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之白手起家》


 第1章 重男轻女

    1990年，潇湘省邵庆市tj县张家坪。
    面色苍白的张谦修坐在院子里，虽然年仅十六岁，但他黝黑的眼眸之中，却带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深邃与悲凉。
    他身后是一栋严重倾斜的土坯房，被几根碗口粗的松木撑住，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土坯房的大门口，蹲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低声抽泣，她是张谦修的姐姐张兰梅。
    张兰梅那被洗得发黄的白色碎花衬衫上还有几个补丁，一条青色的确良裤子已洗得发白，光着的脚丫上，还有下地干活粘的泥巴，消瘦的脸颊因为日日劳作，被太阳晒得黝黑，梳着两条辫子，因为没有洗发膏，头发显得有些油腻。
    张谦修的名字，那是父亲花钱请先生给起的；女儿没儿子“珍贵”，自己琢磨个差不多，有点好寓意的名字就行。
    父亲给姐姐起名“兰梅”，只是见大家都用花名起名，也就随了大流。随大流，总不会差太多，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兰花、梅花的美好寓意。
    张兰梅真如她名字里的“梅”字一般，即便现在哭的梨花带雨，还是在倔强的与父母斗争：“爸，我不嫁，那韩长生就是一个傻子。”
    父亲张爱兵“吧唧吧唧”抽着老汉烟，一拍桌子：“嫁不嫁由得你？你弟弟还要上学，家里没钱，粮食要缴农业税，也不能卖，你不嫁哪来的钱给你弟弟读书？”
    张兰梅擦了擦眼泪倔强的说道：“我出去打工，给弟弟读书。”
    张爱兵怒道：“你就听那些人胡说，你真以为去外面打工就是捡钱？再说了，出去的车费要一百多，家里哪来那么多闲钱？”
    张兰梅不吭声了，只是流泪！
    如今农村，没有经济来源。
    一家人扑在那一亩三分地上，交了农业税，可能还不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养两头猪，卖几百块钱，去掉猪崽的钱，剩下的就要做日常开销，哪来的闲钱。
    张谦修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虚弱的说道：“爸，我不读了，我也不同意姐姐嫁给韩长生。”
    张谦修中考完后，忽然大病了一场，让本就贫寒的家里，又背上了几百块的债务。
    而这场大病，让张谦修拥有了未来的记忆，或者说是未来的魂魄占据了他现在的身体。
    张谦修的记忆中，姐姐抗拒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父亲，为了八百块的彩礼，嫁给了韩长生。
    姐姐迫于压力嫁过去后，韩长生经常家暴，张谦修一直劝姐姐离婚，但父亲不同意。
    一直到2003年，姐姐被韩长生活活打吐血，腿也被打骨折，在医院住了以个月，最后还是落了个瘸腿的毛病。
    张谦修盛怒之下将韩长生告上法庭，姐姐才算结束了这一段不幸的婚姻。
    “你说什么混账话呢？”张爱兵怒道：“你不读书你做什么？我们家就指望你以后能有点出息，我和你妈还指望着你能让我们享两天清福呢！”
    张谦修心里其实挺恼火父亲的，但父亲对他还是很好的，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唯独在姐姐这个事情上，让张谦修心中有很大的意见。
    张谦修看着暴怒的父亲，走到门边，手扶着土墙：“爸，姐姐是你女儿。”
    “女儿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养的？”张爱兵“直言不讳”自己心里的想法。
    母亲在边上不吭声，闷头纳鞋底。
    姐姐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厉害，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下唇被咬的发白。
    张谦修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微微皱眉，坚定的说道：“爸，只要我没死，姐姐的婚事，就她自己做主，谁也不能给她做主。”
    “反天了你？这家里谁做主？”张爱兵气得猛然站了起来。
    母亲胡金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拉住父亲：“小修他这病还没好，你跟他发什么火？”
    张爱兵怒瞪了儿子一眼，又坐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姐姐嫁人，也不是为了给他读书吗？”
    张谦修实在接受不了父亲将姐姐视作“货物”一般的态度：“爸，你这是卖女儿，你知道吗？”
    “我就是卖女儿怎么了？”张爱兵见儿子还顶嘴，火气又上来了：“你们都是我养活的，我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张兰梅轻轻拉了张谦修一下：“弟，算了，我……我……嫁！”
    张兰梅是被父亲的话伤透了心，她在这个家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点家的温暖，既然没有家，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嫁！”张谦修虚弱的身体憋着一口气，怒吼出声：“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第2章 调查市场

    张兰梅惊讶的看着弟弟，因为弟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从来都是谦谦有礼、修身洁行，跟别人都是和声和气，对父母更不用说，这样对父母说话，还是头一遭。
    胡金娥也被张谦修吓到了，赶紧说道：“小修，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姐姐年纪也大了，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韩家的条件好，嫁过去也能享福，这是好事呀。”
    “妈，我说了，姐姐的婚事，必须她自己做主！”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看儿子那大病还未痊愈的样子，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语气低沉的说道：“彩礼我已经收了，改天韩家的人就会来提亲，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收了就退回去！”张谦修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收了，但就算收了也要退。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张爱兵语调又提高了几分，一把拿起自己的旱烟袋，起身在墙角拿起锄头，大步从张谦修身边走过，下地去了。
    张谦修坚持不让姐姐嫁人，说到后来，父亲都不搭理他，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张兰梅已经放弃抵抗了，弟弟为她的抗争，她打心里高兴、感激，他多希望父亲能像弟弟一样理解自己。
    可这只是一种奢望，这种思想是时代留下来的“产物”，父亲的想法，也是如今农村绝大多数父母的想法。
    张兰梅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等待，等着韩家来提亲的那天，干活的辛劳反而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张谦修每天都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出去，有时候甚至还用塑料袋装两个饭团带着，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谁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外面做什么。
    或许是天天走动的缘故，张谦修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转，已经没了那种虚弱感。
    赶集，这是当地的一种习俗。其实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只是赶集方式和规则有所区别。
    荷木镇在本镇范围内，划分了五个赶集区，农历尾数逢1和6在一个地方赶集，2和7在一个地方，以此类推，五个地方，轮着赶集。
    张谦修在集市上帮着一个收米的贩子在过称，他已经免费帮忙两三天了。
    张谦修正给一位七十出头的老大爷过称，：“十六斤三两，好米！”
    收米老板看了一眼称，从腰包里数了五块七毛钱递给老大爷：“大爷，五块七，您数一下。”
    老大爷接过钱，手很不利索，缓慢的数了一下那三张钱，脸上露着笑容：“对……对，多谢啊！”
    “没事，大爷！”收米老板大笑一声：“您慢走啊！”
    张谦修把米倒进身后的箩筐，袋子还给老大爷。
    等老大爷走远，收米老板说道：“小张，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两碗面，等会一起吃点。”
    张谦修立刻说道：“不用了，我回去吃，我家不远。”
    收米老板微微一笑：“你帮我也好几天了，你每天都找个地方吃饭团，我看到了，今天我请你。”
    张谦修微微有些尴尬，既然人家都说破了，张谦修也没有客气：“好，谢谢刘哥！”
    “谢什么，你等着！”收米老板说完朝着不远处一个卖面条、馄饨的摊位走去。
    张谦修连续出来这么多天，每天都是来赶集的，集市在哪，他就去哪。
    他虽然有着上辈子的经验以及对未来发展趋势的了解，但那些经验和了解，都是大体上的。
    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不能解决张谦修的燃眉之急。
    张谦修心里觉得，这个时代应该很好赚钱。
    但真要去找，发现不用资金的，或者需要资金少的生意，做的人其实很多，利润也很低；利润高的，少数人做，竞争小，但要很大资金量，或者需要关系，一般人根本做不了。
    这就导致下层的人找不到赚钱的门路，上层的人有资源有人脉，能赚大钱。
    张谦修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家的儿子，没资源、没人脉、没钱，他只能自己找路子。
    没有头绪的张谦修用了最笨的办法，在集市上蹲了两三天，厚颜问了很多小贩做生意赚不赚钱，直接这样问，肯定会被人嫌弃，但张谦修问的多了，有些人也就跟他说了一下。
    张谦修得到的数据或许不是很准，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卖菜（农村不种或种不出来的菜）、卖水果、买衣服等，都需要一定的成本，还要承担损耗风险，最后他看上了收米这个行业，米贩子就是快进快出，赚差价。
    现在县城的米价基本在五毛到六毛，但去农村或者集市收，根据米的好坏价格不同，大概三毛到四毛。
    张谦修特意走了三十多里路，去了一趟县城，问了一下整个县城粮油店的老板，都说收米，价钱要看米的质量，基本都在四毛多，粮油店老板赚一毛多一斤。
    张谦修也想过直接卖给县城居民，利益最大化，但真做起来，会很麻烦。
    一是，县城有很多小混混收保护费，现在这种事情你没地方说l县城开店的基本都缴过保护费。若是报警，小混混看到警察一来，立马跑了，回头他们来找你麻烦，随便砸点东西，你都受不了。
    至于小混混收保护费还有没有其他的门道，谁也说不清。
    二是，时间上也不宽裕，从集市赶到县城，时间就已经不早，他还要赶回来。
    三是，他要是偶尔摆摊卖，粮油店老板没意见，毕竟很多农民为了多卖点钱，也会去摆摊，卖不掉就低价卖给粮油店老板。若是他天天去摆摊抢粮油店生意，他若是某一天卖不掉，粮油店老板会不会故意挤兑他，不收他的米？他不可能又把米扛回来。不扛回来的话，他没地方住，住旅馆可不便宜。
    综合考虑下，张谦修放弃了零售，决定直接卖给粮油店老板。
    张谦修弄清楚县城收米的地点后，立刻在集市上观察那些收米的贩子，任何一个行业，看似简单，真做起来，里面肯定有一些门道。
    所以他主动给这个收米的老板帮忙，希望能和他学点经验。
    这个老板叫刘志坚，他是给市里一个批发商收米的，张谦修是直接卖给米店老板，双方并不冲突，所以张谦修才找他套近乎。

 第3章 准备入行

    刘志坚很快回来了，还拿了一碗馄饨和一碗面条：“小张，你吃面还是馄饨？”
    张谦修见刘志坚经常吃面，于是说道：“吃馄饨吧！”
    刘志坚把馄饨递给张谦修，自己端着面吃了起来：“你是不是也想做这一行？”
    刘志坚刚开始还以为张谦修是想找个活干，但张谦修又明摆着说不要工钱，而且问他怎么看米的好坏，卖米有哪些渠道，一般要多少量，有多少利润，货款是现结还是怎么结，诸如此类的问题。
    刘志坚自然也就知道，张谦修想做米贩子。
    张谦修点头承认：“是，家里穷，读书困难，找点事做。”
    刘志坚说道：“你打算怎么做？给批发商还是给米店？”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给米店吧！批发商要的量太大，对质量要求也高，我这刚做，做不好。”
    刘志坚吃了一口面，咀嚼着面条说道：“镇上没什么人买米，米价和这种集市差不太多，你送县城得整个摩托车，那也要不少钱。”
    现在摩托车都要上万，一次拉三五百斤去县城，一斤赚个一毛几分，一天有小几十块的收入，也算是个营生。
    现在普通农民一天几块钱的工作都找不着，有个给钱的工作，都是抢着做，这几十块钱一天可是好门路。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刘哥，我打算先用自行车试试，摩托车太贵了。”
    刘志坚看了张谦修一眼：“那样干不长久的，镇上五个集市，到县城最近的都三十里路，远的五十里，你就算收的少，也要一两百斤吧？自行车拉两百斤的米跑三五十里，一般人受不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总得试试啊！”
    刘志坚其实不看好张谦修：“我劝你还是算了，其实收米的技术不高，会看米就行，但销路你得找好，县城那几个卖米的，都有人送，别砸手里了。”
    “谢谢刘哥提醒，我知道！”张谦修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已经是最稳妥的路子了，如果能去鹏城、申城这些未来的一线城市发展，或许还能找点别的路子，但在这个小县城，几乎没有什么商业。
    张谦修也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只能拼狠，从赚辛苦钱开始。
    刘志坚又说道：“我跟你说一些套路，你刚入行，可能不知道。卖米的时候，不熟的老板，你要看着自己的米，他们有可能会往你的米里塞差米，压你的价格；还有，钱要看清楚，再熟的人，你也要当面看。”
    “还有就是每次送米，一定要准备雨布，以防万一，要是有一次米泡水了，你要很长时间才能赚回来。”
    “收米的时候，要注意，有些人会把好米放上面，差米放下面，有的甚至用二十斤好米，兑五斤差米进去，你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刘志坚和张谦修说了很多，最后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收？”
    “就这几天吧！”张谦修现在主要就是想等自己身体好，还有就是自行车的问题也要解决，他们家可没有自行车。
    刘志坚点点头：“前面几天，我帮你看着，我经常收，卖米的人都认识我，不敢在我这耍手段，你是新人，别人看你年轻，专门找你这种人耍手段。”
    刘志坚会帮张谦修，一是他和张谦修没有什么竞争，他们销路不一样；二是看张谦修年纪不大，一个人出来干活辛苦，照看一下，也不费劲。
    张谦修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父母和姐姐刚下地回来不久，这些天张谦修和父亲因为姐姐的事情在“干仗”，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一天到晚不着家，还知道回来啊？”张爱兵看到张谦修就没好气的说道：“饭也不知道回来吃。”
    张谦修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和父亲吵架，他要赚够钱，等韩家来的时候，父亲不还彩礼，他掏钱还。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爸，家里有多少钱？我想用一下。”
    “你要钱做什么？”张爱兵看了儿子一眼，又问道：“要多少？”
    “一百！”张谦修已经算了好，就算高价四毛一斤收，他前期收两百斤差不多了，而且他还要想办法弄运输的工具才行，自行车新的要一百五到一百八，二手的会便宜一些，但也要几十块，就看能不能借到一辆，舅舅家里有，借来用个三五天或许可以，要是顺利的话，三五天能把一辆二手自行车的钱赚回来。
    张爱兵一听要一百，顿时就好像猫踩了尾巴，这可是一大笔钱，猪肉才两块多一斤，米才几毛一斤，一百块是他们家小半年的日常开销。
    张爱兵没有问儿子要钱做什么，立刻就拒绝了：“你要几块钱就算了，你一下要这么多钱，家里拿不出来。”
    张谦修说道：“爸，我要去做生意，五十也可以，我保证，五天之内，我给你赚回来。”

 第4章 启动资金

    张爱兵根本就不信儿子的话：“十天赚五十块？你也会说大话了啊！张大嘴都不敢说自己五天赚五十吧！”
    张大嘴叫张鹏，是村里有名喜欢吹牛的人。
    张鹏喜欢投机倒把，他说自己去过上京、鹏城、申城，甚至连香江都去过，有时候回来也穿西装打领带，但他每次回来，嘚瑟不了两天，就会找人借钱。
    村里没一个信他那些光辉事迹的，但他只要回来，照样吹牛，村里人还是喜欢听，对于那些没有出过远门村民来说，大城市的人和事都是新鲜的。
    张谦修见父亲不答应，也不再多说：“那算了！”
    张爱兵见儿子不说钱的事情，又开始说儿子上学的事情：“今天你们老师来了，说你考上了一中，改天给你去做两套新衣服，读书的时候穿。”
    张爱兵还是关心儿子前程的。
    但张谦修想到自己读书要以“出卖”姐姐为代价，心里就堵得慌：“不去！我要做生意。”
    “你做生意？做个屁的生意。”张爱兵又开始发怒：“你给我老老实实去上学。”
    “我说了，不去！”张谦修心里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但他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他不会放弃学习。
    不去学校，他一样可以自己自学。
    张谦修从不相信所谓的“学习无用论”，虽然他上辈子没有什么大出息，但他一直坚定的认为，能成大事者，必是有大学问者。
    虽然大学问者不一定的是高学历的人，但他们脑子里的东西，是一般人比不起的。
    张爱兵气的破口大骂，张谦修饭也没吃，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谦修坐在床上，琢磨着这启动资金要怎么来，现在要找五十块钱不容易，后世就算捡垃圾也能捡五十块钱出来。
    但现在垃圾都没得捡，但凡还有一点点用处，还能卖一点点钱的东西别人都不会丢。
    屋外父亲还在骂，母亲在劝！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张兰梅走了进来。
    “姐！”张谦修看着自己姐姐，其实姐姐长得还可以，只是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中，她身上带着浓浓的乡土气，穿的衣服也都是几年前的，记得她好几年都没有置办新衣裳了。
    张兰梅把门关上，走到弟弟身边坐下，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应去读书，别跟爸怄气了。”
    张谦修听到姐姐这话，知道姐姐现在已经认命，决定要嫁给那韩长生了，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说道：“不去，爸不退韩家的钱，我去赚钱，退给他们。”
    “爸说的没错，钱哪是那么好赚的，现在别人都给三百的彩礼，他们家给八百，不少了。”张兰梅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看似妥协，却也有着些许的不甘。
    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年代，哪个女人不想自己选个中意的丈夫？
    若是女人有些文化，更盼着有一段罗曼蒂克般的爱情。
    张谦修看着姐姐说道：“姐，你现在才二十，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大海你没看过，飞机你没坐过，甚至火车你都没坐过。”
    “你应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遇到一个能疼你的男人，一起去看无边的大海、广阔的草原，最后结婚生子。”
    “而不是现在嫁给韩长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照顾他们一家老小不说，还要挨韩长生的打。”
    “嫁给韩长生，你这辈子就毁了一半了。”
    张兰梅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神色一暗，她从没想过张谦修说的那些美好。
    二十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上她相对保守的性格，想想都会觉得脸红，但想想又觉得那么美好。
    这个时代，农村的姑娘，就没有追求这种美好的权利。
    张兰梅沉默了一下，塞给张谦修一个东西。
    张谦修撑开手，姐姐给他的是一块包起来的陈旧手绢。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钱，叠的整整齐齐，估摸着有小几十块。
    “这是我这几年跟着村里人去收稻谷攒下来的，给你了。”张兰梅说道。
    张兰梅每年都会跟村里的人一起去给别人收稻谷，一天一块多。
    每年张兰梅都能赚几十，但大部分都给父母了，她自己只留一点点。
    张谦修眼眶有些湿润：“姐，我一定赚到钱，不让你嫁给韩长生。”
    这钱虽然不多，但这些钱，将会是张谦修的启动资金。
    他若是成功，这一块陈旧手绢里的钱，就是他的第一个台阶。
    张兰梅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嗯，你读书一直很厉害，赚钱也会很厉害的，不过你还是要去读书，知道吗？爸也是为你好。”
    张谦修知道父亲是为自己好，但他理解不了父亲对姐姐的态度：“姐，我心里有数。”

 第5章 万事俱备

    张兰梅离开后，张谦修揉了揉湿润的双眼，数了一下钱，一共的三十六元五毛六分。
    张谦修将这些钱收好，决定明天就去问舅舅借自行车用两天，然后去集市上收米。
    晚上，胡金娥见儿子没出来吃饭，特意留了一碗，给儿子送了进来：“小修，你这也没吃晚饭，妈给你留了一点。”
    张谦修其实也没饿，中午刘志坚请吃了馄饨，两个饭团留了下来，回来的路上张谦修把饭团给吃了：“妈，我不饿！”
    “哪能不饿呢？你这早上吃了饭，一直都没着家。”胡金娥把碗塞进儿子的手里，又把筷子塞了过去。
    张谦修端着碗筷，说道：“妈，你也劝劝爸，别让姐姐嫁给韩长生，早点把彩礼给退了，别闹出什么事来。”
    胡金娥也是女人，她也心疼女儿，但她同样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对的：“小修，你姐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其实韩家也不差，十里八村都算有钱的，嫁过去就算再不好，也能吃一口好的不是？我们家一年到头，荤腥都沾不到一点”
    张谦修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心里不由的有些急了：“妈，嫁人是一辈子的事，那是姐姐一辈子的幸福，跟着韩长生，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胡金娥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你到了妈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子女过得好就是幸福，男人还不都是一样吗？那都是父母给找的。”
    张谦修不吭声了，母亲对婚姻的看法，张谦修理解不了。
    张谦修低头吃饭。
    ………………
    次日，张谦修还是一大早就出们了，他要去舅舅家。
    张谦修的舅舅在九牛坳，距离张家坪十来里路，今天刚好也是这边赶集。
    张谦修借了单车就能去集上收米，经过集市的时候，顺路花了两块钱，买了些水果和零食，总不能空着手去。
    张谦修刚到门口，表妹胡珊珊就大叫着跑了上来：“妈，表哥来了。”
    胡珊珊才十一岁，看到张谦修手里吃的，伸手就抓：“表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张谦修把零食给了表妹，说道：“来借你们家单车用两天。”
    “哦！”胡珊珊没在意：“听说表姐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啊？”
    说起这个事，张谦修心里有些烦，礼金已经收了，到时候韩家来，要么答应，要么还钱，要不然这个事任谁说，也是张家没有道理。
    张谦修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还没定下来，说不定就不结了。”
    胡珊珊“哦”了一声，小孩子家也没那么多心思。
    舅妈和舅舅这时候也跑了出来。
    舅舅胡金松还是很喜欢张谦修的，因为这个侄子懂礼貌、学习好：“小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舅舅、舅妈，我想借你们自行车用两天。”张谦修说着把水果递给舅舅。
    胡金松接过水果：“行，你拿去用，听说你姐要结婚了？”
    舅妈也看着张谦修，明显对这个事情比较关心。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爸收了礼金，因为这两天没有好日子，等有了好日子就会来提亲，不过姐姐的婚事，我不怎么赞同。”
    舅妈曹春燕觉得张谦修有些不懂事：“小修，这都是你爸妈和你姐姐决定的事，你年纪还小，就别操心了。”
    张谦修心里暗暗苦笑，他现在十六岁。
    虽然在农村，很多人十几岁就已经辍学开始帮家里务农，也有少部分外出打工，但在长辈的眼里，终究还是一个小孩，结婚嫁娶这么大个事，他一个小孩就不应该掺和捣乱。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一套自由恋爱，婚姻自主的理论，在老一辈面前，根本就讲不通，只能等时代的潮流，慢慢去洗刷、改变他们的观念。
    进门后，张谦修去看了一下外公。
    外公打过仗，是战场上的运输兵，专门给前线送炮弹、子弹。
    外公的腿被炸弹碎片伤到过，瘸了，但人很精神，喜欢拄着拐杖出去走。
    外公看到张谦修，也是笑着问：“小修，我这两天还在说，让你舅去一趟你们家呢，听说兰梅那孩子要结婚了？”
    张谦修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应着，家里人都在为姐姐要出嫁的事情高兴，结婚在大家看来，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张谦修却高兴不起来。
    借车的事情没什么问题，顺便在舅舅家拿了两个大袋子和一根绳子。
    骑着二八大杠，张谦修急匆匆赶去了集市。

 第6章 正式下海

    张谦修到集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因为舅舅一定要留他吃饭，所以才拖到这个点，现在收米的贩子已经走了，赶集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
    这个集市场他已经很熟悉，直奔卖米的地点，小的米贩子都已经走了，只有刘志坚还在。
    刘志坚帮批发商收米，一斤赚一两分钱，利润很低，但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收多赚多。
    刘志坚见张谦修这个时候才来，立刻走了上来：“你这第一天就这样啊？”
    张谦修看着卖米的场地寥寥几个人，只有几家不愿意卖给刘志坚的人，把米放在路边，希望有人高价买走，但农村家家种田，除了商贩没人会买他们的。
    张谦修苦笑说道：“我借单车去了。”
    “你打算收多少钱的米？”刘志坚又问道。
    “我身上就三十四块五毛钱。”张谦修说道。
    刘志坚暗暗摇头，张谦修的条件太差了，别人用摩托，他用单车；别人收米都是上百块，他全部资金都只有三十多块，怎么和别人拼？
    刘志坚心里同情张谦修，指了指不远处卖米的人：“他们那三家，你去问问，他们的米我看了，都没问题，县城应该是四毛五收，你看他们三毛六卖不卖。”
    刘志坚都是三毛五收的，那些人嫌价格低了，想高价一点卖。
    张谦修心里还是感激刘志坚的，他教会自己不少的东西：“谢谢刘哥，我去问问。”
    刘志坚点头：“我就不去了，他们都认识我。”
    张谦修推着自行车，朝着卖米的三个人走了过去。
    三个卖米的人，两个老大爷，一个妇女。
    看他们穿着，家里都是比较清贫的。
    张谦修问了第一个妇女：“大姐，这米怎么卖？”
    妇女见有人来收米，赶紧说道：“小兄弟，我这米好，都是家里最好的米了，四毛。”
    张谦修摇头：“太贵了，你这米是不错，但大家都是三毛五六。”
    妇女见张谦修张口就是懂行情的，几乎是祈求的看着张谦修说道：“小兄弟，孩子感冒要买药，你就当做做好事，三毛八给你，怎么样？这真是好米，你可以随便看，下面也是一样的好米。”
    张谦修不知道妇女说孩子感冒是真是假，但妇女那表情，张谦修真有些心软了，想到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张谦修还是摇头：“贵了！”
    说着，张谦修推着车走到第二个老大爷面前：“大爷，这米怎么卖？”
    “三毛八！”大爷听到了张谦修和妇女的话，张口就喊了个妇女的底价，又说道：“我这米也都是好米，差米我都留着自己吃了，老伴身体不好，卖点米买只鸡，生蛋给老伴吃。”
    又是一个家庭困难的。
    张谦修想到了所有的问题，唯独没想过，收米的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情感攻击”。
    如果他们穿的好，也就不说了，他们一个个穿着的都是补丁衣，一看就是真正的贫寒家庭，这让张谦修心里有些煎熬。
    张谦修看了旁边的妇女一眼，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最后一个老大爷说道：“小伙子，我这米三毛七卖给你，怎么样？也是好米。”
    第一妇女和面前的老大爷都赶紧喊道：“小伙子，三毛七，三毛七给你！”
    张谦修估算了一下这里的米，每个人都有五六十斤。
    张谦修的钱不够收不了三个人的米，这个时候拒绝一个人，张谦修都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一般。
    最终，张谦修按三毛七的价格，收了其中两个人的米，就算只收两个人的，还是差了十块钱，厚着脸皮和刘志坚借了十块。
    刘志坚看到了这一切，二话没说，就借给了张谦修钱，又对张谦修说道：“小兄弟，这样一点点卖米的家庭都不会很好，你以后真想要做这一行，你最好生意归生意，善心就收起来。”
    “就算你高价收了，其实他们也没多得几毛钱，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只会庆幸自己卖了个高价，你是要靠这点差价吃饭的啊！一斤差一分，百斤就差一块，现在一个人的工钱才一块多一天，长期下来你得亏多少啊？。”
    张谦修心里明白，刘志坚说的是对的，叹了口气：“慢慢习惯吧！”
    刘志坚拍了拍张谦修的肩膀：“这里去县城还有三十多里，你还是赶紧走吧！”
    张谦修把钱给了卖米的人，把米装到自己的大袋子里，绑到车后座，和刘志坚打了一声招呼，推着车走了。
    没走多远，张谦修看到最后一个人，还是以三毛五的价格，卖给了刘志坚。

 第7章 行业规矩

    张谦修摇摇头，推车继续朝着县城走去。
    现在去县城还没有柏油路，水泥路也没有，就是一条土路撒上石头，汽车一过，灰尘满天飞。
    平地和下坡的时候就骑行，上坡的时候只能推着走，在烈日下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了县城，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腿也在打抖。
    累！
    这就是张谦修唯一的感觉。
    张谦修找到一家米店：“老板，收米吗？”
    “收，我看看！”米店老板看了张谦修一眼，帮忙把米卸了下来，打开袋子一看：“还不错，四毛三。”
    张谦修听刘志坚说的是四毛五，笑着说道：“老板，别人不都是四毛五吗？”
    老板摇头：“没四毛五收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别处问问。”
    “老板，我一专门收米的朋友说今天行情就是四毛五。”张谦修说道：“你要收的话，我也不去问别家了，以后我也能天天给你送。”
    老板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你是米贩子啊？四毛五都是给固定供货的米贩子价格，我们家已经有人送了，你去别家问问吧！”
    张谦修见老板已经转身回店，只好自己把米绑好，继续去找下一家。
    连续问了三家，每家都只能给四毛三的价格，问他们要不要固定供好米的供应商时，都表示已经有人合作了。
    张谦修压价到四毛四长期给供都没有人答应。
    最后，张谦修问遍了整个县城的米店，最后只能四毛三给卖了。
    一共一百二斤，三毛七收，四毛三卖，赚六分钱一斤，这一趟就等于赚了七块二块钱。
    卖完米，已经下午六点。
    今天张谦修没有带饭团，在路边买了五毛钱的馒头充饥，又在别人家借水龙头喝了一点水，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回家的路上，虽然没有了那一百二十斤米，但他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脚上也起了泡，一路上都是咬牙坚持。
    晚上七点二十，张谦修终于到家，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胡金娥见儿子这个样子，赶紧问道：“你干嘛去了？搞成这个样子？”
    张谦修现在只想洗个澡睡觉，随口说道：“做生意去了。”
    张爱兵见儿子还早嘟囔着做生意，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个屁的生意，你这自行车哪弄来的？”
    “爸，是舅舅家那一辆。”张兰梅说着出门扛起自行车，搬到堂屋放好。
    张爱兵瞪了张谦修一眼：“不好好读书，成天就想些有的没的。”
    张谦修脱下衣服，说道：“我要赚钱，韩家给的那八百块钱，你不还，我还！姐姐一定不会嫁给韩长生。”
    张爱兵一拍桌子：“你反了天了你，这些日子你不跟我对着干，你就心里不舒服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这个家谁是老子。”
    张爱兵说着转身就要拿扁担。
    胡金娥赶紧拉住丈夫：“你跟孩子发什么火？孩子不也是为了他姐姐想吗？”
    张爱兵瞪了妻子一眼：“就他屁大个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
    张兰梅拉着张谦修进房间，关上门才说道：“弟，你就别跟爸倔了，韩家的人今天来了，已经和爸商量好，下个月二十八定亲宴。”
    “我……我也答应了。”
    “我不答应！”张谦修本想着闷声赚钱，把那八百块还上就完事了，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谈好了日子。
    现在农村说的都是农历，今天是五月三十，也就是还有二十八天。
    一天赚七块钱，二十八天只能赚一百九十六块钱，距离八百还是差太远了。
    这个赚钱的速度太慢了。
    张兰梅声音微微哽咽：“弟，姐姐知道你为我好，但这就是女人的命！”
    张谦修心里有怒火，说话的声音就提了上来：“狗屁的命，不嫁就是不嫁，明天我就去韩家，定亲宴不摆了，你不会嫁过去，钱我们也会还的。”
    张谦修的声音太大，张爱兵听到这话，冲了进来：“张谦修，你要造反是不是？”
    张谦修针锋相对的说道：“爸……姐姐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件货，就算你是我们亲爸，你也没有资格给她的人生做主。”
    张爱兵几乎是吼着说道：“你们是我生的，是我养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在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
    张谦修不想和父亲争吵的太厉害，但他一定要表个态：“爸，只要有我在，就算你和韩家定好了日子，姐姐和韩长生不可能定亲，结婚更不可能。”
    “你……造反啊！”张爱兵怒吼一声，一把抓起倚靠在门外的扫把就朝着张谦修狠狠打了过来。
    “爸！”张兰梅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护住弟弟，想用背挡住那一扫把。
    张谦修左手伸出，挡住了父亲那一扫把，拇指粗的竹棍打在胳膊上烈烈生痛，张谦修却眉头也没皱一下。
    张爱兵还想要打。
    胡金娥赶紧冲上来拦着丈夫，平时说话小声小气的她，这个时候说话也是大声喊道：“你们想闹什么？好生日子不过，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是吧？”
    “张谦修，爸妈都是为你好，以前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这样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啊？”
    张谦修不吭声了，他觉得跟家里人说不出什么来，还是要去找韩家人才行，只要那边松口，那什么都好说。
    张爱兵瞪了儿子一眼，狠狠的说道：“张谦修，我是你们老子，家里的事就得听我的，你别想着做什么狗屁生意，给我滚回去读书，你姐姐必须嫁。”
    说完，张爱兵转身就走。

 第8章 难念的经

    胡金娥看了儿子和女儿一眼，轻轻把房门给关上，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修，小梅，你爸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你们父亲？”
    张谦修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说道：“什么都可以，反正姐姐不能嫁给韩长生。”
    张兰梅低头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吭声。
    胡金娥见儿子还是这样，眼泪都出来了：“韩长生是傻，但他们家就这么个儿子，韩家的钱都是他的，你姐姐嫁过去，也能跟着享福啊！”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啊！”
    张谦修反驳说道：“十里八村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韩长生吗？”
    “怎么就没有了？”胡金娥说道：“只是韩家人看不上。”
    张谦修忍不住冷笑：“那是因为愿意嫁给韩长生的要么是残疾，要么是智力有问题，韩家人才看不上。”
    胡金娥不吭声了。
    张兰梅抹了抹眼泪，说道：“好了，弟，你洗澡睡觉吧！我愿意嫁过去，别再和爸怄气了。”
    胡金娥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对儿子说道：“你姐都同意了，你怎么就是要闹呢？”
    “反正我不同意！”张谦修说完找了一套衣服，转身去洗澡。
    胡金娥长长叹了一口气，对张兰梅说道：“小梅，回去睡觉吧！”
    ……………………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吃了点剩饭就出门了，他要先去一趟韩家，然后在去集市上收米。
    韩家，是寿塘村的首富，也是村里最有权势家族。
    韩家的老爷子韩庆贺，吃大锅饭的年代是村里的一把手，田亩分配到户的时候，给韩家分配的田地是最好的，丈量的时候也做了手脚，一亩地要比别人多两分。
    韩庆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出去且不说，大儿子韩万文接替了韩庆贺的位置，继续做着村里的一把手。
    二儿子韩万里从小就是村里的村霸，后来到处混，在投机倒把要劳改的年代，他跟着一群人满世界做发财梦，被人嫌弃、看不起，村里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有韩庆贺压着。
    最后韩万里倒也闯出一些家当，回来以后，在县城做批发的营生，成了村里唯一的万元户，十里八村有名的能人。
    韩长生就是韩万里的儿子。
    如果单论家世，张家确实是高攀了韩家。
    张谦修到韩家的时候，韩长生正坐在凳子上看电视，嘴巴微张，口水都流出来了，还发出一阵阵“呵呵”的傻笑。
    韩万里不在家，他媳妇宋雪花倒是在家，听到张谦修是张兰梅的弟弟，立刻笑着说道：“哎呀，小舅子来了，快坐！快坐！”
    宋雪花给张谦修拿了凳子，又拿出水果和糖果，这些东西，在普通人家里，可都是稀罕玩意。
    人家做的这么客气，张谦修也不能上来就摆谱：“婶，别忙了，我说两句就走！”
    宋雪花坐了下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谦修说道：“婶，就是我姐和你儿子的婚事，我们觉得不太合适，要不就算了，钱我们改天就给退回来。”
    宋雪花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谦修说道：“我姐姐现在还年轻，不想结婚这么早，之前我父亲接了八百块的礼钱，确实是不对，钱我们连本带利的还。”
    宋雪花岂会在乎那八百块钱？她要的是一个儿媳妇，顿时怒道：“这婚是你这小毛孩说退就退的吗？不是我看不上你们张家，就一栋破土房子，我们家真看不上。”
    “不过，我们要的是人，你们那破猪圈我们也管不着，这钱拿了，人就必须给我嫁过来。”
    张谦修皱眉说道：“这结婚，也是要你情我愿的吧？强扭的瓜不甜。”
    宋雪花冷笑着说道：“我们又没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抢人，媒人我们请了，礼金我们给了，到时候定亲宴、结婚宴一个不少，也没委屈了你姐姐，怎么就强扭的瓜了？这是明媒正娶！”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你们要怎么样才愿意退婚？”
    “退婚？让你老子来跟我们说，要不然的话，门都没有！”宋雪花说着斜眼看了张谦修一眼：“都说你读书厉害，我看你读书读傻了。”
    张谦修咬咬牙，站了起来，转身就走，父亲死不松口，这边也是一样，他一个做弟弟的，想要给姐姐婚事做主，太难了！
    宋雪花看着张谦修的背影，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一窝穷鬼，想用这法子多要彩礼，门都没有。”
    听到这话，张谦修终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怒吼，转身就冲到宋雪花的面前，目光犹如利刃，直勾勾看着宋雪花，低声怒道：“老子家是什么样不用你管，你们那几个钱，老子看不上，你们的彩礼，我一定一分不少，连本带利会还给你们，但韩长生想娶我姐，绝对不可能。”
    张谦修那怒目狰狞的样子真把宋雪花给吓住了，直到张谦修骑着自行车离开很远，才缓过神，但她还是看不起张家。
    因为张家太穷了，家里还没一两个有能耐的亲戚。

 第9章 家庭矛盾

    赶到集市，已经是中午十点多，这时候集市才开始，杨志坚已经早到了。
    张谦修立刻走了上去，拿出十块钱，递给刘志坚：“刘哥，昨天多谢你了。”
    刘志坚没接钱，笑着说道：“这钱也不多，你先收着，等你有足够本钱，或者不打算继续做了再还我就行。”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把十块钱收了起来，问道：“刘哥，是不是每个米店都有专门送货的人啊？”
    刘志坚一拍脑袋，说道：“昨天忘记跟你说了，我给你说的价格，是那些米贩子的价格。”
    “其实，做生意都想要质量好的，县城的米店都不大，要的米都不多，去供应商那里拿，价格高，米店老板就会找人合作，专门在农村和集市上收好米，价格要比批发商那里便宜个几分一毛。”
    “米店不会轻易换人，因为换人质量得不到保证，米这玩意要是经常出问题，客人也不愿意去他们那里买。”
    “批发商的米质量倒是能保证，价格贵了几分钱呢，这几分钱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利润。”
    张谦修明白了，自己要做的话，比起其他的米贩子就是要赚的少。
    张谦修只能苦笑一声：“我明白了，谢谢刘哥。”
    刘志坚微微一笑：“没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好嘞！那我先去收米了”
    “嗯，你去吧！”
    张谦修找了个地方，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收米”。
    周围几个米贩子看到张谦修收米，都对他投来目光。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梳着中分，上来就递给张谦修一根烟：“兄弟，你这是走量的还是送店里的啊？”
    走量就是刘志坚那样的，目前就刘志坚一个人干，别人眼红他轻松、赚的多也进不去。
    给店里送米的贩子，每天的量只有这么多，多了米店也要不了，但刘志坚可以无限收。
    张谦修上辈子抽烟，稍一犹豫，接过烟，说道：“哥，我这也就随便收一点卖的。”
    中年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哦，送店里的啊！”
    说完，中年人转身走了。
    张谦修今天收米，还是遇到了那种卖惨的。
    张谦修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但刘志坚说的没有错，自己就靠着这点吃饭，死活也要压着那一两分钱不放，咬着三毛六就是不松口。
    到了中午十二点，张谦修收了一百三十斤，绑好以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
    今天赶集的地方距离县城只有三十里，不过昨天骑了一天，全身都是酸痛的，今天有点使不上劲，只能咬牙坚持。
    赶到县城两点，四毛三的价格迅速卖掉所有米，赚了九块一。
    时间还早，才两点多，张谦修拿出早准备好的饭团，推着车，朝着图书馆走去。
    他要去找些书看才行，上辈子他学的是土木工程，对经济金融、会计、法律都不太懂，以后要想赚钱，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知识去武装自己，对这些东西都要有一定的了解。
    当然，光看这些书可能没用，但你不看的话，那肯定更没用。
    图书馆，张谦修略微有些尴尬，他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把车锁好，犹豫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朝着书架走去。
    找了一个《资本论》，张谦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埋头细看。
    很快，张谦修就沉入书本的内容之中。
    下午四点，张谦修收好书放回书架，起身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刚好赶上吃饭，胡金娥招呼张谦修吃饭，张兰梅立刻给张谦修盛饭。
    沉默的吃晚饭，张谦修洗完澡，回房睡觉。
    张谦修脚上又长新水泡了，找了一根针挑破，然后带着疲惫睡下。
    次日，张谦修出门去集市，这次的路比较远，是最远的一个集市，因为怕饿的狠了，特意多带了两个饭团。
    现在张谦修手里已经有六十多块钱，一口气收了一百七十斤好米，绑好以后，和刘志坚打了一声招呼，朝着县城敢去。
    今天要走五十多里路，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多才到县城，卖米赚了十一块九毛。
    时间已四点多，图书馆去不成了，吃了剩下的饭团子，带着一身的疲惫，往家里赶。
    到家还是六点多，不过张谦修进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张爱兵阴沉的看着张谦修，似乎随时要爆发。
    “先吃饭吧！”胡金娥轻声说了一句。
    张爱兵一拍桌子：“吃什么吃？都别吃了。”
    张谦修不怕父亲发火，问道：“爸，怎么了？”
    张爱兵气的咬牙切齿：“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去韩家了？为了你上学，我和你妈想尽了办法，你这是想气死我们还是怎么？”
    张谦修明白了，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波动，坐了下来说道：“姐姐本来就不应该嫁过去，他们也看不起我们家。”
    张爱兵抓起一个碗就砸在地上，地是土的，碗居然没有被摔烂，蹦跶两下，滚出老远。
    张爱兵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白眼狼！”

 第10章 坚持底线

    张谦修沉默，没有吭声，他心里一直知道，父亲是对自己好的，自己为了姐姐的事情，寸步不让，才会造成这个局面。
    就算到了现在，父亲想的还是继续上他读书，并没有想把那八百块钱另外怎么样。
    “我这个月会赚八百块钱，把钱还给他们！”张谦修说着起身去盛饭。
    张爱兵冷哼一声，讽刺着说道：“老子一年都赚不到五百，你一个月能赚到八百，那别去读书了，直接去赚钱，没几天我们家就发达了。”
    “陈明吃公家饭一个月才六十块钱，一年都没八百，你本事没几两，吹牛倒是和张大嘴学上了。”
    陈明是村子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人，高中毕业后，他父亲拖了关系，进了镇上的银行上班，去银行上班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张谦修没有吭声，低头吃饭。
    张爱兵看了儿子一眼，压下火气，说道：“韩家那边我已经去道过谦了，明天你跟我去地里，把苞谷地的草拔了，一天到晚在外面跑，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不去！”张谦修说道。
    边上的张兰梅赶紧拉了张谦修一下：“弟，我已经拔掉大半了，剩下的半天就拔完了。”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看着父亲，尽量心平气和，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爸，韩家现在都看不起我们家，姐姐过去了，也是受人白眼，你去把亲退了，下个月我给你赚八百回来，行不行？”
    张爱兵转身又要找东西打人，胡金娥赶紧拦住：“小修，你就少说两句，明天去拔草，别惹你爸不高兴了。”
    张谦修拿自己那七十多块钱，放在桌子上：“姐姐给了我三十六，别人借了我十块，剩下都是我赚的，我真能赚到钱。”
    张爱兵看了那些钱一眼，怒气还是消不下去：“赚了几块钱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这才几块钱，张嘴就要一个月赚八百！你去把书给我读好了，以后还怕找不到体面的工作？还怕赚不到钱？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张谦修见父亲还是这样，默默把钱收好，又扒拉了一口饭，起身去拿衣服洗澡。
    张谦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以前家里虽然穷，还是挺和睦的，现在他和父亲闹成这样，或许自己处事的方式真的错了。
    可劝父亲没有用，去找韩家谈不成，要是有钱，直接砸在他们面前，那就好办了，可他目前没有那么多钱。
    张谦修坚信，自己不让姐姐嫁给韩长生是对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处事的办法，现在和父亲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可除了坚持以外，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就继续熬着吧！等他想出办法，或者赚够钱，那就能解决了。
    次日，张谦修趁着大家都没起床，把昨天的剩饭都用朔料袋包好，早早出门。
    要是父亲起来，肯定又要抓他去把苞谷地的草，到时候又要闹起来。
    收米、赶路、卖米，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的米变成了两百斤，骑车的时候更累了。
    更累，代表着赚的钱更多，这两百斤米能赚十四块，现在工厂工人，一天才转两块，这是别人七天的工资了。
    今天卖完米才两点多，口袋里的钱已经有八十九块。
    吃了一个大饭团，张谦修朝着图书馆走去。
    在图书馆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赶路回家。
    今天回家张爱兵没有发火，但也没搭理张谦修，好似把张谦修当成空气不存在一般。
    张谦修也乐得清闲，埋头吃饭，心里却在计划着，怎么才能给自己增加一些收入。
    自行车超过两百斤骑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土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倒。
    怎么才能赚钱呢？
    想着这个问题，张谦修渐渐入睡。
    ……………………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是收米、赶路、卖米、去图书馆，然后回家和父亲冷战。
    一直到第六天，又轮到舅舅家那边赶集，张谦修白天收了米，送到县城卖掉后，晚上将车送了过去。
    自行车天天坨几百斤东西，跑几十里路，磕磕碰碰还是免不了的，好在舅舅和舅妈都没有说什么，但张谦修是不好意思再借了。
    因为送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舅舅把张谦修留下来过夜，去隔壁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张谦修父母，他就不回去了。
    张家没有电话，但村里开小卖部的家里有，帮忙通知一声还是没问题的。
    吃饭的时候，舅舅胡金松对张谦修说道：“你妈今天来了，说你天天在家里和你爸闹？”
    张谦修点头：“就是我姐姐的事情。”
    舅妈曹春燕觉得张谦修有些不懂事：“这事你这么较劲做什么？说句不好听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爸把你姐嫁了，那还不是为了你读书。”
    “你这样气你爸是不对的！”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都是他的儿女，我爸不应该这么偏心，如果我结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肯定要经过我同意，为什么我姐姐嫁人，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就不能经过她同意？”
    曹春燕说道：“你姐姐同意了啊！”
    “那是被逼的。”张谦修立刻说道：“我姐姐心里其实对我爸也有怨气，反正在自己家也没地位，嫁过去至少能给我挣点学费，破罐子破摔而已。”
    曹春燕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胡金松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他一直把这个外甥当小孩看，可他眼里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事已经变得这么通透，把所有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
    胡金松说道：“小修，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谁还没有一点无奈呢？你回去跟你爸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张谦修还是坚定的说道：“跟我爸道歉可以，但我姐不能嫁给韩长生。”
    胡金松和曹春燕劝了一顿饭，还是不能让张谦修松半句口，最后也没有办法。

 第11章 可以试试

    晚上，张谦修在舅舅家门口乘凉的时候，胡珊珊忽然跑了过来：“表哥，听说你赚钱了？”
    “你听谁说的？”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姑妈今天来的时候说的啊!”胡珊珊说道：“你给我买汽水喝，好不好？”
    张谦修笑着站了起来：“好，走！”
    胡珊珊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拉着张谦修就朝村里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不大，东西也不是很全，就是卖些烟、零食和日常用品。
    不过，现在的商品种类、品牌也不多，其实可卖的东西就这些，一个架子就能摆完。
    张谦修他们过去的时候，店里围了很多人，都在看电视。
    如今电视还是个“奢侈品”，没几个人家里买的起。
    胡珊珊选了一罐“健力宝”和两袋小零食，朝着正看电视的一个少女喊道：“薇姐姐，买东西。”
    少女立刻站了起来：“珊珊，你买的什么啊？”
    “这三个，多少钱？”胡珊珊举起手里的零食。
    少女看了一眼，说道：“两块二毛钱。”
    张谦修数了两块二递给少女。
    少女看了张谦修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不认识。
    张谦修倒是记得这个少女，她叫苏雨薇，上一世两个人还是一中的校友。
    对苏雨薇记忆深，那是因为苏雨薇高三的时候因为一辆货车失控，直接冲进学校操场，当时刚好午休，导致三个学生遇难十几个受伤，遇难的三人中，其中有一个就是苏雨薇。
    苏雨薇长得漂亮，鹅蛋脸，微微有些显肉，明眸皓齿，秀挺的鼻子，笑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
    因为苏雨薇比较文静，张谦修上一世和她的交集并不算多，最多就是来舅舅这和在学校会见面，见面多了就会打个招呼而已。
    苏雨薇收了钱，又去看电视。
    胡珊珊不想回家，找了一把椅子，也跟着看电视。
    张谦修对现在的电视剧没什么兴趣，发现边上放了几本《故事会》，随手拿了起来翻看。
    张谦修其实还是挺喜欢文学书籍的，虽然他是一个学土木的，但他确实看了很多文学作品，有一定的文学功底。
    正看书的时候，张谦修忽然看到一个“征稿启事”，要求很简单，符合《故事会》的风格，字数最好在一千字左右就行。
    张谦修眼前一亮，这或许是一个好路子，虽然不知道成不成，但可以试一试，反正写一篇文章，也不会消耗太多的时间，他可以用休息的时间写。
    张谦修依靠着墙，脑子里已经在想要写什么样的题材，确定好题材，又开始构思一个小故事。
    从《故事会》目前的风格来看，其实它很喜欢的那种反应农村恶习和农村人奋斗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其实并不难找，稍微用心观察，就能在身边发现一些。
    张谦修感觉自己父亲让姐姐嫁给韩长生的事情，都够写一篇文章的了，不过他不会写，毕竟是家里的事。
    “看你站了很久了，坐会吧！”一个轻盈的声音打断了张谦修的思路。
    张谦修抬头一看，发现是苏雨薇给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哦，谢谢，这里有笔记本和笔吗？”
    “笔记本没有，有作业本和信纸，你要吗？”苏雨薇问道。
    “也行，拿信纸吧！”
    张谦修买了一本普通的信纸和一只圆珠笔，现在其实非常时兴用钢笔，圆珠笔的笔芯现在做的还不是很好。
    坐在凳子上，张谦修开始写文章。
    写文章这东西，有灵感的时候就写的快，张谦修没一会就已经将一篇文章的初稿给完成，接下来就是雕琢。
    时间快速流淌。
    “表哥，走啦！回去了。”胡珊珊的声音传来。
    张谦修一抬头，这才发现，电视已经放完了，大家已经开始散场，苏雨薇站在自己身边，在看自己改文章，胡珊珊拿着喝完的健力宝瓶子在把玩，等着自己一起回家。
    苏雨薇见张谦修起身，说道：“你这是要投稿吗？”
    张谦修点头：“试试看，万一过了呢！对不对？”
    苏雨薇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可以试试，你写的挺好的，你写的东西，我喜欢看。”
    “谢谢！”张谦修说着把投稿方式抄了下来，然后拿起自己的信纸、笔起身和胡珊珊一起回家。

 第12章 赚钱路子

    次日，张谦修不得不想办法去找一辆二手自行车，赶集的地方，基本都是十里八村“商业聚集区”，即便平时不赶集，也会有几个店开着，比如修自行车、裁缝铺、家电维修等。
    张谦修去了集市，立刻跑去修自行车的地方：“老板，你这有二手自行车没？”
    “自行车？”正在补轮胎的老板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摇头：“没有，你去镇上问问，那里好像有。”
    赶集的地方都距离镇上比较远，至少也有十几里，要不然的话，官方也不会倡导赶集，赶集就是为了解决不方便去镇上h县城的偏远地区购买日常用品准备的。
    “打扰了，老板！”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走。
    老板忍不住又看了张谦修一眼，因为农村很少有人会像张谦修这么客气，你说没有，人家转身就走了。
    张谦修心里有些暗怪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好，但今天不收米，就要少赚一天的钱，琢磨了许久，张谦修决定收几十百来斤，自己扛着去县城，然后在县城买一辆二手自行车。
    收米的时候，和刘志坚聊了两句。
    因为今天要的米少，十点半就收购了八十斤。
    张谦修就近在集市上花几毛钱买了根扁担，看着张谦修挑起大米要走，刘志坚喊住张谦修：“张老弟，你的车呢？”
    “那车是我舅的，今天我走路，顺道去县城自己买辆二手的。”张谦修经过四五天的的“折磨”，身上的酸痛已经没有那么明显，这里到县城也就三十多里路，他走过去，问题不大。
    刘志坚看着张谦修的背影，心里都不由暗暗佩服。
    刘志坚也是吃过苦的人，但像张谦修这样，十六岁的年纪，一个人挑着八十斤米走三十里路去卖米，他都暗暗佩服。
    这样的事，其实农村很多人都能做，但他们不是天天如此，只是偶尔这样走走。
    张谦修一路走走停停，这些日子他脚力是锻炼出一些，但挑担子，还是把他的肩膀给折磨的不轻，骨头都在发痛。
    因为速度不是很快，肩膀也受不了，顶着大太阳，一直从十点半走到下午两点多才到县城。
    八十斤米，赚了五块六毛钱，如今他手里已经有一百三十五块零六毛。
    这些钱都是张谦修一分一毛给攒下来的，自己带饭团、渴了找老乡借一口水喝，除了第一天买了馒头，给胡珊珊买了汽水，他自己一分钱没花。
    花二十块钱，张谦修买了一辆很陈旧的老自行车，这车架子估计是老板从废品店捡回来的，被老板用砂纸磨了一下，刷了一层黑色的油漆，换了个轮胎和链子就当二手车卖。
    骑着那卖相着实不怎么样自行车，先去邮寄了自己昨天晚上写的稿子。
    又去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卡，借了《资本论》《经济学原理》《商业法律》这三本书。
    带着书，张谦修没有多停留，朝着家里赶去。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张谦修抱着没看完的《资本论》继续看，这些东西并不能教你怎么赚钱，但能教你，怎么去理解市场规律，看透了市场规律，才能赚到大钱。
    张谦修经过这些日子“打磨”，他已经开始给自己规划了未来，他要做生意，做大生意！
    科技、金融、互联网，未来的时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在这么好的时代，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他不会再走上辈子上班、做车奴、房奴、每日早九晚五的老路。
    他要彻底实现财富自由、精神自由。
    亲戚朋友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给不了他任何的指点，他要用知识武装自己，凭借着自己的先知，在这大潮流中，披荆斩棘，冲出重围。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还是老样子，他日日早出，回家就拿着书看，做笔记、写心得、每天坚持写一篇稿子，第二天给杂志社偷去。
    几日后，张谦修手里的钱突破两百。
    张谦修去收米的时候，找到刘志坚，把那十块钱还给他。
    刘志坚接过钱的时候，心里对张谦修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就没见过这么拼、这么能吃苦的年轻人，忍不住感叹着说道：“张老弟，你要是不成功，这世界都没天理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其实大家都累，赶集的人收摊后，还要赶着去县里进货，也没时间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张谦修忽然一愣，他想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那就是给集市上的小商贩进货。
    集市上那些小商贩，虽然不是天天都要去补货，但补货确实很麻烦。
    小商贩有时候是大半夜几个人租个小货车去进货；有时是早点收摊，坐公交去县城进货；也有人是自己骑车去县城进货。
    不管他们是如何进货的，都极不便利。
    张谦修觉得自己每天回来的时候，可以帮这些小商贩带一些货回来，一个人收一两块就行了，他们去进货，车费都要一块多，如果合伙租车，要的钱可能更多，还要耗时间在里面。
    这事只要能谈好，肯定赚钱。

 第13章 都是人精

    刘志坚不知道张谦修心里在想什么，发表着自己的感叹：“我也累过，现在做生意的人，基本也就是起早贪黑，像你这么累的，还真没几个。十几年前，大家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可能比你现在更苦，但那时候，是所有人都一样。”
    刘志坚对于张谦修的意志力，是真打心眼里的佩服。
    张谦修客套了两句，然后和刘志坚打了声招呼，称自己还有点事要办，趁着现在赶集的人不多，去和那些小贩沟通一下。
    水果、蔬菜这种张谦修不考虑，他们进货都是有时效性的，而且容易出现质量问题。
    张谦修找了一个卖服装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还以为张谦修要买衣服：“小伙子，看看要什么，最新款的衣服我这都有。”
    张谦修笑着说道：“大姐，是这样的，我是收米的，每天都要去县城，你如果要进货的话，我可以帮忙。”
    中年妇女奇怪的看了张谦修一眼，明显就信不过他：“小伙子，不买衣服就别在这挡着，别人要看呢！”
    虽然被拒绝了，张谦修还是没有放弃：“大姐，你这进货跑县城也不方便，我顺便就帮你带回来了。”
    中年妇女顿时就没好脸色了：“你别挡着我做生意，走开！”
    张谦修还想说话，中年妇女已经拿着撑衣杆要赶人。
    张谦修只好继续换下一家。
    整个集市十几家卖衣服的小摊位，张谦修全部问完，没一个相信他的，有的甚至恶言相向。
    这样其实挺打击人的，但想到只要谈下几个，回来的时候，顺路就能多赚几块钱，建立好信用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让自己帮忙带货，张谦修还是坚持了下来。
    现在几块钱可不少，流水线工人才一两块钱一天，只要找到一个，进一次货就等于赚了别人一天的工资。
    张谦修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
    于是准备明天再继续问，现在先去收米。
    赶集的小商贩基本都是固定的，他们跟着集市走，哪里赶集他们就十几个人合租一辆车货车，把货运到赶集点去卖，所以明天问也是一样的。
    经过一个干货摊位的时候，张谦修见他现在没生意，试探着问了一下：“老板，我是收米的，天天要去县城，要不要我帮你带货回来啊？”
    这个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抽着烟，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刘志坚跟我是同村，他跟我说过你。”
    张谦修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不由感叹，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关系，要不然对方肯定没这么好的脸色给自己。
    张谦修摸出自己买的大前门，双手递给中年男子一根：“大哥认识我啊？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笑着接过烟：“你跟刘志坚说的还真像，说话有点像老学究，一点也不像小贩，我叫刘伟强。”
    张谦修知道，现在的小贩都是没有什么学历的，说话都喜欢带粗口，笑着说道：“我这只是刚开始，还不怎么习惯，强哥要带货吗？”
    刘伟强想了一下，他也知道，张谦修不可能无偿给自己带货，问道：“你这帮我带一次货多少钱？”
    帮人带货是张谦修突如其来的想法，之前也没有细想应该怎么收费。
    张谦修稍微想了一下，说道：“看情况，二十斤以内，东西不大的话，一块五，二十斤以上，每多十斤多收一块，如果多处的货不足一斤，不多收，多两斤以上，十斤以内，按照十斤收。”
    “就好像二十斤八两，按二十斤收；二十一斤的话，我就要按照三十斤的价钱收了，要收两块五。”
    起步一块五，那是因为坐车去县城，都要八毛，一来一回要一块六，他这比车费都便宜了一毛，还帮他们省了时间。
    刘伟强暗暗算了一下，还挺合算，他这个拿货都是一整包的，只要和批发商那里打好招呼，告诉他张谦修是给自己拿货的，批发商那边不会以次充好。
    刘伟强当即说道：“那行啊！我这小虾米和海带都快卖完了，你今天帮我带一包十斤的干虾米和十斤干海带，十斤干木耳回来呗！”
    “那行！”张谦修没想到第一单就这么谈成了：“这也是我的第一单，就给强哥算两块钱。”
    刘伟强拿出两块，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有些尴尬：“强哥，这货款……”
    “货款你给我先垫付，你拿回来，我看了没问题，我当场给你钱！”刘伟强可以给批发店的老板打招呼，保证自己货的质量。
    但他第一次和张谦修打交道，就算听刘志坚说起过，他也不会随便给几十块钱张谦修，万一张谦修跑了呢？
    就算张谦修不跑，拿到好货以后，玩调包的话，那也是他亏。
    张谦修心里大概也知道刘伟强的想法：“行，这两块也等送货过来的时候一起给吧！我相信强哥。”
    张谦修说相信，那也是口头上的话，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慌，要是他进了货过来，刘伟强不要，也是个麻烦，他又不卖这些东西。
    但为了以后长久合作，张谦修只能这样，几十块都垫付了，这两块就不用在乎了。
    刘伟强收好钱，心里对张谦修的做法，也满意，他现在一毛钱没掏，看到货了再给钱，他也放心：“张老弟干脆，那我写个纸条给你，你到时候直接去拿货就行，我会给批发老板打电话的。”
    说着，刘伟强从装钱的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给张谦修，上面有他要的东西、价钱、进货地址。
    张谦修接过纸条：“行，强哥，我还要去收米，就先走了。”
    “好，你先忙！”
    刘伟强看着张谦修的背影，嘀咕着说道：“帮忙进货还真是个好生意啊！十几家人应该找的到。”

 第14章 只给一成

    今天张谦修收了三百斤米，最多的一次，但他现在已经渐渐习惯，路上累点，但也能抗住。
    他计划着，以后近的地方，就收三百斤，远的地方就收两百斤。
    赶到县城，把米卖掉，又急匆匆赶着去了菜市场。
    刘伟强进货的地方就是县城菜市场一个卖干货的店，县城如今很多商品都没有批发商，要去市里拿货。
    刘伟强他们这些小贩去市里拿货根本不方便，所以就在县城菜市场的干货店里拿。
    小店少赚点，刘伟强他们卖的时候再提一点价格，大家都有利润。
    刘伟强已经打电话知会过，干货店老板问了一下张谦修的名字，拿出袋子就给张谦修装货，然后开了一张单子。
    张谦修付了钱，拿货走人，倒也顺利。
    下午五点左右小贩就会收摊，他要赶在五点钟之前把货给刘伟强，货留在手里，压了资金，怕收米的时候出意外，一般小贩都不愿意一大早给别人钱，觉得那样是“出财”，会让自己一天的生意都不好。
    匆匆吃了两个饭团，张谦修立刻往回赶。
    刘伟强拿到货时，检查了一下，笑着说道：“没问题，辛苦你了。”
    张谦修抹了抹脸上的汗：“这谈不上什么辛苦。”
    刘伟强拿出钱，却没递给张谦修，笑着说道：“张老弟，我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强哥，你说！”张谦修不知道刘伟强想说什么。
    刘伟强说道：“你这帮忙进货是个好生意，我琢磨了一天，整个集市，买水果、蔬菜、鸡鸭鱼肉的不算，那些卖布、卖衣服、杂货、鞋子、糖果的，一共有二十一家。”
    听到这里，张谦修立刻明白过来，刘伟强是想跟自己抢生意。
    张谦修心里有些不高兴，表面却没表露出来：“强哥还挺熟悉的啊！”
    刘伟强有些得意：“镇上开始做集市的时候，我就开始做生意了，这些小贩都认识。”
    “不如我们合作，我去跟他们谈，就按你说的价，赚的钱我拿五成。你能谈下来的，我肯定能谈下来，你谈不下来的，我也能谈下来。”
    张谦修想了一下，自己要去谈的话，估计短时间内很多人都不会答应。
    要在这些小贩之间建立起自己的信用，至少也要个把月，但他没打算长久做这个，靠体力赚钱，只是辛苦钱，最终还是要靠脑子赚钱，要用钱赚钱。
    张谦修决定和刘伟强合作一下，不过分成却不能给这么高，当即说道：“不行，你拿一成！”
    刘伟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张老弟，你这心也太黑了吧？”
    张谦修说道：“那你把货款垫上，我负责拿货，给你三成。”
    刘伟强不吭声了，他不自己做，就是不想垫货款：“那我要三成，货款你垫付，怎么样？”
    “不行，就一成！”张谦修一口咬死：“要不强哥你自己做，这帮忙进货的生意，我也不跟你抢，现在还没有别人做，你又认识这些小贩，肯定能做起来。”
    刘伟强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强硬：“两成，他们中间有些人很难缠的，你去谈，肯定谈不成。”
    张谦修说道：“就一成，送货的时候，不能你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我收钱，每次进货的钱，当天结完。”
    刘伟强顿时不乐意了：“张老弟，你这是不信我啊！”
    刘伟强其实怕张谦修认识那些老板以后，就把自己甩了，这帮忙进货，他拿提成，不管多少，他都是白赚的。
    张谦修拿出烟，递给刘伟强一根：“不是不信强哥，而是怕有人压货款，你认识他们，到时候他们说手头困难，货款缓两天，你怎么办？我去的话，也不用讲什么情面，他们给钱，我就给货，不给钱，货不会给他们，至于砸手里的货，不用强哥管。”
    刘伟强点上烟，想着这钱反正是白赚的：“那行，我叫几个人过来，你等下。”
    刘伟强转身去叫人那些正在收摊的小贩，很快就有五六个小贩过来了，都是些男人。
    刘伟强介绍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张老弟就是我跟你们说，帮我进货的人，他也在集市上收米，你们以后想进货，你们跟批发店的老板打好招呼，张老弟会给你们带回来。”
    “价钱嘛，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二十斤以内一块五，二十斤以上，一块钱多带十斤。”
    张谦修立刻加了一句：“不满十斤，按十斤算，比如二十三斤，就算三十斤。”
    刘伟强明显早就和这些小贩谈好的，这五六个人立刻就下了单，让张谦修明天帮忙带回来，纸条他们都已经写好了。
    张谦修算了下进货的钱，自己身上的钱够，给大家发了一圈烟：“各位老板，我这小本生意，丑话咱们说前头，我按照你们要求，给你们拿货，给你们货的时候，我要收到钱，概不赊账。”
    “理解！理解！”
    “这没问题，反正我们自己去，也要给钱。”
    商量好，张谦修从刘伟强那里收了货款和今天带货的两块钱。
    客套几句转身回家。
    今天张谦修卖米赚了二十一块，带货赚了两块，一共二十三块。

 第15章 无息贷款

    刘伟强回村的路上和刘志坚说了帮忙进货的事，还有些得意，在他算来，他以后每天都会多一到两块的收入，一个月就是几十啊！
    刘志坚看了刘伟强一眼：“强子，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拿那一成的提成，你什么也没做，就算没有你，张老弟慢慢的也能把那些小贩给谈好。”
    刘伟强砸吧一下嘴，说道：“他不给我提成，我就自己做去了。”
    刘志坚点了根烟，微微一笑：“你自己会去做吗？那多累啊？你这小摊位一天能赚好几块钱，给人进货不稳定，大家又不是天天进货，而且你还要压货款进去，万一有天你带回来的货，那些小商贩闹幺蛾子不要，你怎么办？你真想做，你就不会和张老弟商量了。”
    刘伟强被说中心思，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怎么帮着那小子说话？”
    刘志坚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估摸着，你这分成拿不久，张老弟这才做几天生意，就到处琢磨着赚钱的办法，等他想出好办法，要么不干这个，要么会直接把你甩开。”
    刘志坚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他就是你的贵人！”
    刘伟强根本没当回事：“就那小子，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吧！还做我的贵人？”
    刘志坚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这些天和张谦修相处下来，发现张谦修人聪明，肯钻研，还有那一股狠劲，他觉得张谦修不成功都没天理了。
    …………………………
    接下来的几天，刘伟强把他说的那些小摊位老板都谈了下来。
    张谦修每天卖米，带货。一天的收入已经稳定在二十到三十块左右，而他手里已经有了三百多块钱。
    农历闰五月二十，距离张兰梅和韩长生的定亲还有八天。
    张谦修到家的时候，张兰梅递给张谦修两封信：“弟，你的信。”
    张谦修疑惑的接过，看了一眼，是《故事会》杂志发来的，心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投稿终于有回复了。
    赶紧撕开信封，张谦修拿出第一封信，是自己的稿子，里面还附了一封感谢信，大概意思就是：感谢来搞，未通过。
    张谦修心中难掩失望，撕开第二封信的时候，还是被拒稿的回信。
    张谦修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看来自己写的文章，还是不行啊！
    张兰梅到弟弟的失望神色，开导道：“没事，投稿的那么多人，过稿的也没有几个。”
    张兰梅之前并不知道弟弟投稿了，跟着弟弟看了信，她才知道的，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弟弟很厉害，就算被拒了，那也是会写啊！
    张谦修苦笑一声：“我知道，姐！我先去洗澡了。”
    张兰梅点头：“好，马上吃饭了！”
    说完，张兰梅忽然想起一个事：“对了，邮递员来的时候，说有个东西要你亲自签收，你不在，我说你明天自己去镇上的邮局拿。”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应着：“好，明天我去拿。”
    洗完澡，吃过饭，张谦修又开始挑灯夜读。
    到了晚上九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继续写稿，明天继续投。
    他现在赚钱的速度太慢了，距离姐姐定亲宴只有八天的时间，他还差五百块钱。
    到时候钱不够，他就只能蛮闹，阻止他们定亲，有钱的话，直接甩钱。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去了县邮局。
    现在的邮局一边是邮件窗口，一边是取钱、汇款的窗口。
    张谦修走到邮件窗口：“你好，我来拿邮件的，昨天邮递员说要本人签收，我不在家。”
    “身份证！”工作人员随口说道。
    张谦修把身份证递了上去，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然后翻找出一张汇款单，递给张谦修：“你签下字，今天你还有一个包裹和一封信，我给你一起拿了。”
    汇款单只有四十块钱，但看到这章汇款单方是《故事会》杂志社的时候，张谦修内心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他过了一篇稿子！
    虽然被拒了两篇，但他还是很激动，他写一篇稿子最多就两三个小时。
    他两三个小时赚了别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快速签了字，工作人员很快拿了一个包裹和一封信过来。
    包括里面是些杂志，因为张谦修过稿，最新一期的《故事会》有他的文章，杂志社给他邮寄了十本过来。
    信是过稿的信，除了他的文章原稿，也有一封感谢信，大概内容就是：感谢来搞，文章已被最新一起的故事会刊登，稿费已经汇出。
    张谦修当即就把那汇款单在柜台兑换成钱。
    工作人员操作的时候，张谦修忽然看到墙上贴着的公示：“无息贷款相关规定”。
    张谦修看到“无息贷款”规定四个字，顿时就来了兴趣，看完所有类容的时候，他又难免有些失落。
    现在国家的经济还在快速成长中，整体比较落后，成长起来的私企没有多少，为了扶持出优秀的企业，国家才会推出无息贷款。
    国家对企业和创业者有着比较严格的要求，规模、投入资金等等都有要求，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张谦修脑子里开始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达到这些条件，这无息贷款拿了，就算放银行都能白赚几年利息，更别说有了钱就能自己开公司。

 第16章 欺人太甚

    就在张谦修想事的时候，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张谦修赶紧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条，签了字，拿着四十块钱稿费和自己的东西离开。
    从镇上赶到集市，已经有些晚。
    如今张谦修收米已经很在行，很快收够三百斤。
    将米绑在自行车上，顺路去问了刘伟强有哪些人要进货，拿到进货单后，骑着车，直奔县城。
    这条路张谦修已经跑了很多次，经过这些日子高强度的劳动，他的体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走了十多里路时，几辆摩托车呼啸而来，然后停在张谦修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谦修停下车，这几个人他认识，是平时集市上收米的那些小贩，看样子绝对不是来问好的。
    “张谦修，你这样做，我们都赚不到钱啊！”一个小贩看着张谦修，开口说道：“你最近在给其他小贩进货，也赚得不少，你专门给他们进货得了，别卖米了。”
    张谦修看了几个人一眼，心里明白，这些人来意不善，但他不想惹事，不卑不亢的说道：“陈哥，我这也是赚点辛苦钱。”
    陈哥微微蹙眉：“你这意思就是还要卖呗！”
    张谦修点头：“卖！”
    陈哥见张谦修如此不上道，顿时怒道：“我艹，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前也有人想做这行，哥几个都能他们滚蛋，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就我们几个收米？”
    说着，陈哥反手就从腰间拔出一把军刀模样的短刀，指着张谦修：“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别说我们几个大人欺负你一个小孩。要是你以后不做了，这几百斤米，我们几个成本价收了；你还想继续做的话，哼哼……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见血！”
    陈哥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拔出了同样的匕首。
    一对五，张谦修就一十六岁的少年，对方却是二三十岁的壮汉，还个个有匕首。
    张谦修心里也会恐惧，但他不相信，这些人敢在大马路边上把自己怎么样：“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陈哥他们一伙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哄然大笑：“你跟老子说犯法？咱们现在就是你爷爷，爷爷教训孙子犯不犯法？”
    张谦修皱眉。
    陈哥停好摩托车，招呼一声：“哥几个，今天教教这小王八蛋做人。”
    其他人也纷纷停好摩托车，朝着张谦修围了过来。
    路上偶尔来往的车辆，看到这样的场面，丝毫没有停下来劝阻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开过去；远处的田坎上，还有附近的居民在看热闹，也根本没有帮忙或劝阻的意思。
    张谦修心里也暗暗紧张，想要找个趁手的武器，可除手里的自行车和后座上的米，以及一张雨布和身上的几个饭团，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
    四周更是连树枝都没有一根，地上倒是扑了一层石子，这些石子都是碎石，只有拇指大小。
    这时，张谦修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对面几个手里可都有刀，一脚踩住单车的支撑架，用力一拉，将单车给停稳，转身就跑。
    “狗日的，给我站住！”陈哥大骂一声，经过张谦修单车的时候，顺便一脚给踹翻，不少米撒了出来。
    张谦修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心里愈发愤怒，这每一斤米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啊！
    “狗日的，你再跑，老子把你这些米全部给撒了，你这破车也给砸了！”陈哥怒吼道。
    张谦修心里也怒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一直都是好声好气和他们说话，可他们却觉得自己是好欺负的，要撒掉自己的米，还要砸了自己吃饭的自行车。
    张谦修可以不在乎这些钱，钱和命比起来，自然是命重要。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张谦修停下了脚步，面显怒容：“姓陈的，你不要逼人太甚。”
    陈哥没想到张谦修居然真停下了脚不，“呵呵”一笑：“小子，生气了？呵呵……老子告诉你，只要你停手不干，什么都好说。”
    陈哥说话的空挡，他那几个同伙已经追了上来，把张谦修团团围住，一个个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短刀，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张谦修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他已经决定了，就算死，今天也要逞一逞匹夫之勇：“我干不干管你屁事？我不偷不抢不犯法，靠我自己双手吃饭。”
    陈哥没想到张谦修这么硬，大步走了上来，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威胁：“小子，老子告诉你，收米这一行，荷木镇这一块，就关我的事，就归我管！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承诺以后不干这一行，我今天就放了你。”
    陈哥站在张谦修面前，手中把玩着那一把刀，嘴角微微向一边撇起，满是不屑和鄙夷。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
    陈哥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微笑，在他看来，张谦修就一个没成年的少年，经不住他们恐吓，肯定会答应退出。
    以前有几个成年人做这一行，都被他们给赶跑了，更何况一个少年。
    陈哥脸上的笑容刚浮起，张谦修忽然发出一声怒吼，犹如野兽一般朝着陈哥扑了上去。

 第17章 拼命而已

    在场的人，都是些米贩子，天天要扛几百斤的米，力气都不小。
    但他们是骑摩托车，张谦修骑自行车、走路，这些日子锻炼出来的爆发里和耐力也是不容小觑。
    陈哥没想到张谦修会反抗，一个不小心居然被张谦修给扑倒在地。
    张谦修一只手按住陈哥握匕首的手，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狠狠照着陈哥的脸就打了下去。
    围住张谦修的那些米贩子也快速反应了过来，冲上来就对着张谦修一阵拳打脚踢，他们终究是没敢用刀直接捅张谦修。
    这年代虽然乱，但还没乱到路上偶尔有车来往，远处有当地村民看热闹，他们就敢用刀直接捅死人的地步。
    而且他们也着实不敢杀人，他们也只是凶悍一点的普通人。
    张谦修强忍着犹如****的拳打脚踢，他拼尽全力就盯着陈哥一个人打。
    陈哥也在反抗，拼命的挣扎、反击，也给张谦修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要不是张谦修这些日子天天骑着自行车，载着几百斤米跑几十里路，锻炼出一身的力气和耐力，他早就撑不住了。
    很快，张谦修发现，这样的打架方式很傻，你盯着某一个人打，其他几个人盯着你打，其实是很吃亏的。
    但事已至此，张谦修没有退路，松开陈哥，他只会更惨。
    陈哥被打了三四拳，脑袋嗡嗡作响，气的怒吼：“拉开他！妈的，啊……拉开他，拉住他的手。”
    陈哥喊话的时候，又挨了一拳。
    张谦修听到陈哥的话，先做出了反应，双手双脚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陈哥，整个人几乎都缠在了陈哥的身上，顺便把他握到的右手给抱住，防止他捅自己一刀，然后张嘴狠狠咬住陈哥的脖子。
    臭味！
    汗臭味！
    这味道让张谦修觉得恶心，但他死死咬住不再松口。
    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腥甜味，流入张谦修的嘴里。
    这是血！
    张谦修不敢喝人血，当嘴里的血太多时，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啊……松嘴！松嘴啊！”陈哥痛的大叫，右手动不了，左手拼命的击打张谦修的脑袋。
    张谦修只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要松！”
    周围的米贩子赶紧丢下手里的刀，想要掰开张谦修，使尽了手段。
    抱住张谦修的身体用力外后拉；掰张谦修的手指，掰断了手指米贩子们不怕，只要不死就不怕；用刀柄砸张谦修的关节；拽他的头发。
    张谦修感觉自己的手指快断了，关节似乎要碎了，头皮痛的发麻。
    这种痛苦，愈发刺激了张谦修内心深处的兽性，把所有的痛苦化为力量，使在牙齿上。
    鲜血已经染红了张谦修和陈哥的衣服。
    陈哥的脸和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他握刀的右手，已经握不住刀，刀掉落在地。还能动的左手握成拳头，还在拼命砸张谦修的脑袋，手却在打抖，已经没了多少力量。
    想要拉开张谦修的那些米贩子，这时候也被吓得脸色发白，陈哥血流的太多了，脸色白的吓人，这是要死人了啊！
    “疯子，你个疯子，住嘴啊！要死人了！”
    “姓张的，你松口，我不干了，我把位置让给你，你松嘴，别咬了！”
    “我艹，要死人了啊！怎么办？”
    张谦修这时候已然疯魔，似乎完全听不到这些人的叫喊。
    米贩子们已经不敢打张谦修，就怕越打张谦修咬的越狠，他们只能拼命拉张谦修，可张谦修就好像长在陈哥身上一般，全身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
    这个世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子。
    张谦修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终于，有米贩子反应了过来，大喊：“报警……快去报警！”
    有人却反对：“报什么警？我们拦住他的，这些刀全是我们的，那边有村民看着，到时候抓谁啊？”
    米贩子们又慌了。
    陈哥这时候已经感觉自己全身已经开始发冷，忍着脖子上的痛，拼命挤出几个字：“急救……电话！”
    “对对对，急救！我去打电话。”有人反应过来，松开张谦修，转身就去骑摩托车，朝着最近的村子飞奔而去，接座机打电话，现在没有手机，大哥大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养得起的。
    剩下几个米贩子还在拉张谦修。
    陈哥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鲜血顺着陈哥的脖子，流到地上，泥土吸入了一部分，剩下的犹如一条小溪往低处流淌，最终在一个低洼处汇聚成一大滩。
    米贩子们看到那一大滩的血，吓得手都发抖，流了这么多血，怕是大动脉被咬断了啊！
    “爷爷……张爷爷，您松口啊！死人了呢！”米贩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有的人已经心生了跑路的念头，人虽然不是他们咬死的，但他们都是参与者啊！
    判了张谦修死刑，他们一点也不难过、惋惜。
    可这事是他们挑起来的，要是给他们也判个三年五载，他们家里可怎么办？他们要是坐过牢，以后就彻底毁了。
    他们只是米贩子，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把他们当做正经生意人。
    他们不是街上那些混黑的，他们无法视坐牢如回家。

 第18章 全都怕了

    张谦修的意识一点点恢复，他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爷爷”，他感觉到，被自己抱住的陈哥虽然还在挣扎，但力道似乎已经很小。
    “张爷爷，你放手啊！”
    “你不想活了，别害我们啊！”
    张谦修意识已经愈发的清醒，米贩子们的叫喊声也越来越清晰。
    当他从那一种疯魔的状态出来，终于再也撑不住，被那几个米贩子给拉开了。
    米贩子顿时大喜，看到陈哥脖子上鲜血直接飚出来，赶紧脱下衣服，去按住他的伤口。
    张谦修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些都是陈哥的血，他全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警惕的看了周围的米贩子一眼。
    这些米饭子明明知道张谦修现在肯定打不过他，但他们却不敢动张谦修一下。
    他们都觉得张谦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做生意拼命的像疯子，打架拼命的像猛兽。
    他们不敢惹这个疯子，怕疯子缓过劲弄死他们，甚至弄死他们一家人。
    张谦修缓了几口气，他也看出这些人怕自己了，现在这些米贩子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自己看谁，谁就不敢和自己直视。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无奈的苦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这么的现实。
    你狠！
    你疯！
    你拼命！
    别人就怕你。
    张谦修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脑袋被打了很多下，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好一会才缓过来。
    双手十指被他们掰的生痛，现在都还在颤抖，膝盖骨也痛，破皮是肯定的，还能站起来，应该没有骨折。
    米贩子们惊恐的看着张谦修，不敢吭声，他们现在只盼着急救车赶紧来，陈哥不要死了就好。
    他们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去惹这个疯子，见到他都绕着道走，避得远远的。
    陈哥现在还没昏迷，看张谦修的眼神中带着恨意和恐惧。
    张谦修稳住身形，走到陈哥身边。
    米贩子们怕张谦修还动手，虽然打的过，但他们已经被张谦修瞎破了胆子。
    一个米贩子赶紧说道：“张哥，您做这个生意，我们没有意见，完全没有意见，这事我们的错，您莫要计较，千万莫计较，我们认错。”
    张谦修弯腰捡起陈哥掉落的刀，手指动一下都痛，捡起刀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米贩子们惊恐的看着张谦修，怕张谦修动手。
    他们不敢杀张谦修，再动手，怕张谦修的疯狂报复。
    张谦修开口说道：“这伤……”
    张谦修说话的时候，原本洁白的牙齿，都是红色的，嘴边也都是血迹，看起来，就好似低于走出来的恶魔。
    不等张谦修说完，立刻有人接话：“张哥，您放心，这伤是不小心摔的，医药费我们几个平摊了。”
    张谦修本来想问这伤会不会死人，他心底深处，其实还是怕陈哥死的，毕竟他也不想被判刑。
    看了陈哥一眼，张谦修不是圣人，这些人把自己打成这样，他现在不可能感激这几个人，继续跟他们打一架不可能，张谦修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了他们更不可能，现在就算乱，也是法治社会。
    张谦修吐了一口唾沫，都是红色的血水，开口说道：“那我这伤……”
    米贩子们瞬间明白过来，几个人凑了两百多块钱，其中一人双手把钱递给张谦修：“张哥，我们就这些了，等下还要去医院，要留一点，您看成吗？”
    张谦修本来也没指望他们给自己多少钱，两百多已经有些意外了。
    一把接过钱，微微颤抖的手将钱一把塞进自己兜里，看着那些米贩子，说道：“我只想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惹我！”
    米贩子们忙不迭的点头：“张哥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不会打扰张哥。”
    面对这些吓破胆，诚惶诚恐的米贩子，张谦修感觉不到胜利的快感，只感觉到一种悲哀。
    这个年代，做个生意，都要看谁狠，谁的拳头大。
    张谦修转身朝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去，米撒了不少出来，一个米袋子破了。
    张谦修没带备用的袋子，在那些米饭自的摩托车上随便拿了一个袋子。
    米贩子们看着，不敢吭声，只是一个袋子而已，他们不在乎。
    他们怕张谦修拿他们的摩托车撒气，摩托车现在可不便宜，他们都是借钱买的。
    还好张谦修只是拿了两个袋子，把他自己破了的米袋子给换掉，撒在地上的米用另外一个袋子装好，撒地上的米肯定有沙，卖不得了，但带回去挑一下还能吃。
    重新把米给绑好，张谦修艰难的推着自行车朝着县城走去。
    米贩子们蹲在陈哥身边，看着张谦修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一切，然后退着自行车朝县城走去。
    他们都不敢想象，张谦修挨了他们那么多拳脚，接钱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是怎么硬撑住的。
    他们更不敢想象，从这里到县城还有十几里路，张谦修拖着受伤的身子，要多大的毅力才能走到。
    这时候，一群米贩子心中，对张谦修除了惧怕，还多了些许的敬佩。

 第19章 一个老者

    张谦修其实并不好受，他感觉全身都是痛的，握住车把的手都在颤抖，走路的双脚似乎千斤重。
    张谦修心中有信念，再苦再累再痛，也要坚持，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终究只有自己。
    自己往前走一步，就离目标近一点，离县城近一点。
    卖掉米，应该去找个医生看看。
    十几里路，张谦修走了足足两个小时，期间他看到了救护车过去，又看到救护车“哇呜哇呜”叫着返回，朝县城而去。
    陈哥他们应该在里面。
    路上，张谦修找了个水塘，洗了一下衣服，顺便洗去身上的血渍，现在夏天，穿湿衣服问题也不大。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当张谦修推着车，赶到最近一家粮油店的时候，粮油店老板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随即眼中带着怜悯的神色，走了过来：“小伙子，我们这不收了，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张谦修看了老板一眼，自己都没说话，他就拒绝了。
    看来，陈哥他们早就和这些粮油店老板打过招呼了啊！
    张谦修相信，自己这时候要是强硬一点，这老板不敢不收，他也和那些，米贩子一般怕事。
    但这时候，张谦修却没有这么做，他觉得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如果强迫粮油店老板收了自己的米，和陈哥他们有何区别？
    张谦修心里还有一些坚持，这些坚持或许很傻，或许会被很多人瞧不上，但当一个人失去这些，唯利是图，跟真正的野兽也就没区别了！
    张谦修可以面对失败、挫折，他不怨用正经手段击败自己的人。
    但谁要对他用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会拼命去反击，哪怕最终是失败，他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尊严认输。
    他坚持、他努力、他学习，就是为了用所有可能的方式来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被人打倒。
    张谦修点头：“行，以后我就不来打扰了。”
    张谦修不打算继续去找其他的粮油店，去了没用，肯定都打过招呼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卖！
    张谦修拖着“沉重”的身体，推着破旧的自行车，一步步往前走。
    粮油店老板看着张谦修那一身的伤，心里很明白，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他几乎无法想象，张谦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撑过几个成年人的毒打，他觉得张谦修最后肯定是被打趴下的那个。
    粮油店老板于心不忍，张口喊道：“小伙子，这次你的米我收了。”
    这是怜悯！
    他觉得张谦修可怜。
    张谦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老板，挤出一丝微笑：“不用了，谢谢老板！”
    张谦修他知道，这是老板可怜他，他感谢老板的善心，可他不需要这种可怜。
    张谦修本想先去摆摊卖米，但身上的伤让他有些撑不住，路过老街边一个中医馆时，张谦修停下了脚步，看了中医馆一眼，上方一个小小的牌匾，写着“树德堂”。
    从外面看，这中医馆很小，只有一扇门，而且破旧，费用应该不贵！
    张谦修停好车，走了进去。
    一个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和善，穿着一身长褂的老者走了上来：“小伙子，受伤了？”
    如今还穿长褂的人已经很少了，走在街上有些不伦不类，但这老者给人的感觉却是仙风道骨。
    张谦修点头：“大夫，我摔了一跤，你帮我看看。”
    “跟我来！”老者领着张谦修在一张简易的木床边：“小伙子，你躺下，我给你瞧瞧。”
    张谦修忍着痛，躺了下去。
    老者给张谦修把了一下脉，又看了张谦修身上的伤，摸了他多处关节，最终开口说道：“小伙子，你骨硬，没有伤到骨头，但骨膜有轻微损伤，能痊愈，要不要上药？给你的淤伤肿，价钱不会太贵，两三天就能让淤伤消下去。”
    伤没有张谦修想的严重，倒也松了一口气：“上一点吧！”
    “我再给你推拿一下，你身上的淤伤能好受些。”老者说着转身去药柜里取了一罐药膏，然后站在小床边，给张谦修做推拿。
    老者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但他的药却着实好，张谦修感觉一股凉凉的气息慢慢渗入肌肤，身上的痛苦顿时减轻不少。
    老者的推拿技术也是极好的，张谦修感觉自己许久都已经没有这般全身放松、舒坦。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收好药膏：“好了，我给你配些药，你这药膏最好再擦三天，你自己拿回去擦，还是来我这擦？来我这的话，除了药钱，还会额外收一些费用。”
    张谦修问道：“大夫，来您这多少钱一次？”
    “三天的药量，五块钱，来我这的话，一共六块五。”老者说着走进了柜台，开始配药。
    张谦修不想把药带回去，试探着问道：“大夫，你能不能把药也给我熬了，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我每天都会来县城的。”
    老者说着抬头看张谦修：“听给你这话，你应该不是县城人，一日三次药，你可赶不上时间。”
    “我一天喝两次就行！”张谦修觉得差那么一次，也没什么大碍。
    老者沉默了一下，说道：“行，那我给你换个方子，一日两次，这费用你按日给，还是一次付清？”
    张谦修对这老者有着一股莫名的信任感，或许是他身上的那种超然的气质：“一次吧！”
    “好，三日的药钱和煎药费用，七块，膏药六块五，一共十三块五。”老者说道。
    张谦修立刻就付了钱。
    老者收了钱，然后写了一张“收据”给张谦修：“这个你收好，若是中途有差池，可以凭它来退钱。你若是后面不想喝药了，要退钱，要提前说，不然煎好的药，即便你没喝，也要收钱的。”
    现在如此“规矩”的店面倒是很少见。
    张谦修接过纸条：“谢谢大夫。”
    “药从今日开始就吃吧！”老者说道。
    “好！”
    “一个小时后来就行，不要拖太长的时间。”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两个小时吧！我等会还要去卖米。”
    老者也没有强迫：“行！那我晚些给你煎药。”

 第20章 零售开张

    从中医馆出来，虽然身上还是痛，感觉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在老街菜市场的入口处，张谦修找了个地方，把米卸了一包下来，摆在路边。
    周围有从乡下赶来卖米、卖菜、卖手编绳等东西的农民，也有专卖瓜子、水果等商品的小贩。
    小贩轻车熟路的吆喝：“炒瓜子咯！免费尝啊。”“西瓜，又甜又大又便宜啊！”
    张谦修一开始觉得，小商贩的叫喊吆喝应该是有用的，但大家卖的东西都摆在这里，路过的人都看得到，他们的吆喝作用应该不是很大。
    可经过观察以后，张谦修发现，吆喝叫客是很有用的，比他想象中的大很多。
    尤其是会吆喝的人，生意就非常好。
    大家都是摆地摊的，老顾客并不是特别多，基本上都是流动的客人。
    那些懂得吆喝技巧的人，他们喊人都是有技巧的，只会喊那些可能会买他们东西，或者路过的时候看着他们商品的人。
    就算他们叫过来的人，很多都是不会买，叫过来十个里面有一个买他的东西，他们卖货的速度就要比别人快很多。
    而且有时候路过的人看到他的摊位边上有人买东西，也会跟着看一下，这种被吸引过来的客户，至少有一半左右的概率会买。
    客户就这样被他们一个一个的积累了起来，他们这种人摆摊生意是最好的。
    而那些瞎吆喝的人，看到什么人都会喊，虽然效果不怎么好，但只要你喊了，总会有一两个人来看、来买。这种人的生意也不会太差。
    坐在自己的商品前等客上门的，生意都是最差的。
    张谦修没有摆过摊，但有样学样他总归是会的。
    他不知道买米的人有哪些，那不管看到什么人都问一句总不会错。
    一个买菜的大姐路过，张谦修赶紧问道：“大姐，买米吗？上好的米，便宜！”
    大姐看了张谦修的米一眼，脚步都没有停一下，走了！
    “大哥，要不要买米？自家的好米，比店里便宜！”
    “大爷，您要买米吗？好米，六毛一斤。”
    张谦修一直问到第二十几个人，终于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停下了脚步：“你这米多少钱一斤？”
    张谦修收的都是好米，在店里都要卖六毛一二的价格。
    张谦修说道：“六毛！”
    女人对这个价格还是满意的，抓了一把米看了一下，手又伸进米堆深处，抓出一把米，米的质量是一样的，都是好米，这才说道：“太贵了，上次我在一个大爷那里买的才五毛八，你给我五毛八一斤，这一袋子我就要了。”
    张谦修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虽然就差两分钱，三百斤下来，就要差六块钱。
    张谦修故作为难：“姐，店里都卖六毛二的，我这价格已经很低了。”
    “我知道店里这米卖六毛二，如果你也卖六毛二，我就直接去店里买了不是？在你这买就是看你这便宜啊！”女人说的理所当然，还挺在理。
    谁都知道，在外面摆地摊的米比店里的便宜，但摆地摊的都是做一次生意，有时候会在最下面或者中间放稍微差点的米，所以有很多人宁愿去店里买。
    张谦修说道：“姐，不能便宜了，我可以给您送回去，也可以给您抹掉最后那几两米，价格真不能降，已经很便宜了。”
    女人狐疑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你给我送？”
    张谦修看到女人的神色，立刻明白过来，女人怕自己是坏人，立刻解释说道：“对，包送，送到路口、小区门口、楼下或者您家里，都可以，听您的。”
    女人听到张谦修这解释，倒是放心不少，她一个女人要搬这么多米也挺难的：“你这一袋米多重？”
    张谦修以前都是送店里，所以也没带称，骑自行车带一杆秤不方便。
    收米的时候一共两大袋，总重三百零二斤，借刘志坚称的，后来撒了一些出去，现在还有多少斤，他也不清楚：“姐，您等一下，我去借一竿称称一下。”
    女人嘀咕了一句：“你这小伙子，做生意也不带称，快点啊！我还急着回去做饭。”
    张谦修赶紧应着，然后在一个门店，给老板发了一根烟，借了杆大称。
    破掉的那一袋应该是一百五十斤左右，现在还剩一百三十三斤六两，撒了十几斤出去。
    张谦修把六两给抹掉，算一百三十三斤。
    女人想让张谦修直接给算一百三十斤，张谦修没答应，毕竟三斤米可是一块多钱，真免了，和五毛八也差不多了。
    女人见张谦修死活不干，只好给了钱，然后让张谦修帮忙送到小区门口。
    第一单生意做成，这一百多斤米就赚了三十一块九毛。
    这让张谦修兴奋不已，自己零售米简直就是暴利啊！

 第21章 街上混混

    回来的时候，张谦修顺便去中医馆喝了药，老者看了满头大汗的张谦修一眼：“少干重活，你这伤虽然不重，大多都是淤伤，但干重活还是有影响的。”
    张谦修并没有太在意：“没事，我这是热的。”
    老者微微摇头：“年轻人，身体才是本钱，身体垮了，以后有再多赚钱的机会，你也抓不住。”
    老者是好心，张谦修谢过以后，出了中医馆，继续去市场门口卖米。
    然而，这次张谦修没有中午好运，虽然他还是嘴巴很甜，不少人问了价格，但整个下午都没有卖掉一斤。
    张谦修发现，来地摊买米的人，要么价格压的很低，最高的也就愿意出五毛八，低的五毛就想要，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
    张谦修特意去看了一下其他摆摊卖米的质量，上面都是好米，大部分人下面都放了次米。
    买的人也知道，但下面这种次米，在店里也要五毛多一斤。
    总而言之，在外面买米的人，要的不是质量，是价格。
    张谦修跟他们说，自己这全是好米，没几个人信，就算有人信了也不会买，他们嫌贵。
    而那些摆摊真正卖好米的人，反而价格很尴尬，卖就得话价格低，不卖最后要卖给粮油店，价格才四毛三。
    相比粮油店的收购价，外面五毛到五毛八的价格相对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张谦修的米还没卖掉。
    又去树德堂喝了一碗煎好的药，推着自行车，犹豫要不要回家。
    推着一大袋米回家有些不方便，明天还是要推来县城。
    最终，张谦修决定就在县城住一晚，只是帮忙带货的那些小贩，要拖一天了。
    县城有招待所和旅馆，张谦修去问了一下价格，最次的也要五块钱一晚，最终还是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反正现在是夏天。
    现在街上没有那么多的路灯，只有主干道最中心的地方有几个路灯。
    晚上更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路上的人很少。
    张谦修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单车锁在路边，将米靠墙放着，自己靠在米上，准备就这样过一个晚上。
    路边的蚊子多，张谦修也没在意。
    偶尔有人经过，看张谦修一眼，也没太在意，这个年代，很多农村人来县城，舍不得住旅馆就会在路边过一晚。
    忽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唱歌声传来。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再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
    一首当下正火的粤语歌《大地》，这一首歌本气势磅礴，硬被唱出了仰天干吼的味道。
    张谦修抬头看了一眼，是几个醉酒的男女，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走来，你吼一句，我跟一句，看到路边的招牌踢一脚，看到某个商店的门踹一脚。
    这些人估计觉得他们现在才是最快活，活出自我的人。
    张谦修不想惹这些人，往边上靠了一点，尽量不碍着他们。
    然而几个小混混看到张谦修的时候，有人兴奋大喊：“我艹，有乞丐！”
    张谦修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微微蹙眉，没有吭声。
    那些人肯定清楚，张谦修不是乞丐，但他们现在就想戏耍一下张谦修，其中一个人怪叫着跑了上来，一脚踢在张谦修的身上：“喂……乞丐，起来，叫一声爸爸，爸爸给你一个包子！”
    一群人放肆的大笑，其中一个女人大声说道：“陈晓峰，你他妈的哪有包子？”
    陈晓峰回头坏笑一声：“你有啊！把你的给他尝尝。”
    女人丝毫没在意这话，笑骂一声：“陈晓峰，你个贱人，把你老婆的给他吃吧！”
    “你不就是我老婆吗？”陈晓峰调戏了那女人一句，又踢了张谦修一脚：“喂……儿子……我艹，我有个乞丐儿子？亏了……亏了。”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其中一个男人经过张谦修自行车的时候，顺便一脚把自行车踹倒：“我靠，这么破的自行车还在骑，给我都不要啊！”
    一个女人笑道：“这说不定是人家全部家当了呢。”
    陈晓峰转头大喊：“张伟，你赔钱，把我儿子的单车给踢坏了。”
    张伟“哈哈”大笑：“我艹，他是你儿子，谁是他妈啊？”
    张谦修就算再能忍，也不可能忍受一群混混对自己家人如此的侮辱。
    张谦修猛的站了起来，手已经偷偷握住白天捡的那把刀。
    人只要拼过一次命，胆子自然就会壮一分，不过就是拼命而已。
    陈晓峰等人都被吓了一跳。
    刚才还在嬉闹的几个人，都对张谦修怒目而视，好像张谦修铲了他们祖坟一般。
    陈晓峰拉着脸朝着张谦修怒骂道：“我艹你老母，你还有……啊……”
    陈晓峰的话还没说话，已经被张谦修狠狠一脚踹中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缩卷成一团。

 第22章 再次见血

    这些小混混明显都是经常干架，见过血的。
    九十年代偷盗、抢劫、打架的事情并不少见，这些小混混就是犯这些事的主力军，打架死人也不是很新鲜事。
    不同于那些米贩子，米贩子是做生意的，他们只是欺软怕硬，不敢真闹出大事。
    但现在街上的小混混里面，还真有敢动手杀人的，真敢拼命的。
    给人放放血，他们都觉得是小活。
    陈晓峰被张谦修给踹翻，其他几个混混立刻就往上冲，准备干架。
    甚至连那些女人操起东西就敢上来放阴招，丝毫不怯场，一看就是老手。
    张谦修心里也怒，自己只是想老老实实做个生意，不偷不抢，就连五块钱的旅馆也舍不得住，他只想做一个老实的生意人。
    可米贩子欺他；街上小混混辱他和他的家人。
    这社会，是要逼着他犯狠啊！
    张谦修怒吼一声，举手亮出手中的短刀，朝着一个人就冲了上去。
    被追的人转身就跑。
    而那些小混混看到张谦修的刀，也吃了一惊，纷纷后退，有人嘴里大骂：“我艹，是个硬茬，居然还带刀了。”
    这些小混混虽然退走，却没有太在意，居然还有人在开玩笑：“这王八蛋应该带剑，这乞丐样，到时候就叫贱丐。”
    一个女人大笑：“胡磊，你这人才贱，你没看到这丐帮弟子发火了吗？”
    这就是真正见过血的小混混和那些欺软怕硬米贩子的区别。
    这些小混混根本不怕张谦修手里的刀。
    张谦修转身朝着陈晓峰走去。
    陈晓峰这时候刚缓过来，看到张谦修拿刀朝着自己走来，赶紧爬起来就想跑，嘴里还大喊：“我艹你们几个，他一个人怕个屁啊，上来，一起弄死他丫的，丢辰河里去。”
    辰河是县城边上流过的一条大河，县城这一段河深二十多米，宽一百三十多米。
    九十年代，辰河每年都会发现几具尸体，有的都已经腐烂得无法辨认，关于这些尸体，有着各种传闻。
    而没被发现的尸体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从这到辰河，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陈晓峰这么一喊，其他几个混混真围了上来，有的拿路边装垃圾的篓子做武器，有的捡石头，有个人甚至把张谦修的单车给扛了起来，准备当武器。
    张谦修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会不会死，但他知道，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趁着陈晓峰还没站起来，一下扑了上去。
    陈晓峰明显打架经验丰富，伸手就抓住了张谦修握刀的右手，大喊：“你们几个王八蛋，上来，弄翻他。”
    张谦修一手被抓，左手握成拳头，照着陈晓峰的鼻子就锤了下去。
    “啊……我艹！”陈晓峰惨叫一声，还不往骂人。
    张谦修这一拳不轻，鲜血顿时从陈晓峰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混混这时候也已经近了，有人砸了一个石头过来，砸得张谦修生痛。
    张谦修把刀递到左手，陈晓峰想要阻止，但他鼻子上挨的那一拳，痛的他眼泪直冒，一下没注意，刀已经到了张谦修的左手。
    张谦修觉得这些人真敢杀自己，一刀照着陈晓峰的肩膀就捅了下去，想要震住他们。
    “啊……龟儿子哎……”陈晓峰痛的大骂：“你不弄死老子，老子一定把你沉到辰河里。”
    张谦修拔出刀，朝着四周的小混混怒吼：“你们给我站住，要不然我杀了他！”
    那些小混混还真站住了脚，不过没几个人担心，反而有人喊道：“小子，就你这样的货色，老子见多了，你敢杀人？你把他杀了给我看看。”
    陈晓峰怒喊：“胡磊，你狗日的，真不管我啊？”
    胡磊笑道：“你个怂货，他不敢弄死你，去医院住两天就好了。”
    “我艹你妈！”陈晓峰骂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反驳。
    张谦修咬牙，又一刀朝着陈晓峰大腿捅了上去。
    “啊……我……艹……”陈晓峰痛的大叫。
    张谦修没有吭声，拔出来，又一刀捅在他另外一只大腿。
    “啊……”
    张谦修还是不吭声，又拔出刀，朝着手臂再捅。
    拔刀，捅！
    拔刀，捅！
    陈晓峰惨叫声在黑夜回荡，偶尔有人经过，看到这样的情况，都是赶紧避开，现在没有谁会理会这些。
    其他的小混混终于动容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陈晓峰被捅了这么多刀，会不会死，会不会残，谁也不知道。
    他们现在终于相信，张谦修真的敢杀人。
    张伟皱眉说道：“我们无冤无仇，你……杀了他只会把事情越高越大。”
    张谦修冷笑一声：“是吗？如果我不弄死他，他会不会弄死我？”
    胡磊赶紧说道:“他就是开玩笑，你以为杀人是砍萝卜啊？”
    张谦修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陈晓峰这时候躺在地上，想要反抗，但他四肢都被捅伤，根本反抗不了。
    张谦修看着那些混混：“道歉！”
    一众混混以为自己听错了，张谦修把陈晓峰捅个半死，最后就是为了让他们道歉？
    “我艹！”有人低声用脏话感叹了一句。

 第23章 斗殴比恨

    张伟举起双手，示意张谦修别再动刀：“行，我们道歉！刚才是我们错了，我道歉，你现在能把他给放了吧？”
    张谦修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剧痛，被偷袭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感觉一个黑影笼罩下来，有人拿着路边丢垃圾的竹筐盖住了他的头。
    张谦修暗恨自己太不小心，以为这些混混跟那些米贩子一样，只要震慑住就行了。
    他把陈晓峰都捅成这样了，没想到这些混混还敢动手。
    张谦修也不知道这些小混混会不会弄死自己，但他这时候，已经抱了面对死亡的决心。
    手里的刀朝着陈晓峰捅了下去，这次张谦修没有刻意避开要害，捅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当张谦修一刀下去，顺手用力一扭刀，让刀在陈晓峰的身体里旋转。
    陈晓峰发出一声惨叫：“啊……”
    “我艹，陈晓峰”一个混混的声音传来。
    跟着，张谦修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应该是石头。
    张谦修顿时赶到天旋地转。
    跟着，张谦修感觉肚子侧面好像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已经痛的快要麻木了。
    恍惚间，张谦修感觉到有人拼命按垃圾篓，想要把他按到。
    张谦修被篓子盖住，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拼命撑着不倒下，挥舞手里的刀，却一个人也没有砍中。
    直到张谦修被一个巨大的东西狠狠砸中，应该是有人拿自行车直接砸他身上，他仰头朝后倒去，手里的刀似乎划中了一人。
    “胡磊……我艹！”有人大喊，跟着张谦修感觉按住自己脑袋上的那股力道一松。
    一把拽开套在头上的竹筐子，发现胡磊的肚子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自行车压在自己身上，张伟正要冲上来，看到张谦修拽开了竹筐，又停住了脚步。
    张谦修一把推开自行车，勉强站了起来。
    张谦修看了一下这些人，一共四男三女，现在已经有两个男人被张谦修放到。
    剩下的两个这时候也有急了，张谦修手里有刀，下手还特狠，他们两个人真没有信心能对付得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陈晓峰和胡磊全都死了的话，还是很麻烦的。
    他们和那些米贩子一样，不在乎张谦修的死活，但他们在乎自己。
    张谦修现在也不好受，伸手摸了摸腰上，被插了一把折叠刀，这刀不是很长，应该不会致死，但血还在不停的流。
    张伟看着张谦修，说道：“这事我们认栽，你让我带他们两个走。”
    张谦修只说了四个字：“下跪，道歉！”
    “他们死了，你也得死！”张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就算被抓了，顶天也就进去住几天，我不在乎。”
    “你叫张伟，我会先从他们两个嘴里问出你家的地址。”张谦修喘了两口气，说道：“你也说了，他们两个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但我可以多拉两个垫背的。”
    在场所有人都相信，张谦修真做的出来。
    虽然现在张谦修很狼狈，已经没有人敢嘲笑张谦修一句。
    这群人谁也想不到，自己去歌厅唱歌喝酒，回去的路上居然还能遇上这么一个狠角色。
    张伟气的青筋暴起：“你不要太过分，祸不及家人，你懂不懂规矩？”
    张谦修“呵”了一声：“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下跪道歉，否则的话，我先杀他们其中一个，再问另一个，你家里的地址，鱼死网破而已嘛！”
    “你信不信我也杀你全家？”张伟怒吼。
    “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地方的人？你知道吗？”张谦修说完，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想在路边睡一晚，都会和几个无冤无仇的小混混打的你死我活。
    或许张谦修忍耐一下，他们嘲笑一阵也就走了。
    但今天遇到的两件事，让张谦修在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上，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惹人，都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张谦修坚信，自己不会仗势欺人，但以后谁敢欺他，他也不会隐忍。
    张伟无言以对，他现在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十……九……”张谦修开始倒数。
    “八……七……”
    张伟恨不得转身就走，但他又不怕张谦修真找到他家里去。
    如果在斗殴之前，他绝对不相信张谦修敢上门赶尽杀绝，但看到躺在地上的陈晓峰和胡磊，他知道，张谦修真干的出来。
    一个女人这时候说道：“我替他们道歉！”
    说着，那个女人直接跪了下来：“对不起，我们不应该说你。”
    张谦修看着女人，说道：“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道歉，这事是你们挑的，道歉是让你们知道最基本的廉耻。”
    张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太过分。”
    张谦修没搭理张伟的威胁，蹲了下来，他脚下就是陈晓峰。
    陈晓峰这个时候也怕了，这世界上没有谁不怕死。
    陈晓峰看着张谦修手里明晃晃的刀，惊恐的说道：“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我是才是你儿子，不要杀我！”
    张谦修发出一阵笑声，笑的有些阴森、自嘲：“我的数还没数完，别着急，刚才说了这么多话，就算过了三秒，还剩最后三秒。”
    “三……”
    “二……”
    陈晓峰急得憋着一口气大喊：“你……你们真看我死啊！我死把你们家地址全说出来。”
    张谦修看着张伟，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最后说一次，下跪道歉，或者你可以试试跟我拼命，看我能不能再拖你们几个垫背，大家一起死。”
    张伟还真有这想法。
    只是他不知道其他人还敢不敢动手，有没有被张谦修吓破胆。
    “噗通……”
    张伟没跪，最后一个没受伤的小混混下跪了。
    有人带头，剩下的女人也膝盖一弯，跪了下来，他们是女人，下跪没有太大的心里压力。
    几个人纷纷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错！”
    张谦修看着张伟，数出最后一个数字：“一……”
    张伟最终也屈服了，他虽然是个混子，但不能拿自己家里人的命去赌，其他人都跪了，十有八九不会再和张谦修拼一次。
    张伟忍着心里的怒火：“对……不起！”

 第24章 医馆再遇

    张谦修见这些人认怂，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快感。
    就算他们认怂了又怎么样？就算自己把他们暂时打服了又怎么样？
    张谦修不敢放松警惕。
    之前张伟就故意吸引张谦修的注意，配合同伙袭击他。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下跪倒道歉，但他们不是那些米贩子，只要有机会，他们很有可能会反击：“你们上来一个人，带走一个受伤的，其他人别动。”
    说着，张谦修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们几个，要是张伟他们还要动手，大不了再拼一次。
    张伟站起来，缓缓走了上来，其他人都没有动。
    张伟背起陈晓峰，陈晓峰痛的哇哇大叫，张伟没有理会，看了张谦修一眼。
    张谦修说道：“走！”
    张伟这才转身往回走。
    张谦修指了指另外一个混混：“你上来，把另外一个带走！”
    那个小混混按照张谦修的话，上来抱起胡磊抱走。
    “自己送他们去医院！”张谦修说道。
    张伟又回头看了张谦修一眼，转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他们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声不吭。
    张谦修知道，张伟心里肯定恨不得弄死自己，但他不知道另外一个人还敢不敢动手，张伟自己一个人又没有信心搞定自己，所以才会选择屈服。
    只要有机会，张伟肯定会找自己麻烦。
    张谦修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全身再也忍不住开始颤抖，他不是怕，是痛！
    白天本就受了伤，现在又打了一架，腰上的折叠刀还插在腰间，张谦修不敢随便拔掉，他看到有些文章说，拔了会大出血，虽然不知道真假，这个时候，也只能把这话当真的信。
    去医院？
    张谦修对县城的路其实并不是很熟，上一世他倒是在县城读书，但学校比较偏，而且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他没有什么机会出来，对离学校稍远一些的地方，他就不清楚了。
    在来县城读书之前，他很少来县城，这一世做大米生意，他也没有到处转。
    所以，张谦修只知道医院应该是往东走，但具体怎么走，他根本不知道。
    张谦修想到了老中医，今天他去的时候发现，老中医那门面后面是院子，老中医应该就住在那。
    看了一眼那袋大米和自行车，他没力气去扛米了，转身朝着老中医的树德堂走去。
    这里距离树德堂并不算远，正常走路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张谦修硬生生走了二十几分钟才走到。
    远远的，张谦修看到树德堂的门居然是开着的，里面还亮着灯。
    张谦修顿时大喜，深吸一口气，扶着墙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
    当张谦修扶着门走进树德堂，却发现张伟他们这群小混混居然都在。
    老中医正在给胡磊缝针，地上到处都是血，一个小太妹用手举着十几瓦的灯泡在帮忙照明。
    听到声响，老中医头都没有抬一下。
    张伟看到张谦修，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张谦修也会来这。
    张谦修这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扶墙他都站不住。
    张伟也看出了张谦修的颓势，他相信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张谦修。
    看了一眼张谦修别在腰间的刀，二话没说，张伟从边上拿起一把椅子就朝张谦修走了上来，准备要动手。
    张谦修也没有吭声，一把抽出腰间的刀，他已经跑不动了，那就拼命。
    那些小太妹看到了，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看着。
    沉默！
    没有一个人说话。
    但谁都知道，他们两个要拼命了。
    而且所有人都觉得，张谦修现在的状态就算有刀，也不可能是张伟的对手。
    一直没有抬头的老中医忽然淡淡的开口：“动手，就把人带走，以后也别来了！”
    张伟一愣，站住了脚步：“葛老医生，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的病人，不过看着顺眼！”老中医说着抬头对一个小太妹说道：“把针线给我，用夹子，你没洗手。”
    小太妹赶紧用夹子夹起一个月牙状的针，上面已经穿好了线。
    老中医接过，开始缝合，依然没有看张谦修他们这边。
    张伟狠狠看了张谦修一眼，又对老中医说道：“葛老医生，你说了不管这些破事的，只管救人。”
    老中医缝合的手依然没有停：“我说了，老头子我看着他顺眼，要不你给他两凳子，然后带着你这两个兄弟去医院，以后也别来了。”
    小混混受伤，一般都不会去正规的医院，一是因为贵，二是怕医院报警。
    当然，医生一般情况也不会报警，医院的医生也怕惹事，但情况太严重，他们还是会报警的。
    所以，小混混大多都是找私人医生处理，收费便宜，也不会报警。
    整个县城，敢给他们这些小混混处理伤的，只有这个老中医和另外一个有背景的私人医生，其他医生怕惹麻烦。
    另外一个私人医生，收费只比医院少四分之一，没有必要他们都不去。
    老中医比医院便宜了一半以上，他们受伤都会来这，而且效果好，老中医也不会多嘴。
    张伟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一把将凳子丢下。
    张谦修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动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上张伟垫背。

 第25章 一老一少

    老中医这时候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你坐一下，我处理好他们就给你看！”
    “谢谢老先生！”张谦修扶着墙拉过张伟丢下的凳子坐下。
    站在边行的张伟走开两步，他手里没有东西，怕张谦修给他来一刀，只要走开一点，就张谦修现在这样，跑两步都能摔倒。
    张谦修坐在凳子上，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凳子上，最后滴落在地上。
    强烈的虚弱感袭来，张谦修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不让自己昏阙。
    当老中医缝完一个伤口，拿了一块布，在上面抹了些药，朝着张谦修走了过来，在张谦修身边蹲下，撕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两刀，没有伤及要害。”
    说着，老中医随手就将张谦修腰上的刀拔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那块布按在张谦修的伤口处：“自己按住，你死不了！”
    虽然老中医说话很直，但张谦修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伸出颤抖的手，按住那一块布：“谢……谢老先生。”
    “不用！”老中医又起身去处理其他人的伤势。
    张谦修不知道熬了多久，他数次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是硬撑着的。
    张伟在门口抽烟，地上烟头都已经有十几根了。
    终于，老中医处理好了陈晓峰和胡磊的伤势，对门外的张伟说道：“三百！”
    张伟立刻跑了进去，朝着其他几个人说道：“我身上钱不够，把你们钱拿出来，凑一下。”
    几个人最后凑了一百六十多块钱。
    张伟把钱递给老中医：“葛老医生，一共只有一百六十三块，剩下的一百三十七过两天送过来。”
    老中医接过钱：“没给你们配药，晚上不方便配，你们自己去其他店配或明天来我这也行。”
    “好！”张伟应着，然后带人离开。
    张伟离开的时候还看了坐在门口，快要撑不住的张谦修一眼：“你运气好！”
    张谦修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力气去理会了。
    老中医走了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张谦修勉强张嘴：“谢……谢！”
    老中医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扶张谦修的时候，手掌力道却不小。
    张谦修躺到床上，老中医一边给张潜修清理伤口，一边说道：“你不是混混，怎么一天打两次架？”
    张谦修虚弱的问道：“老……老先生怎么知道……我……我不是混混？”
    “县城只要狠一点的混混，不管做小弟的还是做老大的，都来过我这，我记性还不错，基本都认识，但没见过你。”老中医接着说道：“而且，你说话也不像混混，大多数混混第一次来我这，要么喊我老头，好一点的叫我医生，说话的时候不可一世，觉得受伤很了不起的样子。你不是叫我大夫就是叫我老先生。”
    张谦修认真听着老中医的话，苦笑一声，说道：“老先……先生观察的真仔细，我……我是个米贩子，白天不懂行规，被其他米贩子堵了，晚上想在路边过一夜，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
    也不知道是老中医的医术好，还是张谦修已经麻木了，几乎没有觉得很痛。
    老中医微微有些惊讶：“看样子，你都打赢了？”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算赢吧！这样的事情，哪有输赢，都吃亏。”
    老中医“嗯”了一声：“你说话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人。”
    “家里穷，可能我这性子，就是别人说的懂事早。”张谦修说道。
    老中医诧异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转而问道：“你的自行车和米呢？”
    “放在路边，抬不动了。”张谦修说道。
    “嗯！”老中医没有再说话。
    张谦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天亮，张谦修还躺在那一张小床上，但他身上的衣服和床下的垫单都已经换过，地上的血迹也已经打理干净。
    老中医坐在边上看书，张谦修一动他就发现了，开口说道：“你伤的不算轻，不能干重活，你那些米我帮你扛回来了，算我买了，单车在外面，你最好叫你家人来接你。”
    张谦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谢谢老先生，不用了！”
    老中医放下书，站起来扶张谦修：“你还挺倔，倒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年纪和你差不多。”
    “老先生的故人？”张谦修问道。
    老中医沉默了一下，说道：“战友！”
    张谦修没想到老中医还当过兵，顿时肃然起敬：“老先生原来还是英雄。”
    “屁的英雄！”老中医语气有些不屑和悲愤：“真英雄都死了。”
    张谦修说道：“没有老先生你们，哪来我们现在的太平盛世？”
    老中医又是一阵沉默，半响才说道：“只有那些文绉绉的笔杆子才说国家大义，我当年认识的很多人，参军都为了讨口吃的，为了找那些畜生报仇，后来舍身赴死也是为了身边的战友，我们当时看不到希望。”

 第26章 两个人选

    老中医不愿意多说以前的事情，张谦修也不多问。
    聊了一会，老中医站起来：“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受伤了，记得吃清淡点。”
    老中医给张谦修拿了一碗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吃过饭后，老中医让张谦修休息了半个小时，又给张谦修端了一碗药过来。
    张谦修不想在这麻烦老中医太久，喝过药后说道：“老先生，这一共多少钱？”
    老中医说着拿出一些钱，递给张谦修：“你那米市场上卖六毛二，一共一百五十二斤，算九十四块二毛四，看病和这些杂费收你五十，我再给你四十四块二毛四，这钱我点过了，你点一下。”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些钱：“谢谢老先生。”
    老中医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一直在谢我，我给你看病收钱，你卖米收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谢。”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老先生，我昨天晚上可能就死了！”张谦修说道。
    老中医摇头：“另外两个不管的话会死，你那伤昏过去差不多，应该死不了。”
    这话说的张谦修一时无言以对，只好说道：“老先生，昨天晚上麻烦你了，我今天还要回去一趟，就不打扰了。”
    “你这伤要是在医院，医生肯定会让你卧床休息，不准你乱动。你回去最好坐车回去，自行车放我这，有时间再来拿。”老中医说道。
    张谦修也感觉自己走不回去：“那多谢老先生了。”
    张谦修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老中医看的书，是文言文，好像是《论语》。
    《论语》是四书五经的四书之一，除了一些相关的专业人，看的人并不多，老者应该也是一个文人，或许是上过战场的原因，说话才这样。
    张谦修离开树德堂后，去了车站，也没有给那些小商贩带货，他这情况也带不了。
    坐车去了集市，和刘伟强打了一声招呼，让他告诉那些小商贩，今天下午一定送过来。
    刘伟强看到张谦修脸上全是伤，走路都有些站不住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张老弟，你怎么了？”
    张谦修摇头：“没事！摔了一跤。”
    刘伟强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张谦修这样子，就算真摔跤了，这一跤摔的可不轻。
    刘伟强安慰说道：“张老弟，进货的事情我会跟他们说的，你这进不了也没关系，以前没有你，他们还不一样进货。”
    张谦修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答应的事，就应该做，这是诚信。强哥。你再转告一下那些老板，今天送货的钱就不要了，算耽误送货的赔偿，只要给进货的钱就行！”
    刘伟强有些吃惊，还想要劝，张谦修已经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说道：“麻烦强哥了，我这身体不方便，就先回去了。”
    刘伟强赶紧接过烟：“那行，张老弟，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会跟他们说明天送货的，今天你实在送不了，明天也一样。”
    “好，谢谢强哥！”张谦修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因为侧腰上有伤，走路的时候都佝偻着走。
    刘伟强看着张谦修的背影，微微摇头，他实在不理解，张谦修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进货，真的就为了诚信？
    如果真是因为诚信，刘伟强不知道应该佩服张谦修，还是说他傻。
    今天赶集距离张家坪太远了，有二十多里路，张谦修只好坐车回去，又转了一趟三轮车才到家。
    现在的路不好走，坐在三轮车上，简直就像在蹦迪，张谦修腰上的伤口裂了，还好没有大出血，只是冒了一些血。
    回到村子，张谦修没有回家，他要去找两个人，让他们去帮忙进货。
    这两个人，一个叫黄恩全，一个叫张健康。
    张家坪大多数人都姓张，只有少数几家外姓，外姓人在村里多多少少有些受排挤。
    黄恩全今天二十三，是个混子，人特别机灵，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干过不少，村里人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最后导致谁家丢了一点东西，十有八九会站在楼顶把黄恩全骂一通。
    黄恩全也不是一个善茬，若不是他干的，谁骂他，他转头就会从那家人家里或者地里搞点东西。
    不过黄恩全有一点好，孝顺，他父母早逝，是他爷爷把他带大，爷孙两相依为命。
    谁敢欺负他爷爷一下，他就敢拼命。
    他爷爷让他跪，他绝对不敢站。
    后来，黄恩全犯事，去蹲了两年号子，他爷爷在这两年为他的事情奔波，最后重病，熬到他出来，见了他最后一面，叮嘱他以后好好做人，最后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黄恩全整个人变了性子，种田、打工都干过，后来凭借着那张能说的嘴做起了生意，发了家。
    因为他爷爷重病期间，都是村里人在照顾，他发家后，每年都会给照顾他爷爷的那几家人钱，具体数字没人说，也就没有人知道。
    但那几家人确实因为他过得非常不错。
    不过现在的黄恩全还是一个到处偷鸡摸狗的混子，人见人嫌弃的混子。
    张谦修找黄恩全，心里也没有底，谁也不知道这个混账会不会见财起意，背后阴自己一把。
    但现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其他人不会跟着自己干。
    至于张健康，是一个憨憨，他后来也没发家，他就两个优点，力气大、听话。

 第27章 黄家爷孙

    张谦修想干大一点，他要出人头地，他要掌握自己的命！
    黄恩全家在村尾，这有些偏，靠近山脚。
    一栋比张谦修家还要破，外面大雨屋内能下小雨，冬天刮风能吹进去的小破土屋，倚靠在山脚，摇摇欲坠。
    黄恩全的爷爷黄二才在门口挑黄豆。
    张谦修走了上去：“黄爷爷！”
    黄二才抬头见是张谦修，立刻放下手里的小竹篮子：“小修啊，快坐！坐！”
    黄二才说着自己站了起来，把凳子让给张谦修，自己转身从门口又拿了一根凳子。
    张谦修现在感觉很累，确实想坐一会。
    扶着墙坐了下来：“谢谢黄爷爷。”
    “你这孩子，怎么闹成这样了？”黄二才看着张谦修的脸说道：“我这里有药，要不要擦一点？”
    其实张谦修和黄家并不熟，也只是认识而已。
    张谦修说道：“不用了，我这是摔的。恩全哥在家吗？”
    黄二才看了张谦修一眼，以为张谦修这是被人打的，要找黄恩全去帮忙打架，问道：“小修，你是不是有事？”
    张谦修看出了黄二才的担心，解释说道：“我最近在做生意，我想找恩全哥合作。”
    “做生意？那小崽子不是那块料。”黄二才摇头说道：“他不惹货我就阿弥陀佛了。”
    张谦修说道：“黄爷爷，恩全哥其实很聪明，他这人只是不服管束，而且他年纪也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总要有一点事业不是？”
    这话倒是说到黄二才的心里去了，他已经一大把的年纪，孙子虽然听他的话，但孙子干的那些缺德事，他心里也清楚。
    他不指望孙子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他堂堂正正做人就好。
    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小崽子依然我行我素。
    黄二才长长叹了口气：“我不指望他有什么事业，他把田给我种好就行了。”
    张谦修见这话题扯远，又把话拉了回来：“黄爷爷，那就让恩全哥跟我做生意，我保证他一个月至少能赚一百块钱。”
    村里吃公家饭的陈明一个月才六十，一个月一百，很高了。
    黄二才听到这话，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读书吗？你做什么生意？”
    张谦修说道：“家里没钱，不读了，以后自己多看点书也是一样的。我在县城卖米，这要送货，要守店，要进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找恩全哥跟我一起做。”
    听到张谦修这话，黄二才有些心动了：“那你们合伙做营生，他应该出多少钱啊？”
    张谦修很清楚，黄家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五十块钱：“不用，我给恩全哥股份，赚多少，他拿一份，亏了算我的。”
    “那你不是吃亏了？”黄二才是老一辈里面，是比较正直的人，或许就因为他的正直吃了不少的亏，黄恩全才会那么叛逆。
    “不吃亏，赚钱了的话，我要拿大头的。”张谦修解释说道。
    黄二才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小崽子今天早上才回来，我去叫他。”
    说着，黄二才站了起来，去叫黄恩全。
    没一会，黄恩全出来了。
    一头长长的中分，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型，消瘦的脸颊，整个人精瘦精瘦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号的猴子，顶着一窝毛。
    黄恩全这刚睡起来，似乎还有一些起床气，斜眼瞟了张谦修一眼，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没好气的说道：“你找我干嘛？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
    说着，黄恩全摸了一下口袋，最后什么也没摸出来。
    黄二才干瘦的巴掌拍在孙子的头上：“你这嘴，能不能说两句能听的话？”
    黄恩全被打了也不吭声。
    张谦修掏出烟，抽出两根烟，递给黄二才一根。
    黄二才接烟很讲究，接过以后，轻轻拍了拍张谦修的手表示感谢。
    黄恩全随手接过烟，然后又在口袋里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火！”
    张谦修又给点上火。
    黄二才看到黄恩全这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在黄二才看来，人家张谦修找上门来给你介绍工作，那是帮自家，可自己这孙儿还一副吊儿郎当，满脸不在乎、摆谱的样子，这不是赶人走吗？
    黄恩全吸了一口烟：“要我帮你干点啥？说吧！看你上道，我答应了。”
    这话又引起了黄二才的一阵不满。
    张谦修自己也点上一根烟，说道：“恩全哥，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伙做点生意？”
    “我艹！”黄恩全吃了一惊，看着张谦修：“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有问题？你找我合伙做生意？你觉得我们两个是做生意的料？”
    张谦修很肯定的点头：“我出钱，给你一部分股份或者固定工资，你自己选，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明年收入超过五千，三年内超过一万。”
    黄恩全觉得张谦修是脑子有问题，张口就是五千一万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现在普通人一个月就几十块钱，年收入不过千。
    去抢收入也没有这么多啊！
    “神经病！”黄恩全觉得张谦修就是不成熟，小孩子异想天开。
    说完，黄恩全站了起来，转身朝屋内走去：“让我去帮你揍人都好说，你这瞎扯淡的别打扰我睡觉。”
    黄二才明显也不怎么信张谦修的话，但觉得孙子太不礼貌了：“黄恩全，你怎么说话的呢？不知道好好说话啊？”
    张谦修看着黄恩全的背影，也开口说道：“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除了我，不会有人找你做点正经事。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希望黄爷爷临终前，还因为你抬不起头吧？”

 第28章 答应加入

    张谦修的话狠狠刺了黄恩全的心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堕落。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得到别人的尊重。
    黄恩全很清楚，村子里的人都把自己当成垃圾、废物、人渣。
    黄恩全的的想法很复杂，他即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又想要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他幻想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混出一个人样，曾经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来巴结自己。
    可现实却是，村子里的人虽然都怕他，但没有谁瞧得起他，别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他和爷爷的日子，却过得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他偷鸡摸狗，爷爷半年都吃不上一点荤腥。
    黄恩全停下脚步，先是皱眉愤怒，跟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一点希望随即消失，最后又恢复了他那痞子的性格，转头对张谦修不屑的说道：“老子一辈子这样怎么了？老子快活着呢！”
    张谦修的话也触动了黄二才，他盼着孙子能浪子回头啊！
    听到黄恩全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巴掌打在黄恩全的头上：“你个不孝孙，你要气死我啊？人家小修那一句话说错了？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小修愿意带你做事，那是你的机会，要不然的话，十里八村，谁家要办个事都不会想到叫你去帮忙，更别说叫你一起做事业。”
    说着，黄二才一把拽住黄恩全就往外拉，走到张谦修面前，对黄而去呵斥道：“给小修道歉。”
    黄恩全虽然一天到晚不着调，但他心里很清楚，爷爷希望自己能学好。
    黄恩全也想过这样做，但他每次下定决心不去干那些混账事，外面的混子来找他他都不去。
    可用不了多久，村里谁家庄稼被糟蹋或者丢了东西，就会高处点着他的名字，大声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黄恩全忍不了这样的气，不是他干的事，别人骂他，他第二天就要把这事给干了，要不然岂不是白挨一顿骂？
    事情就这样轮回，黄恩全认识的人都是混子，他想改却改不了，也没有人带他。
    张谦修找他干事？
    张谦修十几岁的人，还都是一个村的，接触的虽然不多，但黄恩全大概还是知道张谦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读书可以，干事估计不成，他不相信张谦修能做成生意。
    黄恩全在爷爷的强迫下，只能低头认错，撇嘴吊儿郎当的说道：“张谦修，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
    黄二才又拍了孙子一巴掌：“好好说话。”
    黄恩全只好收起自己那吊儿郎当的态度，再次用正经的一点的态度道歉：“对不起！”
    张谦修也没有介意，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没事，不过我还是想再邀请你一次。你来帮我，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什么都不用出，到时候赚钱了，你分钱就行，如果亏了，你也只是亏了力气和时间，反正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也不值钱。”
    “如果你实在不看好我，我给你一百块钱一个月，你给我干活，一个月拿一百，是赚是亏，都少不了你的钱。”
    “不管你选择股份，还是选择工资，你都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得做什么，如果你还是这么吊儿郎当，那你回来继续混，我去另外找人。”
    黄二才踢了孙子一眼：“说话啊！人家小修从小就聪明，读书厉害，做生意肯定也厉害，你跟着他做，不比你在家里混日子强啊？”
    黄恩全看了张谦修半响：“你真给我一百块钱一个月？你要我做什么？”
    “你负责去帮我收米，我告诉你价格。”张谦修说道。
    “就这？”黄恩全觉得这太简单了。
    张谦修点头：“就这么简单，不过刚开始只有自行车，你一次只能拉两三百斤。”
    黄恩全愣了一下：“我艹，把我当牛啊？”
    黄二才气的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有个自行车就不错了，我们以前只能用脚走的。”
    黄恩全撇撇嘴，又问道：“那你说的，明年我能赚到五千？”
    张谦修点头：“对，后年保证你年收入过一万。”
    黄恩全叼着烟，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可以去试试。”
    张谦修微微一笑：“行，不过我们丑话说前头，我找你是诚心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你拿了工资，工作也要尽力，不要敷衍我，要是经常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你回来，我也不拦着你。”
    黄二才见孙子要去工作，心里高兴：“小修，你放心，以后他要是不听你的，你跟我说，我拿棍子抽他。”
    张谦修点头：“好，黄爷爷，我相信恩全哥能做的很好的。”
    黄恩全从小就调皮捣蛋，黄二才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夸自己孙儿了，加上心情愉悦，笑的脸上褶皱的皮肤犹如一条条沟壑：“那就好！”
    黄恩全答应下来了，张谦修问道：“恩全哥，今天你能不能去干活？”
    “没问题，算一天的工钱吗？”黄恩全笑嘻嘻的问道。
    “算！”张谦修点头说道。
    黄恩全犹豫了一下：“你身上有钱吧？”
    张谦修愣了一下，点头：“有啊！”
    “能不能预支一个月的工钱？不行的话，十天半个月也可以。”黄恩全说道。
    张谦修还没有说话，黄二才不满意了：“你这都还没干活，哪有拿钱的道理？”
    张谦修却拿出钱，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黄恩全：“够吗？”
    黄恩全没想到张谦修这么痛快，心里倒是高看了张谦修几分，接过钱：“够了！”
    说着，黄恩全就把钱塞给了黄二才：“爷爷，这钱算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孝敬你了。”
    黄二才瞬间就感觉热泪盈眶：“我这用不着，而且你这还没给人家小修干活，怎么能拿他的钱呢！”
    黄恩全满脸不在乎的挥挥手：“拿都拿了，你留着用，他也不好意思收回去。张谦修不是说了吗，明年让我赚五千，赚不到我就不给他干了，要真赚到了，我看村子里谁敢看不起我们爷孙两。爷，我干活去了，张谦修，快点走。”
    说完，黄恩全转身就走。

 第29章 用钱说话

    张谦修对黄二才说道：“黄爷爷，那我们先走了，我会让恩全哥按时回来的。”
    黄二才这时候说话都有些哽咽，手里握着的钱塞给张谦修：“小修，这些钱，你拿回去，以后恩全你就帮忙多照看着点，他不听你的话，你就来跟我说，我骂他，我打他。”
    黄二才哽咽是激动，是高兴，他终于看到了孙儿要变好的希望啊，
    张谦修没有接钱，笑着对黄二才说道：“黄爷爷，这钱您收着，我相信恩全哥能一直做下去的。”
    黄恩全是不是真的能做下去，张谦修心里没底，但对黄二才，他只能这样说。
    黄二才犹豫了一下，收回钱：“谢谢，改天来吃饭啊！”
    “好嘞！”张谦修应着，然后扶墙站了起来，缓缓朝着前面走去。
    黄恩全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张谦修顺着路往前走，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看到黄恩全正做在路边抽烟。
    黄恩全见张谦修跟上来，问道：“现在去哪？你是老大，听你的。”
    “去张健康家！”张谦修看了黄恩才一眼，他的眼睫毛有些湿润，应该是哭了。
    黄恩全有些尴尬，转头说道：“走啊！你看我干嘛。”
    张谦修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说道：“你如果做的好，一个月多算五十的奖金。”
    黄恩全心里有些惊讶，这还没有做，张谦修给他开这么高的工价，还给奖金，卖米就这么赚钱？
    不过黄恩全这个人，有些不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你做好了再说给我发奖金吧。你去张健康家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找他干活。”
    “就他那憨憨，能干什么活？”黄恩全有些不解。
    张健康的家庭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爷爷奶奶身体倒是硬朗，但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干活，意外受伤，最后半边身子都是不怎么能动弹，等于一只手一只脚废了，走路的时候，左脚都是直着的，弯不了，左手也不能用力，平时就在家里喂猪做饭，打理家务。
    张健康的母亲是个智商不全的女人，就是常说的傻子。
    正常女人也不愿意嫁给张健康的父亲。
    他们张家，本也不指望这傻女人做什么，能传宗接代就行，最后生出来的张健康，智商比他母亲要好一些，但脑子也不好使，身体倒是贼健康。
    张谦修说道：“他力气大，也听话，说句不好听的，干力气活，他一个顶你三个。”
    黄恩全没有吭声，谁都知道张健康那憨憨力气巨大无比。
    张健康家在村中间，距离张谦修家几分钟的路。
    张健康家的情况，以前不太好过。
    后来张健康长大了，日子反而慢慢好起了，只要不让张健康敢精细活，他干的的比一般人快很多，似乎不知道累一样。
    他们自己家的地不够种，还开了些别人不要的荒地。
    张谦修他们来的时候，张健康和他爷爷奶奶下地去了。
    张健康的父亲张顺发在家。
    “顺发叔！”张谦修喊了一声。
    正在扫地的张顺发转头一看：“哦……小修啊！有事吗？”
    张顺发说着看了黄恩全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他那目光里，对黄恩全明显没有什么好感。
    黄恩全也知道，整个村子没几个看他顺眼的，站在屋外也不进去。
    张谦修走进屋子，给张顺发递了一根烟：“顺发叔，我是来找健康的。”
    “他下地去了。”张顺发接过烟，奇怪的问道：“你找他干嘛？”
    张健康今年二十，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玩。
    张谦修倒是愿意跟张健康玩，可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跟其他正常的孩子玩，所以和张健康玩的也不多。
    张谦修给张顺发点上火，说道：“我在县城做生意，想找健康去帮帮忙，一个月给他一百块钱工资。”
    一百块钱工资倒是不少。
    可张顺发明显也不相信张谦修能做出什么生意来：“你做的什么生意啊？你爸也一起做吗？”
    在张顺发看来，张谦修的父亲也要跟着一起，那才可靠。
    要不然就张谦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什么正经生意？
    “卖米！”张谦修说道：“到时候要扛米，健康力气大，让他帮帮忙。”
    张顺发又问道：“你爸呢？”
    张谦修笑着说道：“他不去！就我自己做，我已经做了一段是时间了，生意忙不过来，才找帮手的。”
    张顺发看了张谦修的伤一眼：“你这伤怎么搞的？”
    张谦修知道，张顺发也怕自己带着张健康去打架，解释道：“我去收米，回县城的时候自行车翻坑里了。”
    “您放心，健康去的话，我不会让他去收米，只会让他在县城帮忙送送米，不会出县城，平时都和我们在一起。”
    张顺发倒是没怀疑张谦修的话，主要张谦修平时在村里表现的很好，从不会乱来。
    张顺发指了指外面蹲在石墩上抽烟的黄恩全：“他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张谦修点头：“他虽然经常在外面混，但他猫道鼠道都懂，我在县城卖米的时候，也遇到过小混混收保护费，他能帮我们解决一下这方面的事情。顺便也能让他去收米，反正他喜欢到处跑，不会长时间留在县城。”
    张谦修没打算让黄恩全去解决那些混混，黄恩全也就在附近两个镇上混，很少去县城，真遇上那些混混，他估计也解决不了。
    但和张顺发说，总要说的好听一些。
    张顺发想了一下，说道：“等下我去问问你爸。”
    张谦修很清楚，要是张顺发去问父亲，父亲十有八九要把这事情给搅黄，立刻说道：“顺发叔，我今天就要人去送货，我爸还在下地呢，你这去找人也要不少的时间，工钱我不会少健康一分钱。”
    “要不这样，今天是五月二十一，这个月只有二十九，一共算九天的时间，我先把这九天时间的工钱先给叔，要是这九天内，你觉得健康做这个不合适，随时可以不做，钱我也不收回来，以后每个月我把工钱给叔送过来，健康干活吃饭我包了，要是晚上不回来，住宿我也管。”
    张顺发听的还是有些心动的，想着反正随时可以不干，工钱也拿了，现在农村要找个能直接拿现金的活可不容易，犹豫一下，还是点头：“那也成。”
    张谦修拿出钱，嘴里念叨了一下：“一个月工钱一百，一个月三十天，一天三块三毛三，这几天我们算三块四，一共九天，三十块零六毛。”
    说着，张谦修点出三十块零六毛，递给张顺发：“顺发叔，你点一下。”
    三十多块钱，对于张顺发这样的人来说，也不少，接过的时候，满脸笑容，点了一下钱；“对，没问题。我去给你叫健康回来。”

 第30章 继续收米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张顺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把生意做好，他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会答应的。
    张顺发也不扫地了，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房间里一个披头撒发，坐在地上傻笑的中年妇女。
    张顺发语气略带嫌弃对女人说道：“傻婆娘，去叫儿子回来。”
    女人听到张顺发让自己去叫儿子，呆滞的双眼瞬间就有了神采，立刻站了起来：“儿子……我……我去找儿子。”
    傻女人丝毫没在意张顺发的嫌弃，傻笑着就跑了出去，她找她儿子去了。
    张顺发找了两把椅子，和张谦修坐着聊天，没有理会外面黄恩全。
    张顺发笑着问道：“小修，你这生意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张谦修说道：“都是辛苦钱，我一个人一天赚十块钱左右吧！”
    这的数字稍微偏少了一点，张谦修怕说多了，张顺发到处去给自己宣传。
    张谦修不怕别人来跟自己抢生意，他怕这些人一股脑去做，最后被其他米贩子打了。
    村里这些人，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可应付不了那些米贩子。
    张顺发吃了一惊：“这么多？”
    张谦修说道：“这钱也不好赚，干这活的人，都是骑摩托车的。我这些天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扛着两三百斤米跑几十里路，就赚十块钱，都是辛苦钱。”
    虽然说辛苦，但钱多啊。
    张顺发有些动心了，张谦修能做，他们也能做啊！
    可一想到自己家的老老小小，老的老、残的残、傻的傻，没一个能去干这活的，顿时一阵黯然。
    张健康很快回来了，和他那傻母亲一起回来的。
    那傻女人进门就去了厨房后面，没一会就端了一大盆水出来：“儿……儿子，洗……洗一下……舒服！”
    张健康憨笑两声，蹲下来洗手。
    张顺发看到那一盆水，顿时脸色一变：“你个憨女人，就他一个人洗手，打这么多水做什么？”
    现在水都要去井里挑，可没有自来水。
    傻女人有些怕张顺发，缩了一下脑袋。
    张健康也有些怕张顺发，但还是说道：“爸……别骂妈妈。”
    张顺发看到自己媳妇和儿子就烦，叹了一口气，说道：“洗了手，换一套衣服，跟小修去干活。”
    “还没吃饭饭。”张健康每次回来就要吃饭的。
    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农村吃饭时间都是一点到两点，也快了。
    张谦修立刻说道：“健康，等下我带你去吃。”
    张健康其实特别好哄，点头应着：“好！”
    张健康洗了手，张顺发给他找了一套衣服换掉。
    张谦修和张顺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准备离开。
    傻女人刚才还一直在傻笑，看到张健康又要走，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站在门口，看着张健康，一声不吭，眼神中只有对儿子的关爱和牵挂。
    明明张健康只是出去干活，傻女人的眼神却好似要三五年见不到儿子一般。
    这或许就是母爱，就算她傻，她心里最惦记的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
    张谦修因为有伤走的慢。
    张健康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偶尔发出两声傻笑，黄恩全百无聊赖的抽烟。
    张谦修顺路回去了一趟，家里没人，写了一张纸条给家里，算是报平安，让家里人别担心。
    毕竟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怕家里人担心。
    张谦修没有直接回县城，而是先去集市上收了米，现在时间虽然不早，但张谦修也是熟手，价格又多加了两分钱，一下收了三百斤。
    收好米，等车的时候，张谦修和刘志坚聊了一会。
    刘志坚看到张谦修这满头满脸的伤，皱眉说道：“你这怎么弄的？昨天晚上你就没有给那些小贩送货。”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昨天被其他米贩子堵了，米店不收我的米了。”
    刘志坚一愣：“那你怎么办？”
    “散卖！”张谦修说道：“利润高呗。”
    说着，张谦修开玩笑说道：“要不以后刘老哥你的米全部给卖给我算了？”
    刘志坚担心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张老弟，做生意就是这样，没做起来，没有人管你，但你做起来了，你的同行就会排挤你了。”
    “做零售的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县城那地方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张谦修知道九十年代乱，一直觉得也就是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混混在街上乱来。
    经过米贩子的事情后，张谦修明白，其实很多商家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商家终究是生意人，手段不可能有多过分，街上那些不要命的小混混都硬杠过了，他还会怕几个商家耍小手段？
    张谦修微微一笑：“没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总不至于拼命。”
    “而且我坚信，做生意是诚信为本，耍手段的终究做不长久。”
    刘志坚叹了一口气：“张老弟，你这性子，我是真佩服，你如果真做零售，到时候我每天可以原价均一些给你。”
    “如果做不下去，我给你介绍一个营生，弄个三轮去村里收米，不管你什么价收，我这三毛六到三毛八给你出，你收的米，利润都给你，一天十块钱左右，不成问题。”
    张谦修也没有拒绝刘志坚的好意：“行，要是我真做不下去了，我就来投靠刘老哥。至于从你这进米的话，肯定不能原价，我要的话，就按照四毛收，批发商来之前，我会让人来拖，免得刘老哥难做。”
    如果让批发商知道刘志坚给自己米，批发商肯定不会高兴。
    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恩全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他没想到会有人主动给他介绍赚钱的路子，甚至连销路都帮忙找好了，他虽然不知道刘志坚给张谦修的价格是多少，但他也看出来，张谦修是在主动给别人加价。
    黄恩全忽然觉得，张谦修还真有可能这生意做起来，就算没有做起来，以后人家给他介绍的路子，也不差。
    “张老弟，你这……”刘志坚说到一半，又点头：“行，到时候你要多少跟我说，我帮你收够了。”
    刘志坚心里佩服张谦修，自己都说了，三毛五给他，他硬要四毛收，做事还替别人考虑。
    像张谦修这样的人，做生意的人自然是愿意跟他合作的。
    说话的时候，车来了，黄恩全使出吃奶的力气，扛起一百五十斤的米上车，张健康一只手就把一百五十斤给提了起来。
    两袋米太重了，要额外收两个人的钱，算上三个人，一共收五个人的费，车费四块钱。
    张谦修之前不坐车，就是因为一天两袋米，要算两个人的车费钱，自己一来一回，车费一共要三块二毛钱，这就是一个人一天多的工资了。
    而且小巴只到车站，从车站到粮油店还有几里路，自己肯定扛不过去，还要租三轮车，这么重的东西，三轮车收费也贵。
    把这些费用一去，倒卖米就没有什么利润了。

 第31章 诚信至上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张健康一直在喊要吃饭。
    张谦修和黄恩全其实也饿的不轻，不过两个人不会像张健康那样一直念叨。
    张谦修在车站边上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三碗肉面，五毛钱一碗，分量十足。
    张谦修因为身上有伤，昨天晚上失血过多，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半碗。
    黄恩全一碗面下去，也吃得饱饱的。
    但张健康却吃了足足四大碗，面汤都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修哥，给你干活，天天能吃肉吗？”离开面馆的时候，张健康问。
    面上放的是木耳炒肉，里面的肉不算多，但汤都是骨头熬出来的，现在骨头比肉便宜，面馆用骨头熬汤也不心痛。
    张谦修笑着点头：“只要来干活，天天有。”
    张健康顿时憨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干活。”
    “行！”张谦修也笑道：“那我天天给你买肉吃。”
    黄恩全看了张健康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憨憨。”
    张谦修转头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以后别叫健康憨憨了，他明白。”
    黄恩全撇了一下嘴：“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张健康却说道：“叫我什么都没事的，我本来就笨。”
    张谦修笑着说道：“但是你很勤快，很能干啊！”
    张健康高兴的笑。
    黄恩全看了张健康一眼，还是有些看不上。
    因为张谦修有伤，不能扛米。
    黄恩全吃力的扛起米，却被张健康一把抓了过去：“我来吧！我刚吃了饭，力气大。”
    张健康一肩扛一袋一百五十多斤的米，身上的肌肉暴起，看得黄恩全目瞪口呆。
    张谦修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路边租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市场。
    到市场的时候，已经五点，现在的人倒是不少。
    张谦修找了一个地方，把米摆好，全部以五毛四或五毛五一斤的价出售，不包送，市场卖米本来就不给送，大家也没有觉得什么。
    因为都是好米，价格也不贵，卖的很快。
    张健康坐在边上看热闹，不时发出一阵憨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黄恩全见张谦修不停笑眯眯招呼人，一个小时不到，就把三百斤米给卖了，心里暗暗吃惊。
    今天张谦修收米的价格是三毛八，就算卖五毛四，也有一毛六的利润。
    三百斤米，赚了四十八啊。
    这一路坐车、吃饭、租三轮，最多花了十块，净赚三十八。
    张谦修回头看了沉思的黄恩全一眼：“是不是觉得很赚钱？”
    黄恩全反应过来：“我都想做了。”
    张谦修把两个装米的袋子丢给黄恩全：“收好，我带你们去进货，卖米不是那么好卖的。”
    “不就是卖东西吗？有什么难的？”黄恩全觉得这很简单。
    张谦修叫上张健康，朝着市场里面走去：“我卖米的时候，其他的人有卖掉吗？”
    黄恩全还真没注意，转头一看，他们不远处那卖米的大爷还在卖，一个多小时，一点也没卖掉。
    张谦修继续说道：“卖东西有一些技巧，主要靠嘴巴甜，让别人觉得占便宜了。”
    “但即便你都做到了，在这也做不长久。”
    黄恩全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张谦修说道：“这市场里有卖鸡、卖鸭、卖鱼、卖米、卖菜、卖调味、卖油的，你看外面有卖什么的？”
    黄恩全回头看了一眼，有农民卖菜、卖鸡、卖鸭；有小商贩卖炒瓜子花生、水果。
    黄恩全说道：“菜、鸡鸭，花生水果都有啊。”
    张谦修说道：“你发现没，市场内盈利的项目，外面都没有小商贩做，小商贩都是卖市场里面不卖或者卖的少的。比如卖米，没有小商贩做，都是农民在卖；卖菜也没有小商贩，都是农民自己弄一点点在卖。调味、油更是没有一个人卖，知道为什么吗？”
    黄恩全瞬间明白过来：“市场不准？”
    张谦修点头：“对，就算市场里面那些店面和摊位的老板不闹，市场管理部都要来赶，你们外面不交钱能做能赚钱，谁还去市场租门面？农民卖的不多，也不常来，他们有时候也会赶，赶的也不算多，经常来的人肯定做不长。”
    “往前走几百米有片空地，是小商贩聚集区，那里就跟个小菜市场一样，不过去那买东西的人不多，菜市场的管理员管不到这么远，有时候就会花钱叫小混混去捣乱。”
    “任何一个生意，看起来简单，但想要做大做长久，里面还是有一些门道的。”
    “你如果想要自己做，我建议你跟我做一段时间，你觉得你学得差不多了，想自己做，我不拦你。”
    还在村里的时候，黄恩全一直觉得张谦修肯定做不起来，但爷爷希望他来，又有钱拿，就跟着来呗。
    后来看到刘志坚的时候，他觉得张谦修应该能做起来，就算做不起来，也不会差。
    卖米的时候，他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现在，黄恩全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六七岁的张谦修。
    黄恩全问道：“你教我，不怕我抢你生意？”
    张谦修淡淡的说d县城这么多做米生意的，我怕他们抢我生意了吗？你跟我一段时间，不管我做不做得成，你经验学到了，你再做的时候，赚钱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张谦修现在还是想留住黄恩全的，因为他找不到其他人了，村里其他人不会信他。
    还有一个原因，黄恩全现在不行，以后或许能成长为一个人才。
    不过这些黄恩全不知道，还以为张谦修完全是为了他好。
    黄恩全“嗯”了一声，跟着张谦修往前走。
    张谦修按照单子，在市场拿了货。
    张健康主动负责拿东西，这些货都不重，撞在大袋子里，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进完货，张谦修又去了树德堂，顺路买了两块钱的水果。
    张谦修去的时候，老中医正在看书。
    “老先生。”张谦修喊了一声。
    老中医抬头，放下书：“来了？药已经熬好了，我去给你拿。”
    “谢谢老先生！”张谦修说着把水果放下。
    老中医看了水果一眼：“来我这，不用带这些东西。”
    说着，老中医已经走进了后院，没一会就端了一碗药出来，递给张谦修：“闻你身上的味道，你又没歇着吧？”
    张谦修跑了一天，出了不少汗，身上有汗味。
    张谦修接过药，尴尬的笑了一下：“事情多，嫌不下来。”
    说完，张谦修一口就把有些苦的中药一口闷了下去。
    老中医说道：“你这样伤很难好的，你躺下，我给你看下伤。”
    张谦修走到小床边躺了下来。
    老中医解开张谦修身上纱布，纱布上已经染了不少的血。
    看到伤口的时候，老中医皱了皱眉：“裂了，你今天不乱动，应该会开始愈合的。”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侧腰那两个缝合的伤口和背上那些淤伤时，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张谦修身上有这么重的伤，居然还到处跑了一天。
    换做一般人，肯定是卧床休息了。
    张谦修略带歉意的说道：“给老先生添麻烦了。”
    老中医淡淡的说道：“我没什么麻烦的，你自己赚着痛了，我给你身上推拿一下，把药换一下。”
    张谦修赶紧说道：“推拿就不了，我还赶着回去送货，答应别人的，昨天就拖了时间，今天再拖不好。”
    老中医微微蹙眉：“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张谦修解释说道：“这一趟货不赚钱，只收进货的成本。我答应别人昨天送的，耽误了一天，是我失信了，这一趟免费给他们送，做生意得讲诚信。”
    老中医不知道张谦修除了卖米，还做了什么生意，但张谦修最后一句话倒是让他颇为欣赏，拿出药膏，说道：“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老中医说着开始给张谦修推拿，这次确实没有用多少时间，只是简单的推拿了一下，然后给张谦修换了伤口的药，处理完后，叮嘱道：“诚信重要，命也不贱，自己注意点。”
    “谢谢老先生！”张谦修穿好衣服，站了起来，这衣服还是老中医给他找的。

 第32章 蠢蠢欲动

    从树德堂出来，三个人还有带的货，一辆自行车那是不够的，还是得去坐车。
    黄恩全出来后，忍不住问道：“你受这么重的伤还出来跑？”
    黄恩全现在觉得，张谦修不仅聪明，还狠！
    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对别人通常会更狠。
    这是黄恩全在街上混的时候，悟出来的道理，这样的人最好别惹，惹火了他们遭殃的是自己。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带你们跑两天，接下来就不跑了，你来跑，健康跟我留在县城，专门卖米。”
    “你不是说不能卖吗？会被赶的。”黄恩全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开店！”
    黄恩全“哦”了一声，倒是不觉得很吃惊。
    张谦修观察过，其实大部分买米的人都会去市场里面买。
    刚开始张谦修还有些疑惑，后来发现，外面的不仅仅米的质量不好，还会少称。
    当然，缺斤少两这是不看人的，有时候一个看起来尖嘴猴腮，一脸奸商相的人，给的称确实足斤足两；有时候看起来憨厚老实，说话唯唯诺诺的老人，却给你八两称、七两称。
    缺斤短两的事情防不胜防，这进一步导致，在外面买米的人一定要压价，要不然价格可能还会比店里的贵。
    米谁家都要吃，是个长久生意，缺斤少两的店，生意做不长久，别人吃了一两吃亏就不来了。
    所以市场的几个米店都有老顾客，即便在新顾客那里缺斤少两，给老顾客绝对是足称的。
    三个人坐车回到集市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
    集市散场大多在五点多，最晚六点小商贩就会收摊。
    当他们到集市的时候，确实已经没有赶集的人，小商贩们也确实都收摊了，不过定了货的小商贩们却大多都在等着。
    看到张谦修他们过来，立刻有小商贩喊道：“张老板，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快一个小时了。”
    张谦修看了这些人一眼，订了货的基本都在等着，刘志坚也在。
    看来这些人会等着，应该是刘志坚帮忙说话了。
    张谦修掏出烟，给大家发了一圈：“各位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我被事情耽搁了，这个帮你们带货的钱就不收了，算我给各位赔礼道歉的一点小意思。”
    虽然最多的也只有三四块钱，但张谦修主动给他们免钱，这还是让小商贩心里高兴的，谁不想占便宜啊？
    大家客套一番，张谦修把货给分了，收了货钱。
    有三个商贩没有在这，但已经把钱给了刘伟强，让刘伟强帮忙收货。
    时间不早，小商贩们拿了货，都赶着回家，没一会人就走完了，最后只有张谦修三人和刘志坚、刘伟强，一共五人。
    刘伟强感叹着说道：“张老弟，我原本以为你要明天才会来，坚哥说你今天肯定会来，还帮忙留那些小商贩，我这心里都有些打鼓啊，你来之前有不少人说话都已经很难听了。”
    张谦修大概能想到，自己来之前，那些小商贩等了快一个小时，估计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这个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张谦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谢谢张老哥和强哥了。”张谦修苦笑着说道：“这两天没办法，以后不会这样了。”
    刘志坚微微一笑：“谁都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更别说你这情况了。”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时间都不早了，都要赶着回家。
    回家之前，张谦修又带着张健康和黄恩全去吃了一顿面。
    在这种小地方，能有面馆就不错了，饭馆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虽然中午饭吃的晚，但今天干的都是体力活，也都吃得下。
    张健康又吃了三大碗面。
    就张健康这饭量，不多长两斤力气都对不起他吃的东西。
    坐车回了村，张谦修叮嘱张健康：“健康，明天要早点起来，然后在村口等我，知道吗？”
    跟着张谦修干活，张健康不觉得累，他觉得好玩，可以看很多东西，还可以吃好东西，憨笑着点头：“好，我天一亮就在村口边上的大石头上等修哥儿。”
    张谦修笑着点头：“对，就在那等着就好。”
    “好！”张健康有点笨，一根筋，不过他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去做，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乱子。
    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你明天也早点。”
    黄恩全点头：“我知道了，明天能给我买包烟吗？两毛的就行，我没钱了。”
    张谦修不在意这些钱：“可以，明天出去就给你买。”
    “嗯！走了，回去了。”黄恩全完和张谦修分道，他走小路，小路靠近山脚，从田间地里过，除了干活，没有人走那边。
    如果走大路，黄恩全要经过整个村子，他不愿意遭人白眼。
    张健康和张谦修顺路，张谦修一直把张健康送到家才回去。
    张健康一到家，张顺发就问道：“健康，你们今天做什么去了？”
    张健康笑呵呵的说道：“买米、卖米、买很多东西、去医院、坐车、吃面、送东西，去了好多地方。”
    说话的时候，傻女人端了一大碗饭菜上来，里面有自家腌制的酸菜和地里的青菜，没荤腥。
    张健康对母亲说道：“妈，我吃过了，吃的很饱，还吃肉了。”
    说到吃肉，张健康就有点兴奋。
    傻女人听到儿子吃肉了，高兴！
    但她一天没见儿子吃饭，觉得儿子应该吃点东西，坚持把碗塞给儿子
    最后张健康拗不过母亲，只好接过碗，居然硬生生把那一碗饭又给吃了下去。
    傻女人在边上看得更高兴，不是发出一阵笑声。
    这是一个傻母亲对儿子的关爱，她不懂荣华富贵，她只关心儿子是否吃饱、是否穿暖。
    这是一个傻儿子对母亲的孝顺，明明吃饱了，还硬吃，只为让自己母亲高兴。
    他们没有言语上的关怀，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真挚的慈爱和孝顺。
    或许傻女人这种关爱，在那些被利益和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看来或许很傻，甚至觉得很烦，偏偏这中最傻的表达，才是最纯粹、最无私的。
    一旁的张顺发看出来了，张健康真吃饱了，平时就算不干活，这么大一碗饭，张健康三分钟不用就能吃完，今天吃了快十分钟。
    看来，真是做生意去了，吃的东西里应该也有肉。
    张顺发家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一点肉了，想起肉他都咽口水。
    张顺发坐下来，掏出烟，虽然只有一只手，但他已经习惯，利索的点上烟，心里琢磨张谦修今天上午说的话。
    一天赚十块，要是他一天能赚五块也好啊！
    张顺发内心蠢蠢欲动！

 第33章 身心疲惫

    张谦修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已经吃过饭。
    父亲坐在门口乘凉、抽烟。
    母亲坐在边上，正在纳鞋底。
    姐姐在屋内挑米里的小石子。
    “爸、妈！”张谦修喊了一声，朝着屋内走去，他现在感觉心身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张爱兵看到儿子，原本惆怅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张谦修满脸疲惫，心中无奈。
    他现在很累，身上的虚弱感让他只想躺到床上睡觉，他不想和父亲吵架，语气略带疲惫和无奈，说道：“爸，我累了，有事改天再说，好不好？”
    张爱兵看到儿子这态度，猛地站了起来，堵在门口，不让儿子进门，怒声呵斥道：“你个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还有没有这个家？现在还不回家了，真以为你做的那点狗屁生意能赚什么钱？”
    张爱兵本来还在担心儿子一个晚上没有回来，看到儿子回来，也只是想训斥他两句。
    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个态度，让他一下就怒了。
    张谦修感觉父亲太专制了，容不得有其他人提出不同的意见，生意提高了两分：“爸，我真累了，我们不吵好不好？”
    张兰梅和胡金娥两个人都怕父子两吵起来。
    胡金娥开口说道：“你们好好说话，小修，别惹你爸生气，昨天晚上他等你到大半夜。”
    张谦修听到母亲的话，心顿时就软了。
    张爱兵一把拉过凳子，就在门口坐了下来，吸了一口烟，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火，说道：“张谦修，一家人都在为你好，想着让你去读书。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就想着做那狗屁生意。最近苞谷地里要拔草，也要插秧了，我们忙的过来？不把这些活干完，你吃什么？拿什么缴税？你就算不干活，你能不能看看书？”
    张谦修以往不是看书就是帮家里干活，他看书的时候，家里不管多忙，都不会叫他帮忙。
    这些日子张谦修早出晚归，不帮忙干活不说，连书也不看了。
    张兰梅赶紧说道：“爸，弟弟有看书的，前些日子还写文章给杂志社了，虽然没过，但写的很好的。”
    张爱兵没读过两年书，甚至不懂杂志社是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好的，心里稍微顺了点气，说道：“明天去帮忙干活，过几天，你姐姐的定亲宴也要摆了，事情很多。”
    听到定亲宴，张谦修心里就有火：“爸，我早就说了，姐姐不能嫁给韩长生。我现在能赚钱，这两天我要在县城开个店，九月份的农业税我来缴。”
    听到张谦修要在县城开店，一家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是高兴，是被吓住了。
    胡金娥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苦口婆心的劝道：“儿啊！这店子可不是说开就开的，前两年，张启年大张旗鼓的去县城开店，都说他要发了，可现在呢？还欠着一屁股债，店倒了，债背了。”
    “人家啥光景？咱们家啥光景？他们家两年都还不起，我们家十年也还不起啊！”
    张启年也是村里人，家里劳动力多，家里的粮食有闲余，还能养几头猪，一年到头，能存下些钱，在村里算是比较富有的人。
    前两年，张启年有个远房亲戚，在县城做生意赚了钱。
    张启年拿出存款，又借了一些钱，轰轰烈烈跑去县城开店，觉得做生意就是捡钱，那时候整个村的人都羡慕，觉得张启年要发达了。
    可生意没做到半年，张启年灰溜溜的回来了，继续种田养猪。
    听说，张启年家里两千多存款全亏进去了，还欠了两千的外债，到现在都没还完，隔三差五就有来找他要账的人。
    张谦修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父母的观念陈旧，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你跟他们讲生意怎么做，客户怎么找，有多少利润，就算数给他们算得清清楚楚，他们就觉得：“要是你这样做了，客户还是不来呢？”“你能想到，别人肯定也能想到，这钱还等你去赚？”
    总而言之，他们觉得，读书为上；铁饭碗最好；做生意亏的多，赚的少，张启年就是最好的例子。
    张谦修从口袋里拿出这些日子赚的钱：“这里有五百多，都是我赚的，我不是张启年，做生意，我能赚到钱。”
    原本张谦修有六百多的，黄恩全预支了一百，给张健康预支了三十。
    农村没有灯。
    月光下，一家人看着张谦修手里那一小扎钱，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毕竟这是真金白银，就在他们面前，前些天张谦修才几十块，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了。
    张爱兵“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说道：“你有本事！你能赚钱！那是因为你没开店。”
    “我听张启年说，他卖一个东西，能赚一两块，一天卖十个就赚一二十。”
    “可要卖的掉才行啊，而且店面要钱，小混混还去收保护费，压货要钱，自己吃喝拉撒要钱，开店的话，不管你有没有开门做生意，都有成本的，不像种田，不像做小贩。再说了，就你这点钱，能开什么店？张启年可是投了五六千进去。”
    “别去折腾了，回来好好读书，以后我们想办法走点路子，去吃公家粮不好吗？”
    张爱兵知道儿子在做生意，特意去请教了张启年。
    张启年平时都不敢说自己做生意的事，怕被人嘲笑。
    张爱兵去请教，他自然一通苦水大吐，把做生意说的多难多难。
    他就是想证明，他亏了，不是自己没能力，而是生意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
    张爱兵说的这些话，基本都是张启年说的。
    张爱兵觉得张启年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张启年在村里也确实算能人，家里日子过得算好的。
    张谦修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了，他只觉得累。
    身体累，心也累。
    张谦修干脆把钱收起来，扶着墙缓缓坐了下来，直接坐在地上。
    胡金娥看到儿子那动作，走路很吃力的样子，坐下来都要扶墙，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走了过来问道：“小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张谦修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摇头：“妈，没事！”
    胡金娥已经看到儿子脸上的伤，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你这脸上怎么弄的，都肿了啊！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妈给你找点药擦擦。”
    因为天黑，又没有灯，只有夏日的月光能看到人的轮廓，导致张谦修回来这么久，一家人都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
    胡金娥这一喊，张爱兵转头看着儿子，眼中透着关心。
    张兰梅更是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弟弟的情况。

 第34章 打个招呼

    在母亲和姐姐的坚持下，张谦修只好站了起来，坐回屋里去。
    张谦修怕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只好说道：“我这没有什么事，摔了一跤，摔到脚和脸了。”
    脸上的伤肯定隐瞒不住，摔到脚可以解释自己走路慢，坐下不方便的问题。
    还好家里人没有怀疑，也没有检查他身上。
    张谦修拉起裤脚给他们看了一下。
    膝盖上被那些米贩子给砸破皮了，整个都肿了起来。
    胡金娥看得连连皱眉，略带责备的说道：“你这膝盖都肿这样了，也不知道安生一点，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出去了。”
    张谦修没有吭声，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想要和家里人解释，肯定解释不通，明天早点出门就好。
    张爱兵本来想好好训斥儿子一番，因为儿子受伤，只好把准备好的话全部收回了肚子里。
    张谦修晚上没敢洗澡，腰上的伤也沾不得水，只好自己擦了一下身上。
    张兰梅找了红花油你给弟弟擦上，又给他揉了半天。
    次日，张谦修五点半就起床，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家人，也没洗漱，蹑手蹑脚出了门。
    夏天天亮的早，虽然现在才五点半，天已经亮了。
    张谦修到河边的时候，发现张健康居然已经来了。
    张健康远远就看到张谦修了，不停的挥手：“修哥，我已经来了。”
    张谦修露出一个笑容，慢步走了上去：“健康，你来多久了？”
    “不知道啊，天刚亮我就起来了。”张健康说着拿出一个个馒头，递给张谦修：“给你带的，还给恩全留了一个。”
    张谦修接过馒头：“谢谢健康。”
    张健康憨厚一笑：“不用谢谢，爷爷让我带的。”
    张谦修点头：“昨天累不累？”
    “不累！”张健康笑着说道：“我喜欢跟修哥儿干活。”
    张健康心思单纯，只要不惹他，他就喜欢笑，虽然笑的有些憨，经常被人说傻子，但他应该是快乐的。
    张谦修有些羡慕的看了张健康一眼，低头啃馒头。
    馒头有些味道，这大夏天，没有冰箱，多放一天就容易馊。
    六点，黄恩全来了，看到张谦修和张健康都到了，嘀咕着说道：“你们都这么早的吗？”
    张谦修说道：“健康比我早，我也刚来没多久。”
    张健康把剩下一个馒头递给黄恩全：“恩全，给你留的。”
    黄恩全接过馒头。
    张谦修小声对黄恩全说道：“有一点点味道，嫌弃就别吃，吃了就别说。”
    黄恩全愣了一下，微微点头，最后还是张嘴吃了。
    黄恩全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有点味道的东西，也能吃的下去。
    张谦修说道：“先去集市，恩全哥，等下我去教你看米，以后你负责来集市和村里买米，然后运到县城去。”
    黄恩全啃着馒头点头：“行，没问题！”
    张健康问道：“修哥儿，那我做什么？”
    “健康帮忙送米，到时候会辛苦一点。”张谦修说道：“要是累了，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安排时间休息。”
    张健康憨笑着摇头：“我不怕累，今天还有肉吃吗？”
    “有！”张谦修发现者自己越来越喜欢张健康，因为他简单。
    说话简单、要求简单，更重要的是，心思简单。
    三人一行，坐车去了集市，张谦修先给黄恩全买了一包烟，是昨天答应的。
    到集市的时候还早，集市上稀稀疏疏的人在逛着，不过已经有不少农民在卖米。
    这些人都是等着卖完米去买东西的，现在农民苦，大多都没有来钱的路子，只能卖一些粮食换钱。
    张谦修先去和刘志坚聊了一会，才去收米。
    现在米贩子都已经来了，有的已经收了一部分米。
    他们看到张谦修，本来各自收米的，全部都聚到一起没有人再去收米，他们怕张谦修。
    陈哥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因为失血过多，出院以后还要休养一个月，彻底康复可能要的时间更久，这些米贩子可不想做第二个陈哥。
    张谦修主动朝着那些米贩子走了过去。
    米贩子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张谦修没想找他们的麻烦，开口问道：“那个陈哥怎么样了？”
    一个米贩子紧张的说道：“一声说半个月可以出院，不过要养一些日子。”
    没死就行。
    张谦修也怕人出大问题，要是陈哥死了或者残了，难保他们不会闹。
    现在张谦修没钱没势力，闹起来其实也很吃亏。
    张谦修“嗯”了一声，指了指黄恩全，说道：“我以后可能不收米了，他来帮我收，别随便找麻烦。”
    “张哥放心，以后这位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尽管说。”米贩子们忙不迭的应着。
    张谦修点点头，转身带着黄恩全和张健康去收米。
    黄恩全有些惊讶，看了那些米贩子一眼，每个人都有摩托车，放在任何一个村里都是能人了，居然这么怕张谦修。
    黄恩全愈来愈感觉张谦修深不可测。
    收米的时候，张谦修叫黄恩全看米，怎么分米的好坏，也不指望他一天就能学会，慢慢学就好。
    收米时，还是有不少人说好话、卖惨，希望张谦修能多处几分钱的价格。
    黄恩全听得都于心不忍，尤其是看到老人卖惨的时候，他就想到自己爷爷。
    张谦修却一口咬死，三毛六，一分钱不加。
    不是张谦修不想帮这些人，而是他帮不了，多给他们一分两分的价钱，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
    有些人急着去买东西，最后还是把米卖给了张谦修。
    张谦修收米的时候，其他的米贩子都不敢动，就他一个人问价，收米方便了很多，一个小时，收了足足四百五十斤米，三个大袋子，装得满满的。
    刘志坚远远看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张谦修越来越有生意人的模样了。
    张谦修收够米后，和刘志坚打了一声招呼，去找刘伟强。
    张健康一个人扛两袋大米，黄恩全扛一袋，跟在后面。
    刘伟强看到张谦修的时候，立刻拿出了进货的单子：“张老弟，今天有些多，要多跑两个地方。”
    因为中间耽误了一天，加上张谦修主动不收带货费，倒也让不少小商贩对他更加信任，觉得张谦修做事可靠。
    有的人甚至盼着张谦修延迟一天送，然后给他们免带货费。
    “行，强哥！”张谦修接过单子，笑着点头，指了指黄恩全：“以后我不会天天来，这是我表哥黄恩全，我不来的时候，会让他来送货。如果他没做好，你找我，我来解决，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
    刘伟强点头：“行，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刘伟强还要做生意，张谦修给他发了根烟后，又赶着去坐车，今天要去进货，张谦修还想去找个门店。

 第35章 顺势而为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
    张谦修先去了一趟树德堂。
    老中医早已经给煎好药。
    张谦修喝了药以后，老中医给推拿了一下，身上的淤伤经过两天的推拿确实好了很多，老中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黄恩全看着张谦修上半身满是青紫色的淤伤，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也是看得头皮发麻。
    张谦修这些伤，以他的经验来判断，十有八九是打架打出来的，摔伤不可能是这样，但具体怎么回事，猜是猜不出来的。
    张谦修不说，黄恩全也不好问。黄恩全心里很好奇，在村里一直是乖宝宝的张谦修，怎么会打架打出这么严重的伤，他经常在街上跟人打架，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张健康就简单多了，坐在边上，也不问，就憨憨的笑。
    临走的时候，老中医说道：“下午回去的时候，记得来换腰上的药。”
    “记得了，谢谢老先生！”张谦修应了一句。
    从树德堂离开，张谦修带着两个人去吃饭，点了一个小炒肉、一个青菜和一个鸡蛋汤。
    张谦修还是没有太多的胃口，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点汤。
    倒是张健康，吃了足足五大碗饭，老板最后还多收了张谦修两毛钱的饭钱。
    吃过饭，张谦修赶着去摆摊。
    才没摆一会，四五个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呵斥说道：“这里不准摆摊，快走！”
    在这摆摊的有很多人，这些人谁都不赶，就盯着张谦修他们了。
    黄恩全性子冲，不服气的说道：“这么多人都在摆摊，凭什么不让我们摆？”
    几个男子脸色本来就不好，黄恩全一顶嘴，他们的脸色愈发的阴沉，领头的冷笑一声：“老子是市场管理部的，这一片地方都是市场管的，老子说不能摆就不能摆，滚！”
    黄恩全还想要争辩，张谦修已经拉了他一下。
    如今农业税重，一般人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普通农民都是拿几十斤甚至十几斤米来卖，就这些还是他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谦修这一下就几百斤，一看就不正常，十有八九是小贩，就算不是小贩，卖这么多，他们也会赶。
    张谦修从身上摸出一包红塔山。
    他平时都会带两包，一包红塔山，这烟十块钱一包，现在绝对的高档烟；另外一包是两毛钱的野山茶，县卷烟厂生产的。
    张谦修给笑着给几个市场管理员递了烟：“几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先抽烟。”
    看到是红塔山，领头的中年人接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给我们递烟也没用，我们是干活的，管理让我们来赶，你们不走，我们要挨骂的。”
    张谦修派完烟，笑着说道：“这个我们理解，不瞒领导，我们是做米生意的，也知道规矩，我们今天刚来，还准备在里面租个档口呢。”
    领头的中年人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他赶了不少人，那些小贩都是装可怜，声称自己就偶尔卖一点，不经常卖，张谦修倒直接承认了。
    而且张谦修看起来年纪不大，他以为张谦修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得转弯，做人实诚，所以才直接说的。
    而且张谦修年纪不大，和他儿子年龄相仿，心里对张谦修有了些好感。
    领头的中年人说道：“你要是想在里面租铺位，好位置是没有了，最里面倒是还有两个铺位，太靠里了，没人要，租了几次出去，都干不长久。”
    一般人他可不会直接说，租了门面亏钱可不管他的事，他就市场管理处一上班的。
    张谦修帮人进货的时候早就看过，笑着问道：“领导，我这第一次做生意，也没有熟人，这里面的店铺多少钱一个月啊？”
    领头的中年人看了张谦修半响，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上道，人也实诚，小小年纪出来讨一口生活也不容易，我就实话跟你说，那店铺你租了也是亏，我建议你去前面那个露天市场摆摊卖算了，只要躲好混混，还能赚点。”
    张谦修本来想把今天的米卖完再去管理处，没想到管理处对小贩打击的这么严，这才第二天就安排人来赶了，那就顺势提出租店面，跟着去看看呗！
    张谦修说道：“领导，我觉得做生意还是看诚信，看技巧。这到处摆摊也不是一个事，要不您带我去看看那店面，要是合适，我就租，不合适我们立刻就走，不让你为难。”
    领头的中年人见张谦修坚持，也不多说什么：“那行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租，那地方位置真不好。”
    “没事，就看看！”张谦修说道：“对了，还不知道领导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说道：“我叫魏洪国。”
    跟着魏洪国进了市场，市场门口就有两家卖粮油的，张谦修还卖过米给他们。
    再往里面走还有一家，整个县城卖粮油的店基本都在这，只有县城尾部还有一家，那家生意不怎么好，周围的居民因为隔得近才会去买。
    一直往市场最里面走，走到最里面一个角落，两个门面靠在一起，这个地方倒是干燥，但这里太偏了。
    菜市场人流量最大的位置通常是卖菜、卖猪肉的边上。
    蔬菜摊位在对面，这角落是卖牛羊肉的，买牛羊肉的人少，所以基本上都没有人来里面。
    周围几家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魏洪国指了指那两个门面：“就这两个了，我这也没钥匙，不过里面的格局和边上这几家都是一样的。”
    张谦修看了一眼隔壁的店面，估摸有三四十个平方，宽五米左右，进深八米左右。
    张谦修只打算卖米，没想要买油、面粉之类的，这么宽的地方已经绰绰有余了。
    对于这个地方，张谦修说不上满意，但也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的商家，其实没有太多的营销手段，张谦修虽然不是做营销出身的，但后世那些手段，随便拿几个出来用一下，不敢说打趴所有对手，但能锁定不少的客源。
    张谦修再次问道：“领导，这两间的房租是多少？”
    魏洪国见张谦修真想要，说道：“你问我没用，我就一员工，你得上去问主任，他管这里的摊位出租。”
    张谦修很明白，魏洪国肯定知道这里的房租多少钱，而且他多少也算是内部员工，如果他帮忙说两句好话，说不定房租能少一点。
    张谦修掏出烟，又给发了一圈，对魏洪国说道：“领导，这隔壁几家的房租多少啊？”
    魏洪国犹豫了一下，说道：“跟你说说也没有什么，这两间铺位边上的，一百四一个月，往外一间一百六，再往外一间一百八，后面的全部两百，蔬菜那边一排两百二，入口处的那四间两百六一个月。”
    “这最里面的两个店，对外租一个月是一百二。”
    听到一百二，张谦修觉得这个租金还是非常便宜的，随便卖卖都能赚回来。
    张谦修凑到魏洪国身边说道：“领导，您是在这里工作的，能不能帮忙跟主任说说，给我们便宜一点？”
    魏洪国虽然对张谦修的感观不错，但他还不至于善心泛滥。
    正想要拒绝，感觉张谦修塞了东西在自己手里。
    低头一看，是两张十块的钱。
    二十块钱可不少，顶得上他一周的工资了。
    “您帮我讲讲价，不管便宜多少，事后给您双倍的红包！就算一分不少，这些也给您抽烟。”张谦修小声说道。
    魏洪国不动神色接过钱，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故意大声说道：“小伙子，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这里位置不好，你真要租的话，看你也不容易，我给你去和主任讲讲价，到时候你给我们几个买根烟抽就行了。”
    张谦修立马笑着说道：“没问题，几位领导，你们帮忙说说好话，不管成不成，都不会亏待几位。”
    魏洪国见张谦修上道，也不管张谦修开店会不会亏，反正该说的自己已经说过了，琢磨了一下，说道：“等会你就说，你跟我儿子是同学，我儿子跟你年纪也差不多，你也就十六七岁吧？”
    张谦修点头：“对，我今年十六，今年初三毕业。”
    “那刚好，我儿子也初三毕业，在陈木中学读书，你记住了啊。”魏洪国想了一下，又说道：“我得给主任送一点礼，你去买一条烟，十块的就行。”
    张谦修立刻应着：“行，我马上去买。”

