捂住了心口。 “殿下,但凡你有点良心的话,也不至于跑过来祸害我。”看完账本跑过来的王泽悠悠的说道:“满香楼家大业大还是熟人,你去那儿吧!” 见王泽出现,周鴻连忙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亲切的搂住王泽的肩膀讨好道:“王兄这话就见外了,咱两谁跟谁啊,就你我的关系,那可以说是手足至亲,为了一顿饭就伤害咱哥俩的感情,那可就太不值了。 在说了,虽然你这食客居比不上满香楼,但是,凭咱哥俩的感情,兄弟我肯定是要照顾你的生意的。” 王泽:“………………” 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周鴻,王泽想了想,还是让诸吽去准备酒菜去了,将周鴻带到一个包间里。 “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出大事了。”周鴻坐在椅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的说道:“老爷子,打算将翩云公主许配给郑文。” “翩云公主?” 王泽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周鴻,显然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翩云公主是什么人。 见王泽如此,周鴻也不卖关子,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组织了下语言才出声解释道:“翩云公主,嗯,是我姑姑,跟我年岁差不多。” 王泽:“啊咧?” 眨了眨眼,王泽脸上的疑惑更加的浓郁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周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泽一眼才出声解释道:“我这个姑姑吧,因为是先皇老来得女,所以对其可谓是宠溺的不像话,也正是因此,她的性格也比较娇纵,老爷子登基后,更是无法无天。 而且吧,我这个姑姑,她比较嗯…………比较风流,养了很多…………门客。” “嗷~~~” 听到周鴻解释的王泽顿时明白了。 就是特别的好色而且还养了很多面首嘛! “可是这个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王泽还是很不解的看着周鴻。 “怎么能没有问题呢。”周鴻有些无力的看了王泽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郑文乃是成阳王长子,郑瀚杰对其一向都是寄予厚望,父皇若是将我妹许配给郑文的话,那他肯定是不会有意见的,可若是我姑的话,啧啧,那可就有点儿悬了。 今日父皇给郑瀚杰说起此事的时候,郑瀚杰可谓是抵死不从,两人直接闹的不欢而散。”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王泽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见王泽如此,周鴻差点就要气炸了,恨恨的指着王泽怒骂道:“你的脑子呢,你的聪明劲呢,都跑哪去了,爷都给你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咋还不懂啊!” 王泽:“…………” 王泽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着周鴻,眼中的威胁之色透漏而出。 见王泽如此,周鴻讪讪的笑了笑才又接着说道:“之前不是给你说了么,我这个姑姑,比较风流,别的不说,光是养在府里的门客就有几十个,别的人还好说,但如果是我姑姑的话,谁要是娶了她,那指定是要沦为笑柄的。 老头子呢,要将我姑姑许配给郑文,名义上是要拉拢郑瀚杰这个大玄唯一的异姓王,可实际上…………呵呵。” 冷笑了两声,周鴻的声音有些玩味的说道: “之前要将我妹许配给何正阳的时候,我就觉得老头子的心思没那么单纯,可却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只能归咎为老头子对我妹的宠爱。 可现在…………当今大玄,能够许配给大臣用已联姻的公主就两个,一个我妹,一个我姑。 我妹呢,经过之前的事,只要她不愿意,肯定是许配不成的,可偏偏我姑姑又是那么个样子…………你说,若是老头子将翩云公主许配给了郑文,会发生什么事呢? 呵,名义上是要加强两家的关系,可实际上,谁娶了我姑,谁的后半辈子,就相当于毁掉了。 郑瀚杰肯定是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公主嫁过去毁了郑文的,可是老头子却又是铁了心的要将翩云公主许配给郑家。 双方之间关于这件事情,肯定是会揪扯的没完没了,最后,也肯定是各退一步。” “将翩云公主许配给郑岩?”王泽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看的接道。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猛的一拍桌子轻笑道:“对,没错,最后必然会是郑岩娶了翩云公主。 先不论脑子,单说性子,已你和他这几次的接触,想必也是有所了解了吧。 已郑岩的性子,若是娶了一个放荡不羁天天背着自己找相好的媳妇会怎么做?”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皱着眉头,开始沉思了起来,。 翩云公主是陛下的妹妹,是皇室宗亲,若是正常人,娶了这么个媳妇,最好的法子就是各玩各的。 毕竟,那是公主,休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娶了个公主,说实话,其实跟娶了个大爷回家没什么区别。 可是已郑岩的性格…………即便一开始能忍的下去,可如果有人煽风点火的话,还又能忍的下来吗? 第161章 周鴻的猜测 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就是抗旨,接受了皇帝的赐婚,就会毁了自己指定的继承人,将婚约转移到次子郑文的身上,却又后患无穷。 呵,名义上是要拉近郑家与皇室的关系,可实际上,却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给郑家活路。 好狠的心,好精妙的算计啊! 就如同周鴻所说的那般,当年赐婚何正阳却又因为周雪抵死不从无奈收回婚约的时候,周君青就已经开始算计着这一天了吧! “不需要想,郑瀚杰必定会让郑岩迎娶翩云公主。”周鴻端着茶杯悠然的说道:“三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于抗旨和毁掉郑文,区区一个郑岩,显然是不足轻重的。” “若真的是郑岩接了这门婚事的话…………”王泽面色凝重的看着周鴻:“怕是要出大事的啊!” “是肯定要出大事。”周鴻很是笃定的说道:“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个才是老爷子真正的目的,甚至…………郑岩本就是老爷子的棋子。” “作为一名男人,若是自己的正门妻子背着自己,不,应该是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花天酒地,而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心里变态的疯子。 在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做些什么。” 轻轻的点着桌子,王泽目光悠悠的看向了周鴻:“即便哪一天你突然告诉我说郑岩砍了翩云公主,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杀了皇帝的妹妹。”周鴻同样是目光幽然的看着王泽:“而这个皇帝的妹妹还是他的妻子,还特别的风流放荡。” “身为大玄至今唯一的异姓王,成阳王掌管南境十数年,位高权重,其子虽杀了公主,但也是公主不检在前。 虽罪大恶极,但也事出有因,口舌有了,余地也有了。” “到时候,不管是收拢军权还是削掉郑瀚杰的王位,都只不过是老爷子的心情了。 一旦成阳王这边的事解决了,那他下一个目标,便会是在朝中矗立多年的铁三角。 第一个,便是安远侯。” “为什么会是安远侯?” “你忘了你身边那个丫鬟的身份了吗?”周鴻哑然失笑:“你的那个丫鬟,她爹是大玄三大商会唯一一个北方商会的会长,是北地首富,其家资,说上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可就这么大的一笔钱财,却因为一场旱灾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钱去哪了,谁拿走了钱,要这么多的钱他想干什么? 张洵被遣往凉州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单纯的治灾,仅仅是因为他那儿子不成器的话语所连累的? 张洵去了凉州,固然是被发配,可换而言之,这不也是天高皇帝远么。 你前段时间的那一次刺杀,一个是江湖人,那另一个呢,他的身份至今还不明确,所有有关他的身份都只不过是个猜测罢了。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刺客是谁派过来的,可没有证据,就意味着主动权不会在你手上。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王泽,你敢说,你心里对秦洪远没有一丁点的介蒂吗。 你敢说,对于秦洪远所做的一切,真的就可以没有任何介怀的接受吗? 王泽,若有一天,有人凭着此事对你挑拨离间的话,或者是凭着此事对秦洪远挑拨离间的话,你们两个之间,真的会没有一丝的芥蒂吗? 你与秦洪远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有问题,你们两个之间的主从关系太过于明确,尽管秦洪远已经尽可能的不去插手你的任何事情,可追根究底,你依旧深受着秦洪远的控制。 这会是一个破绽,一个让你们反目成仇的破绽,你要知道,那一次的刺杀,当时确实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只要发生了,就会成为一棵种子深深的埋在你的心底,在需要它的时候,生根发芽。 老爷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临时抱佛脚的人,他更擅长的是在细微中布局,当他真正开始对一个人动手的时候,你就会很惊恐的发现,除了他想要的结局之外,你在就没有任何一条路能走。 这一次翩云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这算是挑拨离间吗?”王泽眼睛微眯,对着周鴻沉沉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忠告。”周鴻看着王泽认真的说道:“不要相信周君青,不要相信他会对你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对于他来说你只不过是一枚还算不错的棋子罢了。” “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合适吗?” 王泽沉沉的笑了起来。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知好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周鴻才又接着说道:“郑瀚杰不是蠢货,自打当年孙家被满门抄斩之后,郑瀚杰便和秦洪远从一开始的不对付到后面的势不两立。 双方势同水火,看上去恨不得要将生吃活剥,可实际上,除了偶尔恶心恶心对方之外,实际上的动作,却是少之又少。 之后,更是死心塌地的拥簇着太子,名义上,是参与了夺嫡想要做从龙之臣,可实际上…………呵,只不过是为了更近一步的加强自己与秦洪远一方的势不两立罢了。 这一点,三方皆是心知肚明,也乐意这么虚以为蛇。 但是,这一次,老爷子明显是不想在继续陪郑瀚杰一起演戏了,不仅直接掀了桌子,更是穷图匕现的想要直接解决掉成阳王………这不像是老头子的风格,要知道,佛门的那一档子事,还没有解决干净呢,外患未除,又添内敌…………老头子急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就这么着急了呢,王兄,你告诉我,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一个心机深沉的枭雄变的如此的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掉所有的问题。” 平静的看着王泽,周鴻的目光,宛若一滩幽池,深不见底,却又散发着深深的冷气,令人心寒,而他的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要么,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必须已最快的事情解决掉所有的问题最后全心全意的去应对。 要么,则就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老头子对老二跟老五的恩宠越发的深厚,也开始不时的提起你的名字,就连对我,也是开始嘘寒问暖了起来…………” “相比于其他人,太子无疑是有着很多的优势,嫡长子,没有外戚,与秦张楚有着大仇,唯一的支持者成阳王也将要被他扳掉。 可同样的,太子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与佛门走的太近。” “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五,亦或者是你我,都不过是一块磨刀石,一块要磨掉太子跟佛门的关系的石头。 从一开始,他就选定了周广当他的继承人,所有,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磨坏了这把刀…………可现在,他却有了那么一些不论后果的意思在里面。 他为什么会对周广如此的急切?” 第162章 不堪大用 看着面色平静的周鴻,蓦然间,王泽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所以,你想干什么。” “你我都很清楚,所有的皇子当中,谁都可以坐那个位子,唯独周广不可以。”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泽,周鴻的声音,古井无波。 “一旦他上了位,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活路。” “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王泽耸了耸肩,轻笑道:“我可不觉得自己会没有活路。” 见王泽如此,周鴻的脸色猛的一垮,嬉笑道:“果然,你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吧。” 说着,周鴻眼眸微敛,轻声道:“联手,废了这把刀,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 “我可以帮你坐上那个位置。”周鴻轻声说道。 可这轻柔无比的话,却犹如惊天霹雳一般,让王泽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坐直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就凭赵平羽,执掌京都六卫的赵平羽。” 愣愣的看着周鴻,王泽的心底,不由的有些颤抖。 他想过很多,想过周鴻会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却没有想到赵平羽竟然是周鴻的人。 天淮侯赵平羽,当今圣上的心腹,执掌京都六卫数十年。 这样的人,竟然是周鴻的人。 好呀,隐藏的果然够深的呀! 可是,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你又想图谋些什么。 “殿下说这些,就不怕王某将此事泄露出去吗?”王泽轻珉了一口茶水,神色间,不见喜怒。 “泄露出去又如何。”周鴻轻笑。 “出了这道门,今日所说的话,王兄认为本王会承认吗?” “也是。” 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王泽缓缓的低下头,轻声说道:“殿下,想干什么?” “不说了吗,帮你坐那个位子啊!” 周鴻眨了眨眼,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的身份大家心里都清楚,有张洵楚聿还有秦洪远的支持,在加上我还有六卫,周兄,你就说要是你想坐那个位子的话,整个大玄谁又能拦得住你。” “也是哈,殿下你这说的,还真是挺让人心动的。”王泽大笑道:“不过可惜的是,王某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最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在说了,就算王某不知天高地厚被猪油蒙了心,可秦侯爷也不会同意啊,他要是知道了我有这个想法,肯定是会打断我的腿的。” “王兄说笑了,秦侯若真如你所说那般的话,又怎会突然将你给推到台面上来呢。”对于王泽的话,周鴻显然是不信的。 “那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王某差点死在那次旱灾下吓坏了侯爷。 侯爷不愿王某在接着受苦。” “这话,王兄你自己信吗?” “信。” “好吧。” 耸了耸肩,周鴻也不继续揪扯这个问题,语气很是随意的说道:“既然王兄无意此位,那不若咱们就先合伙废了周广这把刀如何。” “为何要废?”王泽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向了周鴻:“太子乃是储君,是陛下亲任的接班人,按道理,我们不应该是支持他吗?” “可若是他上位的话,你我都不会有好日子的。” “殿下这话,请恕王某不敢苟同。”王泽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的说道:“陛下向来圣明,又怎会允许太子殿下随意为难无辜之臣。” 愣愣的看着王泽,周鴻显然是有些气恼的,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面笑肉不笑的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关于之前说的那些事,咱们是不是商量着早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 “陛下的身体。” “陛下的身体不是很健康吗?”王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脸上充满了不解:“我没看到陛下身子哪里不好啊! 在说了,即便陛下的身子骨不好了,我们要做的不应该是为陛下祈福消灾吗?” “你…………” 猛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瞪着王泽,周鴻的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一阵,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燥火。 “一个装睡的人,本王永远都不可能叫的醒,既然你这样想,那本王也不伺候了。 告辞。” 说罢,便猛的一甩衣袖便要夺门而去。 才刚走到门口,王泽冷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王某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若是有下次,殿下莫要怪王某不讲情面。”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愣了愣,良久—— “呵。” 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食客居。 走到一个巷子里面,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便又重新折返了回来偷偷摸摸的从后面翻进了一个包厢。 而这个包厢,赫然在之前谈话的包厢旁边。 此时,包厢里早有两人正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进包厢,周鴻直接对着坐在椅子上珉茶的男子倒地便拜。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缓缓的放下茶杯,对着周鴻抬了抬手,待周鴻起身后,周君青才出声问道:“对于王泽的话,你怎么看。” “儿臣觉得,王…………泽所说,应该是可信的。”周鴻面色为难,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从始至终,王泽都对林家那笔钱财避之不谈。 这个,儿臣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不知他是根本不知道,还是对儿臣心有警惕。” 我觉得王泽的话是可信的,但是我又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周鴻的话外之意,周君青自然是能够听的出来的,默默的看了周鴻一眼,轻笑出声。 “你们这几个兄弟里面,就属你最是机灵,若是你能够不要那么放荡顽劣的话,朕又怎么会立老大为储君。” “父皇说笑了,儿臣是什么料儿臣自己清楚,您要说吃喝嫖赌,那儿臣是样样精通,可若是让儿臣为父皇分忧解难的话,这个…………儿臣怕是只会给父皇火上浇油了。”周鴻讪讪的笑了起来。 见周鴻如此,周君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 “你呀你呀,不堪大用。” 说完,便不在搭理周鴻,端着茶杯开始低头沉思了起来。 自始至终,吴桂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周君青的身后,一言不发。 第163章 从窗户中在次翻出来的周鴻,整个后背全部都湿透了。 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窗户,周鴻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也许是无意,又或者是有意,腰间的玉佩在他转身的时候掉落在地。 没过多久,迈着八字步从食客居后门走出的王泽第一眼便瞧见了那块掉在地上的玉佩。 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之前所在的包厢,随及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秦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至于地上的玉佩,就跟没有看见一样。 陛下的身子骨不行了。 陛下已经开始对秦洪远警惕了起来。 那秦洪远呢,他又是在想些什么? …… …… 随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桌子上的菜,周君青便放下了筷子。 “他的话,你信几成。”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吴桂连忙躬身上前,轻笑着说道:“回陛下的话,那王泽的话,奴婢听着是句句属实,着实没有听到什么虚假之情,可是…………” “我没问你王泽。”周君青语气有些重的打断了吴桂的可是。 被周君青打断话头,吴桂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看着周君青很是疑惑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三殿下?”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不灵活。”没好气的点了点吴桂的脑门,周君青才若有所思的望向了窗外。 “你说,老三刚才是真的在试探王泽,还是和王泽在朕面前演戏?” “啊,这不大可能吧!”吴桂有些震惊的小声低呼道:“那王泽又不知陛下您在此处,而且三殿下从接到您的旨意到离开,也都一直被监视着。 就连刚才和王泽在包厢里说话的时候,奴婢也一直都在盯着呢,应该,不会是演戏吧!” “你真的这么觉得?”周君青看着吴桂扬了扬眉,看似温和,可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 见周君青如此,吴桂吓的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周君青砰砰砰的就是三个响头,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实在是蠢笨,看不出来哪里有破绽啊!” 看着不停磕头的吴桂,周君青眼眸轻转,笑道:“行了,起来吧。”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吴桂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即便已经站了起来,吴桂却依旧因为恐惧而导致两腿不停的打着摆。 见吴桂如此,周君青没好气的瞪了吴桂一眼,斥道:“你说你,除了伺候人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奴,奴婢生来就是伺候陛下的,奴婢这辈子除了伺候陛下之外,也学不会别的本事。”吴桂连忙讨好的奉承道。 “哼,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周君青看着吴桂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便扭过头不在搭理吴桂。 见周君青如此,吴桂暗暗舒了一口气。 结果刚舒了一口气,周君青的声音又突然间响起,吓的吴桂刚落下的心又猛的提了起来。 “你说,秦洪远会造反吗?”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吴桂被吓的又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见吴桂如此,周君青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你啊…………朕真的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啊!” 听到周君青的话,吴桂也不辩解,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奴才没用,是奴才让陛下失望了。” “行了,别磕了,回宫吧。” …… …… 成阳王府。 面色阴沉的郑瀚杰将郑岩喊进了书房。 “陛下准备将翩云公主许配给你大哥。” 听到郑瀚杰的话,郑岩先是一愣,紧接着失笑出声。 “这是好事啊,大哥娶了翩云公主,父亲你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我拒绝了。” “你真牛比。” “我准备让你迎娶翩云公主。” 郑瀚杰看着郑岩,同样的,郑岩也默默的盯着郑瀚杰,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我不呢。” “你没得选择。” “既然如此,你又给我说什么。” “娶了翩云公主后,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郑岩愣了愣,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更是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癫狂,有些歇斯底里。 “我还以为你是转性了呢,搞了半天,原来是来敲打我来了。” 郑岩有些嘲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嗤笑道:“让我娶那么个荡妇,你信不信我撕了她。” 啪!!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郑岩的脸上,郑瀚杰目光阴沉,一字一句的蹭道:“你在说一遍。” “你信不信我撕了……啪…………” 鲜血,缓缓的自嘴角溢出,轻轻的擦掉嘴边的血迹,郑岩低着头,一抹狰狞自脸上闪过。 “孩儿记下了,保证不乱来。” “记住了,若你敢乱来的话,我会将你娘的灵牌移出祖祠。” 听到郑瀚杰的威胁,郑岩的拳头猛然握紧,珉着嘴,牙龈紧咬。 良久,紧握的拳头才缓缓的松了开来。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和公主相敬如宾的。” 郑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见郑岩如此,郑瀚杰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下去吧,好好的去准备准备吧。” “是,孩儿告退。” 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完,郑岩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还没走多久,便和迎面而来的郑文碰了个正着。 “二弟,莫要心怀怨恨。” 郑文对着郑岩和煦的笑道:“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反正你待在家里,咱们大家都不痛快。 等到时候,你娶了公主,便可以离开王府搬进公主府,那个时候,大家都能好受一些。 当然,你若想祖母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一看。” “那我是不是要多谢大哥的仁慈了?”郑岩嗤笑道。 “不用谢,这都是我这个大哥应该做的。 毕竟,长兄如父,严格的说,我也算是你半个父亲了,虽然我并不想有你这么个儿子。” 拍了拍郑岩的肩膀,郑文轻笑着越过郑岩朝着书房走了进去。 愣愣的站在走廊里看着花园的风景,良久,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肩膀,轻笑着离开了走廊。 放心,我会让你们都不自在的。 第164章 老臣惶恐 回到侯府,王泽便直接跑到书房将之前的一切都诉说了一遍。 “此事,你无需多管,就当没有发生过就行。”秦洪远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显然是早已知道。 “之前你是怎么样,以后也是怎么样,该吃吃,该喝喝,该打人就去打。” “是,侄儿明白了。” 王泽拱手应了一声,心中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问林芯家里那笔巨财的下落。 还是有了芥蒂啊! 王泽心中暗叹,不得不说,对方对人心的把握着实是太过于狠辣。 这种情况,其实大可以开口直接问。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万一秦洪远真的要密谋造反呢? 万一…………有太多的万一,有太多的不确定。 话没有说开,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可话一旦说开,自己又该如何? 是跟着秦洪远一块造反,还是………… 今日周鴻的对自己的那番话,不仅是试探,更是警告,是敲打。 秦洪远的所有小动作,朕都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成功,跟着他,你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想着朕会因为你的身份就会对你有什么舔犊之情。 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话,朕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前程,可若是你敢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就在王泽内心暗叹的时候,秦洪远却是悠悠的开口了。 “不要想那么多,我没有想要造反的想法。 只是,为我们准备一条后路而已,不至于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能束手就擒。” “什么?”王泽有些愕然。 “不需要这么惊讶,陛下的手段,追根究底,也就那么几招,就算是猜,也能猜出来。”秦洪远轻笑着摇了摇头:“泽儿,我打算在过些时日,让你与晞儿完婚,你看如何?”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王泽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不急了,你们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该联络的感情也是已经联络完了,早日成婚,我也能早抱孙子。”秦洪远笑呵呵的拍了拍王泽的肩膀:“也能让你安心。” 默默的看着秦洪远,王泽轻笑出声。 果然,在这些人面前,想要有点儿自己的秘密,真的好难。 “伯父说的哪里话,小侄一直都很安心。” “这样便好。”秦洪远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听说食客居的生意近来不错?” “不,伯父肯定是听错了,食客居的生意一直都不好。”王泽直接矢口否认,看着秦洪远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这些日子以来,食客居一直都在赔钱,侄儿都快撑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泽儿不如将食客居还回来,伯父另给你一间店铺…………” “多谢伯父的好意,侄儿是个见了黄河不死心,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侄儿就不信了,食客居的生意会一直都那么惨淡。” “你…………” “伯父不要在说了,侄儿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直接不给秦洪远说话的机会,王泽拱了拱手便打算跑路。 “伯父,侄儿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去了。” 说罢,便直接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 “诸吽不要动,之前怎么对他,后面也怎么对待。” 秦洪远悠然的话语从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秦洪远的话,王泽的身子顿了顿。 “伯父多心了,诸吽精明能干,侄儿重用他还来不及呢,为何要动他。” 说罢,便轻笑着离开了,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秦洪远会把食客居给自己,是有意为之,还是………… 小院里,林芯正百般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见王泽回来,直接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王泽祝贺道:“少爷恭喜恭喜,你终于要修成正果啦!” 王泽:“????” “什么修成正果啊?”王泽一头雾水的看着林芯,感觉莫名其妙的。 “呵呵,今天府里都开始筹备了,少爷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林芯阴阳怪气的说道。 “好好说话。”有些无奈的看着林芯,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我也是才知道。” “哎呀,还真的是要修成正果了呀!”林芯大呼小叫的喊道:“那芯儿现在是不是要赶紧讨好秦姑娘了,要不然等秦姑娘真过门了给芯儿小鞋穿,那可就糟糕了。” “你可得了吧。”王泽点了点林芯的额头,有些好笑的说道:“整个秦府,谁不知道我对你宠的没边了,雨晞姑娘又不傻,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怎么可能会找你岔子。” “你的意思是我会没事找事了?”林芯冷笑。 王泽:“…………” 没好气的白了林芯一眼,狠狠的揉了揉林芯的头发便转身走回了房间。 看着王泽紧闭的房门,林芯不高兴的撅着小嘴蹲了蹲脚也跑回了房间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本来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丫鬟就已经够生气的了,结果现在还摊上这么个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尽管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尽管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这么一天,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我好歹也是北地首富的女儿,好歹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结果现在沦落成了别人家的丫鬟就不说了,未了,还得给人家做小…… 太气人了。 …… …… “既然如此,那就由郑岩迎娶翩云公主吧!” 看着台下跪地不起的郑瀚杰,周君青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妥协。 “回去后,好好的准备准备,下个月十二号,便是一个不错的黄道吉日,就那一天,让两人完婚吧! 早日成婚,你也能早日抱上孙子,朕也能够早日见到侄子。”说完,周君青不由的失笑出声,看着郑瀚杰调侃道:“爱卿呐,如此一来,你可凭白比朕大了一个辈分啊!” “陛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实在是担当不起啊!”郑瀚杰连忙磕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在无论如何,老臣也是陛下的臣子,不论老臣是什么身份,老臣都是陛下最忠心的奴仆。” “你呀你呀,就是会说好听的。”有些好笑的说了郑瀚杰一句,周君青从龙椅上缓缓的站起走下来拉着郑瀚杰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是成阳王,镇守南境十余载可谓是劳苦功高。 朕将朕的妹妹许配给你们郑家,也是为了让你们安心。 若非朕那雪儿实在是被朕给惯坏了,朕也不会将翩云许配给你儿子,让你凭白的涨了一个辈分。” “老臣惶恐。” …… …… 第165章 又打?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养好脸上的伤后,王泽便开始了御史台的咸鱼生活,每天按时打卡按时下班。 偶尔带着林芯出去逛一逛,买些小玩意。 至于秦雨晞,已经有好些天都没有见过了,据说,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秀嫁衣。 说这是规矩,在成婚之前,双方不能在见面。 而陛下将翩云公主许配给郑岩的消息,也是彻底的昭告了天下。 一时间,郑岩成为了上京城大大小小茶客饭后闲谈。 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的雪上加霜了起来。 因为这个,郑岩可是没少打人,然后,他的名声就更臭了。 但是,王泽也很惊奇的知道了一个问题,尽管郑岩看上去打了很多人,看上去多么多么的恼怒,可实际上…………也顶多就把人给打了个鼻青脸肿,顶多就是砸了几家店。 看着正指挥一帮子手下砸着酒楼,最后更是不解气的直接撸起袖子亲自上手的郑岩,王泽眨了眨眼,看向了一旁的周鴻。 “你确定这货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你很不可思议。”周鴻耸了耸肩笑道:“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就我知道的情况,这货干过最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把一个卖女儿的老赌棍给打断了腿。”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你说的,跟我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说呢。” 看着周鴻的眼睛,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王泽偏过头看向了郑岩的方向。 “你说这货这么嚣张,咱们要不要去削一削他?” “要不然我带你来这是为了什么。”周鴻细若蚊声的说了一句,便又一脸为难的说道:“王兄,这不太好吧,毕竟咱们跟郑岩无冤无仇的,而且人家又是成阳王的儿子,贸然得罪他,是不是有点儿…………” 淡淡的撇了周鴻一眼,王泽心中暗笑,还真是好演技啊! “殿下,咱们怎么会跟他没有仇呢。”王泽轻笑着说道:“即便没有仇,可郑岩这个家伙如此欺压百姓,你我身为正义之士,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呢。” 说着,王泽的视线也是不露痕迹的撇了眼周鴻身后的侍卫。 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让何松拦住了一会儿,让他们两个人有单独说话的机会,结果还没说两句,这家伙就又跟了上来。 啧,盯的还真是够死的啊! 至于为什么王泽会认为这不是单纯的侍卫…………呵呵,在上次周鴻跑到食客居找自己之前,什么时候带过护卫。 若非那次看到了周鴻身边的侍卫,在加上周鴻的不对劲,王泽说不得,还真给中招了呢。 很显然,如今的周鴻,已经身不由已了。 现在周鴻所做的一切,都不在是他的意愿,而是周君青的意思。 就比如现在,周君青为什么要让周鴻带自己来这? 自己跟郑岩有一向都不对付,仅仅见了两次面,就动了两次手,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周君青让自己来这,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和郑岩抛却前嫌,成为好朋友? 不可能的事好吧。 那既然如此,肯定是要让自己来和郑岩搞冲突了。 可是周鴻刚才避开侍卫对自己说的话,却又是向自己传达了一个信息。 郑岩这个人,远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可是,为什么周鴻要向着郑岩说话,这里面,又想向自己传达什么样的信息。 默默的看着周鴻,而周鴻也同样静静的看着王泽。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一会儿,王泽笑出了声。 “走,行侠仗义去。” 说罢,便领着何松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而不远处,砸的正欢的郑岩,也是听到了一声暴呵。 “住手。” 回头看去,只见王泽正站在不远处怒视着自己。 见郑岩看了过来,王泽清了清嗓子,正气禀然的斥道:“郑岩,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竟然敢行凶伤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你屁事。”郑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着王泽挥了挥手,就像是要赶走烦人的苍蝇一般。 “姓王的,你有多远就滚多远,爷今个没心思跟你耗,少在这儿打扰爷办正事。” 说罢,便不在搭理王泽又挥动着胳膊使劲的砸了起来。 “别砸了,别砸了,呜呜呜,郑少爷,求求你了,别在砸了,你在砸下去,小的真就活不下去了呀…………”酒楼的掌柜,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抱着郑岩的小腿就是一阵哭爹喊娘。 而郑岩却是没有丝毫的心软,反而被掌柜的阻拦扰的更加的烦躁,一脚将掌柜踹飞出去,抡起棍子就往掌柜的身上砸了下去。 “我让你拦我,让你拦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见状,王泽更是直接火冒三丈…………嗯,看上去确实是挺生气的。 二话不说,只见随手抄起了一个板凳就朝着郑岩冲了过去。 只是片刻,两人又一次扭打在了一块。 而随后赶来的周鴻跟何松,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拦住了想要帮郑岩的郑府护卫。 酒楼,变的更加的乱了。 当赵鑫率领着一帮巡捕营的弟兄赶到的时候,整座酒楼,就只剩下了一座酒楼。 看着被捆绑起来的郑王两人,赵鑫面色阴沉,眼中几欲喷火。 “行啊,可以啊,你们两个挺有能耐的啊,这才多久,你们特么的又给我砸了一座酒楼? 你们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让我好好的过上两天吗?” “赵都尉冤枉呐。”王泽有些委屈的叫冤道:“王某这次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行侠仗义的啊!” “我管你是行侠仗义还是什么,给我乖乖的到牢里面反省去吧。” 赵鑫直接大手一挥让手下将一帮子闹事的全部都押回了巡捕营。 妹的,一天到晚,竟给我惹事,你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的消停两天吗? 看着依旧很是不服气的郑岩跟王泽,赵鑫更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至于周鴻,早在巡捕营到来的时候,就很是鸡贼的跑路了。 对此,赵鑫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在怎么着那也是个皇子。 一个侯爷的女婿一个王爷的儿子都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这要是在加一个皇子…………我这个都尉到底还能不能好好的干了? 淦! 第166章 原来,是一句大实话啊 在次进了巡捕营牢房的王泽,显然是有些轻车熟路的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鑫很是贴心的将两人关进了一个牢房里,不仅如此,在两人之前,牢房里竟然还有一个“老人”。 看着进来的王泽跟郑岩,低头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酒菜,善心默默的低下了头,双手合十,轻吟起了佛号。 与此同时,郑岩和王泽的目光同样也是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桌子上的酒菜上面。 “嘿嘿…………” “嘿嘿嘿…………” 一连串的阴笑声从两人的口中响起。 而善心的面色也随着两人的笑声变的凄苦了起来。 “这次,能不能不要踢下面。” 善心苦着一张脸,看着两人,目光中,充满了祈求。 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是默契的坐在了善心的两边搂住了善心的肩膀。 “和尚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是一个和尚,这辈子也用不上那玩意,踢就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是啊和尚,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说,这玩意坏了,你以后想干坏事也干不了,这样的话,不就是犯不了色戒了么,不就可以能够更加清心寡欲的去参悟佛法了么。” “你,你们不要乱来啊~~” 砰,砰,砰!!!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王泽跟郑岩很是神清气爽的被带出了牢房。 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房顶,善心整个人,都被玩坏了。 良久,猛的从地上爬起双手抓着栏杆一阵猛晃,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见你们都尉,我要见你们都尉………… …… …… 皇宫,养心殿。 坐在软蹋上面,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时不时的撇一眼下面的四人。 “可以的啊,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打了三次,砸了两家店,两次传到朕这儿。 你们,就这么的闲吗?” “微臣罪该万死。” 四人皆是齐齐跪地告罪。 见四人如此,周君青勃然大怒:“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你们一天到晚除了这么一句还会说些什么?” “是微臣管教不严,臣罪该万死。” 秦洪远跟郑瀚杰齐齐磕头。 “还能不能说些别的,就只会这一句吗?” 周君青直接气的将桌子上的砚台砸了下去。 秦洪远跟郑瀚杰全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跪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见状,周君青更是一阵气结,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平缓了下心情。 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王泽想要说些重话可又不忍心说的太重。 “你呀,好歹也是一个御史,是个朝廷命官,怎么能如此冲动鲁莽?” “陛下教训的是,微臣错了。” 王泽连忙恭声认错,态度极其的诚恳。 见王泽如此,周君青的脸色才又好看了一些,扭头看向了郑岩。 “你也是,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过些日子更是要娶翩云,怎么还能这么的不懂事?” “微臣有罪。” 郑岩连忙磕头告罪,这一刻的他,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见郑岩这般模样,周君青冷哼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颓然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周君青才又说道:“刑部员外之职正好有一空缺,明天,你就去刑部报道吧,好好的收一收心,多学点东西,明白吗?” 周君青的话音刚落,郑瀚杰猛的抬头,连想都没有想到直接出声反对。 “陛下不可,不可啊,小儿向来顽劣心性不定,实在担不起陛下如此重任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让他成天无所事事给朕惹是生非吗?”周君青紧盯着郑瀚杰,言语冷冽无比。 “他现在不仅是你的儿子,更是朕未来的妹夫,是皇亲国戚,是皇家的颜面。 你不嫌他丢你的脸,可朕却不能让他丢了皇家的脸,丢了朕的脸。” “陛下………………” 抬起头,有些凄凉的看着周君青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周君青那双冷冽的眼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默默的低下了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老臣,谢陛下隆恩。” 而这个时候,王泽却是回过了一些味。 这是拐着弯的给郑岩官做啊! 为什么要给郑岩官,仔细想一想,这里面的道道还真不是一般的肮。 先说郑岩,已周鴻的说法,看似顽劣不堪,烂泥一块,可实际上,却根本就是演出来的。 为什么要演? 演给谁看? 在联想一下郑瀚杰跟郑岩之间的那些个传闻。 差点把才出生的郑岩扔进井里…………为什么是差一点? 最后关头良心发现? 怎么可能。 但凡有一点父子之情的话,也不会因为弄破了郑文的头就打死了郑岩的母亲。 显而易见,郑瀚杰必然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让郑岩活在了这个世上,而郑岩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原因。 还有,郑文已经是南境边军都尉,开始涉及家中势力,而郑岩却依旧是一介白身,刚才周君青才提出要让郑岩当官郑瀚杰便想都不想的出声拒绝…………这是要将郑岩死死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啊! 为什么要控制郑岩? 若是想的阴暗一些的话…………听说郑岩还有个祖母,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当初郑岩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这个祖母? 也正是因为这个祖母,郑岩才能活到现在? 郑瀚杰之所以会将郑岩控制的这么死,完全就是为了等到将来某一日那个祖母在也无法护持郑岩的时候………… 想到此处,王泽微不可查的撇了一眼软蹋上的周君青。 若是如此的话,那周君青这般作为的目的…………就是要让郑岩脱离郑瀚杰的控制了。 身为帝王,周君青又为什么会对郑岩如此上心? 蓦然的,王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前些日子周鴻对自己说的话,亦或者是周君青通过周鴻的嘴对自己说的话。 郑岩,根本就是皇帝的人。 原来这是一句大实话啊! 第167章 失手 出了养心殿,笑呵呵的拍了拍郑瀚杰的肩膀,秦洪远语重心长的说道:“瀚杰呐,回去后,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了自己,当然,纳妾什么的就算了,毕竟,你也没…………就别祸害人小姑娘了。” 淡漠的撇了秦洪远,郑瀚杰冷哼道:“哼,在怎么样,也比你这个注定要断后的不孝子孙强。” “诶,王爷你这消息可就有点儿落后了呀。”秦洪远抚须大笑:“你难道不知道晞儿的第一个儿子会随母姓吗?” 听到秦洪远略显得意的话,郑瀚杰的脸色猛的阴沉了下来,回过头瞪了王泽一眼,怒骂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后便直接甩袖离去。 见状,秦洪远也是大笑着独自离开了。 王泽:“????” 郑老头你有点儿过分啊,好端端的你骂我干什么? 我招你惹你了? 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看向了一旁的郑岩,正巧和对方投过来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恭喜郑兄,贺喜郑兄。”王泽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郑岩拱了拱手贺道:“以后当了官,可要多多照顾小弟啊!” “王兄放心,到时候,郑某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兄的。” 郑岩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王泽回了一礼。 视线之间,似有火星迸发。 …… …… 回到王府,郑瀚杰直接拿起茶壶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大口后气急败坏的将茶壶砸在了地上。 之前还有所侥幸,可现在,他是确定以及肯定了。 周君青那个凉薄的混账玩意,要对自己动手了。 紧皱着眉头,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应对周君青的招。 “老夫人。” 就在郑瀚杰心烦意乱的时候,门外丫鬟的声音突然想了起来,随之,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驻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娘,你不好好歇着,跑这干什么。”郑瀚杰揉了揉眉心,直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心中,对于老母亲的来意,已经有所猜测。 “我来这儿为了什么,王爷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的数吗?” 淡淡的撇了郑瀚杰一眼,孙苗冷笑着越过郑瀚杰坐在了主座上。 “我知道岩儿不受你的宠,也知道你讨厌岩儿,更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不就是等我这个老婆子死了后立马动手杀了岩儿让他下来陪我么。” “娘,你怎么又说这些。” 郑瀚杰直感觉自己头大如牛,很是无奈的说道:“孩儿不是已经给你发过誓了吗,绝对,绝对不会出手对付岩儿的,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放心啊! 儿子在你心里,就这么的不堪吗?” “你做的那些个事,又何曾让我为你骄傲过。”孙苗握着拐杖狠狠的踱了踱地板,看着郑瀚杰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若非你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拿着这根拐杖将你活活的抽死了。 岩儿好歹也是你的儿子,就算你在怎么不待见他,在如何的讨厌他,那都是你的骨肉啊! 岩儿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是你喝多了酒强行侵犯了府里的丫鬟所生的吗? 郑瀚杰啊郑瀚杰,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呐,你当着他的面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的母亲不说,你现在还要让他去娶那什么翩云公主? 那翩云公主是什么货色,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你非要让…………” “不让他娶,难道要让文儿去娶吗?”郑瀚杰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母亲的话,低吼道:“郑岩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已经没有什么救了,让他娶了翩云公主,也算是发挥了一些作用,也不枉费我养了他这么多年。” “郑瀚杰,那好歹也是你的儿子呐~~” “难道非要让她毁了文儿您才甘心吗? 娘,郑岩已经那样了,他娶了翩云公主,顶多也就是名声更差一些。 可若是真要让文儿娶了公主,那文儿的名声可就真臭了呀。 文儿不似郑岩,若是文儿的名声不好了,那对于他以后,影响可是很大的啊。” 楞楞的看着郑瀚杰,孙苗本就浑噩的双眼渐渐的浮起了一层水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叹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厚此薄彼,你根本就没把岩儿当你的儿子看待。” “娘,你好端端的又说这些干什么。” 本就心烦意乱的郑瀚杰,更加的烦躁了起来,可面对自己的老母亲,又不得不柔声应对。 “你身体本就不好,就不要在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操心了好不好。” “岩儿的婚事,在你眼中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可置信的看着郑瀚杰,孙苗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可是你的儿子呐,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就对他没有一丝的舔犊之情吗?” 看着孙苗,郑瀚杰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愿在这事上继续揪扯。 摆了摆手,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娘,孩儿有公务要处理,这事儿,以后在说吧。” 见郑瀚杰要走,孙苗连忙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追了上去拉着郑瀚杰的胳膊就往回拽。 “你站住,你不能走,岩儿的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娘,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啊!” 心中烦躁无比的郑瀚杰终于忍不住猛的甩了一下胳膊想要将孙苗抓着自己的手甩开。 却不想,本就年迈体弱的孙苗,在这一甩之下直接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更是连站都无法站稳直接仰着头向后倒去。 砰!!!! 仰面躺在地上,老太太双目无神,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宛若泉水的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整个地板。 看着那无比刺眼的血迹,郑瀚杰双目急剧的收缩,面色惨白,哆嗦着张开了嘴,想要喊,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踉跄着冲出了房间,看着门口的丫鬟,声音无比惶恐的喊道:“去,去找大夫,把最好的大夫找过来,去,快去…………” 说道最后,郑瀚杰更是直接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 见王爷如此,丫鬟也不敢多问,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匆匆的施了一礼便急忙的小跑着离开了。 而郑瀚杰,也是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良久,才又手脚并用的爬进了屋子…… …… 第168章 又是假的 因为脸上有伤,所以郑岩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府。 而是在外面找了个医馆,敷了会脸,上了些药,待脸上的青肿稍稍下去了一些后,才愁眉苦脸的向着王府走了回去。 完了,上次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干净呢,又添了新伤。 这次回去后,又该如何向祖母解释? 要不,找个地方躲躲? 想了想,郑岩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若是真敢彻夜不归的话,祖母一定会急坏的。 算了,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也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郑岩磨磨蹭蹭的走进了王府。 踏进门的第一时间,郑岩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今日的王府,格外的压抑,所有的下人丫鬟皆是面色沉重的低着头,一个两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出了一丁点的差错。 见到这般场景,不知怎么的,郑岩的心突然间有些慌乱,随手拦住了一个丫鬟问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被郑岩拦住的丫鬟顿时面色惨白,身子也不能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回,回二少爷的话,老,老夫人不久前摔,摔了一跤啊…………”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被面色阴沉的郑岩抓住了肩膀,被捏的生疼,有些痛苦的看向了郑岩。 而郑岩却对此不管不顾,捏着丫鬟的肩膀就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近乎咆哮般的吼叫道: “老夫人怎么了,说,你说啊,老夫人怎么了…………” “老,老夫人摔了一跤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已,已然辞世……了……” 丫鬟有些痛苦的低声说道。 听到丫鬟的话,郑岩的身子猛的一僵,抓着丫鬟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开来。 “二少爷,您,您没事吧!” 听着丫鬟关心的话语,郑岩的脸色古井无波,默默的看了一眼丫鬟,便转过身向着府内走去。 “咳……咳……咳……咳呕…………” 走了没几步,郑岩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极其痛苦的跪在地上,一口淤血也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有些发黑的血迹,郑岩惨淡的笑了笑,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二少爷…………” “快,快来人…………” “快去找大夫…………” …… …… “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看着床边的老者,郑瀚杰面色有些苍白的问道。 “唉。” 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医者默默的将东西收进医箱中,起身对着郑瀚杰拱手施礼。 “启禀王爷,老夫人本就年老体衰,受不得太大的折腾。 偏偏这一下还磕在了头上,小人……无能为力。 还请王爷,节哀。”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沉默了片刻,郑瀚杰声音有些沙哑的将大夫赶出了房间。 待老者走后,脚步有些艰难的走到床边默默的握住了母亲的手,泣不成声。 “娘,对不起,对不起…………” 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孙苗眼中充满了哀求。 “求…………你…………求…………你…………” 虽然孙苗只是不停的念叨这两个字,可郑瀚杰却还是清晰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连忙说道:“娘,孩儿答应你,不动岩儿,绝不动岩儿,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在对岩儿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对岩儿不利,孩儿对你发誓,孩儿发誓…………” 见郑瀚杰如此,孙苗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有些艰难的扭过头,出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郑瀚杰知道,她是想在见郑岩最后一面………… 咚!!!! 微弱的近乎听不到的声响将郑瀚杰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目光没有丝毫焦距的郑岩,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沉默了良久,才有些沙哑的说道:“去看一看吧。” 说罢,便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出了房间。 这一刻,郑瀚杰显得无比的苍老。 整个人,都不复往日那般意气风发。 自始至终,郑岩都没有搭理郑瀚杰一下,楞楞的望着房梁,一行清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 …… …… “刘亭的事有结果了。” 待王泽走进书房后,秦洪远直接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他们本想活捉刘亭的,却不想这个刘亭反抗实在是太过激烈,根本就不愿束手就擒。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刘亭就地格杀。 尸体也当场销毁了。” 默默的将看完的信封折叠好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秦洪远,眼中隐隐散发着冷意。 “手上没疤?” “对,手上没疤。” “是左手用刀?” “是的。” 秦洪远点了点头,面色也是有些阴沉。 “我不相信他还能找到第二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替身。” “我也不相信,可是却偏偏出现了。”王泽手指不自觉的点着桌面,轻笑道:“伯父,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我听说刘亭是潮海帮帮主的义子,而这个帮主的义子还不止刘亭一个。 每一个义子,都是他从小收拢过来的孤儿。 这个刘亭,会不会出生的时候是三胞胎,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被父母抛弃,后又被潮海帮帮主收为义子并且培养成了自己的打手。 而另外两个,或许是机缘巧合,亦或者是一开始就在培养……嗯,我比较倾向是机缘巧合,毕竟,之前抓回来的那个刘亭已经说了,他并不是从小被培养的,而是被突然找上门的。” “你说的有道理。”秦洪远不可置否的看了王泽一眼,轻珉了一口茶水。 “刘亭为什么会这么多替身的问题,也并不怎么在意。” 说着,秦洪远端着茶杯悠然的望向了窗外。 我在意的,是我又被耍了,被一个江湖杂碎用同样的套路耍了两次。 “我已经发动了府里所有的关系,官府,江湖,还有黑水台…………你放心,只要他敢露面,不管是真身还是替身…………出来一个,我杀一个。 上次的刺杀,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有劳伯父了。” …… 第169章 提点 日上三竿。 王泽依旧没有起床,站在门外的林芯不免有些担忧。 “少爷,少爷,该吃饭了。” “嗯,知道了,放在门口吧!”王泽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听到王泽的声音,林芯皱了皱眉,想了想,直接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将门捎别了下来,打开门,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王泽面色惨白。 连忙跑上前摸了摸王泽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 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跑出小院让何松去喊大夫,而她则是端了一盆井水弄湿毛巾敷在了王泽的额头上。 “怎么好好的就烫成这样了?”有些抱怨的将被子盖好,看着王泽脸上的淤青有些心疼的摸了上去。 “兴许是昨晚睡的时候着凉了吧!”对着林芯勉强的笑了笑,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依旧处在半睡半醒的时候,一个勺子便递到了嘴边。 “先喝点稀粥吧,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听到林芯娇柔的声音,王泽的眼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将嘴边勺子上的粥喝进了肚子。 粥是温的,很明显就是才熬出来不久。 不待王泽多想,勺子又递到了嘴边。 …… 喝完粥,缓了片刻,王泽才稍稍感觉到了一些力气,在林芯的搀扶下靠在了床边。 “我睡了一天?” “是啊,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林芯柔声应道:“你昏睡的时候,秦姑娘差人过来问候过,侯爷过来看过你,还有上官都尉也来找过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事,但是被侯爷给拦住了,两个人在客堂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一个大夫过来给你把了脉后便脸色很不好看的离开了。” “是么。”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看着林芯有些疲惫的面色,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心疼。 “照顾了我一天,想必也是累坏了,快回去歇息去吧。” “没事的,我不累。” 轻轻的摇了摇头,林芯显然是不打算离开的。 见林芯如此,王泽正要在说些什么,秦洪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些话想跟泽儿单独说。” 听到秦洪远的声音,林芯的身子猛的一僵,慌慌张张的福了一礼便低着头跑了出去。 待林芯将门带上后,王泽默默的看着秦洪远。 “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给你下了药?” 秦洪远坐在凳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才轻笑着问道。 王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秦洪远。 见状,秦洪远也没有在接着纠结,轻笑着解释道:“陛下关于寺庙纳税的政策颁布出来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这么长的时间,那帮子和尚还有那些个官员不仅没有丝毫的抵触反抗,反而是大力配合,不到半月的时间,朝廷就已经拿到了不菲的税收。 佛门可不像是他们口中说的那般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他们一个个的,就跟饿急了的疯狗一样,只要是进了他们的嘴里,就别想指望他们能够吐出来。 可偏偏,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们还真给吐了出来。 这不正常。 也许是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陛下明显有些飘…………这也是他的老毛病,容易得意忘形。 而且他这个人,一向都是贪得无厌,只是现在收上来的税收,他已经得不到满足了。 他想得到跟多。 所以他打算派遣官员和黑水台一明一暗共同负责佛门税收这件事情。” “所有上官宁烟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没错,陛下本来安排的你,还有户部的一个侍郎,黑水台方面本来是要让楚聿的亲信去。 楚聿是个老狐狸,自然是能够看出其中的门道的。” “所以,他将这门差事推到了上官宁烟的身上,而你,却是给我下了药让我重病?” “是。”秦洪远坦然承认。 “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警告? 你对我的警告?” 王泽眼睛微眯,面带冷意。 “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若是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 “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想警告你一下。” 王泽:“????” “佛门要有大动作了?” 王泽有些惊疑的看着秦洪远。 “陛下的身体要不行了。”秦洪远看着王泽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王泽有些惊疑的看着秦洪远:“那岂不是说…………太子要上位了?” “你想什么呢。”秦洪远失笑出声:“我的意思是…………陛下的身体要不行了。” 王泽:“????” 是我理解有问题,还是你表达的有问题? 见王泽如此,秦洪远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陛下要生一场大病。” “所以呢?” “陛下想对佛门动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单是各种试探,就已经不下百余次,一开始,佛门还有所反抗,可到了最后,却是任由陛下折腾。 即便这一次陛下已经真刀子割在了他们的身上,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抗。 你觉得这正常吗?” 轻珉了一口茶,不待王泽回话,秦洪远又接着说道:“这不正常,佛门若是真的这么听话的话,当初也不会怂恿高祖皇帝造反了。 既然会这么的老实,那显然他们是在筹划着什么。 可偏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却始终都没有什么动作,不难想象,他们是在等什么机会。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机会,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给他机会。” “所以,青华寺的事情,也是你们的一次试探? 陛下的病,也是你们搞的鬼?” “瞎说什么呢?”秦洪远哑然失笑:“青华寺是林钦禾自作主张,陛下的病…………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陛下本就不曾习武,如今年纪也大了,偶尔生场病,也很合理,不是么。 你呀,小小年纪的,就不能阳光一些吗? 一天到晚的,竟把别人想的这么的龌龊。” 王泽:“…………” 但凡你们能做点好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把你们想成这样子。 没好气的白了秦洪远一眼,王泽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在搭理秦洪远。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害怕自己后面瞎搞专门过来提醒自己来了。 第170章 跟咱有关系吗? 将秦洪远送走之后,王泽便陷入了沉思。 就目前接触到的这几个大佬,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秦洪远这个自己接触的最多的老狐狸,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一天到晚的,永远都不会把给你说明白,永远都是遮遮掩掩的。 佛门,皇帝,秦洪远,这三方明显就是在暗中博弈。 表面上,秦张楚是站在皇帝这边对付佛门,可实际上……却给周君青下了药。 至于为什么会认为他们给皇帝下了药……呵,前脚给你下了药,后脚就跑过来说这些,很难不往这方面想啊! 想到这里,王泽心里不寒而颤,已经被周君青收拢了大多数的权利,却还能将药下到皇帝的肚子里,那这些人在被打压之前的权势,又何其恐怖。 揉了揉眉心,王泽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炸了。 他还是想不通秦洪远他们为什么要给周君青下药,仅仅只是为了给佛门创造出手的条件吗? 那佛门呢,佛门又是想干什么? 隐忍了这么久,即便是青华寺这样一个大寺被灭也只是象征性的闹腾几下便没有了动静…………这是憋着大招啊! 可是,佛门又会做什么呢? 秦洪远他们又会如何去做呢? 是与佛门联手一起对付周君青还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怎么了,侯爷给你说了些什么?怎么愁成这样?” 见秦洪远走后才又回来的林芯看见王泽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 “没事,就是让我这些日子好好的歇息而已。” “这样啊!” 林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便不在追问,至于王泽的话她到底信了几分,就只有她知道了。 …… ……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枯燥无味了,因为染了风寒,王泽只得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而外面,也是平静了下来。 关于佛门税收的事情,周君青将其安排给了户部侍郎和御史台里的另一个官员。 对此,佛门的人也是极其的配合,只要你查账,他便会将所有的账本拿出来给你看,只要你说账有问题,他便会双倍的给你补回来,显得极其的配合。 而郑岩,也是在一个黄道吉日将翩云公主娶过了门并且搬进了公主府。 两人成亲不到半月,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就已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其中,最火爆的便是…………翩云公主与一个和尚私会,而身为丈夫的郑岩却是站在门外为两人把风…………完事了,还要亲自驾着马车将那和尚给送回去。 “郑岩什么表示都没有吗?”王泽有些惊疑的看着何松,显得很是不可思议:“他没有拿刀砍了那和尚或者是弄死翩云公主?” “没有。”何松摇了摇头,语气同样有些不可思议的回道:“那郑岩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奇怪了,这家伙的性子怎么变的这么好了?” 微微侧身让过了迎面而来的行人后,王泽才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向了何松:“你这消息可靠不可靠,翩云公主真的跟一个和尚私会还让郑岩守门? 郑岩还什么表示都没有?” “大人,此事确实如此,整个上京城都传遍了,根本就做不得假。”何松语气很是确定的说道:“当时翩云公主将那和尚送到门口的时候,两人还在好多人的注视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甚至当中接吻。 那场景,不仅有好多人亲眼看见了,郑岩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当时他正驾着马车守在公主府门口。” “这么劲爆的吗?”王泽很是惊叹的握了握拳。 “就这样子,他都没有什么表示?” 王泽刚落,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也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夫人她贵为公主,还是陛下的亲妹妹,深受陛下宠爱,而郑某,却只不过是一不受宠的庶子。 公主不嫌郑某身份低微下嫁给郑某。 郑某心中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在奢求其他。” 听到郑岩的话,王泽的身子猛的一僵。 毕竟,在后面八着别人的卦结果被主事人给抓了个正着,即便是已王泽的厚脸皮,也是稍微有些不自在的。 转过身,看着郑岩,王泽很是尴尬的笑了起来。 “哎呀,郑兄好巧哦,你也在逛街?” 一边说着,一边不露痕迹的打量着郑岩。 相比于以往,今日的郑岩显然是憔悴了很多,不仅如此,就连精气神,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死寂的气息,阴冷,狠毒………… 如果说之前的郑岩是一条疯狗的话,那此时的郑岩,则是一条毒蛇,一条只要给他机会便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蛇。 仅仅是被郑岩看了一眼,王泽的心里便忍不住一阵颤悚,好不容易压下了拔腿便跑的冲动,王泽的视线,也放到了郑岩手中的布袋上面。 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布袋的下面,早已被血迹浸湿。 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干笑着问道:“郑兄,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有些事,需要进宫去求见陛下,王兄要一块去吗?” 闻言,王泽慌忙的摇头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小弟又没什么事,干嘛要去进宫啊! 哈,哈哈,郑兄既然有要紧事,那你就去忙,哈哈哈,那啥,小弟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郑岩应话,便直接带着何松急匆匆的跑的不见了人影。 看着王泽的背影,郑岩沉默了片刻,轻笑了一声便不紧不慢的向着宫里的方向走去。 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后,王泽才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随便找了家茶楼灌了美美的一大壶茶水后,才堪堪缓过了神。 “大人,他身上有血腥味。” 见王泽缓了过来,何松才语气低沉的说道。 说实话,不仅是王泽被镇住了,就连他这个刀尖上讨生活的人,也都差点被刚才郑岩的那幅模样给镇住了。 听到何松的提醒,王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跟你有关系吗?” “呃,没有。” “跟我有关系吗?” “呃……好像也没有。” “那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王泽没好气的骂道:“你还不允许人家割上几斤肉回家包饺子吗?” 何松:“………………” 搁你这意思,是嫌我多管闲事喽? 第171章 震怒 背靠大树的好处有很多,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你的消息渠道,永远都比一般人要宽广的许多。 “翩云公主死了,在和善明私会的时候,被提着刀的郑岩一刀毙了命。”将王泽急急忙忙召回府里的秦洪远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听到秦洪远的话,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王泽便愣住了。 “真砍啦!” “砍了。”秦洪远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里面,必然是有着陛下的算计。 那善明本是云光寺亲传弟子,因为犯了色戒才被派遣到了京城,虽说武艺只能勉强算是二流,但是也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郑岩可以杀的。 这里面,若是没有外人的帮助,哼,鬼都不信。 更不要说那还是在公主府了…………杀了公主,还大摇大摆的拿着人头出来,府里的护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去过问,这是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准备要了。” 眨了眨眼,王泽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伯父,敢问一句,郑岩提刀进去的时候,公主和那和尚是在谈心,还是已经脱了衣服开始欢好了?”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的脸色猛的一黑,恶狠狠的瞪了王泽一眼才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这么龌龊,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了,你还关注这些?” “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哈哈哈…………” 王泽尴尬的摸着鼻子讪讪的笑了起来。 没好气的瞪了王泽一眼,秦洪远才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郑岩是在他们高潮的时候闯进去的。” “哦这样啊。”王泽笑着点了点头,微微有些调侃的说道: “那这善明和尚还不算太亏,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嘴里这般说着,可心底,却是沉到了骨子里。 这里面,怕不止是只有皇帝的算计,就连秦洪远,也必然在这里面扮演着不为人知的角色,亦或者说是他本身就已经安排了眼线密切的关注着公主府的一举一动。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郑岩的人头还没提进皇宫,这边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就好像是亲眼目睹了事情所有的经过一般。 即便身处在漩涡之外,可王泽的心底,却还是免不了一阵颤悚。 一个公主,就这样没了? 那自己呢,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像翩云公主一样成为这些人斗争的牺牲品? …… …… 皇宫,通明殿。 看着咕噜噜的在地上打滚的两颗人头,周君青双目怒睁,眼底更是布满了血丝,看着郑岩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朕,没让你杀她。” 跪在地上,沉默了片刻,郑岩才有些沙哑的回道:“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只是杀一个善明,并不能起什么作用,既然要做,就直接做到底。” 说着,郑岩有些嘲讽的低笑了起来。 “陛下,微臣杀了公主,你不就更加的占据主动权了吗?” “你这是让朕占据主动权吗?你这是在坏朕的大事。”周君青的声音极其的压抑,心中的怒火,几乎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蓦然间,周君青突然感觉喉咙一阵发痒,急忙掏出手帕捂住了嘴。 “咳咳……咳……咳……” 将手帕拿下,愣愣的看着上面的血痰。 站在一旁的吴桂同样也是看到了手帕上的血迹,整张老脸顿时变的煞白煞白的,还没有所动作,便被周君青凌厉的视线看了过来。 一个激灵,吴桂慌忙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见吴桂如此,周君青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去,将郑瀚杰给朕叫来。” “奴才领旨。” 吴桂颤颤巍巍的弯了弯腰,近乎压抑不住哭腔的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宫殿。 待吴桂走后,周君青有些疲惫的躺在了软蹋上揉了揉太阳穴。 “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郑岩默默的收回了目光重新低下了头。 “公主嫁与微臣之后,不仅不守妇道,更是将人带入府中欢好…………还让微臣为他们守门,微臣心中憋屈,一时发懵才干下了如此错事。” “意思就是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主张了?”周君青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杀公主是什么罪?” “即便陛下诛臣九族,臣也无怨无悔。” “你以为诛了你九族就能解朕的心头之恨吗?” 听到郑岩话的周君青近乎咆哮的吼叫出声,更是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砚台砸向了郑岩。 顿时,头破血流。 即便头上的鲜血已经救进了眼里让他视线模糊,可郑岩却依旧没有动弹丝毫。 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告诉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郑岩依旧一声不吭,而周君青也没有在接着继续问。 摆了摆手,便差人将其押了下去。 侧卧在软蹋上还没有缓多长时间,面色惨白的郑瀚杰便到了。 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郑瀚杰,周君青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问道。 “你知道你那个好儿子干了些什么吗?” “微臣…………最该万死。” 郑瀚杰趴俯在地上,整张老脸紧紧的贴着地面,心中,也是大乱。 即便他在来之前不曾知晓发生了何事,可进了这通明殿,若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枉费他在这朝中待的十数年了。 翩云公主和善明的脑袋,还在那地板上看着自己呢。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周君青无比暴躁的将桌子上的奏折笔墨全部扔在了地上,最后更是不解气的走下高台朝着郑瀚杰踹了过去。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十万次,一百万次,也不足已解朕心头之恨。 郑瀚杰,告诉朕,你有几条命能让朕解恨。” “臣,罪该一死。” “除了这个,你还能在说些什么?”看着郑瀚杰,周君青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你让朕该如何处置你? 翩云不守妇道,私通外人,更是与和尚欢好之时被驸马砍了脑袋。 你说,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朕,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皇家的脸面,要,还是不要? 可若是不让这件事传出去,朕,又有什么理由来处置你? 无缘无故的诛杀一个对我大玄有着汗马功劳的王爷…………你想朕留一个刻薄寡恩的骂名吗? 成阳阳啊成阳王,你可真会给朕出难题呀!” 第172章 反应 “老臣,有负皇恩。” 被周君青踹倒的郑瀚杰,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犹豫,重新跪趴在地上不停的对着周君青磕头谢罪,眼中,更是老泪纵横。 见郑瀚杰如此,周君青摆了摆手,有些心灰意冷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虽说是犯了大错,可说到底,也是翩云有错在先。 既然是皇家有错在先,若是在灭你满门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说完,周君青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回去后,你写份奏折,主动辞去王侯爵位,然后将高祖皇帝赐给你们的那块免罪金牌送回来吧! 至于郑岩…………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皇家的颜面,更是不能有半点的瑕疵。 既如此,翩云…………对外就说是暴毙,他还是大玄的驸马,依旧住在公主府。” 听到周君青的话,郑瀚杰老泪纵横,对着周君青彭彭彭的就是几个响头,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滩的血迹。 “老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滚吧!” “老臣,遵旨。” 颤颤巍巍的领了旨意,郑瀚杰便直接缩成了一团,就那么滚出了通明殿。 直到郑瀚杰走了之后,周君青才悠悠的长叹了一口气。 “楚聿啊楚聿,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还是这么脏。” 说完,便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 …… “啧啧啧,真够可以的啊!”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周鴻啧啧称奇。 “本来已老爷子的意思,是已郑瀚杰为饵,明着对付成阳王,实际上却是想给秦洪远撒网。 可谁想,最后却是落了个自食其果的下场。” 听到周鴻的轻喃,身后的侍卫连忙陪笑着接道:“如此一来,陛下想不对付成阳王,也由不得他了。” “所以说啊,走路的时候,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周鴻轻笑,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愉悦。 “佛门送给老大的那个侍妾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 “回殿下的话,那女子自从进了承乾殿后,就一直很老实,一天除想法讨好太子之外,在无其他动作。”侍卫连忙回道。 “老大很迷恋这个女人?” “是的,太子殿下对这个女子很是迷恋。” 听到侍卫的话,周鴻若有所思,手上也无意识的把玩着玉石。 “把她给我盯紧了,只要有任何动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这个女人,必然是佛门的一把刀。” “是。” 两人之间的关系,主次分明。 若是王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个侍卫,赫然就是周君青派到他身边的那位。 皇帝派过来盯着周鴻的侍卫,竟然是周鴻的人? 呵呵呵………… “殿下,既然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你想干什么?”周鴻斜瞟了侍卫一眼打断了后面没有说完的话。 “这事跟我有关系吗?弄垮了郑瀚杰对我有好处吗?我干嘛要去搞他?” “啊?” 侍卫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的说道:“成阳王不是太子的人吗?弄垮了他,不就断了太子一条胳膊吗?” “那也跟我没关系啊!”周鴻撇嘴。 “我就一不受宠的皇子,太子势弱高兴的是老二跟老五,我又高兴不起来。” “啊?”侍卫有些迷茫的看向了周鴻,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此,周鴻也没有多做解释,端起茶杯轻珉了一口,沉吟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我昨天是不是收了一万两银子从京兆府捞出来了一个杀夫夺妻的公子哥?” “昂,是的。”侍卫一头雾水的应道,他有些不明白周鴻的话题为什么会跑这上面去了。 “去,现在就立刻进宫,向陛下呈报此事。” “啊?” “记住了,如果陛下不见你,你就忤在那里多耗一会儿在走,如果陛下见了你,给我看仔细了,老爷子的脸色,精气神,干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有吴桂,吴桂又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哪怕是不经意间扶了老爷子一把,你也要完完整整的告诉我,明白吗?” 听到周鴻的话,侍卫心中一动,急忙拱手应道:“是,卑职明白。” “还有,那个公子哥……找个机会把他做了吧,这种人渣,活在世上也是浪费。” “是。” 侍卫拱手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包间,而周鴻,则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石轻笑出声。 “老爷子你辛辛苦苦给老大做的基本盘,好像崩了一块呀!” 说着,望着桌面,楞楞出神。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成阳王,根本就是周君青留给太子的基本盘。 大玄唯一的异姓王,掌管南境十数万兵马,与秦洪远一方又不对付,只要他在好好的将其打磨些日子,便会成为周广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将翩云嫁与郑岩,便是希望通过翩云,让郑岩成为制衡郑瀚杰的一把枷锁。 至于为什么是郑岩…………如果是郑文的话,那郑氏一族可真就不好面对了。 若是将翩云嫁给郑文,郑文绝对会被毁掉,毁了人家最重视的继承人,你还指望人家老老实实的给你卖力? 可若是将女儿嫁给郑文的话…………那郑家岂不是要起飞? 说到底,将翩云嫁给郑岩,却是最好的结果,即拉拢了郑瀚杰,又埋下了隐患,还布了迷魂阵麻痹秦洪远一方给他们下套。 可谁想,对方直接掀桌子把牌砸了。 你不是想做一种布局干郑瀚杰的假象么,那么麻烦干什么,我来帮你一把,咱们直接把他给干了。 与此同时,本应关在巡捕营监牢里的善心,却是出现在了东市的一家酒楼里,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愁眉苦脸不停的念叨着。 “阿弥陀佛,完了,阿弥陀佛,摊上大事了,阿弥那个陀佛,贫僧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善明你这个阿弥陀佛杀千刀的王八蛋,净给贫僧惹事,我淦你阿弥陀佛那个老娘…………” …… 第173章 暗潮汹涌 大玄元帝二十四年七月,翩云公主突染急病,不治而亡,元帝闻之,心中悲痛欲绝,一病不起。 上元宫。 看着床边愁眉苦脸的几个老头,周广面色阴沉无比。 “太医,父皇如何?” “回殿下的话,陛下经脉绪乱,五行亏欠…………” “孤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只需告诉孤父皇得的什么病,怎么治,多久能治好。”周广不耐烦的打断了太医的话。 “这…………” 几名太医有些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太医咬了咬牙对着周广拱手说道:“启禀殿下,陛下此症,看着似是长年操劳导致气虚体亏,只要开些药安心静养些日子,便,便可痊愈。” “需要静养多久?”周广眉头紧皱。 “这,这微臣…………” 太医一时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见状,周广眉头紧皱,冷冷的说道:“五日,孤给你们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父皇病情若是不见好转,所有人,都没有必要活着了。” 说罢,便直接甩袖离开了上元洪宫。 那模样,看上去极其的恼怒,显然是对于太医的回答并不怎么满意。 出了上元宫,望了望有些刺眼的日光,周广的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郑瀚杰的嘱托。 “殿下,陛下在如此关头病倒,极有可能是假的。 毕竟太过于突然了,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直接一病不起,实在是不和常理。 往后,万不可单独向太医询问陛下的病情,甚至是不要和太医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殿下,若老臣所料不差,陛下此次大病,其一,是为了淡化翩云公主身亡之事,其二,则是有着他本身不为人知的算计。 殿下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莫要忘了,十七年前那一次,陛下也是重病不起。” “此次殿下监国,若是有其他皇子滋事闹事,殿下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绝不可有任何过激行为,还有秦洪远楚聿,这些人本就是朝中重臣,不论殿下与其有任何恩怨,绝不能体现出来,绝不可做出任何敌视他们的事情。” “之后,老臣会向殿下请旨辞去王侯爵位,殿下莫要立刻答应,必须要驳回三次后在将老臣的奏请押下后议。” “殿下,此次监国,老臣怕是无法为殿下效力了。” …… ……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安远侯。” 见秦洪远走进客堂,善心连忙起身拱手施礼。 摆了摆手,示意善心不必如此多礼,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和尚不好好的在寺庙里参佛,跑到本侯这里干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听闻陛下重病,心中甚是担忧,所以特意请来了师门长辈,想进宫为陛下诵经祈福。”善心双手合十一脸悲天怜人的说道。 默默的看了善心一眼,秦洪远笑道:“想进宫为陛下祈福,大可由澜云寺向朝廷奏请,找本侯干什么? 秦某一粗人,可不管这些事情。” 听到秦洪远的话,善心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微笑,正所谓听话要听音,秦洪远明面上说的是不管进宫祈福的事,可实际上,说的却是…………你们想干什么尽管去干,我不管,而这,也是善心此次来侯府的目的。 对着秦洪远恭恭敬敬的施了个佛礼。 “侯爷所说,甚是有理,是贫僧着相了。” “无妨,大师你也是关心则乱。”秦洪远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大碍。 “既如此,那贫僧这就去云澜寺,请寺中主持向陛下递交奏请。”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善心,直接告辞离开。 而秦洪远也并没有挽留,只是轻轻的抬了抬茶杯,便算是送了一程。 待善心走后,王泽才从后门走了出来。 “佛门这是要有动作了?” “这要是在没有什么动作,那我可就真瞧不起佛门的人了。”秦洪远轻笑。 “接下来,就要看看这帮子秃驴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了。” “伯父,你说陛下的病…………会不会是装的?”王泽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愣了愣,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脸上也划过了一抹极有深意的色彩。 “你放心,就算陛下这场病是装的,那也会变成真的。” 秦洪远轻笑,楚聿干了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周君青确实是会大病一场,但绝不会直接这么一下子就一病不起。 这样子太容易让人怀疑了,不稳妥。 按他们的计划,周君青本应该是一点一点的先是精力不济,在是卧床不起,可偏偏,就真的这么一下子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里面,自然是有着周君青自己不为人知的算计,这一下子,可就赶巧了,我们想让你大病一场,你也正好想要大病一场。 我们本来只是想让你卧床不起,你到好,直接来了个人事不省,嘿嘿,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直接人事不省吧! 假病一下子给变成了真病,想必会很慌张的吧! “这些日子,安安稳稳的待在府里养病,陛下龙体恢复之前,咱们安远侯府闭门谢客。” 淡淡的嘱咐了一句,秦洪远便背着手向着书房走去。 而王泽,则是一个人风中凌乱,讲真的,现在的局势,他真的有点儿看不懂了,简直乱的就跟一团浆糊似的。 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心怀鬼胎,居心不良。 明明一开始就是周君青要对成阳王动手的局势,怎么一眨眼就给变了个样? …… 与此同时,出了安远侯府的善心,则是心情愉悦的回到了云澜寺,轻车熟路的绕道殿堂佛像后面,轻轻的转动佛像底座的一块石头。 随着善心的转动,一个地道自佛像背面显现了出来。 顺着入口走进地道,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此时,房间里早已有几名僧人坐在四周打坐等待着他的到来。 见善心进来,几人皆是睁眼看向了善心。 “他怎么说。” “他说不管。” 听到善心的回答,房间里的气氛猛的一松。 “既然秦洪远不管,那就说明楚聿也不会过问,如此,我们最大的顾虑便是没有了。” “还是要小心为妙,谁知道秦洪远的话,又有几成可信,莫要到了紧要关头被他们给阴了。” “明理大师多虑了,只要进了宫,到时候即便是他想管,怕也管不了了。”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会有着怎样的手段。” 第174章 西域有邪僧,善妖法 几日后,王泽正一如往常的搬了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发着呆。 林芯则在一旁给他削着苹果。 “王少爷,老爷请你去前堂一趟。”门外,侯府的下人突然间喊道。 听到下人的喊声,王泽眨了眨眼。 “可有说什么事吗?” “回公子的话,是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周广?他来干什么? 王泽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对着林芯很是抱歉的笑了笑,便起身走出了院子。 见状,林芯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直接将削好的苹果塞进了嘴里。 至于王泽,则是慢悠悠的来到了前堂。 离客堂还有些许的距离,便已经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周广跟秦洪远两人相谈甚欢。 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衣服,王泽才笑着走了进去。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伯父。” “王大人客气了。”周广笑意吟吟的对着王泽还了一礼。 “孤此次前来,是听闻王大人染了风寒,心里着实有些担忧,所以特意来此探望探望。” “谢陛下关心,微臣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王泽不卑不亢的躬身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广很是欣慰的抚掌笑道:“王大人乃是朝中重臣,若是为了公事而把身体累垮了,那孤心底可是会愧疚的。” 听闻此话,王泽很是感动,眼中带着一丝晶莹看着周广有些哽咽的说道: “殿下隆恩,微臣……微臣感激涕零。” “严重了,严重了。”周广摆了摆手,轻声笑了笑便又很是忧虑的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父皇卧病在床,各种杂事尽压在了孤的身上,这些日子以来,孤食不能寐夜不能寝,每日每夜都是废寝忘食,唯恐将来父皇醒了后,会责怪孤将其苦心治理的国家给弄的一团糟。” “殿下严重了。”秦洪远抚须安慰道:“殿下自监国以来,兢兢业业,上到国家大事,下到民间琐事,皆是处理的有理有条,大玄在殿下的治理下,不仅没有丝毫乱象,反而是愈加的欣欣向荣,待来日陛下痊愈,夸殿下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责备殿下?” “秦侯净会说好听的唬孤。”周广有些责备的点了秦洪远一下,轻叹道:“孤,也不盼望着父皇能够夸赞孤,只是希望父皇的病,能够早些痊愈。”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护持,只是些许小病…………陛下自会无恙的。” “但愿如此吧!” 周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对着秦洪远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王大人吧,不知侯爷准备什么时候让令女与王大人完婚啊! 孤,还等着喝你们二人的喜酒的。” “本挑的是这个月的吉日,可如今陛下却…………只能压后在说了。” “如此,到也是皇家耽搁了王大人的好事了。” 听到周广的话,王泽连忙摆手苦笑道:“殿下严重了,殿下严重了。” …… …… 在与王泽秦洪远两人聊了些许的家常后,周广才有些不舍的起身回宫。 将周广送至门外,看着远去的行驾,王泽心中的疑惑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示好呗。”秦洪远冷笑道:“此次皇帝重病,虽是太子监国,可老二跟老五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天到晚的没少给他找事,更不要说是背地里还有一个煽风点火的周鴻了。 哼,若是郑瀚杰还在的话,自然是不惧,可偏偏…………郑瀚杰紧闭大门,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靠他手底下的那几个老学究,怎么可能斗的过。” “所以,他这是想拉拢伯父您?” “想多了,他只是不想让我跟着齐王或者康王给他使绊子罢了。” 没好气的看了王泽一眼,秦洪远背着手施施然的走进了侯府。 “从今天开始,侯府闭门谢客。” …… …… “阿弥陀佛,陛下之所以昏迷不醒,不是患病,而是被邪气浸体,故而才会昏睡不醒。 待贫僧摆坛施法为陛下祛了邪气,在配上几副药将陛下亏损的精气补充回来,便可无恙。” 收回把脉的手,将周君青的胳膊重新塞进被子里,静欲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大师的意思,陛下这是中了邪?”一个模样雍容的妃子低声惊呼。 “娘娘莫慌,并非什么大事,只要贫僧做完法事,陛下便可清醒。”静欲轻声安慰了那妃子一句后,便又接着说道:“还请娘娘为贫僧准备一盆黑狗血,朱砂,桃木剑………………” “好,好,本宫这就让人去安排。” 那妃子有些惊喜的差了一个太监去置办静欲所要的东西。 而她本人,则是又看着静欲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师,做完法事后,陛下真的能醒过来吗?” “贫僧愿已人头担保。”静欲施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若是做完法事后,若陛下还未曾转醒,贫僧任由处置。”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没有我,皇帝也差不多该要醒了,要不是和尚我暗戳戳的使了些手段又让他昏睡了过去,说不定现在你们都能看到一个意识清醒的周君青了。 静欲心底冷笑。 至于为什么他会从一个给皇帝祈福消难的和尚便成了给周君青诊脉治病的和尚…………呵,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了的话,那佛门也枉为江湖第一势力了。 看着双手合十,低眉轻吟佛号的静欲,一旁的周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脑海中,却是转的飞快。 这和尚,一看便知道不是中原人氏,浓眉大眼高鼻梁,看上去,似乎像是西域人士。 可是,佛门费尽心思的安排一个西域的和尚来这干什么? 看着一脸悲天悯人的静欲,蓦然间,周鴻的脑海中蓦然间响起了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西域有邪僧,擅妖法,夺人心魄,毁人心神,中其法者,犹如傀儡,唯命是从。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邪门的玩意儿? 开什么玩笑。 第175章 诵经 静欲的做法很是简陋,一张桌子,几样道具,拿着一把桃木剑神神叨叨的喊了半天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语言后,直接一口黑狗血喷在了周君青的脸上。 接着,便见周君青悠悠的醒了过来。 效果,出其的好。 见周君青醒来,一旁的几位皇子嫔妃皆是大喜,连忙拥簇到了床边。 意识才堪堪清醒的周君青,显然还不是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着周围脸上布满了担忧的众人,想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许久,却是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一下。 “朕,这是怎么了?” 周君青的声音很是沙哑,就跟两块骨头在一块摩擦一般。 见状,周广很是有眼色的端过来一杯水小心翼翼的给周君青喂了下去。 喝了些水,周君青感觉才好了一些,在吴桂的诉说下,也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闭上眼,声音有些冷淡的说道:“那几名太医,斩了吧。” 周君青的心底,充满了恼怒。 在这之前,他确实已经感觉到了不适,可太医的诊断却只是单纯的气血亏空,只需要养上一段时间便可无恙。 可是,这是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吗? 这特么的直接就一病不起人事不省了好吧。 只是人事不省,便如此的可怕,那长眠呢? 这一次,周君青才发现,自己远不如曾经以为的那般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 好不容易,将有些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周君青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向了不远处双手合十低吟佛号的和尚。 “此次朕能清醒,多亏了大师施法,如此大恩,朕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周君青很是感激的看着静欲问道:“大师想要什么,但说无妨,只要朕能给的,绝不会有任何吝啬。” “阿弥陀佛,陛下乃是一国之主,真龙天子,贫僧虽是出家之人,却也是因为陛下呕心泣血的将这天下治理的如此昌盛才能安心参悟佛法。 贫僧出手,并不是想要什么赏赐,只是不忍陛下如此千古圣君英年早逝罢了。”静欲双手合十,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 “只是陛下如今才刚刚醒转,体内邪气虽已祛除干净,可终究是受邪气浸染太深,情绪必定是有些澎湃。 还请陛下遣去他人,待贫僧为陛下诵吟佛法,已平心绪。” 听到静欲的话,在场众人皆是目光一凝,有些不善的看向了静欲,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 事实上,从周君青醒来的那一刻,这里的主导权,便已转到了他的手上。 只要他不愿意,无论是周广还是嫔妃,都没有资格在发一言。 周君青同样也是目光微凝的看着静欲。 对此,静欲没有丝毫的慌张,依旧是一手施已佛礼,一手横放在胸前,不停的转动着佛珠。 不知不觉间,周君青的目光被那转动佛珠的手给吸引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静欲转动佛珠的节奏,特别的有韵味。 只是看着,便会感觉心中的浮躁消失不见。 周君青好歹也是一个心性坚韧之辈,只是一个恍惚,便又恢复了过来,微微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人尽管心中有些不愿,可还是不敢忤逆周君青的意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缓缓的退出了宫殿。 出了宫殿后,周鴻也不搭理一旁勾心斗角的几人,独自缩在了角落默默发愁。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可一直关注着周君青的他还是注意到周君青眼眸中那转瞬即逝的溃散。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邪术? 丫丫你个奶奶的,你们这帮秃驴不会真这么丧心病狂吧! 控制皇帝? 得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不行,得赶紧回去查一下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般想着,周鴻趁着众人不注意,悄咪咪的溜走了。 而始终都勾心斗角的同时关注着宫殿里面动静的众人皆是没有注意到周鴻的离开。 宫殿里。 待众人离开之后,静欲才轻诵了一声佛号对着周君青慈和的笑道:“陛下心中有太多杂念,在贫僧为陛下诵经之前,不若先与贫僧浅谈一二,平复一下心中情绪如何?” “自然可以。”周君青洒然一笑,微微抬手示意静欲坐下。 静欲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坐下之后,沉吟了片刻后,才有些试探的说道。 “不如陛下聊一聊几位皇子吧!” 听到静欲的话,周君青目光一凝,心中不停的猜测对方的意图,尽管心中警惕,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知法师想聊朕的哪个儿子?” “自是随便聊一聊。”静欲洒然一笑:“陛下放心,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不会牵扯太多红尘之事,只是与陛下聊一聊几位皇子的感情之事,唠一唠家常,平复一下陛下的心绪罢了。” 说完,静欲顿了顿,也不等周君青说话,便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大部分,都是一些关于各个皇子的民间传闻。 只不过,多偏向与太子的情感生活,更是时不时的提起那位深受太子宠爱的侍妾——齐舒婉。 一开始,周君青还能够仔细的分析静欲每句话话中是否带有深意,是否是在试探着什么。 可渐渐的,却是被静欲那不停转动的佛珠所吸引,目光,也逐渐的有些溃散。 不知过了多久,静欲才停下了转动的佛珠,双手合十轻吟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看来陛下的心绪已然平复,贫僧这就为陛下诵经祈福,将那邪气入体的影响彻底驱散。” “有劳法师了。”周君青神情有些恍惚的说道。 见周君青如此,静欲连忙低下头施了一个佛礼,在周君青看不到的地方,眼中的狂喜,几乎无法掩盖。 连忙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将有些澎湃的情绪安抚下来后,静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手施做佛礼,一手平放身前不停的转动着佛珠。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在静欲的诵经中,周君青的面色逐渐祥和,缓缓的闭上了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76章 失望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静欲缓缓的自宫殿中走了出来。 见到宫外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的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轻笑出声:“诸位施主可以放心,陛下已经无事,只需在听贫僧诵经几人静养些许时日便可痊愈。” 听到静欲的话,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面露狂喜。 “如此,有劳法师了。”一名贵妃对着静欲盈盈施了一礼轻笑道:“陛下身子刚刚痊愈,想必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下人们都是毛手毛脚的,不若…………” “姐姐此言有理,妹妹学过些许日子的医理之术,正好可以照顾陛下。” …… …… 一时间,几名嫔妃皆是各种阴阳怪气的互相斗了起来。 见状,周广不禁有些头疼,看向了正笑意吟吟的看着好戏的静欲。 见周广看了过来,静欲连忙收拢了嘴角的笑意,施礼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莫要争执,陛下身子已无大恙。 之前听完贫僧诵经,如今已是睡下,诸位还是莫要打扰陛下休息为好。” “可是…………” “几位母妃还是回去吧,这里,孤自会安排人照看的。”周广也是笑着劝道:“在说了,吴公公不还在这站着的么,吴公公都已经伺候父皇十几年了,难道你们还担心他伺候不了父皇了吗? 都回去吧,也让父皇好好的休息休息。” 说罢,便不等几位嫔妃回应便差遣侍卫将其“请”了回去,顺便,也让人将静欲送出了宫。 而他,则是回到承乾殿换了一身衣服悄咪咪的溜出了宫。 ………… “殿下不用管,佛门想要做什么,让他们做就是了。”郑瀚杰轻珉了口茶水笑着解释道:“陛下大病昏睡不醒,那么多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治好,结果却被一个和尚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法事给救醒了,殿下不觉得有些荒谬吗?” “所以,父皇的病是装的?”周广皱眉,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若是如此,父皇又意欲何为?” “谁知道呢。”郑瀚杰耸肩轻笑:“陛下向来都是布局于细微之间,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知道他的剑锋会指向谁。” “孤还是有些不放心。”周广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复杂。 见状,郑瀚杰不露痕迹的轻叹了口气,相比于其他几人,周广着实有些平庸…………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眼界不够,格局太小,永远都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苟利,若是有的选的话,他更愿意去跟着周鴻混吃混喝。 “殿下,你心急了。” 郑瀚杰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老臣早就跟你说过,你大可不必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难道孤要等老二跟老五顶孤的东宫之位后在去谋划吗?”周广极其恼怒的低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告诉孤说孤的东宫稳如泰山,说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孤的位子,可是现在的情形哪里稳如泰山了,老二老五步步紧逼,整个朝堂上,不是支持老二就是支持老五,现在又冒出来个杂种,就已父皇对那杂种的宠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下一个老二跟老五。” 听到周广的话,郑瀚杰愣了愣,沉默了起来。 良久,才斟酌着说道。 “此次陛下重病,不就由殿下监的国么。” “那根本就是父皇病的太过突然,直接昏睡不醒,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指派由谁监国,所以才会轮到我这个太子…………” “殿下不都已经知道自己是太子了吗?”郑瀚杰轻叹。 “太子又如何,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还少吗?”周广恼怒的将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愣愣的看着周广,良久,郑瀚杰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 “殿下,此次陛下与佛门,殿下莫要多管,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即便是佛门有什么不好的算计,也自有他人去对付。 至于老臣…………这些日子,殿下还是莫要在来见老臣了。 母亲才过世不久,岩儿又闯下了那种大祸,老臣…………实在是心力憔悴啊!” 说罢,便掩面而泣。 见郑瀚杰如此,周广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劈死郑瀚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对着郑瀚杰勉强的笑道:“近些日子,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东西,王爷心中的苦难孤也略懂一二,可是,孤实在是离不开王爷啊!” “殿下的恩宠,老臣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恨不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臣恨呐…………” …… …… 将周广送出王府后,郑瀚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背着手脚步沉稳的走进书房,打开书柜后的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的做工很精细,是由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 打开木盒,印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充满了古朴气息的令牌。 轻轻的抚摸着令牌,郑瀚杰的眼中,充满了不舍。 “父亲,孩儿刚才看见殿下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可是父亲与殿下发生了争…………” 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书房的郑文,看着父亲手中的令牌愣了愣。 “父亲,为何突然拿出了这个?” “因为,我想在看它最后一眼。”郑瀚杰语气有些复杂的低声说道。 听到父亲的回答,郑文愣了愣,有些不解。 “什么?” 郑瀚杰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我要将它,交还给陛下了。” “什么?”郑文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可置信的看着郑瀚杰尖声大喊。 “父亲你疯了,这可是南境近二十万兵马的军权啊!” “在多的兵权,你也得有命去拿。”郑瀚杰轻叹:“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还是早些想办法脱身吧!” 听到郑瀚杰的话,郑文面色阴沉,低头不语。 可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自古至今,哪有上了贼船还能下船的道理,更不要说是稍有不慎便会全族覆灭的夺嫡之争了。 你想抽身而出,有没有问过陛下,有没有问过太子,有没有…………问过我? 第177章 春梦 纱幔低垂,雾气朦胧,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昏暗的灯光不仅没有让人感到压抑,反而内心有些躁动。 池水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正靠在岸边泡着温泉,忽然间,水面上泛起起了一阵涟漪,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女子自水中冒出了头,对着男子甜甜一笑,紧接着便凑了上去与男子纠缠在了一起。 女子长的很美,即便是在水中,也依然可以看到那玲珑曼妙的身姿,三千青丝垂与腰间,只用了一条紫色丝带轻轻绑住。 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嫣然一笑,便可令人神魂颠倒。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更是让人心中颤动。 明明生了一副勾心夺魄的桃花眼,可目光中偏偏又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红红的小嘴微微勾起,给人一种娇憨清纯的感觉。 这女子他认识,是老大三年纳入府中的一位侍妾,这三年的时间,他也偶尔见过几次。 好几次,都想直接将这女子处死,因为在她看来,这女子就是个祸害,迟早会闹腾出幺蛾子。 可是,最后却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顾虑太子是其一,其二则是…………他想看一看,自己的继承人,究竟会不会沉迷女色而不可自拔。 最后的结果还算满意,虽然老大迷恋这个女子,但却始终都能把握住那个度。 这很好,很不错。 池水中的两人,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女子的轻吟,更是让本就旖旎的气氛更加的旖旎,就连他,也不可控制的升起了一股躁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有些烦躁的心情,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那男子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男子猛然回头,对着他诡异的笑了起来。 轰………… 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急促的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冷汗,更是如水一般的自身上流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人,竟然是…………朕…………朕怎会做如此荒唐的春梦? “来人,来人…………” 周君青有些恼怒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响起,紧接着,便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的吴桂。 “陛下。” “给朕泡杯茶。”周君青语气平淡的吩咐道。 他需要喝点水静一静。 很快,吴桂便端来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递到周君青手上。 接过茶杯,轻珉了口茶水,心中的躁动也平复了下来。 “吴桂,朕睡了多长时间?” “启禀陛下,陛下睡了一天,如今,已是戌时。”吴桂小声回道。 “戌时啊!”周君青愣了愣,有些恍惚。 良久,才将手中的茶杯递了出去。 “让御膳房准备些吃的吧!” 连忙接过递过来的茶杯,吴桂低声应道:“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说罢,便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大殿,而周君青,则是揉着眉心有些出神。 与此同时,云澜寺,密室中。 一帮子老秃驴又一次密谈了起来。 “事情进展的可还顺利?”一名胡须雪白,面色慈祥的老和尚问道。 “阿弥陀佛,一切顺利。”静欲轻笑道:“想必现在陛下已经做完了一场春梦,此时此刻,说不定正和后宫哪位嫔妃风流快活呢。” 顿时,密室中想起了一阵阵轻笑。 笑声落下,最开始开口的那个老和尚看着善心有些疑惑的问道:“善心,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回主持的话,贫僧只是觉得,事情进展的是不是太过顺利了。”善心双手合十,有些不安的说道:“当今圣上毕竟也是一个心性坚韧之辈。 静欲大师虽法力高深,可若是碰上心性坚韧之辈,也不能保证次次成功,更不要说是成府极深的陛下了。 贫僧…………担心有诈。” “善心师傅多虑了。”静欲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若是往常,贫僧自然是不会成功的。 可谁让陛下…………病了呢,大病未愈,又昏迷了好几天,正是精气神最为衰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周君青的心性,比起普通人,怕是也要弱上几分。” “那皇帝会不会是装病?”善心依旧感觉有些不放心。 “贫僧可以保证,皇帝绝不是装病。”静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闻言,众人皆是望向了静欲,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肯定。 见众人疑惑,静欲沉吟了片刻,才缓声解释道:“皇帝的病,可以说是病,也可以说不是病。” “什么意思?” “皇帝之所以会突然一病不起,并不是病,而是毒。” 听到静欲的话,众人眉头紧皱,显得不可思议,善心更是惊呼出声。 “怎么可能,宫里的饮食,都是有着严格的把控的,谁又能把毒下到皇帝的嘴里。 而且,皇帝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 “善心大师这就不懂了。”静欲笑呵呵的解释道:“在我西域,有一草一花,两者单独服用自是无事,可一但将两者一同服下,轻则意识全无变成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活死人,重者,当场毙命。 皇帝,则是将这两种一同服下,而且还是日积月累不止一次的服用。 下毒之人,手段极其高超,毒之一道,理解的更是出神入化,每次下的不多,只是一点点,按道理,本来是不会有事的,可日积月累下来,体内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爆发开来,当及毙命。 可又因为下毒之人手段高超,对于分量的把控可谓是出神入化,又是在其中加了些其他东西中和了毒性,所以也就只是让皇帝简简单单的昏睡了些许时日,亏损了些气血罢了。” “什么人,竟然有如此能耐。”善心皱眉。 “有这样能耐的多了去了。”白胡子老和尚轻笑:“善心你常年修行,自是对这京城的格局不甚了解。 别的不说,单单是想做到给皇帝下毒这一点的,光是这京城中,就有超过五指之数的人。 秦洪远,楚聿,太子,成阳王,二皇子,五皇子,赵鹏…………当然,这些都只是可以做的到,至于会不会被发现,那就不为人知了。” “那他们,会有什么目的?”善心皱眉低吟。 听到善心的低吟,静欲笑道:“不论他有什么样的筹谋,最终也不过是为咱们铺路罢了。” “哈哈哈…………” …… …… 第178章 枫山 接下来的几日,静欲每日都会进宫为周君青诵经,每次诵经之前都会与周君青聊一些家常,只不过,每一次的话题,都避不开太子周广的那名侍妾——齐舒婉。 而周君青,则是每日都会梦到自己与齐舒婉那个啥,搞的他是一个心神憔悴。 当然,这些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毕竟你一个皇帝,每天都会梦到自己跟儿媳妇那啥,实在是有伤风化。 自然,一直关注着静欲的几方势力也无法察觉到异样,而心中一直都怀揣不安的周鴻,在静欲离开京城之后,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不过也是,这天底下哪会有这种邪术,要真有这种邪术的话,早就被朝廷给灭的干干净净的了,还能只是在野史上看到? 心中大定的周鴻,自然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混吃混喝的样子。 而秦洪远楚聿等人则依旧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异常。 至于郑瀚杰,则是在周君青醒来的第二天便向周君青递交兵权,却是被周君青给驳回了。 爵位,也是在郑瀚杰第三次奏请的时候才勉为其难的将其收回,下旨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周广,也在周君青醒来的第二天便要辞去监国之事,但是周君青一直都没有答应,直到静欲离京后,周君青才重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一切,都显得和往常没有丝毫的区别。 佛门,似乎只是单纯的为周君青诵经祈福。 一切,都恢复到了往常,似乎周君青从未病过一般。 就这样,日子没有丝毫波澜的到了七月。 七月的天,已然酷热难耐,每年的这个时候,周君青都会携带着大小官员后宫嫔妃将办公地点转移到城外枫山的泽宇宫。 泽宇宫乃是先帝耗费了大量的人工物力用了五年的时间建造出来的集温泉,避暑与一身的休闲圣地。 这一日,浩浩荡荡的朝廷大军向着枫山行去。 秦洪远王泽自然也在其中。 看着王泽时不时便会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模样,秦洪远失笑出声:“别找了,晞儿没来。” “呃,侄儿没,没找秦姑娘。”王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笑道:“怎么没有见伯母。” “此次泽宇宫,不知为何,我总有一股心神不宁的感觉,总感觉可能要发生些什么,为了保险起见,我并没有让夫人跟晞儿一同前来。” “啊咧?” 眨了眨眼,有些懵逼的看着秦洪远,王泽的心里有些委屈。 既然有危险,那你干嘛还要我去啊! 太过分了。 一时间,王泽的心底有些小慌。 能让秦洪远这么小心谨慎的,肯定是要发生大事,至于秦洪远口中的那个总感觉,可能,则是选择性的忽略了过去。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这肚子里又憋的什么坏水搞事情呢。 即便,秦侯爷真的只是单纯的心慌。 有些忧心忡忡的跑回马车,沉吟了片刻对着林芯说道:“林芯,你现在就赶紧回府,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千万不要过来,明白吗?” “什么?”林芯有些迷茫的看着王泽。 “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我回去啊!” “好啦好啦,别问那么多了,具体的事情以后在慢慢给你解释,乖,听话。” 揉了揉林芯的脑袋,王泽直接安排了两个护卫带着林芯脱离了大部队。 将林芯送走没多久,何正阳跟周鴻便极有默契的上了王泽的马车。 一上马车,周鴻便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把你那小丫鬟给赶回去了?” 不等王泽回话,何正阳也是接着出声问道:“是不是泽宇宫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王泽:“?????” 看着周鴻与何正阳两人,王泽不禁有些无语。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鼻子就这么灵呢。。 我这才刚刚有了点动作,你们就跑过来质问,狗鼻子啊,见不得半点风吹草动吗? 你妹的。 “我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啊!”王泽一脸迷茫的耸了耸肩:“我又没去过泽宇宫,在说了,如今的泽宇宫守卫之森严,比起皇宫也丝毫不差,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大事呢。 你们呀,多心了。” “呵呵!!!” 周鴻冷笑,也不在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之前那个静欲法师你们见过吗,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 眨了眨眼,与何正阳互相对视了一眼。 作为两名连早朝都没资格上的小官,在周君青重病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 至于静欲,从现身的那一刻起,便一直都禁军保护着,他们也没有机会见。 “你是说,这个静欲法师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何正阳微微皱眉,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到是没什么。”周鴻轻轻摇头,接着又说道:“只不过,我观那法师模样,似是自西而来。” “你是说——西域?” “对,没错,很像西域之地的居民。”周鴻点头应道。 “你们也知道,西域之地,一向盛产些邪门歪道,很多野史杂书上都有关于西域邪术的描写,比如说……九境杂谈。” 周鴻的话音刚落,何正阳便脸色有些凝重的说出了其中的记载:“西域有邪僧,善妖法,控人心神,中其术者,唯命是从,犹如傀儡。” 听到何正阳的话,王泽有些懵。 “不是吧,真有这么邪门的玩意儿? 真的假的?” 周鴻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具体真假,不得而知,我前些日子也曾关注过这个东西,但是除了些野史杂记上有着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之外,在无其他地方可以确切的证实有这种邪术。” “既然如此,那你说这些干什么。”王泽有些不解。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脸色一整,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这不是没话说,随便找个话题跟你们聊聊天么。” 紧接着,三人便互相吹起了牛批,只是,经过周鴻那一番话,王泽跟何正阳两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间,枫山…………到了。 第179章 呀,这不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吗? 泽宇宫背靠逶迤的骊山,绿树红墙青砖灰瓦,石舫池亭,小桥回廊,阁楼走廊参差错落,气势恢宏。 这里,有大大小小温泉十几处,其中最大的,则是位于昭和殿的春华池,是由皇帝以及后宫嫔妃使用,其次差一点的,则是由太子及其妾室使用,在差一点的,则是由皇子们共同使用。 而秦洪远楚聿郑瀚杰等朝中重臣,同样也是各占一处,其余的,便由百官共同使用。 昭和殿。 霞披的温泉水腾起如雾的淡烟,透漏着空灵,弥漫在空中的雾气,更是冲击着人们的感官,直教人心荡神移,如醉如痴。 靠在温泉边,享受着宫女的按摩揉捏,周君青很是舒适的长叹了一口气,人,也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周君青总感觉自己这些日子有些精力不济,特别的嗜睡,特别的容易犯困。 不知不觉间,周君青便靠在池边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如既往的做了一个令人旖旎的春梦。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令人躁动。 只是,今日的梦,相比于以往,更加的真实,更加的火辣刺激,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不在是旁观,而是亲自体验了一番。 随着一阵颤抖,周君青猛的醒了过来。 呼哧,呼哧,呼哧………… 喘着粗气,愣愣的看着水面,良久,才微微抬手。 “好了,下去吧!”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丫鬟连忙停手,微微福礼道了声是,便缓缓的退出了宫殿。 至于周君青,则是仰着头努力的平复着心底的躁动。 他不是蠢人,若只是一次两次的话,那还能理解,可一直都是这样的梦………… “佛门……哼,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蛀虫。” 周君青的声音,冷冽无比,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也依旧让人遍体生寒。 虽不知那邪僧到底使的什么手段让自己如此,但是…………呵,未免也太小看朕了吧! 缓缓的从水池中站起,没有喊宫女太监,自己将衣服穿好,招了招手。 很快,一个身穿劲装的蒙面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单膝跪地,也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周君青等候他的吩咐。 “将静欲带回来吧!”周君青淡淡的吩咐道。 他本想看一看佛门的那帮秃驴到底会有些什么手段,可是现在,他确是有些不耐烦了。 所谓的江湖第一势力,也不过如此。 除了些许的旁门歪道,哼,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心中冷哼了一声,周君青迈步走出了宫殿,至于身后的蒙面人,则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此时的周君青,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有些浮躁了。 出了宫殿,周君青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而吴桂,则是低眉顺目的紧跟在周君青的身后。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朝阳殿。 朝阳殿,则是太子所在。 看着朝阳殿,周君青愣了愣,鬼使神差的,迈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宫女太监见状连忙躬身行李,并且准备通知殿内的主子,可周君青却是摆了摆手拦住了宫女太监的通报,直接走进了朝阳殿。 在殿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周广的人。 周君青微微皱了皱眉,便径直向着不远处温泉所在走去。 因为布有温泉的行宫门口,并没有一个下人,侍卫,所以周君青便以为里面并没有人,本来是转身要走的,可隐约间,隐隐听到宫内传来的一连串宛若银铃般的嬉笑声。 那声音很好听,只是静静的听着,就好像可以将你内心清洗一遍,让人心中的烦恼尽数去除。 鬼使神差的,周君青推开了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吴桂见状,张了张口想要阻拦,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的跟着周君青走了进去。 走进宫殿,向里走了几步,越过一道屏障,便看到了…………泡在温泉中的齐舒婉。 背靠池边,裸露在空气中的酥肩洁白如玉,披散在岸边的青丝,朦胧的雾气,时不时露出水面的玉腿,抬起的玉手………… 这幅场景,就如同那句话所说的一般。 纤手折云凝玉露,沉鱼怎比这芬芳。 一时间,周君青看的有些呆了,直感觉一阵的口干舌燥。 脚,也不自觉的开始向前挪动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吴桂的低呼声却是突然间自他的身后响起。 “呀,这不是太子殿下纳的侧妃吗?” 嘴里虽是惊呼,可话语中的深意,却是在提醒着周君青,眼前的这位,可是你的儿媳妇啊! 听到吴桂的话,周君青也是猛然惊醒,默默的看了眼毫无所觉的齐舒婉,黑着脸扭身离开。 见周君青离开,吴桂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猛的一顿,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香炉,眯起了眼。 在深宫之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吴桂对于某些特殊的香料,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也谈不上陌生。 若有所思的看了温泉的方向一眼,吴桂默默的收回了目光,脸上又露出了谦卑的笑容紧跟着走出了宫殿,并且将门也带了上。 自始至终,都未曾惊动齐舒婉一丝。 偏偏在门被带上的一瞬,一直都毫无所觉的齐舒婉转过了头,看着屏风,似是透过房门看到了离去的身影一般。 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恼怒。 “碍事的死太监,早晚弄死你。” 出了偏殿,还没走多远,便看到脚步匆忙的周广迎面而来。 “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驾临,儿臣有失远迎,还望父皇恕罪。” “广儿不必多礼。”周君青摆了摆手轻笑道:“你我父子之间,没必要这么约束。” 说着,周君青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周广的手腕缓步向前走去,有些怅然的说道: “仔细想想,你我父子之间,好久都没有在一块说过知心话了。” “父皇国事繁忙,儿臣又怎敢因为些许琐事惊扰父皇。”周广语气有些哽咽的低头说道:“只是希望,希望父皇能够爱惜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劳累了。 父皇之前大病,儿臣心中,实在是悲痛欲绝…………” 第180章 能让你上去,自然也能让你下来 *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 *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664943679645464676375454664346494334646727649643759464254643619643736464354643426464345164334334334646734316*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哦公民魔龙哦!!!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好。啊,哦?那时候去看看你们两个世界里有个你说我容易吗为了自己人呢吧哈哈嗯嗯知道就好比你们男生厉害啊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都没怎么回事呀呀,哦!一一就了*13·得有个屁话题废物们两个世界那么大了, 第181章 在临 深夜,月明星稀。 昭和殿,周君青只是一件薄衫的侧躺在软蹋上批着奏折,下面,跪着一个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太监。 太监颤颤巍巍的跪俯在地上,额头紧挨着地板,不敢动一下,而周君青,则是悠哉的品着茶,批着奏折。 明明是夏季,可殿里的气氛,却说不出的冷冽。 随手将茶杯放在桌上,周君青咂了咂嘴。 “若朕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干儿子吧!” 听到周君青的话,一旁的吴桂脸色大变,直接跪在了地上,语气惶恐的说道:“陛下恕罪,奴才也是见小李子懂事,所以想好好的培养一下,本来是希望小李子能够好好的伺候陛下,为陛下办事,可却不想,这畜生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欺君罔上,是奴才瞎了眼,是奴才识人不明,奴才愿以死谢罪,奴才…………” 吴桂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君青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的就死死死的,朕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昏君。” 说罢,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困倦。 “以后啊,少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半辈子,都是跟在朕的身边伺候朕,又哪懂什么人心险恶。 哼,你诚心待人家,可别人,未必会诚心待你。 这种事,朕不希望有下一次,明白吗?” “奴才明白,奴才谢陛下不责之恩,奴才呜呜呜…………” 听到周君青的话,吴桂泣不成声,一个劲的只知道给周君青磕头谢恩。 而周君青,看着不停磕头的吴桂,沉吟了片刻,脸上闪过一抹动容。 “罢了,罢了,毕竟也是你的干儿子,若是就这么处死了,你也会伤心。 既然如此,那朕就免了他的死罪吧!” 说罢,周君青声音猛的一冷。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杖责五十,赶出宫去。 由你亲自动手,莫要寻私。” “奴才谢陛下,奴才谢陛下…………” 吴桂哭着对周君青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直将额头磕破了皮,才从地上爬起,带着那个小太监退出了昭和殿。 将干儿子带到受罚的小院后,吴桂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太监的头,动容的说道:“孩子,莫要怪干爹心狠,实在是你犯了大忌啊! 忍一忍,咬咬牙,就过去了。 等这几板子挨完了,干爹给你凑点钱,以后啊,就到外面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嗯。” 狠狠的点了点头,那太监也是泣不成声。 “谢谢干爹,谢谢干爹,若不是干爹的话,儿子,儿子这一次怕是真的就没命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多了,爬上去吧。”吴桂很是心累的摆了摆手,示意儿子趴到凳子上去。 见状,太监对着吴桂狠狠的磕了两个响头后,趴在了凳子上。 待太监趴好后,吴桂挥了挥手,两边的太监便拿着绳子将李墨牢牢的捆在了凳子上。 见状,李墨大惊,正要询问,可是话还没出口,便被一旁的太监用毛巾堵住了嘴。 李墨剧烈的挣扎着,看着吴桂的眼眸,更是充满了恐惧,慌张,祈求。 见状,吴桂无比痛心的闭上了眼,在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又恢复了往常,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李墨的脑袋,语气慈祥的说道:“孩子呐,莫要怪干爹心狠,实在是你做的这事,犯了忌讳。 你勾结朝中官员也就算了,偏偏还被人给抓住了把柄,你呀,干爹教了你这么久,怎么就半点长进都没有呢。”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身后太监的手中接过棍子绕到李墨的后面,高高举起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没有半丝的留情。 …… …… 目睹着吴桂将李墨带出去后,周君青招了招手,一个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从阴影出走了出来,跪在了周君青的身前。 “去,查一下户部尚书莫杰,朕要知道,他是什么勾搭上宫里的太监的。 还有告秘的那个宫女…………好好的审问审问,务必要查出是谁指使的她。” 听到周君青的话,男子猛的抱拳低头,便退出了宫殿。 寂静空荡的宫殿中,只余周君青一人。 看着空荡的宫殿,莫名的,周君青突然间感觉有些萧索。 感觉心底空荡荡的。 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愣了会神,又将奏折放下,起身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本来是想随便在这泽宇宫溜达溜达,散散心,可是不知不觉间,周君青又走到了昭阳殿。 见周君青驾临,门口的站岗的太监宫女连忙行礼。 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待太监宫女起身后,周君青才轻声问道:“太子可在?” “回陛下的话,殿下被伯鸣侯请去喝酒去了。”一名宫女低声应道。 “祝荥?”周君青愣了愣,接着便大步迈进了昭阳殿。 “你们不必去通知广儿。” “是。”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宫女太监齐齐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站回原处。 虽然他们很想去给自家主子报信,可是,看着不远处盯着自己等人的太监宫女,也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走进昭阳殿,将跟进来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周君青打量了一番四周,便直接坐在了文案上面翻阅起了桌子上的书。 大都是一些史书,传记。 略微翻了翻,周君青便站了起来四处晃悠着,不知不觉间,又晃悠到了前殿。 才刚一走进,便又听见了一阵动听的歌声,伴随着的,还有水波荡漾的响声,隐隐间,更是有一股不曾闻过的幽香自殿中传来。 站在门外,静静的聆听了一会儿,周君青直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脑子一懵,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呀!!!” 听到门外的响声,齐舒婉直接轻呼出声,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看到了越过屏风的周君青。 不由的呐呐出声。 “父,父皇,您,您怎么进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将自己沉进池水中,唯恐露出半丝春光,美艳的小脸上,亦是透漏着浓浓的惊慌。 “朕,为什么来此,你心里真的就不知道吗?”周君青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这一切,不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父,父皇您在说什么,婉,婉儿不是太明啊…………” …… …… 第182章 后叙 在经过一番强制性的云雨之后,周君青很是满意的捡起衣服穿了起来,而齐舒婉则是赤身裸体目光呆滞的躺在地上,光洁柔嫩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痕。 啪!! 一件薄衫被扔在了她的身上,盖住了曼妙的身姿。 也就在这时,齐舒婉才回过了些神,目光呆滞的看着周君青,脸上,说不出的怨毒。 咬着嘴唇,因为太过于用力而导致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蓦然间,齐舒婉猛的从地上爬起朝着不远处冲了过去。 而周君青,则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齐舒婉从匣子里面抽出了剪刀,看着齐舒婉拿着剪刀向自己的心口刺去,看着齐舒婉缓缓的瘫倒在了地上,看着猩红的鲜血流淌在了地上………… ……… ……… 昭和殿。 周君青躺在软蹋上,整个人,都异常的颓废。 下面,跪着一个劲装男子。 捶了捶眉心,周君青眼中冷芒透射而出。 “你说,静欲起夜摔死在了厕房?” “回陛下,是的,属下发现不对劲冲进去查看的时候,已经咽气了。”男子低声应道。 “确定是意外死亡?” “是,是意外。”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当,当时静欲喝的大醉,起夜的时候,一,一时没有站稳,摔,摔进了茅坑,淹,淹死了。” 冷冷的看了眼男子,周君青默默的收回了目光,轻叹了口气。 “齐舒婉,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抢救回来了。” “房间里的香,查过了吗?” “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朕这些日子吃的饭,喝的茶,还有朕用的檀香,都查了吗?” “都查了,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朕没有被下药?”周君青冷哼。 而就是这一声冷哼,却是直接将男子吓的一身冷汗,低着头,呐呐的应道:“回,回陛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男子的回话,周君青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额头,良久,才悠悠的开口问道:“昭阳殿的那些宫女太监呢?” “回陛下,都已经处理了,太子侧妃…………对外是昭阳殿进了刺客,刺伤了太子侧妃。” 听到男子的回答,周君青睁眼看了男子一眼,沉吟了片刻,才淡淡的吩咐道:“朕大病初愈,又经佛门高僧诵经祈福,不宜见红,待太子侧妃伤情稳定些许后,便将其送回京城去。” “是。” “下去吧!” “是。” 低应了一声,男子缓缓的退出了宫殿。 不一会儿,脸色哀愁的吴桂也脚步匆忙的从外面小跑了回来,一言不发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周君青磕头。 淡淡的撇了吴桂一眼,周君青也不阻止,很是随意的问道:“事办完了?” “回陛下的话,李,李墨在被打到三十板的时候,受不住,咽,咽气了。”吴桂声音有些哽咽的回道。 听到吴桂的话,周君青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打死了?谁上的刑?” “回,回陛下,是奴才亲自动的手。”吴桂语气哽咽的回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砰砰砰的磕着响头。 “行了行了别磕了。”周君青不耐烦的阻止了吴桂的磕头,然后直接从软蹋上坐起看着吴桂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朕让你不要留手,你还真就一点儿手都不留? 就三十板你就把人给打死啦?” “奴才,奴才有罪。” 说着,吴桂就要给周君青接着磕头。 头才刚磕在地上,便被周君青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给朕来这一套。” 狠狠的瞪了吴桂一眼,周君青沉吟了片刻,才有些沉重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李墨的事,朕也就不追究了,一会儿,去内库领些钱财,好好的置办一下你儿子的丧事,送他一程吧!” “奴才谢陛下隆恩。” “行了,别磕了,滚下去吧,顺便,去给朕把伯鸣侯喊过来,就说朕要和他叙叙旧。” 摆了摆手,周君青便又躺在了软蹋上不在搭理吴桂。 而吴桂,则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周君青又磕了个响头后才起身退出了宫殿。 退出昭和殿后,稍微收拾了一下衣服,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便朝着祝荥的住所走去。 不一会儿,吴桂便又在一次出现在了昭和殿,看着软蹋上闭目养神的周君青,小心翼翼的喊道:“陛下,伯鸣侯到了。” “嗯?到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周君青猛的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吴桂。 只是看了一眼,周君青的眉头便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你头上的伤怎么还没有处理?”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吴桂慌忙跪倒在地,语气惶恐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奴才,奴才这不是着急着去办陛下吩咐的差事,一时间,一时间给忘了。” 听到吴桂的回话,周君青愣了愣,哑然失笑,点着吴桂没好气的笑道:“你呀,你呀,总是这样,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你这里,总是会变成比命还要重要的大事。 朕都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 闻言,吴桂只是陪着笑,也不回话。 见吴桂如此,周君青失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让祝荥进来吧,你也赶紧去处理下伤口,可别因为这点小伤给卧病不起了,不然的话,没了你的伺候,朕还真不一定能习惯的了。” 听到周君青的话,吴桂心头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连忙陪笑着回道:“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便小跑着退出了宫殿。 而吴桂走了没一会儿,老迈的祝荥也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臣拜见陛下,吾皇…………” “行了行了,这儿就你我二人,别来这套虚的了。” 阻止了祝荥的跪拜,周君青看着祝荥躬着腿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尴尬模样,失笑出声。 拍了拍身下的软蹋笑着对祝荥招了招手。 “来,过来,坐朕身边,今天咱两好好的叙叙旧。” 第183章 试探 寂静空荡的昭和殿中,响起周君青略带调侃的笑声。 “你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生分起来了。” 说着,直接抓着祝荥的胳膊将其拽到了床上。 本来祝荥的屁股只是挨了个边,可被周君青这么一拽,祝荥直接一屁股给坐实了。 看着浑身僵硬满脸惶恐的祝荥,周君青笑着拍了拍祝荥的胳膊。 “放轻松点,朕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听到周君青的调侃,祝荥慌忙站起躬着身子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皇恩实在是太过浩大,老,老臣只是挨着陛下,就直感觉自身的渺小不堪。” “你呀你呀。”周君青点了点祝荥笑道:“这满朝文武,就你最会拍马屁。” 说罢,不等祝荥在说什么,直接将祝荥拉到床边搂着祝荥的肩膀神神秘秘的说道:“老祝呐,朕总感觉朕这几天有点儿春心萌动。”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眨了眨眼,接着轻笑道:“陛下这是看上了哪个女子了?” “啧,也不能说是看上哪个女子了。”周君青咂了咂嘴,摇头晃脑的说道:“朕吧,就是在病好了之后,不知怎么的,每次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个女子。 而且,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朕和那个女子…………” 话说道一半,周君青猛然住嘴,递给了祝荥一个大家都明白的眼神。 “老祝呐,你说,朕这是不是中邪了?”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不由的失笑出声。 “陛下这不是中邪了,这分明就是看上哪个女子了嘛!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之所以会梦到自己和那女子……咳咳,这肯定是陛下白天的时候总是会想这些,晚上才会梦到的。” “可朕很清楚的知道朕白天并没有想这些东西。”周君青松开了祝荥的肩膀,又重新侧躺在了软蹋上,撑着头看着祝荥,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陛下肯定想了,只是陛下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祝荥先是跟笃定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又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有些羞涩的笑道:“不瞒陛下说,这种事情,老臣之前也有遇到过。” 听到祝荥的话,周君青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直接从床上坐起搂住祝荥的肩膀嘿嘿的笑了起来。 “哦,爱卿也遇到过这种事情? 来,给朕好好的说道说道。” “回陛下的话,那是一年前的事情。 记得那一日,老臣出去散心,在河边看到了一少女,那少女模样清秀,性子活泼开朗,就跟那山间的精灵一般,一下子就引起了老臣的注意。 当时,就只是多看了几眼,也没有多想,回府后,也没有什么异常,可偏偏一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梦到那少女,而且,还总是梦到。 这一梦,就是近半个月,后来啊,老臣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直接差人上门提亲将那少女娶了回来。 结果你猜怎么着,自老臣将那少女娶回来洞房之后,就在也没有做过那梦了。”一边说着,一边捋动着胡须,脸色微微有些躁红的低声笑道:“那个时候,老臣才知道,老臣之所以会做那种梦,完全就是因为见了那少女一眼动了春心罢了。” 听到祝荥的话,周君青若有所思。 “你是说,你做这种梦的时候,白天也没有想过?” “陛下,这老臣就不知了。”祝荥嘿笑道:“老臣只知道当时老臣确实是没有主动性的去想过这些东西,至于是不是潜意识里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说罢,祝荥微微低下了头,凑到周君青跟前低声问道:“陛下,老臣斗胆问上一句,陛下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告诉老臣,老臣想办法去给陛下说媒。” 闻言,周君青珉了珉嘴,重重的拍了几下祝荥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祝荥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朕,看上的这个女子,姓齐,叫齐舒婉。” “啊!” 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君青,祝荥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敢问陛下,这齐舒婉…………是何方人士?” 见祝荥如此,周君青微微眯起眼,一字一字的说道:“太子侧妃。” 听到周君青说出的这四个字,祝荥的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脸色也变的震惊无比,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连屁股下的软蹋,也是坐不安稳,直接溜到了地上跪了下来。 仰着头,脸色无比苍白的看着周君青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这该不会是在和老臣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周君青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祝荥。 从刚才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祝荥的脸一秒。 “爱卿,给朕想个办法,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 “陛,陛下莫要在开玩笑了。”祝荥哭着脸,声音有些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太子侧妃,在怎么着,那也是您的儿媳,您,您这当爹的,怎么能和自己的儿子抢女…………” 说着说着,祝荥便说不下去了,看着周君青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祝荥的话锋猛的一转。 “不过,若是陛下非要得到的话,那也不是没办法?” “哦,爱卿快给朕说说,朕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大病之所以能够痊愈,完全是因为佛门的法师诵经祈福才得以痊愈,既如此,陛下自然是应该遣一晚辈前往寺庙回愿。 太子殿下身为陛下长子,自是有义务去寺庙还愿,。 可殿下毕竟是一国储君,自是不能抛却朝中众多事务而不顾,正好,可以让太子侧妃替殿下与陛下前往寺庙还愿祈福。 待太子侧妃在寺庙里待上一段时间,结果寺庙突然间起火,太子侧妃不幸被烧死。 然后,等这件事情平复下来后,陛下不就可以…………到时候,顶多就是陛下新纳的妃子与那太子侧妃有些相像罢了。” “你呀你呀,果然是一肚子坏水。”指了指祝荥,周君青嘴角扬起了一抹轻笑。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连忙陪笑着准备在说些什么奉承的话。 可话还没有出口,周君青却是直接话锋一转,有些冷淡的说道。 “爱卿莫非不知…………就在不久之前,昭阳殿突然进了刺客,刺伤了太子侧妃,。 如今,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 第184章 心境的转变只需一刹那 “如今,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呢。” 周君青看着祝荥,语气悠悠,似是在说今天吃的什么饭一般。 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将祝荥给吓住了。 愣愣的看着周君青,而周君青也同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祝荥。 几乎下意识的,祝荥直接从软蹋上站起,勃然大怒。 “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如此大胆,陛下,你把那人交给我,我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将他折磨的不成人样,实在是难解老臣心头之恨,竟然连当朝储君都敢刺杀,实在是…………” “爱卿怎么知道是刺杀太子的呢?”周君青悠悠的问道。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祝荥愣了愣,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试探道:“难道,不是要刺杀太子吗?” “为什么就一定是要刺杀太子呢?”周君青挪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很是奇怪的看着祝荥问道:“为什么就不会是刺杀太子侧妃,或者是刺杀朕呢?” “这,这,老臣,这个,没想这么多,哈哈哈…………” 祝荥支支吾吾的干笑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不敢看周君青。 凝视着祝荥,周君青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软铺。 “爱卿,听说今天太子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陛下这可就冤枉老臣了。”祝荥连忙摆手解释道:“太子殿下是下午才到老臣那儿的。” “是太子主动过去的,还是你邀请过去的。” “自是老臣邀请的。”祝荥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不是陛下您吩咐的事情吗?” “咦,朕什么时候让你去请太子喝酒了?”周君青一脸奇怪的看着祝荥问道。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祝荥眨了眨眼,同样也是一脸的迷茫。 “不是陛下让老臣多和太子殿下亲近亲近,多联络联络感情吗?” “有这回事吗?”周君青有些迷茫,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是这么叮嘱过祝荥,可好像又没有这么叮嘱过。 “有这回事。”祝荥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说道:“若不是有陛下的吩咐,老臣在怎么样,也不敢私自和太子殿下联系啊!” 深深的看了祝荥一眼,周君青不可置否的摇头轻笑了一声,很是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说一说寺庙着火的事情吧!” 说着拍了拍软蹋示意祝荥坐下说话。 待祝荥坐下后,周君青才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法子不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正好那齐舒婉受了重伤,可以让他去寺庙还愿,顺便在养养伤,等伤好之后………… 爱卿呐,你做事一向稳重,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办了。” “陛下放心,这件事老臣一定会给陛下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让别人说一句闲话。” “很好。” …… …… 昭阳殿。 看着拦在身前的禁军,周广的脸色,阴沉的都快要出水了,近乎咆哮般的低吼道: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孤的行宫,里面躺着的是孤的侧妃,现在你们竟然把孤给挡在外面不让孤进,你们想造反吗?” “回殿下,这是陛下的吩咐。”明显是禁军头头的一个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说了,没有陛下的手谕,谁都不能进,包括太子殿下。” 男子语气生硬,根本就没有因为周广是太子而给周广一丝的颜面。 阴沉的瞪着那男子,周广的心底,恼怒无比,在加上对齐舒婉的担忧…………鬼知道他在知道齐舒婉被刺杀的时候,是多么的害怕,唯恐齐舒婉有一丝半点的差池。 “孤最后在问你一遍,真的不放行吗?”周广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然而,对那侍卫却是没有任何的影响,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广,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的情绪。 “没有陛下的手谕,谁也不能进。” “好,很好,孤记住你了。” 周广气极反笑,恶狠狠的瞪了侍卫一眼,猛的甩袖离去。 这一刻,他的心里突然间升起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 如果,父皇还大病未愈,如果,孤还在监国,如果,孤是皇帝的话………… …… ……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广儿?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 揉了揉眉心,周君青将脸上的疲惫掩去,慵懒的侧躺在软蹋上,看着缓缓走来的周广。 “儿臣,叩见父皇。” “平身吧!” 摆了摆手,示意吴桂赐座,待周广坐下后,周君青才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父皇的话,儿臣听闻婉儿遭人刺杀,受了重伤,不知是何人所为?”周广低着头,眼中说不出的复杂。 “刺客的身份,朕已经遣人去查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敢问父皇,儿臣宫殿之前的那些宫女太监,为何一个不见?” “护主不利,要之何用。” “那儿臣在斗胆问父皇,为何儿臣连自己的宫殿都不能进?” “昭阳殿见了红,你身为储君,若是住在其中,对你不利。” “那婉儿为何又能住?” “你那个侧妃受伤太重,不宜搬动,待她伤势稳定些许后,朕便会派人送她去澜云寺诵经祈福,顺便养伤,那个地方清净,对养伤有好处。” 听到周君青的话,周广的头猛的抬起,瞳孔剧烈的收缩了起来,衣袖下的手,也是猛的紧握成拳。 “父皇这是何意?” “朕此次重病得已痊愈,多亏了佛门高僧为朕做法诵经祈福,如此大功,朕本该要重赏,可偏偏佛门弟子皆是清心寡欲之辈…………所以,朕思来想后,觉得还是派遣一后辈替朕去澜云寺还愿。 这事本该是由你前去,可因为你是储君,不得轻动,又无正妻,所以只能退而其次由齐舒婉前去。 还有问题吗?” 深深的看着周君青,周广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低头拱手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问题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退下吧。 昭阳殿这些日子就不要呆了,去清廉殿吧。” “儿臣领命。” 声音有些沙哑的回了一句,便有些恍惚的向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君青的声音突然间自身后响起。 “广儿,你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可以喜欢女色,但绝不能贪恋,明白吗?” “儿臣明白,谢父皇教诲。” …… …… 第185章 在周君青从昭阳殿出来的同时,一只灰色的信鸽也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方向,落在了秦洪远的院子里。 取出密信,随手将信鸽放飞了出去,将密信打开看了一眼,便轻笑出声。 “到底是小家子气,依旧是上不得台面。” 秦洪远的话音刚落,同样也是一道轻笑声自房间内响起:“可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是最要人命的。” 伴随着轻笑声,张洵的身影缓缓的浮现而出,从秦洪远的手中接过密信,眼眸眯起,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看来咱们这些年的隐忍没有白费…………一个自大的周君青,远比曾经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容易对付。”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秦洪远皱眉,有些凝重的看着张洵问道:“佛门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挑拨周君青父子之间的关系?” 听到秦洪远的疑惑,张洵哑然失笑。 “你以为佛门的那帮秃驴都跟你一样长了个榆木脑袋?” 听到张洵的话,秦洪远大怒,面红脖子粗的正要反驳,结果话还没出口,便又被张洵给打断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要腐朽一个人的心智,最好的法子,莫过于给他找一个能将他迷的鬼迷心窍的女子。 不出三年,就算是铁血硬汉,也能给磨成一个只知道在裙底玩乐的废物。 到了那时,若是我,则会…………” 说着,张洵眼睛微微眯起,眸中,更是寒芒乍放。 “兵变。” 张洵的话,犹如一道晴空惊雷一般,直把秦洪远炸的一阵心慌,看着张洵,眉头紧皱。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张洵洒然笑道:“既然周君青已经注定了不会和佛门站在一边,那不如干脆换一个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帝王。” “太子周广?” 秦洪远紧皱着眉头,看着张洵一字一字的说道。 “对,就是太子。”张洵点了点头,轻笑道:“若是周君青真把那齐舒婉抢了去,别管他用的什么办法,也别管有没有破绽,只要周君青真干了这种破事,周广的心底绝对不会好受。 到时候,只要佛门稍加挑拨,便足以将周广拉到自己的船上。 即便周君青没有将齐舒婉抢去…………呵,经此一事,我可不觉得太子心底不会有什么芥蒂。 在说了,就算周广什么都不知道,可佛门知道啊! 你觉得,佛门的那帮秃驴,会不会也让周广知道今晚昭阳殿中发生的事情呢?” 听到张洵的解释,秦洪远恍然大悟,接着,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道。 “周君青这个人渣,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敢用强,呸,人渣,败类,简直就不是人。”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张洵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齐舒婉进了东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长的时间,见过齐舒婉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早不用强,晚不用强,偏偏这个时候干了这种事情呢?” 眨了眨眼,秦洪远看着张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是说…………佛门?” 默默的点了点头,张洵眼眸轻轻眯起。 “虽不知佛门到底用了些什么手段,但不得不说,这些个下三滥的手段,这帮秃驴用的果真是一个炉火纯青。” 说完,张洵轻珉了口茶,咂了咂嘴,才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依旧是怎么样。 唉,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之前做的那些部署,又得在调整一下。” “有变故?”听到张洵的轻叹,秦洪远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有些凝重。 “放心,不是什么坏的变故。”张洵哑然失笑。 “从今天开始,对周广多关注关注,别管朝廷上或者是周君青做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变化,你只需要盯紧周广,只要周广真敢起兵,不要犹豫,动用一切的手段毁掉他的部署。 呵呵,真想看一看周君青在看到自己儿子造反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说着说着,张洵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多久,便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这里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该回凉州那个破地方待着去了。 以后有事,不要联系我。 我就一个小小的凉州刺史,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话音未落,张洵的身影便已经走出了小院。 面色凝重的看着张洵的背影,直到确定张洵已经走远之后,秦洪远凝重的脸色才猛的一塌,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给散了一大半。 “哎呦我滴个乖乖,吓死劳资了,周君青你个生儿子没**的狗东西,没事你做什么死啊! 得,这回彻底的把这死狐狸给惹急了,看你怎么办。” 愤愤的低声咒骂了几句,秦洪远直接端起茶壶往嘴里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大口后,才将跳的飞快的老心脏给平复了下来。 