 第36章 超低租金

    张谦修立刻跑去买了两条一枝梅，这个烟一块一包。
    魏洪国他们刚好五个人，给了他们每人两包，刚好用掉一条，顿时让他们笑容满面。
    魏洪国觉得张谦修虽然年纪小，但特别会做人。
    而且这个事情最后成不成，他烟拿了，钱也收了，一毛不亏。
    市场是官方的资产。
    管理处的人，都是打工的，他们其实不在乎租金多少钱，上面怎么规定就怎么租呗。
    最里面那两个店铺，官方也知道不好租，便宜一点租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魏洪国收起烟，笑着说道：“对了，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谦修！领导叫我小张就行。”张谦修笑着说道。
    魏洪国点点头：“我家那小子叫魏军，要是主任问起来，你大概说一下就行，主任没见过我儿子。”
    “好嘞！”张谦修应着。
    魏洪国领着张谦修上了市场办公室。
    魏洪国是这里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队队长，估摸着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现在应该是安分了。
    魏洪国让其他人去休息，自己带着张谦修去敲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个男人声音传来。
    魏洪国推门而入。
    张谦修跟在后面。
    办公室内一张桌子，茶几都没有，倒是有几把椅子。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书，好像是金大师的《神雕侠侣》，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看武侠小说是很多人的爱好。
    “刘主任！”魏洪国打了一声招呼。
    张谦修跟着打了一声招呼：“刘主任好！”
    刘主任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然后问魏洪国：“老魏，他谁啊？”
    魏洪国解释说道：“刘主任，他叫张谦修，就是在楼下摆摊卖米的小贩。”
    刘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魏洪国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给他说情，昨天我远远看到三个人在卖米，就是他们吧？偶尔卖一次我就不管了，他要天天买，这市场怎么干下去？”
    刘主任以为魏洪国收了好处，来帮忙求情的。
    魏洪国从衣服里拿出张谦修买的那条一枝梅，还没开口说话，刘主任看了一眼，已经说道：“其他的事情，我能帮你就帮了，这个事情没得商量，我得替里面的租户考虑。”
    魏洪国笑着说道：“刘主任，是这样的，小张是我儿子的同学，这没读书了，想做点生意，看上我们市场里面的那一间店铺了。”
    刘主任愣了一下，奇怪的问道：“他真是你儿子的同学？”
    刘主任知道那两个店铺是什么位置，谁租谁亏，张谦修要真是魏洪国儿子的同学，那这不是坑人吗？
    魏洪国拿出自己的烟，给刘主任发了一支：“主任，里面的情况我跟他说了，我也劝过了，他坚持也租，小张和我儿子关系不错，既然他坚持要租，我就上来跟您商量商量，这店租，给他便宜一点。”
    “反正那两个店也租不出去，上面也不会管，您就帮帮忙。”
    刘主任接着了魏洪国的烟，自己点上，琢磨了一下，问张谦修：“你租店还是做米生意？”
    张谦修点头：“对！”
    刘主任吸了一口烟，说道：“米生意可不好做，压货压的多，比起卖肉卖菜成本大多了，你也算老魏的侄儿，他也跟你说过情况了，到时候你可别来哭穷，不管给你什么价，房租一分没得退的。”
    刘主任明显是把张谦修当小孩了，觉得张谦修就是初中毕业的生瓜蛋子。
    张谦修神色镇定，微笑着说道：“刘主任放心，市场的规矩怎么来，我们就怎么做。而且这房租交了，不管我生意怎么样，自然没有退的道理，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刘主任听到张谦修这话，倒是有些惊讶，不太像一个初中生的口气，微微点头：“你这小伙子倒是明眼。”
    说着，刘主任又看向魏洪国：“你觉得多少合适？”
    魏洪国哪敢自己说价：“刘主任，这个我也不懂，您帮忙，尽量给个合适一点的价格，小张年纪不大，但他这人记恩，您帮他了，他肯定能记您的好。”
    张谦修立刻说道：“刘主任，这个店面的情况，魏叔也跟我说了，不太好，但你也要对上面负责，您在合适范围给我些优惠，我也不让你吃亏，每个月的烟钱不会忘了。”
    张谦修心里很明白和市场管理部打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以后有一个什么事，他们肯定站自己这一边，就算没有事，多个关系以后也多一条路子。
    只有烟钱，一个月送一条烟，那都是小事。
    刘主任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你这还管我每个月的烟啊？”
    张谦修也没说的太满：“多了不敢说，只要我在市场，每个月肯定不会忘了刘主任帮的忙。”
    这算是承认了，每个月都会给刘主任一点好处。
    而今天送了一枝梅，以后自然也不会比这个差，至少也要保证这个水平。
    刘主任笑着点头：“你这人年纪不大，不过做事周到，我也喜欢，一个月五十，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再少的话，上面我也不好说，五十块钱你找不到一个像样的门面，就那两个门面，五十块钱租金，保管很多人抢着要。”
    魏洪国听到这价格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以前有人想租，价格都出到八十，刘主任一口咬着一百就是不松口，现在居然给张谦修五十块的低价。
    而且刘主任说的没有错，这个价格，肯定会有很多人抢着要。
    张谦修对这个价格也是非常的满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多谢刘主任，那我们这程序怎么走？”
    魏洪国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登记簿，说道：“登记一下，交钱，我给你开发票，你拿着钥匙去就行了，等会我让老魏给你开水开电。”
    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繁杂的手续，给钱就完事了。
    张谦修原本五百多块钱，今天收米用了一百六多，买烟用了而二十，给了魏洪国二十，现在还剩四百多一点。
    张谦修问道：“刘主任，这个租金一次要交多久？我现在的资金不太充裕，还要留些钱去收米。”
    刘主任抬头笑眯眯看着张谦修一眼：“原则上是压三个月，交一年，你现在有多少？”
    张谦修说道：“还有几百块钱，要不这样，我先交三个月押金，一个月的房租，下个月我把一年的租金补上。”
    刘主任现在倒是好说话，点头：“可以，你到时候也不用交一年，我们每年农历九月份收租，你只要交到八月份，九月再交一整年的就行，这个月还剩下几天，就给你免了。”
    这么一算，那就只要交三个月的时间，加上押金，就是六个月，三百块钱就够了。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虽然自己交得起，还是只拿出了两百块钱：“就谢谢刘主任了，剩下两个月的房租，下个月我一定补缴上。”
    做生意，手里的流动资金重要，虽然只有一百块钱，但能多收不少米了。
    刘主任接过钱，开了一张收据给张谦修：“行，我相信你，你这年轻人有前途。”

 第37章 伤势加重

    刘主任把两个店面的钥匙都给了张谦修，让魏洪国带着他去看。
    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魏洪国都感慨着说道：“张兄弟，你这可是捡大便宜了，我原本以为，最低价也就八十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魏叔，今天还多亏了你，这市场人多眼杂，等我这两天把店子里的事情理顺了，抽时间我请客，到时候和魏叔喝两杯，表示感谢。”
    张谦修其实是没有钱了，他答应事成后给魏洪国红包的，现在没钱给，那就往后推一推呗。
    魏洪国还真以为张谦修怕被人看到，也没有在意，张谦修以后在市场做生意，他负责市场的安保工作，天天要见面的。
    张谦修答应的红包不给，他有信心给张谦修穿小鞋。
    魏洪国笑呵呵说道：“这些都好说！”
    张谦修看了两个店铺，其实都一样，这两个店铺位置差不多，格局一样。
    因为没有什么人租，墙面还是比较干净的，只是因为长期没有人租，地面有一层灰尘。
    张谦修选了靠外面的一间。
    魏洪国把钥匙给了张谦修：“张兄弟，我等下就给你去通水通电，水电表都在后面的电工房边上，你也可以去看下。”
    “好嘞，谢谢魏叔，今天还要忙，改天有时间再好好和您聊。”张谦修笑着应着。
    “行，那你忙！”魏洪国说完，拿着钥匙去找刘主任去了。
    张谦修回到市场外的时候，黄恩全居然已经卖掉一小半的米了。
    “生意不错啊！”张谦修走了上去，说道。
    黄恩全回头见是张谦修，说道：“没你会说，本来可以卖的更多的。你真租店面了？”
    张谦修点头：“租了，等一会，我们去打扫一下，然后去找一些袋子，装上沙子。”
    “装修店铺？”黄恩全说道：“我们三个都不会做水泥工啊。”
    “店面不用装修，就放在店里的。”张谦修说道。
    “拿沙子放店里？”黄恩全有些想不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卖米。”张谦修说完，转头招呼一个从面前走过的妇女：“大姐，买米吗？都是好米，五毛五！”
    卖东西，只要东西好，价格还便宜，还是好卖的。
    不到一个小时，张谦修把所有的米都给卖完了，赚了八十五块。
    现在张谦修手里一共四百四十七块。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这些钱肯定要全部进米，好米次米都要进一些。
    好米的价格是三毛六，次米大概是三毛的样子，糯米、面粉、油什么的暂时不卖，以后再考虑。
    四百四十七能买一千多斤米，到时候在集市上估计不好收。
    一个集市卖米的人就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米贩子去收。
    张谦修每天能收到米，那是因为早，再晚一点，等过了那一波，基本也就没多少米了。
    到时候要是集市上的收不够，那就让黄恩全骑着自行车去农村收。
    下午，张谦修带着黄恩全和张健康把店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张谦修基本没干什么活，都是黄恩全和张健康在干。
    张健康让他扫地那操的都不成样子，但让他丢垃圾，他一点也不嫌脏。
    店面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打扫起来还是非常方便。
    两个小时候，店铺内一家打扫的干干净净。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
    张谦修去外面买了三瓶冰冻的健力宝，现在健力宝一块五一瓶，绝对的奢侈饮料。
    喝饮料时，张谦修拿出十块钱递给黄恩全：“等一下，你去废品站买一些袋子，大的。”
    “行！”黄恩全接过钱：“全部买了？”
    “全买了。”张谦修点头：“晚点我们去河边装沙。”
    “好！”黄恩全到现在都不明白，张谦修要装沙做什么。
    喝完汽水，张谦修把瓶子拿去退了，还能退一些钱。
    黄恩全去买袋子，张谦修拿着进货的单子去市场进货，进货的地方大部分都在市场内或者离市场不远的地方。
    有张健康帮忙拿东西，张谦修也只是走走路，但膝盖上的伤，着实有些难受。
    膝盖的伤让张谦修的速度快不起来，本来预计半个小时就能干完的活，硬生生一个小时才干完。
    时间已经四点多，再去装沙已经有点晚了。
    张谦修带着张健康回到店铺，黄恩全已经回来，买了一大堆的编织袋，要么是装饲料的，要么是装化肥的，现在大家都用这个装米，也没谁在意。
    黄恩全见张谦修回来，立刻站了起来：“现在去装沙？”
    “不了，时间太晚，我去换药，回去了。”张谦修说道：“明天早上去集市收米，可能要收多一点，我们要早一点来县城，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安排给你做。”
    黄恩全应了一声，他知道，张谦修要为开店做准备了。
    黄恩全没做过生意也知道，这个店面的位置很不好，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这边，他很想知道，张谦修打算怎么经营这一家店。
    张健康乐呵呵的站在边上，对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他觉得跟张谦修干活比干农活轻松，有肉吃还有饮料喝，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张谦修关上店门，带着两个人去了一趟树德堂，老中医给他换了药，又看了一下张谦修的膝盖，微微皱眉，说道：“不想有落下病根，这些天少走路。你膝盖的骨膜有轻微的损伤，你天天走这么远的路，会让本来就不大的伤很难痊愈，最终落下病根。”
    张谦修丝毫不怀疑老中医的医术，但他心里也着急，姐姐马上就要定亲了，原本赚了六百多，现在已经只剩四百多。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二十三，姐姐二十八定亲，他二十七就要赚够八百才行，今天已经快过完了，也就是说，还有四天的时间。
    四天赚四百，在这个一天只有几块钱的年代，还是有些难度的。
    “老先生，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尽量少动。”张谦修说道。
    老中医看了张谦修一眼：“不是尽量，是一定少动，我这药膏的药效还算不错，你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消肿了，但你膝盖这两天肿的更厉害，要是骨膜真的损伤的太厉害，你以后都得像现在这样走路。”
    老中医说着轻轻按摩张谦修膝盖周围的穴位。
    张谦修心中无奈，苦笑着说：“我明白了，谢谢老先生。”
    差不多按了四五分钟，老中医示意可以了。
    张谦修谢过老中医，三个人坐车去了一趟集市，把货送給那些小商贩。
    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张谦修带着张健康和黄恩全去吃了个馄饨，张健康再次展现了他那惊人的食量，一个人足足吃了四大碗，汤都不带剩的。
    集市离张坪村有些远，张谦修租了个三轮车。
    张谦修回到家，进门看到家里人正在吃晚饭。
    胡金娥见到儿子回来，忙站起来，给儿子使眼色，说道：“小修，快坐下吃饭。”
    说着，胡金娥忙着去给儿子拿碗筷。
    看到母亲的眼色，张谦修心中了然，父亲又生气了，顿时心生无奈，说道：“妈，我吃过了。”
    张谦修的话才刚说完，“啪”的一声传来，张爱兵重重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张谦修，你能耐啊！你有能耐你别回来啊！”

 第38章 自己挣命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和父亲吵架：“爸，我只是……”
    张爱兵不等儿子说完，转头怒目而视，怒声说道：“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把你老子的话当放屁？你只是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真以为你赚了一点钱，就是能人，就能做大生意，就能开店了？”
    张兰梅赶紧劝道：“爸，弟身上还有伤，他也还小，晚饭都还没吃，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张爱兵转头瞪了张兰梅一眼：“你不想嫁，你就盼着你弟赚到八百块钱，到时候去退婚是不是？”
    “你定亲的事情，十里八村都知道了，还有那个男人会要你？能要你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枣。我吃的饭比你们吃的米还多，这事我能想不到？这婚是随便能退的吗？”
    现在农村就这样，不要说已经到了定亲的地步，就算两个男女谈恋爱，这个女人以后都不好找婆家。
    说到姐姐的婚事，张谦修心里就有气，面带不悦，说道：“爸，那个韩长生就不是歪瓜裂枣？就算姐姐到时候真随便找一个也比他强！”
    在张谦修看来，张健康虽然也有点傻，但张健康本性好，人也勤快，还有孝心，比起很多智商正常的人都好。
    那个韩长生是什么玩意？看谁不顺眼就能动手打人的主，这样的人能嫁？
    张爱兵见儿子顶嘴，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他们韩家有钱，你姐姐嫁过去，就算当牛做马，睡觉的时候也是金窝银窝，吃饭的时候也是大鱼大肉，也比那些拿不出三斤米的家庭强。”
    “谬论！”张谦修两个字评价了父亲的这些想法，然后随手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站着膝盖痛。
    “你那话什么意思？给老子说人话！”张爱兵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谬论”是什么意思，但他心里知道，儿子肯定是在反驳自己。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爸，你说的话荒唐，这都什么年代了？没钱我们可以自己挣，过得不好可以离，女人未必就比男人差，谁说女人就一定要靠男人？谁说女人就一定要靠嫁个好婆家？女人也能靠自己！”
    张爱兵看着儿子抽烟，还顶撞自己，一把抄起凳子就要打。
    在边上看着胡金娥赶紧扑了上来拉住凳子：“张爱兵，你干什么？儿子身上还有伤。”
    张兰梅赶紧挡在弟弟面前，她听到弟弟刚才的那一些话，已经认命的心，似乎点燃了一丝丝的希望之火。
    张爱兵想要夺过凳子，奈何胡金娥也是干农活的女人，死死抱着凳子，他一下也夺不过来，恼的直骂人：“你个瓜婆娘，给我松开，今天我就要打死这小王八蛋。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他真以为自己能了，还张口闭口就离婚，他才多大？懂个屁的世故，他姐姐要是以后闹出点什么丑事，就是他给教的。”
    张兰梅赶紧喊道：“爸，我不离婚，我嫁给韩长生，你别闹弟弟了。”
    “我闹他？”张爱兵冷笑：“我哪有能力闹他啊！他就是孙猴子，他能上天。”
    张谦修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别人家住一晚！”
    说完，张谦修就朝着外面走去，再留下来，父亲肯定会闹腾到大半夜，跟父亲他说道理说不通。
    “走了你就别回来。”张爱兵大喊。
    胡金娥见家里闹成这样，急得直哭：“哎哟喂……你们两父子，能不能消停一点啊！好好一个家，给你们闹成个什么样子了咯。”
    张爱兵瞪了自己媳妇一眼：“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让他走，走了以后别想回来。”
    张谦修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兰梅追了出来，说道：“弟，你以后就别气爸了，你前天没回来，他念叨了一天，还去找你了。”
    张谦修知道，父亲始终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在观念方面，两个人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而姐姐和做生意这两件事，张谦修又不可能做出任何的让步，父亲那顽固派也不做任何的让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谦修点点头：“姐，我知道，我没有怪父亲，不过你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可能嫁给韩长生。”
    张兰梅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就读了小学五年级，勉强认识几个字，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只会干农活。姐姐没文化，没能力，不找个好婆家能怎么样？韩长生虽然傻，但他们家的条件好也是真的，去了不至于缺衣少食，比穷苦人家要好了一些，想来以后也不会太差。”
    张兰梅说这话之前，脑子里其实还在想着张谦修那一番“女人也能靠自己”的言论，这是她向往的，可要为之付出行动，却需要很大的勇气，她现在还没有这个勇气，如果不是弟弟一直在闹，她连这一点想法可能早就被父亲彻底给扼杀。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姐，命是自己挣来的，能力是自己学来的，你现在还年轻，你花三五年去学能力，去挣命，到时候不行再嫁人，也不至于以后想起来后悔啊。”
    “三五年？”张兰梅苦笑一声：“再过三五年，我就成老姑娘了。就我这样，估计也挣不出个什么命来，到时候还会让爸妈挨人嘲笑，那就是我的不孝了。”
    现在农村很少有女孩二十五还不嫁人的，如果二十五还没嫁人，十有八九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更别说想着给自己挣命的老姑娘，没挣着别人说你痴心妄想，真挣着了，别人说你走了邪门歪路。
    这就是这个世道。
    张谦修听到姐姐这话，有些心烦，上一世姐姐的凄惨生活似乎还历历在目，又吸了一口烟，说道：“反正你嫁给韩长生我不同意！”
    就在这时，张爱兵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张兰梅赶紧说道：“你去村里谁家寄宿一晚，我替你拦着爸。”
    张谦修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就走。
    张兰梅回身去拦着父亲：“爸，你就别跟弟弟计较了，他小不懂事，我要嫁他也拦不住啊。”
    张爱兵听到女儿这话，心里好受了一些，一儿一女，至少还有一个听话的。
    张爱兵扯着嗓子喊道：“张谦修，你走了别回来，你能耐你就别回来。”
    张谦修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心里愈发的烦闷，想了一下，朝着黄恩全家走去。

 第39章 爷孙情深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吃了一惊：“怎么了？有事？”
    张谦修摇头：“没事，今天要在你家借宿一晚。”
    黄恩全不知道张谦修怎么了，但立刻点头：“这个没问题！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说起来张谦修有些闹心：“跟我爸吵架了。”
    这种事情，黄恩全都觉得是小事：“两父子吵架那都是小事，我爷爷就经常揍我。”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黄二才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张谦修，立刻笑呵呵的问道：“小修啊，吃饭了没？快来一起吃点。”
    张谦修掏出烟，给黄二才发了一根：“黄爷爷，我已经吃过了。”
    “再吃一点吧，饭够。”黄二才接过烟说道。
    黄恩全大大咧咧的说道：“爷爷，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修哥请我们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黄恩全在道上混，看谁顺眼就喊“哥”，不管年龄大小。
    有时候逗小孩逗开心了，都会叫一声“某某哥”。
    黄二才瞪了孙子一眼：“你这张嘴，不知道好好说话啊？”
    张谦修看着他们爷孙两对话，有些感动，忽然想起了自己爷爷。
    张谦修爷爷奶奶在镇上大伯那，大伯母瘫在床上，奶奶要照顾大伯母，大伯和爷爷做一点小生意，逢年过节会回来，其他时候，都是张谦修一家有空去镇上看看。
    自从重生以来，张谦修还没去看过，找个时间，应该去看看。
    就在张谦修想事的时候，黄二才又问道：“小修，来一起吃点吧！”
    张谦修反应过来：“不了，黄爷爷，您自己吃！”
    “那行吧！你们聊。”黄二才说着进厨房盛饭。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碗咸菜，一碗青菜，现在农村人吃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蔬菜、菜干、酸菜。
    黄恩全看了一眼菜，黄二才出来的时候，嘀咕着说道：“爷，上次不是在修哥那预支了一百块钱吗？你明天去卖点肉吃呗。”
    黄二才就着咸菜扒拉着剩饭，说道：“有点钱就乱花，你和小修好好干，存两年钱，到时候让金花婶给你做个煤。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再晚几年，你媳妇都找不着。”
    金花婶是村里的媒婆，她和十里八村的媒婆都有联系，谁要找媳妇或者婆家，只要跟她说，给点红包，她不用两天就能拿一叠照片来给你挑，给你一一介绍情况。
    黄恩全现在也老大不小，他虽然在道上混，但受这个时代的影响，他还是想结婚的。
    这个时代，男人到了二十五结婚，也算晚的，到三十还想要找，已经很难找到好的。
    黄恩全嘀咕了一句：“知道了，娶媳妇也不差吃肉那一点钱！”
    黄二才知道孙子的性子，小钱看不上，大钱赚不着，略带责备说道：“一斤肉也不便宜，在你没钱的时候，那些就是救命的钱，大钱不也是小钱积攒起来的吗？”
    “行，爷爷您说的对，不跟你说了，我带修哥去洗澡。”黄恩全说着招呼了张谦修一声：“修哥，走，带你去洗澡。”
    黄恩全家后面就是水渠，他们家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平时他们就在水渠边上洗一下，冬天就卧室里洗。
    张谦修和黄二才打了一声招呼，跟着黄恩全朝着后面走去。
    黄恩全拿了一个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修哥，这水有点凉，你不怕冷吧？”
    “没事，不怕冷，而且我这也不能下水。”张谦修说道。
    “也是！”黄恩全想起了张谦修的伤口。
    黄恩全到了水渠边，穿着一条裤衩就跳了进去，然后拿着香皂就是一阵狂搓。
    张谦修伤口不能碰水，只能拿毛巾擦一下。
    洗好后，两个人穿上衣服点上烟，黄恩全坐在水渠里的石头上，说道：“修哥，说真的，以前我觉得你就是一书呆子，村里最大的书呆子。跟你做了两天，发现你挺厉害的，比我认识的那些人都强多了。”
    “那些孙子，去店里收个保护费，整个镇上转了一圈，遇到硬茬不赶上，最后七八个人收三五十块钱还乐呵的跟傻子一样，你这才叫低调啊！”
    “还有村里那些人，他妈的，全是势利眼，以后我有钱了，就买一辆摩托车，在他们家门口都轰两声。”
    现在摩托车不便宜，差一点的六千多，稍微好一点的都要上万，一般人一个月赚一百算高的，不吃不喝十年能买一辆好一点的摩托车。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就这点出息啊？”
    黄恩全一愣，他觉得摩托车已经很牛了，不过想到张谦修一天随随便便就赚几十，现在又要开店，抽了一口烟，砸吧砸吧嘴说道：“反正有一辆摩托车，够那些孙子羡慕的了。”
    “跟我干两年，保管你有钱买摩托娶媳妇。”张谦修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也要把混道上的那些脾气给改了。”
    如果是以前张谦修说这样的话，黄恩全还不信，但现在他真有些信了：“修哥，你可别懵我。”
    “懵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大美女，你要是个美女我还懵你一下。”张谦修开完笑着说道。
    黄恩全“哈哈”一笑：“也是，那行，那我就跟修哥你干了，两年后，我要开着摩托车在村子里绕他娘的十圈。”
    张谦修微微一笑，从裤兜里掏出钱，抽了一张十块的，递给黄恩全：“拿着，明天早上去给你爷爷买点肉，别买多了，你买多了他老人家也舍不得吃，到时候坏了，每天买个几毛一块就行。”
    现在有肥有瘦的前腿肉，两块钱一斤，一块钱就能买半斤。
    真让老人吃，这半斤肉肯定能吃下去，但老人还真未必舍得吃，这大夏天，买多了没有冰箱容易坏。
    黄恩全一愣，他就和爷爷说了一嘴，没想到张谦修就记得了，顿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修哥，不用了，我爷爷那有钱。”
    张谦修把钱塞到黄恩全手里：“老人家不会去买的，你跟他说，我们每天都在外面吃，不用等你吃晚饭，他老人家等你等到大半夜吃饭也不好。”
    黄恩全深吸了一口气：“修哥……谢谢！”
    黄恩全觉得，再多感激的话，也表达不了他现在对张谦修的感激。
    如果这十块钱是给黄恩全的，黄恩全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在外面混的时候，大手大脚习惯了，十块八块他不放眼里。
    但这十块钱是张谦修让他给爷爷买肉的，爷爷是黄恩全心底最软的地方。
    张谦修听出了黄恩全声音里的颤抖，轻轻一笑：“不用谢，这也不是很多钱，再抽一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黄恩全收起了自己内心的那些感动，又成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行嘞，修哥，把你那红塔山给我抽一根，很就没抽这种好烟了。”
    张谦修把红塔山拿了出来，两个人随口聊起了生意的事情。

 第40章 打印广告

    次日，天色刚亮，张谦修就叫醒了黄恩全：“起床了。”
    黄恩全迷迷糊糊的应道：“几点了？”
    张谦修起床，看了一下床边小闹钟：“五点半！”
    黄恩全应了一声，然后爬了起来。
    两个人洗漱了一下，赶到约定好见面的地方时，张健康已经在等着了，这次还是给两个人带了馒头。
    馒头照样有点馊味，味道更重了，应该还是昨天那一锅的。
    张谦修和黄恩全也没在意，啃着馒头赶路。
    到集市的时候，时间还早，才早上九点，小贩们的摊位已经摆开了，偶尔还有几个来的晚的在铺货。
    刘志坚已经拿着他那一把小板凳坐在那等着，他从来不去问别人，卖米的都知道，他这只要好米，三毛五一斤，没卖出好价或者急着卖的，只要来找他，这个价格他肯定要。
    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你去收米！”
    黄恩全一愣：“啊？我去？”
    张谦修点头：“当然你去，先学着。”
    “我还不怎么会看米啊！”黄恩全怕自己看走眼了，而且他们收米的时候，也经常遇到上面是好米，下面是次米的情况。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按照我给你的价格去收就行，慢慢就会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黄恩全说完转身去找那些卖米的人讨价还价。
    张谦修在刘志坚身边坐了下来。
    刘志坚递给张谦修一根烟，说道：“你就这么放心让他去啊？”
    “总是要学的。”张谦修说道：“总不能一直看不去收，吃两次亏就长记性了。”
    “你这老板倒是当的大方。”刘志坚问道：“你的店面怎么样了？”
    “已经租了，今天想麻烦刘老哥帮忙收一些米的。”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其实也想让刘志坚把他收的米给自己，但现在自己的生意没做起来，要是刘志坚把米全部卖给自己，那就等于和批发商那边断了合作。
    玩意自己没有做起来，岂不是害了他？
    刘志坚点头：“没问题，你要多少？”
    “七八百斤，好米次米还有混杂的米都要。”张谦修说道：“最迟明天，县城的店就要开业了。”
    刘志坚没想到张谦修的动作这么快，笑着说道：“那你确定个日子，我抽个时间去祝贺一下。”
    现在开店也不算小事，毕竟投入大，很多人都会请几个朋友吃一顿，朋友也会给个红包什么的祝贺。
    但张谦修不打算做这些：“刘老哥，祝贺就算了，有时间我做东，一起喝一杯。”
    刘志坚也没坚持：“那行，你要的米我给你收，你给我个价格。”
    张谦修说道：“好米我自己去收，次米三毛，混杂的就三毛二，另外再给刘大哥一分的辛苦费。”
    刘志坚明白，张谦修不让自己收好米，那是不想和自己的生意冲突。
    至于辛苦费，确实有一点少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刘志坚点头：“行，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来拉？”
    “中午或者下午吧！”张谦修说道。
    “可以！”刘志坚答应下来。
    两个人聊了十分钟左右，黄恩全收到了第一袋米，一共二十三斤，八块二毛八，提着过来给张谦修看：“修哥，你看一下，这个米行不行？”
    张谦修看了一眼，说道：“勉强可以。”
    其实能拉来卖的米，都不会很差，很差的米都被农家自己留起来吃了。
    很差的米两毛五一斤都没有人要，而好米三毛六。
    农民觉得，自己吃差的也是一样饱肚子，同样一斤米好米卖的价格还贵，拿去卖更划算。
    这也导致市场上收不到那种最差的米，能拿来卖的，都是农户家里最好的米。
    所以集市上的米，没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准，有一些米可能这个人觉得不行，另外一个人勉强也给你按照好米收了。
    黄恩全听到说勉强可以，也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没买砸。
    “继续去收，收够三四百斤就行。”张谦修说着给了黄恩全一百块的零钱。
    黄恩全接过钱，继续去收米，张倩康跟着去帮忙把米倒进他们自己准备的袋子里。
    黄恩全收米的速度稍微有一些慢，张谦修一个小时能搞定的，他收了快三个小时，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
    张谦修看米收的差不多，去了刘伟强那里一趟，拿今天的进货单。
    张谦修拿了收货单回来没一会，黄恩全收了五百一十多斤，三大袋子好米，四百五是斤。
    另外还有五六十斤米用一个袋子装着，暂时寄放在刘志坚这里，这些是黄恩全看走眼的，要么里面掺了次米，要么最底下掺了次米。
    张谦修和刘志坚打了一个招呼，准备去小巴去县城。
    刘志坚站了起来，掏出一个红包，这红包是张谦修去拿进货单时他去买的：“张老弟，你这开业，我不去没事，这点心意你收着。”
    张谦修赶忙说道：“刘老哥，你这就客气了，我这就是小打小闹的，饭也没请一顿，可不好意思收你这礼。”
    刘志坚硬塞进了张谦修的手里：“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这就是一点心意。”
    张谦修没有再推辞，握着红包：“谢谢刘老哥，改天我们一定喝一杯。”
    说起来，刘志坚应该算是张谦修的第一个贵人，虽然没有他，这生意应该也能做起来，但张谦修肯定要多走很多的弯路，少吃很多的亏。
    这些日子，刘志坚对张谦修也是颇为照顾，张谦修心里都记得。
    刘志坚笑着点头：“可以，没问题。”
    ………………
    张谦修到了车站，在边上的餐馆点了两菜一汤。
    三个人吃过饭，张谦修并没有直接去找出租三轮车，而是继续往前走，他记得前面有一个打印店。
    现在开打印店是个技术活也是一个高门槛的行业，电脑、打印机都是很贵，打字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技术，会打字的人去应聘，那就是当技术人才招的。
    当张谦修走进打印店，里面有两台电脑，一台打印机，老板坐在边上抽烟，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现在能穿金戴银的都是富贵人。
    两个打字员正在打字，看样子生意还不错。
    老板见有客进店，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小兄弟，要打印吗？”
    张谦修点头：“对，老板你们这里能做广告宣传单吗？”
    老板立刻笑着点头：“能做！能做！你来看一下，你要什么样的，要多少张，这个价格都好说。”
    “行，看看！”张谦修应了一声。
    老板走到一个打字员边上，说道：“小郑，广告那东西调出来，给这老板看看。”
    小郑应了一声，立刻打开了两个模板。
    现在的电脑甚至不是后世熟悉的那种桌面操作，反而像打开一个文件夹以后的页面。
    后世熟悉的电脑操作页面，要到1995年才面世。
    小郑调了几个宣传广告的模板出来，都是很简单很老土的。
    这些模板都已经做好了，只要添字进去就行，现在会设计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打印店老板笑着说道：“老板，我们这些宣传广告，都是请大师设计的，你要的多的话，给你算便宜点。”
    张谦修问道：“印多少张有优惠？”
    “老板你要多大的？”打印店老板问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a4纸大小就行。”
    “一百张，给你算三毛钱一张。”打印店老板说道。
    张谦修一听，顿时愣住了，这可是一个暴利的生意啊！
    电脑和打印机很难坏，油墨便宜，人工也不贵，一张纸能要多少钱？
    三毛钱一张，他的成本几分钱。
    不过这也不是谁都能做的，现在电脑都是上万一台，一般人做这生意，根本就不用想。
    “我要五百张，一毛一张！”张谦修说道。
    老板立刻摇头：“老板，你这价格还的太狠了，最低两毛。”
    县城就这一家打印店，如果不在这打印的话，那就只能去市里，想要唬老板去别的地方答应几乎都不可能。
    张谦修摇头：“太贵了，一毛五，要不然的话，我就跑一趟市里也就十来块钱车费，耽误一天的时间。”
    张谦修其实不愿意耽误这一天的时间，姐姐二十八定亲，今天已经二十三了。
    老板算了一下，他算的不是利润，而是张谦修去市里的成本。
    市里一毛钱肯定会做，五百张就是五十块钱。二十五块钱的差价，也够张谦修来回的，还能省下几块钱。
    几秒钟的时间，老板算清楚，顿时拍板：“就当交个朋友，不过老板你以后可别出去说，我给别人最低的价格都是两毛。”
    张谦修不知道这打印店老板说的是真是假，但嘴上还是应着不会到处乱说。

 第41章 未来目标

    广告宣传页的制作还是非常简单，就是填字进去，然后打印就行。
    现在的打印机是油墨的，打印出来的东西很粗糙，但正常阅读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上面的广告语，都是什么“庆祝新店开业”“劲爆”“原价39元会员，现免费送”“会员享送米上门服务”等等，甚至于连图案都是一些简单的三角形、五角星，都是制作软件自带的图案。
    从打印店出来的，黄恩全忍不住吐槽说道：“就这些纸就七十五块钱，这比抢钱来的快啊！”
    黄恩全这还真不是瞎说的，现在你去街上随便找一个行人抢劫，这个人身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没有这么多钱。
    张谦修说道：“人家这是独家生意，而且他们前期投入高，就那两台电脑，都是上万一台，那打印机估计也要好几千。”
    张谦修大概知道，这个年代，新电脑都要上万，还是奢侈品，打印机还真没有了解过。
    黄恩全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就那几个盒子就要一万多？”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对电脑不熟悉，国内的网络要开1994年才开始建设，也是等到1994年，国内才被国际承认，是有互联网的国家。
    网吧出现也要等到1994年以后。
    “要不然你以为呢？他要这么高的价钱是有道理的。”张谦修说道。
    “我看那个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黄恩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还是摩托车好。”
    张谦修随口解释道：“电脑里面，其他的东西我不太清楚，但里面有一个叫cpu的东西，大概只有指甲壳那么大，里面大概有几十万根晶体管，还是一层，不是叠起来的，你不知道晶体管的话，你就理解成线路也差不多。”
    “几十万根？”黄恩全又是吃了一惊，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壳：“这么小的地方，就算画线也画不下几十万根吧？”
    张谦修仔细回想了一下，2019年开始的芯片事，他特意查过芯片相关资料。
    40386cpu应该是1985年上市的，用的1.5微米工艺；40486cpu是1989年上市的，用的1微米工艺。
    按照这么推算的话，那个老板的电脑应该不会是486的，应该是386或者286的。
    张谦修说道：“他的生产工艺大概是1.5微米，里面的晶体管很小。”
    “微米？我知道厘米毫米，是不是十微米等于一毫米？”黄恩全不知道微米到底是多大，但米、分米、厘米、毫米都是十进制的。
    张谦修摇头：“一毫毛等于一千微米。”
    “什么？”黄恩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也就是说，他里面的线细的眼睛都看不清楚？”
    张谦修想了一下，他也没有见过1.5微米到底有多大，想来应该是看不见的：“差不多吧！”
    黄恩全想了一下，问道：“这玩意我们国家能造吗？”
    “不能！”张谦修想都没想，几十年以后，国内虽然能造了，但工艺跟不上时代，这个年代应该更加造不出来。
    黄恩全脸上略有些失望：“以后我们肯定也能造，原子弹都造出来了，还造不出一个指甲壳大的东西？”
    张谦修听到黄恩全这话，心却好像被猛的击了一下。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张谦修转头看想黄恩全：“让你去参军，你去吗？”
    黄恩全想都没想：“不去！我这人散漫习惯了，受不得那样约束。”
    张谦修问道：“如果回到五十年前，国家最危难的时候，你去打仗吗？”
    黄恩全同样没想，脱口而出：“去啊！干死那些倭寇，不让我活，弄死一个赚一个。”
    张谦修一下沉默了。
    或许真到了生死关头，黄恩全也有可能会怕死、退缩，但炎黄子孙，都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和从骨子里发出来骄傲、自豪和不屈。
    当国家到了紧要关头，或许会有汉奸，但也会有无数悍不畏死的英雄。
    想到几十年后，国家芯片被掐脖子，网上就有无数人说国内错过了发展芯片的最好时机。
    而这个年代，就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张谦修不是英雄，也不懂得芯片，但他也想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什么。
    不懂芯片问题不大，只要有钱，就能请专业的人。
    不过，这暂时还只是一个想法，芯片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但张谦修至少找到了一个方向，先赚钱，以后有机会就做芯片。
    “我们先赚他一个小目标！”张谦修忽然说道。
    “小目标是多少钱？”黄恩全问道。
    张谦修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一个亿！”
    张倩康扛着两袋米，开口问道：“是钱吗？”
    张谦修点头：“对！”
    “一个亿是多少？”张健康对于这个数字没有太大的概念。
    张谦修又是微微一愣，说道：“我也没见过。”
    黄恩全根本就不相信张谦修能赚到这么多钱，如果说赚几万十几万，他还相信。
    黄恩全就把这当成了一个玩笑，笑着说道：“那等我们赚到，我们就把他堆起来，看有多少。”
    “好！”张谦修心里很明白，黄恩全觉得这就是一个玩笑。
    在张谦修的心里，其实也没有信心赚到一个亿，但不拼一把，那就更没有可能。
    张谦修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他有着上一世的生活经验，知道这个世界的冷暖和险恶，仅仅凭借着自己对未来的预知，自己没有足够知识、管理能力、商业战略能力以及一个强大的团队，想要做成大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知识、管理能力、商业战略能力、团队，他都没有，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他原本的知识和能力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必须像集龙珠一样，把这些慢慢集齐，然后召唤“神龙”。
    想着，张谦修感觉自己的目标已经越来越清晰。
    张健康看到两个人在笑，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笑的很憨、很认真。
    到市场的时候，把米靠墙放着。
    这么宽的地方，放着三袋米，整个店铺看起来空荡荡的。
    张谦修拿出二十块钱递给黄恩全：“去找几个人去河边装些河沙，尽量装岸边干一点的，千万不要滴水，袋子外面的河沙扫干净。”
    “要是没有这么多沙子，里面可以塞一些木头之类的，木头要放在中间，装个几十袋回来。”
    黄恩全一愣：“修哥，你昨天就说要装沙，要这么多沙子做什么？”
    张谦修解释说道：“你觉得我们就放三袋米在这，会有人来看吗？扛一些沙袋在这，从外面看起来像米就行了。”
    黄恩全看了空荡荡的店铺一眼，这三袋米放在这里，确实是太寒酸了，就算有人经过，看到整个店铺就三个袋子，也不会想到这是在做生意。
    “修哥，我们放的全是沙子，会不会露馅啊？”黄恩全担心的问道。
    “我们卖完这些就不卖了，露什么馅？”张谦修说道：“我们又不会给他们看那些沙子，就放在这好看而已，总比全部空着好。”
    黄恩全想想也是：“那我现在去找人。”
    黄恩全一走，张谦修让张健康守在店里，自己去菜市场门口发传单。

 第42章 新店开业

    张谦修先去买了两杆称和几个账簿放店里，称收米要用，卖米也要用。
    账簿是用来登记会员的，以后说不定其他地方也用得上。
    买完东西，张谦修守在市场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也不先发传来，这几百张传单，真这要见一个发一张，也经不起发的。
    “大姐，买米吗？新店开业，免费送价值39元的会员，会员我们可以免费送米上门。”
    “大爷，米店开业，做活动，好米六毛一斤，包送上门，不收其他任何费用。”
    张谦修看到人就笑呵呵的打招呼询问。
    来菜市场的，都是经常要买财米有盐的，但搭理他的人并不多，稍微有一点反应的，张谦修就递一张宣传单，笑着说道：“不买没关系，您可以先了解一下。”
    宣传单上有米的价格，和店的地址，他们看了以后，要是有兴趣的话，应该是会去店里咨询的。
    至于那些没反应的人，给了宣传单转化率估计也很低，就不浪费这一毛五的宣传单了。
    张谦修一直问到第二十几个人，才有一个老大爷停下脚步，询问：“你们这送到楼上吗？”
    张谦修见有生意上门，赶紧说道：“送，您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倒也不远，就是有点高，五楼。”老大爷说道：“家里就我和老伴，自己买米扛上去费劲。”
    张谦修赶忙笑着说道：“那您来我这买，我安排人给您送回去，也免得您老受累。”
    “你的店在哪？我跟你去看看。”老大爷说道。
    “您跟我来！”张谦修领着老大爷去了店里。
    老大爷看到空荡荡的店时，有些意外：“你们这就三袋米啊？”
    张谦修笑着解释：“大爷，我们今天刚开业，仓促之下，只运了这么多过来，有人已经拉米去了，要拉几吨米过来。”
    老大爷点点头：“我就说，你们开店怎么就三袋米。”
    “这些都是好米，您看看，今天刚开业，六毛钱一斤。”张谦修说着随手抓起一抓米给老大爷看。
    老大爷看了一下，又塞了几粒到嘴里尝了一下，有经验的人都能尝出这是新米还是旧米，有没有受潮等等。
    老大爷尝过后说道：“那我要五十斤。”
    “行嘞，我给您称啊！”张谦修说着拿了一个小编织袋，叫上张健康帮帮忙，称了五十斤，又给老大爷看了称。
    老大爷点头，付了钱：“那就麻烦你们帮忙送一下咯。”
    “没问题！”张谦修说道：“大爷，您带一下路。”
    张谦修怕张健康找不到路，把店门给关了，让张健康扛米，自己也跟着走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张谦修发现，张健康虽然很多时候脑袋不灵光，认路还是很准的，走过一次，基本就能找到。
    送完米回来，正要开门，就看到一个拿着宣传单大姐站在门口看。
    张谦修赶紧迎了上去：“大姐，是买米吗？”
    大姐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这纸上说包送到家，是你们这个店吧？”
    张谦修立刻点头：“对对对，刚我们给人送米去了，还有一个人进米去了，人手不够才关的门，您进来看一下。”
    说着，张谦修拿出钥匙开门。
    大姐看到只有三袋米的时候也有些奇怪，张谦修一通解释，大姐还以为张谦修几个小伙子第一次开店，开业都没有准备好，也就信了。
    毕竟这店开在这里，就卖这三袋米，得亏死。
    大姐要了三十斤，张谦修让张健康去帮忙送米，又在后面偷偷跟了一路，就跟看小孩一样。
    一路跟到大姐的住处，又跟了回来，确定张健康认路没有什么问题才放下心。
    张谦修店里包送货上门的噱头还是很足的，现在粮油店都只送饭店的，根本不给散户送。
    几十斤米也不轻，扛回家也累。
    反正在什么地方买米都是一样，张谦修这里还包送，有些人自然就愿意来这买。
    门口两家粮油店的老板看着正在发传单的张谦修，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张谦修早就知道这两个老板在看自己，不过他浑然不在意，他只是正常做生意而已。
    一个半小时后，米卖完了，后面几次送米，张谦修没有跟着去，张健康自己就能搞定。
    又过了半个小时，黄恩全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拉拖车的中年人，两辆拖车上都堆了十几袋河沙，只是别人看不出来。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就说道：“修哥，没钱了，这两位师傅，一个人两块钱，你给下。”
    张谦修立刻拿出钱，递给黄恩全：“你等下给，让师傅帮忙把这些都搬到店里摆好，我带健康去拿货，等下吃了饭，你和健康回一趟集市，把刘老哥收的米全部带回来，有好米的话，再收一些。”
    黄恩全应着。
    张谦修带着张健康去给集市上的人配货。
    四十分钟后，张谦修配好货，黄恩全这边也搞好了，一共二十八包沙子，堆在四十平的店面里，虽然显得还是有些少，至少不是那么空荡荡的。
    “先去吃饭。”张谦修招呼上两人，关上店门，就在市场外的快餐店吃了一顿。
    张谦修原本有四百四十多块钱，收米花了一百八十块，现在还有五十斤米在刘志坚那放着；坐车花掉几块钱；印刷宣传单，花了七十多，最后剩下两百多块钱。
    将米卖掉以后，再次回血到四百多快，进货又用掉一百多点，现在手里还有三百八十二块。
    张谦修拿出三百，递给黄恩全：“这些钱你拿去收米，不管好米次米，有多少收多少，价格可以多两分。”
    黄恩全接过钱：“没问题！”
    张谦修又说道：“刘老哥帮忙收米的钱要先给了。”
    “明白。”黄恩全点头。
    张谦修又叮嘱道：“给小贩送货，货款要全部收回来，我早就说好，不赊账的，他们不给的话，告诉他们，货不会给他们，以后也不会给他们带货。”
    “还有，张伟强那里，答应给他一成利的，当天就要给。”
    “对了，刘老哥要是想给你他自己收的好米，别要，我们现在不稳定，他把米卖给我们，他和批发商那边的合作就断了，万一我们没做起来，拖累他。”
    张谦修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叮嘱了一遍。
    下午三点。
    黄恩全带着张健康回集市，现在店里也没有米可卖，即便有米，张谦修这情况也送不了米，他们店铺最大的优势就是包送，如果不包送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优势。
    至于打价格战，如果没到一定的情况，张谦修不想这样做，
    张谦修去了一趟树德堂。
    老中医看到张谦修的时候，微微蹙眉：“又没听我的话，看你这样子，今天又走了不少的路。”
    张谦修有些尴尬，毕竟老中医是为了他好，可他却没有遵从老中医的医嘱，解释说道：“老先生，我的店刚开业，闲不得，明天就不会到处乱走了。”
    老中医语气略有些责怪的说道：“你现在不听我的，等你留下病根就知道后悔了，身体是你的，我说再多也是无用，我去给你端药，等下给你按一下膝盖上的伤。”
    “好，谢谢老先生了。”张谦修点头应着。

 第43章 推广有礼

    老中医从后屋端了一碗药出来，递给张谦修：“你那店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张谦修没想到老中医对自己的生意还有兴趣，便说道：“还可以吧！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做起来。”
    “你倒是很有信心。”老中医说了一句，然后示意张谦修躺下：“你是哪里人？”
    “荷木镇张家坪的。”张谦修说道。
    “荷木镇，有些远啊！”老中医说了一句，拉起张谦修的裤脚，给他按摩膝盖以及周围的穴位，张谦修的膝盖都快肿成一个大桃子了。
    “还好吧。坐车快也就半个小时，慢的话一个小时。”张谦修觉得这比他骑车要快的多。
    老中医问道：“那你们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张谦修说道：“在外面吃。”
    老中医“嗯”了一声，说道：“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做，比你们在外面吃要便宜些，我也跟着你们沾个光，省了做饭。”
    三个人吃一顿饭，要好几块钱，点的荤菜里面也没有二两肉，要是自己做的话，买一斤都够了，毕竟现在的肉价才两块左右。
    张谦修虽然来树德堂这多次，和老中医的关系似乎也还可以，至少聊的来，但要来这做饭，还是有一些打扰了：“这……太麻烦老先生了，我们在外面吃也一样的。”
    老中医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淡然的说道：“没什么麻烦，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除了给人看病就是看书，你们来了，也能说说话，没那么无聊。”
    张谦修看老中医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真想找人聊天，还是想帮自己。
    犹豫了半响，张谦修说道：“老先生，那我中午和晚上来你这做饭吃，米和菜就我们买了。”
    张谦修不想占老中医的便宜，不管怎么说，人家都已经是老人了。
    老中医点头：“可以，你每天中午十一点左右来做饭，我习惯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五点左右吃晚饭。”
    “好嘞！”
    老中医说话一直都是很淡然，却不怎喜欢笑，给人的感觉有点云淡风轻，却又似乎心事重重。
    在树德堂和老中医聊了一个多小时，张谦修发现，老中医的文化底蕴特别深，虽然从来不说之乎者也，但闲聊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文化素养。
    老中医倒是从来不问张谦修家里的事情，也仅仅是闲聊而已。
    期间有人来看病，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高烧，老中医泡了一碗药粉，再用药在小孩女手脚上一阵揉搓，居然立马见效，最后拿了几幅中药，居然只收了八毛钱。
    张谦修这才知道，老中医给普通人治病，收的钱都很少，给那些小混混治病，收的会多一些，但也比医院少。
    从树德堂离开时已经四点多，张谦修估摸着黄恩全他们也快要回来了。
    当张谦修赶到市场，刚打开店门，就有一个老太太走了上来问道：“小老板，你们店包送米吗？”
    张谦修回头一看，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赶紧说道：“送啊！您要吗？”
    老太太说道：“要啊！我今天听老廖说，你们家帮送到楼上，我就来问问，可你们的关门了，我这都等半个小时了。”
    张谦修笑着问道：“您住哪里啊？”
    “就在阳光百货后面。”老太太说道。
    张谦修记得，那是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奶奶，你们那里很多老人吗？”
    张谦修虽然有个成熟的灵魂，但他身体也就十几岁，叫老太太奶奶也没有错。
    老太太说道：“那是退休员工的安置房，住在那里的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
    听到这话，张谦修眼前一亮：“奶奶，您能不能帮我们推广一下？介绍一下周围的邻居来我们这买米，也不让您白帮忙，您介绍一个人过来，我送您十斤米。”
    老太太一听，立刻笑呵呵说道：“行啊！”
    说话间，张谦修已经打开店门。
    老太太看了一眼那些沙袋：“米都没有打开的啊？”
    张谦修问道：“您要好米还是次米？”
    “好米吧！我家那老头子挑。”老太太问道：“你们现在是卖六毛一斤，是吧？”
    “对，刚开业，凑一点人气，过两天就要卖六毛二了。”张谦修说着打开灯：“我们的好米还没有来，要麻烦您再等一下。”
    “还没来？这些是什么？”老太太指了指那些沙袋。
    “这些都是次米，我们今天刚开业，没准备好！”张谦修随口胡诌。
    老太太“哦”了一声，也没有怀疑：“那你们好米什么时候来？”
    “半个小时吧！”张谦修估摸了一下时间。
    “那我等会来，我去问问那些邻居，有没有要卖米的。”老太太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那您慢走啊！”张谦修也没拦着，现在拦着也没有米卖。
    黄恩全回来的时间倒是刚好，十几分钟后就回来了，租了两辆人力三轮车，直接蹬到了店门口。
    黄恩全跳下车说道：“轩哥，刘老哥给收了很多米，杂米四百斤，次米三百斤，我去的时候，收了一百多斤好米，刘老哥给我凑了两百斤。”
    张健康倒是勤快，跳下车和张谦修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扛米：“修哥儿，放哪里？”
    “这是好米还是次米？”张谦修问道。
    黄恩全说道：“次米！”
    张谦修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放这……”
    米很快就卸了下来，三轮车走了以后，黄恩全拿出剩下的钱，递给张谦修：“修哥，收次米九十块；杂米一百二十八块；好米七十六块；给刘老哥七块钱的代收费，车费八块，还剩了一百三十一。”
    张谦修接过钱：“你在这守店，我去买一点菜，去老先生那做饭吃，等会可能会有一个老太太来买米，我答应他了，她介绍一个人，送十斤米。”
    “行，我记得了。”黄恩全应着。
    张谦修去买了一些菜，因为都已经下午，肉一块七一斤，一下买了三斤，其他的菜也基本都是几毛钱一斤。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发现店里已经有五六个老头老太太在买米，之前张谦修答应要送米的老太太乐呵呵的站在一边。
    “奶奶，您来了啊！”张谦修说道。
    老太太笑呵呵的点头：“来了！来了！都是我介绍来的，都在买米呢。”
    老太太这是在提醒张谦修，一个人得给她十斤米。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我先给您称米，您要五十斤是吧？”
    这里有五个介绍过来的人。
    “对对对！”老太太笑嘴巴都合不拢，这么轻松就赚了五十斤米，能不高兴吗？
    张谦修立刻给叫张健康，帮忙称了五十斤米出来，放在边上。
    张谦修又拿出会员登记簿，对着那些老头老太太说道：“各位老先生老太太，我们这里只有会员才包送，会员现在搞活动，是免费的，以后也不收任何附加费用。我给各位登记一下信息，有名字和地址就行，以后你们来买米，只要说名字，我们就能给你们送米上门。”
    兴许是因为有人介绍，这些老头老太太倒是痛快，立刻给登记，免费成为会员。
    好米一共两百斤，送了五十斤出去，这些老头老太太买走一百三十斤，杂米买走五十斤，他们都是单位退休的人员，都有退休工资，比大多数人的生活条件要好。
    张谦修让黄恩全去树德堂把自行车给骑了过来。
    张健康和黄恩全两个人一个自行车，一次就把五六袋米给送了过去。
    一群老头老太太乐呵呵跟在后面，平时买米就是他们的难题，现在有人包送，倒是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等黄恩全和张健康回来，张谦修让他们看店，自己则是拿着菜去老中医那里做饭。

 第44章 市场很大

    张谦修做好饭，又去叫了黄恩全和张健康，虽然做饭的时间不算长，两个人倒是又卖了四十斤杂米，卖家也是看到宣传广告才去的。
    张谦修的店面确实太偏了，不买牛羊肉，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去那角落。
    在树德堂吃过饭。
    之前买了三斤肉，吃了大概一斤，剩下的张谦修分成三份，用袋子装好。
    饭后，又去市场守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的生意，甚至从店门口路过的人都少，看来宣传单还是得继续发。
    下午六半，三个人坐车回家，回到张家坪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过。
    张谦修把早就分好的三份肉给了黄恩全和张健康一人一份，让他们带回去。
    现在能吃个新鲜肉，可是不容易的事，一般人也买不起。
    张谦修不知道今天回去父亲的气有没有消，他是真不想和父亲继续争吵下去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当张谦修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已经吃过饭，现在没有风扇，所以大家都坐在院子里乘凉。
    张爱兵看到儿子，本来就压抑的心情，顿时又爆发出了无尽的怒火：“张谦修，你给我滚，我就没有你这儿子，你能耐啊！别回来。”
    虽然张爱兵在骂，但坐在凳子上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胡金娥赶紧走了上来，劝道：“小修，你去跟你爸赔个不是，你们两父子就别闹了，看看这些日子，你们都闹成什么样了。”
    张谦修把手里的肉递给母亲：“嗯，我去和爸说说。”
    胡金娥接过肉：“好好说话，以后有钱别买肉了，留着给你自己交学费，买两件体面的衣服。”
    张谦修应了一声，朝着父亲的的走去：“爸！”
    张爱兵抽着烟，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叫我爸？你也没把我这当爸的放在眼里啊。”
    这些日子，张爱兵心里对儿子是有千百个不满。
    张谦修在父亲边上坐下：“爸，这些日子，我说话不好听，这是我的错，您别介意。”
    “你错在你说话不好听？”张爱兵语气提高了几分：“你一个做弟弟的，掺和你姐姐的婚事做什么？你去做什么破生意？你现在才多大？运气好赚了一些钱，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张爱兵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其他什么事情都别想，你不想干活，可以在家里看书，可以休息，我们都不说你。”
    “你那生意就别做了，明天在家好好看书，还有几天你姐姐就要定亲了，到时候你也帮忙干些活。”
    “虽然韩家都准备了，不用我们这边准备什么，但我们也不能太寒酸，这是给你姐姐争一口气，知道吗？”
    “再过一个多月，你也要开学了，到时候你好好读书就行，别尽想那些没用的。”
    张谦修听着父亲的话，既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关爱，也能感觉到父亲那老旧观念带来的悲哀。
    “爸，姐姐的事情你就不能让一让吗？”张谦修说道：“给姐姐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张谦修尽量让自己的话平缓一点，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请求，而不是和父亲的对抗。
    张爱兵听到这话却炸了，他感觉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儿子还是不听自己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想要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张爱兵怎么也憋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张谦修，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成心和我做对？”
    张谦修见父亲又生气，心里也有了怒火，他一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沟通，可父亲反而听到自己的话，就大发雷霆，对自己不是怒吼就是训斥。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爸，我是你儿子，我怎么可能成心和你作对，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对待姐姐。”
    “逆……子！”张爱兵几乎的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
    胡金娥和张兰梅两个人又赶紧上来劝阻，就怕他们两父子真打起来的。
    最后，张谦修又去黄恩全家借宿了一晚。
    次日，张谦修三人一行，直奔集市，平时好米的收购价都是三毛六、七。
    张谦修一来，直接让黄恩全不管什么米，都比平时高一分的价格全部收了。
    刘志坚看着黄恩全去“扫荡”，笑着对张谦修说道：“张老弟，看样子，你的生意不错啊！”
    张谦修摇头：“也不好做，我们的位置不好，我算了一下，其他三个店，最好一天能卖六七千斤米，我们这些都是毛毛雨。”
    张谦修大概记得，tj县占地面积两千八百多平方千米，总人口有一百零几万，县城城区常住人口有九万左右，就算平均一个人吃五两米，一天就要消耗四万五千多斤。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农村人，他们会从农村带米出来；有一部分宁愿抽个时间，自己去镇上的集市买米；有一部分工作单位的原因，也很少在外面买米。
    就算把这些人全部去掉一半，一天大米的消耗量也在两万斤以上。
    县城一共就四家卖米的，加上张谦修也才五家。平均分下来，一家也能卖四千多斤。
    刘志坚还真从没有这样计算过，惊讶的说道：“你算得这么清楚？”
    张谦修微微一笑：“我特意查了一下，目前除了县城城区，我们县一共有18个镇，5个乡，因为县城靠南，我们荷木镇大概刚好在中间。”
    “那些粮油店，找了很多米贩子，几乎遍布距离城区比较近的十个镇、三个乡，这些米贩子要么在集市上收，要么去村子里收，全部供给县城粮油店了。”
    “他们多的一个人一天要供应三四百斤，少的也有一两百斤。”
    “我算了一下，就算我的生意做起来了，也没有这么多人给我收米。”
    刘志坚微微点头：“这个倒是，要找帮你收米的人不好找，很容易被人排挤，你去批发商那里拿，好米要五毛二左右，你去掉各种成本，利润就几分钱。”
    张谦修给刘志坚递了一根烟，说道：“刘老哥，要是我做稳了，你帮我收米呗，批发商现在收你的米三毛七八，我给你四毛。”
    刘志坚没有丝毫犹豫：“行啊！你什么时候要，跟我招呼一声就行。”
    张谦修见刘志坚答应的这么快，心里还是有一些感激的。
    他知道刘志坚是供应给市批发商的，市批发商的实力自然是不用说，用脚想也知道，肯定要比张谦修稳定的多，他们还会固定安排人过来收。
    张谦修说道：“要不等我稳定了，到时候要不刘老哥来合伙也行，你负责货源，我负责销售。”
    刘志坚吸了一口烟：“等你做起来，我再去掺一脚，那就有些不厚道了。”
    “那也不是这样说的，刘老哥做米生意这么多年，人脉和经验都是我比不了的，这些就是你的资本和能力啊！”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主要还是看中了刘志坚的为人，为人不行，能力再强要来也是一个祸害。
    刘志坚微微一笑：“到时候再看吧！”
    张谦修和刘志坚也没有说的太清楚，现在先打个招呼就行。
    一个小时后，黄恩全已经收了四百三十斤好米，两百四十多斤次米，三百二十多斤杂米。
    杂米是次米和好米掺杂在一起的，并不是最差的米。
    很多人觉得卖次米不划算，就会掺成杂米，当好米卖。
    卖不掉就当杂米卖，反正价格比次米高。
    这样一来，市面上的次米反而最少。
    张谦修又让黄恩全去张伟强那里拿了进货单，然后赶路去县城。

 第45章 收保护费

    赶到县城，张谦修去市场门口继续发传单，黄恩全和张健康守店。
    包送上门，价格还便宜两分钱一斤，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一千多斤米，到了下午三点就已经全部销售一空，净赚两百多块。
    现在张谦修手里已经有了七百多的现金，今天已经农历二十四，距离姐姐定亲还有三天。
    张谦修让黄恩全和张健康回一趟集市，收一趟米，自己则去树德堂让老中医给自己按摩了一下膝盖，顺便和他老人家聊聊天。
    下午五点，继续营业，继续发传单。
    晚上，张谦修还是没有回去，直接去了黄恩全家借宿，回去也是跟父亲吵架。
    农历闰五月二十五，张谦修正常营业，他继续在外面发传单，来往的人几乎都快认识他了，毕竟来这市场的人买菜的人，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几天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里面开了一个新米店，还包送到家。
    张谦修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米到店不用两个小时就能卖完。
    去买的人要么是看到广告，要么是人介绍。
    上午十一点，张谦修正在发传单，张健康匆匆跑了过来，满脸着急的喊：“修哥儿……修哥儿……”
    张谦修看到张健康那神色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问道：“健康，怎么了？”
    “吵……吵起来了，全哥儿和别人。”张健康结结巴巴的说道。
    张谦修一把抓住张健康的肩膀：“健康，扶我回去。”
    张谦修的膝盖还没有好，膝盖几乎不能弯，没人扶的话走路很慢。
    当张谦修在张健康的扶持下回到店面的时候，发现店门口已经围了五六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黄恩全直接和他们吵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谦修大声问道。
    一个领头的小混混看了张谦修一眼，歪嘴一笑：“你就是这个店的老板？”
    张谦修冷声说道：“对，我就是。”
    领头的小混混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三人：“开店是要拜码头的，你懂吗？你们这店也开了好几天了，我们老大可是一直在等着你们。”
    张谦修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这些人的气焰，他就看不顺眼：“想要钱，让你们老大来跟我说，谁知道你们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
    “我艹！”领头小混混骂了一句，所有小混混，顿时就围拢上来，将张谦修三人团团围住。
    黄恩全满脸戾气，看样子是准备拼了；张健康神色有些慌张，眼中带着恐惧，嘴里碎碎念：“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会打人的哦。”
    张谦修神色平淡，眼神冷厉，拼过命，这中东西也就不怕了，这些小混混他是真不放在眼里。
    领头小混混指了指周围的小混混，得意的看着张谦修：“小子，别太狂，比你狂的我见多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认错给保护费，要不然的话，你这两条狗腿子直接废了，反正现在也没太多的用。”
    “我艹，你说话给老子……”黄恩全大怒，他也是混子出身，知道很多的混子欺软怕硬。
    “算了，我来处理。”张谦修伸手拦住黄恩全，对那领头小混混说道：“真要钱？过来拿。”
    张谦修说完朝着里面走去。
    领头小混混还以为张谦修怂了，一把将黄恩全给推开，得意又带着几分威胁说道：“小子，以后做人，最好低调一点，别以为自己有多横，在爷爷们面前，你没有耍横的资格。”
    黄恩全气的脸色通红，他觉得张谦修这是胆小，不敢和这些小混混来硬的，他也能理解，毕竟店在这，闹气来不好，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难受。
    黄恩全这些日子对张谦修还是很尊重的，比较听张谦修的话，要不然的话，他直接就动手了。
    不管怎么说，黄恩全还是觉得张谦修有些胆小怕事，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低头抽烟，闷头不管。
    领头小混混跟着张谦修往里走，走到墙边的时候，停下脚步。
    “拜码头一百，以后每个月二十就够了。”领头小混混见张谦修停下脚步，说道。
    张谦修忽然抓起挂在墙上的秤砣甩手就狠狠砸在领头小混混的脑袋上。
    秤砣可是生铁的，这一下力道不轻，鲜血顿时就飚了出来。
    领头小混混痛呼一声，只感觉头晕目眩，摔倒在地。
    外面的小混混看到这情况，反应也快，大骂一声“艹”就往里冲。
    张谦修一把抓起秤杆子，用上面的钩子一把勾住领头小混混的下巴，往后一拉，钩子尖锐的钩子立刻有扎入领头小混混的下巴，鲜血缓缓渗出。
    领头小混混嘴巴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双手抓住撑杆，尽量减缓钩子对他造成的伤害。
    “站住！”张谦修大喝一声，一脚踩在地上那个领头混混的脑袋上。
    领头混混动弹不得，嘴巴更是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也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骂娘。
    小混混们看着张谦修，还真不敢往前，现在领头那个小混混被砸的浑浑噩噩，力气不如张谦修。
    要是张谦修猛的用力，钩子就会全部扎入领头小混混的下巴。
    黄恩全这时候也冲了进来，看了地上领头小混混的脑袋一眼，鲜血直流，这没一会地上已经有一大滩的鲜血，伤口应该不小。
    “小子，我劝你最好把人放了，我们是喜哥的人，你惹不起。”一个小混混威胁说道。
    张谦修根本不在乎：“别跟我说这些屁话，想要收保护费，叫你们老大来。交了钱，你们能给我办什么事，说清楚，我觉得可以，那就交；我觉得不行，照样给老子滚球。”
    一群小混混觉得张谦修疯了，他们是收保护费的，还能帮你做生意不成？这不扯淡吗？谁都知道，这保护费就是白交的。
    “你先放人！”小混混可不敢给张谦修这样的疯子什么保证，看到地上的领头手都在打抖，赶紧说道。
    就在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
    是魏洪国带着四五个人来了，他是主要负责市场安保问题的，看到这情况，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张谦修还是一个狠人。
    如今这个社会，狠人还是很多的，动刀的也有不少，市场有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别人大多那都是火气上头，一时冲动。
    张谦修现在明显就很冷静，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做这事的后果是什么。

 第46章 心有打算

    魏洪国转头看向那些小混混：“怎么回事？这是你们来闹的地方？”
    一个小混混神色不善的说道：“魏老大，这里你是老大，我们可没有闹事，是这小子先动的手。”
    魏洪国心里愈发的吃惊，他没想到张谦修胆子这么大，自己身上还有伤，而且他们只有三个人就敢跟这一群小混混叫板，语气缓和下来，问道：“张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魏洪国这是明知故问，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小混混的目的？
    张谦修说道：“他们来收保护费，这个钱要我交也没有问题，他们收了钱，得给我一些应有的服务，不可能收钱不干事。”
    魏洪国顿时一阵无语，跟一群小混混要服务，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说出这种话的人，在魏洪国看来不是找茬，就是疯子！
    魏洪国看了一眼被张谦修踩着的混混小头目，说道：“张老弟，我们先把人放开，别闹出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也能看出来，是这群小混混想欺负人，反而被张谦修给打趴了。
    围观的群众倒是觉得打的好，但不会有人出来帮忙，趋利避害是人最正常的反应。
    张谦修点头：“行，给魏叔一个面子。”
    张谦修说着抬起脚，松开手。
    张谦修的手脚一放，紧绷全身肌肉的混混小头目顿时就瘫软下来，几个小混混立马就想要冲上去对张谦修动手。
    魏洪国大吼一声：“今天谁敢动手，我一个也不放过，孙大喜的面子我也不给。”
    魏洪国能看这么大一个菜市场，在道上还是有一些名望的，准备动手的那些小混混立马停住脚步：“好，魏老大照这小子，今天给魏老大面子，但这个场子，我们一定会找回来的。”
    说完，两个小混混去扶起受伤的混混小头目，一群人转身离开。
    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把地上收拾一下，别影响了做生意。”
    黄恩全应了一声，立刻去拿扫把和拖把。
    魏洪国见张谦修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心里暗暗感叹张谦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魏洪国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市场不出问题，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不管。他和张谦修也只是认识而已，最多有些许的利益往来，还算不上朋友。
    张谦修也清楚，自己和魏洪国就见过两面，没有交情，即便今天魏洪国拦住那些小混混，也只是不希望在市场闹事。
    虽然没有交情，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张谦修掏出红塔山，给魏洪国以及他带来的人都发了一支，说道：“魏叔，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魏洪国接过烟，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滩血迹，说道：“张兄弟，刚才那些人都是孙大喜的人，你下了这样的狠手，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啊！要不我做个和事老，安排你和孙大喜见一面，你随便花点小钱就行。”
    张谦修自然知道，现在做生意，很少有不和那些小混混打交道的。
    小混混没有经济来源，偷、抢、收保护费就是他们的主要来源，其中收保护费是来钱最快的，但要有一定的实力。
    有些道上的老大有了钱，就会开歌舞厅、溜冰场、游戏厅、地下赌场等等。
    也不乏几个底层的小混混缺钱花，一时兴起，就去找别人要保护费，遇到强硬的老板就走，有些老板不想惹事，也会给个几块钱，就当破财免灾了。
    总而言之，现在街上混混多，专门收保护费的有，缺钱去胡乱收保护费的也有，这就导致很多做生意的老板对这些小混混都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魏叔，我还是那句话，他们要我交钱可以，我是生意人，我给了钱，他们就得给我提供服务，哪怕这个服务我用不上，但我用得上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做到，要不然就得给我退钱。”
    魏洪国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倔，无奈的说道：“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能给你提供什么服务？”
    张谦修却微微一笑：“可能还真有！”
    现在很多刁民，那些米贩子都这么横，如果张谦修能找到一批人打底，做安全保障。
    自己另外再去找人帮忙收米，那可就简单多了。
    张谦修打算让那个喜哥跟自己合作，给他们一些钱无所谓，但他们以后要保证自己手下米贩子的安全。
    最不济，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他们得把事情给解决。
    这种事情，一般人干不了，但那些混混可以。
    魏洪国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苦笑：“张兄弟，你有你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要是市场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就算孙大喜自己带人来了，我也会保证你和店面没事，但出了市场，我真不敢保证。”
    魏洪国的存在就是保证市场的安全，让那些混混不敢乱来。
    市场是官方的，再加上魏洪国自己在道上的名望，县里确实没有人敢随便来市场闹事。
    张谦修明白魏洪国的意思，自己在市场魏洪国能管，但要是出了市场被人打了、堵了，那他就管不了了。
    “我明白，谢谢魏叔！”张谦修再次表示感谢，客套的话说多一些，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没事，我本来就是干这事的，你做生意，我就不打扰了。”
    魏洪国领着人走了。
    黄恩全把地上的血给打扫干净，心里那股冲动劲一过，也冷静下来，担心的说道：“修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小混混都是没有底线的，他们会不会大半夜来把我们的店门撬掉，把店里的米给撒了啊。”
    张谦修摇头：“不会，这是官方办的市场，又有魏洪国在，道上的那些人不会乱来的，除非把他们给逼急了，在这之前，他们还有很多的手段可以用。”
    张谦修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跟生意人，他只能比经营策略、比经营模式，比不了实力，他这几百块钱不够看；跟道上的那些人，他也只能耍心机，比狠，也拼不了实力，他没几百号兄弟，也不认识几个大佬。
    但张谦修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拥有足够的硬实力。
    黄恩全不知道张谦修为什么这么肯定，但经过今天这事，黄恩全对张谦修的佩服更上一层楼，他相信张谦修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们又不住县城，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黄恩全说道。
    他们每天都会回农村，要么是在坐车，要么在市场，很少会去别的地方。
    张谦修摇头：“那也未必，健康要去送米，他们可以拦住健康，对健康下手，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魏洪国管不了那么多的。”
    “你也要出去收米，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坐车，但他们要是在外面等，你也跑不了。”
    “我也要去树德堂做饭，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
    “我们三个也要回去，从市场到车站有这么远的路，也可以一起全部堵了。”
    “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动手，机会很多。”
    黄恩全愣了一下，想想其实也是：“那我们怎么办？”
    张谦修想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关系，什么都可以谈，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和他们谈谈。”

 第47章 出手如风

    张谦修让黄恩全和张健康守店，自己去买了一些菜，去树德堂做饭。
    张谦修走进树德堂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一群小混混。
    被张谦修打伤的人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老中医正在给缝合伤口。
    坐在边上看的小混混们见到张谦修进来，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朝着张谦修围拢了过来，准备要动手，有人已经挡住了张谦修的去路。
    老中医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开口说道：“你们要是动手，就给我滚，以后你们也别来我这。”
    小混混们听到老中医这话，都愣住了。
    他们不是黄恩全他们那种在小地方混，只是欺软怕硬。
    这些小混混，有时候一眼不和就能打起来的，老中医这向来都是他们受伤后的第一选择。
    一个小混混看着老中医说道：“葛老头，这小子伤了我们的人，你这样护着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老中医继续给伤着缝针，淡然的说道：“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动手试试。”
    小混混犹豫了一下，也不敢真得罪老中医，而且以后找张谦修麻烦的机会多的事，指着张谦修的鼻子说道：“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迟早有一天，你会栽在……啊……”
    小混混的话还没有说话，张谦修左手忽然抓小混混的指着自己的手指，用力一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小混混顿时发出一阵惨叫。
    张谦修先动手，其他的小混混也管不了这么多，纷纷出手。
    张谦修用力一甩手里提着的菜。
    “啪……”刚好甩在一个刚冲上来的小混混脸上。
    菜和肉顿时散了一地。
    张谦修松开左手，一把抓起凳子做武器，有了前两次拼命的经验，张谦修背靠着墙，下手丝毫不手软，两凳子下去，又砸得两个小混混脑袋发蒙，鲜血直流。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其他小混混也纷纷抓东西做武器。
    转眼的时间，张谦修身上已经挨了四五下，阵阵生痛。
    张谦修再痛也不吭一声，硬生生撑着，居然让所有小混混身上都挂了彩。
    “我艹！”一个小混混大骂一声，转身就把手里的小凳子朝着张谦修砸了过去。
    张谦修用手里的凳子一挡，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人狠狠砸了一下。
    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小混混直接被“撞”飞出去。
    张谦修定眼一看，居然是老中医。
    老中医出手干净利索，看似随意的出手却蕴含着极强大的爆发力。
    两个呼吸的时间，所有小混混全部被放倒在地，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
    张谦修拿着凳子，看得有些懵，他没想到老中医居然这么厉害。
    老中医打完收工，对张谦修说道：“年轻人火气大，要学着静心。《道德经》有云：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也。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富贵而骄，自遗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张谦修现在全身都痛，老中医说的这一段他没听过。
    这些之乎者也，张谦修一下也明白不了其中真意，略有些尴尬：“老先生，没想到您学问这么深，身手也这么高。”
    老中医淡淡的说道：“以前一个老拳师教的，很多人都会……活着的没几个。”
    说到最后，老中医语气显得有些落寞，转身继续去给病床上的小混混缝针。
    张谦修有些快撑不住了，放下手里的凳子，自己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慢慢抽着，缓解一下身上的痛苦。
    那些小混混躺在地上痛苦的窝成一团，张谦修看着他们，心里倒是没有恨意，只是单纯的看不顺眼而已。
    十几分钟后，老中医给伤着缝好了针，又给包扎了一下，起身朝着门口走来，捡起地上的那些菜。
    张谦修赶紧说道：“老先生，都掉地上了，我去再买一点肉。”
    “洗洗能吃，你坐着，我去做饭，他们等一下就能站起来，你帮我收下医药费，一共三百六。”老中医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没一会，那些小混混缓缓站了起来，估计是被老中医打的狠了，或者是身上太痛，居然没有继续对张谦修动手。
    张谦修看着这些人，淡淡的说道：“医药费，三百六。”
    小混混们要么扶着墙，要么扶着边上桌椅，站都站不值。
    一个小混混斜眼看了张谦修一眼，之前老中医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钱，数了三百六十块，丢在地上：“自己数一下！”
    张谦修皱眉，看了地上的钱一眼，正要发火，老中医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人带走，你们几个以后别来了。”
    那几个小混混看了老中医一眼，终究是不敢造次，最后只能扶起病床上刚缝完针的同伴离开。
    老中医捡起地上的钱，对张谦修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小混混把钱丢在地上，太过分了？”
    张谦修不知道老中医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是有一点这样的想法。”
    老中医把所有的钱捡完，说道：“等会吃饭的时候和你聊聊，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一些，可以理解，但要有一个度，任何时候都是一种修行。”
    老中医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去做饭。
    张谦修一点也不想动，一动就痛，干脆坐在凳子上抽烟。
    现在张谦修和老中医已经比较熟，老中医给张谦修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博学的长者。
    老中医拥有者常人所不及的知识底蕴、拥有常人所不及的身手、拥有常人所不及的人生经历，说出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
    张谦修一直都对老中医都是打心眼里的尊敬。
    抽烟时，张谦修想起了老中医说的那一句话“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也。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富贵而骄，自遗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谦修还是不理解，却因为是老中医说的，他心里又很想知道这一句话的意思。
    忽然，张谦修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是老中医常看的。
    站起身，张谦修走了过去，拿起那一本书，是《论语》。
    翻开一页，开篇第一句便是读书是学过的，子曰：“学而时习之……”
    杨晨轩对古文没有什么研究，直接看这些之乎者也，其实看不太懂，可耐着性子，倒也能看下去。

 第48章 老先生说

    二十几分钟后，老中医已经把饭做好，出来叫张谦修：“饭做好了，进来吃饭吧！”
    张谦修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进了后屋。
    后屋就一个厨房和一个卧室，刚好够老人住，吃饭是在厨房吃的。
    至于黄恩全和张健康，则是等张谦修吃完以后，给他们带过去。
    要带去给黄恩全他们的饭也已经装好。
    张谦修坐下后，老中医开口说道：“你的性格太直，太急躁了，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张谦修吃着饭，想想自己的处事风格，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确实都有一些直，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老中医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吗？”
    张谦修点头：“记得，您那时候说我倔。”
    老中医点头：“他是一个老兵，有一次，我们中了埋伏，正在撤退，排长中枪倒在战壕外，死前想把一个包丢进战壕，那里面装着十几个战友的遗书。老兵为了十几个战友的遗书冲出战壕，中了五六枪，硬生生把那一个包给丢了回来，自己的命却丢了。”
    “其实，在那个年代，很多遗书都到不了家人的手里。可他觉得那是战友最后的心愿，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张谦修对老中医说的这种老兵其实是很认同，也很佩服的，沉重的点点头：“他其实做的没有错，很多人都做不出这样的牺牲。”
    “他是我们当时唯一的狙击手，他的枪法很准。捡遗书的事，谁去也不应该他去，可我们当时正顺着战壕撤退，谁都没想到出去捡遗书。”老中医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后来我们突围的时候，如果他在，我们至少要少死一半的人。”
    “我不是怪他，他是英雄，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隐忍是为了更多的人，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你觉得这个事情，他做的是对还是错？”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当时那个英雄明明知道出去可能是死，他不能让战友去送死，所以自己去，有对错吗？在张谦修看来，这事没有对错。
    张谦修说道：“这个事本就没有对错。”
    老中医摇头：“有对错！站在他的位置，他只是做了一个选择，但站在一个指挥官的角度上来看，这就是一次错误的牺牲。”
    “指挥官不能过多的去考虑死人，他必须要考虑活着的人，指挥官的责任是打赢仗，并且尽可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你们做生意也是一样，一个老板不能为了一点得失没了理智，你要学会看全局”
    张谦修上一世没有做过生意，这一世做的还不长，但也略有感触：“您说的是。”
    老中医继续说道：“你的性子很直，你这种性子，上火容易失去理智，你其实不合适做一个指挥者，指挥者要知道隐忍，要知道取舍，你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是，你更适合做一个兵。”
    张谦修有些不认同老中医的话，反驳道：“难道我们做对的事情有错？”
    “没错！”老中医又说道：“我再给你讲一个事，有一次，敌军前线弹药快打完了，我们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做最后进攻，我们接到任务，要打掉敌军一个弹药运输队，切断他们的弹药供应，接到任务后，我们隐藏在他们必经的一个小村子，村子里死的只剩下十几户人。
    “敌人的前锋在经过村子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逼问村民，村民不说，他们就杀。我们当时所有人都看着，只要指挥员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动手。”
    “我们当时在暗，人数比他们多十几倍，轻松就能解决。但解决他们，弹药运输队肯定会警惕，很有可能会撤退，或者增加兵力运送，那样我们就打不掉他们。他们杀掉所有村民后，在村子里搜了一遍没有找出问题，才让弹药运输队过来，我们原本打算牺牲过半的人拿下这一场胜利，最后我们只牺牲了三分之一的人不到。”
    “他们杀村民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肯定能救，但我们救还是不救？”
    张谦修顿时不吭声了。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老中医对张谦修说道：“其实，有时候，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位置不同而已吗。”
    张谦修想了一下自己这一路来的所作所为，说道：“老先生，我承认您说的很有道理，有些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但我遇到的这些事情，我似乎没有做错什么啊！”
    老中医微微摇头：“不，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这个年代不可能有战争这么血淋淋的对比，但你要看到事情的本质。”
    “你接二连三和这些小混混动手，他们惹你在先，是他们不对。小混混就像屠杀村民的敌人，你认为的尊严就像村民，你的身体就是我们想要赢的战争，你这是选择了救村民。”
    张谦修想了一下，摇头：“您这比喻不对，我这关系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老中医看了张谦修半响，说道：“我是三岁识字，五岁读书，六岁学中医医，后来参军，又学了西医，西医见效很快，在战场上西医比中医更合适；但我更喜欢中医，因为中医治病先治人，更能看清本质。”
    “尊严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同的东西。气量小的人看来尊严就是胜负、得失、是面子虚荣；但在气量大的人看来尊严是传承、风骨、是仁义礼信。”
    “我会对你另眼相看，就是因为你骨子里是注重仁义礼信的，但你一上火，就容易失去理智，变得只看胜负得失。”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他第一次和米贩子冲突，他想过避让；第二次和小混混冲突，他早早就避让了，不想惹麻烦；到了这一次，他总是先下手为强，因为他不想给小混混机会。
    在家里他也是这样，一直想着和父亲好好说，但他看到父亲发火，总是甩手而去。
    张谦修也感觉到，自己只要一上火，就有些不管不顾，拼命也在所不惜。
    “老先生，我似乎有些懂了。”张谦修恭敬的说道。
    老中医微微一笑，这是他难得露出笑容：“我之前的那个比喻，就是想告诉你，你天天这么折腾，你的身体终究有一天是会受不了的，认识你这些天，你的伤隔几天就多一点，旧伤没好新伤又来了，这样看起来，你不像一个商人，反而像一个小混混。身体才是本钱，想想为什么别人做生意不会像你这样受伤，你却隔三差五受伤。”
    “明白了，以后就算小混混找上我，他们不太过分，我尽量不动手。”张谦修说道。
    老中医满意点头：“这才对，但你的锐气不要失了，年轻人有锐气终究是好的，该动手就动手，但不要无谓的动手，你打赢一场架，再从那些小混混那拿个几十几百的医药费，我也能给你治好，终究抵不上你受的伤，任何一次受伤，对身体都是一次损耗。”
    “还有，我跟你说这么多，不仅仅是打架这方面，为人处世，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张谦修应着：“我明白了，老先生。”

 第49章 磕头拜师

    吃过饭，老中医把张谦修留下来喝茶。
    虽然茶是国内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但萧江省喝茶的人并不多，尤其是用整套茶具泡茶的。
    张谦修看着老中医泡茶的手法相当娴熟，甚至可以说是优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看老先生这手法，茶艺的造诣定是非同凡响啊！”
    “我这都是自己看书瞎琢磨的，我喝茶只是为了消遣，闲来无事的时候，想想事情，干坐着也不行，所以喝茶。”老中医开始分茶，说道：“我叫葛青山，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我还是非常喜欢你这性格的。我这一身本事赚不了钱，却也皆是我们老祖宗的祖传手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想要收你为徒。”
    张谦修知道，葛青山擅长国学、武术、医术，医术的话，从他缝合的手法就能看出来，不仅仅中医厉害，动手术也不会太差。
    不过，张谦修一不想去打擂台或做武术大师、二不想做国学大师、三不想做医生，他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
    张谦修略感为难的说道：“葛老，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我也有心跟您学习，但我这要做生意，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
    葛青山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张谦修会拒绝，不过站在张谦修的位置想想，他也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
    葛青山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随我主修国学，辅修武艺，这医术恐怕你也用不上，到时候你跟我学一些养身的东西也就行。国学可修心养性，忆古思今；武术不做高强度修炼，也可强身健体。”
    “学的时间也不用太多，你空闲就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谦修也不好意思拒绝：“那行，听葛老的。”
    葛青山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人虽然能接受现代的思想，却也比较尊重古人的礼仪，既然你答应了，这拜师礼还是要行的。”
    张谦修立刻明白过来，起身在葛青山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唤一声：“师傅！”
    而后，张谦修端起一杯茶，低头，双手举过头顶：“师傅请用茶。”
    葛青山接过茶，喝了一口：“好，起来吧！”
    礼仪简单，但也算行了拜师礼。
    张谦修站了起来，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葛青山起身，朝着后屋走去：“你等一下，我去取一样东西。”
    很快，葛青山出来了，他取的是一本书。
    葛青山将书递给张谦修，说道：“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是我手抄的《道德经》，算是我给你的拜师礼了，道者，包罗万物而超脱万物，希望你有一天，能走出自己的道。”
    张谦修很少看这些，对所谓的“道”也是似懂非懂，但还是接过书：“谢谢师傅。”
    葛青山微微颔首：“行，你还有生意要做，闲来无事，多看书，多来我这坐坐。”
    ………………
    张谦修带着饭回了市场，店里的米卖得又差不多了，张健康也出去送米了。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回来，赶紧走了上来：“修哥，我这都已经快要饿得双眼发晕了。”
    说着，黄恩全就从张谦修的手里接过饭盒，拿出那一份小的，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张谦修在边上坐下，拿出葛青山送的《道德经》开始翻看。
    虽然《道德经》这书他早就听说过几十年了，也知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样的开头句子，但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一本书。
    张谦修翻开第一页，都是钢笔字写的，里面做了很多的注释和葛青山的一些理解、看法。
    一边看注解，一边看原文，倒也能看懂。
    没一会，张健康也回来了，看到张谦修就憨笑：“修哥儿，我饿了。”
    张谦修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个大碗：“健康，不好意思，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事！”张健康说着拿起那一个大碗，里面的菜、饭堆得跟小山似的。
    张健康夹起一块大肥肉就塞进嘴里，还说着：“好吃！”
    黄恩全把自己碗里的肥肉夹给张健康：“给你，我不吃肥肉。”
    张健康想要把瘦肉给黄恩全：“那我给你瘦肉。”
    黄恩全摇头：“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张健康信了，点头“哦”了一声，又低头吃饭。
    张谦修看着张健康那憨憨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黄恩全吃完饭，赶着去把想要给集市商贩带的货给买了，然后赶着回集市上拉米来县城。
    拉一次米根本就不够，一次想拉多一点，集市就那么大。
    现在拉第二趟其实也拉不了多少，因为每天早上就已经被收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也被米贩子给收了。
    其他粮油店，不止这一个镇的集市在供应，其他镇的集市也在供应，基本没有供货不足的问题，有时候他们还会控制进货量。
    黄恩全走了以后，留下张谦修和张健康两个守店。
    张谦修想着要怎么解决进货的问题。
    要是去找人帮自己收，一般人根本干不了，这得有摩托车。
    坐小巴的话，累死累活，一天赚几块钱，全部用来坐车、租车了；用自行车的话，这路太远了，就怕有很多人不愿意干。
    张谦修想到了荷木镇那些米贩子。
    这些人有足够的收米经验，也有摩托车，要是能跟他们合作，收米的问题就解决了。
    但去找他们合作，张谦修从内心来讲还是有一些抗拒的，毕竟和他们也是发生了冲突的，张谦修对这些人并没有太大的好感。
    可除了这些人，张谦修一下还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
    就在张谦修想事的时候生意来了：“老板，给我五十斤米，听说你们这包送啊？”
    张谦修赶紧起身：“啊，对对！”
    “五十斤，帮我称一下。”
    张谦修立刻叫上张健康称米。
    黄恩全还没有回来，店里的米就已经卖完了，张谦修不得不关门，去市场门口等着黄恩全回来。
    黄恩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收回来的米，到了下午六点，再次卖完，有时候生意好，张健康送一个地方，黄恩全送一个地方，张谦修留着守店。
    张谦修见这情况，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解决进米的问题。

 第50章 传统思想

    晚上，张谦修再次回家，今天和葛青山聊过以后，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确实应该和父亲好好的谈谈。
    张谦修远远的就看到家人在门口乘凉，母亲还是在纳鞋底，父亲还是在抽烟，姐姐依然在挑米里的小石子，明天煮饭用的。
    “爸！”张谦修走到父亲身边，就地坐下。
    胡金娥和张兰梅看到张谦修就紧张起来。
    张爱兵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火：“滚，我不是你爸，我就没你这样的儿子。”
    看到父亲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张谦修没有生气，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开口，沉默了半响，说道：“爸，我们好好聊聊吧！我们都别针锋相对了。”
    张爱兵看了儿子一眼，抽了一口烟，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很厉害，没什么好聊的。”
    张谦修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一家人都在为了我好，就算到了现在，你们还想着送我去读书。”
    胡金娥听到张谦修这话，顿时就开始抹眼泪。
    昏暗中，张爱兵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嘴角微微跳动，似乎想说话，又没说出口。
    张谦修又说道：“爸，姐姐的问题，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你要考虑风俗、别人的看法。”
    张爱兵终于开口说道，微微叹息说道：“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些流言有多厉害，死的他能说成活的。你姐姐的事情，不能改。”
    “今天我们去准备了一些东西，明天韩家的人就会过来商量，看有多少客人过来，都要开始准备了。”
    订婚宴是在女方家里摆的，只有亲戚，最多就是来往密切的几个好友，不会做的太大。
    饭菜由女方准备，南方则会带喜糖、肉之类的过来，在订婚宴上，也会给彩礼，不过张爱兵已经收了彩礼，所以张兰梅的订婚宴上，只会意思一下，或者再给一次，张兰梅嫁过去的时候，顺便也带过去了。
    说到姐姐的婚事，张谦修心里难免有些烦闷，沉默着掏出烟，递给父亲一根：“爸，韩长生打人，他上一个媳妇就是受不了，被打走的，姐姐去了，怕是不好过。”
    张爱兵手颤抖了一下，接过儿子递的烟：“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张谦修“嗯”了一声，却又点上了烟。
    张爱兵也续上一根烟，说道：“你姐姐嫁过去，只要做好了，韩家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护着她的，那韩长生终究只是一个傻子，等他父母老了以后，持家的还是你姐姐。”
    张谦修从来不知道父亲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可这只是最理想的想法，有些人是帮亲不帮理的，哪怕他们的亲人是一个傻子。
    上一世，姐姐嫁过去以后，韩家根本就是只盼着她生个一儿半女，把姐姐当成了生育的机器，根本就没有考虑姐姐的感受。
    张谦修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姐姐的事，现在说了，父亲很有可能会发火，转而说道：“爸，我不打算读书了，我想自己学。”
    张爱兵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有些慌了：“你成绩这么好，怎么能不读书呢？你老师说了，你只要保持住，考大学不成问题的，钱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考上大学，不管多少钱，我和你妈就算卖血也会送你去读。”
    张谦修丝毫不怀疑父母对自己的爱，父母爱自己，为了自己可以去卖血，但父母身上同样有着传统思想的糟粕。
    不是说传统不好，葛青山就学国学的，国学也是传统，也是传承，但他同时也尊重、接受现代的文化和思想。
    而父亲没有学到传统的精髓，反而把传统思想里的男尊女卑、重文轻技的糟粕给刻入了骨子里。
    说到底，父母其实还是觉得读书比学技术好，吃公家饭比做生意好，儿子比女儿好。
    但现在是新时代，技术学的好的，一样可以有一番作为；做生意一样可以大展拳脚，为国为民；女儿也能给父母养老，虽然比较少，但并非不可能。
    张谦修说道：“爸，我只是不去学校读书，并不代表我不学习，我想自己学。”
    张爱兵急的都快跳起来了：“你糊涂啊！你……你这真是糊涂，你自己学能有老师教的好？全都自己学了，还要老师做什么？”
    张谦修解释说道：“其实要学的东西都在书上，从根本上来说，老师只是一个辅助和引导，好的老师能很好的辅助引导，让学习事半功倍。可说到底，主要还是得看学生自己。”
    张爱兵觉得儿子得了臆想症，学生学的东西不都是老师教的吗？
    张爱兵急的直搓手，觉得儿子说的是错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张谦修又说道：“爸，我还是会继续学习，我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大学生差的。”
    “狗屁！”张爱兵急的又爆粗口了。
    张谦修没有吭声。
    胡金娥也满脸急切的看着儿子，她也着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规劝儿子。
    张爱兵只能坚定的说道：“读书，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若换了以前，张谦修已经不想跟父亲说了，今天听了葛青山的话以后，他耐着性子说道：“爸，这个时代变了，而且你对读书有误解，读书是为了学知识，让人能接受一个系统的教育。只要我能天天看有用的书，天天学，我一样是个有文化的人。”
    张爱兵深深吸了一口烟：“你没有那个文凭，谁承认你？”
    “如果我要去吃公家饭，要去打工，或许要文凭。但我想做生意，做生意是一个看能力的地方，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张谦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你为了让我读书，把姐姐嫁给韩长生，我是打心底里不同意的。”
    张爱兵心里又开始发怒了，只是儿子今天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想起这些日子家里的情况，张爱兵也不想闹的太过，又压了下来，痛心疾首的说道：“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呢？”
    “爸，那你怎么不想想姐姐嫁给韩长生会有多苦呢？”张谦修反问。
    “能有多苦？”张爱兵气急的说道：“还能有我们那时候苦？还有吃大锅饭苦？那时候都能饿死人，她嫁过去，再苦再累，还能饿死她？”
    “时代不一样了，我们不能拿以前的日子来跟现在比。”张谦修说道：“就算姐姐留在家里，也不可能饿死啊！”
    这是两种观念的碰撞，父亲坚守传统思想，儿子接受新的改变。
    思想的改变，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随着时间潜移默化。
    这终究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张谦修父子二人都选择了压制，没有吵起来。
    张谦修和父亲争论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的结果，父亲的观点没有任何的改变。
    洗过澡，张谦修上床休息，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书。

 第51章 两个师傅

    次日，农历闰五月二十六。
    张谦修没有去集市，而是全部交给黄恩全去办，张健康跟着去帮忙。
    张谦修去了县城，昨天刚拜师，张谦修觉得国学这东西，学了多少也是有好处的，收米的事情，自己也不能一直看着，迟早还是要交给黄恩全，现在黄恩全也差不多有这能力了。
    先去市场买了些菜，然后去了树德堂。
    张谦修进门的时候，葛青山还是在看书。
    “师傅！”张谦修进门打了一声招呼。
    葛青山抬头，说道：“来的早啊！菜放厨房，等会我先给你推拿一下。学习的话，我们从十三经开始学，至于二十四史和《新元史》《清史稿》你以后自己看看就行，讲完四书五经，我再和你讲诸子百家。”
    张谦修听说过四书五经，但没看过。
    至于十三经是一些什么书，他都没听过，应了一声，去把菜放好。
    出来的时候，葛青山已经把他的茶具端了出来，拿的还是《论语》。
    葛青山先给张谦修推拿了身上的伤，然后坐会茶桌前。
    葛青山待张谦修坐好以后，说道：“我虽然喜欢道家，但我先与你讲儒家经典，那是因为我国历朝历代，大部分都是以儒家思想治国，即便到了现在，也有其影响，学了儒家，对你有好处。”
    “十三经是儒家最重要的十三本经典，其中包括四书五经，有一本《乐经》失传，再加上《周易》不能算儒家的经典，它是道儒两家的指引之作，我也不能窥起二三，等到最后我们再学，所以，我们学的其实是十一经。”
    “这些书里面有很多观点，放到现在是不合适的，你在学的同时也要思考，然后我们二人讨论、辩论，这书中观点到底合不合适现在这个时代，最终汲取你所需要的，了解你所反对的。”
    张谦修恭敬的应着。
    葛青山把《论语》给了张谦修，自己则泡茶，说道：“《论语》第一篇为学而篇，第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葛青山教张谦修东西，更像是在和张谦修聊天，先把原文用大白话翻译一遍，再与张谦修一字一句的讨论，这一句话放到现在到底合不合适。
    而且葛青山早就把《论语》一字不差全部背了下来，教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用看书。
    有时候，葛青山会引用其他书籍里的话，也都是张口就来，全部都记在他脑子里了。
    张谦修很好奇，葛青山都已经背下来了，为什么还要看书。
    喝茶论书，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
    葛青山去做饭，让张谦修自己看书。
    张谦修拿着《论语》，没有葛青山的解释，看不太懂。
    张谦修只好放下《论语》，拿出自己带的书，是《商业法律》，做生意懂些法律总是好些的。
    葛青山做好饭的时候，见张谦修在看法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先吃饭，那两小子估计也快要来了，你等会还要去看店。”
    “哦，好的，师傅！”
    吃过饭，张谦修拿着书，提着饭，去了市场。
    这时候恰好是饭点，市场的人不多，店里就只有二十多袋河沙在做样子，不至于空荡荡的。
    没一会，两辆人力三轮车停在门口，米来了。
    这两个师傅都是熟人了，停好车就帮忙卸米。
    卸完货，张谦修给两个师傅发了烟，坐着休息聊天，黄恩全和张健康坐在一边吃法。
    两个师傅是张谦修谈好的，已经给他们送了几天的货了，感叹着说道：“老板，你们这一天两趟，要赚不少钱吧？”
    张谦修微微摇头：“都是赚的辛苦钱，我们这还要包送，一天赚不了多少。”
    现在米的价格提上来了，一斤能赚两毛五左右的样子，一天能卖一千五六百斤，这还是因为没米，上午基本都不开门，要是上午开门，一天两千斤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算来的话，一天能赚三百八十块左右。
    再去掉黄恩全和张倩康的工资、车费、吃饭、房租、水电，一天开销也要三四十，还能有三百四左右的利润，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两个师傅也没把张谦修的话当真，自顾自的说道：“还是你们这些小老板有头脑，如果不是小老板找我们拉货，这两天能固定赚一些，我们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这货拉过来要几块钱，并不便宜。
    张谦修奇怪的问道：“你们这一天十几块钱应该是有的吧？”
    一个师傅苦笑：“十几块钱？要是有的话，那我们做梦都要笑。现在拉货的少，坐车的更少，有时候一天都拉不到三块钱。”
    张谦修没想到这拉车的生意这么不好，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很多人宁愿走半个小时的路，也不愿意坐十分钟的人力三轮车，虽然只要几毛钱，但对现在的人来说，这几毛钱还不如拿去买几两肉吃。
    张谦修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两位师傅，我这有一个生意，你们有没有兴趣？”
    两个师傅愣了一下，问道：“小老板，是什么生意？也不知道我们做不做得来。”
    张谦修说道：“我这要米，你们帮我去农村或者集市上收，在农村收好米大概三毛五、六，你们多少钱收我不管，好米我按照四毛三收。其他的米，大概也是这样，你们一天能收一百斤米，就能赚八块，两百斤就能赚十六，别人卖米，总得要十斤以上，一天收十家应该不难。”
    别的地方固定收米价都是四毛五，不过做生意嘛，谁都想自己的利润高一些。
    两个师傅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小老板，你这话当真？”
    张谦修点头：“自然是真的，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钟以后，你们都可以送米过来，不过标准你们自己要看好，你们要是次米当好米收了，我只能按照次米的价格给钱。”
    “不过即便你们收错了，一斤也有几分钱的利润，不会亏钱。”
    “而且我的门面在这，也跑不掉，对不对？”
    两个师傅一阵沉思，对视一眼，都心动了。
    不过这前期投入要钱，两个人还在犹豫。
    张谦修见两个人心动，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两位师傅，你们先去试试，大不了耽误一天的功夫，先收个几十斤来卖给我，赚了钱再多投入一点，几十斤米才十几块钱，我要是失信不要，你们还能卖给其他的粮油店，也不会亏，也有的赚。”
    县城很多人都知道，如果经常去那些有固定供米的粮油店卖米，很容易被人打，所以明明知道这有利润，却没有几个人敢去做。
    偶尔也有人隔三差五卖一次，要是被米贩子认出来，也容易挨揍。
    张谦修当初打听得不够仔细，不知道这些情况，一头就扎了进来。
    而张谦修这是新店，老板都开口让他们收，自然也就没有这个顾虑，他们唯一的顾虑就是张谦修会不会忽然不要米，米全部砸在了自己手里。
    两个师傅听了张谦修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那行，我们去试试。”
    张谦修见两人答应，心里也高兴，又给两人发了一支烟。

 第52章 新的路子

    两个师傅走了以后，张谦修继续看书。
    黄恩全闲的无聊，随便找了一张纸放手里，让张健康猜，在哪一只手，猜错了就在张健康脸上贴一张纸，猜对了则是黄恩全在脸上贴一张。
    黄恩全当消遣，张健康倒是玩的开心，猜错了就主动往自己脸上贴纸条，猜对了就能高兴的蹦起来，憨笑着对张谦修喊道：“修哥儿，我赢了。”
    张谦修就会抬头笑着说道：“健康好厉害。”
    其实，每次张健康赢都是黄恩全让着他的，黄恩全有时候两只手都没东西，张健康也看不出来，更不会丝毫怀疑，只会觉得自己猜错了，第二次继续猜。
    两个人玩的倒也欢乐，多日的相处，黄恩全也渐渐接纳了憨憨的张健康，有时候还挺照顾他。
    张谦修看书的速度并不算慢，当商法之中的《公司法》看到三分之一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很多法律都没有。
    比如加盟模式的相关法律，在目录里找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因为现在没有加盟模式。
    而且很多方面的法律也并不完善。
    张谦修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可以利用的法律漏洞实在太多了。
    张谦修放下手里的书，抓破脑袋去想以后的商业模式，互联网、加盟、连锁……这些都是普通人能经常接触到的，也都是知道。
    但现在关于他们的法律都没有，换句话来说，现在做这些模式，比后来做在法律方面的问题，要少很多，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约束。
    现在连锁店没看到有，加盟也没有出现，互联网现在影子都没有，国内要到94年才开始正式加入互联网。
    而其他的商业模式，张谦修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想来想去，又想到一个直销模式，这个模式现在倒是有了。
    直销不用考虑，互联网不用考虑，加盟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戏，连锁的话，开米店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张谦修开始列举后世的连锁店，超市、服装、餐饮，各种品牌列出了几十个，最后发现，脑子里冒出的很多品牌都是加盟的。
    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张谦修想到一个开遍全国各个角落的店，那就是福彩！
    或者说，彩票！
    张谦修赶紧去翻书，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彩票的法律。
    “恩全哥，健康，你们守一下店，我出去一趟。”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
    黄恩全应了一声。
    张谦修抬头看着张谦修，“呵呵”的笑着说道：“注意安全。”
    “知道了，健康！”
    张谦修直奔书店，找到法律相关书架。
    虽然现在的法律在张谦修看来，还有很多的漏洞，那是因为他有着超前的意识，很多商业模式都没有出现，或者没有进入国内，所以国内没有相关的法律。
    《商法》包括有《公司法》《保险法》《海商法》《破产法》《合伙企业法》《票据法》等等，短时间肯定看不完，但彩票肯定不会在《海商法》里面。
    张谦修几乎把所有法律的目录都看了一遍，真没有找到太多彩票相关的法律。
    后世彩票都是官方控制的，有法律管束，合法的只有福彩和体彩，就连香江那边的六和彩在内地都是违规的。
    现在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规定，谁都可以自己卖彩票，只要不骗人就行。
    张谦修很清楚意识到两点，首先自己发现了一条发财的好路子；其次就是懂法和看书的好处。
    后世，刮刮乐的返奖率基本不超过百分之五十，有的甚至只有百分之三十多，也就是说，卖一百块钱，就能赚五十到七十块。
    卖开奖型的彩票，好似双色球这样的，不好搞，限制太大。
    刮刮乐问题不大，但这要联系印刷厂，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搞，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最好让整个县城都知道，tj县一百多万人，哪怕百分之一的人玩，何愁不赚钱？。
    搞小了，你小打小闹找几个人卖彩票给他们，告诉他们可以中大奖，反而很多人不信，可能连印刷钱都赚不回来。
    但往大了折腾，肯定要上万的启动资金，也要官方的关系，道上的关系，要不然别人看到你赚钱，就要来捅你一下，你根本没有办法。
    张谦修很清楚，现在不能想着硬拼，而且彩票没有技术门槛，谁都能搞。
    真硬拼起来，道上的人没底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真有可能拿你家人的命来威胁，如果你不妥协，他们真能干出杀人的事；官方的人要压你，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让你干不下去，把你卖彩票的点全部给封了，讲道理你没地方可讲。后世就有很多案例，没被曝光之前怎么上访都没用，曝光以后，受不住压力才会处理，现在可没有媒体去给你曝光，没有互联网，报纸都是官方控制，不会乱刊登新闻，普通人制造不出舆论。
    所以，现在缺资金，缺官方关系，缺道上关系。
    彩票的事，只能暂时按下，但以后可以做，绝对暴利。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彩票的事，朝着市场走去。
    到市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店里的米已经卖完。
    黄恩全不在，回集市收米去了，张健康一个人坐在店里，看着菜市场偶尔来往的人憨笑。
    “健康，在看什么呢？”张谦修随口问道。
    “看……看他们。”张健康指了指着外面偶尔来往的人。
    张谦修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跟往常一样，轻轻一笑，本想看书，却因为张健康的话忽然想冒出一丝灵感，这个世界上，到底张健康这样叫快乐，还是正常人获得成功才叫快乐。
    构思了一下，虚拟出一个故事，拿出稿子写稿。
    灵感涌出来的时候，写东西就快，半个小时，一千二百字的初稿已经出来。
    张谦修开始精修，一个声音打断了张谦修的思绪：“老板，我们来了！”
    张谦修抬头一看，是今天上午送米来的两个师傅，还是骑着车，还载着米来了。
    张谦修立刻放下笔，笑着站了起来：“师傅，来了啊！收了多少米？”
    一个师傅笑着说道：“五十斤。”
    “行，我看看！”张谦修自然高兴，这米收了，基本就等于赚钱了。
    两个师傅把米各自扛了下来，张谦修看了一下，都是好米：“这个米算四毛三，给你们过称啊！”
    “哎……好嘞！”
    两个师傅的米都差不多，一个四十六斤，一个五十五斤。
    给结账后，张谦修又给两人发了烟，问道：“师傅，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我就卢旺国，他叫朱建设。”一个师傅双手接过烟说道。
    张谦修给这些师傅发的烟，都是一块一包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好烟了。
    张谦修和两位师傅聊了一会，告诉他们以后要是有亲朋好友想做这一行，都可以来，自己这里包收，暂时要五个，他们还可以介绍三个人过来。
    两个人笑着应着，这个生意他们也还没有做透彻，这又要买车，又要垫钱，其实他们也不敢叫人来。
    送走两个人后没多久，黄恩全也回来了，因为两个师傅被张谦修安排去收米，他只好又另外找了两个蹬三轮的师傅。

 第53章 生意难做

    有时候，生意好也是一种烦恼，张谦修就愁没有人去帮自己收米。
    去批发商那里拿，倒是随时都有，但价格太高了，而且进货的数量有要求，少了他们是不送的。
    张谦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拖一拖，看能不能发展出自己的收米小团队。
    而且，后天就是姐姐订婚宴，明天得去和韩家的人说清楚，把礼钱还了才行，礼钱一退，张谦修手里就没剩下多少钱可以进米的了。
    到了下午四点半，店里的米已经只剩下三十多斤，而且是好米、次米、杂米都剩下一点，不好卖，干脆关门，先去树德堂吃饭。
    张谦修三人走到市场门口的时候，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张谦修定眼一看，是门口粮油店的老板，看他那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估计来者不善。
    黄恩全在市场待了几天，而已认识这是粮油店的老板，知道对方可能是来找茬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男人开口说道：“张老板，我叫曹有福，有福粮油的老板。”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曹有福一根：“我知道，曹老板好啊！我叫张谦修。”
    曹有福看了烟一眼，最终还是接了，开口说道：“张老板的名字我知道，你还卖过米给我，拦住你是想跟你谈点事。”
    张谦修以前卖米的时候，确实卖过米给他。
    张谦修心里大概也知道曹有福想谈什么，笑着说道：“洗耳恭听。”
    曹有福点上烟，说道：“张老板，做生意，没有谁管你，但你这一来就坏了行规，你的生意好了，可那些客人以前都是在我们这买米的。”
    一开始，曹有福知道里面要开一个米店的时候，并没有很在意，后来张谦修发传单，他虽然看不顺眼，但也不觉得张谦修能做起来，因为他的位置好，张谦修的地方太偏了，他并不觉得张谦修是一个威胁。
    但这些天，张谦修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还有以前的老顾客跑到他这里来问，买米包不包送，他说不给送，顾客转身就走，跑去张谦修那里买米去了。
    而且不止他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这个市场原本的三个粮油店都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张谦修也点上烟，说道：“曹老板，做生意都是各凭本事，我也没有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张谦修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送米上门那是相当于压低了利润。
    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其实是属于打价格战，虽然表面上他的价格没有降，但提供的服务多了，他的利润就低了。
    可张谦修没有办法，他的位置不好，又没有老顾客，他只能想办法。
    曹有福微微蹙眉，说道：“你这样做，对谁也没有好处，我花个几十百来块钱请一个人送货，到时候他们还是会来我这里。不如，以后大家还是卖现在的价格，你不包送，怎么样？”
    黄恩全听不下去了，不满的说道：“要是不包送，我们的位置那么偏，人还不都去你那里了吗？”
    黄恩全这个人说话有一些冲，语气自然也就没有多好。
    曹有福微微蹙眉，看着黄恩全，不悦的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是我哥！”张谦修又淡然的加了一句：“有说话的资格。”
    曹有福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一声：“张谦修，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说，看你这意思，是没有好好说的余地了，这样的话，那就当我今天白费好心了。”
    张谦修其实还是很赞赏曹有福的，他知道先礼后兵，这样的人可不算多：“曹老板，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是我哥，你对他说的有些不好听了。而且我做生意，也要赚钱，你们的位置比我好，我不想一些办法，那不是亏吗？”
    曹有福听到张谦修这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我现在还跟你好好说话，你要继续这样做，最终的结果，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黄恩全从来不信这些威胁，正要说话，张谦修却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别说话。
    黄恩全只好闭口不言。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曹老板，我还是那一句话，我只是想做一个单纯的生意人，如果有好的办法，大家都赚钱，我可以坐下来和大家商量，只要你们保证我一个月平均每天销四千五百斤米就行。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我们就在生意场上见真章。”
    “不过谁要是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遇到的事情，想来县城的粮油店老板都听过一些。”
    张谦修要求的四千五百斤米，在他看来并不算多，他算过县城的人口和大概的销量。
    曹有福没想到张谦修年纪轻轻，做事却这么强硬，至于张谦修说的大家都赚钱，那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希望张谦修别包送，到时候客人大多就会来他们这卖米，至于张谦修那店的死活，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曹有福吸了一口烟，然后丢掉最后一点烟头，说道：“那好，既然张老板这么硬气，那我们明天也去招一个人，包送！我倒是想看看，谁耗得起。”
    曹有福他们做这个生意多年，有钱有老顾客，等于有了一定的底蕴，请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他们依然还是占据了位置的优势。
    等把张谦修挤垮台，他们就能取消送米的服务。
    张谦修面不改色，依然笑眯眯的说道：“那谢谢曹老板今日相告了。”
    曹有福不知道张谦修是装的，还是真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眼角挑了挑，没有吭声，转身朝着他自己的店内走去。
    而在对面，另外一个粮油店的老板看着这一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张谦修带着黄恩全和张健康离开后，曹有福又走了出来，朝着对面的粮油店走去：“老李，那小子不愿意取消包送。”
    “我大概听到了”老李面色阴鸷：“那就找几个人，教教他做人。”
    曹有福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小子性子硬，上次被米贩子给围了，前两天又被那群小混混找上门，他现在腿脚都不利索，是个不肯吃亏的狠人。”
    “我们要是找人去对付他，他肯定能猜到是我们干的，到时候就怕他找上门。”
    老李微微撇嘴，略带不屑的说道：“我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
    曹有福心中有些鄙夷老李，老李看到那些小混混从不敢说硬话，现在倒想找几个人对张谦修动手。
    不过，现在曹有福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过，如果正儿八经的手段对付不了张谦修，再让老李去做这个冤大头也不迟，于是出言劝道：“老李，上次去他店里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课是被打得抬走的，为了一点保护费，那小子就敢下狠手，你真把他逼急了，不怕他找你算账？”
    老李顿时不吭声了。
    曹有福说道：“明天我们都招一个伙计去送米，反正也就几十百来块钱，我们的位置好，不用几天，那小子就坚持不下去了。”
    老李被曹有福的话吓到了，还真不敢轻易找人去教训张谦修，只能点点头：“那行！你去和里面那饭桶说一声。”
    这个市场一开始本来就有三个粮油店，加上张谦修一共四个。
    “饭桶”其实是一个叫范毅通的人，他是市场内的一个粮油店的老板。
    曹有福点点头：“行，我等下就去说。”
    曹有福相信，只要外面三家店都包送了，张谦修那店肯定开不下去。

 第54章 我们合作

    张谦修一行离开市场后，黄恩全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修哥，你干嘛给那曹有福面子？他肯定不会就这样了事，还是会想办法对付我们的。”
    换了以前的张谦修，肯定不会给曹有福面子，但葛青山和他聊过以后，他觉得很有道理，有时候做事就不能太急。
    张谦修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和其他三个粮油店的老板比，谁有能耐？”
    黄恩全想了一下，他估摸着，另外三个粮油店老板，这些年早就赚了不少了，估计是不缺钱的，但要说到打架，黄恩全还真不怕他们。
    “他们最多就是比我们有钱。”黄恩全语气中略带不服气的说道。
    张谦修摇头：“我打听了一下，市场里开店的，每个人都给那些小混混交了保护费，店面第一次一百，以后每个月二十；摊位第一次五十，以后每个月十块。”
    黄恩全一愣：“不是有魏洪国他们守着吗？为什么还要交保护费？”
    张谦修说道：“魏洪国能保证他们在市场内没事，不能保证他们出去以后没事。这些小商贩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都交了。市场方面，隔三差五也要找那些小混混办事，没事还会让小混混去赶一下前面那个露天小市场的小商贩，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利益而已。”
    露天小市场的小商贩并不算少，东西还便宜，但经常缺斤少两，没人管理。
    而市场这边有市场管着，大部分称都不会有问题，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老板有两杆称，一杆秤准，一杆秤不准，他们看人用称。
    市场的东西相对也更齐全。
    总体而言，来市场买东西的人更多，但去露天小市场的人也不少，露天小市场不隔三差五赶一下，就会越做越大，市场内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少，市场的人又不好自己去驱赶，也怕双方打起来闹出事，就找那些小混混去。
    黄恩全撇撇嘴：“小混混收了保护费又不会给那些店老板办事，这种事我见多了。”
    张谦修说道：“确实不会给他们办事，但店老板愿意出钱请那些小混混，小混混还是不介意找我们麻烦的，反正打人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黄恩全想想也是，心里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我们就这样忍着？”
    张谦修摇头：“我刚才就问你了，我们现在比得过其他的店吗？我们现在比钱比不过，比人脉也未必有他们强。”
    说着，张谦修看了黄恩全一眼：“我知道你想说，大不了打一架，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想的。但跟师傅谈过以后，我发现，能用钱和时间解决的事情，完全犯不着去打架。”
    “在这个世界，打架解决事情，其实是最低级的办法。”
    “你看看那些大人物，谁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吗？他们不会。”
    “就算是道上混的，到了一定的地步也挑软柿子打。那些老大动手之前，心里很清楚自己打了这个人会不会有麻烦，真遇到和他势均力敌的，终究还是要先谈判，甚至退让。”
    黄恩全顿时沉默，因为事实就是张谦修说的这样，很多道上的大佬脾气反而没有下面的人暴躁，但他们下手更狠。
    张谦修拍了拍黄恩全肩膀：“你那性子也改改，别动不动就想着要跟人打架。”
    黄恩全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吃饭，然后回家，明天你和健康两个人先来开店，我会来的晚一些。”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也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是张谦修对自己的信任，立刻应下。
    在树德堂吃过饭，张谦修和葛青山打了招呼，明天可能要晚些才来。
    从树德堂出来，租了个三轮车，直奔车站。
    三人刚下车，张谦修就看到远处有一人快速跑了过来，看他们那“时尚”的打扮，手提钢管、砍刀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街上的混混。
    而且，都是冲着他们三人来的。
    张健康有些胆子小，看到这些人，当时就被吓得有些结巴：“修……修哥儿，我……我怕！”
    张谦修脚上有伤，跑不动，他们租的三轮车是脚蹬的，就算上车也跑不过那些混混。
    张谦修露出一个微笑，安慰张健康：“健康不怕，你站在我们身后，要是看到打架，你转身就跑，知道吗？”
    “我……我们一起跑！”张健康看了一下张谦修的脚：“我背修哥儿。”
    说话间，那些小混混已经到了面前。
    黄恩全捡起地上一个砖头，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张健康的面前。
    张健康虽然人高马大，但这个时候全身都在发抖。
    张谦修看着这些人，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是收保护费的那一伙，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长得健硕，熊腰虎背，剃了一个光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里提着一把开山刀，气势汹汹。
    “孙大喜，我们谈一笔交易怎么样？”张谦修对着那个领头的大喊。
    张谦修会确定他是孙大喜，原因很简单，现在能带金链子的凤毛麟角，小混混可没有这么多钱。
    孙大喜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市场里老子不动你，外面你得叫爷爷，弄死他们。”
    孙大喜这一声令下，一群小混混就要动手。
    黄恩全举起砖头也要动手。
    张谦修大喊一声：“一万块，你动一下，一分没有。”
    一万块，在现在可不是小数目。
    现在“万元户”妥妥的富豪。
    张谦修不说更多，那是因为说十万、百万，孙大喜肯定不会相信。
    孙大喜听到“一万块”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停手，直勾勾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丝毫不惧，神色淡然，面带微笑，也看着孙大喜：“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三个月内赚一万，一年至少赚五万。”
    孙大喜打量了张谦修一阵，年纪不大，面对自己这么多人，却面不改色，神色淡然，倒也是有胆量。
    孙大喜去看过张谦修打伤的那个人，下手那叫一个狠，这也说明，张谦修也是一个狠人。
    孙大喜还听说，张谦修这些日子，在市场里卖米干的风生水起，经常关门不做生意，还抢走了其他店很多生意，按说明他有能耐。
    一个够狠，还有胆量，有能力的人，孙大喜还真有点信了张谦修的话。
    之前在树德堂和张谦修动手的几个混混早把张谦修恨的咬牙切齿，见孙大喜犹豫，急切的喊了一声：“喜哥！”
    孙大喜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人在这，说两句，你还怕他跑了？”
    那些人顿时不敢吭声。
    孙大喜看着张谦修，说道：“我怎么信你？”
    “我的店在那放着，我的人在这站着，你还怕我忽悠你？”张谦修反问。
    孙大喜露出一个笑容，从鼻子发出两声“哼哼”，说道：“小子，你是我见过最有胆子的人之一，那行，你跟我说道说道，怎么给我这三个月一万块，一年五万块。”

 第55章 我能做到

    张谦修拍了拍自己大腿，说道：“我这腿不适合久站，不介意找个地方请我坐一下吧？”
    孙大喜“哈哈”一笑：“没问题，前面就有一家面馆，我请你们吃面。”
    说着，孙大喜一招手，和张谦修并排往前走，因为张谦修走不快，其他人只能在后面慢慢跟着。
    到了面馆，孙大喜和张谦修两个人一张桌子，黄恩全和张健康一张桌子，孙大喜带来的其他小混混挤在其他几张桌子上。
    面馆老板看到这么多人，还都是道上的，脸顿时就白了，又不敢不上来招呼。
    面馆老板屁颠屁颠走到孙大喜身边：“大哥，您要吃点什么？”
    孙大喜随口说道：“牛肉面，一人来一份，记得加鸡蛋。”
    面馆老板赶紧点头：“好嘞，马上就来啊！”
    说着，面馆老板小跑着走了，赶紧去煮面，这些小混混在他看来就是阎罗王的小鬼，万不可得罪。
    面馆老板走后，孙大喜看着张谦修，问道：“现在坐也坐了，吃的也点了，可以说了吧？”
    张谦修点头：“做什么我们暂且不说，你占两成，出五千块本钱，行不行？”
    “两成？”孙大喜皱眉：“不行，五成！”
    张谦修冷笑一声：“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要五成？这个事情必须要打通官方的关系，那边还要留几成出去，要不要做不大，小打小闹挣不了几个钱。”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还真就把孙大喜给唬住了，要让官方参与进来，可不是小事，这两成也就不显得少了。
    孙大喜沉思了两秒，将信将疑的看着张谦修：“你不会是蒙我吧？你的底细我清楚，没折腾两天，你有什么能耐拉上官方跟你一起做？”
    张谦修掏出烟，丢了一根在孙大喜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几天前，我跟你的小弟说，你会请我吃牛肉面，还会跟我商量合伙做生意，他们信吗？”
    这话一出口，孙大喜顿时愣住了，无言以对。
    可仔细想想，这似乎又有些问题，官方的人岂是张谦修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孙大喜从桌子上捡起张谦修丢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我现在和你坐在这，没有一刀砍你脑袋上，那是因为……”
    不等孙大喜说完，张谦修打断他的话：“那是因为你想要那三个月一万，一年五万的收入。”
    孙大喜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你没砍我一刀，那是因为钱，官方的人也会想要。”
    “你……你没有门路，不会有人信你，而且那些人有时候胆子小的很，不敢乱来。”孙大喜连连摇头说道。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不是你们，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做的事情都是正经生意。”
    孙大喜一听，满脸不信，“哼”了一声，说道：“你跟我瞎几把吹的吧？什么合法的生意出五千，三个月能赚一万？有的话，还轮到你去做？”
    “那是你们想不到。”张谦修说道：“你做不做？做的话我给你留两成，不做的话，我另外找人。”
    “告诉我什么生意，我考虑一下。”孙大喜是真动心了，赚的多，还是合法的，到时候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这钱谁不想要？
    但孙大喜也不敢轻易相信张谦修，怕被骗了。
    张谦修摇头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把人凑齐了再跟你说。”
    “我艹，神神秘秘的，让老子怎么信你？”孙大喜顿时有些恼火，却又舍不得这一个生意。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别说粗话。你要是不信，现在可以砍我，但我敢保证，我这事做成以后，县城没你落脚的地方，我有的是办法弄你，你信不信？”
    孙大喜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又没说出来。
    如果在聊这些之前，他绝对不信，但张谦修这又是要拉上官方一起，又是三个月赚一万，而且还是两成的股份。十成的话，那就是三个月赚五万，一年至少二十万。
    孙大喜想到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张谦修只要多发展一年，县城很多高层圈子的人都有可能会牵扯进来，尤其是官方的人，到时候还真有可能把他赶出县城。
    孙大喜彻底被震住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听张谦修这些话，让他分不清真假，又不敢贸然对张谦修动手。
    除非直接把张谦修给杀了，砍他两刀，真有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但孙大喜和张谦修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孙大喜也不是杀人狂魔，不可能一言不合就杀人。
    孙大喜抽着烟，认真考虑这个事。
    张谦修也没有吭声。
    几分钟后，面馆老板用一个托盘端着几碗面上来了，首先就朝着孙大喜和张谦修他们两人的桌子走来，恭敬放下面，本来已经吃过饭的张谦修拿起筷子，一根根挑着吃。
    这面的味道还不错！
    一直等到所有人的面都上齐，张健康都吃完一大碗，孙大喜才再次出声：“行，我相信你一次，但这个钱不能马上给你，我要知道做什么，或者看到官方的人加入，我才给你。”
    孙大喜想来想去，自己不会杀张谦修，又不敢砍他两刀，因为怕给自己留下一个大后患，那干脆加入张谦修。
    可加入张谦修，他又怕被骗。
    张谦修现在不说做什么生意，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担保，给钱很有可能被骗，所以他必须要看到一点东西，才会给钱。
    若是知道了是什么项目，怎么赢利，他就能判断，这个项目的盈利有多大，真像张谦修说的那样赚钱，他可以给钱。
    若是看到官方的人加入，他相信官方的人不可能跟张谦修合起伙来骗自己，也可以给钱。
    如果张谦修就是在忽悠自己，只是拖延时间或者为了这一次脱身，他有很多机会找张谦修的麻烦，只要张谦修还在tj县，他总有办法找到，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留手，甚至会变本加厉的教张谦修做人。
    张谦修很清楚孙大喜的想法，微微一笑：“没问题，等我问你要钱的时候，你肯定会心甘情愿的给我。”
    “最好这样！”孙大喜说着，拿起筷子：“我这人很直，以后我们要合伙做生意，那我们就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来找我。”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这话就是客套话，小事他会帮忙，但真遇到大事，他不可能帮忙。
    张谦修点点头：“行，以后让你的人，别没事去我那折腾，我是做生意的，他们没事去折腾，我还怎么做生意？”
    孙大喜吃着面，说道：“这都是小事，以后他们敢在你面前跳，直接抽耳光子，但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别有事没事把我的人送去医院，我这做大哥的，不能太对不起手下的弟兄。”
    “我又没暴利倾向，没事把他们打进医院做什么？”张谦修对这话也是有些无语。
    孙大喜却撇撇嘴，说道：“我听人说了，陶疯子有两个人也被你给打进医院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才几天？你把我和陶疯子的人都给送去了医院。”
    张谦修一愣：“陶疯子是谁？”
    孙大喜咀嚼着嘴里的面，说道：“有天晚上，陶疯子手下有几个人去外面唱歌，大晚上被人打了，陶疯子放话说，要把捅他人的那个王八蛋给碎尸万段，不过这两天他有事耽搁了，今天还在找你呢。”
    张谦修顿时想起自己前几天在路边过夜遇到的那几个混混，想了一下，问道：“那个陶疯子是什么人？”
    孙大喜看了张谦修一眼：“怕了？”
    张谦修摇头：“我敢捅他的人，怕他做什么？只是问问。”
    孙大喜看不出张谦修到底是假装的还是真不怕，但他不关心，他和张谦修第一次见面，还不至于为张谦修的安慰操心，随口说d县城小混混多。我和陶疯子手下的人数半斤八两，剩下的都是一些不上道的小混混。”
    “我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想跟他闹，他那王八蛋做事有点不顾后果，就是一疯子。”
    说着，孙大喜又吐槽了一句：“他那玩意，天天穿的人模狗样，一副正经人的样子，放高利贷一点不手软，恨不得把人给榨干。”
    张谦修大概听明白了，那个陶疯子和孙大喜应该是县城两个混混头子，不过那个人做事手段更狠一些。
    张谦修看了孙大喜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你吃吧！我要去赶小巴，等会没车回去了。”
    说着，张谦修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孙大喜也没在意：“你不吃了？”
    “不吃了！”
    “那我吃了啊！”孙大喜说着直接就把张谦修那一碗面给端了过去。
    “吃吧，记得给钱。”张谦修说着叫上黄恩全和张健康，直接出了面馆，赶着去坐车，最后一班车是七点，现在也快到时间了。
    孙大喜眉心微皱，满脸沉思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一直等到张谦修他们消失在视野之中，才继续低头吃面。

 第56章 劝说无果

    张谦修一行人上了小巴，因为时间太晚，车上的人不多。
    黄恩全心里现在对张谦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开口说道：“修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继续卖米啊！”
    “你答应和孙大喜做生意，还有那个陶疯子，我们不做一些准备？”黄恩全问道。
    张谦修说道：“和孙大喜的生意，操作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至于那个陶疯子，我也没有见过，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张谦修在县城并不认识多少人，除了自己师傅葛青山，其他都是乏乏之交，或者利益上的来往，根本就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张谦修虽然做米生意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以前都是来一趟就走，根本不认识人。
    他真正来县城的时间才十天不到的时间，也不可能发展出什么真心相交的朋友。
    黄恩全沉默了一下，说道：“修哥，我大概知道一些这孙大喜和陶疯子的事情。”
    张谦修“哦”了一声，说道：“你说给我听听。”
    黄恩全说道：“孙大喜大叫都叫他喜哥；陶疯子名字叫陶利军，大叫都叫他军哥。”
    “我以前听人说，孙大喜开了歌舞厅、游戏厅还收保护费；那个陶利军好像不收保护费，他放高利贷，开酒店，我们县城那一家利军酒店就是他开的。”
    利军酒店是县城最好的酒店，不过现在还有官方办的招待所，酒店的生意并不算很好。
    从他们做的生意就能看出来，孙大喜和陶利军的不同。
    孙大喜干的就是道上那些人喜欢干的事，但陶利军不开歌舞厅、收保护费，跑去开酒店，倒是有些像正经人做的事。
    当然，这不能说明孙大喜就是一个好人，一个正经人。
    “还有什么没？”张谦修问道。
    黄恩全想了一下，说道：“我还听人说，借陶利军的钱，如果不还的话，他能把你家里全部搬空，甚至还会杀人，他以前就把人丢进过辰河。”
    “孙大喜也不好惹，听说以前有一伙道上的人，天天去他的店里闹事，还和他抢保护费的生意，他直接把那伙人的老大给绑了，用大铁锤砸碎了对方的手骨和膝盖骨，又用小刀对他千刀万剐，止住血后，又用绳子绑着，在辰河里泡了一夜，那个人彻底废了。”
    “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人说的。”
    张谦修微微点头，他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些，这些都在说明，孙大喜和陶利军是真正的狠人，杀人的事情，他们真干的出来。
    到现在他们两个都活蹦乱跳，那也说明，他们两个有一些本事。
    张谦修上一世就是一个普通人，现在要面对两个敢杀人的道上老大，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压力的。
    不过，张谦修脸上没有表露丝毫，依然风轻云淡：“这个事没关系，我会去解决的。”
    黄恩全不知道张谦修要怎么解决，但今天张谦修几句话就把孙大喜给“解决”了，黄恩全真信了张谦修的话。
    一路上，黄恩全和张谦修说了很多道上的事。
    这个时代很乱，但那些底层的小混混都不敢太过火，基本都是欺软怕硬，打打架他们不怕，但真刀真枪的对着拼命，大部分人都会怂，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真正的狠角色。
    真敢往死里下手的人，基本都在孙大喜和陶利军的手下。
    不过从黄恩全说的话来看，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至于暗地里怎么样，黄恩全也接触不到。
    ……………………
    回到家，还是如往常一般，家人在门口乘凉。
    看到张谦修回来，张爱兵倒也没有发火，只是说道：“明天别出去了，你姐姐后天定亲，明天很多事情要忙。”
    张谦修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八百块钱，递给父亲：“爸，这是八百块钱，你去把姐姐的婚事给推了。”
    当张谦修掏出这八百的时候，家里人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真的搞了八百块钱回来。
    胡金娥震惊的问道：“小修，你哪来这么多钱？没去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胡金娥就怕儿子去做偷鸡摸狗，犯法犯纪的事情。
    张谦修笑着说道：“妈，没有，这是我自己赚的。”
    张爱兵也有一些不敢置信：“你做什么生意赚的？”
    “我在县城开了一个卖米的店，现在一天就能赚两三百。”张谦修又说道：“爸，我真能赚钱，你去把姐姐的婚事给推了，就算那些人笑话我们，等我们有钱了，谁还敢笑话？”
    张爱兵对于儿子说一天能赚两三百是不信的，他觉得一天能赚二三十就已经了不起了。
    可让张爱兵去给女儿退婚，他有一个巨大的心里障碍，那就是名声。
    这退婚的话，名声也就坏了。
    现在很多的人，还是非常在意名声的，毕竟大家一辈子，也就在这十里八村打转转，你这十里八村的名声坏了，就不好过了。
    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家。
    张爱兵深吸一口气，说道：“小修，这些事情你不明白，退婚的话，我没有关系，我这都四十多的人了，脸皮厚。”
    “但你姐姐不行，这退婚，她就毁了，谁还要他？”
    张谦修说道：“爸，让姐姐出去做事，或者去我那里帮我看店，管他村里人怎么说啊？”
    张爱兵摇头：“你们这些小一辈，总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你姐姐是一个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如果十里八村的名声都坏了，哪个媒婆敢给他介绍良家人？”
    现在还不时兴自由恋爱，结婚都是介绍，有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就结婚的也有。
    而媒婆也在意自己的名声，媒做好了，找她做媒的就多，所以尽量给配门当户对的。
    这种思想在年轻一辈的人心里不算重，但在老一辈的人观念里，还是占据很重分量的。
    张谦修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有些烦，掏出烟，递给父亲一根，说道：“爸，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自由恋爱，自己找对象，谁还要媒婆介绍啊？”
    张爱兵划了一根火柴，自己点上烟，又给儿子点上，说道：“你看看村里，有几个是自由恋爱的？就只有陈明，现在在谈对象，可人家是公家人，跟我们老百姓一样吗？”
    “而且就算是谈对象，人家也要来你家里吧？要是风言风语传到别人耳朵里，谁还跟你谈？”
    有一点张谦修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年代很多人还是在乎名声的，能找个名声好的，绝不找名声臭的。
    但这在张谦修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姐姐这事情完全是被迫的，又不是姐姐自愿的，甚至到目前为止，姐姐连韩长生的人都没有见过。
    如果姐姐找了一个对象，这样的事情也接受不了，那不要也罢。
    张谦修说道：“爸，姐总能遇到一个合适她的人，退一万步说，到时候让姐姐自己选，总比现在的韩长生好。”
    “那得有人要啊！”张爱兵几乎是痛心疾首的说道。
    张兰梅坐在门口，听着父亲和弟弟的对话，心里一直在纠结、挣扎。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前卫思想的张兰梅，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其实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在他的观念里，她觉得父亲说的是有道理的，但从她心底对未来的期望来说，她更希望自己拥有像电视里一样美好的爱情和婚姻，那怕只有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爱情的十分之一，她也甘心，至少尝试过爱情的滋味，如果和韩长生结合，她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传统思想的禁锢，对爱情和新生活的向往，就好像棋盘上的黑白二子，相互厮杀，针锋相对，让她心里极为痛苦。
    胡金娥则是觉得儿子是错的，一个女人家，怎么能不在乎名声？名声怀了，一辈子也就完了。
    但想到韩长生，她也心疼女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谦修和父亲的讨论，终究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两个人不管怎么样也说不服对方，这是两种观念的碰撞，都从根本上就否认了对方的看法和观点，观点不改变，说再多也是无用。

 第57章 再次遭拒

    张谦修一直与父亲说到晚上十点多。
    或许是张爱兵心里也觉得愧对女儿，一直没有发火，可也一直没有松口。
    张谦修只能无奈的去洗澡睡觉。
    次日，农历闰五月二十七。
    明天就是订婚宴的日子，张谦修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到时候对谁也不好，一大早起床，朝着寿塘村走去。
    寿塘村距离张家坪并不算近，走路得要一个多小时，张谦修伤还没有好利索，也怕留下病根，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后才到。
    当张谦修赶到韩家的时候，韩家这时候有不少人在，堂屋里还放了不少箱子，饼干、糖、水果都有，看样子是在为订婚宴做准备。
    宋雪花和韩长生反倒不在这。
    张谦修刚进门，一个中年男人就走了上来，顺手还递给张谦修一把糖，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韩万里没有见过张谦修，所以认不出来。
    张谦修认识这个人，他就是韩长生的父亲，韩万里。
    看得出来，韩万里现在是真的很高兴，他的傻儿子终于又要娶媳妇了，说不定明年就给他生一个大孙子。
    张谦修并没有接糖，而是摆摆手，也客气的说道：“韩叔，糖就不吃了，我是张谦修，来找您谈点事。”
    韩万里眼微微一眯，但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收回手里的糖，依然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我们家小舅子啊，快进来坐，进来坐，我们正在准备明天定亲的东西呢，你看这糖，二十多斤，还有苹果，也是一大筐，饼干、瓜子都不少，肉的话，我已经买了一头猪，今晚就杀，到时候拿一半过去，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姐。”
    韩万里说的这些东西，放在以后看，其实很平常，但现在的话，这绝对是重礼了。
    毕竟这还只是订婚宴，不是接亲。
    这些东西要拿过去，放谁家都会觉得很有面子。
    然而，这一切在张谦修看来，却只有两个字，虚伪。
    现在做得这么好有什么用？姐姐嫁过来以后，还不是当牛做马吃尽了苦头？韩家有谁给姐姐考虑过一点？
    在场的人听到张谦修是女方的人，打招呼的打招呼，递烟的递烟。
    张谦修心里虽然鄙夷韩万里，但脸上还是很温和的和所有人打了招呼，然后说道：“韩叔，我们两个能进屋子谈谈吗？”
    韩万里立刻点头：“可以！可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张谦修跟着韩万里进了以个房间。
    韩万里说道：“小张，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你姐姐嫁过来，我们亏待不了她。”
    “说句不好听的，我儿子就这样了，也治不好，我家这些东西，以后还不都是你姐姐的？以后我和你婶养老，还不得靠着你姐姐？我们亏待不了她。”
    “我也不瞒你，我就盼着你姐过来，给我们韩家生个一儿半女，要是我们韩家有后，她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啊。”
    “我们家的情况不是瞎说的，钱还是不缺的，愿意嫁过来的女人也有，但那些都是图我们的钱，你姐不图，把家交给她我放心。而且我看你姐也聪明、能干，以后持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让我家越来越红火。”
    “韩家好了，肯定也忘不了你们张家，就算我们不记情，你姐姐还能不记？她肯定也要帮衬着你们家不是？”
    这话说的好啊！
    说的“掏心窝”啊！
    张谦修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死活都不愿意退婚，能说会道的韩万里估计也和父母说过这些话，这也是他们不愿意退婚的原因之一。
    张谦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韩叔，我这次是来退婚的。”
    韩万里故作惊讶：“小张，你可别瞎说，我知道你对我们家长生可能有些不满意，让你姐姐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韩家继承香火也确实委屈她了，但她过来，我们绝对是不可能亏待她的啊！”
    韩万里很聪明，能说会道，话听起来很诚恳。
    张谦修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八百块钱：“韩叔，这是你给我父亲的礼金，我姐姐现在还不想嫁人，想再等几年。”
    韩万里看了钱一眼，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母的意思？”
    张谦修说道：“我家里人的意思。”
    韩万里轻轻一笑：“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吧？你上次就来过，你父亲还特意来道歉了。退婚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退双倍的礼金，到时候对外你们想说谁退的都行，我们没有意见，你们也可以把错全部推到我们身上。”
    韩万里见张谦修执意要给张兰梅退婚，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张谦修，我们韩家也不缺你这点钱，而且这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孩子掺和的，你回去吧！我不会答应的。”
    张谦修看着韩万里，说道：“韩叔，我再说一次，我姐姐的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韩万里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说道：“张谦修，我对你客气，那是看在你家里的面子上，就你这样的小毛孩，我从来还就不放在眼里，不要给脸不要脸。再说，你能给你姐姐做主？你爸都没有吭声，还轮不到你说话。”
    张谦修连孙大喜、陶利军都不怕，岂会怕韩万里，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韩叔，韩长生是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他这情况，你们根本就管不住，他想打谁就打谁。”
    韩万里顿时脸色大变，张谦修的话刺到了他的痛处，这是他最担心，也是最忌讳的东西。
    韩长生现在已经会对他们动手，就怕等他们老了，到时候韩长生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老胳膊老腿可承受不了。
    韩万里千方百计想要再生一个，她老婆没有问题，但他自己有问题，怎么也成不了。
    生儿子不成，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孙子身上，他现在才四十出头，如果现在有一个孙子，等孙子二十，他也才六十，到时候可以让孙子给他养老。
    韩万里一直想给儿子找一媳妇，可愿意嫁过来的，不是残疾就是脑子不正常，但凡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他也不挑。
    这次好不容易有一个张兰梅，他岂会说退婚就退婚？
    韩万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张谦修：“张谦修，你有本事就闹，闹到最后，看看到底是你家没脸，还是我韩家没脸，但你姐姐一定要给我嫁过来。”
    张谦修没有再多说话，再说也是无用，转身就走。
    韩万里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气的脸红脖子粗，脸色阴沉沉的。

 第58章 劝说无用

    张谦修再次回到家，父亲说不通，韩家说不动，那他就只能来找姐姐了。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家里请了几个村里的妇女在帮忙准备菜，等到明天一起准备就太急了。
    而且房间里也要打扫一次，虽然这屋子有些寒酸，但能做的还是要尽量做到最好。
    张兰梅这时候也在忙着打扫自己的房间，虽然心情沉重，但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大事太草率。
    张谦修直接进了姐姐的房间，顺手就把门给反锁了。
    张兰梅看到弟弟进来，吃了一惊，随即挤出一丝微笑：“弟，怎么了？”
    张谦修说道：“姐，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县城避一避，你不能嫁给韩长生。”
    张兰梅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想了一个晚上，现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要和韩长生订婚，这个时候走了，怎么能成呢？
    就算她不顾自己的脸面，也要顾父母的脸面啊！
    张兰梅强迫自己继续微笑：“弟，你对姐姐的好，姐姐记在心里。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要是走了，爸妈怎么办？”
    张谦修张嘴想要说话。
    张兰梅却继续说道：“你就当姐姐命苦，这辈子只配得上韩长生。”
    张谦修有些气急败坏，说道：“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一个人，你有自己选择终身大事的权利，现在我也赚到钱了，你不用担心我学费，我想要读书，我随时都可以去。”
    “你现在还嫁给韩长生，为了什么？”
    张兰梅实在是笑不出来，眼角泛着泪花，说道：“为了什么？为了……爸妈吧！为了名声！”
    “你这是愚孝！”张谦修忍不住批评姐姐。
    “那总比不孝好啊！”张兰梅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要是偷偷跑了，爸妈在村子里怎么抬头做人？”
    “那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就算村子里说风言风语，总会过去。”张谦修说道：“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一辈子都在煎熬，如果有一天你离婚了，那不是比这更难堪？”
    张兰梅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一个人受苦，总比父母跟着我遭风言风语好，妈身体不好，要是我跑了，我怕她气出毛病来。而且我不会离婚的，就算再苦，我也不会离婚，不会给爸妈丢人。”
    上一世，张兰梅确实是再苦再累也没有说要离婚，甚至受了委屈都不回娘家。
    她最终会离婚，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韩长生把张兰梅打瘸，张谦修愤怒之下，把韩家给告了，张兰梅在韩家待不下去；第二是为了孩子考虑，孩子看到韩长生就怕，怕被打！张兰梅出去一趟都不敢让孩子和韩长生单独相处，都要带在身边。
    张谦修看了姐姐半响，说道：“姐，你嫁过去，肯定会生孩子，韩长生那样的人，就算是他亲生儿女，他也会打，而且下手没有轻重。你好好想想，你嫁过去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好结果的，你吃苦，还让孩子跟着吃苦啊？”
    “这……这也是命，如果我和韩长生真有孩子，我拼命也会照顾好的。”张兰梅喃喃的说道。
    张谦修心里是又气又怒又堵得慌，对于这种观念上的斗争，比起直接打架更让张谦修郁闷。
    张谦修面对一家人这种错误的观念，劝又劝不通，说道理他们还觉得你没道理，反过来还说你。
    张谦修有一种无力感，深深的无力。
    烦闷之下，张谦修掏出烟点上，再次说道：“姐，跟我去县城，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给你安排工作，给你安排好一切，以后你想嫁什么样的人，你自己选，总比现在好。”
    “爸妈我也会安排，只要他们气消了，我把他们也接到县城去，由着村子里的人说去，眼不见心不烦。”
    张兰梅摇头：“我要是跑了，他们肯定知道是你让我走的，不会搭理你的。而且人要落叶归根的，等他们老了回来，怎么办？”
    “那时候人都忘记这破事了。”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却说道：“张七婶的事，大家都记了一辈子。”
    张七婶本名叫张牛花，名字虽然不好听，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现在也风韵犹存。
    张七婶年轻时和一个知青谈恋爱，村里人嚼舌根，她父母也打，但打不听，最后还怀上了一个小孩。
    后来，知青走了，说是等几年就回来接，这都十几年了，孩子都已经高中毕业开始打工，那个知青也没有回来。
    一直到现在，张七婶的家人还是不愿意接纳她，整个村子的人也在后面说三道四。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这不一样。”
    “但也差不多，都是丑事。”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无奈的抽烟，明天就要摆订婚宴，真等到明天闹事，张谦修无所谓，但到了那个时候，肯定更难堪，更丢人。
    张谦修起身出门，去找父亲。
    张爱兵这个时候正在外面忙着安排是，脸上满是笑容，看得出来，虽然这一门婚事不是很完美，但在他看来，也是喜事。
    张谦修走了上去：“爸！”
    张爱兵转头，对儿子说道：“你这一上午跑哪去了？你这脚有伤，去帮我把红包包一下，八毛钱一个，包个三四十个吧！”
    张谦修心里烦，说道：“爸，姐姐的婚事算了吧！”
    “你说什么浑话呢？昨天晚上就跟你说了，这事不能推。”张爱兵并没有在意儿子的话，儿子因为这个事情都已经闹了这么长时间了，他都快要习惯了，最重要的是，儿子这两天的态度变了不少，让他有些欣慰。
    张谦修该说的昨天都说了，这时候还是想说一遍：“姐姐嫁过去没有什么好结果，如果以后离婚，比起退婚更丢人，这退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门婚事有什么不好的吗？除了那个韩长生有点问题，其他不是都挺好的吗？退婚的影响有多大啊？你小不懂这些，你不做事的话，就去看书。”张爱兵略有些恼火儿子的不通窍。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我今天上午去找过韩万里了。”
    张爱兵顿时愣住了，转头愤怒的看着儿子：“你又说什么话了？你……你……”
    张谦修见父亲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接过话：“我去给姐姐退婚，他没答应。”
    听到韩万里没有答应，张爱兵才松了一口气，瞪了张谦修一眼：“回房好好待着，我也不指望你帮一点忙，别出来给我添乱，我去韩家一趟。”
    张爱兵不放心，怕张谦修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是要去走一趟才行，别出了什么问题。
    张谦修听到父亲要去韩家，用脚想都明白，是去道歉的，心里顿时有一些不舒服：“爸，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你今天要是不去退婚，明天订婚宴时，我就带人来，把订婚宴给砸了。”
    张爱兵猛的回头，怒吼一声：“你敢！”
    “我说了，我不会让姐姐嫁给韩长生！”张谦修满心无奈的说道。
    他想要阻止，张谦修找了所有人，没有人听他的。
    既然如此，那就用最低级的处理办法，砸了订婚宴，强行带走姐姐。
    张爱兵心中暴怒，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啪……”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打的张谦修脸颊烈烈生痛。
    帮忙的那些妇女，听到两父子的争吵声，赶紧跑出来看情况、劝阻。
    张谦修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心里其实并不气愤，但他气父亲的执迷不悟：“爸，我不会让姐姐嫁给韩长生。”
    “滚！”张爱兵怒吼，又想要动手。
    一旁的妇女赶紧拉住张爱兵，出言相劝：“老张，小孩不懂事，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是啊，老张，别动手！”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59章 准备工作

    张谦修赶到市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当张谦修走到店门口时发现，今天的米还没有卖完。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赶紧说道：“修哥，你可算来了，外面那三家店今天也包送了，我们才卖了一百多斤米。”
    平时早上拉一千多斤米来，到下午三点就能卖完，到这个时候至少已经卖了三四百斤。
    张谦修一听，倒是比较平静，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刚开始包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生意不好的时候，外面那几家店不会在乎，只要自己的生意一火起来，他们肯定着急。
    张谦修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他得先想办法解决姐姐的事情。
    张谦修看了黄恩全一眼，说道：“恩全哥，你有没有靠谱的兄弟？”
    黄恩全一愣，问道：“我们跟他们干架？我可以叫几个。”
    黄恩全倒是不觉得把那几个老板教训一顿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是道上混的人，大家比的就是谁拳头大。
    张谦修摇头：“不是，我要回去，把我姐姐带出来。”
    “啊？”黄恩全吃了一惊：“带你姐姐出来，还要用得上我们这些小混混？”
    “我姐姐明天订婚。”张谦修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赞成这一们婚事。”
    张兰梅的婚事，村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村子里不少人都在说，张家就是看中了韩家的钱，才把女儿嫁过去的。
    黄恩全自然也知道，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修哥你不赞成，也不至于叫小混混啊，你跟你爸说不就好了。”
    “说不通！”张谦修有些烦恼的说道。
    “那就直接带你姐姐出来啊。”黄恩全给出主意。
    张谦修摇头：“我姐不愿意出来，她怕自己走了，我爸妈在村子里没办法抬头做人。”
    黄恩全也有些懵了，苦笑一声：“修哥，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介意吧？”
    张谦修大概也知道黄恩全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个事情，我爸妈和我姐姐都已经同意了，我就别掺和了？”
    黄恩全尴尬的点头：“就是这意思，你这掺和了，以后也容易里外不是人啊。”
    其实，黄恩全也没有说错，张谦修要是带着小混混，明天去把订婚宴给闹了，那肯定会被人说的。
    甚至有可能被亲友说，被外人说。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黄恩全一根，说道：“不管怎么样，嫁给谁也比嫁给韩长生好。”
    黄恩全接过烟点上，沉默了半响，问道：“修哥，你考虑一下，要是你真的需要帮忙，我就去找人。”
    “去找吧！”张谦修说道：“明天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订婚宴给砸了，把钱退给韩家，把我姐姐给带出来。”
    张谦修已经想过，或许到时候姐姐不会愿意跟着他一起出来，就算用强的，他也要把人给带出来。
    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没有挽回的余地。
    有错，他一个人背了！
    这个事情到时候就算说起来，也是他一个人的错，是他闹腾的。
    黄恩全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下午去，今天赶集的地方离镇上也不远，我认识的那些人基本都在镇上待着，随时都能找到，我下午去收米的时候，把他们叫来县城，他们晚上回不回去都无所谓，给他们安排一个地方住，再请他们吃一顿就行。”
    张谦修不想多说这事，便点点头：“行！”
    因为心情烦闷，张谦修没有在店里多待太久，留下黄恩全和张健康守店，自己去了树德堂。
    葛青山看到张谦修进来，正想要说话，看到张谦修的脸色，立刻明白张谦修遇到什么事了。
    葛青山起身说道：“我去拿药，给你推拿一下。”
    “哦，谢谢师傅！”张谦修走到那张小床上躺下。
    没一会，葛青山拿着药回来了，先给张谦修做了推拿，接着又给张谦修做头部按摩：“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张谦修“嗯”了一声：“家里的事情。我相信自己是对的，但家里不听，闹起来了。”
    张谦修感觉让师傅给按一下，舒服多了。
    葛青山说道：“我给你按摩一下，再给你做个针灸，这玩意治不了什么病，只能让人放松一点。”
    “谢谢师傅！”张谦修心里还是非常感激师傅的，要不是师傅的话，他每次受伤还要遭更多的罪。
    葛青山拿出银针，扎进张谦修头皮，轻轻捻动：“对的就要坚持，你的性子虽然直，容易冲动，但你有度，为师相信你能处理好你遇到的问题。”
    “要是你觉得你解决不了，就来找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张谦修只是想来找师傅聊聊天，倒是没想要求助：“师傅，你说是名声重要，还是现实生活更重要？”
    葛青山说道：“名声不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吗？现实中，有多少人因为名声而累，最终没落个好下场。”
    张谦修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名声和幸福呢？”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你说名声和幸福，为师第一反应就是古代那些寡妇，到底是守一个贞节牌坊，还是再嫁人。”
    “这东西其实是看人的，不过我想来，老一辈的人里面，很多人觉得名声重要，你们新一辈的人，大多觉得幸福更重要。”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观念。观念太落后，遭人诟病；观念太超前，招人唾弃。”
    张谦修觉得师傅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并不是新的观念就是好的。
    现在的观念如果放到唐宋元明清去，很多都是大逆不道，不要想着改变别人，别人先来把你给吊起来打。
    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多数人已经可以接受未婚同居，还是光明正大的。放在六七十年代，完全是不敢想象的，同居的两个人会被五花大绑拉去游行，受万人唾弃。
    如果你敢跟他们讲道理，那就是执迷不悟，放以前别人真敢把你枪毙了。
    和师傅聊了许多，又享受了一次针灸按摩，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针灸完后，张谦修坐了起来：“我去买菜。”
    “小黄已经买了，留了晚上吃的。”葛青山说道：“你还没吃中午饭吧？给你留了些，你吃一点。”
    说起来，张谦修还真有一些饿了。
    葛青山给张谦修用大碗盛了一碗，菜放在上面。
    张谦修吃着饭，随口问道：“师傅，你这生意好像不怎么好啊。”
    这里很少有人来看，偶尔会有几个人来。
    葛青山说道：“我只看疑难杂症或者急症，普通的病我不看，周围的人都知道，所以有点小毛病，也不会来我这。”
    张谦修一愣：“为什么要这样分？”
    “我年纪大了，普通的病，不管中医西医都能看好，多看一个人，多一份经验。”葛青山随口说道。
    张谦修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师傅的这种做法，低头吃饭。

 第60章 来人相请

    在师傅家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张谦修估摸着黄恩全也要去集市收米，便回了市场。
    张谦修回到市场的时候，黄恩全刚好要走，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黄恩全去收米，张谦修继续守店。
    今天的生意确实冷清了很多，守大半个小时，只有一个人来买米。要知道，整个县城加上张谦修也就五家卖米的，平日买米的人可不算少。
    中间，张谦修谈下帮忙收米的师傅来了一趟，每个人带了两百多斤米过来卖，过程给钱后，又坐下聊了一会才走。
    下午四点半，张谦修正在看书，其实他也看不下去，心里烦，只是拿着本书做样子。
    两个中年人走进店内，敲了敲张谦修的桌子：“你就是张谦修？”
    张谦修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中年人穿西装打领带，但身上透着一股戾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张谦修立刻收起那些负面情绪，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对，我就是！”
    “军哥找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个中年男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军哥？
    看来是陶利军找上来了。
    张谦修放下书，说道：“不介意我关下店门吧？”
    两个中年人见张谦修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还如此镇定，倒是有些惊讶，点点头：“行！”
    张谦修对正在憨笑的张健康说道：“健康，我出去一趟，有事情要办，你去葛爷爷那里玩一下，等会我去叫你，好不好？”
    张健康很听张谦修的话，他也找得到树德堂，立刻站起来：“好……修哥儿早点回来，快吃饭了。”
    “很快就回来！”张谦修说道。
    张健康不懂事，站起来说了一声：“那我走了。”
    张谦修看了一眼张健康离开的背影，又对两个中年人说道：“我去拿一下钥匙。”
    说完，张谦修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刚才说话的中年人顿时皱眉：“钥匙不在桌子上吗？”
    桌子上确实有一把钥匙，就是店门的要是。
    张谦修回头看了两个中年人一眼，略带嘲笑的说道：“那是我家里的钥匙，不用担心我跑，这店铺就一个门，没有后门。”
    中年人看了店里面一眼，有一个小房间，是放杂物的，一共才几个平方，跟厕所差不多大，这才说道：“两分钟时间。”
    “不用两分钟，马上就来！”张谦修说着朝里面走去。
    张谦修进了里面的杂物间，这里面平时都是用来放装米的空袋子和一些杂物的，张谦修从陈哥那里捡来的刀也放在里面。
    张建修关上门，把刀别在腰后，又从裤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才是他家里的钥匙，然后打开门。
    张谦修刚打开门就看到那两个中年男人冲了上来。
    看了两个人一眼，张谦修撇了两个人一眼：“陶利军的手下就你们这点自信？还怕我跑？”
    两个男人顿时有些尴尬，他们刚才是真以为张谦修想要跑。
    “走吧！”张谦修说完，朝着外面走去，随手把桌子上的钥匙也拿到手上。
    关上店门，张谦修走在前面，一脸淡然，其实他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只是这个事情不解决，始终是一个问题。
    而且他膝盖有伤，跑也跑不过，还不如去看看，大不了拼命。
    张谦修不相信陶利军会因为这一点事情杀了自己。
    出了市场，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这两个中年男人虽然一脸的戾气，但做事还是有点风度的，居然主动给张谦修拉开车门，等张谦修坐好又关上车门。
    张谦修坐在后座，看着外面的路，估摸着大概要去什么地方。
    原本张谦修以为会去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甚至在县城之外的某个村子里，没想到居然在利军酒店。
    利军酒店的位置很好，在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几乎是城标一样的建筑。
    利军酒店一共七层楼，有客房有餐厅，里面的装修放以后有点老土，但放现在看，还是非常豪华的。
    张谦修跟着上了七楼，因为膝盖的伤，走得有些困难，那两个中年男人也没有催。
    七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当两个男人推门走进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正在打发雷霆，指着一个秃头男人破口大骂：“你是吃干饭的？这点事也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他妈的把你丢辰何喂鱼算了。”
    秃头男人被骂的头都不敢抬，全身瑟瑟发抖。
    “军哥，人到了！”带张谦修来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提醒。
    看来这个发火的人就是陶利军了。
    陶利军斜眼看了张谦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等一下！”
    说完，陶利军又开始对着秃头男人吼道：“立刻、马上去给搞定，一千不行两千，两千不行五千，给我把关系打通。”
    终于，秃头男人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军哥，真打不通关系啊！现在官方查的紧，我们被盯得死死的，他们答应。”
    陶利军一巴掌就扇了上去：“那就想办法，抓把柄，官方那些人，总有不干净的，都干净的话，你他妈就给我想办法让他们不干净，抓到把柄，还怕他们不让我们做？”
    挨了一巴掌，秃头男人不敢说多话，赶紧连连点头：“是是……我马上就去。”
    “滚！”陶利军怒喝一声。
    秃头男人赶紧离开。
    张谦修看了那个秃头男人一眼，满头都是汗，身上都湿了，看来吓得不轻。
    陶利军狠狠瞪了秃头男一眼，转头看向张谦修：“你就是那天晚上把我手下两个都送进医院的人？”
    张谦修点头：“对！”
    “你他妈胆子很大啊！敢动老子的人，活腻歪了还是急着见阎王啊？”陶利军说着转身从角落找出了一根钢管，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带张谦修来的两个中年男人堵住门口，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张谦修尽量不让紧张的神色表露出来，缓缓朝着墙边的一把椅子走去，然后缓缓坐下。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忽然发出一阵笑声：“你他妈是装比还是傻啊？没看到老子拿钢管，要抽你了啊？”
    张谦修缓缓掏出烟，说道：“你打我对你没有好处，也不能让你那两个小弟立刻康复，不过你若是好好说话，我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你。”
    陶利军“呸”了一声，说道：“老子告诉你，在tj县只有老子教别人做人的，没有谁能教老子做人，看在你这么横的份上，老子本来只想要你一条腿，今天就把你两条腿都给废了。”
    陶利军说着就朝张谦修大步走了，手里的钢管有节奏的拍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准备吃人的恶魔。

 第61章 风轻云淡

    陶利军轮起手中的钢管，朝着张谦修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人，似乎已经预料到，张谦修下一秒就会脑袋开花，然后被陶利军给残忍折磨。
    张谦修一手夹烟，一手已经放到身后准备抽刀拼命：“我能让你继续放高利贷。”
    张谦修会猜这一点，那是刚才陶利军和那个秃头男人的对话。
    至于是不是，张谦修心里也没有底，如果猜错，咬牙挨一棍子，立刻拔刀反击，即便反击胜算不是那么大，也不能坐以待毙。
    钢管停在距离张谦修脑袋不到两寸的位置，陶利军凝视着张谦修：“你说什么？”
    张谦修知道，自己猜对了，放到身后的手，收了回来，又抽了口烟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说道：“我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放高利贷。”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的眼睛半响，阴沉的说道：“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不仅仅打断你的腿，还会打断你的手。”
    张谦修指了指自己脑袋边上的钢管：“这玩意，收起来。”
    “行啊！”陶利军收回钢管，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你说说看，怎么让我光明正大的放高利贷。”
    “告诉你没有关系，不过这告诉你了，我总不能什么好处也没吧？”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
    陶利军的脸色变了几变，也掏出烟点上：“你小子有种，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不多，你要什么好处？”
    张谦修说道：“五千，外加你以后管好你手下的人，别有事没事去我那里闹腾，否则我看到一次打一次，到时候你最好忍着。”
    听到张谦修这话，守在门口的两个中年人都吃了一惊，整个县城，敢说要打陶利军手下的人，除了孙大喜和官方的几个人，还没有谁敢这么说。
    陶利军心里已经看张谦修很不顺眼，但他现在放高利贷的“业务”被看的太严，那可是他主要的赚钱手段，这个酒店看着大，其实不赚钱。
    就算混道上的，也要有钱才行，没钱谁跟你？
    为了高利贷业务，陶利军按捺下自己心里的怒火：“行啊！这些都好说！”
    说着，陶利军转头对门口守着的两个中年男子说道：“祥子，去我的抽屉里拿五千块！”
    一个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朝着陶利军的办公桌走去。
    张谦修微笑着看着陶利军：“你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百分之二十的年利率……”
    陶利军对别的不懂，但对利息这个事情，还是非常敏感的，一听百分之二十的年利率，顿时大怒：“你他妈的耍我？”
    张谦修鄙夷的看了陶利军一眼：“你他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他妈的把老子的话听完？”
    陶利军被张谦修骂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一棍子砸张谦修的脑袋上，把张谦修的脑袋给砸个稀巴烂。
    但为了他的高利贷业务，只能先忍着，听张谦修说完再收拾他也可以。
    这时候，祥子拿了钱过来，递给陶利军。
    陶利军接都没接，示意祥子把钱给张谦修。
    张谦修很不客气的接过钱，直接把钱给收了起来，说道：“听说过砍头息吗？”
    砍头息就是在借钱之前，先收一笔费用，这一笔费用就相当于利息，也叫砍头息。
    “你当老子傻子吗？这就是你的狗屁主意？”陶利军皱眉，脸色阴沉，似乎随时都要动手。
    张谦修摇头：“你这种人就是没脑子，你不知道换一个办法？”
    被张谦修说没脑子，陶利军心里很恼火，但他又想知道怎么换办法：“少废话，快给老子说。”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你自己不直接做借贷，找一个人，随便注册一家公司，做中介，收取一定的费用，也就是砍头息，这样的话，砍头息就变成了服务费。”
    “至于这服务费怎么到你手上，不用我教吧？”
    “或者，你们可以做一个的产品，外面一两块的东西，你们稍微包装一下，就叫精品礼盒套装，卖十块钱，十块的卖一百，一百的卖一千，想要贷款就要先买相应的套装。”
    这些办法并不是张谦修想出来的，而是后世那些网贷公司想出来的。
    陶利军听得眼前一亮，张谦修说的这些办法其实还是砍头息，但换了一种方法包装，就算官方来查，他也不怕。
    陶利军阴笑看着张谦修：“我承认，你很聪明，你的这办法我就接受了，不过你打我小弟的事情，我们还是得算算账，一条腿你得留下。”
    说着，陶利军站了起来。
    张谦修这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哼笑一声，说道：“我能告诉你怎么光明正大的做高利贷，我就有办法让你做不下去，你可以动手试试。”
    陶利军现在还真不怀疑张谦修有这能耐，他纠结了很长时间，花了上万去送礼也没有解决的问题，被张谦修三言两语就搞定，他相信张谦修也有对付的办法。
    陶利军皱眉，想了一下，面色渐渐开始狰狞：“那你今天就别走了，我送你去投胎！你死了，也就不会是个麻烦了。”
    张谦修不屑一笑：“你敢杀人，我一点也不怀疑，不过你可以杀了我试试，我保证以后县城就只有孙大喜，没有你陶利军。我敢来见你，就不会一点准备也没有。”
    “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交代好了，我要是没回去，我跟你说的这两个办法，马上就会有人给你破掉，官方照样追着你不放。”
    “不瞒你说，我目前和孙大喜也在合作一个生意，牵扯利益大。”
    “我一死，孙大喜损失很大，他肯定会找你麻烦，你如果在全盛时期，他不敢跟你拼命，要是你手底下的高利贷业务完蛋，你没有钱去养这么多人，没有钱去送礼，孙大喜肯定会把你丢辰河里去喂鱼，他一个人称霸县城道上。”
    陶利军脸色连连变化，他不清楚张谦修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咬牙切齿的看了张谦修半响，转身站起身，朝着办公桌前走去，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按理扩音。
    电话拨通的声音传来，陶利军还看了张谦修一眼，似乎在告诉张谦修，如果他确定张谦修说的是假的，他一定要把张谦修给剁了。
    很快，电话接通，孙大喜的声音传来：“疯狗，打电话找你爷爷做什么？”
    陶利军对于孙大喜那满口的脏话毫不在意，说道：“龟孙，你他妈的跟张谦修那小子合伙做生意了？”
    孙大喜冷笑：“老子跟谁做生意，关你屁事。”
    陶利军也是针锋相对：“你个龟孙，他打了你的人，你还跟他做生意，你他妈真没种啊。”
    孙大喜“呸”了一声：“你就是老子的野种，回家找你妈吃奶去。”
    说完，孙大喜挂了电话。
    县城两个道上的大佬，说起话来跟小混混有的一拼，张口闭口就是骂人的话。
    但这个电话也让陶利军确定，张谦修真的和孙大喜在做什么生意。
    陶利军不敢动张谦修了，看张谦修进门开始就一脸的云淡风轻，估计真留了后手，能把他的高利贷业务搅黄，他没了高利贷业务做支撑，肯定干不过孙大喜。
    官方很多人可就盼着把他给弄进去，甚至把他给弄死。
    陶利军手里拿了一些官方人员的黑料，这些人要是知道有办法把陶利军弄死，他们肯定也不会心慈手软。
    陶利军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动张谦修，心里顿时倍感窝囊。

 第62章 借车一用

    刚才的通话大家都听到了，张谦修心里更加肯定，自己安全了。
    张谦修站了起来：“没有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狠狠的说道：“张谦修，我承认你是个人物，但你最好别惹我，要不然的话，你肯定会死在我前面。”
    陶利军说的是高利贷业务的事情，他怕张谦修给他动手脚，让他做不下去。
    如果张谦修真的动手脚让他做不成高利贷，那他一定会先把张谦修给收拾了。
    张谦修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一个正经生意人，道上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你们不来惹我，我也没有兴趣去管你们的破事。”
    “那样最好！”陶利军要的就是这一句话。
    张谦修缓缓朝着门口走去，顿时站住的得的：“对了，你那面包车挺好，借我开两天。”
    陶利军以为张谦修想要那一辆车，怒道：“张谦修，你别太过分。”
    张谦修撇嘴说道：“别把你那种强盗思想放到我身上来，开一个星期就给你送回来。你不会这种事还要我说，你不给我，我就怎么怎么着的话来逼吧？”
    陶利军心里生气，只好对那个叫祥子的中年人说道：“祥子，把车钥匙给他。”
    祥子倒是痛快的掏出车钥匙，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车钥匙，轻轻一笑：“谢了啊！”
    说完，张谦修自己打开办公室的门，缓缓走了出去。
    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陶利军气狠狠踹了以叫办工作，嘴里骂道：“小王八蛋！”
    “军哥，我们要不要对他用点小手段？”祥子试探着问道。
    陶利军摇头：“现在不行，这小子有一些手段，这几天的时间就和孙大喜勾搭上了，而且他的脑子确实好使，他说的办法解决了我们放高利贷的难题。”
    “让下面的人不要去惹他，谁惹他被打了，自己兜着。”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让他好看。”
    祥子担心的说道：“可这小子能给我们出主意，肯定也能想办法把我们的贷款生意给搞砸啊！”
    陶利军这时候倒是很自信：“在tj县，我不敢说我一手遮天，但绝对没有谁能一下就把我给弄垮台，那小子要是敢把高利贷的事情说出去，我死之前，一定会让他先去找阎王报到。”
    “张谦修也很清楚，我真发起狠来，就算他跑的掉，他家里人也未必跑的掉。他不会出去乱说，要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对我们说解决高利贷难题的两个办法，他就是要用这点来要挟我。”
    祥子不再吭声。
    陶利军又吩咐道：“你去医院看一下那两个受伤的，给他们带一些钱过去，把事情跟他们讲一下，让他们就当被狗咬了。”
    祥子应着：“好！我等下就去。”
    …………………………
    张谦修下楼，坐上面包车的时候，也有些恼火，这破车没有空调，还是手动挡的。
    张谦修刚开始开车倒是开过手动挡，但后来百分之九十的家用车都是手动挡的，而且手动挡确实轻松一些，张谦修也就换了，算起来这已经好几年没开过自动挡。
    还好，这学会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容易忘，试了两下，很快找回了感觉，只是这车真心不怎么好开。
    当张谦修先去了一趟树德堂，把张健康叫上，顺便和师傅打了一声招呼，下午不过来吃饭。
    下午黄恩全会带人来，到时候肯定会去外面吃，带到这里来吃也不合适。
    下午五点，黄恩全回来了，还带了四个小混混回来，个个社会气息十足。
    以前黄恩全也是这样，这几天倒是改变了很多，只是性子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黄恩全给张谦修介绍了一下，这四个人分别叫李向前、刘盛、朱存金、赵海龙。
    估计是黄恩全和他们四个说过什么，他们对张谦修还是非常客气的。
    张谦修给四人发了烟，说道：“哥几个，等下我们先去吃饭，喝一杯，然后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李向前看起来年纪稍大，客气的说道：“修哥安排就好，我们随意。”
    其他三人赶紧附和。
    在店里守到下午六点，张谦修关了门，找了个地方，给村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一下张健康和黄恩全家里人，他们两个人今天不回去了。
    打完电话，一行人去外面找了一个普通的餐厅，点了十几个菜，上了两捆啤酒。
    现在啤酒外面卖七八毛，瓶子就能退三五毛。
    在这吃饭，老板给算五毛一瓶，瓶子得给他留着，有损坏的话扣五毛一个。
    1990年，农村喝啤酒的不多，因为贵，大家喝也就喝一瓶。
    这样畅饮，还是很少的。
    李向前几个人，一口一个修哥，叫的亲热。
    黄恩全劝大家别喝太多，明天还要办事。
    张健康就把啤酒当饮料喝，一个人喝的不亦乐乎。
    一直从下午六点喝到晚上十点，在场的人酒量都还算不错，虽然都喝的有些懵，但还没有太醉的。
    张谦修找了一个旅馆，开了房间，几个人进了房间又喊着玩牌，还玩点小彩头。
    张谦修没有兴趣，黄恩全和他四个哥们一起玩，张健康在边上看的乐呵呵。
    站在窗户边，张谦修想着明天自己闹了姐姐的订婚宴以后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但张谦修大概也能想到，自己这么一闹，村里肯定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手画脚。
    但这个事情，他必须要做。
    兴许是大家太兴奋，张谦修又心烦，一直到凌晨，大家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早上六点，张谦修早早醒来，出去买了早餐，将所有人叫醒，一起吃过早餐，出发前，张谦修对众人说道：“要做的事情，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那是我家里，我不希望闹出什么事来，除了韩家的人，不要伤到其他人。”
    刘盛拍着胸口说道：“修哥放心，就吓唬吓唬他们，对你家人，我们都客客气气的。”
    张谦修满意的点头：“等这事办完，我也不会让大家白忙活一场，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你和健康就别去了，去集市上收一趟米。”
    黄恩全顿时有些急了：“我要去啊！万一韩家那些瘪犊子玩意闹起来，你们几个人不够。”
    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张谦修去闹订婚宴，韩家的人还真有可能出手。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张谦修早就思量好，要真打起来，村子里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最后这么一闹这姐姐和韩长生的婚事，肯定不成。
    张谦修拍了拍黄恩全的肩膀：“那是我自己家，再说了，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而且你去闹我姐姐的订婚宴，旁人肯能说三道四，我是他亲弟，别人也说不上什么。”
    不让黄恩全去，那是给他留余地，这事情他要跟着去了，他以后在村子里肯定更不好做人。
    黄恩全最终还是点点头：“那行……我去收米。”
    商议好，大家一起下楼，当张谦修让大家等一会，他把那一辆面包车开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现在摩托车都是有钱的象征，更不要说面包车了，这可是土豪级别的。

 第63章 大闹宴席

    张家坪，今天还算热闹，大家都在讨论张兰梅定亲的事。
    韩家来的时候，那可是挑了十八担，很多人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气派。
    对于张兰梅的事情，村子里大部分人还是说三道四的，都觉得张家是看中了韩家的钱。
    倒也有人说起了张谦修反对这一门婚事，但大家都并不在意，觉得这就是小孩子闹闹而已。
    中午十二点，张家院子里放起了鞭炮，张家和韩家人都准备入席。
    虽然只有亲朋好友，但算上七大姑八大姨和来帮忙的，也有七八桌。
    大家热热闹闹的，满脸笑容，张兰梅换了一套新衣裳，放在农村倒也算得上亭亭玉立。
    韩长生虽然傻也知道自己今天要订婚，以后张兰梅就是自己媳妇，看着张兰梅“呵呵”傻笑，拉着张兰梅的手，一口一个“媳妇”，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兰梅心里虽然厌恶，但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好推开韩长生，要不然就是不懂规矩了。
    这样一对新人，亲朋好友看来，要多不合适有多不合适，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挑好的说。
    外公胡一德坐在上位，脸色不怎么好看，又不好说什么。
    张爱兵和胡金娥忙里忙外的招呼人。
    一辆面包车在乡村的土路上卷起一路的尘土，朝着张家而来。
    当面包车停在张家门口，所有人都投来了目光，以为有什么重要亲戚来了。
    张爱兵也朝着外面跑，脑子里把所有亲戚都过了一圈，也没想起张家有谁能买得起车。
    张谦修从车上下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张爱兵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容，心里却怕儿子闹什么幺蛾子。
    其他亲友则以为张谦修是回来祝贺他姐姐的。
    有亲友笑着喊道：“小修，你可算赶上了，快来坐。”
    张谦修对着打招呼的亲戚露出微笑点头示意。
    车后座的门被拉开，李向前四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顿时，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看李向前他们几个一身社会气息，这势头看着不对劲啊！
    张谦修径直朝着姐姐走去。
    张爱兵怕儿子闹出什么事，赶紧跑了上来拦住，怒道：“张谦修，你想干什么？”
    张谦修却把目光投向韩万里：“我说过，不会让姐姐嫁给韩长生。”
    “胡闹！今天你老老实实的，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张爱兵压低声音，愤怒的说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这一张老脸。”
    “人都活不好了，还要脸面做什么？”张谦修说完绕过父亲，朝着姐姐走去。
    张爱兵想要拦住张谦修，李向前几个人赶紧拉住张爱兵，笑着说道：“叔，叔，别生气！”
    张爱兵看到李向前他们几个混混心里就有火，拼命的想要挣开，但这几个混混特别有经验，拉的拉，拽的拽。
    张爱兵气的想要打人，奈何被几个人拉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舅舅胡金松见状不对，赶紧跑了出来拉住张谦修：“小修，你这是闹什么？今天是你姐姐的大日子，你这样弄，以后你们家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从镇上赶回来的大伯张永胜也跑了上来：“小修，你赶紧让那几个小混混走，这不是让全村人都笑话吗？”
    张谦修坚定的说道：“我很早以前就劝我父亲，推了这一门婚事，这订婚的钱我们退，我们双倍退都可以，我姐就是不能嫁给韩长生。”
    听到张谦修这话，双方的亲戚都有一些懵了，村子里有一些人也跑来看热闹。
    舅妈曹春燕也赶紧跑了上来，劝张谦修：“小修，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说你一个孩子，掺和这些事情做什么呢？”
    张谦修朗声说道：“舅妈，一个月前你们就知道，我不赞成姐姐嫁给韩长生，韩家我去了，我爸也劝了，既然都不愿意退婚，那我今天就把我姐带走，这个婚，他们订不成！”
    张谦修说着挣脱舅舅和大伯的拉扯，走到韩万里面前，掏出早就点好的钱，直接丢在桌子上：“韩万里，这里一共是两千四百块，你给我爸八百礼金，还有你们家送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你们算一千六，现在你们立刻给我走。”
    看到桌子上那两千多块的现金，所有人都震惊了，现在的人结婚一般就花几百块钱，礼金一两百的很多，像张家这样结婚，绝对是很高规格的了。
    谁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谦修，随手就能掏出两千多块钱。
    韩万里这时候的脸色也阴沉的很难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仅仅张家没有脸面，他们韩家的脸面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张谦修，你知道得罪我们韩家的后果吗？”韩万里咬牙切齿，低声说道，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张谦修现在连县城两个最大的混混头子都已经怼过，岂会怕一个韩万里？
    张谦修看了韩万里半响，说道：“你们韩家也就能在寿塘村蹦跶一下，别太把自己当一根葱了。”
    韩万里被张谦修激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韩万里转头看向被拦住的张爱兵，铁青着脸，大声问道：“老张，这个婚事还算不算？我们韩家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你一句话，我们现在就走。”
    张爱兵这个时候抽死张谦修的心都有，几乎是吼着说道：“算，现在你们就把人带走！我们张家人说话算数，我以后就没有张谦修这个儿子，我们老张家丢不起这人！”
    韩万里也不说多话，直接站了起来，朝着愣愣站在一边的张兰梅走了过去：“儿媳妇，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们张家的本意，也怪不得你父母和你，今天就先去寿塘村住，改天我们选个好日子，婚宴给你办隆重一点，韩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张兰梅彻底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弟弟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兰梅心里是又怕、又急、有乱，眼泪早就已经在眼睛里打转转。
    张谦修跟在后面也走了过来，对姐姐说道：“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嫁不嫁家里的脸是丢定了，我给你在县城安排一个工作，你以后找个你自己喜欢的人嫁，不比韩长生好一百倍？”
    张兰梅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没有弟弟那样的决心，她心里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哭着说道：“爸妈怎么办……”
    张谦修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在被拉着，父亲坐在地上哭泣，几个亲戚在劝。
    张谦修说道：“我会安排好的。”
    虽然张谦修说会安排好的，但张兰梅还是有着很多的顾虑，不敢直接和张谦修走。
    张谦修拉起姐姐就朝着外面走去：“我们去了县城再说，等爸妈气消了再回来跟他们道歉。”
    韩长生看到张谦修拉走张兰梅，顿时就急了，大喊：“你……你不要带走我媳妇，把我媳妇留下。”
    韩长生喊着就冲上来要打张谦修。

 第64章 彻底闹翻

    张谦修猛的回头，韩长生已经冲到，一时没有注意，居然被韩长生重重推了一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张谦修膝盖上的伤才六七天，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康复的就更慢，一下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张兰梅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却被韩长生给拉住：“媳妇……媳妇！不要走！”
    张兰梅想要甩开韩长生，奈何韩长生的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李向前四人见张谦修被推倒，立刻松开张爱兵，朝着张谦修冲了上来，嘴里还大喊：“你他妈的还敢动修哥，活腻歪了？”
    张永胜、胡金松见张谦修摔倒，也赶紧来扶。
    韩家的男人见李向前他们动了，也纷纷站起身，朝着韩万里走去，个个脸色阴沉。
    韩家的男人一动，张家这边的亲戚也跟着动了。
    等张谦修站起来的时候，韩家和张家双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架势已经摆开了。
    张爱兵气的全身发抖冲了上来，对着刚站起来的张谦修就是一顿呵斥：“张谦修，你疯了！你疯了啊！你给我滚，我没你这儿子，立刻给我滚！”
    张爱兵喊的歇斯底里。
    张谦修也不想事情闹成这样，但他相信，自己是对的，低头对父亲说道：“爸，对不起！但我相信，我做的是对的。”
    说完，张谦修转头拉住姐姐的手腕，冷冷的看着韩长生：“放手！”
    韩长生也对张谦修怒目而视：“她……她是我媳妇，你滚！要不然我打死你。”
    “我艹，你个傻子，还不给我放手？”刘盛大骂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韩长生是一个傻子，但韩万里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双方隔得近，一巴掌就朝着刘盛扇了上去。
    刘盛一下没注意到，被打了个结实，顿时大怒，一脚就踹了上去，刚好踹中韩万里的大腿。
    韩万里后退两步，才被人扶住。
    韩家的人顿时都怒了，就要对李向前、刘盛、朱存金、赵海龙四个人动手。
    四个人来的时候早有准备，纷纷从腰后抽出准备好的短刀，大喝：“今天你们谁上来试试，哥几个给你们放放血。”
    韩家的人虽然平时横，除了韩万里，其他人也就敢在寿塘村横一下，见到四人动刀，心里还是惧怕的，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动手。
    张爱兵见刀都动上了，气的心口痛，这是他女儿的订婚宴啊！
    闹成这个样子，还动上了刀子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啊！
    “张谦修！”张爱兵怒吼一声：“你还没闹够啊？把你这些狐朋狗友，全部给我带走！”
    “爸，您别生气，我马上就走！”张谦修说完，转头一拳就打在韩长生的鼻子上。
    张谦修前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已经出拳，韩长生被打的顿时哇哇大哭，鼻血喷涌出来，拉住张兰梅的手也松了。
    张谦修拉着姐姐转身离开。
    宋雪花心痛儿子，赶紧去安慰韩长生，满脸心疼的安慰：“长生不哭，擦一下就好了！”
    韩万里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将张谦修千刀万剐，可看到李向前他们四个手里的刀，又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张谦修经过瘫软在地的母亲身边时，想要把父母扶起来。
    胡金娥却一巴将儿子的手给甩开：“你造孽啊……你以前那么听话，今天怎么做出这种造孽的事来？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啊……”
    张谦修无奈：“妈，对不起！”
    说完，张谦修拉着姐姐继续往外走。
    张兰梅看着母亲，于心不忍：“弟……”
    张谦修不等姐姐说完，打断她的话，说道：“姐，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你就算委屈自己留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张兰梅确实是想留下来，让大家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听到弟弟的话，也明白，弟弟说的没有错。
    所有人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村里不少人都已经跑来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敢来阻拦。
    张谦修上车后，启动车子，带起一阵尘土离开。
    韩万里看着离开的车子，心里发誓一定让张谦修付出代价，转身从桌子上拿起那两千四百块钱，走到张爱兵面前，脸色阴沉的说道：“老张，你养的好儿子，有出息啊！是我们韩家高攀不上你们张家。”
    张爱兵张嘴想要说话，可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说什么能有用，最后只能长长叹息一声。
    韩万里带着韩家的人走了。
    张爱兵看着几桌子还没有动筷子的宴席，心就好像被刀在剐。
    胡金松转头给了曹春燕一个眼神，示意她去照顾胡金娥，自己走到张爱兵身边：“姐夫，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小修也是为了小梅好，算了吧！”
    “这事，算不了！”张爱兵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就没有这样的儿子！”
    张永胜也劝说：“二弟，你说这样的话做什么呢？血浓于水，小修是你儿子这事，是你不认就不认的吗？”
    “明天我去找找他，跟他好好说说，小修还是很懂事的，让他回来认个错就算了。”
    所有亲戚都在劝，但张爱兵这个时候已经把儿子给恨的咬牙切齿，如何听得进去。
    ……………………
    张谦修并没有直接回县城，而是去了九牛坳的舅舅家。
    车停在舅舅家门口，张兰梅坐在车上，默默流泪，心里满是自责，他不怪父母，也不怪弟弟，她知道，家人都是为了自己好，她怪自己！
    张谦修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姐姐，这一路过来都在劝，劝不动，或许让她安静几天就好了。
    李向前四个人躲得远远的抽烟，这时候他们还有些兴奋，小声讨论着今天自己有多威风，他们只是镇上的小混混，可没有多少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逞威风，也没有多少能列出来的大战绩，今天可是他们“出道”以来最大的战绩。
    不过四个人也不敢太过，这时候张谦修心情不好谁都看得出来，只是躲在一边小声的讨论。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外公和舅舅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舅妈没有回来。
    胡一德和胡金松看到张谦修，也有些意外。
    胡金松停好自行车，把胡一德扶了下来。
    张谦修走了上来：“外公，舅！”
    张兰梅也赶紧跑了过来：“外公，舅舅，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很生气？他们没事吧？”
    胡一德满脸严肃的说道：“小修，你今天虽然做的有些过分了，但外公觉得你做的没错，小梅多好一孩子，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后生，我刚开始听的时候，还以为就是憨了一点，没想到是一个傻子。”
    胡一德的信息都是别人给说的，大家说的时候自然是婉转一点，胡一德还以为就是脑子不灵光的一个小后生，也并不是很反对这们亲，但看到韩长生那流着哈喇子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觉得女儿女婿真是糟蹋了外孙女，但他又不好说什么。
    胡金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满：“爸，你怎么说话的呢？这话要是让姐和姐夫知道，要对你不满了。”
    胡一德满脸不在乎：“我说的是实在话，怕什么？”
    胡金松无奈，只好对张谦修和张兰梅说道：“你们两不用担心，你爷爷、大伯还有你舅妈今天都留在你们家，我让你舅妈在那边多待几天，有你舅妈照顾，不会有什么大事，别担心啊！”
    听到这话，张谦修和张兰梅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65章 新的世界

    张谦修和舅舅了解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了解情况后，张谦修没打算多留：“舅，那我就先走了。”
    胡金松看了陈向前他们四个小混混一眼，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今天晚上在我这住，明天你回去，跟你爸妈道歉，出去瞎混什么？”
    张谦修知道舅舅是好意，但父母这两天是不可能会消气的：“舅，我马上要回县城，县城还有生意，我得去照看着。家里我过些日子会回去的，我爸妈这两天也消不了火，我们回去反而更惹他们生气。”
    说起做生意，胡金松愈发有些担心起来：“你做什么生意啊？天天听说你做生意，你一下拿那么多钱出来，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张谦修只好解释说道：“就是卖米，那些钱有些是我赚的，有些是我借的。”
    张谦修可不敢说有些钱是他从别人那“敲诈”来的，而且他的店也确实没有赚到这么多钱。
    “卖米很赚钱？而且你才多大，谁能一下借你这么多钱？你欠着好几千，你以后怎么还？”胡金松噼里啪啦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张谦修只好解释着说道：“舅，我就是卖米，都是正经生意，我现在的收入还算可以，还钱问题不大，他们四个是我请的人，我不会出去混社会的。”
    胡金松有些将信将疑。
    张谦修又指了指张兰梅：“我姐在身边上看着，她是什么性子，舅舅你应该清楚，就算我想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她也不会让的。”
    张兰梅那性子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这一点胡金松倒是很了解。
    有张兰梅在张谦修边上胡金松也确实放心一些，问道：“你去县城在哪睡？”
    张谦修说道：“我明天就去租个房子，我打算在县城给我姐找个工作，或者让她跟我一起做生意，在外面见些世面，总比窝在农村好，而且被我这么一闹，我姐回农村，也怕被人指指点点。”
    胡金松觉得张谦修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那行，随便你自己吧！看你今天做的事情，你也知道轻重，不要再做什么过火的事去气你爸妈。”
    张谦修应着，又和外公打了招呼，然后开车直奔县城。
    张谦修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七点。
    黄恩全和张健康还在守店，看到张谦修他们回来，立刻站了起来：“修哥，你们终于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
    黄恩全看到张兰梅就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办成了的。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这种事情再顺利，能成什么样？”
    想想也是，这是回去闹事的，不可能顺利。
    张兰梅在店里四处转了一下，好奇的打量着弟弟的这个店铺，她一直都知道弟弟在外面做生意，但没想到店铺都开得这么大了，就是里面有点空。
    聊了几句，张谦修叫上大家一起去吃饭。
    还是昨天那一家饭店，张谦修又点了十几个菜，几捆啤酒。
    张兰梅看得暗暗咂舌，点这么多酒菜，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可这么多人在这，又不好意思让弟弟少点一些。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还有那些穿着时尚的女孩们，吃饭时放声大笑的年轻人，张兰梅感觉弟弟给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这个世界是张兰梅幻想过，向往过，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吃完饭，再次回旅馆住宿一晚。
    张谦修找了个机会，给李向前他们每人一个红包，里面包的是八十块钱，已经不算少了。
    次日，李向前他们几个有了钱，准备出去浪，张谦修他们继续开店做生意。
    而张兰梅就暂时安排在米店，帮忙看店，有张兰梅在这，店就能一直营业，不用动不动就关门。
    上午，黄恩全一个人去集市收米，张谦修、张兰梅和张健康三个人守店。
    张谦修主要是教姐姐怎么卖东西，也让他熟悉一下，以后好让他守店。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终于有第一个顾客来了，是一个中年妇女，来买米的人，妇女多一些，男人基本都不管这些事情，这个年代的妇女，大部分人都能扛个四五十斤回家，问题不大。
    “老板，今天上午也开门了啊！”中年妇女进门就惊讶的问道。
    看来是个老客户了，这让张谦修也有些惊讶，一般人买米至少也能吃半个月，他的店才开了十天不到。
    以前张谦修他们上午都是不开门的，主要是没有什么时间。
    张谦修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以后都开门，前些天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现在我姐姐过来帮忙看店。”
    中年妇女笑呵呵的说道：“这样好，我就喜欢来你们家，外面两家学你们的包送，让放米缸里都不搭理，没意思。”
    张健康这个人憨，别人让他干嘛就干嘛，有时候去送米，别人让他扛个二三十斤东西下楼，他二话不说就给扛下来了，更不用说帮忙倒进米缸里了。
    张谦修知道这是张健康的功劳，赞赏的看了张健康一眼，说道：“大姐，今天要点什么米？”
    “五十斤杂米，帮我称一下。”中年妇女说道。
    张健康干了几天，不用叫，已经站起来帮忙称米。
    张谦修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大家，你们家的米吃的很快吗？”
    中年妇女说道：“我是做工地的，有十几个人吃，吃的快。”
    “哦……，那您以后来我这，我给您便宜点。”张谦修说道：“不管什么米，都比市场上便宜两分钱。”
    这一斤两分钱不多，但中年妇女这才没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吃了至少几十斤米，一个月下来，可就能省不少钱。
    中年妇女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哎呀……老板你就是会做生意，以后生意肯定越做越好，那我以后都来你这。”
    张谦修说道：“行，等会给您登记一下，您下次来，如果我不在，你就说您的名字，他们看到我做的登记，都会主动给您少钱的。”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行行行，我以前找其他几家让他们给少一点都没人愿意，去别处收米，又太远了，也找不到路子。”
    张谦修心里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不愿意少价钱，因为他们都已经约好了，保持价格，抵制新人，这也是为什么卖米这么赚钱，整个县城却没有几家粮油店的原因。
    有新人进来，基本都被逼的没生意可做，基本都被他们垄断了，要想打价格战，他们几家联手，能把新人亏的底裤都不剩。
    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中年妇女付了钱，做了一个登记，张谦修在下面注明，每斤米固定比零售价少两分。
    张健康把米放到自行车上，等张谦修登记好，推着车跟着去送米。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兰梅看到弟弟一下就卖了二十多块钱，心里更是被震撼到了。
    二十多块，在农村要好几天才能挣到。
    “弟，你这卖一斤能赚多少钱啊？”张兰梅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看米怎么进的，如果是别人送来的，刚才那个大姐的价格，能赚一毛三的毛利，如果是我们自己去收的，能赚两毛二的毛利。”
    “那你刚才不是赚了……至少六块五毛钱？”张兰梅感觉这赚的也太轻松了，就在这守着，才半个上午就赚了六块五。
    张谦修微微一笑：“姐，健康和恩全哥我是要给工资的，还有房租、水电、吃饭，恩全哥去收米的车费，一天的开销都得三四十，如果我一天没有赚到这么多钱，那就是在亏钱。”
    “一天要三四十的花销？这么多？”张兰梅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第66章 要不买房

    张谦修的感慨是由心而发的，虽然他是赚到一些钱，却也遇到了不少的问题，前期的时候，更是吃尽了苦头。
    张兰梅现在倒是没感觉到做生意的难处，只是觉得做生意开销大，但赚钱也快。
    不过，张兰梅对弟弟还是比较了解的，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张谦修微微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生意上的竞争，以前其他的粮油店卖米不包送，我这店太偏了，为了吸引客人打着包送到家的口号，倒是有很多人都来我这里买米了。”
    “其他几家见生意来我这了，所以纷纷开始送米上门，我这位置不好，得想个办法把生意抢过来才行。”
    这都是商业上的正常竞争，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吐槽的地方。
    张兰梅现在对这些还不懂，问道：“那有什么办法了吗？”
    张谦修笑着点头：“倒是有一个办法，到时候姐你帮忙守店，我去恩全哥上门去推销，把所有的客户给锁定了。”
    “行，没问题！”张兰梅就怕自己没用，能帮到弟弟，她还是很高兴的。
    而且张兰梅想尝试一下新的生活，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还往回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那就有些对不起弟弟为她做的事了。
    张兰梅不是那一种特别聪明的人，但绝对是一个很有耐心，很能吃苦的人，知道要帮弟弟守店，开始问弟弟各种各样的问题，虽然都是一些低级的问题，但至少说明她是真的想要做好的。
    中午十点，黄恩全回来了，张谦修让他们看店，自己则是开着车出去转转，看有没有房屋出租的地方，要租个房子才行，要不然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
    现在房屋出租的并不多，一是出来的人少，二是小县城商品房还没有开始建设，没有几家有多余的房子出租。
    房地产一直要到2000年以后才开始爆发，所以现在房子还不如后来那么热门，大多数农村人，甚至都没有想过去城里买房。
    张谦修好不容易找了几家，大多都是本地人建了新房子，老房子放着没用，就拿来出租，虽然价钱都不贵，一个月五十左右，但里面的环境真有点看不过眼。
    张谦修又是租房，不可能花大价钱去给装修。
    转了一个多小时，整个县城都已经被转的差不多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只好先回树德堂做饭吃。
    去市场买了一趟菜，然后去了树德堂。
    葛青山看到张谦修过来，笑着问道：“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想到父母，心里有些愧疚、难受，苦笑说道：“事情倒是解决了，只是我爸妈被我气的不轻，估计是对我咬牙切齿了。”
    葛青山说道：“他们终究是你父母，只要你以后做好，还是能体谅你的，你看书，我去做饭吧！”
    “师傅，我去吧！”张谦修没好意思一直让师傅去做饭，毕竟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
    葛青山没有强求。
    平时吃饭都是张谦修吃完以后，给黄恩全和张健康带过去的，因为带饭的碗不够。
    张谦修只好先把饭给他们两个送过去，然后把姐姐叫回来吃饭。
    葛青山看到张兰梅的时候，随口问了几句，知道张谦修要租房，问道：“房子找到了吗？”
    张谦修说道：“还没有，正在找。”
    葛青山想了一下，问道：“那你们打算在县城住多久？”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估计两三年还是要的。”
    张谦修很清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不可能一直在县城待着的，等他有了一定的实力，肯定要离k县城，去更大的城市发展，或者直接把自己的事业慢慢发展壮大，走出县城。
    以前张谦修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艰难，现在他深刻理解到，生意不易，隔行如隔山。
    目前张谦修涉及的行业也就只有卖米，如果没有必要，张谦修不会轻易换行业，除非他有足够的自信或者对那个行业足够的看好。
    至于彩票，那玩意可以做，应该还很暴利，但绝对不能当成主业去做，因为不知道哪一年彩票的发行权就会被国家给限制，所有的努力就会化为泡沫。
    彩票最多也就做几年，属于赚一波钱就走。
    而两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那时候他二十不到。
    即便不到两年他就走了，一个房子租在这问题也不大。
    葛青山想了一下说d县城租房子不贵，便宜的也就三四十块钱一个月，好一些的六七十，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想要卖一套老房子，一千三百块，你要不要？”
    “啊？师傅，你说多少钱？”张谦修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千三买房子，这太疯狂了！
    这是张谦修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在农村建一个房子都要上万啊！
    葛青山说道：“一千三，倒也不算贵，你租两年的房子少也要六七百了，还不如买一个。”
    “那就听师傅的，房子在哪？我去看看！”张谦修赶紧说道，这不买白不买，到了2019年左右，县城的房价都已经涨到了六千多一平，对于一个县城来说，这个房价已经不算便宜。
    张兰梅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听到一千三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很大一笔钱了。
    葛青山站了起来：“我带你去看看，离这不算远。”
    “好嘞！”张谦修也赶紧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顿时一痛，险些摔倒。
    张兰梅见弟弟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急，赶紧上去扶着弟弟，怕他不小心摔倒。
    跟着葛青山出门，一路上遇到的男女老少都恭敬的和葛青山打招呼，喊什么的都有“葛老”“葛老爷子”“葛爷爷”“葛叔”“老葛”等等。
    葛青山虽然没有和蔼可亲的微笑，却也一一回应。
    张谦修这才发现，这一片不管男女老少都特别尊重师傅。
    顺着这条老街一直走到尽头，继续往后走，这边基本都是民房，没有什么店铺，也很少有逛街的人会来这边。
    再走两三分钟，一直到县城的辰河边，葛青山才指着一栋房子说道：“就这一栋了，你看看吧！”
    张谦修抬眼看去，这一栋房子距离辰河大概有五十米的样子。
    这房子建筑面积大概一百平左右，红砖结构，外面刷了一层石灰，大门是老旧的木门，上面挂了一把锁，都已经生锈。
    屋顶是盖瓦的，看着没什么问题，估摸着这么长时间没人住，应该是漏水了的。
    门前长满了杂草，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
    旧是旧了一点，但改造一下，住人没有什么问题。
    县城后来修了一条沿河路，刚好就在这屋子前面。
    沿河路一边是河，一边是房子，这一条路刚开始是为了缓解城中街的压力，谁知道后来成了整个县城最热闹的娱乐街，一路过去，都是小吃店、饭店、ktv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吃喝玩乐一条街。
    而县城的城中路则是成了商业集中区，都是服装店、手机店等。
    一条沿河路，一条城中路，平衡延伸，中间有无数的小街、小巷子贯穿两条街，县城的主体架构就好像一个梯子，沿河路和城中路就是那两根最主要的支撑。
    到了2015年左右，以沿河路和城中路为中心的周围都发展的比较成熟，继续发展性价比不高，官方开始规划第三条这样的商圈。
    而这一栋房子的位置，刚好就在沿河路边上，位置也是刚好的，不在修路的范围之内。
    这个位置一直都没有被征收，但它的价值却一直在飙升，听说沿河路一栋临街九十多平的房子，能卖到两百多万。
    相比现在一千三百块一整栋，翻了足足一千多倍，不管钱怎么贬值，都贬不了一千多倍。
    总而言之，这房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就是赚到。
    张谦修心里非常满意，开口说道：“师傅，我们能不能进去看一下？”
    葛青山点头：“行，我们去给房主打个电话。”
    葛青山带着张谦修，去隔壁邻居家里借了电话，没到半个小时，就有一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来了。

 第67章 感恩戴德

    中年人四十出头，满眼都是血丝，脸色憔悴，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看到葛青山勉强挤出了一些笑容：“葛老！”
    葛青山微微颔首，问道：“刘彪，你媳妇的情况好些了吗？”
    听到这话，刘彪满脸都是苦涩：“她那病治不好，只能拖着，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葛青山说道：“我琢磨了一个方子，兴许有用……”
    刘彪顿时大喜，不等葛青山说完，满脸感激的说道：“谢谢葛老，我家婆娘要是能捡回一条命，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葛青山看到刘彪这满脸的喜色，微微叹息一声：“那方子我很久之前就琢磨出来了，但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可能还会有一些副作用，所以一直没有给你，用不用你自己琢磨。如果你决定用，你媳妇服药的时候，你一定要在边上守着，半个小时之内没有什么问题再离开，要是有什么不良反应，你立刻来找我。”
    刘彪瞬间就冷静下来，知道这个药估计也是虎狼之药。
    不过，刘彪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思量了一下，咬牙说道：“葛老，我用！不管最后怎么样，我都感激您，要是我婆娘挺不过来，那也是她的命！”
    葛青山又是一声叹息：“那行，等会你去我那拿药，现在我们先去看房子。”
    “好好！”刘彪赶紧应着。
    说完刘彪家里的事情，葛青山才给做了介绍，相互打了招呼，刘彪领着几人去看房子。
    走过那栋旧房子门前的杂草地，刘彪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上已经生锈的锁，推开门立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地上一句落了一层灰尘，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刘彪略微有些尴尬的对张谦修解释道：“张老板，不好意思，这房子我太久没有来了。”
    张谦修微微一笑：“没事，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有点灰尘和味道很正常。”
    听到张谦修这话，刘彪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卖房子是为了救她老婆，但现在买房子的人不多，小半年了，也没有人来问过一句。
    房子的格局很传统，后排有三间房，左边是卧室，中间是厨房，右边是楼梯间，楼梯间和堂屋是互通的，楼梯下还能放一些杂物，前排则是一个大堂屋，一个大卧室。
    二楼的格局是把厨房取消了，上楼就是大厅，大厅左边并排两个房间，右边后面是楼梯间，前排是卧室，等于有三个房间，外面还有一个很老式的阳台，楼层飘出去一米多点，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做一个这种走廊样式的阳台，可以用来晾衣服。
    三楼的格局和二楼是一样的，不过楼顶的瓦片漏水，地上有很多的水渍。
    看到那些水渍的时候，刘彪赶紧说道：“张老板，这个瓦我可以给您翻，我专门就做这个的，翻过后，保证不会漏水，这屋子您打扫一下，就能住进来。”
    张谦修从师傅和刘彪的对话就能看出来，刘彪老婆重病，他急用钱。
    张谦修来的时候，本来还想着能压价就压，这原本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但刘彪给张谦修的感观非常好，便开口说道：“不用，这房子一千三已经很便宜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房子我很满意，一千三我要了。”
    刘彪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卖不出去，现在他媳妇天天要吃特效止痛药才能过日子，要不然痛的直打滚，病人痛苦，家里人看着也痛苦。
    这特效止痛药可不便宜，这两天他都去卖了一次血，才换了一些钱买止痛药。
    刘彪见张谦修这么痛快，下意识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
    说着，刘彪一个大男人，甚至哭了出来。
    张谦修赶紧扶起刘彪：“刘老哥，我买你卖，很公平，不用谢！”
    刘彪哽咽着说道：“张老板，不瞒您说，我缺钱，听到葛老打电话说有人要买这房子，我这心里又高兴，又担心，我怕卖不出去啊！”
    这话说的张谦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来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只是别人不知道，占了他便宜，刘彪还这样感恩戴德。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刘彪知道这房子以后要涨价，看他刚才的表现，应该也会为了他老婆治病卖掉，只是价格稍微会高一些。
    张谦修说道：“刘老哥，我这也刚好在找地方住，你这房子也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等下我们就去办手续。”
    “对了，刘老哥会翻瓦是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翻一下，这工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刘彪抹了抹眼角的泪：“工钱就不用了，我要照顾我那婆娘，不能出去做工，平时就在县城做些搬运的零工，反正一天到晚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这两天就来帮你翻了。”
    “刘老哥没有工作啊？”张谦修问道。
    刘彪凄然一笑：“家……家里没人照顾，我儿子当兵去了，不能经常回来，我女儿嫁人了，娘家的事，也不能太拖累他。”
    看刘彪说话的样子，估计这里面另外还有一些什么隐情，只不过这是他家里的事，张谦修也不好多问，于是说道：“刘老哥，我在市场卖米，刚好我那要人，你可以来帮我收米或者帮我送米，一个月一百，包吃！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中午十一点，中间休息两个小时，从下午一点到五点，一个月二十八天，你不介意工资低的话，可以来我那上班，有事的话，说一声，你就可以回去，一个月两天的假，随便你什么时候休。”
    现在可没有什么《劳动法》，也没有周六周日休息的说法，张谦修他们基本都是一天到晚在店里守着，只让刘彪工作八个小时，已经很宽厚了。
    至于工资，一百块一个月，真心不算低，张谦修打听了一下，其他几个粮油店帮忙送米的人才八十一个月，全年无休，完全是把人当牲口用。
    葛青山赞赏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他现在对这个徒弟是愈发的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太直，冲动起来就能拼命，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也可以慢慢改。
    刘彪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张谦修面前：“张老板，我做！谢谢！您和葛老就是我家的恩人，我刘彪这辈子也不忘两位的大恩大德啊！”
    张谦修和葛青山同时去扶刘彪，出言安慰他。
    张兰梅看着弟弟，她对弟弟的看法再次有了改变，她有些羡慕！
    张兰梅现在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值得做的事情，结婚生子虽然还是重要，那毕竟是一个女人的归宿，但在找到这个归宿之前，并不是只能“无聊”的等待。

 第68章 等我一下

    买房子的事情，双方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趁着现在有时间，拿了证件，立刻就去办手续。
    张谦修原本以为这个手续会很麻烦，没想到葛青山居然认识里面的领导，领导还一口一个“葛神医”，恭敬的很。
    领导一句话，这边的程序全部优先办理，一路绿灯，十分钟不到这里的程序就已经走完。
    不过上面还要做登记，所以其他的证件要等两天才能拿到。
    领导还承诺，只要上面登记好，立刻亲自送去树德堂。
    办好手续，又回树德堂，葛青山给刘彪拿了方子和几服药。
    药钱不贵，三天的药量才两块钱。
    刘彪走了以后，张谦修问道：“师傅，刘老哥他媳妇得的什么病啊？”
    “癌症！”葛青山说道：“治不好的病，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试试。”
    张谦修听到是癌症，也只能叹息一声：“是不怎么好治！”
    癌症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早起还比较好治，但不容易发现。
    中晚期都是治愈率极低的，尤其是晚期，治好很大几率是看运气，治愈率更是低的吓人。
    葛青山说道：“所以我才跟你说，身体才是本钱，不要把你身上的伤不当回事，要真留下一点什么后遗症，你后悔也来不急。”
    张谦修听到师傅的唠叨，顿时有些尴尬：“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你看会书。”葛青山天天就惦记着让张谦修看书。
    张兰梅赶紧说道：“师傅，我去做饭吧！你们休息。”
    听到张兰梅叫自己师傅，葛青山倒是愣了一下，看了张兰梅一眼，点头：“那辛苦你了。”
    “没事，家里都是我做饭的。”张兰梅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葛青山则是转身去拿书，随口问道：“你姐姐读过书吗？”
    “读过，读了小学！”张谦修说道。
    虽然现在国家大力推行九年义务教育，但还是有很多人小学或者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尤其是女孩子。
    葛青山点点头，说道：“你姐也叫了我一声师傅，以后有时间就让她跟着学一些吧！多看些书，总不会差的。”
    对于让姐姐继续“读书”，张谦修还是很乐意的：“谢谢师傅！”
    葛青山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谢我，都是顺便教了，而且国学这东西，现在很多人都看不上，学了也不能让你们赚到更多钱！”
    张谦修说道：“国能明理、知心、辩是非，怎么能说没用呢！”
    这话让葛青山很高兴，顿时笑着说道：“你懂就好！”
    吃过饭，又赶着去给张健康和黄恩全送饭，他们两个今天晚上要回去。
    张谦修也希望他们能去帮忙看看家里的情况，虽然有大伯、舅妈在家里看着，但没有消息，张谦修心里也担心。
    晚上，关门以后，因为买的房子还没打扫，房顶也要翻瓦，只能继续住旅馆。
    张谦修想着姐姐晚上从来没有逛过夜市，而且她出来的急，换洗的衣服也没有。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便提议带着姐姐去夜市上转转。
    张兰梅还是很想去转转的，天天在农村待着，县城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张谦修对于这些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这些跟后世的大都市比起来的，现在的夜市完全就是一排小地摊，摆的也不长，只有路两边百来米比较热闹，剩下的摊位都是七零八落的。
    至于店面，现在还没有后来的那些专卖店、超市，更没有什么好转的。
    张兰梅看着地摊上小吃、衣服、烧烤，满眼都是渴望。
    张谦修拿出两百块钱和一些零钱，塞给姐姐：“姐！想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就吃，别亏待了自己。”
    张兰梅想要钱塞回给弟弟：“这是你的钱，姐姐不要！”
    张谦修怎么可能会收：“姐，我做生意的第一笔钱就是你给我的，那个米店本来就有你的一份，只是我们是亲姐弟，我就没有分的太清楚，你以后要钱，直接在米店拿就行。”
    张兰梅说道：“给你钱，那是给你用的，这个米店是你自己开起来，自然就是你一个人的。”
    最后，张兰梅拧不过弟弟，还是把钱收了，却一直舍不得买东西，价格都不敢问，张谦修买了一把烤串，倒是把张兰梅吃的很开心。
    因为张兰梅出来的急，没有带衣服，身上穿的还是订婚宴上的那一套，又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双鞋子，倒让张兰梅有了一种快要过年的感觉。
    回旅馆的时候，张谦修说道：“姐，那个米店以后算你一半的股份，要是能做大，要注册公司的话，投票权我要，但分红权，我们两个对半分。简单的说，公司我管，赚了钱，我们平分。”
    虽然张兰梅是自己的姐姐，张谦修可以给钱，赚了钱两姐弟平分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公司的控制权，张谦修不会交出去，就算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不想给出去。
    如果米店真的做起来了，姐姐想要自己做点什么的话，他可以出钱全力支持。
    张兰梅摇头：“不用！我给你打工就好了，你给我发工资，我要五十块钱一个月就好了，到时候我也给自己存一些嫁妆。”
    说到嫁妆，张兰梅心情有些复杂，她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但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这种新生对于她来说，有一些痛苦。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轻轻一笑：“那这样，现在你拿工资，等你结婚的时候，赚的钱给你做嫁妆，一次拿过去。”
    两姐弟说着话，忽然一阵娇喝：“你们让开，你们再不让，我就喊人了啊！”
    张谦修顺着声音往前看去，只见一群小混混把一个少女给拦住了。
    距离有一些远，现在的路灯都是上百米，甚至一两百米一个，勉强能看清路，但看不清人。
    街上来往的人并不算少，没有谁去管这事，谁也不想惹事。
    几个小混混得意一笑：“小妹妹，哥哥就叫你去跳个舞，别这么凶嘛！”
    “流氓！”少女说完，转身调头想要走。
    几个混混快步追了上来：“妹妹，哥哥本来就是流氓啊！你现在才看出来啊？”
    张兰梅拉了拉张谦修：“弟，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叫一下警察啊？”
    让张兰梅直接冲上去管闲事，她是不敢的，毕竟这些小混混人多，而且普通人对小混混本来就有一些畏惧之心。
    但张兰梅又不忍心看着那个少女被人欺负，故而才提议去帮忙叫警察。
    张谦修不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如果天天在街上走，每天都能遇到混混欺负人的事，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过，现在大部分的小混混，都不想把事情给闹的太大，大多都是欺软怕硬，就好像黄恩全他们那样的。
    张谦修是点子背，第一次在县城路边过夜就遇到不怕惹事的。
    张谦修摇头：“不用管，这些小混混不敢闹的太过火的。”
    张兰梅“哦”了一声，跟着弟弟继续往前走。
    当张谦修经过那群小混混的时候，看了那个少女一眼，发现居然是苏雨薇。
    微微蹙眉，张谦修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对姐姐说道：“姐，在这等我一下。”
    “啊？你要去做什么？”张兰梅怕弟弟惹事。
    “没事，一下就好！”张谦修说着从路边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那群小混混走了上去。

 第69章 英雄救美

    张谦修走过去的时候，一个小混混回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一脸凶相的朝着张谦修怒喝一声：“别管闲事，滚开一点！”
    小混混说完，转头要继续调戏苏雨薇。
    其他三个小混混也没有在意张谦修，满脸坏笑的看着苏雨薇。
    苏雨薇看到张谦修的时候，也认出他了，却并没有喊，而是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张谦修去帮忙找警察或者叫人。
    张谦修露出一个笑容，苏雨薇不明白张谦修为什么笑，下一秒，他就看到张谦修狠狠一圈朝着刚才说话的小混混挥了过去。
    “啊……”
    这一下刚好砸在小混混的脑袋上，小混混惨叫一声。
    张谦修手里可是抓着石头的，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
    其他三个小混混吃了一惊，想要上来帮忙，可张谦修一把抓住这个小混混，手里的石头就不断朝着他的脑袋上招呼。
    那小混混瞬间就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所有人都看懵了，路过的人更是远远的跑开。
    三个小混混就是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混混都算不上，让他们拿钢管打人都怕打出事来，看到张谦修下手这么狠，腿都吓软了。
    张谦修砸了三四下，手里这个已经被砸的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张谦修身上也沾了一些鲜血，随手把小混混丢在地上，把手上的石头也丢掉，对其他三个人说道：“把他扶起来，我带他去缝针。”
    三个不良少年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看着张谦修，差点就要哭出来：“大……大哥，我……我们不认识他。”
    “狗屁！”张谦修鄙夷的看了三个人一眼：“要我给你们三个也来几下？”
    三个人顿时不敢吭声，全身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张谦修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们自己带他去缝针！”
    说着，张谦修随手抽出一百块钱，递给一个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不敢接。
    张谦修怒喝一声：“要我送他去啊？拿着，带他去缝针，他死了，你负责啊？”
    不良少年这才颤颤巍巍接过钱：“谢……谢谢大哥！”
    “扶起他，去找医生啊！”张谦修看着三个愣愣的不良少年，喝道。
    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有两个人上来把地上躺着的人给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对张谦修说道：“大……大哥，那……那我们走了啊！”
    “以后少干这些欺软怕硬的事，老老实实看书，学东西，干活，实在不行回去种田不行吗？非要做人渣！”张谦修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啰嗦，挥挥手：“走吧！”
    三个不良少年顿时如蒙大赦，赶紧扶着自己的同伴去看医生。
    苏雨薇把刚才一切都看在眼里，好奇的看着张谦修，她很想知道张谦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雨薇在村子里听说了，张谦修不满意他姐姐的婚事，直接把他姐姐的订婚宴给搅黄了，还喊着什么“自由恋爱”，这样的人，放在现在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异类。
    张谦修在苏雨薇的眼里，是一个很特别，很另类，很自主，似乎又很上进的人，她很好奇，张谦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谦修见苏雨薇看着自己，他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几十岁的灵魂，早就是老油条了，没有青少年的那种羞涩，看着苏雨薇的眼睛，问道：“怎么？觉得我很帅？”
    张谦修长得还算不错，现在年纪还小，脸上有一些青涩，但眼神中却有着一股沧桑。
    苏雨薇摇头：“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你刚才看到了，一个狠人！一个坏人！”
    “我看了你上次写的文章，上《故事会》了，写的很好。”苏雨薇没有接张谦修的话。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这人的脑回路有问题，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十六七岁的女孩，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居然没有被吓的哭，还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聊上了。
    至于那一篇文章，张谦修自己早就看过了，后来他还有几篇过了，但《故事会》是月刊，现在还没有出来。
    稿费张谦修一直都没有去拿，主要是几十块钱他看得不是那么重了，而且在镇上，也不顺路，这些日子又忙。
    张谦修甩了甩手上的血，说道：“早点回去吧！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现在的治安可不比几十年以后。
    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走。
    苏雨薇追了上来，递给张谦修一块手帕：“擦一下。”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苏雨薇一眼，接过手帕：“谢谢！”
    张兰梅这时候也走了上来，看到弟弟打人的时候，她也吓了以跳，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弟弟下手居然会这么狠：“弟，那个人不会有事吧？”
    张谦修摇头：“不会有什么大事。”
    其实张谦修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打的是脑袋。
    想起刚才的事情，张谦修不由想起师傅说的话，自己这脾气是应该改一改，上一世他不是这么容易冲动的人，或许是打了几次架，觉得直接动手更容易解决问题，所以潜意识就喜欢这种解决事情的办法。
    张谦修也觉得，这样不好！
    苏雨薇看到张兰梅，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姐姐！”
    “哎，妹妹，你没事吧？”张兰梅问道。
    “没事，姐姐，你还认识我吗？”苏雨薇问道。
    苏雨薇不说张兰梅还没觉得，这么一说，张兰梅倒觉得苏雨薇确实有些眼熟：“好像是见过你哦！”
    “我叫苏雨薇，是九牛坳的。”苏雨薇提醒张兰梅。
    “哦……我记得了，你是我舅舅那边的，你们家开店的。”
    “对对对……”
    张谦修用手帕擦着手，心里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三两句还就聊上了。
    苏雨薇不知道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走，还是顺路，一直跟着张谦修他们走。
    到了旅馆的时候，苏雨薇自己跑去开了一个单人间，居然住下了。
    张谦修身上有血迹，到了旅馆赶紧去擦拭身上，顺便洗了一个头。
    现在张谦修腰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已经不用捆纱布，只要每天擦药就行，但还是不能沾水。
    洗完，张谦修翻出师傅给的《道德经》看，现在每天睡觉之前他都会看一些，觉得这些东西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张谦修立刻起身去开门，原本以为是姐姐，没想到居然是苏雨薇。
    “有事？”张谦修奇怪的问道。
    苏雨薇指了指房间里面：“我能进去坐坐吗？”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张谦修反问。
    “你不敢欺负我，我爸和你舅舅关系很好的。”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让开位置：“你找我做什么？”
    苏雨薇走进房间：“睡不着，找你聊天。”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聊天，这事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

 第70章 不要追我

    房间里没有凳子，两个人只好坐在床上，张谦修打量着苏雨薇。
    鹅蛋脸，显得有些肉肉的，挺拔的秀鼻，双眼清澈犹如秋水，朱唇微红，笑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还有一对小虎牙，乌黑的秀发很柔顺，扎了一个马尾，留着一个齐刘海。
    现在女孩很少有她这样好的发质，有很多女孩头上都会长虱子，更不要说发质了。
    苏雨薇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然知道自己外貌出众，但这孤男寡女在房间里，被这样看着，让她忍不住有些脸色发烫。
    张谦修看到苏雨薇脸红，顿时乐了：“你都跟着来旅馆了，还脸红啊？”
    苏雨薇顿时有些许不满，娇嗔道：“那也没有你这样看人的啊！”
    “我这是欣赏！”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听多了别人说她漂亮，现在如果谁说她漂亮，她也只是礼貌性的客气一下。
    但张谦修说的“欣赏”，却让她觉得这是更注重内在的，而不是外表。
    苏雨薇心里有些小高兴，忍不住就露出一个微笑。
    张谦修看到苏雨薇笑，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妹子，还是太年轻，长得漂亮，可惜死的早。”
    不过这样的话，张谦修自然不会说出口，又问道：“你找我干嘛？”
    “聊天！”苏雨薇说道：“你还写文章吗？”
    “写！不过最近忙生意，写的少了。”张谦修说道。
    这些日子，张谦修很忙，要忙着做生意，要忙着跟师傅学国学，还有各种各样的琐碎事。
    苏雨薇说道：“我以前就一直想写，但怕被拒稿，上次看你写了以后，我也写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要不然的话，我可能一直都不会去投稿。”
    “过了吗？”张谦修随口问道。
    苏雨薇点头：“过了，我写的地址是县城的，我昨天就是来拿稿费的，然后去图书馆待了一会，太晚就没回去了。”
    张谦修有些惊讶苏雨薇居然能过稿，现在《故事会》对于文笔有要求，但要求不高，但是对于故事有着很高的要求，文章需要能反映现实社会的情况，一般像苏雨薇这个年纪的人，是很难写出符合要求的文章的。
    “那恭喜啊！”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说道：“这是你给我的鼓励，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你是不是想追我？”张谦修奇怪的看着苏雨薇。
    有个笑话说，男人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二十岁的女人，三十岁时也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到了八十还是喜欢二十岁的女人。
    单纯从审美角度来说的话，张谦修是非常赞同这一句话的，但从感情上来说，这话未必对。
    张谦修身体里面一个几十岁的灵魂，让他去找一个几十岁的女人不太可能，但让他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下手，他还真有一些心里障碍。
    苏雨薇听到这话有些脸红：“你耍流氓！”
    张谦修发出一阵笑声，说道：“没有，我只是告诉你，千万别追我。我这人的性格像三四十的大叔，不懂浪漫，你又这么漂亮，我意志力有限的很，一下没忍住，说不定就同意你做我女朋友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苏雨薇坐不下去了，赶紧站起来，看到桌子上的书，问道：“不跟你聊了，书能不能借我看一个晚上？”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可以！这书对我有些重要，明天记得还我。”
    张谦修不是小气，这书是师傅给他的，他还想一直留着呢。
    “知道啦！”苏雨薇拿起书转身就走。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离开的背影，歪头想了一下，上一世苏雨薇比他好像大一个年级，应该比他大一岁，今年应该十七，看起来还真不像十七岁的人，或许女人真的比较早熟。
    苏雨薇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还有一些燥的慌。
    她心里并不是很反感张谦修，张谦修说话给人的感觉就“是风流而不下流”。
    但要说喜欢张谦修，其实也没有，她对张谦修更多的是好奇，张谦修的经历、行为等，都好像有着很强大的吸引力，在吸引着她。
    苏雨薇很想知道，张谦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了一小会，苏雨薇甩甩头，不去想张谦修，拿起书从第一页开始看。
    当她看到那些注释的时候，顿时就看入迷了。
    次日，张谦修早早起床，还在洗漱，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张谦修一边刷牙，一边去开门，发现居然是苏雨薇。
    苏雨薇顶着一对黑黑的熊猫眼，手里提着几个包子和三杯豆浆：“吃早餐了，我去叫姐姐。”
    说着苏雨薇自己走了进来，把早餐和《道德经》放到桌子上，估计是怕豆浆万一倒了，特意还把《道德经》放远一些，然后又转身出门去找张兰梅。
    张谦修也没有理会，转身继续去刷牙。
    等张兰梅和苏雨薇再次回来的时候，苏雨薇还在不停的打哈欠。
    张谦修问道：“你昨天晚上想我了？一直没有睡觉？顶这么大一黑眼圈。”
    “嗯……啊？你瞎说什么？”苏雨薇有些脸红。
    “我瞎说什么大实话，你是不是想说这句？”张谦修啃着包子笑问道。
    苏雨薇还没有说话，张兰梅瞪了弟弟一眼：“小修，你乱说什么呢？”
    “就是！”苏雨薇有张兰梅帮忙，顿时有了底气：“我昨天晚上看你那书去了，那些注释写的真好，这书你哪来的？”
    “你能看得出这些注释写的好？”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那书的注释确实写的很好，但有一些注释写的其实很深奥，对有社会经历，挨过社会毒打的人，触动更大。
    对于学生，估计不会有这么大的触动。
    苏雨薇嘟嘟嘴：“你把我当小学生啊？注释都写的大白话，一看就懂了。”
    张谦修愣了一下，连连点头：“你说的对，那是我师父给我的，注释都是他写的。”
    “你师父？你还有师父啊？”苏雨薇有些惊讶。
    现在读书都是老师，拜师的还真少。
    张谦修说道：“我偶然认识的，他老人家国学造诣很高，我跟他学国学。”
    “哦！真羡慕你！”苏雨薇感叹了一句。
    吃过早餐，张谦修去市场买菜，张兰梅则是去开店门。
    苏雨薇也跟来了，她想看张谦修到底开的什么店。
    等张谦修买了菜，送会树德堂再来的时候，发现苏雨薇居然在招呼客人，比张兰梅还利索，一点也不像张谦修对她的第一印象。
    上一世，张谦修对于苏雨薇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几乎只是知道这个人，但没有太多的印象。
    就算有印象，也是记得很多人说她长得漂亮，成绩好，因为意外死的太早，可惜了一个好女孩。
    而这一世，第一次见面是去她家买健力宝，然后聊了两句，感觉是一个很柔和的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
    回想一下，却发现当时苏雨薇其实做的很好，看到自己站着立刻给自己拿了凳子。
    问他有没有笔记本的时候，她立刻推荐了信纸和作业本。
    这是很多销售学里最基本的套路，后来做销售基本都要学的，甚至故意误导你去买其他利润高的产品。
    但现在可没有这样专业的培训，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昨天晚上也是，先递手帕，又把姐姐哄的很开心。
    今天早上她早早去买早餐；昨天晚上借的书，今天早上就还回来了。
    其实仔细一想，张谦修发现，苏雨薇其实很多细节都做的很不错。

 第71章 上门送钱

    苏雨薇主动留下来帮忙，张谦修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当多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今天的生意还是不怎么好，早上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来买米。
    张谦修本想去送，但张兰梅死活不让他去，担心他身上的伤没好，搬这么重的东西会有影响，她自己麻利的推着自行车去送米。
    张兰梅一直在农村干农活，收稻谷的时候，百多斤的稻谷她都能担，这几十斤的米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张谦修心里也已经在琢磨着，接下来的活动具体操作细节。
    外面三家也包送米，对他们米店的打击太大了，张谦修必须要想办法，把客户锁死在自己的店里。
    大概的方案，张谦修心里已经有了，那就是打折，也就是价格战。
    这样的经营方式，其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只要能稳定客户，留取一定的利润就行，客户量大了，自然也是赚钱的。
    很多生意人吐槽价格战，吐槽新店一开张就把价格给打乱了，那是这些生意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做生意，谁都想要赚钱，谁都想要利润，新店开张没有客源，东西都卖不出去，还赚个屁的钱，不用两天店就得关门。
    价格战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营销方式。
    现在外面三家店就特别不想打价格战，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利润和客户，打价格战，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张谦修的店位置不好，其他的营销方式又容易被复制，他不得不打价格战。
    当然，价格战也很容易被复制，所以张谦修得把这个价格战包装一下，不让对手容易复制。
    中午十点半，黄恩全和张健康来了。
    黄恩全看到苏雨薇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修哥，招的新人？”
    “没有！来倒追我的。”张谦修随口说道。
    苏雨薇赶忙说道：“你又瞎说。”
    黄恩全听两个人的对话，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转身去搬米。
    张健康站在一边还是憨憨的笑。
    等米卸完，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等会我出去一下，你们守店。”
    “好！修哥，我们是不是要想一点办法，把生意给抢回来啊？”黄恩全一边卸米一边说道：“我们每天收的米，都卖不完。”
    张谦修说道：“我就是出去给你拉生意的，你放心，他们几家折腾不过我们的。”
    张谦修虽然不是营销方面的高手，但他亲身经历过后世那些千奇百怪的营销方式，现在拿来用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修哥出手，绝对打的他们屁滚尿流。”黄恩全对张谦修有着一股迷之信任。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张谦修对黄恩全又重看了几分。
    黄恩全又不是股东，每个月拿的都是固定工资，这个店的生意好坏和他其实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黄恩全这些日子一直都非常的上心，收米、守店、偶尔帮忙送货，都是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这样的“员工”，放着任何一个老板都是喜欢的。
    张谦修自然也不例外。
    等黄恩全卸完米，张兰梅也回来了，张谦修打了招呼，拿着一个登记簿出门。
    苏雨薇和张兰梅打了一声招呼：“姐，我跟他去看看。”
    张兰梅笑着点头：“注意安全啊！”
    虽然苏雨薇和张兰梅以前就见过，但真正认识，也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的，两个女人的关系倒是发展的很快。
    这中间其实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的人，特别认老乡。
    只要在一个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见到自己“老乡”，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虽然县城就几十里路，但现在的人其实很少来县城，在县城见了，也会觉得特别亲切。
    苏雨薇追上张谦修：“你要去做什么？”
    张谦修随口说道：“去招生意啊！”
    说话的时候，苏雨薇看了一眼别人的粮油店，虽然也就几个人在里面，但生意明显要比张谦修他们店里好太多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选那么里面？”
    张谦修说道：“没有好的门面咯！”
    “你可以在外面租一个啊！不一定非要在这里面。”苏雨薇说道。
    听到这话，张谦修愣了一下，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而且县城也有人是这样做的。
    不过，当时张谦修还真没有这么想，他当时看中的就是菜市场自带的流量，而且现在的人，只要买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市场。
    现在想来，要是换一个地方做米的生意，或许前期会艰难一些，根本不会有人去，但时间一久，也能积累下一定的客户，赚的小钱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三家粮油店也不会追着他打。
    张谦修说道：“如果我租店之前，你跟我这样说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考虑。”
    “不过这里也不错，大家都习惯在这买米，我也不用想方设法的去改变他们买米的习惯。”
    苏雨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张谦修还真仔细想了：“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送钱！”张谦修笑着说道。
    “送钱？给谁送钱。”苏雨薇有些惊讶。
    张谦修点头：“挨家挨户的去送。”
    苏雨薇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雨薇很好奇，张谦修到底是怎么个送钱法。
    “随便你！”张谦修说着好奇的问道：“你昨天晚上不回去，今天又不回去，你家里不着急？”
    “我昨天给我爸打电话了，等会再打一个电话就行。”苏雨薇说道。
    现在农村的孩子放假都要在家里帮忙干活，不过苏雨薇家里的条件不错，没有普通人家那么多农活。
    他们家开着小卖部，还能买得起电视机就能看出来，在九牛坳绝对是算富裕人家了。
    “先去打电话！免得你家里人担心。”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顺路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跟着张谦修开始走街串巷，一家家的做推广。
    张谦修的推广策略其实很简单，每家“送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不能直接使用，现在给你做一个登记，你下次去买米的时候，不管市价多少，抵扣实际购买价格的十分之一，这一百块钱的有效期是一年。
    也就是常说的九折优惠。
    如果直接讲九折优惠，其他三家店面也能轻轻松松就做，而且不能直接绑定客户。
    这样送一百块钱出去，就能绑定客户一千块的消费额度，普通家庭，一年是买不了一千块钱米的。
    而且，“送一百块钱”听起来，心理上就觉得好端端占了一百块钱的便宜，更容易让客户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这不花掉都感觉自己是亏的。
    这种没有任何付出，只要做一个等级，领一个号码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干，反正自己又没有半毛钱的损失。
    登记做的很顺利，两人中午都没有回去吃饭，在外面随便吃了一下，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已经登记了两百五六十户。
    上门登记这个玩意，看起来简单，真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因为要跟别人解释，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理解能力不是很强，可能要解释十来分钟才能解释清楚，如此一来，一个小时也就登记不了几个，能有两百多户的成绩，还是苏雨薇摸清楚套路以后，主动要求去帮忙做登记，要是张谦修一个人，今天估计也就能登记一百多人。

 第72章 喜欢她吗

    晚上，苏雨薇又没有回去，还是一起跟着在旅馆住。
    今天晚上苏雨薇倒是没有来找张谦修聊天，昨天她就没睡觉，白天又跟着跑了一天，早就快要撑不住了。
    张谦修刚擦洗了一下身上，一阵敲门声传来。
    张谦修赶紧去开门，看见张兰梅站在外面。
    “你这伤应该能拆线了吧？”张兰梅看了一眼张谦修腰上的伤口。
    张兰梅也是来了县城以后才看到张谦修腰上的伤口的，当时都已经愈合了，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担心，只是念叨了张谦修几句。
    张谦修随口说道：“明天问问师傅。”
    张兰梅走进房间，责怪的说道：“你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和家里说。”
    “要是让家里知道，肯定会担心！”张谦修说着问道：“有事吗？”
    张兰梅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弟弟的目的：“你说薇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看她就挺好的，人漂亮，又有文化，还在一中读书，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去舅舅家一趟，要是微微愿意的话，等爸妈消气了，让爸妈找个媒婆去给你提亲？”
    现在的人就是这么直接！甚至对谈恋爱的观念都不是很深，看着只要觉得好，那就可以定下来。
    很多二十出头的男女，都是今天见面，改天找个好日子就能定亲。
    张谦修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思想的洗礼，觉得这样的操作太“随便”了。
    在张谦修的心里，还是追求自由恋爱的。
    他和苏雨薇才相处了一天，虽然张谦修经常口花花，却也只是真的花花口，就是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忍不住调戏一下的那种感觉。
    这或许有些“渣男”的特性，但张谦修现在对苏雨薇真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甚至觉得苏雨薇太小了。
    张谦修觉得十八岁以下都是未成年，染指有一种心里负罪感。
    张谦修赶忙摇头：“姐，我和苏雨薇才认识一天，你现在就说到提亲的事情了，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影子都没有的事！”
    张兰梅却一点也不觉得快，说道：“爸妈给我定亲的时候，我还没见过韩长生这个人呢。”
    “你那是老旧观念，这种观念你得改！”张谦修有些无语的说道。
    张兰梅知道弟弟的思想比较前卫，想了一下，问道：“那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张谦修摇头：“没有！”
    “你不喜欢人家，你老是跟人家微微说那样的话做什么？”张兰梅觉得这就是典型的“耍流氓”“不负责任”。
    张谦修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毕竟姐姐说的也没有错，不喜欢人家，没事去调戏人家两句干嘛？
    说到底，还是看到了漂亮女人，男性荷尔蒙在作祟。
    张兰梅沉默了一下，还是觉得苏雨薇不错，年龄也差不多，又说道：“我看微微对你似乎有一点意思，感情这个事情也可以培养，要不你试着和她谈谈恋爱？”
    张谦修被说的彻底无语了，直接推着姐姐往外走：“姐，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和她又不是很熟悉，谈什么恋爱。”
    “谈恋爱这个事情，得先要有感觉，再说了，我觉得她还太小了，才十七岁，真和她在一起，心里有负罪感。”
    “你别推我！等我说完。”张兰梅接着说道：“你看陈明，他就比你打几岁，现在不也在谈女朋友吗？”
    “还有张家明，他结婚的时候才十八，他老婆才十六。”
    张谦修已经彻底无语：“这……这没有可比性，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说完，张谦修直接把房门给关了。
    张兰梅站在门口，对着已经关上的门说道：“这么好一姑娘，你要是没抓住，你以后会后悔的。”
    张谦修听到了姐姐这话，心里根本就不在意，拿起《道德经》，开始看书。
    次日，农历六月初一。
    张谦修之前只是说了工资，没有说发工资的日期，不过这些天，张健康和黄恩全都尽心尽力，张谦修决定给他们发一次工资。
    至于提前给张健康那几十块钱和黄恩全预支的一百，张谦修打算直接就当奖金了，到时候再给张健康补发一点，别厚此薄彼了。
    赶到店里，张谦修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东西装钱，忽然看到苏雨薇拿了一叠信封，估计有十几个，苏雨薇正在往里面塞信。
    张谦修随手拿了两个信封：“给我两个啊！”
    苏雨薇头也没抬：“嗯！你也要寄稿子吗？”
    张谦修本来没有在意，这才发现，苏雨薇居然写了不少，惊讶的说道：“你写了多少啊？”
    “七篇！”苏雨薇笑着说道。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写的？”
    “有空就写啊！以前写了几篇，白天构思了两篇，昨天晚上赶了一篇，太困了，今天早上起来精修了一下。”苏雨薇说着已经开始往信封上贴邮票：“我发现，跟你一起，还挺有灵感的，能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在家里坐着，没灵感。”
    张谦修还是很佩服苏雨薇的，昨天晚上她都困的不行了，还写了一篇稿子，今天早上的早餐也是她去六点钟去买然后送到房间的，也不知道她几点钟就起来改文章了。
    张谦修在两个信封里各塞了三十块钱，说道：“你的文章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张谦修还真挺好奇，苏雨薇到底写的什么。
    苏雨薇倒是大方，把装好的七个信封全部递给张谦修：“要是有你觉得不好的地方，指点我一下。”
    “我一个初中毕业的，未必指点的了你哦！”张谦修说着随便抽出一封信，打开仔细阅读。
    苏雨薇的文笔很细腻，张谦修觉得她的文笔比自己的好，遣词造句更精简。
    把七篇全部看完，苏雨薇的文章还是很有内涵的，或许她人生经历的原因，写的大多都是农村和学生的事情，有些甚至带着对陈旧观念浓郁的讽刺感，《故事会》现在就喜欢这样的文章。
    有文笔，故事也好，难怪过稿。
    “挺好！”张谦修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苏雨薇听到张谦修的赞许，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我喜欢看文学，一直想投稿，怕自己写的不好。”
    “已经很不错了，你有做作家的潜质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苏雨薇歪头想了一下，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说的，万一真成了呢？”
    “我从精神上支持你！”张谦修说道：“你现在还年轻，文笔好，故事节奏控制的好，情感表达也很准确、到位，不去试试太可惜了。”
    苏雨薇“嘿嘿”一笑：“你说的我都快飘起来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张老板！”
    张谦修抬头一看，是刘彪！

 第73章 生意好转

    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刘老哥，来坐！”
    前天刘彪就说了，要今天才能过来，他家里的事情要处理好才行。
    时间还早，还有几分钟才七点。
    现在的人起的都早，所以店面开门也都早。
    刘彪显得有些拘束：“张老板，那我要做一些什么吗？”
    “不用，有人来买米，你帮忙送一下就行。”张谦修说道：“送的时候尽量帮人家倒进米缸，态度好一些，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人太过分了，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刘彪赶紧点头：“行，我明白了！”
    说完，刘彪坐在一边，不再吭声，显得有些拘束。
    张谦修把苏雨薇的文章全部塞了回信封，对张兰梅说道：“姐，那你们看店，我继续去做登记了。”
    正在扫地的张兰梅应着：“行，你去吧！记得回来吃饭，外面那么贵。”
    “行！”张谦修说完站了起来，给刘彪发了一支烟，然后拿着登记簿离开。
    苏雨薇拿着信也跟了上来：“等下先跟我去寄信呗？”
    “行！反正顺路！”张谦修点头说道。
    跟苏雨薇去寄信的时候，苏雨薇居然又拿了一百多的稿费。
    这个稿费放现在，绝对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苏雨薇对钱倒是没有很在意，她更高兴自己过稿了，那是对她文章的一种认可。
    其实所有人都需要这样的认可，任何一个人得到别人的信任、尊重，其实就是得到了其他人不同程度的认可。
    两个人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任何，一家一户的做登记，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进度要快了不上，两个人一上午登记了一百零三户。
    中午十一点，张谦修带着苏雨薇去了树德堂吃饭，现在来树德堂吃饭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师傅！又带了一个人来吃饭。”张谦修笑着说道。
    葛青山微微点头：“没事，热闹些好！”
    苏雨薇听见张谦修叫“师傅”，立刻恭敬的鞠了一躬：“老爷子好，您写的《道德经》注解我拜读了，通俗易懂，让我受益匪浅。”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一眼，又看向苏雨薇，略带惊讶的说道：“小姑娘，你也看《道德经》？”
    苏雨薇说道：“以前看过，其他大师的注解版也看过，大概理解字面意思，但其中道理，也是半懂不懂，看了您的注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葛青山问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下一句是什么？”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苏雨薇立刻就答了上来。
    张谦修都觉得有些惊讶，这《道德经》怎么也有五千多字，随便抽一句苏雨薇都能答上来，看来是真的认真看过。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一下。”葛青山又问道。
    苏雨薇稍微想了一下，说道：“知己难求！”
    葛青山顿时“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姑娘，比我这徒弟强多了，来，先吃饭！”
    “谢谢老爷子！”苏雨薇在葛青山面前，还是显得很谦虚、收敛、知礼的。
    张兰梅眼中有些羡慕，这两天，她偶尔也会跟着一起听听课，不过不敢提问，也不敢吭声。
    葛青山也会尽量给她讲的详细一点。
    听到葛青山说的那些道理，张兰梅觉得很有道理，觉得受益匪浅，对读书的向往再次燃了起来。
    张兰梅的知识是极为匮乏的，稍微有一点新的知识，都能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知识的进步。
    吃完饭，葛青山笑着对苏雨薇说道：“小姑娘，以后可以常来，老头子这欢迎你。”
    “老先生不嫌弃，以后我就经常来蹭饭吃！”苏雨薇调皮的开玩笑。
    “好好好！常来，常来！”葛青山笑着点头。
    张谦修明显感觉到，葛青山对苏雨薇还是非常赞赏的，甚至比对自己还要和蔼一些。
    说起来也是，现在对《道德经》有解读的人可不多。
    葛青山本来就是研究国学的，希望国学后继有人，看到有年轻人这么了解国学，自然高兴。
    回到市场，张谦修发现，店里有一个人在买米，张健康已经出去送米了，黄恩全正在招呼，看到张谦修几个人来了，赶紧说道：“修哥，今天生意太好了，米都卖掉大半了，等下我就去集市。”
    店里每天都是进两次米，自从外面三家店开始送米，他们进的米都是卖不完的，这几天有不少的存货。
    今天一上午就卖了这么多，下午估计就要不够卖了。
    张谦修也没想到效果会有这么好：“那你先吃饭！”
    “我先把这米送了，等会回来吃。”黄恩全说着已经把顾客的米给绑好。
    “我去送吧！”张兰梅这时候说道：“你先吃饭。”
    黄恩全这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坚持说道：“没事，很快就回来，而且没有自行车，你一个女人，送起来吃力。”
    说着，黄恩全已经扛起米，对顾客说道：“老板，您带一下路。”
    看着黄恩全离开的背影，张兰梅感叹着说道：“黄恩全跟你做了几天事，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黄恩全可是村子的过街老鼠，谁也想不到，黄恩全居然有一天会老老实实去送米。
    张谦修笑道：“人其实都是上进的，没有几个人想安于现状，除非实现了财务自由。”
    “财务自由是什么？”苏雨薇好奇的问道。
    “就是有钱，其实是一个没有标准的概念，大概意思就是一辈子不赚钱，钱也够花了。”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笑道：“这样的人才几个啊？就算万元户也不敢说钱够花一辈子啊！”
    现在万元户虽然值钱，但还真顾不了一辈子。
    没一会，张健康推着自行车回来了，他不会骑自行车，只会推着走，但也能轻松一些。
    张健康满身都是汗，看来今天上午是跑了不少躺。
    张健康不用个人招呼，自己端起碗就吃饭，还和张谦修报喜：“修哥儿，今天生意好，卖了好多米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张健康憨笑着大口吃饭，摇头说道：“不辛苦，卖多点好，修哥儿能赚到钱。”
    张健康的思想其实很单纯，张谦修赚了多少钱，他根本不在乎，但他知道，赚到钱肯定是好事。
    在某一刹那，张谦修看到张健康那满身大汗，心里还有一点点小愧疚，觉得自己压榨了他。
    这几天相处下来，张谦修早把张健康和黄恩全两个人当成好友看待，而不是两个员工。

 第74章 打听情况

    黄恩全送米回来，匆匆扒了两口饭，又急急忙忙跑去集市收米。
    等刘彪来了以后，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继续去搞登记。
    接下来的两天，店里每天都保持着两三千的销售额，米已经不够卖了，即便黄恩全高价把所有的米都收了，卢旺国和朱建设每天也各自要拉几百斤的米过来，还是不够。
    而市场门口米店老板曹有福，每天看着张谦修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曹有福对面的老李，更是急得跳脚，终于忍不住来找曹有福商量对策。
    老李名叫李光达，虽然他名字里有一个“达”字，但他的性格是一点也不豁达，甚至可以说睚眦必报。
    “曹有福，那小子又使什么花招了，这样下去不行啊！”李光达说道：“他那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再这样下去，我们也别卖米了，卖卖酱醋就得了。”
    米是他们垄断的，但油、酱、醋可不是，县城有榨油坊，他们的油都是从榨油坊来的，酱醋更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很多小卖部都有的卖，别人就近就买了，不会特意来市场买。
    曹有福也在琢磨，也没看到张谦修用什么宣传手段，大多买米的人都直接去里面了，有的来问了一下价格，转身又走了。
    曹有福也有些烦恼，说道：“先搞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再看怎么应对。”
    这两天下来，李光达对张谦修已经没有那么忌惮：“这么折腾也不是一个事，这个张谦修不是以前那些不长脑子的，要不我们想一点其他的办法？”
    曹有福瞬间就明白，这是李光达不想在生意上和张谦修较劲，这较一天的劲，那就是少赚多少钱啊。
    曹有福沉思了一下，他也觉得这个张谦修就是一根搅屎棍，其他人来抢生意的时候，最多就是降价，他们只要跟着降几天的时间，实在不行，耍些手段也就完事了。
    但这个张谦修，昨天搞送米，今天又不知道搞一个什么花样出来。
    到目前为止，曹有福他们都不知道，张谦修又做了什么事，把买米的人全部给招呼了过去。
    可想到张谦修的狠劲，曹有福对于直接和张谦修硬杠，还是有一些心里压力的。
    而且，曹有福也不打算自己去做，他要怂恿李光达去做，大不了自己多出一点钱。
    李光达在曹有福的眼里，就是一个铁憨憨，不忽悠他去做，忽悠谁去做？
    曹有福摇头说道：“我们暂时先去了解一下，这个张谦修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怎么了解？张谦修天天看不到人影，他们店里的人倒是多，可也没看到他们做什么，天天就是送米了。”李光达觉得曹有福有一些怂，是被张谦修吓破了胆子。
    上次李光达被曹有福警告以后，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最后觉得，只要自己做隐秘一点，张谦修不可能发现。
    曹有福心里鄙夷李光达没有脑子，嘴上说道：“找人问一下就行了。”
    李光达撇撇嘴，觉得曹有福这就是没有种：“那你去问吧！”
    对于这样的事情，曹有福丝毫不介意自己去做：“行！我知道消息了告诉你。”
    李光达应了一声，回去继续守店。
    在张谦修那里买米的人，都是包送，张健康他们就跟在边上，曹有福也没有好意思去问。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妇女来店里问价格，自己说完价格，对方要走，估摸着是要去张谦修那，赶紧问道：“嫂子，你是要去里面那家店吗？他们里面是不是在做什么优惠活动？”
    妇女摇头：“我还没去过他们店，我就来问问。”
    买米都是十天半个月买一次，有的甚至一个月一次，现在张谦修店里，还很少有回头客，第一次买米的人，家里的米都没有吃完。
    “哦！”曹有福想了一下，又问道：“我看你们最近一直都喜欢去里面买米啊？”
    妇女笑着说道：“里面那店昨天送了我们家一百块钱，我今天来买菜，就顺便问问价格。”
    “送了一百块钱？”曹有福吃了一惊，送一个人一百块钱不多，曹有福也可以理解，送这么多人“钱”，曹有福感觉这是张谦修疯了。
    妇女点头：“对，我去看看价格。”
    曹有福赶紧拉住妇女：“嫂子，你跟我好好讲讲，我免费送你五斤油。”
    “免费？”妇女顿时有了兴趣。
    曹有福拉着妇女朝着店里走去：“对，免费，我现在就带你去称油，一分钱不收，你跟我讲讲他们里面那店怎么给你一百块钱的。”
    曹有福心里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一个人送一百，张谦修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妇女有好处拿，自然乐意，顿时竹筒倒豆子，把张谦修上门推销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
    曹有福一听，瞬间就明白，这个方法的妙处。
    只要在张谦修那里做了登记的，那以后肯定会在他那里去买米，除非其他的店有更大的优惠。
    而且这个方法，还能把所有的客户锁死，这放着白送的一百块不用，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亏了。
    曹有福自己也可以做优惠活动，但他弄不死张谦修。
    张谦修大不了压缩营业额，全部自己去市场收米，如此一来，张谦修进米的成本就要比他们低很多。
    曹有福他们销量大，不可能自己去进米的，从米贩子手里收米，四毛五，张谦修可以压缩到三毛六，如果张谦修把价格压缩到五毛，他还能有利润，但曹有福他们去掉房租，已经没有利润了。
    如果曹有福他们什么时候撑不住涨回原价，张谦修也可以跟着涨回原价，所有客户就会想起那一百块钱，全部跑到张谦修那里去。
    其实，曹有福也可以学张谦修，去“发钱”。
    但他不愿意，这发出去钱，以后认不认账？
    不认账的话，那些顾客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却会跑到其他的店里去；如果认账的话，那可就是少赚钱啊，而且是一个长期的，登记一个就亏一百，十个一千，百个一万，千个十万。
    当然，曹有福也可以叫上市场其他两家一起，但这活动的期限太长，后期谁出的主意，谁就有可能背锅，毕竟这些“钱”发出去，大家赚的就少了啊！
    把价格提上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里面又会涉及到其他的一些利益，比如一部分人宁愿自己去下面的镇上买米；米贩子趁机要求涨价；镇上的农户跑县城来卖米，现在的米价可是卡的刚刚好，农户跑县城来卖米，去掉车费等，多赚不了几个钱，所以稍远的地方，农户都不来，价格一涨就不好说了。
    曹有福把那妇女送走以后，琢磨了一下，觉得学着张谦修去搞这样的活动，牵扯的利益太大了，直接搞优惠，治标不治本，看来还是要劝李光达去折腾一下了。

 第75章 准备手段

    曹有福和李光达说了情况的时候，李光达撇撇嘴，说道：“我看的一本书里说，一力降十会，张谦修就知道搞这些东西，没个屁用。”
    曹有福心里还是在鄙视李光达，但脸上却满脸担忧说道：“李老板，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要想一个对策才行，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降价？或者跟他一样，我们也去做一个登记？”
    李光达摇头，说道：“要登记你去，反正我不去县城至少一两万户人，这一户户登记下来，得多少钱啊？”
    曹有福要的就是李光达这一句话，顺着这话说道：“李老板，那你说怎么办？”
    “直接教他做人，降价亏的还是我们自己！”李光达说道：“打价格战，就是最愚蠢的。今晚上我们就去找几个人，把这个事情给摆平了。”
    曹有福点头：“也行，不过这个事情老李你比较在行，这个花销，你说个数。”
    李光达随口说道：“怎么也要叫十个八个人，算一千吧！”
    这个价格是李光达往高喊的，去叫几个小混混，也花不了几个钱，有些小混混，你只要请他吃好喝好，那什么都好说，三五百就能搞定。
    曹有福对于李光达那一点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却也不说破，点头答应：“那行，我等下去问问老范，到时候我们平摊。”
    李光达心里暗暗得意，只要另外两家，一家出三百，他还能从中间捞一点：“行，你去说吧！”
    ……………………
    张谦修的登记工作进行的还是非常顺利的，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有不少人都跑到店里来问：“听说你们这搞活动，登记就送一百块钱啊？”
    张谦修下午都懒得出去一家家上门问了，直接在市场外放了一个牌子，有需要的就来登记，活动时间一直到十天后。
    下午四点，店里的米已经销售一空，没有米，只能提前关门。
    趁着时间早，张谦修叫上刘彪去帮商量那房子翻瓦的事情。
    顺便，张谦修还想把房子给改造一下。
    现在这眼干的风格，倒是符合当下，却不是张谦修喜欢的风格。
    张谦修还是比较喜欢后来那一种简约风，现在的房子都是砖混结构，墙不能随便砸，这房子有点好处，楼层是浇灌的，不是那种预制板。
    结构不能改，那就只能在装修上做手脚。
    张谦修上一世也不是做设计的，正想要设计出一个什么花样来也不可能，只能照着上一辈子见过房屋样式，自己画了草图，让刘彪给看看，怎么改造。
    刘彪看到张谦修草图的时候，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毕竟装修这东西，你没有装出来，也没有看过类似的装修，是很难想象出那个效果的。
    “张老板，你这要全部装地板砖吗？”刘彪问道。
    “对，大概要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刘彪心里暗暗咂舌，说道：“地板砖可不便宜，六十乘六十的要两块多钱，这一层楼是一百二十个平方，装地砖的面积至少也有一百一十个平方，这一层楼就要七八百。”
    “现在会装地板砖的师傅不多，工价比较高；装瓷砖的话，还要铺水泥、刷墙等等，一层大概要一千五六。”
    听到这个报价，张谦修也觉得有些高了，现在他可没有这么多钱。
    本来想给自己装修一个好一点的住所，只能暂时作罢：“那算了，我这资金也不宽裕，你帮我找几个人，把瓦给翻一下，然后把墙给重新刷一下，有问题的地方修修补补一下，看下大概多少钱。”
    刘彪心里暗暗划算了一下，说道：“这个不多，一千块钱以内，能全部搞下来。”
    “那就这样了，明天你先去帮我找工人。”张谦修说道：“翻新的时候，你顺便帮我看着一点。”
    刘彪点头：“行，明天我就去。”
    房屋的事情商量好，刘彪还要急着回去照顾他媳妇，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
    张谦修则是回树德堂吃饭，黄恩全和张健康还要回村。
    吃过饭，葛青山继续给张谦修上课，只是现在多了两个旁听的。
    张谦修发现，讲课的时候，葛青山对苏雨薇很照顾，经常问她问题，他这徒弟反倒成了一个旁听的。
    不过有一点别说，苏雨薇的国学基础很好，不仅仅看过《道德经》，四书五经她居然都看过，二十四史也已经看完了，说话的时候，几乎都能引经据典。
    这是张谦修做不到的，这些书他都没看过，传统国学里的书，张谦修就看过四大名著。
    张谦修毫不怀疑，要是苏雨薇这时候愿意喊一声师傅，葛青山绝对会收她做徒弟。
    从树德堂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三个人要会宾馆休息。
    苏雨薇说道：“明天我要回去了！”
    “嗯！以后常来玩。”张谦修随口说道。
    张兰梅这时候倒有些舍不得苏雨薇了：“这么快就回去啊？再多玩几天呗？”
    苏雨薇在这待了两天，每天都买早餐，叫张兰梅也是一口一个姐姐，平时还勤快，除了偶尔和张谦修说话不对付，对其他人都是特别的礼貌、谦让。
    张谦修说道：“她一个女孩子，出来这么多天，他爸妈肯定急了。”
    苏雨薇不乐意了，说道：“我发现你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
    虽然才想出了两天，但大家的关系都还想出的不错，张谦修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你这话说的，那天晚上帮你忙的时候，你对我谢谢都没有一句。而且我们也没留你啊，你自己屁颠屁颠跟上来的。”
    张兰梅怕苏雨薇生气，赶紧轻轻打了张谦修一下：“你乱说什么呢？”
    苏雨薇完全没有在意张谦修的话，歪头想了一下：“我上次好像真的没有说谢谢哦。”
    “没说！”张谦修很肯定的说道：“你倒是说了要请我吃大餐，到现在也没请。”
    这两天苏雨薇都在帮忙做登记，晚上回到旅馆就睡觉了，也没有什么时间。
    苏雨薇丝毫没觉得尴尬，笑道：“下次请！不过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没有趣。”
    张谦修嘿嘿一笑，说道：“现在才发现啊？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一个淑女，现在发现，其实也不是！”
    “农村长大的，你见过几个淑女？”苏雨薇反问。
    张谦修一愣，这话说的好像还真在理，农村要说性子比较柔和的有，要说真正的淑女，还真不好找。

 第76章 下手太快

    就在三个人说话的时候，一行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个个手中钢管木棍。
    领头的一个人则是三人都见过的李光达。
    这些人来意不善，出来就拦住三人去路，谁都知道，这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张兰梅顿时有些紧张。
    苏雨薇小声问张谦修：“他们会不会打人？”
    张谦修点头：“会！”
    “我不是很会打架哎！”苏雨薇又小声的说道。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看了苏雨薇一眼：“你不怕？”
    苏雨薇摇摇头：“不是很怕！有一点点怕。”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李光达已经开口：“张谦修，你个小王八蛋很会折腾啊！”
    张谦修也不再和苏雨薇小声嘀咕，朗声说道：“李老板，你这是做生意做不过，恼羞成怒，想要打我一顿啊？”
    李光达“呸”了一声，说道：“你就这样的小瘪三，老子还用得着恼羞成怒？”
    张谦修轻轻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也有几个人拿着棍棒走了上来。
    收回目光，张谦修说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李光达说道：“张谦修，我知道你是一个狠人，我也不想和你闹得太僵，你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营销手段，我们就正常竞争，不管你做的怎么样，我都无话可说。”
    “你这不是扯淡吗？”张谦修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你们位置好，做了这么多年，几乎所有人都是你们的老顾客，都卖一样的价格，我送货上门，你们也送货上门，谁去我那啊？”
    李光达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都是这样做生意的，你一来就坏了规矩，要是大家都降价抢生意，最后谁也赚不到钱。”
    “你这说的，好像我不降价，我不搞营销，我就能赚到钱一样！”张谦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跟曹有福说过，你们能然给我每天的营业额达到四千五，我也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怎么样？”
    李光达脸色微微一边：“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没得谈咯？”
    张谦修耸耸肩：“我很愿意谈啊！就你们嘴里说的正常经营，你给我保证营业额，我屁话不放一个，每个月还请你们吃一顿好的，要不然的话，我不搞一点经营手段，怎么过日子？”
    “好！”李光达冷笑一声：“那我今天就教你做人！”
    说完，李光达一挥手，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立刻一拥而上。
    张谦修一手拉住张兰梅，一手拉住苏雨薇，朝着墙边靠去，让她们两个女人靠着墙，自己挡在前面。
    苏雨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了一根棍子，递给张谦修：“用这个！”
    张谦修愣了一下，接过棍子，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这小巷子里，忽然出现一辆摩托车，所有人都停步不前。
    转眼，摩托车已经到了面前，居然是上次来请张谦修的祥子。
    后来，张谦修知道，这个人叫方子祥，跟陶利军已经很多年，是陶利军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陶利军最信任的人。
    “祥哥！”
    “祥哥……”
    所有小混混几乎同时打招呼。
    李光达也赶紧跑了上去，递上烟：“祥哥，您怎么来了？”
    方子祥真要开口说话，忽然一声惨叫传来。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苏雨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一块砖头，趁所有人都看方子祥的时候，居然磨磨蹭蹭靠近一个小混混，一砖头下去，给小混混来了一个脑袋开花。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张谦修都没想到，面相看起来柔柔弱弱，甚至还有一点可爱，没事还能说两句“之乎者也”的苏雨薇，居然能下这样的阴手。
    苏雨薇很少干农活，力气不是很大，这一砖头下去，只是把那小混混给拍了个脑袋开花，却没有倒下，意识还算清醒。
    小混混反应过来以后，怒吼一声：“我艹你妈！”
    骂着，小混混就要动手。
    “住手！”方子祥大喊一句。
    小混混顿时不敢动手，捂住脑袋，砖头看向方子祥，委屈的喊道：“祥哥，这……”
    话还没有说完，苏雨薇居然又一砖头拍了下去，直接把那小混混给拍晕过去，身体晃了两下，倒在地上。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距离苏雨薇毕竟近的小混混赶紧后退两步，他们不是怕苏雨薇，是方子祥不准他们动手，站着挨打，就算苏雨薇没多大力气，那砖头砸脑袋上，也不好玩的啊！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无奈的说道：“你砸他干嘛？”
    苏雨薇举着砖头，说道：“砸倒一个，等会你少打一个啊！”
    “你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蠢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虽然张谦修嘴上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欣赏苏雨薇这做法的。
    张谦修不好意思自己去砸人，毕竟他得给陶利军面子。
    但苏雨薇打人，那可不能怪自己啊！
    “你才蠢呢！”苏雨薇有些不服气。
    方子祥看着两个人说话，也不知道张谦修和苏雨薇是不是演戏，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又能怎么样？
    “张谦修，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方子祥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然后把摩托车给停好，朝着晕倒的那个小混混走去。
    张谦修“嘿嘿”一笑，说道：“她不懂事！”
    “不懂事？”方子祥冷笑一声：“不懂事连续下两次手？直接把人给砸晕了？”
    说话间，方子祥已经走到那晕倒的小混混身前，蹲下身，看了一下小混混的伤势。
    苏雨薇看向张谦修，指了指方子祥的脑袋，意思是问，这要不要砸！
    张谦修忽然发现，自己是真小看了苏雨薇，微微摇头，示意苏雨薇别砸。
    这要是真把方子祥砸晕了，铁定打起来。
    苏雨薇鄙夷的看了张谦修一眼，用口语说道：“你是不是怕了？”
    就在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时候，方子祥抬头看着两个人，然后对张谦修说道：“你不会还想把我给砸晕吧？”
    张谦修摇头：“把你砸晕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那你说这个事怎么处理？”方子祥最后看到苏雨薇用唇语在说话，但没看出两个人在说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事情，现在怎么处理。

 第77章 不要卖米

    张谦修却说道：“这一句话应该我来说吧？”
    方子祥一愣，随即明白了张谦修的意思，之前陶利军就说过，让他下面的人不要去惹张谦修，如果因为惹恼了张谦修被打的话，那就自己受着。
    对于这一点，方子祥心里是很清楚的，也知道，这是陶利军无奈之下做出的妥协。
    陶利军在没有摸清楚张谦修的底牌之前，不敢真把张谦修给怎么样。
    陶利军不怕张谦修把底牌给了别人，他怕张谦修把底牌给了孙大喜，然后用别的办法压制住了孙大喜，这样一来的话，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陶利军要想逃过张谦修的威胁，那就要把孙大喜和张谦修一起杀了，可陶利军没有这个能力。
    目前来说的话，张谦修肯定也不可能搞定陶利军和孙大喜。
    如此一来，陶利军不敢轻易杀了张谦修，因为他要保证自己高利贷的生意能做下去。
    孙大喜那边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陶利军不知道，他和孙大喜本来就不怎么对付，也打听不到太多的情况。
    方子祥点头：“张老板，那这事情就算他们倒霉！”
    方子祥服软了。
    张谦修却说道：“不不不，这个事情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方子祥心里有些郁闷，但又不敢把张谦修给的最狠了，他就是听到消息，下面有人拿了钱，要去打张谦修，所以才急急忙忙赶过来，要是真把张谦修给惹火，那可就麻烦了。
    方子祥深吸了一口气，他佩服张谦修的聪明，但同时，也觉得心里很窝火，除了陶利军，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被人给压制过了。
    “行，张老板，那你说这个事怎么办？”方子祥说道。
    四周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方子祥，谁也没想到，方子祥居然没有发怒，居然还做出了让步。
    张谦修指了指李光达：“你们让他以后老实一点，正儿八经的做生意，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不过他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有一些让我恼火了。”
    李光达是一个典型欺软怕硬的人，听到这话，就怕方子祥答应。
    他可是很清楚方子祥是什么人，要是方子祥答应的话，他怕自己的点都开不下去了。
    李光达赶紧喊冤：“祥哥，你不要信他的，这个事情就是他挑起来的，我这是自卫啊！”
    方子祥这时候心里正窝火呢！
    他本是赶来阻止这个事的，来了以后反而受了窝囊气，心里很不痛快，而且李光达还跟他说什么自卫。
    他是混混，是流氓，是混道上的，跟他讲自卫不是扯犊子蛋吗？
    方子祥没有搭理李光达，对张谦修说道：“行，张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给你处理好！”
    “那就麻烦祥哥了！”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张老板慢走！”方子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李光达急了，方子祥不理他，他赶紧跟张谦修求饶：“张老板，这个事情不能怪我，是范毅通和曹有福让我来的，钱也都是他们出的，我只是被他们指使的啊！”
    张谦修看了李光达一眼，笑着说道：“李老板，你们三个人的那些小心思，我们有兴趣去管，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人，那我们就要用正经的手段来做生意，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用，但你们今天太过火了。”
    “这不是我的主意啊！”李光达都快要哭出来了。
    李光达心里已经后悔了，早知道，他老老实实做生意不就好了吗？来掺和这个事情做什么啊！
    就算卖米不赚钱，卖酱醋油盐还能赚一些啊！
    要是方子祥真的对他下手了，以后恐怕连生意都做不成。
    想着，李光达又把曹有福和范毅通给恨上了，这两个人不出面，让他一个人出面，现在出了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扛。
    他恨啊！
    可李光达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想要揽下来的，因为他叫这些小混混，才花了三百块钱，曹有福和范毅通一人给了他三百五，他还赚了四百。
    在来的路上，他心里还在得意。
    可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
    张谦修看着李光达，一脸无辜的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你想让我去把他们两个人也打一顿？”
    “张老板，真的是他们让我来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李光达都快要哭出来了。
    苏雨薇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切，心里大概明白，这个方子祥肯定有些来头，这些小混混和李光达都怕这个方子祥。
    而方子祥又怕张谦修。
    这样算来的话，张谦修在道上应该也有一些手段或者地位。
    苏雨薇很好奇，张口闭口喊着要做正经生意的张谦修在道上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或地位。
    张兰梅这个时候已经被吓的不敢说话，他没有苏雨薇那样的心里素质，看到小混混他心里都紧张。
    而且她心也比较软，看到李光达都快要哭出来了，忍不住劝张谦修：“弟，要不算了吧！李老板也是市场做生意的。”
    李光达赶紧点头：“对对，张老板，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以后我肯定不会跟您抢生意，您说怎么办我，我以后都听您的。”
    “我有办法把曹有福和范毅通给赶走，以后整个市场就我们两家卖米的。”
    张谦修心里很鄙视李光达这样的人，对于曹有福那种人反而更加的欣赏。
    至于张兰梅说的算了，张谦修心里根本就没有考虑，懒得继续废话，张谦修转头招呼苏雨薇：“小丫头，走了！”
    苏雨薇对于这称呼有些不满：“我比你大，你得叫姐姐。”
    “你哪一个月的？”张谦修随口问道。
    “农历十二月十六。”苏雨薇说道：“比你大一岁。”
    “没有一岁，我农历二月初九的，你就大了一个多月，可以忽略不计。”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又不满了：“你耍赖。”
    张谦修和苏雨薇斗着嘴缓步离开，完全没有把在场的其他人当回事。
    李光达急的直差点要跳脚，他这都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张谦修他们居然还在讨论谁大。
    李光达想要追上张谦修说话，方子祥走上来拦住了李光达的去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别惹事！”
    李光达看到方子祥那眼神，全身都吓的发抖，相比张谦修，他更害怕方子祥：“祥哥，这真不能怪我啊！”
    “那你就自认倒霉！”方子祥没有兴趣去管这个事情谁是主谋，他只想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处理了。
    李光达见方子祥根本不管这些，赶紧朝着张谦修大喊：“张老板，求求你，放我一马，我错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
    李光达还想要喊，方子祥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你他妈的聋了啊？老子说话听不懂？明天开始，别卖米，让后自己去和张老板道歉，他原谅你了，这事就算了，要是他不原谅你，你店也给我关了，知道吗？不要让我安排人去给你关店。”
    方子祥也不想去市场乱搞，那边有魏洪国守着，而且是官方的资产，乱惹事容易出事。
    李光达顿时如遭雷击，脚下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不卖米，他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以前十分之一的利润都不到啊！

 第78章 上门道歉

    张谦修一行人走远以后，苏雨薇一脸好奇的问张谦修：“你还跟那些社会上的人有联系啊？”
    张兰梅也紧张的看着弟弟，在她这中普通人眼里，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而且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丢人，在正经人眼里，那就是不务正业。
    张谦修摇头：“没什么联系，只是认识而已。”
    “认识就这么怕你？”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事情，随口说道：“可能我长的比较帅，你不是也很厉害吗？居然敢对那些人下手。”
    苏雨薇有些许得意的说道：“我可是一个女侠！”
    “就你这样还女侠，别人都没有动手，你偷袭别人做什么？”张谦修其实还是很佩服苏雨薇的，在那样的情况，她居然敢动手。
    苏雨薇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那是分析过情势的，你看哈！当时我们被围住了，真打起来，我和姐姐两个人都未必能打过他们一个，你身上又有伤。”
    “这个时候，我们多打倒一个，就能挽回一点劣势，所以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下手了。”
    张谦修听着居然觉得很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还来第二下？”
    苏雨薇说道：“当时那小混混要打我啊！我不把他敲晕吗？”
    “他后来被方子祥叫住了，你还下手了。”张谦修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小混混被砸第一下后，确实想要出手，但被方子祥叫住了，苏雨薇却趁机砸了第二下。
    苏雨薇一脸蔑视的的模样，看了看张谦修说道：“那个叫方子祥的为什么要叫住那小混混，那说明他不想打我们啊！”
    “第一下我都打了，也不差这么一下，而且当时我看到方子祥看你了，一脸的郁闷和憋屈，我估摸着，你应该有办法对付他，就算没有办法，大不了赔点钱，是不是？”
    “小混混就好像兵，那些老大就好像将帅，一个大帅会在乎一个兵的死活吗？肯定不会在乎，他们只在乎利益。”
    张谦修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最终还是摇头：“今天是特殊情况，你那些推理，在正常情况下别乱用。”
    苏雨薇也知道，今天是多亏了张谦修能镇住那些人，吐吐舌头说道：“其实当时我也有一些怕！”
    “知道怕就好！”张谦修无奈的说道。
    次日，苏雨薇要回去，张谦修特意开车把她送到车站。
    苏雨薇下车的时候，笑着问道：“我们算不算朋友？”
    “算！”张谦修对苏雨薇感觉还是不错的，不是那一种矫情的女孩，也不是那一种没有自主的女孩，长得还漂亮。
    “那我有时间来找你玩啊！”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狐疑的看着苏雨薇，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苏雨薇顿时闹了以个脸红，呸了一口，说道：“小狗才喜欢你呢！你的脸皮真厚，我只是觉得农村适合养老，现在还年轻，出来多见见新鲜的事，再说了，我又不让你给我开工资。”
    “你吃的多啊！你来这我还能让你自己卖米买菜啊？”张谦修开玩笑说道：“如果你是我媳妇，养你那是天经地义，你又不喜欢我，我这养着你，不是亏了吗啊？”
    “下次我自己带米过来！”苏雨薇说完，朝着张谦修“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和苏雨薇在一起，还是很轻松的，没有那么多的心里负担，吵吵闹闹的，让他这几十岁的灵魂，找到了青春的活力，似乎不仅仅是身体回到了十几岁，就连心境也到了十几岁。
    苏雨薇上车的时候，见张谦修的车还没走，回头挥挥手，然后上了小巴。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上车，掉头回店里。
    刚到市场，张谦修就看到了魏洪国刚来上班，这个时候还早，他们上班要比店面营业晚一些。
    “魏叔！”张谦修打了一声招呼。
    魏洪国转头，见是张谦修，他现在对张谦修还真就另眼相看，他虽然不如孙大喜和陶利军在县城有势力，但也有一些门道，他知道张谦修去了一趟陶利军那里。
    如果张谦修断胳膊断腿出来，魏洪国一点也不惊讶，可张谦修不仅完完整整出来了，还把陶利军给下面收贷的面包车借给张谦修开了，这就让魏洪国有些吃惊了。
    “张兄弟啊！”魏洪国笑着停下脚步，掏出烟，给张谦修发了一根：“这么早，去哪了？”
    “送人坐车，今天魏叔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上次就说吃饭，一直没有时间！”张谦修说道。
    他答应给魏洪国的红包也一直没有给，之前是考虑到要用钱，现在也不差这一点了。
    魏洪国自己点上烟：“行啊！”
    “那晚上的七点，我去叫你。”张谦修说道。
    “好！”
    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魏洪国上楼，张谦修也朝着市场内走去。
    经过市场门口的时候，张谦修发现李光达的店铺今天居然没有开门，曹有福看到张谦修都不敢直视张谦修，本来站在门口的，转身就进了店内。
    看来，李光达是真怕了，今天连门都没敢开。
    张谦修也没有管这些，径直回了自己的店，这两天店里的生意好了起来，张谦修也没有继续去登记，毕竟他也不想大量的去打折，如果有人来问的话，还是给别人登记，送的折扣照样送。
    中午十点，张谦修正在看书，李光达提着一袋子水果来了，脸上还带着殷勤的笑容：“张老板！”
    张谦修抬头见是李光达，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眼，笑着说道：“李老板，有事？”
    李光达双手递上水果，恭恭敬敬的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以后我就不卖米了，您看怎么样？”
    张谦修无所谓的说道：“你自己想怎么办都行，还是那一句话，做正经生意，就用正经手段，别整天想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一定要把你们逼死。但你要是不讲规矩，我也就不讲道理了。”
    李光达听到张谦修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店里那些米，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要不我成本价全部转给您？”
    张谦修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但送上门的好处，他也不会故作圣人去拒绝：“行，等一会全部搬过来，我给你算个账。”
    “好嘞！那我现在就去让人搬”李光达点头哈腰陪着笑，心里却在滴血，以后不做米的生意，虽然还能有些钱赚，但也赚不了几个钱。
    李光达不敢恨张谦修，因为他很清楚，张谦修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恨张谦修，李光达自然就把曹有福和范毅通给恨上了，在他看来，就是这两个人怂恿自己去对付张谦修，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第79章 送上门来

    曹有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他今早看到张谦修安然无恙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李光达吃亏了。
    但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他又不知道。
    等到中午看到李光达把米朝着张谦修那里搬的时候，心里愈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
    曹有福想去问问李光达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李光达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杀父仇人一眼，曹有福也不敢上去问。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有福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难受、煎熬！
    曹有福更加不敢做什么活动了，把所有活动都撤了，甚至米都不包送了，看着原本要来自己店里买米的人，听说不包送，转身就走，他的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钱啊！
    张谦修店里这时候却忙的不可开交，幸好有李光达送过来的米顶着，要不然的话，店里早就卖空了。
    下午一点，一群七八个人忽然涌了进来。
    张兰梅和刘彪两个人吓了一跳，这些人都是三十左右的汉子，可不像来买米的。
    黄恩全立刻站了起来，以为是来闹事的，准备要动手。
    张健康还是憨憨的笑着。
    张谦修看了那些人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在自己镇上收米的贩子，当时陈哥他们一伙打自己，这人可有份，他是专门给李光达供米的。
    张谦修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来意是什么，却也不慌，开口问道：“你们有事吗？”
    说话的时候，张谦修看着自己认识的那个米贩子。
    那米贩子吓的赶紧后退一步，他可不敢惹张谦修，现在才没几天，张谦修就把李光达给整垮了，要不是为了生计，他是万万不敢来的。
    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老板，我们都是给李光达送米的，他说不卖米了，全部转给你了，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们给你送。”
    这是好事啊！
    张谦修一直在愁米的问题，打量了这些人一眼，应该都是收米的老手了。
    “你们能供多少米？”张谦修问道。
    “一天三五百斤不是问题！老板你要什么米，我们就给收什么米。”男人爽快的说道。
    张谦修点头：“行啊！那你们给我收吧！价格还是跟李光达一样，每天送过来就行。”
    一群米贩子顿时大喜：“那这量要多少？”
    “五百斤一个人，三种米均衡着收，别挑着一种收！”张谦修说道。
    “行，没问题。”一群米贩子就愁没人收米，张谦修原价要米，他们自然高兴。
    今天他们这些人都带了米过来卖给李光达的，张谦修反正多多益善，全部给收了，一共两千多斤。
    等那些米贩子离开以后，黄恩全兴奋的说道：“修哥，有他们给送米，那以后就不愁没米卖了啊！”
    张谦修估摸了一下，有这些给供米，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尽快占据更大的市场。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恩全哥，明天你就别收米了，帮我去拉一些客户。”
    张谦修准备把黄恩全当成一个业务员来培养，这货源的问题一解决，张谦修更开始考虑，米店到底要怎么样发展才行。
    米店可以多开，但具体怎么运营？这些是要一个完整的策略的。
    黄恩全现在对于张谦修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行，还是去做登记吗？”
    张谦修摇头：“不是做登记，去把县城所有的饭店和食堂跑一次，我们给他们供米。”
    现在的饭店和食堂不算多，tj县又不是工业大县，就那么几个工厂。
    黄恩全点头：“行，要不我今天下午就去？”
    “也可以，有健康和刘哥送米也应该差不多了，价格的话，比米贩子那里的米，留个五到八分的利润就行，走量！他们要的量越大，可以给的越低，但最低要留五分钱的利润。”张谦修说道。
    饭店和食堂要米的多，价格低一些也是正常的。
    黄恩全以前虽然是混混，但跟着张谦修做事还是很靠谱的，立刻骑上自行车，拿上一个登记簿就出门了。
    招呼客人有张兰梅，送米有刘彪和张健康，张谦修一下反而闲了下来，干脆回树德堂看书。
    下午五点，张谦修回店铺送饭的时候，黄恩全已经回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刚回来。
    “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黄恩全说道：“谈下来两家饭店，其他的饭店以前都是曹有福他们在供米，价格跟我们的差不多，暂时没有答应。不过工厂食堂好像都是其他人在供米，给他们的价格很低，我给塞了一包烟，问了一下管采购的人，给他们送米的人次米才四毛三，我们从米贩子手里拿货都要三毛九了，我们再压价格，就没有利润了。”
    听到有人给工厂食堂供米，张谦修立刻想到了市里的批发商，只有他们才能给出这么低的价格。
    而且，现在的工厂，大多都是国营的，里面的员工怎么也有上百人，要的米比较多，就算四毛也有的赚。
    现在社会上的商业架构还很简单，小商小贩虽然不少，但做大的没有几个，很容易就能猜出是谁在做这生意。
    张谦修很好奇，市里那些批发商的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单纯从集市上收米，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米，也不可能有这么低的价格。
    甩开这些想法，张谦修说道：“这些以后再说，反正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黄恩全吃着饭说道：“我明天再去跑跑，说不定还能再跑几家出来。”
    “嗯！”张谦修点头应着，心里却还在琢磨，这进米是不是有别的渠道，他对这些不是很懂，或许去问问刘志坚能知道答应。
    说起来，这些天张谦修一直没有去集市，倒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刘志坚了。
    因为黄恩全下午没有会集市，他吃过饭就匆匆忙忙赶着回集市给那些小商贩送货，这送货赚的钱虽然不多，但多数也是能赚一些的，张谦修暂时没有打算放弃。
    刘彪下午六点就要回去，没有人送米，张谦修干脆关门，准备去叫魏洪国，等会一起去吃饭，市场方面以后要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肯定免不得要麻烦他们，打好关系，自然是好一些的。

 第80章 酒肉朋友

    张谦修先去买了两条一枝梅，一条丢进车里，朝着楼上的市场办公室走去。
    魏洪国看到张谦修上来，笑着说道：“张兄弟，今天看你的生意不错啊！”
    魏洪国确实没有想到，张谦修的生意居然会做的这么好。
    张谦修刚开始租下那个门面的时候，魏洪国其实是一点也不看好的。
    可他没想到，几天时间下来，张谦修不仅活下来了，还把生意越做越好，更让魏洪国惊讶的是，张谦修居然和陶利军那边还有联系。
    张谦修给发了以支烟，说道：“这都是辛苦钱，没有什么利润的。”
    “积少成多嘛！”魏洪国说着，把烟点上，看了张谦修手里的袋子一眼，问道：“来找刘主任啊？”
    “对！这不是新一个月了吗？我上次房租也没有交上，答应这个月交上的，不能拖太久。”张谦修也没有隐瞒。
    “行，你先进去吧！”
    “魏叔，等下把跟你一起干活的师傅也交上，大家一起去喝点！”
    “行！没问题！”魏洪国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又说道：“张兄弟，你也别叫我叔了，你不嫌弃就叫一声哥，或者直接叫老魏也行。”
    这个称呼放在以前，那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张谦修的生意做起来了，跟被人都是叫职位、老板，或者叫“哥”，唯独叫他一个人“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要真是看着张谦修长大的也没有问题，但实际上，他和张谦修认识都还不到一个月。
    张谦修对于这种称呼没有太大意见，随口应着，然后朝着刘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敲开门。
    刘主任见是张谦修，立刻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小张，几天不见，听老魏说，你的生意不错啊！”
    刘主任听魏洪国说过，张谦修和陶利军有一些关系，倒也让刘主任另眼相看。
    就算刘主任也不敢和陶利军、孙大喜这样的人翻脸，毕竟刘主任依靠的是官方背景，他自己本人其实没有什么能力。
    而陶利军和孙大喜，其实不把刘主任这个人放在眼里，只是他们也不敢轻易让官方不高兴，所以也不会找刘主任的麻烦，在无关紧要的时候，甚至还会给刘主任一些面子。
    张谦修把烟放到刘主任的桌子上：“刘主任，顺便给你带的。”
    刘主任笑呵呵的把烟塞到抽屉里，在这一方面，他还是非常欣赏张谦修的。
    张谦修继续说道：“我那生意也都是瞎鼓捣的，运气好！”
    刘主任自然不会相信这是运气，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外面三家店铺针对张谦修，只是全部被张谦修给化解了。
    收了张谦修的烟，刘主任说道：“听说外面三家店一直在针对你啊？”
    “我这新来的，分了他们一杯羹，他们难免会有一些不高兴。”张谦修“谦虚”的说道。
    刘主任沉吟了一会，说道：“要不这样，明天我让老魏去找他们聊聊天，他们这些年也赚得不少，好处不能让他们一家给占了嘛。”
    张谦修其实并不喜欢用这样的手段，但刘主任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也是好心：“那就麻烦刘主任了。”
    “没什么麻烦的，就在楼下，让老魏他们走一趟路而已！”刘主任对于这个事情，确实是无所谓，反正“警告”两句，又不费力气，也不花精力。
    和刘主任聊了一会，张谦修又把上次欠下的租金给交了，然后告辞离开。
    晚上七点，张谦修叫上张兰梅，还有魏洪国他们一伙人，在外面找了一个小炒店，不算高端，但也不是那种路边快餐店，环境还算是不错的。
    带你了十几个菜，又上了两捆啤酒和一瓶白酒。
    这吃饭喝酒，还是非常能拉近感情的，要说交心的感情，肯定谈不出来，但表面上的感情、酒肉感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时候在外面，这中场面朋友，还真不能少了，你很难办到的事情，在他们那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也不会介意帮你一把。
    张谦修不会把魏洪国当成那种交心的朋友，却也不介意和他做个酒肉朋友。
    张谦修的酒量还不错，也会说场面话，一个人硬是把他们五个人陪的高高兴兴。
    临走的时候，张谦修每个人给了两包烟，又偷偷给了魏洪国一个红包：“魏哥，上次答应你的，一直忙，没有时间，拖了这么长时间，见谅啊！”
    “张兄弟客气了，以后有事，你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你一句话的事情。”魏洪国心里高兴，吃了、喝了、拿了，怎么能不高兴？
    张谦修没把魏洪国的话当真，小事找他绝对能办的妥妥当当，真要是什么大事，魏洪国立马就歇菜。
    张谦修嘴上却笑呵呵的应着：“行，感谢魏哥照顾。”
    “客气了！客气了！以后张兄弟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兄弟啊！”
    两个人说着客套话，出了饭店。
    张谦修示意张兰梅去结一下账，他不方便走开。
    等张谦修把人送走，张兰梅有些肉痛的走了上来，说道：“六十八块八毛。”
    这些钱在张兰梅看来，可不是一笔小钱，这只是一顿饭啊，拿去买肉，能买三十多斤了。
    张谦修点点头，揉了揉脑袋：“这喝的有点头，还是有一点头晕啊！姐，走了，回去。”
    张兰梅跟上弟弟的脚步：“弟，我们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啊？”
    张谦修抽着烟，说道：“以防万一，我们就算不请他们吃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们请他们吃饭了，我们以后在市场，不管做什么，都要方便很多。”
    今天刘主任说要去帮忙敲打其他三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今天魏洪国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事情找他，市场内的一些问题，找他绝对管用。
    张兰梅想想还是觉得这钱花的心疼：“要是让爸妈知道，你请别人吃一顿饭就花这哦们多钱，肯定又要骂人了。”
    “姐，眼界要放宽，我们今天买了几千斤米，进账两千多块钱，利润也有几百块，还差这一顿饭钱吗？”张谦修说着叹了一口气：“这钱，还是太少了啊！”
    张谦修是真心觉得少，在普通人看来，这些钱已经很多。
    但张谦修想要做的事情，这些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第81章 进货渠道

    次日，张谦修把店面交给张兰梅看着，自己开车去了集市。
    看到刘志坚的时候，张谦修顿时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跟魏洪国他们那些人喝酒，张谦修的脑子是非常清醒的，不管喝多少，他都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
    和刘志坚聊天，那完全是没有防备的。
    “刘老哥！”张谦修喊了一声。
    刘志坚闻声转头，看到是张谦修：“张老弟，听说你县里的生意不错啊？”
    张谦修点点头：“还算不错。”
    “你说不错的话，那肯定就是不错了！”刘志坚心里还是很佩服张谦修的，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张谦修就从一个收米的小贩子，变成了开店的老板。
    刘志坚还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张谦修的时候，张谦修很客气的问他要不要帮忙；张谦修第一次收米的时候，钱还不够，是找他借的……
    这些事情，也仅仅是一个月之前发生的。
    张谦修在刘志坚边上坐下，递给刘志坚一支烟，说道：“刘老哥，我的生意是还不错，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供米？要不你跟我合作，米的事情你来解决。”
    刘志坚摇头：“我觉得你这人值得交朋友，我们家那婆娘，有点斤斤计较，我跟你做生意，我怕她来掺和，到时候你不好做。”
    “以前就是这样，我和一个朋友合伙做生意，本来是赚钱的，被我媳妇一闹，我朋友不做了，我们也做不成，事后我那婆娘还觉得是我朋友小气。”
    “所以合伙就算了，你要是有什么好项目，到时候给介绍一下。”
    “供米的话，还是那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要，尽管来拿。”
    张谦修心里还是很想和刘志坚合作的，刘志坚这个人非常值得深交。
    但刘志坚的话，倒也提醒了张谦修，要是双方不能在所有事情上面达成一致的话，最好还是被合伙做生意的好。
    张谦修点上烟，吸了一口，说道：“那行，刘老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按照我上次说的价格，我每天安排人来拖米。”
    “行！”刘志坚也痛快的点头：“我等会就去打电话给市里的批发商，让他们下午别来拖米了。”
    刘志坚这么痛快，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张谦修问道：“刘老哥，你知不知道，这进米还有一些什么渠道啊？”
    “来市场收，或者去米厂，最后就是粮站。”刘志坚说道。
    张谦修有些奇怪的问道：“粮站不是交公粮卖米的地方吗？”
    粮站也是收米的，他们只收好米，次米都不要，给的价格并不算高，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去粮站卖米，只有少部分人会去。
    但集市是轮流赶集的，有时候要用钱，只能扛着米去粮站卖。
    粮站收了米以后，并不会卖，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张谦修从来都不知道。
    刘志坚说道：“粮站是不卖米，但有关系的话，就能买到，有一些批发商有关系就能买到。”
    “大概的操作也简单，粮站的人收到米以后，入仓一部分，留下的一部分不入仓，批发商过去直接拉走没有入仓入账的，给粮站的人一些油水就行。”
    张谦修明白了，这就是以权谋私呗。
    这个以后倒是可以试试。
    刘志坚似乎看穿了张谦修的想法，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去弄？其实没有什么用的，那些批发商，有一个专门的小团队，大概两三个人，到处托人、托关系，找粮站的人商量！”
    张谦修想想觉得也是，对方有钱有人，知道粮站能捞出低价便宜的米，他们肯定想尽办法的去捞。
    自己现在再去的话，肯定难上加难。
    “那米厂进米怎么样？”张谦修又问道。
    刘志坚说道：“这个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们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米厂，外市才有，不过我大概知道，因为是价格双轨制，外面有两个价格，国营米厂的价格很低，具体的价格我不太清楚，但私营米厂的好米价格要高很多。”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去国营米厂进米？”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大概知道“价格双轨制”这个词和这些事情，就是国家为了控制物价，私营工厂和企业，有自主定价权，而国营工厂是不能自己随便定价的，国家说卖多少就卖多少，哪怕是亏的。
    这是国家控制物价的一个手段。
    张谦修也只知道这些，并不知道“价格双轨制”的具体情况。
    刘志坚点头，说道：“对，不过工厂的产能是有限的，能在国营工厂拿到米的，都是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人根本就拿不到。”
    张谦修这才意识到，其实这个时代真的有很多的机会，只是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
    即便是张谦修，如果不做生意的话，他依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因为他上辈子就没有卖过米，怎么可能了解米厂的情况？
    张谦修有些想法，去外市走走，看看那些米厂的情况。
    刘志坚见张谦修不说话，立刻意识到了张谦修有想法，忍不住开口说道：“张老弟，人家米厂都是多少吨起卖，你这去收个两三千斤，也不会有人卖给你的啊！”
    “而且，你现在才刚做起来，有下面镇上给你收米，你也不用太愁。”
    张谦修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也清楚，现在tj县卖米这一行，那是用半个县农村卖的米，养着整个县城城区的人。
    按照这个比例，以后如果要做大的话，肯定不可能再去收这样的米，要不然非常的不划算，只能当成一个辅助手段。
    张谦修相信，市里的那些批发商，肯定不会是依靠刘志坚这样的人给他们收米，他们米的主要来源，还是米厂！
    不过，刘志坚说的也没有错，现在他不适合去找米厂，还是要等到以后有了一定的实力再去。
    张谦修点点头：“刘老哥放心，这个我明白，我现在也只是想一想，不会真跑去米厂看，不过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还是想去看看。”
    刘志坚心里忍不住有些羡慕张谦修。
    在刘志坚的眼里，张谦修聪明、能吃苦、肯学、有冲劲、能坚持，要是他在张谦修这个年纪，有这些品质的话，说不定他也已经成功了。
    两个人聊了小半个小时，张谦修自己跑去收了几百斤米，然后找了几个米贩子，帮忙放进车里。
    集市上的米贩子都认识张谦修，都是上次被张谦修吓破胆子的人，张谦修开口，没有一个人敢拒绝的。

 第82章 探访米商

    从集市回到县城，张谦修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他发现，自己做生意，其实有一点剑走偏锋，到现在为止，他其实没有走过正规的进货渠道，也就是传统的工厂到批发商再到零售商最后到消费者手里。
    张谦修觉得自己这样直接从农村收购的方式，其实不适合做大做强。
    首先，米的质量没有办法标准化，这些都是从农民手里收上来的，完全就是依靠米贩子个人的眼光去分等级，没有一个数据化的标准。
    现在他们卖米就只有籼米，没有珍珠米、茉莉香米、猫牙米等等。
    而想要做强做大，张谦修觉得应该标准化，但想要标准化之前，那就一定要规模化，想要规模化，那就一定要先做大，想要做大，最好就有一个标准，要不然以后内部要改革，非常困难。
    如果继续从农村收米，那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要是从批发商或者从工厂进货，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他们能做出一个标准。
    张谦修决定，有时间去批发商那里看看。
    农历六月初六。
    张谦修联系了一个批发商，开车去了市里看，准备考察一下人家的大概情况。
    接待张谦修的是一个业务员，二十出头，衬衫、领带、皮鞋，即便汗流浃背也没有把那一条红色的领带松开一点。
    这个业务员叫金桂山，听他说是在这一行已经干了三四年。
    “张老板，你打算进多少米？要什么米呢？”金桂山领着张谦修一边朝仓库走，一边问道。
    张谦修是开车来，现在能开车的人可都是“大人物”。
    张谦修随口说道：“大概十吨左右，你们有些什么米？”
    “本地米、沔阳米、岳州米、袁州米都有。”金桂山笑着说道：“不过都是籼米，粳米的价格会高一些。”
    现在卖米基本都是以产地区分，金桂山说的这几个地方，都是地理资源比较好，产米质量比较高，但也都是南方城市。
    南方城市都是以籼米为主，北方城市以粳米为主。
    但现在交通很不方便，北方的米拉过来成本高，价钱自然也就高了。
    张谦修问道：“这些米的价格都是什么样的？”
    “您要十吨的话，我是能给您一定优惠的，本地米，四毛六、沔阳米四毛八、岳州米和袁州米都是四毛七，粳米的话五毛二。”金桂山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价格比张谦修想的要低，毕竟让米贩子送也要四毛五，这里才四毛六。
    “你们包送吗？”张谦修问道。
    金桂山摇头：“这个价格已经没有什么利润，送不了，您可以自己找车，或者在我们这租车也可以，价格都是最低的，我们还可以给您免费上车，但下车的话，您就得自己找人了。”
    张谦修一听，算了一下价格，这进货价，再加上运费和卸货的成本，本地米的价格应该要到四毛八了。
    之前，刘志坚就和张谦修说过，来这里拿米，估计要五毛多一斤。
    张谦修张口就要十吨，价格都已经这么高，要是进的少一些，价格肯定更高，达到五毛钱一斤还真有可能。
    张谦修摇头：“这个价格太贵了，下面集市收米，好米才三毛多一斤。”
    金桂山狐疑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张老板，您是tj县做生意的吧？”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对！”
    金桂山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就难怪了，不过我以前没听说tj县卖米的有张老板您啊！”
    “我也是刚做的。”张谦修解释道：“最近正在找进米的渠道。”
    金桂花吃惊的看着张谦修：“张老板，一看就是能人啊！”
    张谦修倒不是很在意这夸奖，好奇的问道：“金哥过奖了，我们这赚的都是辛苦钱。”
    金桂山摇头：“张老板客气了，tj县卖米这一行是一个比较怪的现象，几个小店就把整个县城大米生意全部给垄断了，之前整个县城才四家卖米的。”
    “要知道，tj县城的居民至少也有八万左右，最高可能有十万人，具体人数我不太清楚，这么大一个市场，不说开十来家米店，五六家绝对都是有钱赚的。”
    “在其他县，这几家店想要垄断几乎是不可能的，之前也有人开过米店，都没有做起来，不是生意不好，是被人搞的做不下去。”
    “其他县城，基本都没有在集市收米卖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形不成规模，每一家要的米都不多，他们要的米不多，就形不成一个长期的供应链，不会有人专门给他们去收米。”
    张谦修一听，也有些感触，就李光达他们那些小手段，应该不至于逼着其他人做不成生意才对，总会有一两个狠人看中这生意的，可奇怪的是，没有人冒头，然后李光达、曹有福、范毅通三个人赚了好几年。
    “金哥，他们有谁很厉害吗？”张谦修问道。
    金桂山奇怪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张老板，这事情不是你比我更清楚才对吗？”
    张谦修给金桂山发了一支烟，说道：“我这也是稀里糊涂的，做这生意才半个月不到，倒是有人找小混混堵过我，但没成功。”
    金桂山接过烟，一脸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听人说，那个范毅通有些本事，而且他的生意是最好的，其他两家倒是没有什么。”
    张谦修倒是有些惊讶，那个范毅通他也是见过的，一个看起来很实在的老板，张谦修做米贩子的时候，就跟他打过交道。
    当店面开起来以后，范毅通也没看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有时候看到张谦修甚至还会打招呼。
    “谢谢金哥指点。”张谦修这话说的倒是真心的，要不然金桂山说起来，他绝对不会去注意那个范毅通。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仓库。
    一进门，张谦修就看到堆放成山，已经包装好的大米。
    这些大米有十斤装的、五十斤装的、一百斤装的。
    虽然这些袋子还没有后世那些米袋子精致，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品牌，但和张谦修他们卖的米比起来，确实要好很多，至少都是统一的。
    张谦修他们卖的米，都是用洗干净的饲料袋、化肥袋装好以后，用绳子一捆，包装上就完全没得比。

 第83章 米的来路

    金桂山介绍说道：“这些都是本地米，我们也有自己的小加工厂，本地米都是我们自己加工包装的，像袁州米、沔阳米都是拉成品过来，转手卖。”
    “张老板，你这是没有做这一行，给你的价格我们是真没有什么钱赚。”
    “我们去市场收米，代收米贩子他们三毛五六收，我们得给三毛七起步，卖给你四毛六，毛利九分钱。
    “我们还要运回来的车费、人工、筛选、有的不够干还要晒，最后包装的物料费，包装人工费用，存储的费用，以及损耗。”
    “把这些成本全部去掉，我们还能有一两分钱的利润，你说这算什么利润？一不小心就要亏本啊！”
    张谦修并不是很信金桂山的话，他只是一个业务员，不太可能知道这些具体的成本。
    不过价格确实就摆在这里，从集市收米确实是三毛七左右，他们给自己的价格四毛六，确实只有九分钱的利润，只是中间的加工成本到底是多少，还是一个疑问。
    张谦修脸上满脸认同：“金哥说的也是，生意都不好做，不过这个价格对我来说，确实还是有点高了，八百八一吨，我要十吨，怎么样？”
    “这个价格真给不了，九百一吨，这已经是最低价了。”金桂山说道：“张老板，你这是tj县，我才给你这个价格的，别的县，九百二一吨，一毛钱都少不了。”
    九百一吨的话，那就是四毛五一斤，但还要加运费。
    十吨要九千块钱。
    现在张谦修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他来之前觉得价格会在五毛左右，根本就没有打算进货的，只是来看看情况。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金哥，十吨要几辆车？”
    “我们的大车都在外面拉货，现在的得要两车才行。”金桂山说道：“一辆车算五十，你去外面可找不到这么便宜的。”
    运费倒是不贵，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金哥，那这样，我们做的也是长期生意，九百一顿，我先要五吨，怎么样？”
    金桂山一愣，苦笑着说道：“张老板，你这一开始就故意喊要十吨压我价格的吧？”
    一开始喊很大的货量压价格，价格压下来以后，又只要一点点，这样的手段还是很常见的。
    金桂山不知道的是，张谦修一开始压根就没打算要，他现在想着要拉五吨的货，是因为价格比想象的低，拉五吨回去看看这米的质量标准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比较统一，是不是比自己收的米好。
    张谦修笑着说道：“金哥，我一开始是真想要十吨，你也知道tj县的情况，我这生意虽然不错，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下绊子，万一他们真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店开不下去了，我这米收在手里，不是一个麻烦吗？”
    “要是我以后稳定下来了，肯定会稳定从你这进米的，量也不会少。”
    金桂山觉得张谦修说的也在理，他对张谦修其实也不怎么看好，以前tj县有不少人开店，没有几个能撑过一个月的，张谦修这才办个月的时间，做不做得下去还真不好说。
    不过，金桂山又盼着张谦修做起来，以后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大客户。
    思量再三，金桂山点头：“行，那就五吨，张老板要的是本地米吧？我们刚说的价格可是本地米的价格。”
    张谦修说道：“本地米，五十斤装的一吨，十斤装的两吨，二十斤装的两吨。”
    “行，我现在去安排！”金桂山说着就大喊：“老陈，装车，本地米，五十斤一吨，十斤装两吨，二十斤装两吨。”
    “好嘞！装车……装车……去把车叫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应着，立刻开始安排装车事宜。
    这边在装车，张谦修和金桂山打了一声招呼，开车去取钱，他来的时候没打算买米，根本就没带钱。
    张谦修带着一辆卡车运着五吨大米到市场门口的时候，曹有福看得连连皱眉，心里有一种危机感，却又无可奈何。
    陈光达看到了以后，心里五味成杂，有羡慕，有嫉妒，却也只能看着。
    张谦修进去把黄恩全他们全部叫出来卸米。
    张健康看到这么多米，顿时憨笑一声：“修哥儿好厉害，出去一趟就收了这么多米。”
    黄恩全也有些惊讶，问道：“修哥，你这米多少钱一斤啊？”
    “九百一吨，四毛五一斤。”张谦修说道：“先卸货，别让师傅等久了。”
    “好嘞！”黄恩全应了一声。
    张兰梅在车上，把米搬到边上，方便他们扛。
    张健康、黄恩全、刘彪三个人则是扛进店里，这进去还有几十米，三轮车什么的能进去，货车可进不去。
    卸米的时候，张谦修给了司机一包烟和一瓶饮料，和卸货的司机聊了起来。
    “师傅，你在那里干很长时间了吗？”张谦修随口问道。
    司机点头：“五六年了，开车也是在那里学的。”
    “哦！你们就专门帮忙送米啊？”张谦修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也不是，有时候会去火车站拉米，经常也会去衡州拉，最远的时候会去岳州米厂拉。”司机说道。
    岳州靠近四大淡水湖之一的云梦湖，当地号称鱼米之乡，稻米的产量也会好一些。
    闲聊之下，张谦修发现，其实这个供应商的进货渠道很多，很杂。
    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没有很大的私营米厂，但利润很高。
    而国营米厂的米在“价格双轨制”的限制下，不能涨价，价格很低，大家都抢着要，送礼送钱就为了在国营米厂多拿一点。
    市内其实就有国营米厂，但抢的人太多了。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心动，他不要几百上千吨，他一个月只要能拉个几十吨出来就够了。
    米这种东西是刚需，利润低，但走量大，稍微大一点的，都是以吨为单位。
    卸完米，张谦修心里又开始琢磨，怎么去国营米厂搞一点米出来，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转转才行。

 第84章 米厂进货

    张谦修回店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范毅通的店。
    范毅通坐在店门口，还对张谦修笑着点点头，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
    张谦修也笑着点点头，然后回了店里。
    现在店里那些沙袋都已经扛出去了，放在店里反而碍事。
    “修哥，这么多米，能卖好几天了！”黄恩全擦着脸上的汗，笑着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嗯，拆两袋米来看看质量怎么样。”
    张谦修在批发商那里的时候看过，但谁也不知道批发商会不会挑着好的给你看。
    黄恩全利索扒拉下一袋子米拆开，还忍不住赞叹道：“人家这米的包装就是不一样，看着都上档次一些。”
    其实这些米袋子的质量也没有多好，和饲料袋的材料是一样的，只是包装是全新的，上面还印了“优质大米”四个字以及生产商的名字。
    米一拆开，就连张健康都好奇的凑了上去。
    张谦修抓起一把，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米的碎米非常少，断米和碎米还不到三分之一。
    后世能进商店的米，不管米本身的质量怎么样，都只有少量断米、碎米，有些价格高的米，甚至很难找出断米、碎米。
    现在打米机还不如后世那般好，加上农村的机器肯定更差，随手一抓，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断米、碎米。
    张谦修把米给倒了出来，看了一下底下的米，质量一样的，都很好！
    “姐，等会拿一包去师傅那，煮着吃看看口感。”张谦修说道。
    “我觉得这米口感肯定不会差！”张兰梅说道：“这米筛选都特别好，比我们收的米质量都要好。”
    “只是看着好，还没吃呢！”张谦修说道：“都是本地米，口感估计差不多，以后这种米稍微卖贵一点，六毛五一斤。”
    进价四毛五，卖六毛五，有两毛的差价，已经不错了。
    张谦修甚至想着，要不干脆以后就去批发商那里拿货算了。
    反正批发商给自己的价格都是比较低的。
    下午，张兰梅煮了一下从批发商那进来的米，口感没有什么区别，这倒也没有让张谦修觉得意外，这本就是当地的米，能有多大的差别？
    次日，张谦修又去了市里，这次他去的是国营米厂，恒昌米厂。
    恒昌米厂是本市唯一一家国营米厂，工厂规模大概一千来的平方，仓库占地更是几千平方。
    “小伙子，找人还是办事啊？”门卫大爷见张谦修是开车来的，立刻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张谦修拿出红塔山，递给门卫大爷一支，笑着问道：“大爷，我是做米生意的，想来问问这里的米价。”
    门卫大爷接过烟，问道：“你有熟人吗？”
    “没呢！”张谦修说道：“这还要有熟人才能进到米吗？”
    门卫大爷点上烟，吸了一口，说道：“你这没有熟人，想要进米难哦，厂里价格低，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到米。主要是米厂产量低，供不应求啊！”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谦修也不是很意外，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笑着说道：“没事，我就进去问问，实在进不了，也没关系，就当浪费一点时间了。”
    兴许是看在那一支烟的份上，门卫大爷点点头：“行，你进去吧！先做个登记。”
    做了登记，门卫大爷告诉张谦修是哪一栋楼，哪一间办公室，让张谦修自己上去。
    张谦修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烟酒，直奔楼上办公室。
    米厂负责销售是副厂长，叫戚有成。
    张谦修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进来！”
    张谦修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四十出头，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看报纸。
    “戚厂长！”张谦修说着，把烟酒递了过去：“第一次登门拜访，随便买了点东西。”
    戚家成看了一眼，酒是五粮液，现在的五粮液并不比茅台差，甚至比茅台还要高一个档次。
    烟是红塔山，也是好烟。
    戚家成又把目光看向张谦修：“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谦修说道：“戚厂长，我是做大米生意的，想从恒昌厂进一些米。”
    戚家成一脸为难的说道：“这个事情不好搞啊！我们这边的米，还没生产就已经有人预定了，工厂产量跟不上，上面也不准扩张，你这要米的话，我其实也是做不了主的。”
    这就是场面话了，恒昌米厂的出货，就是戚家成和厂长说了算。
    张谦修今天来，也没指望有一个什么结果，主要就是先来探探风，点头说道：“这个我能理解，我这要的量也不大，戚厂长能不能给我想办法挤出一些产量来？”
    “那你是准备要多少？我看看！”戚家成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不过，戚家成没有一口拒绝，那就说明还有希望。
    张谦修说道：“一个月几十吨就够了！要是能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的。”
    “几十吨是不多！”戚家成沉吟一下，说道：“你这是要什么米？”
    “本地米吧！”张谦修说道。
    戚家成说道：“这些问题都不是很大，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我们工厂内部，我不管生产，生产是另外一个厂长安排的，我只管销售，但销售情况我刚也跟你说了，根本就供不应求。”
    张谦修知道，戚家成这是在要好处了。
    什么都没有问题，就销售有问题，你给了好处，戚家成就能让销售也变得没有问题。
    张谦修心知肚明，问道：“戚厂长，冒昧的问一句，现在出厂价是多少？”
    “本地米，六百一吨。”戚家成说道。
    听到这价格的时候，张谦修的心都跳了一下，现在市面上的价格都已经六毛多了，集市上农名卖米也是三毛五六，工厂出厂价才三毛。
    要是能拿到这米，张谦修的利润瞬间就能达到三毛以上。
    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戚厂长，我这个人比较直接，我也理解戚厂长的难处，我六百六一吨收，发票还是六百。至于这发货量，您尽量帮我争取就好。”
    米是一个走量的生意，都是以吨计量的，一次进货随随便便都是几吨十几吨，甚至几十上百吨，这六十一吨的回扣，拿的还是非常爽的。
    恒昌米厂现在每天的产量都是百吨左右。
    戚家成快速在脑子里算了一个数，相比其他人隔三差五送一些礼物过来，塞几百千把块的红包，戚家成更喜欢张谦修这种更“实际”的好处。
    戚家成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你这小老板，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料，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我叫张谦修，戚厂长叫我小张就行。”张谦修心里明白，戚家成这是答应了。
    戚家成琢磨了一下说道：“张老板，实在不瞒你，最近几天的米，都已经有人预定了，实在是不方便给你，我看看时间啊！”
    说着，戚家成拿起桌子上的日历看了一下，说道：“六月十六，我这能给你出五吨，你看一下你要的量，我以后可以固定给你挤出一些产量供应，我们米厂有一些客户是不能减供的，挤一点出来，也不容易。”
    对于戚家成这些话，张谦修还是相信的，肯定有一些人的关系比较硬，就算戚家成是副厂长成也不敢乱来。
    但还有一些是送礼送进来的，戚家成要从这一部分人身上给张谦修挤出一些量，也不难。
    张谦修倒是想要越多越好，但这要成本，他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成本。
    如果赊账，戚家成肯定不愿意，毕竟其他批发商都能立刻结账，在恒昌米厂进米就等于捡钱，谁都想在厂里多进一点货，也会尽量尽快把钱给结掉，免得影响信誉。
    张谦修算了一下自己的钱，以及往后的销量，说道：“戚厂长，我这边一个星期五吨起步，要是您能给我多挤出来一点，一个月上百吨，我也能吃的下。”
    “那行，这个结账的话……”戚家成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张谦修立刻说道：“每次进货现结，装车的时候，我来戚厂长办公室喝杯茶。”
    喝茶的时候，自然就把剩下的六十一吨的回扣给了戚家成。
    “行，那就这样说好了。”戚家成心中欢喜，一个月要是能出百吨给张谦修的话，他就能有六千的额外收入啊！
    其他的供应商给他红包，一个月可给不到六千，最多也就几百千把块。

 第85章 回家探望

    张谦修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
    这时候店里有人正在做“百元优惠”登记，顺便买米。
    现在做了登记的已经有上千人，这些人以后十有八九就是店里的固定客户。
    等买米的人走后，张谦修问道：“姐，今天卖了多少？”
    张兰梅兴奋的说道：“四千多斤，有不少人都买了你昨天进的米，那个米大家都觉得好，碎米少。”
    碎米的多少主要还是看机器，和稻谷的关系不是很大。
    张谦修暗暗算了一下账，一斤米赚两毛，四千金米也有七八百的收入。
    按照这个情况，一个月能有两万四的利润，去掉杂七杂八的开销，净利润两万问题不大。
    “姐，以后店里你多照看着点，我来的可能会少一些。”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一愣：“你要去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店面正常运营有你在守着就行了，我去找更多的销售渠道和进货渠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想着另外一个事，那就是彩票。
    这个事情他早就和孙大喜说过了，虽然画的是一个大饼，孙大喜也没有找过他，但张谦修确实是想做做试一下的。
    而且，张谦修觉得做彩票成功的几率很大。
    张兰梅“哦”了一声，说道：“我这两天想回家一趟，看看爸妈。”
    张谦修心里也担心父母，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父母的气消的怎么样了。
    是应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张谦修说道：“明天回去吧！我也一起回去。”
    张兰梅点头，又说道：“那要不要去买一些东西？”
    “等下我去买，明天恩全哥和健康来了以后，留他们和刘老哥守店就行。”张谦修说道。
    晚上，张谦修去买了一些吃食，又给父母都买了衣服。
    次日，张谦修开着面包车，带着姐姐一道回村，这面包车本来说好一个星期要还的，这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因为张谦修这两天都跑市里，今天又撞上要回家，也没有去还。
    张家坪，这些日子还是很“热闹”的，虽然张谦修大闹姐姐订婚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但这个事情的“热度”一点也没有降下来的意思。
    只要妇女们坐在一起，就会讨论这个事。
    张谦修把车停在门口，家里门是开着，有人在家。
    张谦修和张兰梅下车，提着买的东西朝着屋子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坐在堂屋抽烟的张爱兵就看到了一对子女，郁结的心情，顿时被愤怒给淹没，猛的站了起来，怒骂道：“你们两个畜生，还有脸回来，给我滚，我没有你们这一对子女，给我滚！”
    张谦修提着东西站在门口，他理解父亲的愤怒，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张兰梅看到父亲这么愤怒，心里自责、委屈，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跪倒在地：“爸，我是回来认错的，我知道错了，您别生弟弟的气，他也是不懂事。”
    “不懂事？”张爱兵冷笑：“我看他很懂事啊！会讲道理，会安排人，找着几个混混来家里闹，闹完了还知道假心假意去你们舅舅那里关心我们。”
    “这挺会做人啊！所有人都来给他说好话，好像我们不体谅他，都是我们的错一样。”
    “好！好的很！”
    张爱兵数落完儿子，又开始数落女儿：“你也是，那样的情况，你不跟着韩家人走，你跟着你弟弟走了，他能给你撑腰，他能照顾你一辈子啊？你是一个女人家，你始终是要嫁人的，父母你靠不了一辈子，弟弟你也靠不了一辈子，婆家才是你下半辈子的靠山。”
    “你倒是好啊！你弟弟这么一闹，你这么一跑，把我们张家的脸都给闹没了，跑光了。”
    “现在你们回来做什么？丢人现眼啊？”
    张谦修看了跪在地上的姐姐闷声抽泣，忍不住开口说道：“爸，这事也不能怪姐姐，我劝了你一个月，你一直不答应退婚，当时……”
    不等张谦修说完，张爱兵气的站在门口直拍门，大声说道：“怪我！怪我啊？张谦修，你好啊！现在转头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怪我。”
    “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走……”
    张谦修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低声对跪在地上的姐姐说道：“姐，我们改天再回来吧！”
    张兰梅摇摇头，对父亲说道：“爸，让我看看妈！她身体不好，有没有气坏身体啊！”
    “气死了也不关你们的事，滚！”张爱兵怒吼道。
    张谦修开口说道：“爸，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女……”
    张爱兵最是不愿意听儿子说话，直接打断：“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女。”
    张谦修无奈，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爸，这是给你们买的衣服、蛋糕、水果，你们……”
    “啪……”
    张爱兵一巴掌把张谦修手里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都拿走，你们的东西我用不起，我没有资格！滚！”
    张谦修站在门口，他能清楚听到父亲因为生气而发出的沉重呼吸声，心里也是深深的自责。
    一抬眼，看到母亲扶着墙，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门外，正在抹眼泪。
    母亲一定很伤心吧！
    要是换了以前，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她早就出来劝了。
    可今天她只是站在门口默默的哭，偷偷的抹眼泪。
    张谦修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做的事情，鼻子顿时一阵发酸，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妈！”张谦修张嘴喊了一句。
    胡金娥看到儿子在看自己，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脚步有些蹒跚，走路都是扶着墙的，看来是真气出病来了。
    “爸，妈是不是病了？”张谦修喉咙有些发紧，母亲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要是真被气出个三长两短，张谦修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张爱兵堵住门口，冷声说道：“关你们什么事？不用你们这时候假惺惺的在这关心，你妈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会给她吃给她穿，死了我也会给她做七尺棺木，埋进张家祖坟。”
    张谦修听到这话，感觉心都好似被刀在剐。
    张谦修还想说话，胡金娥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你们……走吧……”
    这一句话几乎是带着恳求说出来的，母亲是对他们有多失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张谦修听到母亲的话，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伸手抹去，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想要塞给父亲。
    张爱兵一巴掌把钱全部打落在地，略带嘲讽的说：“赚钱了，了不起，不过我们销售不起，拿走！”
    张谦修弯腰捡起地上的钱，然后放到屋檐下，跪倒在父亲面前：“爸，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我在乎的是家人过的好不好，不是名声。”
    “我觉得名声都是次要的，只要父母好、姐姐好，那这个家才是好。”
    “是儿子不孝顺，给您和妈添堵了。”
    张爱兵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是五味杂陈，最终只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张谦修朝着屋里大声说道：“妈，儿子过两天再回来看您！”
    说完，张谦修站了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在屋檐下，对姐姐说道：“姐，我们走吧！”
    张兰梅抹着眼泪站起身：“爸，您别生气了，您看着弟弟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的，现在弟弟能赚钱，一定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张爱兵没有吭声。
    当张谦修和张兰梅坐上车离开，张爱兵双眼流出一行老泪：“名声都坏了，能过啥好日子啊？做人抬不起头啊……”
    这或许就是两代人不同的观念。
    张爱兵直接在门槛上坐下，摸出烟，闷头抽。
    过了一会，胡金娥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拿起地上的钱和儿女买的东西，也是不住的抹眼泪。

 第86章 健康受伤

    从张家坪到县城，张兰梅一路都在哭。
    张谦修劝了姐姐几句，劝不住，最后也只能作罢。
    现在这样的情况，张谦修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而且他心里也有很自责，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这件事情给父母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这是既成事实。
    “姐，今天你就别守店了，去休息一下，我去守店！”张谦修把车听在旅馆下说道。
    张兰梅擦了擦眼泪，摇头：“我没事，去店里吧！”
    “就你这一对大红眼睛，怎么去店里？还是休息吧！”张谦修劝道。
    张兰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其实她感觉不到，但她能想到，自己的双眼这时候肯定是通红的，想了一下，说道：“我去师傅那边吧！给你们做饭。”
    张谦修叹了口气，掉头去了树德堂。
    下午，张谦修把车给陶利军给还了过去。
    还车的时候，陶利军还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陶利军现在本来就看张谦修不顺眼，不可能因为一两件事就对他有什么改观，更不要说前两天张谦修他们一伙人，还把他的一个小弟给砸晕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说起来，也让陶利军觉得憋屈。
    张谦修回到市场，刚好与一群社会人擦肩而过，这些人手里还提着刀，上面沾着血。
    张谦修看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却匆匆跑了，这里毕竟是市场，一般人不敢来乱闹腾。
    就在张谦修觉得奇怪的时候，魏洪国急匆匆从二楼跑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他手底下那一群人，朝着那一群社会人士就追了上去。
    那些社会人士看到魏洪国，拔腿就跑，马路对面已经停了几辆摩托车，两个人一辆，骑上一溜烟全跑了。
    魏洪国气的怒骂：“我艹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一定把你们全部给揪出来。”
    张谦修看了一个热闹，转身朝市场内走去。
    魏洪国又急匆匆返回：“张兄弟，快去你店里看看，那些人是冲你们来的。”
    听到这话，张谦修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那些人刀上的血赶紧朝着店里跑去。
    远远的，张谦修就看到自家店门口围了不少人，心里顿时更急。
    等张谦修扒开人群挤进去的时候，发现黄恩全鼻青脸肿，身上都是血，正扶着张健康站起来。
    张健康身上有四五处刀上，鲜血拼命的往外流。
    刘彪不在店里，应该是送米去了。
    店里堆放整齐的米，很多都被人用刀子捅开了一个口子，大米撒了一地。
    张谦修皱眉，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去树德堂！”
    黄恩全点头：“好！”
    “修……修哥儿，我……我痛！”张健康看到张谦修，流着眼泪说道。
    张谦修心情本就不好，看到张健康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暴怒。
    压下心里的怒火，张谦修帮忙扶着张健康：“健康，你放心，谁欺负我们，我一定让他双倍还回来。”
    魏洪国这时候也已经跟了上来，也赶忙上来帮忙，顺便疏散人群，又帮忙把店门给先关了，出了这样的事，今天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
    经过范毅通店的时候，张谦修看了一眼，范毅通正站在门口看着。
    张谦修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范毅通指使的，但在县城和他有“过节”的就这几个，三家卖米的，李光达已经歇菜了，只剩下范毅通和曹有福；陶利军现在应该不敢动手，而且张谦修刚从他那里回来，如果陶利军要动手，肯定要先把自己给干掉丢进辰河，而不是伤人；孙大喜虽然之前有不愉快，但说了彩票的事情以后，双方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但从之前的接触来看，他不是这样的人，要不然的话，上次接触的时候他就动手了。
    现在张谦修不确定是谁，但范毅通和曹有福绝对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范毅通看到张谦修那愤怒、阴沉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杀气，心顿时就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
    到了树德堂，张兰梅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葛青山倒是镇定自若，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吩咐道：“兰梅，去烧点水，等下清洗；谦修，去拿缝合针。”
    说着，葛青山自己也转身去拿药，这肯定要止血消毒。
    张兰梅和张谦修两个人赶紧去忙碌。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葛青山开始处理伤口，张兰梅端了一盆水出来：“你们先洗一下手，我去里面把水再烧一下，给健康擦身上。”
    张谦修、黄恩全和过来帮忙的魏洪国洗了手上的血。
    张谦修掏出烟，给两人发了一支，然后蹲坐到门口，说道：“这怎么回事？”
    魏洪国说道：“我也不清楚，有菜市场的人跑楼上说有人拿刀砍人，我们刚下来，就遇到你了。”
    “看到那些小混混，我用脚都知道，肯定是他们在惹事，所以就追上去了。”
    张谦修看向黄恩全。
    黄恩全忽然哽咽起来：“都……都怪我！他们进来……来，本来只是要把……把米给全部捅破的。”
    “我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拿着凳子就要跟他们打。”
    “我……我打不过，健康……护住我，才成这样的！”
    黄恩全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黄恩全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经常在村里干混账事，但他对自己认可的人还是非常在意，非常好的。
    张谦修拍了拍黄恩全的肩膀：“别自责了，健康这些天就不回去了，你给他们家里带一句话，暂时别说健康受伤的事，等我有时间，我亲自去说。”
    现在跟张健康家里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让张健康在这休养一段时间，自己照顾着就行了。
    等有空的时候，就回去一趟，跟他们家里也赔个不是。
    黄恩全闷声点头，抽了一口烟，狠狠的说道：“修哥，我一定要把那些杂碎找出来，给健康报仇。”
    “这个事我来处理就行了，你别出去乱跑。”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哦”了一声。
    张谦修转头问魏洪国：“魏哥，那些人你认识吗？”
    “没看到脸，大概能猜出是哪些人！”魏洪国说d县城就那么几波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除了孙大喜和陶利军，还有谁敢来市场闹？”张谦修问道。
    魏洪国说道：“其实像孙大喜和陶利军他们反而不会来闹，他们也算是有些家业的人，已经不怎么喜欢做一些无谓的打打闹闹，反而有几个小团伙，做事狠辣，有些不顾后果。”
    “谁？”张谦修对道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魏洪国说的有道理，有家底的人，都不希望事情闹大，尤其市场还是官方的产业，闷声发财不好吗？
    魏洪国说道：“主要有三伙人，有一伙人大概七八个，是一个叫乔伟的人带头的，他们这一伙人就是本地人。”
    “第二伙也是县城冒气来的，跟乔伟他们有些过节，人数也是十个左右。”
    “最后一伙叫孔志文，不知道来路，两年前忽然出现的，不是本地人，听口音，应该是本市的，具体什么地方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三伙人，都是敢杀人的，平时跟其他的混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三伙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能拼命，不把孙大喜、陶利军放眼里，要是给够了钱，我们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点点头：“魏哥，你觉得范毅通有没有可能花钱请人？”
    张谦修会问魏洪国，那是因为他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对市场里的这些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魏洪国愣了一下，说道：“张老弟，你是你被说，那范毅通还真是一个人才，不过他那人的心思也深沉，是不是他做的，我还真不敢保证。”
    “曹有福呢？”张谦修又问道。
    魏洪国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太可能，曹有福那个人有一些小聪明，其实没有什么单色，跟范毅通比起来，差太远了。”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我知道了。”
    魏洪国也吸了一口烟，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弟，这背后到底是谁做的，我不敢说，但今天动手的人，我肯定帮你找出来。”
    “嗯，谢谢魏哥！”张谦修也没有客气，既然魏洪国主动要去帮忙找，那就让他去。
    至于这幕后的凶手，张谦修一定要找出来，不管是为了张健康还是为了继续做生意，都不能留着这个隐患，要不然的话，这个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一点什么事来，到时候店里的人出去一趟都要提心吊胆的。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自己能借力的地方，现在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势力，他做米贩子开始算，做生意还不到两个月，县城开店，也才半个月，每天忙着生意上的事，也不认识几个人。
    孙大喜那边或许可以试试，他的关系比较多。
    陶利军那边就不用想了。
    至于魏洪国，他已经表达，估计最多也就是帮忙找出动手的那几个人。
    想来想去，张谦修心里不由暗暗叹息，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根基。

 第87章 我没有做

    等葛青山给张健康缝合好伤口，魏洪国确定张健康没有事以后，也起身告辞。
    黄恩全看着身上捆着纱布的张健康，自责的说道：“健康，对不起！”
    张健康这个时候已经缓了过来，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憨笑着说道：“全哥儿，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我没有保护好你，还要你来保护我。”黄恩全说道。
    黄恩全一开始其实不怎么喜欢张健康，不过张健康这个人很简单，有时候别人不喜欢他，他也不怎么看得出去，只知道一个劲对别人好。
    黄恩全这个人又是外冷内热，虽然经常逗张健康，但张健康对他好，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他一直以为，张健康是被保护的那个人，他是保护张健康的人。
    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张健康护住了他。
    这让黄恩全心里非常的自责、难过。
    张健康憨憨的笑着：“我比你壮，我保护你。”
    黄恩全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好！”
    张谦修看得出来，黄恩全现在是真把张健康当成朋友，甚至是兄弟了。
    葛青山说道：“健康的伤不是很重，看着唬人，他比较厚实，没有伤到筋骨，我给开点祛疤的药，只要别动不动就伤口裂开，以后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听到这话，张谦修有些尴尬，他腰上的伤就留疤了，还好葛青山医术好，疤不是很明显。
    不过张健康的伤没有大碍，也让张谦修松了一大口气。
    “师傅，那以后白天健康就让他在你这里。”张谦修说道。
    葛青山微微颔首：“行！”
    “修哥儿，我没事，我去帮你干活。嘿嘿……”张健康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要不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以及身上那捆着的白布，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受了伤。
    张谦修看着张健康，微笑着说道：“健康，你身上有伤，这几天就别回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住，你就在县城养伤好不好？”
    张健康愣了一下，问道：“修哥儿，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啊？我不回去，我妈妈肯定担心的。”
    黄恩全随口说道：“你妈妈傻，我回去跟她……”
    黄恩全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健康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有些不高兴的打断黄恩全的话：“全哥儿，我妈妈不傻，你不能这么说她。”
    张健康向来都是憨憨的，别人说他傻，他也笑，别人让他干活他也笑着去干活，可黄恩全说到他妈妈的时候，张健康却有下炸毛了。
    黄恩全顿时有些尴尬，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健康，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张健康倒也“大度”，点头说道：“嗯，我不生你的气了，不过全哥儿你以后不能说我妈妈傻了。”
    “保证不说了！”黄恩全连连点头：“以后我再说就自己打自己嘴巴。”
    “不用你自己打自己，你不说我妈妈就好了。”张健康说道。
    黄恩全就差举手发誓，一再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说话。
    张谦修见张健康消气，开口说道：“健康，你身上有伤，你回去的话，你妈妈肯定担心，我们先让恩全哥回去跟你爸妈说，你在县城要帮忙干活，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回去跟他们说，也免得你妈妈担心，是不是？”
    张健康对他母亲还是非常在意的，想到自己出一点点血母亲都要急的哭，顿时觉得张谦修说的很有道理：“那听修哥儿的。”
    今天不再继续营业，但店里还是要去打扫一下。
    留下张兰梅做饭，张健康留下来休息。
    张谦修和黄恩全去店里打扫，刚出门不远，遇到急匆匆回来的刘彪。
    刘彪在市场听到店里出事，也是吓了一跳。
    “张老板，听说健康受伤了？没事吧？”刘彪看到的张谦修就赶紧问道。
    张谦修说道：“没事，我们先去店里打扫一下，刘哥，从明天开始，送货你们两个人一起，免得出事，恩全哥这几天尽量在店里。”
    刘彪不知道什么事，但张谦修考虑的周到，他心里也安心一些：“好嘞！”
    到了市场，经过曹有福店面的时候，曹有福看到张谦修进来，就赶紧躲，不敢和张谦修碰面。
    曹有福这个怂样，张谦修到觉得魏洪国说的很有道理，曹有福应该是没有这胆量找人来滋事。
    经过范毅通店面的时候，范毅通居然走了出来，掏出一包红塔山，给张谦修三人发烟。
    张谦修心里其实很怀疑范毅通，去进米的时候，金桂山曾经就说过，范毅通这人很黑心，魏洪国那意思们也觉得范毅通很有可能。
    不过，张谦修心里虽然怀疑，这个时候他也想听听范毅通想说什么，接过烟，没有吭声。
    刘彪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张谦修都接烟了，他自然也就接了过来。
    黄恩全接烟的时候，板着一张脸，范毅通也没有在意。
    “张老板，我能单独和您聊两句吗？”范毅通一副笑脸说道。
    张谦修对刘彪、黄恩全说道：“恩全哥、刘哥，你们先去打扫一下店里，撒出来的米就别要了。”
    两个人应着，转身离开。
    “范老板，你想说什么？”张谦修说完，自己点上烟。
    范毅通说道：“张老板，你是一个厉害人物，我佩服。”
    “范老板，你把我叫住，不会就想跟我说这样的废话吧？”张谦修现在心里对范毅通其实没有什么好感，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多好听。
    范毅通有些尴尬，说道：“张老板，你是不是怀疑今天的事，是我让人干的？”
    听到这话，张谦修微微皱眉：“范老板，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这是想跟我承认是你干的，还是想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而且……听范老板这话，你知道的不少啊！”
    一般来说，外人不可能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是张谦修他们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呢？
    换了一般普通人，或者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不可能会有范毅通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曹有福没有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李光达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更多的是害怕！
    范毅通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跟你说实话，之前李光达找人堵你的事情，是我在背后帮忙运作的，要不然就李光达那样，他不可能找到几个靠谱的。”
    “我跟曹有福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让他去鼓动李光达；李光达找人的时候，我又帮忙提前联系了。”
    “那事的结果，我也清楚，我特意请方子祥吃了饭。”
    “但从那事以后，我就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绑在一起，也不是张老板的对手。”
    “张老板，这个事情，我绝对没有做任何的手脚，如果因为之前的事情您生气的话，我可以摆一桌，给您赔礼道歉。”
    “其实，我还在琢磨着，想跟您合作，可这事一出，我也不好去找您说合作的事，今天叫住您说这些话，也是无奈之举。”
    张谦修深深的看了范毅通一眼，范毅通倒是一副我很坦白，我说的都是真的样子，眼睛也没有闪躲。
    不过，张谦修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范毅通：“范老板，我早就听说你是一个厉害人物，不管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确实让我有些意外。”
    之前，不管其他两家怎么闹，范毅通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如果不是金桂山说了，张谦修根本就没有想到，范毅通居然会是一个厉害人物。
    而且范毅通能和方子祥吃饭，他的人际关系肯定也不一般。
    方子祥是陶利军的左右手，在tj县的道上，敢和方子祥叫板的，也没有几个了。
    范毅通苦笑，说道：“张老板，我其实还是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这个事情，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义不容辞。”
    “好啊！”张谦修把手里的烟头丢掉：“我还要会店里看看，先不和范老板聊了。”
    “那张老板先忙！”
    张谦修回到店里，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正在打扫，不过黄恩全明显就是有些意难平，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刘彪一边把地上的米给收集起来，一边劝。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回来，立刻说道：“修哥，刚才你和魏队长不是说了，这个事不是有可能就是那个范毅通做的吗？”
    “我看这个人就是心思深沉，这时候假惺惺跑来献媚了。”
    “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我们自己查，要发现是他做的，我拿把刀把他也给捅了。”
    刘彪劝道：“恩全，你这也二十多岁了，怎么说小孩子话，这个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算真是那个范老板做的，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你要是出了一点事情，你家里人怎么办？你让张老板怎么办？”
    张谦修要说道：“恩全哥，你这脾气改一改，你给范毅通摆脸色没有关系，但不要乱来。”
    黄恩全见刘彪和张谦修都劝自己，心里虽然憋火，但也只能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们一定不能让健康就这样白白挨刀。”
    张谦修早就说过，会给张健康报仇的：“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把地搞清楚，等会刘哥你就先回去，恩全哥你给集市上的人带货回去，我去买些东西，你给健康家带过去，就说健康要在县城待一个星期才回去。”
    一个星期后，张健康身上的伤不会痊愈，干活肯定干不了，但也能好的差不多，拆线是没有问题了。
    “好！”黄恩全应了一声。
    张谦修去市场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一些面包和水果，农村水果主要就是自己种的，买水果的很少，除非有好事或者过年过节。
    回到店铺，张谦修把这些东西分成四份，刘彪一份，黄恩全一份，张健康家一份，顺便让黄恩全给父母带一份回去。

 第88章 步步推进

    等店里打扫完，张谦修一个人坐在市场门口，现在张谦修倒算是市场里的名人了，不少商贩经过的时候都要安慰一句：“张老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别太恼火，生意还是要做的，不是？”
    也有人劝张谦修去报警。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这个时候至少没有人当着张谦修的面说落井下石的话。
    张谦修这时候心里在琢磨着，怎么去和孙大喜谈。
    张谦修估算过，就算魏洪国找出是谁干的，他也未必能把那些人抓到，最后可能还是要自己出手。
    那些人连孙大喜和陶利军都不放在眼里，岂会怕魏洪国？
    至于报警，那是没有什么用的，会不会管且不说。听魏洪国说，那些人是杀过人的，到现在都没有事，不能说警方包庇，但这些人肯定也有办法应付。
    最终，能借力的地方，还是孙大喜那。
    思来想去，要让孙大喜帮自己，还是得看利益。
    而张谦修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就是彩票！
    只要彩票做起来，而且掌控权在自己的手里，孙大喜看到其中的利润以后，那就有谈的基础了。
    张谦修站了起来，他要和官方搭上关系，那得找人牵线搭桥，要不然你直接上门去找，别人肯定不会鸟你，就算别人相信你说的话，也不敢跟你合作。
    换了任何一个人，在官方到了一定的地位，忽然有一个人跑上门来找你做笔大生意，谁也不敢轻易答应，只要涉及到钱，这就不是小事。
    更何况张谦修的背景一查就查的出来，一个卖米的小老板，官方的人就算想做，自己另外找几个人做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拉上张谦修来分一杯羹？
    所以，还是得找一个人牵线搭桥，同时也要能显现出张谦修有一定的人际关系，不单单只是一个开米店的小老板。
    张谦修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陶利军。
    陶利军有很多官方的关系，有一部分是送礼送出来的，有一部分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不管什么原因，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想到就做，张谦修站起身，拦了一辆载客的三轮车，直奔利军酒店。
    陶利军看到张谦修的时候，原本还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张谦修，你又想做什么？”
    张谦修径直走到陶利军的办公桌前坐下，掏出烟，丢了一支在陶利军面前的桌子上：“陶老板，想让你帮一点忙。”
    陶利军心里很是气恼：“张谦修，你不要以为有一点点我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真以为我不敢一拍两散？”
    张谦修也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别说陶利军现在看自己很不爽。
    张谦修微微一笑：“让你帮什么忙你都不知道，不要生气啊！”
    说完，张谦修拿起陶利军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点上烟，然后放了回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
    顺手，又把陶利军的烟灰缸拿了过来，放到自己面前。
    陶利军见张谦修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压着心里的火，一把抓起张谦修丢在自己桌子上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帮你忙不是不可以，你想让我帮你查是谁去你那闹事是不是？”
    “给钱，五千！要不然免谈。”
    对于陶利军知道这个事情，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县城就这么大，出一点大事或者跟他们有关的事，大多数清楚下，他们很快就能知道。
    除非这些事发生的很隐秘，知道的人很少。
    张谦修摇摇头：“这个事情就不捞陶老板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我是想让陶老板给我介绍几个官方的人认识。”
    陶利军瞬间就警惕起来，死死盯着张谦修：“你想干什么？”
    不管任何的时候，官方的人都是权威的代表。
    就算陶利军敢威逼利诱，但并不代表他不怕，如果不是闹到一定的程度，他也不会做的太过火，很多时候甚至还会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双方都有顾忌，所以也说不上谁掌控谁，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一种合作，为了利益的合作。
    张谦修露出一个微笑：“陶老板，你别这么急，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不敢说让你这个酒店扭亏为盈，说不定也能让你赚一些小钱。”
    “你看我是赚小钱的人？”陶利军不屑的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这事我不会答应，到时候你要搞出一点什么事，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也扯下水？”
    陶利军一点也不怀疑张谦修的胆子，虽然两个人没有见几次面，但每一次张谦修都会给他带来一些意外。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个生意你还能单独拿出来说，说不定以后小巷子里那些女人就没生意了。”
    小巷子里的女人，自然就是做皮肉交易的。
    陶利军一听，还真来了一些兴趣。
    皮肉生意向来是赚钱的，现在也大行其道，不过打的也严格，隔三差五，总会扫荡一波。
    不过这些生意，用不了几天又会开始冒头，就跟韭菜一样，你割了一波又会有一波冒头。
    陶利军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你就一个卖米的，懂个屁的皮肉生意，你现在还是只童子**？”
    张谦修鄙夷的看了陶利军一眼：“你也就这一点眼界，难怪我听人说，愿意给孙大喜卖命的有一百，愿意给你卖命的就十个。”
    不管一百还是十个，都是虚数，说的就是他们手底下人的忠诚度。
    这是魏洪国跟张谦修说的。
    具体的人数不好说，两个人手底下都有不少人，但这也说明，孙大喜手里的人更忠心，跟着陶利军的人，大多都是冲着钱来的。
    陶利军被怼的心里有怒火，却又无言以对，因为张谦修说的是实话，孙大喜手下那一群人，还真有不少愿意给他拼命的。
    但陶利军自己手下，敢下死手的人不少，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留下来的可没有几个。
    这一点，陶利军比谁都清楚，说起来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痛点，有时候他对手下那些人就看不顺眼。

 第89章 约定时间

    陶利军斜眼瞟了张谦修一眼，他已经不想继续看到张谦修：“你那什么生意？说出来我考虑一下，不过我告诉你，这个事我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你。”
    “官方那边，虽然我有一些路子，但我自己都不敢随便乱来，把你介绍过去，谁知道你给我捅出什么篓子？”
    张谦修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做正经生意的，不会搞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别跟我说这些好听的！”陶利军根本就不相信张谦修：“反正我不会相信你的。”
    在陶利军看来，只要利润足够，几乎所有人都会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张谦修也不例外。
    更何况张谦修这个人胆子很大，还有脑子，陶利军不想随便给自己惹麻烦。
    张谦修大概也能猜到陶利军的想法，不过跟官方的联系，他只能通过陶利军去搭上线：“据我所知，孙大喜不做皮肉生意，你似乎做一点，但做的不多。”
    “那玩意赚钱，不稳定！”陶利军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长期稳定的做，至少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你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是运气好，或者你运营的好，两三年也是有可能的。”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一愣，狐疑的看着张谦修：“你还懂这个？”
    “我不懂，但我知道，怎么给皮肉生意换一层皮！”张谦修说道：“你上次的高利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陶利军一想也是，他听张谦修的，用方子祥媳妇的名义开了中介所，专门介绍人贷款，收取中介费，这其实就是一个噱头，走个过场。
    中介费的话，陶利军拿大头，方子祥夫妻两拿小头，也能赚不少。
    现在就算官方的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怎么搞？”陶利军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张谦修微微摇头：“能不能帮我搭线，我要认识几个官方的，有一些权利的。”
    “你……”陶利军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要认识哪个部门的？”
    “工商！”张谦修说道。
    工商和彩票应该是追接近的，毕竟开门做生意嘛，多少有一些关系。
    后世的彩票是直接管理，属于央行下的部门，不归地方管。
    听到是工商的，陶利军心里有些动摇了，他怕张谦修弄出人命来，要跟派出所那边搭关系。
    工商最多也就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谁都知道，陶利军是什么人，生意他倒是做，正儿八经的也就这一个酒店。
    最重要的是，陶利军其实不怎么懂生意，酒店都是让下面人在管理，他每天就在这做做样子。
    “行，你说！”陶利军答应了。
    张谦修说道：“听说过按摩吗？”
    “按摩？你的意思是开发廊？那玩意，现在打击这个，首先就把这些东西给弄了，没用！”陶利军第一时间就把这个给否了。
    张谦修摇头：“不是发廊，是洗浴中心，或者按摩中心！”
    现在国内很少有洗浴中心和按摩中心，这些都要等到1992年以后，从香江那边慢慢传入鹏城，然后“发扬光大”。
    “什么意思？”陶利军疑惑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让你手下那些姑娘，穿上正经制服，学一点中医按摩的手法，然后你在酒店空几间房子出来。”
    “宣传就是养生之类的，可以分脚底按摩，全身按摩等等。”
    “按摩嘛！有时候玩出一点花样也是可以的。”
    “至于装修，全部按照正规的来。”
    “你只要把这个外在的口碑给经营好了，就算打击的时候，也能避过，现在没人用这样的法子。”
    “而且，你这酒店也不是什么抵挡的地方，总得开个房什么的，也是额外收入。”
    “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几个人能开得起这种规模的按摩中心或者洗浴中心，你不是有官方的关系吗？你直接干这种事情，他们不得不打击，有了按摩中心这个招牌做遮羞布，他们也能跟上面解释，严打的时候，你也能继续做生意。”
    陶利军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不由暗暗感叹，要是张谦修能为他所用那就好了。
    真是可惜了那个脑袋，长在了张谦修的身上。
    陶利军做这个生意最大的难处不是官方轻度打击的时候，打击力度小，他肯定不会有问题。
    要是上面下了文件，县里的人肯定要办事，陶利军的店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不能继续营业，这就很麻烦。
    有了张谦修的这个办法，那就可以完全不受影响啊！
    毕竟，大家要的只是一张遮羞布而已。
    “你说的这个办法可以，不过按摩中心和洗浴中心要怎么搞？”陶利军问道。
    张谦修摇头：“不知道！”
    “我艹，你跟我说这么多，你不知道怎么做，你说个屁啊？”陶利军顿时极为恼火，感觉自己被耍了。
    张谦修皱眉：“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说一句脏话，怎么做你就自己用屁股想去吧！”
    陶利军被怼的面红耳赤，敢这样怼他的人，整个县城都没有几个。
    不过，现在他也知道，张谦修肯定有办法，而他又想知道，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行，你说！”陶利军压着心里的恼火、郁闷，拿出烟，继续点上。
    张谦修说道：“这种东西，我们这边还没有，但是香江那边已经有了，还比较火。”
    “那你这不是说的……”陶利军本来想说‘废话’两个字，但还是忍住了。
    张谦修拿起陶利军的烟，自己点上一根说道：“你不知道想办法拿一些电影碟来看？里面有些情节有洗浴中心、桑拿房、按摩中心，按照店里的布置，至于按摩的手法，就用中医的推拿，推拿本来就是好东西。”
    “如果你想做低端的市场，那你就租个门面，把装修弄差一点。”
    “真是来按摩的人也要招待好，要不然跟那些发廊不剪头发有什么区别？”
    陶利军听了张谦修这话，想想觉得可行。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根本不知道洗浴中心应该是什么样的，随便糊弄一下也行。
    “晚上安排你们见面！”陶利军说道：“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只负责给你们前线搭桥，你们做什么事，他答不答应，我不管。”
    “行！今天晚上几点？”张谦修站了起来，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八点！”

 第90章 心有底线

    张谦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站住脚，转头对陶利军说道：“其实我很讨厌皮肉生意，但那些女人想去做我管不了。”
    “我告诉你这些，你这一两年应该能做的安稳，不过你也别逼良为娼，要不然的话，我会找你算账。”
    陶利军听到这话，顿时皱眉，之前他就一直在忍着火气，现在张谦修还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陶利军怒道：“张谦修，你真以为我怕你？我的事情还要你来指手画脚？”
    张谦修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对这些东西很反感，要是你真逼良为娼，我保证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陶利军脸上的肌肉挑了一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陶利军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就算是官方的那些人，也没有谁跟他这样说话，除了孙大喜，张谦修算第二个。
    可孙大喜有着跟他一样的实力，张谦修只是一个刚冒头的新人而已。
    这，让陶利军心里极为憋屈。
    陶利军恨不得把张谦修剁了，可想到张谦修很有可能在孙大喜那留了后手，现在要真把张谦修给干掉，孙大喜反手就能弄死他。
    陶利军只能忍了！
    ……
    张谦修离开后，心里其实也不怎么畅快。
    不管是给陶利军提供的“高利贷”方案，还是皮肉生意方案，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东西要么把人害的家破人亡，要么把人给推向深渊。
    张谦修心里其实对这些东西其实也有一定的反感。
    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的筹码和陶利军谈判，他也给不出什么价钱，只能用这种方式。
    至于用一个高利贷的事情去威胁，只要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给你一个套路用到烂。
    如果张谦修今天拿高利贷的事情去威胁，要点好处。
    明天也去。
    后天还去！
    陶利军肯定忍不住，会想方设法把张谦修一家人给一锅端，然后远走他乡，避开孙大喜，总比被张谦修拿着这把柄一直吸血好。
    张谦修现在用对等的条件换自己想要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就是“公平”“有底气”！
    这会促使陶利军心里更加坚信，张谦修很聪明，肯定留了后手。
    可实际上呢？
    张谦修现在什么后手也没有，要是陶利军真的忽然爆发，让手底下的人去把张谦修一家弄死，也不会有任何的事。
    而张谦修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家人，这就是钢丝上跳舞。
    因为店里没有开门，张谦修回了树德堂。
    葛青山这时候在给张兰梅聊天，聊的好像是一些道藏。
    看到张谦修回来，葛青山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
    这一路回来，张谦修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了自己的发展，给陶利军出了这么多的馊主意，不管怎么要，肯定是有人要遭殃的。
    或许，张谦修这一辈子也遇不到这些因为陶利军而家破人亡或者走向深渊的人。
    或许，遇到了也是不认识。
    这些对张谦修的生活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负罪感。
    张谦修找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师傅，我心里有些不安！”
    “做错事了？”葛青山问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算是吧！”
    葛青山说道：“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完人，就算是我们现在奉为圣人的那些人，或者的时候也只是普通人。”
    张谦修说道：“我明明知道，我做了这事，肯定会有一些人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可我还是做了。”
    “虽然他们受到伤害的时候，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却也是我间接造成的。”
    葛青山看了徒弟半响，轻轻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也是战争的时候，我们分两组撤退，一组引诱敌军，一组保护一匹专家撤离。”
    “我在保护专家的那一组，可我们前期的布置被敌军识破。”
    “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经过一处村子的时候，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绕过村子，敌人很有可能也不会去村子。”
    “二是把村子当成诱饵，让敌军去搜，他们只要上钩，就会在村子里耽误很多时间，我们就有机会安全撤离。”
    “你说当时怎么办？要么我们带着那些专家一起拼命，一起死，可这些专家能研究出很多东西，对战局的影响很大，而且他们也不怕死，怕死他们就不会给我们做事了；要么用那个村子的人搏一搏，我们试着脱身。”
    葛青山没有说最后的结果，说到这，抬头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想了一下：“事情不一样，而且这也没有到师傅说的这种紧急关头。”
    葛青山说道：“从你的话就能听出来，你是倾向牺牲那些村民的。”
    张谦修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毕竟有时候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如果当时是我做决定，我应该会这样，但我会去村里，哪怕是死在那，也要跟村里人一起死，也能拖延敌军时间长一点。”
    葛青山微微点头：“你这想法其实没错，但这不是一个判断题，这根本就没有对错，立场不同而已。”
    “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想说的是，立场不同，有时候，你能顾及到的只有一部分人。”
    “只是现在这是和平社会，更多的是利益冲突，不会危及生命；战争时期是非常时期，基本都是人命关天的事。”
    张谦修听着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他能顾及到的人，只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而已，至于其他人，他或许顾及不了那么多：“我明白了，师傅！”
    葛青山却摇头：“你不明白，我刚只是安慰你。但你也要记住，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一旁听着的张兰梅忍不住说道：“师傅，这和你之前说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葛青山说道：“有时候是迫不得已，你得做出选择，但做人的底线，不能忘，不能丢！否则，我教你们国学做什么？”
    张谦修没有葛青山的那个思想境界，但心里也好受了不少：“师傅，以后这样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了。”
    葛青山“嗯”了一声，对这个徒弟还算是比较满意的，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能自责说明他有良心，有善心，改之即可。

 第91章 都想加盟

    说来，葛青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只能算是一个博学之人。
    这一点张谦修倒是和葛青山有一些像。
    师徒两个人的观点也高度的一致，都觉得先顾自己和亲友再顾他人，但也不能为了利益去为恶。
    说白了，两个人都不是情操高尚的圣人，只是普通人而已。
    张谦修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能善人、圣人，他只是一普通人，比起一些情操高尚的普通人，他甚至更自私。
    吃过饭，跟着葛青山“讨论”了一会儒家十三经，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七点。
    “师傅，我今天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张谦修打断了讨论。
    葛青山深深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嗯，你去忙吧！”
    “好的，师傅！”张谦修应了一声，准备出门。
    葛青山看着张谦修的背影：“谦修，等一下。”
    张谦修停下脚步：“师傅，有事？”
    葛青山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苗子，有底线，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也确实有能力，但太容易走极端。”
    “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自私，只有情操高尚的人才会舍小我为大我，我不要求你成为这样的人。”
    “但，千万要记住，不要为了利益而去伤害他人。”
    “如果你为了亲友，我可以理解，但你若是为了利益，以后你就别来我这了。”
    张谦修点头，说道：“师傅，我记住了。”
    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葛青山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他看好张谦修，他不指望张谦修成为一个圣人，但他也不希望张谦修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不上不下，守住本心即可！
    张谦修和官方的人见了一个面，并且愿意捐给官方三成的利润，算是社会对官方的支持。
    经过一番商议讨论，官方的人答应让张谦修售卖彩票。
    彩票这东西，现在根本就没有相关的法律，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监管方。
    张谦修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官方的人问了一下具体的运营方式后便痛快的答应了。
    官方的人走后，陶利军惊讶的看着张谦修：“张谦修，你和孙大喜就是合伙在做这个？”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对，我先走了！”
    方才陶利军一直在边上听着，知道这个彩票有多大的利润，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三成股份。”
    张谦修看着陶利军：“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陶利军一愣，现在张谦修道上有孙大喜，官方的关系也基本打通。
    方才，当着陶利军的面，张谦修和官方的人就约好，明天会去见更高一层的领导，而到了这个层面的领导，陶利军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约出来吃饭的。
    现在，黑白两道的关系张谦修都有了，陶利军手里还真没有什么筹码和张谦修谈判。
    直接去捣乱？
    别开玩笑，这东西要真能赚大钱，不说官方，孙大喜第一个找他拼命。
    到时候，陶利军直接就捅了马蜂窝。
    孙大喜手下的小弟很多都是忠心耿耿，但孙大喜不如陶利军有钱；陶利军赚的多，但忠心于他的人，不如孙大喜多。
    孙大喜现在就急缺一个来钱快的行当，偏偏孙大喜坏的不够彻底，很多来钱快却把人推向深渊的事，他又不愿意沾。
    孙大喜收点保护费，开几个娱乐场所，也就堪堪维持住目前的情况。
    要不是孙大喜有道上的关系，能维持治安，能去给对手下绊子，做生意他能亏死。
    陶利军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张谦修，你不让我干，我自己明天就能干一个出来。”
    张谦修自信的摇头：“做没良心的事，我比不过你，但做生意，你肯定比不过我，你信不信？”
    “你要是去做，或许能赚到一些钱，但我保证你，肯定赚的没有你那高利贷多，最后等于白折腾。”
    陶利军现在是越来越相信张谦修有这个能力。
    从第一次见面，到张谦修找他帮忙搭线，又到刚才张谦修和官方人的“谈判”，陶利军一直都在感叹，张谦修的聪明。
    其实这应该是一思维，和聪明没有太大的关系，跟每个人的眼界有一定的关系。
    张谦修比现在人多的就是看过未来各种各样的高科技技术、以及运营模式。
    这些东西，都是无数聪明人想出来并且经过实践的，张谦修只要把他们稍微改动一下，符合现在情况就行。
    陶利军被张谦修说的无言以对，心里又觉得憋屈，最终也只能咬牙说道：“行！那我们走着瞧。”
    陶利军说完就想要走，继续留下来和张谦修说话，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张谦修这时候却说道：“你想要参与进来也可以，把你那面包车给我开一年，再出五千的启动资金，给你一成的纯利润。”
    陶利军听到这条件的时候，感觉张谦修就是在抢：“那车我买的虽然是二手的，但也要两万多，你一成的利润能有两万？”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我说了，我只开一年，一年以后还给你，我这些说话向来比较讲信用。”
    在张谦修看来，以后以后，自己肯定换车了，有没有这面包车，问题不大。
    而且，这个使用年限一年，陶利军也更好接受一些。
    在张谦修的估算中，一成的纯利，估计不会过完，陶利军能不能赚钱，还是两说。
    陶利军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五千块钱不是小事，车子给张谦修用一年，问题不大，现在谁的车不用的三五年甚至十几年？
    “孙大喜出多少？”陶利军问道。
    “也是五千！”张谦修没有说孙大喜占了两成。
    陶利军相信，张谦修不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行，车你拿去开一年，我再给你五千，不过我要两成的利润！”
    张谦修却一口咬死：“没得谈，就一成，你要的话就合作，那就合作，你要是觉得太少了，那就拉倒。”
    陶利军见张谦修态度坚决，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好！”
    陶利军也是一个做事利索的人，当即就拿了钱给张谦修，又把车钥匙给了他。