别看刚才张洵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可实际上,秦洪远很清楚,这死狐狸早就已经到了要爆发的临界点了。 讲真的,这种状态下的张洵,秦洪远也就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直接拿着一张假圣旨冲进皇宫刀了皇后,第二次,也就是刚才…………emmmm,鬼知道这回张洵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辛辛苦苦做了近十年的部署,说改就改…………呵,他才不信这是因为出了变故呢。 肯定是张洵想要玩点更狠的。 说实在的,对于张洵的心思,秦洪远还算理解。 当初,我让你周君青钻了空子抢走了楚怡已经够后悔的了,未了,你还把人给算计死了,这也就算了,如今你又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呵呵,我当初要是知道我把心爱的人让出去给了你这么个畜生,我早就提刀子跟你拼命去了。 什么玩意儿。 至于为什么明明远在凉州的张洵会出现在这里而无人察觉…………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这点能耐都没有的话,他们哥几个也别在这儿谋划过来谋划过去了,直接洗洗睡得了。 第186章 “呼…………舒服。” 泡在温泉里,王泽发出了很是销魂的轻吟声,感觉整个人,都仙气飘飘。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若是把旁边那个碍眼的玩意儿给弄走的话,就更美好了。 同样是一脸舒畅的长叹了一口气,周鴻很是感慨的说道:“王兄呐,果然还是你这里好啊!” 听到周鴻的长叹,王泽满脑黑线,没好气的瞪了周鴻一眼愤愤的骂道:“你能不能要点脸,天天蹭我家的温泉,没完了是不是。” “啊咧?” 周鴻很是迷茫的眨了眨眼,看着王泽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这儿,不应该都是我家的吗?” 王泽:“………………” 你爹牛批,我无话可说。 没好气的白了周鴻一眼,王泽懒洋洋的问道:“郑岩那家伙最近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窝在公主府里,一天到晚都是一身素衣,不知道是在给我姑守孝还是在给老太太守孝。”周鴻轻叹道:“老头子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有些不地道啊,人家祖母才走,就非要让人去娶他妹,也难怪郑岩那二愣子能做出这种事情…………呵,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我爹的操作了。” 说着,周鴻直接沉进了水池中,一连串的水泡自水中升腾而起。 看着水面上的泡泡,王泽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将周鴻的脑袋按在水里闷死这货的念头。 在水底憋了许久,周鴻才将头伸了出来,随手抹了一把脸,有些阴郁的说道:“太子侧妃被刺杀了,你知道吗?” “什么?”王泽愣了愣,显然被周鴻的话给惊住了。 “在哪?” “就在昭阳殿。”周鴻低笑:“被刺杀的时候,太子正好不在,我爹还在里面待了半个多时辰,在然后,太子侧妃就被刺伤了…………呵呵,你知道吗,就在今早,我爹又下了命,说是要那太子侧妃去云澜寺还愿祈福顺带养伤…………他这是要干什么? 那是他的儿媳啊,他怎么敢,怎么可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本来面色已经扭曲无比的周鴻,脸色猛的一变,面无表情的看向双目无神的王泽。 “啊?殿下你在说什么?”似是刚刚才被喊回神的王泽扭过头看着周鴻一脸的迷茫? 看着王泽,周鴻一脸冷漠。 “没什么,就是问一问王兄一会儿想吃什么?” “啊,饺子吧,好久没吃饺子了,怪想吃的。” “饺子有什么好吃的。”周鴻嬉皮笑脸的说道:“要不,本王请你去玩嫂子去吧!”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的脸色猛的一变,脸色无比嫌弃的斥道:“呸,不要脸。” “哈哈,在怎么不要脸,那也比你这种装傻充愣的货要脸。” 周鴻大笑着从池中站起,向着岸边走去。 将衣服穿戴好之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王泽。 “佛门玩的这么过火,你们就不管吗?” “管什么?管陛下?你敢管?”王泽扬眉嗤笑道:“陛下那么英明的一个人,还需要你来管?老老实实的去当你的纨绔去吧!” 说罢,便扭过头不在搭理周鴻,而周鴻,则是深深的看了眼王泽,轻笑着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成阳王…………不,应该是郑府。 郑瀚杰看着手中的密信,长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扔进了火盆。 “这高位坐久了,总归是会被迷了心智,呵,真以为这个天下都是你的一言堂了?” 郑瀚杰心底有些复杂的叹道。 “阿弥陀佛,王爷,陛下此举实在是太过于荒唐,身为一个帝王,身为一个父亲,竟然去强暴自己的儿媳,这是一个人该干的事情吗?这是一个帝王可以干的事情吗?”善心脸红脖子粗,悲愤欲绝的喊到:“这样的一个畜生,他配做君王吗?” “放肆。”郑瀚杰猛的将茶杯砸在了善心的脚下,眼中,更是冒着层层的杀气。 “陛下也是你能随意评价的?你也配?” 听到郑瀚杰的话,善心愣了愣,双手合十低吟了声佛号,悲天怜人的说道:“阿弥陀佛,是贫僧失态了。” 话音刚落,善心的语气猛的一转。 “可是王爷,贫僧所说,却是有理有据的啊,陛下此举,实不是君王该做之事啊!” “在怎么样,那也只是陛下的家事。”郑瀚杰冷哼道:“我身为臣子,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至于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还有,我已经不是王爷了,还请大师注意自己的措辞。” 说着,郑瀚杰端起了茶杯,其中的送客之意显而易见。 见此,善心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在继续纠缠。 “既如此,那贫僧就告退了。 王爷,佛门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打开,什么时候王爷考虑好了,可随时来找贫僧。” 说罢,善心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刚越过花园,便和迎面而来的郑文碰了个正着。 见到郑文,善心顿了顿,双手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小僧见过郑世子。” 对着善心回了一礼,郑文和煦的笑道:“大师客气了,在下已经不在是世子,当不起大师如此称谓。” “唉,想世子一门为大玄抛头颅洒热血,呕心沥血了几十年,可最后,却落了个如此下场,实在是…………唉…………” 对于善心说的这些,郑文显然看的很开,洒然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自然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的话,岂不是乱了君臣朝纲?” “可是,世子真的甘心吗?”善心愣愣的看着郑文问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 “若世子不甘心,自是要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亲手夺回。” “怎么夺?” “太子殿下心怀慈悲,宅心仁厚,自不会像陛下如此冷漠无情。” “这话,你也对我爹说过?” “贫僧现在问的是世子。” 郑文眼眸微凝,看着善心眼中闪烁,而善心,也是笑眯眯的看着郑文。 低吟了佛号,抬起手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了郑文的手心中。 “世子,贫僧在云澜寺静候世子的光临。” 第187章 搬入枫山的第十五天,因为太子周广荒淫无度,整整十天,不理朝政,只知道与宫女寻欢作乐,元帝大怒,责令太子周广即刻回宫,无其命令,不得外出。 与此同时,太子侧妃齐舒婉也被悄无声息的送往了云澜寺,看似隐秘,可实际上,却是有不知道多少的目光,从齐舒婉出了枫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 看似平静的湖面上,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状纸被递进了昭和殿。 “好啊,可以啊,你们可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啊!”周君青一巴掌将手中的状纸拍在了桌子上,看着台下整整齐齐的排成好几列的官员气极反笑:“仅仅就只是一个侵占家产强抢民女就涉及了刑部户部成阳侯还有太子? 好啊,你们很好啊。” 说到最后,周君青更是气的将桌子上能扔的全部都扔了出去,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通红的看着台下齐齐跪倒在地的文武百官,声音,更是冷冽到了极点。 “周康,这件案子由你负责,不管涉及到了谁,不管他有什么关系,只要证据确凿,一律杀无赦。” 周君青口中的周康,则是大玄韩王,也是太子的有力竞争对手之一的二皇子。 听到周君青的话,原本跪俯在地的周康脸色猛的一变,抬头偷偷的看了周君青一眼,发现周君青也在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眨了眨眼,周康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儿臣领旨,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辜负父…………噗…………” 周康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接着两眼一翻,就这么想众目睽睽之下…………昏倒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静到了极点,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高坐在上位的周君青,果不其然,周君青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来人,将韩王抬下去,好好的医治,莫要让他死了。” 周君青死字咬的极重,几乎是从牙缝里蹭出来的一般。 冷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的周康,直到周康被抬出了大殿后,周君青的目光,才缓缓的收回,继而又投向了周康原本的位置。 似是感受到了周君青的目光,周康身后的一个男子弱弱的抬起了头,看向周君青。 “周莫,这件事情,朕交给你,有问题吗?” “儿,儿臣…………”周莫眼神躲闪,结结巴巴的说道:“儿臣怕,怕是…………” “有问题吗?”周君青的声音,有些飘,似是从天外传来的一般。 看着周君青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周莫只感觉精神一阵恍惚,张了张嘴,纠结了半天,面色有些为难的低声呐呐道:“启禀父皇,儿臣一向不擅办案,如此重任,儿,儿臣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着,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周君青一眼。 盯着周莫,周君青眼中的失望愈发的浓厚,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悠悠的问道。 “周鴻来了吗?” 场下无人应声,一片寂静。 轻轻的敲了下桌子,周君青又重复问道:“周鴻可在。” 场下依旧无人应声,所有人的目光尽转向了角落。 那儿,正有一个人跪在地上,鬼鬼祟祟的向着殿外一点一点的挪着。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那人本来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色猛的一僵,接着又看向了高坐上的周君青。 而周君青,也目光悠悠的看着周鴻。 看着周君青,周鴻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父皇,儿臣在呢。” 周鴻的声音极其的苦涩,就跟被人割了舌头然后又给喂了几十棵榴莲一般,有苦说不出。 “鴻儿,朕欲将此案交由你查办,你可有异议?”周君青语气悠悠的问道。 看着眼中不仅没有丝毫感情反而还充满了丝丝冷意的周君青,周鴻脸色一垮,心中直骂起了娘。 这老话说的好,有一有二无在三,被老二老五连着落了两次面子,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前…………周君青的心底肯定是恼怒非常,若是自己在开口拒绝的话…………指不定恼怒到极点的周君青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 你妹的,就不能先问我吗? 你要是先问我的话,我肯定拒绝,我要敢说一句是,我就是你儿子,淦。 看着周君青,苦着脸,赫然一副即将行刑的死刑犯一般。 “回父皇的话,儿臣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您放心,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关系,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证据确凿的,儿臣保证将他弄死。”说着,周鴻的面上闪过一抹为难,低着头,有些扭捏的说道:“可,可是,儿臣怕,怕有些承受不住压力?” “什么压力?”周君青冷声问道。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周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撇了眼文武百官又看了眼周广的位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顺着周鴻的目光,周君青也是将大殿中一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眼,敲了几下桌面递给了吴桂一个眼神。 看到周君青的眼神,吴桂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小跑着将悬挂在不远处的一柄长剑解了下来。 双手捧着长剑,小跑着从上面跑到周鴻的跟前,将其递到了周鴻的面前。 “殿下,请。” 眨了眨眼,周鴻连忙双手接过长剑。 待周鴻接过剑后,吴桂才轻笑着退回了原位。 “这柄剑,你拿着,亮此剑,便如朕亲临,不管是谁,无论朝中大臣,还是王侯,亦或者是皇子…………只要谁敢求情,只要敢对你施压,只要敢阻挠你办案,一率……杀……无……赦。” 说道最后,周君青的声音犹如九幽而来一般,杀气冲天,整个大殿的气温,也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整个昭和殿,除了周君青,皆是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直入骨髓。 刑部,户部,太子,成阳王……哦不,应该是成阳侯………… 这几乎牵扯了朝中三成的官员重臣…………这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啊!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久后人头滚滚的场景。 第188章 爹爹,该喝酒(药)了 七月份的天,是极热的。 仅仅是坐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干,也会出一身的大汗。 燥热的天气,蝉鸟的鸣叫,无一不让人感到心烦意燥。 可这些,都比不上林芯心中的怒火。 即便此刻的天气已经足够蒸熟鸡蛋,也比不上她心中的火热。 缓缓的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闪烁着锋芒的短剑,看着树底讪笑的中年男子狞笑道:“好啊,真好啊,真是太好了啊,可算是看到你老人家了,呵呵呵呵…………” 说着,便提着短剑向着男子缓缓的走去,没走一步,眼中就更冷了一分。 见林芯这般,男子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哈,哈哈,芯儿,你听我狡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爹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 “你个大鬼头啊你。”林芯一声娇呵打断了男子的狡辩,右脚猛的往地上一蹬,整个人便犹如一把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男子,而手中的短剑,更是直挺挺的对着男子的心口…………赫然一副要置他与死地的模样。 “卧槽,你特么的还真下死手啊!” 嘴里不可思议的爆了句粗口,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转身向着门外跑去。 只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没跑几步,身后便已传来了一阵微弱而又急促的风声,即便没有看,他也感受到了那即将刺穿自己身体的短剑。 明明上一秒还跑的飞快,可下一秒,却是无比诡异的停在了原地。 若是牛顿也在这个世界的话,没个千八百的彪形大汉,估计是压不住他的棺材板的。 转过身,看着离自己心口越来越近的短剑,男子的嘴角轻扬,不急不缓的抬起了双手。 啪!!! 在剑尖距离他心口还有一个指甲缝的距离的时候,便在无法在向前动弹丝毫。 “逆女,你是要弑父吗?” 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运气。 砰!!! 随着一声脆响,林芯手中由上好精铁炼制而成的短剑直接断成了五节。 见状,林芯的脸色猛的一变,紧接着便立马收起了断剑对着男子甜甜的笑了起来。 “哎呀爹爹,你真是的,干嘛说的这么严肃啊,人家只是许久没有见爹爹了,心中想念的紧,想让爹爹考核一下芯儿的手艺罢了。” “呵呵。”林歌冷笑,眼中的鄙夷,就连瞎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装,你接着给我装,爷就笑笑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表演。 见林歌如此,林芯的笑容猛的一僵,紧接着便又恢复了过来,而且笑的更加的甜美。 一蹦一跳的跑上前搂着林歌的胳膊,小脑袋不停的在林歌的肩膀上蹭啊蹭啊蹭。 “爹爹,这么久都没见,有没有特别的想尝一尝芯儿的手艺啊! 爹爹你是不知道,芯儿来了京城后,可是学到了好多好多稀奇的玩意儿,芯儿给你做一些让你尝一尝好不好啊!”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林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林歌也不推脱,就那么任由林芯拉着自己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呵呵的看着林芯,眼中更是充满了柔情。 “女儿长大了啊! 懂事了啊! 会疼人了啊! 真好。” 说着,林歌的眼中更是布满了晶莹。 “嘻嘻,爹爹你就在这儿不要走动,芯儿这就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很是依恋的蹭了蹭林歌的肩膀,林芯一蹦一跳的跑出了小院,但是从背影中,便可以看出少女的心情…………非常的好。 林歌并没有等多久,很快,林芯便端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 看着依旧坐在房间里一脸老怀甚慰的林歌,笑的更甜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酒菜端上了桌子。 三盘菜,一盘花生米,一壶酒。 “爹爹,快来尝尝芯儿的手艺吧,这些可都是芯儿的拿手好菜,还有这酒,这酒也是侯爷珍藏了二十年的佳酿。” 听着林芯欢快的声音,林歌的心里,满满的感动。 在林芯一下又一下的催促声中,笑呵呵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将筷子对齐后,便在林芯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中…………变戏法的从袍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笼子。 笼子里,关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灰鼠。 在林芯缓缓眯起的眼神中,不急不慢的打开笼子从中掏出了一只小灰鼠。 将小灰鼠放在桌子上,随便夹了点菜放在老鼠旁边,笑呵呵的看着小灰鼠欢快的吃下了饭菜,笑呵呵的看着小灰鼠倒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小灰鼠口吐白沫,笑呵呵的看向了林芯。 见林歌看了过来,林芯连忙控制住了不断抽撤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讨好的微笑。 “爹爹,你快尝一尝芯儿的手艺吧。” 说着,还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了一根萝卜丝将往林歌的嘴里伸。 “唉,不急,不急。” 笑呵呵的抓着林芯的手腕,将筷子上的萝卜丝弄到桌面,然后又从笼子里掏出了一只小灰鼠,接着又笑呵呵的看着小灰鼠吃了萝卜丝,看着小灰鼠倒在了桌子上,然后六窍流血。 林歌:“?????” 林芯:“………………” “爹爹,女儿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看着林歌,林芯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控诉道。 对于林芯的委屈,林歌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又自顾自的掏出了最后一只小灰鼠………… 看着肠子都快要流出来的小灰鼠,林歌的嘴角终于制止不住的开始疯狂的抽撤了起来。 “不是,这得要多大的仇啊,竟然要下如此狠手?” 看着林芯,林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意味深长的说道:“芯儿啊,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爹爹,你在说什么呢,芯儿怎么听不懂啊!” 林芯歪了歪脑袋,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接着又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给林歌递了过来。 “爹爹,快来尝尝侯府三十年的佳酿。” 那模样,简直就跟(大朗,该喝药了)一模一样。 林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第189章 有点让人寒心呐 看着笑意吟吟的林芯,林歌直感觉自己的心,揪的慌。 女儿大了,在也不是咱的贴身小棉袄了。 想当年,女儿跟咱是多么的亲………… “唉。”林歌轻叹了口气,看着林芯语气悲痛欲绝:“芯儿呐,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女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呵呵。” 见林歌如此,林芯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冷笑道:“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别人的丫鬟,此等大仇,不共戴天,拿命来~~” 一声娇呵,林芯直接冲着林歌扑了过去。 见状,林歌也是慌忙扔掉筷子招架,唯恐林芯一个不注意伤到了自己。 上下左右招架了林芯猴子偷桃黑虎掏心等一系列的江湖绝学后,一身冷汗的林歌连忙打住。 “行了行了,别闹了,赶紧说正事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贼人,拿命来~~” “好啦,别闹了,我真的有正事。” 苦笑着挡住了张牙舞爪的林芯,林歌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的时间不多,过一会儿就要离开了。” 听到林歌的话,林芯愣了愣,努力的朝着林歌脸上招呼的小手也猛的停了下来。 看着林歌眨了眨眼,林芯有些失落的坐了回去。 “又是去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低着头,林芯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囔道。 “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林歌失笑道:“若没有侯爷,也许我早就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侯爷对我有大恩,我自当…………” “对你有在大的恩情,你也已经报答完了。”林芯尖叫着打断了林歌的话,在次抬起头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你知不知道一夜之间从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乞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明明就是这个人将你害成了这样却还要尽心尽责的去保护他去陪他演戏是一件什么样的煎熬,你知不知道一个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千金小姐被打的皮开肉烂的时候到底有多委屈。” 看着林歌,少女那宛若星空般的眼眸早已布满了水雾:“你不知道,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从来都没有为别人考虑过,奶奶去世的时候,你在给他办事,母亲生病的时候你在给他办事,我被你的仇家劫了的时候,你依旧在给他办事,你永远都在给他办事,永远都将他的吩咐看的比所有人的命都要重要。 林歌,你搭上了你一个人的一辈子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把我也要搭进来?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道最后,林芯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般,眼中,更是充满了对林歌的憎恨。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林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微微抬起的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 轻叹了一口气,林歌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了小院,此次来见林芯本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想见她一眼,如今见到了,见她无事,自然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些落魄的走出了院子,回头看了眼低声哭泣的女儿,林歌眨了眨眼,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头凑了回去劝道:“女儿呐,爹上次信里给你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有没有对你许诺过什么?” 林芯:“…………” 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歌,林芯默默的从身后抽出了断剑。 见状,林歌不由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脚底下,也是抹油了一样,跑的飞快。 唯恐自己慢了一步。 待看不到林芯的身影后,林歌才缓缓的停住了脚步,看着身后林芯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可很快,眼中的愧疚便消失不见,嘴里也是不停的轻声嘟囔着。 “乖女儿,爹这都是为了你好,要知道,那家伙可是…………你要是跟了他,那以后你可就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了,跟往后的好日子比起来,你以前过的日子那简直就是个屁。” “到时候,你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一道声音突然从林歌的身后响起,吓的林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朝着身后挥了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把短刀。 刀锋上的冷芒,足已说明它的锋利。 叮………… 随着一声轻响,身后的人只是用了两根手指,便轻轻松松的夹住了挥过来的短刀。 而这时,林歌也看清了来者何人,不由的讪笑道:“哎呀呀,我当是谁呢,搞了半天原来是羽伯啊,真是的,吓了我一跳,哈哈哈……” 见林歌收刀,秦羽也不阻拦,顺势就将夹住刀刃的手指松了开来,淡淡的撇了林歌一眼,轻笑道:“没看出来呀,你小子看上去老老实实的,鬼心眼到是不少。” “嘿嘿嘿。”林歌嘿笑道:“没办法呀,谁让那是咱的亲女儿嘞,这世上只要是当爹的,哪有不为女儿操心的?” 听到林歌的话,秦羽轻笑,拍了拍林歌的肩膀便径直向着后门走去,而林歌,也是急忙跟在了其身后。 “你放心,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呢,如果是一个王侯的话,我还是能给你保证的。 晞儿小姐一向都是通情达理,也不是什么尖酸刻薄嫉妒心强的人,也不会为难你女儿…………” “可是,侯爷会为难啊!” 紧跟其后的林歌笑嘻嘻的插嘴说道。 “这前段时间不就把我的宝贝女儿给打的皮开肉烂的么。” 听到林歌的话,秦羽的脚步一顿,缓缓的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林歌。 依旧是那幅嬉皮笑脸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漫不经心,就宛若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沉吟了片刻,秦羽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上次的事情,也是因为林芯做的太过,差点要了王公子的命,侯爷也是太着急了,才失了方寸。” “那不没死么。”林歌嬉笑着,眼中,却是没有了丝毫的波澜:“在怎么着,那也是我的女儿,问都不问我就直接上刑,这可就有点儿让人寒心呐!” 看着林歌,沉默了片刻,秦羽轻叹道:“不会在有下次了。” …… …… 第190章 我会 “不会在有下次了。” 林歌轻喃,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 “就这么算了?” 秦羽沉默。 见状,林歌也不恼,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那可是我女儿,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动她。” “所以,你今天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吗?”秦羽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就和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样。 被秦羽注视着,林歌也不慌,脸色一转,嬉皮笑脸的讨好道:“羽伯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一个下人,哪敢向侯爷兴师问罪呐,我就算是有这个心,那我也没这个胆子啊!” “所以,你还是来兴师问罪来了?”秦羽轻笑道:“没这个胆子,都跑过来问罪了,若是给了你胆子,那指不定还要干什么出格的事。” 林歌:“…………” “总得给个交代吧!”林歌轻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这样子,我又怎么能够安的下心?” “那你想要什么交代?” “这要是由我说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看着林歌,秦羽的眼眸微微眯起,轻笑了起来。 “原来,这是来谈条件来了。”说罢,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放心,侯爷不会过河拆桥,也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你不犯浑,保你无事。 至于林芯…………我会让侯爷收她为义女,一切待遇,皆与晞小姐看齐,只要晞小姐有的,芯姑娘也会有。” “这还不够。”林歌微微摇头,冷笑道。 “不够?” 秦羽看着林歌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还想怎样?” “我要我女儿做大。”林歌嬉笑。 听到林歌的话,秦羽眼眸彻底的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也勾勒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做大啊~~这也不是不能商量,呵呵呵…………” 看着秦羽的模样,听着秦羽无比渗人的笑声,林歌感觉后背直冒冷气。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羽伯你别当真哈,咱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哦对了,我突然间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就先走了,告辞。” 话音刚落,便直接扭头向着外面跑去,唯恐慢了一步被秦羽蹂躏。 看着林歌的背影,秦羽也不阻拦,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没事的话,还是不要在往这里跑了,这里毕竟是京城,鱼蛇混杂,若是被人看到的话,会让侯爷陷入被动的。 你女儿,也不必担心…………侯爷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不会亏待你们的。 即便侯爷靠不住,不还有王泽在么,观察了这么久,对于王公子的脾气,想必也是了解一些的,有王公子的护持,林芯又怎会受到委屈。” 听到秦羽的话,林歌的身子猛的一顿,接着,又已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看着林歌消失不见的背影,秦羽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扭头看向了远处藏在走廊里的林芯。 轻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向着书房晃晃悠悠走去 …… …… “完了,凉了,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啊!”周鴻死死的抱着王泽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的往王泽衣服上蹭。 “王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不然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啊,呜呜呜……老二跟老五实在是太鸡贼了,有好处的事一个个拼了命的往上凑,连一丁点的汤都不给我尝。 这得罪人的事,一个两个全都是宁可不要脸皮也要把它给推到我身上,呜呜呜…………王兄,我的命好苦啊,我太难了,我该怎么办啊王兄’呜呜呜…………” 拼命的掰扯着周鴻扣的死死的咸鱼手,王泽的脸上充满了尴尬。 看着周围皆是面色古怪的看过来的侍卫下人,王泽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强忍着拿刀砍死周鴻的冲动,柔声细语的劝道:“殿下,你的难处我都知道,这样吧,要不你先放开,容下官回去后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你把这件差事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行。” 周鴻摇头拒绝道:“你这个人我知道,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而且还特别的不要脸,我这次要是把你放走了,估计等我被父皇砍了脑袋,也看不到你人。 你必须现在立刻马上答应帮我,不然的话,我绝不放你离开。” 说完,周鴻猛的咳嗽了两声,一口老血直接喷在了王泽的衣服上。 将脸在王泽的衣服上狠狠的蹭了两下,将嘴角的血迹蹭干净后,周鴻微微抬头,看着满头黑线的王泽虚弱的说道:“王兄,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说着,手腕一松,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昏迷前,双臂还特别主动的搂住了王泽的腿。 王泽:“…………” 你是不是在碰瓷?你是不是在讹我?你说,你是不是见我老实就故意欺负我? 你大爷的,你以为就凭这没脸没皮的架势就能讹住我? 开什么玩笑,你还真能讹住我。 “行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就直说吧,能帮的,我都帮你,。”王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实在是这货的下限低的令人发指。 好歹你也是个皇子,能不能要点脸啊,有一点皇家风范能死人吗? 淦。 看着嬉皮笑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的周鴻,王泽满脑子的黑线,真恨不得一刀把这货给大卸八块了。 “说罢,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周鴻嬉笑道:“就是觉得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怕有负父皇的期待,所以呢,就想找几个人跟我一块办这个案子。 可是呢,你也知道,我这人缘不是太好,熟悉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偏偏还都是些酒肉朋友,嘿嘿嘿,所以呢,小弟我就想到了王兄你。” 周鴻扑扇扑扇的眨着眼睛,双手合十捧着下巴,看着王泽可怜兮兮的模样,直叫王泽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王兄,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会。”王泽点头,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 “哈?” 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周鴻歪了歪脑袋,一脸迷茫的看向王泽。 见状,王泽眉头微皱,认真的看着周鴻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我会。” 第191章 你就不能阳光一点么? 七月的天,是极热的,即便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也会出一身的汗。 可就算是这样酷热的天气,也不能为周鴻带来一丝的暖意。 看着王泽,周鴻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脸色,也渐渐的沮丧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叫心灰意冷的气息。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周鴻仰头长叹道:“想当年,你我兄弟之间,是多么的相亲相爱,为了彼此,即便是插兄弟两百刀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现在…………苍天呐,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吧,如今这个世道都成什么样子了,曾经多么要好的兄弟,如今却连这么一丁点的小忙都不肯帮,呜呜呜…………” 王泽:“?????” 好家伙,我直接就特么的好家伙,知道你小子不要脸,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的不要脸。 揉了揉眉心,王泽正准备悄悄溜走,却看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秦洪远遥遥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一手背后,一手拿书,就那么悠悠的飘过。 我轻轻的来,不惊动一片云彩,又悄悄的走,看了戏精周的表演。 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依旧哭爹喊娘的周鴻,王泽沉吟了片刻,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行了,别演了,你就直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的哭声一下子就停了,眼泪也不流了,整个人都变的精神了。 极其麻利的从地上站起,看着王泽嬉皮笑脸的讨好道:“嘿嘿,我就知道王兄你不会不管我哒。” 王泽:“…………” 你这哒用的真恶心。 冷冷的撇了周鴻一眼,王泽也不说话,但是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无比的明显。 有事你就说,少特么的在这恶心人,在敢这么阴阳怪气的,信不信爷扒了你的裤子把你给丢出去。 很显然,周鴻收到了王泽传来的信息,脸上的不正经猛的一收,有些严肃的说道:“这件案子其实说复杂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看上了个有夫之妇,设局整死了那女子的丈夫然后将那女子强抢回府。 然后那女子丈夫的母亲心中不忿,告到了京兆府。 一开始,京兆府尹黎平也算公正,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将那富家公子捉拿归案,可谁知道,那公子哥他爹,每年都给户部侍郎程丰孝敬。 儿子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求人的,那么,吃了他这么多年孝敬程丰,肯定是首选。 然后,程丰就找到了刑部,想让刑部向京兆府施压将那公子哥无罪释放。 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京兆府尹任飞的脾气,那家伙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他们好好说然后在给点好处的话,这事也就成了,可谁让他们使唤人使唤惯了呢,结果那任飞也是个硬脾气,直接一板子将这案子做实了。 这一下子,那富户孙成就急了,直接把这些年对程丰的孝敬还有给程丰办的一些脏活的证据全拿了出来。 这些证据里面,涉及极广,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是里面有一项东西,却是会要人命的。” 周鴻微微偏头,看着凝神倾听的王泽轻声说道:“那就是太子与郑瀚杰勾结户部私贩官盐。 据了解,单是他们近两年来经过那孙成的手流出的官盐,就高达五万两。” “什么?单是一个富商手中流出的,就这么大的量?” 王泽忍不住低呼出声。 “可不是么。”周鴻轻笑着耸了耸肩,接着说道:“这么大的事,程丰自然是不敢惊动太子与成阳…………侯的,所以只能先想办法稳住孙成,然后在销毁证据。 东跑西跑的,程丰就找到了我的身上,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谁让程侍郎给的太多了呢。” 周鴻耸了耸肩,轻叹道:“没办法,我也就只能昧着良心把这事给办了,在京兆府尹撒泼打滚了好几天才把那公子哥给弄了出来,谁知道那公子哥出来还没多久,就被人给弄死了。 你说,这都什么事。” 没好气的吐了口槽,周鴻又接着说道:“这一下子,孙成就不乐意了,别看他小妾十几房,可实际上,总共也就这么一个独苗,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拼着连老命都不要的把那些账本拿出来威胁程丰。 这下好了,儿子死了,孙成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程丰他们干的,然后吧,又莫名其妙的遭遇到了几次刺杀…………在然后,孙成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直接一张状纸递到了老头子那儿。 后面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落在了我这个苦命人的头上。” 说着,周鴻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道:“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官商勾结,官官相互,涉及太子成阳侯,这里面,全都是不好惹的人。 本来我就怕我那个大哥怕的要死,结果现在竟然要我去查他,这,这…………本王心底实在是虚的慌…………” 不理会周鴻的诉苦,王泽皱着眉头看着周鴻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公子哥…………该不会是你派人干掉的吧!” 周鴻:“…………” 看着王泽,周鴻的脑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 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模样,直让人感觉他是多么的无辜。 然而,这么一副模样对于王泽却是没有什么卵用。 依旧皱着眉头看着周鴻若有所思的推测道:“那孙成不过一商人,若是真有大官要杀他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逃的了命? 可听你的意思,那孙成不仅保住了命,而且还是在好几场的刺杀下保住了命,这有点儿不合常理啊!” 周鴻:“…………” 有些无奈的看了王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阳光一点,灿烂一点,不要把人都想的这么黑暗好不好。 我周鴻虽然混账了一点,纨绔了一点,但是我简单啊,我开心就是开心,生气就是生气,从来都不屑搞这些阴谋诡计的好不好。 王泽,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子的。 友尽。” 王泽:“…………” 好家伙,我特么的直接就好家伙。 要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鬼玩意儿,我特么的还真就信了你的鬼了。 …… 第192章 周鴻走了,在与王泽商定好回京的日期后,便急匆匆的跑去找何正阳去了。 这件案子,周君青给周鴻的权利特别的大,朝堂之上,不管是什么官职,只要周鴻有需要,全部都要尽心尽力的去配合。 不管你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就算是你老妈死了,也得把这事放到一边去配合周鴻。 很显然,对于这次的事件,在加上一众皇子个个都是敬而远之的模样更是让周君青怒火中烧。 看着周鴻离去的背影,王泽眼中划过一抹晦涩。 有一件事他没有问,那就是…………孙成的账本上,为什么会涉及到太子与成阳王……侯。 按照之前所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户部侍郎程丰与之联系并且处理相关事宜,那既然如此,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有账,那也是与程丰之间的账。 更何况,一个东宫储君,一个异姓王,即便是与你勾结私贩官盐…………那这两位未免也太过于掉价了吧! “这里面,究竟有你多少的算计?” 王泽低声轻喃,看着周鴻的背影,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明明只是才亮出了一点锋芒,却足以让人伤筋动骨。 这样想着,王泽不由的失笑出声,摇了摇头,便转身朝着秦洪远之前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越过一道走廊里,便看到秦洪远已经坐在亭子里等着自己。 石桌上,早已接好了两杯温茶。 快步走过去,还没有说话,秦洪远便已经轻笑着抢先开口。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让你答应他?” 沉默了片刻,王泽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秦洪远没有说话,他知道,既然对方已经开了这个话头,自然是会给自己一个解释道。 秦洪远也没有什么想要卖关子的想法,微微抬手,示意王泽坐下。 待王泽坐下后,秦洪远才轻笑着解释道:“这件案子,看上去确实是一件得罪人的差事,可实际上,你要记好了,吃亏的,往往都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出头鸟。 这件案子,既然陛下已经交给了三殿下,那自然就是已三殿下为主,即便得罪了人,那也是三殿下得罪的人。 而你,在这件事上,要展现出自己对这件案子的上心,要让陛下看到你为了这件案子多么的劳心劳力,但是同样的,你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实事。” “嗷~我明白了,就是出工不出力呗。”王泽恍然大悟。 “总而言之呢,就是要让陛下看到我的苦劳,但是又不能让他看见我的功劳,是这个意思吧!” “孺子可教也。”秦洪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在接着夸王泽几句,话还没出口,便被王泽微微有些迷茫的声音给打断了。 “可是,具体我又该怎么做呢?” 看着王泽“天真无邪”的表情,秦洪远不禁有些沉默,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好想将这杯水泼在你的脸上。 秦洪远心中低语。 不要脸,你好歹也得有个度吧! 在别人面前不要脸也就算了,在我这你咋还这么不要脸? 好不容易,将揍王泽的冲动压了下去,秦洪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举个例子,就比如说抓某个官员去审问,那时候,你一定要自告奋勇将这活揽下来。 到了地方的时候,若是那官员配合那自然是极好,若是不配合,你带着人手跟他僵持着,一定要表现出那种明明想要将其带走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的那种感觉,一定要拖到三殿下等不了亲自来拿人的时候,你才能撤,又比如说审案的时候………………” 零零总总的,秦洪远给王泽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例子,涉及到了各方各面,直把王泽听的是一个如痴如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但凭你能一口气不带停的给我举这么多例子,咱就知道你肯定没少干这种光吃饭不干活的事。 呸,败类。 心里这般想着,王泽的目光也变的怪异了起来,而王泽这般怪异的目光,自然也是被秦洪远第一时间给察觉到了。 猛的一僵,恶狠狠的瞪了王泽一眼,心里更是悔的不行。 “哼,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子了,至于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秦洪远冷哼道:“你要记住,你是去刷存在感的,不是去破案的。 话就说这么多,你可以滚了。” 说罢,便拿起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王泽:“????” 老哥你这有点儿…………算了,走就走。 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王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待王泽走后,秦洪远轻轻的将书放心,目光悠悠的轻叹了一口气。 隐忍了十七年,好不容易,乱象初显……为何心底却是如此的不安。 不知在何时,秦洪远就已经发现他们的这个铁三角…………已经出现了裂缝,总是感觉,自己好像被楚聿跟张洵排出了核心圈。 总感觉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吧! …… …… 上京城。 一座靠近皇宫的府邸,一名胡子微白的老年男子正搂着一个妙龄女子一脸淫笑的上下其手。 手上的劲,更是用的极大,每一次揉捏,都会让女子脸色变上一分,明明疼的要命,却不敢叫出一声,对着男子强颜欢笑的讨好着。 而男子,看着女子明明痛苦的要命,却只能对自己强颜欢笑的表情,更是无比享受。 “小美人儿,不要怕,千万不要害怕,爹爹会疼你的,会很疼很疼你的哦!!” 男子笑的极其的变态,眼中,更是充满了欲望,一种要将眼前的美好折磨摧残的欲望。 见到男子这般模样,少女更加的害怕了,就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可脸上,却依旧挂着极其讨好的笑容。 “爹爹,请,请怜…………”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充满了沙哑气息的冷哼声突然间从角落中响了起来。 “哦,不知程大人会怎么疼她呢?” …… …… 第193章 是他吗? 当周鴻说服何正阳和王泽两人后,三人便马不停蹄的朝着上京城赶了回去,结果才走到半路,便传来了一个噩耗…………户部侍郎程丰…………死了。 “呵,好快的手啊!” 周鴻面色阴沉,手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一个堂堂的正三品官员,就这么说杀就杀,未免也太过于肆无忌惮了吧!”何正阳的脸色同样也是很不好看。 “啧,出师不利啊!”王泽咂嘴。 还没开始呢,作为本案的关键人员,就死翘翘了,这搁谁身上,估计都不可能好受的了。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极其默契的朝着京兆府赶了过去。 一到京兆府衙门口,京兆府尹任飞早已在门口等待着。 “下官见过楚王殿下,见过两位大人。” “行了,别来这些没用的,赶紧带我去看程丰的尸体。” 没有搭理任飞,周鴻直接大步走进了府衙。 见周鴻心情不好,任飞也不敢怠慢,急忙将三人带到了停尸房,叫来了仵作。 “来,向殿下说一下你的查看结果。”任飞对着仵作轻声吩咐道。 “是,大人。”仵作先是对任飞拱手施礼,然后又对着周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后,才开口说道:“启禀殿下,程大人身上的伤口只有一处,就在脖颈处,观其伤口,应该是刀伤…………” 仵作还在那里给周鴻汇报着验尸结果,王泽却是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尸体旁仔细的探查程丰脖颈处的伤口。 伤口很深,直接割进去了四分之一,而且,整整半边脖子的伤口,都是这般深度。 “根据在场目击者者的说法,那凶手是左手提刀,身材适中,眼角有一道伤疤,至于面貌,因为蒙着口鼻,所以并不知道具体容貌。” 听到任飞的话,有些出神的王泽猛的愣了一下,看着任飞微微凝眉。 “你说那凶手的眼角有一道疤?确定吗?” 听到王泽的问话,任飞微微皱眉,尽管心中疑惑,可还是很确定的回道:“可以确定。” “他杀程丰的时候,是左手提刀?” “是的。” 听到任飞的回答,王泽便有些沉默,低头沉吟了许久,才不动声色的对着周鴻还有何正阳递了个眼神。 收到王泽的示意,周鴻眼睛一眯,紧接着便若无其事的对任飞笑道:“既如此,那这件事情便劳烦任大人多多费心了,毕竟,堂堂的朝廷命官,正三品侍郎,竟然被人在自家府邸里给杀害了…………这本就是一件够丢人的事情了,若是连凶手都抓不住的话,那朝廷的脸面,可就真的要丢尽了。” “殿下放心,微臣定会尽心竭力的将此凶徒捉拿归案。”任飞正色回道。 见任飞如此,周鴻回之一笑,便很是客气的提出了告辞。 见周鴻如此,任飞也没有挽留,拱了拱手,便将三人送出了京兆府衙。 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任飞若有所思。 都是人精,王泽对其余两人的暗示,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 …… 随便找了处偏僻的茶楼,开了间包厢,一进门,周鴻便看着王泽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听到周鴻的问话,王泽眉头依旧紧皱,默默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 “还记得那个曾经刺杀我的刺客吗?” “你是说刘亭?”周鴻同样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解。 “他不是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吗?” “不,刘亭没死。”王泽摇头,轻声说道:“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说罢,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这段时间,府里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动静,可暗地里,却从未有过一刻的松懈,一直都在查探着刘亭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真正的刘亭早就已经死了一般。” “既然你们一直都在查探他的消息,按道理来讲,那刘亭不应该没有一丝的察觉才对。”何正阳凝眉,轻声说道:“若是如此,他又怎么还敢出来杀人?” “也许是艺高人胆大。”周鴻耸肩轻笑:“说不定他是觉得就算他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也奈何不得他。” 尽管这样说着,可周鴻的眼中,却无半丝的笑意。 “看来,我们要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目击者了。” 周鴻的话音刚落,何正阳便也接着说道:“还要让人将整个京城搜查一番,说不得,那个家伙,还在京城。” “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联系巡捕营,你们去京兆府提审那个女子。” 说罢,便看向了两人。 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王泽跟何正阳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此,周鴻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一次,就靠你们了。” 说罢,便轻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而王泽两人,则是回头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耿瑶并没有被关在监考里,而是被任飞从京兆府里单独腾出了一个房间安顿了下来。 虽然有些憔悴,可是精神面貌却是极好的,显而易见,耿瑶在京兆府里,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耿瑶,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要让我做出一些大家都很难堪的事情。” 王泽的声音很轻,若是不注意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听到王泽的话,耿瑶微微抬头看了王泽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耿瑶的声音有些委屈。 “你们还想要知道什么?” “是谁杀的程丰?” “我不知道。”耿瑶摇头,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那人蒙着黑布,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其他的,根本就看不到。” “他眼角有道疤?” “是的。” “他身材是什么样子?” “适中,跟程老爷差不多。” “你跟程丰是什么关系?” “我是老爷新纳的小妾。” “他杀程丰的时候人是左手提刀?” “是左手提刀。” “他哪里有疤?” “他…………” 听到王泽的问话,耿瑶明显的愣了一下,抓着衣角的小手,也是猛的揪紧,右腿,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沉吟了片刻后,才回道:“他眼角有疤。” “哪边的眼角?” 第194章 难堪的事情 “他哪边的眼角。” 不等耿瑶回完上一个问题,王泽的下一个问题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根本就不给耿瑶思考的时间。 “右,右边的眼角上。” 耿瑶微微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话还没有说完,王泽的下一个问题,便已经出口。 “他杀程丰的时候哪只手提的刀?” “右手,不,不是,是左手,他左手提的刀。” 耿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右手,可猛的反应了过来,慌忙摇头纠正。 说完,不等王泽在说话,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位大人,妾身累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去问任大人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说罢,便直接看着王泽跟何正阳,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至于王泽,在耿瑶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眼睛便已经眯起,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耿姑娘累了,那王泽就不打扰耿姑娘休息了,告辞。” 说罢,便带着何正阳径直走出了房间,跑到了前堂,挡在了任飞的面前。 “任大人,具体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这一次,整个大玄,无论是谁,都必须要配合我们办案。” “这些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任飞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你敢不给我好脸色,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对于王泽的警告,任飞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若无必要,任飞早就端茶送客了。 对于任飞的脸色,王泽丝毫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轻笑道:“既然任大人如此配合,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任大人,你现在要配合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帮敲锣打鼓的人,守在耿瑶的旁边。 轮流上阵,不许让耿瑶的眼睛闭上。” 说罢,便不在搭理任飞,径直走向了案桌上提起毛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仔细看去,赫然便是之前询问耿瑶的问题和耿瑶的回答。 写完之后,看着自己那龙飞凤舞的“鬼字”,王泽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便将其递给了任飞。 “然后,你在找几名官差,别的什么事都不干,就守在旁边不停的询问耿瑶这上面的问题。” “大人这是为何?”任飞眼睛微眯,显然并不想按王泽说的去做。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轻笑着摇了摇头,王泽看着任飞微微眯起了眼:“怎么着,任大人莫非不想配合我们? 若是大人不想配合的话,可以直说,我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是,你不会有意见,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有意见。 哼! 盯着王泽,任飞冷哼了一声便直接甩袖离去。 很快,京兆府后院里便响起了敲锣打鼓声,声音震耳欲聋,尤其是耿瑶住的房间里面,更是要将耳朵震聋了一般。 “耿瑶,凶手杀人时是拿只手提的刀?” “耿瑶,凶手是不是右眼有道疤?” “耿瑶,你跟凶手什么关系?” “耿瑶,他是不是右手提的刀?” …… …… 几名官差机械化的询问在锣鼓的喧闹下不停的轰炸着耿瑶,这一问,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耿瑶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一刻。 当王泽在次看到她的时候,正蜷缩在床角,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待锣鼓的敲打声和官差的询问声都消失不见后,耿瑶才微微抬头,目光呆滞的看向了王泽。 这个时候,房间里除了她,就只剩下王泽跟何正阳两人。 见耿瑶抬头,王泽轻笑着坐在了床边拍了拍床铺。 “耿瑶,我在问你一遍,是谁杀的程丰?” “我不知道。”耿瑶的声音沙哑,目光中,更是没有丝毫的生气。 “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我还想知道是谁杀的程丰。” 听到王泽的问话,耿瑶的面色一变,猛的朝王泽扑了过去,歇斯底里的嘶喊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要为程丰报仇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可是,耿瑶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又不吃不喝不睡的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根本就不是王泽的对手,还没有扑过来,便被王泽一个扒拉给扒到了一边。 从床边站起,看着耿瑶冷笑道:“不知道?我看你是什么都知道才对。 这三天的询问中,你的回答,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前后不通,同样的一个问题,你能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你说,这正常吗?” “若是你也被这么折磨三天三夜,你也不会正常。”耿瑶怨毒无比的盯着王泽,似是要将王泽的模样死死的印刻在脑海中。 见耿瑶这么的不配合,王泽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又一次回到床边,看着一脸怨毒的耿瑶叹道:“之前我都给你说过,我真的不想做一些大家都难堪的事情。 比如说,先在一根木头上竖起一根木柱,把你吊起来,然后…………这叫骑木驴,又比如说是用铜铸造一只空心的牛,将你关在里面,你也知道,铜这个东西,它导热效果非常的好…………嗯,这样说,你可能不太明白,就是它受热很快,只需要在腹部下面点一堆火,不需三刻,整个铜牛的腹部,就跟烧红了的铁块一样热,那个时候,你………” 听着王泽轻描淡写的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单是听着,便感觉残忍无比的刑罚,耿瑶本就惨白的脸色,变的更加的苍白。 “你这个魔鬼,恶魔…………” 耿瑶凄声哭喊着。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听到耿瑶的话,王泽愣了一下,紧接着轻笑出声,有些怜惜的摸了摸耿瑶的脑袋,柔声说道:“傻瓜,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想要的答案,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 王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官差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三殿下让卑职告诉你,说刘亭抓住了。” 听到官差的话,王泽猛的愣住了。 “你说什么?刘亭被抓住了?” …… …… 第195章 就耍你了,怎么着? 一座略显昏暗的密室里,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刘亭,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目光有些复杂,怅然的轻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竟然也会有成为弃子的一天。” “既然做了别人的棋子,就应该会想到这一天。”郑岩轻笑:“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我可真就不会看得起你了。” “自然是有觉悟的。”刘亭讪笑道:“为了这一天,我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说着,刘亭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郑岩。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栽到你的手上…………小看你了。” “栽到我的手上很丢人吗?”郑岩耸肩轻笑道:“好歹,也是一个王侯公子,对付别人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可若是对付像你这样的江湖侠客…………就算在怎么的不受宠,那也有得是愿意为我卖命的人。” “是么。” 郑岩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不介意告诉我你是在给谁办事吧! 是太子,还是那位?” “是太子如何,不是太子又如何。”郑岩笑的有些嘲讽:“事到如今,你还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好像没有什么意思吧!” “怎么会没有意思呢。”刘亭微微挑了挑眉毛,笑的有些诡异。 “若是给太子办事的话,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若是在给那位办事的话…………呵呵,我觉得你肯定会很乐意跟我做一笔交易。” 听到刘亭的话,郑岩明显来了些兴趣,抱着胳膊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胳膊肘,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亭问道:“哦,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没有立即回话,刘亭先是眨了眨眼,接着便咧嘴笑了起来,笑的很是诡异。 “我听说你祖母还在的时候,对你最是宠爱,不知道郑驸马可否告诉刘某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听到刘亭的话,郑岩的身子猛的一僵,眉头也在一瞬间紧皱了起来,眸中,更是迸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冷芒。 “你要什么?” “果然,你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废物,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能听出其中的深意……呵,你比你那个大哥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刘亭轻笑,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悠闲,对于即将来临的交易,更加的充满了信心。 “我要的不多。”刘亭语气轻柔,似是在说家常话一般。 “放了我。” “筹码。” 郑岩死死的盯着刘亭,语气冷淡,没有丝毫的感情,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当然,这股杀意,并不是冲着刘亭,而是………… “你可以去查查,那个为你祖母治病的大夫,在为你祖母看完病后,便直接关门回乡去了。 回乡后的五天,便意外死亡。。”刘亭轻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玩味。 听到刘亭的话,郑岩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握紧,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谁干的?” “这我可不能说。”刘亭微微扭动了下身子,给自己摆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才悠悠的说道:“我又不傻,若是就这么告诉你了,你不放我那我岂不是亏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刘亭,郑岩眼中,变幻莫测,良久,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走上前去,将刘亭身上的绳索全部隔断。 失去了束缚,刘亭笑的更加的开心了,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下身子后,看着郑岩笑着调侃道:“郑驸马,不送刘某出去吗?” 淡漠的看了刘亭一眼,郑岩冷声说道:“看见你身后墙角的那个桶了吗?” 听到郑岩的话,刘亭回头看了桶一眼,有些疑惑不解。 见刘亭如此,郑岩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轻声说道:“将桶拿开,下面有个地道,直通府外。” 听到郑岩的话,刘亭眨了眨眼,不由的嘿笑出了声。 “嘿,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说着,直接将桶拿开将地板掀起钻了下去。 见刘亭离开,郑岩也不阻拦,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等候着。 他不在乎刘亭会不会回来,因为该知道的,刘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差的,不过就是将最后一层窗纸捅破罢了。 很快,灰头灰脸的刘亭又从里面冒出了个头。 “杀死那名大夫的,是暗卫统领封绅,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走了。” 说完,便直接将地板盖上消失不见。 见此,郑岩没有任何的动静,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刘亭消失的地方,楞楞出神。 暗卫,周君青为了制衡黑水台专门成立的另一处势力,成立的目的很简单,专门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并且制衡黑水台。 相比于黑水台的楚聿,黑卫统领封绅,绝对是周君青心腹中的心腹,一个即便是让他自裁也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抹脖子的蠢货。 而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要亲手去处理一个大夫? 为什么要将为自己祖母看病的大夫灭口? “周君青…………嘿嘿…………” 嘴里轻声念叨着周君青的名字,郑岩笑的无比的森然,眼中,更是布满了猩红。 …… …… 看着空空如也的密室,还有地上被隔断的绳子,无论是王泽还是周鴻亦或者是何正阳,脸色都是极其的阴沉。 微微偏头,看着郑岩很是灿烂的笑了起来。 “人呢?”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跑了。” 郑岩耸了耸肩,很是敷衍的说道。 “你耍我?” 王泽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就连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听到王泽的话,郑岩微微抬头,本就显得很是阴狠的眼睛,在眯起的情况下,更加的阴狠了起来。 “就耍你了,怎么着。” 而就在郑岩说话的时候,周鴻与何正阳很默契的退后躲在了一边。 砰!!!! 才刚刚腾开位子,两个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弱男子再一次撕打了起来,拳拳到肉,恨不得直接一拳将对方给打死。 不管是王泽,还是郑岩,都将自己心中的憋屈,怒火,尽情的朝着对方的身上发泄着。 看着扭成一团的两人,周鴻悄悄的捅了捅何正阳,小声哔哔道: “老何,你发现没有,这两人只要一遇上,不出几句话,保准打起来,我觉得他们上辈子肯定是互相抢了对方的老婆,不然的话,哪能有这么大的仇。” 何正阳:“…………”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第196章 将周鴻何正阳两人赶出去后,王泽略微有些气喘的坐在地上,看着同样躺在地上楞楞出神的郑岩咧嘴笑了起来。 “行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他放走?” “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抓住的他?”郑岩声音略有些沙哑。 听到郑岩的话,王泽先是一愣,随及笑道:“这个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需要在问了。” 说罢,王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你?” “是啊,为什么是我?” 郑岩同样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阴森,有些痛苦。 “若是当初,你没有拦他的话,如果当初你任由他将我扔进井里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听到郑岩的低喃,王泽先是一愣,眼睛也微微眯起,脑海中,更是思绪万千,郑岩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少,但凡是稍微有些脑子的,都能够猜出他的意思。 郑岩祖母的死有蹊跷? 王泽眼睛眯起……会是谁呢? 谁要置她与死地?这样做又在图什么? 就差一点,王泽很清楚,这其中就差那么薄薄的一层砂纸,便可以真相大白,可就偏偏这么一层砂纸,却是让人难受的不行。 似是察觉到了王泽的难受,郑岩扭头淡漠的看了王泽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双目无神看着天花板,语气也无比的空洞。 “祖母并不是意外跌倒的。”郑岩声音沙哑的说道:“是因为我的事情和他起了争执然后被他失手推到了地上,却不想祖母的头一个不小心也磕在了椅子上。 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瞒我。” 他是谁? 王泽眉头紧皱,面色沉重的看着郑岩。 郑岩口中的他明显是两个人,一个是郑瀚杰,那另一个是谁? 很显然,这里面的另一个他,正是害死郑岩祖母的罪魁祸首,结果已知的信息,显然,祖母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不是致命的伤,但是那个他却暗地里下手害死了祖母。 在结合郑岩的话,那个人并不知道郑岩已经知道了祖母为什么会受伤,若是郑岩不知道…………那么祖母的死自然就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摔死的。 那么,若是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郑岩说你祖母的死并不是自己失足跌倒的,而是被你爹推的…………这是在算计郑瀚杰啊! 周君青! 蓦然间,一个名字突然自王泽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看着郑岩,王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是他?” 郑岩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以后我向郑瀚杰捅刀子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郑岩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凉:“你知道吗,祖母走的那一天,他有跟我谈过,他说,祖母闭眼的时候,一直都拉着他的手,嘴里喊着……求你…………求你…………” 郑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更是闪烁着丝丝晶莹:“他说,他是个畜生,身为儿子,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说他甚至想过自裁可是却又没脸去见郑家的列祖列宗…………你知道的吗,那一刻,我多想亲手将他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可是我没有,我不敢……因为我知道,祖母不想让他伤害我,可同样的,也不希望我视他为仇人。 祖母走的时候求的是他,可又何尝不是在求我…………” 说着,郑瀚杰微微偏头,看着王泽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生气:“可如今,却有人告诉我,祖母本来不会死的。” “所以呢?你想怎样?”王泽嗤笑道:“拿把刀,冲到枫山将他大卸八块?” “我不会这么做。”微微摇了摇头,郑岩轻声说道:“祖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好好的活着,所以,为了祖母,我也不会去做这些犯浑的事情。” 说罢,郑岩的声音蓦然间变的冷冽无比:“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白白算了。” 郑岩看着王泽,王泽同样看着郑岩,两人的目光中,都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帮我。”郑岩轻声说道:“你帮我报仇,我帮你坐上那把椅子。” “为什么你一定会觉得我要坐那把椅子?”王泽眼眸微敛,语气有些低沉。 “天底下,谁不想坐那把椅子?”郑岩嗤道:“你不想吗?” “我不想。” 王泽连犹豫都未曾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 “谁不想好好的活着。”郑岩嗤笑道:“我也想好好的活着。 可是…………凭什么?” 说罢,郑岩微敛眼眸,沉默了起来,而王泽,同样也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郑岩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刘亭的消息是他…………我爹给的,他让我将这个人交给你,说是任你处置。” “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个注定要抛弃的棋子,与其这么白白浪费掉,不如将它最后的价值全部都给压榨出来。 刘亭作为太子一方的棋子,既然已经没有了用,那么将其认出来给你示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是这样啊!” 王泽不可置否的轻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远不止郑岩说的那般简单。 毕竟,作为太子一方的核心支持者,于情于理,郑瀚杰都不应该有和自己示好的必要。 可偏偏他却真的这么做了…………这里面,所透漏出的消息,怕是有些意味深长啊~~ 比如说…………换主子………… “那程丰是他派刘亭杀的吗?”王泽轻声询问。 “刘亭是太子的人,他又怎么能使唤的动?” 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王泽一眼,郑岩轻笑道:“程丰不是刘亭杀的,也不是他派的人………… 这件事情,跟他牵扯不大,但是跟老大牵扯的深不深,就不知道了。” 听到郑岩的话,王泽眼睛微微眯起。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所涉及到的…………不是成阳侯,而是郑文?” 第197章 愣愣的看着郑岩,王泽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到底什么个情况?” 王泽语气有些烦躁的问道。 微微撇了王泽一眼,郑岩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我爹,尽管一直都很明确的站在太子身后,看似对太子无比的支持,可实际上…………尤其是那一次听到太子的抱怨后,更是对太子失望透顶。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太子的事情,他看似涉及的很深,可实际上,除了一些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公事之外,其余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参与。” 听到郑岩的话,王泽只是眨了眨眼,很快便明白了郑岩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公事上大力支持,私事上面绝不参与的意思呗! 比如说什么拉拢人心,用各种偏门捞钱………… 就这,还能成为这一圈子里的核心成员?牛批啊! 王泽不禁有些感慨,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想要得到上司的信任,可不仅仅是踏实办事就可以的,就拿他前世来说,不送几个红包,不请领导去会所里消费消费,根本就不可能会受到领导的信任。 人生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可自古以来,同窗反目,扛枪成仇者也不鲜见。而后两者就不同了,因为显示了相同且相似的品行和做派,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必定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很少有反目成仇的事情发生。 “包括这一次的私盐事件吗?你……成阳侯也没有参与吗?”王泽微微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郑岩微微摇了摇头。 见状,王泽眉心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其中的不信任没有丝毫的掩饰。 “别这么看着我。”郑岩轻叹。 “这件事情他确实没有参与,之所以会和他扯上关系,不过是被郑文给坑的。” “郑文?” “对,郑文。”郑岩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语气微微有些怪异的说道:“我爹虽说是不怎么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郑文就不一样了。 虽然太子不怎么样,但是比起郑文来说,可也算的上是城府深厚了,想要折服郑文,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你爹不管吗?” “为什么要管?”郑岩微微偏头,看着王泽有些奇怪的说道:“尽管太子不怎么,但是他的储君之位还是极其稳固的,若是没有意外,未来上位的肯定是他…………” “我明白了。” 郑岩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泽便已经彻底的明白了。 作为一名唯一活下来的异姓王,郑瀚杰自然是不会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周广太子之位稳固,只要不出意外,必然登基,但是周广本人又太过差劲,所以很有可能会自己作死把自己的太子之位给玩死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被别人给玩死。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做两手准备的,明面上,虽说是全力支持周广,但是却又不陷入太深。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为了让周广放心,就拉出了自己的长子郑文。 一旦周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郑瀚杰便能够立马抽身而出…………至于郑文,自然也就成了一枚弃子。 想到这儿,王泽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估计之前郑瀚杰对于郑文的态度,演的部分怕是占了大多数。 “所以说,这一次如果我们要查的话,只需要针对郑文查就可以了吗?” “不。”郑岩摇头。 “这一次,已我爹为突破口,你们放心,暗地里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而我爹,也会给你露出一些破绽,保证能够让你们将这件差事办的漂漂亮亮。” 郑岩的话,让王泽有些不解,凝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郑岩,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了王泽一眼,郑岩轻笑道:“私贩官盐,结党营私,听上去是很大的一件事,可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太子为主做出来的,其余人,撑死也不过就是听命行事罢了。 已我爹的身份,虽说会受到惩罚,但是却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惩罚。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将郑文抛弃了的话,未免有些奢侈。” “这样啊!”王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些话,应该不是郑瀚杰想要你告诉我的吧!” 王泽轻笑着看着郑岩,眼中划过一抹晦涩。 太直白了,几乎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一般,这很不对劲。 “对,没错,我爹确实没有让我说这些。”郑岩坦然承认道:“这一切,都是我要告诉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郑文成为弃子。”郑岩轻笑,眼中布满了冷芒:“我可以不去找我爹的事,但是并不代表着我和郑文的事也能了了。 所以,我要搞死郑文。” 郑文与周广一体,只要周广没事,那么郑文也必定没事。 若是想要让郑文成为弃子,首先就得搞死周广。 可是,他真的只是要搞郑文吗? 看着郑岩,王泽眼中晦涩难测,显然,他并不觉得郑岩的目的会向他说的那般简单。 就如同他不相信郑岩会向他自己说的那般真的能够放下与郑瀚杰之间的恩怨一般。 还有周君青…………这个害死郑岩祖母的罪魁祸首………… …… …… 看着身后巍峨雄伟的上京城,刘亭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微微有些怅然。 如今的他,显得有些迷茫,明明这个天下这么的大,可是却没有让自己容身的地方。 弃子……弃子……呵,真特么的不甘心呐! 轻叹了一口气,刘亭脸色有些怨毒的转身准备离去。 可才刚转过身,整个人便惊住了。 看着那默默的站立在不远处的倩影,小心的探查了一番周围,轻笑出声 “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可以拿得下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女子缓缓的抬起了手,剑锋直指刘亭。 “当初,因为我,才让你有了得手的机会…………这笔帐,该算了。” “是么。” 耸了耸肩,刘亭显得有些无所谓,看着女子很是好奇的问道:“能说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第198章 走在大街上,看着气定悠闲的王泽,周鴻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不是,你们两个在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实在忍不住的周鴻发出了自己第十九次询问。 “没说什么啊,就是互相放了几句狠话而已。”王泽耸了耸肩,很是无辜的说道。 听到王泽的回答,周鴻眨了眨眼。 “你刚才不是说你又把他打了一顿吗?” “是吗,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王泽有些迷茫。 “嗯,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周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确定的说道:“第十五次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回答的。” 王泽:“…………” 没好气的白了周鴻一眼,王泽直接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 “为了你这点事,都三天没回家了,走了。” 对着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王泽的身影逐渐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看着王泽离去的方向,周鴻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了一旁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的何正阳。 “他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 何正阳:“…………” 默默的看了周鴻一眼,何正阳一言未发,低着头,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周鴻:“…………” …… …… 回到侯府,王泽并没有看见当家主母张琪,事实上,自那一次见过张琪一面后,他至今都未曾在见过第二次。 就好似之前那一次,张琪就是专门跑过来看自己的一般。 回到小院里,并没有看到林芯的身影。 看着林芯紧闭的房门,王泽略微沉吟了片刻,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林芯,在吗?” 砰!咔嚓!! 伴随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声,林芯慌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呀,你怎么回来了。” 伴随着林芯的惊呼声,王泽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房门被顶住了。 王泽:“…………” “林芯,你干什么呢,大白天还锁门?”王泽微微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王泽的询问,房间内先是沉默了片刻,才微微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在睡觉,没穿衣服,你,你不许进来。” 王泽:“啊咧?” 为什么我突然间会有一种特别激动的赶脚? 沉吟了片刻,王泽才缓缓的说道:“那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你有什么事情这样说就可以了,我还没睡醒。”林芯悠悠的说道。 “可我听你的声音觉得你很清醒啊!”王泽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语气也微微有些怪异:“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林芯:“…………” 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是我跟你心有灵犀,还是我太污了? 见房间里没有了动静,王泽眨了眨眼更加的迷茫了。 “林芯,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没有动静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 林芯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咧嘴微微一笑,张口正要在调侃几句,可话还未出口,一阵略有些奇怪的味道突然间传进了他的鼻中。 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眉间,也是皱了起来,微微向前俯下身子,鼻尖轻动。 作为受过好几次伤的老司机,他对于血腥味向来都是比较敏感的。 “林芯,开门。”王泽的声音有些冷,透露着毋庸置疑,极其的强势。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没有动静,房间里一时间,异常的安静。 许久,林芯明明很轻柔但是却极其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不。” “林芯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王泽语气轻柔,却没有半丝的温度。 “同样的话,我不想在说第三遍,开门。” 房间里先是沉默了片刻,才响起林芯弱弱的声音:“你不是一向都与人为善,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让别人吃亏的吗?” “你是在教我办事?”王泽眉毛轻扬,手掌轻轻的抵在了房门上。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门开开。” “我不。” 林芯倔强的回了一句,更加用力的靠在门上。 一时间,门内门外,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许久,房间内林芯的身影突然间缓缓的向下滑落划去。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王泽瞬间脸色大变,猛的抬脚便要向着房门踹去,可脚才踹出去的一瞬间,王泽又猛的将其收了回来。 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变了变,来到窗户边直接拿着凳子将窗户砸了个稀烂从窗户上翻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了躺在地上,赤裸着肩膀的林芯。 那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还带着缠了一半的纱布,隐隐间,有着丝丝血迹透漏而出。 而桌子上,也丢满了被血迹染红了的纱布。 一时间,王泽的脸色,冷的吓人。 紧珉着嘴唇,走上前轻轻的将林芯抱上了床,有些怜惜的将林芯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后,轻声说道:“你先忍一下,我去给你喊大夫。” 说罢,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明明走的不快,可只是一个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 …… 待丫鬟将林芯身上的污渍清理干净换好衣服退下后,王泽站在床边看着昏睡的林芯沉默了片刻,默默的走出了房间,看着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大夫,眼眸微冷:“记住了,若是她出了半点的差池,我要你全家陪葬。” 听到王泽的警告,年近五十的老大夫有些慌,颤颤巍巍的掏出手帕擦拭着头上的虚汗。 “大,大老爷放心,里面的那位姑娘看着伤的挺重,实际是上并没有伤到要害,过上一会儿,就能醒转回来。” 听到大夫的话,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何松递了个眼神。 接到王泽的眼神,何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盘子又走了回来。 看着递到自己身前的盘子,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王泽一眼,待王泽点头后,才缓缓的揭开了上面盖着的红布。 顿时,满满一盘子亮晶晶的银子直接亮瞎了他的眼。 一时间,整个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王泽,语气止不住的颤抖着。 “大老爷放心,小的给姑娘用的都是独家秘传的上好的金疮药,小的保证,绝不会留下一丁点的伤疤。” …… …… 第199章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冷寂。 看着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边的王泽,林芯眨了眨眼,弱弱的喊道:“王泽,我饿了。” 听到林芯的话,一直都在楞楞出神的王泽才微微缓过来了神,抬头看了林芯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停的掂着脚尖。 “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王泽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眨了眨眼,林芯有些无辜的珉了珉嘴。 “解释什么?” “怎么受的伤?” 林芯沉默,微微偏头不在看王泽。 见林芯如此,王泽也不催,就那么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掂着脚尖又放下。 脸色,更是冷的吓人。 过了许久,一声悠悠的轻叹声自房间内响起。 “好了,怕了你了。”林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就是去给你出气去了,结果一不小心被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王泽的语气极冷,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因为他的声音而降低了几分。 微微沉默了片刻,林芯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刘亭。” “谁?”听到林芯的回答,王泽猛的一愣,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林芯,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你说谁?” “刘亭。”林芯声音低沉而又简练的重复道。 “你怎么能找得到他?”王泽眼眸微敛,声音低沉。 他不相信刘亭的下落是林芯自己查到的,这不现实。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有人告诉她刘亭的下落。 不论是好意还是恶意,既然害的林芯受了伤,那么,其罪当诛! 偏头看了王泽一眼,林芯珉了珉嘴,有些撒娇的说道:“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你还指不定会怎么去欺负人家呢。 你这样子的话,那以后就没有人在帮我办事了。” “你误会了。”王泽强笑着柔声说道:“我不是要去找他麻烦,我只是比较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刘亭的下落而已。” “毕竟,前脚他才跑出来,后脚你就堵住了人,这里面,还有他得到消息然后在给你通知的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刘亭还没跑出来,他就已经发现了。 这样的牛人,我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一下,和他交个朋友。” “是这样吗?” 狐疑的看了王泽一眼,林芯稍微纠结了那么一会会,便嘟起了嘴。 “就不告诉你。” 听到林芯的话,王泽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是轻笑了起来,没有在继续追问。 心底,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然后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的红。 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林芯,则是思绪万千。 相比于刘亭那样的江湖好手,她的那点儿功夫,若是单打独斗,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 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一个不小心被蹭的…………若不是因为父亲的突然插手,那把刀,可是能将半边的胳膊直接给砍下来的。 至于一开始父亲为什么不插手………… “女儿呐,虽说你和那王泽是共患难,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高枕无忧,爹给你说哈。 那个王泽现在已经回京好几天了,那儿的事,也已经有了些结果,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到时候啊,你也不必太明显,就这么遮遮掩掩的一个不小心让他看到你肩上的伤。 到时候,已他的脾气,肯定是会追问你怎么回事的,你不能立刻告诉他,你要…………”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无良老爹教给自己的撩男小技巧,心中更是燥的不得行。 作为一个曾经的千金小姐,她哪需要干这种事情啊,竟然要耍小手段去讨好别人………… 一开始,她是极其的抵触的,坚决不同意老家伙的鬼主意。 毕竟,她要杀刘亭,只是单纯的想要给王泽出气,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的好不。 可是,谁知道这家伙怎么回来的这么巧,然后自己又那么鬼迷心窍…………把老爹教的小技巧用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这也是老爹没看到,若真的看到的话,那肯定是会捧着下巴直呼天赋异禀。 看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己的王泽,林芯直感觉自己这次的小手段没有白耍(划去),直感觉自己这次的伤没有白受。 还算你有良心。 接受完王泽的投喂,林芯止不住笑意的低声嘟囔了一句,便直接将被子盖住头,一副我累了我要睡觉的样子直看的王泽一脸懵逼。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什么有良心? 心中好奇,想要开口询问,可偏偏林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直让王泽一阵无奈。 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被子下的林芯,轻声说道:“行吧,那你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喊我。” 说罢,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也就在出了房间的一刹,王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青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走出院子,看着门口站立难安的何松,声音冷冽无比。 “给我个解释。” “大,大人。”何松有些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看着王泽讨好的喊道:“这,这真不干我的事啊!” “不干你的事?” 王泽冷笑,看着何松的眼神,更是冷芒大放:“我让你跟着林芯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吗? 现在林芯伤成了这样,你却说不干你的事? 那么请问,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要你是吃饭的吗?”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的脸色猛的一垮,看着王泽大声哭喊道:“大人,我冤呐。” 说着,直接跪在了地上抱住王泽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大人,林芯姑娘的脾气你是不知道啊,她也就在你面前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乖巧,这您一不在,她那个脾气,实在是有点儿吓人啊,小的,小的根本就不敢管…………” “你的意思是说林芯刁蛮任性喽?”王泽眉毛轻扬,语气也变的无比的温柔,将手轻轻的覆盖在何松的头上,和煦的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儿没听清。” “大人,是小的失职,小的是个废物,竟然让林芯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小的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大人,你狠狠的蹂躏小的吧,千万不要怜惜小的。” 王泽:“…………” 第200章 见林歌 看着何松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王泽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狠狠的蹂躏你? “行了,松手吧!”王泽没好气的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也不能全都怪你,下不为例。”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顿时喜笑颜开,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王泽讨好的笑道:“嘿嘿,我就知道大人您是心疼我的。” 王泽:“…………” 没好气的白了何松一眼,他发现这家伙的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看来以后得好好的调教一下这个家伙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王泽松开手掌,看着手心中的纸条,目光若有所思。 “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啊?哦。” 有些迷茫的看了王泽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王泽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有停留,跟着王泽走出了侯府来到了一家茶楼。 此时,包厢里早有一个身态发福的中年男子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两人。 见王泽跟何松进来,男子笑呵呵的拱手行礼道:“林歌见过王公子,见过翎羽将军。” 听到林歌的话,王泽猛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何松。 “翎羽将军?” 王泽的声音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深沉。 先是愤愤的看了林歌一眼,何松挠着脑袋讪讪的笑了起来。 “公子,小的之前不是在军中当过兵么,因为有点儿小身手,所以就混了个将军,嘿嘿嘿…………” “哦,是么?”神情莫测的看着何松,王泽语气略微有些奇怪:“那翎羽将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这个老夫可以给王公子解释一下。”林歌笑呵呵的抚须说道:“何将军之前在军中的名字便叫何翎羽,在侯爷帐下翎羽军中坐的头把交椅,想必说道这儿,公子应该已经明白了吧,能够已何将军的名字命名…………当年何将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呵呵,那也比不上您啊!”何松看着林歌阴阳怪气的说道:“当初整个镇北军中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鼎鼎大名,狗头军师嘛!” “呦,原来是熟人啊!”王泽嘴角啜笑,语气说不出的怪异。 “嘿嘿,公子你这可就误会了,咱和这种连自己亲闺女都坑的狗玩意儿,可不熟。”何松冷笑。 对于何松的阴阳怪气,林歌只是摇头笑了笑,没有搭理何松,对着王泽接着说道:“后来吧,因为犯了些事,差点就被朝廷给直接砍了脑袋。 还是侯爷仁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货给保了下来,后来,这货就化名何松在侯爷府邸里当了一个小小的护卫。” “哼。” 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何松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将头扭向了一边,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对林歌的话有任何的反驳。 显然是默认了林歌的说法。 “嗷~~” 拉着长调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松一眼,王泽直接伸手搂住何松的肩膀笑道:“没看出来啊老何,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说说,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差点被砍了脑袋。” “也没什么。”何松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就是砍了皇帝一个叔叔的侄子。” 王泽:“????” 我这满脑子的问号,不是因为我有问题,而是因为我觉得你有问题。 砍了个皇亲国戚,还没什么? 你这心是真大啊! 轻轻叹了一口气,何松有些怅然的说道:“当初,我所率领的翎羽军才攻下了一座城池,在城破之时,我便明令禁止烧杀劫掠,可那家伙却偏偏明知故犯。 我也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直接提着刀将那狗曰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然后,事情就闹到了陛下那儿。 那个时候,陛下其实已经有了要对侯爷动手的念头,于是就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侯爷为了保我,向陛下妥协了不少,不然的话,就凭那么几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又怎能动得了楚贵妃。” 说罢,何松微微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深沉的说道:“但是我不后悔,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会那样做。” 王泽的手微微僵了一刻,紧接着便又没事人一般的轻轻的拍了拍何松的肩膀。 “你做的很对,即便是我,也会那么做。”王泽轻声安慰道:“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即便是没有你的事,楚……贵妃也会有这么一劫的。” 说罢,又轻拍了拍何松的肩膀转身坐在了林歌对面。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王泽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不知林伯父这么大费周章的约小侄见面,是有何事?” 一直关注着王泽从进门到坐下一举一动的林歌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端着茶杯珉茶轻笑。“没有事情,就不能见一见王公子吗?” “你都把我女儿给拐跑了,我要是在不赶紧过来看一看,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哦?”林芯眼眸微敛,不动声色的抿嘴轻笑了起来:“芯儿,不是伯父亲手送过来的吗?” “我只是让她保护你,可没说要让她把自己给搭进去。”林歌脸色微微有些恼怒的瞪着王泽怒斥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呵呵。”王泽冷笑,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停的轻点着桌面:“一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受伤的人,竟然还有脸在这儿职责王某?” “你以为我愿意啊!”林歌很是恼怒的骂道:“谁让我的那个一根筋的女儿一心想着要亲手给你报仇啊 本来我是不想把刘亭的消息告诉她的,可是,谁能想到那臭丫头竟然如此的倔强,竟然跟我闹死闹活的,没办法,我只好费了大部分心思把刘亭的消息查了出来,在然后…………” 说着,林歌的脸上布满了怒气,太阳穴上的青筋更是直冒。 “谁知道我那个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大白菜竟然为了你这么一头死猪连命都不要了,我,我真恨不得拿着菜刀把你给大卸八块…………” 王泽:“…………” 第201章 林歌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林芯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如今林歌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空巢老人在不停的回忆着过去的样子。 “你别看芯儿大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实际上,那丫头的胆子,小的很呢,记得她五岁的时候,她房间里跑进去了一只老鼠,吓的她大半夜的就那么光着脚丫的跑到我房间里死死的抱着我不放手,怎么说,都不顶用。” 说着,林歌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可很快,那么笑容便的有些苦涩了起来。 “只是随着丫头越来越大,这心思也就越发的多了起来,和我这个当爹的,也越发的生分了起来,可即便如此,芯儿这丫头对我这个当爹的,还是极其依恋的。 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去侯府见她的时候,那丫头,都高兴的手舞足蹈…………就跟她小时候每次我回家给她买糖葫芦一样。” “你确定你女儿不是高兴的又动刀子又下药?” 何松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一些的。 听到林歌的话,王泽也是微微有些怅然,看着林歌轻叹道:“伯父的意思我能理解,毕竟,芯儿从小就缺乏母爱,总归是有些…………” 王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歌打断了,有些发愣的看着王泽,迷茫的问道:“缺乏母爱?” “难道不是吗?”王泽微微歪了歪脑袋:“芯儿的母亲不是在她小时候就已经…………” “对,没错。” 王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歌给打断了,只见林歌一手捂脸,整个人都无比的痛苦颓废,低声啜泣道:“若不是夫人走的早,芯儿想必会过的更加的幸福快乐吧,也不至于…………呜呜呜…………” 说着,林歌更是直接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见林歌这般,王泽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看着林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而身后的何松,则是满脸的腻歪,脸上满满的都是我想要吐槽却又不知该如何吐的模样。 妹的,还真是够无耻的了,为了刷王泽的好感,把自己的女儿搭进来也就算了,你特么的现在直接就把自己老婆给说死了…………你牛批。 妹的,姓林的,我告诉你哈,就这事儿,你不给个百八十万两的封口费,我就把你今个说的话,全捅到你夫人那去的。 哼哼哼,你老林怕老婆的名声可是声名远扬的,到时候,要是被你夫人知道你这么说她的话,就已你夫人的那个彪悍劲儿,你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不说心理活动丰富的何松,好不容易,王泽才把情绪激动的林歌给安慰了下来。 一边低声啜泣着,林歌一边哽咽的说道:“公子,你放心,这次死的刘亭保证是真的,尸体就藏在东城城隍庙里的石像下面,你大可以去亲自查看呜呜呜,公子,你就放心吧,我老林办事向来稳妥,更不要说还有我那么一个可怜的女儿,她跟我本来就已经很生分了,若是小老儿我在把丫头好不容易开口求我办的一件事情给办砸了,那她还不得恨死我这个当爹的啊!” “是是是,伯父你不要担心,不要担心,芯儿那儿我一定会劝她的,你放心,侄儿一定不会让芯儿对你有任何芥蒂的,也不会让芯儿受到任何委屈的, 伯父,我的为人你也知道,对自己人,那是相当好的…………” …… …… 出了茶楼,即便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了,王泽的脑袋瓜子还是在不停的嗡嗡做响。 满脑子都是林歌这个糙汉子故作扭捏姿态嘤嘤嘤哭泣的声音。 实在是受不了的王泽,连忙找了个借口从茶楼里跑了出来,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并不重要的原因。 真正原因是因为…………时间要到了。 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王泽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始砸了。 低吟了一句,不搭理身后何松的满脸疑惑,直接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着侯府走了回去。 才刚走到门口,便见里面跑出了一个慌慌张张下人,一边向着王泽跑过来一边大声哭喊着。 “公子,公子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您的食客居被郑驸马给砸了,不仅砸了,他还把食客居掌柜的给打残了…………” 听到下人的话,王泽眼中微微一闪,紧接着勃然大怒。 “好你个郑二蛋,竟然连劳资罩的地方都敢砸?不仅砸了小爷的地盘,竟然还敢打我的人? 踏马里个巴子,你个龟孙儿,我看你就是活的腻歪了。 何松,叫人,把弟兄们都给老子叫齐了,劳资今天非得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说罢,便怒气冲冲的跑进了侯府,从厨房提着一把柴刀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何松也召集了一帮子护卫带着家伙紧跟着王泽朝着东市直奔而去。 看着王泽的背影,何松心底直犯嘀咕,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公子这个模样…………有点儿假。 更何况,你这目的地也太明确了点吧! 这是直奔主题的节奏啊! 大哥,你都演了好歹也演的真一点啊喂! 心底嘀咕着,可表面上却是面无表情。 毕竟,这个时候的王泽,看上去还真的挺吓人的,说不定是真的性情外显呢。 跟着王泽,很快就来到了东市一家郑府名下的酒庄。 站在门口,王泽没有丝毫的废话,直接大手一挥怒吼道:“砸,给本公子砸,谁要是敢阻拦,诸吽被打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就把他们打成什么样子,明白吗?” “明白。” 众人齐声怒吼道。 听到手下的回答,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猛的又一挥手,身后众护卫直接拔出大刀犹如猛兽出笼一般向着酒庄冲了进去。 那场面,人山人海,锣鼓齐天,怎是一个壮观可以阐述。 …… …… 第202章 “砸,给我狠狠的砸,把那个牌子给小爷劈了…………” “什么?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还敢拦我?何松,何松,给小爷把这掌柜的腿给折了…………” …… 提着柴刀,大刀阔斧的坐在正中央,端是一个意气风发。 “别砸了,别砸了,哇……别砸了,砸不得啊,砸不得啊大老爷呜呜呜…………” 即便是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酒庄掌柜的还是哭喊着不停的往王泽的方向爬着。 这都是他的心血啊,都是他一块砖一块砖的从一个小酒楼辛苦操劳了几十年才拼出来的家业啊! 尤其是看到那一坛又一坛的好酒全被砸的稀烂的时候,更是心碎了一地。 眼眸,更是直接充血,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酒庄掌柜的是心痛愈加,可王泽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就像是做了全套的大保健一样,心情舒爽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也是兴起,提着柴刀,直接兴冲冲的也跟着砸了起来。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的脆响,看着一件又一件精致的玩意儿被砸的稀烂,王泽的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王泽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的打砸着,似乎就是单纯的看到哪儿不顺眼就给砸一下。 一路走着,一路砸着,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柜台。 此时的柜台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相对而言还算是结实的物件依旧完整的散落在地上。 摸了摸下巴,看着那几个模样完好的坛子,王泽莫名的感觉一阵不爽…………唔,表面上看去好像是挺不爽的。 活动了下手腕,扭了扭脖子,王泽将手中的柴刀对着其中的一个坛子高高举起。 见王泽如此,那掌柜的瞳孔猛的一阵收缩,整个人,都跟疯了似的挣扎着朝着王泽跑了过来。 一时间,就连何松都没有压住人。 虽然跑的很快,可毕竟距离太远,尽管掌柜的爆发出了惊奇的潜能,但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 在距离王泽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王泽手上的柴刀终究是落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瓷器碎了的响声,掌柜的整个人的脸色,都失去了血色。 眼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一时间,直感觉大脑一阵发昏,眼前一黑,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完了。” …… 而王泽包括在场的众人也是愣住了,看着夹杂在碎片中被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心中都是有些好奇。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唉! 眨了眨眼,王泽一脸惊奇的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捡起。 何松见状,很是有眼色的连忙将一个相对完好的桌子搬了过去。 给了何松一个赞赏的眼神后,王泽才将包裹平放在了桌子上打了开来。 入眼的,是三本账簿,翻开看了一眼,王泽直接乐了。 哦吼,还真是了不得的东西啊! 账本中记录的,赫然便是郑府通过酒庄将官盐偷运出上京城贩运的详细记录。 记录的很详细,其中的内容也很恐怖,每一笔账的交易数额就没有低于万两的。 大致上翻阅了几眼,王泽便随手将其丢给了何松。 “去,将这三个账本送到楚王府去,告诉周鴻,这事要是不请我吃大餐了不了。” 王泽笑呵呵的吩咐道,整个人的心情,都是愉悦无比。 接过账本,看着笑呵呵的王泽,何松眨了眨眼,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自心中升起。 “自家的公子该不会是和郑岩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吧!” 也由不得他不这样想,前脚人郑岩莫名其妙的发神经砸了你的酒楼,后脚你就要报复回来砸了人家的酒庄。 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偏偏你这么一报复,竟然还报复出来了这么一堆账本? 你这也太巧了吧! 你要说这里面你们之间没有py交易的话,我何松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用。 尽管心中腹诽着,可何松也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当纨绔还是有好处的。 毕竟莫名其妙的砸人酒楼这种事情吧,要是别人干的话,痕迹肯定是很明显的,可若是郑岩的话…………还真没什么毛病。 而自家少爷呢,虽然说一口一个已和待人,可实际上王泽的睚眦必报在整个京城那也是出了名的。 就已王泽这种向来都是报仇不隔夜的名声,知道自己酒楼被砸了的消息,当场召集人马去砸郑家的产业…………这也没什么毛病! 然后,很不小心的砸出了个账簿…………这也很合理。 若他何松不是一直都跟着王泽的话,他肯定会觉得这酒庄掌柜的居心不良,竟然私藏账簿,不仅藏了账本,还特么的被人给翻出来了。 顶多也就是骂一声废物,然后在想办法搞死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但是,偏偏他就是一直都跟着王泽的,先不说对王泽的了解,单单是王泽那不正常的行为…………先是急冲冲的回府,在是直奔酒庄而来,最后在加上那虚假的演技…………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外人,不然的话,自家公子的演技绝对是妥妥的。 作为跟了王泽这么长时间的何大护卫,在这方面是很有发言权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在王泽砸出账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何松还没有将账簿送到楚王府的时候,身在府中的郑文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知道账簿的事情的时候,郑文整个人的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 “废物,废物,全他妈的都是废物。” 心情暴躁的郑文直接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稀巴烂。 “黎东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对你那么的信任,我对你那么的不薄,你特么的竟然暗地里做手脚,你特么的竟然敢私自留了账本? 你想干什么,你想弑主吗? 你特么的留账本就你就留,你就不能藏的严实一些吗,你竟然让王泽这个时候把账本翻了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知不知道光凭你手中的账本会害死多少人吗? 废物,他妈的全都是废物…………” 郑文嘶哑的吼骂声在房间里不停的回响着,门口的丫鬟皆是低着头颤颤巍巍的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作为伺候郑文的下人,她们比谁都清楚,自家的这个大少爷,看似温文尔雅,可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第203章 蓦然间,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几名丫鬟下人皆是悄声匿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没一会儿,紧闭的房门便被打了开来,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郑文缓缓的走了出来。 “去,让人去给我好好的查探一下,那几本账簿上面,到底记录了多少东西,涉及到了谁。” 郑文语气有些阴狠的吩咐道:“还有,我不希望黎军那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活过今晚。” …… …… “王哥,牛批啊!” 看着手中的账本,周鴻一脸的钦佩。 “王哥你不过就是欺男霸女的功夫,就弄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啧啧啧,也不枉小弟我去巡捕营捞你一场。” 王泽:“…………”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想打人呢? 此时的王泽,才刚从巡捕营里面出来,许是折腾的次数太多了,害的赵鑫有些扛不住,这一次直接给王泽来了个狠的,不仅换上了囚服,还打了王泽十大板。 皮开肉烂到是没有,但是疼是真的疼,连碰都不敢碰。 所以此刻的王泽,是爬在床上的。 而周鴻,则是坐在床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账本,看到兴起,还直接抬起手朝着王泽的屁股猛的拍上一巴掌。 顿时,引的王泽一阵惨叫。 “嗷…………周鴻你要死啊!” 王泽扭过头怒视着周鴻。 “你特么看账本就看账本,你打我干什么。” “哈哈,激动,激动,主要是有些儿激动,王兄莫怪,莫怪,哈哈哈…………” 周鴻讪笑着连忙对王泽赔礼。 “你激动你到是拍你自己啊!”王泽怒吼。 听到王泽的吼叫,周鴻眨了眨眼,有些无辜的说道:“可如果我拍我自己的话,我会疼的啊!” 王泽:“…………” 吔屎啦你。 见王泽如此,周鴻也不以为意,若无其事的将账本收起轻笑道:“本来以为这件案子会很难办,没想到一来王兄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哈哈哈,有了这个,我保证…………” “你别在这儿得意了。”王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周鴻的话,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案子,本身它并不难查,只要稍微用点心,总归是能查到的。 这件事情,难的地方就在于…………此案所涉及的人员,太过于敏感了。” “是啊!”周鴻轻叹道:“一个太子,一个曾经的异姓王,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官员,能不难办吗?” 说着,周鴻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很是庆幸的笑道:“幸好本皇子有先见之明,把你跟老何给拉扯进来了。 不然的话,打死我都不接这个烂摊子。” 王泽:“…………” 看着周鴻,王泽张口正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何松突然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先是对周鴻行了一礼,接着便趴在王泽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反正听完何松的汇报后,王泽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见王泽如此,周鴻也是有些好奇。 “怎么了?” “没事。”王泽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怪异的说道:“就是有人想要黎军的命,给黎军的饭菜里下了毒,不过没得手,连第一道工序都没有过便被发现了。” “啊咧?” 周鴻有些惊奇的歪了歪脑袋,看着房间外的天色,眨了眨眼。 “现在还没到晚上啊,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许是急了吧!”王泽嘿笑出声。 “就算是急了,也应该是想办法先从咱们身上下手才对啊!”周鴻有些疑惑的微皱眉头:“要知道,账本可是在咱们手上的啊!” “第一,你我的身份都很特殊,他们就算是想在咱们身上做文章,怕是有些难。 可黎军就不一样了,撑死也不过是一个商贾罢了,杀他,远比杀你我更省事。 第二,若是黎军死了,那这三本账簿的价值可就要大大缩水了,毕竟,证人证词什么的,都可以伪造,只要黎军死了,到时候万一有人反咬一口说这是诬陷,咱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制裁他们。 第三,他们这个时候刺杀黎军,未尝没有杀人灭口的意图,也有可能是黎军手上还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没有落在咱们的手上,刺杀黎军,也是为了已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劣势遏制住。” “如此看来,他们是非要置黎军与死地不可了。”周鴻脸色有些凝重,冷笑道:“既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如愿了。” 说罢,便直起身走出了房间,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去,立刻将黎军转移,然后在加派人手对其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他,还有吃的喝的,全部都要确定没问题后才能进他的口。” “是。” 领了命的侍卫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转身离去。 待侍卫离开后,周鴻微微回头看了眼房间的王泽,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其实刚才的话,他并没有说完。 那就是…………有人要浑水摸鱼。 …… …… 与此同时,枫山,昭和殿。 看着侧躺在软蹋上有些无所事事的周君青,祝荥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老臣认为…………由三殿下查办此事,可能会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妥。” 听到祝荥的话,周君青微微睁开眼瞟了祝荥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有何不妥?” “启禀陛下,本来一开始老臣也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祝荥拱手施礼,有些为难的说道:“可这两天,老臣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话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试探朕。”周君青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那日昭阳殿的事情后,他就特别的…………那啥……整天到晚都是心不在焉。 见周君青如此,祝荥吓的直接一个激灵,慌忙说道:“启禀陛下,是这样的,老臣听人说……那富商孙成的儿子,之前就是三殿下从京兆府里捞出来的,老臣,老臣担心这里面,可能三殿下也有参与…………” …… 第204章 “老臣担心,三殿下可能也有参与此事。” 祝荥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并没有说周鴻肯定有参与此事,也没有说周鴻没有参与,只是说了有可能。 这样的话,不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涉及到他的身上。 顶多,也就是一个听信谣言的小过。 这对于他这个朝廷老臣来说,也就是毛毛雨啦。 听到祝荥的话,周君青眼眸微敛,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吗?都传到你这儿来了?” “啊咧?” 祝荥眨了眨眼,看着周君青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陛下也知此事?” 淡淡的看了祝荥一眼,周君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周君青如此,祝荥脸上的疑惑更甚。 “既如此,陛下为何还要让三殿下去主查此案? 按道理来说,这件案子,三殿下应该避嫌才是。” “老三那件事,朕还是知道的。”周君青语气平淡的说道:“那小子,是收了人钱才去捞的人。” 说着,周君青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有些惆怅的接着说道:“许是朕这些年忙于公务,对他的教育有些疏忽,这才导致他堂堂一个皇子竟变的比街头混混还要混混,哼,这次让他办这件案子,朕也是想要看看这臭小子到底有多少的能力,日后,也好管教。” 语气中,充满了作为一名父亲对不争气儿子的愁虑。 可这般话语,听到祝荥的耳中,却是有些不大得劲,低着头陪着笑,眼睛却是微微眯起。 显然,之前朝堂上二殿下与五殿下的行为让周君青颜面扫地,而太子周广又是此次事件的直接参与者………… 如今,最有优势的三个皇子,皆被周君青所恶,在看周君青现在的架势…………这是要把周鴻提出来啊! 那么,这位三殿下又会怎么做呢? 是会把这件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还是会办的一塌糊涂? 办的好了,定会引起周君青的猜忌。 你有这么强的能力,却一直装一个不堪重用废物一般的纨绔,你是何居心?想干什么? 可若是办的太差了的话…………呵,一滩烂泥,赶紧滚到角落里混吃等死去吧! 当然,尽管之前的周鴻也确实是在混吃等死,可是,两者之间的性质,可是天差地别。 这一次,若是真被周君青打了标签,那可就真的是混吃等死了,绝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心中百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陪着笑对周君青奉承道:“陛下,三殿下为人聪慧向来都是知礼数,懂礼节,这次的案子,想必会给陛下办的漂漂亮亮的…………” “你呀,净会说些好听的话讨好朕。” 周君青有些好笑的点了点祝荥,有些怅然的叹了一口气:“朕也不指望老三能把这件差事办的多漂亮,只要没有弄的一团糟,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此,即便是精通人情世故的祝荥,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陪着笑不说话。 见祝荥不搭话,周君青也不恼,眼眸微敛,沉吟了片刻,招了招手,示意祝荥附耳过来。 待祝荥凑过来后,周君青才小声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祝荥先是一愣,接着低声轻笑了起来。 “陛下放心,太…………齐姑娘的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而且在众位高僧的解说下,也释怀了起来,不在继续寻死觅活了。” “哦,是么?”周君青的眼睛眯起,看着祝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件事情办的不错。 暂时,朕就不赏你了,等到事成之后,朕一块赏你,如何?”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脸色猛的一变,连忙起身弯腰后退了一步直接跪在了地上。 “为陛下办事,乃是老臣的本分,陛下如此,实在是折煞老臣啊!” “你呀你呀…………” 周君青失笑出声,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愉悦。 …… …… 距离枫山不远的一座客栈中,乔装打扮的林歌从马车中下来后,便脚步匆忙的走进后院,看着院子中央深不见底的深井,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对此,一旁的随从早就见怪不怪,依旧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防止着可疑人物的出现。 而跳下井的林歌,却是顺着底部的地道来到了一处密室当中。 密室当中,躺着一个人,一身灰色劲装,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惨白,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着,肯定会已经他是个死人。 而林芯若是看到这个人的话,一定会惊呼出声,然后提着四十米的大砍刀对着林歌就是一阵猛砍。 老娘我辛辛苦苦弄死的人,结果你又把他给救回来了。 好哇,我就说你咋这么好心的不等我确定刘亭有没有死就迫不及待的主动帮我处理尸体,搞了半天是别有所图啊! 然而,林芯注定是不会知道刘亭依旧活着的消息了。 见林歌进来,刘亭有些艰难的微微偏头,看了林歌一眼。 “为什么要救我?” “怎么,我救你很稀奇吗?”林歌轻笑着上前,也不嫌地脏,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在了刘亭的旁边。 从腰间掏出一壶酒美美的喝了一大口后朝着刘亭递了过去。 “来一口?” “不喝,你太脏。”刘亭默默的偏过头,对林歌递过来的酒壶视而不见。 “不喝拉倒。” 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林歌将酒壶收回,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很是舒爽的咂咂嘴。 “看来你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名废子了呀!”林歌有些感慨的轻笑出声。 “管你屁事。”刘亭冷笑,看着林歌,语气充满了锋芒:“你也别得意,早晚有一天,个也会和我有一样的下场。” “那你怕是想多了。”林歌得意的笑道:“我可比你聪明多了,就算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像你这么惨的。” “呵,那我拭目以待。”刘亭冷笑。 见刘亭如此,林歌也不解释,有些怜悯的看了刘亭一眼,心中却是得意的狂笑不止。 傻狍子呦,你永远都不知道爷爷我给自己上了一层什么样的保险。 狗头军师,又岂是浪得虚名? 第205章 “刘亭,我们做个交易吧!” 稳定心神后,林歌看着刘亭浅笑着说道:“如今你已成为弃子,这天下虽大,可是却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地。 你我都知道,作为潮海帮帮主赵汉庭的义子,又为太子当了那么多年的走狗,你知道太多他们的事情。 只要你敢露头,必死无疑。 我这个人呢,心比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可以也愿意护你周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林歌的话,刘亭心中一动,眼眸微闪,不动声色的问道:“条件是什么?”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对方愿意也舍得在自己身上付出,那必然是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见刘亭如此,林歌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浓郁了起来。 “嘿嘿,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说着,美美的灌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角后才轻笑着说道:“他们为什么杀你,我就为什么要救你。” 说完,不等刘亭说话,林歌又接着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劝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在开口说话。 暂且不论程丰到底是不是被你所杀,呵,刘亭,想必你心里应该跟清楚,若不是因为被人出卖,郑岩又怎会抓住你,而出卖你的人是谁,这个想必你心底门清吧!” “自是知道。”轻笑着看着林歌,刘亭眼睛眯起,似笑非笑的笑道:“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又怎么知道那条地道的?又怎么知道我会从那条地道中出来?” 郑岩府中的那条地道是直通府外的,从郑府出来之后,他可是做了很多准备伪装,更是确定了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才隐蔽的混出了城。 若说之前栽到郑岩手上是被出卖,可这一次,他着实有些不能理解。 听到刘亭的询问,林歌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语气很是得意的笑道:“刘亭啊刘亭,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郑老太太是怎么死的吗?” 说着,林歌轻轻的拍了拍刘亭旁边的地面,俯下身,盯着刘亭眼睛微眯,声音略有些冷意的低声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探查那个大夫的死因。” 眯着眼看着林歌,刘亭心中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已经暴露了?” “对,没错。”林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掩饰的承认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我?”刘亭冷声问道:“你们不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吗?” “谁说我们想要你的命了?”林歌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整个人,都跟一尊弥勒佛一般,笑的极其的和善。 “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啊! 毕竟,你这么的可爱,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杀你?” 看着林歌的模样,刘亭心底是直冒冷声,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想了很多。 大意了,太大意了。 好一个安远侯,好一个林歌…………刘亭严重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够逍遥到现在,根本就不是对方抓不到自己,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抓自己。 作为公主府里的密道,自然是极其隐秘的,可即便是这样,林歌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偏偏外人还没有丝毫的察觉。 看着笑呵呵的盯着自己的林歌,刘亭直感觉身子一阵发寒,明明是七月酷暑,可他却感觉是伸出寒冬之季。 “所以,我之所以会成为弃子,也是你们暗中搞的鬼吗?”刘亭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的问道。 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任何的解释,林歌笑呵呵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呢,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是让几个暗子稍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了一下,然后你的那几个好哥哥好弟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置你于死地。”说着,林歌还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对,没错,就是这样,你之所以会这么惨,跟我们的关系并不大,完全就是因为你的那些兄弟们。” “呵!!!” 冷笑了一声,刘亭没有说话,心底没有任何愤怒,有的,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他很清楚,这里面固然是有着自己那几位好兄弟的推波助澜,可实际上,真正会起关键作用的,还是林歌。 能够让自己这个最受赵汉庭所重视的“儿子”成为一枚弃子,能够影响到赵汉庭的意志…………这是在潮海帮插进去了多少人啊,又有多少人在潮海帮众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联想林歌如今的模样…………显然,这是要对潮海帮动手了呀,不,这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少的好处,更何况,尽管潮海帮作为江南第一帮,但是真要说起来,在这帮老阴比的眼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够看…… 既然潮海帮不是主要目的,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一念至此,刘亭的心里更加的惊惧不安,以往的种种,也不自觉的开始在心中划过。 潮海帮和太子之所以会产生联系,完全是因为七年前的那件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远在江南之地的潮海帮才搭上了太子这条线………… 当时,作为废除贱籍的急先锋伯阴侯凌子扬因为太过娇狂而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凌子扬之子凌晨在其府中死士的护持下一路从上京城跑到了江南寻求潮海帮的庇护。 而当时负责缉拿凌晨的,正是太子周广,也是因为那一次,潮海帮和太子周广有了第一次的交集。 最后,一来二去的,两方势力便莫名其妙的达成了交易…………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很不对劲,首先,仅仅只是缉拿一个逃犯,又何必需要劳驾一个太子亲自动身,其次,太快了,快的让人简直有些措手不及。 没有任何的试探,没有丝毫的谈判,双方只是简简单单的见了一面,便立刻开始了无差别的合作,潮海帮更是举帮之力全力辅佐太子…………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是太子主动谋划的结果,可是,跟了周广这么久,在加上如今林歌的模样………… “不要告诉我,潮海帮跟太子一方的合作,也是你们一手促成的。”刘亭面色有些苦涩的说道。 第206章 看着林歌,刘亭内心充满了绝望。 原来,从一开始,我才是那个小丑,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似是看到了刘亭内心所想,林歌轻笑着出声安慰道:“别想的这么悲观嘛,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好吧,还确实是你。” 说着,林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谁让你被派到太子底下给他办事呢。 所以吧,要怪你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呢。” 刘亭:“…………” 要不是形势所迫,你信不信我跟你玩命? 事已至今,刘亭也算是彻底的看清楚了形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听到刘亭的话,林歌顿时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呐,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人。”先是赞了刘亭一句,林歌才又笑眯眯的接着开口说道:“你在潮海帮待了那么久,又给周广办了那么多的事,手上,总归是留了一些好东西的吧! 还有,程丰这个聪明人给太子售卖官盐这么久,要说手底下没有一本两本的账,林某是打死都不信的。 可偏偏,林某找了这么久,却愣是没有找到账本,刘大侠,想必是你先一步收起来了吧!” “我这里到是有一些太子周广与外族勾结贩卖禁物的证据,也有很多潮海帮勾结官员,兼并土地,杀人越货的证据,程丰暗地里留下的账本也在我这儿。” 说着,刘亭嘴角微微勾勒起了一抹冷笑:“只是,我凭什么给你?” “就凭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林歌笑眯眯的开口说道:“刘亭,你并没有任何与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本,这一点,请你记牢了。” 林歌的语气很轻柔,可其中所散发的冷意,却是将整个密室都降温了几分。 “现在的你,所能够奢望的,无非就是我们能够信守承诺给你一个不错的后路,亦或者是不讲信用给你一个痛快。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是不配合林某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境遇。 呵呵,王公子说的那几种酷刑,林某可是很有兴趣在你的身上试一试的。” 看着林歌,刘亭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最后的侥幸也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唉!”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刘亭重重的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说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我都告诉你。” “嘿嘿,我就知道刘大侠你是个聪明人。” 林歌嘿笑着将耳朵附了过去,而刘亭,也是微微抬头凑了上去。 结果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刘亭的声音,眼眸微垂,微微偏头看向了刘亭。 只见刘亭面色发青,两目怒瞪,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丝丝血迹,更是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紧皱着眉头,伸出手捏着刘亭的下巴直接将刘亭的嘴捏了开来,也不顾刘亭嘴巴里的肮脏,直接将另只手伸了进去,紧接着,便从中掏出了一截舌头。 刘亭早在林歌附耳过来的时候,便已咬舌自尽。 “也是一个硬汉啊!”林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如此剧痛,竟未吭一声。 只是,好不容易布出的局,就这么断了,着实有些可惜。 …… …… 将碗筷交给丫鬟,用手帕擦林芯嘴角的残渣擦拭干净,王泽有些无奈的摇头笑道:“你呀,还真是个大小姐脾气。”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低声嘟囔道: “我本来就是大小姐好不好。” “是是是,你本来就是大小姐。”王泽笑着应承着林芯,很是宠溺的点了点林芯的额头说道:“行了,好好的养伤吧,可别在把自己弄的一身伤了。 这次,我就不计较了,可若是在有下一次,那你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说罢,将林芯身上的被褥盖好,直起身微微活动了下肩膀对着林芯歉意的笑了笑:“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些日子就不能继续陪你了。” “又要去处理你那些事情吗?”林芯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又是这样,不论是爹爹还是王泽,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将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总是………… 心中本是暗淡,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抚在了头上,抬头望去,却是一件和煦的对自己笑着的王泽。 “芯儿,等你伤好了后,以后我若是在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带着你一起的,放心,我不会在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听到王泽似乎是保证的话语,林芯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柔情,紧接着脸色猛的一变,冷哼道:“谁稀罕跟你出去瞎跑啊,你要干什么就赶紧去干去,别在这儿晃来晃去的碍我眼。” 王泽:“…………” 不轻不重的点了点林芯光洁的额头,没好气的笑道:“你啊,就好好的嘴硬吧。” 说完,不等林芯反抗,便嘿笑着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看着门口的何松,王泽眼眸微眯,柔声说道:“老何啊,若是芯儿在受到一点儿伤,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公子放心,小的若是在让林芯姑娘受伤,小的立马提头见您。” “嘿。” 听到何松的保证,王泽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直接越过何松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门一打开,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秦雨晞。 一袭青衣,就那么静静的站立在树下,清风吹起了一片落叶,也吹乱了青丝。 看着嘴角啜笑静视着自己的秦雨晞,王泽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回京已有七日,却从未去探望过同在府中的秦雨晞。 对着秦雨晞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女子向着花园走去。 “之前因为陛下大病,府中不宜喜事,所以一切准备事宜全部都停了下来,前些日子,父亲又传来书信,说是后面一段时间,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府中也是不宜太过高调,所以便将你我之间的婚事推迟延期。” 秦雨晞轻声说道,三言两语之间,便向王泽说清楚了自己为何没有在闺房中继续秀着嫁衣反而是跑出来的原因。 对此,王泽有些僵硬的笑着。 第207章 对于秦雨晞,王泽远不似林芯那般,自始至终,他与秦雨晞二人之间,就从未真正的走进对方的心里。 尽管他们二人都是在努力的接纳着对方,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之前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就好比前世的一个要命的问题一般。 我和你妈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一样,若是秦雨晞和林芯同时掉进了水里,王泽会救谁? 不论他在怎样的欺骗自己,可说道低,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若真有了那么一天,他选的必定是林芯。 相比于秦雨晞,林芯救过自己的命,跟着自己从凉州逃到京城,一路风餐露宿经历的远比常人所能想到的要多的多。 尽管这里面有着诸多算计,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可追根究底,一个自小便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不仅愿意为了你当一个乞丐一样吃了那么久的苦,更是委身做一名贴身婢女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不要说什么算计,什么其他的各种原因,别忘了,她在这之前,是北地首富的独女,是一个拥有着不错身手的侠女,是能与刘亭不相上下的武林高手。 这样的女子,若是不愿,天下哪不能去? 真以为林歌丢了所有的家财就没有一点的作用了? 去问一问秦洪远,无缘无故的,他敢随意的动林歌吗? 开什么玩笑。 “听说公子今日在查官盐一案?” 就在王泽心中乱想的时候,秦雨晞却是突然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看着王泽轻声问道。 听到秦雨晞的问话,王泽先是一愣,紧接着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嗯。” “听闻此案涉及极深,就连太子,也涉及在其中,查办此案,想必王大哥很是辛苦吧!” “辛苦到并不怎么辛苦。”王泽轻笑道:“就是挺为难的,此案所涉官员盘根复杂,着实让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样啊!”秦雨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池塘里的水面楞楞出神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若是涉及太子的话,王大哥不妨去拜访一下南老先生。” “南老先生?”王泽偏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秦雨晞,不知对方说的是各方神圣。 见王泽如此,秦雨晞也不意外,轻笑着解释道:“南栩乃是前大理寺卿,在担任大理寺卿一职的时候,曾受理过太子私贩禁物一案,只是还没查办多久,便因为其子当街打死了人而被陛下革了职。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赋闲在家,王大哥若是要查太子的话,不妨去拜访拜访南老,当年他明面上虽说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可实际上,手中却是已经掌控了不少对太子不利的证据。” 听到秦雨晞的解释,王泽若有所思。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要知道,南栩手中若是掌握了许多对太子不利的证据的话,先不说是太子一方会有什么反应,周鴻跟何正阳也不可能会视而不见才对,偏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提起过,就跟不知道一般。 听到王泽的疑惑,秦雨晞掩嘴轻笑道:“这些事情,晞儿自是不知的。 这也是前不久舅父差人书信告知晞儿的。” 舅父? 王泽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张洵啊………… 王泽的眼中划过一抹晦涩,从凉州到上京城的距离,即便是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半月的时间,而这件事发到现在,也不过十天有余。 先是收到消息然后在是将信传递过来,一个来回的时间,怎么说,它也不应该这么快。 隐隐之间,就感觉这件事情,张洵似是早有所料一般。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张洵在背地里一手操控的一样。 那么,周鴻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要知道,太子这次事发,周鴻在这里面,可是没少添油加醋,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周鴻的话,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闹的这么的大。 那么,这里面又有一个问题,周鴻与张洵之间,又是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秦洪远又是否清楚? 一时间,王泽直感觉头痛不已,越是知道的多,就越是感觉这帮老阴比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到底隐藏了多么深的水。 一个两个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轻叹了一口气,王泽暂且将之抛到了脑后,看着秦雨晞轻笑道:“晞儿想必许久都未出过门了吧,如今你我之间的婚约既已延期,不知晞儿可愿随我一同出声走走?” “自是愿意的。”秦雨晞轻笑着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在府中待了许久,确实是有些烦闷。”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看着秦雨晞,两人相视一笑,肩并肩朝着府外走去。 一边走着,王泽还一边轻笑着问道:“这些日子,怎未见伯母?” “母亲回祖地祭祖去了,算算日子,大概在过上半个多月,便会回来了。” “祭祖?”王泽的语气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应该还未到祭祖的时间才对?” “母亲家里的规矩,与外人有些许不同。”秦雨晞轻笑着说了一句,至于到底哪里不同,又为什么不同,并没有多说,显然是不想在这上面有过多的谈论。 见此,王泽也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多问。 …… …… 不论是什么时候,上京城的街道永远都是那般的繁华,即便不是在东西两市,周围的商贩小厮也依旧是数不胜数。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讨价声不绝于耳。 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直至走到了一处商贩旁边,秦雨晞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向着一边看了过去。 顺着秦雨晞的目光看去,却是一处贩卖糖葫芦的小商。 “为什么这些女孩纸都这么喜欢糖葫芦呢?”王泽心底微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对方不是林芯,所以要用的办法自然也是不能一样。 心中纠结了片刻,微微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直说吧! 第208章 “雨晞姑娘,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泽面色有些纠结的说道。 “嗯?” 秦雨晞微微歪头,看着王泽面色很是疑惑。 见秦雨晞如此,王泽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个糖葫芦吧,因为它外面有裹一层糖浆,所以吧,它比较粘,而这外面的卫生吧,又比较差,你看,那飘过去的…………” 说着,王泽伸手向着不远处指去,紧接着,王泽的脸色就变的有些僵硬。 那亮晶晶的一抹晶莹…………好像是一串鼻涕啊! 就这样,在王泽的示意下,在秦雨晞的注视下,那一串鼻涕吧唧一下,落在了一串糖葫芦上,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沾满了不知名物体的手帕在上面轻轻的擦了擦,将那一抹晶莹擦拭掉后又若无其事的收起手帕继续叫卖了起来。 王泽:“…………” 秦雨晞:“…………”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皆是相视无言。 “要不,等回去后,我给你做?”王泽略微有些试探的建议道。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目光一闪,有些幽怨的轻叹道:“王大哥你心里都只顾着芯儿姑娘了,又哪里有时间为晞儿做这些事情。” 王泽:“…………” 见秦雨晞这般,王泽一时呐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的,秦雨晞的脸色猛的一变,嬉笑道:“开玩笑的,王大哥怎就当真了,嘻嘻…………” 说着,秦雨晞掩着嘴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这些日子不知怎的,晞儿总感觉特别的疲惫,这才出来没多久,竟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实在是失礼了。” 说着,秦雨晞对着王泽微微福礼:“王大哥想必还要紧要的事情去办,晞儿就不耽搁王大哥的时间了。” “可是你…………” 王泽呐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晞儿没事的。”秦雨晞的语气柔柔的轻笑道:“王大哥能陪晞儿这么长时间,晞儿已经很满足了,王大哥还是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晞儿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王泽在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从出府后没多久,她便已经注意到王泽有些心不在焉了。 既然对方无心与自己散步,又何必纠缠不放呢。 看着秦雨晞有些娇小的背影,王泽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喊出声,轻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晦涩也逐渐收敛不见。 “走吧,去程府,好好的会一会这所谓的程夫人吧!” 说罢,便也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听到王泽的话,身后的几位护卫皆是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紧跟了上去。 都是老油条,察言观色这项基本的技能他们还是很熟练的,更何况,就算是在没眼力见的人,也能够看的出来,王泽的心情很不好。 至于王泽口中的程夫人,则是程丰的遗孀,从王泽几人一开始回来后,便一直都想要见一见这位程夫人,可是……却始终都是吃了闭门羹。 而这一次,王泽三人皆是约好,今天,不论如何,也要把这位程夫人从程府中抬出来。 来到程府,看着紧闭的大门,王泽并没有立刻上前叫门,反而是跑到了不远处的一家茶楼中。 见王泽进了包厢,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周鴻立马不满的嚷嚷道:“你怎么才来啊,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长…………呃,没事,没事,哈哈,你来的刚刚好,刚刚好,哈哈哈…………”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泽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给瞪了过来,一时间,周鴻整个人都蔫了一大截,弱弱的终结了自己的抱怨。 讲真的,他就算是在怎么的瞎,也能看出来王泽此时的心情极其的不美妙。 毕竟都是一丘之貉,大家都是什么德行,简直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种状态下的王泽,简直就是六亲不认,千万不能给他个什么由头,不然的话,绝对会死的很惨很惨。 弱弱的看了王泽一眼,周鴻有些讨好的笑道:“王兄,既然来了,那咱们不如这就出发吧!” 赶紧的,趁这哥们的仇恨还没彻底的落在自己的头上,赶紧把他转移出去,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死不死的无所谓,反正只要自己不倒霉就好。 淡漠的看了周鴻一眼,对于周鴻心底的小九九王泽一目了然,毕竟也是相熟,关系也不错,真要在这家伙身上撒气的话,也确实是有些不好看。 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茶楼外面走去。 而周鴻,则是在何正阳跟出去后,才略微有些不情愿的迈了出去。 讲真的,这个时候吧,他是不怎么想去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上头了的王泽到底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若是那程齐氏配合的话,那还好说,可若是不配合的话………… 偏偏那程齐氏还特么的就是一个硬骨头,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他们连见一面都这么的难……emmm,周鴻已经有些能够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而何正阳,则没有想这么多,快步跟上去,和王泽肩并肩的向着程府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王泽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就是有点烦罢了。” 说完,王泽的脚下又快了几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和何正阳差了一大截的距离。 深深的看了一眼,向前急行的王泽,何正阳目光微闪,招了招手,将带来的护卫喊过来了一个,低声叮嘱了几句后,便又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几人便到了程府门口。 看着门口挂着白绫,白灯笼且依旧紧闭的大门,王泽眼眸微眯,轻轻的抬起手向前挥了挥。 “砸门。” 王泽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猛的一变,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了王泽。 大哥,真不打算留情面了? 要不要这么猛啊! 第209章 虽说程丰摊上了大事,可那毕竟还没有证据确凿,陛下还有三省也没有下正式的批文判他的罪,在加上如今人也不幸遇难。 正所谓死者为大,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最主要还是…………人家当家的才死,你就跑过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管如何,总归是会落下闲话的。 这也是为什么几人明明已经拜访了好几次,明明吃了闭门羹,却依旧无可奈何的原因。 在程丰的一切罪责落到实处之前,他依旧是朝廷命官,依旧是勋贵之列,你可以去查案,但是同样的,也必须得将他的死因查的清清楚楚并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 因为,在程丰被杀死之前,他还是朝廷命官,代表着朝廷的颜面,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他,这不就是在藐视朝廷么! 如此大事,又怎能忍下? 看着静默的众人,王泽愣了愣,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动手啊,砸门啊,怎么不动啊?” 听到王泽的催促,一帮护卫皆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周鴻与何正阳。 而周鴻与何正阳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周鴻给何正阳递了个眼神。 眨了眨眼,何正阳默默的偏过头,对于周鴻递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周鴻:“…………” 老表,你学坏了呀! 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轻叹了一口气,周鴻看着脸色阴沉的王泽有些僵硬的扯开了嘴角。 “王兄,我觉得吧……毕竟都是孤儿寡母的,咱们这样子,可能会有点儿过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呵,原来你也怕被人戳脊梁骨啊!”王泽冷笑,很是不屑的撇了周鴻一眼,便转过头不在搭理两人。 看着侯府的护卫,王泽眯起了眼,脸色甚是难看。 “怎么,我是不是使唤不动你们了?” 见王泽如此,几名护卫皆是面色惶恐。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砸门,这就去砸门。” 说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的咬了咬牙,簇拥着冲上前砸起了门。 本就是高门大户,虽没有城门那般夸张,可却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没有工具,根本就破不开。 拿着配刀,不停的朝着府门劈砍着,看似很卖力,可实际上,却压根没有什么卵用。 砰!砰砰!!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阵闷响,王泽微微偏头,在次看向了身后的周鴻。 “周兄,有些事情,不是说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嘴唇看似未动,可声音却是传进了周鴻的耳中。 因为两人离的很进,所以尽管王泽的声音很小,可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心思百转,很快,便想明白了王泽话语中的深意。 本就是聪明人,之所以看不清形势,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叶障目罢了,现在,有人将遮挡住你眼睛的那片叶子稍稍移开了些许,自然也看到了叶子后的世界。 既然看到了,又怎么还会继续自以为是。 深深的看了眼早已将头转了回去若无其事的王泽,缓缓的低下了头,良久,周鴻同样细若蚊声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说罢,周鴻又再次抬起了头,脸上,也恢复了曾经的玩世不恭。 微微偏头,看着身后自己带出来的护卫,语气有些冷冽的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砸啊!” “啊?”身后的一个护卫有些惊异的看着周鴻,语气有着些许的不确定。 “真砸啊?” “你要是砸不开的话,可是试着放火。”周鴻轻笑着说道:“总之,今天,我必须要见到程齐氏,必须要进这个大门,明白吗?” 周鴻的声音很轻柔,可语气中,却是充满了不可质疑。 见周鴻仅仅是因为王泽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转变了态度,本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何正阳也是微微偏头,看着周鴻,眼中划过一抹狐疑。 好看的眉头,也是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虽说比起智力,他并不逊色周鴻王泽两人,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单纯的智力可以弥补的。 从小就是豪门公子,又深受家中长辈的厚爱,没有经历过其中人情冷暖的何正阳,很显然,一时半会之间,很难想通其中的关键。 朱红色的大门,在没有任何相关器械的辅助下,很难被砸开。 即便已经被刻上了一道又一道的刀痕,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的动静,府中的人,也是没有丝毫的好奇。 一副你砸任你砸,我全当啥事都没有的态度,直叫人火大。 到了这时,王泽反而是不急了,阴沉的脸色也恢复了平常,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气定神闲。 反观周鴻,却是气的不行。 整个人的脸色,阴沉的都要出水了。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砸不开门,就放火,这个还需要我教你们吗?”周鴻的声音,冷冽无比,至于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就是仁者见仁了。 听到周鴻的话,正砸门砸的热火朝天的几人皆是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楚王殿下的话吗?放火啊!” 一边说着,王泽一边不露痕迹的向后退去,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了周鴻的身后。 到了这个时候,这次事件的主人公,便是周鴻周殿下了。 他王某人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是的,这正是林歌找王泽的第二个目的,代张洵传话。 至于张洵如此做的目的,他便不是多么的清楚了。 尽管不明白张洵的意图,但是,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识时务。 在这帮老狐狸面前,王泽觉得自己还是少耍点心思比较好,毕竟…………真玩不过人家。 当然了,该做的,咱会做,但是该打的小报告,咱们还是要打的。 你张阴比竟然通过林歌来给咱传话,那很显然,是越过了秦洪远,就算你没有越过秦洪远,这件事情秦洪远也知道。 那这就更好了,正好可以给秦伯父好好的刷一波好感。 伯父你看,小侄我对你是多么多么滴忠心。 第210章 周鴻手底下的人的动作很快。 没多久,便拿来了相关的家伙。 火把,油………… 随着周鴻的一个眼神,程府的门外便被泼上了油,火把也是一骨碌的扔了过去,不仅是门口,还有府内。 很快,整个程府便起了浓郁的烟雾,就在这时,始终不见动静的朱红色大门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打了开来。 一身孝服的程齐氏面色哀怨的缓缓的自府内走了出来,对于周围的烟火视而不见。 “殿下非要逼的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死在这儿,才肯甘心吗?”程齐氏看着周鴻,眼中哀怨无比,声音更是充满了凄苦。 “夫人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严重了。”周鴻先是很有礼数的对着程齐氏施了一礼后,才轻笑着开口解释道:“本王此举实在是有些没有办法了啊,谁让夫人您对于本王的拜访一直视而不见呢。 若不是夫人一直让在下吃你的闭门羹的话,本王又怎会出此下策?” 