 第92章 整合资源

    张谦修开着那小面包车，拿着五千块钱离开利军酒店。
    张谦修会答应给陶利军一成的利润，不是他对陶利军有什么改观，他只是单纯的为了以防万一。
    要是陶利军不说，那说明他完全可以压制住内心对加入彩票生意的渴望。
    可陶利军主动说了，张谦修和陶利军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负面，双方都看对方不双眼，又干不掉对方。
    以陶利军的性格，要不是心动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不可能开口跟张谦修要求加入的。
    陶利军都能拉下脸要和张谦修合作，如果到时候彩票太赚钱，陶利军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张谦修现在不想和陶利军发生直接的冲突，发生冲突对谁也没有好处，甚至有可能是张谦修吃亏。
    所以，张谦修给出了一成的纯利润，至少能吊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店铺一直在经营，不过送米都是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一起。
    张健康在店里玩，不能让他干重活。
    张兰梅负责守店。
    张谦修连续几天都是跟官方的人在吃饭，谈事情谈的少，吹牛打屁多一些，倒也认识了一些人。
    农历，六月十一。
    张谦修已经彻底把官方的关系打通，不管是工商还是警察，肯定都不会去找彩票生意的麻烦，在张谦修的争取下，警方还答应，如果人数太多，他们会安排几个人去维持治安。
    官方的关系打通，张谦修去找了孙大喜。
    张谦修还是有一点佩服孙大喜的，自己跟他说彩票的事情都大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找他，也没有动静，他居然没有主动来找自己。
    孙大喜的“总部”是县城最大的一个歌舞厅，这个年代，歌舞厅还是那些时尚小年轻的主要娱乐场所。
    张谦修找了一个工作人员，直接说要见孙大喜，对方狐疑的看了张谦修一眼：“叫什么名字？找喜哥做什么？”
    “张谦修，你跟他说我的名字就行！”张谦修说道。
    工作人员态度虽然有一些傲慢，但也没有拒绝：“行，你在这等着。”
    说完，工作人员朝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很快，工作人员出来了：“上去吧！喜哥在等你。”
    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办公室的位置。
    张谦修上楼，敲开孙大喜办公室的门。
    孙大喜办公室充满了一种土豪的气息。
    整体装修都是欧式的，地面铺了瓷砖，屋顶吊了一个水晶灯。
    真皮老板椅，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电话、一个笔筒、一个烟灰缸。
    墙上，还挂了一副毛笔字，上面还盖了几个印章。
    在办公桌后面，放了一个大书架，里面放置了不少的书，肯定是用来做样子的。
    窗户下，一套真皮沙发和一个茶几。
    那个大大的水晶灯，让张谦修怎么看都觉得很土，很别扭。
    孙大喜看着走进来的张谦修，说道：“你还真让我意外啊！我听人说，你把陶利军给弄得服服帖帖。”
    看来，孙大喜也没有完全没有注意张谦修。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我只是有他的把柄而已。”
    孙大喜“哦”了一声：“什么把柄？”
    “关于他高利贷的。”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也不傻，有些惊讶的看着张谦修：“我知道那龟孙这些日子放高利贷换了一个把戏，听说官方的人都拿他没有办法，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张谦修点头：“对！我今天是来拿钱，跟你说的生意，可以做了。”
    “还是上次说的，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生意，或者约官方的人出来见见面。”孙大喜说道：“我不可能稀里糊涂就给你投钱。”
    张谦修拿出烟，递给孙大喜一根：“就是彩票，我们市没有人做，可以做做。”
    “彩票？”孙大喜对于这个词有些陌生。
    彩票很早就有了，但六七十年代因为动乱，彻底销声匿迹。
    一直到1981年，农行发行了“定期有奖存款单”，这是第一次彩票的复苏，但这是当时银行为存款做的，并不出售，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到了1987年，国家才推行了彩票，其目的是为了社会福利，赚的钱都用来安老、扶幼、助残、济困的，而且这些彩票，基本也都是在上京做做，下面还没有人做。
    自从1987年国家开始办彩票，距离上京比较近的北方城市，开始有地方官方和私人开始售卖彩票，但南方还很少能看到它的踪迹。
    故而，孙大喜对于彩票不是很懂。
    张谦修解释道：“这个很简单，举个例子，我们做一张纸，一块钱一张，这就是彩票，里面用某些方式表示中奖或者没中奖，中奖分三六九等，最高可中奖五万。”
    孙大喜一皱眉：“这不是亏的吗？”
    张谦修现在真是感觉到了，孙大喜没有商业脑子，只好继续说道：“如果我卖二十万张才出一张五万的奖呢？”
    孙大喜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我艹，那不是赚十五万？”
    张谦修现在彻底感觉到，孙大喜的头脑太简单了，只好继续解释：“举例子啊！我们发二十万张彩票，里面有一张五万的，两张一万的，十张一千的，一百张一百的，一千张五块的，一万张一块的。”
    “这是多少钱？”
    孙大喜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懵的看着张谦修：“你说的太快了，我没算清楚。”
    张谦修只好说道：“一共十万零五千，我们能赚九万五。”
    “不过具体的奖项设计，还没有搞清楚，到时候最高奖项可能只设置两万。”
    “我们可以控制让谁中奖，不让谁中奖；或者把控好中奖金额，卖出一百块钱，只放出三十或者四十块钱的中奖彩票。”
    孙大喜顿时明白过来，面露喜色，说道：“也就是说，卖掉一百块钱，我们肯定能赚六十到七十块。”
    “对！”张谦修说道：“不过这要保证小混混不来闹事，官方也不来找麻烦。”
    孙大喜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点头说道：“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边和下面那些零散的小混混，我能保证，陶利军那边，我大不了撂狠话，问题也不大。”
    “可是，官方……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搞定的。”
    张谦修说道：“对，我已经搞定了，官方不会找我们麻烦，但他们要一部分的利润，如果来买的人太多，他们会安排警察来维持秩序。”
    “陶利军那边我也搞定了，你现在给钱，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安排人过来就行。”
    说白了，就是听张谦修的指挥。
    孙大喜也不是真的脑子不转弯，听到张谦修这话，心里对张谦修的评价，顿时达到了以个顶点。

 第93章 再三犹豫

    孙大喜相信这个东西，要真做开了，肯定赚钱，但他现在有些担心。
    担心张谦修坑他。
    若是在之前的话，孙大喜有信心镇住张谦修，在他的眼里，张谦修只是一个聪明一点的人，不管做什么生意，就算他不管，他也能把控关键的决策。
    可现在，张谦修能把陶利军搞定，还能把官方搞定，这样的张谦修，让孙大喜有些顾忌。
    张谦修看了孙大喜半响，确定了孙大喜的想法，开口说道：“是不是担心我坑你？”
    孙大喜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心，说道：“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你能把陶利军搞定，我还真怕你给我下绊子。”
    “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一些的，陶利军那种龟孙，要是跟我明刀明枪的干一架，我一点不怕他，但要说耍阴谋诡计，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能无声无息把他搞定，说明你玩这些东西，肯定在他之上。”
    张谦修略感无奈，他根本就没有想和孙大喜玩什么手段。
    而且，在张谦修看到，他和陶利军那些也不算什么阴谋手段。
    “孙老哥，你怎么就这么没有信心呢？”张谦修满脸的无辜，继续说道：“我们做彩票，你、陶利军、官方都在这里面，我要是把三方都坑了，tj县还有我待下去的余地吗？”
    “我家就在这里，我不可能把你们全部得罪了，而且，我是一个有正经生意人，我只做正经生意。”
    孙大喜可不会相信张谦修这样的话。
    在孙大喜看来，能和他打交道的人，都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一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看街上那些正经生意人，没有谁会来找他谈生意。
    孙大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陶利军投了多少钱？”
    “五千！”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没有说陶利军只拿了一成，这样的话说出去没有什么好处，甚至有可能会让孙大喜心里愈发的乱想。
    孙大喜拿出烟，递给张谦修一支：“我抽根烟，考虑一下。”
    张谦修接过烟，点上：“行，孙老哥你慢慢想，我另外说一句，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要是彩票真赚大钱了，到时候恐怕陶利军越做越大，故意去挤兑你，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些话都是实话，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本来就是对头，双方各有所长，综合实力半斤八两，相互还看对方不顺眼。
    要是这一个天平被打破了，另外一方很有可能会遭殃。
    张谦修会特意提醒孙大喜，那是他希望孙大喜进来，到时候可以制衡陶利军。
    而且，很多时候，孙大喜也有可能在无意之中成为张谦修狐假虎威的工具。
    要是孙大喜没有参与进来，张谦修还真有一点担心陶利军玩釜底抽薪，用手段把自己给踢出局。
    所以，这个时候，张谦修就要把整个框架建造的更有利于自己，让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相互制衡，自己和官方打好关系，等赚够了钱，他们爱怎么折腾，张谦修也不管了。
    孙大喜其实并不傻，他真傻的话，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支烟后，孙大喜终于做了决定：“我要三成，我可以出七千五。”
    “没有多的股份给，孙老哥你拿两成就行了，保证你不会比陶利军赚的少。”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现在手里还有四成股份，这些股份他不可能便宜卖给孙大喜的。
    孙大喜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是假，看了张谦修半响，说道：“现在股份是怎么分配的？”
    “官方四成，我三成，你两成，陶利军一层。”张谦修故意把自己和官方股份调换了一下，孙大喜也不可能真去找官方的人去问。
    现在孙大喜都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投，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占的比官方都多，恐怕心里会更加的不安，最后真有可能放弃加入。
    等稳住孙大喜，彩票开始以后，他已经上了贼船，想退也不太可能了。
    孙大喜对于张谦修说的比例一点也没有怀疑，又是一阵犹豫，这才说道：“行，两成就两成，现在给你钱。”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对陶利军就说只拿了一成，免得他心里有怨气。”
    “行！”孙大喜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自己比陶利军多了一成。
    孙大喜这个人，只要做了决定，立刻就会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做决定之前，孙大喜还一脸的凝重，做了决定以后，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孙大喜给了张谦修钱，说道：“张兄弟，以后我可就跟着你发财了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大家一起发财。”
    又聊了几句，张谦修发现孙大喜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但做事果断，后面聊天，没有透出一点点担心。
    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张谦修打算怎么操作，完全一副由着张谦修去操作的样子。
    没一会，两个人已经聊得好像多年的兄弟一般。
    张谦修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孙大喜帮忙查一下，进他店里闹事的人，到底是谁指使的。
    “孙哥，有个事想求你帮帮忙。”张谦修开口说道。
    孙大喜拍着胸脯说道：“张兄弟，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一句话的事。”
    孙大喜说的大气，张谦修心里也清楚，这就是场面话。
    张谦修笑着说道：“没有这么夸张，我店里最近被人给砸了场子，孙哥应该知道吧？”
    孙大喜点头：“听说过了，你好像还有一个人受伤了。”
    “对，我想麻烦孙哥帮我查查，这个幕后的指使到底是谁。”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稍微一琢磨，说道：“这个问题不大，我去帮你查，但能不能查出一点什么结果可不敢保证，毕竟我们都是混混，不是神探，我们查事大多是在道上找人问问，找到可疑的人就是一阵逼问。”
    “行，孙哥帮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张谦修相信，孙大喜不会忽悠自己，要是孙大喜查不出来，那就另外再想办法。
    “张兄弟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嘛！”孙大喜说话的时候，很喜欢强调，大家是自己人，这看起来有些可以，但只要你说的真诚，别做不靠谱的事情，很多人还真就认了。
    或许，这也是孙大喜能拉拢一批人的原因。
    张谦修从孙大喜这离开，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这个彩票要去什么地方印刷、制作。
    印刷彩票肯定是要去印刷厂的，但这里面有一个保密的问题，谁也不知道，印刷厂的工人会不会意识见财起意，把彩票给偷偷带出来，或者几个人合谋私自加印中奖彩票。
    这些事情都是要提前想好，要是以后，真出现了大量的假彩票，都不够张谦修他们亏的。
    回到店里后，张谦修心里在琢磨着去什么地方找印刷厂，怎么做好保密工作。
    就在张谦修想事的时候，魏洪国来了。

 第94章 找到凶手

    魏洪国进门就说道：“张兄弟，人我们找到了。”
    张谦修眉毛一挑：“是谁？”
    “孔志文，不过人我们没有抓到，被他们跑了！”魏洪国说道。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可惜的，不过这个事情不能怪魏洪国，他能帮忙找到是谁动手的，已经很不错了。
    张谦修说道：“知道是谁做的就好了，总能想办法找到的。”
    魏洪国停顿了一下，面色有些犹豫，说道：“张兄弟，我上次和你说的三伙人里面，这个孔志文是最难对付的，道上有一些关于他们的传闻，说什么的都有，但其中有一个传闻，听说孔志文在国外待过，是一个雇佣兵，就街上那些混混，硬碰硬，他一个人能砍翻一二十个。”
    张谦修不太相信这种传闻，哪有这么多的雇佣兵，要真是雇佣兵，还会沦落到做小混混？有能力了，做一点什么不行？
    “谢谢魏哥，我会小心的。”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
    魏洪国见张谦修不上心，又说道：“张兄弟，这个孔志文跟陶利军、孙大喜都发生过冲突，这两个人最后都拿他没办法。”
    这倒是让张谦修有一些意外，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能跟他们两个人发生冲突，还能在县城过的好好的，肯定是有一些本事的。
    张谦修吸了一口气，微微蹙眉，说道：“当时闹的大吗？”
    魏洪国说道：“那是两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来市场做保安队长，孔志文也刚来县城，因为一些小事，和孙大喜手下的人发生了冲突，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双方互不相让，后来孙大喜手下二十多人住进医院。”
    “孙大喜不得不出面，叫了一百多人围堵孔志文。”
    “当时孔志文一个人，硬生生突围出来，听说还砍死了两个，重伤五个，流血的几十个。”
    “不过孔志文当时也受了伤，后来他们私下解决了，不知道怎么谈的，我估计孙大喜也打怕了，孔志文也做出了一些让步，让孙大喜有台阶下。”
    “从那以后，双方基本没有什么接触。”
    “陶利军和孔志文的冲突是一年前，那一次陶利军的人损失更多、更大，孔志文险些丢了小命，双方到现在看对方都不顺眼。”
    张谦修听魏洪国这么一说，心里忍不住想，难道这孙志文真是雇佣兵？
    如果真是的话，那还真有一些麻烦，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能搞定这孙志文。
    但一转眼，看到边上的张健康，心里这些担心顿时一扫而空，就算有一些危险，张谦修也一定要帮张健康报仇。
    张谦修感激的说道：“谢谢魏哥，我会注意的，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轻易对孔志文动手。”
    魏洪国心里其实还是很佩服张谦修的，就他听到的各种消息，都在说明张谦修是一个厉害人物，虽然战斗力比不上孔志文，但要比聪明的话，魏洪国觉得张谦修更胜一筹。
    “你自己心里有一个底就好，这个事情，可不要太冲动！”魏洪国说道：“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行，魏哥慢走！”
    魏洪国走了以后，一直在边上听着的黄恩全说道：“修哥，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一定要给健康报仇。”
    张谦修点头：“我知道，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不过孙大喜和陶利军都在他手底下吃亏了，我们也不能太掉以轻心，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要想到一个周全的计划再动手。”
    黄恩全刚才也听到魏洪国的话了，一百多人都拦不住孔志文，如果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这确实是很危险。
    “那我们怎么办？要做什么，修哥你尽管说！”黄恩全说道。
    张健康在边上听不太明白，但也憨憨的笑着说道：“修哥儿，我也可以给你做。”
    刘彪没有表态，他是一个老实人，听到魏洪国的话，他心都是提起来的，甚至动了辞工的念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距离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太远了。
    张兰梅担心的说道：“黄恩全，弟弟，你们不要乱来，健康受伤就已经让人提心吊胆的了，你们要是再闹出一点什么事来，那可怎么办？”
    黄恩全觉得张兰梅太隐忍了，说道：“张兰梅，这个事情，我们就不能忍，我们要是忍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还欺负，到时候还来闹。”
    “要是这些人隔三差五都来，我们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张兰梅却不以为然：“赚钱也没有命重要，就算不做生意了，也比你们受伤好啊！”
    张兰梅的想法是很多店家最典型的想法，不愿意惹事。
    不过，这种想法和作法，在很多情况下，都能避免很多麻烦。
    黄恩全觉得跟张兰梅说不通，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只好闭口不言。
    张谦修说道：“姐，这个事情，我们主要的目的不是找动手的那几个人，我们最主要的是要把幕后那一个人找出来。”
    “只要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我们就能继续做生意；要是找不出来，别说做生意，我们就算不做生意，在街上走着，恐怕都会跳几个小混混出来找我们麻烦。”
    张兰梅顿时也沉默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幕后那一个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那我们怎么办？”张兰梅心有一些乱，又问道：“他们不会还来找我们麻烦吧？”
    “不好说！”张谦修说道：“所以让刘哥和恩全哥两个人一起去送米。”
    张兰梅顿时陷入了沉默。
    张兰梅她理解不了，自己只是老老实实做一个生意，不招谁，不惹谁，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都这么坏吗？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这么自私吗？
    张谦修见姐姐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又宽慰道：“这个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们正常做生意就行了。”
    张兰梅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弟弟，我知道你聪明，但不管怎么样，保证自己安全最重要，听魏队长说，那些人都是敢杀人的，我们惹不起，我们可以不惹他吗。”
    张谦修“嗯”了一声，点头：“我知道！”

 第95章 是个狠人

    次日，张谦修又去找了一趟孙大喜。
    这次张谦修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下面看场子的混混，见到张谦修，立刻就放他上楼上的办公室区。
    孙大喜看到张谦修的时候，现实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张兄弟，找我有事？”
    张谦修一点也不客气，在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点上烟：“孙哥，是有事情找你帮昂你。”
    “都是自己人，张兄弟你说！”孙大喜笑呵呵走了过来，在张谦修侧面的沙发上坐下。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我要找孔志文！”
    听到“孔志文”这三个字的时候，孙大喜的眼角都跳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张兄弟，你找孔志文做什么？”
    “找机会弄他！”张谦修也不隐瞒。
    孙大喜刚才还在说“都是自己人”，这个时候却沉默了。
    孙大喜心里很清楚，孔志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能拼命的疯子，打架真不怕死的疯子！
    看了孙大喜一眼，孙大喜觉得张谦修也是一个疯子。
    孔志文不怕死，打架狠，手段毒辣，做事比他们这些混混还不顾后果。
    张谦修性子坚硬，也是一个敢拼命的主，做起事情来，也是走钢丝，孙大喜承认张谦修聪明，有能力，但他不相信张谦修做任何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可是听说，陶利军第一次见张谦修的时候，是打算废了张谦修的。
    张谦修当时肯定是知道陶利军想废了他的，可他还是去了，还是一个人去了，这也是疯子。
    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孙大喜感觉自己有些憋屈，他好歹也是县城有排面的人，这时候居然两头都怕。
    张谦修也不催促孙大喜，静静的抽烟，等着孙大喜做决定。
    孙大喜抽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直到第二根抽完，才说道：“张兄弟，你和孔志文有什么过节？”
    张谦修说道：“我得到消息，上次在我店里动手的，就是孔志文他们。”
    孙大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张谦修的样子，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可孔志文那个疯子也不是好惹的。
    孙大喜斟酌了半响，说道：“张兄弟，你知道孔志文的大概情况吗？”
    “知道！”张谦修看了孙大喜一眼，说道：“我听说，你们发生过冲突，孙哥你还在他的手里吃了亏。”
    孙大喜点头：“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一些丢人，我一般不说，我和你说说，你再决定要不要找他。”
    张谦修“嗯”了一声。
    孙大喜吸了一口烟，说道：“两年前，孔志文在我的歌舞厅玩，因为钱不够，说第二天送来，我手下的弟兄肯定不答应，以为孔志文想要耐账。”
    “双方发生了冲突，孔志文带着两个人，直接砍翻了我店里二十多人，其中还有几个进了医院。”
    “后来越闹越大，我叫了一百多人去围堵他，他一个人被我们一百多人围住，就跟一头野狼一样，全身是血，好几道伤口都能看到骨头，血一直流，可他硬是没有倒下，最后还被他跑了。”
    “当天，我们死了两个，重伤五个，四十多个人要缝针，有一些人被他一脚踢中，半天都站不起来。”
    “接下来半个月他失踪了，半个月后，他拿了三斤黄金一把枪一把刀来找我。”
    “他跟我说，要么拿四斤黄金，要么再打一次，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我当时拿了那些黄金，分给了死去的兄弟和受伤的兄弟。”
    孙大喜说到这，看着张谦修，说道：“张兄弟，我不建议你跟这样的人做对，到时候真发生了冲突，不好收场。”
    张谦修心里有些惊讶，这几年，黄金的价格大概是八十到九十一刻，四斤黄金值十六万到十八万。
    十六万，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一笔巨款。
    张谦修脸上神色不改，说道：“我兄弟也不能白白挨刀，这几刀，他肯定要还。”
    之前还喊着是“自己人”的孙大喜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兄弟，那我跟你说实话，你要跟他做对的话，我不能直接帮你，我还有这么多的兄弟跟我吃饭，要是把他惹毛了，我招不住，十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他，更别说他现在手里还有几个人。”
    张谦修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孙大喜以前就在孔志文的手里吃了大亏的：“孙哥，这是我和他的私事，我和他当面解决就行。”
    “你帮我找到他，其他的你什么也不用管！”
    听到张谦修这话，孙大喜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谢张兄弟理解，帮你找人这都是小事。”
    “那好！孙哥帮我找到他，我欠你一个人情。”张谦修说道。
    “人情什么的都好说，都是兄弟嘛！”孙大喜笑着说道。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张谦修起身告辞，回家准备等消息。
    回家的路上，张谦修心里一直在想，如果孙大喜找到孔志文，自己要怎么对付他，直接跟他硬拼的话，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孔志文能把孙大喜给打破胆，战斗力可想而知。
    要制服孔志文，还是要用一些手段才行。
    可什么手段，能让力量相差如此大的情况下，还能解决对方呢？
    张谦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枪。
    但枪可不是好搞的东西，张谦修现在也没有买枪的路子，倒是可以去问问孙大喜或者陶利军，但能不能成不好说，他们两个要是有的话，当年围堵孔志文的时候可能就已经用了。
    第二个想到的就是用毒，但用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无色无味的毒，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不过，张谦修想到了一种农药，那就是乐果，这种农药就是白色，没有任何异味，市场上的有异味，那是因为生产商故意添加进去，防止别人误食的。
    而且喝了乐果，只要够量，致死率百分之百，而且还能让你慢慢死。
    可回头一想，现在还没有乐果这种农药，根本弄不到，就算有，怎么去除异味也是一个大问题。
    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96章 初次见面

    回到店，张谦修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以弱战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孔志文这个人，应该有很强自保能力，在反暗杀方面，估计也有很强的能力。
    张谦修已经相信魏洪国说的一种传言，孔志文很有可能是一个雇佣兵，一挑百，张谦修想不到有什么普通人能做到。
    似乎只有雇佣兵这一种解释能说的通。
    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肯定也想孔志文死，但孔志文还是活得好好的，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孔志文的能力。
    张谦修并不是一定要孔志文死，但不一下把孔志文给弄死，他只要一口气，都是非常危险的。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啊！
    回到店里，生意依旧。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张谦修只弄了一把弓弩，是一个猎人自己做的，杀伤力极强，张谦修试了下一下，门板轻轻松松就能射传，要杀人是极为简单的。
    联系了几天，基本能保证几十米内很高的一个命中率。
    张谦修给自己设定的是一个拳头大的目标，孔志文是一个人，到时候命中率只会更高。
    期间，张谦修也收集了不少关于张谦修的传闻，这些的
    农历六月十五，孙大喜找来，说是已经找到孔志文了。
    张谦修二话没说，拿起弓弩跟着孙大喜就离开了店铺。
    孙大喜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的弓弩，犹豫着说道：“张兄弟，你打算用这个对付他？”
    张谦修摇头：“还不一定！”
    孙大喜沉默一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张谦修：“万一要动手，这个留着。”
    张谦修摇头：“不用！如果我真跟他动手，要么他还没靠近我，就被我搞定了；他要是近了我的身，我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这话孙大喜非常认同，他心里甚至觉得，张谦修想依靠一把弓弩杀了孔志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孔志文的应变能力太强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到他的强大。
    车停在一个村子的入口，孙大喜说道：“张兄弟，我就不进去了，我告诉你他的位置。”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是怕被孔志文给惦记上：“行！”
    孙大喜说道：“张兄弟，你顺着这一条路进去，估计走一千米左右，在左手边，距离大路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一栋砖瓦房，看起来有些像古时候的房子，你看到就知道了！”
    张谦修点点头：“好，谢谢孙哥，我先去看看。”
    张谦修说完，拿起弓弩下车，朝着村子里走去。
    孙大喜看着张谦修的背影半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张嘴喊道：“张兄弟，我在这等你，你要是一个小时没有出来，我进去找你。”
    张谦修明白，这是孙大喜在表态，他不敢和孔志文硬拼，但他还是站在张谦修这一边的。
    张谦修露出一个笑容，回头说道：“好！”
    孙大喜说的大路其实就是一条土路，刚好够一辆车通行，出太阳的时候全是灰尘，下雨的时候，就跟泥潭一样。
    这个村子发展的还算不错，有一半左右的人已经盖了红砖房，剩下一部分，有的是土房子有的是木房子，比较杂乱。
    往里面走了一千米左右，张谦修看到了一栋中式风格小院落。
    小院并不在路边，一条可进出。
    这一栋房子从外看装修一般般，但这种设计风格却很前卫，属于中式风和简约风的结合，在整个邵庆市估计都找不出第二栋来。
    现在国内简约风还不是特别的流行，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欧式风格。
    看来，孙大喜说的就是这一栋了。
    张谦修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想找一个地方观察一下，可找了好几个高地，张谦修发现，恰好被某些东西给挡住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如果一个地方被挡住视线，那可能是巧合，可这整栋房子，到处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根本不是巧合，这绝对是别人设计出来的。
    张谦修心里对这个孔志文越发的好奇，心里也愈发的警惕。
    张谦修只好放弃观察，朝着那一个小院子走去。
    当张谦修走到院子前，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看着张谦修：“你找我？你是张谦修？”
    说话间，男子还看了张谦修手里的弓弩一眼。
    张谦修点头：“你是孔志文？”
    “对，我就是！”男子应了一声，挡住门口的身体往边上让了一下：“进来坐吧！”
    张谦修暗暗打量孔志文，眉毛浓密，一张国字脸，显得刚毅；眼神很平静、淡然，没有锋芒；身材健硕，虎背熊腰，就算只是让开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隐藏的力量，这是长期训练留下的痕迹。
    张谦修走进小院，发现这里面一个传统的中式风，两边是盖瓦的走廊，中间则是一个“天井”，里面是房子，这个设计刚好可以阻碍别人从高处看里面的情况。
    整个院子里没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干净的有些过分了，就连农家经常用的锄头、篓子、篮子等都没有。
    孔志文关上门，领着张谦修走过走廊，推开房门，进门的装修还是很简单，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保温壶和几个倒扣的茶杯，简单的有些“过分”！
    “坐！”孔志文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谦修神色淡然，心里却在警惕，孔志文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两个人坐下后，孔志文拿了两杯子，然后拿起保温壶倒水：“这个是山泉水，凉凉的，还有一点点天，好喝！”
    张谦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孔志文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喝了一口，说道：“你的人不是我去砍的。”
    “我听人说，那些人都是你的。”张谦修说道。
    孔志文点头：“是我的人，但不代表是我做的。”
    孔志文似乎觉得这个话有一些不严谨，又说道：“现在准确来说，他们已经不是我的人了。”
    “你是不是想说，他们已经背叛你了？”张谦修问道。
    孔志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道：“事实却是是这样的，你来开店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还特意去打听过你的事，我觉得你是一个厉害的人，我不会为了钱去得罪你。”
    顿了一下，孔志文又说道：“如果我真要动你，我就会直接把你弄死，你死都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不会给你机会复仇。”
    “我有这个信心弄死你！包括现在。”

 第97章 一成胜率

    张谦修丝毫不怀疑孔志文现在有能力杀了自己，关于孔志文战斗力，他的那些传闻和孙大喜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
    看到孔志文的时候，张谦修也有一些意外，他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如果要杀我的话，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了，即便真的动手，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会坐以待毙，总要拼一拼，不到最后，最终结果，谁也不好说。”
    孔志文看着张谦修的手。
    张谦修的手一直都拿着那把强力弓弩，随时准备出手。
    孔志文认真的说道：“如果是别人，我会觉得他们一点胜率也没有，你这个人的意志力坚定，我觉得你的胜率最多一成。”
    “只要有胜率就好！总还有希望！”张谦修说道。
    孔志文点头，有感而发：“你说的没错，只要还有机会，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来是想了解情况的，不是来跟你聊天的，你说我店里的事情，不是你干的，你得给我证据。”
    孔志文摇头：“没有证据，不过我手下的人确实都背叛我了，我受了伤，他们下的黑手。”
    “我听说，你手下那些人，对你可是很忠心。”张谦修说道：“听说，你和陶利军的恩怨，你险些死了，最后还是你手下那些人拼死把你救出来的。”
    孔志文苦笑一声，说道：“因为钱！在钱的面前，人性最丑陋的一面都会暴露无遗。”
    “哪怕他们曾经愿意为我拼命，为了钱，他们也可以把我给杀了。”
    “我有一批黄金，他们为了这一批黄金，合谋对我动手，我对他们没有防备，被阴了。”
    张谦修沉思了半响，说道：“我相信你！”
    说着，张谦修把手从弓弩上移开。
    孔志文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点笑容：“谢谢！”
    “你不像一个混混。”张谦修掏出烟，递给孔志文一支。
    孔志文接过，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混混，只是我这种人，融入不了别的圈子。”
    “你真是雇佣兵？”张谦修问道。
    孔志文点上烟，吸了两口，点点头：“干过几年，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就回来了，本想过点安生日子，但我这样的人，或许生来就不详，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惹到一身的麻烦。”
    张谦修看着孔志文，摇头说道：“你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才导致的这个结果而已。”
    张谦修跟葛青山学了一些日子，对很多东西都有了自己看法和理解，至少他现在就不相信所谓的命，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外在影响和自己选择导致的。
    根据张谦修对孔志文的推测，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孔志文应该是那种心思比较深沉，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他对信任之人又特别的推心置腹，一旦别人对他动了杀心，很容易就被坑。
    要不然以张谦修听到那些关于孔志文的战绩，他手低下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孔志文想了一下张谦修的话，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张谦修没有兴趣和孔志文继续聊天，站了起来，拿起弓弩说道：“既然不是你干的，我就先走了，到时候我找你手下那几个人麻烦，你没有意见吧？”
    孔志文又是一声苦笑：“他们都对我下死手了，我能有什么意见。”
    “以防万一而已！”张谦修说完正准备要走，忽然又转身问道：“你怎么会关注我？”
    孔志文说道：“我和你师傅认识，我偶然从他那知道你的，你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般人他看不上，他能收你做徒弟，我就有些好奇，找人去打听了你的事。”
    这倒也说的通，葛青山本来就经常给道上的人治伤，孔志文这种人要是受伤了，十有八九会去树德堂，不会去医院。
    张谦修又问道：“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师傅？”
    “也不全是，我尊重你师傅，但你的实力，也足够让我尊敬。”孔志文说道。
    “嗯！谢谢夸奖，走了。”张谦修之前心里还有一些怀疑孔志文话的真假，听他说认识师傅，心里彻底相信自己店里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从孔志文的小院出来，张谦修朝着村外走。
    赶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看到孙大喜的面包车还停在那里。
    孙大喜看到张谦修的身影时，也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张谦修和孔志文见面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张谦修没有受伤，手里提着那一把弓弩，心里又是吃惊，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等张谦修走近，拉开车门，坐上车，笑着对孙大喜说了一声：“谢了，孙哥。”
    孙大喜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留下来等张谦修，做出一副豪爽的样子，说道：“张兄弟客气了，我这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处理好了？”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想知道结果，也没有隐瞒，说道：“不是孔志文干的。”
    “不是他干的？”孙大喜吃了一惊，说道：“我这两天找他的时候，听说就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啊！”
    “他和他手下的人闹翻了。”张谦修说道。
    正在开车的孙大喜险些冲到田坎下去，幸好反应过来，稳住方向盘后，孙大喜震惊的说道：“张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你想找他报仇？”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知道，孔志文在县城有不少的仇家，而且孔志文的仇家，基本都是那些心狠手辣之辈，敢下狠手的。
    现在孔志文和手下的人闹翻，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估计会有不少人想要去找他的麻烦。
    孙大喜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我找他报仇做什么。”
    “他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好，再说了，想找他麻烦的人多了去了，用不着我动手，我只是吃惊，他手低下那些人，都是能给他挨刀的，怎么会跟他闹翻。”
    张谦修没有把事情的原因说出来，随口说道：“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有问。”
    “我只是想找出砍伤我那兄弟的人，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而已。”
    “孔志文已经说了，我要是找到那些人，随便我怎么处理，他不会管。”
    孙大喜心里还是很吃惊的，张谦修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见孔志文，居然能从孔志文嘴里知道这么多消息，还能得到孔志文的保证，已经很厉害了。
    孙大喜暗暗琢磨了一番，如果没有孔志文的话，孔志文他们那一伙几个人，没有什么震慑力，真干起架来，孙大喜还真不怕。
    现在孙大喜动了和张谦修打好关系的念头，他觉得张谦修迟早是要发展起来的，现在和张谦修打好关系，那是最好的时候。
    “张兄弟，这个事情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孙大喜大气的说道：“我都自己人，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义不容辞。”
    张谦修心里很明白孙大喜的想法，这时候他也正想着要怎么找那些人，而且人际关系不就是这样处起来的吗？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那就麻烦孙哥了。”
    “张兄弟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大家相互帮忙嘛，我找他们那几个王八蛋立刻通知你。”孙大喜也笑着说道。
    回到县城，张谦修去了树德堂。
    葛青山看到张谦修进来，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我给你换一个药方子，你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在巩固一下就好，等你伤彻底好了，我教你些小拳法。”
    张谦修倒也没太在意：“师傅，不是说这个要从小就练吗？”
    葛青山“嗯”了一声，说道：“从小练的话，底子会好一些，骨头的柔性会好一些，但练拳也只是为了让你传承一下，顺便强身健体。”
    “这些功夫想要修炼到很厉害，对身体都有一定损伤的，而且要系统训练的抗打击能力，耐力、爆发力，你也没有这个时间去训练，学会就行了，不至于失传！”
    如今，国内的传统武术，基本都是花架子，精髓尽失，主要原因有两点。
    首先是国家方面，考虑到习武之人下手太重，容易闹出人命，所以禁止了武术之中攻击力最强的招式传播，强调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武术本是杀人技，讲究的是以最快、最直接的手段击杀敌人，把所有攻击性强的招式给禁了，基本也就没有了精髓。
    其次则是和那些武师有关，武术的传承一般是门派、家族、师徒这三种模式。
    武术家族的人，基本都想从文，不愿意从武，后辈能走文路，绝不让进武行，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你修炼出一身的武艺，除非在乱世之中或许能有一番作为，在和平盛世之时，没有什么一展拳脚的地方，习武之人，大多都是从军、做护院、做镖师但这三个职业，除了护院稍好，其他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再看从文之人，古代只要有个秀才身份，见了县太爷都不用下跪，比起习武的前途要好太多，所以很多武术家族的人有了一定的基础后，都会让后辈从文，武术也就渐渐没落了。
    至于门派和师徒，则有很多人是不愿意教真功夫，怕徒弟学走了真本事，抢了自己的饭碗。
    葛青山现在就不指望张谦修能成为一代宗师，能把自己会的一些东西传承下去就行。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好奇，传统武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师傅放心，您要是让我做一代大侠什么的，我没有这个本事，但传承国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到时候我一定把它发扬光大。”
    葛青山却摇头：“发扬光大不必了，等你学了以后，你就明白，这些东西，发扬光大其实也是一个祸害，我只是不忍心无数先人的心血失传而已。”

 第98章 工厂进货

    张谦修现在确实是理解不了师傅说的那种情况，他对武术的理解基本都是上一世看过的电影以及网上流传的相关信息。
    张谦修不由好奇，真正的传统武术真的有很强的杀伤力吗？
    “师傅，这些传统武术普通人学了，也会有很强的杀伤力吗？”张谦修好奇的问道。
    葛青山点头说道：“正常人打架，出手的时候基本都是没有章法的，下意识会往好命中以及比较宽的地方打，比如胸口、头、四肢，在缠斗的时候，其实使用不出五成的力道，大部分的力量都浪费了。传统武术最基本的两个点，一是教你识别的脆弱部位，二是教你发力，我们常知道的脆弱部位大概就是喉咙、眼睛、太阳穴以及裤裆部位，其实人脆弱的部位很多，颚侧、下颚、耳根、心窝、浮肋骨、胃部、大腿内侧、小腿等等，都是脆弱部位，一个普通人就算没有学过正统的武术，只要能识别出这些位置，在打斗的时候冷静面对，找机会给对方狠狠来一下，很容易出事。”
    张谦修明白了，传统武术这种东西，站在一个很高的角度看，其实对于社会发展，其实没有太大的好处，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传统传承，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我明白了，师傅！”张谦修说道：“以后我有机会，会尽量找几个品德好的人传授给他们。”
    葛青山满意的说道：“你明白就好，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我们谋不了千年，只能考虑自己能做的。”
    聊了几句，张谦修问道：“师傅，你认识孔志文吗？”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一眼，问道：“你见过他还是认识他？”
    “今天见了一次。”张谦修说道。
    葛青山收回目光，说道：“他受伤都是来我这的，人倒是不错，戾气太重了，我以前动过心思收他做徒弟，但他的戾气很难改，就作罢了。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张谦修说道：“健康就是被他手下的人砍伤的，不过他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似乎闹翻了。”
    葛青山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他那几个兄弟我也见过，我早就跟他说过，说话做事留一分，看来他也没听！”
    “师傅，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张谦修很想听听师傅对孔志文的评价。
    葛青山说道：“人不错，做事比你更冲，满身的戾气，是战场上带下来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他这戾气要是不改了，以后还要吃亏。”
    “而且，他这人很容易意气用事，做事没有你周到，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比你意志力坚定，这是用战火和血磨练出来的，一般人学不来。”
    看来，孔志文是雇佣兵无疑了。
    次日，黄恩全在张谦修叮嘱下，早上八点就来了市场。
    今天是和恒昌厂戚有成越好去拉米的日子，带着黄恩全去认认路，以后要是长期从工厂进米的话，张谦修不可能一直自己去，最终还是要让黄恩全去的。
    张谦修开车直奔市里，门口保安大爷还认识张谦修，拿着登记簿走了上来：“小伙子，做个登记，你还挺有能耐的啊！居然能从这里拿到米。”
    这其实都是钱的力量，别人没有张谦修舍得给钱而已。
    张谦修接过登记簿，签了名，又给大爷发了一根烟：“我这都是运气好，大爷，那我进去了啊！”
    大爷接过烟，笑着说道：“我给你开门。”
    张谦修停好车，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以后这里有米的话，我们会大量从这里进米，你跟我走几次流程，以后进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价格都是提前谈好的，到时候黄恩全来也只是拉米，维护好关系就行。
    黄恩全不知道张谦修什么时候找到这一条路子的，心里暗暗佩服：“行，交给我，修哥你尽管放心。”
    张谦修对黄恩全自然是放心的，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张谦修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上一世黄恩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醒悟的晚了一点，但至少说明他本性其实不坏。
    “对你我放心。”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赶到戚有成的办公室门外，门是开着的，戚有成正在看报纸。
    张谦修敲了敲门，戚有成抬头一看，立刻笑着站了起来：“是小张老板啊！进来坐，喝杯茶先。”
    张谦修走进办公室，笑着说道：“戚厂长，我们是来拉米的，他叫黄恩全，是专门管进货的，前面几次我都会跟着来，等我们稳定以后，都是他来。”
    张谦修说话间，把办公室的门也关上。
    戚有成看了黄恩全一眼：“行！”
    “戚厂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要是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直接说，我改！”黄恩全很客气的说道。
    黄恩全这些日子改变还是很多的，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说不出这样放低姿态的话来。
    戚有成听到这话，大笑着说道：“小黄，大家都是做生意，我也就是一个管事的而已，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随意一点就好。”
    “听戚厂长的！”黄恩全陪着笑。
    虽然大家都在笑，看起来一片和气，但三个人都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交易而已，相互之间的关系牢不牢靠，就看利益是不是足够。
    张谦修这时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戚有成：“戚厂长，这是商量好的。”
    戚有成接过信封，也没有看，直接放到了一边：“小张老板办事讲信用，米我已经让他们给准备好了，车我也给你们找好了，你们去交钱，马上就能装车。不过这个车费你们得另外出，我们不包配送的。”
    “这个能理解，去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张谦修说道。
    和戚有成聊了几句，然后拿了一个单据，又去财务室交钱，拿到交钱的单据以后，又拿去仓库，找人给安排装车。
    流程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现在国营厂的效率真心不怎么高，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搞好，中间张谦修还给人发了不少的烟。
    终于安排开始装车，黄恩全站在边上忍不住吐槽：“这明明十分钟能办好的事情，他们硬是给拖了一个小时，这效率太低了。”
    张谦修说道：“很正常，国营厂的人都是不能随便开除的，很多人没有压力，都是混日子。”
    黄恩全想到外面的个体户和私企，又吐槽说道：“这要是换成一般人开的工厂，就这效率，迟早要倒。”
    “就算是国营厂，一直这样的话，也撑不了多久。”张谦修说道：“现在改革的风潮来了，会有大量的私企涌出来，到时候很多国企都会倒闭。”
    黄恩全愣了一下，吃惊的说道：“不会吧！这是国家开的。”
    张谦修笃定的说道：“谁开的也没有用，竞争不过就会倒闭，国营厂其实有很大的优势，税收减免、补贴一个不少，他们还经营不好，国家肯定会放弃他们的。”
    “你看这些年，已经倒了不少了。”
    黄恩全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县城以前有一个国营的制衣厂就倒闭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说不定真的会越来越多。
    “修哥，你说要是这些国营厂倒了，那是不是说，我们开工厂能很赚钱？”黄恩全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摇头：“这不一定的，一个工厂倒闭，那必然是有其他的工厂抢占了他的市场，你要是等那个工厂倒了在去做，市场都已经被人占完了，你进去依然要和别人抢，而且你还要准备应付后来入局者。”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我们卖米也是这样，不是吗？这个时代是一个好时代，只要你肯吃苦，肯钻，混一口饭吃，还是不难的。”
    黄恩全现在觉得张谦修说什么都是对的：“修哥说的有道理，跟修哥做之前，我觉得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爷爷。”
    “现在跟修哥做了，我爷爷天天都高兴得不行，对了，修哥，我爷爷让你有时间去我们家吃饭。”
    张谦修说道：“行，等有空了，我也确实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去你们家吃饭。”
    “好嘞，我回去跟我爷爷说！”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米已经装好了，有人拿着一个单子过来让张谦修签字。
    确认完后签字，然后和司机打了一个招呼，准备打道回府。
    这一批米有五吨，能买一段时间了。

 第99章 宣传问题

    张谦修开车在前面领路，货车跟在后面。
    到市场卸米的时候，曹有福远远看着，心中待着嫉妒甚至有些怨恨。
    但看到对面已经不卖米的李光达，他还能安慰自己一下，自己现在还能卖米，生意虽然比不上以前，但还是能赚到一些钱的，至少比李光达那倒霉蛋好。
    卸完米，张谦修店里几个人都累的满身大汗，刚在店里坐下休息，范毅通就上来了。
    “张老板，这米是恒昌厂进的吧？”范毅通说着拿出烟，笑呵呵给大家发烟。
    米袋子上，都写着恒昌厂的名字，但这是不是恒昌厂进的货，也只是范毅通的猜测，毕竟很多批发商都是在恒昌厂拿货的。
    张谦修不是很喜欢范毅通，张健康那个事情，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但之前李光达找人围堵他们，可是范毅通做的，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那次的事情，他们没有吃亏，张谦修也没打算把范毅通怎么样，念着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也没有给范毅通难看的脸色，接过烟，随口说道：“对，刚进的。”
    范毅通心里暗暗震惊，他也想过去恒诚厂进米，他还特意送了不小的礼，但跑了好几趟，人家硬是没有答应。
    范毅通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是走了什么关系，居然能进这么多米。
    范毅通继续给黄恩全和刘彪发烟，嘴里说道：“张老板厉害啊！居然能从恒昌厂进米，要是这条渠道打通了，完全就是坐着挣钱啊！”
    张谦修还没吭声，黄恩全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是见我们找到好的进货渠道，来巴结我们还是怎么啊？”
    这话让范毅通有一些尴尬：“黄兄弟，看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而且在一个市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不是来和几位聊聊天嘛。”
    黄恩全还想要讽刺两句，张谦修投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看到张谦修的眼神，黄恩全当即闭口不言。
    范毅通知道黄恩全不待见自己，张谦修也只是出于礼貌，但形势比人强，现在范毅通很清楚，自己可不是张谦修这种人的对手，已经完全没了耍手段、下阴招的想法。
    范毅通想了几天，觉得自己就算不能和张谦修打好关系，也一定不能让双方关系太僵，所以今天才主动上门说话聊天。
    聊了一根烟的时间，范毅通主动离开，倒也知道适可而止。
    范毅通离开后，张兰梅问道：“弟，你进的这一批米多少钱？”
    张谦修说道：“三毛三一斤。”
    “这……这么便宜？”张兰梅吃了一惊，这些可都是好米，虽然都是普通的稻谷加工出来的，但这种米加工的好，很多生活比较富裕的人都喜欢这样的米。
    三毛三一斤的进货，这要是按照六毛五一斤卖的话，毛利润就能达到三毛二了。
    现在店里一天已经能卖到四五千斤货，有时候刘彪他都是用自行车，一次送两个地方的，要不然跟本就送不过来。
    张谦修说道：“这些米的供应是一个问题，就算有供应的，也不能全部用这种米，我们还是要去集市上收米。”
    “可集市上的米，比你进的还贵啊！”张兰梅说道。
    集市上收米，次米一般在三毛六、七，杂米三毛三、四，次米三毛左右。
    张谦修在恒诚厂进的好米，都已经和杂米一个价格了。
    张谦修说道：“我们要尽量迎合市场的需求，现在杂米和次米还是有需求的。”
    黄恩全也说道：“修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卖好米，价格压低一些，直接把其他两家全部给打趴算了。”
    张谦修摇头：“没用的，他们有粮油生意支撑，倒闭不了，李光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他卖一点面粉、油、调味品之类的，照样能活的不错。”
    “而且，就算我们把他们给挤倒了，别人看我们这么赚钱，自然就会有人钻进来做这个生意，除非我们找人去捣乱，让他们开不了店，要不然的话，总会有人坚持下来的。”
    张谦修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事实，他们除非像之前的范毅通他们一般，有人来开店就叫小混混去闹，要不然的话，就不可能垄断。
    黄恩全忍不住说道：“看来还是要黑心才能赚到大钱。”
    张谦修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黄恩全一眼，说道：“恩全哥，你这想法不行。做生意最核心的不是黑心和见不得光的手段，而是壁垒，比如价格壁垒，技术壁垒。”
    黄恩全听不明白：“修哥，壁垒是什么？”
    “就是跟古代的护城河和城墙一样，让别人没有办法轻易跨越，任何东西，你能形成一个壁垒，别人就不能轻易跨越，我们就能想办法赚到钱。”
    “光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迟早还是会被淘汰掉的，陈光达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就算没有我们，迟早也会有其他人来打破他们的垄断。”
    “市里面那些批发商就有这个能力，只是看不上这一点市场，或者因为不好管理才让他们放弃的。”
    黄恩全仔细一想，觉得张谦修说的有道理：“修哥你说的对，但我们卖米能有什么壁垒？”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品牌壁垒，我们要想办法，做一个品牌，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米好吃，质量有保证。”
    张兰梅忍不住说道：“我们的米跟别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张谦修轻轻一笑：“其实品牌就是讲故事，比如米，从稻谷到售卖，其实就是晾晒稻谷，清理石子和空壳，碾米，出售。”
    “碾米以后可能还要挑出里面的石子之类的挑选过程。”
    “我们打广告就可以说，我们的米经过晾晒、筛选、精加工、挑选，四道工序精细加工，保证了米的质量，然后再打上一个‘新米’的旗号。”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但给人的感觉就瞬间好了许多。”
    一直在边上听着的刘彪都忍不住感叹着说道：“张老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质量很好的感觉。”
    张谦修轻轻一笑：“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懂的人觉得这是吹牛，是忽悠人，其实所有的米都是这样加工出来的，可不懂的人，就觉得这米的加工过程似乎很好，很完善，经过这么多次加工，值这个价。”
    张兰梅忍不住说道：“这不就是忽悠人吗？”
    张谦修摇头：“姐，我说的那四道工序，我们有漏掉一个吗？”
    张兰梅一时语塞，可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辩驳道：“你说的确实是真的，可大家的米都是这样加工出来的啊！”
    “对啊，我没有说谎，怎么能叫骗呢？最多就是做了思想引导而已。”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说道：“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我们又没有骗人，说的都是事实，还能打响我们的名气。”
    张兰梅说的有些赌气，不吭声了。
    张谦修知道，姐姐是一直在农村待着，性子又比较实在，这种带有一定引导性的手段，他接受不了。

 第100章 换个办法

    晚上，张谦修趴在旅馆桌子上，写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张谦修是真想做出一个品牌，名字暂时定为“稻香米”，这个名字虽然普通，却也好记，说起来也上口。
    但做品牌的话，还是要有正规的包装才行，像现在这样，一个饲料袋装多少算多少，然后用绳子一捆，太不正规了，得去找一个定制袋子的工厂，这个可以去找戚有成，恒诚厂都是定制的米袋子，到时候通过他们联系就行。
    还有就是大米宣传，要去印刷一些宣传的口号，或者宣传的传单之类的，这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品牌，到时候品牌做起来了，就可以考虑提价。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要找印刷厂，印刷彩票。
    彩票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打通了，这个东西宜早不宜迟。
    而印刷厂，得自己去找，现在的通讯不发达，也没有网络，不是跟这一行相关的，还真找不到。
    写好计划书，张谦修决定明天再去找一趟戚有成，通过他先接触一下编织袋工厂，然后再试着为问一下他们，看能不能找到印刷厂。
    次日，张谦修上午先去树德堂坐了一会，然后一个人开车去了恒昌厂。
    在厂子外面买了一些小礼物，又特意封了三个六十块的红包，这红包给不给，到时候看情况来定。
    戚有成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有一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眯眯的招待，昨天张谦修给他的信封里，装的是三百块钱，刚好是五吨大米的回扣。
    “小张老板，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戚有成说着给张谦修倒了一杯茶水。
    张谦修双手接过茶水，说道：“戚厂长，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我以后从你们这进大米，能用我自己的袋子吗？其他都一样的。”
    “用你自己的袋子？”戚有成愣了一下，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我也不好给你回答，而且，生产也不是我负责的。”
    张谦修自然是知道的，他就是想让戚有成给搭一个桥：“戚厂长，那你帮忙介绍一下，我跟负责人谈谈，行吗？”
    戚有成想到张谦修给自己带来的收益还是非常可观的，也不想得罪了张谦修，点头说道：“行，走，我带你去找刘厂长，我们厂有三个厂长，一个正的，负责财务以及掌管全局事务，我负责销售、采购，还有一个负责生产、人事。”
    张谦修没想到戚有成就是负责采购的，不过这事情得一点点来，袋子的事情，晚点再说：“那麻烦蒋厂长了。”
    “没事，我也就是帮你引荐一下，这事成不成，还要看你自己怎么谈了。”戚有成说道。
    跟着戚有成去见了刘厂长。
    刘厂长名叫刘玉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微微有些肥胖。
    戚有成给双方做了介绍，说道：“刘厂长，张老板是我们工厂的长期客户，要是方便的话，你就帮一帮。”
    刘玉兰心里很清楚，所谓的长期客户，也就是给戚有成回扣比较多的，轻轻一笑，说道：“这具体情况，我还要详细了解一下才行。”
    张谦修听到这话就知道，这肯定是要价码了。
    张谦修说道：“刘厂长，我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袋子上的字和图案，我们来设计，你们帮忙我们采购也行，价格合适就可以，至于加工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麻烦，要增加人工成本，我们也可以增加一些采购的价格。”
    “现在是六百一吨，我们可以出六百一一吨，价格双轨制限定的是你们米的价格，但我们这属于定制产品，你们的米还是六百一顿出售给我们，另外十块钱就算定制费用。”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刘玉兰，就连戚有成都眼前一亮。
    国家把他们米的价格限定死了，但其他方面并没有啊！
    如果所有的米都收一个定制价格，工厂一天至少一百吨的产量，那一天就多一千的收入，一个月就多三万的收入啊！
    要是他们操作一下，这一笔定制费用不算到营业额里面，那岂不是……
    刘玉兰和戚有成都是钻空子的老手，这些东西，一想就能明白。
    刘玉兰脸上的笑容更甚：“张老板，你这个提议我们可以考虑，不过这还要厂长同意才行啊。”
    戚有成也说道：“对对对，张老板你大方，我们也一定会给你争取的。”
    张谦修知道两个人在想什么，但为了防止所有人都能搞品牌，开口说道：“戚厂长、刘厂长，我给你们提这个建议，是我自己想做品牌，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想做品牌的，不可能所有人都立刻愿意多加这十块钱一吨，你们要是跟别人加价，可能还会引起一部分人在后面举报你们。”
    刘玉兰和戚有成两个人顿时一愣，觉得张谦修说的很有道理。
    戚有成是一个老油条，知道张谦修这样说了，自然就有解决的办法，开口说道：“张老板，刚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有见识有远见的人，那你说我们这应该怎么办？”
    张谦修笑着说道：“戚厂长，我这办法要是说出来了，可能会导致你们订单暴增，甚至有可能一整年的产量都会预定出去，你可得给我留着一点。”
    “这都好说，一个月给你预留两百吨，刘厂长，你看怎么样？”戚有成说着还看向刘玉兰，其实戚有成恨不得给张谦修预留一千吨，他还有三分钱的提成呢。
    刘玉兰的油水没有戚有成多，卖给谁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没一吨多出来的十块钱怎么分：“我觉得没有问题，两百吨才两天的产量。”
    张谦修知道，做事不能太过，把所有的产能要了，其他要米的怎么办？其中有一些的关系可能比自己还硬，真弄起来，自己可能一点也捞不着，而且这多少有一点要挟意思，趁着别人还没有反感，赶紧见好就收。
    张谦修说道：“其实很简单，工厂方面只要对外说，订单太多，以后采用预定销售模式，谁的袋子在这，就先生产谁的，袋子是工厂方面采购的，你们就按照两毛五一个出售袋子就行。”
    “工厂一天生产一百吨，一个月就是三千吨，大部分米都是五十斤一袋，也就是十二万个袋子，谁要预定这些袋子，就算两毛五一个，到时候随便搞一点什么东西给弄上去，一个图案，一个字，这个图案和字要大一点，每个预定的人都不一样，就说这是定制的袋子，他们要是敢去举报你们，你们就说那两毛五是定制袋子和人工钱，米还是六百一吨，没有增加。”
    “如果工厂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点，甚至可以把定制袋子的工作，从工厂分离出来，袋子在外面做出来，送到工厂，工厂拿了袋子就正常生产，按照袋子上事先印刷好的图案分开摆好，等着人来拉走就行。”
    刘玉兰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张老板，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和厂长商量的，你等我们一下，行不？”戚有成这时候也有一些急切，他似乎看到了钞票在自己面前跳舞。
    张谦修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可以，我等两位就好。”

 第101章 定制生产

    刘玉兰和戚有成两个人立刻去找了恒昌厂的厂长。
    厂长叫郭东，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快要退休了，看到两人来找自己，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有事？”
    刘玉兰和戚有成对视了一眼，说道：“郭厂长，我们有一个建议。”
    “建议？什么建议？”郭东奇怪的问道。
    “郭厂长，我们有一个办法，可以增加一部分收入，还不入账。”刘玉兰小心的说道。
    郭东一听就明白，这可以增加收入，还不入账，这些钱自然就可以进入他们的口袋。
    郭东并没有直接表态，他这些年已经捞了不少，一二十万还是有的，他现在已经快要退休了，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种事情，要是万一被查出来，我们都是要接受处分的啊！”郭东说道。
    郭东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说出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想看看刘玉兰他们的办法，到底能有多大的利润，要是出事了，自己要担多大的责任，最重要的是，出问题的几率大不大。
    戚有成心里明白郭东的意思，赶紧说道：“厂长，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的米不是不够卖吗？我们对外以及上面，可以说产量不够，为了方便安排产能，以后所有的米都是预售的。”
    “优先接受定制产品，定制产品我们只要在袋子上做一些手脚，比如说迅达米业那边，我们就在袋子上给他们印一个大大的‘达’字，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好处理，订做袋子的时候，跟工厂那边打一声招呼就行。”
    “定制的袋子，我们按照两毛五一个收钱，也就是一吨米我们多收十块钱。”
    “这两毛五一个的袋子，不算贵，就算去工厂买，也要一毛一个，更别说定制的了。”
    “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定制袋子的业务放到外面去做，跟我们工厂没有关系。”
    “就算到时候查起来，跟我们的关系也不大。”
    郭东听的心里暗暗点头，看了刘玉兰和戚有成半响，说道：“这个办法是你们谁想的？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会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啊！”
    郭东很清楚，自己手下这两个副厂长，天天就想着捞钱，唯一的好处就是工作上不会出什么篓子，要不是他们工作没有问题，郭东早就想办法把他们换掉了。
    戚有成犹豫了一下，说道：“厂长，是我们一个客户，他想要做一个品牌，让我们给他定制袋子，然后给我们出了这么个注意。”
    郭东想了一下，说道：“我和这个客户见见面。”
    ………
    张谦修正坐着想事情，他觉得自己出的注意，只要这个厂长有一点贪心就会答应，就算厂长不答应，也不会影响自己的事。
    “张老板！”一个声音打断了张谦修的思绪。
    张谦修回头一看，见是戚有成他们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戚有成介绍说道：“厂长，这就是我们的客户，张谦修，张老板。”
    “张老板，这是我们的郭厂长。”
    张谦修瞬间明白，郭东这十有八九是答应了，露出一个笑容：“郭厂长。”
    郭东见张谦修这么年轻，心里还有一些吃惊：“张老板这么年轻，英雄少年啊。”
    “郭厂长过奖了。”张谦虚客气了一句。
    “坐，张老板，我们聊聊。”郭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人坐下后，又客套了几句，郭东和张谦修都在暗暗观察对方。
    郭东心里对于张谦修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说话的时候很讲礼，谦虚有礼却又坚持自己的原则。
    聊了一根烟的功夫，郭东说道：“张老板，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郭厂长过奖了，这话我可担当不起啊！”张谦修知道，这话出自《道德经》，他现在早已经把《道德经》背的滚瓜烂熟了。
    郭东说道：“这话确是我心中对张老板的评价啊！张老板是有大智慧的人，我们这工厂，如今一年要亏损二十万左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们扭转过来？”
    戚有成和刘玉兰两个人都惊讶的看着郭东。
    他们工厂只亏损二十万，已经算少的了，而且这二十万，是从上到下的“坏习惯”造成的。
    他们三个厂长不多说了一年至少要从中间捞一两万出来，下面还有主任，一年也要捞一些，下面仓库的仓管，家里从来不买米，还有多余的米卖，他们家不种田，这些米的来路不言而喻。
    工厂的员工，有时候回家兜里都要塞两把米。
    这样的事情，从上到下都存在问题。
    只要把这些东西杜绝了，二十万的亏损立马就能弥补回来。
    这样的事情是很但彻底杜绝的，国营厂的员工不能开除，很多人根本就不怕管理，因为他们知道，你就算看不我爽，你也干不掉我。
    现在郭东让张谦修出主意，那张谦修肯定是要了解这些的，把这些东西给一个外人看，那不是疯了吗？
    张谦修用脚都能想到这些国营企业里的情况，根本不用去了解，想了一下，说道：“郭厂长，我给几个建议，修改奖罚措施，精简岗位，控制损耗，增加收入来源，这二十万的亏损差不多就能补回来。”
    郭东有些惊讶张谦修一句话都没有问就能给出解决方案，说道：“张老板，这修改奖罚措施，我们也试过，但效果不大。”
    “这精简岗位不太可能，我们工厂不能开除人，手续太繁琐了，除非这个人触犯了法律或者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控制损耗，这一点倒是可以试试，但我们以前也试了，效果不太好。”
    “增加收入来源，这就更不好做了，要向上级汇报才行。”
    张谦修自然明白这些，说道：“奖罚措施效果不大，那是没有落实到位，而且国营工厂比较特殊，不能单纯用处罚的，你要是一味的处罚他们，他们就消极怠工。”
    “工厂里，肯定有一部分人已经成了老油条，这些人不管是奖还是罚，效果都不大，那就把他们调到那些固定工作量，工作不轻松也不累的岗位，只要完成工作，不奖不罚，随他去。”
    “工厂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有上进心和已经定型的老油条区分开，然后把有上进心的人列出来，做一个奖罚措施，轻罚重赏，比如做一个排名，月度第一，奖励两百，季度第一奖励五百，年度第一，奖励一千，奖金全部加起来，也才五六千块钱，他们要是把效率给提上来，赚的绝对不止这些钱。”
    “剩下勤快的员工也别的怠慢了，搞一个评分什么的，只要真努力的，每个人没月，奖励十块二十块的，那些混日子的就别给了，反正都是新增的福利，之前的工资又不少他们的。”
    郭东担忧的说道：“这样的奖罚措施，很大可能激发出矛盾，到时候下面的人会闹事啊！”
    国营厂的收入大家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大家一个月的收入百元出头，现在一下有部分人拿到这么多的奖励，肯定会有人不高兴，那些刺头就会闹，偏偏还不能随便开除这些人，没有犯很严重的错误开除一个人，上面是要安排人下来调查的，谁也不干净，万一被查到自己身上，谁也跑不掉。
    张谦修说道：“这就要你们做到公正公开，记录所有人的工作记录，会闹事的都是老油条，干不了多少活，拿奖励的人干了他们双倍甚至三倍的活，把每一天的工作记录做好，谁闹就把工作记录甩他脸上。”
    “这个工作记录就放工厂最显眼的地方，很多人看了，自己都会觉得没有理，大部分人不会闹的。”
    “闹起来，你们也不怕，你们奖罚分明，那些拿了奖金的人也会站你们这边。”
    郭东看向刘玉兰：“刘厂长，你管的生产，你觉得这可不可行？”
    “听张老板说的，可以试试，只要能把那些老油条给镇住就行。”刘玉兰说着不由感叹一声：“要是能把那些老油条开除就好了。”
    “这就别想了，工厂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个老油条，开这么多上，市里肯定会来人。”郭东说完，又问张谦修：“这精简岗位是怎么个说法？”
    张谦修说道：“我去你们车间看过，两个人干一个人的活，都是慢悠悠的，把所有岗位都精简了，把多出来的人，拉去做别的事情。”
    “就好像你们工厂要用编织袋，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你们这地方也宽，空出一个地方，专门做编织袋，你们一年用的编织袋都要上百万个，这就能省下一笔钱。”
    郭东一想，转头看向戚有成：“戚厂长，你去过编织袋厂，技术难不难？”
    戚有成说道：“技术看着也不简单，我看那机器，似乎也不比我们米厂的差，一套新设备下来估计要几十万啊！”
    郭东琢磨了一下：“你觉得赚不赚钱？”
    “赚钱肯定赚钱的。”戚有成说道：“我们找的是一个私人老板，他一年的时间就买车了，他只做我们和饲料厂的生意。”
    “恒源饲料厂？”郭东问道。
    郭东琢磨了一下，说道：“改天我去恒源饲料厂走一趟。”
    说完，郭东又问张谦修：“张老板，这个控制损耗我们知道，你说的增加收入来源，这怎么说？”
    张谦修说道：“郭厂长，你们如果做编织袋，自然就可以去找客源，我们很多地方都是要用的，而且产品也可以多样化嘛。”
    “做开了，自然就有更多的收入来源。”
    “但你们要注意的就是，这个编织袋工厂，如果真做了，一定要防控好米厂的这种情况，要不然的话，你们只会继续开启另外一个亏损的工厂而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米厂最多就是保持一个不赚不亏的状态而已，价格双轨制就限定了你们的发展，别人涨价，你们还低价卖，要不是你们的稻谷进价便宜，是粮站直接过来的，怎么改肯定也是亏损。”
    “撑几年，等价格双轨制松开了，自然也就赚钱了。”
    张谦修举例编织袋的时候，没有想到做编织袋的设备这么贵，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做这个建议。
    不过看郭东很满意的样子，张谦修也就没有劝阻，郭东做了这么多年的厂长，心里肯定是有衡量的。
    郭东这时候觉得张谦修是有大智慧的，大笑着说道：“张老板，听你一席话，茅塞顿开啊，这个事情我琢磨琢磨，你以后要进米，来我们这边，管够！那个定制品牌袋子的事情，我也同意了，我也向你保证，今年之内，我们不会给其他客户提供品牌包装的服务，明天要是有人要求的话，我们可能会答应的。”
    张谦修明白，郭东这是在帮自己，如果自己做品牌，别人也跟着做，那难度就要大很多。
    郭东这边要是堵死一头，那有能力来竞争的人也就少一些，剩下几个大的批发商，甚至都有自己的大米加工厂，是有能力自己换包装袋的。
    不管怎么说，郭东这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张谦修笑着说道：“那多谢郭厂长了。”
    郭东不在意的挥挥手：“这都是小事！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和张老板多多合作呢。”
    “一定！一定！”
    郭东都已经开口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张谦修以后按照六百一一吨算，戚有成去给他另外单独定制袋子。
    张谦修当场就做了一个简单的设计，其实就是把“稻香米”三个字放在最醒目的地方，最下面写了一个“恒昌厂代工生产”。
    张谦修不做太复杂设计，也是怕现在的工艺做不出来，只要把“稻香米”这个品牌打出去就行了。

 第102章 人格担保

    事情都谈妥以后，戚有成找了一个借口送张谦修出来。
    出了门，戚有成感叹着和说道：“张老板，还是你高明啊！我跟你说，老厂长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有两个心愿，一是再进一步，二是别出事。”
    “这进一步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工厂的效益不怎么好，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不是老厂长的问题，但说破天，不管什么原因，终究是亏损啊！”
    “第二就是老厂长这几年基本不会乱来，不管下面的，他自己也不怎么捞油水。”
    “你这一来，让老厂长看到了进一步的希望，他居然也同意了，做定制的袋子。”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戚有成一眼，不明白戚有成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不应该跟他说才对。
    不过，张谦修隐约也感觉到，戚有成这是想顺着这话，拖出一个什么想法或事情，应声说道：“戚厂长过奖了，我这都是瞎出的注意。”
    “张老板客气了，你现在还年轻，要是给你足够的时间，我估摸着邵庆市的商场，你绝对是一号人物。”戚有成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我这都是小生意，跟市里那些大人物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张谦修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开始做了生意以后，他上一辈子的记忆，能让他比大部分人都过得好，赚钱也更容易，比如现在买地，到了2000年左右投资想办法投资互联网，然后又投资比特币这样的。
    但即便这样做了，并不能让他成为世界顶尖的富豪，只能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多少能力，有一大堆钱的“土豪”。
    任何一个人穿越回去，多的只是对未来的预知，自己的知识、修养、能力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
    所以，张谦修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一个能预知未来三十年发展方向的普通人而已，不是什么天命骄子。
    戚有成笑了笑，说道：“张老板，你这就谦虚了，不瞒你说，等老厂长退了，我这应该有可能往上一步，我觉得张老板你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到时候，咱们相互帮衬着一点，一起发财嘛。”
    张谦修心里愈发的疑惑，自己不是他们内部的人，跟自己说这些，也没有用啊！
    张谦修表面上还是应着：“行，到时候戚厂长多照顾我一点，这米多批一点给我就好。”
    “这都好说。”戚有成说道：“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张谦修不知道戚有成到底想说什么，但吃饭都是小事：“这个可以，我早就想请戚厂长吃饭，就怕戚厂长太忙，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做东。”
    “等你下次来进米的时候，也别到复杂，我们就到门外的小炒店吃一个就行。”戚有成说道。
    在外面的小店，吃一顿饭也就几十块钱，这都是小事。
    张谦修点头：“行！对了，戚厂长，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印刷厂吗？”
    “印刷厂？”戚有成一愣：“张老板要找印刷厂做什么？”
    “我要印刷一批东西，这也找不到地方，戚厂长认识的人多，所以问问。”张谦修说道。
    戚有成也没有多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话簿，这种电话簿打开也就一个巴掌大，携带很方便，现在很多人都会带一个这样的电话簿，方便联系。
    戚有成从里面找出一个电话，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笔，把上面的电话号码和一个bp机号码抄了下来，递给张谦修：“你打这个电话号码，这个也是国营的。”
    张谦修接过纸，看了一眼，这人叫姚彬，后面戚有成还备注了一个“益华印刷厂厂长”。
    “谢谢戚厂长，没你我一下还真找不着。”张谦修收好那一张纸说道。
    “这都是小事。”戚有成对于这个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介绍一个人而已。
    客气了两句，张谦修开车离开。
    回到县城，时间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张谦修找地方拨打了从戚有成那里拿来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很官方，很正式，的男声音传来：“你好！我是姚彬。”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你好！我叫张谦修，想找你们印刷一批东西。”
    姚彬热情的说道：“张老板，你好！你打算印什么东西，印刷量是多少？”
    张谦修问道：“姚厂长，你们那印刷对量有没有什么要求？”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看量的多少给价钱，说直白点，只要价钱合适，一张我们也印，但也划得来，对不对？”姚彬说道。
    听到姚彬这话，张谦修倒是松了一口气，问道：“那种比较光滑，厚度大概有两张书纸厚，质量比较好的纸，你们那边是什么尺寸的？”
    “你说的是铜版纸吧？”姚彬说道：“一般来说，随便你切，我们这有一卷一卷的，一般的规格有787x1092，890x1260，1000x1400，等等都有，你要有尺寸规定，我们就按照你的尺寸来切。”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我要的东西很小，大概五厘米宽，八厘米到十厘米长就行，还没有一个巴掌大，估计要一百万张。”
    张谦修这是预算多了的，到时候可以多印刷一些出来，只要印刷价格便宜，卖不掉没有关系，大不了烧掉。
    “这么小啊，可以一整版的印刷，然后切开就行。”姚彬说道：“那我给你按照一百万张，做一个大概的预算，怎么样？具体的话，跟你印刷的东西有一点的差别，你要是觉得满意，你过来详细谈。”
    “行，那麻烦姚厂长了。”张谦修也想知道大概的价格。
    “那你等一下，一分钟就好，我现在给你算！”姚彬说道。
    等了不到一分钟，姚彬说道：“给你按照50x100算的，对了，这个单位是毫米，如果印刷一百万张，大概是四千块钱左右，我们要印刷大概五千张大的纸张，一张纸能切出两百三四十张你需要的大小，我们这边可以包切。”
    张谦修问道：“你们能保证印刷的内容不被任何人看到吗？”
    姚彬一愣：“张老板，你开玩笑吧！这个内容不可能不被看到的，我们要调色，开机师傅要一直看着的。”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不瞒你说，我们印刷的这个东西，如果被有心人拿走，可能会导致我们出现很大的损失，价格我可以加一点点，你能不能给我签一个保密协议，保证内容绝对不外泄，或者你想办法，找一个绝对信的过的人。”
    姚彬听到张谦修愿意加价，倒是有些意外，也正因为这样，他也不由警惕起来，能让张谦修加价的东西，要是出了篓子，他们还签了什么保密协议，可是要担责任的。
    姚彬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事情，我不能立刻给你答复，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张谦修说道：“我们印刷的是彩票，我们和官方合作搞的活动，印刷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到上面是不是中奖，要是有工人偷偷藏了，或者私自加印，来我们这兑钱，我们分不出真假，那损失就大了。”
    姚彬听到是和官方合作的，想了一下，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我只能保证我们这边不出事，其他过程的话，我不能做任何的保证。”
    张谦修问道：“姚厂长有什么办法？”
    姚彬说道：“我也会印刷和切纸，我自己能保证，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我只能以我人格担保，其他的我都不能保证，保密协议的话，说真的，我不敢签！不过我一个人的速度肯定要慢一些的，耽误的工时，你的另外加钱。要不要印刷，张老板你考虑一下吧。”
    张谦修根本就没有见过姚彬，这样去相信姚彬的人品，还是有一些难的，嘴上客气的说道：“那行，姚厂长，我考虑一下，方便留一个地址吗？我到时候可能会去印刷厂看看。”
    “行！我们印刷厂在左明县，到了县城，找个本地人问一下益华印刷厂，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姚彬说道。
    左明县就是隔壁县，张谦修没有去过，上一世也没有去过，对那边不是很熟。
    “行，姚厂长，那改天我们联系！”张谦修说道。
    挂了电话，张谦修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
    市里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印刷厂他不知道，估计有，也没有益华印刷厂靠谱的，这毕竟是一个国营厂，设备不会太差。
    但是要去赌一个人的人品，张谦修还是有一些犹豫。
    话说回来，除非跑几百里去印刷，要不然的话，别人肯定要印刷出来的成品，不可能不看。
    后期上遮挡的油墨肯定也会有人看，但上刮刮乐上面那一层油墨，可以找自己信得过的人，比如姐姐张兰梅，还有张健康，黄恩全等，找这些人，张谦修相信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但这些都是后话，前面始终有一个印刷的程序要过。

 第103章 前往左明

    回到店里。
    米店的生意很好，前两天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还一起送，今天实在忙不过来，只能分开送，要不然的话，根本就送不了这么多，即便两个人分开送，也得快点才行。
    张兰梅这时候正忙着给来买米的人称米。
    刚送完米回来的黄恩全，说都说不上两句，又赶紧扛起米去送米。
    张谦修看着黄恩全的背影，说道：“姐，再招一个人吧！”
    张兰梅拿起扫把，扫一下店里，其实店里已经很干净了：“招人要花钱，这两天撑一下，等健康的伤好了，我们的人手就够了。”
    张谦修摇头：“也不太够，到时候健康可能要帮我去干一些活，这边招几个实在一点的人。”
    “你要去做什么？”张兰梅警惕的看着张谦修：“弟，你可不能干什么过火的事情。”
    张兰梅怕弟弟要去报仇什么的，这些日子张兰梅一直就在劝说张谦修。
    张谦修也有一些无奈的说道：“姐，我要打架也要叫恩全哥啊，我叫健康做什么？”
    张兰梅一想也是，这才放心的说道：“人最重要的就是平安，别太意气用事。”
    “知道了，我去写一个招人的公告。”张谦修说完转身就去找东西写招工广告。
    现在这个年代，要招几个干体力活的还是很简单的，你要是想找几个管理者，那可能有一些麻烦。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泥腿子出身，也没有什么文化。
    当晚，张谦修琢磨了许久，发现自己发展的问题还是很多。
    首当其冲就是缺人，姐姐一直在农村待着，干的都是农活，没有做过生意，给人介绍的时候，都是本本分分，宁愿说的差一点也不会把自己的米说的好一点，生怕别人买回去的米跟自己说的不一样。
    姐姐这样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做生意，现在生意能做起来，那是其他店面没有他们这二米强的竞争力。
    张健康就不用说了，人是挺好的，但他毕竟是憨憨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太可能个交给他太重要的事情去办。
    不过，张谦修也没有打算把张健康一脚给踢开，只要他不走，张谦修就会一直让他跟着自己。
    刘彪跟他的时间还不长，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
    能帮忙的，算来算去，也就只有黄恩全了。
    现在还不怎么缺管理人员，毕竟都是小打小闹，但以后发展起来，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其次，张谦修感觉自己的发展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划，走到什么地方，算到什么地方。
    还有就是……
    问题很多，以前没有细想，没有发现，但细细一想，他跟普通的创业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次日，张谦修还是决定去一趟左明县，见一见姚彬。
    张谦修开车到左明县，随便找一个人问了一下益华印刷厂，当地人果然是知道的，立刻就给张谦修指明了方向。
    益华印刷厂就在左明县县城边上，规模看起来还挺大的，一共三栋建筑，占地面积也有上万平。
    停好车，走到门卫室，一个中年人拿着扇子正在扇风，这天太热了。
    “大哥，你好！”张谦修喊了一声。
    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打量了张谦修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车上，立刻走了出来：“唉……老板，有事吗？”
    张谦修心里很明白，这保安会叫自己“老板”，那是看在车的面子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张谦修拿出烟，递给中年保安一支：“大哥，我找姚厂长，昨天我和他打电话联系过的。”
    “找姚厂长啊？”中年保安接过烟，看了张谦修的烟盒一眼，是红塔山，笑着说道：“行，做个登记。”
    没有任何的阻拦。
    做了登记，中年保安把大门给打开，张谦修道了一声谢，然后驱车入内。
    等张谦修停好车，保安又热情的给张谦修指了方向，告诉张谦修姚彬应该在车间，可以去哪里找。
    车间一共有两层，第一层很大，是框架结构的建筑，一眼看去，全部都是纸。
    印刷好的，没印刷好的，都有！
    工人们散漫的在干活，有的坐在一堆纸上，手里拿着个东西，也没有动，光顾着聊天去了。
    张谦修随便找一个人问道：“你好，请问姚厂长在这吗？”
    那人奇怪的看了张谦修一眼，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满身黑色机油的“维修工”，说道：“在那呢！”
    张谦修道了一声谢谢，朝着那个“维修工”走去。
    “姚厂长！”张谦修试着喊了一句。
    维修工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张谦修，昨天电话联系过的。”张倩修说道。
    姚彬立刻想起来，看张谦修的眼神有些惊讶：“是张老板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姚厂长放心，印刷的事情，我能全部做主的。”张谦修说道。
    姚彬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说道：“张老板误会了，我是惊讶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做这么大的生意。”
    “张老板，你等一会，这切纸机有一点点故障，已经修好了，我装回去就好，还要几分钟。”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没事，我不急，你先忙。”
    从姚彬的操作来看，他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这一点让张谦修有些意外，一个厂长居然会亲自来做这些。
    十分钟后，姚彬已经把切纸机给装好，又试着操作了一下，然后脱下那满是黑色油渍的维修工装：“张老板，走，去我办公室说。”
    “姚厂长，没想到你还会维修啊！”张谦修赞叹着说道。
    姚彬苦笑着摇头：“这也是被逼的，工厂的效益不好，老维修师傅下岗了，没有人能顶上，我们又不敢招新人，只能自己上了。”
    张谦修看了一眼车间那些休息的工人：“工厂一点活也没有吗？大家都在休息。”
    “没有活，现在要印刷的东西少，我们除了给市里的报社印刷会稳定一点，其他就有一点看天意了，我也想了很多的办法，但需要印刷的人并不多。”姚彬说道。
    两个人说着上了二楼。
    二楼隔成了两半，一半是手工加工区，另外还有一半则是办公室。
    姚彬找地方洗了手，领着张谦修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说道：“张老板，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张谦修对姚彬的第一印象其实还是非常好的。
    如果说张谦修来之前，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看了情况在做决定。
    看到姚彬以后，张谦修确实是有一些想法了。
    张谦修摇头：“姚厂长，这个事情，我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这次来，我主要是想看看你们这里的情况。”
    姚彬倒也理解张谦修的想法：“也对，这个事情也不小，来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张老板，那我给你大概介绍一下，我们工厂有一台四色胶印机，基本已经属于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印刷机了。”
    说到这个，姚彬就是一声微微的叹息：“在这有一点可惜了。”
    张谦修看了姚彬一眼，也能理解，现在大部分的企业都不好过，尤其是这种印刷长，订单基本都是依靠其他的厂家做包装印刷和出版社的书本、报纸印刷。
    但就目前来说，周边没有什么工厂，那也就没有人需要印刷包装盒、包装纸这一类的，市里的报纸已经给他们印刷了，他们想要拓展新的客户，几乎没有可能除非去市外。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你们以前的效益怎么样？”
    姚彬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市里有一个大型的卷烟厂，还有一个药品加工厂，这两个都是从我们这里印刷包装盒的，现在他们都倒闭了。”
    “还有一个香皂厂，这些都是国营厂，以前都是我们主要的客户，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个印刷厂的建设就是为了解决他们包装问题，以及市里报纸和杂志印刷问题的。”
    “现在他们没了，我们这工厂也就没有了活路。”
    张谦修知道，卷烟厂和药品加工厂，私人是不可能重新开设的，其他的工厂就算有私人老板看到商机，又开了一个，对于姚彬来说，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姚彬说道：“张老板，不瞒你说，你这个单子，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大单子了，现在只要有人来印刷，价格还算合适，我们就干，哪怕只能赚回人工钱。”
    “姚厂长，那你们这还能支撑多久？”张谦修问道。
    姚彬拿出一包烟，是两毛钱一包的“桂香”，是本省的烟，小牌子。
    姚彬递给张谦修一根：“不是什么好烟，张老板别介意。”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以前也抽过自己种的。”张谦修说道。
    “我也是农村人。”姚彬点上烟，吸了一口，说道：“我们已经欠了一个月的工资，说真的，我都想让上面把这个工厂给撤了，但这工厂撤了，这些工人又能去哪呢？”
    “可我们工厂没订单，上面又不可能给我们不停的补贴，幸好工人们都理解，欠了一个月的工资，也没有人闹。”
    “唉……，这个事情，说起来就头痛啊！”
    姚彬随口的一句话，让张谦修有些惊讶，欠了一个月的工资，不算长，但一个人都不闹，那也有一点“夸张”了。
    任何一个工厂都会有几个刺头的，尤其是国营厂，这些人不听管束，有点为所欲为，你不给发工资，他们铁定要闹腾一下。
    张谦修问道：“你们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一年多了，烟厂和药厂倒了以后，就一直这样，我们最长的时候，三个月没有发工资，唉！”姚彬说着就摇头。
    “三个月没发工资，没闹？”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闹，怎么不闹！”姚彬又吸了一口烟，说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
    张谦修一直在观察姚彬的神色，就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可信的话，到时候让他给印刷彩票，那是最好的，毕竟距离近，总不能到时候还跑外市去印刷。

 第104章 找到人了

    张谦修也能理解姚彬的难处，他一个厂长，工厂的效益不行，虽然是一个工厂的最高决策人，但上面会给他压力，发不出工资来，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张谦修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姚彬双目之中有些茫然，却又带着些许的坚定，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整个市，没有什么印刷方面的需求，我们印刷厂不好生存，市外的运输成本太大了，不划算。”
    “但只要还能坚持下去，那就得坚持，要不然工厂这些员工怎么办？他们要是没了这一份工作，到外面去肯定也找不到工作，以后的生活就更困难了。”
    现在很多人都想吃公家饭，官方进不去，那就进国营厂，可现在大多数国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有一部分已经坚持不住，倒闭了。
    益华印刷厂又是面相其他大商家的工厂，现在需要找他们印刷的人根本就不多，有一些要求不高的印刷，大家都会用传统的油印机来印刷，比如很多学生的试卷，就是油印的，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印刷。
    张谦修和姚彬聊了一会，他对姚彬感观还是非常好的。
    张谦修心里反复琢磨过后，问道：“姚厂长，如果我的彩票全部在你们这里印刷，你能给我什么样的保证？”
    “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姚彬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也想接你的单子，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能保证我这里不出问题，但我不知道你们那边会不会出问题，你说是不是？”
    张谦修明白姚彬的担心。
    姚彬是怕自己这边出了篓子，最后怪到他的身上去，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还是很有可能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相互不信任的问题，牵扯到的钱又太多了，要是有一张一等奖的彩票流出去，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现在几万块可不是小事。
    张谦修刚想要说话，姚彬又说道：“张老板，跟你聊了这么多，我对你还是放心的，可你们那边有多少人，尤其是有官方的人参与在里面，我相信你也没有用，其他人会怎么做，谁也不好说。”
    张谦修的听到这话，立刻明白，姚彬是怕自己不能完全掌控彩票的管理。
    这里面有官方牵扯在里面，要是官方的人开口说话，张谦修不得不重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姚厂长，要不这样，我们签一个合同，彩票基本分为有奖和无将两种，我拿走多少中奖彩票，我们做一个数，中奖的彩票我们回收，到时候要是有多出的，你负责，要是没有多出来的，不管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都是我们的责任。”
    “你们这印刷机印刷出来的东西，一般人也模仿不出来。”
    姚彬心里暗暗琢磨，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坑，那就是张谦修他们会不会去外地印刷一批出来坑他。
    姚彬不敢把人心想的太好，要万一遇上这样的事，他签了合同，到时候他跑都跑不掉。
    张谦修看出了姚彬的担心，出言说道：“姚厂长，我和官方合作的，总不能为了让你赔偿几千万把块，特意去做那些昧着良心的事。”
    “我看姚厂长你也是一个实在人，一心为了这个工厂的员工着想，也没有多少存款，就算我真想这样做，对大的可能就是把你给送去蹲号子，我根本不可能拿到多少钱。”
    张谦修这话说的虽然不怎么好看，却是事实。
    姚彬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就大几千块，这个存款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但姚彬是一个国营厂的厂长，在厂长这个位置也干了好几年了，这个存款真不算多。
    “张老板，我考虑一下吧！”姚彬还是有一些拿不定主意。
    “行！”张谦修心里其实也知道在，这样的保密协议，对于姚彬来说，还是有一定压力的，如果签了，自己要坑他的话，那完全是易如反掌。
    从益华印刷厂出来，张谦修开车直接回了tj县。
    张谦修刚到店里，张兰梅就说道：“弟，今天一个人来找你了，我不认识，不过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张谦修顿时有些紧张：“他有没有说什么？”
    张健康受伤的那事还没过去几天，张谦修怕这是那个“幕后黑手”又想搞什么花招。
    张兰梅说道：“那个人说，他是喜哥的人，喜哥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张谦修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担心的情况就好，而且孙大喜找到了人，这是好事。
    “姐，我出去一下。”张谦修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你小心一点！”张兰梅担心的喊道。
    “知道了。”张谦修应话的时候已经走出很远。
    张谦修立刻去了孙大喜歌舞厅。
    这还是下午三点，歌舞厅还没有开始营业。
    张谦修来这几次，大家都已经认识张谦修，知道这是孙大喜都要客气的“大人物”，不管这些人心里服不服气，看到张谦修，面子上还是要装得客客气气的。
    张谦修径直去了孙大喜的办公室，进门就问道：“孙哥，那些人都已经找到了吗？”
    孙大喜见是张谦修，说道：“已经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了，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等他们所有人回来，基本就能一网打尽。”
    孔志文手里这些人，基本都是居无定所，这里住一天，那里住半个月，换个地方又住两个月，有时候甚至还不在县城这边待着。
    而且他们更像是亡命徒，而不是一群混混，个个都敢下手杀人。
    “什么时候能动手？”张谦修问道。
    “应该今天晚上就可以，我已经安排人去蹲点了。”孙大喜说道。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孙哥，多帮我找些人，以防万一，一个人不能让他们跑了，今天去的兄弟，管吃管喝，红包也不会少。”
    张谦修能找人的地方不多，他要去找陶利军的话，也能勉强要到人，但孙大喜这明显是容易多了。
    孙大喜没有二话：“行，这些张兄弟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第105章 是个狠人

    晚上，十一点三十六分。
    六个男子提着几斤熟食、一些花生和几瓶白酒走在巷子里。
    “我今天去找了陶利军。”
    “他怎么说？”
    “他有点不信我们，怕我们给他下套。”
    “那狗日的，就是胆子小，孔志文都已经被我们给重伤了，还能有狗屁的威胁。”
    “老三，他怕也正常，我们现在知道孔志文的在什么地方，不也不敢去吗？”
    一阵沉默。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一个老院子前，走在最前面的人掏出钥匙，正要开锁，却发现门上居然多了一把锁，根本不是他们的，怒骂道：“这锁谁上的？那狗日的房东，我们都已经交了两个月房租。”
    话音刚落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巷子的两头分别涌出了一群人，朝着这边冲来，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没有震天的喊打喊杀声。
    “跑！”这一群人终于反应过来。
    然而，这个巷子两边都是房子挨房子，没有任何逃跑的地方，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准备叠罗汉，爬进院子里。
    还不等他们爬上去，两头围堵的人已经冲上来。
    六个被围困住的人已经顾不得逃跑，赶紧转身抵抗，嘴里大喊：“你们是谁的人？”
    “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我一定会把这场子找回来的。”
    没有人应话，招呼他们的只有钢管和棍棒。
    这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很快，六个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又被人用绳子捆绑起来，有人拿出钥匙，把他们的租房给打开，全部拖了进去。
    六个人一字排开，绑在三根长板凳的凳脚上，两个人一把凳子，手脚全部被捆住。
    这时候，六个人已经不再叫嚣，但六个人的眼神中却带着怨恨不甘。
    “喜哥！”
    “修哥！”
    六哥人听到打招呼的声音，纷纷抬头，看到孙大喜和张谦修的时候，个个都是面目狰狞。
    “孙大喜，是……你！”
    孙大喜看了六人一眼，淡然的说道：“几位兄弟，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被捆绑住的几人根本就不相信算大喜的话：“呸……狗屁不应该得罪的人。”
    孙大喜满脸无奈的耸耸肩，转头看向张谦修：“张兄弟，还是你来跟他们说吧！”
    张谦修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六个人，说道：“你们前几天，去市场一个米店里捣乱的，砍伤了一个人，还记得吧？”
    六个人当然记得，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有过去多久。
    他们也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私活而已。
    孙大喜和陶利军不想随便去惹市场的人，他们可不怕这些，官方的人要抓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就干。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人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个事，是我们不对，你画条线，我们接了。”
    张谦修不怎么喜欢这种道上的话。
    转头看向边上一个孙大喜的小弟：“棍子给我用下。”
    那个小弟立刻把手里的钢管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拿着钢管，蹲在六个人面前，说道：“是谁让你们去我那里闹的？”
    没有人说话。
    张谦修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刚才给自己钢管的小弟，说道：“兄弟，你带两个人，去买五条一枝梅，再拿几箱饮料过来给大家喝。”
    那小弟接过钱，立刻招呼人跟自己去买东西。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孙大喜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两口，四处看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卷胶纸，让人递过来，撕下来一节，朝着那六个人中一个的嘴上贴了上去。
    “你干什么？”
    “你放开他！”
    其他人顿时急了，这封住嘴，不就是怕他大喊大叫吗？
    张谦修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个人：“你们这么关心他？那就从你们两个开始好了。”
    张谦修说着，又将他们两个人的嘴给封住，然后拿起钢管。
    钢管是空心的，把他们的手指塞进钢管的管芯之中，虽然他们在挣扎，奈何手脚被捆绑，根本就没有太多挣扎的余地。
    张谦修往手背的方向狠狠一掰钢管。
    “咔嚓……”
    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骨头的脆响声。
    “呜……”
    这人被封住了嘴，叫不出声来，脸色涨的通红，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张谦修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制挣扎，继续用钢管掰。
    “咔嚓……”
    “咔嚓……”
    “咔嚓……”
    没有再问一句，就是不听将他的手指塞进钢管之中，然后用力一掰。
    脸色平静，似乎就好像掰玉米一般轻松。
    “张兄弟，人昏死过去了！”孙大喜心里也不又佩服张谦修的狠。
    别人都是掰断一根就问一下，他上来就是不停的掰，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继续掰第二个人的手指。
    “咔嚓……”
    “咔嚓……”
    “咔嚓……”
    没有问话，就是不停的掰，被掰过的手指已经完全变形，手指节奇怪的朝后面的翘起。
    直到第二个人昏厥过去，张谦修这才停下手，他的烟还只抽了一半。
    张谦修随便看向其中一个长发男子：“是谁让你们去我那闹事的？”
    “有……有种你杀了我。”长发男子的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张谦修拿起饺子，直接将他的嘴给封住。
    “呜呜呜……”长发男子惊恐的发出声音，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张谦修的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刀，这到还是他抢了那些米贩子的，一直都没有丢，这次又带出来了。
    张谦修没有多话，一刀划开长发男子的裤管，然后拿起锋利的短刀，在他的腿上一削。
    一块肉直接被切割下来。
    “呜呜……”
    张谦修就好像切肉片一样。
    一片，一片!
    周围孙大喜的小弟都看得心里发寒。
    这……是凌迟啊！
    鲜血蜿蜒朝着低洼处流动，长发男子身下已经聚集了一滩。
    长发男子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别割了，我说……”边上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恐惧的看着张谦修，大喊：“你个魔鬼，你个疯子！”

 第106章 无尽折磨

    张谦修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那个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人，穿在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已经完全被汗水的浸湿。
    张谦修一连淡然的问道：“是谁？”
    “是……是韩万里！”衬衣男子颤抖着声音回道。
    张谦修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相信了，因为韩万里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张谦修割开衬衣男子手上的绳子，把手里的刀丢在他面前：“你们还有三个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给另外两个人一刀，再自己捅自己一刀，这事就算完了。”
    衬衣男子愤怒的吼出声：“我已经说了！”
    “可你砍伤了我朋友。”张谦修直勾勾看着衬衣男子说道：“这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要不要我自己动手？”
    “你……那是我砍的，你要杀就杀我好了。”衬衣男子心里还有这对张谦修的恐惧，虽然他手能动了，但他的脚踝上还绑着，就算他想要反抗，也没有机会。
    他，只能愤怒。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一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这个时候，对于衬衣男子来说，这一分钟就好像一年一样难熬，又好像一秒钟一样，一下就过去了。
    这个抉择，他做不出来。
    张谦修又拿出一根烟，他心里其实也很紧张，他不是一个恶人，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那这六个人就不能安然无恙。
    刚才割长发男腿上的肉，他也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一些残忍，张谦修的手也有一点打抖，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现在这么多人在场看着，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会帮自己的“宣传”，至少能彻底震住县城那些小混混。
    张谦修心里也清楚，孙大喜手下的小弟，也有一些并不服气自己，这也是做给他们看的，不要想着什么给自己来一下阴的，要是让他知道，睚眦必报！
    出去买东西的小弟回来了，进门就给大家发烟和饮料的时候，也看到地上的血以及割下来的肉，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烟到手，所有人都点上了眼，屋子里星火点点。
    张谦修自己又点上一支烟，看着衬衣男子：“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衬衣男子全身都在颤抖：“除非你……杀了我，我不会对自己弟兄动手的。”
    张谦修捡起地上的短刀，蹲到衬衣男子面前：“那我教你什么叫凌迟，你不捅他们，他们会因为你而死。”
    张谦修说完，起身走到他身旁的一个胖子面前。
    张谦修要对他们几个挑拨离间，只要有一到两个人撑不住出手了，那他们六个人以后就是一盘散沙。
    胖子这时候早就已经吓的脸色发白：“不要……割我的肉，我……我愿意动手，你别割我……”
    “胖子！”衬衣男子愤怒的吼出声，自己顶住压力不动手，胖子居然要动手！
    他们的兄弟情义呢？
    胖子也怒吼道：“我早就说了，别惹事生非，我们专心对付孔志文就好了，你们不听我的，硬要去接这个活。”
    “胖子，你说的好听，这活赚的钱，你也没少花啊！”衬衣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的。
    胖子争辩道：“我花了多少？那不都是你们自己说要买的吗？这钱我们有分吗？”
    张谦修一点也不着急，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
    一根烟抽完，两个人似乎还没有争辩出一个结果，张谦修看着衬衣男：“你要不要动手？不动手，我就给他凌迟了。”
    兴许是在争吵中衬衣男找回了一丝勇气，大声说道：“我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好啊！”张谦修说着蹲了下来，然后拿起那一把短刀，手起刀落，胖子腿上的一块肉被削了下来。
    “啊……”
    胖子发出一阵惨嚎，刚才张谦修没有给胖子嘴上贴胶布，胖子嚎得就跟杀猪声一般，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张谦修没有停手，继续手起刀落。
    胖子痛苦的惨嚎：“啊……四狗子，老子……老子记住你干的事了。”
    衬衫男子也是于心不忍的看着胖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张谦修连续下了五六刀，看着衬衫男子，说道：“现在条件该了，给他们一人来一刀，我就放了你们。”
    “你……你故意的！”衬衫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谦修点头：“我就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动手，他们所有人都要再受一次苦。”
    衬衫男子面色狰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砍我，你砍我啊……”
    张谦修看着衬衫男子，轻轻一笑：“我还是那一句话，你捅他们一人一刀，这个事情就算完了。”
    “你个疯子！”衬衫男子大吼：“你个疯子！”
    张谦修丝毫不为所动，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受不了这种割别人肉的事，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一个小锤子上，转身去把那一把锤子拿了过来，看着衬衫男子说道：“你的五个兄弟，你选一个，砸谁？”
    “砸我……砸我……你有种你把我脑袋给砸碎了。”衬衣男子大喊。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指了其中一个，那我就砸你指的那一个，你要是还喊让我冲着你来，我就砸第一个；你要是不说话，我就砸第二个；你要是骂我，我就砸第三个。”
    “就这样，第一轮，我们从前面三个开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准备，我喊开始以后，三秒钟之内你要做决定。”
    “三……二……一”
    “开始！”
    张谦修看着衬衣男：“现在开始倒计时，你要决定砸谁……”
    “我艹你……”衬衣男子大骂。
    “你骂我，那就是第三个！”张谦修轻轻一笑，转身就朝着第三个走去，一锤子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顿时就一阵惨叫声发出。
    “好，第二轮，刚才受罚的人暂时排除，剩下一个位置由第四个顶上，你说砸谁！”张谦修继续倒数。
    衬衣男子被逼的快疯了，没敢再说话，可三秒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张谦修倒数完，看了一下，时间，说道：“这次你没有说话，那就是第二个。”
    张谦修这样的规则，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把活人这样玩，真的只有疯子能干出来。
    张谦修似乎乐此不疲的样子。
    最后，衬衣男子已经彻底崩溃，嚎啕大哭，其他五个人已经完全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孙大喜看不下去了，小心的走到张谦修身边说道：“张兄弟，差不多得了，要不给他们一个干脆算了？”
    对于这样折磨人，这是对人心灵的一种折磨，也是肉体上的折磨。
    张谦修其实也快要“玩”不下去了，扫了六个人一眼，估计是全部废了。
    “给他们留条生路，由他们自生自灭吧！”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放不下的，对于自己今天做的事情，他自己都有一些厌恶自己。
    但他要把这个态度摆出来，要这事情随便就了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他的麻烦，这六个人说不定也会来找他报仇，他得杜绝这样的事。
    想要杜绝这样的事，那就要让别人怕自己。

 第107章 一夜未眠

    张谦修让人把他们几个全部松开，然后带着人走了。
    现场一骗的狼藉，唯一还好的就是衬衣男子。
    衬衣男子被松绑以后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张谦修，但他和张谦修之间，还隔了一群混混，他根本就不可能冲过去。
    衬衣男子低着头，生怕自己眼中的怨恨被张谦修看到，他心里对张谦修的疯狂有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衬衣男子等张谦修他们全部走了以后，转身去扶自己的弟兄，可这些人却纷纷拒绝了他的好意。
    “别扶我！”
    “你为什么要跟他杠？你想我们死啊？”
    “看到我们都废了，你很高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没有背叛我们？”
    “你就是自私，你就捅我们一刀，我们也不用变成这样吧？”
    躺在地上的人一个个开始怪罪。
    衬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坚持到最后，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你们为什么怪我？你们怪那个姓张的啊！”衬衣男子愤怒地反驳。
    虽然其他五人躺在地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这时候却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我们是恨他，但他也说的明明白白，你为什么不做？”
    “你捅我们一刀，你不会捅稍微没那么重要的地方？大腿上你轻轻一捅，不比现在好？”
    “你看到胖子被割肉了，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最后你还一个个的选着让我们所有人被他虐待。”
    衬衣男子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知道大家说的是张谦修让他选择砸谁的那个“游戏”，不管他说什么，总有一个人被虐待，除非他答应用刀捅其他五人一人一刀。
    衬衣男当时也是有私心的，他怕自己捅了其他几人以后，自己会被其他五个人惦记上，这样一来，至少能保证不是自己下手的。
    可他没想到，其他五人还是把这个过错怪到了自己的身上。
    衬衣男子看着其他五人，也有一些愤怒：“你们这就是不识好歹，你们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衬衣男现在是情况最好的，一个人离开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
    张谦修等人离开以后，去找地方喝酒。
    张谦修今天不能走，这些人都是帮他“办事”的，他如果光出钱，人不到的话，多少有一点摆架子的意思。
    “修哥，我敬你一杯，你真是太……狠了，看得我都心里打颤。”有胆子大的上来说道。
    有一个人就有一群人跟着起哄来敬酒。
    张谦修此时内心还是有些压力的，方才对那六人下手之时，他也怕会出事。
    这时，借着大家伙敬酒的机会，多喝两杯，压下内心还未平息的慌张。
    时间一晃到了凌晨三点，大家也喝得差不多，有的人已经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有些人跑到路边呕吐。
    张谦修整个人都喝得也有些懵。
    “喜哥，那我先走了啊！这里你招呼一下。”张谦修说着拿出一千五百块钱，随手递给孙大喜。
    孙大喜也不客气，接过钱说道：“张老弟，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给兄弟们分了，也没多少钱！”张谦修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行！”孙大喜转头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清醒的小弟：“你去送一下张老弟，他喝得有一点多。”
    张谦修喝得确实有一点多了，孙大喜安排的小弟一路跟着，说话时满是对张谦修的敬佩。
    张谦修对付人的那些手段，看得他直打冷颤。
    张谦修只是随口应付着，心里对于自己虐人的做法，其实还是有一些负担。
    到了旅馆楼下，张谦修把自己身上一包还没有拆的红塔山塞给送自己回来的小弟：“兄弟，谢了，早点回去休息，烟你拿着抽。”
    小混混见是红塔山，也不客气，接过烟：“谢谢修哥！”
    “注意安全，我有点醉了，先回去睡了。”张谦修拍拍小混混的肩膀，朝着旅馆里走去。
    张谦修昨天晚上喝多了，但死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血，以及从人身上活生生割下来的肉片。
    残忍！
    血腥！
    张谦修知道，这种事情做的不人道，但他不后悔，只是心里压力比较大。
    他两世为人，从未做过如此残忍之事，以往愤怒之下，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觉得有什么，昨晚亲自做了，还是有些受不了，那毕竟是活生生的人。
    张谦修睡不着，也懒得去店里了，洗漱一下就去了树德堂。
    葛青山看到张谦修，微微蹙眉：“酒大伤身，适量最好。”
    “师傅说的是，只是有时候，推不掉，心里烦，也想喝一点。”张谦修说道。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葛青山问道。
    张谦修不知道怎么和师傅说，略犹豫了一下，说道：“做坏事去了。”
    葛青山也略感诧异：“想说就说来给我听听，不想说的话，去躺一下，我给你去煮一碗解酒汤。”
    “谢谢师傅！”张谦修在那一张小床上躺下。
    张谦修躺在床上，还是没有一点睡意，脑海里偶尔还会闪过那些残忍的画面。
    二十分钟后，葛青山端了一碗汤出来：“喝了，解酒很不错的。”
    张谦修坐了起来，从师傅手中接过小碗。
    这解酒汤还有些许的甜味，张谦修一口喝完。
    葛青山拿出一个不常用，古色古香都已有包浆的镂空小香炉：“这是檀香可以让人静心。”
    说话间，葛青山打开香炉盖，往里添了熏香点燃，一缕散发着淡淡檀香的青烟徐徐散开，闻着确实让人心定神怡。
    “谢谢师傅，还是在你这好！”张谦修由心而感。
    葛青山说道：“你昨晚做什么去了？看你这神态，昨晚似乎没睡。”
    张谦修不知师傅是不是会生气自己的所做所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处理健康那事去了。”
    “你把对方怎么了？”葛青山问道。
    “六个，废了五个，剩下一个，估计也会被那五人排挤。”张谦修说道：“那六人估计是离心了。”
    说完，张谦修小心翼翼看着师傅，这些日子来，张谦修是真心尊敬师傅的，怕他动怒。

 第108章 为天下正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半响，心中也有些许不满，亦能理解徒儿的一二心思，微微叹息一声：“虽然你的所作所为，是事出有因，但手段未免有些过于伤天和。”
    张谦修虚心受教：“师傅，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不做这样的事。”
    葛青山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心性坚定，可观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其实你心浮，不明己心。”
    “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你要明白你想要什么，你要明白你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不知道你昨晚具体做了什么事，可看你神情，你自己明显就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你唯一坚定的就是一定要去做。”
    张谦修承认，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对了，虽然张健康受伤，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但昨天晚上，他却直接废了其中五个人，这五个人即便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肯定也是治不好，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现在想想，张谦修觉得自己或许过了。
    当时，张谦修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他要杀鸡儆猴。
    从某个角度来说，残废的那五个人，其实是撞在了张谦修的枪口上。
    如果单单只是张健康的事，张谦修也不会把那五个人全废了，让他们在病床上躺一个月也就算了。
    张谦修说道：“师傅，我以后尽量学。”
    葛青山在边上坐下，说道：“这不是学来的，而是要看自己的内心，要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且你要学会客观地看待事物。”
    “我们普通人，通常都是用主观的眼光去看世界。”
    “就如大家，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自己觉得很丢人、很没面子的事情，他自己会一直耿耿于怀，时不时还会记起这事，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别人会不会觉得他当时很傻，这就是主观。”
    “可实际上，别人不会记你那些糗事，这就是客观的。”
    “当你提着很多东西，走在街上摔了个狗吃屎，东西洒落一地。大家看着你，你觉得丢人了，别人在看你笑话，说不定心里在嘲笑你，这是主观的。”
    “可实际上，有人会想去扶你；有人笑了，只是单纯觉得好笑，从心里来说，并不带嘲笑的成分；一百个人看到你，最多也就三五个人嘲笑你，想帮你的说不定更多，这就是客观的。”
    张谦修一时之间没想明白，师傅举例的这两个事，和自己昨晚的事有什么关系：“师傅，这和我昨晚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葛青山反问：“没关系吗？”
    “一时没想出来。”张谦修实话实说，他确实是没想出什么关联。
    葛青山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主观和客观两个种，而且这是相互影响的。”
    “你昨晚废了他们几个是为什么？你想想你废他们的目的，真的是客观的吗？”
    张谦修仔细一想，确实不是客观的，他就是主观上觉得，自己对这五个人下狠手，其他人就会害怕。
    但实际上会不会有这样的效果，谁也不好说。
    毕竟，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
    “师傅，那我……是不是做错了？”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轻轻一笑，摇头：“倒也不是，他们有错在先，你这有些过了而已。”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容易冲动吗？”
    张谦修自然是记得的：“师傅，我一直都会提醒我自己，遇事不要冲动，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多番想过了，只是……”
    葛青山见徒弟说不下去，接过话，说道：“只是觉得自己下手残忍了？”
    张谦修点头：“是有这样的感觉。”
    葛青山忽然问道：“《道德经》背得了吗？”
    “已经背下了。”张谦修早就已经背下了，虽然五千多字，但真去背，也不消几天的时间，但背下并不代表已经吃透了。
    “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葛青山说道：“记住这话，对你多有益处。”
    “是，师傅！”张谦修应下。
    张谦修对葛青山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而葛青山也不是一味劝人向善之人，说的话也让张谦修感觉受益匪浅。
    师徒二人聊了一会，葛青山让张谦修睡一会。
    在那檀木香和师傅的“安慰”下，张谦修倒是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张谦修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酒已经醒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中午吃饭时，张健康憨笑着问道：“修哥儿，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梅姐儿很担心你啊！”
    张谦修偷偷看了姐姐一眼，说道：“没做什么，只是出去和几个朋友吃饭去了。”
    “哦……你下次出去，跟梅姐儿说一声，她急得都快哭了。”张健康又说道：“我每次出去，都要跟家里说的，要不然家里人会担心。”
    “我知道了！”张谦修应着，虽然张健康的叮嘱，对张谦修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张谦修还是会尽量去保护张健康，包括他的自尊心。
    张兰梅坐在边上低头吃饭。
    张谦修明白姐姐这个时候还在生自己的气，试探着出言说道：“姐姐，改天我们回一趟家吧！”
    张兰梅抬起头：“我又不傻，你不用试探我，你太不懂事了，不管你去做什么，你总得跟我说一声，是不是？”
    “你要是出了一点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张谦修赶紧陪不是：“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以后我要有事外出的话，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一定提前跟你说清楚，”
    “再说了，我也不能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是不是？”
    张兰梅低头吃饭：“你快吃饭吧！我知道劝不住你，但你以后多替爸妈想想，我这女儿在他们眼里，始终是要外嫁的，他们就盼着你给他们养老，你要是有一点点问题，他们的天就塌了。”
    张谦修被说的很是尴尬，只能忙不迭地认错。
    还好张兰梅担心多余生气，唠叨了几句以后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反倒让张谦修心有愧疚，他知道姐姐那是担心自己。

 第109章 是个生意

    张兰梅吃过饭，把碗洗了，赶着去给黄恩全送饭。
    张谦修和葛青山又聊了一会才离开。
    从树德堂出来以后，张谦修决定再去一次左明县，就算姚彬不答应签保密协议，也把彩票的印刷业务交给他了。
    有时候对自己看中的人也要多一些信任。
    张谦修先去了市场，准备和姐姐说一声就走。
    刚到店门口，张谦修就看到苏雨薇居然也在。
    苏雨薇看到张谦修，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是不是有点惊喜啊？”
    张谦修没有惊喜，倒是有一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姐姐啊！”苏雨薇一把挽起张兰梅的胳膊。
    若是平时，张谦修可能会逗苏雨薇一下，但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思：“也好！”
    张谦修转头又对张兰梅说道：“姐，我去一趟左明县，找个印刷厂的厂长谈点事。”
    平时张谦修出去可不会来招呼，张兰梅“嗯”了一声：“那早去早回，别太晚了。”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啊！”张谦修说着就要走。
    张兰梅赶紧又说道：“把薇薇也带着去玩一下。”
    “我去正事！”张谦修无奈地说道：“我带着她不方便。”
    苏雨薇不乐意了：“我去又不打扰你谈事。”
    张兰梅也说道：“是啊！薇薇又不打扰你，你带她去。”
    张兰梅说着还给弟弟使了一个眼色。
    张谦修立刻明白姐姐在想什么，这是想要撮合自己和苏雨薇啊。
    张谦修还是觉得苏雨薇太小了，十几岁的少女，他身体年龄虽然比苏雨薇还小一岁，但他身体里的灵魂是一个几十岁的大叔，总有一种摧残祖国未来花朵的感觉。
    还想要拒绝，张兰梅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苏雨薇也给推了出来：“早去早回，薇薇的房间等会我去给开好。”
    苏雨薇一点也没有觉得麻烦：“姐，我已经开好房间了，不用去给我开。”
    “那行，去吧！”张兰梅挥手说道。
    长姐如母，而且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张谦修不想太纠结这事，只能带着苏雨薇一起去。
    苏雨薇长得犹如幽兰，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淑女，实际跟她混熟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
    上了车，苏雨薇说道：“我签长篇了，写校园小说。”
    张谦修没想到苏雨薇的动作这么快：“跟谁签的？”
    苏雨薇有些小兴奋地说道：“一个不是很有名的杂志社，我以前投稿的一个总编刚好去了另外一家杂志社，让我给他们写一篇校园的连载小说，我的大纲已经寄出去了。”
    “别被骗了。”张谦修提醒说道。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虽然这只是骗稿，但也是自己的心血啊！
    苏雨薇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说道：“我也想过，不过我还是想试试，就算被骗了，也就一个大纲和前面的一两万字而已，如果我怕被骗就不写，说不定就错过了一次机会，我现在又不用担心钱，最多就是自己花费一些精力。”
    “你有心里准备就好！”张谦修也没想到，苏雨薇小小年纪就已经考虑得这么深。
    “等等，停下车。”苏雨薇忽然喊道。
    张谦修还以为有什么事，赶紧靠边停车：“怎么了？”
    “我刚看到一个报亭，我去看看有没有我投的那个杂志。”苏雨薇说道：“那是我们省的本地杂志，兴许有呢。”
    苏雨薇说着已经下了车，朝着一个报亭跑去。
    张谦修回头看着苏雨薇的背影，觉得苏雨薇跟其他同龄人是真的有些不一样。
    至少，苏雨薇的心态成熟多了，做事情的时候，都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各种后果，并且做好了承担这些后果的打算。
    很快，苏雨薇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两本杂志和两张卷起来的画。
    “还真有！”苏雨薇晃了晃手里杂志：“《芙蓉文艺》，我们本省的杂志社。”
    张谦修不怎么看杂志，没有听说过这个期刊，他听说过的都是《读者》《知音》《故事会》这种比较知名的。
    “那可以试试，人家有这么大个杂志社在，也不至于骗你一个小姑娘！”张谦修随口说着，看了苏雨薇手里的画一眼：“你买这个画做什么？”
    “明天我去我同学那一趟，给她带个小礼物，这是她喜欢的明星。”苏雨薇说着，取下扎头发的橡皮筋，将画给扎了起来。
    头发披散下来的苏雨薇，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淑女，给人的感觉就是恬静、自然、婉约。
    张谦修听到苏雨薇这话，心一下就活泛了起来。
    现在几乎每家每户家里都要贴一两张海报的，老人家贴伟人的画像，八骏图，千鹤图，花开富贵图等；年轻人则是各种明星的海报，有些人能把正面墙都给贴满，就这还不满意，买了以后，只要看到喜欢的还是要买，放在家里收着。
    这，应该是一个生意。
    张谦修启动车子，问道：“你们很多同学喜欢明星吗？”
    苏雨薇说道：“大部分都有一点吧！只有少部分不喜欢，我比较喜欢歌星，不过我不买他们的画，我买他们的磁带。”
    张谦修微微颔首：“那也不少了。”
    “一半的一半吧！很多人其实是没有钱，有钱也会买的，现在的画对学生来说也不便宜，便宜的一块左右，贵的要两块。”苏雨薇又抱怨了一句：“那些人就是坑学生的，外面卖那种大大的八骏图才两块钱一张，要大很多呢。”
    张谦修轻轻一笑：“这就是一个供需问题。”
    “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见过同学，为了买一张他喜欢明星的画，愿意加钱给那些卖画的老板。”苏雨薇满脸不解的地道：“我有点想不明白，就一张纸，犯得着这样吗？”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越聊张谦修越发现，虽然苏雨薇的想法还带着少女的那种青涩和幼稚感，但她却的思维已经比大部分人都成熟。
    用葛青山的话来说，她看事情非常地客观。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她这种人也有可能比较偏执，不容易被主观的想法给误导，可一旦主观占据了上风，就会变成偏执狂，可能别人怎么劝也不会听。

 第110章 谈成合作

    到了益华印刷厂，保安见是张谦修，做了一个登记，立刻就给放行。
    张谦修进到工厂的时候，姚彬没在车间，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在办公室。
    带着苏雨薇直奔办公室。
    姚彬看到张谦修进来，也有一些欣喜：“张老板，坐！”
    姚彬心里其实也动了签署保密协议的心思，只是他还在犹豫，要是张谦修这时候不来的话，他十有八九也会去找张谦修的。
    张谦修和苏雨薇坐下后，姚彬给两个人倒了水，说道：“两位，喝水！”
    姚彬心里想着，要怎么和张谦修说这个合作的事情，还不显得自己着急，国营单位以前基本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压力，都是被人上门找他们合作的。
    所以，姚彬在业务这一方面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张谦修抿了一口水说道：“姚厂长，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有两个事。”
    “两个事？”姚彬愣了一下，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张老板，你说。”
    张谦修说道：“第一个就是彩票印刷的事情，保密协议不签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你的人品。”
    “谢谢张老板！”姚彬听到这话，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这毕竟是对他人品的肯定。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就是想跟姚厂长合作，做一些生意。”
    “跟我合作？”姚彬这次是真愣住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说道：“张老板，不管什么合作，只要能让工厂有单子做，我是非常愿意的，哪怕不赚钱。”
    “但……不瞒你说，我也只会管理工厂，生产方面还行，其他方面，或者有需要投资的东西，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张谦修看出来了，姚彬可能是一个不错的管理者，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销售者。
    张谦修想跟姚彬合作，其实还是想试试空手套白狼。
    今天来的时候，苏雨薇买的那几张画，让张谦修有了灵感，工厂是绝对有能力印刷这种东西的。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你不需要做任何的投资，印刷一张画，你们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什么画？”姚彬问道。
    “就是那种明星画，还有大家贴在家里的花开富贵图之类的。”张谦修说道。
    姚彬说道：“这个成本很低，主要看量，如果大量印刷，再过一次胶的话，只算成本，不到一毛钱。”
    “如果印刷一万张呢？”张谦修问道。
    姚彬暗暗盘算了一下，说道：“也不到一毛钱。”
    “我有一个想法，姚厂长你负责印刷，我负责销售，去掉成本，利润我们五五开，怎么样？”张谦修说道。
    姚彬听明白了。
    他其实也知道，现在这种墙画的市场很大，但他没有路子，很多墙画都是大批量从外地拉来的，一点半点，对他们工厂也没有什么用，他们工厂也经常接这种单子。
    “那这印刷的成本……”姚彬话没有说完，但想要钱的意思很明显。
    张谦修拿出烟，递给姚彬一支，说道：“姚厂长，如果我提前给你印刷的钱了，我们就不用合作了，我直接跟你下单不好吗？用不着给你分一半的利润吧？”
    姚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也是一笔投入啊！
    “张老板，我们工厂现在很困难你是知道的，这种投入，对我们工厂来说，还是有很大压力的。”姚彬苦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工资都已经在拖欠了，你是知道的。”
    张谦修说道：“你们工厂所有材料都有，虽然不多，但没有人来下单，那就是一堆没用的纸，一堆没用的油墨，一堆没用的废铁。”
    “你们工厂的工人基本都是固定工资，就算他不上班，工厂还是得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干一点活，也是这么多钱。”
    “一万张画，你们印刷两三个明星，物料成本最多就几百块钱。”
    “你跟我合作，卖出去以后，我们先不分账，先把你的成产成本给补上，然后再算各自的人工钱、投入，最后剩下的利润，我和工厂平分。”
    “目前市场上，便宜的五毛，印刷效果不好；贵的两块，这种有故意抬高价格的嫌疑，我们取中间价，一块钱。”
    “我们量多，不可能所有的都零售，就算五毛批发，生产成本和销售成本，我们算两毛，一万张才两千块钱成本，我们只要卖出去四千张就回本，两个都不亏，至于物料成本，卖一千张左右就行，五毛钱一张的画，我去大街上甩卖，五百张肯定卖的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卖出一千张，工厂的物料成本就能回来，卖出四千张电费、损耗、人工、运输等等费用，都能赚回来，剩下的六千张不管怎么卖都是赚的，就算当废纸卖了，一个人还能分几块钱。”
    张谦修一顿分析，姚彬听得连连点头，他动心了。
    苏雨薇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这些情况都是张谦修说的，如果到时候印刷出来的画并不受欢迎，张谦修批发不出去，他不可能真的去街上卖，损失就是姚彬的。
    而且这中间也会有各种意外，比如天气潮湿的时候，墙画受潮，画质受了影响，卖不出去等，这些风险全部转嫁给了姚彬。
    总而言之，这个生意，做不起来，是姚彬承受损失，张谦修最多耗一些人工进去。
    要是做起来了，张谦修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张谦修见姚彬心动，继续说道：“姚厂长，说一句不好听的，你们工厂不另外找一些出路的话，你们的工厂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何不试试呢？”
    姚彬知道张谦修说的没有错，而且这个投入的力度也不大，他自己又不懂销售，和张谦修合作那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就算失败了，最多就是搭进去几百块的材料和一些电费。
    犹豫过后，姚彬点头：“行，那就听张老板的，这个……我们签一个合同吧！细节我们也商量一下。”
    张谦修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们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货款优先给你们材料费，其次就是销售费用和人工费用，最后剩下的利润我们平分。”
    张谦修这么一说，优先把材料费给出了，至于工厂的人工、损耗、电费和销售费用则是算到了一起。
    “行，那我们拟合同。”姚彬也是一个干脆的人。
    这个说起来简单，但合同还是写了两三张纸，而且很多细节还没有写进去，至于售价也是张谦修定的。
    现在也没有票据，基本就是张谦修怎么说怎么算。
    双方签了合同，姚彬笑着伸出手：“张老板，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张谦修也伸出手，和姚彬握了握手。
    两个人商议定合作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印刷彩票的事情。
    彩票的印刷，由张谦修制定出规则，姚彬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样本和菲林的制作，最后印刷和切分的过程，需要人帮忙，到时候由张谦修来打下手。
    彩票的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张谦修制作了一个简单的规则，上面一个数字为中奖号码，下面则是二十五个数字，分成五行，每一行有五个数，每一行后面有一个金额，只有该行出现一个中奖号码则为中奖。
    这个规则在张谦修看来，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姚彬也觉得一看就懂。
    苏雨薇却说道：“你这太复杂了。”
    张谦修一愣：“这还复杂？小学生都能看懂啊！”
    苏雨薇问道：“你觉得现在有多少没有读过书的？”
    张谦修一愣，仔细一想，现在1990年，买彩票的人大多是十八岁以上的，最大的可能都已经五六十，主力军应该是二十到四十岁的人，也就是说，买彩票的人应该是1970年到1950年的人，这一阶段确实很多人都没有什么文化，文盲虽然有，但应该不会很多。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么简单的规则，教一下，很快就懂了。”
    苏雨薇却摇头说道：“我听你说了规则，你设这么多数字，其实就是想做一个噱头，打着一张彩票有二十五次中奖机会的名头，吸引别人来买，但你这也大大降低了别人刮彩票的速度。”
    张谦修惊讶的看了苏雨薇，因为苏雨薇说的很有道理，二十五个数字，别人一个个对下来，确实要一些时间。
    苏雨薇说道：“你就用图形来表示数字，三角形、长方形、正方形、圆形，简单易懂，没有数字那么难以辨认，能大大加快人的刮奖速度，而且就算连数字都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轻松的学会，只要对图案就好，简单嘛。”
    张谦修忍不住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姚厂长，那就把数字改成图形。”
    “好，这个没有问题。”姚彬心里其实也在暗暗佩服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不大，但这些细节的思考方面，却让姚彬心里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张谦修最后设计的时候，苏雨薇又提了很多意见，比如十张刮开的彩票，再加一毛钱就可以兑换一张新彩票，这其实就是上一世最简单的促销手段。
    这些张谦修是非常清楚的，不过之前他一直都在想着上一世的那些彩票是怎么操作的，完全没有考虑营销手段。
    十张刮刮乐换一张，这肯定会促使一些买五六张的人，再继续去买几张，凑够十张，几百年别人凑，也无所谓，到时候稍微调低一点点中奖率就能把这些钱补回来。

 第111章 造谣生事

    一切商量好，姚彬在纸上画出一个大概的样板，张谦修看了一下，觉得有些单调。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上面，印一个30000元，特别醒目的那种。”
    姚彬愣了一下，随即给加了上去。
    张谦修看了一眼，摇头：“字体小了！下面是刮奖区，上面那些地方，其他什么都不要，就只要30000元这样一个数字，比较有视觉冲击，最多就是加几个金元宝这样的图片上去。”
    “在30000元下面，写一个，有25次中奖机会。”
    “在刮奖区的边上写上游戏规则，背后写上每个等级的奖金，最后在下面印刷一排安全码。”
    姚彬本来还在改张谦修说的这些，听到“安全码”，奇怪地抬起头：“什么是安全码？”
    张谦修说道：“就跟条码一样，就是几个数字，刮奖的人不准刮开，刮开以后就不能兑奖。”
    “主要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拿彩票去外市随便印刷一堆回来，验证码是我们重要的防伪手段。”
    姚彬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样的话，需要很多菲林，我们印刷出来以后就不能改了的，你要是大批量的印刷，你说的安全码肯定会重复，不可能一张彩票一个安全码。”
    张谦修不知道后世的那些彩票安全码是怎么印上去的，这印刷机的运作原理他也不懂，想了一下，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后期加上去？”
    姚彬说道：“有倒是有，你那个安全码是数字的，我们做出很多数字1到9的模型，你要什么数字，就拼凑什么数字，就跟活字印刷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是用墨水或者油墨盖章一样盖上去的，字体看上去没有印刷的好。”
    张谦修想想也没有问题：“没问题，到时候只要保证不会掉色，字体工整就行。”
    商量好一切，张谦修和苏雨薇离开。
    张谦修一共设定了几个等级的奖项。
    一等奖三万、二等奖五千、三等奖一千、四等奖两百、五等奖一百、六等奖五十、七等奖十块、八等奖五块、九等奖一块。
    彩票的销售价格定在一块，而返奖率，张谦修预算在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也就是说，卖掉一百块钱才会返奖三十多块，赚六十多一点，具体情况到时候看。
    这些中奖的彩票都在他手上，要放多少出去，随时都可以掌控的。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说道：“我看你做米生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吃苦耐劳的人。”
    张谦修开着车，略觉得有些无语，说道：“难道我现在就不是吃苦耐劳的人了？”
    苏雨薇认真的看了张谦修半响，摇头说道：“今天跟你来了以后，就觉得你不像了，你做的这些生意，基本都是稳赚不赔的，不管是跟姚厂长合伙卖画，还是卖彩票，你都不会亏，你最多就是搭进去一些时间和力气。”
    这个倒是实话，这两个生意确实稳赚不赔，可这两个生意，在张谦修看来，也是做不长久的，也就只能现在做一下，赚一些钱。
    张谦修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这叫生意头脑。”
    苏雨薇却不以为意：“切，你和姚厂长合作，还不就是把你的风险转嫁给别人？至于那个彩票，就是你搞了一个噱头，在忽悠一群傻憨憨或者撞运气的人。”
    张谦修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苏雨薇，因为苏雨薇说的就是事实，她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虽然上一世就听说苏雨薇读书很厉害，张谦修却没想到苏雨薇居然这么聪明。
    要是苏雨薇没有红颜薄命，去做生意的话，肯定是一个奇才。
    在没有上一世经验的前提下，张谦修并不觉得自己的眼光会比苏雨薇的好。
    张谦修不由感叹了一句：“你看问题的角度很独到，也很对！”
    苏雨薇歪头想了一下，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看就明白，这有什么独特的？”
    张谦修问道：“如果我卖彩票，你会买吗？”
    苏雨薇想都没想就说道：“如果偶尔玩玩，我会买，最多买一两张耍一下，不会买多了。”
    “可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买，就算他们知道这个返奖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不到，他们还是会来买，因为人的贪欲。”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东西会有很多人买？明摆着亏本的事。”
    “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张谦修轻轻一笑：“人的贪欲是很神奇的一个东西。”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说道：“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人，反而像一个老头。”
    张谦修哑然失笑，说道：“你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人，像一个三四十的人。”
    苏雨薇听的顿时一瞪眼：“你才三四十呢，人家今年才十六。”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女人对自己的年龄还是非常在意的。
    回到县城，张谦修回到市场，却发现米店好像遭贼了一般，地上又撒了不少的米。
    张兰梅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拿着扫把在打扫；黄恩全坐在边上，满脸的不忿；刘彪在一边想劝；魏洪国带着一群人在边上有一些尴尬，让看热闹的人离开。
    苏雨薇看到这情况，赶紧跑了上去：“姐姐，怎么了？”
    张兰梅看到苏雨薇，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回来了啊，我没事！”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气愤的走了过来，说道：“修哥，那个韩万里来闹事了。”
    张谦修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自己还没去找韩万里算账，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而且魏洪国在这里，怎么会闹成这样？
    “魏哥！”张谦修神色有些不善，看向门外正在驱赶围观者的魏洪国。
    魏洪国听到张谦修喊自己，转过头，满脸都是尴尬：“张兄弟，这个事情不是我不想管，是我不好管，我只能劝啊！”
    “他来市场闹事，你有什么不好管的？”张谦修心里对魏洪国有一些失望，自己平时可没有少给他好处，现在市场出事了，他居然不管，这怎么能让张谦修不怒？
    魏洪国看了张兰梅一眼，略有些委屈的说道：“张兄弟，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能动手啊！我劝一下，拦一下没事，真动手了，到时候……怕落个里外不是人呀。”
    听到这话，张谦修顿时反应过来，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张谦修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姐姐那样子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又看向黄恩全：“恩全哥，怎么回事？”
    黄恩全说道：“韩万里那王八蛋，一来就说是你姐姐的公公，张兰梅是他儿媳妇，还说……”
    “还说什么？”张谦修听到前半句已经快要忍不住怒气了。
    黄恩全看了张兰梅一眼。
    张兰梅大声喊道：“别说了。”
    张谦修朝着里面的杂物间走去：“恩全哥，进来说。”
    黄恩全赶紧跟了上去。
    苏雨薇看这情况，走到店里那张记账收银的桌子前，在抽屉里找了一把红塔山出来，塞给魏洪国：“魏队长，今天张谦修他心情有一点不好，您别介意，别往心里去。”
    刚才张谦修说话很冲，苏雨薇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生意，但他也知道，生意以和为贵，更不要说魏洪国这种管着市场治安的人，得罪了不好。
    魏洪国见是红塔山，也没客气，收了起来，看了张兰梅一眼，摆摆手说道：“这个我理解，不会往心里去的。”
    “魏队长不往心里去就好，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生意也不好做了，我们就先关门了。”苏雨薇说道。
    魏洪国一听，顿时明白：“行，这事确实闹心，那你们关门，我们先走了。”
    魏洪国说完，朝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喊道：“还看什么看？都要关门了，走走走，别看了。”
    魏洪国临走的时候，把门口的人都帮忙赶走了，还留下几个人，也是远远的看着，没有走近。
    苏雨薇叫上刘彪，帮忙一起把门关了，只留下边上一个小门进出。
    ……
    杂物间内，张谦修看着黄恩全：“把事情跟我说一遍。”
    黄恩全为难的说道：“修哥，这……这个事，我不知道怎么说。这都是姓韩那王八蛋胡说的。”
    “直接说。”张谦修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掏出烟，递给黄恩全一支。
    黄恩全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烟，说道：“韩万里那王八蛋造谣，说修哥你和你姐姐有……有一腿。”
    “我艹！”张谦修听了顿时大怒，正要点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身就大步出门，他要去弄死韩万里那王八蛋，造这样的谣。
    他能想到，韩万里闹事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在看热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姐姐当时肯定要辩解，但看这情况，肯定是被韩万里搅的没解释清楚。
    “修哥，你干嘛去？”黄恩全赶紧追了出来。
    “我去弄死那王八蛋。”张谦修怒发冲冠，怒吼道。
    “我跟你一起去。”黄恩全早就这么想了。
    张兰梅、刘彪两个人赶紧上来劝阻：“老板，你可别冲动，闹出人命可不是小事。”
    张兰梅也哭着喊道：“弟，你别闹了。”

 第112章 年轻天才

    张兰梅受农村的影响很大，对自己的名声看得还是很重的，今天韩万里这么来一闹，给她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
    她不想再出任何的问题，哪怕再多一点点什么绯言绯语，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而且她觉得，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议论她和弟弟。
    张谦修心里又气又恼，怎么可能听劝：“姐，刘哥，你们松开，今天我就要把韩万里那王八蛋给丢到辰河里去喂鱼，健康的事情我还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他倒先找上门来了。”
    张兰梅大喊道：“弟，人家有钱有势，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啊？”
    “他有个屁，我不怕他！”张谦修说话的时候，已经要挣开张兰梅和刘彪的阻拦。
    张兰梅赶紧求助：“黄恩全，薇薇，帮忙拉着他啊……”
    黄恩全其实是赞成去找韩万里拼命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可能继续在边上火上浇油，只好去劝慰张谦修：“修哥，你先别激动……”
    “黄恩全！”张谦修轻喝了一声，这个时候黄恩全还来阻止他，他怎么来不来火？
    苏雨薇神色淡定的看着张谦修，说道：“你去找他拼命，然后把事情闹大，让你家人看着你去坐牢啊？”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就算要去找人拼命，你也先做个计划好不好？”
    张兰梅听到苏雨薇这话，顿时大急：“薇薇……”
    张兰梅是真怕张谦修做一个计划，真去把韩万里给杀了，以前的话张兰梅相信弟弟没有这个胆子，但因为自己和韩长生的婚事，弟弟做的那些事情，张兰梅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弟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谦修听到苏雨薇这话，反而一下冷静了下来，苏雨薇说的没有错，现在大摇大摆的去找韩万里算账，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就算他找一伙人真把韩万里干掉了，也是一个麻烦事情。
    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
    张谦修停止了挣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张谦修是想要做什么。
    张兰梅试着喊了一句：“弟弟……”
    “我没事，我静静。”张谦修说着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去找韩万里的麻烦。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知道张谦修现在并不是怒火消了，而是他真的在计划着怎么去杀了韩万里。
    苏雨薇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你出来一下。”
    黄恩全不知道苏雨薇找自己做什么，但还是跟着苏雨薇从店铺的小门走了出去。
    两个人到了外面，苏雨薇说道：“恩全哥，我知道，你是支持张谦修的。”
    黄恩全也不隐瞒：“我就觉得那韩万里该死，明明是他的错，他还欺负人欺负上门了，这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苏雨薇没有继续说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恩全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黄恩全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但大概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听完以后，苏雨薇问道：“那个韩万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恩全很看不上韩万里这样的人，撇嘴说道：“他是混混出身，能是什么好人，以前在街上混的，心黑，没底线。”
    苏雨薇知道，黄恩全这个评价肯定是带着主观意见的，但韩万里确实不会是什么好人。
    苏雨薇心里开始整理、推理这个事情。
    黄恩全不知道苏雨薇在想什么，他和苏雨薇也不是很熟，站在边上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抽起了烟。
    过了十几分钟，店里忽然传来张兰梅一声惊呼，跟着就是张谦修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张兰梅和刘彪两个人赶紧跟了上来，张兰梅嘴里还喊着：“弟弟，你别去，你要是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啊？”
    张谦修脚步越来越快，已经走出了几米远：“姐，你放心，我弄死他，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是谁干的。”
    张兰梅还想要说话，苏雨薇对黄恩全说道：“恩全过，拦住姐姐，去树德堂，我去劝张谦修。”
    说着，苏雨薇又对张兰梅说道：“姐姐，你先去树德堂，我去劝他，保证他不会乱来。”
    说完，苏雨薇小跑着追着张谦修而去。
    张谦修出了市场，直接上了面包车。
    车刚启动，追出来苏雨薇也上了副驾驶。
    “你跟来做什么？”张谦修看了苏雨薇一眼：“你跟着去不合适。”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家里看看。”苏雨薇说道：“你清醒一点，你做生意那么精明，火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苏雨薇为什么劝自己回家，瞬间大怒：“韩万里那王八蛋，他要是在村子里乱说，我弄死他全家。”
    韩万里来这里闹之前，说不定已经把这样的谣言在村子里散播。
    要是这样的谣言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传。
    村子里那些三姑六婆可不管你这些话是真的假的，有别人的长短聊，死的他们能说成活的，假的他们能说成真的。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拿起驾驶位上的烟，丢给张谦修：“你抽根烟冷静一下，别动不动就要弄死别人。”
    张谦修拿着烟，把车熄火，点上一根，抽了一口，烟雾瞬间就在车里弥漫开，看了苏雨薇一眼，开门下车继续抽烟。
    张兰梅和黄恩全这时候也已经追了出来。
    张兰梅感觉好像天要塌似的：“弟弟，你可千万不能去找韩万里啊……”
    张谦修就刚才几口，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这时候已经冷静了很多，看了看姐姐，有些心疼姐姐，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姐，我不去。”
    张兰梅愣了一下，不知道弟弟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但不管怎么说，不去找韩万里拼命就好：“你想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出事。”
    张谦修转头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你送我姐姐去树德堂休息一会，店今天就不开了，赶集送货的事情，你回去的时候处理一下。”
    “好！”黄恩全赶紧应着。
    张兰梅还以为弟弟要把自己支开，然后去找韩万里拼命：“弟弟，你跟我一起去师傅那。”
    苏雨薇这时候也下车了，拉着张兰梅的手说道：“姐姐，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乱来的，你听他的，去树德堂休息一下，和师傅聊聊天。”
    刚才就是苏雨薇劝下张谦修的，张兰梅不知道苏雨薇有什么办法，但她知道，苏雨薇很聪明的，是跟弟弟一样聪明的人。
    “薇薇，我不放心，他脾气倔。”张兰梅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助。
    张谦修忽然觉得，姐姐这种人，或许就适合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其实不适合做一个有事业的女人，她的心思全部在她在乎的人身上，甚至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正常思考。
    “姐，我真不去了。”张谦修略感心疼和无奈的说道。
    在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多番劝说下，张兰梅才相信，张谦修真的不会去找韩万里拼命。
    张兰梅又是一番千叮万嘱，才愿意跟着黄恩全、刘彪两个人去树德堂。
    苏雨薇看着张兰梅背影消失，问道：“现在去你们村吗？”
    张谦修抬头问道：“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当然啊！”苏雨薇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那个韩万里真把这些谣言传到你们村子里去了，你觉得你回去，你爸妈会不会看到你就要抽死你？”
    张谦修一想，还真有可能：“就算要抽死我，我也得回去看看才行，要不然的话不放心。”
    “他们会抽你，可不会抽我，我去帮你劝。”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深深的看了苏雨薇一眼，他心里甚至怀疑，苏雨薇的身体里面，会不会有另外有个穿越回来的灵魂。
    苏雨薇考虑的太周到了，她的洞察力、推理等能力，都是极为出色的，一般人根本就比不上她。
    这就是妥妥的天才。
    而且苏雨薇的心性特别成熟，她身上有着小女孩的活泼，也有着中年人才有的活泼。
    “你看着我干嘛？”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走了！”
    说完，苏雨薇转身先上了车。
    张谦修只好跟着上了车，启动车子，朝着张家坪而去。
    张谦修开着车，忍不住说道：“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十几岁的小女孩应该是什么样的？”苏雨薇反问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有一点天真……额……说不上来，反正你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又想说我像三四十岁的阿姨？”苏雨薇秀眉皱到了一起。
    张谦修说道：“我本意是想夸你一下，但你这话怎么听着有一点像贬义？”
    “你把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说得三四十岁，难道不是贬义吗？”苏雨薇反问道。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真在乎这些，还是故意如此的。
    “我只是想说你心思缜密，考虑周到而已。”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这才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第113章 心有愧疚

    张谦修开车行驶在张家坪的乡道上，卷起的尘埃犹如一条长龙。
    当车子停在自家门口，张谦修看着敞开的大门，心中不由的一阵紧张，他不知道家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苏雨薇打量着张家的房子，比她想的要破旧多了。
    倒不是嫌弃，只是苏雨薇觉得张谦修这么聪明，家里的情况就算差一点也不会太差才对。
    可张谦修他们家这番光景，几乎算得上是贫困户了。
    苏雨薇见张谦修神色有些紧张，说道：“现在担心害怕了？”
    张谦修苦笑一声：“是有一点担心……”
    “走吧！”苏雨薇说着，转身从车上提下一袋子水果，这是路上顺路买的，也没有别的东西卖，苏雨薇就买了一些水果。
    张谦修跟着苏雨薇的脚步，朝着里面走去，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他怕看到自己不想到看到的景象。
    还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张谦修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父母肯定有人病倒了。
    这就是他最担心，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啊！
    苏雨薇也闻到这一股药味了，又看了张谦修一眼，没有吭声，抬脚走进屋里：“叔叔，阿姨……”
    “谁啊？”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跟着声音，张爱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张爱兵看到张谦修的时候，怒目圆睁，转头看到墙边有一根扁担，操起就要动手。
    张谦修看着父亲那并不利索的动作，估计这些日子也被气出了毛病，心中隐隐作痛，站在原地没有动，准备让父亲打自己出气。
    苏雨薇见状，赶紧跑上去，拦住张爱兵：“叔叔，有话咱们好好说，他这人也回来了，也不会跑，要是他不能给你有个满意的答复，你再打也不迟啊！”
    张爱兵这个时候气在头上，看了苏雨薇一眼，觉得眼熟，一下又想不起是谁，也不好意思对苏雨薇大呼小叫，看着张谦修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姑娘，你让开，这个小王八蛋，不把我们气死他是不甘心，现在外面都已经传成什么样了？”
    苏雨薇抓住扁担不松手：“叔叔，那都是别人传的谣言，这些也不能完全怪他，是不是？”
    “小姑娘，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一个逆子啊！”张爱兵说的痛心疾首。
    苏雨薇用力夺下张爱兵手里扁担，张爱兵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苏雨薇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张爱兵一股气过了，这时候喘着粗气，一看就体虚气弱，这些日子估摸着是生了一场病，还没有还利索。
    “对不起叔叔，刚我不是故意的，您先坐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苏雨薇没想到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张爱兵已经虚弱成这样，连她一个没怎么干活的小女孩都比不过。
    张爱兵这时候拿张谦修也无可奈何，只能坐下。
    张谦修满心愧疚的开口说道：“爸，我也没想到韩万里会做这样的事，您放心，我一定让他给……”
    “你闭嘴！”张爱兵听到儿子说话心里就来气，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雨薇赶紧给张爱兵拍后背：“叔，您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张谦修也想上前，却被张爱兵喝止了。
    苏雨薇对张谦修说道：“你去给叔倒一杯水。”
    张谦修也是急了，听到苏雨薇的话，赶紧去给父亲倒水。
    苏雨薇在张爱兵身边坐下，说道：“叔，您还记得我吗？”
    说了这么久话，张爱兵还真没有认出来，略有些尴尬：“这……这一下还真没有认出你这小姑娘来，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爸是苏家成，九牛坳的。”苏雨薇说道。
    张爱兵顿时想起来了，他也是经常去那边的，也见过苏雨薇多次：“哦……，记得了，家成的女儿，听说你去年考上了一中啊？”
    苏雨薇点头：“运气好！”
    “这可不是运气好，是你学的好，家成有个好女儿啊！长得好，又爱学，我这一对子女要有你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张爱兵连声感叹，本来张谦修的成绩好，他还引以为傲，但现在他恨不得把张谦修痛打一顿才能稍解心头之恨啊。
    苏雨薇说道：“其实姐姐和张谦修都挺好的，我这些日子也在县城，姐姐对我很照顾，就跟亲姐姐一样；张谦修他也很聪明，在县城开了一个店，生意很好的，还要请人才忙的过来。”
    张爱兵虽然生子女的气，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子女，听苏雨薇夸，心里也有些高兴，但随即又想到子女给自己惹的祸事，又忍不住一阵唉声叹气的说道：“你梅姐姐心是好，就是没读什么书，没能力心还高；这逆子脑袋不笨，就是不干聪明事，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家里闹成这番模样啊！”
    苏雨薇看了站在边上，满脸愧疚的张谦修一眼，伸出手，示意的张谦修把水给自己。
    张谦修早就已经倒了水过来，但他看到父亲那样子，知道自己递水过去，十有八九会被他给打掉，看到苏雨薇伸手，立刻把水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又把水递给张爱兵：“叔，您喝一点水先，阿姨呢？”
    张爱兵接过水，说道：“在床上躺着呢，你阿姨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气病了，这两天村里那些嚼舌根的话，让你阿姨听了，当场就给气晕过去。”
    张谦修听到母亲气晕过去，赶紧朝着房间里走去。
    张爱兵见儿子要进屋，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爸……”张谦修站住脚步，不敢往前，就怕父亲也气出一点好歹。
    苏雨薇赶紧劝道：“叔，我和您聊聊，让他进去陪陪阿姨，刚才我们说话声音大，阿姨肯定听到了，阿姨一个人在里面，也是干着急，不如让他进去吧！”
    苏雨薇会说话，张爱兵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张谦修赶紧趁着这时走进了卧室。
    一进门，卧室里就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这一股味道让张谦修心里愈发的愧疚。
    “妈！”张谦修喊了一声，走到床边蹲下，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脸色苍白，头上已经多了许多白发，气色虚弱，一看就是刚大病一场的模样。
    胡金娥看着儿子，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叹息又是悲伤，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表达，最后只是无言。
    张谦修伸手握住母亲的手：“妈，对不起！”
    虽然这些事情是韩万里搞出来的，但这也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要是一次处理好了，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胡金娥听到儿子道歉，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你……你说……你说你怎么这么混不吝呢？你闹你姐姐订婚宴做什么？你听话，怎么会有这些事？”
    听到母亲的话，张谦修心中满是自责，却也坚定认为自己闹姐姐订婚宴是没有错的，错的是自己当时能力不足，不能一下把韩万里给镇住，错的是他没有急时想办法给韩万里一个警告，才让韩万里造了这些谣言。
    “妈，您先别生我气了，等会我带你去县城，去看看医生。”张谦修说道。
    “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事。”胡金娥看着儿子说道：“你去给韩家道个歉，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他们要还愿意的话，就让你姐姐过去，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勉强。”
    张谦修没想到母亲居然还想着去给韩家道歉，心里有些怒火，但母亲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张谦修也不敢反驳母亲：“妈，这些您就别管了，等您把身体养好，到时候我一定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胡金娥见儿子不答应，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等我病好些了，和你爸去。”
    张谦修沉默了，他不可能赞成这样的事情，可母亲这个样子，他又不敢反驳去给母亲添堵，只能沉默。
    这时候，苏雨薇走了进来：“阿姨！”
    “谁啊？”胡金娥想要坐起来看看儿子带了什么样一个女孩回来。
    苏雨薇赶紧走了过来，轻轻扶住胡金娥：“阿姨，您躺着，不用起来。”
    胡金娥是九牛坳的，虽然嫁出来二十多年了，但她经常回去，一眼就认出了苏雨薇：“是薇薇啊！”
    “嗯！来看看您。”苏雨薇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您感觉好些了没？”
    胡金娥虽然认识苏雨薇，却并不熟悉，但她听娘家人说过，苏雨薇是村里读书最厉害，最有出息的，毕竟要上一中可不容易，整个县的村子平均分下来，两个村子才能有一个人去一中，难度可想而知。
    胡金娥看了儿子一眼，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好多了。”
    苏雨薇说道：“感觉好些就好。看您还在慢慢康复，等会您和叔叔跟着我们去一趟县城，张谦修在县城有个德高望重的师傅，他师傅博学古今，精通医术，去县城让他老人家给您看看。”
    “啊？师傅？什么时候拜的师傅啊？学什么手艺的？”胡金娥有些懵了，他心里不想让儿子去学手艺，还是希望儿子去一中读书的，毕竟这年代，读书才有出路。
    苏雨薇笑着解释道：“他那师傅不教手艺，只教他读书，就古代孔子、孟子、老子写的那些书，他师傅比很多老师都精通很多，放在古代都可以去考状元的那种读书人。”
    胡金娥不知道什么孔子、孟子、老子，但听到张谦修拜的师傅不教手艺，只教读书，而且放古代能去考状元，那肯定是学识渊博的，顿时放心下来：“那就好！只是我们这样去，怕给人家添麻烦。”
    苏雨薇笑着说道：“没事的，到时候给叔叔和阿姨开一个房间，等你们身体好些了，回来也好，在县城住着也行。”

 第114章 黄家宴请

    张谦修不得不承认，苏雨薇是一个很讨喜的女人。
    虽然苏雨薇的年纪不大，但语气温和轻柔，说话条理清晰，有礼有度。
    即便苏雨薇有一些话胡金娥和张爱兵两个人并不赞成，却也不会生气。
    原本，张谦修打算今天就回县城的，不知道苏雨薇怎么聊的，最后留了下来。
    张谦修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说要走的话，父母肯定不会留。
    胡金娥拉着苏雨薇聊天，很少做饭的张爱兵忙着去准备饭菜。
    一直在边上站着的张谦修想要插话插不上，想要帮忙也搭不上手，反而搞得像一个外人。
    无奈之下，张谦修只好站在门口坐着，心里暗暗庆幸带着苏雨薇回来了，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虽然现在父母都不搭理自己，但至少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喊着赶他走。
    下午五点，张爱兵准备去村里的屠夫那里看看还有没有新鲜肉，家里都是张兰梅订婚宴剩下的菜，他们自己吃没事，苏雨薇第一次来，可不能吃那些已经开始变味的菜。
    “爸，要做什么？我去吧！”张谦修看着父亲那有些虚浮的脚步，赶紧凑了上来。
    张爱兵没好气地说道：“消受不起，我自己去买。”
    张谦修张了张嘴，看父亲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好跟了上去。
    两父子一前一后，谁也没有说话，路上遇到了几个村民，双方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但看张谦修的眼神明显是有一些不对劲的。
    张谦修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谣言这东西，不管你有多离谱，总有一些人会相信。
    张谦修看到这些村民的神情，心里有些恼火，但人家什么也没有说，还笑呵呵地跟你打招呼，你不但不能上去抽他们一顿，反而要客气地回应。
    “修哥！兵叔！”黄恩全大步走了过来。
    “嗯，我姐她还好吧？”张谦修问道。
    黄恩全说道：“葛老爷子开导了一下，心情好多了。”
    张爱兵看了黄恩全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
    黄恩全赶紧追了上去：“兵叔，今天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吧！大家一起来。”
    黄恩全以前在村里就是典型混子，民声最不好的一批人，张爱兵对他是些许好感都没有，冷冰冰的说道：“家里有客人，你们自己吃吧！”
    这若是放以前，黄恩全肯定会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老子请你吃饭，你爱吃不吃，你不吃，老子还不惯着你呢。
    但现在黄恩全的脾气已经改了很多，而且张爱兵是张谦修的父亲，黄恩全可不敢造次，陪着笑说道：“兵叔，我爷爷都已经在准备了，早就想请你们吃饭，一直也没有机会。”
    “说了，不用了，你们自己吃，而且我看你是想请张谦修吃，我们只是顺带的吧？”张爱兵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
    黄恩全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黄二才拎着一条大草鱼从村外进来了，看到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唉……爱兵，今晚去我那吃饭啊！”
    张爱兵看黄恩全不顺眼，但黄二才不管怎么说，都是村里的老一辈，而且平时黄二才的为人还是很好的，在村子里也比较受尊重，村子里或许有人背后嘲讽他们穷，嘲讽他没儿子，但表面上，大家对黄二才还是很尊敬的。
    “二才叔，不用了，我家里有客人，我这正准备去买一点肉呢！”张爱兵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黄二才这一个多月，天天都在想着要请张谦修一家人吃饭，可张谦修一直没有回来，张家又接二连三地出状况，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既然张谦修回来了，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请了。
    黄二才笑呵呵的说道：“张来喜那里已经没有肉了，最后一点也被我给买了，他们自己家留着吃的一只猪脚都给我买了，我听恩全说了，你们家来了一个女娃娃，叫他一起来吃饭，没事的。”
    黄恩全也说道：“是啊！我和苏雨薇也认识，不会太唐突的。”
    张爱兵还想要拒绝，黄二才一拍大腿：“这得我们亲自去请，爱兵，走走走，去你家。”
    黄二才说着，不由分说就朝着张家走去。
    张爱兵赶紧说道：“二才叔，真不用了。”
    不管张爱兵怎么劝说，黄二才就是不松口，拦也拦不住。
    黄二才是长辈，拒绝不掉，那就只能去。
    苏雨薇和张爱兵两个人扶着胡金娥过去的，胡金娥太虚弱了。
    张谦修看着母亲走路都费劲的样子，心中愈发的自责，眼眶也有些湿润。
    黄二才平时都是点煤油灯的，今天为了“款待”张家，特意让黄恩全去买一个二十瓦的灯泡，把自家那不经常用五瓦灯泡给换了。
    做饭的时候，张爱兵不忍心让黄二才一个老人家忙，也跟着去帮忙。
    张谦修想帮忙，但张爱兵横眉冷对，黄二才也劝阻，只好作罢。
    黄恩全他根本不会做这些，让他随便糊弄两下还行，款待人的菜，他做不出来。
    黄二才和张爱兵两个人干农活还不错，炖肉做鱼可不拿手，最后还是苏雨薇出手。
    苏雨薇虽然不会干农活，但做饭打扫家务还是有一手的。
    胡金娥看着苏雨薇一上场，黄二才和张爱兵两个长辈立刻沦为打下手的，看了儿子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妈！”张谦修听到母亲叹息，赶紧小心翼翼的劝慰：“您别生气了。”
    胡金娥一直都没有理张谦虚，这时候终于开口说道：“我只是看着薇薇这姑娘好，可惜啊，你配不上人家。”
    张谦修一愣，苦笑：“怎么就配不上了？”
    张谦修还真没觉得自己配不上苏雨薇，只是他觉得苏雨薇太小了，心里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胡金娥说道：“人家薇薇家世好，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她自己呢，读书好，都考上一中了，又会说话，讨人喜欢，做饭看那模样也是不差的，长得还漂亮，要是她考上大学，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说着，胡金娥看向儿子，叹息一声，说道：“你呢？我们家是什么样？不用说也知道，跟人家没办法比，你虽然考上了一中，这还闹着不去读书，以后学问这方面，你就更没办法比了；你这说话做事，可没有薇薇做的好，长的不差，但也没人家好看。”
    “你这一比，没一样比得上的啊！”
    张谦修听母亲这么一分析，顿时怔住了，虽然母亲分析的不算透彻，但基本情况也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张谦修还不至于因为这一个而自卑，他有信心不比大部分人差。
    胡金娥又看向正在忙碌的苏雨薇：“你要是能找薇薇这样的姑娘做媳妇，那我就放心了。”
    “妈，她太小了。”张谦修随口说道。
    胡金娥听到这话，顿时就警惕起来，苏雨薇和张谦修的年龄差不多，还大了张谦修一岁。
    张谦修也立刻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太小了，现在谈这些太早。”
    胡金娥听到儿子这解释，心才放了下来：“早也不算早了，陈明也没比你大几岁，听说今年还是明年就要定亲了。”
    “也大了我两三岁。”张谦修说道：“妈，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给你找一个不会比苏雨薇差的媳妇。”
    胡金娥明显就不相信张谦修这话：“你以为好姑娘满街都是啊？”
    “你儿子也不差！”张谦修厚颜无耻的说道。
    张谦修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自己优势，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成为资产百亿、千亿的富豪，就算自己是穿越的，也还有其他的短板。
    但赚几个“小目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胡金娥一下却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做饭有苏雨薇帮忙，速度快了很多，花生炖猪脚、红烧鱼、莴笋炒肉、剁椒炒蛋、酸豆角炒肉、水煮四季豆、凉拌黄瓜、清炒莴笋叶。
    灯光比较混光，看不到菜本来的颜色，但每一个菜都是色泽分明，透出淡淡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黄二才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感叹着说道：“幸好有薇薇这姑娘在，要不然的话，这一桌子菜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苏雨薇笑着说道：“黄爷爷，我就随便做的。”
    “你这随便做的，也比我这老头子做的好啊！”黄二才说着转身从角落拿起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自家酿的米酒。
    黄恩全这时候从厨房端了一锅甜酒出来，现在也没有什么饮料，自家做的甜酒没有什么度数，加水一煮，就是最好的饮料。
    几句寒暄，大家伙各自坐下。
    女人喝甜酒，男人喝米酒，家里也没有什么酒杯，一次性杯子更没有，直接用吃饭的碗。
    黄二才先端起碗：“爱兵、谦修，我敬你们两父子，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能变成这样，那是多亏了谦修。”
    黄二才这是肺腑之言，若不是他辈分高，他都能给张谦修下跪。

 第115章 再起纷争

    张爱兵赶紧说道：“二才叔，您这话就言重了，哪能让您敬我们啊！我敬您！”
    张爱兵说着端起碗，和黄二才碰了一下，张嘴就要喝，却被黄二才给拦住了。
    黄二才双眼泛泪，说道：“爱兵，这一口酒，你要是先敬了，我就算有一天入土，都会有遗憾。”
    这话在农村可是重话了，农村人多少有一些信这个东西，带着遗憾入土，可是死也不安心啊！
    张爱兵没有继续喝，有些惊讶的看着黄二才。
    胡金娥虽然不喝酒，但这些礼数他还是懂的，开口说道：“二才叔，您这话说的，您是长辈，怎么能让您先敬酒呢！要不我们一起喝一个。”
    黄二才却坚持说道：“这第一口，我就敬谦修和爱兵了。”
    “要不是谦修，我死不也不瞑目啊！但现在，就算马上让我去死，我也瞑目了啊！”
    说着，黄二才声泪俱下，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摸了摸老泪。
    张爱兵和胡金娥都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个老人，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其心中欢喜了。
    黄二才继续说道：“我孙儿，黄恩全，打小就没有爸妈，我一个老头子，大字不识几个，自己做人也没做明白，只教他不能做没良心的事。”
    “可他后来……唉……你们也知道，他在村子里就是过街老鼠啊！”
    “我心里也着急，他晚上没回来的时候，我也哭啊！”
    “我想着，把这小兔崽子教成这样，有一天我死了，我都没有脸去见我那老太婆，也没有脸去见我儿子儿媳。”
    “他不走正道，我不敢死啊……”
    黄二才说着，老泪又下来了。
    黄恩全坐在边上，低头不语。
    张谦修见黄二才说的激动，劝慰道：“黄爷爷，其实恩全哥他还是很不错的，我也没有做什么。”
    黄二才看了黄恩全一眼，说道：“他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心比天高，要不是你的话，他这一辈子会变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跟你做事，整个人都变了，现在跟街上那些混子也没来往了。”
    “以前我就怕他不回来，在外面又犯了什么祸事，那时候，我宁愿他在家里睡觉，我养着他啊！”
    黄二才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说道：“这个……他给我买的，他用他自己赚的钱，给我买的第一件衣服，我就想穿着这一件衣服进土啊！”
    “谦修，这一切都多亏你，我就跟他说，他这一辈子，怎么混账都可以，就是不能对不起你们张家，要不然的话，他就是畜生，我就算死了，也会在阎王殿门口等着他，狠狠抽他一顿。”
    “谦修，爱兵，我敬你们张家的。”
    说完，黄二才端起碗就喝。
    虽然这米酒蒸的时候放的水多，度数不高，但也有一二十度，平时大家都是一口一口抿的。
    可黄二才这架势是要一口喝完啊！
    张爱兵和张谦修赶紧来阻拦：“黄爷爷，喝一口就好！”
    “二才叔，这酒我们慢慢喝，您别急！”
    张家父子二人劝的时候，黄二才几口下去，已经硬生生把这一碗给喝光了。
    黄二才端着一个空碗，说道：“我高兴，你们随意，接下来我们慢慢喝，好好聊聊。”
    说是随意，张爱兵和张谦修两个人还是把自己那一碗给喝了个见底。
    接下来黄恩全也敬了一次，倒是抿的。
    喝酒的时候，黄二才说话最多，一直在感谢，一直嘀咕着让黄恩全记住张家的恩情，这说的张谦修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张爱兵看了黄恩全多次，发现黄恩全确实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坐在边上都是规规矩矩的，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
    以前黄恩全不管看到谁，都是直接喊名字，甚至外号的。
    从黄家离开的时候，黄二才已经喝的有些晕了，张谦修本来想帮忙收拾一下，却被黄恩全拒绝了：“修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
    “兵叔，金娥婶子，你们两个身体都不舒服，还让你们坐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等你们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喝。”
    张爱兵这时候对黄恩全的感观已经改变了很多，也没有了以往的冷言冷语：“没事，这酒也不烈，你爷爷喝多了，你照顾着点。”
    张谦修也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帮你收拾了。”
    黄恩全说道：“不用了，等会我就扶爷爷去睡觉，这些我稍微收拾一下，明天再洗，这黑漆漆的，洗碗也不方便。”
    黄家的厨房有十几个平方，只有一个五瓦的白炽灯泡，只能勉强看清。
    “那行吧！你自己也早一点休息。”张谦修也没有强求。
    从黄家离开的的，张谦修开口说道：“爸，明天跟我去县城吧！我让师傅给你们看看，好好养养身体。”
    张爱兵刚才在黄家好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刚才是给二才叔面子，我们死活用不着你管。”
    胡金娥这时候走路都有一些不方便，一直是苏雨薇扶着的，听到丈夫这话，转头瞪了丈夫一眼：“孩子都已经认错了，你就算了。”
    张爱兵瞪了回去：“他回来一趟，你就忘了他做的那些混账事？”
    胡金娥争辩道：“你还真一辈子不管他们啊？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把身子养好，找个时间去韩家走一趟，要是婚事还能成，继续做亲家也可以，要是他们不愿意，大不了让女儿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张爱兵喝了不少酒，顿时大怒：“留在家里丢人现眼啊？留在家里给那些人说三道四啊？”
    “爸！你胡说八道什么？”张谦修有些怒了，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传谣言就算了，父亲也在这乱说。
    张爱兵冷笑：“那些谣言还不是你们自己不注意引出来的？”
    张谦修终于忍不住了，怒吼道：“爸，那是韩万里造谣的。你的面子就那么重要？我们遇到事情，是要去解决的，不是逃避。”
    张爱兵也怒吼道：“你懂个屁！老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谣言可谓……你懂不懂啊？你个逆子啊……”
    胡金娥急的又要哭了，苏雨薇见张家两父子越吵越凶，瞪了张谦修一眼，轻喝道：“张谦修，不管因为什么，你就跟叔叔这样吵的啊？你自己刚还在吼着要解决事情，这能解决事情吗？”
    张谦修被苏雨薇这一吼，也清醒过来，刚才他是太火大了，加上酒精的作用，一下就没有压住。
    苏雨薇又转头对张爱兵说道：“叔叔，我们先不生他气了，他就这脾气，阿姨的身体不好，你们吵架她也着急。”
    张爱兵看了妻子一眼，又转头瞪了张谦修一眼，没有再吭声。
    回到家，胡金娥又躺床上去了，苏雨薇去安慰。
    张爱兵在堂屋抽烟，张谦修坐在外面抽烟。
    张谦修原本以为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已经缓和下来了，慢慢的就能跟以前一样，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了。
    好在母亲已经不怪自己，但父母身上的病，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苏雨薇把胡金娥哄睡着了，又来劝张爱兵去睡觉。
    等苏雨薇把张爱兵劝去睡觉，才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苏雨薇看到了地上五六个烟头，从堂屋拿了一个小板凳出来，在张谦修身边坐下：“别抽了，偶尔抽一根解一下心烦，你这样抽，是跟自己命过不去啊？”
    张谦修看了一眼手里抽到一半的烟，丢到地上踩灭：“谢谢啊！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苏雨薇又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做生意的时候，可比你处理家里事情精明多了，利索多了，关系到你家里，你就莽撞，你这是关心则乱。”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家里的事情，都是关系到自己最在乎的人，他怎么可能像做生意一样冷静？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我爸妈的观念有问题，我也没办法改。”
    苏雨薇说道：“我爸妈也不准我出来，我软磨硬泡，还不是出来了？我可不是跑出来的，我跟他们说过的。你要好好跟他们说，别一上火就跟叔叔吵。”
    “他听不进我说的话。”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说道：“一开始听不进去很正常，他们的观念或许也有些陈旧、传统甚至是错误的，但你这样的做法也是错误的，你回来跟叔叔吵架，还不如不回来呢。”
    张谦修仔细想了一下苏雨薇的话：“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我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扭转我父母的观念。”
    “慢慢来，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不可能还逼姐姐嫁给那个韩……韩什么来着？”苏雨薇一下想不起名字。
    张谦修提醒：“韩长生。”
    苏雨薇轻轻一拍脑袋：“对，叫韩长生，我这脑子懵了。阿姨虽然说还要去韩家说好话，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其实也做不了太多。韩家那边肯定也不敢随便答应下来，就算他们可以不顾脸面答应下来，你随便几句话就能把这事情给搅黄。而且，你从来就没有跟叔叔阿姨说明白，那个谣言是韩家放出来的，你要说清楚了，叔叔阿姨还会去韩家吗？肯定不会去的。”
    苏雨薇说的没有错，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一个地步了，就算韩万里不要脸，他也不敢让张兰梅嫁去韩家，他怕张兰梅心有怨恨，给他们韩家来个一锅端了。

 第116章 玲珑心思

    和苏雨薇聊了大半个小时，整个村子已经看不到一点光亮，也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了，但苏雨薇实在撑不住，去洗了一个澡，去张兰梅的房间睡觉。
    苏雨薇进房间后，张谦修也去洗了一下，然后躺到床上，想着这些事情。
    仔细想想，苏雨薇说的话其实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自己在处理家庭事务上，确实太急了，完全没有做生意的那种从容淡定。
    今天苏雨薇的表现，也再次让张谦修对她刮目相看，不要说十几岁的人，就算很多成年人，也没有她处理得好。
    苏雨薇能招父母喜欢，甚至让母亲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足可见母亲对苏雨薇的评价有多高。
    黄二才今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吃饭的时候，也从未忘记招待苏雨薇，心里对苏雨薇的评价应当也是极高的。
    兴许是太累了，张谦修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才六点。
    外面有锅碗瓢勺的声响，还以为是父亲早起。
    开门一看，却发现是苏雨薇，父母都还没有起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张谦修略感讶异地问道。
    苏雨薇这时正在下面条，回头看了张谦修一眼，微微一笑：“我平时都这时候就起来了。你去叫叔叔阿姨起来吃饭，等一会我劝劝他们，让他们跟着一起去，让葛爷爷给看看。我们早点走，中午太阳大坐那车里太热了。”
    张谦修那车是从陶利军那弄来的，车里没有空调，太阳一晒，里面就是蒸笼。
    张谦修苦笑说：“你倒是考虑得周到。”
    张谦修去敲父母的门。
    很快，门开了，是张爱兵。
    张爱兵见是张谦修，脸色顿时一沉：“一大早，叫魂啊？”
    张谦修不知道父亲对自己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心里有些不满，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爸吃早餐了，等会去县城。”
    “不去！”张爱兵说完一把将门关了。
    张谦修正想继续敲门，门又开了，张爱兵冷眼看着张谦修说道：“你去叫薇薇吃饭，我等会就来。”
    张谦修说道：“她早就起来了，早饭是她做的。”
    张爱兵一愣，随即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张谦修：“你啊……我还以为你做了一件像样的事，真是高看你了。”
    “我叫你妈起来！”说完，张爱兵又把门关了。
    张谦修满心的无奈，转身去洗漱。
    等张谦修洗漱好的时候，苏雨薇已经装了四碗面条，正在煮荷包蛋。
    “过来，把火烧大一点。”苏雨薇一点也不客气地招呼张谦修。
    张谦修放好刷牙的水杯，去烧柴火，感叹着说道：“我感觉你才是我爸妈的女儿，我就不是他们儿子。”
    张谦修这话自然是发牢骚，一大早就被父亲怼，心情还是有一些郁闷的。
    苏雨薇连续打了几个鸡蛋进滚水里，笑着说道：“你又被叔叔说了啊？”
    “我去叫他吃早餐，他不满意！后来知道早餐是你做的，他还是不满意。”张谦修继续说道：“我知道，他觉得我没把你当客人招待好，但也没必要动不动就怼我啊！”
    苏雨薇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用不着为了这一点事情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吧？”
    张谦修一愣，想想自己心里却是有一些对父亲的不满，或许还真有一些儿子对父亲的赌气成分在里面吧！
    很快，荷包蛋做好，每个面碗里都装了两个，又加了一些汤进去，撒上一点葱花。
    最后，特意多给张谦修父母盛了两碗蛋汤
    一般情况下，客人主动去做饭，主人是不喜欢的，这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苏雨薇对这一点很明白，张爱兵和胡金娥一出来，她就赶紧去扶胡金娥：“阿姨，昨天晚上张谦修说今天要早点去县城，中午坐车，车里太热了。叔叔和你身体不好，我就自作主张早点起来做了早餐，您别介意啊！”
    说早点回县城的是苏雨薇，现在苏雨薇这么一说，其实也相当于是在给张谦修说好话。
    像苏雨薇这样的人，当着张谦修的面拿他做了一次托词，还能让张谦修记好。
    这话听在张爱兵和胡金娥的耳朵里，也是舒服，非但没有因为她以客人的身份做饭引得张家不满，反而两头都讨好了。
    张谦修心里又忍不住感叹苏雨薇会做人，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要是苏雨薇把所有事情都往她自己身上揽，那就是喧宾夺主了。
    胡金娥和张爱兵两个人听到苏雨薇的话，没有丝毫的不高兴。
    胡金娥抓着苏雨薇的手说道：“薇薇，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是三辈子积的福气啊！”
    说到这种事情，苏雨薇也不害羞，反而落落大方地说道：“阿姨，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谁要是娶了我，说不定还会嫌我干不了这，干不了那呢！我每次插秧，我爸就嫌我插得不好，说他自己还要补一次秧苗。”
    插秧是一个技术活，不会干农活的人去插秧，有一些第二天就浮起来了，得去补。
    苏雨薇不怎么会干农活，偶尔去干一次，肯定是会被嫌弃的。
    胡金娥笑呵呵地说道：“你读书厉害，以后肯定是文化人，拿铁饭碗，哪里要你去插秧啊！”
    苏雨薇开玩笑说道：“阿姨，现在读书好也不一定能拿铁饭碗的。要是我以后能拿铁饭碗，那肯定是阿姨你心善，菩萨听着您说的话，才照顾我的，到时候我就来给您送礼感谢，请您和叔叔去吃好吃的。”
    张谦修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拍马屁啊！
    看了苏雨薇和母亲一眼，母亲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
    一时之间，张谦修心中感慨万千，如果让苏雨薇照顾母亲，或许母亲真能笑口常开。
    再看看父亲，也是笑眯眯的，显然心情不错，只是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大家坐下后，胡金娥见只有两碗汤，要把自己的给苏雨薇。
    苏雨薇笑着说道：“阿姨，我们都有，我煮蛋的时候特意多放了一点水，面碗里的汤都是蛋汤。张谦修说不喝，我也不想喝，所以没有盛，怕你和叔叔没胃口吃面，所以盛了两碗出来，喝点汤，暖暖胃也好。我们要喝，直接喝面汤也是一样的，不信您尝尝面里的汤，是一样的。”
    胡金娥喝了一口，又看了看苏雨薇碗里的汤，确实是一样，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感叹着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细心啊！我还真没有什么胃口，这个蛋给你吃。”
    一番推让，最后苏雨薇还是没要那鸡蛋。
    张谦修坐在边上闷头吃面，看着母亲和苏雨薇说话，心里感慨万分。
    吃过面，苏雨薇给张谦修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收碗。
    张谦修立刻反应过来，如果苏雨薇去收碗，母亲肯定不让，这个时候他确实也应该表现一下了。
    张谦修把碗给收了，心里暗暗感叹苏雨薇心思玲珑，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等张谦修把碗洗好出来，苏雨薇说道：“你看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叔叔阿姨答应去县城了，现在就走，等下真天热了。”
    胡金娥开始吩咐张谦修：“你去把鸡舍里放一下糠米，剩饭今天不吃肯定也不能吃了，都是昨天的，也倒进去。”
    “还有，你去跟你桂香婶子说一下，让她帮忙喂一下猪，我们家昨天煮的猪食还够吃两顿，让她多加一点糠，今天凑合吃一天。”
    “还有……”
    农村事情多，胡金娥一番叮嘱下来，张谦修赶紧去跑腿。
    苏雨薇帮忙收拾东西。
    等一切都做好，已经早上八点多。
    张谦修开着车，苏雨薇陪胡金娥、张爱兵坐后面聊天。
    张爱兵看了儿子很多次，想问他这车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什么时候学的开车，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虽然张爱兵这些日子对张谦修非常地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愤怒，但不管如何，终究是他的儿子，不满之余，愤怒之后，心里还是会担忧、关心。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现在张爱兵还拉不下脸，主动去和张谦修说好话。
    张谦修自然也不知道父亲的这些小心思，听着苏雨薇和母亲不时传来的笑声，心情也还不错的。
    到了县城，张谦修没有去市场，准备直接去了树德堂。
    苏雨薇见张谦修准备直接过去，赶紧说道：“先别过去，先去买些东西。”
    张谦修不是很在意：“师傅不是那种在意这些的人。”
    张谦修这时候几乎已经把葛青山当成了自己的爷爷，自己的亲人，去树德堂就跟回家一样，并没有那么多的心里负担。
    胡金娥赶紧说道：“你听话，停车，去买点东西，我们第一次见老人家，空着手去，太不懂礼数了。”
    张谦修只好停下车。
    买东西的时候，张谦修无所谓。
    反倒是苏雨薇，去树德堂的次数不多，却已经知道葛青山喜欢吃略带酸味的东西，这个季节刚好有杨梅。
    在苏雨薇的建议下，买了一个大西瓜、杨梅和桃子。
    付钱的时候，张谦修抢着付了，他知道父母手里也没有多少钱，苏雨薇站在边上，没有抢着付钱的意思，以为她知道，张家不可能让她付钱，也就没有去装那个样子。

 第117章 身体有恙

    到了树德堂，张谦修进门把水果放下：“师傅，我爸妈来了，他们这些天身体不好，你给瞧瞧呗！”
    葛青山正在看书，听到张谦修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
    张爱兵现在对张谦修虽然不满意，但葛青山不管怎么说，也是长辈，而且人家是一个老中医，怎么说也是德高望重之人。
    张爱兵见面就笑着说道：“师傅，我家这不成器的拜师也没有说一句，我们也不知道，要不应该给送些礼数过来的。”
    胡金娥也应和着说道：“是啊！这也怪我们没有问，一点信也没听到。”
    葛青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一笑：“行了拜师礼就好，而且是我要收谦修的，这孩子品性不错，人也聪明，是一个好苗子。”
    “来，先坐！”
    葛青山招呼着张爱兵夫妻两坐下，又去给倒了茶水，聊了几句后，问道：“看你们这气色，这是虚，我给你们把把脉，开几副药，吃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就麻烦师傅了。”张爱兵陪着笑说道。
    葛青山先给张爱兵把脉，微微点头：“问题不大，好好养几天就行。”
    给胡金娥把脉的时候，又让胡金娥伸出舌头看了一下，最后说道：“心肺都有一些老毛病，这次又气血攻心，养些日子就好。”
    “谢谢师傅！”胡金娥赶紧道谢。
    “不用谢！说起来也都是自家人。”葛青山微微一笑。
    葛青山平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笑的很少，但是今天招待张谦修父母，笑的还是挺多的。
    中午，张兰梅回来拿着菜回来做饭，看到父母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爸……妈……”张兰梅哽咽。
    苏雨薇赶紧走了上去，从张兰梅的手里接过菜：“姐，我去做饭，你和叔叔阿姨聊聊天。”
    张兰梅也没有坚持，把手里的菜递给苏雨薇。
    “你们怎么了？”张兰梅走到父母面前，关心的问道。
    “没事，这两天有一点不舒服，你弟回去了，硬要带我们来县城，让葛师傅给看看。”胡金娥这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苏雨薇开导的好。
    张兰梅自责地说道：“都怪女儿不孝，您肯定是为女儿操心了。”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的。”胡金娥伸手给女儿擦眼泪，也心疼女儿的不易。
    张爱兵虽然没有说什么，脸色还有一些冷，但这个时候没有说什么就已经是最大的转变。
    葛青山招呼站起身，招呼了张谦修，看似给张爱兵、张兰梅、胡金娥说话的空间。
    张谦修不明白师傅叫上自己做什么，这个时候他在场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带着疑惑，张谦修跟着师傅去了厨房。
    苏雨薇这时候正在厨房做饭，她农活干的不行，但家务事做得还是不错。
    县城没有烧柴火，用的是煤球，也不用帮忙。
    葛青山拿了两把椅子，和张谦修分别坐下，说道：“你母亲最好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县医院仪器不够，去市里面。”
    张谦修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声音微微颤抖：“师傅，我……我妈他怎么了？”
    苏雨薇也停下了切菜的动作，转头看向葛青山。
    葛青山安慰说道：“中医是看不到具体症状的，我们只能依靠经验去分析，一些隐在的病，我们可能比西医还管用，但已经反映到内脏上的情况，西医不能说更有效，但检查起来，确实更直观。”
    “你母亲肺和心都有问题，我心里有一些猜测，但有些把握不住，所以让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候检查的结果拿给我看看，我就能确定你母亲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张谦修摸出兜里的烟，点上一根。
    平时在这里，张谦修是不抽烟的，现在他心里确实是太紧张、太压抑了。
    抽了两口，张谦修又问道：“师傅，如果是最差的情况，我妈会怎么样？”
    葛青山深深地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那要换心脏，还要做部分肺叶切除。”
    听到这个结果，张谦修的手颤抖了两下，脸色愈发地苍白，上一世母亲就是因为肺病去世的，不过那已经是2016年的时候，张谦修还想着等赚到钱了，就带母亲去检查一下。
    毕竟1990年到2016年有二十多年。
    “应该不是最差的情况！”张谦修喃喃说道。
    葛青山安慰说道：“出现最差情况的几率很小，你明天去检查以后，要是医生强烈要求住院，那你就住下先，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去市里。”
    “如果只是建议你们住院，你就直接回来，我有办法，西医的治疗手段后遗症太多，你母亲有时间慢慢调养过来。”
    张谦修点头：“我明白了，师傅。”
    葛青山叮嘱说道：“等会你被露出什么异常来，让其他人跟着你紧张，究竟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苏雨薇做饭的速度很快，一大桌子菜，很快就做好了。
    快吃饭的时候，张健康也回来了。
    张健康憨憨的，张爱兵和胡金娥也没有太在意。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胡金娥想要回去。
    张谦修赶紧说道：“妈，你在这休息两天再回去，你这身体都还没有好，回去做什么？”
    张兰梅也说道：“是啊！我等会就去给你们去开房间。”
    张爱兵冷着脸说道：“住旅馆不要钱啊？”
    张兰梅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谦修自然不希望让父母回去，他还想今天下午带着母亲去市里检查呢，这时候回去了，那还检查什么？
    张谦修立刻说道：“爸，这要不了多少钱，这钱我来出。”
    这话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张谦修也是太担心母亲身体的情况，才迫切想让父母留下。
    张爱兵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冷笑一声：“你有钱了，还你来出，你是有钱人，我们不配有你这么有钱的儿子。”
    这要再说下去，肯定得吵起来。
    苏雨薇正想要开口说话，葛青山已经开口：“爱兵啊！孩子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而且你们也确实留下俩住两天，金娥这情况，还没摸清楚，我这方子不好开。”
    葛青山是长辈，张爱兵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注意的，从来不会去顶撞一个长辈。
    张爱兵为难地说道：“葛叔，我们家还有鸡鸭要喂，家里那两头猪也没有人管，这不回去不行啊！”
    胡金娥也说道：“是啊！葛叔，我这干粗活的，平时身体好得很，没有什么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
    苏雨薇走过来，拉着胡金娥的说道：“阿姨，你就留下来住两天呗。家里那些鸡鸭还有猪，我让黄恩全回去的时候，找村里人帮忙喂一下。”
    胡金娥为难地说道：“家里也没有猪草，这又是弄猪草，又是煮猪食，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呢？”
    这活确实是不少，苏雨薇知道张谦修肯定不会让他父母回去的，可张谦修一开口，张爱兵就会怼，到时候父子两个肯定又要吵起来，劝人的话，还是得自己和葛青山来说。
    苏雨薇抱着胡金娥的手，亲昵的说道：“阿姨，张谦修和姐姐都想给你们尽尽孝心，姐姐和他赚了不少钱，你们也没去看那个店，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这不是白来一趟吗？”
    苏雨薇跟着又压低声音说道：“阿姨，叔叔和张谦修的关系都这么僵了，他们两父子以后不能一直这样啊，你们留下来住两天，我们也帮忙劝劝，让他们解开这心结，对不对？”
    “让村里人帮忙喂猪，确实麻烦别人了，到时候让张谦修买几斤肉，带些东西去感谢一下就是了，现在张谦修一天赚的钱估计都能买小半头猪了。”
    苏雨薇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却又故意让大家都听得见，这是故意讲给张爱兵听的。
    张爱兵故意当做没听到。
    胡金娥却被说的有些心动了，她心里也好奇儿子在县城到底做一些什么，尤其是苏雨薇说儿子一天赚的钱就能买小半头猪，那可是不少钱啊！
    可想到要麻烦别人，胡金娥心里又纠结。
    张谦修见状，赶紧接话说道：“妈，你和爸爸就留下来多住两天，我让恩全哥回去的时候带一些水果和肉回去给桂香婶，让他们帮忙多喂两天。”
    不等胡金娥说话，苏雨薇又跟着说道：“阿姨，你看张谦修都这么说了，到时候我带你到处转转，我还想跟您多聊聊天呢！”
    胡金娥看向张爱兵：“要不……多住一天？”
    张爱兵反应倒是没有很激烈：“那你多住两天，我回去照顾也一样，他赚的再多，那也是他的。”
    张谦修听母亲愿意留下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他都是次要的，带母亲去检查才是主要的。
    母亲的身体最重要。
    苏雨薇这时候却给了张谦修一个眼色示意张谦修去挽留张爱兵。
    张谦修一愣，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只要他和父亲一说话，铁定挨怼，心里其实还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的。
    犹豫了一下，张谦修还是开口说道：“爸，您也多留两天，让妈她一个人留下来，她肯定不愿意的。”
    张爱兵听到儿子的话，心里就来气。
    苏雨薇却不给张爱兵开口的机会，顺着张谦修的话就劝：“是啊！叔叔，你这两天身体又不舒服，回去还要干这么多活，阿姨肯定不放心你啊！”
    “而且，张谦修都跟叔叔服软了，叔叔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要是他还敢不听话，您到时候就带阿姨回去，我送你们回去。”
    苏雨薇给张爱兵找了好几个台阶，就算张爱兵这时候留下来，也不用担心面子的问题。

 第118章 父母参观

    张爱兵一时之间沉默了，他也想接着这个台阶下来，但他终是开不了口。
    葛青山看得明白，知道张爱兵就是有比较深的大男子主义，适时开口说道：“爱兵啊！谦修拜我为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情况我也了解得少，你多留些日子，我也问问你们，他以前的学习情况。”
    在一众人的劝慰下，晚辈也说了，长辈也开口了，张爱兵这才说道：“那行，我多留一晚。”
    张谦修又看向苏雨薇，说来，他内心其实还是很感激苏雨薇的，要不是苏雨薇在这，今天张爱兵说不得就回去了。
    张爱兵同意留下来，胡金娥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苏雨薇见张爱兵答应下来，立刻说道：“姐姐，你不是还要去给送饭吗？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带叔叔阿姨去看看店。”
    张兰梅也反应过来：“对对对！”
    提上饭菜，除了葛青山，所有人都一同去了市场。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还是非常期望看到儿子这店的。
    张爱兵听到儿子在县城开店，还赚了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豪的，心里也渴望来看看，可他看到儿子，就想起儿子做出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
    到了市场，张爱兵不是打量着周围的店铺和摊位，心里暗暗猜测哪个店是儿子的。
    走到市场最里面，看到那一个堆满米袋子的店铺，张爱兵心里有惊喜，也有失望。
    他失望这店铺的位置太不好了，惊喜这店里居然放了这么多的米。
    这些米有大有小，估摸着也要有好几千斤了。
    几千斤大米，对于农村人来说，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黄恩全这时候送米去了，刘彪正在守店，看到胡金娥和张爱兵被张谦修几个人簇拥着，立刻明白，这两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当即就站了起来。
    张谦修给介绍道：“刘哥，这是我爸妈；爸妈，刘哥是来帮我的，要不是他，我这生意也做不得这么顺利。”
    刘彪有些尴尬，他只是帮忙送米而已，谁都能做，张谦修却把他说得这么重要，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嘴里打了招呼：“张哥，嫂子！”
    “哎哎……刘师傅好！”
    双方打了招呼，张兰梅把饭菜给了刘彪：“刘哥，你先回去吧！”
    刘彪接过饭：“我不用回去，吃了葛老的药，这些日子好多了。早上出来之前把饭菜准备好，她自己起来吃一下就行。”
    张谦修听到这话，这才想起，自己从来也没有说去看看，刘彪在这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是雇佣关系，但店里人不多，大家相处得都像朋友，是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的。
    刘彪没好意思吃饭，陪着聊天。
    这个店也没有多大，一眼就能看到所有，胡金娥指了指那些米，问道：“这里有多少斤啊？”
    “六千多斤！”张谦修说道：“大部分都是最好的米。”
    苏雨薇这时候配合抓起一把从恒昌米厂进来的米，递给胡金娥和张爱兵。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都是在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米怎么样。
    胡金娥放了一粒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说道：“这米好，碎米少，稻谷的时候，晒的也干，煮出来的饭好吃。”
    张爱兵看到米的质量和数量，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些毕竟都是钱呀。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故意装出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你们这米卖几毛？”
    “六毛五！”张谦修回答。
    张爱兵听到这话，手忍不住就颤了一下，心中震撼不已。
    这六千多斤，一斤卖六毛五，那这里一共多少钱？张爱兵一下心里算不太清楚了。
    胡金娥惊叹着说道：“这米价真贵啊！我们集市上最好的才卖三毛多。”
    “这不一样的。”张谦修只好慢慢解释，顺便找了凳子，让父母坐下，还好店里人多，以前就买了不少马扎，大家都有凳子坐。
    张谦修给父母解释米为什么到了县城就这么贵，苏雨薇这时候就安静地坐在边上，只要张爱兵和张谦修两个人不来火，也只是微笑着看着。
    张兰梅坐在母亲身边，她没有苏雨薇那么会撒娇，不会抱着母亲的手臂说亲昵的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
    刘彪坐在门口吃饭。
    一切似乎都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门外一个买菜的妇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喊道：“老板，给我送一袋五十斤的米。”
    “好嘞！”张兰梅应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我去送。”
    还在吃饭刘彪忙站了起来：“小梅，我去送，我这也吃完了，张哥和嫂子难得来一次，你和他们多聊聊天。”
    刘彪说着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扛起一包恒昌米厂的五十斤大米。
    这些大米重量都是够的，不会在重量上有任何的差池，现在很多人买最好的米，都喜欢要这种袋装的，他们觉得没有开包，米肯定是最好的，不会被人动手脚，而且这米有二十斤和五十斤，买多买少都行。
    买米的妇女拿手里早就准备好了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老板，你收一下钱，三十二块五。”
    “好嘞，您慢走啊！”张兰梅说着转身去收钱。
    胡金娥和张爱兵看着这一切，这么轻松就卖了三十多块钱，那得多赚钱啊？
    “你们一天能卖多少米啊？”胡金娥满怀期望地问道。
    在她看来，一天就算卖两包也不得了了。
    张爱兵也竖起耳朵听。
    张谦修说道：“好的话一天能卖五千多斤，少一点的时候，也有三千多斤，一般中午十点之前买米的人多一些，然后就是下午三点到六点，这时候没有什么人买米。”
    胡金娥震惊的好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反应过来后，感叹着说道：“卖米这么赚钱啊！”
    “都是辛苦钱！”张谦修说道：“卖米还是很累的。”
    “你这孩子，你就知足吧。你这多轻松啊！要你去种田，还不比这辛苦啊？”胡金娥这时候心情很好，毕竟儿子这也算有出息了，以后不管怎么样，也有一个好出路。
    张谦修这时候说话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父亲给惹火，笑着点头：“这个倒是，比起种田是要轻松一些，但这也要担风险，我们每天都要去集市上收米，还有人送，这就有好几千斤，每个星期还会去市里批米，一次五吨，赚了一点钱，基本都压在米上面了。”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一听，心里都吃惊不已，这一天收的米，可不比他们一年种的米少啊！
    聊着天，黄恩全汗流浃背的回来了，跟张爱兵、胡金娥打了招呼，洗了一个手，端着已经快要凉的饭就开始大口吞咽。
    张爱兵有些惊讶的看着黄恩全，之前他对黄恩全的改变都是昨天喝酒听黄二才说的，今天看到黄恩全这满身的汗，对他的感观确实是有了很大的转变。
    饭还没吃饭，卢旺国和朱建设蹬着三轮车来送米了，黄恩全立刻放下碗，帮忙卸米。
    卢旺国和朱建设两个人之前张谦修谈好帮忙去村里收米的，做了一段时间后，介绍了两个亲戚一起来干，每天都放开了收，不管好米次米，张谦修都会看质量给钱，不愁卖。
    忙忙碌碌小半天，张爱兵和胡金娥终于是知道儿子的生意做地有多大，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张爱兵对儿子的态度，也确实好了不少。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张谦修说道：“妈，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师傅说你心肺有点小问题，把脉把不出具体的情况，去医院用仪器看才行。”
    张谦修并没有说的很严重，胡金娥也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有时候心口疼，有时候干活太累了，喘气喘不过来，但农村人只要还能坚持，就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
    胡金娥不在意的说道：“我这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谦修怎么可能依母亲的意思：“那可不行，身体有问题，不管大病小病，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真不用，我这喘不过气的毛病，早就有了，每次休息两天，吃点药就好了。”胡金娥跟着又说道：“去医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随随便便几十块就没了。”
    张谦修又劝了几次，胡金娥就是不愿意去，家里一共就三十多块钱，还全部在张爱兵手里，这要是去了医院，肯定要儿子出钱，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她心疼钱。
    张谦修好说歹说，让母亲不要在乎钱，胡金娥就是不愿意去。
    甚至连张爱兵都开口让胡金娥去，可依然没什么效果。
    苏雨薇见状，笑着对胡金娥说道：“阿姨，就是去检查一下，又花不了多少钱，你要是不去的话，你看看叔叔、姐姐还有张谦修，多担心啊！”
    胡金娥拍着苏雨薇的手，说道：“薇薇，检查也要花不少钱的呀！我这能跑能跳的，不去做检查。”
    苏雨薇握住胡金娥的双手，说道：“张谦修他能赚钱，也不差这一点。”
    “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啊！我可是听说了，去了医院，没病都要话十几块，要是有一点小毛病，动不动就几十上百，我这身体这两天本来就不好，这一去，还不得好几百啊？”胡金娥说着又是连连摇头：“还是不去了。”
    苏雨薇轻笑着说道：“阿姨，你这都是听别人说的，葛爷爷很厉害的，他在市里医院有熟人，刚才在厨房的时候早就跟张谦修说了，去了直接找熟人，只要出一点设备费用就行，也就十一二块钱，还能给您做全身检查。”
    “人这身体健康可是大事，说句不好听的，您身体健健康康的才是对张谦修好，您这身体要是不好了，张谦修为了去看您，把店关一天，都够您去做十几次检查的了。”
    胡金娥心里有些纠结：“可这十几块钱也不少啊！”
    苏雨薇说道：“十几块钱不多，他卖一袋米就几十块钱，您自己也知道，您心肺有小问题，这小问题不看，就容易变成大问题。”
    “要真变成大问题，您也辛苦，张谦修和姐姐也担心，叔叔也着急，到时候还要花钱，可比现在花的多多了。”
    “您就去做个检查，葛爷爷也好对症下药，把您这一点点毛病给彻底治好，您平时干活轻松，也去了一个隐患，您说对不对？”
    胡金娥觉得苏雨薇说的很还是很有道理，她心里唯一纠结的就是要花掉的那些钱，十几块钱，对她来说，也是不少钱了啊！
    苏雨薇见胡金娥犹豫，立刻给拿了主意：“张谦修，来扶阿姨我，我们现在就去市里。”
    张谦修立刻过去扶母亲。
    胡金娥犹豫了两下，张谦修态度强硬，最后也半推半就朝着外面走去。
    “爸，一起去吧！您也做一个检查。”张谦修对父亲说道。
    张爱兵心里对于儿子现在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胡金娥的毛病，一直也是他的一个心病，去检查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张爱兵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听到儿子的话，板着脸说道：“我身体好好的，你咒我死啊？你放心，我死不了，带你妈去做检查就行了。”
    张谦修讨了一个没趣，反正父亲的身体确实还可以，去不去都无所谓。
    张谦修转头对姐姐说道：“姐，那你守店，我们先去市里给妈检查身体。”
    张兰梅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多番叮嘱，站在店门口，看着张谦修和苏雨薇扶着母亲远去。
    苏雨薇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在门口又买了一把扇子，车里实在太热了。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和母亲说笑的样子，心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个想法：其实有苏雨薇这样一个媳妇，也挺不错的，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第119章 为而不争

    去市里的路上，苏雨薇一直在给胡金娥扇风，现在坐车可不是一种享受，大热天坐车就是一种折磨。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赶着给胡金娥做了各种检查。
    因为做的检查比较多，当天还拿不到所有的结果，张谦修干脆决定在市里住一天。
    给县城打了电话，然后去找了宾馆住下。
    张谦修本想带着胡金娥出去转一下，但胡金娥的身体情况不好，只能作罢！
    入夜，胡金娥因为一天的奔波，吃了晚饭，和苏雨薇聊了一会就睡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闲来无聊，出来走走，坐在旅馆发呆也不是一个事。
    “这两天你太让我惊讶了！”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苏雨薇笑呵呵看着张谦修，说道：“怎么样你惊讶了？”
    张谦修说道：“你不像一个十几……”
    苏雨薇直接打断了张谦修的话：“你又要说我像三四十岁的老阿姨了？”
    张谦修却认真地说道：“你处理事情，真的很老道啊！”
    说完，张谦修还不忘拍一下马屁：“而且长得漂亮，要是出个神仙姐姐排行榜，你肯定上榜，说不定还是第一呢！”
    苏雨薇是个女人，女人都喜欢听到有人夸自己漂亮。当然，每个人都是有一些区别的，有些女人只要听到别人夸她漂亮，就高兴；有的需要熟人夸，陌生人夸，她会觉得对方有所企图；有些女人，其他人夸她漂亮，她都是礼貌性的感谢，心无波澜，但很在乎自己爱人的夸；还有女人，她不在乎是谁夸，她只在乎对方说的话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是不是真诚的。
    女人不是不喜欢别人夸，只是不同的人，她需要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来夸。
    而苏雨薇是什么样的女人，张谦修不知道，但苏雨薇这时候明显还是很高兴的。
    苏雨薇笑盈盈地说道：“还神仙姐姐呢！我比你大一岁，确实够做你姐姐了，但你见过神仙吗？”
    “神仙估摸着也就长得跟你差不多，你都这么漂亮了！”张谦修油嘴滑舌的说道。
    张谦修以前就是把苏雨薇当一个小丫头来看的，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张谦修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些动心了。
    说话的时候，心思也不是那么地单纯，但终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要去追苏雨薇。
    苏雨薇认真地打量了张谦修两眼：“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这样逗那些女孩子开心？”
    张谦修摇头：“不不，我向来是实话实说，初中那些小丫头片子，头发乱糟糟的就好像鸡窝，说话幼稚，神仙姐姐可不是她们那样的，是你这样的才对。”
    “有你这么说你同学的吗？”苏雨薇娇嗔瞪了张谦修一眼。
    “我说的是实话，你才符合神仙姐姐的人设嘛，”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长得就像王语嫣，做事好似程灵素，机智如黄蓉，完美啊！”
    苏雨薇一阵娇笑：“不听你胡说八道了。去给阿姨买两套衣服。”
    说着，苏雨薇朝着前面一个服装店走去。
    张谦修跟着苏雨薇走了进去，若不是苏雨薇说起，他都没想起来，生活方面的细节，终究是女人比男人细心的。
    苏雨薇挑衣服的时候，不时问店家尺码。
    张谦修都不知道母亲现在穿什么尺码的衣服，苏雨薇却好似很了解一般。
    苏雨薇给胡金娥挑了两套，又给张爱兵挑了两套，付钱的时候，张谦修本想付钱，苏雨薇却抢着付了，还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老在你爸妈面前卖乖，他们都以为我做了很多，等衣服买回去了，这钱还是你出的，我不是真变成沽名钓誉之人了？”
    最终，还是苏雨薇付了钱。
    这倒是让张谦修又高看了苏雨薇几分，又多了几分好感。
    次日，张谦修独自一人去拿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说道：“你妈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住院治疗比较好。”
    张谦修听到这话顿时就紧张起来，问道：“医生，我妈得的是什么病啊？”
    “慢性肺炎、高血压、高血压性心脏病。”医生说道：“都是不好治的病，就算住院了，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案和手段。”
    张谦修一听有这么多病，尤其是心脏病，脑袋之中顿时犹如雷鸣。
    高血压很多人都有，基本是治不好的，只能控制。
    高血压心脏病就是高血压引起的，基本也治愈不了。
    慢性肺炎，后世基本都能治好，但慢性肺炎这病，你越拖就越难治，基本不用指望1990年的医术和医疗条件治好。
    这三种病，都是老死病啊！会一直跟着病人，直到病人死去。
    张谦修对医院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但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医生，你们有多大的把握治好我妈？钱不是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要说痊愈，你给我一百万，我们也治不好，我们只能尽量改善你母亲的状况。”医生说道：“你自己考虑一下吧！要不你拿一些药回去吃也行，但你最好别让你母亲做重活，这对她身体影响还是很大的。”
    张谦修点点头：“那给我拿一些药吃吃看先。”
    医生也没有多劝，毕竟这病就算住院，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治，吃药是最好的选择。
    医生给开了药，张谦修拿了单子和检查结果，去交钱、拿药，然后赶回旅馆。
    张谦修把药放在后面，暂时没有给母亲看到，这些药怎么吃，还是先回去问问师傅。
    胡金娥今天穿了苏雨薇给买的衣服，和苏雨薇说话的时候，满脸笑容，恨不得苏雨薇是她儿媳妇才好。
    张谦修接上母亲和苏雨薇，赶回县城。
    到了县城，直奔树德堂。
    找了一个机会，张谦修把那些药和检查结果拿给葛青山看，然后着急的问道：“师傅，你有没有办法治好我妈的病？这些药能吃吗？”
    葛青山看着检查报告说道：“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你妈以后好好调养，这病对她的影响不会很大。”
    “不过，这些病，我也治不好，估计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找什么意思，都是治不好的。”
    张谦修本来对师傅这边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看来，这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师傅……那……那我妈这个病，会不会突发引起生命危险？”张谦修对这方面的常识知道一些，但对具体的情况并不明白。
    葛青山摇头：“肺病，我基本能压制住，从西医的角度来说，是病毒引起的，问题不会很大。高血压的话，在中医属于邪风入体，在中医里面，偶尔也有痊愈的情况，但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最后就是心脏病，中医也有一些办法，但从你拿回来的检查报告来看，你妈的心脏已经有损伤，想要痊愈也有一定难度。”
    “你妈的病，只要吃一段时间的药，把身体养好了，没有大悲大喜，不会出现突然死亡的情况。”
    听了师傅的解释，张谦修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老死病就老死病吧！早发现总比等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了才发现的好。
    葛青山自小学中医，但入伍后又勤学西医，年老爱读书，对于西医的那一套，也是了然于胸。
    看了张谦修带回来的十余种药物，剔除大部分，留下三种，又自己写了一个配方。
    忙完这一切，葛青山把佩服递给张谦修：“就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叮嘱你母亲吃药，若在县城，我每天会给你母亲煎好药，他们回农村时，我会给他们准备好十天半月的药，等有成效后，我再换一个配方，等基本稳定下来，日后就少服药，换以食疗，是药三分毒，这话还是没错的。”
    张谦修对于葛青山还是极为信任的，当下点头答应。
    说完胡金娥的病情，葛青山说道：“观那苏丫头，心思玲珑，行事有度，在这方面，你可与她多学学，你上火容易急的问题还在，在这一方面，你可不如苏丫头。”
    张谦修心中也颇感无奈的，算来，他也是两世为人，但在这方面却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除了性格问题，张谦修心里也是佩服苏雨薇的。
    “师傅，我知道了。”张谦修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说道：“那丫头也不过十六七岁，哪来这么好的心性？”
    “惟无争而已。”葛青山说道：“《道德经》有云，圣人之道，为而不争。那小丫头，大抵就是如此。”
    张谦修没想到，葛青山居然会给苏雨薇这么高的评价。
    但想想苏雨薇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并不会刻意讨好谁，只是说话比较好听而已，有时候有些事情本是她做的，但她为了缓和张谦修父子的关系，就说是张谦修做的。
    这个世界上，会说好话的人很多，但如苏雨薇这般招长辈喜爱的，却不算多。
    张谦修心里忽然想到了上一世苏雨薇因为意外死亡的事，具体是哪一天，怎么回事，张谦修也不清楚，只是知晓个大约的情况。
    想到这事，张谦修忍不住微微蹙眉，得阻止苏雨薇的悲剧发生才行。

 第120章 要追热点

    因为对苏雨薇情感发生的改变，张谦修看苏雨薇的眼神发生了一些改变。
    张谦修眼中之中，隐约之中透着一股担心。
    之前知道苏雨薇可能会遇难，张谦修心里更多的是惋惜，也想过要帮她，但更多的是尽力就好。
    现在随着双方的相处，心生好感，张谦修心中已经不只是惋惜，更多的是担心，心里也在琢磨着要怎么让苏雨薇避开那一场灾难。
    下午，张谦修接到了姚彬打来的电话，彩票正式样板已经做出来了，让张谦修过去确认，确定下来，就会大量做菲林，等菲林出来，就可以大量印刷。
    张谦修本想带苏雨薇一起去，在路上，两个人也能多聊聊。
    因为胡金娥喜欢和苏雨薇聊天，苏雨薇没答应一起去，张谦修只好独自一人跑了一趟左明县。
    张谦修赶到益华印刷厂的时候，姚彬立刻拿出了样本给张谦修看：“张老板，这些你看看，还有明星画像，要是你确定没有问题，我到时候就让人切纸，准备印刷了。”
    张谦修接过那些样品。
    彩票的样品有两张，布局都是按照张谦修要求来的，区别就是颜色和字体。
    张谦修选择了大红色，比较喜庆的颜色，字体则没有什么要求。
    至于卖画，样板有多了，足足有一二十张，这些都是姚彬去市场上选的，是一些卖得比较好的画。
    比如张蔓钰、关紫零、王祖仙等女星，还有张哥哥、四天王等男星。
    这些都是当下最火的一批香江明星。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些人都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也要学会追热点。”
    “追热点？”姚彬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张谦修说道：“大概意思就是说，现在哪个明星火，我们就印刷哪个明星的海报。”
    “这些都很火啊！”姚彬更不解了。
    张谦修说道：“不一样，比如a明星，现在发了一首歌，很多人喜欢听，就算他的名气差一点，我们也可以大量印刷，会有人来买他海报的，尤其是他新歌上的那些照片，放大了，印出来，或者找几张特别漂亮或者很帅的。”
    “同理，要是最近某个电视剧或者电影很火，我们也可以出这些电影里主要演员的海报，甚至干脆直接出这个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海报。”
    这其实是盗版，别说这个年代，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些明星和发行公司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你一个小小的工厂是不是印刷了它们的海报。
    姚彬听了张谦修的解释，顿时一拍大腿：“张老板，你这一句话就让我犹如醍醐灌顶啊！这个追热点好。”
    张谦修不看电影电视剧，也不怎么听歌，最近哪个明星最火，他也不太清楚：“姚厂长，追哪些热点，还是要麻烦你亲自去市场上调查一下，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熟悉，给不出具体的建议。”
    姚彬信心十足：“这个没有问题，我去看看电视和那些娱乐新闻，这不难。”
    张谦修又叮嘱了自己想得到的小问题，然后起身告辞，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还要回去，这个时代的夜路可不好走。
    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店门已经关了，大家都在树德堂准备吃饭。
    其他人都不知道胡金娥的病情到底如何，反正不用住院，吃一点药，觉得应当不会是什么大事。
    吃过饭，黄恩全赶着回村。
    入夜，张爱兵主动找了张谦修，不过一开口，语气还是不怎么友好：“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去一趟韩家。”
    张谦修一愣，立刻反对：“爸，你知道村里那些关于我和姐姐的谣言是怎么来的吗？就是韩万里胡说八道的，你还去韩家，肯定是自讨没趣。”
    张爱兵愣住了，皱眉说道：“这是你自己瞎猜的吧？”
    张谦修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把韩家想成好人，略有些不满地说道：“爸，我瞎猜的就不会跟你说了，那个韩万里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就来我们店里闹过，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污蔑姐姐，说姐姐是他儿媳妇，还……唉……反正就是那些谣言，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
    张爱兵听了这些话，想了一下，不悦地说道：“你还说你这不是瞎猜？这说不定就是韩家听到了那些谣言，心里不高兴，才跑来你店里闹的，而且人家还承认你姐姐是儿媳妇，说明人家并没有怪我们家之前的无礼。”
    张谦修皱眉，觉得父亲是疯了，脑子一点也不开窍，这中国明摆着的事情，他居然还能给韩家找到托词。
    “爸，你知道健康身上的伤吗？就是韩家找人砍的。”张谦修觉得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今天我也听你姐姐说了，当时的情况是黄恩全想要阻拦那些人，引起了那些人反击，张健康为了保护黄恩全才受伤的。这说明韩万里就算找人来闹了，也是留了余地的，没想伤谁，是你们不懂深浅啊！当时的事情出了以后，你就应该去找韩万里道歉。”张爱兵一脸恨其不争的模样，语气之中满是你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张谦修被这话说的无言以对，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自己父亲，张谦修一定要把对方喷得狗血淋头。
    张谦修实在是理解不了父亲的想法，自己被人欺负了，还眼巴巴跑上去跟人道歉，这叫什么事？
    “爸，你怎么就一个劲想要去巴结韩家呢？”张谦修满心无奈地问道。
    张爱兵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要跳起来，转头怒瞪张谦修：“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要巴结韩家？我巴结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想吗？”
    “你现在是能赚钱了，你厉害。但人家韩万里多少年前就是万元户了啊？是你一下就能超过去的吗？而且韩万里是什么人？他在镇上h县城都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你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张谦修沉默，不想再说什么，他没有信心改变父亲的这些观念，而且他一说话，十有八九会引起父亲的不满。
    这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两父子观念上的不同，基本的观念不同步的话，无论说什么也得不到对方的认可。
    张爱兵这时候只觉得儿子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他又何尝不知道韩家过分，可他们张家有什么能力和人家斗啊？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招呼一堆人，张谦修就算这些日子发展的好，有了一些能力，招来的，也不过是阿猫阿狗两三只而已。
    既然说再说也是无用，那干脆就不说了。
    次日，张谦修和父亲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种一说话就要吵起来的状态。
    苏雨薇也找不到机会劝两个人，只能陪着胡金娥聊天。
    张谦修在店里待了一会，觉得气氛很难受，干脆找了一个借口出去，彩票已经快要印刷出来了，现在要开始准备打广告，还要找做活动的地方。
    张谦修没有打算开店，打算做十天半个月这样的活动，把整个县的人都吸引来县城玩刮刮乐，想要推广，那就要让下面的人都知道，自然就得做广告。
    怎么做广告张谦修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有些事情，得去找人帮忙，孙大喜这么大一个人在这，不用白不用。
    张谦修去了孙大喜的歌舞厅，他已经来了多次，所有人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修哥”。
    若说以前还有人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屑的话，经过前几天张谦修削人肉的事件后，孙大喜手下，没有任何有个人敢轻松张谦修。
    推开孙大喜办公室的门，孙大喜正在和几个小弟打牌。
    屋内烟雾袅绕，犹如“仙境”，地上烟头满地，三个人神情激昂。
    赌博这玩意，确实能让人兴奋。
    孙大喜看到张谦修进来，立刻招手：“张兄弟，来来来，一起玩一刊。”
    张谦修看了一下，他们玩的是当地的“字牌”，字牌属于区域性的牌种。
    字牌是长条形，宽约三厘米，长约十三厘米。
    牌上写了“一”“二”这样的数字，一直到十，称为“小字”，每个数字有四张。
    另外还有“壹”“贰”等，一直到“拾”，称为“大字”，每张同样四张。
    一副牌总共八十张，一般三个人玩，四个人玩的时候，有一个人数底牌，按照游戏规则，始终有一个人在数底牌。
    这种牌玩法跟麻将差不多，谁胡牌了，会根据牌型，能算出有多少“胡子”。
    在tj县这边，不是一场一结账，而是其中一人到了一百胡就结账给钱，也就是一刊。
    张谦修会玩字牌，也没拒绝，直接做到最后一个位置上，说道：“那我来一个，你们这一刊还有多久？”
    “马上，还有一局就行了！”孙大喜笑呵呵的说道。
    “那行！”张谦修说着从孙大喜面前拿起烟盒，自己点了一根，说道：“孙老哥，今天来找你，另外还有一些事情要你帮忙。”

 第121章 家庭地位

    孙大喜心里很清楚，张谦修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肯定有事让自己办。
    不过，孙大喜也有心和张谦修处好关系，豪爽地说道：“张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自己人，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句话的事情。”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孙大喜说得这么豪爽，真做起事情来，还是会权衡利弊，他绝对不至于被孙大喜这样两句话就给迷惑了。
    但今天来找孙大喜办的事情，那是双方合作的生意，孙大喜没有理由会拒绝，张谦修也不会去记他的情，赚钱都是大家按照股份分配的，用不着记情。
    张谦修直接说道：“孙老哥，你得想办法去租一些车，面包车货车都可以，去给我们的彩票做广告。”
    孙大喜听只是租几辆车，想都没想就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等会我就去让人办，明天这些车就会在张兄弟面前，听候差遣。哎……胡了……一六、二六一十八，加三，二十一，上刊了，结账！结账！”
    等孙大喜他们结完账，张谦修也加入了进来。
    孙大喜一边抓牌，一边问道：“张老弟，这车要多少辆？”
    “十几辆打底，你就算能找五十辆我也要，租金按天算。”张谦修说道。
    “租金都是小意思。”孙大喜大方地说道：“我给就行了，你要用几天？”
    “最少三天，多的话，十天。”张谦修跟着说道：“这是给彩票打广告的，该出的钱你已经出了，车的租金到时候我给你，要是后续还要钱的话，我们再按照股份增资，也就是加钱。”
    孙大喜没想到张谦修算得这么清，顿时赞叹：“张老弟办事就是磊落，要是要加钱，一句话的事。”
    张谦修跟孙大喜他们玩了几刊牌，输了三十多块钱，不算少，但也不多。
    张谦修不怎么会玩这东西，胡牌胡的少。
    从孙大喜这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张谦修直接回了树德堂。
    张爱兵方才脸上还有笑容，看到张谦修，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还知道回来啊？让大家都等着你吃饭。还有，店里的生意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这样做生意，就算再好的生意也给你做垮了。”
    张谦修心里憋屈，但被自己老爹怼了，这气又不好撒，稍好一点的心情又被败了。
    胡金娥跟苏雨薇聊天，现在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连带着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听到张爱兵开口就是说儿子，面带不悦地说道：“你这怎么张口就是怪人呢？你也不问问小修做什么去了。”
    在胡金娥的心里，也觉得儿子半天不着店，这样做生意不对，但这是树德堂，不是自己家里，也不是店里，有点不尊重葛青山了。
    张爱兵反而连带着胡金娥也责怪起来：“就是你惯的，要不然他能这么无法无天了？”
    张兰梅小声地劝道：“爸，您就少说两句吧！弟弟天天在外面跑也挺累的。”
    张爱兵本来只是想逞一下父亲的威风，见所有人都“针对”自己，心里的火气愈发的大，瞪了女儿一眼，说道：“天天游手好闲，说他两句就往外面跑，我看是累，他是玩累了。”
    苏雨薇见张爱兵的火气越来越大，开口劝道：“叔叔，您消消火，他这人做事就是顾前不顾尾，他昨天和一个印刷厂的老板谈了印刷明星海报的事情，今天肯定和那老板谈事情去了，这都是正事，不过他这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也没打招呼，害地大家担心，这确实不对，说他两句，让他长点记性，下次改了这坏毛病就好。”
    苏雨薇心里其实很清楚，张谦修绝对不是去见姚彬了，真去了左明县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但这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把张爱兵给劝下来，不让他们父子两针锋相对才是最重要的。
    张爱兵听到苏雨薇的话，心里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儿子另外还有生意，听苏雨薇这意思，还是直接和一个工厂合作的。
    这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正事。
    张爱兵瞪了儿子一眼：“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跟店里打好招呼，要不然，你做不起来。”
    张谦修被训的心情很糟糕，也不想搭理父亲，直接问张兰梅：“姐姐，还有饭没？我还没吃。”
    “我们还没吃呢！在等你。”张兰梅说着立刻朝着厨房走去。
    苏雨薇也赶着去帮忙。
    吃过饭，苏雨薇怕张谦修又和张爱兵吵起来，笑着说道：“叔叔、阿姨，张谦修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我上次去看过一次，还在装修，现在好像装修完了，在通风，等会一起去看看吧！”
    “啊？在县城买房子了啊？”胡金娥吃了一惊。
    张爱兵心里却有了一些想法，觉得儿子在县城买房子，就是不想回农村，想要跟自己断绝关系。
    越想越是觉得有这可能，张爱兵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
    苏雨薇打量了张爱兵的脸色一眼，说道：“阿姨，那房子很便宜，听说是买的刘哥的，而且张谦修他们在县城做生意，租房子的话不划算，干脆买一个，等不做生意了，就卖掉，去村里再建造，也不亏。”
    张爱兵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好受了很多，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张谦修闷不吭声。
    苏雨薇和张谦修拿了钥匙，在苏雨薇的提议下，带着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去看房子，顺便也散散心。
    张兰梅拿着饭菜，去给守店的黄恩全、刘彪送饭。
    张谦修则是留在树德堂，哪也没去。
    葛青山拿出茶具：“谦修，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谦修点头：“我就想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我，刚才苏雨薇说我买房子的时候，他那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心里不高兴了。”
    “要不是苏雨薇后面又解释了一句，肯定又要骂我。”
    葛青山一边倒茶叶，一边说道：“以前在你们家，是你父亲说了算吧？”
    张谦修点头：“我以前比较听话，出了我姐姐的事情以后，我觉得我父母的观念太落后了，所以挣扎着要出来做生意，把我姐姐的婚事也给搅黄了。”
    “从那以后，我爸对我左右都不顺眼。”
    上一世，张谦修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姐姐嫁给韩长生，心里虽然难过，却没有说什么，后来又出去读大学了，毕业以后又工作，回家有一点什么小的摩擦也是顺着父亲。
    葛青山收好茶叶，静等水开，看着张谦修说道：“看来，你的变化很大啊！”
    “是有点大。”张谦修承认，他变化这么大，是不想像上一世那样活着。
    葛青山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晓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但从你父亲对你的不满能看出来，他对你以前是非常满意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他非常的失望。”
    “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你挑战到了他家庭的地位，以前是他一言九鼎，现在很多事情，你要拿主意，他觉得你还没到那个时候，自然也就不满了。”
    张谦修觉得这个理由有一些荒诞可笑：“这一家之主，给我做我也不做啊！在家里指挥来指挥去的耀武扬威也不是什么大本事。”
    葛青山微微摇头：“人其实是非常在乎自己地位的，你父亲以前在家一言九鼎，你虽然无心和他抢这个所谓的话语权，但有时候他做的决定你不同意，就已经在挑战他的权威。”
    仔细想想，张谦修觉得父亲可能还真有一点这样的想法，苦笑说道：“那他有时候是错的，我也不能随着他啊！”
    葛青山说道：“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轻易化解的，你多学学苏丫头，她就处理的很好，有时候你要反驳你父亲的时候，你要有理有据，只要说服他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动不动就训你。”
    张谦修觉得父亲那就是不可理喻：“那我今天上午有事出去了，我回来他都能训斥我一顿。”
    葛青山反问道：“那你觉得，你上午离开，没有跟他们说清楚，大家等你吃饭，你就做对了吗？”
    张谦修顿时无言，这方面他确实有一些问题。
    而且上午他去找孙大喜，办事是一方面，想要避开父亲也是一个原因。
    “我明白了，师傅！”张谦修无奈的说道：“我以后尽量做周全。”
    葛青山摇头：“不是你尽量做周全，而是要让你父亲明白，你反驳他的时候，你是有道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做得面面俱到，没做到的地方，要家人朋友相互包容，才是长久之道。”
    “如果你和你父亲是上下级，或者是朋友关系，你以后只要有所成就，所有的不满都会随着你的成就而消失。”
    “但他是你父亲，就算你的成就再大，他也觉得你应该听他的，你如果不想你家里的关系太僵，就要学会《道德经》之中为人处世之法。”
    “无为而为，为而不争，才是最高的境界。”

 第122章 畅谈未来

    张谦修和葛青山聊了许久，算是明白了父亲心里的那些想法。
    但张谦修真有一点接受不了父亲那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在一个家里做主，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和他争那一家之主地位的意思。
    就算家里的事情真的全部让张谦修来拿主意，张谦修还会嫌弃烦。
    可父亲那老古董思想，有一些事情，不说又不行。
    对于这样情况，张谦修只能一阵感叹和满心的无力。
    苏雨薇并没有带着张爱兵和胡金娥出去太久，一个小时以后就回来了，胡金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在外面转悠久了，身体吃不消。
    三人一回来，胡金娥就夸那个房子装修得好。
    张爱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对那房子也是很满意的。
    聊了一会，胡金娥因为在外面转了一圈，有些累，苏雨薇又带他们回宾馆休息。
    张谦修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干脆拿了书在店里看书。
    苏雨薇安顿好胡金娥和张爱兵以后，也来了店里。
    “今天谢谢你了啊！”张谦修放下手里的书：“要不是你的话，我和我姐姐肯定搞不定我父亲那臭脾气。”
    苏雨薇看了一眼张谦修看的书，说道：“其实你爸的性格也还好，没有那么可怕，你不在的时候，和姐姐说话虽然有一些鸡蛋挑骨头，但也没有发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那么大的火气。”
    张谦修叹气，略有些赌气地说道：“唉……儿子不招待见啊！”
    苏雨薇抿嘴一笑：“看你这小怨气，对了，你那房子装修挺好的，你去看了没？”
    “没去，没时间去，让姐姐去看了一下。”张谦修懒得去看，反正都已经装修好了，而且那个房子估计也住不了几年，按照他的计划，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到时候要开公司的话，很有可能不会在县城，到时候更多的可能是去市里开公司，甚至去鹏城、申城这种未来的一线城市。
    毕竟，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没有任何的优势。
    除非，张谦修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县城的发展趋势。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赚“一个小目标”这么简单的，改变一个县城的发展趋势，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努力，还需要官方配合发展出完善的基建，比如划拨更多的商业用地，完善的排水给水系统，完善供电供气系统，更利于公司发展的政策等等。
    苏雨薇不知道张谦修的这些想法，笑着打趣说道：“你倒是想的开啊！我看叔叔都已经不怎么想卖那一栋房子了。”
    “本来也就没打算卖。”张谦修随口说道。
    苏雨薇立马变成了好奇宝宝：“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啊？我看你又做彩票，又要卖明星海报，这里还有一个店卖米，做的挺杂的。”
    若是以前的话，张谦修估计不会和苏雨薇说太多以后的打算，但是和苏雨薇相处了这么几天的时间，自觉已经和苏雨薇是朋友了。
    张谦修心里想了一下自己以后的打算，说道：“终极目标就是做一件改变我们国家未来几十年科技发展的事，但能不能成，不好说，毕竟希望渺茫。”
    苏雨薇一直就想知道，张谦修到底想做什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到了这个事情上，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这终极目标是什么啊？”
    “芯片！”张谦修说道。
    “芯片？那是什么东西？”苏雨薇没听说过这一个名词。
    现在电脑还不普遍，会打字的人都能把这当成一个高级技能去找工作，工资比在工厂上班的高多了。
    对于电脑里的芯片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而芯片还会用到其他领域，但在目前来说，也都是一些比较高端的东西上，比如大哥大，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
    张谦修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直白的说道：“就是电脑里最重要的一个东西，相当于一个人的心脏，芯片这东西有很多种，以后手机，也就有大哥大那种打电话的设备，里面都有，运用范围很广。”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好像都很高端啊！电脑和大哥大一般人都用不起，大部分人摸都没有摸过。”
    张谦修微微一笑：“如果我说，几十年以后，我们国家几乎所有年轻人都会用电脑，大哥大会变成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几乎人手一个，而且可以用来看电视、听歌、导航、视频，你信吗？”
    苏雨薇自认为自己看的书算比较多的了，但张谦修说的很多名词他都没有听说过，她根本就想象不到，拿着一个“大哥大”看电视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苏雨薇好奇的打量着张谦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旁的张兰梅、黄恩全、刘彪三人也聚精会神的听着，张健康也在听，不过他听不懂，只是憨憨的笑，觉得自己修哥儿好厉害，什么都懂。
    张谦修还真解释不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他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现导航和手机视频这种东西，大概是出现了的。
    gps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了，自然也就有了导航。
    至于视频，这时候应该已经有摄像头了，毕竟这种影像录制功能，摄像机的要求更高，摄像机都已经有了这么多年。
    张谦修随口说道：“多看书，看现在有的那些科技，有哪一些是有发展前景。”
    “那你为什么觉得大哥大和电脑能大规模普及？”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以前还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心里琢磨了一下，想了一个自我觉得的理由，说道：“目前来看，我们有两次工业革命，第一次是蒸汽机，不过第一次工业革命，只是机器取代了人力，虽然人人都在享受工业革命的成果，但这个东西并没有直接到每一个人手上；第二次是电力的出现，刚开始有电的时候，谁会想到，一个普通人也能用电，因为电的出现，还催生出了电视机、电脑、大哥大、电冰箱等等一系列东西，而电力在工业上也使得生产力进一步提高。”
    “每一次工业革命都会持续几百年的时间，让社会去慢慢消化，现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基本已经消化完了，原子能制造出的核弹、计算机的高速运算，足以形成第三次工业革命，我们现在就已经处于第三次工业革命之中，只是我们没有感觉到而已。”
    现在是90年代，这些核能和电脑都还没有普及，确实只是处于这次工业革命爆发的黎明或者早晨，要到2010年左右，才处于正午阳光明媚的时期。
    苏雨薇的惊讶张谦修知识涉猎之广，心里也隐约有些期待张谦修所说的那个时代。
    当一个人没有见过全屏智能手机，没见过4g和5g他是理解不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就好像人们想不到6g会发展出什么产业一般，只有到了那个时代，看到了，才能彻底理解、明白。
    苏雨薇想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本来想学文科的，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学理科了。”
    “不管学文科还是理科，其实都无所谓。”张谦修笑着说道：“你的文章就写得挺好的，学文也不错。”
    苏雨薇轻笑一下，微微有些自豪：“写文章倒是我一个梦想，但听你说了这些，我也想去了解一下电脑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它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改变我们的生活。”
    “制造芯片是你的终极目标，那你其他的目标呢？”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赚钱，然后积累出足够的资源，去实现我的终极目标。”
    “就没有结婚？”苏雨薇说道：“这好像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的吧？”
    “结婚？”张谦修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他一直觉得这一世自己的时间还很多，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说结婚的话，希望找一个能理解我想法的人，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女儿。”
    “女儿？一个？”苏雨薇有些惊讶张谦修居然想生女儿，而不是儿子，现在农村对于传宗接代这种思想还是很重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比较随意，如果儿子和女儿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我希望是女儿，要是能有一儿一女自然是最好的。”
    张谦修说着，忽然朝着苏雨薇眨了几下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被张谦修这话闹了一个大红脸：“你流氓！我就是好奇问你一下。”
    张谦修“哈哈”一笑：“你还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这话是张谦修的心里话，在张谦修看来，苏雨薇就是一个小丫头。
    苏雨薇不服气：“我比你大。”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丫头，跟年龄无关。”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娇嗔：“你这是耍赖。”
    张谦修发现逗苏雨薇还挺好玩的，又说道：“你除了年龄和头发比我长一点，你还有哪里比我长？”
    苏雨薇下意识就想到了见识和知识储备量，在这方面，似乎比不过张谦修。
    张谦修见苏雨薇真在认真想，忽然想到某些儿童不宜的方面，赶紧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得去想个一段广告语，用来打广告。”
    和苏雨薇扯了几句，张谦修心情好了不少。
    苏雨薇的思路成功被张谦修带偏：“想什么广告语？”
    张谦修说道：“彩票的，明天我要找一些车，搞个大喇叭，去下面每个通了公路的村子里喊，吸引大家来县城玩彩票。”
    苏雨薇顿时来了兴趣：“我帮你想，要什么样的？”

 第123章 温暖感觉

    苏雨薇对于张谦修的事情，有着强烈的参与意愿，张谦修对未来的展望，让苏雨薇感觉到了无限的可能。
    这种无限的可能在苏雨薇的眼里，或许也可以叫做“希望”。
    苏雨薇从某个角度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感性，或者说向往完美的人，她觉得张谦修说的那些东西，在一定的程度上就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完美。
    她渴望看到那个变化，参与到张谦修做的事情里面，似乎就能最快地接近这种完美。
    张谦修不知道苏雨薇的那些小心思，心里还在想着彩票的事情，他心里对芯片的制作难度很清楚，芯片的整个制作过程，就是一个集合全世界尖端科技的产物，以一己之力去超越，甚至颠覆，那难度无异于研发核弹。
    核弹是一国之力，张谦修现在是以一己之力，两者之间本身就有很大的差距。
    但高端芯片的难度几乎与核弹是一个等级的。
    张谦修说道：“彩票的广告语要简短、易懂、有吸引力，抓住这三个核心要点就行。”
    张雨薇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说道：“简单易懂有吸引力，那最好就是口语化，这种一听就懂。”
    “对！”张谦修点头。
    两个人凑一起，琢磨了几个简单的广告语。
    “来玩刮刮乐，一块钱，最高可中奖3万元。农历六月xx，在县城xx广场等你来中大奖。”
    “刮刮乐，二十五次中奖机会，三万元奖金等你来拿。活动时间农历六月xx，在县城xx广场等你来拿。”
    “三万元奖金…………”
    广告语很多，活动时间和活动地点还没有确认，所以暂时没有写上去。
    张谦修看着写出来的这些广告语，琢磨了一下，说道：“这短是够短的了，但还缺了一点意思啊！”
    苏雨薇一琢磨，说道：“你打算用车弄一大喇叭，满世界去跑？”
    “对！”张谦修点头。
    苏雨薇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些广告语都集中起来，每一句都核心突出三万块钱奖金，每一句另外再加入一点信息，比如第一句，核心就是三万块钱和刮刮乐只要一块钱，突出刮刮乐便宜；第二句，二十五次中奖机会，外加三万奖金，突出中奖机会多；第三句，买十张送一张，表示我们还有优惠活动。”
    “你这车子肯定不能跑太快，要不然别人一句都听不到，车的速度要确保别人能听到两句左右。”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的提议很有用：“这个可以。”
    两个人再次把广告语给整合了一下，看看还有时间，决定先去把场地确定下来。
    场地的事情，之前就和官方有说过，官方也答应了，可以拿一块公共用地给张谦修用一个月，但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这个费用不会太高，千把块钱。
    现在只是去确定一下而已。
    而且，张谦修也想把这方面的关系给搞好了。
    和张兰梅打了一声招呼，出门去找官方的领导，商议彩票活动场地的事情。
    只要场地确定下来，明天给姚彬打一个电话，确定一下印刷进度就行。
    官方的关系，张谦修还是很在意的，维护的很好，而且上次官方也已经答应给地方，这次只是例行吃饭，确认一下使用时间而已。
    张谦修直接把时间定了两个月，他只打算做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绰绰有余了。
    一顿饭吃完，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张爱兵、胡金娥、张兰梅都已经睡了，苏雨薇倒是没有睡，居然在张谦修的房间里。
    “你在我这做什么？”张谦修喝了一些酒，这样的局，不可能不喝酒，只是喝的多少而已。
    苏雨薇说道：“等你回来！你要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现在的夜生活并不算多，十点多已经是比较晚的了。
    苏雨薇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张谦修感觉到了一阵暖意，有一个人愿意等自己回来，那种感觉有点像“家”。
    “谢谢啊！我没事，你去睡觉吧。”张谦修说着在床边坐下，今天晚上喝的有一些多，脑袋有一些晕。
    苏雨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张谦修：“喝点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张谦修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办法，跟领导喝酒，不能太偷奸耍滑，就算我再能说，也不能喝太少。”
    苏雨薇知道张谦修去见什么人了，她心里也好奇，张谦修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在苏雨薇看来，不管是孙大喜那样的混混头子，还是姚彬这样的国营厂厂长，又或者官方的领导，都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这些人放在县城，也算是“高层圈子”里的人了。
    张谦修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县城高层圈子的人。
    “真搞不懂你们，喝那么多不难受吗？”苏雨薇抱怨了一句，说道：“我看你们男人喝酒，不是想灌倒别人就是想灌倒自己。”
    张谦修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想喝酒，我对酒没有什么兴趣，这是不得不喝，以后生意做开了，有很多地方都是要和银行、官方打交道的，这些人要是点一个头，事情很快就能办好，这些人要是不点头，就算你的生意再赚钱，也会被他们卡的死死的，一个证件，一个指标，一个批文就能弄得你焦头烂额。”
    张谦修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多少公司为了这些东西跑断了腿啊！
    不要说有点位置的，如果你没关系，一个基层的办事人员都能卡得你哭爹喊娘。
    当然，正常情况，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不会为难你，达标就给你放了。
    苏雨薇虽然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但心思很成熟，明白张谦修说的，撇撇嘴说道：“做生意就是麻烦。”
    “人活着不就是解决各种麻烦，然后让自己活得更舒服吗？”张谦修说道：“生活是外在给你的麻烦，理想是你自己找的麻烦。”
    苏雨薇轻笑一声：“我们两个十几岁的人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感觉怪怪的，我们不应该讨论哪个电视剧更好看，哪个明星又出新歌了吗？”
    张谦修仔细一想，还真如苏雨薇说的，他们两个人谈论的话题，似乎有一些“超年龄”了。
    张谦修打趣说道：“正常情况下，我这个年龄的纯情小男生，跟你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估计也是千方百计的献媚讨好，然后……嘿嘿……”
    苏雨薇看到张谦修那故作出来坏笑，顿时面色一红，她虽然考虑事情比较成熟，但在这方面，终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张谦修这种老油条稍微一逗，顿时就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人怎么说的好好的就耍流氓？”苏雨薇说着转身就走：“你睡觉吧！我也睡觉去了。”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的背影，心里一阵轻松。
    看着房门被苏雨薇随手带上，准备去洗一个澡，转头看到桌子上苏雨薇看的书，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书名叫《计算机的发展与未来》，这样的书籍其实在任何时候都不算少，接下来几年，还会有很多类似《计算机基础》《计算机入门》这样的书籍面世，这些书籍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大家都会觉得作者是傻，上面写的都是废话，尽是一些怎么创建文件夹、怎么删除文件、怎么清理回收站这种是一个人都会的东西。
    但现在，这些书籍很多人还是会买，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用电脑。
    张谦修随手翻了一下，发现这一本书还是有一些料的，从图灵制造出来的密码机开始，然后到1946年的第一台计算，再到1947年晶体管的面世，1954年出现的第一台晶体管计算机，一直到1989年因特尔的80468dx cpu，其中还涉及到了储存设备器，也就是现在说的硬盘和内存卡。
    至于对未来的展望，张谦修看了一下目录，大概也能想到，这个作者的想法。
    他只能说，这个作者的想象力被限制了，未来的计算机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这个作者对于计算机是绝对了解的，肯定是一个行家。
    看了一下名字，叫徐庆明。
    这个名字张谦修一下就记住了。
    张谦修正想仔细拜读一下这本书，苏雨薇忽然跑了进来：“书给我。”
    张谦修好奇的问道：“这书哪来的？你这书选的不错啊！”
    苏雨薇傲娇的说道：“选一本书我还不会啊？把书给我。”
    张谦修把书递给苏雨薇，说道：“这本书，我大概看了一下目录，前面关于电脑的发展史可以看看，后面对于电脑未来的发展，就不用看了，这个作者太低估了计算机的发展潜力。”
    苏雨薇接过书，略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人家是大学教授，你就比人家更懂这一行未来发展的潜力？”
    张谦修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还真没有办法比较，我擅长的和这位教授擅长的东西并不一样。”
    “你没有人家专业，你是半路出家，还不知道在哪看的资料呢。”苏雨薇说完，抱着书走了。

 第124章 父母受辱

    次日，张谦修先去了米店，到了八点半，又赶着去给姚彬打电话，确定三天内就能把彩票印刷出来后，又拿着昨天想好的广告语去找孙大喜。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孙大喜的歌舞厅外已经停了二十几辆车，都是一些小型的面包车。
    孙大喜看到张谦修过来，笑着说道：“张老弟，暂时就找到这些了，价钱已经商量好了，保证不贵，具体要怎么做，你给大家伙说就好。”
    有二十几辆车，张谦修还是非常满意，他原本还以为孙大喜只能找到十几辆。
    现在的车可不好找。
    张谦修问道：“孙老哥，你这有没有大喇叭？一辆车一个。”
    “大喇叭？”孙大喜一愣，随即苦笑：“这个东西有倒是有，不过我这是歌舞厅，都是音响啊！”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还要做生意，有几个备用的音响拿来用没事，全部拿来用可不行，总不能让人家歌舞厅连一个低音炮都没有啊！
    张谦修昨天没有和孙大喜说这个事，这事也是今天早上才猛地想起来的。
    张谦修说道：“孙老哥，你让兄弟们去找一下大喇叭，学校喊广播的那一种，到时候绑车顶，还要二十几个录音机或者随身听，用来播放磁带。”
    张谦修也不知道别人那些喊广播的是怎么喊的，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重复播放就行。
    但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只能用磁带或者用人来喊话了。
    还好孙大喜也不问这些，二话没说，立刻招呼小弟去办事。
    人多力量大，在孙大喜的动员下，一众小弟纷纷出马，满世界去找大喇叭、录音机、随身听这样的东西。
    有人提前回来了，张谦修让孙大喜找了一些不要的磁带，歌舞厅不缺磁带东西，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来，录音机也有几个。
    张谦修拿到磁带和录音机，开始录制广告。
    没有很好的办法，张谦修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懂，毕竟时代太久远了。既然没有好办法，那就用最简单，最傻瓜的办法，把草稿给下面的人，一人录制一个磁带，磁带两面都录上。
    磁带还没录完，出去找录音机和大喇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
    按照张谦修的要求，所有大喇叭绑到车上，到时候用录音机或随身听循环播放那些广告语。
    等一切忙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二十几辆车，放着“广播”，排成一队，开出县城，每一辆车都拿了一片区域，到时候一辆车负责几个村子，保证一个村子跑两遍左右，车速不用太快，要保证别人至少能听到两句广告语。
    孙大喜看着远去的车子，忍不住感叹道：“张老弟，你觉得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有一万人来就行了。”
    tj县是一个大县，整个县有几百万人，来一万人的要求并不算高。
    孙大喜想了一下，说道：“一个人买一张，我们都能卖掉一万块钱，要是一个人买十张，那就是十万，玩意多来一点，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人来买，那岂不是……”
    孙大喜越说越吃惊，最后惊讶的看着张谦修：“我们要赚上百万？”
    张谦修轻笑着摇头：“没那么好，我们还要去掉各种开销，到时候还要给他们兑奖，就算真卖了上百万，能有五十万的利润就不错了。”
    孙大喜看着张谦修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激动，还有几分佩服。
    这五十万还不多啊？孙大喜虽然有不少产业，一年的收入也不少，但五十万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啊。
    “张兄弟，你这一份淡然，我佩服。”孙大喜由衷的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孙老哥过奖了，我这可不是什么淡然，只是这钱还没到手，我们瞎想也没有什么用。”
    “这倒是！”孙大喜点头。
    张谦修说道：“孙老哥，我先走了，等活动开始那一天，我那边的人手肯定不够用的，你到时候安排一些办事比较可靠，面相看起来和善一些，说话也平易近人一些的人来帮忙，吃饭和工资不会少，不过工作强度可能会有一些大，你叮嘱一下。”
    “张老弟放心，这个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孙大喜拍着胸口保证。
    “孙老哥办事，肯定稳妥。”张谦修随口赞了一句，和在场的人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歌舞厅。
    ……
    回到店里，刘彪不在，应该是送米去了。
    黄恩全铁青着一个脸，不知道谁招惹他了；张兰梅的神色也不对劲，满脸愁容；张谦修还是没心没肺的在憨笑。
    其他人都没在店里。
    “怎么了？”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兵叔和婶子去找韩万里了。”黄恩全说道。
    张谦修一皱眉：“怎么让他们去韩万里那了？他们现在人呢？回来没有？”
    要是还没回来，张谦修马上就去接。
    张兰梅说道：“回来了，在旅馆休息，薇薇陪着呢。”
    “我去看看。”张谦修说完转身就离开。
    到了旅馆，张谦修还没进门，就听到苏雨薇的声音：“阿姨，您就别哭了，到时候让张谦修去处理就好。”
    胡金娥赶紧说道：“不要告诉他，小修这些日子脾气大了很多，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又要去闹事了。”
    张谦修听到这，已经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一把推开门。
    门一推开，就看到父亲坐在窗户边抽烟，双眉紧锁；母亲正在抹眼泪，苏雨薇坐在母亲的边上。
    “妈，韩万里那玩意对你们怎么了？”张谦修语气中带着阵阵杀气，他忍韩万里很久了，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时间，才没有去找他的麻烦。
    这一拖再拖，没想到拖出问题来了。
    胡金娥赶紧说道：“没什么，小修，你别去闹事啊。”
    张谦修见母亲不说，也不意外，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烦：“妈，你怕那韩万里做什么？他也就能在寿塘村横一下，我去找他。”
    不管韩万里做了什么，张谦修现在就去找他把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一直在抽烟张爱兵忽然怒吼：“你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多吗？”
    张谦修不知道父母到底在韩万里那受了什么委屈，但看情况，应该是没有受伤，只是被羞辱或者听了什么难听的话。
    不管怎么样，张谦修都忍不了父母被羞辱。
    心里正窝火的张谦修听父亲还吼自己，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也大声说道：“爸，你能不能把腰杆子挺直了？你在韩家面前卑躬屈膝的做什么？你怕他们什么？他韩家就是一个小地主，丢进海里都翻不起一片浪花，有什么好怕的？”
    张爱兵见儿子敢跟自己吼，气得把手里的烟头一丢，脸上肌肉连连抽动：“你个逆子，给我出去，要不是你闹了你姐姐的订婚宴，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悔改！”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和父亲针锋相对：“爸，是你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你……”
    “张谦修，别说了。”苏雨薇怕张谦修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激化他们父子两个的矛盾，赶紧出言打断，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拉起张谦修就往外走。
    张谦修本来还想说话，但在苏雨薇的拉扯下，也冷静了一些，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跟着苏雨薇出了房间。
    “你跟叔叔吵什么？”苏雨薇压低声音说道：“而且阿姨在里面，阿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两天都在吃药，刚好了一点点，你要和叔叔吵起来，她病又严重了怎么办？”
    张谦修想到母亲有心脏病，也觉得自己刚才和父亲争吵有些不妥，就算要争，也要等母亲不在的时候。
    要是母亲一时激动心脏病发作，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张谦修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来，说道：“我就看不习惯我爸那样，韩万里都已经这样了，他带着我妈去热脸贴冷屁股，这要是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父母去找韩万里，就算韩万里找人动手打人，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他们老一辈的人想法跟你有一些不一样，你跟你爸顶什么？他心里还是对你好的，只是你们关系闹僵了，你这样跟他争，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还会让你们父子的关系更僵。”
    张谦修心里清楚，父亲心里肯定还是为自己好的，但张谦修接受不了父亲的所作所为。
    “我去找韩万里，你照顾好我爸妈。”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要走。
    苏雨薇赶紧拉住张谦修：“你现在去找韩万里，这不是让叔叔和阿姨担心吗？”
    “我自己有分寸。”张谦修说着挣脱苏雨薇的手。
    苏雨薇又一把抓住张谦修，说道：“你现在心里有火，做事情的时候，别太绝，晚上记得按时回来吃晚饭，要不然阿姨又要担心了。”
    张谦修心中顿感一股暖意：“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张谦修转身离开，他要去找韩万里，一分钟也不能再拖下去。

 第125章 借几个人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这些日子跟张谦修相处了也有一些时间，知道张谦修的性子有一些冲，要是双方冲突激烈，张谦修动刀子杀人都有可能。
    犹豫了一下，苏雨薇转身进门和胡金娥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赶紧小跑着出去。
    张谦修看到苏雨薇追上来，皱眉说道：“你跟着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跟你一起去。”苏雨薇略有些气喘的说，刚追的太急了。
    张谦修停下脚步，觉得苏雨薇这就是在胡闹：“你一小丫头跟着去干什么？你知道我去做什么吗？”
    “你才小屁孩，我比你大。你老容易冲动，我去看着你。”苏雨薇说道：“你还去不去？不去我们就回去。”
    张谦修满心无奈，不知道苏雨薇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开始管自己了。
    不过，苏雨薇也是好心。
    张谦修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有时候做事情确实容易走极端，把他逼急了，他就能拼命。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是好心，也不至于好歹不分去嫌苏雨薇管的多。
    “我今天去办的事，不适合你一小丫头去，你回去，我自己有分寸。”张谦修不知道这次去会不会动手，万一动手的话，苏雨薇一个女人在，确实不合适。
    “别叫我小丫头，我比你大。”苏雨薇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但她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我又不怕，我就去看着你，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个韩万里，我还给你瞒着叔叔阿姨，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叔叔阿姨说？”
    张谦修苦笑着说道：“这个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交代什么，我有分寸，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不信你，反正我要去。”苏雨薇一副你不让我去，你也别想去的模样。
    张谦修最后也说服不了苏雨薇，没办法，只能妥协，带着她一起去。
    出了宾馆，张谦修开车直奔孙大喜那边。
    孙大喜见张谦修来，还以为彩票有什么事：“张兄弟，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孙老哥，给我找二十个能动手的兄弟，我有点事要处理。”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一愣，他现在对于张谦修上次“动刑”的事情还记忆犹新，那才过去没有几天，张谦修又要做什么？
    而且那是晚上，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上都有命案，警方也看他们不顺眼，自然也就不敢去报警。
    这大白天的，孙大喜还真有一些怕张谦修弄出什么大事来。
    一般的打打架，就算把人给打进医院躺两三个月，孙大喜也不怕，但张谦修的手段，孙大喜心里真没底。
    如果有一天，听到张谦修大白天杀人了，孙大喜都不会太意外。
    “张兄弟，你要人没有问题。”孙大喜琢磨了一下，尽量把话说的好听一点：“我能问一下，你要去做什么吗？”
    “找一个人算账，韩万里，你知道吗？”张谦修也没有隐瞒，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孙大喜点头：“这人我知道，有些能力，现在在做批发，半个混子，半个生意人，跟他一起吃过饭，见面还能打一声招呼。”
    说起来，也就是点头之交。
    而且县城就这么大，稍微有一点点能力的人，就算没有交情，十有八九也是知道，或者见过面的。
    孙大喜又问道：“张兄弟，你打算做什么？”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怕自己闹出事，觉得他有些啰嗦了，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会出人命，你叫二十个愿意去的人就行。”
    孙大喜见张谦修不耐烦，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情要是不帮张谦修，以后也不好自称兄弟，他还想和张谦修打好关系呢。
    孙大喜相信，就算自己不给人，张谦修转头也能去找陶利军。
    陶利军那人，做事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要有利益，肯定会做。
    没有过多的犹豫，孙大喜一拍手，大笑说道：“张兄弟，我就随便问两句，这都是小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一句话的事，我现在就去叫人。”
    说完，孙大喜转身就去找人。
    苏雨薇方才站在张谦修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心里却很惊诧。
    这孙大喜一看就是社会人，开着歌舞厅，看这规模，已经很大，这应该是县城最大的歌舞厅。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街上那些小混混。
    悄悄看了张谦修一眼，苏雨薇发现，和张谦修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长，就会发现，他身上有着越来越多吸引人的东西。
    张谦修深深吸引苏雨薇的主要有几点。
    他的人际关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他想要做的事情似乎很多，而且很有意思。
    他说话跟普通人不一样，不仅仅是跟同龄人不一样，跟很多成年人也不一样。
    他对未来的展望和看法也很有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未来世界，似乎很美好，很值得人向往。
    虽然和张谦修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观察能力很强的苏雨薇，愈发察觉到了张谦修的不一样，也愈发被他身上的这种不一般给吸引。
    “看我做什么？”张谦修发现了苏雨薇眼神，略带调戏的口吻说道：“是不是发现我越来越帅，已经开始对我动了感情？”
    苏雨薇还真觉得张谦修有一点点小帅，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红，啐了张谦修一口，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跟个小流氓似的，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张谦修“哈哈”一笑，说道：“说真的，我看的书多，估摸我的世界已经是几十岁大叔的世界观，你这样的，在我眼里就是黄毛小丫头，你逗小孩子会脸红吗？”
    本以为苏雨薇会立刻反驳，谁知道苏雨薇居然认真的打量着张谦修，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谦修心里一“咯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一些过头了。
    他是灵魂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这种事情最好别让人知道，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苏雨薇很聪明，虽然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有一些荒唐，谁也不敢保证苏雨薇就猜不到，要是以后自己说的东西一个个都成为了现实，自己做出了很多未卜先知事情，自己又没有足够的知识理论以及金钱来支撑自己做这些“疯狂”的决定，一些聪明的人说不定还真能看出一二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直做正确的决定。包括世界富豪榜前一百的人，他们只是尽量不做对的事情，他们一直都是在试错，大家只是看到了他们成功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他们失败的时候。
    如果张谦修一直在做正确的决定，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不怎么现实的。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半响以后，说道：“我觉得你还真有一点像几十岁的大叔，也不知道你这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听到苏雨薇这话，张谦修稍微松了一口气，笑道：“多看书，明白的道理多了，就变成我这样了。”
    对于这一点，苏雨薇很赞成，因为她就非常喜欢看书，即便这些日子是在旅馆住着，她每天晚上都会沉心静气的仔细阅读一些自己认为有益的书。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孙大喜带着一群人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认识张谦修的，纷纷打招呼，叫“修哥”。
    孙大喜笑着说道：“张老弟，人给你了，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和那韩万里虽然说只是见过几面，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熟人，我去了也不好。”
    张谦修早就猜到了，孙大喜看起来豪爽，其实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种对他没有好处，还会得罪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想参与。
    虽然张谦修带去的人都是他的，以他在县城的地位，韩万里也不敢直接来找他的麻烦，就算下一次坐在一起吃饭，韩万里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一起喝酒。
    要是孙大喜现在跟着一起去了，那就等于撕破了脸皮。
    张谦修理解孙大喜这样的做法，如果自己在孙大喜的位置，自己也会这么做。
    张谦修点点头：“我明白，孙老哥，你这的车借用一下，我那车坐不了这么多人。”
    “没问题！”孙大喜爽快的说道：“两辆面包车都已经被开出去喊那大喇叭去了，用摩托车吧！能凑出几辆来，还更拉风。”
    “行！”
    孙大喜立刻找人凑车，很快就凑了六辆摩托车出来，有的还是临时出去借的。
    临走的时候，孙大喜见苏雨薇也准备上车，问张谦修说道：“张兄弟，弟妹也跟着去吗？”
    张谦修随口说道：“她死活要跟着去，随她吧！”
    孙大喜见苏雨薇也跟着去，心里倒是更放心，带着一个女人去，应该不会闹出太大事情。
    孙大喜“哈哈”一笑：“弟妹好胆量啊！”
    苏雨薇见张谦修一点也没有反驳自己和他关系的意思，孙大喜还一口一个“弟妹”，张口反驳：“我跟他就是朋友。”
    张谦修和孙大喜都丝毫不在乎苏雨薇这一句解释。
    孙大喜只是一副“我懂”的态度说道：“弟妹，感情这事情急不来，慢慢培养嘛。”
    苏雨薇心里有些郁闷，感觉跟这些人相处，正常说话就没有人听。
    张谦修见时间也不早了，说道：“孙老哥，我们先去办事了。”
    “好嘞！大杀四方啊！”孙大喜满脸的笑容。
    张谦修上了车，苏雨薇也跟着上了副驾驶。
    孙大喜看着张谦修开着面包车在前面领路，后面摩托车跟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县城道上以往虽然也不平静，但张谦修一来，就和各方都牵扯上关系了，自己和陶利军是最大“头子”，大家都知道他两边都能说的上话，虽然不是多可靠的关系，但至少表面关系还是维持住了的。
    还有那三伙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也被张谦修直接干散了孔志文他们一伙，现在又和韩万里这种一脚踩在生意场，一脚踩在道上的人对上了。
    跟张谦修走的太近，孙大喜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第126章 没得商量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心里还有一些不满孙大喜对自己的称呼，虽然张谦修确实不错，苏雨薇在某个晚上甚至想过，在自己认识的同龄人之中，似乎张谦修是最有趣，对她是最有吸引力的。
    张谦修对于她来说，就好像一个黑洞，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因为，张谦修身上有着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无关于外貌，而是一个人的见识、观念、谈吐、做事、行事风格等等一系列的原因。
    苏雨薇第一次看到张谦修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直到第二次看到张谦修，被张谦修救下，心有感激，以及张谦修反对姐姐那些事情加在一起，才真正吸引了苏雨薇的注意。
    而一旦注意了张谦修，苏雨薇就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有时候甚至拿其他的人和张谦修对比。
    然而，比来比去，发现张谦修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在某一个瞬间，苏雨薇甚至觉得，以后要是遇不到一个比张谦修更有吸引力的男人，她或许不会结婚。
    张谦修除了做事有时候冲动了一点，似乎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生伴侣，因为只要有他在，苏雨薇的注意力总在他身上。
    “以后要是有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要解释。”苏雨薇忽然说道。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苏雨薇一眼，因为这话听起来有一些任性，甚至可以说有些不讲道理，虽然两个人确实不是那种关系，但张谦修也没有解释的义务啊！
    张谦修轻笑一声：“你怎么了？”
    “我们明明就不是那样的关系，我解释别人又不听。”苏雨薇有些许的赌气，说道：“他们只听你的。”
    张谦修哑然失笑：“他们误会就误会呗，你和他们又不是一路人，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苏雨薇气急，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了？跟个女人一样。”张谦修随口说道。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不满的说道：“我本来就是女人。”
    张谦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错话了，笑着说道：“估摸着我一直把你当小丫头了，没有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苏雨薇气的不想和张谦修说话，坐在副驾驶上生闷气，不时瞪张谦修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苏雨薇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虽然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相貌而自豪，但她还是知道，自己长得是不错的，说是一个“美女”也不为过。
    从初中开始，苏雨薇就一直收到情书，某些时候也会像小女生一般，渴望有一段刻骨铭心，而且海枯石烂的爱情。
    但从小就看了大量书籍，从小说到哲学，从古代到现代，长期阅览各种各种的书籍，让他苏雨薇的观念和心智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成熟的早，同龄人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就有些过于幼稚，那些给她写情书的，不管是成绩优异还是长得不错，都入不了苏雨薇的眼。
    反而张谦修，给她的感觉就是眼前一亮。
    想着，苏雨薇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心里郁闷的想：“难道我真的不像女人？”
    这想法刚冒出来，苏雨薇一股羞涩就涌上心头，暗骂自己花痴，恨不得拿辈子把自己给裹住。
    看了张谦修一眼，发现张谦修专心开车，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又有些不满，带着小脾气说道：“我看你也不像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小屁孩。”
    张谦修正开着车，奇怪地看了苏雨薇一眼：“你怎么了？忽然神神叨叨的。”
    苏雨薇给张谦修的感觉就是那种很理智，很有想法，做事很妥当的人，现在这个小女人姿态，还真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你才神神叨叨，我说的是事实，你比我小。”苏雨薇赌气说道。
    张谦修哑然一笑：“好，我比你小，但你也就一小丫头。”
    “不要叫我小丫头。”苏雨薇现在很恼火张谦修叫她小丫头，不把她当女人看，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是女人？
    张谦修点头：“好，把小去了，是个丫头。”
    “丫头也不好，放古代是说丫鬟的，或者是指十五岁以下的女孩。”苏雨薇跟着又说道：“现在一般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你又不是我长辈。”
    张谦修一愣：“古代怎么说的，你知道？要不你来给我做丫鬟得了。”
    “你想得美，我给你做丫鬟。”苏雨薇跟着又说道：“有一句诗，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时。以前女孩及笄之前，头上都会梳一个髻，像个丫字，所以没及笄的女孩都可以叫丫头，及笄是十五岁。”
    张谦修听明白了，苏雨薇就是不服气她年龄小，这反而激起了张谦修心里的恶趣味：“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丫头了。”
    “你敢！”苏雨薇气急。
    “丫头！”张谦修叫了一声。
    “你……你耍赖，你流氓。”苏雨薇气的小脸通红。
    张谦修顿时笑得愈发的开心：“我觉得丫头挺好的。”
    “不理你了，别跟我说话。”苏雨薇说完，转头看向窗外。
    张谦修也不吭声了，因为已经快到了。
    韩万里做的是副食批发，饼干、罐头、糖、调料、酒水、饮料等等都做，生意做得还挺大的，很多人都在他这里拿货。
    万元户对于韩万里来说，还算“客气”的了，他的身家可不止是个万元户。
    张谦修把车停靠在一家叫“万里副食批发”的店门口，然后转头对坐在后面的人说道：“告诉后面的人，我没说动手，谁也别动手，我让你们动手，只要不打死人，我担着。”
    后面的小混混们立刻说道：“修哥放心，你一吭声，我们保证让那些王八蛋趴在地上叫爷爷。”
    张谦修轻轻一笑：“好，完事了一起去吃饭。”
    说完，张谦修就要下车。
    刚才还在生气的苏雨薇赶紧拉住张谦修：“别太冲！”
    张谦修心里一暖，微微一笑：“知道了，小丫头。”
    苏雨薇顿时气急：“别叫我小丫头。”
    “好，丫头！”张谦修说完推门下车。
    其他小混混顺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家伙，跟着下车。
    “轰……”
    六辆摩托车尾随而至，纷纷停好摩托下车朝着张谦修走来。
    店内韩万里也看到了这场景，更看到了张谦修，倒也不意外，毕竟张谦修能干出砸了订婚宴的事情，现在有些小能耐，上门找麻烦也正常。
    韩万里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丝毫不慌，站到门口，看着张谦修，不屑的说道：“张谦修，没想到你还挺能的啊？居然能找这么多小混混来给你撑腰，哟……还有面包车和这么多摩托车，花了不少钱吧？”
    张谦修不在意韩万里的嘲讽，轻轻一笑，说道：“韩万里，我开门见山跟你说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跟你算算账，你叫人去我店里闹事，砍伤了健康，还胡乱造谣，今天还羞辱我父母，你看看怎么解决，我满意了，这个事情就算了，我要是不满意的话，那我们就试试，谁的头更铁。”
    韩万里根本就没把张谦修放在眼里。
    他韩万里是什么人？十四岁在街上混，十八岁做生意，黑道白道都有路子，就算打残一两个人，他也能摆平。
    一个张谦修，算什么东西？
    韩万里冷笑一声：“趁我没发火，立刻给我滚，真以为带几个混混来我就怕你了？今天我就看谁敢上来。”
    说完，韩万里转头就从店里拿了一把开箱用的小刀：“今天谁上来，我就捅死谁，不信的可以上来试试。”
    韩万里深谙混社会的道理，你比别人狠，别人就怕你。
    不管人多人少，先把气势摆出来再说。
    张谦修微微眯眼。
    苏雨薇见双方这一眼不合就准备动手的架势，赶紧拉了张谦修一下，小声说道：“你别乱来啊！”
    张谦修没有理会苏雨薇，对韩万里说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谈个屁，我告诉你，就你做的那些事，我韩家丢的脸，一定让你百倍千倍的丢，你跟你姐姐那破事，还只是开头。”韩万里根本就不信张谦修带来的人敢动手，就张谦修一个人的话，韩万里手里有刀，就算拼起来，他也不怕，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而已。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那好啊！”
    说完，张谦修转头对自己带来的人说道：“动手小心点。”
    “修哥放心，咱们有分寸，抄个长家伙。”一个人大声应着。
    孙大喜的手下打架还挺有分寸的，居然真有两个人准备了伸缩棍，收起来只有五十厘米左右，能拉长三节，延伸到一米五左右。
    两个拿着长棍的人在前打前锋，其他人手持钢管棍子跟在两侧，只要长棍把韩万里推倒在地或者打掉他手里的小刀，立刻就扑上去。
    韩万里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上来动手，大喝：“知道我是谁吗？陶利军、孙大喜、乔伟、孔志文可都是我哥们，你们今天不弄死我，我明天就找人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揪出来弄死，你们信不信？给我站住。”

 第127章 一个警告

    然而，韩万里的威胁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些人本来就是孙大喜的人，现在韩万里还声称他是孙大喜的兄弟，谁要信他的话，那就是脑子有包。
    就在韩万里喊话的时候，打前锋的两个人已经小心翼翼地接近，两个人也要防止韩万里狗急跳墙，趁他们不注意，一下冲上来，给他们一刀可不划算。
    两根长棍相互配合，韩万里抓住一根，另外一根狠狠戳了上来，逼得韩万里连连后退。
    韩万里手下的几个员工都是老老实实的人，看到这架势，根本就不敢上来。
    韩万里这下也意识到，这些人是真的敢下手，心里又恼又急，一边后退，一边朝着张谦修大喊：“张谦修，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混混们停下脚步，堵住门口，转头看张谦修。
    张谦修看着韩万里说道：“我刚就说了，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算算账，你给个解决的办法，我满意，那都好说。”
    韩万里深吸一口气：“一千！我给你一千块钱，立刻给我滚蛋。”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情势啊！”张谦修示意小混混们继续。
    小混混们立刻往里面逼近，两个拿长棍的人继续在前面开路。
    韩万里急得大喊：“两千……五千……你他妈的别太贪心。”
    张谦修听到韩万里一直拿钱说事，以为给钱就能万事大吉，心里的火气已经上来，双眉紧蹙。
    韩万里见张谦修根本不搭理自己，周围的退路又全部被堵死，气得破口大骂：“张谦修，我艹你妈！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啊……”
    韩万里被长棍捅在腹部，痛得弯腰弓背犹如大虾。
    四周的人见有机会，立刻一拥而上，对着韩万里就是几下去。
    韩万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倒在地，想要反击，但战斗经验丰富的小混混已经踩住他握刀的手，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击的余地。
    刚开始韩万里还能咬牙坚持，没撑两秒钟，实在坚持不住，发出一阵阵惨叫声。
    站在外面的苏雨薇看到里面四五个小混混围着韩万里打。
    砸掉的东西还好说，这四五个人这么打，可别打出什么问题来。
    “张谦修，你还不让他们停手？等下真打出人命来了，怎么办？”苏雨薇急切的拉张谦修的衣服。
    苏雨薇不可怜韩万里，她主要是怕打出什么问题来。
    张谦修却摇头：“没事，这些人都是经常打架的人，知道打什么地方不会出人命。”
    苏雨薇一愣，还是有一些担心：“这不也有一个万一吗？”
    “进去看看！”张谦修说完朝着里面走去，顺手还在货架上拿了一包饼干撕开，小口吃了起来。
    围殴韩万里的那些小混混见张谦修过来，也纷纷停手，让开位置。
    这时，韩万里趴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倒是也没有见血，大家也没有打他的头。
    韩万里恶狠狠的看着张谦修，他心里恨！这个场子，他一定要找回来。
    苏雨薇看到韩万里还能瞪人，松了一口气，说道：“还能瞪人，好像没什么问题。”
    韩万里听到这话，险些就一口老血吐出来。
    张谦修在韩万里面前蹲下，说道：“韩万里，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恨不得弄死我。”
    韩万里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本事你现在弄死我，要不然的话，我迟早弄死你。”
    张谦修轻笑一声：“你说这样的狠话没用，你知道光天化日，这样的场合我不可能弄死你，但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也就是一个屁。”
    “钱我不要你的，今天只是来给你一个警告，别惹我家人，要不然的话，我保证你在县城混不下去，只能滚回寿塘村种地。”
    张谦修今天也只是来出一口气，他不可能把韩万里给杀了，大白天杀人，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这终究还是一个法治社会，官方肯定不喜欢让这么恶劣的事情发生。
    “那我们走着瞧！”韩万里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一个混混，伸出手。
    张谦修伸手捂住苏雨薇的眼睛。
    苏雨薇想要拨开张谦修的手，却听到“砰”的一声，跟着就是韩万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等张谦修的手移开时，只见韩万里右手在不停的颤抖，手腕已经全部红肿了。
    张谦修站了起来：“把店里的东西全部给我砸了。”
    “好嘞！”混混们大声应着，跟着就是疯狂的砸店。
    韩万里的店是做批发的，店里的货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加上货架什么的，一顿砸下来，韩万里的损失至少上万。
    十分钟后，店里已经一片狼狈，张谦修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韩万里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一直等张谦修他们上车走远，两个店里的员工才敢上来。
    张谦修开车，带着一群混混，直奔饭店，方才有小混混随便拿了一箱不错的酒，准备等下喝。
    县城最好的地方就是利军酒店，但孙大喜的人和陶利军不和，张谦修随便选了一家大排档。
    点菜的时候，张谦修让人去把孙大喜叫来一起吃。
    孙大喜过来的时候，菜已经开始上。
    孙大喜进门就大笑着说道：“张兄弟，听我兄弟说，你今天下手可不轻，韩万里估计得在医院躺上两个月了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也没那么严重，孙老哥，我估摸着韩万里那边会报警，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孙大喜他们经常打架，没有这方面的关系，都不知道进去多少回了。
    “有倒是有，不过都是利益关系。”孙大喜说道。
    “这些都好说，孙老哥你帮忙搭一个桥，只要官方的人不管就行。”张谦修知道，自己光天化日去砸了韩万里的店，还把人打进医院，韩万里要是去报警，警方肯定要受理。
    这种事情，没有那么麻烦，警察直接来抓人就行，这关系不打理好的话，还真有麻烦。
    孙大喜豪爽一笑：“那行，我等会去打个电话，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你准备个两千，意思一下就行，有我的关系在，就算韩万里送一万对方也不会收。”
    “那就谢谢孙老哥了。”张谦修听到这话就放心了。
    “都是自己人，说谢谢就客气了。”孙大喜满脸笑容，好似根本不在意。
    苏雨薇听到这些话，感觉自己又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种事情，她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菜陆陆续续上齐，三桌人吃的好不热闹。
    白酒是从韩万里那里顺来的，张谦修又点了三箱啤酒和一些饮料，拿了四条烟，一人一包，剩下的一桌放几包大家抽。
    吃饱喝足，天色已经黑了。
    因为等会还有饭局，张谦修和孙大喜都没有喝太多，倒是那些小弟都喝了不少。
    张谦修给了一个相熟的小弟五百块钱，让他们自己去歌舞厅玩，自己带着苏雨薇和孙大喜去奔赴下一饭局。
    和官方的人吃饭，其实就是一些客套话，然后几杯酒下肚，大家热闹起来，拍马屁就行。
    孙大喜没有吹牛，官方的人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一顿饭下来，对方已经答应，这个事情不会立案。
    只要不立案，韩万里折腾不出什么事来。
    送走官方的领导，孙大喜也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张谦修坐在饭店外的路沿上，脑袋懵懵的，一边抽烟，一边缓酒劲。
    苏雨薇坐在边上，问道：“看你这喝的，什么东西解酒？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一点？”
    很多人喝多了，喝茶、酸奶都能解酒，张谦修喝这些没用，他喝那种温温的汤就会感觉好很多，刚才陪客人，也没好意思多喝。
    张谦修摆摆手：“没事，我坐一会就好！”
    “你还逞能，你告诉我，我给你去买啊！你这样不行的。”苏雨薇担心的说道。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去饭店，给我弄一碗热汤。”
    苏雨薇立刻站了起来：“行，你等一下啊！”
    苏雨薇说着就跑进了饭店，没几分钟，苏雨薇端着一碗瘦肉汤快步走了出来：“你先喝一点。”
    张谦修接过汤，喝了一口，顿时感觉好多了，但今天喝的酒太杂，一碗汤喝下去，也只是暂时压住了。
    “我们先回宾馆。”张谦修把碗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回去还了碗，再出来的时候，张谦修已经坐上了车。
    苏雨薇担心的说道：“要不我们找个三轮车回去，你醉成这样，怎么开车？”
    “没事！”张谦修强撑着，说道：“这大半夜的，哪来的三轮车，这走路得一二十分钟。”
    从这到市场正常走路要二十分钟左右，张谦修喝醉了，走路都不稳，估计没四十分钟都走不回去。
    苏雨薇看了一眼四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来往，更别说三轮车了。
    又看了张谦修一眼，苏雨薇还是不放心，走到驾驶位边，拉开车门：“你下来，我们在这里租个旅馆住一晚。”
    张谦修想想，觉得也行，真要强撑着回去，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车程，但他现在看路都是飘的，开车确实不安全。

 第128章 彩票印刷

    苏雨薇扶着张谦修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张谦修一进房间就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上，苏雨薇忙着找毛巾给张谦修洗了一下脸，转身去洗毛巾，回来的时候张谦修已经吐了一地，满屋子都是酒味。
    苏雨薇皱眉捂鼻，嘀咕着说道：“喝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那酒有什么好喝的。”
    说归说，苏雨薇还是去找扫把和拖把打扫。
    打扫完以后又去洗毛巾给张谦修擦脸。
    ……
    晨曦照在张谦修的脸上，缓缓睁开眼，宿醉以后，头有些痛，但人已经清醒。
    揉着脑袋坐起身，却发现苏雨薇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张谦修隐约还记得，昨天自己中间吐过几次，看这地上干净，不消去想就知道，苏雨薇照顾了自己一整晚。
    张谦修见苏雨薇睡得熟，没忍心去打扰，悄悄起床，下楼去买了早餐。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苏雨薇已经醒了。
    “醒了？先吃早餐吧！”张谦修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毕竟苏雨薇昨天晚上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苏雨薇扭着脖子说道：“你以后少喝点酒，昨天晚上吐了好多次，看你吐的那样子，我真怕你把胆都给吐出来。”
    张谦修苦笑：“昨天你也看到了，我能不喝吗？”
    说着，张谦修把早餐放到床头柜，拿出包子递给苏雨薇：“犒劳你的。”
    苏雨薇不满地说道：“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就拿两个包子来敷衍我啊？”
    “你想要什么？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知道吹牛。”苏雨薇跟着又说道：“我也不要天上的星星，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行，什么事。”张谦修爽快地答应。
    “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吃着包子，点头：“没问题，想好了随时跟我说。”
    两人从旅馆出来，开车回了市场。
    回到店里，张兰梅奇怪的看着张谦修和苏雨薇：“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没有回来？”
    苏雨薇略有些尴尬：“姐，昨天晚上他和人谈生意，喝多了，所以没有回来。”
    张兰梅疑惑地看着张谦修：“你天天在外面谈生意，你谈的什么生意啊！”
    张谦修解释说道：“我和几个人合作做彩票生意，我一直在准备前期工作，现在基本准备好了，过几天就要开始售卖，所以忙一点。”
    “彩票？什么彩票？”张兰梅对张谦修的事情知道的并不算多，甚至还不如苏雨薇知道的多。
    说起来，苏雨薇对张谦修的事情，算是最熟的人了。
    张谦修只好给姐姐解释了一遍。
    张兰梅听完，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弟，你这彩票要是万一有人中了那三万的大奖怎么办？那你不是得赔钱？”
    张谦修刚才都已经和张兰梅解释过了，张兰梅还是担心。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姐，我不是说了，我就印刷了几张三万的彩票，我不卖，他们怎么可能买的到？”
    “那这不是骗人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怎么办？”张兰梅担忧的说道。
    张谦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叹了一口气，张谦修说道：“姐，你放心，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的。”
    张兰梅见弟弟根本不听自己的，急切的看向苏雨薇：“薇薇，他听你的，你劝劝他，我们做这个米的生意就挺好的了，别去做那个彩票了。”
    苏雨薇却说道：“姐！现在彩票都已经印刷出来了，场地也联系好了，他还租了很多车出去打广告，他这要是一下不做了，这些损失还不是得他来承担啊？这损失估计也要上万了。”
    张兰梅一听，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姐，你放心，这个生意是稳赚不赔的，到时候等着数钱就行了。”张谦修安慰姐姐。
    张兰梅看了张谦修一眼：“弟，我知道你聪明，但我们做事，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这样稳妥一些。”
    “我们不是那些大人物，他们有足够的家底，我们可没有什么家底，要不是你聪明，我们家现在还在种地呢。”
    “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谦修见姐姐还是这么担心，也只能心里叹息，嘴里说道：“姐，我还要去一趟左明县，你守店啊！”
    “你去左明县做什么？”张兰梅赶紧问道。
    “彩票今天要印刷，我得去帮忙。”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喊道：“丫头，你去不去？”
    “不去！”苏雨薇回绝：“印刷厂没什么好玩的！”
    “走走走，跟我一起去，等会就我和姚厂长，也不知道人手够不够。”张谦修喊道。
    苏雨薇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我要写文章，我天天跟着你跑，好几天没有写东西了。”
    张谦修走回来，一把拉着苏雨薇就走：“你去帮我一个忙，晚上你也可以写，一样的。”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拉我去就是给你做苦力的。”苏雨薇不满地喊道。
    “又不让你吃亏，到时候给你发工资。”张谦修笑着说道。
    “我才不要你工资，我自己有钱。”苏雨薇现在的稿费还真不算少，她的房租都是她自己交的，没花张谦修一分钱，平时她甚至还会买菜什么的。
    苏雨薇隔三差五就会去邮局拿稿费，每次拿稿费都会邮寄一些稿子出去，张谦修都好奇他的文章产量，是怎么做到如此高产的。
    平时苏雨薇白天都跟着张谦修在外面跑，只有晚上才有一些时间去写文章，能有这个“产量”可不容易。
    苏雨薇被张谦修拉上车，还有一些不满：“你这样很不讲道理啊！”
    “这叫霸道！”张谦修自得的说道。
    苏雨薇嘀咕着说道：“霸道有三种意思，一是说统治者利用武力、刑法等进行统治，和‘王道’是相对的；二是说强横、蛮不讲理；三是指特别猛烈或者特别厉害，是形容词。我看你是第二种，不讲道理。”
    张谦修忽然想起了“霸道总裁”这个词，不过他这辈子跟这个词是没有任何关系了，笑着说道：“我是哪一种不重要，等一下我们可能还要去一趟市里，看印刷进度的快慢。”
    “去市里做什么？”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我在市里有一个进米的地方，今天是约好去进米的，我还答应了那个副厂长，今天要去跟他吃个饭。”
    “你这事不少啊！”苏雨薇随口说，但她却再次发现，张谦修认识的人还真是什么都有，这又冒了一个厂长出来。
    张谦修感叹一声，说道：“没办法啊！到时候还要去找人搭台子、挂横幅，另外还要买一些桌子什么，事情还很多啊。”
    到时候彩票活动做起来了，肯定要准备一些桌子给大家刮彩票，还要安排销售人员，清洁人员等等。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真去布置活动县城，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一到了益华印刷厂，姚彬早就在等了，看到张谦修来，立刻站了起来：“张老板，我这就在等你了，印刷机已经空出来了，材料也准备好了，等会直接调试就行。”
    张谦修笑着说道：“姚厂长，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
    “没事！没事！”姚彬站了起来：“我们先去车间。”
    姚彬换了一套工作服，领着两人直奔印刷车间，把车间里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印刷张谦修和苏雨薇基本帮不上忙的，而且这机器是自动的，调好色基本就不用怎么管。
    张谦修和苏雨薇基本帮不上太多的忙，只能在边上看着，偶尔给抬一下东西。
    印刷的速度很快，因为中间换了几次菲林，花费了一些时间，等全部印刷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三个人吃饭都是员工给送过来，在车间入口吃的。
    印刷完，还不能直接切，得要晾一会，等上面的油墨干了才行。
    这一等，又到了下午四五点，张谦修借姚彬办公室的电话给戚有成打了一个电话，约在明天见面。
    这一张印刷出来刚好一百张彩票连在一起，要切开成一张张的才行，不过这工序还是比较简单的，姚彬用切纸机，一次能切一两百张大纸，一叠大张的彩票分开，就有上万张彩票。
    姚彬负责切，苏雨薇负责分，张谦修用牛皮纸四四方方包好，然后用胶纸封住，等会一次带回去。
    全部切完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张谦修包了一百多包，总算全部搞完了。
    看着一地包装好的彩票，姚冰感叹着说道：“真不敢相信，就这些东西，能卖一百多万。”
    这里一共有一百多万张彩票，一张卖一块，可不是一百多万。
    张谦修轻笑着说道：“姚厂长，现在可都是纸，要卖出去才是钱。”
    说着，张谦修起身掏钱，把说好的印刷费用给了姚彬：“姚厂长，你点一下。”
    姚彬接过，说道：“我去给你开一张收据。”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摇头说道：“收据给我开好，我下次来拿，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还得早点赶回去，这些东西可要妥善处理才行。”
    姚彬见张谦修这么信任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些高兴的：“那行，对了，上次说的油墨，我给你弄来了，我去给你拿。”
    这油墨是涂在彩票上的，现在印刷出来的的彩票，刮奖区都是看得到的。

 第129章 儒道之别

    姚彬去拿油墨的时候，顺便给张谦修开了一张收据，还拿了一大盒数字和字母的印章。
    这些印章很小，沾点油墨，盖章一样盖，字体只有蚂蚁大小，倒也看得见。
    每一个小印章两边都有一个卡扣，两个印章之间可以相互扣住组合成一个，你需要什么数字，哪怕十几位数的长度，只要找到相应的小印章组合起来就行，每一个字都是正楷，间距基本也是一样的。
    张谦修又在工厂拿了一大箱子透明胶布，和姚彬打了一声招呼，上车离开。
    回到县城，张谦修没有去旅馆，而是去了刚装修好的江边房子。
    这房子装修好以后，还是张谦修第一次来。
    门口的杂草已经全部拔掉了，房间外面也打扫了一遍。
    门也按照张谦修的意思，全部换了，现在的木材和人工都便宜，全部重新做也用不了多少钱。
    张谦修直接把车开到大门口，和苏雨薇两个人搬。
    这一包有一万张彩票，可不轻。
    一百多包刮刮乐，大部分都是张谦修搬的，苏雨薇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力气没有这么大。
    全部搬进屋后，苏雨薇比张谦修还累。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不停地喘气，笑着说道：“你这体力不行，得锻炼。”
    苏雨薇随手拿了一把椅子坐下：“我明天就去锻炼。”
    张谦修也拿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了一下房子，说道：“丫头，明天你带健康来这里刷一下油墨。”
    “叫我名字不行吗？”苏雨薇对于这个称呼这些不满，又说道：“你明天去做什么？”
    “去市里啊，今天没去！”张谦修说道。
    “好吧！这么多，我和健康两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啊？”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我让恩全哥来县城住几天，晚上把刘老哥也叫过来帮忙，应该做的过来的。”
    “行吧！走了，回去了，今天累了。”苏雨薇说着站了起来。
    张谦修关好门，开车回了宾馆。
    刚停下车，一个人影就冲了上来，张谦修一看，居然是黄恩全。
    现在天已经黑了，按理说黄恩全应该回去了才是。
    “恩全哥，你怎么还在县城？”张谦修奇怪的问道。
    黄恩全急切地问道：“修哥，你是不是把韩万里那王八蛋给弄了一顿？”
    张谦修愣了一下，点头：“是啊！怎么了？”
    黄恩全面色凝重地说道：“兵叔和婶子都知道了，今天韩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还放下了狠话，说这个事情跟你们家没完。兵叔和婶子都被吓的不轻，婶子还晕了过去，还好葛老医术厉害。”
    张谦修微微蹙眉，问道：“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黄恩全说道：“没事！不过看兵叔那样子，也气得不轻，一直等你回来，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你要是上去的话，兵叔扒你皮的心思估计都有。”
    张谦修大概也能猜到父亲的态度。
    “我上去看看我妈！”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赶紧拦住张谦修：“你上去肯定要和叔叔吵架，阿姨本来就被气到了，你们要是吵起来，别又把阿姨给气晕过去了。”
    “你去外面住一晚，今天晚上我陪阿姨，有我在，阿姨不会有事的。”
    苏雨薇这些日子已经证明了她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能力，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去师傅那，晚点你去那边一趟，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雨薇点头：“好，你先去葛爷爷那边，等阿姨睡了我就过去。”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谢谢！”
    本来张谦修不想说谢谢的，一句谢谢表达不了他对苏雨薇的感激。
    苏雨薇没有在意，催促道：“你快去吧！等一下让叔叔看到，肯定追下来。”
    张谦修长长吐了一口气，点点头，抬步离开。
    到了树德堂，葛青山正在泡茶，看到张谦修，招招手：“来坐！”
    张谦修走过去坐下。
    葛青山给张谦修倒了一杯茶，说道：“我晚上不怎么喝茶的，等你才泡的。”
    张谦修愣了一下：“师傅知道我要来？”
    “你母亲今天气晕了，你回旅馆，你父亲肯定要训斥你，苏丫头不会让你上去，这附近就那一个旅馆，你想要等苏丫头的回复，除了我这，你能去哪？”葛青山说道。
    张谦修想想也是，这并不是很难猜到。
    “师傅，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为什么我爸就是不理解呢？”张谦修心烦的说道。
    葛青山说道：“听说，你把一个叫葛青山的人给打进医院了？那个人是原本应该是你姐姐的家公。”
    张谦修点头：“当时闹订婚宴就是因为韩家。”
    葛青山示意张谦修喝茶，说道：“我给你分析一下啊！”
    “首先，你不可能杀了韩家人，你要是把韩万里杀了，韩家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家底，以你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家有钱。”
    张谦修沉默点头，自己才做了一两个月的生意，韩家已经做了多年，积累下来的资本，肯定不是自己现在能比拟的。
    葛青山继续说道：“在关系方面，你可能要比他们稍微好一点，我听说你在做彩票，有官方参与，但这都是表面关系，你和陶利军、孙大喜也都有联系，通过他们也接触到了官方的人，这些也是利益关系。”
    “说白了，你这些关系其实也不是很可靠。”
    张谦修再次点头，因为师父说的没有错，他认识这些人不到一个月，就算大家相处的很融洽，孙大喜还天天喊着“都是自己人”。
    可大家猜认识一个月的时间，能有什么交情？
    谈潜力吗？就算张谦修有无限的潜力，那都是虚的，张谦修真杀人了，把事情闹大了，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月的交情和那虚无缥缈的潜力，铤而走险帮你？那都是开玩笑的。
    谈利益关系？张谦修这才刚起步，还没有足够的利益让那些人铤而走险，即便是彩票，离开了张谦修，他们也能自己想办法做，现在是因为张谦修提前一步把各方利益拧在了一起，他是一个中心点，没了张谦修孙大喜和陶利军铁定闹翻。
    现在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又刚好相互牵制，谁也不敢闹翻去独自搞，离开张谦修现在拉起来的团体，他们自己一个人做，最后铁定输得屁都没有。
    要是张谦修杀了人，还把事情闹大了，陶利军和孙大喜一拍两散，各凭本事，自己搞自己的，肯定不会去救张谦修。
    总而言之，张谦修现在只是表面关系比韩家多而已，这些关系都还没有真正的成熟。
    葛青山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比钱，你没有韩家多，比关系，你的不够硬，你要真杀一个人，他们不大闹的话，你走走关系，压得下来。”
    “如果他们天天堵官方的办公处的大门，去送钱送礼，甚至去市里告，你肯定压不住，查起来，你十有八九跑不掉。”
    张谦修也考虑到了这些，所以他只是打了韩万里一顿：“师傅，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就这么忍了吧？我爸妈又不听我的，还要去热脸贴冷屁股找韩万里，被韩万里羞辱了，我不能不管，任由他们被欺负了啊！他们是我父母。”
    葛青山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吗？”
    “我忍不了！”张谦修略带赌气的说道。
    葛青山摇头：“苏丫头，一直跟着你，她有拦住你不去找韩万里吗？”
    张谦修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没有，她跟我一起去的。”
    “她做事的风格就深得这句话的精髓。”葛青山说道：“柔，并不是说让你忍，无为并不是不作为。”
    张谦修看着师傅，等他为自己解惑。
    葛青山说道：“还有一句话叫‘四两拨千斤’，不过四两拨千斤是道教的理论。”
    “不管是哪一家的，适用就是好的。”
    张谦修在这一瞬，似乎明白了很多：“师傅，我明白了。”
    葛青山轻轻一笑：“你不明白，其实你这个年纪，我不应该教你道家的东西的，只是你的心性比较老成，加上你性子容易冲动，我才常常与你说道家的学问。”
    “儒家教人拿得起；道家劝人放得下。儒家为学日益，技多不压身；道家为道日损，放下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不同的年龄阶段，学不同的东西，心才有归处。”
    “年少时总要有，‘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雄心。”
    “待到年老，也要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然。”
    “所以，年少学儒，年长悟道。”
    “儒家道家很多思想都是冲突的，但并无高下之分，更无优劣之别，不同的人，不同的处世哲学。”
    张谦修不知道师傅跟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正襟危坐，等着师傅继续说。
    葛青山深深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现在想学道还是学儒？”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两家都想学学，师傅您懂，但我学的不多，学过之后，我才知道哪个更适合我。”
    葛青山想了半响，说道：“那就先学武吧！明日起，每日练拳，不可松懈，管住你自己的心。”
    张谦修不明白葛青山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学武，但他相信，师傅不会害自己：“是，师傅！”

 第130章 初习武艺

    葛青山讲“道”，张谦修细心听着，时间倒也过得快。
    一直等到有人推门而入，葛青山才停下“讲道”。
    张谦修回头一看，是苏雨薇和黄恩全来了。
    张谦修赶紧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已经睡了。”苏雨薇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叔叔很生气，还骂了姐姐。”
    张谦修蹙眉，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我来之前，跟她聊了很久，也睡了。”苏雨薇跟着又说道：“不过听姐姐那意思，她好像想自己出去做点事。”
    听到这话，张谦修眼角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说道：“姐姐那性格，出去能做什么？”
    张兰梅的性子弱，说话还是柔柔弱弱的，做生意估摸着是不行，去找工作，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
    “姐姐要真想出去做点什么，你就让她去呗！”苏雨薇说道：“你总是怕家里人吃亏，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啊！”
    张谦修还真有一点这样的心思，他两世为人，对未来的发展趋势又很了解，总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可他忘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葛青山也说道：“小梅那丫头性子其实很硬，只是顺从习惯了，所以才会显得没有主见，让她自己出去单独做一些事也是好的。”
    张谦修不由想起上一世，姐姐在韩家吃了那么多的苦都咬牙坚持，不会跟家里说一句，她确实很能吃苦，很能坚持。
    苏雨薇和师傅都劝了，张谦修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这个事情，到时候问问姐姐吧！如果她真想出去做点其他的事，就出去吧！”
    “好了，消息也听了，也该安心了，去休息吧！”葛青山站了起来说道。
    葛青山这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张谦修三人和葛青山打了招呼，然后离开去旅馆。
    现在张爱兵他们都已经睡了，张谦修也没有去别的地方找，直接回了他们开房间的旅馆，又多开了一间给张爱兵。
    次日，张谦修五点半就已起床，刷牙洗脸，离开了旅馆。
    张谦修起得这么早，主要是怕父亲早起来找自己，要是遇上，肯定有麻烦。
    路边的早餐店已经开门，推着车卖早餐的小贩也开摊了。
    张谦修买了二十个多包子，又买了十根油条，七杯豆浆，返回旅馆，这是给苏雨薇送去的，到时候让苏雨薇给其他人送过去，他们的人多，尤其张健康的食量很大。
    刚到苏雨薇房间门口，苏雨薇恰好出来。
    “这么早就起来了？”张谦修有些诧异苏雨薇的起床时间。
    “已经六点多了，我平时也都这时候起来的。”苏雨薇接过早餐：“你等下要不要去和叔叔认个错，过了一晚上，他气也应该消了一些。”
    张谦修摇头：“不去了，过两天再说，我去一趟师傅那边，然后就去市里。你等一会，带着健康去房子那边，钥匙给你，再给你留几百块钱，等下要缺什么东西要买的话，你去买一下。”
    说着，张谦修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没接：“不用，该买的你那都有了，就算要买一些东西，也用不了几块钱，要是太多了，我跟你报销。”
    张谦修也没有坚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苏雨薇已经越来越随意。
    “那行吧！”张谦修说完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你们快开学了吧？”
    “嗯！还有十多天。”说着苏雨薇又问道：“你还去不去读书？”
    苏雨薇已经知道了张谦修的情况，考上一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摇摇头：“不去了！到时候想个办法，直接参加高考。”
    “你自学？”苏雨薇惊讶的问道。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我到时候学理科，我自己学问题不会很大。”
    苏雨薇忍不住问道：“那你想要去哪一所大学？”
    “可能会考虑去复旦。”张谦修说道：“如果我的生意做的顺利，到时候我会去申城发展，大学刚好也在申城。”
    “你倒是考虑的好！”苏雨薇心里挥挥手：“好了，你快走吧！等下叔叔起来了，你又不道歉，他肯定又要发飙了。”
    “行，那我走了。”张谦修说完转身离开。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复旦！好像那里的文学也不错啊！”
    张谦修其实一直都没有打算放弃读大学。
    上一世他就读了大学的，高中的东西虽然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要拿起教科书翻阅一下，数理化这种理科忘掉的东西，很快就能记起来。
    难就难在语英政这三门，有大量需要背或者阅读理解的东西，这些东西忘掉，不是那么容易捡起来的。
    现在语数英政，都是必考的科目，还要等几年，这政.治一科才会被转到文科，必考的只有语数英。
    很多人都说大学文凭没用，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读书学的东西，基本就业用不上，这两点确实没有很大的错误，但读书有用，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否认的。
    张谦修想去系统学一下管理，不过他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在学校，就算去了大学，也会想尽办法逃课，有机会就找一个管理学方面的教授开开小灶。
    张谦修怕自己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到时候管理能力跟不上。
    话归正题。
    张谦修直奔树德堂，葛青山这时候也已经起来了。
    师徒二人吃了早餐，葛青山拿出一套全新的对襟衫，也就是唐装，另外还有一双布鞋。
    葛青山平时穿的基本都是这种衣服。
    葛青山把衣服递给张谦修：“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你前些日子膝盖上的伤一直没有好，也就没有让你习武。”
    张谦修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不过他觉得这衣服其实还挺好看的，接过衣服，进师傅房里换好，很合身。
    “走吧！”葛青山说道。
    “师傅，去哪？”张谦修问道。
    “练武！”葛青山说道。
    师徒二人出门，葛青山锁好门，然后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张谦修只好跟着。
    葛青山走的很快，跟小跑基本差不多的速度。
    刚开始张谦修还不觉得什么，一路穿过街道、巷子、河岸，最后爬上了河边一座小山。
    到达山顶的时候，张谦修已经满身大汗，葛青山却气定神闲，缓缓蹲起了马步：“跟着一起！”
    张谦修这时候还是有一些累的，但师傅说了跟着一起，也只好跟着扎马步。
    葛青山看着张谦修的马步，出言提醒：“再往下蹲一点！”
    张谦修继续下蹲。
    葛青山再次出言：“腰挺直！”
    张谦修挺直腰杆。
    “脚尖太向外了，往里收一点！”葛青山又说道。
    连续“调整”下来，张谦修感觉整个人的重心都有一些不稳。
    这一种扎马步的方式，即便没有快步走这么远，他也站不了多久。
    可看师傅，整个人好像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张谦修只能咬牙坚持。
    张谦修是一个倔强、不认输的人，十分钟后全身都在颤抖，却依然坚持。
    葛青山却还如十分钟前一般，稳如磐石。
    “好了，休息一会吧！等下你还要开车，太累了，开车不好！”葛青山出言说道。
    听到这话，张谦修全身一松，坐倒在地。
    休息不到两分钟，葛青山也收功，看了张谦修一眼：“走，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又是快步走！
    下山快走的难度可不比上山小，这么快的速度，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个狗吃屎。
    等再次回到店里，葛青山额头只有细细的汗珠，张谦修却是已经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张谦修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师傅，这么大年纪了，体力和耐力还这么好。
    休息了一会，葛青山安排张谦修去洗了个澡，还了衣服。
    洗好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才早上八点多。
    张谦修感觉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起身告辞，他怕父亲来这边遇到自己到时候又要闹起来：“师傅，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市里，我就先走了啊！”
    葛青山微微颔首：“嗯！你以后要记住，无论刮风下雨，只要还能动，每日修炼就不可懈怠，但也不要强度太高，容易损了筋骨，你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修炼心性。高强度的训练，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益处。”
    “明白了，师傅！”张谦修知道，师傅让自己修炼这个，是在锻炼身体的同时，养成一个自律的习惯。
    一个人自律、自制，就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去忙吧！”葛青山挥挥手。
    张谦修离开树德堂，开车直奔市里。
    今天他没有叫黄恩全一起去，那是因为戚有成之前就说了，要一起吃个饭，看他那说话的样子，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谈的。
    也不知道戚有成到底是想要谈一些什么事情，估摸不是什么“正经”事情。
    虽然张谦修相信黄恩全，但戚有成未必信任，所以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
    等张谦修赶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差不多刚好就是吃饭的时间。
    门卫大爷已经认识张谦修，上来打了一声招呼，张谦修递了一支烟，门卫大爷立刻笑呵呵的打开大门。

 第131章 厂长心思

    张谦修直奔戚有成办公室。
    戚有成虽然是一个厂长，但米厂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多，业务基本都是固定的，每天要做的事情基本都是固定的，所以戚有成也比较清闲。
    看到张谦修来了，戚有成立刻笑脸相迎：“张老板，坐！”
    张谦修坐下。
    戚有成发烟递水。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
    戚有成看似随意地问道：“今天黄兄弟没有来啊？”
    “没有！县城还有事情要忙，没空。”张谦修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戚有成“哦”了一声，说道：“张老板的生意不错啊！挺好！挺好！”
    两人聊了一会，张谦修主动说道：“戚厂长，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行，随便一点，门口就有一家饭店不错，价格也实惠。”戚有成笑着说道。
    “听戚厂长的。”张谦修也好说话。
    戚有成找的这一家饭店确实不贵，属于中等，装修还是很有现在这个年代的风格，还有包间。
    不用戚有成说，张谦修要了一个包间。
    两个人点了两荤一素一汤，又拿了几瓶冰啤酒，开始闲聊。
    等菜上齐，戚有成说道：“张老板，郭厂长要退休了，现在求稳，怕出事，这次你的意见让他看到了希望。如果这次米厂能扭亏为盈，那他是一大功臣，他的资历也够了，上面有个主任的空缺，郭厂长稍微走点关系，估计就会调上去。”
    “成与不成，一年左右就能有结果。”
    张谦修不知道他们内部的事情，只是听着。
    戚有成继续说道：“我这年纪，混到这个位置，算慢的了，如果再熬几年，最后估计最多也就是厂长的位置，还有刘厂长也在虎视眈眈。”
    “我想要帮一帮郭厂长，让他尽快上去，我如果出力大了，厂长位置空出来的话，郭厂长肯定不会忘了我。”
    张谦修听出一些意思了，戚有成是希望自己能给他出谋划策，或者出一点力，至于具体做什么，戚有成不说，张谦修也猜不到。
    如果戚有成帮着郭东爬了上去，郭东肯定不会忘了他的好，临走的时候，会把戚有成给推荐上去。
    但，这里面张谦修能拿到什么好处呢？
    张谦修微微点头，说道：“戚厂长考虑得没错。”
    戚有成见张谦修这么说，立刻明白，张谦修是不反对帮自己忙的。
    当然，张谦修帮忙了，他也不能不给张谦修好处。
    戚有成端起杯子说道：“张老板，我们喝一个。”
    一个碰杯，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戚有成笑呵呵地说道：“张老板，我看你就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张谦修微笑说道：“戚厂长，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戚有成清了一下喉咙说道：“其实也很简单，那个编织袋的生产线很快就会建立起来，我算了一下，单单依靠我们工厂和饲料厂的单子，利润不够，我们要把米厂的亏损补上来才行。”
    “张老板，你在这一年的时间，想办法给我下一些单子，你们卖米，肯定是要袋子的。”
    张谦修他们确实要用袋子，别人买散装米的时候，他们就会给一个袋子，收米的时候也要袋子，不过这些编织袋，都是从废品站收的，洗一下后用，价格还是非常便宜的。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戚厂长，我们这个袋子是要用的，以前都是和废品站合作，回收二手的，不过用新的肯定好一些，这不用说，只是我们这个量不好确定啊！”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是很需要这东西，而且用量也不好说。
    如果有足够的利益的话，我可以大批量下单，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看在戚有成的面子上，也可以下一些单。
    戚有成自然知道，做生意的人无利不起早，要让张谦修给自己订单，这好处肯定是要给的。
    戚有成说道：“张老板，这些袋子你反正是要用，这一年的时间，你多下一些单子，存够两年的用量也是可以的嘛。”
    “要是我有幸做了厂长，一个月一千万吨以内，我都能给你保证。”
    一个tj县县城有八到十万人，去掉一些婴儿小孩，六万人肯定有，一个人一天吃半斤米，一天米的销量就有三万斤。
    一个月的粮食消耗就是九十万斤。
    而且县城有一些人会去乡下拿米，或者去镇上收米，还有少部分单位会发或者在单位吃饭，但一个月三百吨肯定是跑不掉。
    一个月一千吨张谦修是吃不下的，但有这么低价的米，根本不用愁卖。
    但能不能信，张谦修心里也没有底。
    张谦修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戚厂长，这可是你们工厂一个月三分之一的产量。”
    “张老板，不瞒你说，我可以找其他人的，但其他人我信不过。”戚有成说道：“所以我才找的你，等我做了厂长，价钱又没有问题，怎么卖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吗？”
    张谦修不知道戚有成这几天是不是找过其他人，其他人没有答应，才来找自己。
    毕竟，这就是一个空头支票，到时候要给他们编织袋生产线下单，肯定不会是几千块钱的问题，至少也是几万。
    现在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还不到两千，这可是普通人一二十年不吃不喝的收入，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空头支票投资这么大。
    张谦修没有回答，端起杯子：“戚厂长，走一个！”
    戚有成端起杯子，和张谦修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这个合作的可行性，问道：“戚厂长，你们什么时候要订单？”
    戚有成说道：“做编织袋的机器有一些麻烦，不算小，已经申请下来了，但安装、调试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还要试产十天半个月，至少也要一个半月以后去了。”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一个月给我两百吨，一个月后，编织袋给我正常出厂价就行，我下一万的订单。”
    戚有成摇头：“我这边最多能给挤出一百五十吨，而且编织袋一万的订单少了，要三万！”
    “以后每个月都要三万的订单，直到郭厂长升职。”
    张谦修心里暗暗算了一下，自己零售大米，一斤毛利润是三毛左右，去掉人工、日常开销、房租、损耗等，净利润两毛左右。
    一吨能赚四百，一个月多拿五十吨，那也就是两万。
    但这些米肯定不可能全部都是零售，他零售要卖掉这么多有一些难度，肯定还会有一部分是批发出去的，到时候净利润能有一毛就不错了。
    这等于跟戚有成合作，自己一个月要砸一万左右下去买编织袋。
    他卖米肯定用不了这么多的编织袋。
    要是郭厂长过个一年再升职，那就要投十几万进去。
    投资这么多，就为了一个口头承诺，难怪没人敢做。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戚厂长，我要考虑一下。”
    戚有成心里略微有些小失望，他确实已经找过其他人，但没有人愿意跟他合作，有的甚至提出写合约，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写？要是被捅出去，他也不用干了。
    戚有成面上却说道：“理解，这毕竟也不是一个小生意。”
    张谦修也笑着说道：“谢谢戚厂长理解，我这家底薄，一个月三万的订单，连续一年，三十六万，我得考虑一下资金能不能周转的过来。”
    两人没有喝太多，虽然戚有成上次提议让张谦修请客，但今天他却抢着付了钱，倒也没有太多，只有几十块。
    回到恒昌米厂，戚有成给张谦修安排了车子装米。
    原本一次是装五吨的，这次戚有成直接给放了十吨的的量，两辆车一起装。
    张谦修也按照十吨，给了戚有成回扣。
    这些交易在双方看来，都是有利的。
    等米装好，张谦修开车在前面领路，两辆货车在后面跟着。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张谦修叫人过来卸米。
    店里只有刘彪、张兰梅和黄恩全，加上张谦修，也才四个人，一袋五十斤，十吨足足有四百袋子，卸得有一些慢。
    让张谦修意外的是，范毅通居然主动让自己那送米的工人过来帮忙，他自己也屁颠屁颠跑上来帮忙。
    不管怎么说，人家笑脸上来帮忙，张谦修也不好不给他脸。
    卸完货，张谦修给大家发了一包烟，包括两个货车师傅，又让黄恩全去帮忙买了饮料。
    范毅通趁着这个机会，和张谦修攀谈：“张老板，你这一次进米不少啊！看这应该有十吨吧？”
    去工厂进米，肯定不会有零头，都是整吨的。
    范毅通做米生意这么多年，有多少袋，大概一眼就能估摸出来。
    张谦修点头：“差不多。”
    “还是张老板厉害，什么渠道都能找到！”范毅通笑呵呵地说道：“这米厂出的米，比农村自己碾的就是要好。”
    “是好一点，没那么多碎米。”张谦修随口应着，他看出来了，范毅通想要在自己这里拿些米去卖。
    张谦修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卖一些给范毅通。
    以前张谦修看范毅通是很不顺眼的，但范毅通这些日子，有时间就会跑来聊天、巴结，渐渐的，张谦修对他这个人也没那么反感，但也仅仅限于不反感，要做朋友，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但父母对这个范毅通的感观特别好。
    其实想想也是，张爱兵和胡金娥不知道以前的事情，范毅通一个店老板，看到他们就热情的打招呼，赔笑发烟，有时候范毅通买了水果，还会给这边送一些过来。
    张谦修心里知道，那些水果就是范毅通特意去买的，也不好意思直接当礼送过来，怕张谦修不要，所以每次都是看这边有几个人，就拿几个过来，大家当场就吃了，就算张谦修不要，其他人也会要，送的次数多了，大家就习惯了。
    这种类似的小恩小惠多了，总是容易拉好感的。

 第132章 活出自己

    张谦修应付着范毅通，范毅通看张谦修是在应付自己，也不好意思说要在这批一点恒昌厂的米。
    毕竟张谦修自己就是做零售，他自己卖赚的不是更多吗？凭什么批发价卖给他？
    张谦修这时候心里已经在琢磨着，要不要答应戚有成，答应了的话，自己零售肯定不行，必须要走批发的路线。
    如果走批发的路线，这些米卖给范毅通，也没有什么。
    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了，拿不定主意。
    今天戚有成给他十吨，就是在讨好，希望张谦修能答应。
    范毅通见张谦修说话敷衍，也没有多留，笑着说道：“张老板，我店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张谦修看了范毅通那笑脸一眼，说道：“范老板，这恒昌厂的米你要不要拿些去卖？给你算四毛六，你的零售价必须跟我们一样，不能降价。”
    这价格和市里的批发商是一样的，但在张谦修这里拿米，没有其他的费用，不用找车，也不用请人，直接找个小车拖过去就行。
    以前没有人卖这种好米，县城的人也买不到。
    现在张谦修卖这种米，很多不差钱的人都问有没有这样的好米。
    范毅通最近都琢磨着要不要去市里的批发商那里进一批高质量的米，但去市里进米，一次进多了库存压力大，进少了，运费平摊下来，几乎没有钱赚。
    范毅通满脸感激地说道：“那就太谢谢张老板了，我这些日子还琢磨着去市里进一批好米呢！”
    “没事，都是做生意的嘛！”张谦修才不相信范毅通会感激自己，现在范毅通只是不敢得罪自己而已。
    “那我去拉车！”范毅通说着转身就去店里拉小拖车。
    等范毅通回来的时候，张谦修说道：“范老板，一吨够吗？”
    “够了够了！”范毅通也不敢拿多了，他是怕自己卖不掉，经过这些日子，要买好米的，基本都来张谦修这里了，范毅通肯定不敢降价抢生意，到时候这种米的销量怎么样还不知道。
    范毅通拉了四十袋过去，一共九百二十块。
    范毅通走了后，张谦修看了看张兰梅。
    张兰梅的神色有些憔悴。
    黄恩全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刘彪也没有吭声。
    刚才一直都在忙，张谦修也没有注意到什么，这时候才发现，这气氛有一些怪异。
    “姐，你怎么了？”张谦修问道。
    张兰梅只是摇头：“没事！”
    可看张兰梅那憔悴忧心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模样，问姐姐问不出什么。
    张谦修转头问黄恩全：“恩全哥，我姐怎么了？”
    黄恩全小心翼翼看了张兰梅一眼，说道：“你姐和兵叔吵架了。”
    张谦修一愣，他没想到，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对父母百依百顺，只有在知道父母给她找了韩长生的时候闹了一下，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上一世，姐姐就算被打得进了医院，也没有怪父母，也没有和父母吵，只怪自己命苦。
    “姐！”张谦修轻声喊了一句。
    张兰梅抬头，说道：“我没事的！”
    “你怎么和爸吵了？”张谦修问道。
    张兰梅沉默了半响说道：“薇薇昨天晚上跟我说了很多，我心里羡慕她活着的样子，我感觉跟她比，我就是给别人活的。”
    “薇薇昨天晚上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世界太大，人生太短，趁年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有什么，等到被人情世故缠身，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和自由了。”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等到年纪大了，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还有一个要过一辈子的男人，我们哪有时间给自己？”
    “趁着父母还没老，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张谦修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张雨薇居然去“策动”姐姐和父亲“造反”。
    以姐姐的性格，要是没有苏雨薇在边上鼓动，肯定不会和父亲吵起来。
    不过，张谦修还是赞成姐姐这想法的。
    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总不能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老来回头一想，一辈子似乎没有为自己“疯狂”过一回，想来也是挺无趣的。
    张谦修点点头：“这样也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可父亲不愿意，他觉得我在这就挺好的，他觉得我一个女人，又没有能力，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做不成什么事。”张兰梅的语气中带着不甘和一些自卑。
    张兰梅内心其实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要什么没什么，她不像弟弟那么精明，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也不像苏雨薇那般聪明，总能把谁够顾及到，说话还那么有文化。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李白有一句诗，天生我才必有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姐姐的优点就是能吃苦耐劳，能坚持。”
    “你不能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要说文学功底，我都比不过那丫头。”
    张谦修有时候还挺佩服苏雨薇的，十几岁的人，不知道她怎么看了那么多书，自己上一世好歹也是读了大学，活了几十岁的人，文化底蕴居然比不过苏雨薇，说起来也是惭愧。
    张兰梅苦笑：“我这算什么优点？去农村随便找一个吃了点苦的人，都不比我差。”
    张谦修说道：“你比那些人多了改变的勇气，农村那些能吃苦耐劳，能坚持的人，他们没有勇气去改变，有时候成功和平凡其实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东西。”
    “你说话跟薇薇很像，昨天晚上，她也是这么说的。”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微感诧异：“那丫头昨天晚上跟你说了很多啊？”
    “嗯！”张兰梅点头。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现在的存款，说道：“听丫头说，姐姐你想要出去做一些事情，那就去吧！到时候拿一万块钱，先做点小生意，亏了也不打紧。”
    现在张谦修手里的存款已经有两三万，加上店里的米四万也是有的，张谦修做生意的时间才不过两个来月，开店也才一个月左右，能有这么多钱，已经很不错了。
    张兰梅摇头：“不用了，我到时候带几百块钱车费就行，我想去鹏城。”
    “这么远？”张谦修吃了一惊：“不会又是苏丫头跟你说的吧？”
    就算这主意是苏雨薇出的，张谦修也不会觉得意外，苏雨薇根本就不像这个年代的人，也不像十几岁的人。
    张兰梅赶紧说道：“不是，薇薇没有说这些，她只是看我很难过，就劝我去过几年自己想过的生活，等父母老了，回来给他们养老就行，我总不能小时候听父母的，大了还听父母的，等到嫁人又听自己男人的，等到老了，听儿女的，一辈子自己都没做过决定。”
    “要我还在县城待着，爸妈还是能管到我，我知道他们心里是为我好，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你到时候看我做的不对，做的不好也来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或许是对的。”
    “但我觉得薇薇说的对，我们不是要跟提线木偶一样，在别人指挥下做对的事，我们是要自己去学，自己去尝试，哪怕失败九十九次，当第一百次做对了，那也是我们自己做对的，那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成功。”
    “要不然，我一辈子也离不开你们。”
    张谦修看着姐姐张口闭口都是“微微说”，感情苏雨薇已经成为了她的人生导师。
    不过，张谦修还是很支持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去吧！不过现在鹏城那边也乱，去了以后，自己要小心一点，晚上就别一个人出去了。”
    张兰梅抬头看着弟弟，有些惊讶：“弟弟，你答应让我去？”
    “去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张谦修问道。
    张兰梅本以为弟弟会阻拦，没想到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
    在这一瞬间，张兰梅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舍，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这熟悉的一切。
    这一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这让她心里有一些难过。
    犹豫了许久，张兰梅说道：“过两个月吧！”
    张谦修摇头：“姐，我最后给你拿一次主意，从今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只给你意见。你这两天就去鹏城，明天回村，问一下村里，看谁在鹏城的，联系一下，直接去老乡那，过去也有一个照应。”
    张兰梅忽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她二十年没有离开过tj县，这猛地要离开，她感觉自己就好像飞翔的蒲公英，永远也回不来一般。
    眼泪还是下来了，张兰梅紧咬下唇：“弟……”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像哄小孩一样，给姐姐擦去眼泪，说道：“以后不管做什么决定，不要拖，不要后悔，就算遍体鳞伤，那也是自己的选择。要是撑不住了，那就回来，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姐姐吃亏。”
    “那爸妈……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张兰梅哽咽着说道。
    张谦修说道：“爸妈才四十出头，年轻力壮的时候，他们能照顾自己。等他们到了五十以后，想要养老，我随时安排他们养老，不想养老，我给他们安排一些轻松的事情做，你不用担心。”
    张兰梅点头，说道：“薇薇说，作为女人，要自主、自立，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学有用的知识，扛应该扛的责任，那样才能活的漂亮，活的潇洒，活的问心无愧，我想像薇薇说的一样活着。不管以后我怎么样，父母养老，我也承担一半。”
    张谦修不知道苏雨薇到底和姐姐说了多少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苏雨薇把姐姐“改造”的很好，很成功，姐姐俨然已经拥有了新时代女性的观念。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好！”

 第133章 冥顽不灵

    既然姐姐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过自己的日子，那还是有必要和父母好好聊聊的。
    不能姐姐去了鹏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谦修去了树德堂。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父母和师傅还有苏雨薇四个人正在聊天。
    “爸妈、师傅！”张谦修进门就打了一声招呼。
    张爱兵看到张谦修气进来就上火，张嘴就想要训斥。
    苏雨薇见状，抢着说道：“你刚从店里回来？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没事，跟她聊了一会。”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又对张爱兵说道：“叔叔，您别上火，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张爱兵的怒火被打断，刚想骂张谦修的话也被打断了，现在苏雨薇说好话，赌气似的点头，看着张谦修说道：“你不是很能躲吗？”
    张谦修心里叹息，面上还是很给父亲的面子：“爸，我听说姐姐想要去鹏城啊！”
    张爱兵没好气地说道：“想去就去，跟我们没关系，都以为外面好，那就都走吧！我就当没你们这一对子女。”
    胡金娥这时候对儿子说道：“小修啊！你也去多劝劝你姐姐，她一个女孩子家，跑鹏城去做什么呢？在家里不挺好的吗？”
    张谦修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爸妈，姐姐想出去，那就让她去吧！”
    张爱兵顿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了起来：“张谦修，你什么意思？你这回来是给我们添堵的是吧？”
    “去外面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去了外面就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跟野男人跑了，你也想你姐姐这样？”
    现在外面不太平，九十年代，抢劫、小偷、打群架到处都发生，甚至连拦路杀人的事情都时常发生。
    而且这个年代，黑厂满地都是，进了这种黑厂，你想要出来一趟都不准，你要是跑出来，可能还会有人来追。
    他们工资还是会发的，要不然的话，里面的员工早就造反了。
    总而言之，现在鹏城其实也不安全。
    张谦修说道：“爸，姐姐已经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就不能别管了吗？”
    张爱兵冷笑：“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嫌我们管得多了？你们是翅膀硬了啊？你们都觉得鹏城好，那都去鹏城啊！”
    张谦修试图改变父亲的想法，努力地解释：“爸，国家现在正在全力发展鹏城这样的城市，以后很多人都会去鹏城，留在家里的大部分人都只会越来越落后。”
    “别人在外面赚了很多钱回来，我们不能守着这个小地方不思进取，只有走出去了，才有更多的机会。”
    张爱兵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冷嘲热讽地说道：“我们不思进取，就知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可你们也是那一亩三分地养活的。”
    “你祖宗都是依靠着那一亩三分地。”
    苏雨薇开口劝说道：“叔叔，现在年轻人的思想都改变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我毕业了，我就去申城、鹏城或者上京这样的大城市，不管发展的好不好，至少这辈子也见过世面了，等到父母老了，我再回来定居，给他们养老。”
    张爱兵语气顿时缓和下来，说道：“薇薇，你不一样，你读书成绩好，还能写文章赚钱，在什么地方都有一口吃的，可我那女儿有什么？也只能干一点苦力活，她跟着往外跑，有什么用？”
    苏雨薇劝说道：“叔，这些东西不是天生就会的，也是要学的，姐姐去了鹏城，她也可以学有用的东西，以后也能有很好的发展。您就让姐姐出去走走，几年下来，要是她没有什么好的发展，你就让她回来。我也是赞成姐姐去鹏城发展的。”
    张爱兵连连摇头：“薇薇，你太看得起她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清楚？这辈子也就能在地上刨吃的。”
    苏雨薇还想要说话，张谦修已经说道：“丫头，算了，别劝了，我爸就这脾气，劝不明白的。”
    听到张谦修这话，张爱兵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这是说我不明事理是不是？”
    一直坐在边上老神在在的葛青山出言说道：“爱兵、谦修，你们两父子就别争了，我说一句话，你们听听。”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张爱兵后面一句没听明白，但前面两句听懂了，赶紧说道：“葛老，您也说了，父母在不远游，可我家那个女儿你也知道，就想着往外走。”
    葛青山知道自己说古文例句让张爱兵误解了，只好继续解释说道：“爱兵，游必有方的意思是，如果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打算，是可以去努力的。”
    “作为父母，我们也要给子女一些空间是不是？”
    张爱兵本以为葛青山是帮自己的，没想到是在帮着张谦修他们说话。
    可葛青山是长辈，在张爱兵的观念里，顶撞长辈那是万万不行的。
    张爱兵闷闷的说道：“葛老，您不明白，我这是为他们好。”
    葛青山轻轻一笑说道：“天地亿万生灵，九成父母都是为后代着想，但虎有出山日，鹰有翱空时，你们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他们年轻的时候，该放手就放手，让他们跌跌撞撞的成长，总比待在你身边，浑浑噩噩度日的好。”
    “你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土地上挣扎，你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出头之日吧？”
    “等他们中年时，你再嫌弃他们没有出息，别人家孩子出息好，那真能怪他们吗？你现在就在千方百计的阻挡他们去闯。”
    张爱兵不吭声了，不过看他的脸色，对葛青山的话是不以为然的。
    反倒是胡金娥听了这些话以后有了一些改变，开口说道：“孩子想出去，那就让她出去吧！过两年，知道外面苦，也就回来了。”
    张爱兵瞪了胡金娥一眼：“你懂什么？外面要真有那么好，大家还待在家里做什么，都出去了。”
    “村里那张兰兰，都出去三年没回来了，一个音信也没有。”
    胡金娥顿时又不吭声了。
    张谦修是看出来了，父亲就是冥顽不灵，劝不动。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劝了，爱咋咋地吧！
    “爸，等会我去买点肉，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明天回去吧！”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立马不乐意了：“张谦修，你什么意思？嫌我们在这里烦了？”
    张谦修实在忍不住了，就想要开口怼回去，苏雨薇赶紧走了上来，一把拉起张谦修，示意他别说话。
    苏雨薇笑着对张爱兵说道：“叔，我和他去买点菜，他这就瞎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从树德堂出来。
    苏雨薇说道：“我那天晚上跟姐姐说了很多我自己的想法，她才想去鹏城的，我不应该跟她说这些的。”
    张谦修摇头：“这不怪你，其实你的想法没有错，姐姐出去走走，闯荡一下也好，总比留在家里好。”
    苏雨薇倒是不惊讶张谦修的反应，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自责：“姐姐本来和叔叔的关系还不错，今天姐姐说要去鹏城，叔叔还好言相劝，但姐姐坚持，叔叔最后才发的火，他们两个就吵起来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或许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姐姐。”
    张谦修现在心里有些烦心，从口袋里掏出烟，说道：“如果姐姐有两种人生，一种是在这个小县城一辈子，然后找一个男人相夫教子；另外一种是去外面闯闯，哪怕遍体鳞伤，我也希望她走第二条路。”
    “第一条看似美好，可这里面有多少辛酸无奈，是大家看不到的。”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张谦修愣了一下，抽了一口，把烟丢了：“你这管的越来越多了啊！”
    “抽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啊！”苏雨薇说道：“那姐姐还去不去鹏城？”
    “去！”张谦修坚定的说道：“明天我爸妈不回去，我回去一趟，看看有谁在鹏城，让姐姐直接去老乡那边，出去以后不管是打工还是什么，走出去就比在小县城待着好。”
    苏雨薇好奇地问道：“既然你那么希望姐姐走出去，你为什么不出去？”
    张谦修轻轻一笑：“等你啊！要是我走了，怎么遇得到你。”
    苏雨薇顿时脸色微红，娇嗔道：“随口就胡说，也不害臊。”
    看到苏雨薇脸上的娇羞，张谦修“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雨薇赶紧转移话题：“不跟你说这个。等一下一起去帮忙刷那个彩票的涂层吧！我们做不过来，现在健康和大嫂在做。”
    “大嫂？谁啊？”张谦修一下没反应过来。
    “刘哥的媳妇。”苏雨薇解释道：“刘哥看我们做的不快，而且活也不累，就让她媳妇去帮忙了，你到时候给人家开一点工资。”
    “大嫂病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刘彪媳妇可是有癌症的，前些日子还下不了床。
    苏雨薇说道：“看着有一点虚弱，我们也不敢让他做太重的活，你那个不是要印刷防伪码吗？我教他怎么做，她坐在凳子上，慢慢印，一天也能做不少。”
    张谦修点点头：“别让大嫂太累了，每天给她送饭的时候，做点好的。”
    苏雨薇说道：“这个我知道，姐姐做饭的时候，我都让姐姐做一个瘦肉汤或者蛋汤给带过去，大嫂吃不了太油腻的，汤里都只放盐，其他什么都不放。”

 第134章 感激之情

    下午，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没有谁说话。
    吃过饭后，张兰梅给守店的黄恩全、刘彪去送饭。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去给在河边房子里刷油墨的张健康、黄亚男送饭。
    黄亚男是刘彪的媳妇，张谦修去看过一次，一个很普通、很实在的中年妇女。
    张谦修进门的时候，张健康立刻高兴地站了起来：“修哥儿，我饿了。”
    张谦修把饭放下，拿出一个大碗，里面装着满满的饭菜，剩下一个保温杯给了黄亚男，里面有两层，一层是饭，一层是汤。
    黄亚男还有一些不好意思：“谢谢张老板。”
    “嫂子，你不用叫我老板，叫我名字就好。”张谦修笑着说道。
    黄亚男有些拘束地说道：“张老板本来就是老板。”
    张谦修也不多纠结这个：“嫂子，你先吃饭，等下回去休息，明天再干，平时累了就睡一会，我明天在房间里弄个床，不要太累了。”
    黄亚男感激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这活也不累，我这老不动也不行，这些日子葛老神医的药好，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黄亚男的精神看着确实要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得了大病的人，张谦修都想让她回去休息，别来干这个了，最后还是苏雨薇劝下来的。
    刚开始苏雨薇也没答应让黄亚男来，是刘彪硬带着来的。
    在张谦修看来，让黄亚男来帮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他宁愿去花钱请人来干活，请人花不了几个钱。
    那些中奖的不能让外人经手，但不中奖的彩票，还是可以让外人来做的。
    但张谦修知道，刘彪和黄亚男两个人都对自己心有感激，尤其是自己包了刘彪平时吃饭，隔三差五就买鸡鸭或者瘦肉让刘彪带回去。
    这些东西的钱不算特别多，但他们夫妻两个心里却非常的感激。
    张谦修没有多劝，这个到时候只能让苏雨薇看情况，多安排黄亚男去休息。
    张谦修看了一下做好的彩票，红色的打底，最上面用黄色的大字体印刷出“30000元”几个字，特别醒目，中间是刮奖区，最下面是保密区。
    因为最下面保密区的验证码是盖章一样盖上去的，怕刮开的时候刮花了，又用透明胶盖住，到时候只要不刮掉透明胶就行。
    “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吧？现在做的都是没有奖的。”苏雨薇笑着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不错，一天能做多少出来？”
    苏雨薇说道：“这个比较慢哦，刷那个图层，是用姚厂长给的纱网，一次可以刷六张，一个小时三千张左右，一天下来，两三万张。”
    “那个防伪码比较麻烦，按照你的要求，每个数字都是不一样的，那也就是说，我们每盖一个，就有一个数字要换，一个小时能有一千张都是不错的了。”
    张谦修暗暗算了一下，定的日子是农历七月初三，这还有一个多星期。
    就算刷涂层一天三万张，一百万张要一个多月才能刷完，这个速度太慢了，得找人才行。
    张谦修原本想让黄恩全晚上来做一下，可现在看来，就算黄恩全晚上来了，也是做不出来的，得去找孙大喜帮忙拿。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有奖的，我们做，没有奖的，我找一下孙大喜那边，让他们做，或者让他安排一些人过来帮忙。”
    到了晚上七点，刘彪也过来帮忙，
    八点，关门下班。
    几个人打着电筒，张谦修说道：“刘老哥，嫂子来这里做，我就给算三块钱一天，做完以后，一次给结工资。”
    刘彪赶紧说道：“老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她这病恹恹的样子，也做不了什么活，你还管吃，怎么还好意思要工钱呢？”
    张谦修笑着说道：“刘老哥，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工作我会安排你们，自然也应该发工资，生活上，我们也可以坐一个桌子上吃饭喝酒。”
    “这是不耽误的嘛！”
    刘彪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张老板，你要是给我媳妇发工作，我也不好意思拿，要不是遇到你的话我们家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光景。”
    张谦修知道刘家的情况困难，以前治病就欠了钱，现在虽然看到了希望，但以后的账务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刘老哥，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张谦修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不说这个了，明天我和我姐要回一趟家里，店里的事情，你就帮忙多照看着一点。”
    “店里的生意没问题，可这工资我们真不能要。”刘彪说道：“这要是拿了工资，我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把我家这病恹恹的送过去，好像就是为了骗钱一样。”
    “刘哥，这个事情先不说了，这不是还没有给钱吗？”苏雨薇说道。
    刘彪他们住的地方近，没走多远就分了路。
    “要不，嫂子的工资，你就别给了。”苏雨薇说道：“我当时也是看她工作挺认真的，看刘老哥这个样子，你要真给工资，他还真会觉得对不起你。”
    张谦修看刘彪那表情，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就不给了，到时候想办法另外给他一些帮助吧！这就当人情记下了。”
    “你这人的脾气不怎么好，人缘倒是挺好的。”苏雨薇微笑说道。
    张谦修奇怪地问道：“我脾气很差吗？我觉得还好吧！”
    “这要看跟谁，应该说你的性子急，性子急了，有时候脾气也就不怎么好了。”苏雨薇细细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对叔叔，还有那些惹了你的人，脾气很暴躁。”
    惹了自己，张谦修当然忍不了。
    可说道父亲，张谦修顿时沉默了。
    张谦修也不想跟父亲这样，如果父亲还是这样冥顽不灵的话，以后父子见面估计就要吵架。
    张谦修也不想走到那一步，但他真受不了父亲那种落后的思想。
    苏雨薇见张谦修不吭声，说道：“是不是想叔叔的事情了？”
    张谦修点头：“我估计，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和我爸见面就得吵架。”
    这些日子，苏雨薇是见到了张谦修父子的相处。
    张爱兵这个人很传统，传统的东西，好的不好的在他身上都有。
    对苏雨薇，他还是很不错的，对待葛青山也是很客气，总而言之，对外人，张爱兵都客气。
    唯独是对张谦修，张爱兵就好像一个火药桶。
    现在张兰梅说要去鹏城，张爱兵对她也是千百个不满意。
    苏雨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自责的，也有一些迷茫，她觉得张兰梅应该改变，所以那天晚上才跟张兰梅说了很多，鼓励她做出自己的决定。
    苏雨薇的本意是想让张兰梅自立自强，谁知道张兰梅居然直接要跑鹏城去，当时苏雨薇都吓了一跳。
    现在闹成这样，苏雨薇心里也是自责的。
    “你也体谅一下叔叔的想法，他其实也是为了你们好。”苏雨薇只能劝道。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看苏雨薇：“你怎么变了，劝我姐的时候，不是说的挺好么？”
    苏雨薇略有些尴尬：“那不一样，虽然都是我心里话，但我现在都不知道，劝姐姐这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不对不好说，但肯定没有错。”张谦修说道：“其实我也赞成姐姐出去走走的，不过我刚开始想着她在县城就好挺好，我也能照顾着一点，但听到姐姐跟我说的，我觉得她走远一点也好。”
    张兰梅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大家都在管着她，给她做决定，她心里还是很挣扎的。
    那时候，张谦修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也是为姐姐好，但也给了姐姐太多的束缚，只有远离他们，姐姐才能真正做到自己做主。
    苏雨薇忽然觉得，自己和张谦修还挺合拍的：“你这么说，我感觉就好多了，我还怕我做错了呢。”
    张谦修说道：“有我在，就算姐姐去鹏城过得再不如意，等她回来，或者等我过去的时候，也不会让她太难过。要是他过得好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
    次日，张谦修带着张兰梅回了张家坪，还带了四个大猪腿，都是十几斤的。
    这四个猪腿，一个是给张健康家的，一个给黄恩全家，还有一个给桂香婶子，这些日子家里的牲口都是桂香婶子在帮忙管着。
    最后一个则是去托人的，张兰梅要去鹏城，得现在鹏城那边找个熟人，村里有一个叫陈桃凤的女孩在鹏城，虽然不是什么能耐人，但却是一个本分人，让张兰梅去她那里，张谦修也放心。
    回到村里，张谦修先去送了礼，最后去了陈桃凤家里。
    不管是看在大猪腿的面子上还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陈家的人答应帮忙联系，张谦修给留了一个市场的电话号码，也没有接受陈家的挽留，带着张兰梅再次回了县城。
    原本，张谦修以为要等两天才陈家那边才会有信，谁知道当天下午，陈家就打电话来了，给了张谦修一个电话号码，让他晚上九点钟打，能联系上陈桃凤。
    拿到这个电话号码，张谦修给了姐姐。
    张兰梅拿着这一张纸，神色有一些向往、茫然、害怕，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希望获得心里向往的自由、自立、自强。
    茫然自己的未来，她根本没有太多的计划。
    害怕那个陌生的城市，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135章 决意离开

    晚上九点，张谦修陪着姐姐去打了电话。
    张兰梅和陈桃凤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小时候还是一起玩过的。
    陈桃凤开口就高兴地问道：“兰梅，你也要来鹏城吗？”
    张兰梅“嗯”了一声，问道：“桃凤，你那里还要不要人啊？”
    陈桃凤说道：“要啊！我们厂一直在招人，工资还可以，包吃包住，一个月有两百多点，不过上班的时间比较长，经常上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月就一两天的休息时间。”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一个月拿两百，确实很低了。
    至少张谦修是看不上的。
    张兰梅倒是不觉得低，在家里，你要找一个月两百的工作可不好找，很多拿铁饭碗的也才这点钱。
    “那我过两天去你那边吧！”张兰梅说道。
    陈桃凤问道：“你给我的日期，我那一天请假去火车站接你，从我们市过来就一趟火车，是早上九点的。”
    “我这还没决定呢！”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对姐姐说道：“姐，后天去吧！拖着也不是办法，到时候爸又要闹腾，你走了，他也没地方闹腾去。”
    张兰梅捂住话筒，说道：“后天，这么急？”
    “明天去买车票，再给你买几件好一点的衣服，还有行李箱，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以为自己做好了决定，但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犹豫不决。
    “我还没跟爸妈说呢！”张兰梅说道：“我要是不跟他们说，爸肯定又要生气了。”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要等父亲同意，那根本没可能：“电话给我，我跟凤姐说。”
    张兰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了弟弟。
    张谦修接过电话，对那一头的陈桃凤说道：“凤姐，我是张谦修。”
    陈桃凤高兴的说道：“谦修啊，听说你做生意，是大老板了啊？”
    张谦修做生意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不过他赚了多少钱，谁也不清楚，有的人还在背后说张谦修肯定亏。
    张谦修客套着说道：“我就做一点小生意，赚不了什么钱，我姐明天去买车票，后天就过去，到了那边，就麻烦凤姐多照顾了啊！”
    “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这么客气。”陈桃凤倒是好说话。
    张谦修问道：“凤姐有什么需要带过去的东西吗？我让我姐一起带过去。”
    “我倒是想吃一口家里的腊肉，天天在这里吃萝卜白菜，吃腻了，可我们这也没有做饭的地方，算了吧！”陈桃凤说道：“在外面打工还是很苦的，要是你姐姐在家里有好的发展，也不用出来。”
    “出去见见世面还是好的。”张谦修笑着说道：“那我到时候让我姐带一罐炒好的猪血圆子和腊肉过去，这些都是腊的，放两天应该不会坏。”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小修！”陈桃凤没想到自己说一句，张谦修就上心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不用客气，时间也不早了，那就不打扰凤姐休息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
    “好嘞，以后晚上十点后打，说找我就行，这是我们这一层楼的电话，离我宿舍就几步路。”
    “好！”
    挂了电话，张谦修对姐姐说道：“姐，去了外面，不要轻易信那些男人的话，就算他们天天给你献殷勤也不要信，看人要看心。”
    “要是对方是真心的，我也不反对你们。”
    “还有就是，如果你真谈男朋友了，万一过不下去，也不要勉强，该分就分，拖着对谁也不好，还委屈了自己。”
    张兰梅脸皮有些薄：“你怎么跟我说这些呢？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张谦修轻轻一笑：“外面跟农村不一样，大家都很时髦，还有就是，别老想着稳定，熟悉了，你可以试着往上爬，看能不能做管理，要是觉得有好的生意，也可以去做，亏本咱们不怕，我这米店，有你的一份。”
    张兰梅却摇头：“这个米店是你的，我不要。”
    张谦修也没有争辩，不管股份在谁的名下，只要姐姐一句话，他立马拿钱：“这个不说，师傅跟我说的一句话，你多想想，或许有帮助。”
    “上士闻道，谨能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张兰梅听不懂这些：“这个我听不懂。”
    张谦修解释道：“上士说的是有修养，有见地，肯踏踏实实去做的人，听到“道”这个东西，就会谨慎照着去做；中士就是说那种有些迷茫，却又有上进心的人，听到“道”这个东西，将信将疑；下士说的是那些有小聪明，喜欢走捷径的人，听到“道”这个东西，则会去嘲笑。”
    “在道德经中，有一句话说‘大道甚夷，而民好径’，就是说，道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大家都懂的，可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不愿意遵守这些，总想走捷径。”
    “道，是我们说的道理，也是一些规律。”
    张兰梅听得半懂不懂：“大概意思就是说，大家常说的那些道理其实都是真的，只是做起来比较难，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做，只要一直做，就会有收获。是这意思吗？”
    张谦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姐姐这理解也没差太多：“差不多吧！出去以后，你要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比知识、比机灵你比不过，那就比勤奋，在这方面，你从来都不比别人差。”
    张兰梅认真的点头：“我知道，弟弟，你放心，我出去以后，也会去看书学习的，你、薇薇还有师傅，都是我最钦佩的人，你们都是很有学问的人。”
    说起学问，那要看怎么分类了，单纯说看书多的话，比师傅是肯定比不过的，就连苏雨薇，似乎都有一点比不过。
    那些国学经典，苏雨薇大多都看过，可张谦修上一世都没看过，这一世也是刚学的。
    “看有用的书，总归是好的。”张谦修也是非常赞成看书学东西的。
    读好书，百利而无一害。
    两人回到旅馆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张爱兵和胡金娥已经睡下。
    次日，早晨，张谦修跟着师傅锻炼。
    上午，张谦修想办法搞了一些本地的特产猪血丸子和一些腊肉、腊鱼、腊鸡，让苏雨薇帮忙洗一下，到了晚上的时候再炒。
    到了中午，开车带着姐姐去市里买火车票。
    现在这个年代虽然出行的人少，这也不是高峰期，但因为交通不便利，就一趟车，还要经过很多地方，坐票早就卖完，倒是卧铺和站票还有。
    张谦修买了一张卧铺票，又去市场给姐姐买了一些衣服和行李箱，还有一些车上吃的东西。
    忙完这一切，回到县城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
    刚到树德堂，张爱兵看到姐弟两，就发飙了：“你们两今天是不是买车票去了？”
    张谦修点头承认：“我也赞成姐姐出去看看世面。”
    “这是看世面吗？”张爱兵怒吼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自作主张了？”
    葛青山出言相劝：“爱兵，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葛老，您今天不用劝我，我今天就要教教他们怎么做人！”张爱兵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动手。
    苏雨薇赶紧拦住张爱兵：“叔叔，别动手打人，姐姐现在都已经二十了，她能给自己拿主意。”
    “女人就要相夫教子，二十了就应该成家，给她找了一个，她不满意，这就算了，现在还跳着要去鹏城，反了天了。”张爱兵指着张兰梅吼道：“你走了，就别回来，就别认我这个老子。”
    “爸……”张兰梅眼泪直流，颤抖的嘴就想要说，自己不去鹏城了。
    她一向来都很听话，除了和韩长生订婚那一次，她从来没有这么惹父亲生气。
    张谦修忍不住父亲这种独断专行，也怒吼道：“爸，你想闹到什么时候，姐姐想出去，那是因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们管她太多了，她自己想要做一个决定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是你儿子、女儿，不是你手下的奴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姐姐想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不能尊重她一下？”
    “我们做什么，又不拿家里的一分钱，就算在外面被伤的遍体鳞伤，我们自己咬牙撑着，你还想怎么样？”
    张爱兵被儿子吼的脸色铁青，全身都在颤抖：“好你个张谦修啊！你这是要跟我断了这父子关系啊！”
    “好，今天就如了你们两个不孝子女的意，我就当没有你们这两个子女。”
    “以后你们是荣华富贵还是饿死街头，都不关我的事。”
    说完，张爱兵站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张谦修心里有火，本来站在门口的，直接让了一个位置，让父亲走。
    看到张谦修这动作，张爱兵的心犹如刀割，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苏雨薇追了上来，小声对张谦修说道：“让姐姐和阿姨好好说说话，你去把刘哥叫来劝叔叔，跟刘哥说，多说说他家里的孩子，别讲大道理，叔叔脾气硬，葛爷爷劝了一下午了，他只是恭敬的应着，葛爷爷是长辈，也劝不动。”
    刘彪和张爱兵的年龄相差没几岁，两个人的儿女都是差不多大的。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是怎么想的，但他心里有火，恨不得让父亲回农村，好好反省一下。
    苏雨薇见张谦修没动，也急了：“你现在跟叔叔较什么劲？要是叔叔气出点毛病，有你后悔的。”
    张谦修终究还是怕父亲真气出一点毛病，转身去店里找刘彪。

 第136章 束手无策

    张谦修找到刘彪，走出市场的时候，也不知道苏雨薇怎么说的，居然把张爱兵给劝了过来。
    张爱兵看到张谦修，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苏雨薇快步走了过来，对刘彪说道：“刘哥，张谦修和姐姐都在跟叔叔闹矛盾，你去跟叔叔多说说孩子的事，宽宽他的心，叔叔性子倔，认死理，容易钻牛角尖，别跟他说大道理。”
    刘彪点点头：“好，我试试！”
    苏雨薇悄悄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刘彪：“叫叔叔去外面吃个饭，喝点酒。”
    “这个不要！”刘彪挣扎着不要钱。
    张谦修说道：“刘哥，这个你拿着，你这是帮我们，别让我爸看到了。”
    刘彪终究还是接过了钱，张爱兵就在不远处，他们也不好说多了。
    刘彪走上去，苏雨薇也跟着过去说了几句就回来了。
    张谦修看着刘彪把父亲给拉走了，心里其实也没有底，问苏雨薇：“刘老哥，能把我爸劝好吗？”
    “估计是劝不好的。”苏雨薇说道：“叔叔的性子太偏激了，不管什么人，他就觉得自己是对的，葛爷爷说都不管，在葛爷爷那里，叔叔就应着；我说的话，他觉得我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刘哥我们虽然喊哥，但年纪和叔都差不多了，有一个女儿也嫁了，还有一个儿子，跟你们家的情况差不多，或许能找到共鸣。”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宁愿出去跟外面那些领导、社会上的打交道，也不愿意跟我爸说道理，以前什么事都顺着他，也没发现他是这样钻牛角尖的人。”
    张谦修感觉家里的事，比外面的生意还让他为难。
    父亲这脾气，他是真没有耐心了。
    苏雨薇也有一些无奈，说道：“叔叔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爸，心还是好的，只是你们的观念不一样。”
    这一点张谦修知道，上一世为了自己读书，父母就吃了不少的苦，也是咬牙撑过来的，从来也不开口跟自己要钱。
    总而言之，父亲能吃苦，能为自己付出一切，但前提就是得听他的。
    “跟我去吃点东西！”张谦修说道。
    “现在吃饭？”苏雨薇愣了一下。
    “想喝点！”张谦修说完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免得和父亲碰到。
    张谦修随便找了一个快餐店，点了三个小炒，又点了本地的米酒，这酒度数不高，也不辣喉咙。
    苏雨薇要了一瓶饮料。
    一个人喝着小酒，一个人喝着饮料，吃着小菜，畅聊。
    张谦修感觉，苏雨薇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思想能跟得上自己，有时候也能站在客观的立场提出一些问题。
    苏雨薇看的书很广，不管张谦修说家里的事，还是说自己以后的打算，她都能搭上几句。
    有时候，张谦修心里都佩服苏雨薇，十几岁的年纪，有这个年纪的活力，也有不是她这年纪应该拥有的知识积累，还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挺好！
    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张谦修觉得自己拍马也是赶不上苏雨薇的。
    聊了一个多小时，张谦修感觉自己心情好了许多，姐姐明天就要走了，还是得回去看看。
    回到树德堂，父亲还没有回来。
    姐姐和母亲在聊天，两个女人泪眼婆娑。
    胡金娥见到儿子回来，赶紧问道：“你爸呢？”
    “刘哥请他吃饭去了，聊聊天。”张谦修说道：“妈，你有空的时候也劝劝爸。”
    胡金娥叹着气说道：“你爸那脾气，哪里是我能劝得动的啊！”
    张谦修想想也是，母亲一向都是听父亲的，很少会提自己的意见。
    胡金娥又说道：“你姐姐明天就走，是不是太急了啊？”
    “早点出去也好，在家里天天跟爸吵，也不是一个办法。”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以后家里就别种田了，看看今年还是明年，我挣一点钱，重新建一个房子，你和爸自己种一点菜吃就好了。”
    张谦修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父亲在经济上依赖自己，从而让他减少话语权。
    赡养父母在张倩看来用不了多少钱，按照现在的生活标准，去掉吃喝拉撒，两个人在农村，一个月有一百块钱的零用钱，能生活得很滋润。
    这一百块钱，对于张谦修来说，真不算什么。
    胡金娥愣了一下，说道：“我和你爸不用你们管，我们才四十多就养老，也没这个理啊！那就是好吃懒做了，人家六七十了还在地里刨呢。”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个到时候看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一顿，明天早上我送姐姐去坐车。”
    “好！”胡金娥哽咽着说道：“做点好吃的，你姐姐这一走，要等过年才回得来，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心疼母亲的，一辈子唯唯诺诺，父亲又是那么倔的一个人。
    张谦修去买了菜，因为只有黄恩全一个人守店不行，干脆留在店里跟着一起守。
    店里生意还不错，忙的时候，两个人送米都有些送不过来，到时候姐姐一走，得招一个人来送米才行，守店就让黄恩全守，他的嘴巴会说，为人张谦修也信得过。
    张健康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送米的话，还要等一些日子才行。
    晚上，张谦修早早关门，把大家都叫到一起，为姐姐践行。
    张爱兵也回来了，面色红润，看来没少喝酒，看到这一桌子饭菜，铁青着脸，不吃！
    最后还是葛青山开口，张爱兵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桌。
    吃过饭，刘彪把张谦修叫到外面，两个人蹲在角落里抽烟。
    刘彪说道：“老板，其实你爸人还是不错的，在外面喝酒的时候还哭了。”
    张谦修沉默，听到父亲哭了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触动的：“我爸说什么了？”
    “他说……怎么说呢！你爸有一点重男轻女，说你说得比较多。”刘彪整理了一下，跟着说道：“他说他都是为了你，读书才是出路，可你就是不听他的。”
    “我说你的生意做得不错，以后肯定不会差。”
    “你爸说，你只是运气好，找到了一个门路，但他更希望你去读书，你能考上一中，你们村里好像有一个叫陈明的，等你大学毕业了，找他们走走银行的关系，看能不能去银行工作。”
    “就算你现在赚得多，也不如银行体面啊！而且银行稳定，旱涝保收，你这做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亏了。”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个月收入两万的小生意，比不上月收入五千的铁饭碗。
    这里面都有自己的道理，每个人的观念不一样，有的人追求无限的可能，那就去做生意；有的人追求稳定，那就去体制内。
    刘彪见张谦修不吭声，继续说道：“还有你姐姐的事，你父亲是非常不希望你姐姐出去的，他觉得外面太危险了。”
    “也怕你姐姐出事，或者跟别的男人跑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别生气，按照你爸的意思，要是南方给个几千块彩礼，他也不说什么，可他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最后老了依靠不到，还跟别人跑了，他心里憋屈。”
    张谦修皱了皱眉，这话要是让姐姐听到，估计又得伤心了。
    不过，这样的父母其实也不在少数，张谦修一大早就知道父亲是这样想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为了八百的彩礼把姐姐嫁给韩长生？
    张谦修心里对父亲的感情其实很复杂，那是自己的父亲，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但他也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有时候甚至有些过分。
    愚孝！张谦修做不到。
    不孝！张谦修做不出来。
    那就只能和父亲争辩，那以后父子关系就会越来越糟糕。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了，刘哥。”
    刘彪轻轻一笑：“没事，要我儿子有张老板这么争气，我睡觉都会笑醒。”
    “我这争什么气啊！”张谦修苦笑：“我爸可非常的不满意。”
    “以后你爸会理解你的。”刘彪安慰说道。
    张谦修又掏出烟，递给刘彪一根：“我看可能性不大，这辈子估计都会跟他吵吵闹闹的，等他老了，我就少惹他一些吧！”
    张谦修对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是真束手无策了，如果有一天，能慢慢改变父亲的观念，那是最好的。
    和刘彪聊了许久，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让刘彪早点回去休息，黄亚男可是有重病在身，休息好还是很重要的。
    其他人聊了一会，也各自回去睡觉。
    回到旅馆，张谦修去找了姐姐。
    张兰梅这时候也睡不着，看到弟弟来了，问道：“弟，有事吗？”
    张谦修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姐姐，说道：“今天一忙，忘了给你去开个银行账户，这些钱你拿着到了鹏城，去开个户，存起来，什么时候用钱的时候，拿来用。”
    张兰梅赶紧拒绝：“我是出去赚钱的，还拿这么多钱出去，像什么样子？”
    “你带多少钱出去和你赚钱又不冲突，这些钱是给你以防万一的。”张谦修说道：“而且这些钱，对我来说也不算多的。”
    张兰梅还是摇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你店里花钱的地方也多。”
    一番推脱下来，张谦修把钱减到一千，又减到五百，最后张兰梅只要了三百。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挺心痛姐姐的，父亲重男轻女，她还如此。

 第137章 远走鹏城

    凌晨四点，张谦修已经起床。
    今天要送姐姐去市里坐车，从县城去市里要两个多小时，还要提前去等车，还要洗漱一下、吃早餐，这些都是要时间的。
    而且姐姐是第一次坐火车，时间宽裕一点，终归是好些的。
    张谦修洗漱好，去敲姐姐的门。
    “来了！”张兰梅的声音传来。
    门很快就开了，张兰梅换了一套新衣裳，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只是身上那一股子乡土气息还是很重，这是没有办法的，得经过时间和人生阅历洗刷。
    不过，张兰梅的眼圈黑黑的，看来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甚至没睡。
    “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张谦修问道。
    “睡不着！”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洗漱一下，等会去吃早餐。”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看看爸妈。”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把行李拿上。”
    “哦！”张兰梅转身就去拿行李。
    张兰梅的行李不算多，就一个箱子和一个背包。
    张谦修帮忙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到了父母房间外时，姐弟两个都犹豫了一下。
    张兰梅抬起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起床的声响，跟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门开了，是胡金娥来开门的。
    “妈，我走了！”张兰梅说着眼泪就出来了，第一次出远门，心里还是有诸多不舍的。
    胡金娥也是泪眼婆娑：“小梅，你在外面不要太省了，赚了钱就要自己吃点好的，不要念着家里，我和你爸都年轻，不用你们管。”
    “还有，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出门的时候，跟大家一起出去，有点什么事情也有一个相互照应的。”
    其实，胡金娥说的这些，早就已经说过了，但这些话怎么说似乎也是不够的。
    母女两说完，张兰梅对着漆黑的房间里轻声说了一句：“爸，我走了。”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张爱兵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张兰梅抹了抹眼泪，又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走。
    张谦修转身跟着。
    要下楼的时候，一个人影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本书，面带微笑，是苏雨薇。
    “姐姐，你要走了，我也不知道给你买一些什么，干脆给你包个红包，虽然不多，但都是我自己赚的，也算是我的一点祝福。”苏雨薇说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张兰梅。
    张兰梅自然不会要：“薇薇，你还在读书，到处都要钱，我不能要你的红包。”
    苏雨薇把钱塞进张兰梅的口袋里：“姐姐，你知道我很厉害的，我写文章赚钱不比别人少，我除了买书，其实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说着，苏雨薇把手里的书递给张兰梅：“姐姐，你很聪明，只是读书读得少了，一个人真正的学问、修养，其实不是上学上出来的，是读书读出来的。”
    “不管我们是不是在学校，不管我们年龄多大，我们只要每天坚持，总有一天，我们会超过大部分人，这一本《老人与海》我就非常喜欢。书里的故事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失败，但不能被击败。”
    “我们心怀感激，不屈不挠，坚持自己，即便在外人眼里，我们一败涂地，我们也是自己的英雄。”
    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张谦修绝对嗤之以鼻，但对于每天六点起来，读书无数，每天坚持看书的苏雨薇，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佩服的，至少她真的做到了“坚持”。
    兴许，她如《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一般，是一个最普通的坚持者。
    张兰梅接过书，忽然一把抱住苏雨薇：“薇薇，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没有勇气去鹏城。”
    “我以后一定多看书，你以后有时间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喜欢听你说话。”
    苏雨薇伸手抱着张兰梅：“嗯！以后我有时间就给姐姐打电话，一个月至少打两次。”
    “好！等我回来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张兰梅哽咽着说道。
    “好！”
    从旅馆出来，张谦修和张兰梅先去吃了早餐，找了一个机会，张谦修塞了两千块钱在张兰梅的包里。
    开车送张兰梅到市里，张谦修早就买了月台票，在和张兰梅道别，等张兰梅上了火车后，张谦修说道：“姐，你背包里面有我放的钱，你要收好。”
    “我不要钱……”张兰梅想要把钱还给弟弟。
    张谦修却转身离开，渐渐远离。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张兰梅心中五味杂陈。
    她要离开了，离开生活二十年的家乡，离开她的家人，去寻找她自己的路。
    虽然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坚持，自己有苏雨薇和弟弟这两个榜样，自己一定也能走出自己的路。
    等了许久，火车才缓缓开动。
    张兰梅看着月台上稀疏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又返了回来，站在月台对她挥手。
    今天张兰梅已经流过好几次眼泪，看到弟弟的那一瞬间，张兰梅的眼泪再次涌出。
    一直等到月台消失在眼前，张兰梅才坐回自己床铺，翻出三本书，一本《论语》，是葛青山自己手写的注释版；一本《平凡的世界》，这张谦修送给她的，这是张谦修最喜欢的一本书；最后一本《老人与海》，苏雨薇送的。
    这三个人都是张兰梅认识的人中，最在意知识的，不管是葛青山每日闲来读书，还是苏雨薇坚持晨读、晚读；又或者张谦修那时间缝里看书，他们三个人代表了三种不同的学习习惯。
    《论语》第一页写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师”
    《平凡的世界》第一页写着：“每一次挫折，都留下一处伤痕，让我又多了一双看世界的眼睛。也许你会笑我的选择太傻，但我的执著，促使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永远坚信。——弟”
    《老人与海》的第一页写着：“那些没有杀死我的东西，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薇薇”
    苏雨薇不知道《论语》上那一句的意思，后面两句理解得也不透彻，但她知道，这是大家对她的祝福和叮嘱。
    她将在这三句话中砥砺前行。
    …………
    张谦修相信姐姐离开是一个对的选择，在父亲的干预，自己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姐姐或许真的活不出自我。
    离开了，就逃出了这些东西的束缚，姐姐或许能活得愈发的自在。
    张谦修本以为姐姐走了，这个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回到市场，店里只有黄恩全在守店。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赶紧跑了上来：“修哥，兵叔去河边那屋里闹了，把很多彩票都丢进了河里，拦都拦不住，他还带了一大盆黑墨过去，剩下的一大半全部被墨水洒了。”
    张谦修听到这话，差点就要被气吐血，还有几天就要开始售卖彩票了，现在来这么一出。
    这让张谦修心里又怒又急。
    “我去看看！”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走，他要去看看。
    从这里市场到河边，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张谦修一路小跑着过去，等他赶到的时候苏雨薇还在和张爱兵说好话。
    张谦修再也忍不住父亲这种不讲理的行为，大声问道：“爸，你有没有闹够？”
    “我闹？”张爱兵怒声说道：“不是你们在闹吗？你有本事让你姐走，我看她就是嫌这个家了，她走了还能回来？”
    “爸，这个家要是好，谁会舍得走？”张谦修一字一句地说道：“想想你自己做的事。”
    “你们这些不孝子女，要不是我和你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养大，有你们吗？”张爱兵说道：“做人连父母都不孝了，你们还有什么脸活着？”
    “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你看看你对姐姐做了什么。”张谦修冷声说道：“你继续这样闹下去，我就希望姐姐以后别回来了。”
    张爱兵没气的大口喘气，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胡金娥顿时大急：“小修，你瞎说什么呢？”
    苏雨薇本也觉得张爱兵过分了，但张谦修这样说话，她也觉得不妥当，赶紧说道：“张谦修，你别说了，我已经联系了姚厂长，让他再准备一份菲林，把字体和图案改一下，其他的照旧，你和姚厂长说说，看是用新版还是旧版，不过他那边就算连夜赶工，也要明天才能印刷了。”
    张谦修看了父亲一眼，说道：“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逼得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最后真的不孝。”
    说完，张谦修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苏雨薇说道：“丫头，把这些全部烧了，别留下，免得出什么问题。”
    “行，我知道了。”苏雨薇点头。
    张谦修走了，张爱兵整个人好像没了生机，愣愣的坐在那里。
    以前好好的一个家，从给张兰梅说了韩长生这一门亲事，忽然就变成了这样，父子见面就吵，女儿也远走鹏城。
    家不像家。
    张爱兵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
    他心里对女儿是有一些愧疚，但他觉得那就是女人的命，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别人家也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到了他们家，就闹成这样了呢？

 第138章 万事俱备

    苏雨薇叫上张健康，把所有的彩票都搬进了厨房。
    这房子的厨房有烧火的灶台，这些纸烧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胡金娥转头看着厨房里火光闪烁，里面正在焚烧那些彩票，心疼地说道：“这些都是钱弄来的，你这么一闹，这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呢。”
    张爱兵没有吭声，张谦修的话是真伤到他的心了。
    以前他发火、生气，但那时候，张谦修从来都是针对事说话，不会针对他。
    可现在，张谦修已经开始直接指责他了。
    胡金娥见张爱兵如此，心里也是担心：“你就别跟儿子生气了，你去和儿子道个歉，儿子肯定也不会计较，女儿都已经去了鹏城，你再说也改变不了。”
    “现在儿子也能赚钱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张爱兵这时候倒没有大吼大叫，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的失望：“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这个道理吗？”
    “可你错了啊！”胡金娥说道：“你错了就不能道歉了？”
    “我错什么了？”张爱兵反问：“我是不应该做他老子，还是不应该生他？”
    胡金娥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样，以后这家里的日子怎么过啊！”
    “过不了就不过！”张爱兵怄气地说道：“没了他们，我们这日子还就过不下去了？”
    苏雨薇也听到了这些话，回头看了张爱兵一眼，却没有出来劝。
    不是苏雨薇不想劝，而是苏雨薇已经摸清楚了张爱兵的性子。
    张爱兵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能劝动的，只能用现实来改变他的想法。
    就好像今天张谦修说的这些话，如果不发生，张爱兵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些。
    …………
    张谦修去找了一个电话亭，给姚彬打了电话过去。
    姚彬接电话的时候，也有一些着急：“张老板，苏小姐给我打电话，让我重新制作菲林，我这纸样已经做出来了，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不用了，就按照她说的做，到时候用新版。”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明天上午能不能印刷？”
    姚彬说道：“我让他们今天晚上加班，把所有的纸切出来，明天早上可以直接印刷。”
    “好，还有就是那个涂层的材料，还有没有多的？我们这里肯定也不够用了。”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急，这一耽误，又是几天的时间没有了。
    姚彬说道：“那个东西我要去联系，至少要两三天才能过来，如果要次一点，明天下午就要。”
    涂层差一点，刮起来很不方便，还有可能把纸给刮烂，里面中奖信息自然就看不清了。
    张谦修说道：“用好的，这两三天我们就用之前剩下的，姚厂长，那就辛苦你了。”
    “客气了！大家都有难处的时候嘛。”姚彬很好说话，这也是他很看重张谦修这个合作伙伴，海报的事情，到时候还要张谦修照顾才行。
    挂了电话，张谦修又去找了孙大喜。
    这些彩票全部自己做的话，肯定是做不出来了，要让孙大喜安排人来才行。
    孙大喜看到张谦修就是大笑：“张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这弄了一些羊肉，等会烤羊肉串吃，哎……弟妹呢？”
    张谦修这时候心情不太好：“她在家里，孙老哥，彩票的事情，你得找几个人给我，制作的过程出了一点问题，要几个人帮忙。”
    孙大喜听到是干这活，想都没想就说道：“这都是小意思。”
    张谦修又说道：“必须要信得过的，就算放在几千万把块钱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有想法的。”
    孙大喜一愣，随即点头：“行，五个人够吗？”
    “五个人也可以，尽量多一点吧！这马上就要开始卖了。”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笑着点头：“行，没问题，我尽量安排，等会留下来吃羊肉串啊！”
    张谦修不想回去，干脆留下来跟着一起吃羊肉串。
    舞厅到了晚上，人还是挺多，烤羊肉是在房子后面的大空地，倒也舒爽。
    吃饱喝足，已经晚上十点多，孙大喜他们一伙要去舞厅找来跳舞的小妹妹玩，对于这种经常出来玩的小太妹，张谦修兴致不高。
    回到旅馆，张谦修没有去找父母，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看了一会书，接着酒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张谦修正洗漱，苏雨薇拿着早餐走了进来：“叔叔和阿姨说今天要回去。”
    “那就回去吧！”张谦修是真不想伺候自己老爹了，太折磨人了。
    “你还是去送一下吧！”苏雨薇提醒张谦修。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等会我去问问，今天我还要去左明县重新印刷彩票。”
    苏雨薇把早餐分成两份，说道：“你昨天说了那些话，给叔叔的打击很大，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很伤心。”
    张谦修挂好洗脸毛巾，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想说那些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爸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只要叔叔知道错了就行，你跟他计较什么呢？”苏雨薇说道：“你又不能一辈子都不理他，要是普通朋友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说断就断了，他可是你爸。”
    苏雨薇把早餐递给张谦修：“去看看吧！”
    张谦修终究还是狠不下那个心：“行吧！我先去师傅那边，晚点就回来送他们。”
    “行！”苏雨薇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张谦修这些日子一直坚持和葛青山一起锻炼，身体耐力确实是好了不少。
    从树德堂回来，苏雨薇已经在楼下等着：“叔叔和阿姨走了，我送到了车站，我怎么说都留不住。”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走就走吧！跟我去左明县。”
    “你真不回去看看啊？我看叔叔走的时候，那脸色不怎么对劲。”苏雨薇担心的说道。
    张谦修停下脚步，沉默了半响，说道：“他才四十多岁，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难过，但他觉得父亲有时候真的过分了，至于印刷厂那边的事情，有姚彬一个人应该也可以做，他不是没有时间。
    张谦修这一次是想让父亲知道，他做的太过，子女也会厌烦的。
    等几天再回去也是一样。
    苏雨薇见张谦修坚持，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你舅舅去看看。”
    “行吧！我去换衣服。”张谦修说完就上了楼。
    张谦修下来的时候，苏雨薇还在打电话。
    听苏雨薇和她父亲说话，还挺融洽的，张谦修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羡慕。
    等苏雨薇打完电话，张谦修开车直奔左明县。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印刷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倒是真能帮上一些忙。
    这次彩票的改动不算大，就是把数字“30000元”改成了“3万元”，其次就是上面那些元宝的图案换成了铜钱图案，又加了一个大财神图案上去。
    接下来就是纸张晾晒，分切。
    一通忙下来，又到了下午五点多。
    张谦修给了印刷费用，便开车奔回县城。
    接下来的几天，张谦修满县城跑，想找一批便宜的桌子，最后发现，还不如自己请人做的划算，干脆找了几个工匠，开始赶做几十张长条桌，又联系了一伙工人，在售卖彩票的广场上搭建一个领奖台。
    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看苏雨薇他们的制作彩票图层和验证码的进度。
    孙大喜安排了七个人过来，加上张健康、黄亚男、苏雨薇一共十个。
    有这么多人，做起来还是挺快的。
    奖金在一百以上的，都是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配合制作的，验证码也全部保密，其他奖金的，则是在苏雨薇的监督下大家一起制作的。
    而这些日子，张谦修安排出去“喊喇叭”打广告的效果也出来了，几乎整个县的人都知d县城要办一场“刮刮乐彩票活动”，一块钱就能中三万。
    很多村子都在讨论这个事情，还有不少人相互邀请，到时候一起去县城玩玩，一块钱一张，虽然不算便宜，但能博三万的奖金，很多人还是想试试手气的。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农历七月初三。
    整个县城都挂满了红色的横条，上面写着，“祝贺刮刮乐彩票活动开启。”“一元一张，最高可中3万元”。
    只要在县城内，即便是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只要多走几步，总能看到这样的横幅挂的到处都是。
    县城中心三禾广场，二十米一个横幅的密度。
    在三禾广场，一个喜庆领奖台已经搭建完成，背景墙上一个大大的“奖”字，特别醒目，在这个“奖”字下面，用大号字体写着“一等奖，30000元”。
    在领奖台下方，长条桌摆成一排，设十个“销售”位置。
    再往外面则是放了很多桌凳一体的桌子，供大家“刮刮乐”。
    彩票销售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大量的民众来这里“观摩”，纷纷好奇，等到“刮刮乐”开始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更有一些小贩看中的商机，挎着一个小篮子，在周围售卖一些小吃食，倒也热闹非凡。