周鴻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程齐氏也听出了周鴻话语中的意思,先是深深的看了周鴻一眼,紧接着低下了头,面色哀怨非常。 “殿下,夫君才刚刚遭遇了不测,妾身身为女子,本就该为夫君守灵,这个时候,若是妾身还不知礼节的去接见别的男人,还是在夫君尸骨未寒的情况下…………殿下是想毁了妾身的名节吗?” “夫人严重了。”周鴻轻笑,眼中冷芒乍放:“夫人你现在的名节确实还在,可是在过些时日,就指不定还能不能守得住了,毕竟,教坊司那种地方,哪还有名节一说。” 说着,周鴻的声音更是冷的下人,看着程齐氏的目光,宛若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程夫人,你丈夫程丰到底干了些什么,难道你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你以为,凭程丰干的那些事情,你还会有什么好的下场?”说着,周鴻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祸不及家人这话,可从来不适用于官场。” “若殿下真以为我夫君的那些罪名是真的,大可以去查,又何必在这儿与妾身说这些有的没的。”程齐舒的语气柔弱非常,可话语中所透漏出来的意思,却是无比的强硬。 “大玄一向都是讲证据的,殿下若是仅凭着一些风言流语,就想查办堂堂的三品命官,未免有些不自量力吧! 毕竟,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没有资格随意欺辱三品大臣,更别说是殿下了。” 这婆娘有些难缠啊! 深深的看了眼程齐氏,周鴻心中暗叹,也难怪,若真的没有些许的手段的话,就凭程丰那个鬼样子,早把这黄脸婆给踹了。 “现在口气到是挺硬,但是后面到底会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周鴻没有在说一句话,直接大步越过程齐氏向着程府走了进去。 可是还没走几步,便被程齐氏伸手拦截了下来。 “殿下,如今夫君尸骨未寒,府中,不宜接待您,所以殿下,还是请回吧!” 程齐氏的语气柔弱,可话语确是极其的强硬。 被拦截了下来,周鴻也不恼,深深的看了眼程齐氏,又转头将视线投向了已经被灭掉了火的大门。 “若是我非要进去呢?” “那殿下可以试一试从妾身的身体上踏过去。” 程齐氏眼眸微敛,红唇轻启,看上去对周鴻毕恭毕敬,可实际上,却是丝毫都不给周鴻留一点的脸面。 在周君青放话所有人都必须要支持周鴻查案的前提下,程齐氏却依旧敢这么的不给周鴻情面。 不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底气,就是心存死志。 看着程齐氏,周鴻微微眯起了眼,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看了许久…………锵………… 随着一声脆响,周鴻猛然间从身后拔出了一把短剑将其抵在了程齐氏的脖颈上,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要么让开,要么死,你选哪个?” “夫君生前一向都不喜欢三殿下,认为三殿下贵为真龙之子,可所行所言,皆是地痞行为,更是将皇室朝廷的颜面都丢的一干二净。”一边说着,程齐氏还一边抿嘴轻笑:“如今夫君遭遇不测,妾身身为遗孀,又怎么会让一个夫君一直都看不惯的地痞进门呢?” “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周鴻一字一字的咬牙说道。,脸上,更是充满浓浓的杀意:“我在说最后一遍……让开。” 看着满脸威胁的周鴻,程齐氏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语气哀怨的说道:“殿下,妾身不是都说了么,想要进府,除非从妾身的尸体上踏……噗…………” 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了一阵利器划过肉体的闷响,一道血缝从程齐氏的脖颈显露了出来,紧接着,伤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脖颈处的血液更是犹如喷泉一般不受控制的喷溅了出来。 有些颤抖且又艰难的捂住了脖子,程齐氏的瞳孔睁的出奇的大,看着周鴻的眼眸,充满了不可思议? 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另一只手指着周鴻。 “你,你,你竟…………” 你竟敢真的杀我? 我是程丰的妻子,我爹是礼部尚书…………你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皇子,竟然真的敢杀我? 你活腻歪了吗? 你是想死吗? 你这个疯子,白痴,蠢货,傻比。 看着怒瞪着自己怎么都不能瞑目的程齐氏,周鴻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一脚将其踹到了一边,大手用力的向前一挥。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整个程府,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立马向本王汇报。” 说罢,便昂首挺胸就那么直挺挺的踩着程齐氏的尸体踏进了程府。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见的人多了,各种奇葩都会遇见。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竟然求着让你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活久见,活久见。 相比于周鴻的感慨,在场的其他众人,不论是周鴻一方的还是程府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完了。 第211章 完了。 在场除了王泽之外所有人的一颗心皆是落在了谷底。 周鴻本就不受宠,这次好不容易被陛下委任了差事,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差事。 一旦办好了,未来必定会深受陛下重视,到时候,比起那几位也不会差多少,甚至就连那个位子,也有机会去搏一搏。 可现在…………这差事还没办呢,就弄成了这么个烂摊子…… 事情还没有办出个名堂呢,你就弄死了一个户部侍郎夫人…………真不愧是你,做事够粗。 先不论众人心中所想,只见周鴻一声令下,身先士卒,杀气腾腾的朝着程府冲了进去。 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直把程府众人吓的是不停的后退。 没办法,别人可能是说一说,但是这位爷…………自家夫人还躺在那儿没有闭眼呢。 带着一帮人,就跟下山的土匪一样,直把整个程府翻了个底朝天。 很快,便在程齐氏的床底下发现了暗道,从暗道里捞出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奇珍异玩,看着满满的一院子的东西,周鴻冷笑道:“我早就说了,先杀人在查案,保证没有一个冤假错案。” 何正阳:“…………” 众侍卫家丁:“…………” 殿下你这话说的…………听着怪霸气的哈! 至于早已弱化了自己存在感的王泽,则是仰着头双手揣胸,趁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儿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走到那堆金银首饰旁边,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将一个小本本从袍子里“掉”了进去。 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确实无人注意到自己后,便又仰着头迈着八字步回到了原来的位子里。 仰着头,想了想晚上的伙食,看了看周鴻有些虚浮的表演,待时间过的差不多了,揉了揉脸,一脸惊异的指着那堆金银首饰很是浮夸的喊道:“哎呀,那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账本啊!” 听到王泽的喊叫声,场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皆是不约而同的投向了王泽所指的方向。 这可真是个稀罕事,这么大的一个账本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那儿,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当然,在场的又没有傻缺,谁都知道这突然出现的账本有问题,可问题是…………都说了,在场的都不是傻缺,在加上几人带来的都是“自己人”。 而程府的那帮人,呵,就算他们说这账本是假的,是有人恶心陷害…………谁信啊! 于是乎,这么一本明明来历不明的账本,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从程府中搜刮出来的战利品。 从侍卫手中接过账本,周鴻只是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没二话,直接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从程府拉来了一匹骏马快马加鞭的朝着枫山冲了过去。 那马鞭而,挥的又急又猛。 本该是一个时辰的路程,周鴻愣是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到便赶到了枫山。 …… ……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着跪俯在地的周鴻,揉了揉眉心,周君青有些头疼的冷哼道:“可以啊老三,你这才几天,就弄死了一个三品大臣的夫人。 呵,看看,这些全都是弹劾你的奏折,全都是同一个时间递到朕手上的。” 说着,周君青直接将手中的一踏奏折扔到了周鴻脚底。 “看看,好好的看看,上一秒你干的好事,下一秒就是这么多的折子,你难道就不明白了,如今这整个大玄,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犯错?” “儿臣万死。”周鴻面色惶恐不安,磕头认错。 见周鴻如此,周君青深呼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也稍微平缓了些许。 “罢了,这也不怪你,毕竟你从小到大都未做过这些事情,贸然上手,有些不知所措,也是正常。”说着,周君青的语气猛的一变,冷哼道:“但是,你这个脾气,实在是要好好的改一改,若是在这样动不动的就挥剑砍人,朕如何放心对你委以重任?”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晓了。”周鴻恭声应道。 见周鴻显然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周君青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问道:“说说吧,这么着急的从上京赶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启禀父皇,儿臣确实是有大事要向父皇禀报。” 一边说着,一边恭敬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账本双手递到头顶。 见状,吴桂迈着小碎步急急的走了下来接过账本将其递到给了周君青。 翻开账本,只是看了一眼,周君青的眉毛便皱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君青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眼中的怒火,也是越发的旺盛。 直到看完整个账本,周君青眼中的怒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淡淡的看了周鴻一眼,周君青有些心疼的问道:“查了这么久的案子,想必很辛苦吧!” 听到周君青的话,周鴻的脸色猛的一变,眼泪也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父皇,那何止是辛苦啊,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情啊,您是不知道…………” 接着,周鴻吧啦吧啦的就是一阵诉苦,明明就没有发生什么的事情,愣是被他说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就他的说法,这哪里是办案啊,这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刀山火海。 “父皇呐,以后在有这种事情,您可千万别在让儿臣去办了,儿臣真的不是这块料,实在是干不了这种事情。”周鴻一脸凄苦的看着周君青哀求道:“儿臣从小就胸无大志,顽劣不堪,简直就是废柴中的废柴,垃…………” “够了。” 周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君青的一声冷呵给打断了。 看着周鴻,周君青深吸了一口气,冷声斥道:“你是朕的儿子,是大玄的楚王,是皇子,是皇亲国戚,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怎么可以如此不堪造就?” 看着低着头呐呐一言不发的周鴻,周君青气的直喘粗气。 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 “行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滚吧!” 第212章 待周鴻走后,周君青看着手中的账本,愣愣出神。 良久,周君青那让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突然间在大殿中响起。 “去,查一查老三这些日子在京城做了些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就算是一个眼神,一个咳嗽,也必须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随着周君青的话,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拱着腰退出了大殿,对此,站在一旁的吴桂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丝毫的反应。 轻叹了一口气,周君青有些疲惫的侧躺在了软蹋上。 见此,吴桂连忙极有眼色的上前对着周君青揉捏按摩了起来。 只是,还没捏多久,便被周君青很是嫌弃的打发到了一边。 “去,将祝荥喊过来。” “是,陛下。” 低声应了一声,吴桂小跑着退出了大殿,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涩。 能在周君青这种帝王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却依旧深受周君青的信任,吴桂不管是手段还是心机亦或者是对于时局把控,都是精准的吓人。 虽说周君青嫌弃了自己,可是他还是很确定自己依旧深受皇帝的信任。 但是,以往都去他给周君青按摩揉捏,为何偏偏这一次…………就被嫌弃了呢? 找祝荥? 这个时候找祝荥这个明面上混吃等死的老混子是为了什么? 脚下速度不减,心底却是不停的叹息。 “佛门,真是好手段啊!” …… …… 因为周鴻的突然离去,程府的事情也自然要暂时落下的帷幕。 眨了眨眼,二话没说,王泽直接将善尾的工作扔到了何正阳的身上然后带着一帮子手下急匆匆的也跟着周鴻跑的不见了踪影。 何正阳:“…………” 彼其娘之。 呸。 对于何正阳的咒骂,王泽自然是不屑知道的,此时,他已经带着一帮子人买了一大堆东西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应该是这里了。 看着有些破旧的小门,王泽心底略微有些不大确定。 毕竟,南栩好歹也做了那么久的大理寺卿,家底不说多么的厚实,但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吧! 稍微犹豫了片刻,王泽还是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很快,木门便被打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个脸上蒙着纱巾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探出了个脑袋。 “你们找谁?” 见到少女,王泽先是一愣,随及便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请问,这是南栩南老先生的府邸吗?” “你们找我爷爷?”少女眨了眨眼,微微偏头有些迷茫:“你们是谁啊,找我爷爷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语气柔柔弱弱的,声音也很小,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我叫王泽,来此拜访南老先生是…………有些私事想要向南老请教一番。” “这样啊!”少女低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抬头对王泽说道:“那你先在这儿等上一会儿,我去问一问。” 说罢,便急忙将门重新关了起来,唯恐一个不注意被王泽溜进来。 见少女如此,王泽有些无语,总感觉这个南老先生的孙女有点儿怪。 大白天待在家里还蒙着面纱就不说了,胆子还这么小,就她看自己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王泽总感觉那是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一般。 轻叹了一口气,王泽稍稍退后了一步,便在门口安静的等待了起来。 很快,木门便被打了开来。 “你们进来吧,爷爷在客厅等你们呢。” 说着,少女便将门的缝隙开的稍微大了一些。 “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来哦,其他不许进。” 听到少女的话,王泽还没有什么反应,身后的护卫便急了,上前一步怒视着少女正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便被王泽伸手打断了。 递给了护卫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王泽便独自一人迈步走了进去。 王泽刚一进门,少女便慌忙的将房门又紧闭了起来。 看着王泽略有些诧异的眼神,少女很是勉强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这年头,坏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心一点总归是没有什么大错的。” “姑娘这话说的没毛病。”王泽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附和道:“这年头,就是坏人太多了。” “呀,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听到王泽的认同,少女显然很是开心,整个人,都变的活泼了一些,一边在前领路,一边对着王泽眉飞色舞的说道:“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坏了,老是欺负我们,不是今天往我们家扔东西,就是明天偷我们家东西,有时候还故意放火烧我们家…………” 一边说着还一边很是愤懑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一阵清风吹过,将少女脸上的面纱吹起了些许,王泽也看到了那面纱下的…………疤痕。 触目惊心。 显然,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自顾自的向王泽表达着自己对那些人的厌恶。 时不时的,还会出言咒骂几句,但又因为家教的原因,少女的词汇量终究是有些贫乏,翻来覆去的,就是他们真坏,讨厌死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坏……几句。 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跟着少女走进了客厅,自始至终,都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异样,也没有对少女脸上的疤痕感觉任何的好奇。 此时,南栩已经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王泽。 看着一身麻衣眼神肃穆的看着自己的老者,王泽面色一整,先是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对着老者恭恭敬敬的拱手施礼。 “晚辈王泽,见过南伯父。” “王大人客气了,老夫就一平民百姓,实在是当不得大人如此重礼。” 话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南栩却是正儿八经的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茶,一手轻抬,对于王泽的行礼,没有丝毫的惶恐不安。 堂而皇之的受了王泽这么一礼。 待王泽直起身坐下之后,南栩才揭开茶盖轻珉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大人无缘无故的突然跑过来拜访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不知是何用意?” 第213章 听到南栩的话,王泽愣了愣。 这么直接的吗? 按照程序咱们不应该是先客套客套然后在打着机锋最后在扯开话题的么。 我这几万字的腹稿都准备好了,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有点过分啊! 看着南栩,王泽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南伯父你真直接,把我思路都给打断了。” 听到王泽的话,南栩也是微微一愣,看着王泽僵了片刻,斟酌了片刻后,有些艰难的对着王泽咧嘴轻笑:“王大人,你真幽默。” “不,是您太直接了。” “不不不,是大人你太幽默了。” “不不不不,主要还是因为您太直接了。” …… ……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开。 看着简陋的客厅,王泽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伯父,看您老这…………似乎有些拮据啊!” “唉!” 听到王泽的话,南栩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哀愁的说道:“这可不是么,自打老夫我退下来后,这日子啊,是一天不如一天,偏偏老夫我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还得罪了一帮子权贵…………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说着,南栩摆了摆手,很是心累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王大人,你如今贵为安远侯的女婿又深受陛下重视,不知找我这么一个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混吃等死的糟老头子有何贵干啊!” 说着,南栩还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看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倒地不起一般。 见南栩如此,王泽沉吟了片刻,也不打算跟南栩卖关子,直奔主题的说道:“伯父,侄儿听闻伯父在担任大理寺卿一职时,曾查过太子?” 听到王泽的问话,南栩的身子微微一僵,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将气顺过来后,才颤颤巍巍的端起桌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唉,当年老夫我那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净干了些蠢事。”说着,南栩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悔恨:“结果,连累了我的孩儿与儿媳,就连我那可怜的孩儿也…………呜呜呜…………” 说着,南栩便控制不住的直接掩面痛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许是岔了气,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摸着胸口止不住的直咳。 看的王泽是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唯恐南栩一个不小心把肺都给咳了出来。 而客厅里的动静也惊动了门外的少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扶着南栩轻轻的拍打着南栩的后背,脸上,更是充满了担忧。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有没有好一些。” 在少女的拍打下,南栩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急促的喘了会粗气后拍了拍孙女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王泽,苦笑道:“王大人,你也看到了,想我南栩一生清白,刚正不阿,可到头来,却落了个连病都看不起的地步,唉,你说,这世间何其薄凉。” 南栩的话,让王泽不禁有些沉默,他知道南栩的意思。 一生刚硬清白,最后却因为查了太子便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若是说周君青不知道南栩是被陷害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却依旧将南栩抛弃…………周君青,何其凉薄。 即便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放弃南栩,可就算如此,已周君青的身份,暗地里对南栩稍微关照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偏偏………… 叹了口气,南栩轻声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很抱歉,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看着南栩,王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查太子周广,导致儿子儿媳齐齐丧命,南栩本人也是丢了官职。 他又不笨,在加上南栩已经说的如此的明显,在联想之前少女的话…………很显然,即便南栩已经落了个如此下场,太子一党也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少女面纱下的疤,也是因为他们吧!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能开的了口。 想到这儿,王泽心底隐隐有了退意,纠结了片刻,便欲开口告辞。 至于南栩,从说完话后便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着王泽,见王泽隐隐之间有了退意,心中更是大急。 这小伙,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木呢,心思百转眼珠子更是咕噜噜的转个不停,见王泽张口,南栩二话不说直接先发制人不给王泽说话的机会。 “不过吧,老夫从小就是见不得这样肮脏的事情,更何况,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至今,都会时不时的托梦给我,向我诉说他们的委屈。 你说,如此大仇,老夫我又怎能放的下去?”说着,南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来,看着身后的孙女,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只是,实在是割舍不下我这可怜的孙女啊!” 王泽:“?????” 大爷你这话音听着咋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啊! “若是有人,能够帮我照顾翎儿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话,老夫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邪恶斗个你死我活。” 王泽:“?????” 看着南栩,王泽的视线默默的转到了南翎儿身上然后又默默的转到了南栩的身上。 一时间,胸口充满了槽点。 虽然不知道这老家伙表达的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王泽理解的却是这个意思。 老而不死是为贼,古人诚不欺我啊! 王泽内心感慨万千,作为一名有梦想,有底线,有良心的穿越人士,王泽对于某些事情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的。 如果说只有娶了南翎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他宁愿不要。 “伯父。”王泽脸色严肃,微微有些窘迫的说道:“侄儿已经有婚约了。” “啥?” 南栩目瞪口呆,一脸迷茫的看着王泽。 整个上京城谁不知道你是秦洪远的准女婿。 在说了,你有没有婚约干我屁事? 有毛病啊你。 第214章 南栩突然间发现,眼前的这个小伙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这想起好事来,那也是美的不行。 想娶我孙女? 就你? 呵呵!! 要不是形势所迫,就你这样的,信不信老夫让你连我家的门槛都迈不过? “呵呵,贤侄误会了。”南栩抚须,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轻笑道:“翎儿还小,老夫身边也就只剩下翎儿这么一个亲人,说老夫自私也罢,骂老夫别的也好,总归是不想将翎儿这么早就送出去。” “啊,这样啊!” 王泽摸着鼻子讪笑了起来,脸上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两抹红晕,好尴尬,好囧啊! 至于南栩身后的南翎儿,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依旧静静的站立在南栩的身后。 但是,王泽还是很精准的察觉到了少女的欢笑。 虽然蒙着面纱,可王泽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少女笑的很开心。 那好看的眼眸都弯成了两轮弯月,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甚是好看。 只是,可惜了………… 想起那惊鸿一现的疤痕,王泽的心中不免有些怜惜,也难为你了,即便受到这般的伤害,依旧如此的明媚。 讲真的,这若是放在王泽的身上的话,他早就已经黑化了。 管你什么太子什么王侯的,直接通通剥皮抽筋。 王泽眼中的异样自然也被一直关注他的南栩察觉到了,回过头,对着少女很是慈和的笑道:“翎儿,去准备些饭菜,一会儿要请王大人在府中吃饭。” 听到爷爷的话,南翎儿眨了眨眼,对着南栩盈盈施了一礼道了声是后,便莲步轻移走出了客堂。 待少女出门之后,南栩又专门等了些许的时间,确定少女走远之后才颤颤巍巍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一手轻抬茶杯,一手提着杯盖,就那么不停的在水面上拨拉着,时不时的,还吹口气。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南栩才喝完了茶,而心中的腹稿,也已打好。 “王大人可知那江湖势力中有一帮派,名唤天香阁?”南栩悠悠的开口询问道。 听到南栩的问话,王泽眸中一闪,并没有立刻回话,同样是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提着茶盖,就只是这么几口茶的功夫,王泽的心中,却早已是百转千回。 “到是听闻过。”王泽不可置否的轻笑道:“不知南伯父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间提起这么一个江湖帮派来?” “哦,王大人知道天香阁?”南栩眼眸微垂,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同样也是听不出喜怒,让人根本无法猜出他心中所想。 “那王大人又可否知道这天香阁中有一密药,名唤美人颜。”南栩又接着问道。 “美人颜?”王泽微微皱眉,看着南栩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据说这是用来去疤的,号称在恐怖在深的疤痕,只要不是先天的,就没有美人颜去不掉的。”南栩轻珉了口茶水,语气轻松悠闲的对王泽解释道:“虽然天香阁一直否认他们有这种药物,但是老夫知道,美人颜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们之所以在我上门求药的时候不肯给我,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哼。” 虽然南栩后面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但是王泽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了然。 在很久之前,久到他和郑岩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他便就已经知道了天香阁与太子一党勾搭到了一起。 而南栩,则又是因为查了太子才被搞的这么惨的,就连南翎…………也有可能是被太子手下的党羽给干成这样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天香阁又怎么会为了一个落魄的大理寺卿的孙女去惹正好和自己处在感情升温期的太子不高兴? 他们又不傻。 看着南栩,王泽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伯父您的意思是…………” “给我拿到美人颜,治好我女儿的伤。” 轻珉了一口,南栩的语气尽管沙哑,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待我女儿的伤好了之后,我便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不要忙着拒绝,你要清楚,张洵之所以要让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为了让你现在立刻马上扳倒周广,我手上的东西,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着,南栩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语气也逐渐的冷了下来:“我手中的东西,足已将周广彻底的从东宫的位子上拉下来。” 听到南栩的话,王泽眼睛一眯,心中更是掀起了巨浪。 要知道,如今周广的太子之位…………众所周知,周广之所以能当上太子,其中的缘由很是复杂,三言两语之间,根本就无法说清楚其中的道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也导致了周广的太子之位极其的巩固,看似后面有着老二跟老五步步紧逼,可实际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周君青为自己的继承人安排的磨刀石罢了。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南栩却说他所掌握的东西足已动摇周广的东宫之位? 要知道,即便是这次的案子真落到了实处,证据确凿的可以确定全都是周广干的。 即便是这样,周广也顶多是被禁足一段时间,被骂上几句,然后又被几位竞争对手逼的更窘迫一些罢了。 手指不停的轻点着桌面,心中却是闪过层层思虑,他有些不明白,既然南栩已经掌握了如此致命的东西,为何又………… “你是在想老夫我明明掌握了太子这么致命的东西,为何还会被太子逼成这般模样?” 似是猜到了王泽心中所想,南栩抚须轻笑着解释道:“东西,确实是能够动摇周广的地位,但是,在好的东西,那也要看是在谁的手上。 你让一个三岁幼童拿着一把菜刀就能够斗的过手无寸铁的成年壮汉吗?” 说着,南栩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寂的说道:“当初,太子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便先下手为强,根本就不给老夫应对你时间。 待老夫彻底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然成了定局,那个时候,我若是在把东西拿出来的话…………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第215章 “所以,伯父手上掌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王泽眼眸微敛,语气波澜不惊。 “不知可否给侄儿看一看,好让侄儿心里有个数。 这样的话,侄儿为伯父办事,也有动力。” 深深的看了王泽一眼,南栩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东西现在给你看了,你若是食言不为老夫拿药的话,那老夫岂不是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了么。” “那伯父总该可以告诉晚辈您手中掌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王泽有些腼腆的笑道:“不然的话,侄儿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啊!” “你这小子,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就这么呆蠢呢。” 看着王泽,南栩脸上说不出的复杂,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难道忘了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吗?” 听到南栩的话,王泽目光一凝,看着南栩若有所思。 确实是有些糊涂了。 一开始,是秦雨晞告诉自己南栩的手上握有对太子周广不利的证据,也是她提议让自己来拜访南栩,而这些,又都是张洵告诉秦雨晞让秦雨晞代为转告自己。 那么,在这之前,张洵与南栩之间必然有着外人不知道的默契,亦或者是…………在这之前,两人便已经谈过了。 可是,既然张洵已经和南栩达成了共识,那么,为何还要让自己来? “张洵不能来。”南栩轻轻叹息道:“如今的张洵,处境很是尴尬,别看他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跟个透明人一样,可一旦他敢有所动作,必然会引起朝堂各方势力的警惕。 而且,已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看着南栩,眨了眨眼,王泽微微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南栩似乎和张洵面谈过一般。 可是,明明张洵身处凉州,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可能啊。 难道是张洵在离京之前有和南栩密谈过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里面的水,可得在深上亿点点了。 这帮老阴比,心思太深了,不到最后一刻,根本就不可能搞明白对方的意图。 就这次见南栩,王泽很清楚,不论是张洵还是南栩根本就没有指望着自己要让他现在就凭着这一次的案子搞垮周广。 这是在为后面做局啊! 这是真的要搞掉周广啊! 不知为什么,陷入的越深,王泽便越发的感觉到形势的紧迫,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就已王泽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一切,似乎从他踏入安远侯府的那一刻起,便变的不一样了。 可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都说张洵楚聿秦洪远三人好的穿一条裤子,向来都是同进同退,可是,真踏入他们的圈子当中,你才会发现,三人之间,远不似外人所想的那般。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算计。 带着南翎走出南府,王泽有些迷茫的向着侯府走了回去。 至于南翎儿…………这便是南栩儿的第二个条件,让秦洪远收南翎儿为义女对其提供庇佑。 即便是不成,也必须为南翎儿安排一个稳定的未来。 这是发过誓的,没得反悔。 很显然,在这之前南翎儿很少出来,看着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的,对每一个事物都感觉特别的稀奇。 当看到街边贩卖糖葫芦的小贩的时候,南翎儿的脚步逐渐的缓慢了下来,看着那小摊,又看了看前面王泽的背影,诺诺着,最后还是有些沮丧的垂下了脑袋看着街边的小贩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王泽继续向前走去。 因为看的太过出神,就连前面王泽停下了脚步也没有注意到,就那么直挺挺的冲着王泽的身上撞了上去。 少女比王泽要低一个头,站直了身子,也就刚好抵到王泽的肩膀上,而王泽,整个人都比较偏瘦,可以说出了外面那层皮之外,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肉。 也因为如此,少女的鼻子直接撞到了骨头上,在加上看糖葫芦看的太过出神,吓的南翎儿慌忙的后退了好几步,揉着鼻子看着王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更是啜满了泪水,那是疼的。 转过去,看着身后一脸委屈的瞪着自己,似乎是在控诉自己为什么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下来的南翎儿,王泽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太脏了,如果你想吃糖葫芦的话,等一会儿回去后,我给你做。”王泽露出了一抹自认为很是和蔼的笑容对着少女柔声说道。 “啊呀!”少女一声惊呼,看着王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还会做糖葫芦呀!” “呃,这很难吗?”王泽有些不自然的咧嘴笑道:“这玩意儿,不就是有手就能做的吗?” 顶多也就是熬糖浆有些了麻烦。 南翎儿:“…………”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什么叫没难度?什么叫有手就能做? 你的意思是说我连手都没有的吗? 尽管心中有气,可面上南翎儿却是没有展露丝毫,对着王泽回了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见此,王泽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一言不发的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在路上很是随意的买了些山楂水果。 话说山楂这玩意儿不是要到八九月份的时候才会成熟么,为什么七月份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市场中?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像他前世那般还有冰库可以存放。 真是活久见。 尽管心中腹诽,可王泽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有些随意的将东西买好之后,便又继续向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走的路上,王泽回过头看着南翎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了,南姑娘,既然想吃糖葫芦,为什么不去买呢?” 听到王泽的问话,南翎儿脚步微微一顿,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糯糯的说道:“我,我没钱。” 王泽:“?????”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爷爷没有给我钱。” 说着,南翎儿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两抹红晕,声音更加的小了起来,简直就是细若蚊声。 “爷爷说了,想要什么就给你说,你会给我买的。” 王泽:“…………” 第216章 带着南翎儿回到侯府,将其领到秦雨晞面前让两个人见了一面后,然后给秦雨晞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后,王泽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跑进了厨房。 至于南翎儿,王泽相信秦雨晞会将其安排妥当的。 在厨房里将久违的手艺重新拾起,王泽不禁有些感慨,怎么是个女的,就那么喜欢糖葫芦呢,这玩意有那么好吃吗? 真是的。 不提侯府这边,将王泽跟孙女送出府门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院子,南栩莫名的感觉有些寂寥。 就那么驻着拐杖坐在台阶上,看着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看着天边的晕黄,眼中不禁有些感慨。 脑海中,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往日的种种…………细细想来,这一辈子,好像什么都干过,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干过。 这一辈子,经历了三任皇帝,起起伏伏的几十年,显赫过,也落魄过。 也不枉费老夫在这世间走的这一遭。 不知何时,南府并不大的院子里,已围满了人,皆是黑色劲装,蒙着面,提着刀。 也不说话,就那么围着南栩静静的看着他。 轻叹了一口气,南栩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麻烦让一让,挡着我晒太阳了。” “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想晒太阳您也没得晒了。”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轻笑着说道:“想晒的话,您可以等明天在接着晒,明天是个好天气。” 听到黑衣人的话,南栩摇头失笑出声:“你呀,一看就知道你不懂这些。 明天可不是个好天气。” 说着,南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明天是雨,而且还是大雨,差不多太阳下山后就要开始下了。 这一下雨啊,老夫的这个膝盖,肩膀,就疼的不行,疼的老夫我是连个好觉都睡不成。” 说着,南栩微微向后仰去,靠在了门槛上,看着天边的黄昏怅然的说道:“康帝二十年,老夫十七岁,高中榜眼,进翰林院担任编修一职,这一当,就是十五年。 康帝三十五年,因在户部尚书封郎贪污受贿一案中立下了大功,被康帝委任为户部员外。 然后老夫又用了十年的时间爬到了户部侍郎一职,甚至即将担任户部尚书。 偏偏这个时候,康帝驾崩,成帝登基…………唉,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代代新人换旧人,因为老夫在康帝时期一直小心谨慎,从不涉及夺嫡之争,虽未得罪什么人,但是同样的,也不是什么人的心腹。 也因此,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破事,老夫又被调到了大理寺担任寺丞一职,这一干,又是五年。 后来吧,元帝上位,初上任的那些年,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从不任人唯亲,从不在乎你是否得罪过他,又或者是不是他的心腹什么的,只要你有能力,便让你上位,兢兢业业,严于律己,总是会将百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那个时候的元帝吧,赫然一副千古圣君的模样。 而老夫,也是那个时候被陛下从大理寺丞升到了大理寺卿,从一个分管杂事的六品杂官一步登天成为了正三品的朝廷重臣,那个时候,老夫就暗自下了决定,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为陛下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清平盛世。 可是…………” 看着已经暗淡下来的天际,南栩的目光越发的浑浊了起来,悠悠的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造化弄人啊!” 南栩说了很多,似是在回忆往事,又似乎是在感慨着什么,絮絮叨叨的一直说到了月上枝头。 自始至终,为首的那名黑衣人都静静的站立在一旁默默的倾听着南栩的絮叨。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即便是他手底下好几名黑衣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想要直接动手的时候,都被他阻止下来。 许是说累了,又或者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南栩微微抬手对着黑衣人招了招手。 “我后院树底下埋了一坛女儿红,你去帮我挖出来。” 听到南栩的话,黑衣人沉吟了片刻,便对着身后的一个手下示意了一番。 接到首领的示意,其中一个手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没一会儿,便捧着一个酒坛走了过来将其递给了南栩。 接过酒坛,将其接开,就那么捧着酒坛咕噜咕噜直接灌下去了一小半。 许是喝的太急,南栩直接被呛的咳嗽不止,身上,手上,鼻子里全都是喷出来的酒。 伸出手背擦了擦嘴,南栩苦笑道:“老了,老了,想当初,就这么一坛酒,老夫那都是连眼睛都不眨直接喝个一滴不剩的。”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赞了一句。 “南老先生好酒量。”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南栩洒然一笑,看着手中的酒坛微微有些出神:“这坛酒,我本来是想等丫头出嫁的时候在拿出来喝的。 丫头今年已经十五岁,按理说,其实也可以安排她的婚事了。 只是可惜啊,我这个当爷爷做的孽,却是连累了她…………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看着苦笑摇头的南栩,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若是在来一次,南老可还会那样做?” 听到黑衣人的问话,南栩愣了愣,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抹迷茫,苦笑道:“我不知道。” 黑衣人沉默了,南栩也没有在说什么,一时间,院子里有些宁静。 随着一阵微风刮过,黑衣人微微抬头,看着南栩,眼中充满了祈求。 “把东西交出来,我保你跟翎儿一条生路。” “不必了。” 南栩摇头轻笑道:“翎儿我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后路,你们就算是想动,也很难动的了她,至于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听到南栩的话,黑衣人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怒色,重重的喘了口粗气看着南栩沉声怒道:“王泽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你把翎儿托付给王泽,跟害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可那也比你强啊!” 第217章 是夜,京城起了大火,火很大,整个玉林街的包括周围几里的住所全都看到了那几乎要染红半边天的火光,更是能够感受到那隐隐之间扑面而来的热浪。 一间三层楼的酒楼中,杨明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火光,听着楼下众人大声呼喊互相奔走的喊叫声,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伤感,抬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火光升起的地方遥遥敬了一杯。 “一路好走…………老师。” 很少有人知道,南栩不仅是自己的老师,更是自己的长辈。 是他,在破庙里一眼相中了几乎快要活不下去的自己并收自己为关门弟子。 也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即便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死有余辜,可是,那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啊,在怎么不对,那也是我的父亲啊! 没了他,整个家就散了啊! 你在判他死罪的时候,可曾想过他还有妻儿家人? 你在杀他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他的妻儿又该怎么活? 我不是善人,也不像你有那么大的正义感。 若是终身都报仇无望的话,那也就算了,可偏偏…………你给了我机会。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开始落下点点晶莹,仅仅片刻的时间,便成了蒙蒙细雨。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杨明没有丝毫的意外,老师是有真本事的,既然他说了有雨,那必然是会下雨的。 伸出手,感受着雨水拍打在手上的感觉,看着即便是下起了蒙蒙细雨却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火光,杨明的目光有些迷离。 “我问你,若是重来一次的话,你会不会在查这件事,你说你不知道。” 望着远方,杨明神色忧伤,嘴角却是勾勒出了一抹似笑非笑说不出嘲讽的笑容:“可是我知道啊!我知道…………即便是在重来几百次几千次,即便你早已经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依旧会去查的。” “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懂得敬畏,从来都只知道守着你那可笑的信念。” “即便你的儿子儿媳都因你丧命,即便翎儿因你毁容,即便…………我这个曾经最令你得意的弟子亲手将你推向了深渊…………” 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缓缓滑落,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一路好走…………爷爷…………” 在次从客栈中出来的时候,杨明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还没踏出门槛,便有一个手下打开了雨伞递到了杨明的头顶,唯恐一滴雨水滴落到他的身上。 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的擦了擦手指,杨明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干,干了些什么,总之,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东西。” 听到杨明的话,周围众人皆是低头,一言不发。 对此,杨明也不在乎,看着火光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晦涩,沉默了良久后才又悠悠的说道。 “至于南翎……如今进了安远侯府,就不是我们能够轻易便可以动的了的了。 既然南栩死了,那她便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盯紧她,只要她敢有丝毫的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 …… 南府的这一场火很大,不仅是烧了整个南府,更是牵连着周围紧挨南家的几座府邸尽皆燃了起来,火势大的即便是已经距离南家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的王泽也察觉到了。 而南翎儿,自然也不可能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站在房顶,看着远处的那一抹火红,即便是在雨水下也依旧无法熄灭的火红。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之前爷爷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说实话,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毕竟爷爷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老人也总是喜欢这样。 所以对此她也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可是,当看到家里的方向突然间冒起了火光,在联想一番爷爷那宛若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语…………莫名的,南翎儿的心口一阵绞痛,紧接着眼前猛的一黑,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也多亏了王泽眼疾手快,否则的话…………虽不大可能会受太大的伤,可总归是要吃些苦头的。 看着怀里早泪流满面的少女,王泽张了张嘴。 良久,才语气僵硬且又不自然的安慰道:“你别多想,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你家里出的事情,那个……我已经派人去查探去了,很快便会有结果……” 事实上,王泽派出去的人确实是很给力,不到片刻的时间,便已经查明了失火的地方。 玉林街,南府。 听到府中侍卫的汇报,王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人呢,人怎么样?” 王泽沉声问道。 “人…………”侍卫低着头,细若蚊声的汇报道:“火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进不去,南老…………南老的生死现在还不能确定。” 听到侍卫的话,王泽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看着侍卫冷声斥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火?” 此时的王泽,带着那么一丝丝无能狂怒的感觉。 也难怪他如此,前脚才拜访了人,后脚人家里就着了火…………即便是这种雨天,火势也没有丝毫的减弱。 若说这里面没有任何的问题……呵,谁信。 微微回头,看着后院的方向,似是看到了房间里依旧昏睡不醒的南翎儿。 难怪,难怪南栩非要让自己将他的孙女也一块带回来…………那个时候,怕是已经知道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了吧! 想到此处,王泽的心底更是充满了懊恼,他明明知道南栩手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东西,南栩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太子一党从来都未曾放弃过对他们的监视,甚至会时不时的找他们的麻烦。 就连孙女南翎儿…………也被他们毁了容。 可偏偏,自己却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方面。 明明知道南栩一家一直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明明知道太子一党一直都怀疑南栩的手中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明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必然会引起太子一党的警觉。 尤其是当自己将南翎儿带回来的时候…………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在往深想一点呢? 若是自己在想的更深一点…………又怎么还会让那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 “周广…………” 第218章 东宫,乾元殿。 周广披着一件披风站在宫门口,看着玉林街的方向,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他的眼中,却又无比清晰的浮现出了那滔天大火,就如同曾经的那场大火一般………… 愣愣出神的望着宫外,周广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还有得救吗?”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必南栩是活不成了。” 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的从殿内走了出来,站在周广的身后同样看着玉林街的方向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是么。”周广有些蓦然,良久,微微回头看着身后的老者,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你说,会是谁呢?” 听到周广的问话,老者有些沉默,没有回答,而周广也没有奢求能够从老者的身上得到答案。 “查,给我往死的查,把所有人都派出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周广猛然甩袖朝着殿内走了回去。 三年前,南栩还是大理寺卿的时候,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搞倒了南栩。 因为不能确定南栩是否真的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也不能确定那所谓的证据到底在不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将南栩逼的太死。 当然了,手底下的人的那些小动作,他也从来都不曾过问。 结果,没过多久,竟然有人敢一把大火差点将南栩的孙女给烧死………… 可偏偏,至今他都不曾查出到底是手底下的哪个混账放的火。 如今,又是一把火,直接将南栩这个前大理寺卿给烧成了灰烬。 别人会怎么想,父皇会怎么想…………这是直接将屎盆子往他周广的脑袋上扣啊! 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自己为了杀人灭口,为了毁掉南栩手中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动的手,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是因为看到王泽拜访南栩又带走了南翎儿后急了。 因为此时王泽查的就是他,而南栩之所以倒台也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下的命令,说不得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这把火是他放的。 老二?老五?楚聿还是张洵? …… …… 坐在床边,看着即便已经昏迷却依旧哭的梨花带雨的南翎儿,王泽本就愧疚的心,更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他根本就不知道等南翎儿醒了之后,自己该如何告诉她。 火灭了,从南府中找到了一具焦尸。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南栩的。 这让他怎么说? 请节哀,你爷爷已经被烧死了? 这种话,他又怎么说的出口。 就在王泽楞楞出神的时候,一只柔弱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你实在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就让我来告诉她吧。” 听到身后的声音,王泽微微回头,看着依旧是那般恬静的秦雨晞,王泽想笑,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笑的出来。 “在回来的路上,有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她当时很想吃。”王泽咧嘴笑道:“但是吧,你也知道,那种东西就那么裸在外面,也没有个什么干净的东西包着,自然是很脏的。 在加上我又答应了你,要给你做糖葫芦。” 说着,王泽的声音逐渐的低沉了下来,一直都仰着的脑袋也不知不觉间低了下去。 “糖葫芦做好了,可是,她还能吃的下吗?” “这不怪你。” 秦雨晞柔声安慰道:“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不,这不是借口。”王泽轻轻的摇了摇头:“纵使有万般借口,说到底,她爷爷也是因为我才会…………” 话还没有说完,王泽便停了下来,看着南翎儿那微微颤抖的睫毛,他知道,少女要醒过来了。 坐在床边,看着少女那努力挣扎的睫毛,看着少女那缓缓睁开的眼皮,这一刻,他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漫长的他几乎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冲动。 少女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看着床边的王泽跟秦雨晞,少女的眼中充满了迷茫。 好一会儿,少女眼中的迷茫才逐渐的收敛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 下一刻,少女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将自己的脸深深的藏在了另一边。 “我爷爷…………怎么样了?” 少女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的询问道。 看着南翎儿醒来后的反应,听到少女的询问,王泽的手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张了张嘴。 已经打了无数次,想了很多种的腹稿,在这一刻,却连一个字都无法说的出口。 感受到身后的沉默,南翎儿的身子猛的一僵,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片刻间,便浸湿了枕头。 “可以让我在去见一见他吗?” 少女根本就止不住语气中的哽咽,死死的咬着嘴唇,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便会哭出了声。 可她这个样子,却让王泽的心,更加的揪扯了起来。 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少女安慰一番,可悬在半空,却是无法在下落分毫。 就这么僵持了良久,南翎儿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又一次想了起来。 “可以帮我把面纱拿过来吗?” 少女的声音中带几分祈求,柔弱无比,听的王泽整个人的心都要碎了。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知道少女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为什么要背对着自己。 那整整小半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很难想象,究竟是吃了多少的白眼,受了怎样的委屈,才会让她这般的敏感。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女,王泽默默的将面巾取来递了过去。 “收拾一下吧,我带你去见南老…………不要太伤心了,南老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到你这般的伤心难过。” 有些笨拙的安慰了一句,王泽便和秦雨晞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天上的雨依旧在下着,自昨夜开始,就没有停过。 连你也觉得不公吗? 望着阴沉的天空,王泽心底默默的问道。 就在这时,秦雨晞的手突然间伸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王泽的手。 偏头看去,只见秦雨晞正对着自己巧笑嫣然。 “如果实在是意难平的话…………就亲自去讨要一个公道。” 第219章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的眼睛轻轻的转动了一番,微微偏头,看着轻笑的秦雨晞。 良久。 咧嘴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既然意难平,那就亲手平了这世间的不公。” 说罢,不顾院子里的细雨就那么大步走出了房檐。 只是片刻,王泽单薄的长袍便已湿透,对此,王泽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就那么大步的走出了侯府。 脊椎,也在那越发坚定的步伐中变的更加的挺直。 …… …… 京城的这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整个南府,就连与其相临的几家,皆都受到了涉及。 不过庆幸的是,除了南栩,剩下的顶多也就是轻微的皮外伤。 除了南栩……呵。 这场大火,可以说是除了十七年前皇宫里那场大火之外,最严重的一场火灾了,自然而然的,也惊动了还在枫山的周君青。 看着手中的奏折,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自去年后半季开始,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简直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根本就不让人消停。 就算是跑到枫山来了,这些破事竟然还跟着跑过来了,他就不明白了,养了这么多的大臣,怎么就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给他汇报,什么事情都要让他拿注意。 这要什么事情都让朕干了,那朕养你们这帮废物还有个屁用。 此时的周君青,根本就没有发现,自不久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若是之前,遇到这种事情,他绝不会有这种厌倦烦躁的情绪,只会去仔细的思考这场火究竟是人为的还是人为的,这里面又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又是何人所为………… 南栩啊~~ 看着空荡的大殿,周君青不由的有些怅然。 即便那老家伙已经离开朝堂好些年了,可他却依旧记得这老家伙脸上的每一道皱纹。 三朝元老啊! 周君青莫名的发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这老家伙,在担任大理寺卿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自打当了大理寺卿后,整个人都变的锋芒毕露了起来。 明明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年轻小伙似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当初自己明明都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让他不要在管太子的那件案子,让他赶紧把那案子结了,可这老家伙到好,非但不肯善罢甘休,反而还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为君者当视百姓所视一切,当………………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说到底,不就是说太子人品不行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朕立的太子,那可是朕的继承者,就算他做了些不对的事情,可那又如何。 当初我争夺帝位的时候手段可比他脏多了。 你这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朕? 还有,你这么明晃晃的宁死也要查太子,朕怎么看都感觉你是想要搞太子啊? 小老弟,你不对劲啊,这是参与夺嫡之争了是不是? 当然了,这只是周君青主观的想法罢了,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整个大玄,谁都会参与夺嫡之争,却唯独南栩不会。 可是,一旦心里起了这么个念头,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拟旨,封南栩为长平侯,赐锦缎百匹,黄金千两,已公侯之礼…………厚葬之。” 语气淡淡的对着吴桂吩咐了一句,周君青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南爱卿这个人,就是脾气太倔了,当初明明就只是儿子犯了错,明明朕已经说了可以赦免其子的罪,可这家伙却非要大义灭亲,完了,还死活都要辞官。 没了南爱卿的督察,朕做起事情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现半点差池…………” 周君青自言自语般的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而吴桂则是弯着腰低眉顺眼的聆听着周君青的絮叨,待确定周君青说完之后,才低笑道:“也正是如此,南老先生才会这般令人敬佩啊!” 听到吴桂的话,周君青先是一愣,紧接着失笑出声。 “到也是。 若是他也跟那帮只会溜须拍马的大臣一个样的话,也不会这般令人钦佩了。” …… …… 坐在茶楼里,一边端着茶水,一边透过蒙蒙细雨看着不远处的天仙居。 如今已是深夜,正是天仙居最为繁忙的时辰,单是门口,就人来人往的,简直比最繁华热闹的街市还要拥挤几分。 看着天仙居,王泽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冷意。 三年前,正是在这里,南栩那个从小都是三好学生的儿子南恒和当时的吏部侍郎如今的吏部尚书之子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大打出手,然后失手打死了的对方。 这件事情,了解的越深,就越觉得可笑。 别的先不说,单是南恒,自小到大,别说是因为风尘女子和人急眼了,就是这种烟花之地,都可以说是从未来过。 而他本人,更是一个偏偏君子,别说跟人打架了,就连红眼吵架,都从未听说过。 这家伙,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别说是杀鸡了,就是看别人杀鸡,都不忍直视。 关于这个,还有一段趣事至今仍被食客茶客们拿出来调侃。 说是南恒女儿满月之时,曾大摆酒席宴请宾客,结果因为看到厨子杀鸡,结果不论亲朋好友怎么规劝,愣是不肯动一块鸡肉,就连皇帝下旨命令他吃,他也抗旨不尊,宁愿皇帝抄他满门也不肯动一口鸡肉…………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和别人大打出手还失手打死了人呢? 王泽想不明白。 因为这件事情,南恒被老爹南栩当场判了死刑,妻子也在南恒行刑的同时当着南栩的面自尽,而南栩,也因为这件事情从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落魄成了一个平民老叟。 至于那个被打死了儿子的吏部侍郎赵鹤,后面却是步步高升更是在第二年荣升为了吏部尚书。 更巧的是,那个被打死的,只不过是他和妾室所生的庶子。 第220章 我从来都不介意已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王泽轻笑,你一个根本就不被你所重视的儿子被打死了,然后换来你的高升,这笔买卖怎么看,都特别的划算啊! 你的尚书之位若是别人举荐的那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太子举荐的人,未了,更是成为了太子最忠实的狗腿子………… 好歹也得收敛点啊,你这样子,让我很为难的,你知道吗? 吱~~ 随着一声轻响,包厢里的门被打了开来,周鴻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脸出现在了王泽的面前,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老王,没看出来啊,还是你够仗义,竟然舍得请我喝茶。” 淡淡的看了周鴻一眼,王泽没有说话,又将头撇过看向了天仙居的方向。 顺着王泽的目光,周鴻也朝着天仙居的方向看了过去。 入眼的便是一个俊俏公子正站在天仙居门口搂着两个妙龄女子一脸淫笑的上下其手。 “认识他吗?” 王泽轻声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周鴻愣了愣,皱眉沉思了片刻,轻笑道:“吏部尚书赵鹤的长子赵安,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欺男霸女,吃喝嫖赌,只要是败坏名声的事情,都被他做尽了。” “是么。”王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赵安,直至对方走进天仙居在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后,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见王泽如此,周鴻不禁有些好奇,看着王泽很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他得罪你了?” “三年前,前大理寺卿南栩之子南恒,就是在这里和赵鹤的儿子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然后失手打死了人。” 没有回答周鴻的问题,王泽反而是诉说起了这桩陈年旧事,目光悠悠,语气深沉。 “我觉得,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说呢?”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怎么好好的,突然间想要为南恒讨公道了?” “不可以吗?” “南恒的死罪,是南栩亲自判的,南恒的妻子是苦求南栩无果后已自己的死控诉南栩的冷血,自始至终,都只是南栩自己做的决定,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逼着南栩让他杀自己的儿子。 甚至父皇更是下了不止一道圣旨要赦免南恒的罪。” “是啊,一切都是南栩自己做的决定,从未有人逼迫过他。”王泽轻声重复了一遍,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君子欺之已方啊~~” “殿下,你可知,昨天下午,我才拜访了南栩,紧接着,便发生了大火,烧掉了整个南府,整个尸体,都被烧的看不出人形。” 说着,王泽缓缓的伸出手,将手伸出了窗外,感受着那从天而降的雨水,脸上充满了嘲讽。 “真的是好大的火啊…………这样的雨水,都浇不灭…………”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呢,就因为他是老实人吗?所以他们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吗?”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所以你想怎样?” “不都说了么。”王泽轻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泽的眼眸很冷,充满了杀意,即便是曾经险些被刘亭要了性命,他也不曾这般愤怒过,也不曾这般的想要一个人的性命。 看着王泽,周鴻沉默了,没有说话。 而王泽,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鴻。 “天仙居你是熟客,过去的十几年里,你几乎把这儿当做了你的家一般住在里面,我不相信里面没有你的布置。” 看着周鴻,王泽的脸色无比的平静。 “帮我。” 周鴻依旧沉默,王泽也不催,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周鴻。 良久,周鴻狠狠的咬了咬牙,猛的一拍桌子低吼道:“md谁叫你是我兄弟呢,你都说到这地步了,我要是在无动于衷那还是个屁的兄弟,艹踏马的干了。” 没有人知道周鴻的这个决定下的到底有多艰难。 看着王泽,周鴻狠声道:“这件事你交给我,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保证让你解气,艹。” 说罢,周鴻狠狠的爆了句粗口阴沉着脸走出了包厢。 站在大街上,也不撑伞,就那张着双臂仰着头接受着雨水的冲淋。 让赵安在天仙居和人争风吃醋然后打死人并不难,难的是…………后面。 好歹也是一个吏部尚书,太子周广的忠实走狗,他儿子即便打死了人,也未必不会被保的下来。 不是每个人都和南栩一样是个老实人。 既然如此,被打死的,就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的普通人或者是个普通富户的公子…………既然如此,那就是你了…………祝吉。 这次的事情过后,想必又会被那位给骂的狗血淋头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习惯了,骂就骂吧,从小到大不就一直都是这么被骂过来的么。 微微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那一道很是明显的疤痕…………记得这是十岁的时候,因为老二辱骂母妃,自己忍不住直接将老二打了个头破血流。 然后,被那位拿着藤条抽了整整一天一夜,那种带刺的藤条,每一鞭子下去,都会带起一层血肉………… 我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楚良人…………楚涵,只有一个。 低声轻喃了一句,周鴻轻笑着就这么在雨天中大步的离开了茶楼。 看着雨中周鴻有些落寂的背影,王泽楞楞出神,良久,嘴唇轻动,一道细若蚊声的声音自他口中响起。 “谢谢。”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前面的都不难,难的是改如何置赵安于死地。 秦洪远楚聿张洵的势力不能动,动了,只会引起周君青的猜忌起到反作用,何正阳也帮不了他,虽然他是何文昊的独子,可追根究底,能起作用的,还是,他的父亲何文昊。 可那位宰相,又怎么会帮自己? 而郑岩…………除了周鴻,他实在是找不到别人了。 这一刻,他又一次的开始正视起了那个一直都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不愿去面对的问题。 第221章 自己的一切,都是依托与秦洪远,一旦没了这只老虎,自己就连个屁都不是。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去正面面对过。 因为秦洪远没有做过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没有想过………… 前世的时候,摸爬滚打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混到了中层,到了那个地步,他便发现,若是想在进一步的话,没有背景,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开始了混吃等死,想着就那样混到退休,然后每月拿着微薄的退休金安度晚年………… 许是混的太久了,所以便已经没有了继续努力的劲头。 即便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也依旧提不起半点的…………只要能活的差不多,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王泽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也一直都觉得自己会一直都这么想。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呢? 端起茶杯,王泽轻轻的珉了一口。 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喝进嘴里,显得更加的苦涩。 而周鴻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天仙居的门口依旧热闹非凡,和包厢里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胳膊抵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出神的看着窗外的细雨,听着那从天仙居中隐隐传来的嬉闹声,眼中晦涩莫名。 吱~~ 包厢的门又发出了一声轻响,接着一道略显发福的身影笑呵呵的坐在了对面。 “公子这么着急的把林某喊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林歌笑呵呵的问道。 看着一脸笑意的林歌,莫名的,王泽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看着桌子上周鴻没有动的茶水…………应该没有动吧! 沉默了片刻,还是伸出手示意了一番。 “林伯父,来尝一尝,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王泽轻笑道:“这可是晚辈专门从侯府中带来招待您的。” 听到王泽的话,林歌笑的更加的开心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直接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更是清晰可见。 “哈哈,还是少爷懂我,知道咱就好这一口。” 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林歌直接端起茶杯闭着眼很是享受的轻珉了一口。 接着,便默默的放下了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眉头紧皱。 茶是凉的就不说了,就说这个茶…………这哪是龙井啊,这分明就是大街上几文钱就能买好几大壶的……大众货色中的大众货好不好。 看着轻笑的王泽,林歌沉吟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出口说道:“公子,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怎么说?” 看着林歌,王泽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 “公子,不是咱老林说话直,实在是你这个茶…………” “林伯父。” 林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泽语气有些重的给打断了,看着林歌,王泽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林伯父,你可是被称作狗头军师的人呐,怎么连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林歌:“????” 一脸迷茫的看着王泽,林歌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显然不是很明白王泽的意思。 见林歌如此,王泽也不恼,顿了顿,很是意味深长的对着林歌解释道。 “林伯父,晚辈打个比方,就拿这杯招待你的茶来说,如果…………” 说到这儿,王泽顿了顿,看着林歌面色很是严肃的强调道:“我说的是如果,就是打个比方,伯父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听到王泽的话,林歌眨了眨眼。紧接着便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我知道,公子就是打个比方。” “好,伯父不会误会就好。”王泽很是欣慰的笑了笑,接着便又继续说道:“就拿这杯招待伯父的茶水来说…………伯父,你可一定不要误会啊,晚辈真的只是打个比方,是假如……” “嗯嗯嗯,我知道,假如嘛,肯定不会是真的。” 看着一脸真诚的王泽,林歌同样也是一脸的真诚点头应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躁。 见林歌如此,王泽才稍稍有些安心,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假如,这杯茶只不过是几文钱就能买好几大壶的大众茶水,可偏偏侄儿还用它来招待伯父,不仅如此,还骗伯父说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然后伯父又喝出来了它根本就不是雨前龙井。 若这个时候,伯父给晚辈说这茶根本就不是雨前龙井。 这样的话,咱们两个岂不是会很尴尬。” 听到王泽的话,林歌的脸上闪过一抹赞同的神色,凝眉沉思了片刻,看着王泽很是真诚的说道:“我脸皮厚,你脸皮比我还要厚,所以,不会尴尬的。” 王泽:“………………” 看着林歌,王泽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抹略显诡异的笑容逐渐的从他的脸上浮现而出。 “你说什么?” 见王泽如此,林歌眨了眨眼,微微偏头,若无其事的岔开了话题。 “话说,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找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说道正事,王泽的脸色猛的一整,语气很是严肃的轻声说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林歌微微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王泽,他有些不明白,王泽能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 “美人颜,听说过吗?” “美人颜?”林歌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 “天香阁的美人颜?” 王泽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王泽如此,林歌心底不由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声解释道:“美人颜一直都是天香阁最为珍贵的东西,几乎视之为命也不为过,这不仅仅是因为美人颜的作用,更是因为美人颜的炼制,就极其的困难,单是一滴美人颜,便要耗费大量的珍贵药物。 至今为止,别说是流传在外的了,就天香阁手中所掌握的,也不足一瓶。 就这么小的瓶子都装不满。” 说着,林歌还伸手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连拇指长度都没有的距离。 “就这么小的瓶子,耗费天香阁整整五代人的心血,都没有装满。” 第222章 看着林歌,王泽愈发的沉默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木讷。 良久,轻轻的抬起头,紧盯着林歌,轻声问道:“如果想要将这么大的烧伤恢复如初的话,需要多少的美人颜?” 说着,王泽伸手指着自己的左脸从鼻子偏上一点的距离斜斜的冲着耳垂下划了过去。 林歌沉默了,没有说话。 “天香阁所有的美人颜都用上的话…………够么。”王泽的语气有些颤抖,看着林歌的目光更是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祈求。 “告诉我,够么。” 只要够,只要能让她的脸即便不能全部都恢复如初,即便还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痕迹…………即便是这样,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我不想食言。 我发过誓的。 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那个老人面前发完誓后,那个老人笑的是多么的欣慰。 微微抬头,看着王泽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林歌眼眸微闪:“美人颜可以治疗任何伤疤,这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根本就没有人亲自见识过这东西的药效,说不得只是…………” “告诉我,够么。”王泽语气有些重的打断了林歌的话,眼中逐渐升起了一抹血色。 看着王泽此时的模样,林歌内心微颤,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 “即便不能让伤者恢复如初,也差不了太多。” 说完,顿了顿,林歌又接着说道:“至少可以不用在带着面纱。” 