 第139章 销售火爆

    农历七月初三。
    刮刮乐活动正式开始。
    整个县城从早上六点开始，就好像过节似的，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尤其是三禾广场这边，整个广场都挤满了人。
    往常即便是过年过节，三禾广场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
    孙大喜、陶利军今天都来了，他们在这里面可都是有股份。
    两个人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今天两个人都很高兴，这些人等会大多都会花钱买彩票，这等于是在给他们送钱啊！
    孙大喜笑呵呵地说道：“张兄弟，这么多人，今天能卖多少啊？”
    张谦修估摸了一下，说道：“今天卖个两三万问题应该不大。”
    “两三万？”孙大喜心里暗暗算了一下，说道：“按照百分之七十的利润，那不是有两万左右的利润？”
    张谦修点头：“差不多。”
    “这来钱简单啊！这要是做一个月，那可就是几十万的利润啊！”孙大喜感叹着说道。
    一旁的陶利军却算着自己只有一成的股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要是有两三成的股份，这可赚大发了。
    早知如此，当时就算多花一些钱，也要多占一点股份的。
    可惜，张谦修不给啊！
    张谦修看时间差不多了，对孙大喜和陶利军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上去做一个开场致辞，等会放了鞭炮就开售。”
    孙大喜倒是很乐意去干这样的事情，露脸啊！
    陶利军也不反对，这在他看来，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露露脸也是不错的，听说今天还有市里报社的记者来了，到时候要是上个报纸，对他这混混头子来说，也是一个长脸的事。
    致词都是张谦修早就写好给他们的，也不指望他们两个人能全部背下，知道大概什么意思就对了。
    其实无非也就是那些客套话。
    张谦修不露脸，其实还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后手，他怕这个彩票生意被一些大人物盯上，到时候太过露锋芒，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大喜和陶利军致词的时候，果然有记者出来拍照，两个人还特意摆了几个姿势，好不气派。
    上午，九点整。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苏雨薇带一二十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小混混，走到销售台前，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大箱子彩票，彩票都是用塑料袋装好的，一袋子十扎，一扎十张。
    而前面，一大群手里拿着钱的“彩票”挥舞着手里的彩票，大喊着：“给我来十张。”
    “我要五张。”
    “我要二十张。”
    开售火爆，今天张谦修特意把米店停了一天，黄恩全、刘彪都占了一个销售位，剩下的八个位置，都是张谦修提前两天让孙大喜和陶利军安排来的，已经经过训练，能做好销售的工作。
    让他们安排人过来，在张谦修看来，只是走走过场免得自己费力气去招人。
    但孙大喜和陶利军却很高兴，因为他们能保证销售的公正，自己不会吃亏。
    彩票快速销售，刮彩票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
    张谦修转头问苏雨薇：“那张一千的彩票卖出去了没？”
    “应该快了，我放在中间位置。”苏雨薇看着这一群群的人，感叹着说道：“看来想发横财的人还挺多的啊！”
    张谦修说道：“人都是这样，盼着一夜暴富。”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中了，中了，我中了一千。”
    随着这一声大喊，几乎所有人都朝着那边看去，更有不少人朝着那边走去。
    张谦修见状，赶紧朝着孙大喜喊道：“孙老哥，让人去把中间的人带出来，别出意外了。”
    孙大喜和陶利军都安排了人来维持秩序，警方那边也在联系了，到时候也会安排人过来。
    孙大喜听到张谦修的喊话，赶紧朝着自己的小弟喊道：“你们傻站着干嘛呢？去把中奖的人给我带出来，别搞得刚中奖，就被人给压死了。”
    五六个小混混听到孙大喜的喊话，丢下手里的烟头，拼命朝着里面挤。
    等他们把中奖的人拉出来时，全身的衣服都被拉扯得不成样子，原本很有型的头发也成了鸡窝。
    中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破，双手放在怀里，紧紧护住那一张中奖的彩票。
    “你……你……你们……”中年男子看到张谦修等人，吓得瑟瑟发抖。
    张谦修轻笑着说道：“大哥，我们是彩票的主办方，看你出不来，就安排人进去带你出来，我们现在安排你去兑奖。”
    “好……好！”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在张谦修安排下，音响管理员立刻播放了一首邓丽君的《恭喜发财》放起来。
    苏雨薇走上领奖台，拿起台上的有线话筒。
    音乐停止，苏雨薇满脸笑容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我们彩票开售的第一天，到目前为止，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零六分钟，四等奖、五等奖已经出现了多位，我们第一位三等奖也已经诞生。”
    张谦修示意中奖的中年人上台。
    中年人颤颤巍巍地上台，当着这么多人走上“舞台”他还是第一次，看起来很是拘谨。
    苏雨薇面带笑容，拿起另外一个话筒，递给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方便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中年人紧张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我叫刘民强。”
    “刘大哥，您好！中奖的心情怎么样啊？”苏雨薇又问道。
    刘民强虽然非常紧张，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阵憨笑：“高……高兴！哈哈……”
    下面的人看到刘民强这个“土老帽”的样子，也发出一阵哄笑。
    苏雨薇又问道：“你买了多少钱的彩票呢？”
    “五块钱！我另外还中了一张五块的。”刘民强说起中奖就笑得合不拢嘴。
    苏雨薇又问道：“您运气还挺好的，五块钱的本钱回来了，还中了一千块钱的大奖，这一千块钱您打算怎么花呢？”
    刘民强摇头：“还……还没想好，留着给孩子读书吧！”
    苏雨薇点头：“给孩子读书，挺好的！书读好了，自然也就有前途了。”
    苏雨薇问了不少的问题，足足过了两分钟，苏雨薇才说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就给刘大哥兑奖，有请我们的孙大喜，孙总！”
    苏雨薇问的问题，看似普通，其实每一个问题都在告诉下面的人，随便你是什么人，你都有可能中奖，中奖的几率还很大。
    这些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却在一问一答中潜移默化的输入了“彩民”脑海之中，激起他们的购买欲。
    孙大喜倍感荣幸的走上台，手里拿着一千块钱，还不忘朝着下面的众人挥了挥手里的钱，表示这都是正儿八经的百元大钞。
    最后兑奖的步骤就是核对验证码，苏雨薇解释说道：“我们这下面的验证区，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验证码，大家刮彩票的时候千万不要刮开，在兑奖的时候，我们会核对这个验证码，只要是真的，我们的验证码就核对得上。”
    刘民强兑换完奖，拿着一千块钱笑呵呵地离开，看到张谦修，知道他是主办方的人，还不忘鞠躬打招呼。
    兑奖处这时候也已经挤满了人。
    四等奖（含）以下的奖金，直接到兑奖处兑奖就行，十张刮过的彩票兑换一张新彩票也在这里，方便销售那边清点账目，到时候直接把这里的彩票分开就行。
    这里张谦修安排了两个人专门兑奖，这两个人，一个是孙大喜的，一个是陶利军的。
    彩票每天会出现多少张兑奖的彩票，是哪些验证码他都知道，毕竟都是他安排的，彩票都是算好了中奖比例销售的，张谦修会提前把中奖的验证码给兑奖处的人。
    到时候，兑奖处的人，只要拿着手里的验证码和前来兑奖的人手里的彩票核对一下就行。
    而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讨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刚才那个兑奖的，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吧？”
    “我看不像，那人一看就是个土老帽。”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人插嘴说道：“那个人是我们村的，我认识，他跟我一起来卖苞谷粒的，没想到他真去买了。”
    讨论真假的人转头，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顿时疑惑的问道：“真是你们村的？”
    “真是！你看，他过来了。”中年男子指了指不远处。
    一群人再次转头，果然看到刘民强朝着这边走来，满脸的春风得意。
    中年男子上去就和刘民强热情的攀谈。
    讨论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艹，真的？”
    “应该是吧！”
    “我也去买五块钱试试。”
    …………
    彩票销售的火爆程度，完全超出了张谦修的预料。
    张谦修准备五万张彩票，原本准备卖一天的，没想到才到中午十二点就已经销售的差不多。
    张谦修赶紧把苏雨薇找了过来：“丫头，马上跟我回去，准备下一批的彩票。”
    “好！”苏雨薇应着。
    张谦修转头又去找了还在人群外蹲着抽烟傻笑的孙大喜：“孙老哥，你现在，马上安排人，把所有销售的钱，送到我河边的房子去，每一个销售点的要分开，好清点。”
    孙大喜赶紧站起来：“好嘞！张兄弟，我们卖了多少张了？”
    “四万出头了，我现在马上要回去准备下一批彩票，钱不能出问题，知道吗？要用封条贴好。”张谦修叮嘱说道：“还要看好这里，别出现打架斗殴、抢中奖彩票的情况，这里面还有一张一千的中奖彩票，要是有刘民强那样的情况，立刻安排人进去，把人给抢出来，别出乱子。”
    孙大喜听到已经卖了四万多张，顿时高兴的点头：“好好好！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问题。”
    张谦修又叮嘱道：“还有，等一会，给那些警察送一包烟和一瓶饮料过去，跟他们说，今天晚上吃饭，我来安排饭局。”
    “这些我懂！”孙大喜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哥，怎么可能不懂这些规矩。
    张谦修只是怕孙大喜得意忘形了：“安排几个人跟我走。”
    “好嘞！”孙大喜立刻招呼了几个人过来。
    张谦修转身又去找了陶利军，让他同样安排几个人给自己去拿彩票，这主要是让陶利军安心。

 第140章 谈个交易

    张谦修带着人回到河边的屋子，张谦修和黄亚男这个时候还刷涂层，最后还剩下一小部分没有清理出来。
    张谦修进门就说道：“返奖率还是一样，再配五万张，先把中奖金额一块的彩票验证码分出来。”
    苏雨薇应着：“我去配中奖的彩票，你安排人扎彩票装袋子。”
    在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的指挥下，带回来的人开始干活。
    有奖的彩票都在楼上，楼下的彩票都是没有奖的。
    彩票的搭配很有讲究，张谦修现在设定的返奖率是32%，也就是卖出一百张，这一百张里面中奖的金额是三十二块钱。
    中奖率要有一定的保证，要是别人买二十张，一块钱也中不到，就会大大降低彩民的积极性，张谦修要求的中奖率在百分之二十五以上，这中奖的彩票怎么搭配，就要掌控好。
    毕竟，要保证中奖率，还要保证偶尔爆出一个千元以上的大奖，期间还要保证其他的奖项也要偶尔出现一个，尤其是五块十块的奖项，出现的概率也不能太低。
    苏雨薇拿着中奖彩票下来的时候，小声对张谦修说道：“我安排了一张二等奖，没有放进去，如果今天这些全部能卖完的话，按照这个比例，出个二等奖，返奖率大概在32.5%，到时候要不要放出去？”
    苏雨薇说话的时候拿了最上面一张，示意就是这一张。
    张谦修现在对苏雨薇还是非常信任的，点头：“配进去，放下面。”
    “那行！”苏雨薇说着把中奖那一张彩票收了起来，然后把这些彩票按照比例教大家怎么绑。
    五万张彩票，十张一扎，十扎一袋，说起来简单，但真做起来，彩票数量不能出错，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彩票还没有全部处理好，孙大喜安排送钱的人来了，十个箱子，上面都贴了封条，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都安排了人过来。
    张谦修让他们把箱子放好，又让他们帮忙将装好袋子的彩票装箱，每一包彩票的中奖率都是安排好的，除了那一包有五千奖金的彩票没有放进去，其他的怎么放都无所谓。
    等一切忙得差不多，孙大喜已经安排人来催彩票，三禾广场那边的彩票已经快要卖完了。
    火急火燎地装好。
    张谦修叮嘱苏雨薇：“把钱清点好，做出账目出来。”
    苏雨薇开玩笑说道：“你不怕我动手脚啊？”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你如果真的对这些钱动心了，你不如嫁给我，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苏雨薇闹了个脸红的，啐了张谦修一口：“你是真不害臊，快去送彩票，等下那边真没有了。”
    张谦修“哈哈”大笑一声，带着人赶着去三禾广场。
    到了广场，孙大喜立刻迎了上来：“张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这都没得卖了，我特意叮嘱了他们，让他们动作慢一点，这些快送上去，快送上去。”
    张谦修说道：“这个彩票中奖率都要配好，不配好的话，要么中不到奖，要么中奖的全部在一起，到时候很多人就不愿意买了。”
    孙大喜这时候高兴：“辛苦张兄弟了，哈哈……”
    “孙老哥，你继续盯着，我去安排一下，等下还要回去准备明天的，要不然明天又要手忙脚乱。”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自然是愿意：“好好好！张兄弟你忙你的。”
    张谦修把这一批会中奖的验证码给兑奖处送了过去，刚转身就看到了陶利军。
    张谦修对陶利军是真没有什么好感。
    陶利军说道：“我要两成股份。”
    张谦修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当时让陶利军进来，就是怕陶利军闹事，现在陶利军看到彩票赚钱，就想要多的股份，张谦修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官方和孙大喜肯定不愿意吐半点股份出来，那就只能把自己的给他。
    陶利军当时也看好彩票，但他没想到彩票居然这么赚钱，这一天销售八万是稳了的，就算他当初投了五千，只有一层的股份，这一天就已经能回本，说不定还有利润。
    这样的生意，他怎么会不想多要一点股份。
    陶利军现在也不敢和张谦修闹翻，彩票的事情都是张谦修搞的，官方的关系也是张谦修谈的，还有一个孙大喜在边上，看孙大喜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站在张谦修这边的。
    要是闹翻了，陶利军可能连最后那一成的股份也没有。
    陶利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条件随便你开。”
    “一百万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也不会要吧？”张谦修说道：“我明明知道赚钱的东西，为什么要便宜给你？我得有足够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陶利军沉默了一下，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谦修轻笑一声：“陶老板，你别逗了。你的人情能值多少钱？我们两个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我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多好，你现在要是能一脚把我踹开，你肯定毫不犹豫把我踹走，你这人情到时候我用不用得上都不一定。”
    陶利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一个项目的信息，我给你想办法搭上桥，你给我一成股份。”
    张谦修根本就不相信陶利军：“能赚钱的事情，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么简单道理，三岁孩子都明白。”
    陶利军心里也明白，要让张谦修多给自己股份，那是难如登天，直接花钱买，傻子都不会卖给他，毕竟彩票现在明摆着就是赚钱的事。
    “你可以听听在做决定。”陶利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兴趣。”张谦修说完，抬步从陶利军身边走过，他手里还有一包彩票，那一张能中五千的彩票就在这里面，等会要把这一包交给黄恩全，让黄恩全看着情况出售。
    至于哪一张是中奖的彩票，张谦修都不知道，是苏雨薇放进去的。
    陶利军赶紧跟了上来，说道：“官方目前正在做一个项目，市里想要扶持一个大型私营企业，做邵庆市的领头企业，从而拉动就业。”
    张谦修知道，官方一直都在扶持这样的企业，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官方也会扶持当地有前景的企业，希望他们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才在这个城市定居、买房、消费。
    这些做好了，那就是政.绩，政.绩可是他们平步青云的台阶。
    但张谦修也知道，这样的扶持一般人根本就拿不到，官方也不傻，他们会花大量的资金、资源去扶持一个有梦想的青年吗？他们不会！
    官方扶持的对象，都是有良好基础，有前景的企业，扶持大企业比扶持小企业更可靠，扶持小企业比扶持创业者风险更小。
    当然，官方也会给小企业、创业者一些无息贷款或者低息贷款作为扶持，但绝对不会给大量的资源和大量的贷款，他们只会广撒网，有人冒头了，再重点扶持。
    这样一看，官方的选择就不难理解了。
    张谦修回头看了陶利军一眼：“你一个大酒店都拿不到那些扶持，我一个卖米的小店能拿到这种大型扶持的资源？你是觉得我傻好骗？”
    陶利军其实也动过心思，但他的背景有问题，官方在第一轮就把他给刷掉了。
    陶利军跟着解释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给我出的那些主意官方都拿我没有办法，官方的人会下来调查，你肯定有办法应付。”
    “到底扶持哪一个企业，要等到明年才有结果，市里还在考察整个市的私营企业。”
    “你现在要是去做一个公司或者工厂，我可以给你找关系去申请，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我听到消息，这次重点扶持的企业，会有两千万的低息贷款，一千万的无息贷款，外加三百万的补助，税收、基础资源也会优先考虑。”
    “最终考核的时间是明年阳历的四月一号，你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去准备。”
    张谦修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的思考了两秒钟说道：“你都跟我说了，我就算想要去赌一把，我自己去申请就行了。”
    陶利军自信的说道：“你申请不了，他们有一年的考核期，申请的时间已经过了，不过我有办法把你加塞进去。”
    陶利军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只是想要试试，因为张谦修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过了官方的考核，拿到这些资源，那可是几千万啊！
    但想要拿到这些资源明显也不是轻松的事情，在陶利军看来，张谦修就算很聪明，但几率几乎为零。
    张谦修却动了心思，他不知道现在邵庆市的私企到底有多厉害，但他对那些补助是真的动心了。
    张谦修心里也很清楚，陶利军就是拿这消息在赌而已。
    没赌对，他没有任何的损失。
    赌对了，彩票的分成可是真金白银。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陶利军一根，说道：“我要所有的资料，是官方的，比如盖章了的文件或者通告，要是我觉得可以，我可以从我个人的股份里，拿出一部分收益给你，注意，是这次三禾广场销售彩票的收益，股份不会给你。”
    这在陶利军看来其实都是一样的，他和张谦修的关系，也不可能长期合作：“多少？”
    “这次活动总收益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我看你信息有没有价值，没有价值的话，可能一分钱也不给。”张谦修说道：“不过这是我们私下交易，不要跟别人说。”
    陶利军想了一下，没有自己的帮忙，张谦修不可能有渠道递交申请资料，点头说道：“可以！”
    张谦修说道：“那行，等下我还要回去准备明天销售的彩票，晚上大家要吃饭，明天我们找个时间聊。”
    说完，张谦修转身离开。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的背影，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一个才冒头几个月的小子，现在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甚至逼得自己去找他谈条件，真让张谦修发展起来，恐怕一般人还真镇不住他。

 第141章 暗中提醒

    张谦修把彩票交给黄恩全，叮嘱他以后，又立刻返回了河边的屋子。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孙大喜和陶利军的人已经走了，在干活的只有张健康、黄亚男和苏雨薇。
    黄亚男扎彩票，张健康用袋子装好。
    张健康脑子不太灵光，让他做稍微用脑子一点的事情，他也做不来。
    即便一扎只有十张，他还是经常点不准，所以他只能帮忙做做轻松的活。
    苏雨薇在房间里清点钱，这些钱送过来都是乱糟糟，大多都是零钱，清点起来还是有一些麻烦的。
    张谦修和黄亚男打了一声招呼，进了房间里：“清点的怎么样了？”
    苏雨薇头也没抬的说道：“零钱太多了，有一些还是破的，要沾一下，或者拿到银行去兑换。”
    张谦修在边上坐了下来：“你还有多久上学？”
    “干嘛？”苏雨薇转头，好奇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现在姐姐也走了，你要是去上学了，我这边都快没有人帮忙了。”
    张谦修现在的人手是真的很紧张。
    彩票那边计划是半个月，要是卖的好的话，一个月也有可能，主要还是看后期有没有钱赚。
    米店也不可能长期关门不管，还是得正常营业。
    以前早上都会在集市上收一次米，现在因为人手不怎么够，有时候也没有去，只有下午去一趟。
    张谦修这些日子准备去找找刘志坚，看能不能把他请过来帮忙，然后试着去招聘一下，看能不能招几个可用的人。
    现在要找一个可靠可信还有能力的人太难了。
    苏雨薇收回目光，继续整理箱子里的钱：“你这彩票一天赚的钱，都赶上别人半辈子赚的了，去请人啊！”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招人简单，但是要招到像你这么好的人就难了。”
    苏雨薇也跟着开玩笑：“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的工资，还好意思说，我都给你白干活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没有说过钱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张谦修想着到时候对苏雨薇多照顾一点就好了，可苏雨薇在时间越长，帮的忙也越多，反而忘了给“工资”的事情了。
    苏雨薇对钱也无所谓，她虽然才刚刚开始写稿子，但她的稿费其实不算低，一个月有三百多，等和芙蓉杂志合作发长篇连载以后，可能还会更高，这个收入比大部分人的收入都要高，她其实也不缺钱。
    张谦修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是应该给你发一点工资了，改天给你包个大红包吧！”
    苏雨薇见张谦修认真，“切”了一声，说道：“我才不在乎你那一点工资呢，帮你忙也就是觉得跟你做这些挺有意思的，以前我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
    “那以后放假多来！”张谦修说着，忽然想起苏雨薇上一世出的祸事，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避免掉。
    两个人边聊边清点账目，等这些钱全部整理好，算出总账，这里一共四万一千三百六十二块钱，这些钱送过来的时候，那里还有很多彩票没有卖掉，四万多也是差不多的。
    清点完账目，两个人又忙着去包装彩票。
    张谦修估摸，明天的销量应该也不会太差，第一天这么火爆，明天卖八万左右应该没有问题，今天得要多准备一些才行。
    下午五点，张谦修安排的第二批彩票也全部销售一空。
    按照张谦修的意思，不再继续销售，毕竟已经快天黑，很多从下面村子里赶来的人都回去了，而且晚上也没有灯。
    不少玩的起劲的人还流连忘返，却也只能等明天再来。
    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开始安排人清场，提示那些还没有兑奖的人尽快兑奖，要不然要等到明天才能兑奖了。
    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早就预定好饭店。
    孙大喜兴奋不已，唾沫横飞的讲解：“张兄弟，下午出了一个五千的大奖，下面那些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那个上台领奖的老太太，高兴的差点就晕倒。”
    “我们发奖金的时候，你送来的全部都是五十的，那一叠钱，看得那下面那些人直流口水。”
    “老太太拿着这么多钱不敢走，怕被人抢了，我们安排警察护送她直接去银行存钱。”
    “有警察护送，就那场面，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最讲良心的。”
    “说真的，我这辈子什么坏事没有做过，还真不知道良心是个什么东西，今天算是知道了，哈哈……”
    张谦修只是笑呵呵的听着。
    陶利军看傻子一样看着孙大喜，要不是因为张谦修做了这彩票的生意，他们两个以及双方的人马，是万万不可能这样坐到一起吃饭的。
    苏雨薇静静看着这一切，她也很好奇，这些社会上的混混流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不管是孙大喜的人，还是陶利军的人，看到苏雨薇都要叫一声“苏姑娘”或者“苏小姐”，有的甚至直接叫“嫂子”。
    刘彪很拘谨，和他媳妇坐在一起，安静的吃东西，也不插话。
    黄恩全以前就向往陶利军和孙大喜他们这样的生活，佩服他们这样的人，但是他现在最佩服的是张谦修，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县城最大的两个道上大哥给搞定。
    不管怎么说，这一顿饭吃下来，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张谦修早就包好了红包，一个红包十块钱，外加一包红塔山，在场的一人一份，这些红包、烟酒、吃饭的费用到时候都要从利润里面扣除的。
    吃完散伙。
    陶利军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因为张谦修劝，今天没有人喝醉，孙大喜还兴奋的手舞足蹈，勾搭着张谦修的肩膀说道：“张兄弟，以后有什么好生意，你可别忘了我，跟着你做生意，那可比我们那些行当赚钱多了。”
    目前来看，虽然孙大喜也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人，但他这个人只要真把你当兄弟，他还是能两肋插刀的，只是目前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相比陶利军，张谦修自然是更愿意和孙大喜亲近的。
    张谦修抽着烟，说道：“孙老哥，这个你放心，我在这县城里混，可还要你多照顾呢。”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嘛。”孙大喜拍着胸口说道。
    苏雨薇伸手把张谦修手里的烟夺了过来，瞪了张谦修一眼，示意他少抽一些烟。
    张谦修笑笑。
    孙大喜见了，开玩笑说道：“弟妹，你这也管的太严了，男人抽抽烟，都是很正常的嘛。”
    “今天晚上我就看他拆了两包烟了。”苏雨薇说道。
    “那都是给大家发了，张兄弟没有抽几个。”孙大喜又问道：“弟妹，听说你还在读书啊？”
    “嗯！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苏雨薇也没有隐瞒。
    孙大喜装模作样的感叹道：“还是读书好啊！有学问，不像我和下面这群兄弟，大字不认识几个，只能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对了，以后弟妹在学校有什么问题，就找我，就县城这一片地方，没有几个人是我搞不定的。”
    孙大喜虽然说他浑浑噩噩过日子，但就孙大喜现在的盘子，还是比较大的。
    不说几十万，几万块钱他随随便便拿得出来，毕竟他开的歌舞厅、游戏厅等都是比较赚钱的。
    只是做这些的利润终究是比不上张谦修搞出的彩票，加上张谦修整合了官方、陶利军还有他自己，所以孙大喜才会特别想和张谦修搞好关系。
    和张谦修合作时间越长，他就越发现张谦修的不简单。
    一路聊着天，孙大喜他们还要回歌舞厅玩，张谦修叮嘱道：“孙老哥，别让兄弟们喝多了，明天还要干活。”
    “张兄弟放心，我心里有数，明天那个兔崽子起不来，我踹他屁股！”孙大喜大声说道。
    张谦修几个人今天晚上没有去旅馆住，房子里还放了好几万的现金，还有几十万张彩票得去看着才行，白天的时候，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木板、席子和毯子。
    张谦修和苏雨薇睡楼上；张健康和黄恩全两个人睡楼下。
    洗过澡后，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坐在阳台闲聊。
    张谦修看着夜晚的天空，星光闪耀，这时候的天空真的很干净：“丫头，他们叫你弟妹也不否认，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啊？”
    “你是真不害臊啊！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苏雨薇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时候已经不会脸红。
    张谦修的轻轻一笑，也没在意，跟着说道：“你以后在学校啊，别老往校门口跑，自己多主意安全。”
    苏雨薇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事往校门口跑做什么？而且我们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挺安全的，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了，现在大半个县城的小混混都认识我，也没有谁敢来惹我吧！”
    张谦修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做梦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雨薇疑惑的看着张谦修：“你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我觉得你这丫头还挺好的，做了这样的梦，心里就不踏实，跟你说一下，让你主意一点。”张谦修随口胡诌的解释。
    苏雨薇满是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梦了？还梦到了我！”
    “梦到有一辆车失控，冲进你们学校，你当时刚好在校门口，出了意外。”张谦修把上一世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你这说的怪吓人的。”苏雨薇嘟嘟嘴，说道：“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你以后打算去什么地方发展？”张谦修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苏雨薇不是很确定的说道：“申城……”
    “申城挺好！”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第142章 情况实属

    张谦修原本以为，第二天的彩票销售情况肯定不如第一天，毕竟第一天大家都新鲜，不管有没有赌性的人，都会买几张玩玩。
    那些没有赌性的人第一天买了，第二天或许就不来了，即便来了，也只是看看热闹。
    所以，张谦修把黄恩全、李彪两个人调走，回去守店。
    谁知道，早上还没有开始售卖，等待的人就已经挤满了。
    看这架势，销售情况不会比第一天差，甚至有可能会超过。
    “张兄弟，还是把你的人叫回来吧！这少一个人卖，一天就要少赚多少钱啊？”孙大喜看着这火爆的样子，即便昨天晚上回去跟歌舞厅那些小太妹喝多了一点，今天早上还是顶着头痛爬了起来。
    张谦修心里也不愿意，自己那米店营业一天不说多了，赚个千把块钱，还是轻松的，没道理放着那边的钱不赚啊！
    “孙老哥，我的人今天来不了，你再去找两个机灵可靠的兄弟，让他们先顶上，我让陶利军也安排两个人进来的。”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安排人，他是怕自己主动提出要加自己的人上去卖彩票，张谦修心里会不高兴，张谦修开口了，他恨不得多加几个上去，卖一张就赚几毛钱，这就是捡钱啊！
    孙大喜立马说道：“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孙大喜转身就要走。
    “孙老哥，等下！”张谦修赶忙喊住孙大喜。
    “张兄弟，还有事？”孙大喜奇怪的问道。
    张谦修点头，说道：“孙老哥，你去找一些东西，每张桌子前做一个排队通道，别让他们这样挤来挤去，我看这里面还有老头老太太，别出什么问题。”
    “还有，和警方的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安排几个人出来维持排队的秩序，别让人拥挤、插队，要是他们找借口人手不够，那就让他们授权，你安排人，在手上戴一个红袖标，上面写的‘执勤’之类证明身份，在一组安排一个人。”
    “另外，再多弄两张桌子过来，多加两个售卖的地方。”
    孙大喜听完，也不嫌事多，立刻应着：“没问题，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孙大喜跑着离开。
    张谦修也转身去找陶利军。
    陶利军对彩票的事情也很上心，来得也比较早，他也在等张谦修忙完，好谈昨天说的那个“项目”。
    “陶老板，你再安排几个人，去卖彩票，人机灵一点，看起来没那么像混混的。”张谦修特意强调了一下。
    陶利军也没有二话：“行，我现在就去安排，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昨天的事。”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吧，我等一下还要去安排彩票包装的事情，我没想到今天来的人这么多。”
    “那行！中午让孙大喜守一下，我们去吃个饭。”陶利军说道。
    “行！”张谦修安排好这边，又赶着回去看彩票包装的情况。
    彩票包装这边，张谦修不放心让陶利军和孙大喜的人进来，所以只有苏雨薇、黄亚男、张健康三个人在忙。
    苏雨薇这时候也在忙着包装，见张谦修回来，抬头问道：“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估计比昨天还多。”张谦修问道：“现在有多少存货？”
    “不多，就两万多，到中午的时候，五万张应该没有问题。”苏雨薇说道：“你这样不行啊！按照这个速度，你一点存货都没有，我过两天就要去学校了，你怎么办？”
    张谦修苦笑说道：“你这不知不觉都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了，你不在的话，我这还真有一些忙不过来。”
    “等你开学，我另外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自己来这边，广场那边让孙大喜管一下。”
    “反正我管着账目，大问题出不了。”
    苏雨薇“嗯”了一声，说道：“你这就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够。”
    “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又不是不知道。”张谦修坐了下来，帮忙一起装袋。
    苏雨薇说道：“你这事情太杂了，一边卖米，一边做彩票，你还和姚厂长那边商量着卖海报，你这什么都做，人手又不够，别到时候什么都没捞着。”
    张谦修也烦恼缺少人手的事情，在外面随便招来的人，也不敢直接重要，加上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又没有成一个体系，都是分散的，两个行业之间八竿子打不着。
    张谦修也是看什么赚钱，什么地方有机会，就想去做，不知不觉摊子就铺开了。
    而且，苏雨薇说的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要是管理不当的话，到时候出问题是很正常的。
    “这个事情我也知道，说到底，还没有可用的人。”张谦修心里也很无奈。
    苏雨薇说道：“你发展得太快了，一般人一两个月的时间，一个店都还没有完全做起来，你这米店虽然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但生意已经很好了。”
    “说到底还是我厉害啊！”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那你那嘚瑟的样子，别乐极生悲。”
    张谦修没在意苏雨薇的话，忽然想起一个事：“对了，中午跟我一起去吃饭。”
    “吃什么饭？”苏雨薇说道：“我中午要去树德堂做饭，姐姐去鹏城了，我不去做饭，你们吃什么？”
    说起这个事，张谦修也琢磨着，要不要另外去找一个专门来帮忙做饭的，这也不用什么忠诚度。
    “要不……我去吧！”黄亚男在边上小声地说道。
    张谦修可不敢让黄亚男去：“嫂子，你可别，做饭也不是一个轻松活，你这身体还没有康复呢。”
    黄亚男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吃了一段时间葛青山开的中药，情况居然好了这么多，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但张谦修还是不敢让黄亚男去做这些事情，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病人。
    黄亚男还在坚持：“我这已经不怎么打紧了，以前主要是痛，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我基本已经不会痛了，做点饭，没问题的。”
    苏雨薇这时候也劝道：“嫂子，等下我早点去做饭就行了，不用你特意去帮忙。”
    黄亚男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在你们这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人和人还真就不一样，有的人接受你的好处多了，就觉得理所当然，但刘彪和黄亚男夫妻两个就是另外一种，他们很懂得感恩。
    黄亚男的心意，张谦修领了，但让黄亚男去做饭，张谦修还是不放心。
    中午，苏雨薇提前去做了饭菜，又提前给黄恩全他们送了饭过去，跟着张谦修一起去见陶利军。
    张谦修会带着苏雨薇，那是因为苏雨薇对这些感兴趣，加上张谦修也想好好“培养”一下苏雨薇，说不定苏雨薇以后还真能帮上自己忙，至少在目前看来，张谦修周围这一群人，苏雨薇的潜力是最大的。
    陶利军选的饭店就在三禾广场不远的地方，饭店规模中等，下面有四张大桌子六张小桌，楼上有四个包间，环境还算不错，在县城来说，也算上等偏下的规格了。
    老板还请了四个服务员和一个厨师，看到陶利军来，老板立刻迎了上来：“陶老板，您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上面请。”
    陶利军在县城还是有一些名声的，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的名声比孙大喜还要好，孙大喜可是收保护费的，这些做生意的老板个个痛恨的不行。
    陶利军并不是很给老板面子，都没正眼看一下，朝着楼上走去：“你看着上三五个菜就行，酒的话冰镇啤酒就行，这位小姐喝饮料。”
    “好嘞！马上给您安排！”老板说着招来一个服务员，让服务员领着三人上楼，自己去安排上菜。
    进了包间，服务员把墙上的风扇全部打开，然后又给倒了茶才退出去。
    服务员走后，陶利军就说道：“张谦修，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百分之百保证你进入审核名单，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说着，陶利军拿出一叠纸，足足十几张，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这些纸，上面第一张就是对外的通告，大概内容就是说，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贯彻上面政.策方针，市内准备扶持一批有潜力的私人企业，先让一批企业发展起来，从而带动其他的配套产业跟着发展；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带动另外一部分人富起来，而私企申请的标准并不算低，公司资产要在十万以上才能申请。
    至于陶利军上次说的两千万低息贷款、一千万无息贷款等，公告上都是写着，最高可获得两千万低息贷款、一千万无息贷款、三百万补助。
    那也就是说，获得扶持的肯定不止一家企业，而是有很多家，想想也是，官方怎么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这家起来没扶持起来呢？
    至于到底会有多少家可以拿到扶持资金，通告上没有写。
    这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只有审核通过了才知道。
    接着看下面，下面都是内部的资料。
    内部的资料有的是针对这次“企业扶持”的，也有针对国营厂的。
    市里想要关闭一部分国营厂，甚至将一部分亏损的国营厂私有化。
    在“企业扶持”这一块，市里的态度很坚决，这次要做出实事来，扶持起一批企业来。
    最后还有一张申请了的名单，足足有二三十个公司。
    苏雨薇也好奇，把张谦修看完的拿过来看了一遍。

 第143章 问题多多

    张谦修看完资料，看着陶利军说道：“这跟你说的有些出入啊！”
    “没有什么出入吧！”陶利军说道：“我说的那些东西，这上面没有吗？两千万的低息贷款、一千万的无息贷款、三百万的补助，只要你有本事，你就能拿到。”
    想想也是。
    陶利军继续说道：“你如果没有那么多钱开工厂的话，其实去收购国营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谦修心里还真有这个想法。
    国营厂的基础其实比私营厂的要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大部分国营厂的官僚气息太严重，导致内部腐败不堪。
    恒昌米厂如果不是国家限制价格，绝对是赚钱的。
    益华印刷厂虽然效益不好，但它其实是有价值的，厂里的那个四色印刷机，价值可不菲，目前是整个市里设备和技术最好的印刷厂。
    苏雨薇却说道：“这文件里说了，接手国营厂，就必须要连同员工一起接手，这是一个大麻烦，那些正在盈利的国营厂不可能便宜卖给私人。”
    陶利军也得瞒着，他知道张谦修也能看到这一点：“这是一个问题，但现在有一些亏损的国营厂，只要你有关系，官方愿意把厂房、机器免费给你，前提就是你要解决工厂工人的问题。”
    “白白拿了别人一个工厂，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的，官方又不傻。”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可考虑清楚了，我听说现在国营厂的员工，都有不小的问题，工作的积极性很低，他们都是铁饭碗，你不能随便开除，到时候就跟请了一群大爷一样。”
    张谦修自然也知道，国营厂的福利不好吗？好！国营厂比私企的福利要好多了，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就想进去混一个正式员工，那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所以，你想要通过提高工资、提高福利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那基本没有可能。
    陶利军见苏雨薇接连打破，心里有一些不高兴，但他又不敢怼苏雨薇。
    陶利军以为苏雨薇是张谦修的女朋友，这要是随便怼了，这个“合作”更没有可能了。
    张谦修想了半响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只要把这些员工的问题解决好就行。”
    陶利军立刻跟着说道：“张谦修，你这人聪明，对付一群员工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如果要用人，我这里的人，你给包烟，电话随叫随到。”
    苏雨薇皱了皱眉，陶利军这是怂样张谦修用在遇到麻烦的时候用武力解决问题。
    这种解决方式，在苏雨薇看来，是最后才用的，能商量、谈判解决的，最好就别用武力，要是出一点不好的事情，那可不好处理。
    张谦修其实很想试试，大不了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现在才做了两个月而已，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东山再起。
    苏雨薇提醒说道：“你如果真想要接手国营厂，那最好先想清楚，怎么解决员工的问题，要不然的话，接手也是一个烫手山芋。”
    “丫头说的有道理，陶老板，我要考虑一下。”张谦修继续说道：“如果不去接手国营厂，我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折腾出一个资产十万以上的工厂或者公司。”
    这个交易，肯定是要在“彩票活动”结束之前达成，这不过十几天的时间。
    张谦修现在手里是有一些钱，但这些钱还不足以让他成立一家资产过十万的公司。
    陶利军没想到才几句话，今天就谈完了。
    “你要考虑多久？”陶利军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两天！”张谦修说道：“这国营厂私有化，你有没有办法走关系？”
    “有，不给你得给红包，至少准备两万。”陶利军说道：“要是关系走得好的话，你只要处理工厂员工的问题就行，工厂你一分钱不用出，苏小姐刚才也说得很清楚了，这些员工的问题我就不说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问道：“如果我找的工厂，我指定的工厂，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关系？”
    “如果正在盈利的工厂，基本没有可能，官方现在不可能把盈利的工厂让出来的。”陶利军说道：“只要是亏损的，市内的都可以想办法谈谈，就看出多少钱而已。”
    张谦修点点头：“行，两天后给你答复。”
    苏雨薇见张谦修已经做了临时的决定，也不再多说什么。
    饭菜很快上来了，红烧石蛙、辣子鸡、啤酒鸭、红烧鱼、瘦肉汤、白菜。
    老板上完菜后，打了一声招呼，立刻又退了出去。
    吃过饭，离开的时候陶利军要去付钱，老板可不敢收，最后这一顿也没有付钱。
    张谦修觉得这一家的口味其实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很符合自己的口味，以后倒是可以多来。
    张谦修在三禾广场看了一圈，上午安排的五万张一家卖完了，后来又送了五万张过来。
    孙大喜这时候很有干劲，在三禾广场就没有离开一步，看到哪里乱了，立刻跑过去安排。
    有孙大喜在，张谦修还是比较放心的。
    回到河边的屋子。
    苏雨薇担心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想要去接手一家国营厂吧？”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有这个想法。”
    苏雨薇说道：“你可考虑好了。国营厂的劣势你很清楚，内部问题很大，而且里面的管理基本都有些关系，你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要反扑，而且普通员工的处理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怎么懂这么多的？”张谦修好奇的问道。
    苏雨薇说道：“我有一个叔叔在国营厂做主任，我听他们说的。”
    “哦……，你跟我说说，大概有一些什么问题。”张谦修没有在国营厂待过，上一世也不认识国营厂的人，这一世只是接触了恒昌米厂和益华印刷厂，但对他们内部的事情并不清楚。
    张谦修对国营厂的了解，基本都是上一世的新闻、资料和影视剧，这些东西不可能全面了解到内部真实的情况。
    苏雨薇说道：“那我们从基层说，里面大概是一六三的比例，一成的人，是干活勤快的，认真干活，基本一顶三；六成人是正常上班，领导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不故意偷懒，也不会拼命做，就优哉游哉的；三成人是混日子的，这三成人里面大部分都听话，但他们基本都是浑水摸鱼，阳奉阴违。”
    “里面还有一部分员工，会想尽办法从工厂捞好处，能卖的就带出去卖，不能卖的就带回去用，有的用不了的，他们也带，拿回去放在家里，看什么时候用得上，有时候放的时间太长就丢了。”
    张谦修点头，这种情况，换了任何一个老板都得发飙。
    而且，这种情况应该是客观存在的，张谦修去恒昌米厂看过，具体的比例不知道，但看他们那样子，应该也差不多。
    上次张谦修给恒昌米厂的方案，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他们员工拖拉的问题，但张谦修心里也很清楚，有一部分员工是改不掉那浑水摸鱼的习惯，所以也建议他们把这些人调到清闲的岗位，让那些人养老，如果这一部分人占比太高，也足够让人头痛的。
    至于从工厂拿东西，这个倒是好解决，只要监管好就行。
    “其他的呢？”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说道：“还有就是管理层，管理层基本就是拿回扣、收礼、把工厂的材料私自拿出去售卖，这要看这管理在什么位置。”
    “比如在仓库，他有足够的权利，一些材料还没进工厂，在别的地方就已经卸了一部分下来，但入仓的数量还是记原数，最后多写一些报废品，或者车间领八十份材料，他们记一百份。”
    “还有就是内部，也是问题一大堆，甚至出现，生产部看业务部的不爽，故意拖延生产时间，或者把产品做出问题，就想让业务部的人被骂，真正受害的却是客户。”
    “业务部的怪生产部生产不合格，生产部怪上面给的标准不够细，只要在生产部做久了的，总能想办法在产品上给你做出问题。”
    “因为是国营厂，开除不掉，上面的管理也只能尽量调解。”
    张谦修觉得生产部故意把产品做坏，这就有一点奇葩了。
    但这样的事情，总的来说，还是管理方面的问题，应该能想办法改变。
    “还有没有别的？”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想了一下，摇头说道：“就这两个问题最严重，其他的问题，都能改过来。”
    张谦修点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能做。”
    苏雨薇顿时吃了一惊：“你还打算做？”
    张谦修沉吟了片刻说道：“想试试，但你这说得也不够详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你那叔叔约出来，我想和他仔细谈谈，他在国营厂做管理，应该清楚这些问题能不能解决。”
    苏雨薇说道：“那我问一下，不过我那叔叔很忙，来这里基本不可能，得过去找他。”
    “行，能见面就好。”张谦修还是能理解，毕竟是你找别人咨询问题，人家能给你解答，已经给面子了，还让别人过来可就有点不懂事了。

 第144章 想要合作

    到了下午三点，五万张彩票再次销售一共，加上上午出售的五万张，今天销售已经达到了十万张。
    这个销售速度，彩民的狂热程度，是张谦修怎么也没有想到。
    张谦修只好让苏雨薇清点出现在的存货，再送一批过去。
    苏雨薇看了一下自己记的账单，说道：“现在有三万张，返奖率31.2%，要不要发一张一等奖的彩票？”
    按照张谦修预想的比例，这个时候发一张一等奖的彩票出去，那这返奖率瞬间就会达到百分之六十多。
    但张谦修心里也明白，苏雨薇这个时候，提出这样问题，那是有考虑的，只要这个时候爆发出一个这么大的奖，肯定会激起彩民的购买欲。
    不过，张谦修还是摇头，说道：“现在不发，就算他们都来买了，我们也没有这么多彩票卖。”
    “那行吧！那我发一张一千的”苏雨薇说道：“等会他们拿过去以后，让他们立刻把这张彩票出了。”
    “行！”张谦修说道：“今天晚上加班，到时候你去清账，我把刘老哥和恩全哥也叫来帮忙。”
    张谦修暂时不想让孙大喜的人参与到彩票制作和账目整理上来，因为他还不够信任孙大喜。
    至于陶利军，那就更不用说了，张谦修不可能让他的人参与进来。
    张谦修不可能信任陶利军。
    苏雨薇答应着，很快就把三万张彩票分批装好：“你自己一个人去送吗？”
    “我一个人就行了。”张谦修说着把分装好的彩票装上车，这要抱过去，还是有一些累的。
    张谦修才停好车，孙大喜看到，立刻就跑了上来：“张兄弟，你可算来了，彩票给我，我给分下去。”
    孙大喜说着，自己打开了后备箱。
    有彩票股份的人，对于彩票的销售都很上心，但要说谁最在意，无疑就是孙大喜了。
    所有的事情，孙大喜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张谦修把验证码给兑奖处送了过去，正准备回去，孙大喜笑嘻嘻的走了上来：“张老弟。”
    张谦修回头：“孙老哥，有事吗？”
    孙大喜掏出红塔山，递给张谦修一支，说道：“今天你和陶利军吃饭去了啊？”
    孙大喜倒是直接，说话也是单刀直入。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嗯，就在隔壁的好来轩饭店。”
    孙大喜给张谦修点上烟，说道：“张兄弟，要是彩票以后还有什么发展的话，我也是有兴趣的。”
    孙大喜这是怕张谦修一脚把他给踢开了，所以这才来和张谦修说说。
    张谦修轻轻一笑：“算老哥，我做生意想要找一个合伙人的话，肯定是首选你的，不可能先去找陶利军。”
    “今天和他去吃饭，是商量官方一个扶持政策，他有门路，不过想在我这捞一些好处。”
    听张谦修这么一说，孙大喜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听到下面小弟跟他说，张谦修和陶利军两个人去吃饭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现在孙大喜也算是见识过张谦修的赚钱能力了，他心里也愈发的想要跟张谦修一直保持合作关系。
    孙大喜也很清楚自己的劣势，从根本上来说，他不会做生意，他的电玩城和歌舞厅其实都是依靠着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才做起来的。
    但凡有做的比孙大喜好的，孙大喜就会安排人去捣乱，或者让对方上交一定的利润，也正是因为这样，孙大喜的歌舞厅和电游城才能一直保持盈利，要是没有了这个社会地位，他估计马上就会被挤得没生意。
    有时候，孙大喜心里还是挺羡慕陶利军有县城最大的酒店，这样的生意和名声说起来，比自己的名声要强多了。
    以前刚混社会的时候，孙大喜就想着以后要做老大，吃香的喝辣的，当他到了这个位置，他却有心洗白，奈何能力不够。
    和张谦修接触的这些日子，孙大喜看到了希望，或许可以借着张谦修，慢慢洗白自己。
    孙大喜感叹着说道：“陶利军虽然生儿子没**，但他在这方面确实不错，有很多的关系。”
    “孙老哥，你知道前些日子官方发的那个扶持项目通告吗？”张谦修试着问道。
    孙大喜基本不关注这些，张谦修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从他这知道一些信息。
    孙大喜想了一下，说道：“听说过，不过我对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兴趣的。”
    “大概情况是什么样的？”张谦修问道。
    从孙大喜给的资料来看，这个扶持项目发布的时候，张谦修都没有“回来”，当时他还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三学生而已。
    孙大喜说道：“我就是去银行存钱的时候听到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样的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
    “不过，我听说陶利军也申请了，因为他自己身份的原因，又被刷了下来，上面的领导对这种有道上背景的人不是很喜欢。”
    张谦修微微点头，也能理解，这个项目这么大，负责管理的领导级别肯定不低，陶利军这样的人也未必接触的到。
    “谢了，孙老哥，我知道，以后有生意，我一定找你合作。”张谦修笑着说道：“我先回去了，这彩票卖的太快，我得先回去多准备一些，要不然明天又不够卖了。”
    孙大喜见张谦修要走，赶紧说道：“张老弟，这个彩票你打算做多久？要不我们长期做下去吧！”
    孙大喜第一天就想和张谦修说这个事情，以后就算赚的少一些，但这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当的生意。
    张谦修心里其实不怎么想把彩票继续做下去。
    这个东西虽然赚钱，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国家给打掉，以后就只有福彩和体彩两家，投入太多的时间、精力，性价比不高。
    捞一波就走，才是张谦修的打算。
    不过，现在孙大喜说起来，张谦修也没有一口拒绝：“这个还是要考虑一下，最近太忙了，等我闲下来和孙老哥详细聊。”
    孙大喜心里其实是怕被陶利军下了先手，赶紧又说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彩票的事情，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开店的，可能人不会有这么多，但我们多开几家，肯定赚钱。”
    张谦修看了孙大喜一眼，说道：“孙老哥，你很想做彩票？”
    孙大喜也不藏着掖着：“张老弟，不瞒你说，这人在道上混久了，就看不到自己明天是什么样，虽然因为你，我和陶利军两个人合伙做了这彩票生意，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从背后捅我一刀。”
    “我也是一样，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不会放过陶利军。”
    “还有就是官方那边，虽然我的关系没有陶利军多，但也是认识一些人的。”
    “官方的人其实也想把我们给一锅端了，但牵扯的东西太多，也抓不到我们具体的把柄。”
    “我感觉我这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我媳妇怀孕了，我这还想着给儿子女儿存点家底，给自己下一辈子积一点德。”
    “我看这彩票的生意就非常的不错，所以我想一直做下去，就算张兄弟你不做了，我自己一个人也会做。”
    张谦修有些惊讶，没想到孙大喜居然有洗白的想法。
    上一世，张谦修也算是一个三好学生，基本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等他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时候，社会治安已经好了很多，像孙大喜这样的社会大哥，已经不如现在这般多。
    “张老哥，你完全可以做其他的，没必要在彩票上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啊！”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苦笑一声：“我这是看着威风，我能赚钱不是我有多么的会做生意，只是做得好的，都被我逼得做不下去了。”
    “如果不用这样的手段，估计用不了多久，我的店就会被挤垮。”
    “我看这彩票的利润高，操作起来也不是特别的困难，张兄弟你现在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如果长期做的话，其实问题不是很大。”
    这个彩票所有的运作都是张谦修一个人，一手做起来的。
    从找合伙人到印刷，再到售卖，最了解这里面情况的，就是张谦修。
    所以，孙大喜非常想和张谦修一起做下去，哪怕自己占的股份低一点。
    张谦修沉默了几秒钟，心里把这个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说道：“孙老哥，不瞒你说，如果继续做的话，我是不想直接参与管理的。”
    “啊？”孙大喜愣住了。
    张谦修解释说道：“相比做彩票，我其实更想做工厂、公司或者开店之类的，我再考虑一下吧！过些天给你答复。”
    孙大喜不解的说道：“这卖彩票开店也是一样的啊！”孙大喜不解的说道：“这个生意又不犯法，卖米和卖彩票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每个人的想法和看法不一样而已，孙老哥，我先走了，改天我们详细聊。”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孙大喜也不好意思继续多说什么，只好点头。
    孙大喜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赚钱的生意，张谦修为什么就不想做呢？
    想着，孙大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难道卖米比卖彩票更赚钱？”
    又看了张谦修的背影一眼，孙大喜摇摇头，转身继续去“坐镇”彩票活动现场，他心里还琢磨着，就算张谦修不愿意继续做了，他自己一个人也要试试，反正做彩票的成本又不高，遇到了什么问题，大不了去请教张谦修。
    两个人的关系也还说的过去，张谦修总不好意思不给面子。

 第145章 前往见面

    回到河边的屋子里，苏雨薇递给张谦修一张纸，说道：“这是我叔叔的电话号码，我刚出去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答应和你见面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见面，你自己打电话去问。”
    张谦修接过纸：“行，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蒋柏林。”苏雨薇说道：“在国营厂十年左右了吧！具体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张谦修随口问了一句：“你那叔叔不是你们一个姓啊？”
    “我叔叔和我老爸是战友，一起当过兵的。”苏雨薇解释说道：“听我爸说，我叔很厉害。”
    张谦修倒是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苏雨薇的父亲还去当过兵。
    “你爸什么时候当的兵？”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1965年到1974年，当时他本来不打算退役的，可我出生了，他就退伍了。”
    “一开始他也吃公家饭，86年的时候，我妈怀孕了，当时准备打掉，但我爸不愿意，就从官方退了出来。”
    “我那叔叔1980年才退伍，好像在军队待了15年，还去打仗了。”
    张谦修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叔叔怎么跑国营厂去了？以他的资历，做一个大点的领导，应该也没有问题啊。”
    苏雨薇有钦佩地说道：“他刚开始就是官方系统里的，职位还不低，他自己不愿意继续待下去了，他说适应不了里面的风气，申请转岗，上面的领导让他休息一段时间，领导和家里都在劝，劝了好久，他才答应去国营厂待着，不过看他那性子，每次去找我老爸，都在抱怨，估计待得也不顺心。”
    听苏雨薇这么一说，张谦修心里也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我先去给你这叔叔打个电话，看看他明天有没有空，我去找他聊聊。”张谦修说道。
    “行，你去吧！”
    张谦修当即出门去找电话。
    河边比较偏，但没有什么商业，都是一些居民，小卖部还是有的，小卖部里就有电话。
    张谦修在小卖部拨了苏雨薇给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你好！我是蒋柏林。”
    “蒋叔，您好！我叫张谦修，是苏雨薇的朋友。”张谦修开口就是拉关系。
    跟这样的人拉好关系，以后好处多多啊！
    蒋柏林立刻反应过来：“哦……，小张啊，今天薇薇那丫头给我打电话了，你想了解一下国营厂的经营情况，是吧？”
    张谦修笑着说道：“对，我最近琢磨着想要收购一个国营厂，但官方要求接手原本的员工，所以我想要了解一下。”
    蒋柏林说道：“是应该了解一下，我这边也走不开，薇薇说你想当面和我聊聊，你有空可以直接来我这边，我们坐下聊聊。”
    “明天蒋叔有空闲吗？”张谦修问道。
    “我平时还是比较空闲的，只是走不开而已。”蒋柏林说道。
    “那我明天过去拜访您一下吧！”张谦修说道。
    “行！”
    张谦修也没有多说，挂了电话，给了小店老板钱，回到家里，又问了苏雨薇，蒋柏林喜欢什么东西，明天见面也不能空着手去啊！
    苏雨薇说道：“我那叔叔不喜欢收礼，我们平时去的时候，也都是带一些水果，或者自己家里的东西。”
    “你去的话，给他买一些水果就行，不用买太贵重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拜访，张谦修还是很乐意的，要是那些规矩多的，张谦修也是嫌麻烦。
    下午，张谦修一直留在这帮忙包装彩票。
    五点，苏雨薇回树德堂做好饭菜。
    吃过饭，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也来帮忙包装。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大家才散工。
    洗完澡，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再次坐在阳台上，不过今天不是闲聊，而是张谦修跟苏雨薇说明天要做的事情。
    张谦修去拜访蒋柏林了，这里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苏雨薇。
    有苏雨薇在，张谦修还是比较放心的。
    次日，一大早，张谦修就开车离开。
    蒋柏林所在的塘渡县，塘渡县距离tj县也不远，是靠在一起的，从这到塘渡县辖区比到左明县还要近。
    不过塘渡县的县城在塘渡的边上，所以张谦修几乎要走过整个塘渡县。
    开车一个多小时，张谦修在塘渡县县城买了一些水果，然后在路边给蒋柏林打了一个电话，也算是提醒一下蒋柏林，自己马上就要到了。
    蒋柏林管理的是一个糖厂，名叫大良糖厂。
    大良糖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能生产的糖种类很多，也不怎么愁卖。
    工厂的规模也不算小，张谦修刚停好车，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一瘸一拐走了上来，笑着打招呼：“是小张吧？我是蒋柏林。”
    张谦修打量了蒋柏林一眼，一眼就看到了蒋柏林那不怎么利索的右脚，不过只是扫了一眼，老盯着别人有伤的脚看，也是不恭敬的。
    蒋柏林的身材中等，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虽然腿脚有点瘸，但身子挺得笔直。
    一个板寸头，虽然已经能看到白发，但人很精神，国字脸，双眼不大，却炯炯有神，眼角的皱纹显得沧桑。
    张谦修赶紧说道：“蒋叔好，我就是张谦修。”
    蒋柏林伸出手：“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小。”
    张谦修也伸出手，和蒋柏林握了握：“我这也是刚做的，什么都不懂，初生牛犊，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蒋柏林爽朗一笑：“这样才好，听薇薇那孩子说，她对你是推崇备至啊！走，上去坐。”
    “好嘞！”张谦修应着，转身又从车上拿下水果，把车门给关上。
    “蒋叔，我这来的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随便买了一点水果。”张谦修客气的说道。
    蒋柏林看了张谦修手里的水果一眼，都是一些应急的水果，也没有拒绝：“有这心就好。”
    跟着蒋柏林上楼。
    蒋柏林的腿脚虽然不利索，但上楼却也不算慢，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蒋柏林的办公室很朴素，就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一个文件柜还有几把老旧的椅子和一张茶几。
    干净、整洁。
    蒋柏林给张谦修倒了水，问道：“小张，你是打算收购哪一家工厂啊？”
    “还没有想好！”张谦修又解释说道：“我听朋友说，最近市里准备把一部分亏损的工厂私有化，所以动了心思。”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这问题内部都还在讨论。”蒋柏林说着深深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国营厂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你要是想捞一波就走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做了，你要是想好好经营，老员工的问题也是一个大麻烦。”
    听到蒋柏林这么说，张谦修苦笑：“蒋叔，那就是没有搞头啊！”
    蒋柏林摇头：“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国营厂的问题，其实是人的问题，只要你能解决人的问题，那还是很划算的。”
    “相比现在的私有企业，大部分国营厂的设备、技术其实都是占优势的。”
    “现在的私有企业，只有少部分做得比较好，国营企业的大师傅大多都是一辈子干这一个活，手里的技术自然不会差。”
    “而且，国营厂的机器，通常都是比较好的，近期更换过设备的，基本都是国内最好的机器。”
    蒋柏林停顿了一下，说道：“至于人的话，不好管理。你接手过来的时候，你下一个任务，基本没有人把你当一回事。”
    “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人这东西，其实是一个随群的动物，周围的人做的什么，他也就会跟着怎么做。周围的人偷懒，大部分人都会跟着偷懒，好像不偷懒就吃亏了一般。”
    “要是周围的人勤快，大部分人都是会跟着勤快起来的，他坐在那里不动，总感觉会被人瞧不起之类的。”
    张谦修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古话说，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蒋柏林听到张谦修这话，也表示赞成：“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当兵的时候，多苦多累都能接受，我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一个馒头大家都能分着吃，那时候多苦啊！但自私的人很少。”
    “我在体制内待了几年，不行咯！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战友，哎……不说了。”
    蒋柏林说的连连摇头叹息。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好奇蒋柏林故事的。
    不过这是第一次见面，直接问人家这样的问题也不好。
    张谦修说道：“蒋叔，不管怎么说，我们国家还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虽然有些瑕疵，也有一些人不自律，但做事的还是大部分人的。”
    蒋柏林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没看到还好，看着国家一片欣欣向荣，心里也高兴，但看到了，心里总是那么的不得劲。”
    张谦修静静听着，不对这个发表意见，刚才蒋柏林就说“不说了”继续说下去，有一点自讨没趣。
    蒋柏林见张谦修没有接话，赞赏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听薇薇说，你想要申请那个扶持项目的资金？”
    张谦修一愣，没想到苏雨薇把这个也跟蒋柏林说了。
    听蒋柏林刚才说话的意思，他这个人其实很看不习惯那些走后门的。
    可张谦修要申请“扶持项目”的资金，那就是走的后门，这刚好“投其所恶”么？
    张谦修尴尬一笑，说道：“是有这个想法，我认识一个人，可以把我的申请资料塞进去。”
    蒋柏林看出了张谦修的尴尬，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死古板，你要是想真真切切做一些事情，用一点手段，我还是能理解的，战场上还讲究兵不厌诈呢！有时候我们用的手段也见不得光，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只要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益的事情，做就是对的。”
    张谦修倒是没想到，蒋柏林居然是如此的通情达理。

 第146章 颇为赏识

    张谦修连连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蒋柏林顿时“哈哈”大笑：“对对对，特殊时候，特殊对待，这个时候，是我们国家追求发展的时候，有时候就得用一些特殊手段，但也不能太过。”
    “我听薇薇说，你想做个叫‘芯片’的东西？”
    张谦修愣了一下，故作苦笑：“蒋叔，丫头是对你说了多少啊？”
    蒋柏林解释说道：“你也别怪那个丫头，说起来，那个丫头大部分时候都在说你的好话，恨不得把你给吹上天。”
    “她跟我说这些，那是怕我一开始不知道，我知道这些东西以后，对你有看法，她干脆直接和我说了。”
    “她那一点小心思，我是看出来了，她仗着我从小就疼她，把你好的坏的讲了，要是我对你印象好，她就得寸进尺让我帮你，要是我对你印象不好，她就求我给你讲讲国营厂的问题。”
    “她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是让我帮你找关系啊！”
    张谦修没想到，苏雨薇不声不响就给自己想了这么多，心里也是暖暖的。
    “她其实挺聪明的。”张谦修说道。
    蒋柏林连连点头：“聪明！我小时候就说她是一个人精，我家那小子，要是有她一半，不，有她三分之一的机灵，我就高兴了。”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要做的芯片，我还是有些兴趣的。”
    张谦修试着问道：“蒋叔，你用电脑吗？”
    蒋柏林摆手：“那玩意我鼓捣不明白，见过，挺神奇的一东西，芯片就是电脑里的东西？”
    张谦修只好把电脑的结构，以及里面配件的作用说了一遍。
    蒋柏林其实不是那种天才型的人，却是很认真的，还拿出了纸笔做笔记，画关系图，又问了一些问题，彻底把电脑那些配件的作用搞清楚了：“大概意思就是说，电脑最难攻克的就是芯片，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说的内存，是吧？”
    张谦修点头：“对，大家都知道芯片的重要性，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内存。”
    目前电脑拖后腿最严重的就是储存设备，目前最好的电脑是486的，价格在两万左右，内存一般只有4m而已，硬盘的容量一般是128m的样子。
    1024m等于1g，后世手机没有64g都不够用，而128g，526g的也随处可见。
    按照储存空间比较少的64g内存来说，比1990年的电脑内存还要高了五百多倍，1990年的电脑多大？二十一世纪的手机才多大？
    若是二十一世纪的电脑，普通硬盘都是以t为单位，
    而且，二十一世纪随便一张照片就是几m，一首歌就是几十m，要是这个容量的歌放到1990年，几首歌就能把电脑的硬盘给塞满。
    张谦修点头：“对，目前不管是存东西的硬盘，还是运行内存，都拖了后腿，存不了太多的东西，cpu就算想要运算太复杂的东西，也没有东西存。”
    “你怎么就能断定，以后cpu才是最重要的？”蒋柏林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却否认说道：“蒋叔，我没有说cpu是最重要的，电脑里其他的东西也重要，只是cpu的技术最高端而已。”
    “早在1965年的时候，有一个叫摩尔的人就提出一个定律，大概就是说，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大约每经过两年，就会增加一倍。”
    “目前市面上，最好的cpu就是486，它里面的晶体管有120万个，两年翻一番，以后cpu里面的晶体管会有上百亿，上百亿的晶体管，大概就是线路，放在一个指甲壳那么大的东西上，那就需要很精密、高端的机器来生产，这种机器叫光刻机。”
    “如果我们国家对光刻机，没有任何发言权，那我们就只能去别人那里买，别人不卖的话，我们就没得用，就会被卡脖子。”
    “如果我们能制造光刻机，就算制造不了，只要其中有一部分重要技术是我们的，那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卡不了我们的脖子。”
    蒋柏林深深地看这张谦修，感叹着说道：“薇薇说的还真没错，你心比天高，志向神明，我跟她通话的时候，还觉得她夸大了，现在看来，她说的是真没错啊！”
    蒋柏林说着，盯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最大的指甲壳也就这么一点点大，我实在想不出在这上面放上百亿根线路是什么样的场景。”
    “要是……真有一天，我们国家拥有了这么高科技的技术……，那可就厉害了啊！”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造芯片是他的终极目标，至于这个目标怎么实现，他心里一点点计划都没有，跟苏雨薇说的是心里话，但那只是一个梦想；跟蒋柏林那是没有办法。
    甚至连制造光刻机会用到哪些技术？制造芯片需要哪些技术？等等问题，张谦修都不知道。
    但这个终极目标，终究是在张谦修心里的，只要他有钱了，他就想去试试。
    张谦修说道：“目前这些技术，都只有国外有，我们国家还做不出来，但我想试试，为国家也出一点点力。”
    蒋柏林难得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如果十二亿国人都有你这样的志向，还愿意为之去努力的话，我们国家何愁不强？”
    “我想起梁先生的一句话啊！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张谦修谦虚的说道：“蒋叔过奖了，这是我的终极目标，我准备用五到十年的时间去积累资本，再用五到十年的时间去追赶他们，最后用五年左右的时间，完全超越他们”
    “这是一个很长的计划，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但只要我生活无忧，我就会坚持去做。”
    蒋柏林点头：“那你觉得这个计划要多少人？多少钱？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谦修稍微琢磨了一下，说道：“至少数百万人的参与，这数百万人包括流水线工人，以及相关的从业人员，这个人数甚至有可能达到千万，另外还要十万左右的研究人员，甚至有可能更多；资金的话，一千亿都嫌少了。”
    蒋柏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心比天高啊！不过……我喜欢。”
    “你的计划应该是二十五年，那时候我应该还活着，真希望你能成功啊！”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薇薇跟我提前说了你的事情，我绝对把你当成一个疯子，或者一个骗子赶出去。”
    张谦修点头：“可以理解，我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全部家当拿不出几万块钱，只有两三个员工，却说着这样的疯话，我以前也只是跟苏丫头说过，跟别人我都不敢说，蒋叔你是第二个。”
    蒋柏林理解的点头：“可以理解，就算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听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是成功了，那就是一个奇迹，但我们国家想要发展，那就必须用无数的奇迹去发展，去超越，不疯魔不成活啊！”
    张谦修也没想到，自己和蒋柏林居然会聊到这些：“是啊！不疯魔不成活！只有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才能有巨大的发展。”
    蒋柏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也疯魔一回，这个工厂你可以收，以后项目扶持那边，我也能帮你找一些关系，尽量给你最大的扶持。”
    “你以后想要做的事情太高端，你要收哪个工厂我就不指手画脚了，不过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来找我。”
    “内部员工，你要是管理不过来，就开除掉，他们去官方闹，我给你兜着，市里有一些领导，我和薇薇他父亲都认识，说得上话。”
    张谦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就随便聊了一通天，就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
    但这也就是蒋柏林嘴里说的话，张谦修不敢太当真，万一他事到临头不认账了怎么办？这可是他和蒋柏林第一次见面。
    “那个……蒋叔，我方便问问，您认识谁吗？”张谦修问完，感觉这个问题太唐突了，又赶紧加了一句，说道：“要是不方便的话，您就当我没问。”
    蒋柏林却笑着说道：“你知道薇薇的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不是在官方做的吗？”张谦修其实也不清楚。
    蒋柏林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他家生老二的时候，他马上就可以做到你们县的一把手，最多就是熬的两三年。”
    “可惜啊！他家老二生下来就不健康，最终连百日都没过，他也因此退了下来。”
    “他那人的性子跟我有一些像，就窝在村子里种种田，倒也过的自在。”
    “不过他那人，在部队的时候，就喜欢看书，把人看傻了，当年部队千方百计想要留他，他死活要回来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张谦修怎么也没有想到，苏雨薇的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还真没想到，苏叔叔这么厉害。”
    “厉害！”蒋柏林说道：“我就挺佩服他的，市里的那一套班子，大半我们两个都是认识，说的上话的，其中还有两个跟我们是一个团的战友。”
    “这才是大隐隐于市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蒋柏林摇头：“这可不是什么隐于市，他只是觉得那些没有什么好说的，有时候一起聚一聚，他穿着拖鞋就来了，薇薇她爸对这些，看得很透彻。”
    和蒋柏林一直聊到中午，张谦修对苏雨薇一家了解的也多了起来。
    苏雨薇的爷爷是一个老学究，她父亲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去了部队以后，又被部队培养，甚至立了一次一等功，五次二等功，三次团体荣誉。
    一等功几乎是拿命换来的，苏雨薇的父亲还能活着，也算是幸运的。
    苏雨薇能这么出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基因好。
    张谦修提出请蒋柏林出去吃，可蒋柏林拒绝了，带着张谦修去了工厂的食堂吃饭。
    大良糖厂管理和员工都是吃一样的，同样都需要排队打饭，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圈子，有一个角落，所有员工都不会过来，只有管理层坐在这一片。
    食堂的饭菜说不上好吃，但味道也还算可以，能看到几片肉。
    就这几片肉，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加餐”。
    吃过饭，蒋柏林递给张谦修一个棕色的文件袋：“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国营厂有的问题，我都写在这里面了，我管理的大良糖厂，也有这些问题，目前来说的话，大良糖厂的盈利还是不错的。”
    “我的解决办法，也写在里面了，你可以拿去参考一下。”
    张谦修接过资料袋：“谢谢蒋叔。”
    蒋柏林微微一笑，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国家的未来，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各行各业去冲、去闯，要是连这个勇气也没有，那我们国家就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第147章 佳话闲聊

    张谦修看得出来，蒋柏林对自己的印象很好。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苏雨薇，如果不是苏雨薇的话，以蒋柏林现在的地位和人际关系，可未必会见自己。
    蒋柏林虽然只是一个国营厂的厂长，但从他说话的自信，以及苏雨薇说的那些事情来看，他的人际关系应该是很厉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谦修和蒋柏林道过谢以后，拿着资料告辞离开。
    蒋柏林将张谦修送到楼下，看着张谦修开车离开，才转身上楼。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张谦修先去三禾广场看了一眼，县城还是那么火爆，孙大喜也在积极管理，倒是陶利军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和孙大喜聊了两句，跟着又去了市场。
    米店只有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在守着，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就叫苦连天：“修哥，这样不行啊！我和刘老哥两个人轮流送货，一次都要送三家了，有的顾客都是在等着，还好我们之前积累的信用，加上我们的米都是整包的，很多顾客留下地址就走了，等我们送货上门再给钱。”
    “有自行车，累倒是不累，可今天我送米的时候，刚从楼上下来，车上的米就丢了。”
    “我们能不能多招两个送米的工人啊？”
    黄恩全的话才刚说完，刘彪赶紧说道：“那米是我丢的，不是恩全。”
    张谦修倒是不在意那一袋米：“米丢就丢了，但以后要小心一些！你们我都相信，以后要是有新人来了，不管谁丢的米，都要原价赔偿。”
    这丢米的问题，一定要杜绝，要惩罚，要不以后员工送米，转手拿去卖了，回来就说丢了，这店也不用开了。
    不过对于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张谦修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对他们两个人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以后新人张谦修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培养感情，培养信任，还是得依靠管理机制。
    刘彪愧疚的说道：“张老板，要不这个损失我来承担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刘老哥，你和恩全哥两个人我都信得过，这个事以后就不说了。”
    “至于员工的事情，明天你们写一个招工牌出去，找两到三个送米的工人，年龄在四十以下，能吃苦耐劳，不要太浮躁的，对人要温和一点，做事麻利一点的。”
    “工资的话，包吃不包住，一个月一百二十块钱。”
    黄恩全顿时喜笑颜开：“没问题，到时候我和刘老哥轮流守店。”
    “还是恩全守店，他比我会说话。”刘彪说道。
    张谦修对刘彪说道：“刘老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长期干下去的，我们这店的生意还可以，我现在在琢磨，以后是开分店，还是做批发，不管是做哪一行，到时候肯定是要管理的，你和恩全哥两个人都熟悉一下管理店铺。”
    “要是我们继续做零售，我肯定会开分店，你们一人帮我管一个店；要是做批发的话，仓库的管理，上车的管理，都是要人去管的，你们一人帮我管一样。”
    刘彪心里对张谦修还是非常感激的，说道：“张老板，你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只要你一句话，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以后就跟着你做。”
    黄恩全笑嘻嘻的跟着表态：“修哥，我也跟着你干，一辈子也成。”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不自己干了？”
    黄恩全“嘿嘿”一笑：“以前也这么想，但现在想想，估摸着也做不过你，就不去丢人了。我爷爷跟我说，我这一辈子估计也没啥出息，跟你修哥，估计就是最大的出息了。”
    张谦修拍拍黄恩全的肩膀：“恩全哥，其实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就算你自己出去干，最多就是吃两年亏，等你摸透了行情，赚钱还是没有问题的。”
    上一世，黄恩全从牢里出来以后，混的就还算不错。
    黄恩全却说道：“那也比不过修哥你啊！”
    张谦修不继续说这个话题：“好了，你就别拍马屁了，现在就去写一个招工牌，放门口去，我去看看彩票，包装多少出来了，要不然明天又得缺货了。”
    回到河边的房子，苏雨薇见张谦修回来，笑着问道：“跟蒋叔聊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这身份藏得还很深啊！书香世家出身，难怪写作水平这么高，书也读得多。”
    苏雨薇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没什么，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经常去你舅舅那边吗？”
    张谦修是经常去舅舅那边，但他也不会特意去打听九牛坳其他人家的情况，谁没事也不会说这些。
    “我去哪知道去，不过你们家还挺厉害的。”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苏雨薇却不以为然：“能有多厉害，我爷爷以前是教书的，我爸就当了几年兵，现在自己做一点小生意，我妈天天就在家里守店、种田。”
    张谦修问道：“你爸还做其他的生意了？”
    苏雨薇说道：“做！不过做的不大，比你这小多了。他的都是官方的生意，有时候单子多了，他还不乐意去做，转手交给别人去做了，自己回家锄地去了。经常还会有很多人跑去给他送礼。”
    张谦修一愣，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苏雨薇父亲的样子，这一世还没见过，但上一世觉得他父亲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说话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很有修养的人。
    可从来也没听谁说过苏雨薇的父亲很厉害，苏雨薇出意外很多年后，他们家的小店也一直开着，也是村里唯一的小店。
    不过，听说苏雨薇的父亲后来做老师去了，在教初中，他们赶集的那里就有一个初中，距离不远。
    “你爸和你蒋叔都是奇人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活得他们这么淡然的人可不多。”
    苏雨薇抿嘴想了一下说道：“淡然说不上，你没看到他们两个人喝酒聊天的时候，聊的激动了，就拍桌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打架了。”
    “不过他们两个人有一点是一样的，就天天喊着，你要好好做，给国家做贡献之类的，觉悟特别高，还让我去考国.防大学之类的。”
    “我被他们说多了，有时候也烦，看到他们喝的有点上头，我就去睡觉。”
    张谦修忍不住露出一阵笑容：“要是我这辈子像你爸一样，有一个蒋叔那样的朋友，你这样的女儿，吃饭不愁，再抛开梦想之类的不说，那也是圆满了啊！”
    “你要什么样的女儿？”苏雨薇瞪着张谦修，不满的说道。
    张谦修“哈哈”一笑：“这就随口一说。”
    坐在边上的黄亚男却开玩笑说道：“其实你们两个以后要是在一起，孩子肯定很漂亮，你们两个都长得好，又都这么聪明。”
    苏雨薇听得脸红，知道黄亚男开玩笑的，转头又瞪了张谦修一眼。
    张谦修附和着说道：“大嫂，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丫头这意思，她是看不上我啊！”
    黄亚男笑眯眯的看了看苏雨薇，说道：“你不在的时候，薇薇就经常说你。”
    “她说我什么了？”张谦修也好奇，苏雨薇会跟别人怎么说自己。
    黄亚男说道：“嘀咕你做事顾前不顾后，有一些事情当时找不到人了，就把她拉来顶位。”
    “我有这样吗？”张谦修疑惑的问苏雨薇。
    苏雨薇反问：“没有吗？”
    张谦修回想了一下，虽然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自己好像只要有问题，确实会第一时间想到苏雨薇，让她帮忙解决。
    不是张谦修找不到人，也不是张谦修自己解决不了。
    只是张谦修自己分不开身，这么多人中间，在做事方面，张谦修还真就最相信苏雨薇。
    如果有一天，有一件事情关系到自己生命，只要在信任方面没有问题，张谦修也会把这件事情交给苏雨薇去做。
    就目前张谦修认识的所有人里面，不算蒋柏林的话，苏雨薇绝对是追可靠的。
    父母和姐姐肯定不会害自己，但他们的能力，张谦修存疑。
    黄恩全也是如此。
    张谦修就更不用说了。
    张谦修点头：“确实是这样！”
    “那你以后就多听我的。”苏雨薇朝着张谦修耸耸鼻，作威胁状说道：“听懂了没有？”
    张谦修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明白了，女王。”
    “什么女王？不好听！”苏雨薇说道。
    “那叫女王吧？”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黄亚男看着两个人斗小嘴，笑眯眯的看着。
    苏雨薇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你才王八！”
    张谦修也不生气，这本来就是斗嘴玩：“以后叫小仙女好不好？”
    “这……个可以接受！”苏雨薇得意一笑：“以后你就叫我小仙女了。”
    “算了，这叫的肉麻，还是叫丫头好！”张谦修立刻就反悔了。
    “就知道你不靠谱。”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我以后笔名就叫苏小仙女。”
    “这名字太自恋了，叫希言吧！”张谦修说道。
    “希言自然？”苏雨薇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名字太寡淡了吧？”
    希言自然是出自《道德经》中的一句话。
    张谦修说道：“难道你还想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苏雨薇白了张谦修一眼：“没情趣！不跟你说了，这一批装好了，你把包好的装箱，我去配下一批的。”

 第148章 福利惊人

    晚上，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习惯地坐在阳台看星星。
    不过今天张谦修特意准备了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两个人还泡了一壶茶，阳台上还挂了一个大灯。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是对茶没有太大感觉，也没有太大要求的人，就是闲的，放一壶，根本不怎么喝。
    张谦修正在看蒋柏林给他的资料，苏雨薇则是在写她的小说。
    蒋柏林给的资料写的很全面，还给张谦修做了很多的分析，应该是苏雨薇打电话以后，蒋柏林找时间手写的。
    国营厂的弊端不仅仅是他和苏雨薇说的那些问题。
    国营工厂还有一个很普遍的问题，那就是吃空饷，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来。
    工厂有五十个人在干活的，很有可能他们实际发工资的人会有一百人左右，剩下的五十人左右，几年都未必来一次。
    还有就是奖罚制度，张谦修上一次就给恒昌米厂出过，但实际上用处不大，很多工人根本不在乎那一点钱。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上面的领导逼得急了，下面的工人甚至会反过来逼领导，甚至厂长。
    原因很简单，工厂出问题了，厂长得滚蛋。
    但工人基本就是铁饭碗，换了一个厂长，他们继续干。
    一个厂长，在工厂能不能干得长久，那就要看他能不能管住下面这一群工人。
    而很多工厂，干活的其实是临时工，正式工虽然是工人，但他们其实干的是领导的工作，安排那些临时工去干活，至于领导，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女的就织毛衣，熬到下班就走人。
    当然，技术岗位是必须要让技术工人去干的，临时工不可能干的了。
    看了这些，张谦修严重怀疑，自己给恒昌米厂的奖罚制度，他们是拿去管理临时工的，他们的正式工根本就没有干活。
    张谦修甚至怀疑，恒昌米厂的厂长，根本就不敢去得罪那些正式工，要是正式工闹起来，厂子里出了问题，他这都快退休了，还被上面查，那可就不划算了。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工厂必须要解决员工的住房问题。
    员工结婚，你得给他们解决房子问题，你不能给他们分配房子，就得想办法弄一套房子，租给他们，租金还特别低，一个月不超过二十块，还要免费供水供电。
    而那些单身的员工，你至少也要提供给他们宿舍，水电还都是免费的。
    看完这些，张谦修感叹道：“这些不是员工，是大爷啊！”
    苏雨薇停下笔：“怎么了？”
    “你看看！”张谦修把上面几张递给苏雨薇：“蒋叔给的。”
    苏雨薇接过，仔细阅读。
    张谦修继续看下面的。
    解决办法很简单，很粗暴，那就是改革。
    把没有用的职位全部给去掉，然后狠心出一笔钱，把该踢的全部踢走。
    但这样一闹，这些人肯定会闹到官方去。
    官方不可能不管这些工人，到时候就会给接手的人压力逼着接手人解决工人的所有问题。
    这几乎是一个死结，张谦修肯定搞不定上面的领导，也不可能满足下面工人的要求。
    但蒋柏林这里用红色的笔写了一行字：“你若有益于国，我帮你解决。”
    人的问题解决，接下来就是福利的问题。
    尤其是住房福利，在蒋柏林看来，必须要把第一批国营厂遗留下来的那一批员工住房给解决了，不解决掉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至于后面进来的员工，统一不分配住房。
    也就是说，张谦修不管接手哪一个工厂，里面有多少员工，他就得准备多少套房子送给他们，不送的话，就把房子给他们住到死。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医疗问题。
    工厂必须要给工人提供医疗保障，不管得了什么病，工厂都得掏钱，一个小感冒你得掏钱，得了癌症，你也得掏钱，你不掏钱，工人去告你的话，一告一个准。
    而且，有一些工人，会把自己这个“疾病报销”给家人用，也就是说，他们一家子，只要得了一点小病，都得报销，如果得大病，因为要核查，他们不可能做假。
    这就是当时国营厂工人的待遇，就这福利，放到二十一世纪，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国家有这么好的福利。
    福利这一块，只能跟官方申请去掉，或者继续这样保持。
    十几张a4纸，张谦修全部看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反而犹豫起来，要不要接手国营工厂了。
    苏雨薇把这些全部看完，也觉得头大：“没想到国营厂的福利这么好啊！这只要进去了，那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吃喝拉撒，教育子女的问题都解决了。”
    很多稍微大一点工厂，都会设立单独的幼儿园，专门给工厂工人的子女就读。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国家苦的只是农民啊！这些国有企业的工人，小日子过得这么舒服。”
    苏雨薇说道：“这还是要看工厂的效益怎么样，这么多福利，效益上不来，拖也拖死。”
    张谦修摇头：“效益肯定支撑不起这么好的福利。”
    “过去这些年，国营厂能坚持，一是因为国家有补助，很多亏损的工厂，每年都能拿到大量的补助资金。”
    “二是因为没有外企，没有私企，国营企业怎么做怎么赚。”
    “以后有私企竞争，没有核心技术的工厂，最后只能打价格战，利润会被一压在压，就算订单量提上来了，但工厂的利润却未必能提上来。”
    张谦修感觉，相比现在的国营厂，二十一世纪的工厂，那就是赤裸裸的压榨。
    现在国营厂有分配住房，二十一世纪的打工族没有！
    现在国营厂有免费医保，不管是得病还是意外，不管感冒还是癌症，一毛钱不出，去医院就是治疗，有工厂出钱，二十一世纪没有！
    现在国营厂有各种福利，甚至给你解决孩子读书问题，二十一世纪没有！
    相比之下，二十一世纪的公司，不是压榨是什么？
    苏雨薇放下手里那些资料：“那你还接手吗？”
    “有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张谦修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还是很想拿到那些补贴的，有了那些补贴，发展的速度能快很多，要是我拿到最高补贴，有三千三百万，我卖米的话，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要学周扒皮。”
    “啊？什么意思？”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苏雨薇说道：“把所有的福利全部取消掉，房子、医疗、教育等等，全部取消。”
    “难啊！”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雨薇神秘一笑：“你想不想做一把大的？”
    “什么意思？”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苏雨薇说道：“你说现在我们市有多少亏损的工厂？”
    张谦修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有去调查啊！不过按照我估计，我们整个市，一二十个亏损的工厂应该还是有的。”
    “肯定有！”苏雨薇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听蒋叔说过，现在大部分的国营厂其实都是亏损的，我们县城就有三个工厂，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其他还有这么多县，整个市，三五十个国营厂肯定有。”
    “你如果大量接手那种已经发不出工资的工厂，一次最少接手三五家，你再和官方提要求，你觉得官方会不会答应你？”
    张谦修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办法。”
    谁都知道，如果最后工资发不出来，肯定是国家负责的，到时候国家还是要给这些工厂钱。
    如果一直这样拖延下去，那就要一直给。
    如果张谦修去接手，之前欠下的工资不用给了，以后的也不用管了。
    而且，张谦修前面做了“小白鼠”，如果张谦修能成功，那官方就能照着复制，把更多的国营厂私有化。
    要是张谦修在“改革”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亏了张谦修一个，对官方来说，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他现在的生意肯定不会牵扯进去，最后亏的，肯定就是自己投入的那些。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说道：“我发现，不娶你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苏雨薇听张谦修这些话都听多了，瞪了张谦修一眼：“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这么聪明，要是娶了你的话，你就能一直给我出谋划策，你要是嫁给别人的话，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好军师？”
    苏雨薇“呸”了一声，说道：“你娶老婆就是用来做军师的啊？”
    “那也不是，用来疼的！”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考虑！”苏雨薇说着拿起笔：“你看你的，我要写稿子了，这些天编辑在催，天天给你弄那些彩票，都没有写，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也没有时间。”
    张谦修轻轻一笑，拿出纸笔，开始起草一些规划。

 第149章 一起合作

    有些时候，时间就是过得很快。
    时间一晃就过了几天，这几天张谦修白天忙着彩票的事情，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开始休息，和苏雨薇一起坐在阳台上聊天、看星空、写计划、看书。
    这样的日子，张谦修觉得也挺好的，忙碌而充实。
    如此才不辜负这大好年华，顺带着，张谦修看苏雨薇也是越来越“顺眼”。
    对，就是顺眼，年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这毕竟是心理年龄，不是生理年龄，要说生理年龄的话，张谦修还比苏雨薇小几个月。
    而且话说回来，张谦修觉得苏雨薇的心理年龄其实也不小，说白了就是心理比较早熟，心智比平常人更成熟，想事情更符合实际，却又心怀梦想。
    这样一个人，即便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无聊的。
    农历七月十四，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今天苏雨薇要去学校报名。
    虽然一中就在县城，但是离市场这边有一点远，走路的话，要半个多小时。
    张谦修开车送苏雨薇去报名，停好车，张谦修看了人潮涌动的校门口一眼，感叹着说道：“这时间过得还真快，你都开学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啊！”
    苏雨薇早就习惯了张谦修这样“口花花”，拿起自己的背包，说道：“你别光说好听的，也没见你真好好感谢我一下，你回去吧！彩票的事情，你自己管好，我今天晚点再回去。”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这说的都是回去，看来我们两个还是很有希望的啊！至少你把我那边当成家了。”
    苏雨薇一愣，她只是在那里住的时间有这么长了，而且和张谦修在一起，确实很轻松，不用顾忌那么多，有时候两个人也会斗嘴，但却从来不急眼。
    这样的生活，苏雨薇其实也挺享受的，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留在张谦修那里做白工，一毛钱没拿着，自己还贴了一些钱进去，虽然这些钱不多，她和张谦修两个人都没有在意，但这却是一个事实。
    难道，我真的喜欢他了？
    苏雨薇心里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
    “怎么了？”张谦修见苏雨薇站在车门边上没动，开口问道。
    苏雨薇深深地看了张谦修一眼：“没有怎么，只是发现你，看着也挺顺眼的。”
    “你完蛋了，我估摸着你是真看上我了，要不我现在去买一束花来跟你表白？”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你想得美。”苏雨薇说完，把车门关上，背着包，朝着学校内走去。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的人群中，轻轻一笑，按了几下喇叭，示意前面的人让开。
    直奔三禾广场，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今天的人甚至比平常还要多一些，估计今天一中开学，很多学生和学生家长都来了。
    张谦修原本以为，来玩彩票的人会越来越少，谁知道彩票的势头一直很好，每天都能保持十万张彩票销售量。
    一百万张彩票，已经快要卖完了，张谦修又去了一次印刷厂，带着苏雨薇去益华印刷厂加印了一百万张。
    孙大喜直接在广场边上支起了一个小棚子，当成了临时的办公室。
    张谦修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孙大喜搭的棚子。
    孙大喜正在里面翘着二郎腿抽烟，看到张谦修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大笑着说道：“张兄弟，你这来得刚好，我正好想去找你。今天的人不少，你这看看，要不要放一张三万的彩票进来，我们好好刺激一下他们。”
    之前已经出了一张三万的彩票，中奖的人走路都在打抖，张谦修也不知道他是激动的还是害怕有人抢他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爆了一个一等奖后，直接上市里的新闻了，在场的人疯狂地抢购，张谦修立刻找了几辆车，到处广播。
    张谦修随口说道：“已经放进去了，就在上面，在哪个位置我也不知道，是我们家那丫头放的。”
    “唉……我就说，你们两个肯定能比我考虑的周全。”孙大喜说道：“今天弟妹开学，你那边忙得过来不？”
    张谦修一直不让孙大喜和陶利军参与彩票的制作，虽然以前有人进来帮过忙，但其中很多细节，他们不明白。
    孙大喜找了张谦修好几次，商量开彩票店的事情，这样露天搞活动，肯定不会持久，现在是天气好，刚好秋高气爽，不下雨也不下雪，要是到了夏天，要么暴雨，要么大太阳，很多人受不了就不来了，要有一个店面可就方便很多了，细水长流嘛。
    可张谦修一直不松口，只是拖延，这就让孙大喜有些急了，他开始给自己做备用计划，就算张谦修以后不做，他只要把所有的步骤搞清楚了，他也能自己一个人做。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的想法，轻轻一笑，说道：“我那边问题不大，不过到时候孙老哥你要给我两个人，我家丫头上学去了，我这边可能就不经常来了，你管着就行，我就负责彩票的制作包装和账目的清点，你负责销售。”
    “行，没有问题。”孙大喜当然是愿意的，他一点也不怕自己做得多一点，这个做得多好啊！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孙大喜一支。
    孙大喜的烟瘾重，手里这一根刚好抽到尾巴了，立刻续上。
    张谦修也点上，说道：“孙老哥，你说彩票的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做，我心里划算了一下，官方肯定要拉进来。”
    孙大喜听到是彩票的事情，立刻坐直了身体：“张兄弟，我就等着你这话，这官方进来应该的，有他们给做靠山，我们这生意才稳妥嘛。”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陶利军也得给他留一份。”
    孙大喜沉默了，连续吸了好几口烟，才问道：“张兄弟，你这些日子和陶利军是不是商量过这个事情了？”
    张谦修看了看孙大喜，说道：“孙老哥，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孙大喜也不尴尬，直接说道：“张兄弟，你知道我和陶利军是什么关系，就算水火不容，那也不为过。”
    “我们这一次能合作，那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他说的话都不到十句，他的人和我的人虽然没有大摩擦，但双方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火。”
    “开店不是做这样的活动，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最多也就一两个月。那是个长期的生意啊！“
    张谦修明白孙大喜的意思，他也看出了，孙大喜和陶利军的人，几乎是泾渭分明，就算是在同一个工位上，基本也是互相不说话。
    不过，张谦修会这样说，也是有他自己考虑的，说道：“孙老哥，你觉得在县城，就官方的关系来说，我和你加起来，能比得过陶利军吗？”
    孙大喜虽然不服气陶利军，但是在这一个问题上，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是有关系，但这又怎么样，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张谦修摇头：“我们不是怕了他，你想一下啊！我们做生意是为了什么？”
    “赚钱啊！”孙大喜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谦修一拍手，说道：“对，我们是为了赚钱，所以我们不能意气用事，给陶利军一成的股份，我、你、官方，各占三成，或者官方四成，我和你各占两成半。”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把各方的利益全部绑在一起，你负责管理、出售，我负责制作，陶利军要保证他的人不闹事，官方负责我们手续方面的问题。”
    “这样一来，我们的彩票生意，在县城和下面那些城镇，都能做开，不会有人来捣乱，下面城镇那些小混混敢来闹事，有官方参与在里面，你都可以不用去，当地的派出所就能教那些小混混做人。”
    “在县城，如果你不把陶利军叫上，他马上就能给你搅黄，他在官方认识的人多，他去找官方人合作，另外做一个彩票，五五分账。刚开始官方没看到这个长期的利益，他们可能真的会和陶利军合作。”
    “要是我们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去打好基础，把下面发展起来，让官方的人看到了利益，让他们相信，就算陶利军做，也做不到我们这个地步，陶利军再想要反水闹事，我支持你和陶利军直接干一架，弄死十几个人都没事，官方不会支持他。”
    “因为我们的摊子已经铺开，让陶利军重新做，是一个未知数。”
    孙大喜静静听着，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张谦修说得有道理，如果一开始陶利军就闹的话，自己也能做，可是没有官方背景，只有他和张谦修的话，很有可能干不过陶利军和官方的组合。
    而张谦修也有自己的考量，张谦修看中的根本不是彩票这一个行当，他是想通过这个生意，彻底、长期和官方的人联系，从而拉近关系，有自己在官方的人脉。
    现在张谦修认识的几个官方人员，都是上次陶利军介绍的，关系维持得还算不错，大家都愿意和张谦修长期保持联系，隔三差五出来吃个饭，有一点小事情也愿意帮忙。
    人脉关系就是这样走动出来的，这里能帮你一点小忙，那里能帮你一点小忙，这里你可以送一点礼，让他们帮忙办一点事情，那也能找到门路，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关系。
    现在张谦修就想要编织起一张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彩票只是一个由头，赚不赚钱，张谦修已经无所谓，反正彩票干不长久，以后肯定会被国家给禁掉。
    孙大喜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我可以同意陶利军进来，可他会愿意来吗？他毕竟只有一成的股份，我们两成半，甚至三成，官方那边的话，他没话说，那边的人多。“
    张谦修笑着说道：“我去跟他说，他会考虑的。”
    孙大喜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点头：“可以，只要他答应，我也没有意见。”
    张谦修心里也高兴：“那好！这个活动，要是一天的销售额跌到三万以下我们就开始准备店铺的事情。”
    孙大喜赶紧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陶利军不能参与到彩票的管理里面来，他要是进来的话，我们的人肯定会打起来。“
    张谦修保证说道：“这个刚才我们就已经说了，他的人不会直接参与进来的，这一点我能保证。”
    “那我没有问题了。”孙大喜说完，又豪爽的说道：“跟张老弟你做事，就是痛快啊！”
    “大家都有好处，那才是长远的发展嘛！要是好处全部让一个人占了，其他有能力的人还不眼红啊？”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一副深有感触的表情说道：”对，是这个道理。有钱大家一起赚。“

 第150章 勉强答应

    回到房子里，这时候已经只有张倩康和黄亚男两个人在干活，整个屋子里都堆满了彩票。
    防止被人看到，大门平时都是关着的。
    到目前为止，隔壁的邻居都是知道，现在绝大部分都在购买的彩票，其实就在他们隔壁包装，隔壁的房间里，堆满了彩票。
    黄亚男这时候当然已经彻底意识到张谦修做的生意有多大，经过他手的彩票都已经有几十万张了，这一块钱一张，就是几十万块钱啊！
    在黄亚男的眼里，张谦修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米店小老板。
    张谦修的心思就要简单得多了，他根本就不想这些，张谦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会有别的心思。
    张谦修关好门，问道：“大嫂，今天做了多少了？”
    黄亚男说道：“今天早上做了一万多了吧！”
    黄亚男的回答很模糊，从来不像苏雨薇，只要问他做了多少，她马上就能说出一个准确到千位的数字，因为桌子上还有一些刚包好，没有清点的，一包就是一百张，这几百张肯定是有的，她没有办法确定很正常。
    张谦修点点头，说道：“丫头在的时候存了十几万张的存货，不要太累了。”
    黄亚男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个还是要注意一些才好的。
    黄亚男微微一笑，说道：“张老板，没事的，我这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张谦修在黄亚男对面坐下，跟着一起包装彩票：“找个时间，让刘老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知道一个具体情况。”
    黄亚男说道：“这个不急，葛老医生说了，我的身体情况好很多了，我吃了这些中药再去医院检查，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又要多去检查一次，花销不小的。”
    张谦修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起了国营厂的那些福利。
    这个年代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是工人的年代，所有的国营厂厂长，几乎都是想尽办法去笼络员工的心，从来不敢做的太过分，你做的太过分，一个两个人，可以强行镇压，要是让大量员工不满，闹起事情来，可是压不住的，只能被上面调查滚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十年，这些年已经开始在改变，因为国营厂的改制，私营厂的兴起。
    相比那些有医疗保障的工人，农民和普通市民的生活就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
    普通农民在地里累死累活的挣扎一年，最后好的都上缴了，各种赋税，压的农民喘不过气。
    像黄亚男他们这种不以种地为生，又不是国营厂员工的普通人，日子也不好过，有一个病都不敢去医院。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现在这个年代，普通人的日子太难过了。”
    黄亚男奇怪地看了张谦修一眼，不知道张谦修怎么突然感叹起来，在黄亚男看来，张谦修的日子应该很好过才对。
    不过这一句话还是说到黄亚男心里去了：“是啊！想赚一点钱都难，得个感冒都不敢去医院，能熬就熬，实在熬不住了，只敢拿一点点药。像我这样，得了一场这么大的病，欠了一屁股债务，估摸着，没有十几年是还不清的。”
    张谦修和黄亚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过得倒也快。
    到了中午，张谦修和黄亚男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去做饭。
    现在张兰梅去鹏城了，苏雨薇也要开学了，报名以后，还能休息几天，等正式开学，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过来。
    以后做饭就只能张谦修亲自动手了，这些日子，张谦修琢磨着去请一个人来专门管做饭。
    去市场买了菜，顺路去店里看了一下，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都在，这些日子又招了两个送米的工人，其中一个是刘彪介绍过来的，是他的亲戚。
    张谦修本来不想要的，这种介绍进来的，以后要是做大了，容易拉帮结伙，但刘彪的人品张谦修看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他来了。
    和黄恩全、刘彪聊了两句，又赶着去树德堂做饭。
    刚走进树德堂，张谦修就看到了张爱兵和胡金娥，顿时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说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张爱兵这个时候还是看儿子有些不顺眼，铁着脸说道：“我们来看一下葛老不行啊。”
    葛青山坐在边上笑呵呵的，只是微微摇头。
    张谦修上来就被呛，顿时感觉有些无趣：“我去做饭。”
    胡金娥现在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做吧！这马上就要开学了，你爸去找你了以前的班主任，你班主任说你考上一中了，录取通知书也给你拿过来了，今天不是报名吗？我和你爸给你送户口本、录取通知书还有钱过来。”
    说着胡金娥从张谦修的手里接过菜，问道：“薇薇呢？”
    张谦修听了母亲的话，心情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父母还是爱自己的：“学校报名，去学校了。”
    “这就正好，我跟你说，薇薇那孩子好，你试试跟她相处，要是她愿意跟你好，你就捡到宝了。”说着胡金娥拿着菜进了厨房。
    张谦修看了一眼母亲的背景，走路确实是利索了，做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来，坐吧！”葛青山对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走了过去，在边上坐下。
    张爱兵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葛青山给张谦修倒了一杯茶，张谦修学着礼仪，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表示感谢。
    葛青山说道：“谦修，你父母过来，也是希望你去读书，今天开始报名，你怎么想的？”
    张爱兵也看着张谦修，想看看张谦修是一个什么意思。
    张谦修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这时候看到父母过来，在某一刻，他还真动过去报名的念头。
    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了，他承认，读书是非常有用的，但去学校要花费太多的时间，而且时间不自由，他必须要有充足的自由时间，去读书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
    张谦修说道：“师傅，我还是不去了。”
    “你……”张爱兵听到这答应，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爱兵！”葛青山轻轻拍了拍张爱兵的手臂，示意张爱兵别发火。
    张爱兵只好强忍下来，痛心疾首地说道：“葛叔，您说说看，他做了几个小生意，连书都不读了，读书才是出路啊！”
    “再说了，这生意什么时候不能做？再不济，我去帮他守着那个店也是可以的啊！读书读出来以后，不管怎么说也是受人尊重的，您说是不是？”
    葛青山静静听完张爱兵的话，微笑着说道：“爱兵，其实你把读书的目的给弄错了。”
    “读书不是为了受人尊重，而是学习知识，让自己明事理，懂道德，胸有万千壮志，身有五车腹笥，上能为国为民，下可修身齐家。”
    “这，才是读书的目的。”
    张爱兵听不明白这些，但他还是点头：“您说的是，可不管怎么说，他总得去读书吧？”
    葛青山微微颔首：“去读书也是好的。”
    张谦修却说道：“我在外面也一样能读，大学我肯定要去读的，我想要自学。”
    葛青山不解地说道：“你不读书，你怎么考大学？”
    张谦修无奈地解释，说道：“我可以自己学啊！”
    “你自己学怎么成？你要是自己能学会还要老师做什么？”张爱兵不满地说道：“你一定要去读书，你不去的话，以后你就别回去了，我没你这个儿子。”
    张谦修对父亲这种威胁都已经免疫了，动不动就是“给我走”“我没你这儿子”这样的话，刚开始说，张谦修听着还有一些难过，但现在听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
    张谦修不想和父亲解释这么多，解释不通，干脆不说话。
    葛青山见张谦修不吭声，开口说道：“谦修，一中的校长我认识，你去报个名，我去跟他说说，你有事情的时候就出来，不用上课，你有空的时候就去一趟，你落下的课程，想办法补上就行。”
    张爱兵赶紧说道：“葛老，这可不成啊！他这一下出来，一下回去的，这么多课不上，怎么跟得上啊？”
    “人家孩子天天在那读书，他隔三差五就出来做生意了，那可不成的呢。”
    葛青山对张爱兵的这种执著也是有些无奈，解释说道：“我会给他安排时间，把落下的课程给补上的，我认识一中的校长，教育局那边也有熟人。”
    张爱兵听这么一说，才放了一点心，想到儿子那态度，这去了总比不去好，于是说道：“那也行，张谦修，你等会就去报名。”
    张谦修疑惑地看向师傅，也不知道师傅是真的认识，还是为了安父亲的心才这样说打。
    葛青山对张谦修微微点头，示意张谦修答应。
    相比父亲，张谦修现在其实更听师傅的，因为师傅更讲道理，师傅就是一味蛮横的给你做决定，还觉得是为了你好。
    张谦修只好开口答应：“那我去！”
    “那就这样说好了，等会我跟着去一中走一趟，和校长说说。”葛青山转头又对张爱兵说道：“爱兵，你没意见吧？”
    张爱兵虽然还有些许的不满，但儿子愿意去学校，还是非常好的：“葛老，我这没意见，只要他愿意去学校就好。”
    “那行，就这样吧！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葛青山立刻把话题给拉开了。
    说起收成，张爱兵又是一阵摇头叹息：“晚稻还没有收，不过看情况，也就一般般，缴了农业税，也剩不下什么。”

 第151章 小叶紫檀

    张谦修终究还是去报名了。
    吃过饭以后，张谦修、葛青山、张爱兵三个人一起去的。
    报名的事情倒是非常的顺利，该有的资料都有，该交的钱也一分不差，很快就把手续办理齐全。
    一切手续办理好以后，葛青山带着张谦修直接去了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叫梁兴学，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有点秃顶，戴着一副眼镜，身上充满了知识分子的气息。
    这刚开学，梁兴学的工作也是比较繁忙的，张谦修他们去的时候，刚好有学校的办公人员在汇报情况。
    梁兴学看到葛青山，立刻让工作人员先去忙，自己站了起来，满脸笑容，走了上来：“葛老，您来了，快请坐！两位，坐！”
    梁兴学说着又忙着给倒茶。
    “葛老，您来一次，可是让我们学校蓬荜生辉啊！”梁兴学笑呵呵地说道。
    张谦修看校长这表情，也有些惊讶师傅的身份，梁兴学好歹也是县一中的校长，地位也不算低，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和教育局的一把手一个级别的。
    葛青山指了指张谦修说道：“本来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这是我的徒弟，叫张谦修，你们一中的新生，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什么时间来上课，所以要麻烦你一下，给他个方便。”
    梁兴学二话没说，立刻说道：“没问题，葛老的学生能来我们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到时候分班的时候，给您老的高徒在尖子班留一个位置，至于上课的时间，看小兄弟自己安排，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需要补课，尽管说，我会跟下面的老师说。”
    张谦修心里愈发地吃惊，一中有时候也会收一些关系户，但这些学生一般情况下根本就进不了尖子班，尖子班可是一中师资力量最集中的地方。
    而且葛青山还没有说话，梁兴学就已经答应给安排老师补课了。
    虽然说，张谦修并不需要老师来给自己补课。
    葛青山摆摆手：“补课的话，不用刻意安排，我知道你们学校有些老师自己开补习班，如果他跟不上，我就让他自己去报一个补习班，你只要给他上课时间上稍微安排一下就行，我这来找你，本就已经有些不对了，还让你给安排这，安排那，错误可就更大了。”
    梁兴学赶紧笑着说道：“葛老说笑了，我们这教育工作，也是给国家培养下一代，教好每一个学生，都是我们职责所在嘛！”
    葛青山微微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对，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引以为戒啊！好了，今天刚开学，我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了。”
    “葛老，那您慢走，改天我去树德堂拜访。”梁兴学立刻站起来，点头哈腰的相送。
    一直等葛青山等人走远，梁兴学才吁了口气，又咽了咽口水，搓了搓手，直接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主任和梁兴学是老友了，说话也比较随意：“老梁，这是什么风，把你也给吹过来了啊？今天你还这么清闲啊？”
    梁兴学没心情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老陈，记一个人的名字，叫张谦修，到时候分班，给分到尖子班，跟尖子班的老师打一声招呼，以后张谦修正常教学，他不来的话，也不要管，尽量照顾他的学习进度，上课的时间不够，就想办法给他补课。”
    教务处主任吃了一惊，就算走关系进来的也不会进尖子班吧？而且还这么照顾，疑惑地问道：“老梁，这张谦修什么来头啊？”
    “葛老爷子的徒弟。”梁兴学吸了一口气说道：“葛老爷子亲自来我这里了，我当时差点没吓得腿软。”
    教务处主任脸色微微一变：“树德堂的葛老爷子？”
    “要不你以为是谁？”梁兴学又忍不住嘟囔着说道：“葛老爷子的徒弟，以后要是走仕途的话，前途无量啊。”
    ……
    张谦修一行人下楼，张谦修心里第一次对师傅的身份起了好奇心，不过师傅不说，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张爱兵这时候还有一些懵，原本以为这个事情会很麻烦，没想到说几句话就完事了。
    尤其是听到校长说，要把自己儿子安排进尖子班，心里更是高兴。
    就在下楼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葛爷爷，张叔！”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是苏雨薇，小跑着过来了，还背着一个书包，看样子是很沉。
    葛青山停下脚步，面露慈色：“报完名了？”
    “早报完了，学校的事情多，我又去提前领了书，嘿嘿……，接下来两天时间不用来了。”苏雨薇说着把书包塞给张谦修：“帮我拿一下，好重！”
    张谦修提着书包，确实是不轻，估摸着一二十斤还是有的。
    “还是你们小年轻好啊！有活力。”葛青山笑着说道。
    “我觉得葛爷爷你这样也好，悠闲自在。”苏雨薇说着看了看张谦修，说道：“张谦修不会是来上学了吧？”
    “他现在年纪还小，来学校也好，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这样也不好。”葛青山说道。
    “我觉得也是！”苏雨薇说着又转头对张谦修说道：“学弟，叫声学姐。”
    “丫头！”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意思！”苏雨薇觉得张谦修不听自己的，没劲。
    苏雨薇跟着一起回了树德堂，胡金娥看到苏雨薇的时候，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他一个劲的说话。
    张谦修有些无语，感觉自己在母亲的眼里都没有这么亲。
    在树德堂待了一会，又要赶着去包彩票。
    因为今天报名要读书，张谦修肯定不会读寄宿，而且以后也不能一直不去学校，隔三差五还是要去一下的，如此一来，时间就更忙了。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打算下午就去买家具。
    买家具在张谦修看来，是一个很简单的活，看上就给钱，让他们给搬回来就完事。
    可去看了才觉得，现在的家具，其实都不好看，几乎没有中意的东西。
    县城就两家买家具的，转了一圈，最后却是空手而归。
    苏雨薇见张谦修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什么都没有买到，提了个建议：“你买不到喜欢的，那就请人做呗，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你做个龙椅都没人管你。”
    张谦修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做也挺好的，自己想要什么样就做什么样的，点点头说道：“那我去市场看看，买一点木头回来，自己做家具算了。”
    张谦修开着车又去了木材市场。
    县城的木材市场倒是不算小，都快成一个小集市了，主要是现在的农民都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除了农作物，就只能去山上砍树卖或者弄点野味卖，偏偏这些还是禁止的，能做的人也不多。
    木材市场的位置也比较偏，人也不算少，很多都是做木材的倒卖贩子。
    市场卖松木、柏木、杉木、椿木、竹子的，价格在张谦修看来也不贵，一棵大树才几块钱，手臂粗的竹子更是几毛钱一根，做一套家具出来，其实也要不了多少钱。
    张谦修对于做家具要用什么木材不是特别了解，询问了几个人，发现大家都说用杉木、松木都可以，那就用松木得了，反正也不知道用多久。
    张谦修对于买这种东西，非常的随意，来卖木材的人，大多都是卖一根或者两根，自己扛着来卖的。
    张谦修随口问了价格，喊的价格差不多就给钱，商量好让他们帮忙送，从开始决定买什么木材，不到十分钟，就已经买了七八根。
    这到底要用多少，张谦修心里也没有一个底，准备凑个十七八根就回去。
    张谦修这种不还价，看着木头又直又大就买的，几乎比平时价格要高了两成，立刻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小兄弟，我这椿木你要吗？包送！价格便宜。”
    “老板，我这杉木，做家具好。”
    “老板……”
    张谦修被围得有些郁闷，大喊道：“我这要松木，其他的不要，各位不好意思啊！让让，让让。”
    大家喊了几句，见张谦修没有松口要的意思，只好纷纷散去，后悔自己今天没有扛松木过来卖。
    人群散去，偶尔还有上来问的，有松树，张谦修就看下，只要符合自己的要求，那就买了。
    “老板，我这有紫檀木您要吗？”一个苍老中带着几分的小心的声音传来。
    张谦修回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八十左右的老者，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根小儿手粗的木棍，木棍顶端有一个叉叉，成“丫”字型，很多买树的人都会拿这种棍子，扛树来的路上，累了就用棍子撑着树休息一会。
    张谦修其实根本不了解紫檀木，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紫檀木的价格。
    上一世，张谦修就看到有新闻，阿三哥那边的小叶紫檀木，有的价格都卖到了几百甚至几千块钱一斤，一吨就是大几百万。
    这实木的家具，随便一把凳子都有十几斤吧？那可就是好几万啊！
    上一世张谦修就吐槽过，这有钱人的生活，普通人是看不懂了。
    张谦修现在听到有紫檀木，心里也是非常地好奇：“老人家，您的树在哪？我看看。”
    老者领着张谦修去看树，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老者对一个坐在一根老旧木头上的老婆婆说道：“老婆子，起来，让小老板看看这树。”
    老婆婆赶紧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张谦修赶忙伸手扶住：“您小心一点。”
    这老婆婆满头的银发，张谦修是真怕她摔倒。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道：“后生，多谢啊！没事的，你看木材，看木材。”
    “好嘞！”张谦修转头看那紫檀木，心里其实还是很失望的，这木头灰灰的，一看就是放了很多年那种老木材。
    木材不算大，大概就是一个碗口大小，而且不怎么长，大概两三米的样子，明显是被锯断的。
    就这卖相，怎么看都不想一吨值几百万的玩意，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失望的。
    张谦修上一世也没有见过紫檀木，更别说紫檀木中的极品小叶紫檀，这到底是不是紫檀木，其实他也不知道。

 第152章 人傻钱多

    老者似乎看出了张谦修的疑惑，也或许是这木头太没卖相了，陪着笑说道：“老板，这个木头是我们家祖传的，我给您看看啊。”
    老者说着，找出一根刚被锯开不久的木头：“您看。”
    张谦修凑过去看了一下，这木头还真挺奇怪的，外面一层是普通树木的那种淡黄色，但里面一圈却是深红色的。
    张谦修记得有文章上说过，小叶紫檀好像也是一种药材，闻起来是香的。
    试着凑上去闻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味道。
    “老人家，不是说紫檀木有香味的吗？”张谦修不懂就问，这也没有什么。
    老者愣了一下，赶紧解释，说道：“小老板，这个只有锯开的时候才有，这时间太长肯定没有了的。”
    张谦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试着问道：“这个木材怎么卖？”
    “这个木材，十块钱一根，这原木的话，八块钱一根。”老者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没有底气。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比松木贵，松木大多都是五块钱左右一根，相当于一个工人一天多的工资。
    张谦修顿时有些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这两个老人家就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骗人的。
    可看两个人心动的姿态，也不像是装的，老者说话的时候，眼睛中都透着小心翼翼。
    张谦修并不认为自己看人有多厉害，但他相信，自己看人，多人还是有一点准的。
    老者见张谦修不吭声，还以为自己喊价太高了，赶紧说道：“小老板，您要是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的话，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张谦修反应过来，他不是觉得这个价格高了，而是觉得这个价格有点低得离谱。
    后世小叶紫檀的价格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一吨，最次的也能卖到几十万一吨，现在十块八块就能买一根，这太不可思议了。
    张谦修试着搬动了一下的，比同质量的松木要贵了很多，这个还放了很久的，那些松木基本都是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晾干以后会更轻。
    张谦修如实说道：“老人家，我只是听说过紫檀木，这个其实我也分不清楚。”
    老者一听，立马给张谦修做“科普”，解释说道：“小老板，这小叶紫檀可是号称帝王之木，放在明清时期，都是给皇帝用的，小叶紫檀木真正有价值的是中间这一圈木心，外面这一圈没有什么价值，而且小叶紫檀的生长轮不是很明显，比较难观察，您看一下我们这个木材，很难看到其他那些树木上面那一圈圈的轮廓。”
    张谦修仔细看了一下，隐约还是能看出来的，但确实不明显，点头说道：“是不怎么看得出来。”
    老者继续解释：“还有，小叶紫檀的木质比较有油性，就是看起来有点发亮，这个锯开以后，就能看到很光滑，要是经过打磨，不刷油漆，也是很亮的，用小叶紫檀木做的家具一般都是只刷清漆，或者只打磨，看起来和那些经过处理的家具一样漂亮。”
    张谦修按照老者说的观察，确实也如他所说，很有油性，但打磨现在是没有办法打磨的。
    老者见张谦修没有吭声，继续说道：“还有，这个木头在刚切开的时候，有檀香味，我这也没有刀或锯子，要不我去借一把，切给您闻闻？”
    张谦修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信了，最重要的是，这价格真不算贵，而且这木材看起来也确实不错，比普通木材贵一倍，对张谦修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笑着摇头：“不用了，老人家。”
    “那你用石头在木头上用力划，也能闻到一点的。”老者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木材是紫檀木。
    这一点张谦修倒是没有反对，在地上捡起一块硬度较高的石头，在一根木头上用力摩擦，然后凑上去闻了一下，还真能闻到一股檀香味。
    上一世张谦修没有见过紫檀木，但他闻过檀香味啊！很多的香料或者香包都有檀香味。
    这个香味和上一世买的有点不一样，闻起来味道更清淡，更自然。
    “老人家，你们另外还有吗？这点太少了，估摸就能做一张桌子，要是有多的话，我想整套家具都用这个。”张谦修问道。
    老者见张谦修要买，顿时大喜，连连点头：“有有有，家里还有很多，太多了，我们搬不过来。”
    张谦修正想要说话，一个卖给张谦修松木的中年人小声提醒说道：“老板，他们这木头卖了快一个月了，刚开始那些木贩子都问了，他们价格一降再降，有次都降到五块钱一根，木贩子出两块钱，他们没卖。”
    “这什么紫檀木我们又没见过，说白了不就是木头吗？又不是金子，您别上当受骗了。”
    张谦修回头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以为张谦修不高兴了，赶紧解释说道：“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您一下，您要是不要我的树也没关系，毕竟大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欣赏这个中年人的，不管怎么样，他这都是好心。
    市场的人多，这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中年人开口说话，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对啊！小老板，他们这木材就这么一点点大，还卖这么贵，算起来比普通木材都贵好几倍了。”
    “小伙子，别买了，他们这价格，一天一变，刚开始我问的时候，喊十二块，就这么点木头要十二块，我都能买两三棵大松树，人家那多大啊？还有十米长。”
    “他们这都放半个月了，没人问。”
    “是啊！这么多做木材生意的都在这收木材，这要真是好木材，早就被人收走了。”
    两个老人家被这些话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站在边上低着头，满是皱纹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老婆婆连眼泪都出来了。
    这两个老人家卖的木材，大多都是锯断的，大大小小有五六根，最大的一根直径足足有三十厘米左右，但只有一米左右的长度，像个木墩子，外一圈是普通木材的颜色，中间是深颜色。
    其他都是深色的，应该是把外面那一层给剥去了，只留下了里面的木心，最大的只有碗口粗，小的只有手腕粗。
    但无一例外，这些都是堆放多年的陈年老木。
    张谦修本来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买，看事情已经闹成这个样子，自己不卖这些木头，估摸这两个老人以后也不好意思来了。
    两个老人连续来了一个月，那说明他们还是想卖些钱的，兴许还有急用呢？
    就算没有急用，这些木头一共也就几十块钱，亏了张谦修也不在乎。
    “各位，谢谢大家好意，我对这木材还挺中意的，准备买回去试试。”张谦修笑着说道：“感谢各位好意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多人在打破，张谦修居然还要买。
    有人还觉得张谦修是不识好人心，小声嘀咕：“真是败家子，拿着老爹的钱不当钱啊！”
    “这年头是傻子不够用啊！就算真是他们说的什么紫檀木，不就一块木头吗？一块三米的木材就要十块八块，别人七八米长的大松树才三五块钱，把木材分出来，顶这好几倍。”
    “就是，要是买十块钱的松木，开出来的木材，至少是这一根的七八倍。”
    张谦修也不在意周围人的议论，他是有心捡漏的，奈何上一世没见过紫檀木，不能准确分析出来，但他也是有心做好事的，几十块钱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就算这不是紫檀木，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老人家，您算一下这些多少钱，我给你钱，您就不用帮忙送了，我找人扛回去。”张谦修笑着说道。
    老者顿时双目盈泪，抓住张谦修的手腕，哽咽着说道：“小老板，我……我这真是紫檀木，我没有骗您，我们家祖上，官至尚书，我年轻的时候，家里还有良田几百亩，这真是紫檀木，我没骗你，是小叶紫檀。”
    老者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木材是小叶紫檀，自己不是骗子。
    张谦修能感觉到老者那一双苍老还微微颤抖的手充满了力量，在这一瞬间感觉到，老者要的是自己这一身清白，而不是把木材给卖出去。
    在这一刻，张谦修似乎感觉到了老者身上有着一种古代书生“迂腐”的气息和性格，这种性格就是，我宁愿清白的死，也不愿意屈辱的活着。
    这种品德在务实者看来，就是傻。
    张谦修反手握住老者的手，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您，我知道这种小叶紫檀国内没有，都是国外运来的，不说别的，从国外运回来，就值您这个价格了。”
    老者没想到张谦修还知道这个，顿时激动的点头：“对对对，是从爪哇国过来的。”
    爪哇国就是明清朝的时候，对阿三他们的称呼。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知道，这些木材我要了，您给算一下价格，您家住什么地方？我等会跟您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我再买一些，我要做家具。”
    老者这时候也没好意思说要十块或者八块钱一根，说道：“小老板，那给您算五块，这里一共有六块，三十块钱。”
    张谦修二话没说，掏出三十块钱，递给老者：“老人家，您点一下，三十块钱。”
    三张十块的，老者接过就感激的连连点头：“对对对。”
    “那您跟我走一趟，我等下去您家看看，行吗？”张谦修问道。
    既然已经准备买了，那干脆全部用这种木头做，张谦修觉得，这木材十有八九是小叶紫檀，即便不是，看起来也不错，反正也不差这一点钱。
    “好好好。”老者连连应着。
    张谦修当即找了几个专门在市场做搬运的人，让他们帮忙送一下，自己则是带着两位老人开车在前面带路。
    前面买的那些木材不能退，只能带回去。
    木材市场的人看着张谦修他们离开的背影，又开始讨论开来：“这就是人傻钱多啊！”
    “这看得我都想要找一些不常见的木材来钓鱼了，这一下就是三十块钱啊！我看那木材能值个五六块钱就不错了。”
    “你以为人傻钱多的人天天有啊？人家那两个老人等了一个月，你一个月还赚不到那三十块钱？”
    “也是！”

 第153章 因你有德

    把木材送回家，张谦修让他们把木材丢在门口，然后给了钱，就算完事了。
    等送木材的工人走得差不多，张谦修这才带着两位老人进门，给他们倒了一杯水。
    房间里的彩票太多了，现在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彩票这东西，有很多人还在玩，所以这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两个老人看到这些彩票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小老板，现在城里卖的那些彩票就是你们生产的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递给两位老人茶：“对，我们这里包装，印刷是在工厂印刷的。”
    “你们真厉害啊！我们村子里都在说你们这个彩票。”老者说道。
    张谦修不在意地寒暄了几句，苏雨薇不知道张谦修怎么带着两个老人回来了，还以为是张谦修认识的，又特意跑着去拿了一些水果和糖出来。
    两位老人家赶紧道谢。
    坐了一会，苏雨薇给两个老人包了一小包水果和糖，两位老人推脱了几次才收下，倒是把他们给感动得连连道谢。
    张谦修出门，准备开车跟着两位老人去他们家里看看那些小叶紫檀木，到时候多买一些回来做家具。
    刚出门，张谦修就看到门口还站了一个中年人，居然是一开始提醒自己别买老者木材的那一个。
    虽然张谦修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毕竟是不认识，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警惕的，主要是怕他们对彩票起了歹心。
    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些彩票的价值可不低，一张块钱一张啊！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有谁家里放着几千万的现金，谁还不是藏得好好的，生怕被人知道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傅，还有事吗？”张谦修看似随意的问道。
    中年人有些尴尬的说道：“老板，我就是想跟你道一个歉，之前……之前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张谦修根本没有把这个事放心上：“没事！”
    中年人又转头对两位老人说道：“老人家，我没想到边上的人会说那么多难听的话，对不起啊！”
    两位老人倒也是大度的人，笑着说道：“没事，你也是好心，这些紫檀木大家都不认识，说那些话也能理解，不过我们可没有骗人啊！这些紫檀木真是名贵的木材，放古代都是皇帝用的。”
    中年人道了歉，也没有多留，转身走了。
    “老人家，你们住什么地方？我们开车过去。”张谦修问道。
    “上岭村。”老者说道。
    “上岭村在哪？”张谦修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开到大路上，您给我指一下路，行吗？”
    “行！可以，可以！”
    上岭村距离县城也不算近，开车要十几分钟，张谦修都不知道两个老人是怎么把那些木材给搬到县城木材市场去的，那些木材可不轻。
    两位老人住的是四合院，木质结构的，虽然比较破旧，但占地面积不小，还有里外两个院子，只是因为没有打理，有一半都变得有些破破烂烂。
    从格局以及已经陈旧不堪的工艺来看，这家以前确实是富贵人家。
    进了院子，顺着走廊往里走，虽然已经比较陈旧，但打理得还是很干净，柱子、栏杆都透着岁月的气息。
    到了外院，老人带着张谦修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堆了半屋子的木材。
    老者说道：“小老板，这边是小叶紫檀，这边是金丝楠木。”
    张谦修一愣，又是一种名贵木材？
    不过跟小叶紫檀一样，对文玩没有兴趣，又没钱买这些木材做成的家具的普通人，一般也是没有见过小叶紫檀和金丝楠木的。
    张谦修打量了一下这些木材，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因为放的太久，外表看起来都是灰灰的，没有什么区别。
    “这金丝楠木时候好像也是皇帝专用的吧！”张谦修说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一般人用不起。”老者问道：“小老板要不要看看？”
    张谦修心里也好奇：“那看看。”
    老者从门后的角落里找出几张砂纸，说道：“金丝楠木很硬，一般的刀斧砍不动，得用锯子锯，还很难锯，这些都是剥了皮的木材，用砂纸擦一擦就能看出来。”
    说着，老者把砂纸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拿着砂纸擦了一根木头，老半天才擦掉一层，里面的木质还真是金黄色的，一看特别的亮。
    “老人家，你们祖上是做什么的啊？有这么多名贵木材。”张谦修忍不住对老者家世有了兴趣。
    老者说道：“祖上何凌汉，在清朝时期，官至户部尚书，原是永竹市道州县人，我们这一脉是次子何绍业后裔，何绍业也是官至兵部侍郎。因为种种原因，迁移到邵庆市，后来历代先祖都是饱读诗书，我年轻时也熟通四书五经。”
    张谦修说了这么久，张谦修都不知道老者的名字，不过听他这来历，确实是厉害的，笑着问道：“老人家，我叫张谦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者脸上露出些许惭愧之色，说道：“老朽何道勋，字忠存。”
    现在还用字的人已经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何道勋还有字，足可见他们家还是非常传统的。
    张谦修心里多少对何道勋的家世还是有一些佩服的，也敬重他的一些高风亮节。
    “何老，你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张谦修问道。
    何道勋苦笑一声：“未立国之前，家父散尽家财驱倭人，家中能典当的，也基本典当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剩下些许，留作传家之用，动乱十年，最后的一些家底也没了，只留下了这一栋老宅子。”
    说起这宅子，何道勋敲了敲一根柱子，说道：“这些都是紫檀木或者金丝楠木的，只是刷了一层漆，看不出来而已。”
    张谦修吃惊地问道：“整栋宅子都是？”
    何道勋神色略有些尴尬，说道：“倒也不是，不过这些柱子和木梁都是的，有一些木板也是，因为颜色不一样，刷上了一层漆。”
    “不过，建房子的紫檀木，大多都不是小叶紫檀，小叶紫檀很少能有大料，建房子用的都是大叶紫檀。”
    虽然如此，但张谦修还是忍不住点头，说道：“那也是很厉害的了。”
    何道勋略有些自傲地说道：“就我们这样的宅子，再放个几十年，绝对是古董，可惜啊！我们没有办法修缮保养，它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张谦修心里甚至有一种把这整栋宅子都买下来的东西，只要确定这些是紫檀木和金丝楠木，以后还是非常值钱的，只要把这些金丝楠木和紫檀木给拆出来收着，即便以后做生意失败了，等到木材炒起来，转手一卖，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这房子一看就是人家栖身之所，张谦修现在也没有太多的闲钱，给何家建一栋房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何老，你这房间里的木材，如果全部卖给我的话，多少钱？”
    这里面木材可不少，张谦修大概估算了一下，长长短短一起加起来，估摸着至少也有一千多根。
    要做家具的话，不要说一套，三五套也绰绰有余了。
    何道勋愣了一下，问道：“小老板，你全部都要？”
    张谦修点头：“只要价格合适，我全部都要。”
    其实，张谦修想说，你们那已经漏雨的半边房子，愿意卖的话，我也可以把里面的紫檀木和金丝楠木挑出来全部一起买了。
    这些东西可是宝贝，收着就能等它升值的东西。
    “那……那……五千吧！”何道勋犹豫着说道出了一个数字。
    五千块钱，在张谦修看来，其实并不算高，这些长长短短的木材，有的一个人都保不住，有的只有手臂粗，有的四五米长，有的一米都不到，但紫檀木和金丝楠木加起来，至少也是上千根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何老，那行，五千块钱，我全部要了，要是其他还有的话，我也收。”
    何道勋见张谦修真的全部要，倒也没有很高兴，这些东西在他看来，绝对不止五千块钱，奈何在现实面前，他也只能低头，能卖掉一些钱，总比放在手里当宝贝好啊！
    何道勋点头说道：“那行，我去找点东西来做记号，到时候好分辨，以免出现误会。”
    这么多的木材，肯定是不可能叫人来搬的，必须要叫车来拉走才行。
    张谦修也没有反对，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充大方了，五千块钱也不算小钱了。
    何道勋离开以后，张谦修研究了一下这些木头，比较直观的感觉就是很重，颜色和一般的木头不一样，其他还真没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来。
    很快，何道勋一手端着一个砚台，一手拿着毛笔回来了。
    何道勋在木头靠外面的一端，用毛笔写下数字。
    何道勋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即便是阿拉伯数字，也硬生生被他写出了汉字书法的感觉。
    张谦修站在后面，看着何道勋认真地书写，等何道勋写了十来分钟，又从何道勋手里接过砚台和毛笔，继续跟往下写。
    等所有的木材做完标记，天色已经将要黑了，所有木材一共一千三百二十六块。
    何道勋的老伴这时候也做好了饭菜，热情邀请张谦修一起吃饭。
    张谦修也只是客气了两句，便答应下来。
    家里只有何道勋和她老伴两个人，没看到其他人，通过聊天，张谦修得知，他们还有一个孙子，在上京大学读书，他们两个老人赚不到什么钱，平时就依靠的何道勋帮人写写对联，赚点零用钱，补贴家用都不太够，更别说孙子的学费。
    以往，家里还有几件古物件，有一些专门下乡收这些东西的人收走了，因为何道勋识货，价格还算公道。
    每次何道勋都不卖多了，只卖够孙儿这一学期读书的费用就好，他心里还念着给孙子留些传家宝呢。
    这次收那些物件的人很长时间没有来，何道勋想给孙子存下一学期学费，去卖这些木材。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何老，你每次都卖的不多，这次为什么把这些木材全部卖给我啊？”
    何道勋沉默了一下，说道：“因为你不还价，不管张小弟你是出于可怜我们这两个老人，还是其他原因，在我看来不是大方，是有德。”
    张谦修不理解何道勋的逻辑，因为何道勋给他的价格，算下来只有四块多点一块木材，连五块钱都不到，更没有达到何道勋在木材市场喊的十块八块，自己这怎么就叫有德了？
    反正张谦修自己是想不通的。
    何道勋见张谦修不解的样子，又说道：“德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像张小弟你这般，自己已经做了，却还没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德。”
    张谦修还是没理解，轻笑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何老夸奖，这个德字可不是我能当的。”
    在张谦修看来，自己只有最基本的品德，绝对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彩票这种生意，明显就是坑人钱，自己还是去做了，就这一点，自己就配不上这个字。

 第154章 这是乌木

    张谦修和何道勋聊了一会，看时间不早，打了招呼，打道回家。
    今天太晚了，运送木材不方便，还是要等明天才行。
    回到家，大家还在包装彩票，张爱兵和胡金娥也在帮忙，苏雨薇则是在房间里清算今天的账目。
    张谦修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走进房间：“丫头，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雨薇没有搭理张谦修，继续数钱，一直等到她把手里的钱数完，才说道：“卖了十四万左右，今天送了三次彩票过去，一次五万张，送回来的只有一万张左右。”
    “这么多啊！”张谦修也忍不住感叹。
    苏雨薇指了指她身边的凳子：“你快点来帮忙点数，明天早上拿去银行存了，零钱太多，清点起来太麻烦。”
    张谦修也知道，每天清点账目的时候，真的能数钱数到手抽筋，毕竟很多都是一块一张的，有的甚至还有几毛、几分的。
    整整十几万块钱，这里至少也有五六万的零钱。
    张谦修坐下跟着一起清点。
    一直忙到晚上将近十点，两个人总算把今天的账目给清点完成了。
    刘彪和黄亚男已经回去，现在大家也不住旅馆，都在新房这边住，房间是够的，只是没有家具，都是打的地铺。
    洗过澡，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又坐到了阳台的那一套桌椅边，各自拿纸笔书，准备等会看书或者写东西。
    苏雨薇递给张谦修一张纸，说道：“今天的账目有问题，你自己看一下吧！”
    “有问题？”张谦修奇怪地接过那一张纸，这是今天的统计结果。
    现在销售位置一共有十二个，每一个人销售的彩票都是有数量的，他们卖出的钱也是分开清点的。
    可今天从第七个开始，一直到第十二个，账目都是有问题的，每个人卖出的彩票数量和收上来的钱对不上，少的差了五十多块，多的差了两百多。
    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差了912块。
    这个数字可也不算小，而且这些人都是陶利军的人。
    张谦修看着这一张纸，他心里在琢磨，这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虽然问题全部出在陶利军手下那些人身上，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事情就是他们做的。
    孙大喜现在管的事情多，如果他想要动手脚的话，也是非常方便的。
    可孙大喜为什么要动手脚？
    要是陶利军的话，这也没有可能，他是可以分红的，现在他动手脚拿钱，张谦修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么把这些钱给追回来，要么查清楚，以后从分红里扣，甚至有可能一气之下把陶利军给踢出去。
    做这样的事情，对于陶利军来说，非常地不明智，甚至可以说百害而无一利。
    要是陶利军手下自作主张做的，六个人一起投钱？
    他们确实有机会动手脚，但他们为了这么几十块钱就冒这么大的险？不像！这事要是让陶利军知道，他们肯定吃不了的兜着走。
    陶利军和孙大喜安排上去售卖彩票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品能有一定的保证。
    这些人不可能为了平均一百多块钱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丢了上万，张谦修还相信他们是为了钱，勾结好了，放手一搏。
    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张谦修心里也拿不准。
    苏雨薇提醒说道：“他们和你又不是一条心的，现在才出问题，我是觉得有一些意外了。”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你这是幸灾乐祸啊？”
    “我可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你和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一般，他们把生产和核对的事情都交给你做，基本就是把最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他们又没有办法统计每天的销售额，你要是想动手脚的话，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苏雨薇最后又下了一个结论：“如果说，谁最好动手脚，我觉得就是你。”
    张谦修点头：“那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谁想挑起矛盾，把矛头指向我？”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把矛盾指向你，能有什么好处？对于你们现在合伙做彩票的几个人来说，稳定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张谦修也是颇感无奈：“也是，不管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问题，明天我先把这些问题和他们说有ixia，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嗯！你今天下午做什么去了？”苏雨薇说着随手翻开了一个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是苏雨薇写书用来“打草稿”的，写出第一遍，然后再精修。
    张谦修随口说道：“收木材去了。”
    “你上午不是已经收了木材回来了吗？”苏雨薇奇怪得问道：“你下午收的木材呢？”
    张谦修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雨薇听了以后，忍不住往楼下了一眼：“紫檀木啊？倒是很有名哦，听你说的价格，似乎也不是很贵啊！”
    张谦修其实也不觉得贵：“要看怎么比，要是同样多的材料，松木、杉木这些要比这个多很多，但如果真是紫檀木的话，这个价格就算再涨十倍，我觉得也划算。”
    张谦修收的是五块，就算涨十倍，也才五十。
    五十块钱一块木材，在张谦修看来，那也是绝对划算的，放在家里不管都能连本带利，顺带还把通货膨胀也给赚回来。
    苏雨薇却并不知道这些，看了张谦修一眼：“你就这么稀罕紫檀木啊？”
    “不是稀罕紫檀木，而是我觉得紫檀木以后有投资价值，不管是做成家具，还是原木收着，以后价格肯定会涨的。”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这是掉钱眼里去了，什么东西都能跟赚钱扯上关系。”
    “我这是有投资眼光。”张谦修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跟你说了，我要写稿子。”苏雨薇说着拿起笔，真开始写稿子。
    张谦修也没有继续说，拿起一本《中庸》开始仔细阅读。
    次日，张谦修准备先去一趟木材市场，在木材市场有专门给拉木材的货车，还有给搬运的工人。
    张谦修一来，立刻有不少人认出张谦修。
    这些人都觉得张谦修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土豪，纷纷涌上前来，有推销松木、杉木这种常见木材的，还有人说自己有红木、乌木的。
    说起乌木，张谦修还是有一些兴趣的。
    乌木也叫阴沉木，他也是听说过的，但没见过，更没有办法鉴定。
    上一世，有新闻说，乌木的价值非常高，其实它不是某一种树，而是因为某些自然条件，导致树木埋入了淤泥之中，在缺氧、高压的状态下，经过几千上万年的炭化过程，最终形成了乌木。
    而且，不是什么木头埋进去都是可以形成乌木的，只有麻柳树、红豆杉、檀木、楠木等才能形成乌木。
    张谦修跟着去看了一眼，差点就要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就是木贩子不知道用什么树，在上面刷了一层灰不隆冬的颜色，凑上去还能闻到味道，用手一摸，还能摸到染料，轻轻扣下一块树皮，就能看到里面正常的木头颜色。
    木贩子笑呵呵地说道：“老板，我这乌木是刚砍的。”
    张谦修奇怪地看了木贩子一眼：“你怎么知道乌木的？”
    木贩子眼神有些闪躲，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乌木是我们家后山的，一直没什么人认识，昨天您买紫檀木的时候，我回去翻了一下书，偶然看到关于乌木的记载，我想您喜欢这些名贵木材，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去把这树给砍了回来。”
    张谦修倒是相信木贩子真去查资料了，也不知道他查的什么资料，上面没有说，乌木不是一种树木，而是一种从淤泥里挖出来经过碳化，高密度的木材统称吗？
    张谦修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就算真人傻钱多，也不会买你这种假货啊！
    “谢谢，我对乌木没有兴趣。”张谦修说道。
    木贩子一听，顿时急了，这可是他折腾了一整晚才搞出来的啊！这刷油漆都刷了一个晚上：“老板，这木材好啊！你这去别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这树有七寸，长八米，这一棵树至少顶五根昨天那种紫檀木，三十块钱，您要拿走。”
    张谦修轻笑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板，三十真不贵啊！”木贩子还在喊。
    张谦修已经走了，对于这种木贩子，能理解他们想赚钱的心情，但对于这样的手段，他心里还是不喜的，没有搭理木材贩子。
    木材贩子见张谦修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二十五……老板，乌木啊！”
    “十五……”
    “你要的话，五块拿走，这么大一根木材，就算是松树，也要五块钱啊！”
    张谦修走了，在外面找了三个搬运工，叫了一辆大车，直奔下岭村。
    木材贩子见张谦修走远，顿时颓然的坐在“乌木”边上，恼火自己这树要怎么卖掉才好。
    有人开玩笑说道：“你这不会是使用涂刷了什么染料吧？”
    木材贩子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反驳：“这是乌木，别不懂装懂。”
    “好好好，乌木，卖给我，四块六。”
    木材贩子想了一下：“行，拉走！”
    “你说你，这好好的木材，你要搞成这样。”
    ……
    张谦修带着人到了何道勋家，何道勋两口子这时候正在门前的菜园子里拔草，看到张谦修过来，何道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菜园子里走了出来：“张老板，来了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对，何老您看还有什么要叮嘱一下的没？没有的话我就让人去搬上车了。”
    “没了，我都把里面清理好了，那屋子里的东西，可以都拿走。”何道勋说道。
    “那行！”
    何道勋领着大家进了院子，把门给打开，指了指左边：“这边都是紫檀木，另外一边是金丝楠木，中间绑了黄色布条那棵树为准。”
    张谦修跟搬运工叮嘱了一番，这两种木材要分开搬，先搬紫檀木。
    其实搬运工都不在意，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木材而已，什么金丝楠木、紫檀木，跟松木和杉木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即便是松木和杉木，也确实要分开，毕竟木质不一样。
    搬运工人干活，张谦修则跟何道勋聊了起来。

 第155章 一套餐具

    何道勋带着张谦修在自己家的宅院转了一圈。
    这不转还不知道，何家的四合院有三进，进大门以后，第一进是外院，也就是堆放木材的那一片地方，里面还有一个内院，张谦修跟着吃饭的时候，进去过，内院比外院大了一倍有余。
    内院分东厢房和西厢房，还有正房。
    因为没有钱修缮，西厢房已经开始漏雨，有时间就打扫一下，避免发霉，里面的家具已经搬空了，在内院后方，还有一个三进，这里面就是后罩房，张谦修没有去过。
    不过看这里面，也因为没有修缮，只是维持了一个样子，甚至有一间屋子都没有屋顶了。
    听何道勋的解释，是为了给其他漏雨的地方换瓦片，所以把这一间房子的瓦全部给挪走了。
    这四合院，估摸着没有一千平方，也有六七百平方。
    何道勋介绍的时候，也是惭愧不已，觉得自己对不起祖宗，连家业都守不住。
    不过介绍的时候，何道勋告诉张谦修，哪些地方是紫檀木的，哪些地方是金丝楠木的，甚至昨天张谦修吃饭的那一张桌子，都是金丝楠木做的。
    用的碗，其实也是清朝官窑烧制出来，只是没有落款而已。
    有一种说法，官窑烧制出来的瓷器，若是有瑕疵，不能送进皇宫的，都会砸碎，掩埋。
    但是到了明朝中期以后，这些有瑕疵的瓷器，都会拿来变卖，这些瓷器放到民间，也是非常精美的，很多人都愿意购买。
    尤其是到了清朝，皇帝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些瓷器变卖以后，进了皇帝的内务府银库，也就是皇帝的私人小账户里面。
    张谦修好奇地问道：“何老，你们家里用的碗都是官窑的吗？”
    何道勋点头：“对，不过都是清朝末期的，不是很精美，我们家还留了两套比较精品，本来想要卖掉一套，一直舍不得。”
    “这两套可是有筷子的，筷子都是象牙筷，都是按照进贡皇城配的，而且没有任何瑕疵，当时只要有关系，没瑕疵的偶尔也能买到，只是不能有落款，有落款那可是犯杀头大罪。”
    张谦修有些无语了，何道勋以前就已经说过，他们家里在动乱的十年就有很多古董被砸掉或者烧掉，留下的都是一些容易隐瞒，或者容易埋藏的。
    这些碗放在碗柜里，也没有人想到是古董，但那些花瓶瓷器可就遭殃了，不管你是不是古董，都给砸了，那可属于“奢侈”。
    还有一些书籍，藏好就保存下来了，没藏好的，直接给烧了，那是封建迷信。
    还有木雕之类的，花里胡哨，全部被烧掉了。
    说起来，张谦修都觉得心疼，要是留下来的话，可值不少钱。
    不过，张谦修对那两套碗筷动了心思：“何老，我能看看那两套碗筷吗？”
    “可以！我带你去看。”何道勋说着就领张谦修去了正房。
    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屋内的桌子上，还有一个三足香炉，上面盖了一个镂空的盖子，袅袅青烟缓缓往上，然后渐渐飘散。
    “何老，这就是檀香？”张谦修看着那个香炉，琢磨着这是不是一个古董。
    何道勋点头：“我们家别的不多，就这檀木多，我自己留了几根好些的檀木，专门做檀香。紫檀木也是中药，每天我们都会在房间里焚一炉香。”
    张谦修又问道：“那个香炉也是古董？”
    何道勋轻笑一声，说道：“那个不是，那是我几年前找铜匠打的，这样的物件，要是没有藏好，在那十年可保存不下来的，早被人拿走或者砸烂了。”
    想想也是，那十年时间，能给你留一个吃饭的碗，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我听您这么一介绍，我看您家里，什么都像古董。”张谦修开玩笑地自嘲说道：“真有一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何道勋心里还是有一些自豪的，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张老板，我们家落败成这样，可不敢说是大观园，而且，就我们现在这处境，哎……”
    何道勋说着，打开一个老式的箱子：“张老板，得要你来帮忙一下。”
    张谦修立刻走了过去，这大箱子很大，以前张谦修在爷爷家里也看到过，两个小孩蹲进去都能盖上盖子，三个人进去有点挤，却也能蹲得下。
    这个大箱子里面，放了两个小箱子在里面，刚好塞得满满的，还好这上面有提手，刚好能提出来。
    张谦修提着提手，想把这箱子提出来才发现，这里面还挺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斤，赶紧用力稳住，双手把它提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这箱子很精美，上面雕花刻鸟，有山有水。
    张谦修不知道这是不是古董，不过看着有点像啊！不能确定。
    何道勋介绍说道：“这两套碗筷，当年被我父亲藏在地下十几年，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临死的时候才告诉我。”
    “这木箱是黄花梨木制成，当年那些次品出售，就是这个箱子。”
    说着，何道勋打开箱子，张谦修这才发现，这里面也是充满了设计感。
    八个饭碗，整整齐齐，摆成两排，八双象牙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碗，每一双筷子，都有一个刚好合适的凹槽可以放进去，不大不小。
    碗上有松有花，看着和现代的碗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这碗看起来确实更白，更有光泽，上面的图案也更精美。
    筷子顶端还包了一层金色的东西，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金片包上去的。
    何道勋说道：“这是景德镇官窑的，粉彩花卉碗，现在有没有这样的技术也不知晓。”
    “这给皇宫的碗，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啊！”张谦修感慨着说道。
    何道勋点头：“嗯！其实即便是进贡的也有差别，有给皇帝的，有给妃子的，那些雕龙画凤的器具，即便是有瑕疵，也是买不到的。”
    “把这一层拿起来，下面还有。”
    在何道勋的提示下，张谦修才发现，这下面有一层木板，只要把边上木质的卡口给打开，是可以提起来的。
    第一层拿出来，下面还是八个碗不过稍小，还配了八个勺子，一看就是汤碗。
    再往下一层，则是八个茶杯；继续往下，还有高脚煲一个，看起来都像一个小锅；大汤碗一个；大瓷盘两个；装菜6寸的盘子十个；7寸深一些的盘子四个；装鱼的盘子一个；大汤勺一个。
    这林林总总，大小件全部加起来，足足六十八件。
    张谦修从来不觉得，一套餐居然有这么多，可看着这些，有觉得也不算多，都用得上，只是那茶杯是那种老式的盖碗，正儿八经喝茶的，这个年代用，似乎不太合适。
    看着这一地精美的餐具，张谦修也有些心动，开口问道：“何老，这一套餐具，我看着很喜欢，能让给我吗？”
    何道勋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舍的，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张谦修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古董，价值不可能用普通瓷器来判断，何道勋舍不得，张谦修也能理解，如果这一套餐具是自己的，张谦修也是舍不得卖掉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何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这么精美的瓷器，换了谁也舍不得出手。”
    何道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老板，卖你一套，也没有关系。但我不要钱，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张谦修一愣，问道：“什么事？”
    何道勋说道：“张老板，你看我和我老伴的情况应该知道，我们活不了几年了，我孙儿读书还有两年，他们老师给我打过电话，希望等他大学毕业以后，让他继续读书，学校可能会送他出国。”
    说着，何道勋面露欣慰：“这是好事，学成归国，也能成为栋梁，可我不知道，我和老伴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以后读书的开销我们也没有办法再照顾到。”
    “老师对我那孙儿称赞有加，我不想因为家里的拖累，导致他完不成学业。”
    “这一套餐具，我暂时不收钱；另外一套，如果有一日我和老伴走了，你也代为保管，到时候转交给我孙儿。”
    “要是我孙儿要出国留学，还差钱的话，你就帮忙把这老宅子拆了，这里面还有一些紫檀木和金丝楠木，把它们给卖了，要还是不够，就把地也卖了，若还是不够，我家里还有几件老物件，你帮忙卖一下。”
    “若……还是不够，把传给我孙儿那一套餐具也卖掉吧！”
    张谦修见何道勋从说起他孙子的自豪，到最后的无奈，都是充满了一个爷爷对孙子那种无私的爱，以及盼望孙子成才的渴望。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何老，这么大的事情，您交给我来处理，是不是有一些不合适啊？”
    何道勋苦笑一声：“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倒是有几个亲戚，那十年时间，倒是也让我看透了，我父母那时还健在，我也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也说得上是儿孙满堂，四代同堂。”
    “可就因为家……家里亲戚，只留下我们两个人，还……还有一个孙儿。”
    “哎……不说这些过往了，我这些年一直想拜托谁，能在我和老板百年之后，能帮我处理好后事。”
    “可一直没有合适的，第一次看到张老板你，我就有了这心思。”
    张谦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做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压力，就是帮忙卖东西，最后把钱给何道勋孙子而已。
    可心里上却有很大的压力，总有一种被托孤的感觉。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何老，这样吧！这一套餐具，我按照五千块钱收，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先给一千，今年之内，连本带利，我全部给齐。”
    何道勋却摇头：“张老板，这一套不卖！你要是愿意帮我老头子这个忙，就送给你，等我和老伴百年之后，也要劳烦你帮忙。”
    张谦修苦笑一声“何老，这个帮忙没有问题，这一套瓷器也不便宜，我这收的心里不安啊！”
    “这本就是君子之托，我相信张老板，才托付给你。”何道勋说道：“我不相信那些合约字据，我要是和老伴死了，如今这世道，我们也找不到一个人去给我们伸张公道。我那孙子远在上京，可能连一个信都不知道。”
    “我只信人心！”
    不得不承认，现在何道勋如果委托给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等他们两老死了，那人反手就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或者卖一百，只给他孙子十块，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这个时代想走法律途径其实一点也不容易。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那行，何老，我和你虽然才刚认识，但承蒙您看得起，我一定不负你所托。”
    张谦修会答应，不是因为你那一套瓷器，很大原因是何道勋对这个世道的失望。
    当何道勋说，不相信那些合约、字据，只信人心，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动乱十年，他家破人亡，可就因为人心啊！

 第156章 未来保障

    何道勋欣慰一笑，说道：“张老板，你答应，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明日就是我的大期，我也瞑目了。”
    张谦修无论如何也是想不明白，何道勋为什么跟自己见了几面就如此相信自己。
    这或许就是读四书五经之人的一种“单纯”吧！
    他们单纯得相信人的品德，他们相信一诺千金。
    张谦修听到何道勋这话，赶忙说道：“何老可别这么说，您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您那孙子想想啊！”
    “他就你们两个亲人了，他还希望你们看他学业有成，建功立业之时呢。”
    说起孙儿，何道勋脸上的笑容就掩不住：“这个自然，只要我这一口气还提得住，就会撑着，我那孙儿要是建功立业了，我下去了，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也有脸见我那儿子和儿媳啊！”
    说到最后，何道勋脸上还是有掩不住的哀伤。
    两个人聊了一会，然后把那一套碗给收了起来。
    张谦修提着那百来斤的箱子出了四合院。
    张谦修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装满，木头还没装完。
    张谦修跟何道勋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开车载着几个搬运工在前面领路，让卡车在后面跟着，先把这一车运回去再说。
    回到家，张谦修让搬运工直接把木材卸在门口的空地就行，自己则是提着那一箱子碗进了屋。
    苏雨薇见张谦修回来，还提了这么大一箱子，好奇地问了一嘴：“你这又是什么东西？”
    “碗筷，应该是古董吧！”张谦修其实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古董，只是听何道勋说的，他会买，那就是相信了何道勋的话。
    如果何道勋是骗子的话，张谦修也是心服口服，不过这一套碗，张谦修可是一分钱没有花，只是答应了何道勋一个请求，估计也没有这样的骗子。
    苏雨薇愣了一下：“你买了多少碗啊？”
    “就一套！”张谦修说道：“是清朝景德镇的进贡给皇宫的碗，因为一些原因，流落在外，就拼成了一套一套的，我就买了一套，也不算买，勉强算是别人送的。”
    进贡的碗可不会给你八个饭碗一套，人家皇帝吃饭估计也不是用普通人家里的桌子，也没有几个人敢跟他一起吃。
    即便是那些妃子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一套有八个碗，是为了卖给普通人做的安排。
    “皇帝吃饭的碗？”胡金娥也来了兴趣，就连边上张爱兵和黄亚男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张健康只是帮忙做体力活，对于皇帝吃饭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看来皇帝吃饭的碗和家里的大盆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看，我还真没见过古董。”苏雨薇先凑了上来，打开箱子。
    其他人也跟着围了上来，毕竟在普通老板姓看来，皇帝吃饭的碗可不一般。
    苏雨薇打开第一层的时候，拿起一个碗看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要好看一些哦！”
    胡金娥摸了一下，没敢拿起来，说道：“这皇帝吃饭的碗，跟我们吃饭的也是一样的啊！”
    “看起来是差不多，我还以为皇帝吃饭的碗会是金子做的呢。”黄亚男也说道。
    “看起来要好看一些。”胡金娥又评价说道：“这上面画的画好看一些，碗也亮一些。”
    苏雨薇说道：“质量是要好很多，看起来滑滑的，亮亮的。这筷子是什么东西做的？不是玉吧？”
    “不是玉，是象牙！”张谦修说道：“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听那位老先生说的。”
    “象牙？”苏雨薇拿起一双筷子，看了一阵，又蹭了蹭筷子上的上的那一层金黄色金属：“这是什么？金的还是铜的？”
    “听那老先生说，这是金的，不过是一层金片，不厚！”张谦修解释说道。
    “还真是金子的啊？”黄亚男惊讶地说道。
    胡金娥也是看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碰花了。
    这一层层打开给大家看了一遍，一样的花纹，并且个个精美，和现在普通人家里用的碗虽然看着差不多，但精美的程度，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最后，胡金娥和黄亚男得出一个结论，筷子材质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有金片在上面，其他的碗和普通人家的长得一样，只是更好看一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两样。
    张谦修只是笑笑，也不多解释什么，这个东西，本来也不好解释，他会要这一套碗筷，也是琢磨着以后是自己用，还是当收藏。
    自己用的话，问题也不大，这些碗又不是陪葬品，是收藏下来的，只要消一下毒就行。
    可这样一套碗，要是打碎一只，那就太可惜了。
    而且平时使用，难免会磕磕碰碰，肯定会有损坏的。
    把这一套碗筷又收回箱子里，张谦修叮嘱苏雨薇：“丫头，你看着外面的木材一点，那些木材都是紫檀木，可不便宜。”
    苏雨薇说道：“行，我看着点，要真是紫檀木，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部收到楼上比较好。”
    “忙完这一阵再说。”张谦修说着进屋拿了一条烟，转身出门。
    张谦修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木材已经快要卸完。
    张谦修给所有人发了一包烟，然后带着他们继续去运木材。
    一千多根木材，来来回回也折腾了不少次，主要里面有很多木材很大，虽然不是很长，但都是一个人都抱不圆的，几块这样的大木材放上车，就已经没有太多的位置。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总算把所有木材运了过来。
    张谦修把工钱和车费给了，也饿得前心贴后背。
    苏雨薇见搬运工人都走了，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给你留了饭，先进来吃饭吧！”
    张谦修看着那一大堆的木材，说道：“这要是收个二三十年，估计卖个几千万问题不大啊！”
    “几千万？是你疯了还是买的人疯了？就算紫檀木再厉害，也只是一堆木头，快点进去吃饭吧！”苏雨薇催促道。
    苏雨薇虽然聪明，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国家未来几十年的发展速度有多恐怖。
    而国内房价和古董的涨势，也是大家做梦也想不到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真想要解释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谦修轻轻一笑：“你等着看吧！”
    说着，张谦修转身进门。
    张谦修吃饭的时候，苏雨薇说道：“我跟葛爷爷说了你买紫檀木的事，他来看过了，说这些确实都是小叶紫檀木，还说你如果打算用这个做家具的话，跟他说一下，他帮你找一个老手艺人，这样的材料，随便找一个匠人，太糟蹋了。”
    张谦修现在一点也不奇怪师傅懂这些东西，师傅给人的感觉一直就是博学，经过去学校打招呼的事情后，张谦修对师傅的身份更有了一种好奇。
    经过师傅鉴定，张谦修心里也更加放心，更坚定地相信，这些确实就是叶子紫檀木。
    “师傅说的有道理，这么好的木材，不找一个厉害的工匠，真的是浪费了。”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改天我们琢磨琢磨，这个家具怎么设计。”
    “我又不会设计。”苏雨薇说道：“你让我设计，我也设计不出来啊！”
    张谦修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东西，做出来也是给自己用的，觉得怎么漂亮怎么来！”
    “只要你不心疼你那些木材，我是没有什么意见。”苏雨薇也乐得参与，她的生活信条很简单，年轻的时候活出自我，多看世界，完成自己的梦想，中年照顾父母子女，完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晚年安详生活，回忆自己的一生，或许还能写一本自传，解一下闷，自传她是没有考虑要出版的，就是自娱自乐。
    参与张谦修的设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生活体验。
    张谦修则是更洒脱，他并不是特别在乎那一堆木材，毕竟有这么多，他只打算留下一部分，也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些木材最多也就值几千万，算多一点，也就一两个小目标，他要是发展的好了，真有几十几百亿，甚至上千亿，也不会在乎这一点木材。
    也是没发展好，这些木材和家具，以及他买的房子，就是他下半辈子养老的。
    有这些东西在，他再如何落魄，也能过富裕的生活。
    以后张谦修还会给自己配置一些这样的资产在这，这些资产都为自己生意失败做打算的。
    “这个你不用客气，你要是喜欢的话，到时候多做一套，给你送九牛坳去，把你闺房的家具也全部换了。”张谦修装出大气的样子说道。
    “看你嘚瑟的。”苏雨薇故作嫌弃：“看着就像暴发户的嘴脸。”
    张谦修一脸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的话，我目前确实就是一个暴发户啊！”
    苏雨薇听张谦修承认自己暴发户的身份，莞尔一笑：“你这脸皮是真厚。”
    “彼此彼此。”
    胡金娥看着两个人斗嘴，也是满脸的笑容。
    她对苏雨薇是千百个满意，要是儿子能和苏雨薇在一起，她还是非常赞成的。
    而且看两个人的意思，似乎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第157章 字面意思

    木材是收了，因为是紫檀木的，得要找好的工匠才行，制作家具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下。
    次日，张谦修趁送彩票去三禾广场的时候，找了一趟陶利军，可没找着，只能又跑了一趟利军酒店，居然也没有照着，只能打道回府，继续去帮忙你包装彩票。
    到了中午，陶利军自己找上了门。
    陶利军看到张谦修就说道：“你提的要求我帮你全部谈下来了，你要的那些工厂，可以全部免费给你，前提就是你接手那些员工，官方可以在某些方面支持你，但你也要做出一些成绩。”
    “你这么多天，就跑这个去了？”张谦修有些惊讶。
    陶利军倒是非常地淡定：“要不然我做什么去了？这次为了你这个破事，我差点把自己的腿给跑断，我自己的生意都没有这么上心。”
    张谦修倒是相信陶利军的话，但他的目的不是想帮自己的忙，而是想要自己给他承诺的那分红。
    陶利军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彩票，说道：“我听下面的人说，这两天的生意很好啊！”
    “嗯！因为开学，很多家长会来县城，也会跟着买几张彩票。”张谦修随口解释，然后说道：“去房间里说吧！”
    “行！”
    两个人进了房间，张谦修顺手从外面拿了两把椅子现在家里什么家具都没有，睡觉也都是大地铺。
    苏雨薇送了两杯水进来后转身出去继续干活，没有留下来多打扰。
    陶利军开口说道：“他们答应了，你不会不要了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要，为什么不要？”
    听到张谦修肯定的答复，陶利军松了一口气，他松了一口气不是怕杨晨轩撂挑子不要，那是因为张谦修要了，他就能拿到彩票的分红。
    陶利军这些日子都没有去三禾广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在他“消失”之前，就和张谦修谈过一次，张谦修说了，自己不止要一个工厂，而是要一次打包多个工厂，而且还要免费拿到这些工厂。
    这种看似荒唐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
    现在很多亏损的国营厂，对于官方来说就是一个累赘，一个甩不掉的累赘，就算你想要破产，你都要考虑好这些失业工人的去处。
    所以张谦修愿意接手，对于官方来说，其实并不算亏。
    陶利军把手里的水杯放到地上，然后掏出几张纸，递给张谦修：“你看一下，官方的条件。”
    张谦修接过，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写得还挺详细。
    官方的要求并不算少，有几个最重要的点。
    首先，官方可以无偿将亏损的工厂以一元的价格出售给张谦修。
    而张谦修要负责所有员工的善后处理，以后给他们提供相应的工作。
    其次，官方可以支持张谦修进行改革。
    但官方不会出面支持，也不会出面反对，但能在一定的范围内，给予张谦修一定方便，这等于是暗中支持。
    再者，就是张谦修必须要完成官方下的任务，如果完成了，那什么都好说。
    如果完不成，官方在三年以内，有权利以一元的价格主动收回工厂，而且张谦修还不能反对。
    任务也写的很清楚，主要有三点。
    其一就是，每一年要给官方缴纳两万元以上的税收，这等于在变相卖工厂，如果张谦修不缴税，那些亏损的工厂不能给官方一毛钱，张谦修接手，至少三年内要按照这要求缴，那也就是六万。
    这么一算的话，其实就是工厂六万卖给了张谦修而已，只是这是分期付款。
    第二就是，张谦修三年内不能随便开除国营厂工人，每年最多开除百分之二，三年下来也就是百分之六。
    县城的国营厂，小的几十人，大的三五百人，平均算下来的话，张谦修三年之内能开除的人不多，这估计是官方怕有什么负面影响。
    第三点，这些工厂，张谦修接手以后，十年以内不能转租，三十年以内不能售卖，如果空置一年以上，官方有权无偿收回。
    这一点直接就把张谦修这个工厂给锁死在这了，你必须要开下去，你不开下去，我就收回。
    这些条件，说白了就是要在张谦修身上抠钱，又把张谦修锁死在这，只要工厂开着，肯定员工的，又能提供就业。
    不过，这些条件，在张谦修看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缴税是必须要缴的，就算他不提出要求，该交多少，他一分也跑不了，设定了一个两万的额度，只是相当于给张谦修定了一个目标而已。
    张谦修看完后，说道：“一年两万的税收我们有意见，不过要改动一下。”
    “怎么改动？”陶利军跟着又说道：“这个已经不能再少了，他们刚开始喊着要三万一年，我好说歹说，他们才答应两万。”
    张谦修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我就算接手这些工厂，也是要一定时间的，现在这些工厂还都是亏损状态，我不可能接手就能让他盈利，我得要时间去整顿。”
    陶利军觉得张谦修说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
    张谦修说道：“把每年改成三年内缴纳六万税务，就算我前面两年，只缴了五千块税，我只要第三年缴税五万五，那就算完成任务。”
    “这个问题应该不很大。”陶利军说道：“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吧？”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还得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我要想想还有没有没考虑到的地方。”
    “这个没有问题，反正也不差这一天。那就这样说好了，你考虑好了告诉我，我就先走了，去三禾广场看看。”陶利军说着就站了起来。
    “等等，还有个事跟你说下。”张谦修说道：“有一天账目出了问题。”
    “彩票的？”陶利军一皱眉：“怎么了？”
    彩票账目出了问题，那可是他要少分钱的啊！
    张谦修说道：“昨天，总共少收了912块。”
    一听才几百块钱，陶利军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点钱分到他，也没有多少钱。
    陶利军问道：“是怎么出问题的？”
    张谦修一直在看陶利军的表情。
    从陶利军的表情来看，他应该真的不知道，而且陶利军也不可能为了几百块钱动这样的手脚。
    张谦修收回目光说道：“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今天我要再核对一次才能找出原因。”
    张谦修这就是瞎说的，只是他排除了陶利军动手脚的原因，不想把这些事情先捅出去。
    陶利军不疑有他，几百块钱的事情也不当回事：“账目的事情，你得管好，虽然这次的钱不多，要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加起来可不少。”
    “这个我知道！”张谦修又说道：“还有一个事情，孙大喜想要继续做彩票生意。”
    “孙大喜找你谈的？”陶利军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也想做，而且是拉上张谦修一起。
    毕竟张谦修对这里面的东西都懂。
    而且，张谦修管理彩票这些天，情况非常好。
    最后就是怕不拉上张谦修，张谦修会继续和孙大喜合作，对付张谦修和孙大喜的组合，陶利军也没有什么信心。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不过我要求你也加入，你占一成，什么都不管，只要管好你手下别去闹事就成。”
    “一成？”陶利军皱眉：“继续做的话，一成不行，太少了，我至少要三成。”
    “你知道的，三成不可能。”张谦修斩钉截铁的说道：“到时候我、孙大喜、你、官方都会在里面，官方肯定要占大头，你一个人占了三成，又给了官方大头，我和孙大喜就喝西北风去呗。”
    陶利军算了一下，官方三到四成，自己三成，这里就要去掉六到七成，剩下的张谦修和孙大喜分的话，他们两个最多能分到两成。
    “两成，我的底线！”陶利军做出了让步。
    “一成”张谦修说道：“没有这么多股份分配，而且你什么事情不用管。”
    陶利军不满的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那你让孙大喜占一成，什么也不用他管，只要他不闹事就行，彩票的运营我来管。”
    在陶利军看来，只要管了彩票的运营，还怕找不到捞油水的地方？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跟我说没有用，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会管理彩票的制作，我能给你保证，账目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出了多少彩票我很清楚，收回来的钱不对的话，我肯定知道。”
    陶利军坚定的说道：“你给我保证也没有用，这个彩票活动我就吃亏了，我虽然不知道孙大喜到底占了多少股份，但肯定不止一成。”
    “你们现在还是只给我一成的股份，那不就是把我当傻子吗？”
    “我最低也要两成，低于这个比例，那就没得谈，到时候大不了都赚不到钱。”
    张谦修见陶利军的态度这么坚决，心里也不由开始思索，是不是真的要多给陶利军一些股份，一成确实有一点少了。
    最重要的是，陶利军估计是真动了这样那样的心思，要是逼急了，他未必会狗急跳墙，却很有可能真的会推出，自己折腾一个彩票出来。
    张谦修对彩票长期发展并不看好，短期内赚钱确实是可以的，但张谦修并不打算管太多。
    “两成太多了，孙大喜肯定要管事的。”张谦修说道：“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我也能管！”陶利军反驳道：“张谦修，我知道你和孙大喜的关系更近，但我也不是泥人，你们真把我惹火了，我们也可以拼一下试试。大不了大家都别赚钱。”
    张谦修看着陶利军，沉默半响，说道：“你想闹的话，完全可以闹。你可以放心，做彩票活动该给你多少分红，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陶利军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张谦修淡然的说道。

 第158章 一条心的

    陶利军看了张谦修半响，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不是真话，那些话真的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而已？
    张谦修看陶利军那表情，对他的心里活动掌握得一清二楚，轻轻一笑，说道：“你现在肯定怕，如果闹起来了，我不会给你这次彩票活动的分红。”
    陶利军没有说话，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说他其他的担心，至少在分红没下来之前，他不敢和张谦修闹翻脸，更别说他还想多分一些。
    现在陶利军一点也不敢轻视张谦修。
    张谦修继续说道：“我其实对于以后要不要做长期的彩票生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做不做都无所谓，就算你和孙大喜两个人大打出手，我谁也不会帮忙，我也没有你们那些卖命的手下，想帮忙，也拿不出一个手下去拼命，对不对？”
    “然后呢？”陶利军还是不明白张谦修的意思，而且他对张谦修两部相帮的话，很是怀疑。
    张谦修说道：“我想说的是，你和孙大喜我都不想得罪，就算情况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我也只会保持中立，但你们两个没有大打出手之前，谁更愿意和平相处，安心做生意赚钱，我就愿意站谁那一边。”
    “你考虑一下，你拿百分之15的股份，你除了出点启动资金，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只要管好你自己手下别闹事就行。剩下的股份，我和孙大喜各拿百分之二十五，官方拿百分之三十五。”
    “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闹，只要你们不拼命，我估摸是站孙大喜那一边的。打架我帮不上忙，但做生意你们两个捆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你能找到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但这样的人谁还找不到几个呢？而且，你弄死我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会不会给你挖一个大坑，让你也万劫不复，最后让孙大喜捞了便宜，你可要想清楚了。”
    张谦修的话说得淡然，好像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些话陶利军却不敢不信，主要张谦修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胆子也很大，而且还很聪明，似乎算无遗策，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加上这两个月的表现，着实让陶利军忌惮。
    张谦修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搞定了孙大喜，开了这么大一个米店，解决了他高利贷的问题，又办了彩票，现在和官方的关系也维持的很好。
    陶利军可是很清楚，两个多月前，张谦修还推着一个自行车在做米贩子。
    更重要的是，陶利军知道一些消息，知道张谦修发起狠来，绝对是一个狠人，真和张谦修斗，恐怕最后就算胜了，也是惨胜，最终便宜的只是孙大喜。
    陶利军心里快速盘算。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陶老板，我只是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了，至于怎么决定，还是看你自己，你也不用太着急，这彩票活动还有这么多天，你可以慢慢考虑；国营厂的事情，也麻烦你了。”
    陶利军钢牙紧咬，心里很是不痛快，他总感觉自己被张谦修捏得死死的，心里特别的憋屈。
    “我先走了！”陶利军说完这一句，没又再多逗留片刻，起身离开。
    陶利军出门之前，还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彩票，这些可都是钱啊！
    离开张谦修住处，陶利军开车直接回了利军酒店，他心里无数次闪过一做不二不休弄死张谦修的想法。
    如果他真要这么做的话，他有很大把我弄死张谦修。
    杀一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趁人睡觉的时候，用汽油什么的，可以一把火把房子烧了；也可以趁对方不注意绑了，拖到一个屋子里，想怎么虐待都可以。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各国领导人那犹如铁桶一般的安保措施；也没有武侠里那种飞檐走壁的能力，一个人只要不怕死，计划好，有耐心等，杀死一个人并不难。
    陶利军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可以说得上轻车熟路，比一般人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可他，不敢！
    他怕张谦修留了什么后手。
    如果把张谦修给弄死，最后自己也被下了套，便宜了孙大喜，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他还想要享受下半辈子呢，要不然拼命赚钱做什么？不就是为了活得好吗？
    不能杀了张谦修，那就合作？
    想到自己股份最低，陶利军心里又特别的不甘心，虽然他什么也不用出就能分红，但人这东西，有好处就想要多一些，这很正常。
    不合作的话，也不弄死张谦修，那就大家分开自己做。
    张谦修已经表态了，只要他和孙大喜不拼命，张谦修估计是站孙大喜那一边。
    陶利军不怕孙大喜，在他看来，孙大喜就一棒槌。
    但他还是怕张谦修有什么厉害手段的，或者是他想不到的手段，然后把官方也给拉拢过去，最后他孤家寡人一个，到了那个境地，他肯定做不过张谦修他们。
    就算自己凭借着以前稳定的关系，把官方给拉拢了过来，陶利军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干过张谦修，高利贷张谦修都能合理化，让官方找不到理由下手，更别说彩票。
    想了许久，陶利军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和张谦修合伙这一条路可走。
    想到这，陶利军心里就窝火，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大骂一声：“我艹！”
    外面的小弟听到声响，赶紧冲了进来。
    陶利军看了那些人一眼，觉得全部都是废物，有一群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还是拿张谦修没有办法。
    “出去！”陶利军阴沉着脸呵斥道。
    那些小弟只能面面相觑，相继退出。
    ………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不用知道陶利军到底会怎么选择，不过陶利军最后怎么选择，张谦修都不是特别的在意。
    他只是想和官方打上关系而已，赚钱是其次的，张谦修甚至愿意把自己的股份陶利军，不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担心孙大喜不高兴，然后闹腾。
    毕竟，陶利军可是什么也不用做的，自己多少还要提供彩票的制作，官方虽然什么也不用做，但谁敢跟官方叫板啊？
    如果彩票不能达成加深和官方联络的目的，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现在张谦修想要搞清楚的一点是，那九百多块钱，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看陶利军的样子，十有八九不是他。
    张谦修怀疑是孙大喜。
    估摸着这时候广场的彩票也卖得差不多了，张谦修用车装了十二包彩票上车，一包一万张，每个销售位置一万张。
    三禾广场，孙大喜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在这里，看到张谦修来送彩票，立刻招呼人过来帮忙分发下去。
    彩票分完，顺便把钱给收了上来，放在车后面。
    张谦修把孙大喜叫上车，给递了一支烟，说道：“孙老哥，昨天的账目差了一点。”
    孙大喜满脸惊讶的说道：“怎么搞的？”
    张谦修看着孙大喜的眼睛，没有说话，双目尖锐得好像一把利刃，似乎能直接穿透人的眼睛，看到你的思想。
    孙大喜和张谦修直视了一秒钟，在张谦修那锐利的目光之中败下阵来，目光变得有一些飘忽，赶紧又说道：“差了多少钱啊？哪个位置出问题了？”
    “912块钱，全部都是陶利军的人。”张谦修说道：“我今天问陶利军了。”
    “他怎么说的？”孙大喜吸了一口烟，看向车外：“他这人办事，就是有一点不讲规矩。”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孙老哥，其实我们三个人都不是那种安分守己守规矩的人。”
    孙大喜沉默了一下，随即也轻笑一声，说道：“这个倒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守的规矩太少了。”
    张谦修心里几乎已经确定，这事情就是孙大喜做的，但孙大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张谦修还不知道。
    孙大喜是想挑拨他和陶利军的关系，还是想要针对他们两个中间的某一个人？
    不管孙大喜的目的是什么，这事情肯定会把张谦修拉下水，这让张谦修对孙大喜的好感大打折扣。
    “孙老哥，我一直都在说，我只是想要赚钱，只是想做一些合法的生意，不想参与到你们那些斗争里面去。”张谦修说着把手伸出窗外，弹掉烟灰，看着广场上那密密麻麻的人海，说道：“你说要继续做彩票的时候我也说了，做生意，要大家都赚钱，才做的长久，只要别太过分，我可以跟任何人合作，前提是对方别触碰我的底线。”
    张谦修这话是在“警告”孙大喜，别触碰了自己的底线。
    孙大喜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他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张谦修话里的意思，这让他有些不高兴，心里别扭。
    孙大喜自认为自己在tj县还是有一些能力的，他虽然忌惮张谦修，但并不如陶利军那般忌惮，他没有“把柄”在张谦修受伤，他并不觉得张谦修现在能把自己怎么样。
    “张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大喜沉声说道。
    张谦修见孙大喜有些动气，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说道：“就是字面意思而已，我不想参与到孙老哥和陶利军的事情里面，我只是想做个生意而已。”
    孙大喜冷声说道：“张老弟，我知道你聪明，八面玲珑，四面卖好，谁都喜欢跟你一起合作，但我和陶利军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闹起来的。”
    “我跟他合作，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我下面的弟兄怎么想？”
    “我怎么和下面的人交代？我就不信陶利军能搞定他下面的人。”
    张谦修不想管孙大喜和陶利军之间的事情，也不想管他们双方内部的事情，这些问题，他们自己去解决。
    张谦修看了有些气愤的孙大喜一眼，说道：“孙老哥，你跟我说这些，我能理解，但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内部的问题，你自己解决，解决好了再做决定，你和陶利军的事情，想要怎么解决，我不管你们，只要不影响到我。”
    孙大喜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冷笑一声：“张老弟，我就实话跟你说了，那些钱是我动了手脚，今天我会放进去。你这样两面卖好，最后谁也不会跟你一条心的。”
    说完，孙大喜推开门，下车离开。
    张谦修看着孙大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孙大喜、陶利军这两个人深交，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两个人。
    可孙大喜那一句话也没有说错，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八面玲珑的人，有时候总是要表态，总是要站边的，你不站边，两边都不会把你当自己人。
    张谦修想了几秒钟，轻轻笑一声，喃喃说道：“任何合作，惟有利益而已。只有自己人，那才是一条心的啊！”
    启动车子，张谦修驱车离开。

 第159章 新的谣言

    孙大喜看张谦修的车子远去，一直以笑面示人的他，脸色阴沉的难看。
    “喜哥！”一个孙大喜的心腹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和修哥吵架了？”
    孙大喜看了心腹一眼，这人叫蒋安国，孙大喜还是一个混混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也是孙大喜最信任的一批人。
    “你说张谦修到底是怎么想的？”孙大喜压着心里的不快说道：“我和他的关系，按理来说，应该比他和陶利军的关系要好吧？可他就是不愿意跟陶利军翻脸。”
    蒋安国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听说，陶利军以前想杀修哥。”
    “这我知道，所以我才纳闷，张谦修怎么就是不愿意跟陶利军翻脸。”孙大喜说着掏出烟，点上一根，心里烦的很。
    蒋安国摇头，说道：“修哥是一个聪明人，他的想法，我看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修哥不可能和陶利军关系太好，就利益关系而已。”
    “我知道就是利益关系！”孙大喜吸了一口气烟，说道：“如果不是确定他们只是利益关系，我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好的脸色看。”
    “我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张谦修明明就知道以前陶利军对他动了杀心，现在还和陶利军合作。”
    蒋安国忽然想到一个事，说道：“我听说，修哥最近和陶利军在做一个什么交易，陶利军给修哥找路子，收购几家国营厂，修哥给陶利军什么好处不知道。”
    “就为了这？”孙大喜连连摇头：“我看张谦修就是一个疯子，跟一个以前想杀他的人合作做生意，疯子！”
    “喜哥，那我们怎么办？”蒋安国不敢多做揣测，于是请示孙大喜。
    孙大喜琢磨了半响，转头看向那些正在卖彩票的人，说道：“先看看情况，今天我和张谦修说话有些冲，不过我估计他不会太往心里去，陶利军那样的人他都能合作，我只是对他有些不满而已。”
    “记得把那912块钱放回去，等着！”
    蒋安国应着：“好的，明白了。”
    ……
    张谦修不知道孙大喜的想法，那是因为他并不是那么的在乎。
    张谦修承认孙大喜说的那一句话，但并不代表他所有的事都要站队，他就算站队，他永远也只会站自己这一边。
    但想要站自己这一边，那就要有足够的实力去和其他人抗衡。
    就好像三国中，刘备前期实力不足，只能夹缝里求生存，四处卖好，跟谁都能说上几句好话，攀上一点关系。
    等他羽翼丰满，就能与曹孙两家三足鼎立。
    回到家，张谦修把钱给扛进房间，和苏雨薇两个人一起点钱。
    这两天的时间，张爱兵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因为他每天都能看到一大箱一大箱的钱送过来，那些钱整整齐齐点出来以后，都是用箱子装的，然后送到银行去。
    张爱兵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儿子已经有多厉害。
    只要张谦修不做出太过火的事情，他心里其实还是很骄傲的。
    晚上清点完账目，两个人又坐在阳台看书，苏雨薇翻着一本书，随口说道：“那912块钱回来了，是谁做的手脚？”
    张谦修也在看书，他看的是《资本论》，淡淡的说道：“孙大喜！”
    苏雨薇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他不是天天喊着是自己人么？怎么还坑你？”
    “坑我？”张谦修微微摇头：“那倒不至于，他估计就是想挑拨我和陶利军而已。”
    “做个生意还有这么多的心思，你们也不怕累。”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倒是能理解，做生意那可是赚钱，随便什么时候，随便在地球哪个角落，只要跟钱扯上关系，不都是勾心斗角吗？
    “赚钱还不多一点心思，做什么才能多一点心思？”张谦修说道。
    “也是！”苏雨薇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明天要回去一趟，开学了，到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我外公。”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点头：“行吧！”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送足够一天销售的彩票去三禾广场，买了一些礼物，然后开车带着苏雨薇回了九牛坳村。
    张谦修本想送苏雨薇到家门口的，但苏雨薇拒绝了，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张谦修也没有勉强，只是把买的礼品递给苏雨薇一份，让她带回去。
    这个苏雨薇倒是没有拒绝。
    张谦修提着买的东西，张谦修朝着舅舅家走去。
    舅妈曹春燕早就已经看到张谦修，从屋里走了出来：“小修，你怎么来了？你爸妈呢？”
    张谦修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舅妈：“我爸妈还在县城，舅舅和外公呢？”
    “今天赶集，他们赶集去了，应该等下就回来了。”曹春燕接过张谦修递过来的东西，笑着说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随便买的。”张谦修说道。
    一番寒暄后，曹春燕给张谦修倒了谁，两人坐下后，曹春燕说道：“小修，有些事情，我多两句嘴，你也别生气啊。”
    张谦修点头：“明白，您肯定也是为了我们家里好。”
    “你理解就好。”曹春燕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你在县城做的还可以，你要不就把你爸妈接过去住算了，他们在村里估计也待不下去。”
    “怎么了？”张谦修微微皱眉：“因为那些谣言？”
    韩万里放的那些谣言，真的很诛心，也很荒唐，可村里那些人村姑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还传的非常传神，一番添油加醋，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一样。
    “你还不知道啊？”曹春燕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你爸妈没跟你说？”
    张谦修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妙，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这次他们去我那里，只是劝我去读书，没有说别的什么。”
    “最近，村里不知道怎么传了谣言出来，说你姐姐怀了孽种，躲着去鹏城生孩子去了。”曹春燕叹着气说道：“你说造这种谣言的人，心是不是太黑了，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张谦修脑子里顿时一阵嗡鸣。
    这样的谣言父母听到了，有多难过不用说。
    可他们没有跟自己说，张谦修有一些意外。
    但现在，张谦修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张谦修想到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之前的谣言，被人传的越来越离谱，恰好这个时候姐姐又去了鹏城。
    第二个可能，就是韩万里造的，韩家人想要知道姐姐去鹏城的消息并不难。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张谦修都把这个账，算到了韩家人身上，这个后果一定要让韩家人来承受。
    曹春燕见张谦修脸色难看，又安慰说道：“小修，这些胡言乱语，慢慢的也就没有人传了，不过现在说的人多，我听说，你爸在村里还和人吵起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舅妈。”张谦修自责的说道：“要不是你跟我说起，这个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都是亲戚，你们家的事情，我还能看着不管啊？”曹春燕说着站了起来：“你坐着休息一会，我去准备菜，等会吃了饭再走。”
    “好！”张谦修应着，心里却已经在考虑，这个事情要怎么去解决。
    父母这些日子肯定是不能回村的，这要是回去了，别把母亲气出什么毛病来，县城住的地方也有，不差他们在村里种的那一点地。
    没多久，舅舅和外公都回来了。
    胡珊珊也快要开学了，她年纪还小，看到张谦修买的东西，顿时兴奋的跳起来，张谦修买的东西，都是她平常不怎么吃得着的，比较贵的。
    胡金松问了张谦修两句生意的事情，话题一转说道：“小修，就村里那些谣言，你有什么打算？”
    张谦修苦笑说道：“这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让我爸妈先别回去。”
    这样的谣言，是止不住的，就算韩万里他们一家承认，是他们放的谣言，村里那些人也不会信。
    人就是这样，一个谣言一旦形成，就很难击破，不管这个谣言有多荒唐，那些长舌妇总能说的津津有味。
    张谦修也不可能把村里那些长舌妇给全部削一顿，就算他想这么做，也不可能找得到几个对象，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着他们家人的面说，只是在背后偷偷讨论。
    胡金松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家里那些牲口，要不就卖了算了，你现在生意做的还不错，养那个也赚不了几个钱，过年要肉就来我这边拿。”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张谦修说道。
    胡金松又试探着问道：“你那个米生意很好做吗？”
    张谦修看舅舅这模样就大概猜到，舅舅也想要跟着做。
    “还不错，不会比种地差。”张谦修说道：“要是舅舅想试试的话，可以去我那里看看情况，觉得可以的话，我觉得你们也能做做。”
    胡金松见张谦修主动说了，也跟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年你表妹读书，我这凑来凑去都没凑够钱，今天趁着赶集去卖了一些米，我想着这中天一年到头也存不到几个钱，看你生意做得还不错，就想试试看。”
    张谦修主动邀请说：“那不如这样，今天我去县城的时候，舅舅跟着我一起去，这几天就去我那里帮忙几天，看看具体的行情、利润还有怎么做，看了以后，做不做都可以。”
    “那行啊！”胡金松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第160章 传谣的人

    张谦修在舅舅家吃了饭，和外公聊了一会天，趁着时间还早，开车回了张家坪。
    张谦修回来，一路上倒是有不少村民笑呵呵跟他打招呼，他也听不到什么风言风语，别人也不会在他面前说。
    加上现在张谦修在县城开店赚钱的消息传开，别人就算在背后风言风语，说一些酸话。
    但表面上却是好话连连，就算不盼着张谦修以后能给他们指点一条明路，带他们发财，也想着以后万一在经济上遇到什么困难，要借个几十块钱，也好开口。
    张谦修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嚼舌根，不管这些村民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笑呵呵应着。
    一路到了家里，张谦修拿着在集市上买的水果，去了桂香婶子家一趟，算是表示感谢她帮自家喂养牲口了。
    桂香婶子倒是一个好人，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热情的迎了上来：“小轩，你爸妈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问题。”张谦修说着把手里东西递给桂香婶子：“婶子，这些天麻烦你了，回来也没有买什么东西。”
    “麻烦什么，都是邻居，上次你们给我带的东西都还没有吃完，这些你们自己留着吃。”桂香婶子推辞道。
    客气了几句，张谦修坚持，桂香婶子把东西给收了，说道：“小修啊！村里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你也别在意，多劝劝你爸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就是嘴巴多。”
    张谦修心里其实很不高兴，换了谁，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都不会高兴，更别说关系到伦理和自己的家人。
    张谦修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我明白，您是听谁说的啊？”
    桂香婶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跟我说的人也是听别人说的。”
    桂香婶子不说是谁，那是因为村子里说这个的人太多了，她怕自己说了，张谦修会去闹事。
    以前张谦修性子温和，桂香婶子不怕，自从张谦修闹了张兰梅的订婚宴，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张谦修不能惹，要是把他惹火了，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张谦修也看出了桂香婶子的想法，说道：“桂香婶子，你放心，我不会去闹事。我就算要找麻烦，也只会找第一个传谣言的人。”
    桂香婶子想了一下，说道：“小修，我倒是知道一点消息，不过不知道准不准，你听听就好了，也别说是我跟你说的。”
    “行，您说！”张谦修点头答应。
    “村里说这些谣言说的最欢的就是陈明他妈，很多人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桂香婶子说道：“你可不要去招惹他们家，他们家不管怎么说，也是村子里的能人。”
    陈明就是在银行工作的那一个，他们父亲以前因为读过初中，算数也不错，在信用社做过临时工，有一些这方面的关系，后来陈明就是他拖关系进的银行系统。
    陈明的母亲有一些长舌，喜欢说人的不是，还总觉得自己家很厉害，喜欢炫耀。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我明白，桂香婶子。我爸妈这些日子可能会很少回来，家里的那猪也不好弄，你拿过来喂算了，算送给你的，不用给钱。”
    桂香婶子听了，赶紧摆手：“这可不行，你们那猪都有五六十斤了，也值不少钱了。”
    “没事！今年过年之前，我爸妈回来的机会可能很少，那猪肯定照顾不上。你和我妈关系好，聊得来，你不要的话，我还得去找其他人。”张谦修说道。
    一番劝说下来，桂香婶子笑呵呵的答应了，这可是捡便宜的事情，嘴里还说着，过年一定给张谦修他们一家留猪肉。
    张谦修也不在乎这个，只是嘴上应着。
    说好，张谦修立刻就和桂香婶子把猪给赶到了她家，至于那些鸡鸭，张谦修准备带一些到县城去，送一些给舅舅家。
    下午三点，张谦修和桂香婶子打了一声招呼，把鸡鸭用编织袋装好，剪了几个小口子，让他们把脖子伸出来，丢进车的后备箱，开着车走了。
    张谦修并没有直接回县城，而是去路陈明家。
    陈明一家也算村子里的能人，因为是外姓，加上陈明母亲喜欢炫耀，村子里有些人跟他们家不对头。
    不过，他们家这些年发展的好，也有不少人巴结。
    张谦修把车停好，还没进门就看到陈明穿着衬衫坐在门口，他的女朋友也在，两个人正在聊天。
    “谦修，快来坐。”陈明说话很有派头，在银行工作，村子里不管老少，都是羡慕的。
    张谦修也没有客气，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下，问道：“婶子呢？”
    “我妈啊？去地里摘菜了，怎么了？”陈明随口问道。
    “没事，找婶子问一点事。”张谦修掏出红塔山，递给陈明一支。
    陈明看到这烟，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真发财了啊，抽的红塔山，我们领导都抽不起这烟。”
    陈明不是在县城那种大银行上班，只是在镇上的小信用社，一个小银行，里面员工就几个人，工资也不算高，但福利好。
    “我都带两包烟，平时自己抽的都是普通烟。”张谦修说道。
    做米贩子那些日子，张谦修确实如此，一直到开店大半个月后，赚到了一些钱，带两包烟在口袋也不方便，干脆直接抽红塔山。
    陈明见过不少张谦修说的这中情况，有一些人也会把差烟装到好烟盒里，然后在烟盒里塞一半好烟，一半差烟，发给别人的是好烟，自己拿的是差烟。
    陈明轻轻一笑，说道：“能理解，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也是一样的。”
    双方聊天还算不错，陈明的思想相比农村人来说，还是比较开放的，天南地北都能聊几句。
    聊了十几分钟，陈明的母亲提着一个菜篮子回来了。
    陈明的母亲叫龚珍花，张谦修应该叫四婶。
    当然这个辈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算下来，你亲戚的亲戚，和我亲戚的亲戚有一点什么关系，然后一算，这辈分就出来了。
    张谦修看到，站了起来打招呼：“四婶。”
    龚珍花见张谦修，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哟……谦修回来了啊？听说你赚大钱了啊？不错啊！”
    虽然龚珍花是在笑，说话似乎也好听，但语气却有一些阴阳怪气。
    张谦修并没有生气，别人因为自己事业而对自己有嫉妒之类情绪的，他并不生气，由着他们嫉妒去：“我那就开一个小店，没有陈明他们混得好。”
    龚珍花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甚，说话顿时好听多了：“哈哈……，那不一样的，这不能比，他那就是稳定而已。”
    龚珍花虽然在客气，但她那表情，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得意。
    张谦修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四婶，你说的那些谣言，是在哪里听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谦修心里是有火气的，毕竟龚珍花嚼自己家舌根了，还是很不好听的话，不过张谦修对桂香婶子说的话也是真的，他不会找那些跟着胡说八道的人，他只会找第一个说的人。
    龚珍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陈明也说道：“谦修，那些谣言可不是我妈传的啊！”
    张谦修心里暗暗冷笑，看来，大家都知道嘛！
    张谦修看着龚珍花，一字一句的说道：“四婶，你听谁说的？我也不找麻烦，我只是想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龚珍花朝着屋子里走去：“大家都在说，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要是问心无愧，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传出来？”
    张谦修听到这话，火气猛的就上来了，快走几步，拦住了龚珍花的去路的，眼光之中冒出了阵阵杀气：“龚珍花，我的脾气不好，道歉，然后告诉我，那些谣言是谁跟你说的。”
    看到张谦修的脸色和眼里的杀气，龚珍花脸色顿时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她丝毫不怀疑，张谦修下一刻就会对自己动手。
    陈明也赶紧站了起来，拦在了张谦修的面前：“谦修，你冷静一点，别乱来。”
    就在这时，陈明的父亲和爷爷也回来了，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见双方的情况似乎有一些不对劲，立刻冲了上来。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气！”陈明爷爷跑了上来劝道。
    张谦修被陈明一家给围住，冷冷看着龚珍花，再次说道：“龚珍花，那些谣言，到底是哪里听来的？”
    兴许是家里人都来了，刚才被张谦修吓住的龚珍花，顿时有了底气：“张谦修，你什么意思，只准别人说，我们还不能说了，是不是？”
    张谦修顿时皱眉，陈明看到张谦修的脸色变化，赶紧抱住张谦修，不让他乱来：“谦修，你别生气，我妈就是老一辈的思想，这是我们家的错，你别生气，我来问。”
    “陈明，什么我们家的错？大家都在说，怎么就是我们家的错了？”龚珍花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陈明转头瞪了龚珍花一眼：“妈，你闭嘴，少说两句，你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还有理了啊？”
    要不是陈明，张谦修真忍不了龚珍花那一副嘴脸。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对陈明说道：“我也不想闹事，我就想知道，你妈这些谣言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明连连点头：“好好好，谦修，你给我十分钟时间，我跟我妈说说。”
    “行！”张谦修转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张谦修靠着面包车，拿出一根烟点上。
    他没有对那些嚼舌根的人动手，不是他怕，而是他想给父母留一条后路。
    父母以后肯定还想着回张家坪养老的，在他们看来，不管发展的再好，也是要落叶归根的。

 第161章 怒而出手

    没到十分钟，陈明就出来了。
    张谦修看了他一眼。
    陈明满脸歉意地说道：“谦修，实在是对不起，我妈那人就这样，有一些坏毛病，但其实没有太多的坏心思，虚荣嘛！”
    张谦修没有心思说这个，只是问道：“是谁跟你妈说的？”
    陈明有些尴尬，拿出烟，递给张谦修一支，说道：“是张光亮，我问了，张光亮还给了我妈二十块钱。”
    “让你妈到处说？”张谦修皱眉。
    陈明愈发地尴尬，点点头：“谦修，这确实是我们家的错，改天有时间，我做东，给你赔礼道歉。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以后不会再乱说你们家的事情，等兵叔和金娥婶子回来，我就让我妈去道歉。”
    陈明在银行做了这么久，在人际关系处理这方面，确实要和村里人不一样。
    陈明多次道歉，并表示以后不会继续乱说，还答应让龚珍花去登门道歉，至少这个态度是有了的，如果继续斤斤计较，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张谦修微微颔首：“行，我现在去张光亮家里走一趟。”
    张谦修说着就要上车。
    陈明赶紧说道：“谦修，你可别太冲，张光亮也不是什么善茬，狠着呢。”
    张光亮和黄恩全一样，都是混子，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不过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黄恩全在镇上混，镇上那些小头目都认识，算是有一点地位；张光亮在县城，就一个最底层的小混混。
    张谦修点点头：“我知道。”
    张谦修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
    陈明进屋的时候，龚珍花不满的说道：“陈明，你给那张谦修道什么歉？我觉得这个事情说不定就是真的。”
    “他们家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
    陈明皱眉，说道：“妈，你这长舌的毛病能不能改一下？你拿了别人的钱，去帮忙造谣，就算张谦修对你动手了，我都觉得是应该的。”
    陈明父亲皱眉，说道：“你说什么浑话呢？”
    陈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一些过火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妈，这种事情，只要有一点脑子的就能想到是假的，村里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想看别人家的丑事，才个个说得天花乱坠。”
    “说一句不好听，现在有几个人能开车的？大部分人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可张谦修就已经能开着一个车到处跑，这样的人，把关系处好了，以后也有好处的。”
    “你看看那些村里人，背地里说的再难听，当着张谦修的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笑呵呵的打招呼，为什么啊？不就是背地里嫉妒，又想要巴结人家吗？”
    “张谦修年纪不大，做事情却很有度，他敢跟韩万里对着干，我听说韩万里被他打进了医院，这都住院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出院，你真以为张谦修不敢跟你们动手啊？”
    “真把张谦修惹火了，他敢把村子里的人轮着送进医院。”
    龚珍花愣了一下：“韩万里被打了？”
    陈明说道：“全身骨头断了好多根，店也被张谦修给砸了，韩万里的老婆宋雪花去我们银行取钱的时候说的。宋雪花想要花钱去告张谦修，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看张谦修那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龚珍花听得脸色顿时一白，韩万里的名头十里八村，很多人都是听说过的。
    因为张兰梅和韩长生要定亲的事情，张家坪的人几乎个个都知道了韩家的能耐。
    毫不客气的说，整个张家坪都没有一家人，能顶得上韩家一半的。
    可现在，张谦修直接把韩万里给打进了医院，可是让龚珍花怕了。
    陈明见龚珍花怕了，跟着又说道：“妈，改天张谦修他爸妈回来，你拿一点东西，上门去道个歉，就说你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也跟着说了两句，心里觉得对不住。”
    “他爸妈就算心里不高兴，但你是去道歉的，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村里人有多少人在讨论那些谣言，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能去道歉，他们说不定还能记你个好。”
    龚珍花忍不住说道：“我这要是不去，他们不是不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你平时就是村里最厉害说这些的人。而且张谦修都找上门来了，别人能不知道啊？”陈明有些恼火的说道：“妈，你以后少说一些别人的长短，对我们家没有好处。以后也少出去炫耀，张谦修现在混的好了，你看他们家有谁出来炫耀的吗？可人家都知道他们家现在好了，有些人背着说了坏话，当着面又去讨好，不就是想巴结他们家吗？人家不说，村里人也知道。”
    龚珍花被说的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了，你就别说我了。”
    陈明也懒得和母亲继续说下去，母亲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想要改的话，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过，陈明是真有心和张谦修交好的，毕竟和张谦修这样的人交好了，不说以后有多大的好处，至少是没有坏处的。
    …………
    张光亮家里的条件一般，他们一家子都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占便宜的人，平时无理还要争三分。
    张谦修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干活的时候。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张光亮先回来了。
    张谦修跳下车，朝着张光亮走去。
    张光亮看到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你让龚珍花给传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了？”张谦修冷冷的问道。
    张光亮“切”了一声，说道：“神经病！”
    说着，张光亮朝着家里走去。
    张谦修再次问道：“是不是韩万里让你干的？”
    “你神经病啊？我做什么要跟你说啊？”张光亮回头就骂道：“滚！”
    张谦修皱眉，凝视了张光亮两秒。
    张光亮根本就不惧张谦修：“你想怎么？想打架啊？老子可不怕你，等韩老大出院，弄死你！”
    张光亮的话才刚说话，就看到张谦修一拳朝着自己打了过来。
    张光亮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鼻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顿时酸的辣的全部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紧跟着，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张光亮被打惨叫连连，因为失了先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挨了几拳，最后被张谦修一脚踹翻在地。
    张光亮内心又怒又憋屈，要不是被张谦修第一拳打中了鼻子，他会打不过张谦修？
    张谦修将张光亮踢翻在地后，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散去，转头看到边上放了一堆劈好的柴火，转头抽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柴，朝着张光亮的身上就招呼。
    “啊……你住手……啊……”
    “张谦修……你给我等着……”
    “有本事你打死我，啊……你不弄死我，我迟早弄死你，啊……”
    在张光亮的惨叫声中，周围在家的邻居都跑了过来，看到这场景，顿时也是惊呆了。
    张光亮见状，大声求救：“救命啊……张谦修杀人啦……啊”
    周围的村民想要上来劝阻，张谦修拿着手里的木柴，转头一瞪：“都给我站住，谁敢掺和，我连着一块打。”
    “张谦修，有什么话你好好说，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劝解道。
    张谦修狰狞一笑：“哼……一个村的？张光亮在村子里给老子造谣，今天老子不收拾他收拾谁？你们谁敢上来试试，我打了你们，我还给你们也造一个谣，要不要试试？”
    说着，张谦修轮起手里的木柴，朝着地上的张光亮身上又狠狠砸了下去。
    连续三下，终于有村民鼓起勇气上来想要阻拦。
    张谦修一下没注意，被他抓住了手腕，顿时心里大怒，用力一甩，居然那村民给甩出去一米多。
    张谦修的的冷眼看了那村民一眼的，冷冷的说道：“谁还敢上来，我弄死张光亮，就一个个去你们家，不信的可以上来试试。”
    周围村民还真信了，张谦修现在的目光就好像一把利刃，冰冷、不带任何的感情。
    张谦修收回目光，一脚踩住张光亮的脖子：“谁让你造谣的？是不是韩万里？”
    张谦修心里其实早就认定，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韩万里干的，但他还想看看村里有没有别人。
    张光亮的脖子被踩住，艰难的说道：“你……呵……弄……死……呵……我啊！”
    张谦修脚下一用力，张光亮拼命的挣扎，双手抓住张谦修的脚腕，想要把张谦修的脚给挪开。
    张谦修手里的木材朝着张光亮的肚子狠狠一戳。
    “咳……”张光亮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声，就好像被按住七寸的蛇，身体胡乱的挣扎，脖子却一分也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都被吓呆了，看到张谦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
    他们怕被张谦修给惦记上。
    要是张谦修发疯一样找到他们家去，那可不得了啊！
    张光亮这时候已经开始不停的翻白眼，他一直觉得，张谦修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怎么样。
    他一直觉得，村民肯定会上来帮忙。
    可周围的村民被张谦修吓住了，没有一个敢上来的，他们有信心拦住张谦修，可他们怕被张谦修给惦记上，就算救人也得先考虑自己的情况啊！
    张光亮怕了，他感觉到了死亡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将他吞没。
    可他说不出话，因为不能呼吸，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消失，恐惧已经彻底占据了他。

 第162章 杀鸡儆猴

    张谦修虽然发怒了，但还有理智，心里明白，要是在这把张光亮给弄死了，自己的牢饭也是跑不掉的。
    当感觉到张光亮挣扎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弱，再踩住他的喉咙不放，恐怕是真要闹出人命了。
    张谦修松开脚。
    张光亮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大口喘息，整个人都卷缩成了一团，犹如一只大虾。
    “谁让你造谣的？”张谦修冷声问道。
    “咳咳……咳咳……”张光亮还在咳嗽，过了好半响才憋出几个字：“韩……韩万里。”
    对于这个答案，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一把托起张光亮，朝着车子走去。
    张光亮这时候心里怕的不行，他怕张谦修把自己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给杀了。
    之前张光亮那么嚣张，那是他觉得张谦修跟街上大部分混混一样，外强中干，不敢真的下死手。
    可刚才，张光亮被张谦修踩住喉咙，真真是感觉到的了死亡的威胁，他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张谦修敢杀了自己。
    “张谦修，我已经……咳咳……说了，你还想怎么样？”张光亮大喊。
    张谦修没有搭理，拖小猪仔一般，拖着张光亮朝着车子走去。
    “修哥，修哥，你放了我啊！那是韩万里让我做的。”张光亮见张谦修没有丝毫反应，心理愈发的着急。
    “救命啊！你们别看着啊！他要杀了我，快救我……”张光亮朝着周围的村民喊道。
    可村民这时候都被吓住了，尤其是之前张谦修放的狠话，他们也不敢把张谦修得罪狠了。
    张谦修一把拉开车门，一把讲张光亮丢到后排，然后把车门给关上，转身自己也上车。
    张光亮七手八脚爬起来，想要拉开车门，可张谦修已经把车门给锁死。
    “修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别杀我。”张光亮哀求，心里却想着，自己从后面偷袭张谦修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光亮刚才被张谦修一顿虐，现在全身都发软，心里很没有底。
    张谦修启动车子，冷冷的说道：“不杀你，只是你在村子里造谣，现在整个村子都在胡说八道，我也不可能把半个村子的人都给打一遍。”
    “所以你得给他们做一次榜样。”
    张光亮听到张谦修这话，好歹是松了一口气，而且看张谦修走的路，确实是往村子中央去的。
    张光亮安下心，从后面偷袭张谦修的心思，顿时消去大半，陪着笑说道：“修哥，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你要算账去找韩万里啊！”
    张谦修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闭嘴”
    张谦修虽然在开车，但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车内后视镜上，张光亮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要是张光亮想从后面偷袭，他立刻就才急刹车。
    张光亮不太敢惹张谦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嘴了。
    张谦修开车一路到了村子中央。
    村子中央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听说已经有上百年历史。
    每到夏天，等大家干完农活，家里的活计也打理完，很多人都会洗一个澡，拿着一把扇子来这树底下，找人聊天。
    到了晚上，天上繁星点点，男人抽着烟闲聊，女人家长里短，孩童在树下追逐，倒也好不热闹。
    张谦修过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很多干活的人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回家。
    张谦修停好车，开了锁，对后面的张光亮说道：“自己下车。”
    张光亮不敢不听，只能乖乖下车。
    张谦修从后备箱找出一副绳索。
    看到张谦修拿绳子，张光亮顿时吓了一跳：“修哥，你……你要干嘛？”
    “拿你做做榜样，让村子那些长舌妇少嚼舌根。”张谦修瞪了张光亮一眼：“你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把你打趴，把你拖过去？”
    “修……修哥，你要把我绑这？”张光亮为难的说道：“这多丢人，我这还要……”
    “少废话，要么自己过去；要么你现在动手，看你打不打得过我；要么你可以跑，看谁跑得快。”张谦修看着张光亮：“三条路，你自己选。”
    “修哥……”张光亮那一条也不敢选，他现在虽然能走路，但他被张谦修打了那么多下，战斗力大打折扣，就算跑路，也跑不过张谦修啊！
    “别说废话，我数三下，自己做决定。”张谦修直接开是数数：“三……二……一……”
    张谦修最后一个数落地，张光亮咬咬牙，自己走了过去，背靠那棵百年桂花树。
    张谦修看了张光亮一眼，转身又从车上找出了一张大纸皮和一支笔。
    笔是一直都有备用的，纸皮是用来包彩票的。
    张谦修拿着纸笔走到大桂花树下，把手里的纸笔递给张光亮：“自己写一个道歉信。”
    “道歉信？”张光亮随即反应过来，陪着笑说道：“修哥……我不会写啊！”
    “随便写，把事情写清楚就行。”张谦修根本就不在乎这道歉信有没有诚意，他就是要让村里人知道，在背后乱嚼舌根，把自己惹火了的后果。
    张光亮在张谦修的逼迫下，终于写了一封道歉信，他的水平也着实有限，全文不到三十个字，但大概也能看得明白。
    拿了道歉信，张谦修让张光亮自己乖乖背靠桂花竹站好，然后用绳子把张光亮给绑结实，最后在那道歉信上挖了两个洞，用绳子穿好，挂在张光亮的脖子上。
    做好这一切，边上已经有人在围观，但大家看到张谦修铁青的脸色，没人敢上来劝。
    张光亮表面虽然赔笑，心里却把张谦修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奈何他根本不是张谦修的对手，也怕自己反抗，张谦修真会找机会把自己给弄死。
    “修哥，我这要站多久啊？”张光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晚上九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晚上九点之前让人帮你解开绳子，下次我看到你，你就跟韩万里一样，去医院躺一个月，你家那房子我也给你烧了，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张谦修冷冷的说道。
    “修哥，你放心，我一定站到九点。”张光亮挤出一脸的假笑。
    张谦修瞥了张光亮一眼：“不用笑的那么虚伪，我狠狠打了你一顿，你现在心里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我知道！”
    张光亮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赶紧否认：“修哥，我是真服气了。”
    张谦修轻笑一声，张光亮赶紧赔着笑，刚挤出一点点笑容，张谦修狠狠两脚就踹了上来，张光亮的干笑顿时变成了惨叫。
    踹了两脚，又打了两拳，张光亮笑不出来了。
    张谦修看着张光亮忍着痛，面色扭曲的样子，说道：“别摆出一副你很服气的样子，我这人心软，我怕我看你那讨好的模样看多了，忘记村子里的谣言是你放的。”
    “记着我说的话，站到晚上九点，要不然的话，我下次见到你，就是你进医院的日子。”
    说完，张谦修转身朝着车子走去，没有理会周围村民的目光，上车启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带起一阵尘埃。
    张光亮艰难的转头，看着车子渐渐远去，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张谦修，老子迟早把你按在地上吃屎。”
    骂骂咧咧一阵，张光亮感觉很不舒服，身上到处都痛，可张谦修绑的实在太紧了，动弹一下都困难。
    张谦修远去后，周围有村民围了上来，凑着看张光亮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封道歉信。
    当天，整个村子都知道，张谦修生气了，把张光亮狠狠抽了一顿，然后帮在村子里的大桂花树上。
    还有人说，张谦修用手臂粗的木柴砸了张光亮十几下，差一点就要把张光亮给弄死。
    期间有人想要给张光亮解开绳子，但都别张光亮给拒绝了。
    张光亮父亲本想直接把绳子给剪了，反而被张光亮骂了一顿。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张光亮是被张谦修给打怕了。
    张光亮父亲被骂得一气之下回了家，不管这事了。
    第二天，听说张光亮生病了，发高烧，真假谁也不知道，有的人说张光亮没有病，只是觉得丢脸，也有人说，张光亮是真病了，医生上门给打了好几天的点滴。
    不管怎么样，整个村子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张谦修变了，要是把他给惹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以前喜欢嚼舌根的人，也不敢再在外面说张谦修家里的那些事。
    倒是有不少人觉得，张谦修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是恼羞成怒，你若真是清白的，还怕人说吗？
    这个事情给陈明一家造成的冲击是最大的，尤其是龚珍花。
    当龚珍花知道张光亮的事情时，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中一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龚珍花终于知道，张谦修去他家没有动手，那真是他们家烧高香了啊！
    从今往后，张谦修在村子里就有了一个外号“修蛮子”。
    这个外号不好听，大概意思就是说张谦修是一个野蛮人。
    …………
    话分两头。
    张谦修知道村子里肯定会有很多人继续在背后嚼舌根，这种事情你是没有办法管的。
    这就好像那些首富，都已经那么有钱了，也做了不少的好事，还是有很多人在骂，一个人不管怎么做，不可能获得所有人认同。
    开着车，张谦修先去了舅舅家。
    因为时间不早，加上胡金松和曹春燕挽留，当天晚上也没有回县城，后备箱那些鸡鸭也放到了舅舅家的圈舍里。
    吃过饭，张谦修闲来无事，坐在门口和外公聊天。
    刚洗完澡的胡珊珊跑了出来，拉着张谦修的手说道：“哥，我们出去玩不？”
    张谦修一眼就能看出，胡珊珊是想让自己给她买零食吃。
    现在农村的孩子，大多都是没有零钱的，偶尔有零钱，也是几毛钱，有个两三块都算是巨款了。
    张谦修也想去看看苏雨薇在做什么，于是和外公说道：“外公，我跟珊珊出去玩一会。”
    外公胡一德微微一笑：“去吧！这丫头肯定又让你给买吃的，别买太多。”
    “爷爷！”胡珊珊狡辩说道：“我带哥去看电视。”
    胡一德瞪了胡珊珊一眼：“那我就让你哥哥不给你买吃的，你还去不去？”
    胡珊珊顿时不说话，拉走张谦修就往外走。

 第163章 天生一对

    苏雨薇家的小商店，电视机里正在放广告，等着看电视剧的村民都在聊着天。
    胡珊珊拉着张谦修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哥，我要吃东西。”
    张谦修轻轻一笑，宠溺的说道：“要吃什么自己拿。”
    胡珊珊的性格还是很好，和张谦修的关系也不错。
    上一世，胡珊珊读医，胡金娥生病的时候帮了不少的忙，不管做什么都是尽心尽力。
    胡珊珊顿时大喜，转身就喊：“薇薇姐，买东西！”
    苏雨薇从屋子里出来，看了张谦修一眼，对胡珊珊说道：“珊珊，要什么？”
    现在的零食并不算多，吃来吃去也就那几种，但辣条这玩意，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不缺的，胡珊珊拿了以小包辣条，一包糖和一瓶娃哈哈。
    张谦修笑着问道：“苏老板，多少钱？”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自己看着给。”
    张谦修拿了十块钱，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收了钱，也没有找钱的意思：“珊珊，你那三块钱，剩下七块钱给你存在这里。”
    胡珊珊倒是很乐意，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张谦修。
    张谦修笑着点头：“可以！”
    “谢谢薇薇姐。”胡珊珊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珊珊，这是我的钱，你谢她做什么？”张谦修故作不满的说道。
    苏雨薇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不说的话，你不也收了吗？”
    “谢谢哥！”胡珊珊呵呵笑着。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胡珊珊要看电视，张谦修则是叫着苏雨薇出去走走。
    农村的晚上，非常寂静，尤其在这个年代，大家用的灯都是瓦数很少的白炽灯泡，有的甚至还在用煤油灯。
    张谦修先开口说道：“今天我回村里了，村子里有一些不好的谣言，姐姐去鹏城，被他们说成躲着去生孩子了。”
    张谦修发现，自己能谈心的人并不多，好像除了苏雨薇和葛青山之外，并没有更合适的人。
    苏雨薇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张谦修的意思：“农村人就是这样。”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姐姐订婚宴的时候，父亲跟我说，人言可畏，我那时候想着，谁要是乱嚼舌根，我通通把他们给教训一顿，以后大不了不回张家坪了。”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不回张家坪没有关系，我也可以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全部给打一顿出气。”
    “但我父母肯定不行，老人都想着落叶归根呢，要是我把半个村子的人都揍一顿，他们报警的麻烦问题不说，我父母以后回村，肯定也是不讨好的。”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所以呢？你打了没？”
    张谦修微微叹息一声：“没有！不敢啊！我爸这些日子的脾气刚好了一点，我怕他又跟以前一样，我也怕我妈生气，对身体不好！”
    “今天我只是找那个最先造谣的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然后绑在村子中间的树上了。”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不反对你用暴利去解决问题，暴力解决问题往往是最有效的，可用暴利，也是追后才会用的手段，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
    “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很多道理都是一样的，我们为人处世也和一个国家一样，只是我们任何一件小事，放到国家的层面，就会影响很大。”
    “任何一个国家，不到万不得以，绝对是不会动用武力。”
    “老子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张谦修静静听着，笑道：“你还跟我讲大道理了啊！”
    苏雨薇说道：“不是跟你讲大道理，葛爷爷跟我说过，让我看着你，在你冲动的时候提醒你一下，在你动武的时候，警醒你一下而已。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师傅对我还是挺不放心的啊！倒是对你很放心。”
    苏雨薇说道：“因为我不惹事啊！你动不动就惹一点事出来。”
    “葛爷爷说，他不怕你在有个小县城闹翻天，他就怕你用暴利手段解决问题习惯了，以后遇到问题就想着用暴利解决，总有你踢到铁板的一天。”
    “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是富甲天下，还是权倾一方，当你为人太过骄纵时，就会有人教你做人。”
    “即便是古代的帝王，也有诸多限制，更别说普通人。”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师傅让你时时提醒我，以后我们都是要结婚的，我要是另外找一个，你天天这样给我上课，那不是很容易引起误会。”
    苏雨薇听的一阵无语，好半响才说道：“跟你说正事，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正形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们两个凑合一下算了。”张谦修笑嘻嘻地说道。
    黑暗中，苏雨薇脸色微微一红，毕竟孤男寡女，两个人走在乡村的小道上，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的。
    “没个正形，不跟你说这些了，明天早上我也要去县城，早上等我一下。”苏雨薇转移了话题。
    “你不说我还正想问你呢。”张谦修说道：“对了，你的稿子怎么样了？”
    “过了！”苏雨薇不在意的说道：“没我想的难，马上就要连载了。这些日子又收到了两个杂志社的约稿，估计是我连续发了不少文章，有了一些名声，稿费高了一些。”
    “那挺好！”张谦修也为苏雨薇高兴。
    苏雨薇却说道：“可我忽然发现，这样也挺没有意思的。”
    “为什么？”张谦修说道：“你不是想着写书吗？”
    “不知道啊！我觉得我似乎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跟你完全不一样。”苏雨薇说道：“我以前想写一点文章，那时候还怕被人拒绝，一直没有动笔。”
    “当我的文章寄出去，几乎都能过稿时，我发现我没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了，觉得写文章也就这样，现在还继续写，更多的是因为，我对单纯的写文章还有一些兴趣，对于文章发表的那种兴奋感已经没有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我有时候在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可想来想去，我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的人想要功名利禄，有的人想要造福百姓，有的人想要名留青史，有的人想要难得糊涂。我想来想去，我觉得，只要活得心安就好。”
    “说白了，就是没有追求的咸鱼。任何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我都觉得是过眼云烟。”
    “葛爷爷说我看佛家和道家的东西看太多了，让我以后多看看儒家的东西，多跟你在一起待着。”
    苏雨薇说了这么多，张谦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苏雨薇表现一直都是很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可她似乎也一直没有什么追求，她帮张谦修做这做那，她从来不说自己要做什么。
    “你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的良药啊！”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没有反驳，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说起来也算是，你是一个很有目标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张谦修自夸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名嘛！我虽然没有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但我有郭靖的家国情怀啊！”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就吹牛吧！”
    “这可不是吹牛，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两个还挺互补的啊！”张谦修说道。
    “说点别的，你这动不动就往这上面说。”苏雨薇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你找话题。”
    “那家具，我今天下午画了几个草稿。”
    “有时间我看看，到时候多做一套，给你运到九牛坳来。”
    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一直等到时间差不多，估摸着电视剧要放完了，两个人才回去。
    还没走到苏雨薇家，就远远看到民村们都散了。
    胡珊珊眼尖，远远就看到了张谦修和苏雨薇，小跑着走了过来：“哥，薇薇姐，你们去哪了？”
    “跟你薇薇姐去看星星了。”张谦修随口说道。
    胡珊珊狐疑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就跟电视里那样？”
    张谦修笑而不语。
    苏雨薇轻轻踢了张谦修一脚，说道：“你哥那么丑，还不好好读书，我才看不上他呢。”
    胡珊珊反驳说道：“薇薇姐，我哥不丑。”
    “对，还有一点小帅。”张谦修自恋的说道。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还要扫地。”苏雨薇和两人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开，村民看了电视以后，地上难免有一些脏，每天晚上都要扫一下。
    回家的路上，胡珊珊问张谦修：“哥，你和薇薇姐真的没有谈恋爱啊？”
    “没有！”张谦修当着苏雨薇的面会开玩笑，但正儿八经说起来，还是不会乱说的。
    胡珊珊点点头，说道：“其实薇薇姐挺漂亮的，你要是和薇薇姐在一起了，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她拿零食吃了？”
    张谦修哑然失笑：“就算我和她真在一起了，你去也要买啊！”
    “为什么？你们在一起，她就是我嫂子了。”胡珊珊不解的说道：“我们是亲戚。”
    “以后你慢慢就懂了。”张谦修说道。
    “那哥你还给我买东西呢，不一样的吗？”胡珊珊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一愣：“好像也是哦！这个还是要看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不管如何，随便跟人要好处，总归是不好的，就算你以后嫁人了，也不要做另外一个人的附属，而是要自己养活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胡珊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第164章 为人父母

    苏雨薇回到家，将凳子摆好，拿扫把将地上打扫了一下。
    “薇薇，刚才你去哪了？”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杯刚冲泡好的牛奶走了过来，递给苏雨薇，又从苏雨薇的手里接过扫把：“你去把牛奶喝了，我来扫。”
    这女人便是苏雨薇母亲，沈曼青。
    苏雨薇接过牛奶，走到一边：“出去走了一下。”
    “你平时最怕黑，一个人晚上都不敢出去的。”沈曼青笑眯眯的看了苏雨薇一眼。
    苏雨薇喝着牛奶，说道：“跟一个朋友。”
    “村里的？”沈曼青跟着追问。
    “不是？”苏雨薇变得有些不自然：“妈，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是不是那个叫张谦修的？”沈曼青跟着又说道：“你跟我说又没有关系。”
    苏雨薇找了把椅子坐下，说道：“妈，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还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跑县城去待了那么久，我是不放心的，你一个女孩子，可你爸不让我管，还收你自己有分寸。”沈曼青说着越来越不满，干脆放下扫把，坐到苏雨薇边上，说道：“薇薇，你有异性朋友，我也不反对，可你是女孩子，有时候就得多想想，是不是？”
    “你爸就是一根筋，我说多了，他还不高兴，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苏雨薇知道母亲也是关心自己，只好说道：“妈，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没有什么的。”
    “普通朋友关系，你在他那里待那么久？前些天你蒋叔叔打电话来了。”沈曼青说到这，看着苏雨薇。
    苏雨薇愈发的不自然：“蒋叔叔说什么了？”
    看到苏雨薇那表情，沈曼青心里越发的不放心：“你蒋叔叔倒是没有说什么，还夸那个男孩子了，说那个男孩子有本事。”
    “可我不放心啊！你和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哎呀……妈，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苏雨薇有些急了：“如果我真有一天跟他在一起了，我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沈曼青知道女儿从小就非常的有主见，这时候也劝不了，只好叮嘱道：“薇薇，你要是和他谈，我也没有什么意见，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的，我和你爸也是自己谈的。”
    “可是在确定关系之前，你们这些小年轻，可千万要有一个度，不要过线知道吗？先让我和你爸看看。”
    “不管男女，一辈子就一个人，古话还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做人不能朝三暮四，不负责任的男人更不能要，知道吗？”
    苏雨薇又急又臊：“妈，我和他还没怎么着呢，你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从小就有主见，也是被你爸给惯的，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沈曼青这话里的满是担心。
    自己的女儿，要是闹出一点什么丑事，那可怎么办啊！
    ……
    晚上，沈曼青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坐了起来：“苏家成，你起来。”
    苏家成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明天你去老胡家一趟，看看那个张谦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实在是不放心。”沈曼青说道。
    苏家成淡淡的说道：“薇薇她吃不了亏的，她精明着呢！他们小一辈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曼青顿时来火了，踢了苏家成一脚：“不是你女儿啊？要是真出一点什么事情，有你后悔的。”
    苏家成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明天就去老胡家，睡觉吧！”
    “你说你这爸怎么做的，女儿在县城半个月不回来，你也不着急，你自己不去找，还不让我去。”沈曼青骂骂咧咧的躺下身。
    苏家成说道：“你看薇薇，初中开始就有那些小男生给她写情书，她答应过一个吗？没有嘛！这个张谦修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是薇薇真动了心思，你拦也拦不住的。”
    沈曼青又踢了苏家成一脚：“你别说话，你越说我越来气。”
    苏家成砸吧砸吧嘴：“让我说话的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也是你。”
    “闭嘴！”
    ………
    次日，张谦修早早便已起床，坚持锻炼，是葛青山给他的“任务”。
    锻炼完，还不到七点，但农村人大多都起得早，很多人已经开始下地干活。
    曹春燕做好了早餐，张谦修今天就要回县城，胡金松也要跟着一起去，看看卖米到底赚不赚钱。
    因为时间还早，胡珊珊今天要去学校，昨天已经报过名了，张谦修干脆开车送她去，虽然不远，但小孩都有一些虚荣心，自然也是高兴的。
    “老胡！”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正在收拾衣服的胡金松立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是苏家成，笑着说道：“家成，有事啊？”
    “没事！我听说你外甥来了啊？”苏家成问道：“人呢？”
    “送珊珊去学校了，等会就回来。”胡金松说着，疑惑的问道：“你找谦修有事？”
    苏家成随口说道：“我倒是没事，我女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县城，和你外甥在一起，曼青硬让我来看看。”
    胡金松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过苏雨薇在村里，一向都是备受好评，要是张谦修能和苏雨薇在一起，也是胡金松喜闻乐见的。
    胡金松当即说道：“谦修等会就回来了，其实我姐姐这孩子挺好的，就是最近这性子急了些，对人孝顺，又聪明，他也在一中读书。”
    “听说他还做生意了？”苏家成问道。
    虽然苏家成对沈曼说，不要管那么多。
    但女儿的事情，他又怎么能不上心呢？
    胡金松点头：“对对，还做得挺好的，我听说还在县城买了房子，这可都是他自己赚的钱，我姐和姐夫一分钱也没有出。”
    胡金松虽然觉得有时候张谦修做事情不圆润，但和苏家成说的时候，几乎把张谦修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找不着。
    两个人正聊着，张谦修回来了，把车停在胡金松家门口，一下车就看到苏家成。
    这一是张谦修还没有见过苏家成，但上一世是见过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舅，家成叔。”张谦修打着招呼，立刻给两个人发了烟。
    张谦修知道自己这年龄，给人发烟容易让人印象不好，但自己抽烟这个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再者说，他现在和苏雨薇也没有什么关系。
    苏家成接过烟，笑呵呵的说道：“上次见你也有小半年了啊！”
    “对！是有小半年没有见了。”张谦修点头，其实他也不记得这一世上次和苏家成是什么时候见的面了。
    “你倒是变得挺多的，上次见的时候还挺腼腆的。”苏家成说着看了一下手里的烟：“也不抽烟。”
    张谦修随口解释说道：“做生意，跟人相处多了，也就没那么腼腆了，抽烟也是做生意抽的，见到人总得发烟。”
    “你这年纪轻轻，就做这么大的生意，你这不是还在读书吗？”苏家成问道。
    张谦修总有一种被家长“审查”的感觉，可他还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也不大，做生意也不能老是守着，安排别人去做就行了，读书的话，有空的时候，我自己多看看，也跟得上。”
    苏家成微微颔首：“听老蒋说，你还要做什么电脑里的东西？”
    “其实那些事情都挺远的，只是和蒋叔聊起来了，就说了一下。”张谦修可不敢和苏家成把牛吹得太大：“以后做不做，还是要看发展的好不好，要是发展得好的话，肯定是要做的。”
    “我听老蒋说，那可是高科技，比造车还要难啊？”苏家成问道：“你怎么就想着说那个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也就算是一个梦想。我们国家现在什么都落后，每个行业都得有人去做，我觉得这那个东西以后前景很好，我就给自己立了这么个目标。如果以后我有那个能力去做，做成了，自然是好的；就算做不成，也算有一些经验，到时候也可以给其他人借鉴。”
    苏家成微微点头：“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我也不懂这些，但每个行业都得有人去做才行，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做了，只有很多人，去做不同的事情，然后全部汇集到一起，才能让国家富强起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家成叔总结的好。”张谦修赶紧拍了一个马屁，接着又说道：“一个国家就好像一辆车子，我们每个人就是上面的一块钢板，一个螺丝，只有每一个部分都做好做强，这车子才结实，才跑得快。”
    苏家成来你连点头：“你这比喻好，之前老蒋一个劲的夸你，听你说的这话，也确实挺合他胃口的。”
    张谦修很快就找到了苏家成的“脉门”，也是一个典型的“爱国中年”，没有了青年的那种激情，却又多了一些稳健。
    跟苏家成说爱国的话题，不用说的激情四射，说一些踏踏实实的，反而更让他喜欢，更能拉他的好感。
    胡金松坐在边上听着，对于两个人聊的话题基本插不上嘴。
    一直到中午九点多，苏雨薇拿着行李来了，沈曼青也跟着来了，看那架势，就是来“考察”的，笑眯眯和张谦修聊了一会。
    苏雨薇坐在边上，满眼都是无奈。
    又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张谦修一行才离开，跟着一起走的还有胡金松。
    “你爸妈这是来考查我了啊？八点左右开始，一直聊到十点。”张谦修看了看苏雨薇：“只是想把我招做女婿啊？”
    苏雨薇偷偷瞪了张谦修一眼：“你瞎说什么呢？”
    胡金松在后面，苏雨薇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张谦修不在意苏雨薇瞪自己，轻轻一笑：“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拿点东西去你家走一趟了。”
    “你买的那些东西，我爸妈知道是你买的。”苏雨薇说道。
    胡金松这时候说道：“薇薇，谦修，你们两个现在是在谈男女朋友吗？”
    苏雨薇赶紧否认：“金松叔，没有的事，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胡金松“哦”了一声，但看那表情，明显就是不信。
    苏雨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瞪了张谦修一眼，那意思就是说，都怪你。

 第165章 震惊不已

    到了县城，张谦修先带胡金松去了河边的房子，张爱兵跟胡金娥两个人这时候肯定在那里包装彩票。
    胡金松看到三层房子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这房子多少钱？”
    张谦修说道：“一千三。”
    “一……一千三？”胡金松吃了一惊：“这个房子一千三，那可是太划算了。”
    苏雨薇却说道：“金松叔，这房子要是让你买的话，你买吗？”
    胡金松仔细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估计不会买。我在县城又不做一点什么，虽然一千三很便宜，但我买了也没有什么用，而且一千三百块钱也不算少，我也拿不出来。”
    “那就是了，虽然这房子很便宜，但真正愿意买的人可不多。”苏雨薇说道。
    胡金松不由点点头：“这么说起来也是的。”
    现在普通人来县城，想要找一个讨生活的门路也不容易，所以很多农村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来县城。
    相比之下，农村的那一亩三分地，才是他们的根。
    这也导致，县城的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要。
    张谦修认真的说道：“舅，要是你有钱，也有机会的话，在县城看到几千块钱的房子，就买几套，只要所有证件和手续办得下来，以后就算转手卖也不会亏，还能赚一笔。”
    胡金松疑惑的问道：“不是说这房子不好卖吗？”
    张谦修解释说道：“现在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来县城？那是因为在县城没有工作给他们，要是能拿铁饭碗，或者有合适的工作，很多人还是愿意在县城定居的。”
    胡金松点点头：“虽然我不怎么愿意，但只要有工作，很多年轻人都愿意来县城，毕竟县城热闹嘛。”
    苏雨薇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多？”
    “这只是一个方面。”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以后教育也会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县城的教育条件，肯定要比农村好一些的，要是有了房子，在县城读书就方便很多。”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可以租房啊。”
    “先不说租房能不能读到书，就按照这房子来算，我买才一千多块钱，要是去租房的话，一年都要好几百，最多五年就能回本，快的话两三年就够了。”张谦修说道：“正常读书的话，至少也要九年，租九年的房子，何不买一套？”
    “现在这房子的价格，是非常低的。”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也就捡到便宜了，当时刘老哥急用钱，要是正常买的话，没有一万多，你这房子也买不下来。”
    张谦修微微颔首：“这倒是真的，不过多留心的话，还是有很多机会的，现在的房子根本就卖不掉，能进事业单位的，单位都会给分配房子，进不了的，也不会来县城买房。”
    三个人说着，已经到了门口。
    张谦修推开门，张爱兵、胡金娥、黄亚男、张谦修正在里面忙碌。
    胡金松看到满屋子彩票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这……这都是彩票？这些彩票都是你嗯做的啊？”
    胡金松虽然没有来县城买过彩票，但最近村子里最火热的话题就是彩票。
    村里还有人中奖了一个三等奖，那可是一千块钱，现在大多数人一年的收入，也不到两千，这让不少人都羡慕不已，还特意来县城试了试手气，不过来的人，大多都是亏钱，只有少部分人能保本，或者稍微“赢”一点。
    “对，我们做的，另外还有几个人一起合作，我们主要负责制作。”张谦修说道。
    胡金娥这时候也看到了胡金松，立刻走了过来：“哥，你怎么来了？”
    胡金松开玩笑说道：“过来跟谦修学学做生意，在家里种田，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
    这次胡珊珊开学，胡金松手里的钱不够，还去找苏家成借了几十块钱。
    张爱兵起身给胡金松发了烟，说道：“金松，抽烟，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个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毕竟做生意是有风险的。”
    胡金松目光忍不住往那些彩票上看去，嘴上说道：“这个能理解，做生意，有亏有赚嘛。”
    “对对对。”张爱兵连连点头。
    坐着聊了一会，张谦修带着胡金松去了店里。
    店里现在已经有五个人，如果不是很忙的话，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是不去送米。
    黄恩全现在每天都会去集市收米，下午也会给那些小商贩送货过去，这两个时间段则是刘彪在守店。
    虽然让黄恩全跑这么两趟，赚不了多少钱，张谦修也不在乎这一点钱，可这样能锻炼一下黄恩全。
    在集市上收米的斤斤计较，送货时接触的那些小商贩，比起在店里跟卖米的客人打交道，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而刘彪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熟悉店里的业务。
    张谦修来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点，恰好是最忙的时候，店里刚好有两个顾客在买米。
    黄恩全熟练地招呼顾客，然后收钱，安排人送米。
    忙完这两个顾客，黄恩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修哥，金松叔，您来啦！”
    胡金松刚才看着两个人各自买了一包五十斤米，是从恒昌米厂进来的，三十二块五一包，两包就是六十五块钱。
    他出去干活的话，一天才能赚几块钱，六十五块钱，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胡金松压下心里的震惊，问道：“你们这一天能卖多少米啊？”
    “几千斤吧！”黄恩全说道：“有时候两三千，最好的时候能卖到五六千斤。”
    “五六千斤？这么多啊？”胡金松再次被震撼到了，他自己也种田，很清楚一亩田的产能也就在一千二百斤左右，这还是种一季，收成好的情况下，可大部分人都是种两季，一季亩产也就一千斤左右。
    就算一千二百斤稻谷，能出米大概也就是八百五十斤左右。
    南方多丘陵，分到户的水田并不算多，人口少的，一家只有两三亩，人口多的，一家大概十亩左右。
    也就是说，张谦修一天卖掉的大米，赶得上小户人家一年种的。
    黄恩全从小就调皮，对这个数的理解不如胡金松，也不清楚一户人一年能产多少，看到胡金松这么吃惊，还略有些得意：“金松叔，我们这销量一直都在涨，根本就不愁卖，修哥说要是做好了，一天卖个万把斤还是有可能的。”
    “万把斤啊？”胡金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能赚多少钱一斤啊？”
    黄恩全看想张谦修，虽然他知道胡金松是张谦修舅舅，但这关系到利润，而且不知道胡金松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少说为妙。
    对于黄恩全的反应，张谦修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这个利润，张谦修并没有打算隐瞒，不过黄恩全得有眼力劲，他得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张谦修接过话，说道：“舅，这个米有很多种，刚才那一种是最好，利润也是最高的，但一般人进不到货，这个利润在三毛的样子。”
    恒昌的米没张谦修进的三毛，卖六毛五，但还要给戚有成回扣，还要运回来，卖的时候还有各种开销，算起来的话，利润也就三毛左右了。
    “三毛啊！”胡金松心里暗暗算了一下，一斤三毛，十斤三块，百斤三十，千斤三百，六千斤，一天就能赚一千八百块钱。
    算到这里，胡金松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了张谦修一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谦修现在一天赚的，比他一年赚的还要多。
    张谦修看出了胡金松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舅，其实做生意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这个另外还有各种开销、活动，有时候还要打通各方关系，这些钱都没有算在开销里面的。”
    张谦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要去和那些的官方的领导吃饭喝酒，有时候还要送礼，然后就是恒昌米厂那边，隔三差五也要送一点东西。
    上次戚有成还说了，让张谦修垫钱去进编织袋，这些都是大开销，做好了，以后自然是一本万利，要是没有做好的话，那亏进去的钱，可能就有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如果没有了恒昌米厂的供货，自己的利润肯定是没有这么高的，批发商那里的本地米都要四毛六，自己还要出运费，去掉杂七杂八的，能有一毛的净利润就不错了。
    胡金松不知道张谦修这话什么意思，试探着说道：“谦修，这开一个店要多少钱啊？”
    张谦修却说道：“舅，这开一个店要多少钱，我跟你说了，其实没有什么用。你先在我这里做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基本的情况您也都清楚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现在跟您说了，这开个店要多少钱，我帮你把货给配上，您一开店，怎么招揽顾客，怎么配送，这米要怎么存等等。”
    “我在存米的问题上，可是吃了一些亏的。您先把做生意的经验学好，有了经验，再去做，走的弯路才少，磨刀不误砍柴工。”
    “等您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然后去找个门面，启动资金不都的话，跟我说，我给您凑，米的话，您自己找渠道进货也行，从我这里拿也可以。”
    胡金松觉得张谦修说的在理：“那行，我就先看看。”

 第166章 我家丫头

    张谦修本来还想让胡金松先休息一天，明天再跟着来守店，学点经验。
    可胡金松大概了解以后，二话没说，立刻决定，今天就开始“上班”。
    张谦修劝了两句无果，也不再多劝。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倒也没什么事，张谦修早上和师傅一起锻炼，回来以后，送一趟彩票去三禾广场，然后回来包装彩票，中午再送一次，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张谦修原本以为，陶利军或孙大喜这两天会找自己谈一次，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个人，这两天居然都没有找自己。
    农历七月十七，周三，开学。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张谦修也不好意思不去，开着一个车又有一些惹眼，干脆和苏雨薇两个人一起走路。
    “丫头，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走读得了？”张谦修和苏雨薇并排走着。
    苏雨薇摇头：“我寄宿。”
    “宿舍那么多人，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张谦修笑着说道。
    苏雨薇对着张谦修一阵假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心？你让我走读，就是想让我帮你干活。”
    张谦修还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想找一个人聊聊天，似乎也就只有苏雨薇聊得来一点，而且很多时候，苏雨薇还能帮忙出主意，苏雨薇很多的主意，可行性还是很高的，即便不可行，参考价值还是有的。
    不过，张谦修可不会憨憨的承认：“看你这说的，我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富豪了，要是想找人干活的话，我花钱请一个人不就好了？我是真关心你，宿舍的条件就这样。”
    苏雨薇依然不为所动：“我才不信你的话，那你花钱去请一个人来，把彩票的账给做了呀！我天天给你做账，点钱点的手都抽筋了，也没见你说要请一个人。”
    张谦修“嘿嘿”一笑：“彩票这一天就是十万左右，我要找别人来做账，我也不放心啊！我对你比较放心。”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啊？”苏雨薇一字一句的说道：“感激你看得起。”
    “你这话说的。”张谦修沉默了半响，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我开始追你，怎么样？”
    苏雨薇听到这话，手都微微抖了一下，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别啊！我认真的。”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加快脚步：“不理你了。”
    张谦修快步跟上：“答不答应，你得给个话啊！我要是追到你了，你就跟我走读，我这晚上一个人，没人聊天，其实也挺无聊的。”
    苏雨薇猛的停下脚步，看着张谦修，说道：“你就这样，一辈子也追不到一个女孩子！”
    苏雨薇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说道：“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别人看上你的钱了。”
    说完，苏雨薇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谦修一想也对，自己说的确实有一些过于直白了，又或者说，光说不练。
    可说到要追苏雨薇，张谦修心里想了一下，自己心里到底把苏雨薇放在了什么位置。
    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
    喜欢应该是喜欢的，毕竟苏雨薇的长相在这，张谦修也是一个男人，也喜欢长得好看的，这一点张谦修从来不否认，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以前张谦修就觉得苏雨薇年纪太小了，可相处下来发现，苏雨薇有着小女孩的那种纯真，也有着成年人周到。
    总而言之，苏雨薇的外表，第一时间就获得了张谦修的认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的为人处世和性格，也挺对张谦修的胃口。
    张谦修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对苏雨薇到底是什么感觉，嘀咕着说道：“我也不能找个几十岁的阿姨结婚啊！其实这丫头也挺不错的。”
    “丫头！”张谦修喊了一声。
    “干嘛！”苏雨薇应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追你了。”张谦修说道：“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候吓着你。”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心里有些乱：“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你现在见到了啊！”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进了学校。
    张谦修分半在尖子班，虽然中考的成绩还不错，但放在尖子班里，最多也就是中等成绩，毕竟这里面都是学霸。
    分桌的时候，张谦修被安排在第一排靠墙的第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单人位置。
    班级一共六个组，第一组和第六组都是靠墙，同样都是单排，第二第三组是同桌，第四第五组是同桌，全班一共四十二个人。
    第一天上课，迷迷糊糊的就混了半天过去。
    中午，张谦修决定给苏雨薇一点“惊喜”，提前一节课就走了，在校外找了一辆三轮车，直奔三禾广场边上的“好来轩”饭店，就是上次和陶利军吃饭的那个饭店，张谦修和苏雨薇都觉得这个饭店的口味不错。
    饭店的老板叫戴英武，记性倒是好，看到张谦修，一眼就认出来了，笑盈盈走了上来：“老板，吃饭啊？”
    “一个啤酒鸭、一个腊肉炒猪血丸子、一个白菜，打包带走。”张谦修说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快点啊！”
    戴英武愣住了：“打包带走？”
    “对啊！”张谦修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年代估计打包的人不多，店里可能也没有准备什么打包的东西，跟着又说道：“老板，你弄几个碗给我装好，我等会带走就行，碗我改天给你送过来，算账的时候，你也可以加点押金。”
    戴英武立刻反应过来：“您稍等啊！我马上就去安排。”
    戴英武可不敢怠慢张谦修，上次张谦修跟着陶利军一起来的，好在张谦修看着就是比较好说话的，却也不敢太怠慢。
    一直没有做过“外卖”的戴英武，翻箱倒柜找出了三个有盖子的碗，这些碗都是装驴胶补血颗粒的，用来装菜倒是刚刚好。
    二十分钟后，三份才，一大碗米饭，还配了两个饭碗和两双筷子。
    “老板，一共二十六块，押金就算了。”戴英武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付了钱，说道：“戴老板，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个做生意的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做东。”
    戴英武也不知道张谦修是什么意思，但人家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下次您来，我做东。”
    “这都无所谓，有时间联系啊！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张谦修提起那两大袋子饭菜。
    “您慢走！”戴英武把张谦修送到店门口，心里满是疑惑。
    他就是一个饭店的老板，没有什么后台，兢兢业业的干着自己的事业，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但这个年代，得罪一个人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平时不管是谁，戴英武都是好生招待，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
    …………
    张谦修是真看中戴英武这个人了，刚才自己说要打包的时候，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稍微解释一下以后，他没有拒绝，而是马上去安排了。
    付账的时候，戴英武特意说明了没收押金，这更是拉人的好感。
    这些小细节，积累起来，足以说明，戴英武这个人，是一块料子，张谦修挺想把他招过来的。
    回到学校，张谦修早早就在食堂门口等着。
    苏雨薇和同班两个要好的女生拿着饭盒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长相还算不错，戴眼镜的男生，不时也会插上两句。
    那个男生有意无意就朝着苏雨薇那边靠。
    张谦修微微眯眼，这是情敌啊！
    不过，张谦修还不至于把这样一个情敌放在眼里，笑眯眯走了上去。
    苏雨薇看到张谦修的时候，心头就是一紧，张谦修今天早上就说要追她，这就因为这一句话，害得她一个上午都没有心思上课，总在胡思乱想。
    这时候看到张谦修，苏雨薇还真有一点怕张谦修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等张谦修说话，苏雨薇已经开口说道：“张谦修，你也在打饭啊！”
    跟苏雨薇一起的几个同学都把目光投向张谦修。
    尤其是那个男生，目光之中带着阵阵敌意。
    张谦修笑眯眯看着苏雨薇，眨巴一下眼睛，说道：“我今天早上不是说了要追你吗？所以我特意提前一节课出去，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腊肉和猪血丸子。”
    “啊……”
    “哦……”
    苏雨薇几个同学顿时一阵惊呼，张谦修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要追苏雨薇，这也太大胆了吧？
    现在学校可都是明文禁止早恋的。
    苏雨薇又羞又臊，红着脸瞪了张谦修一眼，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我自己打饭。”
    那样子在张谦修看来，根本不是事，朝着苏雨薇走近两步，小声说道：“我这都带过来了，你要还去打饭，多浪费我一番心意啊？对不对？你不跟我一起吃的话，我就在食堂大声宣布，你是我女朋友。”
    张谦修凑得近，说话的生意又小，边上的几个同学都没有听到。
    但苏雨薇还真不敢“轻视”她相信张谦修真做得出来。
    苏雨薇怒目瞪着张谦修。
    张谦修笑眯眯看着苏雨薇。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跟在苏雨薇身后的男生又些看不过眼了，语气不善的说道：“这位同学，雨薇不愿意吃你带的饭菜，你勉强也没有意思，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她了。”
    苏雨薇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她虽然瞪张谦修，也有一些生气，但她气的是张谦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让她难堪。
    苏雨薇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张谦修消失在自己面前。
    张谦修看了那个男同学一眼，说道：“这位同学，我和我家丫头的事，那是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插嘴得好。”
    男同学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你家的？”一个跟苏雨薇一起来的女同学开玩笑说道：“同学，你和雨薇都成一家的了啊？”
    张谦修笑着点头：“对啊！以后放假欢迎大家去我们家玩。很近的，就在辰河边上。”
    “雨薇不是荷木镇的吗？”那个女同学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她老家，我们在成河边上有个自己的房子。”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苏雨薇赶紧纠错，她怕再让张谦修说下去，自己都要成他的人了。
    “现在跟我见外。”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带的饭菜都够，要不你们也别去打饭了，一起吃吧！”
    “好啊！”苏雨薇的同学立刻答应了。
    “你是不是还带腊肉了？学校的菜难吃死了，我们也借雨薇的光，跟着吃一顿好的。”
    几个女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吃饭的事情定下来了。
    苏雨薇最后也没答应，却也不好意思再单独去食堂打饭菜。
    让张谦修没想到的是，一直跟在苏雨薇身后的那个男同学居然也跟了过来。

 第167章 日久生情

    食堂的饭桌一共有六个位置，他们一起也只有五个人，倒是都坐得下。
    张谦修也没有跟那个男同学一般计较，他有脸皮跟着一起来，自己也不至于把他给赶走。
    虽然只有三个菜，但分量还是足够的，就算五个人吃也够了。
    那两个女同学看到还有鸭肉的时候，顿时喜笑颜开，这年头，要吃一顿这样的，可不容易。
    经过聊天，张谦修知道这两个女同学分别叫孔璐和钟书兰，那个男同学叫严志勇。
    张谦修特意和苏雨薇坐在一起，一直给苏雨薇夹菜，给她碗里夹得都快放不下了。
    苏雨薇悄悄踩了张谦修的脚几次，最后实在下不了筷子，直接把自己碗里的菜全部夹给张谦修。
    孔璐、钟书兰和严志勇都看着苏雨薇，如果不是关系很要好的，肯定不会把自己碗里的菜夹到别人碗里去。
    苏雨薇也是被张谦修气到了，一时也没注意到。
    张谦修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笑眯眯的问道：“还要不要再给我夹一点？”
    苏雨薇猛的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其他三人，顿时明白张谦修为什么故意给自己夹这么多菜。
    “你故意的。”苏雨薇不满的说道。
    “嘿嘿……，对啊！”张谦修丝毫不掩饰。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赖皮。”苏雨薇嘀咕着说道。
    在张谦修和苏雨薇的斗嘴中，大家吃完了这一顿午饭。
    张谦修会聊天，倒是和孔璐、钟书兰两个人也混熟了。
    至于严志勇，张谦修明目张胆的就不跟他说话，却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要不然的话，张谦修几句话就能把他给挤兑走。
    吃过饭，苏雨薇倒是主动把碗给收了，然后用袋子装好，塞给张谦修：“你跟我来。”
    张谦修对孔璐和钟书兰挥挥手：“我家丫头生气了，肯定要训我，我先走了啊！”
    孔璐和钟书兰两个人一阵娇笑：“雨薇本来是个好脾气，我看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没事，哄两句就好了。”张谦修说完，跟着苏雨薇出了食堂。
    苏雨薇找了个人少的角落，不满的瞪着张谦修：“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我这不是说了要追你吗？”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一下不说话了。
    张谦修奇怪的打量了苏雨薇一阵，看着也不像害羞：“怎么了？我真做过火了？”
    苏雨薇却说道：“你真想追我？”
    张谦修认真的点头：“当然！”
    其实，在点头的时候，张谦修心里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还是说自己就是单纯觉得苏雨薇这人还不错，在一起过日子也可以接受。
    “你相信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奇怪的看着苏雨薇：“两个我都信。”
    “你在敷衍我。”苏雨薇不满意张谦修的回答。
    张谦修顿时有些为难了，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哄女孩子开心，至少在女人问这种问题的时候，他就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是正确的。
    不过，张谦修很清楚，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拖太久：“我说的是真心话啊！怎么会是敷衍呢？”
    苏雨薇说道：“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处事观念，我今天上午想了很久，你总觉得你是更倾向日久生情的人。”
    张谦修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因为他心里确实更相信“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在他看来，太过于冲动。
    就因为那一眼的感觉，就因为一次相遇的邂逅，就爱上一个人，那不是爱的太草率了吗？
    可日久生情，从某个角度来说，其实是权衡利弊以后再做出的选择，在相处的过程中，无意识的权衡，两个人在一起各方面是不是合得来。
    张谦修也确实是转给样权衡过的。
    张谦修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能直接说，开始竭力狡辩：“这不一样，我对你那是先一见钟情，然后再日久生情。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好像买鞋子，第一眼看到某一双鞋子，觉得很好看，那就试试，还特别合适，那就买了。”
    “这就是一见钟情，然后再日久生情。”
    “狡辩！”苏雨薇根本就不信：“你今天早上说的话，是认真的？”
    “认真的！”张谦修一脸肯定的说道。
    苏雨薇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没有考虑好，不过我不反对，你要是觉得我这样挺没意思就算了，要是你不怕空手而归，也可以试试。我心里其实很乱。”
    “我以前其实也想过和你的可能，每次想到心都是乱的。”
    “我希望的感情就好像诗里说的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张谦修听到苏雨薇这话，反而有一些懵了。
    看苏雨薇这样子，是真不像开玩笑的，是真认真了。
    苏雨薇说的那一句诗张谦修知道，大概意思就是说，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一份感情越来越深，可以为了这一份感情去死。
    或许在苏雨薇真答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或许真的可以为了自己去死，但自己却并不是很确定。
    张谦修故作轻松，笑着说道：“我这一辈子似乎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忙得已经只能装下一个人，都把你装进来了，也没空掏出去啊！我这又要上课，又要做生意的。”
    苏雨薇忍不住抿嘴一笑：“要是觉得我矫情，就趁早打退堂鼓，我别的本事没有，抗压能力很强。”
    “我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张谦修信誓旦旦的说道。
    “随便你，以后你如果还要去带饭菜的话，别像今天这样，到时候影响不好。”苏雨薇提醒说道。
    “那个严志勇是什么人？别跟他走得近，我看那小子不怎么顺眼。”张谦修说道。
    “他给我写过信，我拒绝了，平时跟他不怎么说话，今天他是跟着孔璐一起来的。”苏雨薇解释道。
    “哦……，那就好！”张谦修又问道：“今天晚上回去吗？”
    苏雨薇说道：“回，我不回去，你的账算得完？你一个人算到凌晨去。”
    “要不你就别寄宿了。”张谦修又说起这话题。
    “床位我都铺好了，钱也交了，你去退啊？”苏雨薇说道：“学校要查寝的，要是我天天不在，到时候肯定麻烦。”
    “那我去退了啊！”张谦修还真有这信心，上次葛青山来这的时候，看校长那样子，如果自己去说的话，这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那你去吧！你退了，我就走读。”
    两个人聊着天，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上课的时候，张谦修根本就没心思听，他满脑子都在琢磨苏雨薇的事情。
    张谦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把苏雨薇放在心里什么位置，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是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
    让张谦修口花花那是没有问题，但让他真心的去爱一个人，他还真没有什么经验，也找不到借鉴的对象。
    继续追？有没有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苏雨薇答应了，自己却让她失望了，那可就辜负人了。
    和苏雨薇相处这么久，张谦修看得出来，今天苏雨薇说那些话是认真了。
    若是一个普通十几岁的女孩，张谦修根本就不会在意，可苏雨薇不一样，她说出的话，还真就是言出必行。
    要是不追了，想想心里又不得劲。
    这一纠结就是一个下午。
    晚自习后，张谦修特意在校门口等着。
    苏雨薇因为是寄宿，交代好人给自己“顶包”，在查寝的时候帮忙糊弄一下，搞定好一切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没有的聊白天的事。
    回到家，两个人开始马不停蹄的清理今天的彩票的账目。
    彩票经过这么多天的销售，已经开始下滑，今天的销售额只有九万出头，平时都是十万出头的。
    清点完账目，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两个人洗漱好，各自回房睡觉。
    张谦修躺在地铺上，满脑子都是关于苏雨薇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闷响传来。
    “砰……”
    “砰……”
    好像是鞭炮的声音，这两声响让张谦修愈发没有睡意，干脆坐了起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把我一个老男人搞得思春了。”
    说着，张谦修起身，从衣服里翻出一支烟点上，开门走到阳台，坐在平时和苏雨薇看星星的椅子上。
    “你也谁不着？”苏雨薇的声音传来。
    张谦修回头一看，苏雨薇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想你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说起来，我纵横人间几十年，能让我夜不能寐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苏雨薇娇笑一声：“你这牛吹的，你才多大，还纵横人间几十年。”
    “我说的是实话，你又不信。”张谦修故作无奈。
    苏雨薇刚想要说话，脸色忽然微微一变，指着河岸边的一个地方：“那是不是有一个人？”
    张谦修闻言，顺着苏雨薇所指的地方望去：“好像是。”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居然摇摇晃晃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张谦修站了起来，站在阳台的栏杆边，看清那人影时，顿时皱眉，那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第168章 是个麻烦

    楼下那个走路摇摇晃晃的人是孔志文。
    张谦修对孔志文感观还是不错的，但并不代表张谦修就想和孔志文扯上关系。
    上次和孔志文接触过后就发现，孔志文的来历很“危险”，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孔志文出一点什么事，可能就是要丢小命的事，甚至有可能会危及家人。
    “那个人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苏雨薇警惕的说道：“好像受伤了。”
    这大半夜的，忽然出现一个受伤的人，傻乎乎跑出去，可不安全。
    这个年代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在二十一世纪要是出一个人命案，肯定会轰动一方，但在这个时候，辰河如果出现一具尸体，并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每年辰河都要发现几具尸体。
    治安不好是这个年代的通病，几乎全国都是这样。
    “那个人我认识。”张谦修说道：“他叫孔志文，应该是一个雇佣兵，在国外待过。”
    苏雨薇反应很快，立刻明白张谦修在想什么：“你怕有危险？”
    张谦修点头：“他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他应该是邵庆人，但不是tj县的。”
    “那你救不救他？”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救吧！”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孔志文已经到了楼下，孔志文肯定也是看到张谦修的。
    张谦修转身朝着楼梯大步走去。
    苏雨薇转身进自己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套上，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打开门的时候，孔志文坐在门口那一堆树上，满身都是血，喘着粗气，看样子伤得不轻。
    不等张谦修说话，孔志文先开口了：“我不连累你，只是求你一件事。”
    这让张谦修有些意外，也对孔志文高看了一眼：“什么事？”
    孔志文反手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包裹，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这里面的东西，给你一半，算报酬，剩下的一半，你帮我兑换成钱，想办法帮我安顿好我母亲，我在里面放了一个盒子，里面有我的一封信和我家的地址。”
    “这次来的人都被我解决了，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找不到这，我这些天会去找他们了结所有的事情，要么我把他们解决了，要么我死在那，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而且，这些东西，他们也不在乎。”
    张谦修沉默，看了孔志文半响。
    说真的，孔志文这么说，给张谦修很大的压力，这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等着张谦修做决定。
    “少在这跟我逞强，就你这样，我估计你撑不住多久就会完蛋。”张谦修说着走到孔志文面前，一把背起孔志文：“先去我师父那，让我师父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以后的事情，你想怎么办，我管不着。”
    苏雨薇见张谦修做了决定，立刻说道：“那我把这里的血迹给处理了。”
    “行！你小心点。”张谦修叮嘱道：“把我爸妈叫起来，一起帮忙。”
    虽然孔志文说他已经解决了所有的追兵，但张谦修不敢完全信他。
    “你放心吧！我能处理好。”苏雨薇催促说道：“你快带他去葛爷爷那。”
    张谦修背着孔志文去树德堂。
    孔志文倒是没有拒绝张谦修的好意，轻笑一声：“你应该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救我可能会有麻烦。”
    张谦修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都怀疑，你来我这里，就是故意的。”
    “倒也不是故意，我只是调查过你，知道你在这里，又恰好你那亮着灯。”
    “我本是想去找你师父的，顺路拜托你帮我办点事。”
    张谦修愣了一下：“你在试探我？”
    既然孔志文要去找师傅，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把所谓的事情托付给师傅去办，没有必要来找自己一趟，这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孔志文“嗯”了一声，说道：“是有一点。”
    “我靠！”张谦修骂了一句，说道：“你以后少来找我，我就想安安心心做个生意，就连孙大喜和陶利军这种道上的事我都不想过多的沾惹，你这样的人我就更不想认识了。”
    孔志文沉默，没有说话。
    ……
    葛青山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在十点，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有人需要看病，否则的话，雷打不动。
    张谦修来的时候，葛青山已经睡着。
    张谦修敲了两下门，葛青山的声音传来：“稍等！”
    葛青山睡觉很浅，只要有一点声音都能惊醒，但他入睡也很快，前一秒还精神抖擞，下一秒就能入睡。
    当葛青山打开门，张谦修立刻走了进去：“师傅，你看看这玩意怎么了。”
    张谦修有些生气，直接把孔志文叫成了“这玩意”。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背上的孔志文一眼，微微蹙眉：“先放下。”
    张谦修把孔志文放到小床上，立刻去帮忙拿动手术的工具。
    葛青山则是给孔志文把脉，检查伤口。
    张谦修拿着那些工具来的时候，葛青山说道：“谦修，灶上有水，你去把水烧开，端过来。”
    “行！”张谦修立刻跑着去厨房烧水。
    厨房有煤球灶，张谦修懒得每天早上都烧煤球，晚上都是把煤球灶下面的通风嘴给盖上，然后在灶上放一个烧水的锅，这个水不会滚开，但早上能有热水。
    张谦修快速把水烧开，端了一大盆出来。
    这时候孔志文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全部剪开丢在地上，葛青山用绳子把孔志文给绑在了床上，拿着手术刀和医用钳子正在给孔志文动手术。
    张谦修走近才发现，孔志文身上的伤是枪伤，葛青山已经取了两颗子弹出来。
    张谦修微微皱眉，把水放下。
    葛青山一边取子弹，一边说道：“谦修，帮忙！把伤口撑开。”
    “好呢！”张谦修说着立刻拿起医用钳，把伤口撑开，方便葛青山取子弹。
    还好这已经是最后一颗子弹，要不然孔志文流血能活活流死。
    等伤口一切处理好，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床上的垫单已经全部被鲜血浸透，床下也有一大片的血迹。
    说起来孔志文也是厉害，出了这么多血，没有打麻醉药的情况下动手术，居然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虚弱。
    张谦修把床上的垫单给换了，又把地上的鲜血给拖干净。
    旧的垫单已经不能用，找了一个大袋子装起来，到时候拿去丢了。
    快速把这些事情做好，张谦修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孔志文，心里多少有一些不爽的。
    葛青山洗了手，对张谦修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张谦修应着：“好！师傅，你也早点休息。”
    张谦修又看了孔志文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当张谦修走到门口的时候，孔志文忽然说道：“张谦修，等下！”
    张谦修停下脚步，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还有什么事？”
    “那个事，还是要拜托你一下。”孔志文倒是没有任何的尴尬：“帮人帮到底。”
    张谦修不知道那个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张谦修大概觉得，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要么全是大额现金，要么是黄金之类的东西。
    现在黄金价格便宜，才九十左右一克，同样重的黄金和同样重量的百元钞票价值是差不多的。
    不过之前孔志文说过，把这东西兑换成钱，那就说明不是钱，很有可能是黄金。
    孔志文和他手下那些人闹翻，也就因为黄金闹的，现在孔志文能拿出十几斤黄金，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
    不管袋子里面是什么，张谦修是不想答应的。
    葛青山却说道：“谦修，他想要你帮什么忙，帮一下吧！”
    张谦修还是很尊重师傅的，师傅都已经开口了，也不好拒绝：“我会办好的。”
    “谢谢！”孔志文指了指那个袋子：“这个你拿走，一半给你。”
    张谦修也没有客气，拿起就走。
    回到家，苏雨薇坐在大门口等着，看到张谦修回来，立刻走了上来：“人没事吧？”
    张谦修说道：“没事，之前他想拜托我的事情，我本来想拒绝，师傅让我答应下来，我只好答应了。”
    “那个孔志文到底是什么来历？”苏雨薇问道。
    “不知道，但他的来历肯定不简单，他受的伤是枪伤，师傅取了三颗子弹出来。”张谦修看了外面一眼：“血都洗掉了？”
    “洗掉了，他就在前面不远处上岸的，一直到岸边的血迹，我都洗了一下。”苏雨薇跟着又说道：“你快去洗个澡，满身都是血。”
    张谦修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苏雨薇：“你看下里面是什么玩意，找个时间把他交代的事情给办了。”
    苏雨薇接过袋子，随手把门关好：“还挺重的，你声音小点，别吵醒大家睡觉了。”
    “知道！”张谦修说上楼去拿换的衣服，心里却一直在琢磨，帮孔志文做这个事，到底有没有危险。

 第169章 他的来历

    张谦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把之前的衣服也给丢进了垃圾桶。
    苏雨薇已经打开那个袋子，地上放了一地的黄金坨坨：“这里面都是黄金，还有一个铁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玉镯子，还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地址，信我们没有拆开看。”
    张谦修看着那一地的黄金，也有些脑袋发蒙：“他是哪里人？”
    “儒林县的，有点远。”苏雨薇说道。
    儒林县和tj县中间还隔了一个县城，有足足一百多公里，加上路况不怎么好，开车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我抽个时间，去银行一趟，把这些黄金换成钱，给他家里送去。”张谦修没打算要那一半的报酬。
    不是他不心动，而是他不想和孔志文有太多的瓜葛，拿了这些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要是因为拿了这些报酬，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这些黄金就算十斤，按照现在黄金的价格，也不过就是四十多万，拿一半也就二十万。
    虽然二十万很多，尤其在这个年代。
    但张谦修也没有太动心，至少在他看来，为了这些钱，冒这么大的风险，那是不值当的。
    “那行吧！”苏雨薇把黄金换了一个袋子装好，之前那个袋子已经沾到了血迹，被丢进了垃圾桶。
    “好了！睡觉吧！”张谦修有些心烦意乱。
    “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苏雨薇安慰说道。
    张谦修苦笑：“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那孔志文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我也弄不清楚，还好有师傅，他应该不会看着我往坑里跳，也算让我有一些安心。”
    张谦修相信，师傅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如果太危险，应该不会让自己去做。
    可张谦修不敢肯定，师傅是不是知道所有的情况，万一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情况，那就麻烦了。
    “那你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啊！”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想想也是：“是没有什么用，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睡？今天晚上见了血，别做噩梦。”
    苏雨薇啐了张谦修一口：“跟你说正事，你就没有一点点正形，我睡觉去了。”
    苏雨薇说完，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起床做早餐，虽然孔志文的事情让他有一些心烦，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追苏雨薇的事情，他准备去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早餐这个玩意，在后来已经被人玩出了花样，虽然张谦修没有亲自做过，但他总是在网上见过的。
    煮好面条，然后煎蛋，一个鸡蛋，煎成爱心的模样，放在上面，没有番茄汁这样的做点缀，干脆就用红萝卜切成丝，然后煮熟，嵌入鸡蛋里面，成了一个笑脸。
    因为没有模具，张谦修失败了好几个，最后只好多用几个鸡蛋打散，煎成一个蛋饼，最后用刀切割成爱心的形状。
    为了这个鸡蛋，生生失败了多次，那些失败的鸡蛋，全部放进了其他人的碗里，反正也是鸡蛋，只是没那么好看。
    当张谦修把那一碗面端到苏雨薇面前。
    苏雨薇惊讶的说道：“你一大早起床，就为了做这个？”
    苏雨薇平时也起的很早，她知道张谦修早早就起床做早餐去了。
    张谦修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看我这诚意怎么样？”
    苏雨薇看着那个爱心鸡蛋，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她并没有一般女孩那么感性，高兴归高兴，却也不会因为一个鸡蛋就沦陷。
    “你这是有多无聊啊！”苏雨薇说道：“你有这个时间的，还不如多睡睡觉呢。”
    张谦修认真看了苏雨薇半响：“不对啊！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些玩意吗？”
    苏雨薇点头：“喜欢啊！可是也要看情况，对不对？你早上五点多起床，就为了做这个鸡蛋，那有一点不值当了。”
    “在我看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这样的心血来潮，而是无数的小事，日积月累。”
    张谦修还是认同苏雨薇这一点的：“那以后天天给你做？”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没有这么多时间，你等会还要去跟葛爷爷锻炼，锻炼完了还要去上课。”
    “你要为了这个早餐，天天五点半起床，我还是别吃了吧！”
    张谦修心里微微一暖，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啊！要是娶了你，那可是福气。”
    “动不动就乱说，我都没答应。”苏雨薇端起面：“你快去叫叔叔阿姨起来吃早餐吧！”
    张谦修看时间也不早了，已经六点多，也没有继续逗苏雨薇，转身下楼去叫父母和张健康起床吃早餐。
    吃了早餐，换了一套运动的衣服，去树德堂找师傅。
    葛青山已经起床，洗漱妥当。
    不过，孔志文却不见了踪影。
    张谦修一眼就看出到小床上的孔志文不见了：“师傅，他走了？”
    葛青山点点头：“早上起来就不见他了。”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师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张谦修说道：“想知道，我还是有一些怕出事情的。”
    葛青山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也是军人，不过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而且等级比较高，因为一次行动，他永远也不可能恢复身份。”
    “后来，上头派他去做卧底，然后他就去做了雇佣兵。”
    “不过，对外，他已经在行动中死亡。”
    “再后来，他完成了任务，上面想办法让他回来了，但不能给他安排太多，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普通的身份，在孤儿院长大的。”
    “官方不能给他钱，所以给了他很多黄金，这些黄金足够他过下半生了，也算是对他付出的一切做的肯定》”
    “他不能回去，所以就在tj县住了下来。“
    “他这样的人，十几岁就开始在枪林弹雨里生活，十几年熬下来，整个人的性格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出入，有很大的不同，跟普通人，不是特别的合群。”
    “跟道上的人，反而更合得来。”
    “可是他的任务，给他留下了一些麻烦，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给国家添乱，所以也没有跟上面汇报，请求国家的庇护。”
    “这次来找他的人，就是因为他在做卧底时的结下的仇家。”
    “那些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雇佣兵而已。”
    张谦修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从葛青山的讲述中，也能体会到孔志文的一些无奈。
    孔志文这样的人，确实是无名英雄。
    他们做了英雄的事，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公之于众，国家想要补偿他，都没有太多的办法，给不了他崇高的地位，也不能让他光宗耀祖，甚至连给钱都不敢直接给，只能通过给黄金这种硬通货来补偿。
    听完这些后，张谦修心里也算好受了一些，至少答应孔志文的那些事情，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大的心里压力了。
    因为，张谦修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
    “他这次能回来吗？”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沉默了片刻，微微摇头，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希望他能回来吧！”
    “昨天晚上我跟他说了，等他伤好了再去，如果那边的事情解决，他回来以后找不到事情做的话，让他跟你做。”
    张谦修一愣，随即苦笑：“师傅，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混社会，也不去跟雇佣兵打仗。”
    “算了，只要他没有其他的麻烦，想来的话，就来吧！”
    张谦修最终会答应，其实还是看在了孔志文为国家做贡献的份上。
    张谦修从内心来说，还是非常爱国的。
    葛青山微微一笑：“有时候，做人难得糊涂，你也别把这些事情，算的太仔细了，算的这么仔细的，对你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就好像失去孔志文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张谦修无奈的说道。
    葛青山反问：“孔志文有什么不好的吗？”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和他相处的不多，不过我对他最有好感的事情，也就是他为国家做的贡献，不过他要是来我这，就算是养着一个闲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愁一个人吃饭，拿工资。”
    葛青山微微一笑：“那就是了，可他的本事是实打实的，你不能保证，你以后就不会需要武力解决的问题。”
    “孔志文在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在这一方面，那些小混混给他提鞋都不配。”
    给葛青山这么一说，张谦修忽然发现，要是让孔志文来自己这，只要管理好了，说起来还算是一件好事啊！
    “师傅说的是。”
    “好了，走！去锻炼，等你的体力和耐力练上来了，我就开始教你拳法。”
    现在的锻炼，对于张谦修来说，还是有一些压力的，但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他已经开始渐渐能接受这样种强度的锻炼。
    按照葛青山的话来说，等他什么时候从山顶回来已经不喘气了，那就可以开始练拳了。
    对于葛青山定下的这个目标，张谦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心里也是有些期待，到时候自己练了拳，到底能不能大杀四方。

 第170章 特殊学生

    现在的锻炼，对于张谦修来说，虽然还是有一些难度的，但难度并不是很大。
    至少跑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不是手脚发软，只是会出一身的汗，有一些喘气而已。
    锻炼完，回到家，苏雨薇已经准备好要带的东西。
    中午，张谦修又提前去了一趟好来轩订餐，顺便把昨天的碗也给带上。
    这次特意又炒了一个菜，还借着厨房，自己做了一个爱心鸡蛋给苏雨薇。
    回到学校，吃饭的时候，孔璐和钟书兰看到那一个爱心鸡蛋，还有些惊讶，虽然这种东西，在张谦修看来，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后来很多的菜，不管好不好吃，摆盘都能摆出各种花样。
    但现在是一个物资缺乏的年代，把鸡蛋煎成爱心的形状，在孔璐和钟书兰看来，还是非常浪漫的。
    张谦修把鸡蛋夹给苏雨薇的时候，苏雨薇也没有拒绝。
    吃过饭，把碗筷洗了一下。
    张谦修和苏雨薇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聊天。
    “下午我就不来了，我去一趟银行，把那些黄金换成钱，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万一出一点问题，可不好办。”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点头：“嗯！你这三天两头不上课，这才开学两天，你就有两节课没有上，下午又不上课，到时候你跟得上吗？”
    “你不是说要考复旦吗？就你这样，到时候别大学都考不上，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课？”
    苏雨薇的成绩是真的好，在高二，她是年纪前三，非常地稳定，辅导张谦修高一的功课，那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公，你都这么聪明，我不聪明一点，能配得上你？”
    苏雨薇顿时闹了一个脸红，虽然以前张谦修也会说各种调戏的话语，但直接说“老公”这个词，还是第一次。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苏雨薇佯怒说道：“你再这样，我到时候可不管你了。”
    张谦修哈哈大笑：“好好，我正经一点，你说要怎么正经？”
    苏雨薇刻意拿出了当家做主的气势，说道：“你不是说要考复旦吗？你不进年级前三，肯定没有戏，我看了一下你的成绩单，你现在在你们班上只能算中等。”
    “你们班是尖子班，你在全校，应该能排进前三十。”
    “你下一次摸底考试，保证在前三十就行，在高一两学期，保证稳定在前十，高二稳定前三，等到高考的时候，你还是很有机会去复旦的。”
    张谦修心里其实有计划，他并不觉得，自己想要这样慢慢地去进步，就算是高三，自己只要一年的时间，绝对能把三年的课程全部掌握。
    毕竟，他上一世他也是上了大学的，虽然高中的知识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只要从头系统地看一遍，那些知识点，很快就能再次想起来。
    唯一的难点就是那些需要记的东西，比如英语、政.治和语文。
    不过，张谦修还是笑着点头：“行，没有问题。”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半响，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发现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做领导的潜力的，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以后就是我领导了。”张谦修说道。
    “你算了吧！”苏雨薇站了起来：“快要上课了，我先去上课，课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嘞！”张谦修应了一声。
    张谦修的班主任叫安秀，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早就接到了学校通知，校长梁兴学还特意找她去谈了一次，让她不要管张谦修，张谦修想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这让一心扑在教育上的安秀对于张谦修没有一点好感。
    “安老师。”张谦修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安秀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张谦修，心里略有一些不高兴：“进来吧！怎么了？不是已经上课了吗？我听说才开学两天，你就有两节课没有上。”
    张谦修走到安秀的办公桌前，多少还是有一些尴尬的，虽然自己没有来上课，那是有原因的，而且自己觉得这个理由是非常的充分。
    但提前下课去点外卖，这理由要是说出来，在老师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安老师，今天下午我有事，就不来上课了。”张谦修说道。
    安秀听得一皱眉，放下手里的笔，说道：“张谦修，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学校都对你特别对待，老师是我的工作，但这一份工作，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工作。”
    “我告诉你，我是非常不喜欢你这种特殊学生在我班上的，虽然你的成绩还不错，但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一个学生的好坏，还要看他的综合水平。”
    “至少在我看来，你是不够资格进尖子班的。”
    张谦修上一世并不在尖子班，也就是一班，而是在二班，所以他对安秀的为人也并不是太清楚。
    不过，张谦修也能理解安秀现在的心情。
    换了任何一个人做班主任，自己班上有一个完全不听你话的同学，你肯定不会喜欢这个同学，哪怕这个学生的成绩不错，但他在班上就是一个另类，很容易给其他的同学带来不好的影响。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安老师，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想来读书，更不想来一中，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我爸非让我来。”
    “要不这样，你说一个可行的方案，我以后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安秀听到张谦修这话，顿时一阵无语，心里隐隐有一些怒气。
    把张谦修安排在第一个位置，也是校长的意思，本来梁兴学还想要把张谦修放在讲台下面那一张桌子的，最后还是安秀多次反对，才放到了靠墙的第一张桌子。
    安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说道：“张谦修，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我告诉你，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你的成绩怎么样，我也不管你，但你不能影响其他的同学学习，知道吗？要不然的话，就算校长把我开除了，我也一定把你从我们班上给踢走。”
    张谦修对于这些其实无所谓，如果安秀说的是真的，他心里反而有一些佩服安秀，因为她是一个单纯为了教育而做老师的人。
    相比后来一部分没有师德的老师，安秀这种人，对于学生，无疑是更负责的。
    如果全国的老师都能像安秀这样，单纯为了育人、传授知识而做老师，那国人的教育水平，肯定要上一个大台阶。
    “安老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尽量少来学校，每次来了，也是安心听课，不打扰其他的学生。”张谦修信誓旦旦的保证。
    安秀听到这话，几乎是气得咬牙切齿，跟自己保证以后少来学校？有这样的学生吗？
    “你走吧！以后来不来不管你，也不用来我这里说了，请假条也不用写，至于你的作业，校长已经跟所有代课老师都交代过，不会管你。”安秀说完，又咬牙切齿的说道：“真不知道你来学校是做什么的。”
    张谦修暗暗苦笑，其实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进尖子班是真的浪费了，他在最好的班和最差的班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他决定自己自学，肯定不会跟老师的进度，所以老师讲课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
    如果他不进一班，就会有另外一个人进一班，那个进一班的同学，可能以后的际遇就完全不一样。
    “给你添麻烦了，安老师，那我就先走了啊！”张谦修说道。
    “嗯！”安秀的教养让她应了一声，但她对张谦修的感观，实在是好不起来。
    张谦修从安秀那里离开，出校门的时候，保安也没有拦着，反而笑着说道：“又不上课了啊？”
    梁兴学和保安这边也打过招呼了，张谦修进出不用管，所以保安部的人对于张谦修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张谦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有开封的红塔山，递给保安：“叔，辛苦了，我这有一点事，所以早点走。”
    保安以为张谦修是县城某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心里倒是非常的羡慕，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接过烟：“小兄弟，这么好的烟啊！”
    “特意给叔带的。”张谦修随口扯淡，这其实是他自己带的，车上他就放了一条，只是在学校，抽烟影响不好，所以这一包烟一直都没有开封。
    保安信以为真，心里愈发的高兴：“那就多谢了啊！”
    “没事！”
    张谦修和保安聊了几句，准备要离开。
    这时候，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少年从学校走了出来，那个妇女还在不停的抹眼泪，少年神色落寞，没有吭声，中年男人的嘴里不停的叹息，双眼也红红的。
    保安看了一家三口一眼，立刻去开门，还安慰说道：“没事，孩子聪明，以后做什么都有出息。”
    中年男人苦笑，说道：“老哥，这都怪我，害了他一辈子啊。”
    说话间，一家三口一家走出校门。
    少年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一中的大门，上面用红字写着“桃江一中”四个大字。
    “啊……”
    少年忽然嚎啕大哭，整个人崩溃的跪倒在地。
    少年一哭，中年妇女也开始跟着哭，抱着少年，嘴里还喊着：“都怪爸妈啊……对不起……都怪爸妈。”
    少年反手抱住中年妇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中年男子站在一边，只是不停的叹息，转头偷偷的抹眼泪。

 第171章 去找校长

    张谦修看着那一家三口，转头问保安：“叔，这怎么回事？”
    保安说道：“那个后生叫姚宏硕，是高三的学生，他们家里的穷，高一来读书的时候，就交不起学费，一直拖到学期末才交。”
    “第二学期的学费干脆拖到高二第一学期才交。”
    “高二两个学期的学费，到现在都还没有交，学校可怜他，虽然一直在催，但也没有不让他读。”
    “一直到今年高三，他们只拿了十二块钱过来，一个学期都要将近两百，这十几块钱，根本就不顶用，学校就劝他退学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现在很多这样的学生。
    尤其是一些女学生，他们的成绩很好，但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以及家庭的原因，最终都没有继续读书，只能出去打工，或者在家里帮忙种地。
    张谦修看着还在哭的姚宏硕问道：“他的成绩很好吗？”
    保安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好像听说过，他的成绩很一般，中等偏下，在三班。”
    三班是普通班，一般一个年级有六个班，一班只有四十二个学生，其他的班都有五十个学生以上，有的甚至六十个，绝对的大班了。
    但现在的师资不够，只能这样。
    张谦修打量了姚宏硕半响，和保安打了一声招呼，朝着姚宏硕一家三口走去：“你好，我叫张谦修。”
    姚宏硕看了张谦修一眼，估计是觉得丢脸，努力止住了哭声，生涩的打招呼：“你……你好！”
    在县城，说“你好”其实是很少的，尤其是农村，“你好”“谢谢”这样的词汇，似乎显得太正式，都是用土话说的“多谢”“您早”这样的词。
    张谦修说道：“听说你差学费？我可以帮你交。”
    张谦修单刀直入。
    张谦修会帮他，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些钱不多，至少在张谦修看来，真不算多。
    如果这要花五六千，上万块，张谦修不会去帮。
    虽然几千上万他也拿得出来，但他要考虑自己的情况，他还有生意要做。
    舍己为人的事情，他可以做，但要看舍己，舍的是多少，是不是在自己的能量范围之内，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如果影响太大，那不好意思，就算你在生死关头，我也不会做，我得先顾自己。
    如果几乎没有影响，举手之劳而已，张谦修自然也不会吝啬，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功德，毕竟自己没出多大的力。
    姚宏硕一家这时候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姚宏硕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谦修说道：“我是高一的新生，在一班，我可以帮你交学费。”
    “你是一中的学生？”姚宏硕有些警惕，毕竟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让他真的不敢置信。
    姚宏硕的父亲也说道：“小伙子，你可别懵我们啊！”
    保安在后面听到张谦修的话，也是吃了一惊，毕竟一个学期要一两百块钱，现在帮他们的话，一次要交三个学期的学费，对一般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谦修轻轻一笑，反问道：“你们家有什么能让我骗的吗？”
    虽然这话不好听，让姚宏硕一家很尴尬，但张谦修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们一家一贫如洗，就连姚宏硕的学费都拿不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能让别人骗的？
    姚宏硕试探着问道：“那……那你为什么帮我？”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说你是国家栋梁，你要是不读书了，那是国家的损失，社会的损失，你信吗？”
    姚宏硕摇头：“我成绩不是很好。”
    看来，姚宏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呀！
    张谦修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而已，不知道你人品怎么样，也不知道你学习成绩怎么样，帮你的原因很简单，你刚才哭的很伤心，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想读书，所以帮一帮你。”
    “走吧！我带你去找校长说说，你的学费我改天会帮你交上，不过平时的生活费，还是你们自己解决。”
    张谦修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张谦修不指望姚宏硕一家感激、报恩，但他同时也不希望，他们一家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帮他们是应该的，吃饭的问题，还是得让他们自己解决，让他们有一点压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谦修没有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反而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态度也算不上很和善，就好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姚宏硕一家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保安知道张谦修不缺钱，随便给自己一包烟都是红塔山，还能让校长亲自来保安部打招呼，随时给张谦修开门，这样的人能缺钱吗？
    “人家都答应帮忙了，你们快感谢人家啊！”保安提醒姚宏硕一家。
    姚宏硕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多谢恩人，以后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呐。”
    姚宏硕的父亲也立刻跪了下来，连连感谢。
    最后姚宏硕犹豫了一下，也跪倒在地。
    张谦修也有一些无奈，把姚宏硕一家扶了起来，开玩笑说道：“真感谢我的话，过年给我送一块腊肉或者腊鸭之类的就好，不用太大，一两斤就够了。跪跪拜拜的不好，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一定！一定！”姚宏硕的父亲反应过来以后，连连点头，摸了一下口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一包烟，塞给张谦修：“这个您拿着。”
    烟是一块钱一包的，张谦修倒是抽烟，不过他没打算要，就拒绝了。
    姚宏硕的父亲还以为张谦修不抽，本来给学生塞烟就不怎么好，也就收了起来。
    张谦修领着姚宏硕一家三口，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姚宏硕跟在张谦修的背后，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我以后会还你钱的。”
    张谦修回头看了姚宏硕一眼，轻轻一笑：“其实你不用这么强的自尊心。穷就是穷，没有什么丢脸的，我们家以前也很穷，但我从来不自卑。”
    “人要的是自尊，自我尊重，尊重自己的前提是，尊重别人。”
    “就好像我今天无缘无故帮你，不是因为你品学兼优，也不是因为你家庭贫困，更不是想着你还我钱，或者感激我。只是因为你看着一中校门大哭的样子，我觉得你非常想要读书，我是看在你想读书的那种欲望才帮你的。如果你没有这种欲望，就算你家里再穷，我也不会帮你。”
    姚宏硕看着张谦修的背影，感觉张谦修跟所有人似乎都不一样。
    张谦修说话的时候，没有别人对他说话的那种怜悯或者鄙夷，而是一种平等的对待，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姚宏硕知道自己的自尊心特别强，听不得别人说他家里怎么样，说他欠学费什么的，他觉得要是让那些条件优越的人在自己这个条件下，肯定不如自己。
    但他看到张谦修，忽然觉得，自己肯定比不上他，因为张谦修的心态。
    “我……我以后能去找你聊天吗？”姚宏硕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我不经常来学校，学校也不怎么管我，要是我们都有时间，当然可以。”
    “那有时间我去找你。”姚宏硕心里其实有一些失望，他更愿意得到一个更加肯定的答复，可张谦修并没有给他这样的回答。
    他甚至不知道，张谦修说他经常不来学校是不是敷衍他的。
    张谦修随口说道：“我在高一一班，靠近门第一张桌子就是我的，估计以后换位子的时候，我们班主任也不会给我换，我应该一直都会在那，万一我换了位置，你随便找个学生问，那个经常不来的人今天来了没？他们肯定知道。”
    姚宏硕听到这话，才意识到，张谦修从始至终就没有骗过他，看来是真的经常不来。
    这让姚宏硕愈发的好奇，张谦修是怎么考上一中的，怎么进的尖子班。
    到了校长办公室，张谦修敲门。
    “进来！”梁兴学的声音传来。
    张谦修带着姚宏硕一家三口推门走了进去。
    梁兴学见是张谦修，一点也不敢怠慢，这可是葛老的学生，立刻站了起来：“是谦修啊！快坐。”
    说话的时候，梁兴学还看了姚宏硕一家一眼，他是知道这一家人的，他也可怜这一家子，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只是一个校长，总不能自己掏腰包给他们读书，他的工资也不是很高，还有一家子要养。
    张谦修坐下。
    姚宏硕一家坐下的时候，屁股都不敢坐实了，他们一家还欠着学校的学费，都不敢正眼看梁兴学。
    张谦修开门见山的说道：“校长，我在校门口遇到了他们一家，也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学校的难处我也能理解。”
    “我看姚宏硕是真想读书，所以想要资助他，学费和学杂费我都帮他出了，生活费的话，他们自己解决，不过今天我没带钱，明天送过来，行吗？”
    张谦修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但这是给梁兴学面子。
    要是用肯定的语气说，人家梁兴学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校长，表面不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张谦修深谙处世为人之道，就算对方现在帮不上自己的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双方没有很大冲突，不管对方地位高低，只要对方不过分，别蹬鼻子上脸，说话的时候给对方一点面子，总不会坏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人抬。
    梁兴学有些惊讶张谦修的决定，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谦修你心善，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姚宏硕欠的学费得全部补上，高三这两个学期，我可以做主免除一部分。”
    张谦修并不在乎免除了多少：“行，那就多谢梁校长了，我资助他的事情，就不要对外说了，就说是他们自己家里想办法凑的，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行。”
    梁兴学点头：“这个理解。”
    “梁校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们一起去树德堂吃个饭。”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会邀请梁兴学去树德堂吃饭，一是因为梁兴学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很好，也给自己面子了；二是想通过梁兴学，知道师傅的身份。
    张谦修不问师傅，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梁兴学一听是去树德堂吃饭，顿时激动得脸都有一些红了：“行啊！到时候一定去。”
    看梁兴学这表情，张谦修心里愈发确定，自己师傅的来历不小。
    因为，没人邀请，梁兴学不敢去！
    能让梁兴学不敢随便去拜访的人，那说明什么？说明师傅的来历，如果梁兴学贸然拜访，可能会让师傅不高兴。
    梁兴学不敢惹师傅不高兴，所以不敢去！
    和梁兴学说好，张谦修也没有多留，把梁洪硕一家留下，自己则走了，他还要去银行把黄金兑换成钱。
    这事情，对于姚宏硕来说，或许意义重大，但对于张谦修来说，其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第172章 相继登门

    张谦修出校门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下那个保安，让他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照顾一下姚宏硕的感受。
    保安倒也是一个心善的人，点头说道：“理解，他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自尊心强，我不会乱说的。”
    先回了一趟家。
    张爱兵看到张谦修回来，有一些不高兴，这时候毕竟是上课的时间，张谦修不上课跑回来，他岂能高兴。
    但张爱兵这些日子见识到张谦修的赚钱能力了，这也让张爱兵彻底有些服气了，毕竟张谦修赚的不是一块两块，他这些日子经手的钱，是别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张爱兵心里其实还是很自豪的，可他这人的性格就是有点喜欢端着，觉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就算儿子再厉害，在家里也得听自己的。
    张爱兵这样的性格，当然是有缺点的，但他对张谦修的关心也是打心底的。
    张谦修上楼取了黄金以及孔志文留下的那一个盒子。
    下楼的时候，张谦修随口说道：“爸妈，我出去一下。”
    张爱兵板着脸，说道：“你不好好上学，到处乱跑什么？真以为自己赚两个钱就了不起了？”
    胡金娥其实也觉得儿子应该去上课，但她的性格使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现在张爱兵开口，她自然也不会劝。
    张谦修知道，和父亲讲道理，那就是对牛弹琴，而且这个事情，跟他们说了也没用，干脆不吭声，提着东西直接走了。
    张爱兵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后面大骂。
    黄亚男赶紧劝说：“老张，小张老板这么厉害，读书肯定落不下的，你就别担心了，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张爱兵气呼呼地说道：“他能有什么事？这些事情我们都做了。”
    黄亚男说道：“我们只是帮他包装而已，这些事情，我们不做，小张老板请人也是一样地做，他要去跟别的老板谈生意啊！那个我们可是帮不了的。”
    张爱兵顿时不吭声了。
    张谦修也听到了黄亚男和父亲的对话，但他听着，心里反而有一些郁闷，父亲那脾气，他是真不想惯着，可拿父亲又没有办法。
    直奔银行，现在张谦修已经是银行的大客户，他没一次来存钱，动不动就是几万上十万，这样的客户，银行行长都亲自出来招待了。
    张谦修没有在外面等，直接去了贵宾室。
    银行经理屁颠屁颠跑了上来：“张老板，今天还是存钱吗？”
    张谦修摇头：“不是，兑换一些黄金。”
    “兑换黄金？”银行经理愣了一下，随即试探着问道：“您打算兑多少啊？”
    张谦修把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盒子，这盒子里面是孔志文放的玉镯子和信。
    银行经理看到袋子里那些黄金的时候，脸色瞬间就白了。
    黄金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卖的，国家也禁止私人随便贩卖黄金。
    你的量少，没有人管你，但你量大了，很有可能会查你黄金的来源，看你这黄金是不是走私的，是不是私自开采的。
    也确实有一些人会私自去开采金矿，这些都是偷偷摸摸，卖黄金也不会来银行。
    “张……张老板，这……这么多？”银行经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张谦修点头：“能兑吗？我要现金。”
    银行经理咽了咽口水：“张老板，我能问一句，您这黄金是怎么来的吗？”
    张谦修看了银行经理一眼，语气一冷：“我买的！要不要让警察去查查这些黄金的来历？”
    银行经理还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直接说，也不敢随便做决定：“您说笑了，这太多了，我去叫我们行长来给您处理。”
    张谦修点点头：“行，快点。”
    张谦修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找其他人来收，但县城能收这么多黄金的人，根本就没有，就算市里估计也找不出来，张谦修要的可是现金，就算一些身价百万的老板，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金。
    十分钟后，银行行长单鸿小跑着进了贵宾室。
    张谦修正嗑着瓜子，喝着银行职员给上的茶。
    “张老板！久等了。”单鸿上来就伸出双手，要和张谦修握手。
    张谦修伸出手和单鸿握了一下，说道：“单行长，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兑，你兑不了，我另外想办法。”
    单鸿先看了一眼黄金，小心的问道：“张老板，你这黄金都是熔炼的，不是从银行购买的金条，我这一眼看着，也不能确定成色，而且看这量，也不少，我们得找人来验一下标准，然后跟上面申请一下才行，毕竟我们银行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要不要证明这些黄金是我的？太麻烦我另外找人。”张谦修不担心单鸿会去报警，他要是去报警的话，张谦修也有办法弄一堆证明出来，只是要麻烦一些而已。
    不管什么时候，国人都有穿金戴银的习惯，很多人手里都有黄金首饰之类的。
    只要警方不仔细去调查，不会出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张谦修在他们银行存着大笔的钱，那些卖彩票的钱现在全都在张谦修的手里，张谦修都存在这个银行。
    银行行长是有业务考核的，单鸿也会有自己的私心，损失张谦修这么一个大客户，他可不划算。
    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说笑了，张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这些黄金的来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想点办法就行。”
    张谦修露出笑容：“那就麻烦单行长了，你们验黄金成色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要明天去了，资金的话，后天吧！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单鸿说道。
    后天是周六，现在还没有五天八小时这样的规定，加上张谦修是大客户，这是不是周六，也没那么重要。
    “行，那我明天过来。”张谦修站了起来，随手提起那一袋子黄金。
    单鸿跟了上来：“张老板，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张谦修点头：“行啊，我也正好想约单行长吃饭呢，要不就周日晚上吧！”
    “行，那到时候联系。”
    “好！”
    张谦修其实是想在单鸿那里拿无息贷款，但无息贷款要审批，尤其是量大的。
    现在几千一万的无息贷款，张谦修不怎么看得上，他想让单鸿想办法，给自己批个三五万，甚至十万的无息贷款。
    无息贷款或者低息贷款，只要拿得到，那都是稳赚不赔的，张谦修当然想要。
    而且张谦修也明白，自己想要发展的话，肯定要资金，单纯依靠做生意滚雪球赚钱，太慢了。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从银行弄钱才行。
    银行的正常贷款倒是比较好弄，张谦修现在要贷款，没有什么问题，但那个利息太高，没有什么用。
    最终，还是得看无息或者低息贷款。
    从银行出来，张谦修直接回家。
    拿着这么多的黄金，也不能满世界乱跑啊！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丢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这种可能性非常的低。
    张谦修前脚刚进门，张爱兵就铁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说道：“别成天满世界瞎跑，赶快回去上课。”
    张谦修觉得父亲这是有一些不可理喻，但也不想和父亲争辩，随口“嗯”了一声，然后提着袋子上楼，又特意把这一袋子黄金放在了苏雨薇房间的一个箱子里。
    放苏雨薇的房间，那是因为没有人会进她的房间，但胡金娥和张爱兵两个人有时候会进张谦修的房间。
    张谦修不担心父母会有动手脚的歪心思，主要是怕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自己不好解释，尤其是父亲那性子。
    下楼的时候，张谦修发现，孙大喜居然来了，还坐在那跟大家聊天。
    “张兄弟，我这刚好找你有事，我们聊聊。”孙大喜站了起来，说道。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孙大喜一眼，按理来说，上次的事情以后，孙大喜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那就说明，孙大喜要么有意疏远自己，要么还没有考虑好。
    今天来找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真有什么事，还是已经做了决定。
    张谦修说道：“我们去外面谈吧！”
    “行！”孙大喜应着，转头和大家打了招呼，跟着张谦修出门。
    两个人在门外那一堆木材上坐下，孙大喜又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说道：“张老弟，上次的事情，是我想的过激了，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张谦修不知道孙大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张谦修很清楚，自己想要发展最好还是圆滑处世的好，不要过于得罪人：“孙老哥说笑了，上次的事情我能理解，换了我在你的立场，肯定也是不希望陶利军加入的。”
    孙大喜满脸感激，说：“感谢张老弟理解啊！我这些天就在想着，你会不会生我的气，直接来跟你说，又怕你还在气头上，这一耽搁，就是几天的时间。”
    张谦修根本就不会把这话当真，如果孙大喜真的想要来道歉，不可能会等这么久的。
    孙大喜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少年，他可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
    “孙老哥多虑了，说起来，孙老哥还是我的贵人，没有你的话，这彩票也不可能做的这么顺利。”张谦修随口应承着。
    虽然两个人表面上客气，但心里的小九九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辆奥拓sc7080拐了进来，停在门口。
    这车现在可不便宜，新车要七万多。
    即便是二手的也要三四万。
    张谦修和孙大喜都认识这车，是陶利军的。
    陶利军来做什么？这几乎是张谦修和孙大喜心里同时冒出的疑问。

 第173章 果然有事

    陶利军看到孙大喜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些日子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
    等陶利军从车上下来，张谦修还是笑眯眯的说道：“陶老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事？”
    张谦修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那是不想刺激孙大喜。
    从某个角度来说，张谦修和陶利军的关系反而更稳定，因为两个人都对双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对方什么时候在背后给自己捅一刀，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对于双方自然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今天破口大骂，或者威胁，明天依然能坐在一起谈合作。
    反而是孙大喜，要是真闹到相互威胁的地步，以后很难再坐一起谈合作，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张谦修和孙大喜的关系，其实更加的脆弱。
    陶利军看了看孙大喜，说道：“你上次说的方案，我同意了。”
    张谦修一愣，今天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相继上门，这也太巧合了。
    张谦修打量了两人一眼，心里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已经私下谈过了，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
    陶利军和孙大喜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就算他们两个人想要和解，也要考虑一下，他们手下那些人的反应，会不会失人心。
    跟着他们两个混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很多人都会审时度势。
    他们双方的冲突，很多都是下面那些小弟积累起来的，那可是血仇，挨过对方刀的，反倒是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更多的是利益上的冲突，以及下面冲突升级，他们要为小弟找回场子结下的梁子。
    张谦修微笑点头：“那行啊！只要陶老板答应，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孙大喜问道：“什么方案？”
    “开彩票店的事情，陶老板占比百分之十五，我们两个各占百分之二十五，官方占百分之三十五。”张谦修说道：“孙老哥有没有意见？”
    孙大喜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我也答应！”
    这么爽快，这让张谦修心里愈发的疑惑，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考虑好了，合作以后，彩票方面，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要知道官方也在里面，而且这是长期的生意，至少也要做一到两年，出了问题，让官方的人不高兴了，一个个都吃不了的兜着走。”
    “你们两个以前的那些恩怨，你们另外解决，找一块地方各自找几十百来号人，真刀真枪打一场都没事。”
    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我没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
    张谦修得了两个人的保证，心里其实还是没有底，他们这样的人，说出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作废。
    不过张谦修也不怕，到时候就算真出问题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把自己给摘出来，把责任往他们两个人身上推。
    “行，我们做彩票都是为了赚钱，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张谦修说着掏出烟，给两个人一人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陶老板，以后，只要是彩票店，让你的人别去闹事，然后你再给我引荐一下，我要和官方的人吃个饭，起始资金的问题，这次分红里面扣，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以后只要等着分红就行。”
    “分红的话，我们一个季度分一次，一个月一次太麻烦了。”
    陶利军奇怪的问道：“我上次不是带你见过官方的人了吗？”
    “级别不够，我们现在只做一个月半个月的，问题不大，要是我们长期做，还是得让县里的一把手领导知道。”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说道：“你觉得我有这能力，我们县城的那个领导，虽然不说多刚正，但对我和龟孙两个人，是非常看不顺眼的，只是这个领导很清楚，把我们两个人弄死了，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我和龟孙两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事不会轻易触他的底线，所以一直没有把我们怎么样。”
    一个县城的混混头子，真想要和一县之长对着干，其实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县城那些混混没有彻底给打掉，说白了，也就是利益使然。
    张谦修知道陶利军不认识，说道：“那就把你认识职位最高的引荐一下。”
    陶利军看了张谦修半响：“行吧！越好时间我通知你，对了，你能不能去弄个bp机或者大哥大？找你还非得让人带话或者我自己跑过来。”
    说起来，张谦修还真需要买一个。
    可用习惯了智能手机的张谦修真是看不上大哥大那大砖头，bp机的话，也没有什么感觉。
    “行，我等下就去买，到时候把号码给你们。”张谦修说道。
    三个人并没有聊太长时间，孙大喜先说要走，随后陶利军也说有事。
    张谦修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个人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想来想去，张谦修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只有师傅可能有这个能耐，很显然，师傅是不可能去做这些事的。
    想不通，张谦修也懒得继续想，把这事情按在心里，等时间到了，或许就知道答案了。
    张谦修没有进屋，因为他不想面对父亲那莫名其妙的怒火，起身准备去买bp机。
    bp机这玩意，现在倒是不贵，便宜的几百块钱，贵的一千多点，但是每年的服务费、入网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全部算下来的话，就算便宜的也要以前五六，贵的要两千出头，普通人基本不用考虑，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奢侈品。
    买bp机的时候，张谦修想了一下，干脆一次买了两个，自己一个，给苏雨薇也一个。
    现在追苏雨薇是一个原因，张谦修觉得苏雨薇的能力不错，以后指不定什么事情就要让她帮忙做，有时候做决定时也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买好bp机，又去三禾广场走了一趟，没有什么事，时间也还早，干脆去了树德堂。
    张谦修到树德堂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有病人，而且都是一些小混混，一个个伤得还不轻。
    树德堂外面本来就只有一张小床，因为没有地方，只能在地上随便垫了一点东西，让小混混躺在地上。
    不过这些小混混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还留在这里，应该是留下来观察的。
    葛青山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些小混混，但他对于救人，从来都不会藏一手。
    “师傅，怎么了？”张谦修看着这满屋子的小混混问道。
    葛青山坐在边上看书，随口说道：“不知道他们，不过看他们受伤的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了。”
    “师傅，你这话说的，不是被打能来你这？”张谦修在葛青山的对面坐下。
    葛青山说道：“我被会武术的人打了，他们的伤，不是普通人能打出来的。”
    “武术这玩意，会几个把式也就是比普通人灵活一点，反应快一点，真正的功夫高手，最大的差别在用劲上。”
    “普通人打架，如果有人骨折，力道都是比较分散的，就算用棍子打出来的，手里比较集中，因为人的骨头是一整块，一个地方严重骨折，周边的骨头肯定也会有一点裂。”
    “他们的伤，全部都是骨折，而且全部集中在一个点，有的力道甚至到了内脏上。”
    张谦修听了一个半懂不懂，问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有蹊跷？”
    葛青山却说道：“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得罪了什么世外高人也不一定。”
    张谦修看了一下这些受伤的小混混，这些人张谦修都比较眼熟，他们都是孙大喜或者陶利军比较亲近的人。
    就算打群架，这些人也不会轻易自己上，大多叫下面的小弟上。
    “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一点什么啊！”张谦修嘀咕着说道。
    “你和他们，别牵扯太深，你做做生意，我不反对，你如果要跟他们一样，虚耗时间，我是不赞成的。”葛青山提醒张谦修。
    张谦修立刻说道：“师傅放心，我也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做生意，赚一些钱，要是运气好，赚得多一点的话，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为国家做一点贡献。”
    葛青山微微颔首：“你有这想法就好。”
    “对了，师傅，我邀请了我们校长梁兴学来这里吃饭。”张谦修说道。
    这个事情，还是有必要和葛青山打一声招呼的，免得到时候惹得师傅不高兴。
    葛青山轻轻一笑：“来就来吧！让他别带礼物过来，真要带，随便买一点糖果、水果就行。”
    “行，我到时候和梁校长说。”张谦修应着。
    葛青山看着张谦修说道：“你也不用费心思去打听我的来历，你若是想知道，直接问我就行。”
    张谦修顿时有一些尴尬，他叫梁兴学过来，还真有试探师傅身份的意思：“师傅，我只是好奇。”
    “我知道！”葛青山淡然的说道：“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你去做饭吧！”
    “好嘞！师傅。”
    张谦修应着，起身去做饭。

 第174章 恐怖占比

    农历，七月二十一，周日。
    就算后来很多高中都不双休，只是放月假，现在双休还没有规定下来，学校就更不会双休了，但周日会放半天的假，让学生去买一些日常用品。
    张谦修没有这个限制，一大早就已经的出门。
    昨天晚上益华印刷厂的姚彬联系他了，让他过去确定的明星海报，这些海报印刷厂只是负责印刷，不负责销售。
    销售的还是张谦修，所以他还是得去看看才行，好确定哪些更好卖，在这方面张谦修没有什么经验，但以他的审美观，也能大概预判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到达左明县的时候，时间还早。
    张谦修一进门，姚彬就高兴的站了起来：“张老板，你可算来了，样板我们已经印刷了一批出来，你看看那些比较好，确定下来以后，我立刻让下面的人开始印刷。
    现在的通讯非常不发达，张谦修上次倒是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但总是要让人送信，姚彬昨天早上就打了电话，张谦修一直到晚上才接到信，这一来二次就晚了一天才来。
    也难怪姚彬等急了。
    “我看看！”
    姚彬拿出了一叠海报，这些海报都是刚印刷出来的样板。
    一共有二十多张。
    张谦修大概看了一遍，其实在张谦修看来，这些海报真的非常一般。
    加上现在抠图的技术不怎么样，有些纯色背景的海报，人物周围还有一圈白白的影子，一看就很不自然，在张谦修看来，简直就是灾难。
    至少张谦修觉得，让他在房间里贴这样海报，他肯定不贴。
    张谦修从里面挑出了七八张，有男有女，都是时下最红火的几个明星。
    “就这几张吧！”张谦修把那几张递给姚彬。
    姚彬接过手：“行！那我等会就安排人去印刷，最多两天就能出成片，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出。”
    “不用太着急。”张谦修问道：“姚厂长，你们工厂现在的效益怎么样？”
    姚彬苦笑一声，说道：“勉强维持吧！幸好有张老板给的彩票订单，给员工发了一部分的工资。”
    “工厂有多少临时工和正式员工？”张谦修又问道。
    姚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正式员工一百二十六个，目前没有临时工。”
    “没有临时工？”张谦修有些许的意外，就连蒋柏林管理的工厂都有临时工，正式工虽然有一部分人愿意干活，但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在浑水摸鱼，导致人手不够用，只能去外面招临时工。
    姚彬解释说道：“我们的工作少，如果就目前的订单的话，除非有大单子下来，要不然的话，有三四十个员工正儿八经做事，剩下的就算打混，多少也能混出一点点事出来的。”
    “我们工厂，有奖罚措施，干活多的，愿意听话的，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奖金，那些不愿意听话的人，他们自己也知道，工厂不会给他们发奖金，干脆光明正大的混日子。”
    姚彬自嘲一笑：“我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他们要是去举报我，我十有八九是待不下去了的。”
    张谦修心里不由有些许的佩服姚彬：“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你其实还是挺值得敬佩的。”
    “换了一般人，在这样的地方，早就是混日子了，至少你还想着要把这个工厂给做好。”
    “认真对待每一次学习，每一次工作，身边每一个人！”姚彬说道：“这是我大学导师跟我说的，我一直把它当成我的座右铭，即便这个工作让我有一些心力交瘁，但既然我在这个位置，我就有责任把他做好。”
    张谦修认真地看了姚彬半响，说道：“说这种话的人很多，真能做到的可不多。”
    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能认真对待每一次学习，每一份工作，身边每一个人的人，真的很少。
    只要真能做到这一步，那这个人就算不成功，过得肯定也不会太差。
    张谦修一向都觉得，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最大的原因始终是自己，其次才是外在的影响。
    当然，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张谦修也从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就好像儒道佛三家，核心思想都不太一样，但他们没有对错，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看法。
    姚彬轻轻一笑，说道：“其实要做到这样，也不难，四个字，问心无愧而已。”
    “能做到的人，说起来简单，但对于做不到的人来说，这无异于登天。”张谦修说完这一句，跟着又说道：“姚厂长，你们工厂目前是负债状态吧？”
    “对！”姚彬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才说要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他也确实认真在经营益华印刷厂，可是他的努力在大局势面前，显得有一些无力。
    张谦修问道：“官方想把一些国营企业私有化。”
    “这个我知道！”姚彬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亏损太眼中的企业，如果不能成功私有化，官方会想办法把这些企业给关掉，我今年年初就收到了类似的消息。”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工厂还在，这些工人还在，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真到了那一步，会有人来处理的。”
    张谦修看着姚彬，问道：“我最近通过一个人，想要收购几家国营厂，如果有可能的话，益华印刷厂，我可能会拿下，你觉得怎么样？”
    姚彬顿时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张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张谦修笑着反问。
    姚彬认真看了张谦修半响，随即说道：“张老板，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接手国企，不好管的。”
    张谦修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些老员工，还有员工福利，这些东西，对于工厂来说，是非常大的压力。”
    姚彬点头，说道：“看来，张老板也是了解过的，就这些东西，给工厂的财务就会带来很大的压力，不瞒你说，我们工厂，员工的福利和工资加在一起，占到了产值的三分之一以上。。”
    “外面那些私人企业，工人工资和福利占大概只有十分之一，这中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产值就是一个月生产的货物十万块，给员工的工资和福利就要花掉三万以上。
    现在这么低的工价，要花掉三分之一的产值，确实是太高了，即便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工价大大提高，工厂所有员工工资占比也不到百分之二十。
    当然，这个占比根据不同的行业，比例不同，造飞机的和造玩具的差距会很大。

 第175章 考虑一下

    张谦修以前并不知道这些数据，听姚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一些吃惊。
    不过，张谦修并不在乎，即便占比没有这么严重，他也会想办法去改革的：“姚厂长，如果我真拿到了几家国营工厂，这些福利，肯定是要改革的。”
    “改革？”姚彬摇头：“不好改革啊！”
    “那些员工不会同意的，你要剥了他们的福利，他们铁定闹，官方委屈了厂方的管理，也不会委屈工人。”
    “就好像我现在，一两个员工闹事，我能搞定，就算他们捅破天也没有用，一两个人揭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有三分之一的人开始闹事，闹到官方去，我铁定倒霉。”
    “就算你到时候私有化，官方肯定也会让你处理好工人的问题。”
    “国家不敢让这些员工失业，如果大部分国营工厂倒闭，大量工人没有工作，这些人基本都是城市户口，没有一亩三分地，也种不了田，他们要生活，最终就只能去偷，去抢。”
    “这么多工人，全部去偷去抢，国家肯定乱套。”
    张谦修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一方面的问题，他知道国家不会放任这么多工人不管，但从来没有想过原因。
    现在听姚彬这么一解释，觉得还真有可能。
    大家只是普通人而已，也要生活，也要吃喝拉撒，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的，没有经济来源，那就只能去偷去抢，总不能活活饿死啊！
    张谦修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或许可行。”
    “怎么解决？”姚彬觉得这个问题近乎无解，要真有办法解决，官方早就解决了，不可能不停给亏损企业补助。
    张谦修说道：“提高工资。”
    姚彬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提高工人的工资，取消他们的福利？”
    “那些工人精明着呢！给的工资少了，他们肯定不同意，要是给的工资多了，那也没有什么区别。”
    张谦修却摇头说道：“不，有区别，我们国家肯定要发展，从资本的角度来看，想要发展，那肯定要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以后工人的工资，肯定会慢慢往上涨。”
    “只要我们国家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增长，工资就会一直涨。”
    张谦修有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些东西他自然能肯定。
    “通货膨胀？”姚彬有些不明白：“这个词我倒是知道，具体的原理我不太清楚，这能影响到工资？”
    姚彬虽然读过大学，但他学的并不是金融，现在的资讯也不如后世发达，所以姚彬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张谦修解释说道：“通货膨胀，简单的说，就是国家多印了钱出来。”
    “国家印钱，不是随便印的，它要根据国民生产值等数据指标来印刷，但通常情况下，国家都会多印一些出来。”
    “多印出来的这一部分就是膨胀的，就是多出来的。”
    “正常来说，轻微的膨胀，是有利于国家的发展的，能有效刺激国家发展。”
    姚彬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你还懂这些？”
    张谦修这些知识都是上一世看金融科普看来的，用来忽悠正儿八经学金融的不行，但用来忽悠一下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随口找了一个借口：“我也是看书看的，我们国家如果一直保持通货膨胀，以后工资肯定会涨，我们只要现在给员工涨工资，让他们放弃那些福利，市面上的工资，迟早会追上来的，我们只是刚开始这一两年吃点亏而已。”
    姚彬还是摇头：“我不懂经济，但你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你说的通货膨胀上。”
    张谦修问道：“1980年的时候，你一个月多少钱？”
    “那时候我还没有工作，我82年工作的，那时候一个月三四十块钱。”姚彬说道。
    “现在呢？”张谦修又问道。
    “四百多。”姚彬话才刚说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姚彬刚出工作的时候，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时候工资三四十块钱，也不算太低。
    现在四百，但职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即便是现在，他刚开的那个工位，也有一百左右一个月，这个工资，比起他刚开始做的时候，翻了将近三倍。
    这是非常恐怖的，这不过七八年而已啊！
    张谦修看姚彬这个神情，微微一笑，说道：“姚厂长，这么想一想，你觉得提高工资，会不会亏？”
    姚彬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好说，工资确实会涨，但前提是你要能撑过这么多年。”
    张谦修说道：“这个好办，只要我们的订单够多，撑过前面几年就好了。”
    “这个东西，说的简单，就好像我们这个印刷厂，这么多年，我也想了不少的办法，可就是不能扭亏为盈，能保持这个情况已经不错了。”姚彬最后做了总结：“如果能把现在的这些订单全部留下，以后印刷的单价也继续往上提，张老板这个方法真的有可能解决这个难题，前提就是撑过这几年。”
    张谦修却信心十足地说道：“撑几年问题不大，你们现在不就做得很吗？”
    “我们有官方的补贴，如果没有这些补贴我们早就撑不住了的。”姚彬毫不隐瞒的说道：“现在大部分的国营厂，就依靠官方补助的那一些资金在活路，如果没有了这些补贴，其实是很难撑下去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我们的市场还是非常大的，我有信心做起来。”
    姚彬还还是不怎么看好，也不语张谦修争辩：“张老板，这也只是我个人见解，不管怎么说，其实我并不看好个人收购国营厂的，后面的麻烦事情太多了。”
    “抛开员工层面，你还时候比较看好的吧？”张谦修再次问道。
    姚彬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就我们益华印刷厂的话，员工没有这些福利，我们其实是盈利的。”
    “要是能在拓展一点业务出来，我们盈利能力其实也非常的不错。”
    姚彬的话，反而让张谦修愈发的有信心：“那就是了，其实这个工厂的盈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姚厂长，不知道你对我接手益华印刷厂，有没有什么看法？如果我想请你留下来帮忙，姚厂长愿意留下来吗？”
    张谦修说完，看着姚彬。
    姚彬忽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他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厂长，不管这个工厂是倒了，还是私有化，他大概率是会被调走的，不会留下来，留下来的应该是中下层的领导，他们这几个高层会被官方另外安排。
    要让姚彬放弃这铁饭碗，来帮张谦修，他心里还真有一些犹豫。
    姚彬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张老板，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你这忽然问起，我一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姚彬拒绝回答，那就说明，姚彬内心其实是更倾向听官方安排的。
    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也是做过厂长的，以后要是调走了，位置也不会低。
    张谦修看上益华印花厂很大的原因就是他看上了姚彬这个人。
    张谦修觉得姚彬在管理上，其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才，益华印刷厂亏损，完全不是他的原因。
    当然，姚彬也有他的缺点，那就是不够大胆，销售方面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和天赋。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你没有进官方的单位，而是来了国营厂，看来你是不想走仕途的，进国营厂，也只是因为它稳定，但我们国家未来几十年的时间，发展的速度很有可能会非常快，日新月异，你在国营单位上班，基本就被限制死了，往上走一步都是步步艰难。”
    “如果我真能把益华印刷厂给谈下来，你不如来帮我，这个工厂以后怎么管理，都是你说了算，我另外无偿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你只要不走，这些股份就是你的，你如果另外有发展，这些股份你得卖给我，除非我不要，你才能卖给别人。”
    姚彬听到百分之十的股，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心动了，这等于他平白无故就拥有了一大笔的财富。
    而且，姚彬对于自己的管理能力也有一定的信心。
    姚彬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事情你得让我想想。”
    “没有问题，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张谦修笑着说道：“我们现在也就是通通气，我估摸着，这几天就会有结果出来，让你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姚厂长要是愿意留下来的话，工资我们可以另外商量。”
    姚彬心理其实很奇怪，张谦修怎么就看上自己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吧！
    两个人又来聊了一会，把海报的事情以及一些细节确定下来。
    在益华印刷厂吃了中午饭，张谦修没有多留，开车回县城。
    张谦修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因为下午放假，苏雨薇已经在家里帮忙包装彩票。
    “孔志文的事情你还没有去办？”苏雨薇见张谦修回来，随口问道。
    昨天张谦修就把黄金全部换成钱了，张谦修要了现金，那些钱都放在苏雨薇的房间里。
    本来张谦修打算今天去看孔志文家人的，但昨天晚上姚彬来了电话，只好把时间往后推了一天。
    “今天去左明县了。”张谦修说道：“姚厂长那边，海报要确定一下。”
    苏雨薇叮嘱说道：“孔志文的事情，你还是上点心，把那些东西收着，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不好办。”
    “嗯！明天我就去。”张谦修应着：“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吗？”
    “明天周一，我要上课！”苏雨薇倒是没有太在意。
    张爱兵不知怎么，忽然不乐意了：“你明天又要去什么地方？天天没见你去学校，就知道往外面跑。”
    张谦修顿时倍感无奈：“爸，我要办的是正事。”
    苏雨薇现在都已经习惯了，笑着看了张谦修一眼，也没有出言相劝，就张爱兵那脾气，劝了也没有用。
    “正事，你这天天有正事，那就不用上课了呗？”张爱兵怒瞪着儿子。
    张谦修不想和父亲争辩：“我明天去上课，您别说了，到时候我给你考个班级前十回来。”
    张爱兵又瞪了张谦修一眼：“你考年级前十？我看你能倒个倒数第十。”
    张谦修实在不想搭理父亲，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
    “站住！”张爱兵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黄亚男赶紧出言相劝：“老张，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张老板平时本来就忙。”
    张谦修现在心里也有火气了，他是真想不明白，父亲一天到晚找自己茬，这是在找存在感吗？
    苏雨薇见张谦修的脸色不太好，张爱兵也在要爆发的边缘，开口说道：“张谦修，有什么事改天再去办，我去给你补课吧！高一的知识点，我基本都会。”
    张谦修明白苏雨薇是在给自己解围：“行吧！”
    苏雨薇转头对张爱兵说道：“叔，你放心，我给他补课，他读书也不差，肯定能跟上，我不会让他课程落下来的。”
    张爱兵对苏雨薇还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微微啊，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那就好了，我也不用抄心。”
    “其实他也挺好的，只是性子有一些直。”苏雨薇说着投给张谦修一个眼神，示意张谦修跟她一起走。
    “叔，那我们先上楼补习去了啊！”苏雨薇站了起来。
    张谦修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行！薇薇，你平时也帮我多看着他一点。”张爱兵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隐隐也是一阵难过。
    苏雨薇应着张爱兵的话，跟着张谦修上了二楼。
    等苏雨薇上楼后，胡金娥开口说道：“你说你那脾气，你没事跟儿子吵什么？”
    张爱兵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矛盾，有是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的火，他明明知道，儿子就算不读书，出息也不会差，但他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这脾气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他好？”张爱兵死鸭子嘴硬。
    “那你也不能天天吵啊！你看看现在，你只要一开口，儿子都不想跟你说话。”胡金娥抱怨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看儿子他以后回都不回来，你就后悔去吧！”
    张爱兵张了张嘴，心里愈发的难过，也窝了一股子火气：“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还靠他不成？”
    胡金娥斜了张爱兵一眼，没有再吭声，低头继续包装彩票。

 第176章 不服而已

    张谦修上楼后，直接去阳台上坐着，这个位置倒是渐渐的习惯了。
    苏雨薇跟了上来，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张谦修那郁闷的脸，说道：“你这还不高兴呢？”
    张谦修反问：“换了你在我这个位置，你高不高兴？”
    “其实吧！叔心里其实还是关心你的。”苏雨薇说道。
    若是换了以前，张谦修肯定不会反驳，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上一世父亲为了让自己上学，也是吃尽了苦，但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时候，张谦修虽然觉得父亲很多时候有些过分，但心里能理解。
    毕竟，父亲为了让他上学，已经付出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多次去卖血。
    上一世，张谦修每每想起父母为自己付出的一切，觉得自己为父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故而，上一世姐姐嫁给了韩长生，虽然张谦修心里不满意，但他也没有说过父母一句，因为姐姐嫁给韩长生，家里拿的钱，都给他上学了，他没有脸责怪父母，只是对姐姐有着深深的愧疚。
    可这一世，明明所有一切都好起来了，哪怕父亲好吃懒做，张谦修也无所谓。
    可父亲那动不动就要刷一下存在感的性格，让张谦修心里非常的憋屈、难受、郁闷。
    苏雨薇起身：“我去拿一本书，给你看一下。”
    苏雨薇说着，转身进门，没一会就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一看。
    我去，全是英文的。
    张谦修的英语水平一般，简单的一两句，看起来没有什么压力，但要看书的话，还是有压力的。
    看了一眼封面《principles of physiologial psychology》，试着翻译了一下，问道：“心理学？”
    苏雨薇点头，说道：“这书是心理学之父，冯特威廉写的，叫《生理心理学原理》，我投稿的时候，联系了出版社的编辑，让他给我找了几本这样的书过来，这本书的原文不是英文的，英文也是翻译版，不过没有中文的，原文的文字我也看不懂。”
    “我研究了一下，叔叔这种情况，其实就是缺少自信，又想要彰显自己的地位。”
    “从某个角度来说，你就是他最大的威胁，他极力想要超过你，可他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只能用父亲的身份来压制你。”
    “总而言之就是告诉你，你再厉害也没有什么用，他是你父亲，你得听他的。”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佩服苏雨薇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把这么厚一本英文书给读完了。
    同时，张谦修心里也是无比的郁闷：“我爸那不是没事找事吗？他想要做一家之主，又没有人跟他争。”
    “你是不争，但你们家里很多的决定，叔根本就不能做主。”苏雨薇说道：“首先，姐姐的事情，订婚宴被你给闹了；姐姐去鹏城，你给送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叔叔没有办法，只能来你这。”
    “更重要的是，叔叔赚的钱，在你这里，完全就是九牛一毛，他不能凸显出自己的重要性。”
    “总得来说就是，叔叔他觉得，他做主的那些事情，都是你不屑管的，你要插手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张谦修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他心里也能大概理解这种感受，但他想不明白，都是一家人，只要家里不出事，自己也不会去和父亲争夺他的“主权”，没事折腾自己一下，有什么意义？
    “由着他去折腾吧！我以后是眼不见心不烦。”张谦修满心无奈的说道。
    苏雨薇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你有时候也别太直了，在一些小事上，跟叔服软就行了，他又不能真把你怎么样。”
    张谦修现在只要听到父亲说三道四，挑自己毛病，心里也跟着来火：“我尽量吧！”
    “要不要我给你补课？”苏雨薇问道。
    “不用，我自己翻翻书就可以了。”张谦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让苏雨薇给自己补课，还真不如自己看书来的快，到时候再做几套卷子巩固一下就行了。
    “随便你，记得你自己要上复旦就好，别到时候考不上。”苏雨薇叮嘱道：“万一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张谦修“嘿嘿”一笑：“你还挺关心我的啊！”
    “不关心，只是跟你也算熟人了，能帮就帮。”苏雨薇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张谦修也不在意：“对了，那些家具，你有设计没？”
    “设计了啊！不过我画画不行，这些日子没事就在学画画。”苏雨薇随口说道。
    “你学画画？”张谦修愣了一下：“你天天上课，还有时间学这个？”
    “我也预习啊！有些比较简单的地方，看一看就知道了，上课就有一些时间去做别的。”苏雨薇说着站了起来：“我去拿这几天画的稿子。”
    苏雨薇拿来的时候，还全都是一些素描，但风格和现在的家具基本都类似。
    这关系到一个认知的问题，你还没有见过后世那些设计，就算那些设计再简单，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苏雨薇虽然聪明，但他见过的家具，就是现在这些款式，最多就是电视上见过一些其他比较豪华的款式。
    但现在这个年代，就以这中审美为主，一些简约风的家具，还没有出现。
    不过，苏雨薇已经做出了很多的调整。
    张谦修看了一阵，不是很满意地说道：“你这些设计跟现在外面的款式也差不多。”
    “我倒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了一些，各种想法加在一起，做出来的更四不像了。”苏雨薇说着翻出几张设计稿子。
    张谦修接过一看，顿时更无语。
    这设计出来家具，完全就是少女的梦幻风格，跟童话里的家具一样，各种雕刻，各种花纹。
    虽然苏雨薇极力在让这种梦幻的风格更加地实用，奈何她不是学设计的，很多地方一看就是不实用。
    “你这是要做梦幻城堡啊！”张谦修感叹了一句，拿出一张花瓣形的饭桌设计图纸：“这挺符合你们女孩子的审美观的，就是这凳子，一看就知道不符合人体力学，人坐上去肯定不舒服，还有这桌子，不太适合吃饭，设计饭桌的基本就是吃饭的时候要舒服，夹菜方便，你这完全违背了最基本的初衷，只是为了追求好看。”
    苏雨薇虽然被批了一顿，却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我知道，本来也没有打算给你看，这只是告诉你，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可能存在太多的不合理，还不如按照现有的东西进行改动。”
    张谦修微微颔首，表示赞成：“这个没有错，我们现在常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更符合正常人使用习惯的，即便有些反人类的习惯，现在很多人都习惯了。笔给我用一下，我设计一个给你看看。”
    苏雨薇递给张谦修一支铅笔。
    张谦修看了一下苏雨薇的设计，又回想了一下上一世家具的款式。
    款式有一些多，还要符合紫檀木这中风格的，最好就是中式风格。
    可张谦修又不喜欢那种传统的紫檀木家具，看起来太老气，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奢华、古典。
    张谦修想要的感觉是，带古典的风格，却也要兼容简约、实用。
    想来想去，还真想到了一种设计，所有家具，都舍弃雕龙画凤，就用简约家具的风格设计，但在细节处理上，全部用古典家具的风格。
    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看好了啊！”张谦修拿起笔，准备简单勾勒出一张沙发的模样。
    奈何，张谦修从来就没有学过画画，不用尺子，一条直线都画不出来，用了尺子，一个标准的的长方体也画不出来。
    张谦修擦擦改改，忍不住吐槽：“那些网络小说的主角，穿越什么都会了，我这以前会的没忘记，以前不会的，也没有手到擒来啊！”
    “你嘀咕什么呢？”苏雨薇没有听清张谦修那小声的吐槽。
    张谦修的的看了一眼苏雨薇的那些稿子，虽然也有橡皮擦的痕迹，但画出来的东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干脆放下笔，略有些郁闷的说道：“这个我不会画，你来来画，我来说。”
    “你先画个大概的模样出来啊！”苏雨薇轻轻一笑：“这画画也是要有功底的，要不然还学什么啊！你又没学过，不会画也很正常。”
    张谦修又拿起笔，感叹着说道：“你这小丫头，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本来就比你大。”苏雨薇强调着说道：“几个月也是比你大。”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
    “你想耍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苏雨薇略有些不满张谦修这态度。
    说话间，张谦修也不追求美观，勉强画出了自己心里想的样子，只是那些直线不直，曲线不弯，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不过大概的模样，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第177章 一家忠良

    苏雨薇的素描还是很快的，虽然不如一些高手画的那么好看，但比起张谦修来说，要强了几十倍。
    “大概就是这样？”苏雨薇看着自己描出来的沙发模样，忍不住点点头：“看着还不错。”
    拿过那一张稿子，看了一下。沙发其实就是用木材做出一个框架，然后放上垫子就行，有坐垫和靠垫。
    这种风格其实非常的小众，喜欢简约风的人，觉得那些木质的架子太老气，喜欢古典风的，觉得放这些软软的靠垫，让家居有些不伦不类。
    但这种设计方案也有优点，那就是简洁大气，又保存了传统家具的风格。
    “还可以，不过好像还是比较的稳重。”张谦修说道：“而且看着有一些眼熟啊！”
    “啊？你在哪里见过吧？”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忽然想起来了：“对，见过类似的图片。”
    “好像国家会见外国领导人的那个什么厅里面，就是这种风格。”
    苏雨薇现在已经不奇怪张谦修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定就是这样的风格吗？”
    “你看着整呗！”张谦修也想不出更好的设计方案，毕竟这个方案，已经跟国家会客厅的风格类似了，设计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出来。
    “那你说说床、柜子的风格，我全部画出来看看。”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拿起笔，按照自己心里的影响，用自己抽象派的画风，画出了所有家具大概样子。
    苏雨薇再根据张谦修这抽象派的画风，用素描画出来，最后足足画了十几张纸，包含了茶几、沙发、椅子、书柜、床、衣柜、饭桌等等。
    苏雨薇一张张的看过去，说道：“这个风格，我觉得黄花梨的比紫檀木的好啊！”
    紫檀木的颜色，一般比较偏暗，属于比较古典的风格。
    黄花梨木的颜色，是黄色的，刷上清漆以后，看起来更偏向商务风。
    张谦修随口说道：“你喜欢哪个就做哪个，我无所谓。”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先研究研究，再改进一下，确定下来以后，上色给你看看，你来决定。”
    “以后家里的事情，你想怎么弄都行，我也省心了。”张谦修毫不在意这些。
    苏雨薇正想要说话，忽然感觉到两个人说话的风格有一点偏向“一家人”的感觉，顿时不吭声了。
    张谦修很敏锐发现了苏雨薇的异样：“你怎么了？”
    “啊？你刚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苏雨薇认真看着张谦修神色问道。
    苏雨薇不知道张谦修是不是故意用这种随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张谦修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了，疑惑的问道：“你疑神疑鬼的，刚才只是说家具的事，我还能把你卖了？”
    苏雨薇这些日子也看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确定张谦修那就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苏雨薇收回目光，心理有一些乱。
    苏雨薇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更有着远超绝大多数人的理智。
    也正是因为这种理智，让她不能感性的对待感情的问题，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而答应对方的表白。
    苏雨薇不在乎物资，因为她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给自己以及家人超过普通人的物质生活，现在她写文章赚的钱，就已经足够养活一个普通家庭。
    但苏雨薇特别在意以后两个人的相处。
    刚开始，苏雨薇并没有对张谦修动心，只是单纯的好奇。
    或许从相处开始，张谦修身上的与众不同，与她相处是非常默契的，虽然有时候口花花，却并不会显得下流，每次也只是嘴上说说。
    时间一久，苏雨薇一直都在帮张谦修，慢慢居然习惯了。
    而且张谦修身上那种与众不同，愈发的吸引着苏雨薇。
    “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一会？等下我让师傅来给你看看。”张谦修见苏雨薇这么久没有说话，关心的问道。
    苏雨薇摇头：“不用！我刚在想事。你和我量一下这屋子尺寸，到时候设计的时候，按照屋子的尺寸来设计。”
    “没问题！”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两个人忙着丈量屋子的长宽高等等，看起来简单，但门、窗户都要丈量，全部量下来，也要不少的时间。
    次日，周一。
    苏雨薇在张谦修的游说下，还是没有去上课，跟着一起去了儒林县。
    要去儒林县，要先经过武通县，偏偏武通县还是一个长条形状，tj县在这头，儒林县在那头，足足一百多公里。
    张谦修和苏雨薇一大早就出发，因为没有导航，现在也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指路牌，中间还走错了几次，等开到儒林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又按照地址，找下面的镇，村。
    孔志文的家在一个叫光东村的地方。
    光东村背靠大山，刚好就在大山脚下，前面就是一条小河，河岸两边则是大片的良田，倒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张谦修挨家挨户问，终于找到了孔志文的家。
    孔志文的母亲叫庄红梅，头发花白，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因为刚从地里回来，还扛着锄头，脚上满是泥巴，身上带着那种农村妇女的朴实。
    “阿姨，您是庄红梅吗？”张谦修试着问道。
    庄红梅也在打量着张谦修和苏雨薇，她远远的就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在自家房子门口逗留了：“你们是谁？”
    张谦修随口胡诌，说道：“我哥和孔志文是战友，孔志文牺牲的时候，给了我哥一点东西，让我哥转交给您。”
    张谦修这借口找的还不错，要谎称是官方的工作人员，直接送一大笔钱过来，也说不过去。
    庄红梅听到儿子的名字，手微微一颤，声音顿时就变得有些哽咽：“哦……，你哥哥呢？还好吗？快屋里坐！”
    张谦修跟着庄红梅进了屋子，想了一下，说道：“我哥哥也……牺牲了。”
    “啊？”庄红梅听得眼睛一红：“好孩子，苦孩子……，就可怜这些做父母的。”
    说着，庄红梅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泪：“你们坐，我给你们去倒水。”
    张谦修看着的的庄红梅的的背影，心里还是被触动了，孔志文这个人其实不错，但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回来看母亲一眼，而她母亲也确实是一个好母亲。
    趁着庄红梅去倒水的时间，张谦修打量了一圈这房子。
    房子还算不错，应该就是这几年建的，在神龛上，还放了一拍相框，最边上是孔志文穿军装的黑白照，中间是两个老人，再过去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
    “家里好像就阿姨一个人了，我刚看了一下外面晾的衣服，只有阿姨的。”苏雨薇小声的说道。
    张谦修心头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庄红梅的日子也确实是太难熬了。
    很快，庄红梅端着两碗水出来了：“不好意思，家里没有杯子，平时也很少人来。”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是双手接过水：“没事，我们也是农村的，有时候都用瓢喝水。”
    两个人轻轻喝了一口水，因为没有茶几，只能把碗给端着，张谦修把自己带来袋子放到庄红梅面前：“阿姨，您看看，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孔志文留下的，还有一封信。”
    “嗯……我看看！”庄红梅颤抖着手，打开袋子，看到里面那几十万钱的时候，被吓了以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多钱？”
    “没搞错，我们是特意从tj县过来的，我们顺着地址找过来的，你们村里也没有第二个叫孔志文的人呀！”张谦修当然能肯定，神龛上孔志文的照片还在那呢。
    “他……他哪来这么多钱啊？”庄红梅还是有一些不信：“你们可别懵我。”
    “我们懵您，也不会给您送钱过来啊！”张谦修无奈的解释。
    “可他这钱哪来的？”庄红梅的还是有一些不解。
    张谦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给您留的，您收着就好了。”
    “这……这钱我拿着不放心，要不……送给官方吧！让他们处理。”庄红梅试探着问道。
    这次张谦修有一些懵了，看庄红梅的情况，过的不算差，但绝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看到这么多钱，不想着收起来，还想着送給官方，这……这觉悟，张谦修也是无语了。
    “阿姨，这是给您留的，您送给官方，那不是辜负了孔志文的一番好心了吗？”张谦修说道。
    庄红梅想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他们一家，三代都是军人，我公公，回来以后，残了！没撑几年就死了，后来志文他爸也去参军了，还上了战场，尸骨都没回来，只回来了一套衣服和一封信；志文也是这样。”
    “我蒙了他们的福，官方每年都会给我送钱送米，还给我免税，我这一辈子也不愁吃喝，这些钱不管什么来路，我……我不想给他们孔家蒙羞，到时候要是让人知道了，怕别人说三道四。”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孔志文一家三代都是忠良，而且都“牺牲”了。

 第178章 全部捐了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要不捐一部分出去，留一些给阿姨备用吧！”
    张倩修一想也好，多少也留一点在身边，日后有急事了，也能有钱用：“阿姨，那你看这样，你留一半，捐一半出去，怎么样？”
    庄红梅却摇头：“如果真是志文留下来的，那就全部捐了，如果不是他的，你们就拿走吧！”
    张谦修很是不解：“这是孔志文留给您的，您为什么一定就要捐了呢？”
    庄红梅沉默了一下，哽咽着说道：“我不能给他们家抹黑。”
    “有钱就是抹黑了？”张谦修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逻辑。
    庄红梅的苦笑一声，说道：“你们等一下。”
    庄红梅说完，转身进了屋子，没一会，她拿抱着一个宽约四十厘米，长约一米，厚约十厘米，用布包括着的东西，上面还放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庄红梅把东西放下，把盒子拿开，将那一块大东西上的布给拆开，里面是一块制作精良的牌匾，写着“功勋之家”四个大字。
    庄红梅说道：“这个牌匾，是县里领导送来的，当时挂在我家的大门口，我一直以它为荣，因为这是孔家三代人的命换来的。”
    张谦修和苏雨薇默然。
    庄红梅又打开那个木盒子，这木盒子里面放了很多缝制的布袋子，一个个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勋章、证书。
    当庄红梅把这些东西一个个铺开，放在那一块牌匾上，整整铺了半块牌匾的位置，勋章都有二十多个。
    张谦修和苏雨薇不认识这些勋章，但看到上面的五角星就知道，这每一块勋章，没一个证书，都是无数汗水、鲜血乃至用命换来的。
    庄红梅看着那些勋章，留着泪说道：“志文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些东西我想留下去，都不知道留给谁，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给他们孔家，守住这些……荣耀，志文说的，荣耀。”
    张谦修尊敬孔家三代，也敬佩他们，但他还是不理解，这和捐钱有什么关系：“阿姨，这些都是值得传承，值得尊重的，但这和钱没有关系吧？”
    庄红梅沉默了几秒说道：”有啊……，别人都要交农业税，县里考虑到我的情况，把我的税全免了，别人辛辛苦苦种一年的田，家里人还不够吃，我种一年，够吃两年的。”
    “县里每年还给我钱，这房子也是他们给我盖的，我一分钱没有出。”
    “我其实不缺钱，每年还能给娘家一些，补贴一下他们。”
    “可家里就我一个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加上很多人眼红我，但凡我过得好一点，都会有人在后面嚼舌根，说我的如何如何。”
    “我要是忽然有了这么多钱，穿金戴银，那些人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
    “现在志文他们祖孙三人都死了，没人敢说他们的不是，要是这些钱被人知道，我怕志文的名声也就坏了啊！”
    虽然庄红梅没有直接说，但张谦修也大概明白了，就是外面那些人的流言蜚语，让庄红梅不敢收这些钱。
    这让张谦修有些愤怒。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鲜少动怒的苏雨薇说话也带着几分怒气。
    张谦修没有吭声，他以前觉得村里那些长舌妇无所谓，但姐姐的事情以后，他知道，这种流言蜚语，对于在乎名声的人来说，是多么的致命。
    庄红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h县里的领导说过，县里领导都好心，对我也很关照，各层领导都很好，可他们不能堵住村里人的嘴啊！”
    “而且，我不愁吃不愁穿，也有地方住，要这么多钱也没用。”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处理。
    “都捐给县里吧！”庄红梅再次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别捐给县里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吧！”
    “那是什么？”庄红梅不解。
    苏雨薇也不太明白，现在国内这样的机构还不普遍，毕竟有钱的人也不多，没有什么人捐款。
    张谦修解释说道：“就是专门做好事的，比如谁家穷，没有钱供孩子读书，这些钱就可以用来给孩子读书；那些孤寡老人，吃不饱穿不暖，就给老人买米买衣。”
    “不过基金会做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它得有一个资金的来源。”
    “要不然的话，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有用完的一天。”
    庄红梅说道：“这些我也不懂，不过听着很好，如果能做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苏雨薇也说道：“如果阿姨不要的话，可以拿来做做。”
    “阿姨，要不这样吧！这个基金会的名字，我们也起直接一点，就叫孔家慈善基金会，或者孔氏慈善基金会。”张谦修解释说道：“总不能你们出钱了，还做无名英雄，基金会我们也不弄得太复杂，所有的手续我来跑，钱我们存银行就行，现在银行的年利率大概有百分之十三到百分之十五，十万存一年就有一万三的利息，这里一年六到七万没有任何问题。”
    “本金我们一直不动，只用这些利息来做点事，有多少钱，我们就做多少事。”
    “阿姨你在村里，推荐一些困难的人出来，基金会供他们孩子读书，包括学费，学杂费，吃饭他们自己解决，钱也不直接给他们，我们直接和学校对接。”
    “你跟他们说的时候，就说只能推荐，不能做决定，要不然的话，有些人得寸进尺，他们要是拿了好处，也要记你的情。”
    “基金会对外公布，就是阿姨你捐的钱，找人代理的，你担任名誉主席，不管任何的事，总而言之就是，这些钱你全部捐出去了，以后你管不了，至于具体多少钱就别说了，免得不懂事的人瞎猜。”
    张谦修考虑这么多，也只是想给孔志文一家人谋最后一点名声。
    庄红梅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可以！可以！那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办，就麻烦你们了。”
    庄红梅会相信张谦修的原因很简单。
    这些钱本就在张谦修的手上，如果张谦修不来，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一笔钱的存在，可张谦修来了，那就说明张谦修不会动这些钱的歪心思，这只是很浅显的道理。
    张谦修点头：“没什么麻烦的，这些事情，我们做起来其实也简单。”
    聊了一会，庄红梅张罗着去给做饭。
    还真别说，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觉得饿了，也没有客气。
    “阿姨，那就麻烦你了。”张谦修客气了一句。
    “辛苦什么，我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庄红梅说着把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把装钱那个袋子里的盒子也拿走了，但那些钱没有动。
    看着庄红梅去忙，张谦修感叹说道：“看到这么多钱都不心动，这一份心性，一般人可做不到。”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吗？”苏雨薇笑着反问。
    张谦修一愣，随即轻轻一笑，摇头说道：“我不一样，我拿不了这钱，如果我在庄阿姨那个位置，我真未必如他。”
    张谦修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能对这些钱不动心，最大的原因是自己有信心赚到更多。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赚几十百多块钱，肯定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能拒绝五百万的大奖不要吗？
    苏雨薇也是轻轻一笑：“现在你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活，那个基金会，虽然工作不困难，但也要花时间去做。”
    “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按时给钱就行。”张谦修说道。
    “你说的简单，你从tj县过来一趟都要大半天，要是你那基金会资助的人全部都在这边，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随即说道：“大不了倒时候请一个人帮忙吧！”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嫂子，在家吗？”
    听到有人来，张谦修赶紧把袋子的拉链给拉上，然后把袋子放到自己身边，免得钱被人看到。

 第179章 人心不足

    张谦修刚把袋子放好，一个中年男人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庄红梅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中年男人，露出笑容，说道：“徐雄啊！有事吗？”
    叫徐雄的汉子笑呵呵地说道：“嫂子，找你借一点钱。”
    “怎么了？有急事啊？”庄红梅问道。
    “我家那小子，有几年没有买新衣裳了，他过些日子要过生意了，我琢磨着给他置办一套新衣服。”徐雄解释说道。
    现在农村孩子，几年没有一件新衣服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有的甚至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是穿别人不要的，这样的衣服根本就不合身，要么太大，要么太小。
    庄红梅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等一下啊！”
    说着，庄红梅转身进屋，没一会，拿了二十块钱出来，递给徐雄：“那就先去给孩子买一套新衣服，总不能亏待了孩子。”
    徐雄接过钱，说道：“嫂子，借五十呗，这不太够。”
    张谦修微微皱眉，现在二十块钱已经能买到一套还算不错的秋装了，这徐雄几年都没有钱给孩子买衣服，看来家庭情况不怎么样，这么借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
    庄红梅为难的说道：“徐雄，我也没有多少钱了。”
    徐雄撇撇嘴，明显有一些不高兴：“领导隔三差五给你送东西过来，你一年种那么多东西，一年还不得赚一两千啊？就二十块钱，你也拿得出手。”
    张谦修看不下去了，准备开口。
    苏雨薇却先开口了，带着怒气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借你钱，你还嫌少？你没钱给孩子买衣服，你自己不知道努力去赚啊？这么大一个大男人。”
    徐雄打量了苏雨薇一眼，不满的说道：“你一个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这不关你的事。”
    苏雨薇皱眉：“你来找人借钱，自己不讲礼貌，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了？”
    徐雄有一些急眼了。
    庄红梅赶紧说道：“好了！不争了，小兄弟，徐雄是我邻居，平时我们关系也还不错。”
    “徐雄，这后生和妹子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当年的志文还留下一些东西。”
    徐雄一听，还以为张谦修和苏雨薇是官方的人，顿时就不敢和张谦修顶了。
    张谦修也看出来了，庄红梅是不想把这事情闹得太僵。
    而且这个事情闹起来了，对于庄红梅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张谦修可以把这个徐雄给打一顿，甚至可以把他给打进医院躺着，乃至残废。
    可这有什么用？只会让庄红梅的日子更难过而已。
    到时候村里的人怎么说，影响不到张谦修和苏雨薇，但庄红梅特别在乎孔家的名声，她还要在这里生活的啊！
    张谦修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苏雨薇也没有再吭声。
    徐雄以为两个人是官方人员，也走了。
    “庄阿姨，经常来借钱的人很多吗？”苏雨薇问道。
    庄红梅没有正面回答：“我要这些钱也没有用，借就借了。”
    “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还吧！”张谦修说道。
    “其实还不还也无所谓，我又不缺钱花，我先去给你们做饭，时间也不早了。”庄红梅说着，转身就去厨房做饭。
    但张谦修清晰的听到，庄红梅说话到最后的时候，生意再度哽咽，她心里其实还是很难受的。
    “怎么办？”苏雨薇转头看张谦修。
    这样的事情其实很不好办，你就算再厉害，你也堵不住别人的嘴，庄红梅都去找过县里的领导了，县里领导也管了，可有什么用？别人还不是上门借钱。
    “等下问问，看阿姨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去tj县吧！如果她愿意去的话，去我那里住也没有关系，反正房子多，吃饭也就多一双碗筷。”张谦修无奈的说道。
    苏雨薇说道：“十有八九不会去，看庄阿姨的性格就知道，而且她是第一次和我们见面，谁会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走？”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张谦修说着叹了一口气。
    往常，张谦修很少叹气，但孔家三代忠良，国家对他们是特别照顾了，可这些普通人，过着太平日子，就忘了上过战场的英雄。
    这也是一种悲哀啊！
    吃饭的时候，张谦修和庄红梅说了去桃江的事情。
    庄红梅果然是拒绝了，这倒也没有出乎苏雨薇和张谦修两个人的预料。
    庄红梅不愿意去，他们也不能把她给绑去，只能劝两句就算了。
    临走的时候，庄红梅挽留两人住一晚，考虑到庄红梅家里没有铺床位，张谦修也拒绝了，开车去儒林县的旅馆住了一晚。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开车往回赶，这一次倒是认识路了，不过交通状况不好，开不快，回到tj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去好来轩饭店吃了一顿饭，张谦修开车送苏雨薇去上课，自己则是去找了县里的领导，询问成立基金的问题。
    现在基金倒是有了，也有相关的法律，但是成立基金的人很少，张谦修一个下午跑了好几趟，找了几个领导，也没有一准确的信，要么踢皮球，要么说要跟上面申请。
    下午，张谦修无奈的线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张谦修发现陶利军居然在，坐在边上抽烟。
    “找我有事？”张谦修很清楚陶利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真正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两个人相互之间对对方也没有什么好感。
    陶利军站了起来：“找个地方聊一下。”
    “行，去楼上吧！”张谦修领着陶利军上楼。
    到了阳台，陶利军也不废话，从外套的内口袋拿出一份卷起来的文件丢在桌子上：“官方同意你的要求了。”
    张谦修拿起那一份文件看了一下，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概就是一个告知信一样的玩意。
    张谦修也不含糊：“分红到时候会给你的，最低百分之四，如果挑到我自己想要那些国营厂，就给你百分之五。”
    陶利军相信张谦修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忽悠他：“行，还有就是你说要认识一下那些领导，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明天晚上。”
    “行！”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安排在你的酒店吧？”
    “可以！”陶利军又说道：“还有大后天，你要跟我去一趟市里面，跟那些领导见一下，确定一下你要哪些工厂，你心里想要的工厂是哪些？”
    “益华印刷厂，其他的我无所谓，最好是本县城的，好管理。”张谦修说道。
    “行业呢？”陶利军问道。
    张谦修看了陶利军一眼，跟着说道：“也无所谓，反正我做哪一行都是一样。”
    张谦修说的是实话，不管是哪一行，他其实都没有什么经验，必须要重新上手。
    “那行吧！我先走了。”陶利军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张谦修也没有去送。
    没一会，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陶利军走了。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脑袋痛，事情太多了，太乱了，太杂了。
    这些日子他折腾这，折腾那，米店都已经很少管了。
    这时候，张谦修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主业到底是什么。
    张谦修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选一个行业当主业，要不然的话，以后重点发展哪一个都不知道。
    想来想去，张谦修还是决定卖米，原因倒是很简单，米这玩意是刚需啊！
    谁还能不吃饭？
    至于其他的行业，能赚钱就做，不能赚钱，那就拉倒。
    晚上苏雨薇回来的时候有一些不高兴，跟张谦修发了一个小脾气，因为她在学校被老师说了，明明只是请假一天，但苏雨薇迟到了半天的时间。
    苏雨薇也不能多解释，只能乖乖挨骂，回来就找张谦修出出气。
    张谦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苏雨薇这是知道“撒娇”了。
    次日，张谦修先去树德堂，和师傅一起锻炼，吃过早餐，去了米店。
    张谦修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管米店了，米店加上胡金松已经有六个人。
    “舅，干得怎么样？”张谦修笑呵呵的问胡金松。
    现在时间虽然早，但买菜的人多，顺便卖米的自然也就多了，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大家都出去送米了，只有胡金松一个人在守店。
    胡金松感叹着说道：“这个生意不错，我还是想要做做，大概的我也摸清了一些。”
    “那就做，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就在市场开店，还是去其他的地方开店？”张谦修随口问道。
    胡金松开店的事情，张谦修本来就赞成。
    “我想了一下，还是去外面开店吧！你都已经在这里开始做了，而且这里也有好几家米店，我就不凑热闹了。”胡金松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可以，舅你这两天，自己去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门面，以后的话，就租下来，资金不够跟我说一声。”
    胡金松笑着点头：“这个我知道，到时候我真开店，小修你还是要给我一点钱周转，你妹妹的学费我都是借的，家里是真没有什么钱了。”
    “舅，跟我你就别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嘛。”张谦修轻笑说：“对了，舅，我们店里这两天的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胡金松说道：“每天至少都有四五千了。”
    胡金松刚开始的时候，对于这样的销售额，还是非常震惊的，但这么多天的刺激下，胡金松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做生意的想法。
    这卖米的生意，在胡金松看来，绝对已经是非常暴利的了。
    张谦修对于一天营业额四五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许失望的，在张谦修的预估中，现在店里一天的销售额，应该稳定在八千左右才对。
    “那也还不错。”张谦修随口应着。
    “其实我的要求不高，一天的营业额有一千就行了。”胡金松知道张谦修很厉害，那彩票卖得这么好，几乎跟捡钱也差不多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舅，你这个目标其实还是非常简单的，稍微努力一下就行了，不过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压低价格卖。”
    “这个我知道，我那边要是降价了，你们也不好卖。”胡金松一副我明白的样子。
    张谦修却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觉得，以后开米店的人会越来越多，压低价格，很容易形成恶性竞争。”
    张谦修虽然不知道上一世，米的利润是多少，但他大概知道，百货商品的零售利润只是百分之二十左右，高一点也就百分之三十。
    米的利润肯定没有这么高的，有百分之十左右就不错了，那就要趁着现在能赚钱，多赚一些。