听到林歌的话,王泽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林歌,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一丝血红从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天香阁的美人颜,我要了。 所有。” 看着王泽,林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为什么不找侯爷?” 听到林歌的询问,王泽微微偏头,看着林歌,眼中闪过一抹让人根本就看不透的光芒。 “为什么要找侯爷?” 看着王泽,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这一刻,他在王泽的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一个名叫野心的东西。 林歌的心有些颤抖,身子也是无比的僵硬,背上的冷汗更是在这一瞬间浸透了衣裳。 他知道王泽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因为自己的女儿……林芯。 “你想干什么?”林歌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看着王泽沙哑着问道。 “我什么都不想干。”王泽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在离了他之后,就跟一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不想未来的某一天真的反目的时候,只能束手就擒,期待着他那可能会存在的承诺。 更不想,在看到有人这么的去欺负一个老实人。 只是,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要依附在秦洪远这颗大树底下,吸收着这颗参天大树的营养。 “我没有想过要和侯爷对着干。”王泽轻声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找你。” 楞楞出神的看着王泽,林歌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沉默了许久,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狠狠的咬了咬牙轻声说道:“中秋过后,杭州会发生一件大事,到时候,无论如何,你也要让侯爷同意你去。” 说罢,林歌对着王泽微微拱手,便起身匆匆的离开了包厢。 看着林歌离去的背影,王泽目光微闪。 如果没记错的话,天香阁的总部就在杭州。 除了天香阁之外,那里似乎还有一个江湖第一大帮——潮海帮。 看着窗外的细雨,一个不知如何出现的念头突然从王泽的脑海中划过。 南栩的死,跟他会不会有关系呢? 微微皱着眉头,有些出神的看着凉州的方向,似是隔着千山万水看到了那个一身青衫的男子。 永远都是那样的风轻云淡,永远都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似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他通过秦雨晞告诉自己南栩手中有着重要的东西,也是他让自己去找的南栩。 他不相信张洵不会不知道南栩的处境,可既然如此,为何却没有给南栩安排任何的退路? 你又在谋划着什么?南栩的死对你又会有什么好处?害死这么一个老实人,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走出茶楼,感受着雨水的浸淋,本就没有干的衣服,仅仅片刻的时间,便又一次湿透了。 明明已经被雨水冲刷了很多次,可心底的阴霾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明明就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明明在这之前自己从未见过他,可为何自己却………… 突然间,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将漫天的雨水阻挡在外。 愣了愣,微微回头,看着身后的秦雨晞…………只有一把伞,既然给了自己,她的身子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淋的湿透。 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王泽缓步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轻声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受不得委屈,睚眦必报,贪小便宜,没有是非观念,为了活下去,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做的下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根本就不怕死,可是,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谁又愿意去死呢? 我没有信念,没有梦想,也没有什么舍身取义的想法,在我看来,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傻叉就是脑残。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佩服这样的人,佩服这样明知必死也义无反顾的傻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这么的傻比了,还有那么多的人欺负他呢?” 说着,王泽猛的顿住了脚,回过神,看着面色平静的秦雨晞有些出神的问道:“你说,当初南恒打死人的那一次事件中,陛下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真的就跟他们说的那样不止一次的想要赦免南恒却每一次都被南栩拒绝了吗? 他是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是一个连秦洪远楚聿张洵都斗不过的皇帝。 如果他真的想保一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只是这点手段呢,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的话,又怎么会让南栩赋闲在家,又怎么会让南栩落魄至此,又怎么会让南翎儿被烧成那样也没有丝毫的表示…………” 第223章 雨还在下,浸透了秦雨晞的衣裙。 一滴滴的雨水顺着青丝自眼前划落,在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神情恬淡的看着絮絮叨叨的王泽,秦雨晞认真的聆听着他的诉说,没有丝毫的不耐,也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她从来都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发表意见,她也很清楚,这个时候的王泽,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聆听者罢了。 这一夜,王泽说了很多,杂乱无章,没有丝毫的条理,脸色也是越发的惨白了起来,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密密麻麻的,一滴滴的自两颊滑落。 看着王泽,秦雨晞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伸出手趁着王泽不注意轻轻的在王泽的脖子边点了一下。 随着秦雨晞的动作,王泽的眼角轻轻的一颤,紧接着便直愣愣的向着后面倒了下去。 连忙伸出手扶住倒下的王泽,摸了摸王泽的额头,果然,跟自己预料的一样,烫的吓人。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着后面招了招手,接着便有一辆马车急急的行驶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将王泽搀扶进马车,秦雨晞将手中油纸伞收起,对着马夫说道:“先回府,然后在找个大夫。” 吩咐完,便也走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又一次的向前驶动了起来。 …… …… 愁眉苦脸的回到客栈,自始至终,林歌的眉头就一直都在紧皱着。 完了,自家的姑爷和自己的老大貌似不是一条心了。 林歌心中有些苦涩的想到,他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有一些进退两难。 秦洪远的手段他可是很了解的,就王泽那点儿…………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林歌瞬间汗毛到立,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桌边正端着一杯茶轻珉的身影,林歌的心底止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可他却生生的将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他很清楚,在这个老人的面前,自己想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秦洪远的威名可是有一半都是这个老人给打下来的。 嘴角扯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关上门,林歌脚步有些艰难的走进房间,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哈哈哈,这大雨天的,您老怎么还跑过来了。”林歌有些讨好的往老人的杯中添满茶。 “有什么事,您差人来给小的吩咐一声就是了,又何必要…………” 林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羽轻笑着打断了。 “王公子找你干什么?” “什么?”林歌微微一愣,看着秦羽,脸上充满了茫然,有些不太明白秦羽的意思。 见林歌如此,秦羽不由的轻笑出声。 “这次南栩的死,对公子的打击很大,我害怕公子可能会有一些想不开,所以特意来问一问。” 听到秦羽的话,林歌笑的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这是嘛意思?这是嘛意思? 老铁你这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羽伯您担心公子想不开,去找公子啊。”林歌僵硬的扯起了一抹笑容,干巴巴的笑道:“你找我干嘛。” “唉。” 秦羽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毕竟公子他是主子。 我这做下人的,就这么直挺挺的跑过去质问他,未免有些不大合适。” 秦羽的话,直接让林歌止不住的跳脚。 心里的巨人对着蚂蚁般的秦羽一阵狂踩。 嘛意思,你嘛意思。 王泽是主子你不敢去招惹,我你就可以随意招惹了? 管家了不起啊,你个破管家,有个屁的资格在我面前说话,我呸!! 劳资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哈哈哈,羽伯您实在是说笑了。”林歌嬉皮笑脸的说道:“南栩的死,对于公子的打击确实是挺大的,年轻人嘛,进了死胡同一时半会的走不出来也很正常嘛! 羽伯你放心,我已经好好的开导过公子了,保证他不会有任何的想不开。” 林歌信心满满的保证道。 本来一开始,看见秦羽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他确实是挺慌的,但是作为一名八面玲珑的狗头军师,他听人说话向来都是听音不听声的。 秦羽的这些话,所透漏出来的信息,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凝视着林歌,秦羽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也变的变的有些低沉。 “公子想要美人颜,为何要找你?” 林歌:“…………” 哥,你这话透露出的信息,可就更大了啊! 看着脸色微沉的秦羽,林歌的小心肝,莫名的有些慌乱,膝盖更是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秦羽,哭丧着脸。 “羽,羽伯,小的对侯爷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林歌颤声哭诉道:“小的跟了侯爷这么久,侯爷可最是了解小的了,您说,小的跟了侯爷这么些年,又何曾做过对不起侯爷的事…………” “这个到确实。”秦羽一脸认同的打断了林歌的话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跟了侯爷这么久,可没少做对不起侯爷的事情啊!” 林歌:“?????” 张了张口,林歌正准备在说些什么,可偏偏这时,秦羽突然间看了过来,微微眯起的眼神中,更是透漏着无尽的寒芒。 “林歌,你说我要不要替侯爷把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叛徒给解决了?” “哈,哈哈,羽伯你真会开玩笑。” 林歌有些艰难的干笑道。 听到林歌的话,秦羽的眼睛又眯下去了几分,看着林歌,悠悠的说道:“林歌,你真的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林歌:“…………” 一时间,林歌直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冲进了自己的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想要拔出隐藏在后腰的短刀砍下眼前这个老东西的脑袋。 可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这可是成命已久的一品高手,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修罗血煞。 尽管自己也是迈入一品行列多年,可是,一品与一品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别说是一个自己了,就算是在来上几个自己,也不见得能斗得过这个老东西。 低着头,林歌眼睛眯起,心中的杀意,更是如潮水一般涌现而出。 第224章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冷寂。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房间内流淌着。 看着低头不语的林歌,秦羽目光悠然,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砰!! 随着茶杯放到桌面的一声轻响,房间外也响起了一阵嘈杂。 隐约间,似是能看见道道人影在门外晃动着。 “你想杀我?” 看了房门一眼,又回过头看向了低着头的林歌,秦羽若有所思。 “林歌,你是铁了心的要站在公子的身后了么?” 听到秦羽的话,林歌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秦羽咧嘴笑了起来:“羽伯你可真会说笑,我的宝贝女儿可还跟在公子身边的,看她那架势,这辈子估计是认定了公子。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既然认死了公子,小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着林歌,秦羽目光悠悠,脸色也是晦涩莫名。 良久,嘴角轻扬。 “你就林芯这么一个女儿,老爷不也只有晞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吗?” 看着林歌,秦羽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除了晞小姐,这整个天下,可还有谁有资格继承侯爷的家业? 而晞小姐又被侯爷许给了公子,那你说在过上几年,侯爷的一切,不都是要交到公子的手上的吗?” 听到秦羽的话,林歌猛的一愣,看着秦羽,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看着林歌,秦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好好的给公子办事,好处不会少了你的。”说罢,秦羽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细雨,悠悠的说道:“至于公子让你半什么事情,做了什么…………就没有必要向侯爷汇报了。” 听闻此言,林歌心头一颤,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秦羽。 只是,之前秦羽所站立的地方,却早已没有了秦羽的身影。 …… …… 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醒了?” 就在王泽的大脑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宛若黄鹂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我让厨房备了些粥,已经差人去取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笑着将王泽扶起靠在了床沿上。 “你昨天淋雨着了凉,然后就发高烧了。” “是么。”王泽有些艰难的笑了笑,看着脸色有些疲惫的秦雨晞,不由的有些愧疚。 “麻烦你照顾我了。” 尽管昏睡,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感知的。 从自己昏睡至今,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不是在为自己擦汗,就是在喂自己喝药…………在看一看秦雨晞此事的这般模样。 很明显,为了照顾自己,对方一夜没睡或者是没有睡好。 听到王泽的话,秦雨晞抿嘴轻笑。 “王大哥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晞儿应该做的。” 说完,微微眨了眨眼,看着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大哥,有一件事晞儿特别的好奇,不知王大哥能否为晞儿解惑?” “啊?” 王泽仰起头,看着秦雨晞有些迷茫。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听到王泽的回答,秦雨晞不由的轻笑出声,低头微微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 没多久,便又抬起了头,看着王泽一脸好奇的问道:“敢问王大哥,我去年买了个表是什么意思?” 秦雨晞的话,让王泽的身子都猛的僵了起来,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一脸好奇的秦雨晞,王泽不自然的咧开了嘴。 “这话,你是从哪听到的?” “是王大哥昨晚昏睡的时候不停的念叨的一句话。”秦雨晞脆声回答到:“王大哥昨晚一直都在不停的念叨秦洪远我去年买了表,楚聿你个乐色…………对了,乐色是什么意思啊?” 王泽:“…………” 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王泽感觉自己的心,揪的慌。 看着一脸好奇的秦雨晞,王泽干巴巴的笑出了声。 “除了这些,我昨晚还说了些什么。”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雨晞眨了眨眼凝眉沉思了片刻,接着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了,昨晚王大哥重复来重复去的就这两句话。” 实际上,王泽昨晚说的可不止是这么两句,单是骂人的话,就听的秦雨晞那叫一个心神恍惚。 她根本就没法想象,原来骂人的话,也能这么的丰富。 至于其他的…………emmm,就全当是王泽发高烧心神不清说的瞎话。 当然了,秦雨晞心底的想法王泽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悬在空中的心也是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这些啊!”王泽有些不自然的轻笑道:“这些都是夸人的话,是在表达我对几位伯父的敬仰之情。” 王泽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好歹也是一个被猪油蒙蔽了良心的狠茬子,说起瞎话来,那可真是章口就来。 “是这样吗?”秦雨晞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接着便是恍然大悟。 看着王泽一脸对,没错,就是这样子的模样,秦雨晞好看的睫毛微微轻颤,嘴角也勾勒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王大哥,你就是个乐色,我去年买了个表。” 任谁听别人把你爹给骂了一晚上,心里都会有气的。 这也就是王泽,若是换了别人的话,早就把他的嘴给撕了,还能这么温柔的伺候他? 开什么玩笑。 还有,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还夸人的话,还表达自己对几位伯父的敬仰之情? 你个扑街仔,真当我傻啊! 看着王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明明不爽的要死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秦雨晞直感觉浑身舒坦,心情舒畅。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王泽就这几句话念叨的次数最多了。 果然,说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决定了,这几句话以后就是她秦某人骂人的专属啦!! 第225章 一直都听人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来王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一次,他算是知道哑巴吃黄连是种什么感觉了。 看着带着浅笑的秦雨晞,王泽直感觉吃了那个啥一样,心里明明憋屈的要死,可脸上却还要摆着笑脸。 没办法,谁让他之前说这是夸人的话。 看着秦雨晞,王泽有些不自然的咧嘴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我在晞儿心中竟然是这般模样,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说罢,王泽的面色猛的一顿,看着秦雨晞脸色无比的真诚。 “雨晞,吔屎啦你。” 秦雨晞:“???” 眨了眨眼,看着王泽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王大哥,这个也死啦你又是何意?” “这个吔,在我家乡是崇拜的意思,吔屎啦你顾名思义,就是崇拜死你了的意思。” 王泽连眼睛都不眨的说着瞎话。 “哦,是这样啊!” 秦雨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王泽一脸的崇拜。 “王大哥,也死啦你!” 王泽:“…………” 张嘴正要在说些什么,可是眼睛的余光却是一个不小心撇到了秦雨晞脚下的木板。 不知何时,那木板已经四分五裂。 好吧! 你牛批,我不跟你计较。 王泽很从心将嘴里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见王泽低着头,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模样,秦雨晞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 “王大哥,你烧才刚退,还是好好的在休息会吧! 我去让人给你做些吃的去。” 说罢,便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房间。 看着秦雨晞曼妙的背影,王泽张了张嘴,脸上欲言又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不是才叫人准备了东西么,这还没上上来呢,你又叫人去准备吃的? 喂猪呢你。 就算是喂猪也不带你这么喂的啊!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王泽便躺在了床上看着房顶愣愣出神。 尽管和林芯处在同一个府里,可是他却并不想去见林芯。 真是多苦多难的一对主仆啊,那边丫鬟才刚刚受伤,这边少爷就病倒了…………emmm,真不愧是一对儿。 …… …… “祝兄呐,我可告诉你哦,这天仙居的穆姑娘,那可是本王费了不少的口舌,花了大笔的金银才说动心的啊。 要不是本王这实在是遇到了难事,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轮到你? 祝兄呐,你可一定要记得小王的好,财源赌坊的事情,一定要给小王多上上心啊!” “呵呵,殿下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见外了。” 身材消瘦一脸肾虚模样的祝吉摸了摸鼻子下的两撇小胡子猥琐的嘿笑道:“只要穆美人儿能把本公子伺候好了,别说只是欠了五千两,就是在翻上十倍,本公子也能给你摆平了。” 说完,祝吉微微偏头,看着周鴻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殿下你一向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别说是五千两了,就算是欠了五万两也不见你虚的。 怎么这次财源赌坊区区的五千两就把你逼成了这样?” “唉。” 轻轻的叹了口气,周鴻看着祝吉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嘛! 你也知道,前两天父皇不是给我安排了个差事嘛!” “昂。”祝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让你去查太子贩卖私盐的事?” “何止是贩卖私盐呐!”周鴻诉苦道:“这里面涉及的可不止是这么一点点啊! 我之前接这个差事本来就是父皇赶鸭子上架,没办法。 本来一开始吧,我是想用心去为父皇办事的,可是出师不利,才一开始,就被那程齐氏给摆了脸色。 祝兄啊,我这脾气你也知道,除了父皇和太子之外,其他的人别说是给我摆脸色了,就是稍微让我有点儿不顺心的,我都敢把他的脑浆给打出来。 所以吧,我一不小心上了头,烧了程府砍死了程齐氏,然后又在程府里搜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我的个妈呀,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那东西的时候,都给吓成什么样子了,直接马不停歇的赶去枫山将这东西递呈给了父皇。 然后,父皇就是大发雷霆,把我给骂的狗血淋头。 若不是咱这本来就是一滩烂泥,这现在啊,还指不定被父皇给怎么收拾呢。 虽说现在没事了,可毕竟才在父皇那儿留下了坏印象,你说,这个时候,我敢犯事么,这要是给闹到了父皇那儿,肯定是要被新仇旧账一块算的。” 听到周鴻的话,祝吉眼睛微眯,若无其事的说道:“殿下你可真虎,这还没开始查案呢,就把人家程府给烧了,还把那程齐氏给打死了。 啧啧啧,这程大人才刚走,你就这么欺负人孤儿寡母,也难怪陛下会生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殿下你在程府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然能把你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给吓成那样?” “那自然是大哥勾结…………” 听到祝吉的问话,周鴻连想都不带想的张口就说,可话才一出口,周鴻却是猛的反应了过来,连忙住口看着祝吉讪讪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没啥,没啥,就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破事,嘿嘿,主要是咱没见过世面,所以才大惊小怪的。 你看,这东西给了父皇后,不也没啥动静嘛!” 说罢,周鴻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不敢看祝吉,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祝兄,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让穆姑娘等急了,那可就不太好了呀! 你说,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咱们要是让她等久了,祝兄难道你就忍心?” 深深的看了周鴻一眼,祝吉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轻笑道:“也是,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祝某可不忍心让她久等。” 说罢,脚底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一想起穆怜那曼妙的身姿,美艳的面容,还有那勾魂的声音…………祝吉就直感觉有一团无名之火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烧了起来,直把他烧的心情澎湃。 …… …… 第226章 白天的天仙居,楼门紧闭,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天仙居里的姑娘大多都是精疲力尽,已经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正准备好好的休息一天。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穆怜。 作为天仙居的花魁,而且还是待价而居的高端货,天仙居自然是期待着能将其卖个好价钱。 所以这第一次,肯定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给出去的,要等到了穆怜的名气大到了一定程度后,天仙居才会出面邀请京城的各位达官贵人一同竞价。 价高者得。 同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穆怜不值钱后,便会和天仙居里大多数的姐妹一样,开始每天晚上尽心竭力的伺候各种各样,有本事的,没本事的大爷。 虽说未来惨淡,但是在这之前,她穆怜可是很珍贵的。 别说是睡了,就是碰都不能碰一下。 顶多就是给你跳个舞,弹个琴,唠唠嗑。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这样的,毕竟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凭啥不让碰? 每当遇到这种不识好歹的色中饿狼的时候,穆怜从来都不慌。 因为不管是谁,天仙居都会给你处理妥当的。 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些麻烦了。 因为来的,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子赵安。 已这位爷的身份,别说只是来听个小曲,喝个小酒了,就算是现在人家直接迫不及待的要白睡你,你也得强撑着笑脸把赵安给伺候舒坦了。 没办法,谁让天仙居的靠山是太子呢,谁让吏部尚书赵鹤跟太子殿下关系好呢。 这事就算是闹到了太子那儿……穆怜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把自己直接送给赵安。 赵安的名声,在整个天仙居里可是声名赫赫的啊! 毕竟这些年来,被送给赵安的姐妹,没有一百,那也有九十九个了。 那么多姐妹,从来都没有一个可以完好无损的走回来。 好一点的,被随便扔到哪个角落里,坏一点的,可就连跟头发都看不着了。 去年的时候,就有个跟她很要好的姐妹被送给了赵安,过了半个月后,她在一个小巷里看到了没有丝毫生气的姐妹。 据她说,这赵安根本就是个畜生,嗜好变态也就算了,还特别喜欢喊一大堆下人侍卫当着他的面跟她那个啥。 最严重的一次,更是直接找了几十个侍卫几个几个的一块上,愣是把她给折腾了两天两夜。 一想到这,穆怜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对赵安的伺候更加的上心了几分。 而赵安,则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和穆怜谈着风花雪月调着情。 也不动手动脚,特别的懂礼数,一点都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穆姑娘果然是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啊!”赵安看着穆怜有些感慨的赞道。 听到赵安的话,穆怜连忙扯起了一抹笑容,正要说些客气的话,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赵安给堵了回去。 只见赵安看着穆怜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很是不解的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赵某总感觉穆姑娘有些怕我呢?” “赵公子怕是误会了,奴家对公子可是充满了敬仰之情,又怎会怕公子呢?”穆怜强笑道。 “哦?是么?” 微微挑了挑眉,赵安轻笑道:“可本公子怎么感觉你就是在怕我呢? 不然的话,为何对我如此的小心翼翼?” “奴家实在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般天仙般的人物,又怎么敢不小心翼翼呢?”穆怜柔柔的笑着,看着赵安,眼中充满了崇拜:“奴家实在是害怕一不小心玷污了公子这般绝世人物。” “哈哈哈…………” 听到穆怜的恭维,赵安不由的放声大笑,一把将穆怜搂进了怀里,对着穆怜光洁柔嫩的小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两手只手更是不老实的一个爬上了胸脯一个插进了两腿中间,正要在说些什么,门外却是突然间响起了敲门声。 赵安的动作猛的一顿,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就连房间里的温度也随之降低了不少,至于赵安怀里的穆怜,更是瑟瑟发抖,怕的不行。 “谁?” 赵安冷声问道,微微眯着的眼中,充满了暴虐。 伴随着赵安的问话,屋外先是安静了片刻,紧接着……砰………… 随着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直接被一脚踹了开来。 提着刀缓缓的走进了房间,看着被赵安强搂在怀里的穆怜,祝吉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见到祝吉,赵安先是一愣,紧接着冷笑出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软脚虾啊! 识相的赶紧滚出去,爷今个心情好,没空跟你瞎折腾。 快点滚,别扰爷的性志。” 听到赵安的话,祝吉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说谁是软脚虾?” “谁是软脚虾自己心里没数吗?”赵安嗤笑道:“才一放进去就出来的货色,还有脸跑过来和爷争风吃醋?” 赵安的话,直接让祝吉的脸色涨红,尤其是看到赵安怀里妙人儿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的时候,祝吉更是大脑一阵空白。 猛的向前跨步,提着刀直接架在了赵安的脖子上,红着眼大声咆哮道:“你tm的在给老子说一遍?” 也就在这时,祝吉身后的周鴻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才一进门,便看到祝吉将刀架在了赵安的脖子上。 见此场景,周鴻直接被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连爬带跑的冲上来就夺祝吉手中的刀。 “祝兄,祝兄,冷静啊,千万要冷静啊~~” 与此同时,赵安也是直接将怀里的穆怜甩到了一边,从椅子上站起向前一个跨步握着祝吉握着刀柄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凑。 “行啊祝吉,长本事了啊,敢跟劳资动刀子? 艹,你特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劳资急眼? 行啊,爷今个给你个机会,来,砍啊!” 说道最后,赵安更是直接吼了出来。 而祝吉,尽管依旧眼睛赤红,握着刀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却始终都没能砍下去。 “废物。” 第227章 “废物。” 赵安的脸上充满了不屑,看着祝吉就如同是在看一堆垃圾一样。 “祝吉,咱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你是什么货色,哼哼,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了。”赵安嗤笑道:“你爹是个没种的货色,你比你爹还没种。” 狠狠的啐了一口,抓着穆怜柔顺的头发直接将其提了起来。 头皮吃痛,穆怜忍不住痛呼出声,可紧接着,又死死的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赵安,不敢在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将穆怜提起,捏着穆怜的光洁柔嫩的脸蛋就往祝吉的面前凑。 手劲之大,直接在穆怜的脸上留下了道道青痕。 “怎么着?你也看上这个小美人了?”赵安挑眉,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哎呀呀,祝兄呐祝兄,动作有点儿慢啊! 你这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儿,怕是享用不到了,哇嘎嘎嘎…………” 说到最后,赵安更是得意的放声大笑,一把将穆怜搂进怀里,对着丰满的胸脯用力的揉捏了起来。 天仙居女子的衣服本就单薄,而且和透明的也没有多少的区别,故此,祝吉便可以很轻易的看到穆怜胸脯的那个啥在赵安的手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 而穆怜,更是在赵安的大力揉捏下痛的眼睛红肿,水雾弥漫。 看着祝吉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求。 穆怜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把祝吉看的是一阵心痛。 “赵安,你给劳资放开她。”祝吉气的面色涨红,提着大刀就要赵安的脖子上砍,吓的周鴻连忙从后面抱住祝吉死命的往后拽。 “赵安,你个畜生,三殿下明明已经和天仙居老呜呜呜…………” 祝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急的手慌脚乱的周鴻一个不小心给捂住了嘴巴,最后只能发出一连串没有任何意义的呜呜声。 而周鴻,则依旧死命的拉扯着祝吉,嘴里更是不停的劝喊着。 “祝兄,祝兄,算了,算了,这天底下的美人儿多的是,咱换一个,换一个好不好,周某请客,随便你玩…………” 见到这般场景,赵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疑虑。 “祝吉,你把话说清楚,明明什么…………” 赵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瞬间面色大变,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将穆怜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向着自己扑过来的祝吉。 噗………… 血,犹如泉水一般的滴洒在了地上。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着面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祝吉,赵安脸上的血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消退而去。 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已经尽数捅进祝吉心口的匕首,赵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微微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被祝吉一道劈砍到肩头的穆怜,赵安的眼睛,充满了暴虐。 “贱人。” 说着,直接将匕首从祝吉的心口抽出朝着穆怜刺了过去。 见赵安如此,周鴻直接被吓了一跳,若是匕首还在祝吉身体没有拔出来的话,那祝吉说不得还能救一下。 可赵安这么一下子把匕首给抽了出来…………emmm,祝吉死定了。 此时的周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慌乱,很是淡定的伸手抓住了赵安的手腕,眼中充满了嘲讽。 “赵兄,你完了。” 被周鴻抓住了手,赵安显然是有些错愕,也就在这时,穆怜也是犹如一条泥鳅一般直接从赵安的怀里钻出笑意吟吟的看着赵安。 “赵公子,奴家的这里您捏着还爽吗?手感是不是特别的好?” 被穆怜如此盯着,看了看穆怜,又看了眼周鴻,赵安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起来。 “我就说祝吉这个傻逼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搞了半天是有人要算计我啊!” 赵安冷笑:“周鴻,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比祝吉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帽可强多了。”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周鴻嘿笑着看向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祝吉。 怕是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 唉,本来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好好的当你的纨绔不好么,非得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想套爷的话? 呵呵。 到了这个时候,门外也响起了一阵喧嚣声,天仙居的老鸨王怡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互相对视了一眼,周鴻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状,穆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小药丸直接吞进了肚子,缓缓的向地上倒了下去。 而周鴻的脸上,则是渐渐的露出了悲怵之情,缓缓的蹲下爬在祝吉的身上大声哭嚎了起来。 “祝兄,祝兄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呜,你要是死了,你可叫我怎么活啊祝兄呜呜呜…………祝兄呐~是我害了你,是我周鴻害死了你啊,呜呜呜,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邀你来什么天仙居看什么美人儿呜呜呜…………” 周鴻哭的极其的凄惨,简直就是见着伤心闻者落泪。 还没进门,王怡便听到了周鴻的哭嚎声,进了门,入眼的,便是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祝吉和爬在他身上痛哭的周鴻,旁边,是提着匕首脸色阴沉的赵安。 匕首上的血迹,足以向进来的所有人诉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至于一旁同样倒地不起的穆怜,则是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一个注定只会陪睡卖*的贱籍,谁在乎。 若是平常的话,王怡指不定还会关心一二做做样子,可现在,这出事的是祝吉啊! 伯鸣侯祝荥的独子啊! 杀死他的同样也是难缠的主……吏部尚书长子赵安………… 哎呦喂,我这天仙居还真是够多灾多难的了啊! 看着脸色阴沉的赵安,王怡的面色也是难看了起来,心底已经开始筹划着该怎么把赵安给择出去。 就在王怡心底阴晴不定的时候,爬在祝吉身上大声哭泣的周鴻却是猛然抬头,看着王怡怒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杀人凶手拿下送去官府? 我要他死,我要他给祝兄偿命呜呜呜…………” 第228章 赵安被带走了,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押向了京兆府。 尽管王怡心里想为赵安遮掩一二,可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房间里还有一个皇子。 这样的人证物证之下,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凝神看了一会悲怵的周鴻,王怡先是查看了一下穆怜的情况。 翻了翻眼皮,把了把脉,最后更是直接趴在了穆怜的心口静静的聆听了好一会儿。 看着依旧哭的没个尽头的周鴻,王怡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殿下,虽说穆怜伤的不重,但你要在这么任由她流血的话,那这假死可就要变成真死了。” 王怡的话,让周鴻的身子猛的一僵,缓缓的将头抬起,看着王怡,语气止不住的哽咽道:“你在说什么?” “殿下,别演了。”王怡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在我这儿白吃白睡也就算了,你还挖我的人? 这你就有些过分了啊,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伺候别人的丫头,却被你给生生的带成了细作,啧,殿下,奴家还真是小瞧你了。” 听到王怡的话,周鴻顿时明了,这是直接就给自己判了死刑了。 别管自己怎么狡辩,到底是不是无辜的,王怡就是认定了这事是自己策划的。 最烦就是这种人了,干什么事都不讲证据,就是只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这也就算了,偏偏感觉还准的要死。 也就是这个时候,周鴻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祝吉是否死透了,是否还有救。 就好像,祝吉的死根本就无关轻重一般。 深深的看了王怡一眼,周鴻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悲伤全部抹了干干净净,看着王怡有些莫名的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天香阁跟太子也不是一条心嘛!” “殿下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王怡笑的有些诡异,看着周鴻眼中闪过一抹莫名。 “天香阁与太子殿下向来都是共进退的,又怎么不会是一条心?” “那就是你跟太子不是一条心喽?”周鴻挑眉,笑的愈发的玩味了起来。 深深的看了周鴻一眼,王怡巧笑嫣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为自己添了一杯酒水,轻珉了一口后才悠悠的说道:“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吧!” “哦?”周鴻挑眉,看着王怡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交易?” “你帮我对付郑岩,我将这件事情中所有关于你的痕迹抹除干净。” 王怡的话,让周鴻哑然失笑,从地上施施然的站起,走上前伸手勾起王怡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王怡。 “你以为你掌握了主动权?你以为一个装了十七年纨绔的皇子做事的手法会这么糙?你以为整个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周鴻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讽刺,不屑。 “王怡,说到底,你不过就是管着一个青楼的老鸨,真以为可以将这个天底下所有的人都随便玩弄于手掌? 呵,未免也太高看自己,未免也太小瞧天下人了吧!” 周鴻的话,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无情的将王怡心底最深处的自尊狠狠的割成了无数块。 “殿下的意思是,当了十七年的纨绔给当厌烦了?不想在接着装了?”王怡冷笑道:“还是殿下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太子和那两位皇子都奈何不了您了?” “王妈妈,楚王殿下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太把自己给当回事了。” 王怡的话音刚落,一道轻叹声自门外响起,紧接着,林钦禾略显消瘦的身影缓缓的推开了门踏步而来。 “王妈妈,也许你确实是有些小聪明,但也仅限于此,比起最上层的那些大人物来说,你所有的一些作为都不过是孩童般的玩闹罢了。 这其中,也包括着你最为瞧不上的太子。”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林钦禾轻笑道:“你真以为周广能当这么多年的储君,只是因为他的命好?你真以为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些缺点真的就是他真正的缺点?” 说着,林钦禾不由的看了王怡一眼,眼中充满了怜悯。 “王妈妈,送你一句话,太子太英明的话,皇帝可就要睡不着觉了。” 听到林钦禾的话,王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着林钦禾,表面上似是对林钦禾的话不以为然,可实际上,大脑却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回想起了从来京城到现在这么些年以来所有关于周广的事情。 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至今为止,周广一向都是大事犯一件小事犯一百件。 即便如此,,可自始至终,周广却依旧还是储君。 我不会给你废我的机会,同样的,我也不会将自己表现的太英明神武。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缺点,然后我还会给你看到我还有改正的机会………… 贪财好色也好,性情凉薄也罢,就连与秦洪远几人交恶,也不过是因为周君青想看到这一幕罢了。 他永远都在把持着一个度,一个让周君青自认为能够轻易的将他控制在手中的度。 看着若有所思的王怡,林钦禾满意的笑着摇了摇头。 虽说有自己的提示,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想通这些…………还不算太笨。 这个时候,林钦禾才笑意吟吟的对着一旁的周鴻拱手施礼道:“见过楚王殿下。” “为什么你还在京城?” 周鴻脸色有些阴沉。 事实上,从林钦禾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周鴻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很显然,他一点儿都不待见林钦禾。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对于周鴻的脸色,林钦禾视而不见,笑意吟吟的说道:“下官身为大理寺主薄,不待在京城,还能去哪儿?难道是要待在凉州吗?” 听到林钦禾略带调侃的话语,周鴻没有说话,就那么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林钦禾。 而林钦禾,同样也是笑意吟吟的看着周鴻,只是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 看着周鴻,在看一看林钦禾,不知怎的,王怡总感觉两人长的非常的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第229章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撑着油纸伞走在街上,看着路上稀疏的行人,周鴻有些感慨。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是啊,已经是第四天了。” 和他肩并肩的走在路上的林钦禾轻笑着应和道。 说完,林钦禾微微偏头看着周鴻问道:“殿下真的打算用王怡吗?” 听到林钦禾的问话,周鴻嘴角上扬,反问道:“怎么?不可以?” “那到不是,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格局太小,若是用她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得体。 毕竟,下人都是这般,那主子怕也是强不到哪去。”林钦禾语气随和,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带刺。 对于林钦禾的嘲讽,周鴻不以为意,轻笑出声。 “那也要看用她的是什么人,毕竟,在怎么废的人,用的好了,也不失一步好棋,在说了,我也没打算用她,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哦,是么。”林钦禾的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冷笑道:“从一开始,林某便就觉得陛下的这几个儿子中,殿下最像陛下,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出所料。 这还没开始呢,殿下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看着林钦禾,周鴻的眼睛眯起,笑的有些玩味。 “卸磨杀驴? 若真的要卸磨杀驴的话,第一个杀的,也是你才对。” 说着,周鴻也停了下来,撑着油纸伞站立在街道中,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林钦禾:“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学我了。” 见周鴻停下,林钦禾也是驻足,同样转身静静的望着周鴻,同样微微眯眼,同样嘴角轻扬。 “巧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学别人了。” 林钦禾看着周鴻,周鴻也看着林钦禾,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猛然凝固,无形的杀意,在两人周围环绕着。 两人周围的空气,在这本就凉爽的雨天中变的愈发的阴冷了起来,就连路上时不时走过的行人,也下意识的绕开了两人。 “殿下,你真的是你吗?”林钦禾轻声问道。 “你在讨厌别人学你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你不也是在学别人吗? 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钦禾的声音很轻,眯起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杀意。 “大家都是第一次投胎做人,凭什么有的人就可以肆意的去玩弄别人的命运,决定别人的一切?” “不甘心么?”周鴻轻笑着低喃道:“林钦禾,你是个聪明人,一个比所有人都要聪明的聪明人。 虽说侯爷也很聪明,但是比起你来,却是逊色了不止一点。 至少,很多他一直都看不透的东西,你却是看的无比的通透。 但凡你能隐忍一点,听话一些,也不至于被留在凉州。” “可我现在不是又回来了么。”林钦禾冷笑,隐藏长袖下的左手,更是因为周鴻的话猛然捏紧,手上,青筋暴起。 听到林钦禾的话,周鴻哑然失笑。 他又不是蠢货,若不是和张洵达成了协议,或者是受制于张洵,林钦禾又怎么会被这么轻易的放回来。 大理寺主薄,呵。 微微偏过头,看着略显朦胧的远方,周鴻若无其事的岔开了话题:“这次的大火,对王泽的打击挺大的,好歹也是在他手底下干过的,不打算去拜访一下吗?” “大火烧死了南栩,跟王泽有什么关系。”林钦禾轻笑着默默的转回了头。 “若是连这点儿坎都过不去的话…………还是趁早回乡下去吧。” 林钦禾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从一开始,他便看不上王泽,不是因为王泽的能力,也不是因为王泽的为人。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惬意,凭什么他可以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凭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他……却可以过的比自己好。 听到林钦禾的轻喃,周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所以,我一直都看不上你。 相比于你,王泽这个人可就有意思多了,跟他在一块儿,也特别的轻松…………不像你,就跟一个白眼狼一样…………永远都处不熟。” “白眼狼?”林钦禾低声重复了一遍,咧开嘴笑出了声,笑的都直不起了身子,笑的连手中的伞都无法拿住。 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擦掉眼角的眼泪,林钦禾歇斯底里的低吼道:“周鴻,我真佩服你,这种话你都有脸说的出口,哈哈哈哈…………周鴻,你叩心自问,咱们两,到底是白眼狼?” 说道最后,林钦禾猛然直起身子冲到周鴻的面前,两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周鴻,林钦禾的声音,犹如厉鬼索命一般,阴冷,沙哑。 “周鴻,你之所以觉得跟他在一块很轻松,那只不过是因为他蠢。 周鴻,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咱们是一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心底到底有着多少的龌龊。” 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钦禾,周鴻的喉咙滚动了一番,眼中划过一抹黯然,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做,你知道的。” 听到周鴻的话,林钦禾眼中的嘲讽愈发的浓烈,充满了对周鴻的不屑。 “知道什么?”林钦禾嗤笑道:“知道你让人向太子告发了南栩截获了他给羌族的亲笔书信,知道你让人一把火活生生的烧死了南栩,还是知道你暗地里串谋刘亭差点要了王泽的命?” 看着林钦禾充满了讽刺的笑容,周鴻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不论是他还是林钦禾的心底,都无比的明白,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这些谋划,都是出自那个人…………那个远在凉州的玄侯。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着沉默的周鴻,林钦禾眼眸微垂,脸色无比的冷淡。 “周鴻,就不能好好的听话吗,就不能乖乖的做一个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傀儡吗? 至少那样的话…………我们能活的久一些…………我才把语儿赎出来,我才让语儿过上好日子……就算要死,也得让我给语儿安排一个好的归宿…………” 第230章 这一场雨下的并不大,但是却格外的持久,已经整整四天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意图。 周鴻不喜欢雨天,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自打他有记忆的那一天起,只要是雨天,就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让人愉快的事情。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雨夜,母亲跪在只有十二岁的太子面前不停的磕头恳求太子绕过不懂事的自己,忘不了跪在铁链上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才求得了周君青的原谅,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抽的半死的时候,母亲跪在地上哭的几近昏厥。 看着林钦禾在雨中有些佝偻的背影,周鴻低低的笑出了声。 “你想活的久一些,那是你的事,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 …… 天成院,黑水台的总部。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压抑,没有任何光鲜亮丽的色彩,有的,只有黑暗。 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光亮,所有的的窗户门沿都被厚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摆着一盘花生米,放着一壶酒。 喝一杯酒,吃一粒花生米,看着桌子上不停闪烁的烛光,楚聿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摆了一道啊!” 从王泽将南翎带出南府的时候,他便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计划,又要变动一下了。 不愧是三朝元老,看人可真是够毒的,手段…………也真够狠。 “果然,还是小瞧了天下人。”楚聿苦笑道:“这么一个老实人,耍起心眼来,也是丝毫不差啊!” 一边说着,楚聿又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子。 “你说,他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没有回答楚聿的问话,杨明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闷。 “信一定是在王泽的身上。” 听到杨明的声音,楚聿失笑,看着杨明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是在南翎身上?” 杨明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杨明沉默,楚聿轻笑出声,笑的有些嘲讽,语气轻悠的说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这人呐,若想活的好,就得心狠,心不狠,成不了大事。 你出卖了自己的老师,毁了师妹的容,最后更是一把火活生生的烧死了自己的老师,怎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和你那个可怜的师妹再续情缘?” 杨明依旧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垂在衣袖中的手,却是紧握,只有一丁点的直接,更是直接扣进了手掌中,丝丝血迹,从掌中渗出。 见杨明没有丝毫的反应,楚聿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又喝了杯酒,不在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赵安杀了祝吉?”楚聿冷声问道。 沉默了片刻,杨明声音有些低沉的回道:“是。” “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都告诉我。” 听到楚聿的吩咐,杨明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从周鴻去邀请祝吉开始,一直到赵安被押去京兆府,里面的每一个细节,杨明都说的清清楚楚。 听完杨明的汇报,楚聿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的点击着桌面,在昏暗的烛光的照印下,显得更加的晦涩,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他心中所想。 向楚聿汇报完,杨明便不在说话,静静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楚聿。 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寂静。 过了许久,楚聿才猛的回过了身,看着依旧站立在门口的杨明,微微皱了皱眉。 “下去吧!” 听到楚聿的话,杨明微微弯腰回了声是,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打开门准备离开。 就在脚才迈过门槛的时候,楚聿悠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南翎的事…………你不必操心,有王泽在,亏待不了她。” 楚聿的话,让杨明的身子猛的一顿,只是片刻,便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大步踏出了房间离开了。 走的很果决,没有丝毫的留恋。 看着缓缓被关上的房门,看着越来越小的光缝,楚聿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色彩。 “秦洪远呐秦洪远,你就不能找一个蠢一点的人么,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办啊…………” …… …… “父皇,二哥一向都是待在学院读书,虽说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陛下分忧,可那都不过是一些杂碎琐事,而且二哥跟太子殿下一直都是关系极好,若是父皇将此案交付与二哥…………先不论二哥能否担此大任,就算是查出些什么…………父皇,儿臣实在是担心二哥会不会徇私枉法,肆意包庇,实在,实在是不适合查办此案。” 跪在地上,周莫看着周君青,脸上布满了真诚,一副为父皇考虑的模样,看的周康冷笑连连。 “齐王这话说的怕是有失公允了吧。”周康冷笑道:“本王不合适查办此案,难道齐王就适合吗?” “自是由小弟来查办此案最是合适。”周莫看着二哥语气笃定的说道。 听到周莫的话,周康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猛的止住笑意,看着周莫冷声说道:“老五,当初的时候,父皇要将此案交由你处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你一向都不擅查案,若是父皇将此案交由你处理,你怕是难当此大任。 怎么,这还没过多久呢,就又行了。” 周康的话音刚落,周莫的声音便跟着响起。 看着周康冷笑道:“二哥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难听了,小弟我当初明明说的就是…………” “行了,别争了。” 周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君青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看着下面的两个儿子,周君青直感觉自己心烦意燥。 “这件事情,朕自有定论,这件案子,交由…………” 周君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乱的将一份折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周君青的话,也是顺势停了下来,接过折子缓缓的打了开来。 砰………… 第231章 不知道为什么,周君青总感觉自从自己病好了之后,这乱七八糟的破事就越来越多了。 下面周康和周莫因为争夺查办太子的名额闹的你死我活,后面就又有人送来了如此王炸。 伯鸣侯的独子和吏部尚书家的长子在天仙居争风吃醋,然后还大打出手? 最后,赵安还打死了祝吉? 这前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后面又来了这么个破事? 一时间,心情烦躁无比的周君青直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稀烂。 这种情绪,在来枫山之前,从未出现过。 看着眼睛赤红,喘着粗气的周君青,台下争的火热朝天的周康两人皆是齐齐禁声,颤颤巍巍的跪俯在地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冷冷的看着台下的两个儿子,周君青的声音无比的森然:“吴桂,吩咐下去,所有人收拾东西,即刻回京。”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一旁跟个透明人似的吴桂急忙上前一步弯腰应了声是后,便小跑着跑出了宫殿。 在走出殿门的一瞬间,吴桂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忧虑,可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人能够比他这个一直都跟在周君青身边的贴身太监更明显的知道周君青的变化。 对着吴桂吩咐完了之后,周君青才又冷眼看着台下的两个儿子。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儿子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之前不肯接这个案子,无非就是觉得这差事吃力不讨好罢了,可现在却又争着抢着要将查太子的差事搂在自己的怀里,呵,无非就是看见周鴻阴差阳错下抓住了太子的大把柄,想要依次彻底的搞掉周广。 就算是搞不掉周广,也可以让周广掉层皮。 呵,还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看着周康两人,周君青猛的一甩衣袖,一句话都没说走出了宫殿。 而周康与周莫,在周君青走后,依旧跪俯在地上没有动弹丝毫,知道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吩咐的时候,两人才不约而同的从地上爬起。 互相对视了一眼,无比默契的快步朝着各自的宫殿赶了回去。 就已周君青之前的模样,说没有发生大事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至于是什么大事…………周君青看完折子后,便立刻要摆驾回京,很显然,这大事即便不是发生在京城也必然和京城有关。 他们要赶紧回去让人去京城查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 …… 与此同时,祝吉的死讯也被送到了祝萦的手中,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祝荥手中的茶杯直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对此,他没有丝毫的察觉,楞楞的看着汇报的下人。 良久,祝荥突然捂住心口痛呼了一声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吓的周围的下人丫鬟们连忙冲过来扶住他又是掐人中又是倒水的好不容易才让祝荥恢复了过来。 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祝荥有些无力的眨了眨眼看着汇报的下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可是属实? 我儿…………真的就这么丢了性命?” 听到祝荥的问话,那侍卫低着头声音有些压抑的低声回答道:“回侯爷,少,少爷他确实已经没有了气。” 侍卫的话,彻底的将祝荥心底最后的希望打碎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祝萦的脸上,充满了悲怵。 过了好一会儿,祝荥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中充满了痛恨。 “赵安,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祝荥几乎一字一句的将这几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心中更是充满了对赵安的杀意,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赵安给碎尸万段了一般。 重重的喘了口气,祝荥喝了好几杯茶水后,才堪堪恢复了一些精神。 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祝荥直接起身走出门外向着昭和殿走去。 他要去找皇帝诉苦,去找周君青,让他为自己做主,为自己儿子的冤死的讨要一个公道。 …… ……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第二天烧便退了,但是到了如今,王泽还是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没有一点的精神。 要知道,现在的他,想要从井里提一桶水,都是有心无力。 将躺椅搬到院子里,坐在上面正舒服的晒着太阳,才晒了没多久,便有一个下人匆匆的跑了过来。 “公子,出大事了,吏部尚书的长子和伯鸣侯的独子在天仙居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最后更是直接动起了刀子。 结果到好,祝吉竟然被打死了。” 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向自己禀报的侍卫,王泽的心里充满了不真实感。 说真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周鴻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这才几天啊,就把人给玩死了,真厉害。 看着身前的侍卫,王泽沉吟了片刻,淡淡的吩咐道:“将事情所有的经过都一字不差的给我重复一遍。” 听到王泽的吩咐,那侍卫也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经过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王泽。 而王泽的眉毛也因为侍卫的诉说皱的越越紧。 这真的是周鴻能干出来的事?周鴻做事的手法就这么糙吗? 总感觉这不像是周鴻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王泽坐在椅子上,轻点着手背,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周鴻根本就不可能会干出这种没有逼格的事情,已他的手段,若是真的想做的悄无声息的话,有的是法子。 可偏偏,周鴻却是用了这么一种比较极端的方式。 他又在谋划些什么呢? 王泽心底有些发愁的想到。 该死的周鴻,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我呢,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啊。 呸,白浪费我这么长时间的感情。 王泽心底愤愤的想着走进了房间。 …… …… 楚王府。 看着悠悠醒来的穆怜,周鴻连忙倒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 “醒了?先别说话,听我说。”周鴻一边将穆怜从床上扶起一边柔声说道:“你的伤口并不深,休养几日就好了。 天仙居的老鸨我也和她达成了共识。 看,这是你的卖身契。 ” …… 第232章 看着周鴻递过来的东西,穆怜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迷茫。 “这样的话,你岂不是要暴露了吗?”穆怜看着周鴻有些担忧的轻声说道。 听到穆怜的话,周鴻先是沉默了片刻,强笑道:“虽然我很想说是为了你,即便暴露也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这样说呢?”穆怜轻笑,看着周鴻的目光,柔的快要出水。 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偏过脑袋,躲过了穆怜的注视,周鴻声音有些沉闷。 “我不想骗你。” “为什么不想骗我?”穆怜笑的愈发的开心了起来,看着周鴻,就连声音都变的轻快了起来:“作为主子,骗一骗手下拉拢人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周鴻沉默了。 良久,才有些僵硬的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等你伤好一些了,我便安排人护送你去凉州。 如今你的身份很敏感,若是被人知道你还活着的话,必然会对你不利,先去凉州…………等过些日子,我在接你回来。 那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吧!” 穆怜有些不情愿的应道。 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去凉州,不想离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讨厌那个老狐狸。 就跟那个老狐狸从来都不待见自己一样。 看着穆怜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周鴻哑然失笑,摸了摸穆怜的脑袋,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晦涩。 都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复仇了。 …… ……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已经六天了,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出现了积水,犹如一条小河一般,一脚下去,能淹到脚腕。 整个街道上,都显得冷清了许多,就连京城的气氛,也在这样的天气下,变的有些寂静。 任飞的心情就和现在的天气一样,阴沉的吓人。 从赵安被押到京兆府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美妙过哪怕一秒。 他是吃软不吃硬,可就算是吃软不吃硬那也得分人,看情况。 就这种情况,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哪里有资格任性。 若不是大理寺和刑部的那帮狗东西鸡贼的不行,死活都不接手这个案子,他早就把这烫手山芋给甩出去了。 没办法,他也就只能这么拖着,等陛下的圣旨来了后在做打算。 在这之前,他死都不会审理赵安,就算刑部一天催十几次,他也绝不搭理。 你要是急的话,那你来审理这个案子,我没意见的。 在一次将刑部的官员打发走后,任飞冲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冷笑着吩咐道:“来人,把大门给本官关起来,从今天起,京兆府尹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官差跑了进来,凑到任飞的跟前低声禀报道:“大人,宫里来旨了。” 任飞:“…………” 看着那官差,任飞沉默了许久,死死的盯着官差,似是要将他的面容深深的刻进脑海中一般。 看了官差好一会儿,任飞才收回了目光,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一份,待走到门口看到来人的时候,任飞脸上的笑容,已经极其的掐媚。 “下官见过吴公公,不知吴公公大驾光临,任某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还望公公莫要怪罪。” 一边说着,一边冲上去热情的握住了吴桂的手,满满的一袋子银两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的衣袖中滑落进了吴桂的衣袖中。 单单是送钱的这一门道上面,任飞就碾压了王泽。 感受到衣袖中沉甸甸的东西,吴桂本来很是严肃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一抹轻笑。 “任大人,陛下正在宫里等着您呢,莫要耽搁,快快跟咱家进宫吧。”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轻笑着应着吴桂的话,脚底下也是没有丝毫停留的跟着吴桂朝外走去。 一边走着,还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敢问公公,陛下这个时候突然召下官进宫,可是有何要事? 还有,陛下不是应该在枫山吗?” “好我的任大人呦。”吴桂看着任飞苦笑道:“都这个时候了,陛下怎么可能安心待在枫山呢。 听了赵安失手打死了祝吉后,陛下可是直接下令回京。 这一回宫,连口热乎的都还没吃呢,就让咱俩赶紧过来请你过去呢。” 听到吴桂的话,任飞眸光一闪,脚底下又加快了几分。 “既如此,那公公咱们可要在快一些了,可不敢让陛下等的太久。” …… …… 一路紧赶,到了清明殿后,连通报都没有通报,吴桂直接将任飞领了进去。 给了任飞一个眼神,吴桂便不在搭理任飞,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周君青的身边。 而任飞,在收到吴桂的眼神后,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站在了人群后面,等待着周君青的传唤。 此时,整个清明殿吵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陛下,那赵安与祝吉不过是产生了口角继而大打出手,祝吉的死,也不过是赵安一时失手,若是直接判其死罪,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怎么就因为简简单单的一个失手,就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呢? 若是这般的话,那对死者未免也太过不公了吧!” “刘大人此言差矣,事情的经过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明明就是那祝吉先动的刀子,赵安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至于失手杀死了祝吉……呵呵,那种情况下,若是赵安还在瞻前顾后的话,怕死的就是赵安了。” “吴大人怎么谎话章口就来,那祝吉分明就是…………” “行了。” 突然间,周君青极其不耐烦的怒呵声自殿内响起,整个清明殿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皆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两边等待着周君青的吩咐。 见此,周君青揉了揉眉心,直感觉自己本来疼的头更加的疼了起来。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烦意燥。 “伯鸣侯,死的是你儿子,你出来说两句吧!” 第233章 一时间,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在了祝荥的身上。 如今的祝荥,本就苍老的面容愈发的苍老了,整个人,都充满了死气。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微微抬头,看着周君青,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幽色。 “启禀陛下,死的是老臣的独子,于情于理,老臣都应该避嫌。 对于凶手赵安的处理,老臣实在是无法有一个客观的提议,还请陛下恕罪。” 祝荥颤颤巍巍的对着周君青拱手,声音很是嘶哑。 见祝荥如此,周君青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怒意,可紧接着便消失不见,深深的看着祝荥,一言不发。 早在枫山祝荥找上门的时候,他便已经和祝荥谈过了,结果却不想这老贼最后还是给自己摆了脸色。 这是干什么? 造反吗? 一时间,周君青心中杀意渐起。 “京兆府尹来了吗?” 周君青冷冷的看着祝荥,语气愈发的淡漠了起来。 听到周君青的召唤,任飞的身子猛的一颤,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缓缓的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对着周君青施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将目光从祝荥的身上收回,淡漠的看了任飞一眼,周君青的声音充满了威仪。 “任飞,你身为京兆府尹,负责京城一切事宜,祝吉一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启禀陛下,此案经过,微臣已然查明,乃是赵安与祝吉二人为一青楼女子而起的争端。 事实上,也确是祝吉先动的兵器,欲要将赵安杀之而后快。 赵安也确实是被迫还手。” 说着,任飞的声音猛的一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赵安虽失手打死了祝吉,但事实上,却是祝吉先动的兵器,赵安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依照律法,赵安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任飞的话音刚落,周君青的眼中便划过了一抹满意,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结果却又被任飞给打断了。 “但是…………” 任飞这两字一出,周君青的心底便猛的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果然,任飞后面的话,更是让周君青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但是,当年前大理寺卿南栩之子也是失手打死了人,但南老先生却并没有因此宽恕其子,而是当场判其子死罪。” 这件案子,可是有着前例的,若是就这么放过赵安的话,那对于当年被自己父亲判了死罪的南恒,岂不是太过于不公? 任飞一向都是一个直愣子,这脾气一旦上来了,别说八匹马了,就是八十匹大马,都拉不回来。 当年南恒一天仙居失手打死了你赵鹤的庶子,你们一帮子人跑到南栩的家里,愣是逼着南栩亲自判了儿子的死刑。 如今,你赵鹤的儿子同样也是在天仙居打死了人,结果却是想要让他活命? 凭什么? 而随着任飞的话,朝中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应和声。 “是啊,当年南栩南老先生可是直接判了儿子南恒的死罪,就算是陛下三道圣旨,都没能将南恒的命保了下来…………” “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总不能因为失手打死了人,就不能偿命了? 当年南老先生尚能如此,怎么到了如今,却是不行了。 若是就这般轻易放了赵安的话,又怎么让天下人信服呢?” “是啊陛下,正所谓…………” …………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纷纷想应。 见到这般场景,周君青本就阴沉的脸上,不由的散发出了一股暴虐。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造反? 这是朕的天下,这个天下是朕说了算,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得听朕的。 周君青眼中的血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祝吉在怎么说,也是伯鸣侯的独子。 当街与侯爷之子争风吃醋,最后还失手把人打死了,毕竟也是个王侯之子…………既如此,诛族吧!”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静的有些吓人。 整个大殿中,几乎九成九大臣的脑海中,都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个场面。 “既如此,诛族吧!” 曾经的伯阴侯凌子扬也是这般,百官谏言,逼迫周君青将其杀之。 在被逼到绝路的周君青,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诛族吧! 周君青从来都不是一个圣君,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贤君,他是一个枭雄,一个唯我独尊的枭雄。 自始至终,从来都只有他逼迫别人的份,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逼迫自己。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不是被别人逼着做出来的。 就如同当年的凌子扬,亦如同此时的赵安………… 既然赵安非死不可,既然朕保不住他…………那就诛族吧! 你们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是朕自己下的命令,而不是你们逼朕下的决定。 这,便是周君青的帝王之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王霸之道。 没有人可以逼朕去做朕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 也就是此刻,朝中的所有人才惊恐的发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整个朝堂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赵安死罪! 细细想来,似是在任飞说出了当年的南恒之案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在一次投放在了任飞的身上,接着便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开来,不动声色的在整个大殿中漫无目的的转动着。 有韩王一党,有齐王一党,与祝荥交好的,与赵鹤交恶的,还有一群心思不明的………… 被人当枪使了啊! 所有人的心底,不由的升起了一抹感慨,紧接着,便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远在凉州,沉寂了十七年的身影。 这天底下,怕也只有那个人,才有这个本事吧! 一念至此,近乎七成的目光,又一次投放在了任飞的身上,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充满了懦弱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好一个任飞任府尹,藏的真够深的了。 第234章 仅仅一天的时间,赵安的案子便落下的帷幕。 在朝堂百官逼着周君青判其死罪的时候,周君青也彻底的向百官展现出了帝王的反击。 诛族。 一夜之间,声名显赫的吏部尚书府邸一百六十九口包括四条狗十只鸡,两只鹦鹉,七十二条鱼,皆被屠杀殆尽。 即便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可整个上京城,却依旧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一时间,整个上京城人心惶惶,所有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尽皆战战兢兢,唯恐惹怒此时的周君青。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周君青的咆哮,是周君青的反抗,是周君青在向他们所有人宣誓着自己身为帝王的主权。 没有人可以逼迫我,任何人都不可以。 因为我是皇帝,至高无上的帝王。 …… …… “完了,完了,我真的要完了。”任飞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哭嚎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才会脑子发浑的去趟这趟浑水,这一下子,整个朝廷的百官,还不知道得把我恨成什么样了。 这还不说,单是陛下那里,还指不定想着怎么拾掇我呢。” “安啦安啦,不是什么大事啦。”周鴻摆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万事都有我呢。 只要有我在,保你死不了,在说了,就算我保不了你,不是还有别人的嘛! 张洵那么有本事,你还怕他保不住你?” “呵呵。”任飞冷笑。 “你确实是能保证我死不了,可是你能保证我能活的好好的吗?” 听到任飞的话,周鴻不由的有些尴尬,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飘忽。 “你看你这说的,怎么会呢。” “呵呵。”任飞继续冷笑,一杯烈酒下肚,看着周鴻有些微醺的说道:“老周啊,爷为了你,可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了。 你可千万不能学你老爹那样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说着,身子晃了晃,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 看着喝醉了的任飞,周鴻目光微闪,嘴角的笑意也逐渐的收敛了起来。 “放心,我说了保你不死,那就一定会保你不死。 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也绝不让你死。” 周鴻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定,脸色肃穆,似是在立誓一般。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大步走出了客栈。 而在周鴻走出房门的一瞬,趴在桌子上醉的人事不省的任飞的嘴角,却是划过了一抹笑意。 一闪而逝。 …… …… “这就完啦?” 看着秦雨晞,王泽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一脸的懵逼。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整个赵府都被诛啦?” 秦雨晞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秦雨晞点头,王泽直感觉自己的脑壳一阵恍惚。 这事儿,也太特么的玄幻了吧!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堂堂的一个吏部尚书,就被诛族了? 他总感觉有点儿不真实。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王泽有些懵逼的低喃道:“明明就是赵安失手打死了人,明明只是赵安杀了人…………又不是什么谋逆造反的重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灭人满门呢?还是堂堂的吏部尚书满门?” “据说是被朝廷百官逼的太紧了。”秦雨晞轻声解释道:“陛下的性子一向都是唯我独尊的,绝对不会接受被别人逼着做什么决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下灭赵尚书满门的旨意。” “就因为这个,他就杀了赵府上上下下近二百号人?”王泽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呼,看着秦雨晞,狭长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 “就只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严,就杀了那么多条人命?” “其实这已经算是好的了。”秦雨晞轻叹道:“听父亲说,陛下才登记那会儿,要取消贱籍,重新统计人口。 当时的伯阴侯凌子扬便是陛下在此事上的先锋,为了能帮助陛下将那些被豪门世家私藏起来的家仆重新归为朝廷所有。 凌子扬一路杀了个人仰马翻,硬生生的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完成了这项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差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子扬得罪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那些被他得罪的官员竟然不知不觉的联系到了一块,骤然发难。 一夜之间,整整两百封奏折递到了陛下的面前,控告凌子扬恃宠而骄,兼并田地草菅人命大大小小数百天罪状,更是联合了朝堂近乎六成的官员逼宫。 逼着陛下赐死凌子扬。 然后,想必后面的事情你也能够猜到了。”秦雨晞轻声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在被逼到墙角下的陛下骤然暴起,直接下旨诛杀了凌子扬三族。 听父亲说,那时候整个上京城都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死的人,又何止几百。” 听到秦雨晞的话,王泽的身子有些僵硬,看着秦雨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感觉心底,难受的要命,堵的慌。 “只是因为这个,就让那么多的人丢了性命。”王泽的声音沙哑的有些吓人,眼中更是充满了说不出的怒火。 “只是因为那可笑的帝王尊严,就置几百人的性命于不顾?” 见王泽如此,秦雨晞愣了愣,心底不由的有些懊恼。 真是的,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么。 一念至此,秦雨晞的脸上连忙挂起了柔和的笑容,看着王泽柔声劝道:“好啦,这也是我听父亲说的,这里面还指不定被父亲夸大成了什么样子呢。 你呀,病才刚好,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听到秦雨晞的安慰,王泽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并没有因为秦雨晞的安慰而感到一丝的舒畅,反而更加的压抑了起来。 他发现,秦雨晞在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一般。 就如同她告诉自己整个赵府都被杀的鸡犬不留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第235章 其实从很久之前和秦雨晞谈论凉州旱灾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这个看上去温和典雅的女子,心底深处,对人命却是无比的淡薄。 在她的心中,除了自己的亲人,似乎在没有任何人能够走进她的心中。 这里面,包括自己。 自始至终,他们这对注定成为夫妻的两人之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没有丝毫的逾越,没有任何的情话,没有任何的怵动。 秦雨晞在自己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她在上京城中,可是有着疯婆娘的称呼的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王泽的身边,同样的,也从未对王泽敞开过心扉。 静静的看着面容恬静的秦雨晞,王泽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抵触之情。 他突然间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至少,不愿意在看到秦雨晞总是对自己这么公事化的笑容。 “雨晞,给你讲一个笑话吧!”王泽突然间宛若心血来潮的开口说道。 “什么?” 听到王泽话的秦雨晞明显有些诧异。 “是这样的。” 王泽微微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着语言,结果话还没有出口,他自己反到是笑了起来。 似是被自己即将说出来的笑话给逗笑了。 “传说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苦百姓,姓李名逵。 这李逵呐,有着一身粗肉宛若黑熊一般,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 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 话说有一年啊,李逵家里的行情不好,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李逵是愁的食不能寐夜不能寝,最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能厚着脸皮自己的亲家,贾府。 那贾府呐,可谓是江南第一大族,妥妥的高门大户…………” 洋洋洒洒的,王泽讲了很多,比如说李逵带花,李逵吃鸡,李逵洗澡,贾府众女戏耍李逵…… 王泽的口才很好,整个故事都被他说的有声有色。 秦雨晞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可是不知怎么着,她一想起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体壮如熊的粗鲁大汉,就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这个故事就叫李逵进大观园,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特别的有意思哈哈哈…………” 秦雨晞:“…………” 看了笑的不可开交的王泽一眼,秦雨晞又默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get到王泽这个故事里面的笑点在哪里。 可紧接着,她又觉得这么的话,实在是有失礼仪,想了想,便抬起手轻轻的掩住了嘴低声轻笑了起来。 笑声如春日黄鹂的叫声一般清脆动人,却让人无法从中听到任何的喜悦。 笑的真假。 王泽暗自挑了挑眉,心底没好气的腹诽道,可紧接着,王泽便面色如初的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这个故事不好笑吗? 没关系,我在给你讲别的故事。” …… …… 皇宫,乾元殿,随手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一边,背着手不停的左右走动着。 而吴桂,则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一言不发。 就这么心烦意燥的走了许久,周君青的脚步猛的一顿,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吴桂。 “吴桂,去安排一下,朕要选妃。”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吴桂的心底猛的一颤,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自他心底荡溢。 能够跟在周君青身边伺候皇帝这么多年而恩宠不衰,吴桂的心机,又能比张洵楚聿这些老狐狸差多少呢?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吴桂便已经明白了周君青这道旨意中的深意。 朕已经等不及了,朕现在就要把齐舒婉弄进宫来,朕现在就要把齐舒婉拉到朕的身边………… 这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跟自己儿子抢老婆的。 吴桂心底无比苦涩的叹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虚浮的向着殿外走去。 他不是笨人,之前在枫山的时候,自己那个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干儿子,突然间就被举报,还搜出了那么多的证据………… 那个时候,吴桂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挡住了某些人的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那一日拖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重新回到周君青的身边。 他很清楚,那一次,是自己的干儿子,若是自己还是不知好歹的话,下一次,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固然他的底子很干净,没有什么大的过失。 可是,若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想要搞自己的话…………又何需证据。 跟在周君青身边十几年的吴桂,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位皇帝陛下,占据了所有帝王的通病,好大喜功,多疑,无情…………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止是随便说说的。 看着吴桂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周君青眼中晦涩莫名,背在身后的手更是不住的互相敲打着。 脸上,更是充满了纠结,眼中,亦是无比的犹豫。 就这么过了许久,周君青深深的呼了口气,整个人,也在次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 “去,将齐舒婉带进宫吧!” 伴随着周君青的低喃,一道黑影自角落中缓缓的浮现而出,默默的对着周君青行了一礼后又再次消失不见。 当夜,京城最大的寺庙——云澜寺,走水了。 即便是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下,这场大火也是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诺大的云澜寺,也是被烧的干干净净,没有一处地方能够幸免于难。 不过所幸的是,尽管整个云澜寺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有一人死亡,顶多,也就是稍稍被烧伤了些许。 对此,云澜寺的得道高僧们,皆是感到很开心。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人没事,别说是一个云澜寺了,就算是在烧上十个,一百个云澜寺,那也是无所谓的。 听到云澜寺高僧这番话语的外人,皆是暗暗咂舌,佛门就是佛门,真够财大气粗的了。 可是,只有少数的时刻关注着云澜寺的某些人才知道。 在这一场大火中,云澜寺中,却是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个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其实从很久之前和秦雨晞谈论凉州旱灾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这个看上去温和典雅的女子,心底深处,对人命却是无比的淡薄。 在她的心中,除了自己的亲人,似乎在没有任何人能够走进她的心中。 这里面,包括自己。 自始至终,他们这对注定成为夫妻的两人之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没有丝毫的逾越,没有任何的情话,没有任何的怵动。 秦雨晞在自己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她在上京城中,可是有着疯婆娘的称呼的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王泽的身边,同样的,也从未对王泽敞开过心扉。 静静的看着面容恬静的秦雨晞,王泽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抵触之情。 他突然间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至少,不愿意在看到秦雨晞总是对自己这么公事化的笑容。 “雨晞,给你讲一个笑话吧!”王泽突然间宛若心血来潮的开口说道。 “什么?” 听到王泽话的秦雨晞明显有些诧异。 “是这样的。” 王泽微微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组织着语言,结果话还没有出口,他自己反到是笑了起来。 似是被自己即将说出来的笑话给逗笑了。 “传说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贫苦百姓,姓李名逵。 这李逵呐,有着一身粗肉宛若黑熊一般,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 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 话说有一年啊,李逵家里的行情不好,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李逵是愁的食不能寐夜不能寝,最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能厚着脸皮自己的亲家,贾府。 那贾府呐,可谓是江南第一大族,妥妥的高门大户…………” 洋洋洒洒的,王泽讲了很多,比如说李逵带花,李逵吃鸡,李逵洗澡,贾府众女戏耍李逵…… 王泽的口才很好,整个故事都被他说的有声有色。 秦雨晞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可是不知怎么着,她一想起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体壮如熊的粗鲁大汉,就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这个故事就叫李逵进大观园,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特别的有意思哈哈哈…………” 秦雨晞:“…………” 看了笑的不可开交的王泽一眼,秦雨晞又默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get到王泽这个故事里面的笑点在哪里。 可紧接着,她又觉得这么的话,实在是有失礼仪,想了想,便抬起手轻轻的掩住了嘴低声轻笑了起来。 笑声如春日黄鹂的叫声一般清脆动人,却让人无法从中听到任何的喜悦。 笑的真假。 王泽暗自挑了挑眉,心底没好气的腹诽道,可紧接着,王泽便面色如初的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这个故事不好笑吗? 没关系,我在给你讲别的故事。” …… …… 皇宫,乾元殿,随手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一边,背着手不停的左右走动着。 而吴桂,则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一言不发。 就这么心烦意燥的走了许久,周君青的脚步猛的一顿,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吴桂。 “吴桂,去安排一下,朕要选妃。” 听到周君青的吩咐,吴桂的心底猛的一颤,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自他心底荡溢。 能够跟在周君青身边伺候皇帝这么多年而恩宠不衰,吴桂的心机,又能比张洵楚聿这些老狐狸差多少呢?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吴桂便已经明白了周君青这道旨意中的深意。 朕已经等不及了,朕现在就要把齐舒婉弄进宫来,朕现在就要把齐舒婉拉到朕的身边………… 这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跟自己儿子抢老婆的。 吴桂心底无比苦涩的叹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虚浮的向着殿外走去。 他不是笨人,之前在枫山的时候,自己那个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干儿子,突然间就被举报,还搜出了那么多的证据………… 那个时候,吴桂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挡住了某些人的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那一日拖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重新回到周君青的身边。 他很清楚,那一次,是自己的干儿子,若是自己还是不知好歹的话,下一次,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固然他的底子很干净,没有什么大的过失。 可是,若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想要搞自己的话…………又何需证据。 跟在周君青身边十几年的吴桂,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位皇帝陛下,占据了所有帝王的通病,好大喜功,多疑,无情…………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止是随便说说的。 看着吴桂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周君青眼中晦涩莫名,背在身后的手更是不住的互相敲打着。 脸上,更是充满了纠结,眼中,亦是无比的犹豫。 就这么过了许久,周君青深深的呼了口气,整个人,也在次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 “去,将齐舒婉带进宫吧!” 伴随着周君青的低喃,一道黑影自角落中缓缓的浮现而出,默默的对着周君青行了一礼后又再次消失不见。 当夜,京城最大的寺庙——云澜寺,走水了。 即便是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下,这场大火也是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诺大的云澜寺,也是被烧的干干净净,没有一处地方能够幸免于难。 不过所幸的是,尽管整个云澜寺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有一人死亡,顶多,也就是稍稍被烧伤了些许。 对此,云澜寺的得道高僧们,皆是感到很开心。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人没事,别说是一个云澜寺了,就算是在烧上十个,一百个云澜寺,那也是无所谓的。 听到云澜寺高僧这番话语的外人,皆是暗暗咂舌,佛门就是佛门,真够财大气粗的了。 可是,只有少数的时刻关注着云澜寺的某些人才知道。 在这一场大火中,云澜寺中,却是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个人。 二百三十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平静,除了依旧还下个不停的雨天之外,其他的在无任何变化。 时间,也不知不觉的,步入了八月。 元帝选妃也早在三日前,便已经结束。 也就是在三日后的今天,周君青突然间册封其中的一位秀女连跳数级,直接从一个才进宫几天的秀女一举成为了贵妃。 封号,婉妃。 更是在当夜大摆宴席广邀群臣。 其中,包括了郑瀚杰,祝荥,秦洪远,几位皇子等一系列心怀鬼胎的“知情者”。 整场宴席,可谓是其乐融融,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溢着舒畅开心的笑容…………除了太子。 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周君青,尤其是坐在他身边脸色明明苍白的要命,却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伺候着周君青的女子,周广垂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牙齿,更是紧咬,其用力之大,似是要将满口的牙齿给咬碎了一般。 眼中,更是充满了心痛,怜惜。 他知道她受的伤到底有多重,也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每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和自己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够清楚无比的看到她眼中的痛苦与悲哀。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明明伤还没好,明明就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她每一次从周君青的手中接过酒杯一口饮尽后便会紧皱的柳眉,看着明明想要逃离周君青身边却又不得不费劲心思的去讨好父皇的她。 周广的心里,更是痛的要命。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让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是皇帝呢。 自己,又怎么能够斗的过他。 心中苦涩,手中的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被灌下了肚子。 看着台上笑的无比开怀的周君青,周广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 终于。 砰!!!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宴席上的所有声音,皆是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是充满了诧异的看向了骤然站起的周广。 看着从座位上站起将酒杯摔在地上怒视着自己的周广,周君青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中,也是带上了丝丝冷意。 “广儿,怎么了?” 看着看向自己的周君青,看着周君青那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所透射而出的冷意。 这一刻,周广心中的怒火犹如遭遇到了泼天大雨一般,被熄灭的干干净净。 也是这个时候,他从猛然想起了自己身前的这位,到底是何许人物。 不甘的低下了头,近乎咬牙切齿的对周君青拱手施礼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不胜酒力,一个不甚给喝高了。 就连手中的茶杯,都无法哪稳。 若是惊扰到了父皇的雅兴,儿臣,愿受任何处罚。” 即便是弯着腰,即便是低着头,即便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却依旧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从高台上所投来的目光。 充满了绝望,痛苦,祈求………… 他不敢抬头,他害怕,害怕自己一个抬头看到了她此时的模样后会放不下她。 深深的看着周广,周君青并没有因为周广的如此行为而发难。 轻珉了一口酒,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后,才对着周广柔声笑道:“既然醉了,那就先回去吧。 回去后,好好的洗一下,在睡上一觉。 你是太子,是储君,你的所作所为,皆都代表着皇室的颜面,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周广低声咬牙切齿的回道:“儿臣定不会做出任何有损皇室名声的事来。” 说罢,便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懒得做便直接甩袖离开了大殿。 看着周广的背影,周君青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没多久,便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容,伸手搂住齐舒婉,一把将齐舒婉搂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也是端起了酒杯,对着朝廷百官露出了极其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诸君莫要管他,莫要管他,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 …… 回到东宫里的周广,心中的怒火彻底的爆发了。 砰!砰!砰! 整个房间,被他给砸了个稀巴烂,房间里,更是充满了周广无能狂怒的嘶吼。 当赵羽走进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已经没有了让人下脚的地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蜷缩在墙角,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两腿中间。 听到了动静,周广微微抬头,看了赵羽一眼,紧接着,又重新低下了头。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周广的声音,嘶哑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就跟两块骨头在他嗓子里磨出来的声音一般。 “他让我仇视楚聿秦洪远我便仇视,他让我对付南栩我便对付,他让我针对王泽我也针对了…………我已经做了任何他想让我做的事情,为什么他还要这么逼我?” 听到周广的话,赵羽不禁沉默了起来。 是的,若不是周君青的意思,周广又怎么会跟一个智障一般的对王泽充满了敌视。 即便他与秦洪远张洵有着深仇大恨,可王泽…………呵,一个冒牌货罢了,哪里又值得他们如此这般。 不论是周君青,还是周广,亦或者是郑瀚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要能接触到这一层面的,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过王泽的身份。 要知道已王泽身份的敏感,即便是想要将他摆上台面,也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法。 就算秦洪远没有脑子,可还有张洵和楚聿啊! 已这两位的心机城府,所用出的手段,又怎么会这般幼稚浅显? 也许…………也只有秦洪远一个人在喜滋滋的认为他骗过了所有人。 低着头,楞楞出神的看着细长的手指。 良久,周广沙哑的吓人的声音才缓缓的再次响起。 “告诉善心,就说佛门的提议,我同意了。” 本来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了赵羽,在听到周广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周广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殿下,这般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啊! 一个女子而已,又何至于此…………”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只是一个女人…………嘿嘿嘿…………”周广笑的无比的凄惨,看着赵羽的目光,充满了绝望。 “老师,你还不明白吗,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啊!” 听到周广的话,赵羽眉头紧皱,看着周广的目光也变的严肃了起来。 “什么意思?” 轻叹了一口气,周广有些凄凉的说道:“我被算计了,被彻底的逼上了绝路。” 说完,周广微微停顿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解释道:“当初张洵离京去往凉州的时候,曾和我见过一面,他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说着,周广的耳中不禁又响起了张洵的声音。 殿下,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慧了,聪慧到了几乎任何的事情你都能看的比常人还要通透。 若是你能够稍微的愚钝一些的话,说不得还有机会坐上那个宝座,可偏偏…………可惜了。 嘴里,轻轻的复述着张洵曾经的话语,眼中,却是充满了苦涩。 “我看的太透了,总是能够轻易的看出父皇的心思,总是能够无比清晰的知道他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太子,也总是会将自己变成他所希望的那般。 可惜…………造化弄人啊!” 仰着头靠在墙上,看着赵羽,眼中说不出的复杂:“老师,你还不明白吗,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退路了。 在枫山的时候,我本想着就此消沉,退出这团漩涡,可仅仅才一开始,便被赶了回来闭门思过。 这一次,是闭门思过,可下一次,就指不定是什么了。” 周广的话,让赵羽有些沉默。 其实很多东西,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有些东西,懂的太多的话,无疑是一种苦恼。 就如同周广,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没有路走了。 被抢了女人,已周广一向的性格,绝不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若是那样的话,别人先不说,单单是高居皇宫的那位,那位会怎么想? 即便那位没有想法,那这次事件背后的主谋呢? 他会不会让那位有想法呢? 可若是闹的话,怎么闹? 这可是被抢了女人啊,还是被自己的亲爹给抢了女人,更是皇帝抢了太子的女人。 这种事情,不管你怎么闹,只要闹了,它就不会是小事,只要闹了,就必定会引起周君青的恶感。 就此心灰意冷,犬马声色…………呵,只是才别出了一个苗头,就引起了周君青那么大的反应。 说实话,赵羽真的有些看不明白,那位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殿下,与佛门合谋,无疑是在与虎谋皮。”赵羽的声音有些嘶哑,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周广惨笑道:“一直以来,我最为自傲的便是每一次我都能够轻易的看透父皇的心思,也总是能够将自己扮演成他想看到的那个太子,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可是,如今这个最大的优势,却变成了致命的劣势。” “一子错,满盘皆输啊!” “而且,抢了我的女人的父皇,还会让我继承他的位子吗? 老师,你懂权谋,却不懂人心。 这就跟恩大成仇一个道理,从婉…………齐舒婉踏入那道墙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在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即便现在他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以后呢? 以后的每一天,只要他看到齐舒婉,他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是他从自己的儿子手中抢过来的,是他从自己的继承者手中抢过来的…………父皇从来都不是什么仁厚的帝王,好大喜功,睚眦必报,唯我独尊…………那时候,只要有个别有用心的人随便挑拨几句,甚至都不用挑拨,只需要含沙射影的提上一句,他便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而我,除了坐以待毙就只有坐以待毙。 ” 说着,周广的脸色逐渐的阴冷了下来,看着赵羽,微微眯起的眼中似是有一只恶极了的野兽即将脱笼而出。 “但是我不甘心,我是太子,是大玄帝国的储君,我已经当了十七年的太子,我不介意在当十七年的太子,我不介意父皇恩宠老二,也不介意他看重老五,甚至就算是对那个冒牌货恩宠有加…………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可以容许他们做各种小动作,也可以让他们对我步步紧逼,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动摇我的太子之位。 即便是…………周,君,青。” 说道最后,周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森森寒意。 “那个位子是我的,只能由我来做,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因为,这是我娘用全族几百口的人命换来的………… 愣愣的看着周广,赵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间发现,此时的周广,陌生的吓人。 似乎,自己这个教导了周广十几年的老师,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学生。 “真的要这么做吗?”赵羽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看着周广的眼中,充满了复杂。 “殿下,你可要想好了啊,一旦真的踏出了这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周广看着赵羽轻声说道:“帮我…………舅舅…………” 听到周广的呼唤,赵羽的身子猛的一颤,随及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变的僵硬起来。 记忆中,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从周广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明明就是第一次,可为何,却感觉已经听到过很多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赵羽缓缓的闭上了有些浑浊的双眼,脑海中,姐姐那瘦弱的身影,那永远都挂着温柔恬静的面容,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记忆中,被送进宫后,自己就在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 “好,我帮你。” 赵羽有些艰难的低声说道:“就让我在陪你最后疯一把吧。” 听到赵羽的低喃,周广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轻快的笑容,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走上前轻轻的搂着了赵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 …… 二百三十九章 就“只是一个女人…………嘿嘿嘿…………”周广笑的无比的凄惨,看着赵羽的目光,充满了绝望。 “老师,你还不明白吗,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啊!” 听到周广的话,赵羽眉头紧皱,看着周广的目光也变的严肃了起来。 “什么意思?” 轻叹了一口气,周广有些凄凉的说道:“我被算计了,被彻底的逼上了绝路。” 说完,周广微微停顿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解释道:“当初张洵离京去往凉州的时候,曾和我见过一面,他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说着,周广的耳中不禁又响起了张洵的声音。 殿下,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慧了,聪慧到了几乎任何的事情你都能看的比常人还要通透。 若是你能够稍微的愚钝一些的话,说不得还有机会坐上那个宝座,可偏偏…………可惜了。 嘴里,轻轻的复述着张洵曾经的话语,眼中,却是充满了苦涩。 “我看的太透了,总是能够轻易的看出父皇的心思,总是能够无比清晰的知道他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太子,也总是会将自己变成他所希望的那般。 可惜…………造化弄人啊!” 仰着头靠在墙上,看着赵羽,眼中说不出的复杂:“老师,你还不明白吗,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退路了。 在枫山的时候,我本想着就此消沉,退出这团漩涡,可仅仅才一开始,便被赶了回来闭门思过。 这一次,是闭门思过,可下一次,就指不定是什么了。” 周广的话,让赵羽有些沉默。 其实很多东西,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有些东西,懂的太多的话,无疑是一种苦恼。 就如同周广,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没有路走了。 被抢了女人,已周广一向的性格,绝不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若是那样的话,别人先不说,单单是高居皇宫的那位,那位会怎么想? 即便那位没有想法,那这次事件背后的主谋呢? 他会不会让那位有想法呢? 可若是闹的话,怎么闹? 这可是被抢了女人啊,还是被自己的亲爹给抢了女人,更是皇帝抢了太子的女人。 这种事情,不管你怎么闹,只要闹了,它就不会是小事,只要闹了,就必定会引起周君青的恶感。 就此心灰意冷,犬马声色…………呵,只是才别出了一个苗头,就引起了周君青那么大的反应。 说实话,赵羽真的有些看不明白,那位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殿下,与佛门合谋,无疑是在与虎谋皮。”赵羽的声音有些嘶哑,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周广惨笑道:“一直以来,我最为自傲的便是每一次我都能够轻易的看透父皇的心思,也总是能够将自己扮演成他想看到的那个太子,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可是,如今这个最大的优势,却变成了致命的劣势。” “一子错,满盘皆输啊!” “而且,抢了我的女人的父皇,还会让我继承他的位子吗? 老师,你懂权谋,却不懂人心。 这就跟恩大成仇一个道理,从婉…………齐舒婉踏入那道墙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在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即便现在他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以后呢? 以后的每一天,只要他看到齐舒婉,他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是他从自己的儿子手中抢过来的,是他从自己的继承者手中抢过来的…………父皇从来都不是什么仁厚的帝王,好大喜功,睚眦必报,唯我独尊…………那时候,只要有个别有用心的人随便挑拨几句,甚至都不用挑拨,只需要含沙射影的提上一句,他便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而我,除了坐以待毙就只有坐以待毙。 ” 说着,周广的脸色逐渐的阴冷了下来,看着赵羽,微微眯起的眼中似是有一只恶极了的野兽即将脱笼而出。 “但是我不甘心,我是太子,是大玄帝国的储君,我已经当了十七年的太子,我不介意在当十七年的太子,我不介意父皇恩宠老二,也不介意他看重老五,甚至就算是对那个冒牌货恩宠有加…………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可以容许他们做各种小动作,也可以让他们对我步步紧逼,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动摇我的太子之位。 即便是…………周,君,青。” 说道最后,周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森森寒意。 “那个位子是我的,只能由我来做,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因为,这是我娘用全族几百口的人命换来的………… 愣愣的看着周广,赵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间发现,此时的周广,陌生的吓人。 似乎,自己这个教导了周广十几年的老师,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学生。 “真的要这么做吗?”赵羽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看着周广的眼中,充满了复杂。 “殿下,你可要想好了啊,一旦真的踏出了这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周广看着赵羽轻声说道:“帮我…………舅舅…………” 听到周广的呼唤,赵羽的身子猛的一颤,随及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变的僵硬起来。 记忆中,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从周广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明明就是第一次,可为何,却感觉已经听到过很多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赵羽缓缓的闭上了有些浑浊的双眼,脑海中,姐姐那瘦弱的身影,那永远都挂着温柔恬静的面容,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记忆中,被送进宫后,自己就在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 “好,我帮你。” 赵羽有些艰难的低声说道:“就让我在陪你最后疯一把吧。” 听到赵羽的低喃,周广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轻快的笑容,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走上前轻轻的搂着了赵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 …… 第二百四十章 清风徐徐,吹起了郑瀚杰鬓角的白发。 看着那已经半白的发丝,楚聿不禁有些感慨。 “时隔多年,你也老了啊!” “这天底下,又有谁不会老呢。”郑瀚杰摇头失笑:“我也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不后悔吗?” 楚聿突然间脸色有些严肃的看着郑瀚杰问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听到楚聿的话,郑瀚杰眉毛轻扬,有些看着楚聿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要反悔?” “为什么不反悔?”楚聿面无表情的看着郑瀚杰问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冷寂。 许久,郑瀚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说了,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楚聿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静静的看着郑瀚杰,等待着他最后的答案。 “我也告诉你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郑瀚杰轻叹,看着楚聿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起伏。 “从当年我亲眼看着萍儿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世人都传郑岩的母亲是因为不小心磕破了长子郑文的头被爆怒的郑瀚杰给活生生的打死,可实际上,谁又真正的知道…………婴萍的死…………是自尽。 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真真假假,谁又真的能看清楚呢。 就比如说是郑岩…………若郑瀚杰真的想要他死的话,又怎么会是年迈的老妪能够阻挡的了的?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时刻都想要他命的王妃,准确的说应该是……曾经的成阳王妃。 马车在街口已经停了很长时间,冷清的街道,紧闭的大门,一阵清风吹过,便会卷起成片的落叶…………这座公主府,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看着冷清的公主府,郑瀚杰沉默了许久,最后,悠悠的轻叹了一口气。 “回去。”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见郑岩。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张洵,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千万…………不要让他死的太痛快了啊! 带着一丝惆怅,郑瀚杰回到了侯府,依稀记得,不久的之前,这座府邸还是成阳王府。 不过对此,他并没有太大的惋惜,反而,感到高兴。 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看着凉州的方向,依稀之间,似是看到了那道风华绝世的身影,正端着一杯茶遥遥的对自己举起。 嘴角啜笑,郑瀚杰同样举起了茶杯,对着远方敬了一杯。 果然,不愧是玄侯啊……一切都如你所料。 不,与其说是不出你所料,更不如说是一步步算计到的这种地步。 别的先不说,就一个齐舒婉…………没有张洵楚聿的推波助澜,周君青怎么可能会中招? 至于为什么他不觉得秦洪远有参与其中…………还是那句话,他郑某人,看不起这个泥腿子。 就秦洪远那蠢玩意儿,除打仗精的跟猴一样之外,其他的时候,简直蠢的跟头猪似的。 也不知道张琪那时候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真是气人。 有些愤愤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郑瀚杰从书桌上哪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咚咚咚!!! 随着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外面想起了大儿子郑文的声音。 “父亲,东宫来人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郑瀚杰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紧接着又迅速的收敛了回去。 不慌不忙的起身打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看着郑文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这,并没有说。 只是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和父亲商议。” 听到郑文的话,郑瀚杰的眉头肉眼可见的微微皱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才轻声吩咐道:“你去告诉他,就说为父身染重病,无力前去,还请殿下见谅。” “这…………” 听到吩咐的郑文有些为难。 “可是父亲,孩儿才跟他们说了您身体很好,正在书房看书呢…………若是在这么去回话的话,会不会…………” “那就告诉他们我刚刚晕倒了。”郑瀚杰语气稍重的打断了郑文的话头,冷冷的看了郑文一眼,随及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看着几乎碰到自己鼻子的房门,郑文的眼中不由的划过一抹阴霾。 呵!!! …… ……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尽管已经过去了四五日,但是王泽还是感觉有些无力疲乏,可相比于之前,却是要好了很多。 自然而然的,也开始跑出来瞎晃悠了起来。 “南翎儿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何松苦笑着回答道:“不吵不闹,也不出来见人,成天到晚的,就窝在房间里发呆,一发呆就是一天,整个人,感觉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说着,何松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愤愤的咒骂道:“那帮狗*的,真特么的不是东西。” 听到何松的咒骂,王泽淡淡的撇了何松一眼,随及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太不是东西了。” 说真的,一开始对太子的印象,顶多也就是不爽,但是在经过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后,几乎每一次的事件后面,都隐隐的……不,准确的说是肯定都有太子的影子,那个时候,他对于太子的印象,已经是一跌再跌,最后更是直接想要搞死对方。 而经过这一次后,他又不想让周广死了,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了,对于周广来说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 他要让周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的想要抓住的东西从他的手中溜走,要将周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件一件的夺走,要让周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从来都不是杀死他。 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楚聿不由的轻笑出声,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却是显得有些阴森。 看着楚聿嘴角的笑容,善心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双手合十,愁眉苦脸的对着楚聿诉苦道。 “当初说好的三年,结果三年之后又三年,十年了老大,在不赶紧把小的调回来,咱可就真要当佛门的扛把子了呀…………”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在不把小的调回来,我可就真要当佛门的扛把子了呀老大…………” 善心愁眉苦脸的看着楚聿大诉苦水,整个人,都充满了委屈。 “当佛门的扛把子不好吗?”楚聿轻笑,看着善心绕有深意的说道:“那可是江湖第一势力,江湖皇帝啊! 怎么?你就一点儿都不心动?” 听到楚聿的话,尤其是看到楚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善心整个人被吓的一个激灵,双手也不合十了,佛号也不念了,腿脚麻利的跑上前,蹲在楚聿的身边无比的讨好的给楚聿捶起了腿。 整个人,比哈巴狗还要哈巴狗。 “主子,您看您这说的什么话,小的对您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啊,别说就是一个江湖皇帝了,就是咱大玄的皇帝,咱也不稀罕。 咱这辈子啊,就是主子您最忠实的奴才,别的啥也不是,嘿嘿嘿嘿…………” 淡淡的撇了善心一眼,楚聿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狗子,这些日子,你有些飘啊!” 楚聿的话,让善心直接“花容失色”。 “主子,冤枉啊,小的我自打去了佛门后,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哪里做的不对坏了主子您的大事,怎么会飘呢?” “是么。” 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双手交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手背。 见到楚聿这个动作,善心的心,是一颤一颤的,怕急了。 他很熟悉楚聿的这个动作,每当楚聿对一个人起了杀心却又有些犹豫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动作。 当然,他犹豫的不是到底该不该杀,而是该怎么杀。 这…………该不会是要卸磨杀驴了吧………… 一时间,善心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儿抽筋,怕的不行。 “主子,是不是小的哪儿做的不好,让您有些失望了?”善心看着楚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你做的很好。”楚聿轻笑着看着善心,眼中充满了欣赏。 “既然如此,那主子您…………” “就因为你做的太好了,好的让我严重怀疑你是真把自己当成佛门的一份子了,这让我有点儿慌啊!” 善心:“⊙﹏⊙” 我要是不好好办事的话,那你岂不是又嫌我不尽心办事,三心二意对你不忠? 看着笑意吟吟的盯着自己的楚聿,善心的心底,就跟被黄连泡了三天三夜一样,苦的一批。 这些个领导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你办的好了,他嫌你办的太好,你办的不好了,他又嫌你不用心办事…………真,真,真是淦里凉,你****** 太特么的欺负人了。 善心感觉自己有些委屈,偏偏还不敢说。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敢说。 不重不轻的敲打了一下有些飘的善心,楚聿轻珉了一口茶后,才若无其事的问道:“佛门最近在干什么?” “回主子的话,佛门现在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了,联系了很多势力,纠集了很多好手,如今整个上京城里,单单是被佛门纠集的江湖高手,至少三千。” “三千?”楚聿愣了愣,看着善心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少? 你该不会是没有用心去做吧?” 说着,楚聿的眼中逐渐的升起了怀疑,看着善心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一股淡淡的杀意,在整个房间中弥漫开来。 见楚聿这般,善心被吓的差点哭出声来,看着楚聿语气有些哽咽的连忙解释道:“主子冤枉啊,这只是刚开始,还有很多人因为路途遥远,还没有赶到呢,等在过些日子,这个人数小的保证还能在翻上好几番。” “是么。”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楚聿意味深长的看着善心警告道:“狗子,你可千万不要唬我啊,不然的话,哼哼哼哼…………” “嘿嘿嘿嘿嘿…………” 对着楚聿咧嘴讨好的笑了笑,善心更加用心的锤起了腿。 接着,楚聿便没有在继续说什么,靠在椅子上,任由善心给自己锤着腿。 锤了好一会儿,楚聿才微微抬手阻止了善心。 “行了,可以了。” 被楚聿阻止,善心的手猛的一顿,微微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楚聿,显然是有些不大明白自家的主子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似是察觉到了善心心中的腹诽,楚聿微微偏头淡淡的撇了善心一眼便不在搭理善心。 抬起手指,轻点着额头,沉吟了许久,才轻声吩咐道:“太子的事情就到这儿吧,以后你就不要在怎么插手了。” 说到这儿,楚聿微微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轻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去跟韩王,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 “是。” 听到楚聿的吩咐,善心慌忙的开口应道。 心底却是有些苦闷。 得,还得继续呆在那破地方当和尚。 这个时候,他真想一巴掌呼在楚聿的头上大声的抗议告诉他劳资要吃肉,不要吃素,劳资吃了十年的素,特么的早就吃够了。 但是他不敢,在肉和命之间,他无比识趣的选择了命。 毕竟,当和尚还是可以偷偷的吃肉的,但是命若是没了的话…………可就真的连一口肉汤都喝不上了。 …… …… 养心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养心的地方。 可是,自周君青登基以来,每天待在这养心殿里,不是处理公文就是处理各种破事,从来就没有一天舒坦日子。 明明已是深夜,可周君青却还是奋笔疾书呕心沥血的处理着公文。 悄无声息的为周君青添了一杯热茶,吴桂小声禀报道:“陛下,婉妃还在门口等着您呢?” “婉儿?” 听到吴桂的吩咐,周君青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婉妃来了,为什么还要将她拦在门口? 还不快去将她带进来?” 听到周君青的呵斥,吴桂被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实在是小的糊涂,小的这就去将婉妃请进来。” 说着,便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向着殿外跑去。 背对着周君青,吴桂眼中的苦涩,浓的似水。 不经禀报随意进出养心殿,以往也就只有安宁公主才有这个待遇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心,王八蛋,无情无义,活该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我阿弥陀佛你个没卵的老阴比,我****……” 蹲在墙角,一边画着圈圈,嘴里也不停的咒骂着某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善心感觉自己都要被玩坏了。 真当齐舒婉这步阴损的断子绝孙的招数是佛门的那点道行能想出来的? 开什么玩笑。 这纯粹就是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将他们给带上“正途”的好不好。 没有他李狗子啊呸,没有他善心辛辛苦苦的忽悠…………谋划,能有现在的局面? 我可去你的鬼吧! 你说说,咱为你立了多大的功劳,未了,你丫的还把爷叫过去敲打爷? 周君青都不带你这么不要脸的好不好。 现在又让我去忽悠周康? 大哥,体谅一下行不行啊,我现在可是策反太子并且拥簇太子军变夺嫡的策划者以及执行者。 妥妥的核心人物啊! 你现在让我去跟老二周康混? 我怎么去忽悠佛门? 我怎么去解释我这异常的行为? 会死人的啊~~ 善心仰天长叹,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意义,充满了黑暗,绝望。 “咦,这不是善心大师吗?” 正在善心一个人躲在墙角里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道略显诧异的声音突然间从他的身后响起。 听到身后的声音,善心的身子猛的一僵,微微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王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哎呀,好巧啊,王施主你也在逛街啊!” “是啊,好巧啊!” 王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着善心有些好奇的问道:“话说善心大师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在这画圈圈诅咒楚聿呢。 这种话自然是不能给王泽说的,故而善心有些沉默。 想了许久,结果他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于是脸色肃穆的看着王泽很认真的说道:“你看我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善心的话,王泽眨了眨眼,看着背对着自己蹲在墙角的善心皱眉想了片刻,随及一脸恍然的指着善心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拉*。” 善心:“…………” 一股无名之火从他的心底升起,恨不得将身后的王泽直接给大卸八块。 偏偏王泽还不自知,一脸嫌弃的指着善心说道:“善心,你真恶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当街拉*,还不脱裤子。” 善心:“…………” 你特么的都见爷没脱裤子了,你还说爷是在拉*? 我圈圈你个叉叉。 淦里凉拉! 猛的从地上站起,直瞪着王泽,善心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哼!!!” 冷哼了一声,善心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小巷。 被善心这么没礼貌的对待,王泽也不恼,耸了耸肩,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少女一脸认真的说道:“翎儿,你可不能学这些没脸没皮的光头在大街上拉*啊。” 王泽的话,直接让还没有走远的善心一个踉跄,回头没好气的瞪了王泽一眼,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只是片刻,便已不见了人影。 至于南翎儿,被王泽这么一脸认真模样的劝解着,一直都是微皱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舒展了开来,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王大哥你是不是跟刚才的那位大师有仇啊!”南翎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王泽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到南翎儿的问话,见少女自出门至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王泽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许多。 “怎么会呢。”王泽矢口否认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与人为善的,从来都不与人结仇。” “是这样吗?”南翎儿好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疑,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王泽与人为善话。 见南翎儿不相信自己的话,王泽也有些急了。 “翎儿我给你说哈,我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整个上京城只要是认识我的,谁不夸我一句老实人。” “嗯嗯,王大哥脾气最好了。”见王泽急眼,南翎儿连忙点头应和道。 她才不会告诉王泽还没有见过他之前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听祖父念叨他了。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没脸没皮…………简直就是世上难得一遇的极品败类。 对于南翎儿的心理活动,王泽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心情显然很好,本来今天把南翎儿带出来就是散心的。 如今南翎儿的心情明显有了好转,那这一趟就跑的很值,当然,也不枉费他跑过来跟善心打招呼。 不过话又说回来,善心这个死和尚到底是个什么鬼,有点儿看不透啊! 第一次遇见善心的时候,是在城外的一家黑店里,当时的善心,是为了报仇杀林钦禾。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这和尚还在京城? 看着善心离去的方向,王泽若有所思。 因为信息的不对等,王泽自然是想不到被佛门众多大佬看好的弟子善心会是大玄黑水台统领楚聿的心腹。 当然了,若是知道这一点的话,王泽估计也不会有心思在接着逛街了。 带着南翎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期间王泽一直都在费尽心思的想着各种话题,可遗憾的是,除了之前善心的那一下子笑了一次之外,南翎儿又恢复成之前那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让王泽有些头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就在王泽准备带着少女去买些小玩意的时候,不经意间,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钦禾。 王泽看到他的时候,林钦禾正带着一个模样秀丽的女子有说有笑的从一家胭脂店里走出来。 同样的,也看到了街边的王泽。 林钦禾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王泽脸上的笑容亦是逐渐收敛。 搁着十多米的距离,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王泽和林钦禾的不对劲,自然也是引起了身边女子的注意。 南翎儿虽然好奇,但也只是偷偷的打量着王泽跟林钦禾,而林钦禾身边的女子却是看着林钦禾出声问道:“认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认识?” 女子看着林钦禾轻笑着问道。 “嗯。” 先是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又对着女子微微有些愧疚的笑道:“今天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你先回去吧。” 听到林钦禾的话,女子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也没有抱怨,柔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回来,今天给你捏饺子。” “嗯。” …… 送走了女子,林钦禾才轻笑着向着王泽走去。 “王大人,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王泽嘴角啜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暖意:“林兄不准备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还在京城吗?” “咦?林某难道没有给大人说过吗?”林钦禾明显有些诧异。 “林某自那次审讯后,便被留在了京城,现如今正在大理寺担任主薄。” “是么。” 王泽的笑意越发的冷淡了起来,上前两步,紧紧的盯着林钦禾,眼中没有任何的起伏。 “是我对你太不上心了,还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 林钦禾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起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么会有人不想大人知道呢。 在说了,林某被调到了大理寺这件事情,可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啊!” “可偏偏我不知道。” 王泽嘴角的笑容已经收敛,面上也没有了丝毫的波动。 若是不相干的人那也就罢了,可这是林钦禾啊,跟自己共事了那么长时间,前段时间更是帮他处理了一个案子…………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他被留在京城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也应该有听过的才是。 可偏偏…………若不是这次的偶遇,自己是否依旧还不知道这座上京城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王泽轻声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林钦禾明显愣了一下,看着王泽有些迷茫。 “说什么?” “你知道的。”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告诉你的话,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和你说?” 王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林钦禾,眼中充满了复杂。 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以为,我们是会成为朋友的。”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也算朋友?” 看着林钦禾,王泽不由的轻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嘲讽。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要说了。” 说罢,便带着南翎儿头也不回的直接越过林钦禾离开了。 “王泽。” 林钦禾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林钦禾的呼喊,王泽的脚步猛的一顿,没有回头,静静的等待着林钦禾的下文。 看着王泽的背景,林钦禾嗫嚅了许久,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可惜的是,我不是。” “你觉得我信吗?”王泽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一丝对林钦禾的嘲讽。 “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是真话。”林钦禾轻叹道:“你顶多就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对于真正的聪明人来说,你那点儿所谓的城府,根本就不够看,所以,千万不要理所当然的去认为自己所认为的东西就是事情的真相。” “是么。” 不可置否的摇头轻笑了一声,王泽便直接迈步离开了,没有回头在看林钦禾一眼。 而林钦禾,同样也没有继续挽留。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可事实上,对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他看人一向都很准的,从一开始和王泽接触的时候,他便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王泽这个人,骨子里,有着一股近乎狂妄的傲气。 一股看不上天下所有人的傲气。 说好听点,这是骨气,可说难听点的话,这就是狂妄自大。 更重要的是…………这是天生的叛逆者。 他可以在你手底下做事,可以当你的下属…………但绝不会当你的奴才。 对于他而言,不管是在秦洪远手底下,还是张洵,亦或者是皇帝…………都只不过算是一种合作。 可一旦哪一天他突然间在你手底下干的不爽了,亦或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那………… 你这样的性格,真的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啊! 林钦禾有些怅然的轻喃道。 因为没有这样的资本………… …… …… 林钦禾在想王泽,而王泽同样也在想着林钦禾。 不同于对方,王泽所想的,则是林钦禾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可惜的是,我不是………… “他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王泽喃喃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的焦虑,神情恍惚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其实在很久之前,在他一开始怪异自己只是一个被退出来吸引注意力的挡箭牌的时候,王泽便已经开始很多可疑的人进行排查分析了。 查了很久,最后才锁定了林钦禾这位新科状元。 因为他的经历,他的种种作为,一直都让王泽无比的坚信林钦禾便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可就在不久前,林钦禾突然间告诉自己说…………他不是。 王泽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则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 若是林钦禾是骗自己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若不是骗自己的话,那么…………到底又会是谁呢? 亦或者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疑的猜想罢了。 可是,真的只是自己的猜想吗? 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即便已经停了好几天但是却依旧阴云遮天的天空,王泽的心底,不由的有些感慨。 难道真的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吗? 想到这儿,王泽的身子猛的一个激灵,眼中的光芒也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不,绝对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刚才林钦禾的那番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就是一个替身,一个在明面上的工具人罢了。 至于林钦禾…………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对方明显也就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靶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京城。 成阳侯府。 即便郑瀚杰已经想尽办法去躲周广,可毕竟家大业大,躲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家就在这儿,你不过去,那他就来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郑瀚杰的嘴角勾勒起一抹不起眼的笑意可紧接着便又消失不见。 看着下人,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文儿正在客厅招待殿下?” “回老爷,是的。” 听到下人的回答,郑瀚杰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怒意可却又极力的掩藏着。 这股拼命的想要掩藏自己的情绪却又怎么都无法掩藏住的模样,自然被下人看了个真切。 而下人偷偷观察郑瀚杰的模样,自然也被郑瀚杰看在了眼里。 顿时,怒火中烧,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了下人的脸上。 手劲之大,直接将下人打的趴在了地上,嘴角也缓缓的溢出了鲜血。 “放肆。” 郑瀚杰冷呵道:“一个奴才,也敢窥视主子?” 被郑瀚杰打的趴在地上,下人先是愣了愣,在听到郑瀚杰的呵斥后,下人才猛的回过了神,连忙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对郑瀚杰磕起了响头。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还请老爷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在也不敢了…………” 下人的语气中隐隐间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 见下人如此,郑瀚杰的怒火才稍稍减退了一些,微微沉吟了片刻,才沉声吩咐道:“去,告诉太子,就说本侯病情加重,不宜喧闹,谁也不见。” 说罢,便不在搭理依旧磕头告罪的下人,直接将门闭起。 待房门彻底的闭上后,那下人才停止了磕头求饶,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恐慌惧怕。 冷笑了一声,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转身离开了后院。 “老东西,手劲还挺大的哈…………” …… …… “父亲真是这般交代你的?” 郑文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看着下人,心情很是不美丽。 “回大少爷的话,老爷却是这般交代的,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下人恭声回道。 因为被郑瀚杰打了一巴掌,半张脸都肿的像个馒头,在加上凌乱的头发衣服,怎么看,都感觉特别的凄凉。 怎么看,都感觉被人给虐打了一样。 听到下人的回答,郑文和周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难看。 “看来,令尊这是有意躲着本宫啊!”周广轻笑着看着下人问道:“侯爷在听说你家大少爷把本宫请进侯府后,是何反应?” “回殿下的话,老爷听说大少爷将殿下请进府后,显的很愤怒,却又极力的想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是么。” 周广的眉头微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按道理,已郑瀚杰的城府,在怎么样,也不至于连最起码的不喜形于色都无法做到啊! 总感觉有些太刻意了。 轻轻的点了点茶杯,看着那下人,周广的脑海中蓦然间想起了善心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殿下,成阳王…………哦不,现在应该是成阳侯了。 陛下,成阳侯虽被陛下又王降为了侯,但是,这也不过就是一个爵位上的变化罢了,可实际上,郑瀚杰手中的权利却是没有丝毫的动摇。 南境十五万精锐依旧牢牢的掌控在郑瀚杰的手中,殿下若想成大事,必须要将郑瀚杰拉拢在自己身边。 呵呵,若是以往的话,已郑瀚杰的身份地位,贫僧属实是没有信心将其拉拢过来,但是奈何…………天命在殿下之手…………郑瀚杰从大玄唯一的异姓王被贬为了侯,即便他手中的权势没有流失一毫,可这心里…………怕是痛快不到哪里去啊! 殿下,该做的,贫僧已经为殿下做好了,而殿下,只需要将最后一根稻草轻轻的放在郑瀚杰这头骆驼的身上…………到了那时,贫僧相信,这位未来的一字并肩王,定会誓死效忠于殿下。” 一字并肩王么? 原来如此。 周广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了一抹笑意。 此时此刻,他已然想明白了所有的关键。 郑瀚杰,这是在和自己谈条件啊! 想到这儿,周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见周广如此,郑文明显有些疑惑,看着周广不解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为何这般高兴。” “该高兴,该高兴,应该高兴的,哈哈哈…………” 指着郑文,周广放声大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收敛住了笑意,随意的挥了挥手,将客厅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撵了出去。 带诺大的客厅里只有周广和郑文两个人后,周广才面色凝重的看着郑文,语气极其肃穆,宛若宣誓一般的说道:“郑兄,麻烦你代为兄在去见一见侯爷,就说…………若侯爷真能祝为兄坐上那把椅子,为兄愿册封侯爷为一字并肩王,此言,天地可鉴,若违此言,为兄,愿被万箭穿心而死。” 听到周广宛若誓言一般的承诺,郑文的脸上先是一僵,紧接着便脸色赤红,整个人,都亢奋到了极点。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周广宛若誓言般的承诺。 一字并肩王…………一字并肩王……并肩王………… “殿下,你放心,就算是绑,文也要将父亲绑到你面前来。” 郑文的语气中充满了狂热,看着周广的目光,就像是忠实的狂信徒看到显灵的主一般。 此时他那本就比猪脑子要强上那么一丢丢的脑子里,除了一字并肩王,在无其他。 一字并肩王呐! 千古以来,谁又能有这般荣耀? 这个一字并肩王我当定了,谁也拦不住,我说的。 郑文的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整个人,都充满了挥斥方遒的豪气。 至于周广口中说的封郑瀚杰为一字并肩王? 我爹的东西不都全是我的么? 不给我还能给别人? 给那个废物? 开什么玩笑。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听到郑文的传话,郑瀚杰不禁有些感慨。 一字并肩王? 我滴个乖乖,这咱是该说儿卖爷田不心疼,还是该说地主家的傻儿子? 啧啧,本来还挺聪慧的一个孩子,咋就被张洵给忽悠成这个模样了? 张洵去凉州前曾和周广有过一次谈话的事情,郑瀚杰自然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他还知道周广明明大好的局面之所以会走成这般,完全就是张洵一手策划的。 真以为你能看透周君青的心思啊?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连张洵楚聿在加一个憨憨秦洪远都差点没斗过的枭雄啊! 就凭你一个涉世未深娇生惯养的白莲花还想看透他的心思? 你把这话给鬼说一遍你看鬼信不信,。 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忽悠成这样了呢。 张洵你也是,这么可爱单纯的小朋友,你都能下的去手? 太不是人了。 心中甚是感慨的郑瀚杰,完全忘记了若不是他通过郑文不停的给周广下迷魂药,周广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模样。 看着郑文,郑瀚杰的脸色就跟变脸一样,一会儿犹豫,一会儿狠辣,一会儿果决,一会儿恐惧…………显然,他在做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郑文也不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摇摆不定的父亲在自己面前上演着变脸绝活。 不管郑瀚杰怎么想,反正他是决定好了,若是郑瀚杰同意那也就算了,可若是不同意的话…………那可就怪不得他这个做儿子的,不顾及父子之情了。 一字并肩王呐,那可是一字并肩王。 为了这个,他什么都能够做的比出来。 因为想的太出神,郑文的心思,也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事实上,即便没有出神,他的心思也不难猜。 一个也就比猪脑子要强上那么一丢丢的脑子,在郑瀚杰这种老狐狸面前,跟没穿衣服,有区别吗? 自然而然的,郑瀚杰也是注意到了郑文脸上的那抹狰狞。 看着郑文,郑瀚杰的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文儿,你先去招待殿下去吧,至于为父…………你就说为父才吃了药,需要等上些许时间,等药效上来后,才能见客。 若是殿下不介意的话,就让他先等等吧!” 听到郑瀚杰的吩咐,郑文顿时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这是动心了,却又下不了决心,所以需要些时间好好的考虑一番。 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父亲,郑文微微抱拳行礼道:“是,父亲。” 说罢,便离开了卧室。 至于郑瀚杰,在郑文离去后,便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腿,一手平方在桌面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他要好好的捋一捋接下来的事情,避免出现差错。 他不会因为周广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好忽悠就会放松警惕,万一一个不小心给翻车了,那可就真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狮子搏兔还要用全力呢。 …… …… 太阳渐渐的向着山下落去,不知不觉间,周广在侯府里已经坐了三个多时辰,手中的茶水,更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喝着。 害得周广光是厕所都去了十二次,对此,郑文却是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因为,他也去了不下十五次的厕所。 一时间,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更加的惺惺相惜了起来。 就在周广等的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郑瀚杰的身影才闪亮登场。 身躯佝偻,面容憔悴,丝毫都看不到曾经身为成阳王的意气风发。 “老臣,拜见太子殿咳咳咳咳…………”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郑瀚杰便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而且还越咳越厉害,看的周广那是一个心惊肉跳,唯恐下一秒,这家伙就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 郑瀚杰还在咳嗽,咳的那叫一个山崩地裂,面色涨红。 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看着面色担忧的周广和面色怪异的郑文,尤其是郑文………… 劳资我都咳成这样了,你也不过来关心一下? 还真是劳资的好儿子啊! 一时间,郑瀚杰悲从心起,仔细想想,咱这一辈子,活的也是够失败的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结果他还是狗皇帝派到咱身边的细作,好不容易养了两个儿子…………老大是个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老二么……确实是挺不错的,可那孩子,能不天天想着怎么折磨自己,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在一想后面自己那已经注定了的结局…………一时间,郑瀚杰泪流满面。 “殿下,老臣苦啊~~”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郑瀚杰,郑文跟周广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如果没记错的话,没来之前的郑瀚杰,那可是一个威武雄壮,跟套马的汉子一般。 可现在眼前的这位…………只能说不愧是老前辈,够不要脸啊! 轻叹了一口气,周广也只能强忍着别扭,和郑瀚杰来了一场华丽精彩的君臣相爱的年度大戏。 好不容易,安慰住了郑瀚杰,承诺也下了,誓也发了,一切的保证都给了后,郑瀚杰立马变了个脸。 坐在椅子上,轻珉了一口茶水,对着周广神神叨叨的说道:“殿下,欲成大事,必要占其天时地利人和。 其一,殿下手中无兵,宫中无人。 其二,上京城鱼蛇混杂,其中更是有秦,楚,赵,周等诸多势力,一旦殿下有所动作,怎知不会打草惊蛇? 殿下,即便他们没有查到你要兵变的证据,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栽赃陷害啊! 其三…………” 已经彻底的踏上周广小船船的郑瀚杰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口若悬河的对周广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 这些,是之前周广从未从郑瀚杰口中听到过的东西。 看着胸有成竹的郑瀚杰,周广面上是听的津津有味,可心底,却是早已骂到了郑瀚杰第八十八代祖宗身上去了。 好你个郑瀚杰,还真他娘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之前我就知道你没有用心辅佐我,可没想到你竟然划水划到了这种地步。 好,好,好的很。 难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lt;&quot;<a href="https://roushuwu&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lt;&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lt;&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里对郑瀚杰有多大的怨气,脸上对郑瀚杰笑的就有多热情。 一副无比重视郑瀚杰的模样看的郑老人家心里是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你爹做妖做的太狠的话,说不得咱还真的会用心辅佐你上位呢。 毕竟,向你这种心思又好猜人还好糊弄的铁憨憨,真的不多啊! 心里这般想着,郑瀚杰嘴上也为自己洋洋洒洒的一大摊话做了最后的基调:“殿下,恕老臣说句不客气的话,当前京城的局势,对于殿下,没有半分的优势,这个时候,殿下想要已武力夺取皇位,无疑于自取灭亡。” “是这样吗?”周广喃喃自语,看着郑瀚杰微微皱眉,语气略显不认同:“可是,本宫在京城已经有数不尽的江湖好手,到时只要本宫…………” 周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郑瀚杰嗤笑着打断了。 “一群跳梁小丑,翻手可灭。” 郑瀚杰的话,无疑让周广有些不高兴,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郑瀚杰说的是事实,一群毫无组织纪律的江湖游侠,顺风局捡捡人头也就罢了,真要指望这帮虾兵蟹将…………呵呵,虽然说在郑瀚杰等一帮大佬的眼中,周广是蠢傻的可怜,可在怎么说,他也是东宫太子,好歹也是在夺嫡之争中斗了好些年的真勇士,最起码的智商,还是有的。 不然的话,又何必要给郑瀚杰许下这么大的大饼。 一字并肩王…………呵呵,真当是白给的? 还不是看上了郑瀚杰南境十五万精兵。 对于周广的心思,郑瀚杰无疑是把握的死死的,根本就不给周广开口的机会。 “对于老臣,殿下还是莫要有太大的期待,毕竟,老臣身份敏感,南境边军更是不能有丝毫调动,一旦南境动了,殿下本就没有多少的胜算,可就真的是一丝都没有了。”郑瀚杰轻珉了一口茶,语气悠悠的说道:“殿下,南境十五万边军的作用,是为了给殿下登基后能够快速的稳定局势用的。” 郑瀚杰的话,让周广本来有些昏暗的眼神猛的一亮,看着郑瀚杰语气止不住惊喜的问道:“王爷何已教我?” 郑瀚杰早已被贬为侯,周广却是称其为王爷,这其中必不是口误,也肯定不会是称呼郑瀚杰之前的王位。 显而易见,周广已经将郑瀚杰还没有影的一字并肩王给落在了实处。 对此,郑瀚杰摇头轻笑出声,对于周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口误并没有任何纠正的打算,眼眸微垂,看着周广轻轻的说道:“京城六卫。” “京城六卫?” 周广眉头紧皱,看着郑瀚杰,眼中充满了疑惑,怎么想,都想不透郑瀚杰话中的深意。 “京城六卫一向都是由赵家掌控,而赵家,一向都是父皇的死忠,又怎会…………” “赵家自然是不会背叛陛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背叛赵家。”郑瀚杰轻笑着打断了周广的疑惑,神情中,充满了自信。 看着郑瀚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在仔细的回想着郑瀚杰之前的话,周广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王爷的意思是…………” “却如殿下所想。”郑瀚杰对着周广神秘的一笑,整个人,都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六卫中,早已被老臣渗透的七七八八,到时候,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这掌管着整个上京城治安的军队,便会改姓为周。 至于驻守皇宫的禁军,想必殿下心中也是早已有所对策了吧!” 看着周广,郑瀚杰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好歹也是东宫太子,若是真的没有点能耐底牌的话,又怎么会萌生如此大胆的心思,更是有着将其实施出来的魄力。 兵变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最后的手段,只有在真的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才会选择的手段。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胜了,什么都有,败了,一无所有。 显然,周广此时的境遇虽然说不是太好,但是却也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里面,固然有某些心怀不轨的煽风点火,但同样的,又何尝不是因为周广对于自己手中底牌的自信。 而能让周广如此自信且又不为郑张楚几人控制的势力,除了皇宫六万禁军之外,在就没有其他的了。 至于这六万禁军,究竟是周广凭借自己的手段拉拢过来的,还是周君青用来钓鱼的饵…………呵呵,连他们几人都无法渗透进去的禁军,就凭周广的那点儿手段,也能让他们跟着他去造反? 开什么玩笑? 当然,这些本来就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对此,郑瀚杰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不同的意义。 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想过让周广真的篡位成功的。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事情?”周广看着郑瀚杰凝眉询问。 “排除所有不稳定的因素。”郑瀚杰冷笑。 “楚聿现在正被上官云齐搞的心神俱疲,根本就无心关注其他事情,有上官云齐的牵制,楚聿这个最大的不稳当因素,可以不用担心。 张洵如今被派到凉州,就算是知道了些什么,想要阻止殿下他也是有心无力。 而秦洪远,匹夫一个,根本就不足为惧。 五皇子为人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看似胸有城府,可实际上却是土包子一个,所以也不必搭理。 至于二皇子…………二皇子也不小了,老是这么的待在京城也不是个事,也该去封地了………… 最后,便是三皇子周鴻和那位秦侯的乘龙快婿了。” 听到郑瀚杰的话,周广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其他人本宫到能理解,王泽本宫也能理解,可是,老三那个地痞,不至于王爷如此慎重吧!” “由不得老臣不慎重啊!”郑瀚杰轻叹着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随着郑瀚杰的招手,门外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双手捧着一份卷轴走了进来。 “殿下,先看一看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寂静,除了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在无其他动静。 气定悠闲的品着茶,对于周广愈发难看的脸色,郑瀚杰没有丝毫的意外。 良久,周广才将手中的卷轴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郑瀚杰久久未语,面色阴沉,额头青筋骤然。 “敢问郑侯,此上所书,可否属实?” 周广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被周广猩红的双眼盯着,郑瀚杰也不慌,慢悠悠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后,才看着周广轻笑着说道:“是否属实,殿下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么。” 周广没有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郑瀚杰。 见周广如此,郑瀚杰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此上所言,句句属实,而事实上,三殿下所做的事,所拥有的心机手段,远比殿下现在看到的还要可怕。” 说着,郑瀚杰轻笑着摇了摇头:“就比如说之前的赵安,谁又能想到,三殿下竟然会不声不响的将朝堂里几乎所有的势力尽数拉到了一个战线上面…………如此手段,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用出来的,不过幸运的是,也多亏了这一次赵安的事情,才让老臣注意到了这位三殿下,若非如此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位表面上游手好闲胸无大志实际却是城府极深的三殿下在背地里给阴死了。” “呵呵呵…………” 听到郑瀚杰感慨的周广冷笑出声,笑的有些神经质。 “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弟弟啊,呵呵呵…………” 如此心机,如此手段,却又把自己弄的这么的不堪? 周广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幕又一幕自己在周鴻面前趾高气扬的斥责挖苦他的场景。 每一次,周鴻在自己面前都是唯唯诺诺,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简直就比废物还要废物。 可就这么一个废物,实际上却有如此手段? 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儿,周广的心底就不由的一阵后怕,若不是今天郑瀚杰明明白白的将事实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老三这个混混,也根本就不会对这个贱婢所生的杂种有多大的提防。 若是什么时候这个混蛋偷偷摸摸的在背后给自己来一个狠的………… 好啊,好啊,真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周广的眼中,充满了杀气,若是周鴻此刻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保证,一定会将周鴻碎尸万段,谁也拦不住。 如此明显的杀意,郑瀚杰自然是感受到了。 不急不躁的轻珉了口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殿下,如今并不是计较楚王的心思,即便殿下想要对付他,那也是后面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夺位。 只要殿下坐上了那个宝座,呵,就算三殿下有在多的谋划,也不过是空中阁楼罢了。” 听到郑瀚杰的话,周广先是一愣,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对着郑瀚杰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还请伯父教我。” 见周广如此,郑瀚杰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周广沉吟了片刻,才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清场。” “清场?” 周广低声重复了一遍,看着郑瀚杰,有些狭长的眼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起。 “敢问伯父,广该如何清场?” “之前老臣有对殿下说过,二皇子与五皇子,殿下只需要用些手段将其遣回封地即刻,秦洪远武夫一个,不足为惧,楚聿被上官云齐牵扯住了近乎大部分的精力,也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京城六卫有老臣解决,禁军方面交由殿下,至于三皇子…………呵呵,虽说三殿下没有封地,但是,殿下完全可以给他找一些事情将其赶出京城,到时候,直接将王泽等人也一块带进去就可以了。 唔,江南挺不错的,不如就这儿吧!” “江南?”周广愣了愣,看着郑瀚杰有些为难:“可是,本宫在江南并无多少亲信,而且…………得弄出多大的事情,才能让父皇同意派老三去江南?” 周广的话,让郑瀚杰心底暗笑,对于周广的评价不由的又下降了几分。 众所周知,江湖为数不多的大势力中,单是王泽接触到了,就有两家的总部在江南地区。 天香阁,潮海帮…… 有这两个近乎地头蛇一般的势力相助,若说周广在江南之地没有任何的势力,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对此,郑瀚林显然是不会说出来的,看着周广,微微叹了一口气,郑瀚杰语气有些无奈的叹道:“这般的话,的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老臣…………在江南等地,也并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势力。” …… …… 郑瀚杰和周广扯了很久,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人才基本达成了共识。 也许周广没有发现,亦或者是发现了却并没有说出来,反正是站在旁边的郑文有点儿回过味来了。 明面上,看似是郑瀚杰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可实际上,在这次计划中,他根本就没有出多少的力。 反正只要能让周广成功多位,那么他就是未来的一字并肩王之子,也必将会成为下一任一字并肩王。 郑文从来都不是什么讲义气,节操高尚的人,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自己。 只要自己的好处能到手,其他的人,别管是谁,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不提郑文的心思,在和郑瀚杰谈完以后,周广的脑海中就开始不断的计划着未来的动作,筹划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将周鴻赶出京城。 …… 转眼间,就过去了十天,就在这一日,几品官差风尘仆仆的冲进了京城。 江南水灾爆发,淹死田人不计其数。 江南十万饷银被盗。 …… …… 仅仅只是一天的功夫,单是江南之地的奏折,就有近十封被摆在了养心殿中。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好消息。 咯摸着我我我我我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瞒的住的。 在奏折被摆到周君青面前的时候,整个上京城,该知道这个消息的,都已经知道。 王泽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王泽的脸色有些怪异,这多亏林歌不在他面前,不然的话,他非得揪着林歌的衣领好好的问一问他。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这特么的是事?这都要捅破天了你知不知道(超大声哔哔。) 这种情况你叫我争取接手江南地区的事情是何居心,你是不是要害我? 也难怪王泽会这般恼怒,实在是事太大了,水灾,饷银被劫,考场舞弊,别的先不说,单单是一个饷银,就足够让整个江南数不尽官员人头落地了。 十万饷银呐,先不说能不能破案,单单是敢打这玩意主意且还成功得手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还有水灾,现在也就一个淹没良田不计其数,具体的,水灾到底有多严重,涉及多广,还是个未知数呢。 相对而言,这个考场徇私舞弊的案子,到是显得有些不够看了,可实际上,这也是一个难搞的东西,要知道,这里面所涉及的,连想都不用想,必定牵扯到了大量的高官豪门,别看只是一个江南地区的科举舞弊,可要说这里面没有京城某些大人物的参与,那才是见鬼了呢。 王泽决定了,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绝对不往里面瞎掺和,他就一个御史台的小吏,在怎么折腾,这种大事情也不可能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安远侯府的王公子,心里很惆怅,养心殿里的周老板,却是暴躁如雷,整个人,都跟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样,龇牙咧嘴,张牙舞爪。 “好啊,水灾,饷银被劫,科举舞弊,这还真是好消息啊,真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啊,这江南官场,都是猪吗,你们就是这么给朕治理这个国家的吗?” 说着,周君青更是气的将手中的一份奏折朝着下面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站在最前方的周广身上。 被突然间冒出来的奏折砸在了身上,周广的身子猛的一颤,本来就弯着的腰又往下弯了几分,低着头,屏气凝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被周君青注意到。 说实话,其实这个时候他也是挺懵的,江南考场舞弊一事确实是他安排人爆出来的,本来按照剧本,这么大的事情,足够让整个朝堂都震动一二了,到时候,自己在稍微发点力,郑瀚杰在暗中支持一下,轻轻松松的就能把人给清出去了。 可谁能想,这要么啥事都没有,要么什么事都一块来。 比起前面的两件事,就他爆出来的舞弊一事,显然是不够看的。 这个时候,他也不敢随便哔哔耍手段把周鴻王泽几人清出去了,这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不敢啊! 之前科举舞弊一事,他还有理由提议让周鴻王泽去,毕竟一个皇子一个御史,在怎么着,也够资格,在怎么着,外人也说不出话。 但是现在…………呵呵,你要是在敢提议让周鴻去了的话,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到底是何居心了。 好吧,事实上,他周广确实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但是,他没安好心思这个,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别人是肯定不能知道的,尤其是周君青,更不能知道。 妹的,白折腾了。 周广心底哀叹,要知道这次为了把江南科举舞弊一事给爆出来,他可是没少动用底牌,结果底牌动了,事情也爆出来了,完了却啥用都没有了,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气。 就在周广内心感慨万千的时候,台上喷了一个早上的周君青也终于停下了嘴,看着台下整整齐齐好几排的官员,一个个的全都是弯着腰,低着头,屏气凝神的听着自己骂街。 一群尸餐素位的废物。 周君青内心暗骂,一时间,他的心底不由的开始怀念起了张洵,若是张洵的话,这个时候怕是早已经将处理办法应对措施摆在自己的面前了,又哪会给自己骂街发火的机会…………当然,会这么做的张洵,也只会是当年还没有彻底翻脸的张洵。 至于现在的张洵,即便是在京城,怕也是只会和下面的这一帮混子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后悔,周君青确实是有一些后悔,毕竟没了张洵,他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有些辛苦,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想找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可若是在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那么做,不仅会那么做,还会做的更狠,更绝,彻底的不留一丝隐患。 毕竟,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又怎么能允许朝中有一个制衡自己的势力?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普通人都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他这个皇帝了。 默默的看了一眼站在武将一侧的秦洪远,还有文官一侧的楚聿,周君青心底带着丝丝无比纯粹的杀意。 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位“老朋友”的为人,没有一个是愿意吃亏的主,也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性子。 当年被自己完成了通杀,废的废残的残,一个两个的看似乖巧,可这心底,到底在打个鬼鸡儿注意,还说不准呢。 林家那么大一笔钱,费劲心思的把张洵弄到凉州,还有冒牌货王泽…………呵呵,就这次江南地区突然间出现的事情,要说没有这几个混账的参与,他周君青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别的不说,就那被劫走的十万饷银,呵,他就不相信这事跟这几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周君青的视线投放到了周广的身上,看着跟个温顺的小猫一样的周广,周君青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广儿,你是太子,你来说说,江南的事,该如何处理?” 周君青冷声问道。 听到周君青的问话,周广的身子微微一颤,接着便急急忙忙的走出来对着周君青跪拜在地。 “回父皇,江南之事,实在太过严重,儿臣,儿臣不敢随意妄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儿臣不敢随意妄言。” 周广有些诺诺的低着头不敢看周君青。 “不敢妄言。”周君青冷笑:“你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一遇到事情就是不敢妄言,你到底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尽管一直以来,周君青对于周广都很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是从语气还是从说出的话中,都透露着对周广浓浓的失望。 看着周广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周君青心中的不满更加浓郁了几分。 “哼。” 冷哼了一声,周君青将目光从周广的身上移开不在关注太子,。 “江南十万饷银被劫,这是对朝廷的挑衅,是对大玄的藐视,是在打朕的脸,是在打你们的脸,别人都已经快要把你们的脸打肿了,你们难道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说着,周君青的目光缓缓的移到了大理寺卿严军的身上。 “大理寺卿来了吗?” 听到周君青的呼唤,严军的身子猛的一颤,尤其是感受到周君青那如火般的眼神后,严军的心底,更是充满了苦涩。 这都什么事啊! 心底哀叹了一声,严军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臣,大理寺卿严军,叩见陛下。” 看着严军,周君青没有因为对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有任何的心软,冷声说道:“严军,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怎么做,一个月内,朕要见到饷银还有那帮逆贼的脑袋。 若是见不到的话,呵,那就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朕吧。” 说罢,冷冷的看了严军一眼后又看向了周广:“太子,饷银被劫一事你不敢妄言,那江南水灾一事,你总能拿出个章程吧!” “回父皇,儿臣以为,应即刻调动江南周围各地钱粮运往灾区用已赈灾,朝廷也应立刻调动各种物资快速运往灾区帮助灾民重建………………” “殿下,国库里,已经没有钱了啊!” 周广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略显老迈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悠悠的响了起来。 回头看去,开口说话的却是掌管大玄钱粮的户部尚书,宁进。 “殿下,去年凉州大旱,已经将整个国库掏的干干净净,至今,还没有缓过来,如今又要调动大量的钱粮去江南地区…………呵呵,恕老臣直言,便是殿下您将整个国库都般过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听到宁进的话,周广眉头紧皱,看着宁进的脸色也有些沉重:“敢问宁大人,国库如今还有多少钱银?” “殿下身为储君,竟不知国库钱银几许?” 听到周广的问话,宁进眉毛轻扬,悠悠的反问道。 话不重,但其用心之歹毒,简直骇人听闻。 别的不说,单单因为宁进的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台上周君青的脸色,也随之难看到了极点。 不仅是周君青的脸色,就连周广的脸色同样也是难看无比。 户部一向都是老二的地盘,你宁进也是老二的铁杆拥护者,整个户部都被你宁进打造的铁桶一块,劳资多次想要插手进去都被你给挡了回来。 现在你特么的竟然还有脸反问我? 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老二的人,我也知道你老早就想帮老二把我给搞死,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来搞我,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这么明晃晃的给我上眼药? 你怎么敢的啊! 周广气炸了,周广气坏了,周广的眼睛红了。 死,你们都要死,等本宫当了皇帝一定要将你们通通满门抄斩,一定。 周广的内心疯狂的呐喊着,充满了歇斯底里。 周广心底怒火中烧,二皇子周康却是差点笑出了声。 好哇,真是本皇子的得力助手哇,哈哈,老宁你这刀子捅的可真够狠的了。 周康看向宁进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尤其是在看到老大明明气的不行却又没法发作的样子,心底更是一阵酸爽,这感觉,比做了全套的大保健还要带感。 一时间,周康就连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没法控制的住。 而周康脸上的笑意自然也被周君青看在了眼里。 “韩王,关于江南科举舞弊一事,你来说说,该如何处理。” 周君青悠悠的声音响起,周康的脸色也随之一僵,起身出列,对着周君青拱手呐呐的说道:“此事,此事,儿臣以为,此事应当彻查。” “朕自然知道应该彻查,朕现在问的是该怎么彻查。”周君青的声音的听不出喜怒,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无法看出他心底的想法。 “儿臣,儿臣…………” 周康呐呐着说不出话,不是他没有办法,实在是江南舞弊一事…………他可牵扯着不小的关系啊! 这他怎么说? 真说出个章程把他自己给查出来了,那还了得? 所以啊,具体的有用的东西他肯定是不能说的,可偏偏周君青又鼓着劲的问自己…………说真的,这个时候周康真的有些怀疑周君青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偏偏问自己呢? 低着头,周康一阵心慌意乱,整个人,都有些慌神。 “儿臣以为,此事,此事…………父皇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决断。” 周康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么蠢的话。 实际上,他这句话确实是蠢的可以,单单是朝堂百官略显怪异的表情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闭上眼睛的宁进,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而周君青,在听到周康的话语后,同样也是眯起了眼,心中失望透顶。 “这件事情,朕自有决断,但是,朕现在问的是你,周康,这件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周君青在一次出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听到周君青此言,周康呐呐着说不出话,而宁进,则是暗叹了一口气对着周君青拱手朗声说道:“启禀陛下,江南科举舞弊一事,如今不过是一道没有任何证据的弹劾而已,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根本无人能知。 老臣以为,应先派遣朝中官员前往江南对科举舞弊一案进行调查,若是真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舞弊一事,朝廷自当严查不待,可若是有人恶意污蔑,朝中也应彻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一个恶人,则绝不可冤枉一个忠贞之士。” …… 第二百五十章 “宁大人此言差矣。” 宁进的刚落,不认同的声音便立马接着出来了,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一个中年官员。 这个人他认识,刑部侍郎陈丰,太子的人。 “哦,不知陈大人有何见教?” 宁进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陈丰拱手问道。 他知道对方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刚才不声不响的捅了太子一刀,心里气不过,想要报复回来罢了。 还真是够小家子气的啊! 宁进心中冷笑,就这样的气度,又有何资格继承大统? 二殿下在怎么不如,至少他气量宽宏,识人善用,怎么比,都比太子要强一百倍…………好吧,编不下去了,说白了,就是老二比较憨,好糊弄,真要是能把老二捧上那个宝座的话…………到时候,指不定也会达到当年玄侯的那个高度。 玄侯啊…………自古至今,除了这位,又有谁能够已国为封号? 对于宁进心底的弯弯绕绕,孙丰自然是不知晓的,当然,就算是知道了,顶多也就是嗤笑着喷他一句痴人说梦。 真以为你家主子和太子殿下斗的有来有回就真有机会继承大统了?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太子啊,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他没有犯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就算是皇帝想废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周广会不会犯什么大错…………呵呵,有他们这帮老油条看着,又能出什么大错? “宁大人,这老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若是那江南官员真的干干净净的话,又怎么会有这等奏折递交到陛下的手中? 若江南官员真的内心就科举一事中弄虚作假,又怎会有这等传言?” “陈大人,科举舞弊之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若是朝廷只凭一份不知真假的奏折就判江南官员的罪,未免有些让人寒心…………” “宁大人这话说的徐某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只凭一份不知真假的奏折就判罪? 陈大人的意思明明就是说要彻查此事,并没有说什么要立刻判其罪责。 到是宁大人,这事如今还没有个章程呢,宁大人就口口声声的说这奏折所诉子虚乌有,笃定江南官员无罪…………啧啧啧,宁大人如此拼尽心思的为江南官员脱罪…………莫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亦或者是这江南科举舞弊一事中本就有宁大人的参与?” “竖子,安敢血口喷人,老夫和你拼了……” …… …… 一时间,整个养心殿鸡飞狗跳。 赫然与之前饷银被劫江南水灾的场景成了两个极端。 涉及到了内斗,各方势力皆是争先恐后,各显神通,。 当然,尽管闹的热腾,但全都是各个文官之间的别嘴上,殿中的武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冷眼看戏,没有一个有下场的意思。 听着台下百官的争吵,周君青尽管有些头疼烦躁,可却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揉了揉眉心,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起了台下中官员的反应。 比如说这个在说话之前看了谁一眼,那个在说话的时候被谁看了一眼便立马缩回去不吱声,哪几个合伙对付另外几个………… 仅仅是这一场常见至极的扯嘴皮,周君青便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尤其是在看到朝中近乎六成的文官都站在太子周广的身后为其摇旗呐喊的时候,周君青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要知道,老二和老五可是有着自己的支持的,甚至自己之前为了帮老二和老五能够在朝中拥有将周广逼到墙角的势力可没少亲自下场拉偏架。 可即便如此,即便自己已经给了老二和老五不少的帮助,结果真到了紧要关头,两人合力都斗不过太子? 既然在朝中有着如此的势力,,为何之前却要表现那般窘迫? 这是在给谁演?这是要骗谁?这是想要干什么? 看着周广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着丝丝冷意,脑海中,也回想起了昨夜齐舒婉不经意间与自己所说的话。 年前的时候府里总是会采办大量的生活用品,每次都是在深夜的时候一车一车偷偷的拉进府,有一次妾身好奇去问太子殿下,结果太子大发雷霆把妾身好一阵的训斥…………不会记错的,那是妾身自进太子府后唯一的一次被太子殿下重声训斥,所以印象很深刻…………唔,车里装的具体是什么,妾身并不知道,因为他每辆车上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妾身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车上装的东西应该很重,妾身看到有好几个下人一块推都推的特别的艰难………… 周广,朕的好儿子,看来朕对你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呀! 周君青内心冷笑。 至于为什么齐舒婉和他在一块的时候会提到太子…………这不就和我厉害还是你男朋友厉害一个道理么。 不提周君青内心的警惕,周广此刻也是极其的懵逼,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支持自己。 看着一个又一个站出来为自己撑场子的官员,周广的心里,简直是谜到了极点。 要知道,这些人里面,可有不少人都是之前自己极力拉拢却根本就不鸟自己的硬骨头,结果现在却是成了自己的铁杆? 什么情况? 周广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觉的移向了郑瀚杰,偏偏这个时候,一直都跟个木头人一样的郑瀚杰似乎是站的太久,开始偷偷摸摸的扭起了脑袋,然后又很是巧合的面向了周广,最后又很自然的眨了眨眼。 哦,明白了,是你啊! 周广顿时恍然大悟,心底不仅没有对郑瀚杰的感激,反而是充满了怨毒。 好你个郑瀚杰,之前我就知道你没有尽心辅佐我,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划水划的这么厉害,呵呵,若不是本宫给你许了个一字并肩王,你是不是还要把你在朝中的这股势力继续藏着? 一字并肩王? 呵呵,等本宫当了皇帝,朕让你这个一字并肩王变成一字并肩鬼。 好吧,还没有上位呢,就已经开始想卸磨杀驴的事情了,真不愧是周君青的亲儿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因为前些日子连续好几天的细雨,整个京城的气温都下降了一大半,一开始,只穿一件薄外衫都感觉热的要死,可现在,即便是加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还是感觉有股寒气直往身子里面钻。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王泽有些忧郁的轻叹了一口气。 秦洪远进宫已经小半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个动静,也不知道朝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想把林歌那个坑玩意给弄过来好好的谈谈心。 这爷们没安好心呐! 不过可惜的是,林歌已经离京了。 咚咚咚!!! 就在王泽心神不定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老爷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听到下人的汇报,王泽的身子猛的一颤,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滚了下来,穿上鞋,衣服都没怎么收拾便直接打开门朝着书房的位置赶了过去。 一进书房,便看到了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的秦洪远。。 而秦洪远,自然也是听到了王泽进来的动静,微微偏头看了王泽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科举舞弊一事,确实是有着我门们的推波助澜,可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偏偏这个时候,又是水灾又是饷银被劫的…………这个时候,江南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不管是谁,都对其是唯恐避之不及,:唯恐摊上大事,可偏偏…………唉。” 说着,秦洪远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越发的忧愁了起来:“可偏偏,陛下竟然大发异常的把江南的事情全部都交由给三皇子负责。 三皇子这个人,你也知道,向来都是正事不干,坑人的事情干的比谁都熟练。 陛下将江南的事交由三殿下全权负责的时候,三皇子也将你和何正阳还有林钦禾全部都捎带上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江南,我们几个都要去?” 王泽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扯一扯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洪远默默的点了点头,王泽更加的崩溃了。 该死的周鴻,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自己死就算了,干嘛还要把哥几个全都给拉上啊,艹。 等等,不对呀! 心里正欲哭无泪的时候,王泽猛的反应了过来,看着秦洪远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道:“不会是由我们为主吧!” 秦洪远默默的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说道:“林钦禾负责追查饷银被劫一案,三殿下和何正阳负责赈灾,至于你,则是负责查办江南科举舞弊一事。” 王泽:“…………” 沉默了片刻,王泽脸色微微有些怪异的看着秦洪远问道:“伯父,您确定您没有开玩笑?” 看看皇帝派的这一帮都是些什么人。 自己呢,御史台里的七品御史,林钦禾,大理寺里的小主薄,周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有何正阳,好像还是一介白身…………哦,不对,老何也有官职,户部员外郎,从五品,官职比他都高。 但问题是…………在高,特么的也就一个从五品的闲职啊! 水灾,饷银被劫,科举舞弊,哪一个不是捅破天的大事?哪一个是他们这种小咸鱼有资格管的事? 你要说是过去跟人打下手跑腿那还能理解,可偏偏…………是主事的。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王泽有些抓狂,他感觉周君青是不是中邪了,才会让他们这帮小杂鱼去干这么大的事情。 见王泽有些抓狂,秦洪远同样也是郁闷无比,轻叹了一口气,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迷茫。 “陛下的心思,不止是你,就连我,包括满朝文武都是琢磨不透。 当时陛下在养心殿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所引起的喧嚣,可不是一般的大,反对的声音同样也是接连起伏,可偏偏陛下对此却是无比的强硬,根本就不给任何人反对的余地。” 嘴上这般说着,可秦洪远的心底,却是有了些许的头绪。 派周鴻去江南赈灾,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想在拉起一股皇子党与朝中的三位皇子周旋。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呵呵,之前枫山的时候,这三位如日中天,夺嫡的热门人选可是伤透了周君青的心。 一个两个的,全都只顾着他屁股底下的座位而不想别的,怎能不叫周君青失望。 正好,三皇子周鴻也是那个时候冒了出来,虽说接手那个案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总归是帮周君青分忧了,当然,办案的手法虽然也糙了点,但是,这也可以理解的嘛,毕竟是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皇子,手段青涩一些很正常,若是手法娴熟心思缜密的话,那才是不对劲呢。 至于冲动弄死了程齐氏…………这才好啊,心思简单的人才好控制不是么。 只要你不是太废,有朕的支持,还怕不能和老二老五一样? 至于何正阳,别看那只是一个户部员外郎,可别忘了,他爹是当今宰相,尚书仆射。 虽然这个尚书仆射做的有些窝囊谁都不敢得罪,可在怎么着,那也是宰相啊! 能在这种吃人的地方当上仆射还一当就是近十年,这样的人,谁敢说他是个老实人? 在加上何正阳与三皇子周鴻的关系一向都是极好…………显然,周君青这是在给周鴻物色基本盘。 不然的话,就算他周君青想把周鴻拉到台面去和早已成气候的老二老五还有太子打对台…………呵呵,手底下没点东西,那还不是在送人头? 他周君青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不会的好吧。 何正阳跟周鴻他能理解,也能想明白,可是,林钦禾还有王泽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也是秦洪远心中忧虑的关键。 王泽和林钦禾,别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秦大将军可是明白的很。 莫非周君青察觉到了什么? 不会吧,应该没有哪里出现问题啊! 秦洪远的脑海中如放电影一般的开始回忆起了过往的一切,猛然间,一件年初才发生过的大事突然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青华寺。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华寺。 伴随着这个念头,秦洪远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记得当时,青华寺被屠一事,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那个时候,明明只是凉州刺史府长史的林钦禾,却直接跳过了凉州刺史司马等一众手握实权的官员干下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暂且不论林钦禾只是掌管政事的长史,也不论掌管军队的司马,单单是张洵…………若没有张洵的意思,林钦禾能干成这种大事?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玄侯啊,千古仅有的已国为封号的玄侯啊! 在怎么着,也不应该是你一个小小的林钦禾能玩的转的啊。 尽管当时有着相对而言勉强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司马重病,刺史遇刺…………可如今在仔细这么回想一下,这里面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 若我是周君青,我会怎么想? 秦洪远扪心自问,他将自己带入周君青的视角开始重新看待这件事情。 青华寺主持明心也就是曾经的司天监监正孙德,曾经在针对楚妃的阴谋中可是没少出力,若不是他提出的皇帝重病乃是有人行巫蛊之事,后宫之内也不会…………那一次,也是楚妃之后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作为楚妃的…………儿子,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去为母亲报仇雪恨屠杀青华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至于张洵,毕竟几人的关系在那,若林钦禾真的是楚怡之子的话,即便在不怎么认同林钦禾的做法,只要对方死了心的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他顶多会妥协对方。 毕竟,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谁能够让张洵这样的话,除了楚怡,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来了。 这样想着,之后的事情在他的眼中也渐渐的变了味道。 为什么林钦禾一回京便被关进了大牢,为什么不是大理寺不是刑部偏偏就是最不应该的御史台,为什么会那么的纵容王泽的胡闹,为什么会那么的虎头蛇尾………… 错了,全都错了,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试探啊! 秦洪远不由自主的苦笑出声,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 张洵,你又是怎么想的,那个局面是你早已预料到的呢,还是疏忽大意? 不,你是张洵,是能够将整个天下都玩弄与股掌之中的玄侯,我不信你在纵容林钦禾屠杀青华寺的时候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 既然如此,你又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楚聿。 想到楚聿,秦洪远愈发的沉默了起来,记得林钦禾的事情解决的当天,曾跟王泽一块去城外的黑店中喝酒,结果遇到了跑过来要杀林钦禾的善心…………当时王泽有秦羽护持,而林钦禾……明面上是巡捕营及时赶到,可只要是上点心的,都很清楚那根本就是黑水台的手笔。 怎么看,都感觉他们是故意要暴露林钦禾的身份,怎么想,都觉得他们这是想让周君青确定林钦禾的身份。 好吧,原来从一开始,周君青压根就没有相信过王泽的身份,原来从一开始,都只不过是我秦洪远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都相信了王泽的身份。 呵呵,我以为别人是小丑,结果到了最后小丑竟是我自己? 秦洪远的心思,越发的苦涩了起来。 很多东西,其实只要想通其中的一个节点,那么剩下的,别管多么复杂,多么的让人看不透,在你眼中,都不过是一个脱了衣服的舞娘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当年张洵和自己说过的话。 当时的自己好像还嘲笑张洵装逼来着。 呵,现在这么一想,老张你这个人模狗样的酸书生说的还真对,只不过,我明白的有些晚啊! 都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我才想清楚这其中的关键,真,真是让人没法解释啊! 轻叹了一口气,秦洪远微微转头看向了王泽,眼中的不满愈发的明显了起来。 都是你这没用的东西,连个戏都演不好,我要你何用。 一时间,秦洪远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更是直接伸出了手朝着王泽的脑袋上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 随着一声脆响,王泽懵了,捂着有些酸疼的脑袋看着秦洪远一脸的不可思议。 “伯父,你干嘛打我?” 王泽的声音有些委屈,有些迷茫。 我没有做错事啊,也没有说错话呀,好好的你打我干什么? 听到王泽有些委屈的质问,秦洪远眨了眨眼,默默的将手收了回去,背着手,神神叨叨的说道:“嗯,这个嘛…………咳,咳咳,老夫自有深意。” “什么深意?”王泽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听到王泽的问话,秦洪远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王泽,脸色有些怪异。 都给说是我这是有深意的了,还能给你明说? 若是给你明说了,那它还叫有深意? 你这娃子之前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这个关头就这么瓜皮了呢? 被秦洪远这么看着,王泽的脸色也开始变的不自然了起来,内心中秦洪远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手贱想打他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难道伯父真的是有什么深意? 可是这又有什么深意呢? 王泽开始低头沉思了起来,最后却愣是没有一点儿头绪,一时间,王泽有些感慨万千。 不愧是老狐狸啊,连已经明示的深意都这般的让人难以琢磨。 就在王泽心中感慨的时候,秦洪远严肃且又低沉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回去准备准备,过些日子,你们就出发去江南吧!” “啊?” 王泽有些迷茫的看着秦洪远,大脑有些迭机。 见王泽如此,秦洪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见过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具体原因老夫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怎么还没想透?” 说着,秦洪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泽,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有些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 “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老夫都给你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若还想不透…………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别出去了。 本侯丢不起这个人。” ……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走出书房的王泽依旧充满了迷茫,看着阴霾的天,他的心,也充满了阴云。 秦洪远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难道我和这帮老狐狸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王泽很是感慨的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小疼的脑壳向着小院走了回去。 一回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何松。 “干嘛呢?” 王泽走上前一脸狐疑的看着何松。 “哎呀,公子你走路咋不带声呢,吓我一大跳。” 明显是被吓着了的何松看着突然出现的王泽一脸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王泽:“…………” 看着动作娘声音嗲的何松,王泽感觉自己昨晚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好假啊! 你一个江湖上有名的大高手会察觉不到我? 就算是演你也得演的真一点啊! 没好气的白了何松一眼,王泽直接推门走进了小院。 何松见此,也是连忙陪着笑跟了进来,一进房间,便极有眼色的给王泽倒了杯茶。 王泽:“…………” “老何啊!” 王泽有些意味深长的敲了敲桌子。 “老何呀,你难道没发现这茶壶里的茶是凉的吗?”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的身子猛的一僵,不由的干笑出声,随及手忙脚乱的连忙将茶杯里的茶水又到回茶壶中。 “哈哈哈,公子见谅,公子见谅,是小的太粗心大意了,嘿嘿嘿,小的这就给您换,这就给你换…………” 说着,便提着茶壶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外跑。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了。”王泽没好气的摆手阻止了何松。 “你就直说吧,想干嘛。” 被王泽阻止,何松也没有继续执着的去换茶,很是自然的转回身将茶壶放回了原位然后又跑到王泽的身后殷勤的给王泽锤起了肩。 “嘿嘿,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小的就知道咱的这点儿小心思根本就瞒不住您老。” 王泽:“…………” 老何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有屁放有话说,少整这些没用的。”王泽没好气的骂道。 见王泽有些不耐烦,何松也没有继续绕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殷勤。 “公子,听说朝中最近出了大事了啊!” “有没有出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王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回道。 他敢保证,这货知道消息的时间绝对比自己知道的早。 别看这家伙在自己跟前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可实际上,哼哼哼,这货怕比自己还要受秦洪远的信任,更不要说何松之前的那些“丰功伟绩”了,真要是不知道,那才是见鬼了呢。 对于王泽的反问,何松也没有反驳,嘿嘿一笑,语气愈发的掐媚了起来。 “嘿嘿,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慧眼识珠,小的就知道咱的这点小心思瞒不住您。” 王泽:“?????” 真的,我脑袋上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问号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老何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你就直说吧,你想干嘛。” 王泽无奈的叹气问道。 “嘿嘿,公子英明,一眼就看出…………” 话说了一半,何松眼神很犀利的看到了王泽开始变起了颜色的脸色,顿时话音猛的一转直接进入了主题。 “公子,小的其实就是想问问对于江南的事情,侯爷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什么意思?什么什么看法?”王泽一愣,看着何松有些不解的问道。 见王泽一脸迷茫,何松沉吟了片刻,接着有些难以启齿的小声嘟囔道:“就是,就是侯爷打算怎么应对江南的事情?” “江南的事情是文官管的才对,侯爷是武官,在怎么着,也跟侯爷没有啥关系吧!”王泽有些诧异的说道,看着何松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老何今天有些怪怪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何松讪笑道:“公子不是要去查科举舞弊一案么,在说了,江南那十万饷银被劫一事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做到的。 公子,不是小的在背后说侯爷的坏话,这事吧,指不定就有侯爷的参与呢。” “这样啊!” 听到何松的解释,王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何松说的话很是赞同。 “你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刚才侯爷也确实给了我一些暗示。” “哎呀,侯爷还真给公子暗示了?”何松惊喜莫名的看着王泽,语气充满了浮夸的虚假:“公子,您也给咱说说呗,侯爷都给了些什么暗示?” 听到何松的话,王泽并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有些怀疑的看着何松,眼神无比的犀利。 “老何啊,好好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咱这不是想给公子出谋划策么。”何松摸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的嘿笑道:“这些日子,公子都不怎么使唤小的了,咱这不是害怕公子哪天突然间就不要咱老何了么。” 语气中,充满了深闺怨妇的气息。 王泽:“…………” 老铁,你这个样子,整的我很渣唉!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王泽招了招手,示意何松过来。 待何松低头附耳过来后,王泽内心丝毫的犹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何松的脑袋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何松的眼中充满了茫然,看着王泽很是委屈的控诉道:“公子,你干嘛打我?”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呗,干嘛打人啊! 王泽:“…………” 被何松这么看着,说实话,王泽的压力也挺大的,沉默了片刻,才微微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侯爷就是这么暗示我的。” 听到王泽的话,何松近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算哪门子的暗示?” 王泽:“…………” 见王泽低头沉默不说话,何松的眼皮不自觉的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真是这么暗示的?” 王泽默默的点了点头。 何松:“…………” 果然,向我这种笨人和这些聪明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何松走了,走的时候很沮丧,充满了落魄,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个来自聪明人的侮辱。 说实话,一开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王泽在耍他玩,可看到王泽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他的内心不禁动摇了。 难道这真的有什么深意吗? 摸着没有一点感觉的脑袋,何松心底有些委屈。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有什么话你不能直说么,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也不怕别人猜不出你的意思或者是猜错你们的意思,真是的,最讨厌你们这些有点小聪明就故弄玄虚的人了。 看着何松的背影,王泽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 若没有记错的话,秦洪远一回府便立马喊自己过去,而整个侯府,除了秦洪远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要去江南查办科举舞弊一事。 知道江南出事,这还能理解,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可是这个…………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难道是秦洪远在见自己之前还见了何松? 也不对啊,若真是这样的话,何松也不会这么巴巴的跑过来问自己了。 而且就自己之前在门口看到的一幕,显然对方在门口等了不是一会了。 “何松…………” 盯着何松的背影,王泽低声轻喃,微眯的眼眸中也是不停的闪烁着。 “啊,公子您叫我?” 何松猛的回过头看着王泽有些茫然。 而王泽,在何松回头的一瞬,脸上的表情瞬间替换成了和煦的笑容,微微抬手做了一个拍脑袋的动作,对着何松意味深长的说道:“何松,回去后,好好的想一想。 若是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明白的话,我以后在带你出去的话,会很没有排面的啊! 丢人。” 王泽的话,顿时让何松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升起了一抹红晕,低着头呐呐的说道:“公,公子放心,小的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的想的,一定会将侯爷的暗示想明白的,绝对不会给公子丢人。” “嗯,你有这样的觉悟那我就放心了。”王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何松温声说道:“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若是真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毕竟你的笨我也是已经有所觉悟的,就算悟不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 王泽的安慰,让何松大为感动,就连看着王泽的目光中,都隐隐含着泪水。 “公子…………” 何松声音略有些哽咽的喊道:“公子,你对小的真的是太好了。” “你是我的人,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王泽看着何松和煦的笑着说道。 说完,便摆了摆手打发何松离开。 “好了,别做这么一副小女人姿态了,都几十岁的人,也不害臊。” “公子,你真的是太让小的感动了。” 何松眼眶通红,深情的看着王泽最后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跑着离开了小院。 待何松走后,王泽看着何松离去的方向出神了片刻,随及轻笑着摇了摇头,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便往嘴边送去。 结果手才举到一半,王泽的手便猛的一僵,接着又默默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 而这个时候,林芯也从外面冒了出来,看着坐在桌边的王泽,皱了皱看好的鼻子,一脸的嫌弃。 “王泽,你们两个真恶心。” 王泽:“…………” 没好气的对林芯翻了个白眼,王泽没有说话。 见王泽不回话,林芯也不恼,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跑进来坐在王泽的身边,眨着眼睛,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王泽,这个何松有问题。” “哦,是么。”王泽轻笑,随及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听到王泽的话,林芯好看的眉毛皱了皱,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就是感觉他今天很不对劲。” “是啊,确实是很不对劲。”王泽轻笑着附和着林芯的话,看着门外若有所思。 若何松真的有问题的话,就凭对方能够在秦洪远手底下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被发现就足以证明对方根本就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更何况,这可是跟着秦洪远不知道多少年的元老级的人物啊。 当然,也不排除秦洪远早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有问题但是却一直都在假装不知道…………但几率很小,若是秦洪远真的已经知道何松有问题的话,必定不会对何松抱有如此深厚的信任,即便是装的,那也有些过火了。 可是,如果何松没有问题的话,又怎么解释对方今天的反常? 秦洪远回府还没多久,周君青的命令还没有彻底的传出来,而对方竟然已经知道,看样子,知道的时间,远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这很不合理。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王泽感觉自己都快得精神病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有太多的老狐狸,一点儿都不适合自己这种单纯的老实人。 “林芯,去给我倒壶茶去。” 王泽声音有些慵懒的吩咐道。 听到王泽的吩咐,正撑着下巴无聊的把玩着头发的林芯先是一愣,接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后,才提着茶壶离开了房间。 看着林芯离去的背影,王泽有些莫名的轻笑出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看来林芯已经彻底的习惯了自己丫鬟的身份了,这很好,很不错,嘿嘿嘿………… …… …… 楚王府,后院。 “殿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会生病的啊!” 一个太监看着正拿着水瓢不停的从水缸中舀水往自己身上浇的周鴻,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想要上前阻拦,却又不敢上前。 “生病?病了才好呢,我还巴不得生病呢。” 周鴻冷笑道:“老头子让我去江南治灾,这是要重用我吗?这是在害我。 我真要去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死呢。” 说完,将手中的水瓢一扔,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水缸中。 这一次,周鴻是彻底的发狠了。 我就不信了,这样还病不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许是因为常年练武,又或者是身体素质太好了,反正周鴻折腾了大半天,最后还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不理会身边满脸担忧急切的太监,周鴻直接就这么湿漉漉的跑回了房间,从墙上抽出配剑,将脚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比划了许久,愣是没有刺下去的勇气。 “算计,这样子太危险了,还是划把。” 低声嘟囔了一句,周鴻便将配剑翻了个过对准自己的手腕,不停的用脸刃触碰手腕又连忙将其拿起。 这么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划下去的勇气。 “剑太冰了。” 周鴻又低声嘟囔着。 这不是他怕疼,也不是他不敢划,主要是这个剑有点儿凉,碰到皮肤,怪渗人的。 若无其事的将剑收了回去,周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出门了,目标明确,直奔秦府。 结果才一到门口,便吃了闭门羹。 看着守在门口对自己严防死守的秦羽,周鴻的脸色有些僵,随及便露出亲热的笑容。 “羽伯,我跟王兄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为了对方,就算是插老何二十刀也不带眨眼的,这么铁的关系,王兄他又怎么可能会对鴻闭门不见呢?” “呵呵,殿下跟公子关系好老仆自然是知道的。” 秦羽笑呵呵的说道:“只不过,不见殿下这话,也确实是公子亲口吩咐我的。 而且我家少爷还说了,殿下你这个人,把心掏出来就连肝都是黑的,整个人,都坏的流脓,所以不管殿下您说什么,都不许放你进来。” 周鴻:“…………” 王兄呐王兄,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子的人,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真的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捂着心口,周鴻满脸的痛苦,看着秦羽,眼中充满了哀伤。 “羽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周鴻在王兄的心中,竟然会这般的不堪,我一直都将他当做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己啊,一直都以为他是我的生死之交啊呜呜呜…………” 说着,周鴻扶着门缓缓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秦羽:“?????” 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讹我?是不是要讹我?我告诉你啊,我秦羽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我不会吃你这一套的昂~~ …… …… 脸色有些阴沉的从小院中赶到客堂,看着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的周鴻,王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看着站在一旁苦笑的秦羽,王泽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是说就算是弄死他也不许让他进来的吗?” 啪叽!!! 随着王泽的质问,周鴻的身子猛的一僵,就连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王泽,语气中充满了控诉。 “王兄,你,你好狠的心啊!” “我狠心?” 王泽冷笑,看着周鴻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嘲讽。 “我在狠也没有你毒啊!” 王泽阴阳怪气的讽刺道:“至少我王某人遇到了什么事不会像某些蛇蝎心肠且没有良心的人一样把自己的‘好兄弟’给牵扯进来。” 好兄弟三个字,王泽咬的极重,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呵呵。” 周鴻冷笑,不屑的撇了王泽一眼,嗤笑道:“说的好像没我你就能跑的掉似的。” “没你?没你我能揽上这种鬼差事?”王泽瞪着周鴻怒呵道。 而随着王泽的怒喝,周鴻的脸色也是微微变了变。 不会吧,这他都知道了? 而周鴻瞬变的脸色,自然也是被王泽给看在了眼里。 说实话,一开始他那只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气话,但是现在看对方这架势………… “周鴻,你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 “怎么会。”周鴻笑的有些不自然,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了上朝前自己在老头子面前极力举荐王泽跟何正阳的场景。 大家都是一个裤子里面玩的,凭啥我跳进了这么大坑里结果你们两个在外面看戏? “王兄你我情同手足,关系好的要死。 你说就咱两这关系,我就算是坑何正阳也不能坑你啊! 我要是坑你的话,那我还是人吗?” “你还算人?”王泽冷笑。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谁还不知道谁了,把心掏出来肺都是黑的,一个比一个黑。 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白莲花? 吔屎啦你个扑街仔。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明显就不乐意了。 “王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鴻很是生气的瞪着王泽质问道。 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却对我人身攻击?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能见我老实就这么欺负我啊! 周鴻有些委屈,有些气愤。 果然,自己之前就应该坑这货,不坑不足以平愤。 一时间,周鴻心里因为坑了王泽的那一份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让自己做坏事做的心安理得了起来。 周鴻从有些心虚到最后的心安理得,一切的心理活动都被其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自然也被王泽看了个真切。 果然,不要脸的人到哪都不要脸,心脏的人干什么都脏。 暗叹了一口气,王泽有些无奈的岔开了这个无聊的话题,径直坐在了周鴻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吧,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周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连见都不想见我。” 王泽:“…………” 我是真的无语了,你竟然都知道爷不想见你,那你干嘛还非要舔着脸往我跟前凑啊,贱不贱啊你。 无奈的叹了口气,王泽轻声说道:“我的任务呢,就是查科举舞弊一事,至于别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管。” “王兄你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天真了吧!”周鴻冷笑:“你真以为老头子给咱们每个人都分了任务,咱们就可以各扫门前雪了? 王兄你可别忘了,这次咱们去的可都是一个地方啊,江南这个地方,可不是其他的小地方。 这儿,可乱的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客堂的气氛有些冷,周鴻冷笑,王泽沉默,而一旁的秦羽,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王泽很明白周鴻话语的意思,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江南很乱。 各种江湖势力,各种豪门势力,。 救灾,饷银,舞弊,这三年事情,不管是干什么,都不可避免的要和当地势力打交道。 而若要将这三件事情办好的话,就不可避免的要和这些势力站在对立面。 周鴻想救灾,就必须要损失大量豪强的利益去救助灾民,林钦禾想要查饷银被劫一案,呵呵,十万两的真金白银啊,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胆子,单是能干成这个且还查不到任何痕迹,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呢。 至于他王泽,就更不要说了,查科举舞弊一事,直面硬钢江南官场。 若是他选择随便查查应付了事就算了,可一旦要彻查的话,必定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问题是,他敢应付吗? 周君青明面上确实是派了他们几个,由他们负责具体的事宜,可实际上,谁知道这位皇帝背地里又派了多少人。 派的这些人到底是暗地里查,还是盯着他们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来这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早就看清楚周君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多疑,善变,唯我独尊。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王泽轻声问道,语气中,听不出感情,看着周鴻的目光中,也微微有些凝重。 “联手。”周鴻沉声说道:“不仅是我们之间联手,更要将我们背后的势力全部都联合起来,秦侯,何仆射,大理寺………… 要知道,这次的江南之行,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能给对方逐个击破的机会,不然的话,满盘皆输。” “殿下这话说的,感觉没有什么意义啊!”王泽摇头轻笑:“就咱们之间的关系,去了江南,还能各自为战吗? 肯定是会联手的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周鴻眼眸微垂,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看着王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 “我说的是,毫无保留的联手,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对方的那种联手。” 王泽沉默了,微微偏头躲过了周鴻的目光,看着门外楞楞出神。 他知道周鴻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周鴻还有何正阳三个人互相之间各种玩闹,看似关系好的一批,看似都能够互相为对方两肋插刀,可实际上…………就如同他们不停的挂在嘴上的那句话一样。 我和殿下情同手足,生死之交,为了什么什么我可以岔他二十刀都不带眨眼的。 这不是玩笑话,这是真的,只要有必要,只要对自己有足够的好处,他们完全不介意在对方背后捅上几十刀,哪怕对方会因此而万劫不复。 当然,这里面的他们所说的只有王泽跟周鴻,至于何正阳…………王泽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跟何正阳对立,但是周鴻跟何正阳之间,必定是能够将后背交付给对方的。 而这,也是周鴻为什么会找自己而不去找何正阳的原因。 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他们两个之间,实在是太像了,剥开皮,里面全都是黑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心一个比一个黑,手也是一个比一个脏………… 想要让他们两个人之间能够毫无保留的互相信任对方,真的是太难了。 看着周鴻,尤其是对方的眼睛,王泽想要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到了最后,他除了真诚之外,在也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良久,王泽轻笑出声:“演的真像。” 听到王泽的话,周鴻也是不由的轻笑出声。 “之前我帮你搞了赵安,出了口恶气,为此我可是动用了不少的暗棋,让我本就艰难的局面更加的雪上加霜了起来,就算是作为回报,你也不应该拒绝我。” 听到周鴻的话,王泽沉默了,良久,缓缓的伸出了手。 “既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啪!!! 随着两只手掌击打在了一起,两人相视轻笑。 “王兄,不愧是本王的手足至亲。” “殿下也不愧是王某的生死之交。” …… …… “殿下先是去了安远侯府,跟王泽在客堂里谈论了片刻后便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是王泽亲自送殿下的,当时殿下的心情很好,脸上都洋溢着控制不住的笑意。 之后,殿下便去了林府,跟林钦禾在书房里谈论了片刻后又去了何府,不仅跟何公子谈论了多半天,之后更是直接留在了何府吃饭!” 御书房内,周君青静静的坐在软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阅着手中的奏折,耳朵挺起,聆听着身前手下的汇报。 待手下汇报结束后,周君青才缓缓的收起了奏折,看着大殿门口的方向似是透过皇宫看到了何府里正跟何正阳吹牛的周鴻。 还算不是太蠢,还不算无可救药。 周君青轻笑出声,该说不愧是朕的血脉吗? 即便是在废的一个废物,只要给他机会,也会有着不俗的表现。 当然,这只是开场,具体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到底值不值得朕伸手拉他,最后还是得看他在江南的表现。 至于为什么除了周鴻,他还安排王泽林钦禾一同前去? 就如同秦洪远猜测的那般,很多东西,他看的比谁都明白。 一群自作聪明的东西,真以为这样就能够骗的过朕? 朕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没那么好骗。 到底是沉寂了太长时间了,不论是心思还是手腕亦或者是警惕性,都比不过当年了啊! 只是那么稍微的一试,便被朕给试出来了。 呵呵,张洵,十七年前你都斗不过朕,十七年后,你更不要想着能够斗的过朕。 朕才是最后的赢家。 一想起那个远在凉州的身影,周君青的眼睛的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刺骨的冷意自体内散发而出,吓的向他汇报的太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巴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王泽几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 当日接了旨,次日便已经被催着赶紧上路,第三日,已经距离上京城很远了。 官道上,几十名身着劲装的护卫正护持着三辆马车飞快的向江南的方向飞奔而去。 三辆马车,除了位于中间的马车之外,其余的两辆都是空的。 马车里,除了气定悠闲的林钦禾之外,无论是何正阳还是王泽,都是脸色苍白。 “这才第一天,就已经这样了。”何正阳苦笑:“后面还要走近半个月的路程,这该怎么熬哎呦…………” 何正阳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马车的一阵剧烈的晃动,头直接磕在了车顶上,疼的何正阳脸色一阵扭曲,眼泪不争气的从眼中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 见此,无论是林钦禾还是王泽,皆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愤愤的看了两人一眼,何正阳沉着脸一声不吭。 见何正阳这般模样,两人笑的更开心了,尽管王泽也被之前那一下撞的不轻,但是,这丝毫都不影响王泽肆意的嘲笑何正阳。 笑了好一会儿,见何正阳真的有些小生气了,王泽两人默契的停住了笑意。 “王大人,听说你的那个叫林芯的小丫鬟前段时间受伤了?” 林钦禾看着王泽若无其事的问道。 脸上充满了关心,整个人,都正经无比,宛若之前嘲笑何正阳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确实是受了些伤,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伤,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王泽轻笑着回道。 “既如此,为何大人这次不将林芯姑娘一块带着呢?”林钦禾有些疑惑的问道,眼中也闪过一丝调侃。 “下官若是没记错的话,大人对林芯姑娘,那可是一个寸步不离,走到哪,都要把她带着的啊!” “本来是想带她一块来的,但是毕竟伤势才痊愈不久,还是不宜舟车劳顿。” “王兄可真是够怜香惜玉的啊!”何正阳冷笑道。 听到何正阳的话,王泽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何正阳微微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何兄,王某这些日子应该没得罪你吧,为何对王某这般大的怨气?” “为什么对你这般大的怨气?”何正阳抓着脑袋有些烦躁的低吼道:“好好的水路你不走,非要走旱路,非要受这种罪,你是不是有病啊!” 何正阳的话,让王泽的脸色变的有些怪异,看着何正阳声音有些古怪:“何兄,若王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北方人吧!” “谁说的,我爹,我爷爷,我太爷爷,我家祖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何正阳低吼。 “可是你从小都是在京城长大的啊!”王泽轻笑道:“敢问何兄,你坐过船吗?” 何正阳沉默。 见何正阳这般,王泽自然是明白的,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何正阳语重心长的说道:“何兄啊,相信我,坐过一次船后,你一定会发现原来走旱路才是正途。” 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晕船。 要知道,那可是已经二十一世纪的游轮了呀,就那都把他给晕的昏天暗地的了,更不要说是这个时代的…………木船了。 上去了,还不得死人? “何公子,王大人说的确实,没有坐过船的人,第一次上船,都会很难受的,尤其是北方人,更是不善…………” “我是南方人。”何正阳有些抓狂的打断了林钦禾的话,低吼道:“我家祖辈都是南方人。” 林钦禾有些沉默,看着何正阳微微沉吟了片刻,才默默的说道:“但是你从小都是在北方长大的啊,你没有上过船,没有下过水,你只走过旱道。” “噗嗤…………” 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突然间响起,何正阳和林钦禾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了王泽。 “你在笑什么?”何正阳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突然间想起了高兴的事情。”王泽憋着笑,有些艰难的回答道。 这真的不能怪他啊,实在是老林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让人…………emmm。 “什么高兴的事情能让你高兴成这样?”何正阳的声音带着一抹杀气,他决定了,只要王泽内心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会让王泽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的红。 听到何正阳的问话,感受着那隐隐散发而出的杀气,王泽这才收住了脸上的笑意,看着何正阳微微沉吟了片刻,正色道:“有人生孩子了?” 何正阳:“????” 林钦禾:“????” 呵呵呵………… 何正阳没有说话,冷冷的注视着王泽。 被何正阳这么盯着,王泽实在是有些扛不住,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眨了眨了眼,若无其事的岔开了话题:“话说,楚王殿下为什么没有和我们我们一块出发?” “殿下要过些日子才能动身。”何正阳轻叹了口气回道:“他的任务是救灾,既然是救灾,那自然是不能空着手去江南的。 在怎么着,也得弄上粮食物资。 现在,怕是在户部里撒泼打滚呢。” “这样啊!” 王泽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低声呢喃道:“那怕是要等好一段时间才能出发了。” “可不是么。”林钦禾轻笑着附和道:“去年凉州大旱,可是差点把国库给掏空了,尽管今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支出,但是国库里,依旧是没有多少钱的啊!” “没钱?那可未必。”何正阳冷笑道:“不然的话,你们以为二皇子用来收买官员结交党羽所拿出来的钱财都是从哪来的。” 听到何正阳的冷笑,王泽若有所思。 说实话,即便是已经来京城一年多了,但是对于这个所谓的二皇子,他还真的不是太过熟悉,仔细想想,好像压根就没有跟对方打过招呼。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余的皇子,他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嗯……除了太子。 可即便是太子,也只是………… 这不合常理啊!!!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之后的路途上,王泽都有些心神不宁,他不管是怎么想,都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可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出来。 总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怎么受他们的重视,但是不应该啊,毕竟自己的身份又不难猜,在加上皇帝对自己这么的重视…………怎么着,他们也应该有些危机感才对啊! 怎么就能这么平静呢?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假的了? 莫名间,这股有些荒唐的念头从他的心底升起,可紧接着,便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打消掉了。 毕竟……若是连他们都知道的话,那作为皇帝的周君青,自然也肯定是能够知道的,而周君青若是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大的关照? 这不合理。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就很少有皇子跟自己打交道呢? 难道是他们已经对自己出手但是都被秦洪远给悄无声息的给拦住了? 唔……这个可能性到是挺大的。 就在王泽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出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外面一道粗狂的喊叫声响起。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好吧,不用问了。 轻叹了一口气,王泽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的何松有些无奈的询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大人,第十二次了。”何松同样有些无奈的低声回道。 “十二次了啊!”王泽有些感慨:“当初去凉州的时候,遇到过几次?” “回大人,当初去凉州的时候,总共遇到过三次。”何松低声回答道。 “三次?十二次?” 王泽冷笑,声音冷的吓人。 “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已经是北方的四倍了,而且每次都规模都远超北地。 都说江南多才子,我看这匪徒也没少出啊!” 伴随着王泽的冷笑,外面的厮杀声已经逐渐的接近了尾声。 好歹也是精挑细选百战老兵,每个人,更是有着不俗的武学功底,对付一群不入流的山林劫匪,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快,劫匪便被解决掉了,护卫们手法娴熟的处理着尸体,而何正阳和林钦禾两人,却是又一次跑到了王泽的马车中。 “第十二次了。”林钦禾轻声说道:“距离江南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就已经遇到了十二的劫匪,呵呵,都说江南多俊才,我看这劫匪强盗也没少出嘛!” “看来江南的情景,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王泽轻笑着点了点额头,眼中,有着散不开的冷意。 而就在这时,马车外何松的声音突然间响起:“大人,有件事,需要和您汇报一下。” 听到何松的声音,王泽凝了凝神,掀起帘子看向了车外的何松。 “什么事?” 何松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手中的一把佩刀递给了王泽。 “大人请看。” 接过何松递过来的佩刀,只是随便扫了急眼,王泽的脸色便已经阴沉的极其的难看。 “军中的兵器。” “大人英明。”何松抱拳恭维道:“虽然他们已经将上面的标识抹去了,但是无论是工艺还是样式,属下都能无比精确的肯定,这把刀,来自军中。”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安稳的去江南啊!” 何正阳轻笑,眼眸微凝,脸色也有些凝重:“现在这应该只是些小小的警告,怕是我们在这么走下去的话,可就不止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毛贼了。” “那可就有点抱歉了。”王泽嘿嘿冷笑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他们越是不想我去,那这个江南,我还就非去不可了。” 王泽冷笑,眼中布满了血丝。 有这几日劳累的缘故,同样也有些许的其他原因………… 他已经受够了,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遇到了多少次的刺杀了?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就这么像是软柿子吗,谁都想杀,谁都能杀? 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看着手中的长刀,王泽有些沉默,他很清楚,这是对方的警告,对自己几人的警告。 可是,你们…………警告错了人啊! 王泽心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随手将刀扔了出去。 “收拾好了,就继续出发吧。”王泽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便不理会马车外的反应,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车便又一次缓缓的行驶了起来。 一时间,除了马车行驶的声音和外面时不时挥舞马鞭的声音,在无其他声响。 何正阳和林钦禾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三人坐在马车中,却是各想着各自的事情,各有各的心思。 良久,林钦禾的声音悠悠的在马车内响起。 “此次江南之行,怕是有些难办啊!” “这不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了么。”何正阳轻笑。 “不然的话,殿下为何要待在京城迟迟不曾出发?” “什么意思?”林钦禾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出声问道,就连王泽,也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了何正阳。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何正阳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继续卖关子,出声解释道:“殿下此次赖…………嗯,待在京城,除了是要从户部手上要到一批救灾物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想从陛下的手中,讨要一支足够让江南各势力投鼠忌器的武力支持。” 听到何正阳的解释,王泽和林钦禾互相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殿下跟我们汇合之前,必须要已安抚为主,绝不能和江南势力直接翻脸?” 林钦禾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虽是询问,可话里的语气,却是无比的笃定。 “可是,若殿下并没有拉到武力支持呢?” “他会的。” 何正阳轻笑着看向了窗外,目光有些深沉。 “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够从周君青的手上得到武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