 第180章 还算顺利

    次日，晚上。
    张谦修去了一趟利军酒店，在陶利军的引荐下，见了几个官方的领导。
    这些领导都是知道张谦修这个人，毕竟县城彩票的事情，影响可不算小的。
    张谦修只是稍微透露出想要和官方长期合作，开办彩票项目，这些领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表现出了兴趣。
    大家都有意思，那就好办了，一顿饭吃下来，已经谈了个七七八八。
    从利军酒店出来，张谦修和那几个领导表示，想要见见县里的一把手，长期做彩票的话，最好整个县，最有话语权的几个人都统一意见比较好。
    几个领导稍微权衡了一下，觉得张谦修说得有道理，随即答应下来。
    和几个领导分开，张谦修揉了揉脑袋，吃饭的时候，喝酒喝得有点多，头痛。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大家都已经洗过澡，张爱兵看到张谦修这一身醉醺醺的回来，立刻又上火了：“张谦修，你这一天天的，也不见你做一点正事，现在倒好，还知道喝酒了？把自己喝成这样？”
    张谦修本就有一点上头，父亲这么一怼，心里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爸，你就少折腾一点吧！你天天这样，这个家迟早被你折腾散。”
    胡金娥见状，赶紧过来劝：“小修，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呢。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说。”
    张爱兵怒气冲冲地说道：“让他说，他有一点点本事，现在已经不把我这老子放在眼里了，让他说。”
    胡金娥又气又急又担心：“你们别闹成不成啊？刚好了没几天，你们又想怎么样？女儿已经去鹏城了一年能见一次，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张谦修虽然有些上头，但他心里还是顾父母的，顿时不吭声了，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张爱兵却骂骂咧咧地说道：“他要是想走，也让他走，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你说什么胡话呢？”胡金娥急得直跳脚。
    苏雨薇听到吵架的声音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看到这场景，知道张爱兵又在挑张谦修的刺了。
    张爱兵心里又恼又火，朝着张谦修大声说道：“你不是有本事吗？你走啊！”
    张谦修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无奈，又是恼火，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快要爆发。
    苏雨薇张谦修的脸色不对劲，赶紧说道：“叔，今天他确实是有事情去了，跟县里的领导见面，您就别怪他了。”
    “等下我上去说他，您先去睡觉。”
    胡金娥也拉着张爱兵说道：“是啊！儿子又不是出去鬼混的，这是见领导去了。”
    张爱兵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子有出息了，那是好事，可他总觉得，儿子有出息了，就不把他这父亲放在眼里。
    听到胡金娥这话，张爱兵有一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这是在怪他无理取闹吗？
    苏雨薇立刻接话了：“阿姨，您也别怪叔，叔也是好心，张谦修出去的时候太急了，没来得及跟大家说，叔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这都是误会。”
    苏雨薇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可别让张爱兵下不来台阶。
    张爱兵听到苏雨薇这话，心里顿时舒服多了，觉得苏雨薇说的话就是中听，自己也不知道儿子是去做什么了，看他喝成这样，说两句不是很正常吗？
    要是他知道儿子是去h县领导吃饭了，他自然也就不会说了。
    所以，张爱兵觉得，这个事情不能怪他。
    胡金娥虽然不如苏雨薇有玲珑心思，但胡金娥对张爱兵还是很了解的，也没有继续拆台。
    “叔，阿姨，你们快点去睡觉吧！等下我说他。”苏雨薇说着就拉张谦修上楼。
    胡金娥也拉着张爱兵去睡觉。
    张谦修一上楼，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
    苏雨薇给张谦修去倒了一杯水：“头痛啊？”
    “有一点！”张谦修无奈的说道：“我想着，这次是个机会，可以通过这几个领导，认识县里的一把手，到时候关系走通了，做生意也方便，所以多喝了几杯。”
    “做生意也是慢慢来的，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做一个青菜汤。”苏雨薇说着就转身，准备去做汤。
    “不用了，这里也没有锅。”张谦修说道。
    平时做饭都是在树德堂做的，这里没有做饭的家伙事，做汤肯定是不方便的。
    “烧开水喝的那个壶可以。”苏雨薇说着已经下楼。
    张谦修收回目光，心里暖暖的。
    苏雨薇是真的很好，体贴、懂事、聪明、温柔、独立，在张谦修眼里，苏雨薇几乎拥有了女人绝大部分的优点。
    很快，苏雨薇回来了，端来的是一碗鸡蛋汤。
    “这里只有鸡蛋，就只有鸡蛋了，你喝一点吧！”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喝醉了，喝牛奶、茶都没有用，就喜欢和一点清淡的汤。
    张谦修接过，喝了一口：“你哪来的盐？”
    这里不做饭，所以没有盐。
    “我把叔的炒花生米给泡了小半。”苏雨薇说道：“泡掉的花生米被我丢了，到时候我跟叔说我吃了就行，他不会说我。”
    张爱兵有时候晚上会自己一个人喝两杯，所以这里准备了一些炒花生米下酒，炒花生米上面有盐。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发现，你在家里的地位比我高啊！”
    “叔叔和阿姨不好意思说我而已，加上我脸皮厚。”苏雨薇开玩笑说道。
    张谦修却认真的摇头：“他们其实就是觉得你好，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结婚了，就算我有再多的钱，他们肯定也会觉得我捡到宝了，或许在钱上面，他们不觉得什么，但单纯说人的话，他们肯定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尤其是我爸。”
    “开口闭口就结婚，你也不害臊，其实恰恰相反，叔叔心里其实把你看得更重。”苏雨薇说道：“只是叔叔的性格，有一些偏激，而且，叔叔的自尊心特别强，或者说，特别的大男子主义。”
    张谦修微微颔首：“还真是这样啊！后天我要去一趟市里，国营厂的事情有眉目了。”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管你有多好看这些国营厂，我觉得你还是量力而行，你现在的事情太多了，到时候彩票、米店、基金会、工厂、上学，这里面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够别人一天忙到晚的，你看看那些学生，天天就抱着书；外面那两个米店的老板，天天就守店；孙大喜天天守着彩票。”
    “可你一个人，什么都干了，你现在又没有人可以用，你随便招几个人来，你用得也不放心，走得太快，到时候容易出问题。”
    张谦修心里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他知道，某个人二十年以后会是大老板，管理能力很强，你现在把他找来，可能就是一个泥腿子，还在地里种田，你指望这样一个人给你管事？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二十年以后能成功，那是因为他这二十年内经历了很多事，慢慢地，一点点地成长，才有二十年以后的成功，现在那些人只是普通人而已，找来也没有用。
    “我知道，万一我撑不住了，不是还有你能帮忙吗？”张谦修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
    苏雨薇说道：“我能帮你的其实也很有限，就算我不读书，我来给你管事，最多也就帮你管一两项，你自己也管不了多少，你还是想办法培养一点人出来吧！”
    张谦修心里一直都知道团队很重要，但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脚步会这么快，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走到这一步。
    如果这次见领导顺利的话，他可能会有两三个工厂，到时候这么多的工人，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这东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能慢慢来。”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聊着天，张谦修很享受这种感觉，跟苏雨薇聊天，不管是聊文学、设计、生意还是管理，两个人都能聊到一块去。
    有时候就算苏雨薇不懂，比如计算机，但她转头就会去找书看，跟着就会变成一个小内行，可能有很多东西还是不懂，但她已经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直聊到将近十一点，苏雨薇才起身要去睡觉。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的背影，说道：“丫头！”
    “嗯！”苏雨薇回头：“还有事？”
    “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其实我似乎真有一点配不上你啊！”张谦修由衷的说道。
    张谦修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他感觉自己和苏雨薇的差距，那实在是太远了。
    苏雨薇歪头，朝着张谦修耸耸鼻子：“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再说，你多厉害啊！要是告诉别人，你几个月时间赚了这么多钱，彩票也是你弄出来的，别人还不得把你当神一样供起来啊？我什么也没有，别人最多就是觉得我读书厉害，长得好点，跟你比，差远了。”
    “不一样！”张谦修感慨着说了一句。
    “还不都一样，你别瞎想这些了，快点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苏雨薇说完，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第181章 钱与自信

    次日，张谦修照常上课，倒是老老实实上了一天，中午的时候又去好来轩订了一次“外卖”。
    吃饭的时候，孔璐和钟书兰一直都是跟着一起吃的，倒是那个严志勇，除了第一次跟着吃了，其他的时候，都没有好意思跟着一起来。
    张谦修不喜欢他，谁都看得出来。
    就在几人吃完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张……额……我们能聊聊吗？”
    张谦修转头一看，居然是姚宏硕：“可以！”
    苏雨薇起身，把碗筷全部收了：“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聊。”
    “好！”
    苏雨薇走了以后，姚宏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我和她天天在一起，没有什么打扰的。”张谦修说道：“有什么事吗？坐下说。”
    姚宏硕坐了下来，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感谢你一下。”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其实这些事，你没有必要放心上的，你平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行了。”
    “嗯！我去找了你好多次，都没看到你，今天经过你教室的时候，看到你了，你真的经常不来吗？”姚宏硕问道。
    张谦修随口说道：“看情况，我的事情比较多，来学校的时间很少。”
    “你的成绩很好吗？”姚宏硕又问道：“我看你在尖子班。”
    “我在班里也就是中等成绩，算不上厉害，你问这个干嘛？”张谦修有些疑惑。
    “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学习的，我……我想考大学。”说到这的时候，姚宏硕低下了头，因为他们家没有钱供他，他这样说，其实多数有一点希望，张谦修主动开口说要帮他的。
    张谦修一眼就能看穿姚宏硕的小心思，心里其实觉得姚宏硕这样是不行的，于是说道：“你的心态有问题。”
    “啊？”姚宏硕不明白张谦修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想着，如果你考上大学，还希望我能帮你？”张谦修问道。
    姚宏硕顿时满脸通红，心里也是非常难受，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要饭的乞丐。
    可是这对姚宏硕来说，绝对是一次机会，咬牙的，压下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点头：“是，等我以后读完书，我可以双倍，甚至三倍还你。”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帮你其实不是不可以，你读大学的钱，对我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少，但你这样的心态其实有很大的问题。”
    “你应该自信，你应该昂首挺胸，然后跟我说出你的想法，并且用行动证明，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不会浪费。”
    “如果我给你钱读大学，是想要你还钱的，你就要想办法告诉我，只要我帮你，你就会在多长时间内两倍或者三倍还给我。”
    “如果我不在乎钱，给你钱读大学，只是看中你这个人的人品、能力，你就应该想办法证明，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不会白花，你以后会帮助更多的人，你以后会成为国家的栋梁，或者我希望的那种有奉献精神的人才。”
    “你这个样子，即便换来了我的资助，很大的原因，其实也是你卖惨卖来的，也是因为你穷。”
    “如果你一上来就跟我证明，我出钱，让你去上学，你对我，你将来会有两倍三倍，甚至二十倍三十倍，乃至三百倍的回报。”
    “如果你用这种方式说服我，我出钱供你上学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你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你穷，不是因为你惨。”
    “看中你这个人，那是一种投资，对你、对我、对社会的投资；因为你家庭资助你，那是一种怜悯，一种不带歧义的施舍，说的好听一点，叫帮助或者援助。”
    “所以，你想要护住你那点自尊，你就得接受你自己，你父母，你的家庭环境，要不然的话，你就算去上大学了，大学里面还有家庭情况更好的，你还是会自卑。”
    “等你工作了，有的人的条件还是比你好，你一样自卑。”
    张谦修说了很多。
    姚宏硕听的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就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张谦修只能看到姚宏硕的脑袋顶，起身说道：“出去走走。”
    姚宏硕跟着站了起来，低头走在张谦修的后面，就好似一个小跟班。
    张谦修停下脚步，姚宏硕差点一头撞在张谦修身上，顿时有些尴尬。
    张谦修转头打量着姚宏硕，身上穿的是一件校服，看不出跟普通同学有什么区别，鞋子是一双“解.放鞋”，上面有一个地方，还缝补过，但鞋子很干净。
    姚宏硕的头发看起来有一些特别，发型看起来很有型，很有层次感，一层一层的，但仔细一看，这其实都是缺口。
    “头发是你自己剪的？”张谦修问道。
    姚宏硕这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点头：“自己剪一下，省钱！”
    “你觉得人的自信源于什么？”张谦修说完，转身继续往外走。
    姚宏硕跟上，说道：“知识！”
    “狗屁！”张谦修又说道：“说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别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姚宏硕犹豫了好半响，两个人已经走到操场外的大树下，张谦修等的都不耐烦了：“说一句话就这么难？”
    “我……我不知道。”姚宏硕说道。
    “你觉得是钱，是家庭情况，是父母，是谁穿得更好。”张谦修说道。
    “不是！我没这么想。”姚宏硕极力想要反驳。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
    姚宏硕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这可是学校，还是操场上，学校是禁止学生抽烟的。
    张谦修吸了一口，说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你要是有足够的钱，别人就不会看不起你。”
    “你觉得你父母如果不是农民，是工人，你也会很有面子。”
    “你觉得你要是穿得很好，你也可以有女孩子喜欢。”
    “你还觉得，要是有钱去剪头发，你肯定不会留这样的发型，你会剪一个更好的，那样你就不会担心别人看到你头发上的缺口。”
    姚宏硕被说的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对姚宏硕说道：“这些东西，其实不是自信，这个世界上，你再怎么努力，还是有人会比你有钱。”
    “你在那些人面前，你还是会自卑。”
    “一个人真正的自信，不是他有多少钱，有多好的家世，而是他有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比别人强。”
    “如果你相信明年你能考上大学，那你就不应该在那些成绩差的人面前自卑；你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富有，你就不会在那些有钱人面前自卑。”
    “可你只是看眼前，你不能坦然接受现状。”
    “如果你有一天，你吃饭的时候，连一个打菜的钱都没有，别人问你为什么不打菜，你不找别的借口，你能坦然的跟别人说，家里条件不好，我省一点，我爸妈也能轻松一点。”
    “那样的话，我会更看得起你。要不然的话，我会一直怜悯你。”
    “不管你要不要读大学，高中你始终是要好好读的，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可以试试打动我，看你是用你的凄惨，来获得我的怜悯，还是用你自己的能力，获得我的尊重和投资。”
    姚宏硕很不得现在就对张谦修说，我以后一定会成功的。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自信。
    而且，他觉得现在说，太虚伪了。
    “我……我会努力的。”姚宏硕最终只是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想不想赚钱？”张谦修问道。
    “想！”姚宏硕一点也没有犹豫。
    “很辛苦！要扛四五十斤的米。”张谦修又说道：“每周日，下午有半天的时间，从十二点做到六点，一共六个小时，三毛钱一个小时，做吗？”
    “我……我做！”姚宏硕对钱有着强烈的渴望。
    一天能赚一块多钱，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几块钱，不过自己会带米来学校，用米兑换饭票。
    张谦修说道：“这周日我带你去，不过你自己做好心里准备，送米的时候，可能会送到你同学家里去，让你同学看到了，你会不会觉得丢人。”
    姚宏硕顿时有些犹豫了，但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点头：“我去！”
    “行吧！就要上课了，去上课吧！”张谦修丢掉手里的烟头，起身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姚宏硕也站了起来，看着张谦修的背影，满心都是羡慕。
    他羡慕张谦修这么有钱，他也羡慕张谦修这么有自信，更羡慕张谦修能侃侃而谈。
    但他心里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能力肯定是不差的，张谦修只是比他条件好而已。
    要是他有张谦修这么好的条件，他也会像张谦修一样优秀，他也会像张谦修一样受欢迎，他也会像张谦修一样，去帮别人，做人上人。
    而张谦修心里，对于姚宏硕其实是有一些失望的，姚宏硕这个人，自尊心太强，还把物质看得太重。
    姚宏硕这个人，得用钱和地位，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自卑。
    这样的人，容易为了钱和地位，走歪路。

 第182章 班级争论

    但班里的同学，对于张谦修的名字，可是无人不知。
    毕竟一个很少来上课的学生，谁都会比较好奇，更重要的是，张谦修居然还在一班。
    张谦修倒是习惯了这些学生异样的眼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物理书，自顾自的翻着。
    虽然很多东西都已经忘的差不多，猛的看到，还有一些陌生，但仔细一看，很快就能回想起来，偶尔一两个看不明白的地方，多看两遍也能很快理解。
    别人一个星期的课程，张谦修几乎一节课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两节课就能全部弄明白，上一世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一节课过去，老师看了张谦修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觉得憋屈，一个尖子班的位置，就这样浪费了。
    “张谦修！”一个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打断了张谦修的自习。
    张谦修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的男生：“嗯，有事？”
    “我叫宁博达，是一班的班长。”男生自我介绍，但介绍的时候，明显是带着几分傲气的，甚至还有一些居高临下。
    张谦修没心情和这些学生计较，笑呵呵的点头：“你好，班长。”
    宁博达没想到张谦修脾气这么好，本来想要“教训”一下张谦修的，现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太过于盛气凌人了：“你好！张谦修，你是我们一班的学生，我们一班是全校的尖子班，也可以说是整个县最优秀的一部分学生了。”
    现在其实有一部分人是不愿意来读高中，而是去读中专，因为中专是包分配工作，虽然这些工作有可能是分配到国营厂去做普通员工，但也比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什么都没有的好。
    而且有一部分人家里没有能力送他继续去读大学，就算成绩非常好，他也会选择去中专，以后至少有一技之长，还能包分配工作，也会放弃高中。
    张谦修笑着点头：“我很荣幸能跟班长一个班。”
    被张谦修这不轻不重的捧了一下，没有太多社会经验宁博达顿时有些飘了：“你能进这个班，那说明你也是不错的。”
    “我就运气好，不像班长这么努力，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张谦修谦虚的说道。
    宁博达脸上的盛气凌人渐渐消失，被张谦修捧得满脸笑容：“你这确实是不怎么努力，经常不来上课，这可不行的。”
    张谦修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故事会》又拿了一支新钢笔夹在书里，递给宁博达：“班长，经常不来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这笔是我刚买的，就送給班长了。”
    宁博达转头看了一眼转头，似乎没有人主意到这边，想要收下，又不好意思伸手：“这……这……不用了……”
    张谦修把书塞进宁博达的手里：“都是同学嘛！以后说不定有不懂的地方，还要请教班长呢，这就算我的一点心意了。”
    宁博达半推半就接过书：“那……那就谢谢了啊！”
    “谢什么啊！我们都是同学嘛。”张谦修微微一笑。
    “对对对，都是同学，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以后记得别老是旷课了。”宁博达叮嘱道。
    张谦修点点头：“知道了，谢谢班长提醒。”
    “嗯！我走了啊！”宁博达拿着拿一本《故事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谦修继续看自己的物理书。
    宁博达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立刻有同学围了过去：“宁博达，你教训那小子了没？”
    宁博达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不来上课是有原因的，而且态度也很好，好端端教训别人做什么？”
    有同学奇怪的看着宁博达：“不是你天天喊着张谦修就是一颗老鼠屎的嘛？你自己说要好好教育他一下，甚至把他赶出我们班。”
    宁博达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那以前是不了解情况。”
    “那张谦修为什么不来上课？”有同学问道。
    “这……这不用你们管。”宁博达说道：“以后别没事去找他麻烦，真有什么事情，班主任会处理的。”
    顿时不少同学对宁博达嗤之以鼻。
    “看你这能的。”
    “我们没事去招他惹他干嘛？是你自己说的嘛！”
    宁博达虽然是班长，但被这些人你一句我一语说的，也是面红耳赤。
    一个正义感爆棚女学生鄙夷的看了宁博达一眼，说道：“宁博达，你身为班长，就有责任做这些，你不说，我去说。”
    “魏淑慧，你别去。”宁博达觉得自己刚收了张谦修的笔，现在就有人去找张谦修的麻烦，自己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魏淑慧却没有理会宁博达，径直朝着张谦修走了过去：“张谦修，你经常不来上课是什么意思？我们班是尖子班，随便一个人都是能进班级前五十的，你要是不想好好上学，那就去其他班，不要来我们班做老鼠屎。”
    张谦修转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一脸傲气，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同学，你好！其实我也不想来尖子班，只是被分过来了而已，你不用这么义愤填膺吧？”
    魏淑慧还是那个样子：“我只是为了我们班级的荣誉，我们所有人都努力学习，才能维护住我们班的荣誉，我不希望你这样一颗老鼠屎进来，把我们的分数拉低了。”
    张谦修转头，笑呵呵的看着魏淑慧：“那我问问你，我怎么就拉低班级分数了？进班级的分数也不是最低的吧？”
    魏淑慧顿时语塞，因为张谦修的成绩确实不是吊车尾的，而是班级的中等水平。
    张谦修见魏淑慧说不出话来，跟着说道：“所以说，你这样的人就是心胸狭隘，根本不了解情况，上来就一顿抠屎盆子。”
    “你……你说话一点也不懂礼貌。”魏淑慧气愤的说道。
    “我怎么不懂礼貌了？”张谦修反问。
    魏淑慧说道：“你说什么盆子，粗鄙！”
    两个人的争辩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其实班上有不少人对张谦修还是看不顺眼的，他们觉得自己在一班，就是最出色的学生，那班上的学生自然也是最出色的，而张谦修就是一颗老鼠屎。
    但也有一部分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大多数人觉得，只要自己考试好，只要对自己不是坏事就行。
    张谦修虽然经常不来，以后成绩可能会很差，会拉低班级的总分和平均分，但并不影响他们，他们其实无所谓。
    张谦修一脸淡然的问道：“这位女同学，我问你，礼貌是什么？”
    “礼貌……就是要懂得尊重别人。”魏淑慧总感觉自己给张谦修解释这中低级词汇，有种被耍的感觉。
    张谦修点头：“你说的对，礼貌是一个人的道德、文化修养、交际能力的外在表现。”
    “你一上来就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像是你先不讲礼貌的吧？”
    魏淑慧顿时面色一红，争辩道：“跟你这样的人，还要讲什么礼貌？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在一班待着。”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应不应该在一班待着，那是老师决定的，用你们想法来看，那也是成绩决定的，我的成绩本来就有资格进一班，而且期中考试也没有考，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是最后一名？”
    “再告诉你一句话，孔子曾说过，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
    “你跟我这种人不讲礼貌，按照孔子的话来分析，你这是小人啊！”
    张谦修的话，顿时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哄然大笑。
    其实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张谦修说的那一句“子曰”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人，文化水准其实并不高，这是教育水平以及课外教育的问题。
    二十一世纪，家长给小孩报各种课外班，给孩子买各种书，就希望自己孩子能多懂一些东西。
    但现在这个年代翻来覆去，看的就是那几本教科书，课外书都很少。
    像苏雨薇那般，熟读四书五经，各种古籍名著都看过的，少之又少。
    有人做过统计，七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的高科题目，整体上要比2010年以后的简单，让二十一世纪的考生去做七八十年代的高考卷子，很多都能拿高分。
    “你……你跟我一个女人争，有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啊？”魏淑慧争不过张谦修，开始拿性别说事。
    张谦修叹息着说道：“这位女同学，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我们伟人也说过，女人也顶半边天。”
    “知道什么是男女平等吗？就是同权同责，男女都是一样的，大家有一样的权利，有一样的责任，没有所谓的女士优先，女人也不是若是群体，大家相互尊重。”
    “像你这样，把女人放在一个比男人低的位置，你这是给你们女人丢脸啊！”
    “你问问班上的女同学，谁不想跟男生一样，希望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样得到重视？父母不再重男轻女，女人不再是生育机器，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
    “女人能跟男人一样工作，女人也能养家，女人也有说话的权利。”
    “这些女同学努力学习，从某个角度来说，不就是希望自己以后有出息，能给自己争取这个权利吗？可你这话，硬生生把女人的地位拉低一节啊！”
    周围的人都听的目瞪口呆，这些话，在1990年，还是很少有人说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很严重。
    就连班上很多人心底深处下意识就觉得，结婚以后女人应该听男人的。
    魏淑慧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指着张谦修：“你……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门口站了一个二十七八，一头短发，显得格外干练。
    这是班上的英语老师，叫童海燕。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已经上课了，所有同学赶紧跑会自己座位上。

 第183章 往后发展

    童海燕走上讲台，打量了张谦修好几眼，这才说道：“刚才张谦修说的话，我听到了一部分，你们为什么争论起来，我不知道。”
    “但他有一些话是没有说错，新世纪的女性，就应该自立自强，女士优先，那是男人的一种谦让和礼貌，却也是一种对女士定义为弱势群体的表现。”
    “对于女士优先，我们可以淡然接受，但却绝对不能以此为借口，女人自己都不努力争取，还指望其他人尊重女人吗？”
    “女人自己不自强起来，那以后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现象和思维就会一直存在。”
    “好了，这是题外话。”
    童海燕说完，看着张谦修，说道：“张谦修，你很少来上课，我也不知道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你先用英语做一个自我介绍。”
    “这个自我介绍，必须包含你的基本信息，你的爱好，你对未来的规划。”
    如果单纯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初中生都会，但要把爱好和未来规划都算进去，却也不算容易了。
    不过，这对于张谦修来说不算难，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是自我介绍，他大学也不是白读的：“hello everyone…………first of all…………i hope we can make progress and grow together in the future…………”
    张谦修说的英语虽然不流利，有时候显得有些别扭，但整个班级，听懂的却没有几个。
    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人读初一到初三的时候还是87年到90年这三年，这个年代的底层英语老师，教学能力着实一般，这也就造成这学生的英语水平也非常的一般，纸面考试的话还好，口语几乎是一场灾难。
    童海燕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说道：“张谦修的英语成绩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就他这口语，我们班没有一个人能赶上他一半的。好了，我们先温习一下上一节课的内容，大家翻开书的第19页。”
    班上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经常不来上课的张谦修，英语居然这么好。
    张谦修没有翻开十九页，而是拿出了一本《牛津英语词典》准备背单词。
    童海燕也不知道是觉得张谦修是一个可塑之才还是对很赞成张谦修关于男女平等的发言，对张谦修特别关注，还好张谦修对于英语最缺的就是词汇量，语法对他来说反而其次，只要童海燕提问，他基本都能答上来。
    一节课过去，童海燕走到张谦修课桌前，说道：“张谦修，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背景，学校领导都跟我们打招呼了，让我们老师别管你。但你的功底很好，英语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全校最好的，不要辜负了你这么好的天赋，以后别旷课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童老师，我不是想旷课，我的事情其实挺多的。我本来就不想来上课，我准备自学的，到时候直接参加高考，是我爸逼我来的。”
    如果其他同学这么说，童海燕绝对不信，但张谦修不一样，校长都来打招呼了，加上张谦修的英语也确实不差，一节课下来，虽然没有跟着自己教的来，却一直都在记单词，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家是什么情况，不过你以后要是有跟不上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我可以给你补课。”
    “好嘞，谢谢童老师。”张谦修笑着点头。
    童海燕一走，魏淑慧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故意从张谦修面前走过，还一副不屑的样子，嘀咕着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站起来，在学校真他娘的事多，还是回去比较安稳。
    张谦修拿起自己的东西，自己给自己放学了。
    班上的人虽然都是学霸，但看到张谦修上课来去自如，连请假都不用，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张谦修离开不久，小店老板送了四箱饮料上来，给每个同学发了一瓶。
    现在的学生都不富裕，忽然有免费的饮料喝，个个都是神清气爽，个个都在讨论，这是不是学校发的。
    学校小卖部老板一边发饮料，一边说道：“你们班那个张谦修买的，他请你们的。”
    魏淑慧等几个女生是最早一批拿到饮料的，现在都已经喝了好几口。
    其他人没觉得什么，反而在讨论，这张谦修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这么多钱，是不是哪个领导的儿子。
    魏淑慧却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收里的饮料顿时就变得寡淡无味。
    ……
    张谦修离开学校后，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实在是不想看父亲的脸色，而是去了米店，最近张谦修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要怎么样把卖米的生意给扩大。
    想来想去，想要做大的话，做连锁店那是不行的，得做批发才行。
    后来有各种连锁店，百货连锁、服装连锁甚至生鲜连锁，从来没有一个卖米的连锁店。
    既然决定做批发，张谦修也就没有那么在乎一个店的的利润，他得想办法和更多米店合作。
    目前县城一共就只有四家米店，不算自己的话，就还有曹有福和范毅通，另外还有一家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张谦修一直都没有去看过。
    不过，张谦修大概知道，那一家的生意一般般，但赚钱是肯定赚钱的。
    黄恩全见张谦修过来，立刻说道：“修哥，坚哥说改天想来这里看看。”
    张谦修点头：“可以啊！”
    说起来，张谦修好几次都想去集市上找刘志坚谈谈，让他来帮自己。
    虽然和刘志坚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张谦修对于刘志坚还是非常信任的，如果没有刘志坚，张谦修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至少在前期，刘志坚是帮自己良多的。
    “修哥，我们要不要开一个分店？”黄恩全又问道。
    “怎么了？”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忙不过来啊？”
    “不是，最近车站那边开了一个卖米的店，抢了我们一些生意，我估摸着以后这样的店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的生意肯定要被抢去很多的。”黄恩全担心的说道。
    张谦修对于这样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
    以前县城没有更多的米店冒头，那是因为只要有人一冒头，就会被范毅通、李光达、曹有福几个人给打压下去。
    现在有张谦修在，没有人敢出手，尤其是李光达，现在连米都不卖了，现在车站那边忽然冒出一个米店，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张谦修摇头：“不用了，改天你去找那个店老板谈谈，我们给他供米。”
    “啊？”黄恩全疑惑的问道：“给他供米？”
    张谦修点头：“以后我们只开这一个零售店，我们主要做批发。”
    “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么多进米的渠道啊！”黄恩全说道：“做批发的话，不说多了，这好米、次米都是要的，我们只是从集市上收一些上来，根本就不够批发的。”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现在他们的好米、次米也都是从集市上收的，他们给米贩子的价格也不算低，我们给他们一样的价格，也包送到店，这些米店到时候也省心。”
    “我们只是少赚一些而已，以后从集市上来的米，我们赚个几分一毛钱就够了。”
    黄恩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现在零售做得这么好，忽然就要转行去做批发：“修哥，我们要做批发的话，要不要再招一些人？”
    张谦修摇头：“现在先不，我和坚哥见个面，聊一下再说，以后肯定要租仓库的，就这一个店面，肯定是不够用的。”
    “哦！”黄恩全转而又说道：“对了，健康他爸问我，健康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张谦修这才猛的想起，张健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一直都在帮忙包装彩票：“就这两天吧！健康的伤也好了。”
    “行！那我跟他们说，最多还有六七天就回去了。”黄恩全应着。
    张谦修点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要去什么地方租一个仓库才行，而且以后收米也要找一些人来才行。
    在市场转了一圈，张谦修又去了一趟树德堂，说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葛青山一起学国学了。
    葛青山见张谦修来，轻轻一笑，说道：“来了！最近你倒是很忙。”
    “是有一点。”张谦修在师傅对面坐下，说道：“师傅，我去过孔志文家里了，他们三代都是忠烈，我看他母亲最近这些生活上可能没有什么问题，但村里那些人，有点不知好歹，他母亲又守着他们一家的忠烈牌坊，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让他们一家三代的牺牲白费了。那些钱，他母亲没有收。”
    葛青山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没收就没收吧！等孔志文把事情解决了，跟上面申请，或许可以把他母亲带出来。”
    “孔志文的事情还有转机？”张谦修有些惊讶的问道。
    “有啊！孔志文还算好的，他去的地方是南边，又不是去其他的国家做间谍任务被盯上了。国家不让他恢复身份，是出于对他以及他家人的安全考虑。”葛青山解释说道：“如果孔志文没有隐姓埋名，直接回家了，他前些日子遇到的危险是发生在他家里，你觉得他母亲还有命吗？”
    张谦修明白了：“那也就是说，如果他这次去，把事情解决了，那就安全了？”
    葛青山说道：“也不好说，这要看他的事情，好不好解决，国外的事情，国家是不好出面帮忙解决的，我们国家对外都是和平发展，很多的事情只能放在暗地里做，就孔志文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把事情摆平，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国家出面的话，可能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但国家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给其他国家落下口舌，所以，国家明面上是不可能会出面的，孔志文一个人又可能解决不掉问题，所以具体怎么样，还未可知。”
    张谦修倒是能理解国家的难处：“希望他能成功吧！”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一眼，笑道：“你对他的看法倒是改变了很多。”
    张谦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以前我是不想惹麻烦，但去他家看过以后，心里对他们一家三代人，还是很敬重的。”
    葛青山微微颔首：“值得啊！跟着我一起读读书吧！”
    “好！”
    葛青山拿出一本《中庸》，递给张谦修：“论语讲完了，这次看《中庸》。”

 第184章 吓破了胆

    张谦修感觉，和师傅一起看书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
    而且，和师傅一起，确实能学到很多的人生道理。
    在张谦修看来，在学校学的是术，是一些比较具体的东西，而跟葛青山学的是道，学的是一些比较大而虚无，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
    学校具体而专业，越往深，你就越能从物质的角度理解这个世界，有很多的规律、定理，把这个世界描绘出来。
    葛青山教的东西，博大而深奥，没有一个具体的公式，也没有一条具体的定理，他更多的是要你去悟，去体验。
    很多的话都是一些虚而空的大道理，却能让你从精神的层面去理解这个世界，去看清这个世界。
    年轻的时候，学校的东西，似乎更有用，但等你到了一定的高度，或者等你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必然会踏入葛青山所教的世界。
    次日，张谦修又没有去上课，今天他要和陶利军去市里，和市里的领导谈国营工厂转让的事情。
    一大早，张谦修开车去了利军酒店。
    陶利军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张谦修不知道，陶利军平时几乎都在利军酒店待着，吃穿睡都在那里，从来没见过他家人，也没听人说起过。
    陶利军看到张谦修的第一句话就是：“带了多少钱？”
    “应该够了。”张谦修随口说道。
    “一百的红包，包两个，六百的包一个。”陶利军说道：“如果这次的事情谈下来，后面的就跟我没有关系，记得你答应我的分成。”
    “行！”张谦修也不含糊。
    “那走吧！”
    张谦修没有开车去，而是坐陶利军的车一去去的。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陶利军不敢惹张谦修。
    张谦修对陶利军也没有好感。
    两个人能合作，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又搞不定对方。
    看对方不顺眼，又搞不掉对方，合作又有利益，那就看在利益的面子上凑合着合作！
    到了市里，陶利军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带张谦修去了一个酒店。
    在酒店，张谦修见到了两个中年人，在陶利军的引荐下，张谦修知道，这两人所在的部门是专门管理国有资产的，而国营工厂目前就是主要的国有资产之一。
    不过，不同的国营企业有不同的部门负责，比如军工企业就比较特殊，但他们负责管理大部分的国营企业。
    这两个人一个叫洪安康，一个叫高利发。
    陶利军示意张谦修给这两个人小红包。
    进了酒店的包间，张谦修不着痕迹把两个红包塞进两个人的口袋：“后面的事情就要麻烦两位领导了。”
    洪安康和高利发两个人默契的收了红包，都是笑眯眯的说道：“张老板客气了，我们其实也就是跑腿的，确定一下基本情况而已。不过根据我们的了解，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能就是在工厂的选择上，有一些出入。”
    听了两人这话张谦修就明白，批工厂下来应该没有问题的了，就是看上面愿意把哪些工厂给自己做实验。
    而且这两个人估计也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但这种人，给你办不成什么事，你不招呼好了，他能把你的事给搅黄。
    “明白！”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等这事情定下来，我也一定不会忘了两位的帮助。”
    “这些都好说！我们先看资料，要是没有问题，我们等会就去跟领导说，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到时候去找我们主任确定工厂，接着就是去看工厂，最后签合同就行。”高利发说道。
    “行！”
    这一次确定资料其实也很繁杂，几乎把张谦修祖宗十八代都给问了一个遍，接着就是张谦修的具体要求，以及往后的大概规划，这些东西全部弄下来都花了好几个小时。
    洪安康和高利发两个人写资料都写了十几页。
    送走洪安康和高利发两个人，陶利军骂骂咧咧的说道：“官方的人就是屁事多，这见面谈清楚就行的事情，他们非要高出这么多门堂，今天问你的事都问了三百遍了。要给我们办，一天就能确定下来，这硬是跑了八百次。”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还是有一些佩服陶利军的，虽然他只是一个混混头子，但不得不承认，他在人际关系方面，做得确实要比孙大喜好很多。
    就这样的事情，让一般人来干，肯定干不来，但陶利军硬生生跑关系跑了下来。
    张谦修瞥了陶利军一眼，说道：“你那是混社会的那一套。”
    “我这一套怎么了？实用啊！”陶利军有些得意的说道：“谁要来找我借钱，我二十分钟就能把所有的手续都给办好。”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就你那一套，迟早得出事。”
    “我干了这么长时间，我一样赚钱。”陶利军说着还冷笑一声：“谁敢借我钱不还，我就敢弄死他。”
    “你那走不远！”张谦修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现在弄死个把人没有问题，等以后治安好了，管制严格了，你再弄死个把人试试？不管你是陶利军还是陶什么，都得乖乖的去吃牢饭。”
    张谦修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你懂个屁。”陶利军不服气地说道。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鄙夷地看了陶利军一眼，说道：“你知道现在为什么这么乱吗？”
    陶利军自己也掏出一根烟点上，说道：“还不是那些警察不作为，你真以为我们能干过警察？屁……那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真要查起来，你以为我们能跑掉？出事了，塞一点钱就能解决。”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看你脑子里全是浆糊。”
    陶利军被张谦修骂了，倒是没有上火，主要是习惯了，张谦修对他的态度一直就不怎么好。
    “那你说，怎么回事？”陶利军略有一些不服气的说道：“你要是说不出一个更合理的理由，你满脑子都是粪。”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因为现在的混混太多了，警方管不过来，管了你们这一茬，另外一茬又冒头了。”
    “说的废话。”陶利军立刻评判。
    张谦修鄙夷的看着陶利军：“你能不能闭嘴，等我把话完。”
    “行，你说！我听着，我看你能说出个花来。”陶利军不服气的说道。
    张谦修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现在街上混混多吗？因为没有工作。”
    陶利军再次觉得，张谦修说的是废话。
    张谦修没有理会陶利军，继续说：“所以，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发展工业，只要我们国家有足够多的工厂和企业提供就业岗位，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就会去进厂打工，进公司上班，不会在街上晃荡。”
    “最后还留下来晃荡的，就是你这种人，好一点的，过得还不错，混得不行的，吃了上顿没下顿，有工作的话，至少吃饭没有问题。”
    “等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工作，社会上的混混就会大量减少，也就不会这么乱。你们剩下来的小混混，打掉一波就少一波。现在社会上的小混混就跟野草一样，不管怎么打击，街上总有那么多混混。”
    “到时候那个时候，只要上面一发话，下面的就得干活，你们塞钱也没有用，不把你们干掉，他们的乌纱帽保不住。”
    “总而言之，只要大家有活干，街上偷蒙拐骗抢的人就少了，治安就好管了，只要再严厉打击一波，基本就能消失得七七八八。”
    陶利军听到张谦修说的这些，顿时感觉手脚冒汗，下意识说道：“我艹，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不是好像，事实就是这样，人都要结婚过日子的，能过安稳日子，没有几个人会跟着你这种人混日子。”张谦修跟着又说道：“当然，不排除有少部分人，就喜欢过这样的日子，不过这样的人终究是少部分，严打一下就能进去一大茬，剩下的也要被吓个半死，不敢随便出来闹腾。”
    陶利军看了张谦修半响：“所以，你一直不愿意掺和我和孙大喜之间的事？”
    张谦修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在我的眼里，你和孙大喜这样下去，迟早就是死路一条。”
    若是以前，陶利军听到这张谦修这样说话，肯定要反驳的，但现在听了张谦修的分析，陶利军却相信了。
    “高利贷也会打击掉？”陶利军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摇头：“这玩意打击不完的，不过你们以后想做的话，也会越来越困难，现在有人不还你的钱，你上门就打断别人的腿，别人还不敢怎么样，就算闹到警察那里去，你也不怕。”
    “以后谁要借你的钱，你上门就去打断别人的腿，事情闹大了，警察掺和进来，倒霉的肯定是你们。”
    陶利军不吭声了，但还是觉得背后冒冷气：“张谦修，你觉得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就好像等着张谦修给他判刑一般。
    “十年左右。”张谦修说道：“只要你别太过火，十年以内你不会有问题，十年以后你还要做现在这种勾当，我保管你迟早进去吃牢饭。”
    陶利军虽然很不满意张谦修的话这么直接，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担心了。
    好在，十年的时间不算短。
    “我艹，十年以后，老子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怕个屁。”陶利军骂骂咧咧说完，抽了几口烟。
    张谦修没有搭理陶利军。
    陶利军见张谦修没有说话，又忍不住了，问道：“张谦修，你说那个彩票，是不是个长期生意？”
    “你说彩票赚钱还是卖米赚钱？”张谦修反问。
    陶利军下意识说道：“当然彩票啊！你卖那几袋破米能赚几个钱？”
    张谦修对陶利军微微一笑：“对啊！”
    “你什么意思？”陶利军疑惑的问道。
    随即，陶利军猛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彩票也做不长久？”
    张谦修没有说话。
    陶利军心里却愈发的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彩票是张谦修搞出来的，彩票的账目也是张谦修在管，这彩票有多赚钱，张谦修比谁都了解。
    但是，张谦修对于长期做彩票，一直都表现得兴趣缺缺。
    既然傻子都知道，卖彩票比卖米赚钱，还赚的多很多，张谦修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去卖米？
    “张谦修，你觉得彩票还能做多久？”陶利军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摇头：“不知道。”
    陶利军心里有一些老火，他知道，张谦修心里肯定有一个大概的估算，只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而已。
    “张谦修，那个……以前是我不对……”陶利军说到这，实在拉不下连根张谦修道歉。
    张谦修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把陶利军的胆子吓破，让陶利军有危机敢，这样一下，陶利军就不会为所欲为，到时候一上头就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张谦修知道，以后社会上的混混会消失的差不多，但肯定还会留下一小部分，至于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会不会是存留下来的那一小部分，谁也不知道。
    “好了，你有这么多官方的关系，还怕找不到一个正儿八经的活干？你下面那一群人饿死了，你也饿不死。”张谦修淡然的说道。
    张谦修这么一说，陶利军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毕竟张谦修这话没有说错，自己在官方的关系多，以后随便捞一点小生意做还是可以的。
    但仔细想想，又不怎么甘心，现在他在县城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以后就沦落到去做小生意？
    不甘心啊！
    看看张谦修，陶利军心里第一次真正的钦佩张谦修，年纪轻轻，看得透彻，看得远，拿的起，也放得下。
    就彩票那事，足以证明，张谦修是一个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换作一般人，绝对想尽办法去捞一波再走。
    但张谦修却稳扎稳打，把整个县城有话语权的人都捆绑在了一起，缩减他的风险，他自己则是抽手去别的地方赚钱、铺路。

 第185章 基本确定

    陶利军试着又问了张谦修几次，有没有其他的门路赚钱，但张谦修只是瞥他一眼，也不多什么。
    这让陶利军心里憋屈，甚至想要发火，却又发不出来。
    陶利军心里很清楚，和张谦修发火，张谦修肯定不会给他面子，要是和张谦修闹翻了，他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张谦修则是拿准了陶利军这一点，就是要让陶利军如此不上不下。
    张谦修看准了，陶利军没有做生意的天赋，至少陶利军不改他那性子，做生意是做不成的，但陶利军能用各种手段和官方的人拉扯上关系，说明陶利军还是非常有手段的，改一下他那狗眼看人低的性格，说不定还真能把生意做起来，毕竟陶利军这人也不傻，交际能力也有。
    下午，张谦修和陶利军一道去见了主管国营企业的领导，叫庞伟奇。
    庞伟奇四十出头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架子，说话也很中肯，聊了两句，张谦修就感觉出来，庞伟奇是正儿八经想把事情做好，做实在的。
    陶利军暗示张谦修给红包，张谦修就当做没有看到。
    庞伟奇和张谦修聊了几句，很快就把事情确定了下来：“小张啊！我看你也是一个做实事的人，你些的发展计划书还有我们工作人员做的调查，我都看过了，你在计划书里面说了，要改革国营厂的福利，我们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要你能做得好，那就是好事，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具体的规划。”
    张谦修说道：“其实很简单，但在国营厂的员工工资大概在一百五十块钱左右一个月，我接手以后，会给他们涨到两百二到两百五。”
    “涨这么多？”庞伟奇也吃了一惊：“你可要考虑好。”
    张谦修自信的说道：“我已经做好了两年不盈利的准备，只要工厂能保证正常运转就行，我就用两年的时间把工厂员工以前留下的那些怪毛病给磨掉，实在不愿意改的人，我会慢慢开除掉。”
    “我给他们涨那么多的工资，把医疗福利拿掉，基本不会有人拒绝的，医疗福利他们现在基本都用不上，还不如换成一点实际的好处。”
    医疗福利在普通员工看来，似乎没有什么用。
    那是因为员工都是青壮年，很少会生病，偶尔一两个人得了大病，要花很多钱，并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警示。
    其他人会觉得，自己年轻力壮，肯定不会得这么重的病，与其拿着这个福利每年只能治治感冒，还不如多拿一点工资。
    但这一两个得大病的，对于工厂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尤其很多病还是一个长期治疗的，每年花个几万，工厂的财务就全部被拖进去了。
    庞伟奇不知道张谦修哪来这么大的自信，但还是叮嘱说道：“你开除员工，我们可以接受，但之前也跟你说过，你每年开除的员工得有一个度，如果开除的太多，都来我们这里投诉，我们不可能不管。”
    “这个我知道，一百人的工厂，开除的员工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张谦修说道。
    庞伟奇这才满意的点头：“对，你知道就好，你这开除多了，我们这边麻烦，到时候你那边也会有压力。”
    张谦修说道：“庞主任放心，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
    庞伟奇“嗯”了一声，说道：“你用涨工资的办法把医疗福利拿了，那其他的呢？比如房子和教育，你是继续保留，还是也要想办法拿掉？”
    “房子我肯定给不了的。”张谦修说道：“这住房福利，对一个工厂来说，压力太大了，一个工人一套房子，现在国营厂的利润高，还有官方免费给地。我是私营企业，利润肯定没有国营企业的高，如果要给每个工人一套房子，又得买地，又得建房子，如果我有一万个工人，那我就得提供一万套房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暂时没有打算直接把房子的福利取消，我提供集体宿舍，在我们工厂干满三十年的，我可以为其免费提供一套居住的房产，直到工人本人过世，等他过世，房产我们工厂要收回来，这算是我们工厂给员工养老的一个保障。”
    庞伟奇满意地点头：“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了，那教育呢？工厂小学不说，工厂的人少，不合适开办工厂小学，但幼儿园这些呢？”
    张谦修说道“这个依然可以保留，如果我们工厂的盈利情况能支撑的话，那就由工厂出钱开设，如果我们工厂的盈利支撑不起来的话，可能需要员工出一部分钱，但我们绝对不会利用幼儿园去赚员工的钱。”
    庞伟奇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你先做着，我们也不管你太多了，只要别闹大了，我们不会管你，你这也算是给我们做一个急先锋了。”
    “小张，你说的三个工厂，我们答应了，这是给你选的名单，你看一下吧！”
    庞伟奇拿出了一个表单，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表单看了一眼，发现这上面只有七八个工厂，和陶利军第一次拿来的表达相比，三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这些工厂都是亏损比较严重，或者设备没有更新，比较落后的，不过，益华印刷厂还是给放进来了。
    总而言之，除了益华印刷厂，官方是把综合表现最差，工厂价值最低的国营厂全部放在这里面。
    张谦修肯定会选益华印刷厂，等于一个表现稍好的，带两个表现渣到不行的。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就选益华印刷厂、东泰罐头厂、万辉饼干厂。”
    这里面的工厂，除了益华印刷厂的设备比较贵，饼干厂和罐头厂基本没有什么设备，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要真说还有一点价值，那就是它那一片地和厂房了。
    可这些地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必须要接受他们的员工，东泰罐头厂已经半年没有发工资了，万辉饼干厂也有三个月没有发工资，这些都是要张谦修去发的。
    这一张名单中，其他的工厂基本也都差不多，这些行业张谦修没有接触过，选择东泰罐头厂和万辉饼干厂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个工厂就在回龙县。
    官方也算是给张谦修考虑了，给他列出来的国营厂，都是tj县本地或者距离不远工厂。
    庞伟奇点头：“那行！明天会有人带你去这三个工厂看一下大概的情况，如果没有问题，后天我们就签合同。”
    “明天你要是看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可以说出来，条件不能变了，但你要换其他的工厂，还是可以的。“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官方一直想对那些亏损国营企业动手，这些国营企业对于官方来说已经不是鸡肋，而是累赘，给官方的财政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官方要处理掉这些亏损的工厂，就必须解决好大量的工人，解决不好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责任，张谦修就是一个急先锋而已。
    如果他的办法能解决官方的难题，官方就在其他的工厂上照葫芦画瓢，如果他失败了，对于官方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三个累赘工厂而已，他们给张谦修的工厂，基本都是没有什么值钱设备，最多就是一些土地和厂房。
    张谦修说道：“谢谢庞主任，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行，那你先看着，今天就先这样。”庞伟奇说道。
    庞伟奇这是要送客了，张谦修立刻起身告辞。
    回到车上，陶利军问道：“你怎么看出这个庞主任不收红包也会给你办事的？”
    张谦修看着窗外，心里琢磨着工厂的事情，随口说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想真正做一些实事的，这个庞主任就是想做实事的人。”
    陶利军撇撇嘴，说道：“说的好听，我虽然读书少，但有一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张谦修回头看了陶利军一眼，问道：“知道这话出自什么地方吗？”
    陶利军愣了一下，随即略有不屑的说道：“我管他什么地方来的，这话没错就对了。”
    张谦修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一句话出自《史记》，这一句话其实是一句总结，说的是农民种田是为了赚钱，猎人打猎是为了赚钱，就连野兽也会因为山林茂盛而聚集，人富了，也就会变得仁义。这一句话只是单纯的总结，所有人工作，都是为了利益，并不是说所有人为了利益会不折手段。”
    陶利军被怼得有些不乐意：“不就是多看了两本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谦修鄙夷地看了陶利军一眼：“你不读书没有人看不起你，你不读书，还乱引用古人的话，我还不能怼你一下。”
    “我乐意！”陶利军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张谦修懒得搭理陶利军。
    陶利军也觉得没有劲，而且他总感觉，这样和张谦修说话，显得自己很弱智，还是少说点好。

 第186章 老人病了

    回到县城，张谦修没有多留，而是直接回家，然后去给姚彬打电话。
    明天就要去看那些国营厂，益华印刷厂，已经十拿九稳，他还是想要先和姚彬确认一下，最好能把姚彬给留下来。
    电话拨通，姚彬接的电话：“喂……张老板！”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我已经和官方说好了，明天去看工厂，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姚彬沉默了一下，感叹着说道：“张老板，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把这些事情给搞定了，我今天已经接到了电话，说明天会有一个姓张的老板来看厂，上面也问我的意见，想要调到什么地方去。”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那姚厂长给他们答复了没？”
    “暂时还没有，我说要考虑一下。”姚彬又说道：“就算张老板要接手我们益华印刷厂，手续走得快也要半个月，慢的话要一两个月，你没接手之前，我肯定是要在这里的。”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我是真希望你能留下来，国营工厂就好像一个大牢笼，你在里面束手束脚，如果你只是想混日子的话，那样的地方是一个好地方，但你如果想要做一些事情的话，国营厂真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你来我这里，我可以保证，给你最大的自由，而且还有股份。”
    “现在这个年代变化太快了，你想想几十年钱，大家还在吃大锅饭，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出去打工，现在出去打工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以后可能绝大部分人都会出去打工。”
    “不管是人，还是商品或者技术，只要流动起来，发展起来，就会有很多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你在国营厂是很难去把握的，只有在外面，你才有机会去施展一番拳脚。”
    “说句不好听的，古话说，宁做鸡头不为凤尾，国营厂是好，但在里面终究不如自己做自由。”
    张谦修说了很多，姚彬静静的听着，等张谦修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张老板，这个事情，我还是要先考虑一下，官方那边我也还没有给答复，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感谢你的厚爱。
    张谦修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也没有继续多说：“那行吧！姚厂长多考虑一下也能理解，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
    “多谢张老板理解！”姚彬客气的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姚厂长客气了，我是觉得姚厂长是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才如此，那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张谦修去了树德堂。
    到树德堂的时候，刚好赶上吃饭，苏雨薇还没有回来，她要上晚自习。
    张爱兵看了张谦修一眼，脸色有一些不好。
    胡金娥立刻去给张谦修拿碗筷。
    张健康憨笑着说道：“修哥儿，我爸爸打电话来了，我想回去一趟。”
    说起来，张健康确实是很久没有回去了，张谦修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后天回去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明天我有事情，走不开。”
    “好嘞，听修哥儿的。”张健康对于张谦修的话还是很听的。
    张爱兵却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说道：“张谦修，你明天又要去做什么？这天天不着家的。”
    葛青山开口劝道：“爱兵，谦修也不小了，只要他不耽误学业，你也要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
    张爱兵不敢和葛青山对着来，语气顿时就缓和了下来：“葛老，他这年纪还小，天天这样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不成体统嘛。”
    葛青山却微微一笑，说道：“爱兵，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都能接受他们年轻人的一些思想，你也还年轻，怎么能守着老一代的思想和看法呢？”
    张爱兵被葛青山说了，心里估摸着是不服气的，但还是虚心的接受了葛青山批评：“葛老说的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年轻人，实在是太浮躁了，没有一点定心，这读书还是要好好用功的，他这三天两头在外面跑，怎么能学习好呢？”
    “那也不一定的嘛！谦修他聪明，这也还没有考试，不能一棒子打死。”葛青山说道。
    胡金娥这时候端着饭出来，递给张谦修，又对张爱兵说道：“你就别和葛老强了，葛老读了那么多书，说的道理还能错？你又看过几本书？”
    张爱兵觉得没有面子，不吭声了。
    张谦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心里是懒得搭理父亲了。
    以前他会觉得，不管怎么样，父亲始终是对自己好的，但现在他对父亲这种不问青红皂白的脾气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吃过晚饭，张谦修没有急着回河边的房子，而是留下来和葛青山聊天。
    至于其他人则是回河边的房子，继续包装彩票。
    葛青山问道：“谦修，你这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张谦修说道。
    葛青山微微颔首，说道：“生意做好了是好事，但你家里的事情，你也不能任由这样发展，有时间的时候，多跟你爸心平气和的聊聊天。”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张谦修心里也明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我爸那性格，你也是看到了的，就算我想跟他好好说话，他也未必想跟我好好聊天。”
    葛青山反问道：“你和你父亲闹矛盾以后，有跟他正儿八经的聊过家常吗？”
    张谦修一下不吭声的，他这才猛的发现，自己回到这个年代以后，恰好就遇上了姐姐的婚事，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和父亲有了矛盾。
    也就是说，他回到这个年代，一直都是在和父亲闹矛盾，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和父亲聊过一次太难，谈过一次心。
    葛青山见张谦修陷入了思考之中，继续说道：“改天试试吧！”
    “嗯！”张谦修应了一声，心里却还是没有什么底气，他现在对父亲那个脾气，着实是没有信心。
    葛青山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始随口问起张谦修最近的一些事。
    就在两师徒聊天的时候，刘彪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小张老板，有一个老太太来找你，说他姓纪，她老伴病倒了。”
    张谦修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随即猛的想起，这肯定是何道勋的老伴。
    何道勋的老伴叫纪银瑶。
    “这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张谦修赶紧问道。
    “在家里等着呢。”
    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师傅，我先去看看，是卖我紫檀木的老人家。”
    葛青山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老人生病，可不能掉以轻心。”
    也样也好。
    有葛青山跟着一起去，有什么病，也能应付得来。
    葛青山转身去准备药箱，顺口还问了一下张谦修老人的身体情况，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能大概推测，带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和药物。
    张谦修背起医药箱，葛青山关好门，一行三人立刻赶去河边的房子。
    张谦修进门就看到纪银瑶正坐在大厅，说着感谢的话，虽然满脸着急，却也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说话井井有条，丝毫不见乱了方寸。
    “纪婆婆，何老怎么了？”张谦修进门就问道。
    张谦修对于何道勋还是非常有好感的，甚至有些佩服这个老人家。
    何道勋应该是现在为数不多，还存有古代读书人风骨的人了，这样的人，张谦修尊敬！
    纪银瑶看到张谦修，也站了起来：“张小弟，这次要麻烦你了，我家那老头子前两天开始就不舒服，我劝他去医院，医生让他住院，他死活不愿意，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去，他到家就说想要见你。”
    张谦修大概能猜到，何道勋肯定是舍不得花钱：“纪婆婆，没事，我现在就跟你去劝何老，这是我师父，姓葛，我师父医术很厉害的，等会先让我师父给葛老看看。”
    纪银瑶感激地道谢：“张小弟，真是谢谢你了，还有葛老，麻烦您了。”
    “客气了，老先生是哪里不舒服？”葛青山问道。
    “胃不舒服，没有胃口，硬吃一点东西下去也会吐。”纪银瑶说道。
    葛青山微微颔首：“我明白了。谦修，回一趟树德堂，我拿点药。”
    “行，纪婆婆，我开车去，先去我师傅那里拿药。”张谦修说道。
    纪银瑶一个劲的道谢：“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您客气了。”
    张谦修立刻开车带着葛青山和纪银瑶先去了一趟树德堂，跟着又开车赶着去上岭村。
    上一次来上岭村还没有多久，跟何道勋聊天情景都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还没有几天，何道勋就快要不行了。
    张谦修并不怕麻烦，说起来，何道勋卖他那些木材，自己就赚了大便宜。
    不过，这些木材即便张谦修不买，何道勋知道它会涨价，肯定也留不了多久，等何道勋过世，他孙子能不能认识到这些木材的价值还不好说，而且他孙子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这些木头。
    最终，这些木材要么便宜卖了，要么送人。
    虽然何家肯定留不到最后，当时何道勋卖他木材的时候就说过，换了一般人，他肯定是不会全部卖掉的，会全部卖给张谦修，那是他觉得张谦修有德。
    何道勋是很清楚这些木材价值，只要何道勋不死，生活没有困难，这些木材就会被他一直收着，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何道勋明显是撑不了那么久的。

 第187章 委托后事

    到了上岭村，张谦修挺好车。
    纪银瑶虽然着急，却还不忘礼节。
    纪银瑶从大门后面的墙上取下一个煤油灯点上，在前面带路：“张小弟，葛老，寒舍简陋，可别介意。”
    现在天色已暗，但这宅子很大，大多数的地方都是没有的点灯的，所以得用煤油灯。
    一路往里，当纪银瑶推开房门，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何道勋躺在床上，呼吸中似乎都带着轻微的呻吟。
    “老婆子，张老板来了吗？”何道勋虚弱的生意传来。
    “来了！来了！你感觉好些了没啊？”纪银瑶忍不住有些哽咽地问道。
    “无事！别担心。”何道勋跟着有说道：“张老板，这么晚，还要你跑一趟，着实对不住啊！”
    张谦修走到床前，这才看到，何道勋那虚弱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何道勋年纪本就大了，脸上的皮肤褶皱犹如一道道沟壑，这才几天的时间没见，连眼窝子都开始往里塌陷。
    “何老，您客气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傅，我师傅的医术高超，让他给您看看病。”张谦修说道。
    何道勋一直没有发现葛青山，张谦修这么一说，才看到站在后面的葛青山：“老先生，劳烦您跑一趟了。”
    葛青山仔细打量着何道勋：“为医者，应当的，我先给老哥你号号脉。”
    何道勋缓缓伸出手，张谦修让开了位置。
    何道勋苦笑一声，说道：“老先生，我这是湿邪入脾胃，气机郁结多年所致，估摸是无救了的。”
    张谦修有些吃惊，没想到何道勋居然还懂医术。
    纪银瑶找了一把椅子过来给葛青山。
    葛青山闻言，也有一些吃惊，和纪银瑶道了谢，坐下伸出手给何道勋把脉，仔细思量片刻说道：“湿邪已染至五脏六腑，以后多静养，虽然不能治愈，却也能延缓。”
    “老先生，我还有多长时间好活？”何道勋问道。
    葛青山神色凝重的说道：“短则三月，长则两年。”
    “三月！也过年了，够了，多谢老先生。”何道勋吃力的说道。
    “静心养着吧！莫要想太多，对身体有好处，我去给你开个方子。”葛青山说着起身去开药方。
    纪银瑶也跟了上去，估计是问葛青山自己老伴的具体病情去了。
    何道勋倒是很泰然，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拜托你的事情，以后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对于何道勋面对生死的坦然，张谦修心里暗暗的佩服，虽然他两世为人，如果他到了何道勋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否能坦然面对生死。
    “何老，您放心，答应您的事，我一定办到，而且我师父的医术很厉害，说不定他有办法治好您的病。”张谦修安慰道。
    何道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一把年纪了，就算没有这病，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我这心里始终是放不下我那孙儿，我老伴身体也不好，只能厚颜求张老板帮忙了。”
    “何老，您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您愿意把那些珍贵木材卖给我，也是看得起我，又送了我一套瓷器，我这已经是占了便宜，可不敢说麻烦。”张谦修轻声说道。
    何道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发出一阵轻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有谦修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还有个事，我想求你。”
    “您说！”张谦修说道。
    何道勋收起笑容，说道：“谦修，我孙儿的事麻烦你，我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我老伴啊！年纪大了，我如果还活着，出个什么事，也有人知晓，不至于一个人暴毙屋里。”
    “但我万一走了，我属实是放心不下她，你能不能留个号码给我老伴和隔壁邻居，我会叮嘱隔壁邻居，我老伴要是出了个什么事，让他们给你打电话，你帮我照料一下。”
    “我知道，这个事情太麻烦了，我提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嘱托的了，等我老伴走了，我留下的那一套瓷器，会转交给我孙儿，至于这宅子，就留给你，这宅子里面还有一些紫檀木和黄花梨，值不得几个钱，但你知晓这些木材的珍贵，我那孙儿对这些不懂，交给你也不至于暴殄天物。”
    何道勋这话完全就是在交代后事了，张谦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何老，您放心，我一定照办，这宅子是何家的老宅，还是留给你孙子吧！”
    何道勋见张谦修答应，脸上照此浮现笑容：“不留给他了，他以后可能回来得也少，留着也无用。谦修，麻烦你了，我们认识不过几天时间，你能答应我这些要求，我心中感激，却无以为报，若真有转生，我来生再报这恩了。”
    说到最后，何道勋挣扎着坐了起来，张谦修赶紧去扶何道勋。
    何道勋坐好以后，却是抱拳，微微鞠躬。
    张谦修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现实之中，都没见人行过这样的礼节，赶紧学着电视里的模样，还了一礼：“何老，您可别这么客气。”
    “应当的。”何道勋说道。
    这时，葛青山走了过来，说道：“老哥，我再给你坐一个针灸，可能会有一些难受，但能把肠胃之中堵塞污秽之物吐出来，往后我每隔三日回来给你针灸一次，我给你开的方子一日两顿，按时服用就好。”
    “麻烦了！”
    针灸张谦修知道，但他以前见过的，大多都是用于疗养，很少有那种对病症立刻见效的。
    但葛青山给何道勋施针以后，很快就见效了。
    何道勋吐出了很多污秽之物，还好葛青山一早就让纪银瑶准备了接这些东西的盆，才不至于吐了一地。
    等到治疗完，张谦修又帮忙烧了点水，让何道勋和纪银瑶吸了一下脸和手，然后房间里打扫了一下，安顿好何道勋和纪银瑶两老才离开。
    车上，张谦修问道：“师傅，何老的病情具体怎么样？”
    “不太好，用西医话来说，是肠胃淋巴瘤，而且已经有一断时间了。”葛青山说道：“何老哥应该早就有反应了，只是他一直硬撑着，这些天实在是撑不住了。”
    张谦修对于这些病并没有太多的了解，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几乎没有。”葛青山叹了一口气，说道：“像何老哥这样的人，如今已经很少了，要是能早认识两年就好了。”
    张谦修沉默了片刻，问道：“师傅，你连癌症都能治好，治不好何老的病吗？”
    葛青山微微摇头：“刘彪他媳妇的癌症能治好，那是有运气的成分，中医治的是人，不是病，我给刘彪媳妇开的那个方子给别人吃，癌症也未必能治好，我开的那个方子，根本就不是治癌的，只是一个调理身体的配方。”
    “大概的原理就是，我用尽量用药物，让她的体内阴阳达到平衡，治愈她癌症的，不是我的药，是她自己身体的免疫功能。”
    张谦修不懂这些，但也听明白了。
    说白了，不管大病小病，在中医的眼里都是身体出问题了，中医只是把人的身体尽量调整到正常状态，吃下去的那些药物，根本就不针对病。
    张谦修心里有些难受：“那去医院能行吗？”
    葛青山摇头：“不行，何老哥身体情况太差了，根本就经不起手术的折腾，即便手术成功了，他这情况也未必能好。”
    张谦修长长吐了口气：“我明白了。”
    “谦修，生死有命，有些事情，明知改变不了，可以去做，但心里不能有太大的压力。”葛青山安慰说道。
    看张谦修这个样子，葛青山的心里其实也是很欣慰的。
    张谦修有向善之心，不管怎么说，都是葛青山乐意看到的。
    先把葛青山送回树德堂，张谦修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已经睡觉，倒是苏雨薇还没有睡，穿着睡衣，坐在阳台上正在看书。
    “正好没睡？明天还要去上课。”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放下书：“看你还没回来，等你！听阿姨说，买你木材的老人家生病了？好点了没？”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摇头：“我带师傅去给看了，师傅也说不怎么好治。”
    苏雨薇见张谦修的神情，问道：“你很尊敬那老人家啊？”
    张谦修一愣：“是很尊敬何老，他这样的老人值得尊敬。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你神情就知道，而且你和那老人家，认识的时间也确实不算长，这些木材买回来的时间也不算长。”苏雨薇说道：“你买木材的时候，明显就不认识那个老先生，你和那老先生认识的时间不长，这次那老先生病倒，你去帮他，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处于怜悯；二是出于尊敬。”
    “如果是因为可怜老人家才去的，即便情况不好，你最多感叹，不会像刚才那样，感触量多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些难过。所以我觉得你很尊敬那个老先生。”
    张谦修听苏雨薇这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称赞道：“你倒是聪明，何老那人怎么说呢？有一些传统，但他身上的那一种传统，是非常正面，现在的人身上已经很少能看到他那种气节了。”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下次有时间，能带我去看看那位老先生吗？我挺好奇，这位老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他说话跟别人明显就不一样，他看待事务也跟别人不太一样，传统而不守旧。”张谦修说道。
    “你这就说得我更好奇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澡睡觉，我睡觉去了。”苏雨薇说着拿着书起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188章 谈下来了

    次日，张谦修去见了官方的人，和官方的人一道去看三个工厂。
    第一个去看的是东泰罐头厂，这个厂子在荷木镇，也就是张谦修老家所在的镇。
    张谦修知道这个厂子，因为东泰罐头在本地还是很有名的，但他从来没有来过这边。
    东泰罐头厂不大，只有两栋楼，一栋是厂房，一栋是办公楼，办公楼一层是食堂，二层是办公的。
    罐头其实没有什么太高深的技术，尤其是现在这种罐头厂，更是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水果罐头的大概工序其实就是先挑选果子，梨就去皮、去核，橘子就剥皮、去梓，清洗好以后丢进锅里煮，加糖，然后装罐，密封，最后杀菌。
    所谓的杀菌其实就是再次丢进沸水里煮一下，等冷却以后就可以包装销售了。
    所有的过程，要用到最贵的东西其实就是锅炉，锅炉能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在来之前，张谦修并不知道制作罐头的过程，心里稍微还抱了一点希望，希望有一点点值钱的设备，可看到这场景以后，心就彻底凉了。
    就算这一块地，也没有多大，十亩地不到，还是在镇上，以后也值不了什么钱。
    至于饼干厂，更没有什么设备了，唯一要说值钱一点的，估计就那个大烤房了。
    因为制作饼干都是大批量的，用烤箱不可能，工厂用的是烤房，可这烤房不是用电的，而是用的煤炭，非常的原始。
    整个饼干厂，最值钱的也就那一个烧煤炭的烤房了。
    饼干厂的规模也不大，烤房是单独建的，制作车间和包装车间是分开的，一排过去，原料制作车间、烤房、包装车间。
    三个车间的对面就是一栋办公楼平方和一栋食堂，全部都是一层的盖瓦房子。
    饼干厂的占地面积也不到十亩地，位置倒是在县城边上，可位置还是很偏，以后土地就算归自己，也值不了什么钱。
    看了这两个工厂，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但仔细想想也是，官方能免费给你的东西，能有多好，加了一个益华印刷厂，那也是怕张谦修不愿意干，总得给一点甜头。
    最后去看的就是益华印刷厂，这还是张谦修点名想要，官方才给的。
    姚彬倒是一大早就在等着了。
    等看完工厂，张谦修没有跟着官方的人员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
    跑了一天，张谦修也有一些累了，和姚彬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闲聊。
    姚彬原本以为张谦修会问自己的决定，可张谦修却一直没有开口，真的只是闲聊工厂的事情：“姚厂长，益华印刷厂有多少高层是想走的额？”
    官方要把国营厂的高层全部调走，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罐头厂和饼干厂各两个，益华印刷厂的高层，加上姚彬也才四个人。
    姚彬还以为张谦修想要顺势问自己的事情，便说道：“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决定要走了，等着上面给安排地方。”
    张谦修能理解，自己从来没有跟他们接触过，也没有跟他们谈过条件，这些人自然是会选择去拿铁饭碗的。
    “员工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反应怎么样？”张谦修对于这个问题还是非常关心的。
    “担心居多吧！以前是国营的，不管怎么说找得到地方闹，以后如果变成私人的，想要闹的话，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姚彬说道。
    “下面的人没有要闹事的意思吧？”张谦修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姚彬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我不敢保证，就算下面的人想要闹事，肯定也不会跟我们这些人说，不过我估计，大部分人其实还是观望状态，想看看你能给他们什么待遇。”
    “如果待遇不好的话，还真有可能会闹起来。”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能理解。”
    张谦修心里的压力其实也很大，一下多了三个工厂，还不在一个地方，现在一个合适的管理人员都没有。
    如果姚彬坚持要走，他就得三个地方跑。
    要是姚彬留下的话还好，这边就交给姚彬，自己只要管另外两个地方就行，他相信姚彬能把益华印刷厂下面这群人给管好。
    张谦修张嘴想要问姚彬的决定，可这才问过没一天的时间，现在又问，也怕姚彬心烦，还是等两天再问吧！
    现在张谦修还没有和官方签文件，等所有文件和手续办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和姚彬闲聊了一会，张谦修起身告辞。
    姚彬很惊讶张谦修居然一直没有开口问自己是不是留下来，正好他也没有做决定，也没有提这个事情。
    回到县城，又是晚上了，去树德堂和师傅聊了一会，知道师傅今天去了上岭村看何道勋，心里也安稳了些许。
    回到家里，苏雨薇正在预习功课，张谦修跟着一起看了一会课本，洗澡睡觉。
    次日，张谦修和师傅一起锻炼过后，又给三禾广场送了彩票，最后去了一趟米店。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就说道：“修哥，新开的那一家米店已经谈下来了，他的米全部从我们这里进，价格的话好买四毛五、杂米四毛二、次米三毛八，去集市上收，还有一些利润。”
    “至于恒昌米厂的大米，我给他们的价格是五毛，行吗？”
    张谦修倒是没想到，黄恩全这么快就已经把新开的米店给谈下来了，点头：“可以，你多注意一下县城有没有新开的米店，有的话，就全部按照这个价格谈。”
    “好嘞！”黄恩全笑着说道：“修哥，要不我们买个人力三轮车呗？到时候送米的话，送得多就用三轮车，送一包就用单车，或者扛过去也可以。”
    “行，三轮车你去买一下就行，花了多少钱跟我说一下就行。”张谦修对于黄恩全还是非常信任的。
    要是以后批发米的生意做起来了，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绝对是元老。
    黄恩全笑呵呵应着，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得意的，毕竟张谦修这么信任他。
    看了一下米店的账本，每天卖米的数量基本都维持在五千斤左右，因为不同的米，不同的利润，一天的毛利润大概在一千四五的样子。
    黄恩全每天下午都会给张谦修一次钱，张谦修虽然有账，却从来没有仔细算过。
    一是因为相信黄恩全，二是因为没有时间，要不是有苏雨薇，他彩票的账目都清不出来，更别说清算米店的账目了。
    从米店离开，张谦修顺路在市场买了一些肉、水果，开着车回家。
    张谦修一进门，就看到张爱兵那铁青的脸色。
    张爱兵对于张谦修这些天一直没有去学校的事情，那是非常的恼火，很不得看到张谦修就要骂两句才好。
    张谦修知道父亲要说自己，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进门就对正在忙的张健康说道：“健康，把手里的活放一下，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今天我们回去。”
    张健康手里拿着一包彩票：“修哥儿，我的活还没干完呢。”
    “先放着！”张谦修又对母亲说道：“妈，你和爸有时间就装一下，不用太累了，我们有存货。”
    “行，健康这么久没回去，是应该回去一下了。”胡金娥说道。
    张健康放下手里的彩票，憨笑着跑了出来：“那我回去了，叔、婶，我回去了啊。”
    “去吧！”胡金娥笑着应着。
    黄亚男开玩笑说道：“健康，来的时候要给我带好吃的啊！”
    “我问一下我爷爷，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带什么好吃的。”张健康憨厚的说道。
    黄亚男只是逗张健康一下，顿时发出一阵笑声：“健康，不用了，我就开个玩笑。”
    “没事！”张健康说着已经出门。
    张谦修随手就把大门给带上。
    张爱兵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已经关上的门，铁青着一个脸说道：“这像什么事？他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吗？”
    胡金娥没有搭理张爱兵。
    黄亚男怕张爱兵尴尬，劝道：“张哥，您就别生气了，小张老板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他那么聪明，就算不去学校，学习肯定也不会落下的。”
    张爱兵不悦地道：“不去学校就能学会，那还要学校做什么？”
    黄亚男顿时有些尴尬。
    胡金娥瞪了张爱兵一眼：“人家亚男惹你了，你有气也不能乱发啊！”
    张爱兵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了，赶紧道歉：“弟妹，刚才不好意思，我心里就是气我家那兔崽子。”
    “没事！”黄亚男心里倒是非常清楚张爱兵不是针对自己。
    其实，张爱兵只要不是面对张谦修，对旁人其实还是非常好的，人也比较好说话。
    但他只要看到张谦修，心里的那一团火就怎么也压不住。
    有时候张爱兵自己都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上火，动不动就来气。
    虽然张爱兵想要压一下自己这脾气，但看到儿子，又忍不住心里的火气，而且是越看越气。

 第189章 无良父亲

    开着车，张谦修带着张健康回了张家坪。
    说起来，自从张健康跟着张谦修一起干活以后，张谦修虽然给张健康家里送了很多次东西，但他其实很少来他家里。
    张健康家不能开车直接过去，张谦修只好先把车停在自家门口，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提上。
    张谦修和张健康两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村子，路上偶尔遇到的人，都是非常客气的和张谦修打招呼。
    这些日子，村子几乎都在讨论张谦修。
    上次，张谦修把张光亮狠狠打了一顿，又绑在村子中央的大树上，等人被放下来的时候，直接就瘫软在地，在家躺了两天才下床，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利索。
    平常村子里嘴巴最大的龚珍花，这些日子也不敢说张谦修家里的长短，她是真怕张谦修对他也下这样的狠手。
    村子里的人，在背后都叫张谦修“修蛮子”，说的就是张谦修真动火了，那可是六亲不认，先是闹了他姐姐的订婚宴，后又把张光亮给绑在树上。
    这样的人，谁敢去惹啊？
    张谦修丝毫不在乎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有人打招呼，他就应着，看到熟人，就算对方没有看到，他也会出于礼貌喊一声。
    到了张健康家，张健康的父亲张顺发在家门口坐着挑米里的沙子，如今农村没几个人家里有水泥地来晒稻谷，都是用竹子编织的晒垫，有的地方也叫“晒席”，这东西不用的时候，就把他卷起来，放在家里，要晒稻谷，就把他扛到空地上摊开，可以反复使用。
    晒稻谷的时候虽然有晒席垫着，但土地上的砂石，偶尔还是会“跑”进去一两颗，所以煮饭的时候就要把这些小砂石、坏米都给挑出来。
    “叔！”张谦修喊了一声。
    “爸！”张健康也喊了一句，还憨憨的笑着。
    张顺发抬头一看，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张谦修和张健康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顿时喜笑颜开：“小修啊！快进门坐。”
    张顺发站起身，把自己凳子让给了张谦修。
    张谦修看了张顺发一眼，他居然没有叫张健康，这让张谦修心里有些不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
    “叔，你坐！我回来的急，随便买了一点东西。”张谦修说着把东西放下。
    张健康则是提着东西直接进屋，大喊道：“妈……妈……”
    “啊……健康……儿子……呵呵呵呵……儿子回来了。”张健康母亲疯疯癫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虽然这声音有些疯癫，却透着无比的欣喜，以及浓浓的爱意。
    或许，这就是母爱，不管是疯是傻，不管她是不是能生活自理，她心里对儿子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甚至是发自灵魂的。
    张顺发却没有理会张健康母子，笑呵呵的说道：“小修，你坐！你看你在县城做着生意，还要麻烦你送健康回来。”
    张谦修从屋内拿了一把椅子坐下，给张顺发派了一支烟，说道：“叔，这是我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让健康回来。”
    “没事！这么远来来回回也不方便，就是他妈，太长时间看不到儿子，就在家里大呼小叫，哭天喊地的。”张顺发赔着笑说到，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烟，这可是红塔山，好烟啊！
    张谦修和张顺发客套了几句，说道：“叔，其实还有一个事情，没有跟你说，健康前些日子在县城受伤了，一是怕你们担心，二是健康有伤，来回不方便，我就让他在县城多住了一些日子。”
    “啊？”张顺发愣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说道：“没事，那小子壮实，受点伤几天就好了，小时候他都摔骨折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半个月不到就活蹦乱跳。”
    张谦修微微蹙眉，张顺发这话，可一点也不像父亲说的。
    但这是张健康家里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口应着。
    聊了一会，张顺发忽然问道：“那个，小修，我问一句，健康受伤了，是不是有点……就是……哎……算了，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赔偿不赔偿的。”
    张谦修一愣，说真的，他还真没有想过赔偿的问题。
    不是张谦修小气，而是张健康跟他这些日子，张谦修觉得张健康其实挺好的，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做太灵活的工作，但张健康对自己也是掏心掏肺。
    张谦修心里早就想过，只要自己做一天生意，就会把张健康带在身边一天，不会亏待了他。
    甚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张谦修甚至把张健康当成了长不大的“弟弟”。
    黄恩全经过张健康受伤的事情以后，对张健康也是特别的照顾，有一点好吃的都会给张健康。
    张顺发说起这话，张谦修才猛的反应过来，张健康是有家人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叔，这个赔偿是应该给的，不管怎么说，健康是跟我一起工作的时候受伤的。”
    张顺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哎呀……都说了，是自家人，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听在张谦修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都说张健康受伤了，张顺发还说不是什么大事，说要赔钱，他脸上的笑憋都憋不住。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有些厌恶，表面却还是说道：“叔，就算是自家人，也应该赔偿的，你看这个赔偿，多少钱比较合适。”
    “这……这随便意思一下就好了，这毕竟也耽误了大半个月的功夫。”张顺发说道。
    张顺发虽然说着随便意思一下就好了，却又特意提了时间，这是想让张谦修给补大半个月的工资啊！
    张健康受伤时的工资，张谦修全部都已经发了，是黄恩全给带回来的。
    既然张顺发这么说了，张谦修也没有多说什么：“叔，半个月的工资肯定少了，才几十块钱，健康受伤流血遭罪，营养费什么的还是要给一点的。”
    “您看这样，我给赔偿三个月的工资，怎么样？”
    张顺发脸上的笑容本来就憋不住了，张健康这么大方，他自然更加高兴，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发出阵阵笑声：“行，行行！可以！”
    张谦修也不含糊，立刻拿出钱包，数了五百，递给张顺发：“叔，你点一下。”
    张顺发见是五百，试探着说道：“小修，你……你这是不是给多了？”
    “没！赔偿三个月是三个月，另外再赔一点营养费，就当给健康补补身子。”张谦修说道。
    虽然张谦修赔了五百，但在张谦修的心里，这其实是看在张健康面子上，堵张顺发那张嘴的。
    至于张健康全心全意帮自己的，张谦修心里记着，以后慢慢还给张健康，而不是还给张顺发，反正这辈子不会亏了张健康。
    张顺发兴奋的把钱收好：“小修，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饭吃。”
    张谦修起身，说道：“叔，不用忙了，我还要去一趟黄爷爷家，健康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和恩全哥一起去县城就好。”
    “吃了饭再去吧！我这很快就弄好了。”张顺发客气的挽留，在他的心里，张谦修可是他们家的财神。
    如果不是张谦修，他们家可存不了几百块钱，这一天就收了五百，还有这么多肉和水果。
    张谦修还是婉拒了：“不了，叔！我等一下还要回县城，县城还有很多事情，离不得人。”
    张顺发一再挽留，张谦修坚持要走，最后只好一瘸一拐把张谦修送到路口。
    张谦修头也不回的朝着家里走去，心里却对张顺发有着的浓浓的厌恶。
    如果张顺发大发雷霆，责怪张谦修没有照顾好张健康，张谦修心里只会有愧疚，绝对不会对张顺发有丝毫的不满。
    可看张顺发那嘴脸，根本就不在乎张健康怎么样，他只在乎能拿到多少钱。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要想办法给张健康开个银行账户，或者开一个养老账户才行，要不然以后张健康的工资，铁定全部被张顺发给拿走了。
    回到家，把车后备箱里面剩下的水果和肉提上，朝着黄恩全家里走去。
    张谦修赶到黄恩全家的时候，黄二才没在家，应该是出去干农活去了。
    等到中午，将近吃中午饭，黄二才背着锄头回来了，看到张谦修，立刻笑呵呵的说道：“小修，回来了？你媳妇呢？”
    黄二才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张谦修也不否认：“她在上课，没有时间回来。”
    黄二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媳妇是个好姑娘啊！可要好好待人家，进屋坐，我去做饭，等会一起吃点。”
    张谦修提起放在边上的东西：“黄爷爷，回来的急，随便买了一点。”
    “以后来我这就不用买这些东西了，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要不是你，恩全那孩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他可是多亏了你啊。”黄二才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的东西：“这么多肉，你这太破费了，等会你把肉拿回去。”
    黄二才说着开了门。
    张谦修提着东西走了进去：“黄爷爷，不用，我们在县城有。”
    “有也带回去，我一个人吃，吃不了这么多，恩全今天早上还在村里给我买了一点肉，多亏有你，现在我这日子也好过了。”黄二才说话的时候，满满都是感激。
    张谦修没有回这话，转而问道：“黄爷爷，你们这房子要不要修一下？我前些日子听恩恩全哥说，他想明年把房子给稍微修一下，等过两年存钱了，就盖新的。”
    黄二才打了一盆水洗手，边洗边笑着说道：“修一下，我正想托人给他说一个媒呢！我问村里的七婶，几天前，七婶拿了一张照片过来，我觉得还可以，恩全也答应见面，正在等女方的答复呢。”
    这个事，张谦修还真不知道：“那这是好事啊！有时间我和恩全哥商量一下，这房子是翻新修一下，还是重新建，到时候姑娘来家里看，也好些。”
    黄二才洗好手，起身去倒水：“我琢磨着，这买点石灰水泥刷一下就行，瓦给翻一下，窗户弄成玻璃的就成。要是相亲真成了，到时候还要订婚、聘礼、礼金、婚宴，都要不少钱，恩全跟着你，这存了一点钱，要是明年结婚的话，省着点也够了，要是修房子，这钱恐怕不够。”
    “他们小两口要是结婚了，恩全在你那工作，不用几年，这生活就好起来了。”
    张谦修笑呵呵听着，也暗暗替黄恩全高兴，他这日子越过越好，有了奔头，当然是好事，值得高兴。

 第190章 我是天才

    张谦修和黄二才吃了一顿饭，又急急忙忙赶回县城。
    张谦修本还准备去看一下何道勋，还没到县城bp机就响了，张谦修只好找了一个地方回电话。
    电话拨过去，孙大喜的声音传来：“张老弟，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商量一下彩票的事情。”
    张谦修问道：“行，孙老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好来轩吧！这里近。”孙大喜说道。
    “行，我半个小时后到。”张谦修说道。
    “好，那我在好来轩等你。”
    张谦修挂了电话，开车去好来轩。
    好来轩就在三禾广场边上。
    戴英武见张谦修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张老板，喜哥已经在包间等着了，就等您来就上菜。”
    张谦修这些日子经常来这里打包，戴英武和张谦修也算熟了。
    戴英武知道三禾广场的彩票是张谦修搞的以后，对张谦修那是愈发地尊敬。
    知道张谦修经常要来打包饭菜，还特意去买了两套保温盒，张谦修拿走一套，这里还留一套备用。
    张谦修微微一笑，开玩笑说道：“戴老板，你要什么时候不开饭店了，来帮我管点事吧！”
    戴英武错愕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张老板厚爱，要是我真混不下去了，到时候一定去投靠张老板。”
    “说不上是投靠，我还盼着戴老板来给我帮忙呢。”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心里还真有这想法，第一次见戴英武的时候，张谦修就觉得戴英武是一个人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但人家戴英武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也不能强求别人来给你干活啊！
    “张老板抬爱。”戴英武不卑不亢地应着，不过看他那样子，他压根就没有想去张谦修那里工作。
    换了任何一个人，有一个赚钱能力还不错饭店，谁还会去给别人打工啊？
    戴英武就是这样觉得的，做这个饭店他可是赚了不少钱的，他根本就不考虑去别人手底下干活。
    和戴英武聊了两句，看时间差不多，才和戴英武客套了一句，然后上楼。
    当张谦修推开包间的门，包间里只有孙大喜一个人。
    “张老弟，快来坐，这几天我都在这里吃，味道还不错。”孙大喜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坐了下来，说道：“孙老哥，你这么急找我来，彩票方面你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孙大喜递给张谦修一支烟，说道：“我就是觉得，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干了？最近几天来买彩票的人数已经渐渐变少，变得稳定了。”
    这些日子，彩票的销售量确实比较稳定，已经降到了六万左右一天。
    低的时候，一天只能卖五万出头，高的时候，勉强能达到七万。
    这其实也很正常，县城的常住人口就几万人的，平均算下来，每个人每天都要花一块钱来买彩票。
    现在普通人一天的收入还不到五块钱，能有这个销量已经非常不错了。
    下面的县城、农村的人，也不可能天天来县城，他们还得吃饭，还得种地。
    张谦修其实还有刺激大家来买彩票的方式，只是这些日子见了不少人，为了买彩票倾家荡产，在三禾广场夫妻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张谦修对于彩票就有了一些厌恶感。
    所以，张谦修没有继续使用手段，引诱大量普通人来消费彩票。
    如果张谦修想的话，他完全还可以做大一点，弄出类似双色球的东西来吸引大家，但张谦修没有这么做。
    张谦修说道：“虽然以后彩票主要就是我们两个人操作，但官方和陶利军也在这里面，这事情，我们还是要先跟他们打了招呼才行。”
    孙大喜轻轻一笑，说道：“官方的话，还是要张老弟你去跑关系才行，我和陶利军两个人去的话，肯定是不讨人喜的。”
    “至于陶利军的话，他今天上午来过广场，我和他提起过，他说只要不少他的那一份，张老弟你拿决定就行，他不管事。”
    张谦修看了孙大喜一眼，看来孙大喜对彩票这生意是真有一些入魔了。
    不过，彩票这生意，以前都已经答应下来了，那肯定是要做下去的。
    张谦修思量了一下自己时间，说道：“这样吧！孙老哥你这两天去准备一下，把开彩票店需要的东西买一下，座椅板凳、柜台什么都要定制，顺便把店面也给找好。”
    “我这两天找个时间，h县里的领导见个面，谈谈这个事情。”
    孙大喜见张谦修答应，顿时大喜：“没问题，那这个资金，是我先垫，还是怎么样？”
    张谦修说道：“办事的时候，你先付钱，买东西要发票，没有发票就让对方写个字据，证明你在那里花了多少钱，然后拿来给我，我当天就给你钱。等三禾广场的彩票活动做完，结账的时候，我们按照比例扣钱就行。”
    “没问题！”孙大喜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只要这彩票店能开起来，何愁赚不到钱？
    两个人把事情说好，戴英武也安排人开始上菜。
    张谦修本来就已经吃过来，只是陪着孙大喜吃了两口。
    从好来轩出来，张谦修又立刻联系了官方的人，约了一个时间，一起吃饭，谈事情。
    等这一切忙完，已经是晚上，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一趟上岭村。
    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去，现在已经天黑了，老人家睡得早，去了怕打扰两个老人。
    晚上，苏雨薇一回来就递给张谦修一叠图稿：“家具的设计，你看一下。”
    张谦修接过随便翻了两张，发现苏雨薇这画是越画越好了，忍不住说道：“你这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也不写文章了，去画画也可以啊！”
    苏雨薇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样的画是好画吗？”
    张谦修无所谓的说道：“好看就行，你让我看梵高的画，我也看不懂，但我喜欢你画的。”
    张谦修上一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梵高的《星空》张谦修虽然没有看过实物，但在网上看过图片，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美感来，不过也不算丑。
    苏雨薇略有些惊讶说道：“你还知道梵高啊？”
    现在这个年代，资讯传播慢，可阅读的书籍不多，普通初中生、高中生对及于国名人，知道的大多都是爱迪生、爱因斯坦、居里夫人、贝多芬、达芬奇这些人，像梵高、特斯拉、图灵等人，知道的其实并不算多。
    张谦修说道：“看书的时候看到过，画画很厉害的一个人。”
    “我也是这些日子学画画，从老师那里知道的，找了一下他的资料，确实很厉害。”苏雨薇指了指那些设计稿：“你先看一下，行不行。”
    张谦修再次拿起那些设计稿，一张张看下去，上面都是效果图，后面则是简单的设计图。
    效果图上，苏雨薇还特意上了色。
    原木色家具，显得古朴而低调，设计完全按照张谦修之前画的“草图”。
    这些家具一看就知道，是传统的造型，却没有传统家具的那些浮雕、花纹、装饰，看起来更加地简洁、大方。
    在这设计的基础上，又加了现代家具让人舒适的海绵坐垫等东西上去，看起来还透着一股现代的风气。
    张谦修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样挺好。”
    当张谦修看到后面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苏雨薇居然把连接处的结构都画出来了，比如榫卯的长度、深度、斜角等等，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你这花了不少功夫啊！”张谦修忍不住说道。
    苏雨薇摇头：“没有花什么功夫。”
    “你这些榫卯的尺寸都写得这么清楚，这不得一点点算吗？”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解释道：“不用算，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我设计的时候随手加上去的，只要把第一个算出来，后面的按照比例缩小就行。”
    “榫卯的尺寸，还是听工匠师傅的，人家毕竟有经验一些。”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天天上课，下课又要清理彩票的账目，这几天的时间下来，还把画画给学会了。”
    苏雨薇得意一笑：“没办法，我是天才啊！”
    “你这还嘚瑟上了啊？”张谦修轻笑着说道。
    “那也就跟你嘚瑟一下，出去的话，我怕被人打。”苏雨薇开玩笑说道。
    两人聊了一会，确定下设计方案后，各自看书。
    苏雨薇看的是一本叫《世界名人传》的玩意，里面汇集了很多名人的生平事迹。
    张谦修觉得，看名人的传记，那就是对普通人的降维打击。
    张谦修以前也看过几本传记，名人经历的苦难，让人望而止步；名人的天赋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名人的毅力和坚持，让人难以想象。
    而张谦修看的则是教科书，他白天没有时间看，只能每天晚上抽一些时间出来看看，因为时间太少，他不得不准备了一张纸，在上面写满了单词，准备在外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记一下。
    虽然这样记单词的效率可能不高，但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记这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能尽量挤时间了。

 第191章 一个要求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谦修忙得是脚不沾地，要请县里官方的领导吃饭，商量彩票的事情；还要等市里的信，因为要班里交接的手续，三个工厂转过来，手续还是很麻烦的。
    还要抽空去贴招聘启事，张谦修想要招几个管理，到时候去帮自己管罐头厂和饼干厂。
    每次忙完当天的事情，只要还没有天黑，张谦修就得去一趟上岭村，看看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老人。
    农历八月十三，公里十月一号，国庆，放假。
    张谦修张谦修接到了恒昌米厂戚有成的电话，希望张谦修能过去一趟。
    自从上次和戚有成吃过饭后，戚有成一直没有说编织袋的事情，因为他们新车间还在建设。
    张谦修也一直没有开口。
    前几天，恒昌厂编织袋生产线已经经过了试产，马上就要量产，这一点张谦修心里是很清楚的。
    接到戚有成的电话以后，张谦修也没有推辞，当天就赶去了市里，顺便也能进一批米回来。
    到了恒昌米厂，今天因为是国庆，米厂的正式工人都放假了，只有一些临时工在上班。
    张谦修上了办公楼戚有成的办公室。
    戚有成今天本来不用上班的，他想和张谦修谈谈订单的事情，才特意来上班的。
    “张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戚有成满面笑容的说道。
    张谦修也客气的说道：“戚厂长，我这都是顺便的，没有什么麻烦。”
    “坐！张老板最近的生意还不错吧？我听说，你收了几个国营厂啊？”戚有成试探着问道。
    国营厂都属于一个部门监管，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戚有成自然是知道的，更别说张谦修这次收了三个国营厂，代表着上面对于国营厂的一个态度，下面很多国营厂的高层都在议论，如果国营厂改私营，他们这些管理怎么办。
    如果留下来，跟着私营的老板，那可就不是铁饭碗了。
    如果让官方给安排就业的话，一个工厂高层少的两三个，多一二十个，整个市的加起来，小几百人还是有的，这么多人的就业，可不好安排啊！
    所以，这也导致，很多效益不好，处于亏损状态的国营厂高层，很是担心。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戚厂长的消息还真灵通啊！我那都是小打小闹，两个工厂的员工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人。”
    张谦修这还真不是谦虚，东泰罐头厂、万辉饼干厂的正式员工都只有三十来个正式工人，这两个人各自还有五六十个临时工，但正式工人基本都是不干活的，跟摆设一样。
    不！摆设看着还赏心悦目，那些正式工人，张谦修看了都觉得碍眼。
    戚有成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张谦修就是进来搅浑水的。
    “张老板，你是不知道，你收了三家公司以后，可是让我们这些人心里捏了一把汗啊！“戚有成感叹着说道：“很多人都在说，你要是成功了，亏损的工厂可能都要开始私有化，或者进行改革。”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谦修是一点也不意外，就算没有他收了这三家工厂，官方对国营企业动手，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戚厂长，就算官方要动国营厂，也不会动你们恒昌米厂，你们可是我们的市最大的米厂。”张谦修不想就想说这个问题，跟着又问道：“戚厂长，你们编织袋的生产线应该已经能正常生产了吧？”
    戚有成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看出张谦修不想就想说这个问题，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开始说正题：“张老板，上次吃饭的时候，跟你说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谦修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说道：“我可以下单，不过戚厂长要是能高升，我希望戚厂长以后能帮我一个小忙。”
    “张老板，是什么忙？”戚有成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张谦修虽然说是小忙，但谁也不会傻傻的认为真的是小忙。
    张谦修说道：“目前恒昌米厂只有本地米，我以后可能需要其他地方的米，你们工厂帮我加工一下。“
    戚有成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说道：“张老板，我们工厂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另外去给你加工啊！”
    张谦修却早有思量：“你们工厂是长白班，没有夜班。”
    戚有成没有说话，却立刻明白了张谦修的想法：“张老板，你是想利用晚上的时间给你加工？”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戚有成一支，说道：“戚厂长，你们工厂的正式员工，其实也没有做太多的工作，临时工完全有能带代替他们的工作。”
    “以后给我生产外地的大米，工资和水电费用我来承担，一个晚上，该给戚厂长那一份也不会少。”
    戚有成顿时沉默了。
    虽然张谦修出了工资和水电费，但机器也是有损耗的。
    但这中间，对戚有成有一个最大好处，那就是他能外捞一笔。
    这一笔钱，只要张谦修不说，谁也发现不了。
    “张老板，这个……可以！不过多给我一点利润，给你加工了，机器磨损我可以不算，但一点利润都没有，万一有人查起来，这也说不过去。”戚有成说道。
    “行！不过利润我给不了太高。”张谦修说道。
    “这个没问题，有一点点就行。”戚有成做了决定，立刻就变得大方起来。
    张谦修笑着伸出手：“戚厂长，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戚有成也笑呵呵伸出手，和张谦修握了手。
    张谦修会答应帮戚有成“刷单”，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那三个国营厂，等过了中秋就能接手，不过张谦修不怎么看好他们的发展前景。
    东泰罐头厂现在还有不错的销量，那是因为现在的人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吃罐头，有时候送礼也是送的罐头，现在罐头是所有副食里面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甚至超过了糖、饼干这一类的副食。
    可等过几年，市面上的商品丰富起来，罐头就会跌下神坛。
    反而糖、饼干这些东西，一直都比较盛行。
    罐头厂，这几年做做还行，长远来看，是没有前景的，还不如饼干厂有做头.
    至于万辉饼干厂，张谦修其实也不怎么看好，不是没有前景，而是竞争压力太大了，饼干就好像衣服，没有一个企业能形成垄断。
    饼干这东西，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别人又很容易出同类的产品，以后虽然买的人还是很多，但竞争太大了，不能形成技术壁垒。
    印刷行业，张谦修觉得以后应该会发展的越来越好的，但也只是一个小行业，因为以后普及了手机，对于实体书的需求就小了很多。
    不过以后彩盒倒是可以做做，后世各种精美的盒子，是现在没有。
    至于大米，张谦修觉得，这是一个刚需，现在做的人还不是很多，可以试着赚一波钱试试，而且自己在这一方面也勉强算有一些经验和人脉，比其他行业要好的多。
    经过深思熟虑，张谦修决定，即便有了那三个工厂，还是以大米为核心，其他都只是顺便赚赚钱。
    如果不赚钱，张谦修也设置了一条止损线，只要亏了这么多钱，那就不管了，大不了让官方把工厂收回去。
    话归正题。
    张谦修和戚有成谈好以后，戚有成立刻变得热情起来，以后张谦修可就是他的财神爷，就是他能不能成功从副转正的关键。
    “张老板，这次你要多少米？”戚有成笑着问道。
    按照往常的两算的话，一个月就是十吨，每次来拉都是一两吨、两三吨。
    这次戚有成问了，张谦修知道戚有成有意对自己示好，便说道：“看能找多少车吧！多拉一些回去也好，免得老是跑。”
    以往联系车子的都是戚有成，老规矩都是一辆或者两辆小货车，载重一般在两吨左右。
    张谦修说要看能联系到多少车，自然就是要看戚有成愿意给多少了。
    “刚好这两天工厂有货，那就先拉十吨，以后每个月，我尽量给张老板多安排一些量。”戚有成说道。
    张谦修对于戚有成这一点还是非常满意的，顿时就笑了：“那就太感谢戚厂长了。”
    这虽然是客气话，但还是要说的。
    “是我应该感谢张老板，要不是你愿意慷慨相助，我们编织袋生产线的订单都愁啊！”戚有成说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这只是交易，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这客套话还是要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戚有成答应给十吨大米，立刻就去帮忙联系车子。
    这次来拉货的车稍微大一点，一辆能拉五吨。
    以为你财务没有上班，账也就没有结，等大米装车后，张谦修和戚有成打了一声招呼，开车在前面带路，直奔回县城。
    回到县城时，天色已经不早，黄恩全已经回去了，刘彪和胡金松带着几个送米的工人在守店。
    现在有三个帮忙送米的工人，卸货也确实要快很多。
    十吨大米说起来很多，但一包五十斤，一共才四百包，即便不堆太高，十来个平方也就堆下了。
    不过店面就小几十个平方，留出走路的地方，还有一片地方放自己从集市上收来的米等等，把这十吨大米放下，也没有多宽的地方了。
    胡金松看到这么多米，忍不住感叹着说道：“小修啊！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刘彪也说道：“我们店里还从来没有放得这么满过。”
    张谦修倒不觉得这有多少：“这也不多，我们尽量争取，到年底之前，租一个仓库来存放大米。”
    刘彪问道：“张老板，你要做批发的话，不能只做我们一个县城吧？”
    张谦修心里早就计划，他打算先把tj县给做开，然后去左明县，有了这两个地方做后盾，再去市里抢生意。
    目前市里的大批发商，基本都有自己的小加工厂，实力也不容小觑。
    贸然去市里发展，恐怕会被打的惨不忍睹。
    张谦修说道：“我们先把县里的做好，等县里的做好，我们再考虑去发展其他的县城，站稳脚跟以后，再去市里发展。”
    胡金松在边上听得，暗暗有些羡慕，不过张谦修是他外甥，羡慕的同时，也在暗暗高兴，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张谦修发展的太快，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胡金松本想劝两句，但想到张谦修在生意上比自己在行了千百倍，还是忍住了。

 第192章 琴棋书画

    次日，农历八月十四，马上就要过中秋了。
    过节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还是非常隆重的。
    过年过节，送礼送节，那是肯定要的，大家也会在这两天休息一下，走走亲戚，吃点好的。
    这几天，大家都在忙着置办过节的用品，很多人进县城，倒是让彩票日销额再次达到了十万左右。
    张谦修这几天在忙着布置彩票和米店的事情。
    中秋他们一家人肯定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可没有时间去管彩票和米店的事情。
    彩票还好办，彩票装箱，里面配好保密号码，箱子编好号，然后交给孙大喜，孙大喜按照编号的箱子出售就行。
    至于账目，暂时让孙大喜管着，等过完中秋，他再来清理。
    张谦修估摸着，等中秋以后，彩票的销售额会再次下降，每日的销售额可能会跌到五万以下，现在的天气本来就已经有些凉了，农村的人也不会有事没事进城。
    到了那时候，张谦修刚好可以清理总账。
    至于米店，张谦修心里考虑是放假还是让刘彪守着，询问了一下刘彪的意见。
    刘彪倒是二话没有说，立刻答应帮忙守店，他们家，因为黄亚男的病，有一些亲戚怕他们借钱，都已经不怎么来往，中秋节他只要休息半天的时间，去给双方父母送一下粽子就行。
    张谦修也没有矫情，他本就希望能营业的，当即答应给三天三倍的工资，这些钱虽然不算多，但这也算是张谦修的一个态度。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干，那就不会亏待你。
    中午，学校放假，苏雨薇回来了。
    张谦修恰好准备去一趟上岭村，看看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位老人，苏雨薇早就好奇，于是跟着一起去了。
    张谦修开车到了上岭村，停好车，何道勋家的大门是开着的，一脚进门就看到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人坐在四合院的“天井”中间晒太阳、闲聊。
    “何老，纪婆婆。”张谦修提着东西走进门。
    何道勋听到张谦修的声音，转头一看，顿时面露喜色：“谦修啊！老婆子，去拿一下凳子。”
    张谦修赶紧把东西放下：“纪婆婆，我自己去拿，您坐就好。”
    “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拿。”纪银瑶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不由分说，快走两步，拿了两把椅子出来。
    纪银瑶又去给两人倒茶水。
    苏雨薇恭敬的站在边上，细细打量着这房子的布局。
    何道勋家这老宅子，可有上百年的历史，这样的宅子，就算放在农村，也是很少见的。
    何道勋的病缓解了很多，但痊愈已经不可能了。
    “谦修，这位小姑娘是……？”何道勋问道。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何老，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媳妇，苏雨薇，她听说了您的事情，就很想见见您，所以我今天就带她来了。”
    苏雨薇偷偷瞪了张谦修一眼，开口说道：“何老，您别听他瞎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过我听他说了您的事，我心中敬佩，贸然跟着一起来拜访，还望您别介意。”
    苏雨薇这话说得有些咬文嚼字，现在人说起来，显得有些刻意，但苏雨薇却说得自然，不做作，这倒是让何道勋有些刮目相看。
    而且从两个人说的话也能看出来的，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不一般。
    何道勋微微一笑：“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两个老人天天守着这老宅子，死气沉沉的，你们来了，添些生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们坐。”
    纪银瑶这时候也端着茶水和小零食出来了。
    现在没什么零食，何家的情况也不太好，所以都是自家炒的南瓜子、红薯干，但纪银瑶是个手巧的人，虽然老了，这做出来的卖相看起来还是非常不错的。
    南瓜子炒得焦黄而不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红薯干大小均匀，黄里透着微微的红色，又没有很干，让人看着就觉得有食欲。
    “姑娘、谦修，喝茶。”纪银瑶笑呵呵的说道。
    两人起身接过茶，道谢。
    张谦修喝了一口茶，说道：“何老，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要回去一趟，这几天也没有时间来看您，就提前来看看两老。”
    何道勋看了一眼张谦修和苏雨薇带来的礼物，一袋子月饼，一些水果，还有一些肉。
    叹了一口气，何道勋感叹着说道：“谦修啊！我本以为，我和老伴剩下的日子，只能相依为命，除了我那孙儿，也无人能谈话了，没想到还能认识你，幸事啊！”
    张谦修说道：“何老，您太客气了，您德高望重，跟您聊天相处，也让我受益良多。”
    何道勋却摇头：“葛老每次来给我针灸，都会带些吃食过来，然后留下吃点便饭。”
    “葛老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我自愧不如，你是葛老的徒弟，我这一点细枝末节的东西，可不敢误人子弟啊！”
    “您太客气了。”张谦修其实不怎么习惯这种文绉绉的聊天方式，跟师傅还好，跟何道勋他总感觉有些放不开。
    张谦修不想用谈生意方式去跟何道勋聊天，跟何道勋又不如跟葛青山熟，张谦修早就把葛青山当成自家人了。
    苏雨薇看出了张谦修的不自然，开口说道：“何老，学海无涯，为学日益，您和葛老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孔子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您和葛老或许在不同的学问之上各有高低，但我们和你们两老相差甚远，不管跟谁，都是能学到东西的。”
    张谦修听了这话，忍不住投给苏雨薇一个赞许的眼色，这马屁拍得好啊！而且说的也算是实话。
    何道勋这样的人，是真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明明生活不宽裕，却能把一套珍贵的瓷器送給自己。
    像何道勋这样的人，很多事情都已经看透了，跟他在一起聊天，就能感觉到一种佛家讲的“空”，道家讲的“自然”。
    少欲少求，要不是为了他那孙儿，张谦修估摸，他死也不会去卖那些木材，也不会出手那些古董。
    何道勋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一些高兴的，他和葛青山聊过，自认为学问、心胸、眼界都比不过葛青山，可苏雨薇这话，却让他觉得，还有些道理。
    “苏姑娘，你也是天之娇女啊！说你‘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也不为过啊！”
    “何老过奖了，我只是读了几本书，可不敢当，倒是何老，虽然年事已高，却心有万卷书，正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啊。”苏雨薇又夸了何道勋一句。
    何道勋发出一阵爽快地笑声：“苏姑娘，我们就不相互吹捧了，看来苏姑娘也是熟读诗书啊！”
    “我只是瞎看的，记住了几句。”苏雨薇说道。
    虽然苏雨薇是第一次和何道勋见面，但两个人聊得还是挺尽兴的，从一开始的诗词聊到典籍，又聊到历史，最后又聊琴棋书画。
    苏雨薇对典籍、历史、诗词比较了解，张谦修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苏雨薇对琴棋书画也很了解，尤其是琴、棋、书这三样。
    何道勋一高兴，便提议下一局。
    张谦修不懂围棋，何道勋和苏雨薇下棋的时候，就在边上给两人泡茶。
    张谦修跟着葛青山经常喝茶，泡茶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围棋一局下起来很慢，最后是苏雨薇输了，但何道勋对苏雨薇的评价却很高。
    在何道勋这里吃了饭，何道勋居然送了苏雨薇一把古筝。
    “小苏啊，这古筝不是什么古物，但做工精良，就送给你了。”何道勋说道。
    “何老，这古筝太贵重了，而且我对于音律，其实也只是懂一点，并不精通。”苏雨薇推辞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这古筝尚且还算不错，我一直也想给它寻一贤人，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小苏你了。”何道勋郑重地说道。
    苏雨薇有些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张谦修开口说道：“丫头，你就收下吧！”
    听了张谦修的话，苏雨薇这才收下古筝：“谢谢何老。”
    “是我应该谢谢你们两，谦修让我俗事无忧，小苏若是能收了这古筝，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何道勋说道。
    双方客气了一番，苏雨薇收了古筝，再次道谢告辞。
    何道勋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送两人，纪银瑶将两人送到门口。
    就在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要上车的时候，纪银瑶忽然走了上来，说道：“谦修，小苏，有个事情，我想求你们。”
    纪银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犹豫过的。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停下脚步，张谦修问道：“纪婆婆，您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
    纪银瑶说道：“是这样的，老头子早年读圣贤书，但他对琴棋书画更感兴趣，造诣倒也不低，他本想我们那孙儿学的，但我孙儿虽然聪慧，但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后来他直接不愿意学了。”
    “老头子最怕不能让我们那孙儿完成学业，现在有谦修答应，他算是落下了一个心事；他现在最想找一个徒弟，传授琴棋书画，也不枉他所学一身无人继承。”
    “老头子今日对小苏是另眼相看，我看得出来，他想收小苏为徒，好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忍住了，他你们多心，也怕外人多嘴，说我们无人养老，就故意收一徒弟，让徒弟替子孙尽孝。”
    “如果小苏愿意的话，只要跟着老头子学点琴棋书画就好，不用因为师徒的名分，如何照顾我们，老头子死也不至于有憾。”
    “小苏，你考虑一下，这个事情不强求你。”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
    张谦修倒是没有意见，只要苏雨薇愿意学，虽然不知道何道勋对于琴棋书画的造诣有多高，但想来也不会差。
    “纪婆婆，我答应，那我现在去跟何老说说？”苏雨薇问道。
    纪银瑶摆手说道：“今天不好，你们若是返回去拜师，他肯定会猜到，是我跟你们说的。你们改天来的时候提一嘴，别让他看出来，是我说的，他肯定会答应的。”
    “那行，我们等中秋以后过来。”张谦修说道。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第193章 身份不凡

    张谦修和苏雨薇上车离开。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说道：“何老还是挺传统的。”
    张谦修点头：“嗯！你想不想学琴棋书画？”
    “其实我无所谓。”苏雨薇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其实有些找不到人生目标，总感觉不管做什么，到头都是空。”
    “我和葛爷爷聊天的时候，他说我对道家理解的最深，其次是佛教的典籍，最后是儒家，他说我应该多看儒家。”
    张谦修一愣，问道：“你什么时候还看佛经了？”
    苏雨薇解释道：“我大概六岁看了《西游记》，然后我特别好奇佛家的东西，就看了很多佛家的典籍。”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过了半响才说道：“你确实是一个天才。”
    苏雨薇却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从小就喜欢看书，喜欢折腾一些东西而已。”
    “学问这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天才也不行，只能日积月累。”
    “我六岁看书，不算上课、课间休息、做作业的时间，平均一天至少看两个小时的书，看了整整十一年，算下来就有八千多个小时，我正常阅读的速度，一个小时大概能看四万多个字，我目前空闲时间看过的书已经有三亿多字。”
    “古文典籍的字数都比较少，《论语》才一万多字，《道德经》不过五千多字，《金刚经》也不过五千多字；也有一些字数比较多的，比如《左传》有十几万字，但佛道儒三家的经典名著加起来也不多几百千来万字。”
    “倒是那些小说的字数比较多，我也看了不少。”
    “总而言之，我看的东西越多，有时候反而越不知道做什么好。”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有一些佩服苏雨薇的阅读量，好奇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书？”
    苏雨薇解释说道：“刚开始也没有多少书看，我爷爷收藏的基本都是一些国学经典，主要是道家和儒家的，所以我最早接触的这两家，不过我对道家更喜欢一些。”
    “后来，我爷爷见我喜欢看书，就会给我买书，我也会让我爸给我买，有时候还会借别人的书看，后来读初中，我就自己用压岁钱在县城的书店办了借书卡。”
    张谦修苦笑：“有时候，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雨薇悠悠的说道：“葛爷爷说我看得太早了，从小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所以才会找不到人生目标。我觉得葛爷爷说的挺有道理的。”
    “那就跟何老学学吧！”张谦修说道：“说不定你真喜欢琴棋书画呢。”
    “如果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挺好！”苏雨薇说道。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来。”张谦修又说道：“你爸妈上次都特意来看我了，等会我送你回去，顺便给你家里送点东西。”
    苏雨薇一愣，随即脸色微微一红：“你去我家干什么？”
    “正式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啊！”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的瞪了张谦修一眼：“我跟你说真的，你就没个正经，你现在去我家不合适，我又没有答应你。”
    “你这样是不行的。”张谦修开玩笑说道：“我们这关系，你觉得像普通朋友吗？”
    苏雨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不像，刚开始住宾馆，她自己租房，跟着跑，也不花张谦修一分钱，这没有什么。
    但现在她都住到张谦修的房子里面来了，虽然她依然不花张谦修的钱，她自己的稿费就已经够她自己花销。
    但这关系，还真就不像普通朋友。
    两个人说的话，也完全不像普通朋友，太随意，太不见外了。
    做事也是这样，张谦修不在的时候，彩票的事情，苏雨薇就会自己拿决定，这属于张谦修的生意，如果是普通朋友，肯定是不会随意给拿主意的。
    “那也没到见家长的地步啊！我现在其实还很迷糊。”苏雨薇为难的说道。
    苏雨薇还真不是故意拖延，或者吊张谦修的胃口，她的内心是真拿不定主意。
    苏雨薇其实很理智，就是因为她太过于理智，对待感情这些东西，她反而显得愈发的模糊、不理解。
    她不知道自己对张谦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到犹如古诗写的那般：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张谦修见苏雨薇说的认真，心里忍不住疑惑，他一直能感觉到苏雨薇对自己付出，帮自己管事情，帮自己算账，帮自己出主意，她从来不要求自己做一点什么。
    也正是因为苏雨薇这一种无偿的付出，以及苏雨薇的性格、观念，还有她身上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才让张谦修下定决定，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也要吃一回，再说了，自己也就灵魂老了一些，身体和苏雨薇也是相仿的。
    “你迷糊什么？”张谦修问道：“你们女人不都是有感觉就行吗？”
    苏雨薇虽然理智，但正儿八经说这样的问题，她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害羞：“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我觉得你挺好的，如果换了别人，我可不会天天跟在屁股后面跑。”
    “如果没有那种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觉得其实也挺好，跟你在一起，心情其实挺好的。”
    “但如果要在一起，我觉得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我能不能……嗯……一直保持初心？你若是变心，我怎么办？我能不能处理好和你父母的关系，以后……反正就是各种现实的问题。”
    “两人在一起，感情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如果我做不到这一切，我不敢！”
    张谦修听得有一些懵了，忍不住感叹道：“谈个恋爱，你都要考虑这么多，我是真难哦！”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诗，单这两句听起来还不错。但这整首诗听起来就有些不好了，我可不是负心汉。”
    苏雨薇忍不住笑道：“我又没说你是负心汉。”
    “这诗不就是写给负心汉的么？”张谦修反问道。
    “不跟你说。”苏雨薇说着别过头，不理会张谦修。
    张谦修轻轻一笑，继续开车。
    苏雨薇看着车外的风景，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答应张谦修，和他在一起。
    苏雨薇其实没有意识到，她在感情上是有洁癖的，刚才她吟的两句诗，大概意思就是说，爱情就应该像山上的雪一样纯洁，像云中的月一般皎洁。
    两人回到家，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又去了一趟树德堂。
    让张谦修惊讶的是，树德堂的门口，居然还停靠了一辆红旗汽车。
    这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即便是市里的领导都没有，出现在这里，张谦修怎么能不惊讶。
    当张谦修和苏雨薇走进树德堂，屋里还有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
    中年男子梳着一个大背头，恭敬的站着，身体微微前倾，表示尊敬。
    青年站在门口，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葛青山坐着正在喝茶，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张谦修和苏雨薇，露出一个笑容：“谦修、薇薇，去看何老了？”
    张谦修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说道：“去看了一下，师傅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们等一下再来。”
    葛青山摆摆手：“不用，没什么大事。”
    说着，葛青山对中年男子说道：“薛涛，你们先去外面等着。”
    “是！”中年男子恭敬的应着，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看了张谦修一眼，目光之中惊讶一闪而逝，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薛涛和门口那个年轻人出去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在茶桌边坐下。
    张谦修说道：“师傅，我们今天要回去，您一个人在县城过节也挺无聊的，要不您跟我们回去一起过节吧？”
    葛青山却说道：“我儿女都在外地，我少小离家，临老思乡心切，不顾他们反对，自己一个人回了tj县养老。”
    “他们事多，逢年过节也会回来，偶尔也是我去他们那边，他们今年回来不了，就让人来接我。”
    “端午节他们也让人来接了，我没去，这大半年没有聚，回去看看儿孙也好，我这一大把年纪，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见一面少一面。”
    张谦修自然不好再劝，葛青山是要去跟儿女团圆，他再劝可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走？”
    “等会就走，晚了今天就赶不到了。”葛青山说道。
    张谦修试探着说道：“师傅，师兄师姐他们肯定也不差钱，要是时间……”
    葛青山摆摆手：“你们也没有见过面，这些就算了。”
    听到这话，张谦修反而松了一口气：“听师傅的。”
    张谦修看出来了，葛青山的儿女都不是普通人，安排一个人来接，开的都是红旗轿车，张谦修不想让他们误会，自己想要攀他们家的高枝。
    如果真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对方肯定也不会一点面子不给，但张谦修还不至于如此。
    双方的关系，最好就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葛青山见张谦修这神色，顿时发出一阵笑声：“你这性格，我倒是喜欢，但日后也难免要吃些苦头。”
    张谦修苦笑：“性格这样，改是改不了的。”
    “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就算事业上，你们没有什么交集，以后私下里，走动走动也是好的。”葛青山说道。
    “是，师傅！”张谦修应着。
    “好了，我也就是在等你回来，等你招呼一声，你把煤球灶里的火熄一下，门锁一下，我走了，大概四五天就回来。”葛青山说着站了起来。
    张谦修和苏雨薇把葛青山送到门口。
    葛青山叮嘱张谦修不要忘了锻炼，然后转身上车。
    薛涛这次倒是没有惊讶，对张谦修和苏雨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张谦修和苏雨薇还以微笑。

 第194章 想要媳妇

    等车子走远，苏雨薇说道：“葛爷爷的身份不简单啊！”
    “以前我大概就知道，不过现在看来，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张谦修感叹道。
    苏雨薇开玩笑地说道：“那你以后有靠山了啊！葛爷爷对你可不赖。”
    张谦修却无奈地说道：“我反倒希望师傅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半响，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进了树德堂：“我们快点去把煤球灶的火灭了，等下还要回家。”
    张谦修跟了上去：“媳妇，要不你干脆跟我一起回去得了。”
    “你想得美，还有，别乱叫。”
    “那叫什么？”
    “我名字啊！”
    “还是媳妇和丫头叫的顺嘴。”
    “无赖！流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小嘴。
    把树德堂的事情处理好，张谦修和苏雨薇赶回家，张爱兵和胡金娥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只等着张谦修回来，就可以走。
    张谦修也早就准备了一些过节的东西，已经放到车上。
    临走的时候，张谦修把剩下还没有使用的彩票全部给烧了，等到中秋过后，三禾广场的彩票销售肯定要大幅度下滑。
    两次一共印刷了两百万张彩票，包装出来的彩票已经全部给孙大喜送过去了，剩下的彩票也只有五万不到，张谦修干脆全部烧了，免得回家的这些日子，这些彩票没有人看着，出了什么问题可不好。
    一切准备好，一行人上车赶路。
    经过九牛坳的时候，张谦修停车：“丫头，要不我去你们家走一趟？”
    因为张爱兵和胡金娥在，苏雨薇不好意思怼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可以啊！”
    苏雨薇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悄悄瞪了张谦修一眼。
    如果他们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苏雨薇自然是不介意他们去家里坐一下，吃一顿饭的。
    可现在，就连苏雨薇父母都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常，这要是去了，双方父母见面，搞不好还真就变成亲家见面了。
    苏雨薇心里还有一些犹豫，在没有做决定之前，她不希望外在给自己什么压力。
    张谦修不敢说自己对苏雨薇有多了解，但她现在心里想的，还是很清楚，微微一笑：“我也就说说，还是下次吧！这过节，我什么也没有准备，去见你爸妈太唐突了。”
    胡金娥赶紧说道：“薇薇，明天我让他带点东西来，给你家送节？反正我们明天也要过来给他外公送节。”
    苏雨薇笑着说道：“阿姨，送节就算了，到时候去我家坐坐，吃个饭就好，我也没时间去给你们送节。”
    在本地，送节都是嫁出去的女儿给娘家送，一年之中送三次，端午节送粽子，中秋节送月饼，过年送年节。
    当然，也有一些后辈给长辈送，但比较少，只有关系很近的才送。
    胡金娥笑呵呵说道：“送个节，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雨薇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有些为难。
    张谦修赶紧说道：“妈，你就别瞎出主意了，我要去给丫头爸妈送节，他们村里人怎么说？”
    说着，张谦修转头对苏雨薇说道：“我们先走了啊！”
    苏雨薇对张爱兵和胡金娥说道：“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啊！”
    和苏雨薇告别，张谦修继续朝家里赶。
    胡金娥不满的对儿子说道：“小修，薇薇这么好，你要是不努力一点，以后可就不知道是谁媳妇了。”
    张谦修随口说道：“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这么唐突去给别人送节，像什么话？”
    “怎么就不能送了？”张爱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礼多人不怪，你送个节怎么了？”
    张谦修本不想吭声，但觉得自己要是不说话，父亲肯定又要不高兴了，沉默了一会，说道：“爸，我和她真有缘分，怎么都是你们儿媳妇，如果我和她有缘无分，强求也强求不来，再说了，我和丫头都还小，考虑这些事情，也太急了。”
    “小什么小？陈明比你大多数？马上就要定亲了。”张爱兵板着脸说道。
    胡金娥也说道：“你爸说的没错，结婚这个事情，早一点比较好，要是你们早点生个小的，我们也能帮忙带带，孩子长大了，你们也还年轻。”
    “你要是等大了再结婚，你们还要生小孩，等小孩大了，你们也老了。”
    这样的话张谦修上一世就听多了，随口说道：“妈，急也不急这一下，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可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张爱兵顿时怼了一句：“说的好听，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样的？我和你妈都没有说什么，你这说着一套一套的，你懂个什么？”
    “让你早点结婚，还能害了你？”
    张谦修顿时无语，心里也有些许的恼火，压下心里这些烦躁，说道：“爸，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结婚也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对不对？”
    张爱兵张嘴就想要继续训斥，胡金娥怕两父子真吵起来，明天可就是中秋节了，赶紧说道：“张爱兵，你少说两句，你要劝人也不是这样劝的啊！”
    张爱兵顿时不吭声了，转头看向车外。
    张谦修也不再吭声。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胡金娥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到家，张谦修刚停好车，桂香婶子背着一个篓子刚好从地里回来经过：“金娥婶，回来了啊！”
    胡金娥和桂香婶子的关系很好，立刻笑着说道：“回来了，下地回来啊？”
    “去弄点菜，你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地里的菜也不成样子了，拿点菜去吃。”桂香婶子说着就从篓子里拿出一大颗白菜和一些四季豆。
    一番推辞，胡金娥最终还是收下，又从车里拿出一袋子月饼给桂香婶子，算是回礼。
    张谦修回来没多久，张健康拿着一篮子菜来了，有胡萝卜、白菜、辣椒，还没进门就已经在喊：“修哥儿，我来给你送菜了。”
    张谦修见是张健康，笑着说道：“健康，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爸看到你车了，让我给你送一点菜来，说你们家里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地里菜都快干死了。”张健康憨笑着说道。
    说着，张健康把手里的篮子塞给张谦修：“修哥儿，恩全今天相亲去了，嘿嘿……”
    “那挺好啊！”张谦修说着，看了张健康一眼，其实张健康的年龄也不小了，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
    上一世，张健康就没有取媳妇，正常人家的女儿肯定不愿意嫁给张健康，即便有个身体残疾的，宁愿嫁给一个年纪大点的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张谦修偶然听说过，有一户人家倒是愿意把女儿嫁过来，那家女儿也和张谦修一样，脑子不灵光，但人家父母要很高的彩礼，说白了就是卖女儿。
    但张顺发不愿意花这个钱，张健康最后也就没有取媳妇。
    “到时候我们要去喝喜酒了。”张健康笑着说道。
    张谦修拿了两把椅子出来，和张健康坐在院子里，说道：“健康，你想不想娶媳妇？”
    平时憨憨的张健康这时候居然脸红了，但还是点头：“想！”
    “那让七婶给你介绍一个？”张谦修问道。
    张健康顿时沉默了，脸上露出了很难见的自卑：“别……别人都觉得我笨，没有姑娘会嫁给我的。”
    张谦修有些惊讶张健康的反应：“健康，你觉得你笨吗？”
    “笨！”张健康说完，看着自己的鞋子，不愿意抬头。
    张谦修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两天，我去和你爸谈谈，让他去请七婶给你做个媒，你觉得怎么样？”
    张健康一时沉默了。
    张谦修尽量用张健康听得懂的语言说道：“健康，其实每个人都有好或者不好的地方，你看我，不一样和我爸闹得很僵吗？我爸还觉得我不好呢。”
    “你以后娶了媳妇，不管你媳妇是什么样的，只要她愿意好好跟你过日子，你好好对她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张健康像孩子一样点头：“嗯！”
    “那就这么说好了，那我现在就去跟你爸说。”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
    平时憨憨的张健康，这时候居然扭捏起来。
    张谦修进屋拿了八个月饼，用袋子装好，然后招呼上张健康，朝着他家里走去。
    张顺发因为身体残疾，一直都在家里，看到张健康过来，脸上的笑容就好像花儿一样灿烂：“小修，快来坐。”
    张谦修把月饼递给张顺发：“顺发叔，明天就中秋了，给你们送几个月饼过来。”
    张顺发接过月饼，嘴上客气说道：“健康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说是你买的，现在你又送过来，太让你破费了。”
    “健康带回来的，那是他帮我做事，应该给的，这是过节我送的，不一样。”张谦修也客套了一句。
    张顺发招呼着张谦修进屋，又给倒了水。
    张谦修给张顺发递了烟，说道：“顺发叔，健康也不小了哦。”
    张顺发抽着烟：“二十多了，除了长得壮点，其他地方还真看不出来。”
    虽然没有直说，但明显就是在说张健康傻。
    张谦修眼角挑了一下，又说道：“在农村，健康这年龄，也该结婚了。”
    “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啊！”张顺发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指望能传宗接代了，估摸着，到他这一代，我们家也就绝了，唉……”
    “找七婶说说，让七婶给介绍一个吧！”张谦修提议说道：“差不多的就行，到时候生个小孩，以后健康老了，也有个依靠。”
    张顺发沉默了半响，说道：“小修啊！不瞒你说，其实……七婶来找过我，可人家要的彩礼多，别人家两三百的彩礼就够了，他们张嘴就是一千，这……这谁给得起啊。”

 第195章 各有不同

    张谦修倒是不知道，七婶居然还找上过门，他知道的那一次，是张顺发去找的七婶，那时候张健康都已经三十五六了，大家的生活情况也好了一些。
    现在张健康才二十多岁，这时间明显是对不上的，那就说明，张健康至少有两次可以结婚的机会，但这两次机会，都被张顺发给搅黄了。
    在张顺发的眼里，钱可比儿子重要多了。
    张谦修心里对于张顺发其实已经有些鄙夷，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张谦修不可能因为这事情和张顺发闹翻。
    如果张谦修真直接怼，大放厥词，以后由他来照顾张健康，这中间牵扯到了太多的问题，比如张健康的母亲，到时候怎么处理？张健康愿不愿意离开这个家？张健康的爷爷、奶奶怎么办？如果以后张顺发老了，怎么办？
    这一系列的问题，看起来简单，但你要真去处理，其实非常的麻烦，这些问题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的，即便你有道理，别人还是能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张谦修心里快速划算了各种选择的后果，最终说道：“顺发叔，钱都是小事，健康还是要结婚才行啊。”
    “小修，你能赚到钱，说这话简单，我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傻的傻，残的残，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劳动力，赚一分钱不容易啊。”张顺发苦笑着说道。
    这一点，张顺发说的倒是事实，他们一家五人，两位老人都已经六十出头，在张健康没有跟张谦修干活之前，他们就是干活的主力，他们身体只会越来越差，毕竟年纪越来越大。
    张顺发半边身子是残废，一直负责家里的家务，比如喂猪、喂鸡、扫地、做饭一类的。
    张健康的母亲不仅仅是傻，有时候还疯，虽然疯是间歇性的，却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张健康倒只是傻，可他自己一个人很难独立干复杂的活，必须要有人从旁协助，比如送米他能送，但有时候别人让他干活，他真会给人干，耽误很长的时间，换了别的老板，一个米你送这么长时间，早不要你了；后来包装彩票，虽然也简单，正常人都能做，但张健康不会，必须要有人告诉他怎么放，要不然就会放错。
    张谦修试探着说道：“顺发叔，要不这样，以后健康就一直给我做事，我们签合同，一次签十年或者二十年，他结婚的礼金我给他出，你们出一点钱办个酒席就行。”
    “那……这工资，要怎么算？”张顺发问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在想着，要给张健康存一些钱的，他又不能直接和张顺发说，张顺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这刚好是一个借口。
    张谦修说道：“顺发叔，工资我还是照常给健康发，只是接下来三五年的时间，就不给他涨工资了。”
    “可以啊！”张顺发立刻大喜：“小修，你可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呐。”
    张谦修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顺发叔，既然你答应了，那改天就去和七婶说说，这个事情，尽快定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等会我就去说。”张顺发笑得合不拢嘴，能给张健康娶媳妇，他们家又只要出摆酒席的钱，这么好的事，去哪找去？
    “顺发叔，那行！要是找到合适的，立刻通知我，我给送钱回来，就算要的多一点也可以考虑，毕竟给健康找媳妇重要。”张谦修叮嘱说道。
    “留下来吃饭吧！等会叫你爸妈一起来，我马上就准备。”张顺发赔笑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不了，这过节了，家里还有很多事。”
    张顺发再三挽留，张谦修坚持要走。
    张顺发最后硬拉着张谦修，给了张谦修一大块腊肉。
    张谦修提着腊肉到家，胡金娥惊讶的问道：“你哪拿的腊肉，这么大一块。”
    把腊肉递给母亲，张谦修说道：“健康他爸给的。”
    “张顺发？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胡金娥反而更加惊讶：“那些青菜刚不是健康送来的吗？一天还送两次啊？”
    张谦修随口说道：“恩全哥相亲去了，我觉得健康也应该找一媳妇了，就去和他爸谈了一下。”
    “我告诉他，给健康找个媳妇，礼金我来出。”
    胡金娥听了这话，手都是微微一抖：“你……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礼金不得好几百啊？”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估计要上千。”
    胡金娥顿时急了：“你赶快去推了，你这能随便答应的啊？上千块钱，这么多。”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妈，彩票就已经卖了这么多钱，我们也不差这一点。”
    彩票卖了多少钱，胡金娥他们大概能知道一个数，但具体的数字，他们并不清楚，反而是苏雨薇一清二楚。
    “你彩票赚了多少？”胡金娥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大概估算了一下，说道：“三十多万吧！”
    这个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算出来，一共出售的彩票有一百九十多万张，其中有十几万张是送出去的。
    也就是说，正常出手的彩票应该是一百八十万左右，还有兑换奖金要花掉一部分，其他的开销等等，全部算下来的话，利润应该在一百万左右，张谦修占了四成的利润，但还答应要给陶利军一部分，具体多少还要等最后算账去了。
    胡金娥听到这个数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么多？”
    张谦修说道：“妈，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外面去说。”
    胡金娥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一千多块钱了，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我知道，我明白，不会出去说的。”
    “对了……我要做什么来着？我去做饭，等会吃饭了啊。”
    胡金娥慌慌张张地去做饭，张谦修说赚了三十多万，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了。
    胡金娥知道彩票卖了很多钱，但人家中奖的也多，而且张谦修只是一个股东，他们一直以为，张谦修占不到大头，只是在里面帮帮忙，赚的小头。
    张爱兵还一度怕张谦修被人给骗了。
    胡金娥刚进门不久，龚珍花提着菜上门了，看到张谦修，略有些尴尬，还是笑眯眯的说道：“小修，听人说你们回来了，给你们送点菜过来。”
    龚珍花以前可是村子传谣最厉害的人之一，上次张谦修把张光亮给绑在树上以后，他就怕了。
    现在张谦修在村里，大小也算是一个能人，她就厚着脸皮上来，拉拉关系，她觉得这叫强强联合，毕竟他们家也是不差的。
    “坐，我去叫我妈。”张谦修对于龚珍花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
    张谦修不是圣人，对于一个在村子里给自己家传谣的人，他没有赶走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胡金娥出来就是和龚珍花一阵客套，最后把菜给收了，又给了龚珍花一些月饼。
    其实人交往就是这样，双方都互相不怎么喜欢，却因为面子、利益保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嫌弃。
    一下午的时间，来送菜的人络绎不绝，虽然都是一些时令蔬菜，却也说明，张谦修一家，在村里是真有“地位”了，谁也想讨好一下。
    张谦修不想搭理这些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看书。
    晚上，吃过饭，张谦修拿了一些月饼去了黄恩全家。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黄恩全和黄二才正在吃饭，似乎还在聊着什么。
    张谦修进门，爷孙两人立刻站了起：“小修，一起来吃一点。”
    张谦修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说道：“黄爷爷，恩全哥今天相亲去了啊？结果怎么样？”
    黄恩全这时候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黄二才顿时笑得露出一口的黄牙：“挺好！挺好！人家的姑娘也愿意，恩全他也满意。”
    “那挺好的，那打算什么时候定亲？”张谦修问道。
    黄恩全说道：“我……我其实想快一点，明天女方来家里商量定亲的事情。”
    “那挺好。”张谦修拿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整钱都拿了出来，一共六百块钱，放到黄二才面前：“黄爷爷，我现在身上就这些钱，你们先拿着用，要是不够的话，再跟我说，我明天就去取。”
    黄恩全没有吭声，眼中满是感激。
    黄二才赶紧站了起来，把钱塞回来：“小修，这可不行啊！我们手里的钱，现在也够用了。等他结婚的时候，我们省着点用，也能存够。”
    “这些钱是我给恩全哥的，如果没有他，我那米店都快要开不下去了。”张谦修说道：“我赚钱了，也不能让恩全哥拿一点死工资啊。”
    “我最近在琢磨，以后让恩全哥帮我管点事情，除了工资，以后还给一部分的提成，做的越好，这提成就越高。”
    黄二才说道：“你发工资，他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你要提拔他，那是他的福气，多亏有你的照顾。”
    “但这个钱，我们不能收，收了可就是我们太贪心了。”
    一番推辞，黄二才最终还是没有收，张谦修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道：“黄爷爷，恩全哥定亲的时候，可一定要叫我。”
    “一定！一定！”黄二才笑得灿若桃花。

 第196章 家事难断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
    张谦修一家吃过饭，开车直奔九牛坳，今天要给外公送节。
    胡金松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研究开店的事情，几乎已经快要入魔，刚把张谦修一家招呼坐下，就拉着张谦修去一边聊天：“小修，我琢磨着过两天就开店，我家这情况你知道，要是钱少的话，砸锅卖铁也能拿出一点，但肯定是不够开店的。”
    “舅，这个我明白，我之前就说了，你要开店的话，所有的费用我先帮你垫，至于米的话，先从我这里拿，我就赚个一毛几分钱，等你卖了以后，再给我钱就行了。”张谦修说道。
    胡金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毕竟是要你垫不少的钱。”
    “舅，你这话就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们家困难的时候，你和舅妈可都是一直在想尽办法帮我们，我这运气好赚了一些钱，帮您这一点小忙，算不得什么。”张谦修对于舅舅一家还是感激的，上一世他们就帮了很多的忙。
    胡金松点头：“对，都是一家人呢。”
    在胡金松家里吃了午饭，休息聊天的时候，胡珊珊找了个机会，拉着张谦修就往外走：“哥，我们出去玩。”
    曹春燕见状，赶紧喊道：“你个死丫头，又让你哥给你买吃的是不是？”
    胡珊珊顿时就焉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没事，舅妈，我和珊珊出去走走。”
    “小修，你可别惯着她，她天天就念着你来。”曹春燕说道。
    “那说明我们关系好啊！没事的，那我和珊珊出去走走。”
    张谦修现在说话，还是有很大分量的，曹春燕也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死活拦住不放。
    出了门，胡珊珊顿时就活泼了：“哥，还是你好，我妈就知道天天念叨我。”
    “等你长大就不会了。”张谦修说道：“我小时候也被我爸妈念叨啊！现在你姑父还经常骂我呢。”
    “姑父为什么要骂你？我爸老说，我要是有哥你一半有能耐就好了，昨天晚上还在说呢。”胡珊珊不解的地问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胡珊珊也不去别的地方，拉着张谦修直奔苏雨薇家买东西。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老人在守店，苏雨薇他们都不在家，应该是送节去了，当地的风俗，八月十三、十四、十五这三天，都是出嫁女儿给娘家送节的时间。
    “三爷爷，买东西。”胡珊珊兴奋的说道。
    老人露出慈祥地笑容，说道：“好！要买一点什么啊？”
    胡珊珊说道：“我要健力宝。”
    老人笑盈盈地说道：“好！你自己拿。”
    胡珊珊应了一声，进店去拿吃的，张谦修找到机会，跟老人打招呼：“苏爷爷好。”
    不消说都知道，这个人就是苏雨薇爷爷。
    苏雨薇的爷爷叫苏意蕴，他这人也如他的名字“意蕴”一般，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人。
    苏意蕴饱读诗书，在战乱年代也当过并，不过苏意蕴做的是后方工作，主要处理的是文件等，没有上过战场。
    从部队回来以后，苏意蕴又去做了老师。
    苏意蕴笑呵呵的打量了张谦修一下，说道：“后生，你就是张谦修吧？”
    张谦修点头：“是的，苏爷爷。”
    “好！”苏意蕴做了以个请的手势：“坐吧！我们聊聊。”
    张谦修恭敬的坐下。
    苏意蕴问道：“我叫你小张，不介意吧？”
    “行，小张或者名字都可以。”张谦修说道。
    “小张，听说你在县城做生意啊？”苏意蕴问道。
    “对，做一点小生意。”
    苏意蕴又说道：“我听柏林说起过你，昨天晚上，我们家吃饭的时候，也说起你了。”
    “听说，你和薇薇现在在谈男女朋友？”
    张谦修一愣，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苏雨薇难道没有解释？还是说苏意蕴就是在诈自己？
    张谦修说道：“没有！不过我觉得薇薇挺好的，要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愿意照顾她的，可她目前还有一些犹豫，我也理解。”
    苏意蕴轻轻一笑，说道：“小张啊，其实薇薇那孩子，对你和对别人还真不一样的，她对你可是很维护的。”
    “昨天晚上，薇薇他母亲有点不放心，怕你骗了她。薇薇那丫头虽然一直在否认你们两个的关系，但只要一说你的不好，她立刻就反驳了，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可从来不会这么激烈去反驳别人的。”
    张谦修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薇薇是挺温软的，平时说话都不会太激动。”
    “是啊！”苏意蕴点头，又问道：“听小蒋说，你要做一个什么电路的？”
    “集成线路，我要做的东西也叫芯片或者cpu。”张谦修解释说道。
    “这些我都不懂，但听说，这个东西，很厉害？”苏意蕴问道。
    张谦修点头：“很厉害，就好像枪炮的火药一样，没有火药，不管什么枪炮炸弹都没有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了。”苏意蕴笑着说道。
    胡珊珊这时候已经挑好了东西：“三爷爷，我要这些。”
    苏意蕴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一共六块钱。”
    张谦修赶紧数了钱，苏意蕴也没有拒绝，又说道：“小张，今天晚上来吃饭吧！”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苏爷爷，今天晚上可能没有时间，我看一下，明天有没有时间。”
    “也行！”
    和苏意蕴聊了一会，张谦修起身告辞，和苏意蕴聊天，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有压力的。
    毕竟张谦修想把人家孙女给拐走，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的理直气壮，反而有一种被“考察”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的，胡珊珊问道：“哥，你是不是和薇薇姐要结婚了？”
    张谦修轻轻拍了以下胡珊珊的脑袋：“就你懂。”
    “我听我爸说了，刚才你和三爷爷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胡珊珊跟着又很肯定的做了判断：“你们肯定是要结婚。”
    “你别出去乱说啊！”张谦修叮嘱说道：“到时候你微微姐不高兴，小心抽你。”
    “只要你不打我，薇薇姐才不会打我呢。”胡珊珊很自信的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那我抽你。”
    “你还说不跟薇薇姐结婚，你现在就在帮着她。”胡珊珊吃着零食，鬼灵精怪的说道。
    下午，张谦修开车去了镇上，今天过节，总要去看一下爷爷和二伯才行。
    二伯张永胜在镇上做小生意，开了一个面馆，生意还算是不错的。
    张谦修他们来的时候，店里生意还算不错。
    二婶叫刘秀珍，身体不怎么好，做不了什么重活。
    张永胜看到张谦修一家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老大，嫂子，小修。”
    张爱兵看着店里的人，笑着说道：“老二，你这生意不错啊！”
    “糊口而已，这过节，出来的人多。”张永胜说道：“先去里面坐，我等一下就关门。”
    胡金娥赶忙说道：“老二，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做生意重要。”
    “没事，一天不做也饿不到。”张永胜笑着说道。
    走过外面的店面和厨房，里面还有两间房子。
    一家人平时难得聚在一起，这过节聚在一起，要说的自然就多了。
    张永胜等客人走了，也关了门。
    下午吃饭的时候，爷爷张敬山忽然说道：“小修，听说你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啊？”
    张谦修本来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说起这个事情了，开口说道：“生意还可以，赚了一些。”
    张敬山说道：“你二伯这些日子这钱不怎么用得来，要不你借一点给他，让他也轻松一些。”
    张谦修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上一世二伯没有帮自己家什么忙，那是因为他的生活过得也不好，赚一点钱就要给二婶治病，但二伯从来也不会给自己家拖后腿：“这个没有问题。”
    张永胜这时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小修，你放心，等我这周转的过来了，立刻就还你钱。”
    “行，那二伯你要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五百吧！”张永胜说了一个数字。
    五百块钱，对于现在的普通人来说，也不算一个小数字，但对于张谦修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恰好兜里还有六百的整钱，干脆一次全部给了二伯：“二伯，这里六百，你先拿着用。”
    张永胜接过钱，连连道谢：“行，六百，最多一年，我就还你。”
    “好！”张谦修应着，这六百块钱还不还其实无所谓，但张谦修也没打算开口说不用还，主要是怕出现“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借钱的事情说定，张敬山又说道：“老大，我们平常都跟着老二，花销也不小，是不是？要不以后你们也给一点生活费？”
    张爱兵有些不高兴：“爸，我每年也会给你们送过来的啊。”
    张敬山说道：“这个米我给你记着的，可我们也要花钱，是不是？”
    张爱兵说道：“爸，我一年送两次米过来，加起来都有一千斤了，怎么也够你们两老吃了，老二基本不用管你们的米啊。”
    “而且你们在这里，也给老二干活，家里可就我一个人，你们也没有帮我做一点什么。”
    张敬山顿时不吭声了。
    张谦修知道，家里每年的稻谷，先拿去缴纳农业税，用次米缴农业税，肯定会给退回来的。
    缴农业税以后，剩下好一点的都给送到镇上二伯家来了，因为二伯在镇上种不了稻谷。
    最后剩下次米，都是留着自己吃的。
    在送米这问题上，胡金娥还张爱兵闹过，觉得送一半好米，一半次米就行了，不能好米全部给二伯家送过来，自己家吃次米。
    张爱兵坚持要送好的，也就这样坚持下来了。
    也因为送米问题，张爱兵自认为对父母问心无愧。
    胡金娥在这个问题上，和张爱兵是一个想法的。
    张谦修说道：“爸，爷爷在镇上也确实是要花钱。”
    张爱兵却不乐意了，说道：“当初就说好了的，我负责你爷爷奶奶吃饭的问题，你二伯负责两老吃菜和平时花销，看病我们两个人平摊。”
    “两个老人一天吃两斤米，一年才七百多斤，剩下两百多斤米，如果拿去卖的话，怎么也要卖几十百把块钱吧？那就算给你爷爷奶奶看病的了。”
    “你爷爷奶奶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病，一年几十百把块钱还不够啊？”
    这是张爱兵心里的账，这么一算，张永胜立刻说道：“老大，爸就是说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张爱兵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张谦修本想自己做主，一个月给爷爷奶奶一点生活费，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原因其实很简单，自己开口了，到时候所有的好话说的都是他这做孙子的，而他父亲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说得一无是处，是一个白眼狼。
    因为钱的问题，接下来的气氛有一些沉闷，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张谦修试着说了几个村里的话题，但张爱兵转头就把话题给聊死了。
    一直到走的时候，这种气氛都没有缓过来。
    从二伯那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张谦修开车也不敢太快：“爸，爷爷赡养费的问题，你再考虑一下，给点钱也没有什么事。”
    “你钱多，你给啊？”张爱兵不满的说道。
    张谦修顿感无奈：“爸，我们家现在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一年给爷爷奶奶一点赡养费还是可以的。赡养父母，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张爱兵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养了，我怎么没有养？让你爷爷奶奶回农村，你二伯一年给我七百斤米，五十块钱，只要不住院生大病，我什么都不用他管，你爷爷奶奶在家里也不用干重活，只要给我们煮一下饭就行。”
    “我一年给一千斤大米，可比我的要求低多了，你看看你二伯愿不愿意然让你爷爷奶奶回来，他肯定不愿意。”
    “不说别的，我一年出一千斤大米，你大伯一年出一千斤大米，你爷爷奶奶两个人自己过日子，比现在不知道要快活到什么地方去。”
    “你二伯在你爷爷奶奶身上就没有花什么钱，反而是你爷爷奶奶帮了他很多，你爷爷奶奶就是向着你二伯，知道吗？”
    张爱兵这些话说的倒是实话，如果两个老人一年有两千斤大米，光吃的话，两个老人一年七八百斤完全够了，剩下的一千多斤，能卖三到四百块钱，然后回农村住，在房子边上的菜园子里种点青菜，养一头猪、养一些鸡鸭，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农村老人都要过得好。
    “爸！赡养父母不是这样算的，养老人尽的是孝心，不是跟兄弟比谁付出的多，谁得到的多。”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无奈。
    胡金娥这时候说道：“小修，这一点，你爸也没有说错，你二伯家里，一年基本不用怎么买米，都是我们家给的。”
    “虽然养老人，是天经地义的，但我们也不能吃哑巴亏啊。”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爸、妈，做生意，跟外人算账，那是要这么算，但养老人这样算的话，那就有一些不对了，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你们也不希望我以后给你们养老的时候，还要算你们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吧？”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这关系到自己以后养老的问题，两个人肯定都不可能说的这么轻松。
    “爸，一个月给爷爷奶奶一百块钱，这个钱我来出，用你的名义给，怎么样？”张谦修又说道。
    张爱兵这时候终于松口了，说道：“一百太多了，我现在一个月都赚不到一百，给你爷爷奶奶一百块钱，到时候还不都落入你二伯的口袋了？”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问题有这么重要吗？钱我们给爷爷奶奶的，他们怎么花，那是他们的自由。”
    “我们现在要是赚不到钱，我们确实要计较，但现在一百块钱，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胡金娥说道：“一个月给五十吧！这已经很高了，你看看村里，谁家能给老人五十块钱一个月？”
    张谦修也懒得计较这些，反正爷爷奶奶现在身子骨还硬朗，给的钱也确实都给二伯了，给的钱，爷爷奶奶也只是收到心意，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那行吧！”张谦修说道：“那等有时间，爸去一趟镇上，把钱给爷爷送过去。”
    “行吧！”张爱兵干巴巴的说道。
    一路无话，等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第197章 中秋佳节

    晚上十点，张谦修去村里小卖部给姐姐打电话。
    说起来，张兰梅已经去鹏成一个多月，这期间张谦修也和张兰梅打过几次电话，但现在的通讯都极不方便，只有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打电话过去才能接到，其他时间张兰梅都在上班。
    这个时间点，村里的小卖部已经关门，听到是张谦修，二话没说，就起来给开门。
    拨打电话的时候，对方一直在通话中，一直打了十几分钟才算打通。
    又等了几分钟，张兰梅才接电话：“喂……弟！”
    听到姐姐的生意，张谦修问道：“姐，你在那边还习惯吧？”
    “刚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习惯了。”张兰梅说道：“今天中秋节，做点什么好吃的没？”
    这些都是拉家常的话，聊了几分钟，张兰梅说道：“弟，我想去报一个成人学校，学点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张谦修虽然觉得成人学校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但去学一下，总归是没有错的：“可以啊！工作可以放一放。”
    “不用！我了解了，我们这边有一个，有会计、电脑、设计这些，还有证书，有一个班是每周日晚上六点到九点的，我已经跟我们主管商量过，以后没个星期天，如果如果晚上要上班的话，我就不去了。”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听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张兰梅已经意识到技能的重要性，也会给自己安排时间。
    “可以啊！你的钱够不够？要不我给你寄一点钱过去吧！”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赶紧说道：“钱不用了，我出来的时候，你在我包里放的钱还没用，我马上又要发工资了，去上那个成人教育班，只要三百块钱。”
    “那行吧！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bp号码你记一下。”张谦修说道。
    “不用，薇薇告诉我了，他经常会给我打电话的。”张兰梅说道：“我去成人教育班，还是她提醒的，她说一直在工厂上班，虽然能赚一点钱，但从长远来看，是不划算的，她劝我去学一点技术，或者想办法去做管理。”
    张谦修微微一愣，苦笑说道：“我这做弟弟的还算不如薇薇那丫头做得好啊！”
    “弟，姐姐一直都想跟你说句谢谢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已经嫁给韩长生了，那样的话，我一辈子可能也就那样了，现在的生活，我感觉我还有很多的盼头，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张兰梅言语中带着感激。
    张谦修心里也替姐姐高兴，不管她以后会过成什么样，想来是不会比嫁给韩长生差的：“姐，你跟我说这些就太客气了，我们是亲姐弟，相互帮助那是理所当然的。”
    “嗯！以后我也不说了。你很能干，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或许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小忙或许还是能帮你的，即便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心烦的时候，也可以跟我说说。”张兰梅又说了一句：“我们是一家人。”
    “嗯！行，以后有事情，一定和姐说。”张谦修应着。
    两姐弟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张谦修明显感觉到了张兰梅身上的变化，说话已不像以前那么唯唯诺诺，已经有了以些她自己的看法。
    虽然姐姐很多的看法，都是受了苏雨薇的影响，甚至是觉得苏雨薇说的有道理，就拿来用了，但至少这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挂了电话，张谦修付了电话费，回家的路上，张谦修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去一趟苏雨薇家里。
    张谦修不怕去苏雨薇家，主要是怕这么唐突的去，苏雨薇会有一些难做。
    次日，中秋节已过，勤劳的人民也立刻投入了繁重的劳动之中。
    张谦修也准备今天回县城，至于张爱兵和胡金娥不打算跟着一起去，彩票已经做完了，村里也没有什么谣言，这一次回来，那么多人上门送菜，那就说明，村里这些人，不管是怕了张谦修，还是觉得张谦修现在有出息了，想要巴结一下，以后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村里胡说八道。
    中午，张谦修去取了一千块钱交给父亲，叮嘱父亲一定要给爷爷奶奶送钱过去，给父母养老，那是天经地义的，更别说现在他们家的条件也不算差，给爷爷奶奶一点钱，让他们日子好过一些，也是应该的。
    张爱兵昨天在镇上的时候，虽然一直在喊自己尽到了赡养父母的义务，但张爱兵心里其实还是有孝心的，没有孝心也不会把所有好米都送去镇上了。
    张谦修临走的时候，胡金娥又是一番叮嘱，倒是张爱兵，板着一个脸，站在门口，一句话没有说。
    一直等张谦修开车走远，胡金娥进门拿了水桶和锄头出来，张爱兵都还在看着张谦修渐渐远去的车。
    胡金娥瞟了张爱兵一眼，嘟囔道：“你现在看有什么用？你平时少说两句难听的话，不就好了？”
    张爱兵立刻收回目光，狡辩道：“我看什么了？我在等你拿家伙事出来，走了，地里的菜这么久没管，肯定都干死了。”
    说着，张爱兵从胡金娥的手里接过水桶和锄头。
    “死鸭子嘴硬，你以后还继续这样，儿子以后看到你都没话说。”胡金娥念叨着，转身去关门。
    张爱兵一下不吭声了，转身朝着地里走去。
    张谦修其实看到了父亲一直在门口站着，心里也在琢磨，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这两天太忙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和父亲聊一下。
    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要找个机会和父亲谈谈才好。
    收起这些心思，张谦修还是先去了九牛坳，今天胡金松和苏雨薇都要去县城，得去接他们。
    张谦修赶到九牛坳的时候，胡金松居然把锅碗瓢勺都准备好了，被子、衣服，更是一样不少。
    张谦修看到这一堆的东西，忍不住说道：“舅舅，你这是要帮家啊？”
    胡金松却说道：“开店以后我肯定要在县城守着的，这些东西都用得上，都买新的，要花不少钱，现在做生意，钱都是要你帮忙垫，我也不能大手大脚啊。”

 第198章 最后一天

    张谦修听了舅舅这话，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买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但舅舅是真心真意想给自己少增加一点负担。
    对于帮这样的亲戚，张谦修心里肯定是一百个乐意的。
    原本张谦修还犹豫着要不要去苏雨薇家，这边还在准备，苏雨薇就已经拿着东西过来了。
    “我刚说要去你们家呢！”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昨天我爷爷就说了，我说你今天不去。”
    “你这是害羞啊？”张谦修笑着说道：“我这还不是迟早得去的吗？”
    “迟早那也不是现在。”苏雨薇说道。
    曹春燕听了两个人的对话，笑着说道：“薇薇，你要是和小修在一起了，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苏雨薇有些许脸红，说道：“婶，我和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没有关系，以后有关系就好了。”曹春燕笑眯眯地说道：“小修这人也挺好的，就我认识的年轻人里面，你们两个是最好的，你们要是另外找了，我都觉得配不上你们，还是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合适。”
    曹春燕这话说得虽然有一些绕，却也听得懂。
    苏雨薇对于这样的话题，说起来还是有一些放不开，没有接这个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婶，你要不要一起去县城啊？”
    “去看看吧！做生意也不是一件小事，你金松叔这人不怎么靠谱，不去看着我不放心。”曹春燕跟着又说道：“如果以后这生意做得好的话，我们一家就去县上住着也可以，珊珊到时候也去县城读书。”
    “嗯，这样也好。”苏雨薇也赞c县城初中教育水平，要比我们农村的好一些，如果珊珊去县城读书，只要能进得去，还是比较好的。”
    “是啊！我和你金松叔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去了县城，珊珊也能跟你们近一点，要是珊珊能有你们两个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曹春燕略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话曹春燕还真不是奉承，她认识的年轻人里面，张谦修赚钱是最厉害的，虽然和张爱兵闹得有一些僵，但张谦修对其他的长辈，非常地尊敬，这些长辈对张谦修的评价也非常高。
    苏雨薇写书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她说话做事，得了很多人的好评，加上她长得漂亮，性格好，读书还厉害，这自然也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村里谁家要训斥自家孩子，总要拿苏雨薇出来比较一下。
    张谦修说道：“舅妈，你就别这么夸我们两个了，我们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而且珊珊也挺好，以后的发展不会差的。”
    “我也不指望她发展多好，她只要能糊个口就好了。”曹春燕说道。
    胡珊珊这时候刚好在收拾东西，不满地抱怨：“妈，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曹春燕反问道：“那你是逼你薇薇姐好，还是比你谦修哥强啊？”
    胡珊珊顿时不吭声了，闷头收拾了一下，又忍不住反驳：“妈，问题是也没有几个比他们厉害的啊！薇薇姐读初中就拿了很多奖，什么青少年书法比赛一等奖，英语朗读一等奖，我们学校没有一个拿这些奖的。”
    “哥他虽然没有拿这些奖，他现在这么会赚钱，你们大人都没有他会赚钱，我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比得上？”
    曹春燕一时语塞，板着脸说道：“你……你自己不努力，还有理由了啊？”
    “我一直都是班级前五，我怎么不努力了？”胡珊珊再次反驳。
    说起这个成绩，曹春燕心里其实还是很满意的，也很高兴，但这和苏雨薇、张谦修一比，班级前五就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你一个班级前五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薇薇姐一直都是年纪前三，你谦修哥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比你差。”
    “你别老拿薇薇姐和哥来比啊！”胡珊珊不满地说道：“我们班上还有那么多比我差的，他们以后就不用活了啊？”
    两母女你一言我一语就要争辩起来，张谦修赶紧劝道：“舅妈，珊珊已经挺好的了，你就别说她了。”
    苏雨薇也说道：“是啊！珊珊现在年纪还小，读书不一定要第一，只要能保持在前列就行，其实能排前十的人，差距都不会太大的。”
    在苏雨薇和张谦修的劝说下，曹春燕才停止唠叨胡珊珊。
    倒是胡珊珊，觉得特别地委屈，好端端被母亲给训斥了一顿。
    一切准备好，胡金松、曹春燕、苏雨薇都上了车，胡珊珊下午要去学校。
    张谦修开车直奔县城，曹春燕看到张谦修在县城买的房子，又忍不住是一阵感慨，这房子毕竟是不差的。
    有胡金松带来的锅碗瓢勺，刚好可以做饭菜。
    下午，胡金松和曹春燕两个人要出去找店铺，张谦修则是去找了孙大喜。
    孙大喜还在广场上卖彩票，虽然现在三禾广场的人还是不少，但和之前人山人海盛况相比，那就差太远了。
    孙大喜坐在边上，看着人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老哥！”张谦修走上去，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孙大喜转头，有些意外地说道：“张老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孙大喜就掏出烟，给张谦修发烟。
    张谦修接过烟，点上，问道：“还剩了多少？”
    “差不多了，今天卖完，就算还剩也不会超过一万张。”孙大喜说道。
    “那卖完今天就不卖了，明天把这里全部给收了，准备开店吧！”张谦修跟着又说道：“今天晚上卖完，把这两天卖的钱，送我那里去，我今天晚上会把所有的账目给清算出来，明天我们分红。”
    “行，没有问题。”孙大喜问道：“张老弟，彩票店你觉得开几个比较好？我在县城找了两家，位置都还不错。”
    张谦修摇头：“彩票店的位置不用太好，但也不能太偏，找那种大家经常经过却不怎么逗留的地方就行。”
    “这样啊？”孙大喜说道：“位置好一点不好吗？”
    张谦修解释说道：“对于彩票店来说，位置好坏其实不是特别的重要，只要能让大家轻松找到就行。”
    “我们现在做的是独门生意，那些真想买彩票的人，就算我们开得再偏，也会找上门去的。”
    孙大喜仔细一想，点头说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张谦修又提醒说道：“但也不能租太偏的地方，太偏了不好找可不好，适中的就行。”
    “行，店面的事情简单，我这两天就找好。”孙大喜说道。
    张谦修“嗯”了一声，他其实对于彩票不怎么上心，跟着又说d县城先准备三到四家，县城的店分散一点，下面的镇上，一个镇先开一家。”
    “如果以后卖得好的话，再考虑扩张，还有就是开店，那些小混混的事情要处理好，彩票店可能容易吸引一些小混混聚集。”
    孙大喜拍着胸口保证：“小混混的事情张老弟放心，我会一个个的去打招呼，真有不长眼的人想要去捣乱，我保证他们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再说了，到时候官方也会对我们特别照顾，那些人真闹得太狠了，我全部给他们送号子里去。”
    现在孙大喜说这话还是底气十足的，这些日子，一直有警察在广场巡逻，维持秩序，孙大喜这些日子天天在三禾广场待着，也和这些警察多有联系，不时出去吃个饭，关系还是不错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就是这个彩票，以后我们要长期供应的话，不能像现在这样，我们得要有一个长期、稳定、可靠的生产线才可以。”
    孙大喜对于这些不太懂：“这方面就得张老弟你去跑了，这个你比较懂。”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在官方收来的那三个工厂里刚好有一个印刷厂，我们定一个价格，到时候孙老哥你要多少，多高的返奖率，做一个规格出来，直接下单，工厂负责生产。”
    “工厂保证不会有彩票外流，只要验证码不出问题，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听张老弟的，你的工厂，肯定不会有事的。”孙大喜说道。
    孙大喜其实压根不相信工厂，但他相信张谦修，如果彩票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他肯定会让张谦修去想办法补救。
    张谦修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心里早就已经琢磨这个单价要怎么定了。
    彩票制作的成本其实非常低，问题在于，工厂要承担保密的责任，这个价格肯定不会定低了。
    “孙老哥，那就先这样，今天没有卖完的，全部送我那里去，统一烧毁，今天晚上我尽量把彩票的账目给统计出来，明天我们就分红。”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今天早点收工，给我多留一点时间做统计结算，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的销量。”
    “行，那我四点半就收，五点钟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送过去。”孙大喜应着。

 第199章 彩票盈利

    张谦修又去了市场一趟，买了一些菜，去米店看了一下。
    刘彪守店倒是尽心尽责，张谦修一来就立刻拿出账本给张谦修看。
    张谦修随便看了一眼，问道：“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刘彪说道：“还不错，跟平时差不多。”
    张谦修点点头：“等会写一个招工牌子出去，招一批收米的工人，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下村里去收米，待遇的话，有两种可以选，要么他们收米回来，我们按照好米四毛一斤收，至于他们在外面收多少钱一斤，我们不管，他们除了拿米的差价，我们一个月还补贴五十块，他们一个月，最少要收一千斤米上来；另外一种待遇则是拿固定工资，一百块钱一个月，收回来的米，好米三毛六，次米三毛，杂米三毛二，拿固定工资的，一个月最少收两千斤，如果达不到这个数量的话，按照比例扣钱。”
    刘彪听完，立刻明白过来：“小张老板，我们这是要扩张了？”
    刘彪这么快能反应过来，那是因为现在店里的米是够用，再招米贩子，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张谦修点头：“我们要尽快转型，主要做批发，等明天恩全哥和健康回来，我会抽空去找一个仓库，以后我们的米，都要经过一次加工，然后打包出售，分十斤装、二十斤装、五十斤装。”
    刘彪隐隐感觉，张谦修是想要把卖米的生意做大，立刻点头，说道：“明白了，那我等下就去写招工的广告。”
    张谦修又叮嘱了刘彪几句才离开。
    张谦修走后，刘彪立刻写了招工广告，心里还隐隐有些兴奋，张谦修的生意做大了，他也替张谦修高兴，他以后肯定也能混个小管理做做。
    张谦修发展得越稳越快，对他来说，自然也是越好的。
    ……
    张谦修回到家，苏雨薇正在看书。
    “丫头，你想吃什么？”张谦修说着把手里的菜放下。
    “随便！金松叔和春燕婶子在这，你做点好吃的呗！”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这还真有一点女主人的意思了啊！”
    苏雨薇抬头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我是好心提醒你，那是你舅舅和舅妈。”
    “对对对，你是为我好，等下孙大喜会送钱过来，今天晚上要清算彩票的总账，你等会得帮我忙。”张谦修说道：“我一个人一个晚上可忙不出来。”
    “行！”苏雨薇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找个专业的会计比较好，你以后肯定要用的，你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肯定还是要找会计的，趁着现在生意还小，你还可以慢慢观察，要是等以后生意做大了，你立刻要找一个能上手就管事的，可不好找。”
    “是要找一个！”张谦修也赞同这一点：“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苏雨薇也站起来：“我帮你算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会做饭的。”
    张谦修做的饭菜其实还可以，但和专业的比起来当然是有差距的。
    等两个人把饭菜做好，胡金松和曹春燕两个人也回来了，今天只有半天的时间，两个人转悠的地方也不算大，不过还是找到了几个位置。
    吃饭的时候，胡金松把这几个位置都说了出来，让张谦修给参考一下。
    胡金松不打算开在菜市场，所以找的位置基本都在居民区，其中有一个还是官方分配的小区，里面基本都是一些在体制内工作的人。
    其他都是一些普通的居民区。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那个分配房就别去了，这里面的人，十个有七个很少在家里吃饭，买米的会比较少。”
    “还有车站后面那一片也别去做了，那一片基本都经济能力比较差的，或者是农村来县城发展的人，那边的人，大多要么买最次的米，要么自己去集市上买，要么从农村拿米来吃，如果选的话，选那种工人和家属多的地方，他们的经济能力还可以，工人大多都是县城的本地人，不会去农村买米。”
    胡金松和曹春燕两个人听得连连点头：“也对，那我们明天再去找找。”
    “找店面的事情，急不来，宁愿多找一会，也不要随便找一个地方。”张谦修叮嘱道。
    曹春燕说道：“小修，这个也急啊！现在都八月份了，马上要过年了，要是能早一点做生意，还能存一点钱过年，要是生意没做成，我和你舅舅又没有在家种田，买年货的钱都没有。”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那也不能急啊，生意刚开始起步比较难，但只要坚持下来，就算没有赚到钱，也能赚到一些做生意的经验，以后再做生意，也能顺手很多。过年的话，到时候可以先从我这里拿一些钱，多了不敢说，过年的钱我还是能给均出来的。”
    听了张谦修这话，曹春燕顿时满脸笑容：“还是小修替我们想。”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张谦修说道。
    吃过饭，曹春燕收拾桌子去洗碗筷，苏雨薇本来想帮忙，却被曹春燕阻止了。
    张谦修和胡金松两个人坐在屋檐下抽烟聊天，苏雨薇去切了一点水果。
    将近五点，孙大喜带着人来了，还带了两个箱子过来。
    “张兄弟，钱和彩票都在这了，钱我都放一起了，彩票剩下的也不多了，比较乱，你清点一下。”孙大喜大大咧咧的说道。
    张谦修打开箱子看了一眼，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钱，大多还都是零钱，都有大半箱子了；另外一箱里面则是彩票，确实丢得乱七八糟的。
    张谦修问道：“那个验证码呢？我要核对还有多少中奖的彩票没有卖出去。”
    孙大喜一拍脑袋，说道：“这我给忘了，我明天给送过来吧！”
    张谦修点头：“行！明天早点送过来，下午我们结账。”
    “好嘞！没问题。”孙大喜跟着又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还要清账。”
    “行，孙老哥慢走啊！”张谦修也不多留。
    孙大喜刚走，曹春燕和胡金松都凑过来看这箱子里的钱，曹春燕心中震惊不已：“这么多钱，这里有多少啊？”
    曹春燕和胡金松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随便丢在一个大箱子里面。
    这箱子可不算小，里面的钱就好像废纸一样，丢得乱七八糟。
    张谦修估摸了一下，说道：“二十万左右吧！我和几个人合伙卖彩票的，今天晚上要算总账出来，明天要分红。”
    曹春燕试着问道：“小修，你占了多少股啊？”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随口说道：“四成，不过有个人帮我干了一点活，我送了半成出去。”
    半成就是5%，曹春燕心里暗暗算了一下，二十万，张谦修占了四成，就能分到八万！
    曹春燕知道张谦修赚钱了，但一直以为，张谦修最多就是赚个几千万把块，没想到这一下就赚了八万。
    胡金松是知道张谦修做彩票的，却没想到张谦修居然占了这么多股份。
    张谦修见舅舅和舅妈都被震的目瞪口呆，解释说道：“舅，舅妈，这些钱里面，还要去各种成本的，别人中奖了，我们也要给别人兑奖，兑奖的钱我们都先出了，这些钱要去掉成本，估计也就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的利润了。”
    “那也不少了啊！”曹春燕下意识感叹了一句。
    “还好吧！舅、舅妈，我先上去算账了啊。”张谦修扛起那一箱子钱。
    曹春燕忙点头：“好好好，你去忙。”
    苏雨薇把那一箱彩票也给搬了上去。
    一上楼，张谦修把一箱子钱全部倒了出来：“这几天卖得还挺多的，工作量大啊！”
    “你点钱，我去算账。”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嫌这些钱脏，有时候也确实，钱上面不知道沾到什么东西，看起来确实挺恶心的。
    张谦修二话没说，找出扎钱的纸条：“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说得好听，还不都是你安排我给你干活。”苏雨薇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张谦修“嘿嘿”一笑，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就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嘛。”
    “懒得理你。”苏雨薇傲娇的转过头：“我去算账往期的账，你自己点钱吧！”
    张谦修也不继续开玩笑，开始点钱。
    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零钱，十块、五块、两块、一块的偏多，其中还夹了很多五毛、两毛、一毛的，甚至有五分、两分、一分的钱。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绿色的两元纸钞，五分、两分、一分的钱也可以正常流通。
    清点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有两三万张，等张谦修全部清理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等张谦修和苏雨薇把所有的账目算清楚，已经到了九点。
    苏雨薇把所有的账单放到张谦修面前：“一共卖了一百八十六万四千九百三十二块，送了十二万三千六百九十三张，还剩一万一千三百七十五张，你自己去点下彩票数量够不够。”
    “奖金一共六十五万两千七百二十六，还剩下一百二十一万两千两百零五块，这是毛利，其他的杂项开销不多，基本也就是净利润了，你有百分之四十股份的话，大概赚了四十八万四千八百八十二块，你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
    “具体的你自己看吧！我洗澡去了。”
    苏雨薇说着站起来，去找睡衣。
    张谦修拿过账本，前面的细账也懒得看了，直接看后面的总账。
    彩票他能赚四十多万，张谦修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几乎是空手套白狼，刚开始的成本，都是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出的一万块，至于剩下花的钱，后来都是从这彩票销售额里出的，就算最后要从张谦修的利润里扣，最多也就一两万，影响不大。

 第200章 小鹿乱撞

    苏雨薇洗完澡出来，张谦修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至于剩下的那些彩票，他也懒得去点了，反正就剩那一点了。
    张谦修坐在阳台上正看书，苏雨薇凑过来闻了一下：“你快去洗澡，你刚出汗了，一身的汗味。”
    张谦修转头笑道：“这是男人味。”
    苏雨薇反问：“汗味是男人味，那女人味是什么？”
    “你给我闻闻我就知道了。”张谦修说着把头朝着苏雨薇凑过去。
    苏雨薇猝不及防被张谦修拱了个满怀，脸色顿时大红，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你……流氓！”
    张谦修也愣了一下，他刚以为苏雨薇会躲开，反应过来后，也不觉得有些不妥，反而感叹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女人味了。”
    “无赖！快去洗澡。”苏雨薇又羞又急。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那通红的脸蛋，觉得可爱，笑着站了起来：“好，我洗澡去了，等我啊！”
    苏雨薇没搭理张谦修。
    张谦修去洗澡了，苏雨薇的心却静不下来，手里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刚才那不经意的一次接触，苏雨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反感，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她肯定会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会爆发出来。
    “一点道理也没有啊！”苏雨薇喃喃自语。
    她想不通，张谦修刚才一头撞自己满怀了，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反感，却只有害羞和慌张。
    不自禁，苏雨薇又想到刚才的场景和那种微妙的感觉，却感觉脸上愈发地滚烫。
    甩甩头，苏雨薇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书。
    苏雨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脱缰的野马”，现在她的思绪就好像脱缰的野马，根本就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情，可她却感觉刚才被张谦修撞到的地方似乎还有某种微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苏雨薇的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张谦修洗完澡回来的时候，苏雨薇赶紧装样子在看书。
    “媳妇！”张谦修笑盈盈地喊了一句。
    “啊？”苏雨薇下意识应了一句，生怕被张谦修看出自己心里的不平静。
    很快，苏雨薇反应过来：“你瞎叫什么？”
    “你刚不是答应得挺好的吗？”张谦修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苏雨薇心里更乱，但嘴上还是反驳说道：“我刚没注意。”
    “那叫下意识，你听到我的声音，你下意识就觉得我在叫你，你下意识就不反对我这称呼。”张谦修正儿八经地分析。
    “胡说八道。”苏雨薇啐了张谦修一口：“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
    苏雨薇说完，赶紧起身回自己房间。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的背影，觉得苏雨薇有些奇怪，却一下又说不上来，不过现在也确实不早了，也该睡觉了，也就没有多想，继续看自己的书。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约了陶利军和孙大喜见面，官方的人不适合来，到时候送一份报表过去，把钱转过去就行。
    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人不对付，见面的地方自然也就在张谦修这里。
    “这是总账，你们看看吧！”张谦修拿出自己一大早复印出来的几份账单，给了孙大喜和陶利军一人一份。
    孙大喜随便翻了两下，然后丢在桌子上：“我看不懂这些，张老弟你直接说大家都有多少钱就好了，我信得过你。”
    陶利军鄙夷地看了孙大喜一眼，他是放高利贷的，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看报表还是看得懂的，当他看到孙大喜有两成时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心里有一些不高兴，却没有说出来。
    之前，和陶利军说的，孙大喜只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张谦修占了百分之三十，占得最多的是官方。
    陶利军当时是真信了，虽然官方没有出力，但占多一些也很正常。
    可现在一看，占得最多的不是官方，居然是张谦修，孙大喜也占了百分之二十，反而是他只占了百分之十。
    这怎么能让陶利军心里不憋屈。
    好在张谦修答应陶利军，私下给他百分之五的纯利润。
    陶利军放下报表，说道：“没有问题。”
    张谦修说道：“那好，我们总利润是一百二十一万两千零五块，还有一些小账我们就不算了，算我的。”
    “陶老板占股百分之十，分红十二万一千二百；孙老哥，你二十四万二千四百；官方三十六万三千六；剩下都是我的。”
    “没问题！”孙大喜一直管着彩票，对于彩票的盈利状况他大概是知道的，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
    陶利军只是出了五千块钱，不过一个月，就赚了十几万，虽然对于股份分配问题他心里膈应，但对于这个利润，他还是非常满意的：“我也没有问题。”
    “那行，等下你们给我账号，我去银行给你们转账。”张谦修跟着说道：“还有就是这次我们彩票店启动资金的问题，是分红以后再各自掏钱，还是直接从利润里扣？”
    孙大喜立刻说道：“从利润里扣吧！这发了以后再掏钱出来，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张谦修知道，孙大喜这是怕陶利军到时候不出钱，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存在的。
    张谦修看向陶利军。
    陶利军也是人精，看出了孙大喜的那些小心思，沉声说道：“拿来拿去是麻烦，你就扣吧！”
    张谦修见两个人都同意，于是定了主意，那开店的钱，我们就一次扣了，上次活动，是我全权做主的，成本一万，由孙老哥全权做主，虽然我负责生产，但这具体生产多少，由孙老哥做决定。
    陶利军皱眉：“之前不是说是张谦修你管彩票吗？”
    张谦修解释说道：“这样管起来麻烦，我不是有一个印刷厂吗？以后彩票全部从我印刷厂里出，一张彩票多少钱，订好价格，孙老哥这边，每个月会出具体下了多少订单的明细，我工厂那边也会拿生产的明细出来核对。”
    “孙老哥本来就是管销售了，需要多少量，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我管着量，他也施展不开。”
    陶利军皱了皱眉，说道：“所有的彩票明细我要看到，他卖了多少，剩下多少，都要一清二楚。”
    张谦修点头：“我赞成，孙老哥，你能不能拿出明细来？”
    “我没有问题，我做事光明磊落。”孙大喜说话时一脸的大气，好像在对陶利军说：就你那点小肚鸡肠，我不屑。
    陶利军听了这话，这才点头：“可以，那我也没有问题。”
    其实，彩票的问题，如果张谦修在中间愿意和孙大喜做手脚的话，陶利军是没有办法管的，他们只要核对好数目，多印刷个几万张卖出去，不做账就行。
    但陶利军心里也清楚，张谦修明显就不想让他参与彩票的管理，他只能选择相信张谦修，要不然的话，那就只能撕破脸皮。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怕陶利军闹事，也怕陶利军参与管理把彩票做得太没有底线，孙大喜相对比较好控制一点。
    张谦修他本来就不怎么想做彩票，这玩意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家就会发布禁令，上一世在禁令出来之后，那些做黑彩票的老板是什么下场张谦修不知道，他上一世根本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所以他得求稳，他会尽最大可能保证合伙做的彩票店不出乱子。
    如果陶利军闹，孙大喜又在彩票里做手脚，禁令又忽然下来，所有的事情搅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只要一出乱子，不管这个彩票有多赚钱，张谦修绝对会立马抽身离开，至于孙大喜手里的彩票店怎么办，他管不了。
    如果陶利军贪图那一点利益，还要扑进去争，张谦修也不会管。
    张谦修当下拍板：“那就这样说好了，彩票的价格到时候会定在一毛左右一张，返奖率百分之三十五左右，这些成本是固定的，占百分之四十五，再预留百分之五算作房租和人工费，利润会控制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彩票一毛一张贵了吧！”孙大喜先说话了。
    陶利军倒是没有吭声。
    张谦修也没有生气，问道：“孙老哥，那你觉得定多少比较合适？”
    “五分，一毛钱都占到彩票百分之十的成本了，那就是一张纸，印刷起来也简单。”孙大喜说道：“我看那些复印店，一下就复印出一张来。”
    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道：“这其实不是印刷成本的问题，而是保密成本，到时候为了保证彩票的安全性，不会被人泄密，或者拿到中间彩票的验证码，我会单独做一条生产线出来，保证彩票的安全性，这些人都是要花钱养的。”
    “如果只是印刷出来，五分钱一张，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说的这些其实都是扯淡的，只要现在谈下来了，以后就算他们知道自己占了便宜，看在彩票有巨大利润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闹。
    孙大喜琢磨了一下，还是摇头：“张老弟，我算了一下，还是用不了这么多，就算一天我们卖五万张，一毛钱一张都有五千块钱了，这些钱绝对够你一个月的人工钱了。”
    陶利军见状，缓缓掏出烟，他原本以为孙大喜和张谦修是穿一条裤子的，现在看来，也不是，都是利益关系而已。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孙老哥你说个实在一点的价格。”
    “六分一张，再多的话，张老弟你那印刷厂赚得也就太多了。”孙大喜说道。
    张谦修暗暗算了一下，其实印刷彩票没有什么成本，印刷一百万张也用不了多少钱：“那行，以后彩票的出厂价六分，返奖率百分之三十五，算百分之五的销售成本。”
    “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基本是稳了的。”
    陶利军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那我们一人出多少钱？”
    “这怎么也要两万吧？”孙大喜说道：“租门面，买桌椅，这些都是要钱的。”
    “一万！”陶利军直接把启动资金砍掉一半：“当初张谦修在三禾广场卖彩票的时候，总共才花了一万块钱，我们三人一人出一万，就有三万，你能做出三个三禾广场这样的规模。”
    “房租不要钱啊？”孙大喜不满地说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我只知道，张谦修一万就能做起来的事，给了你三万，你怎么就做不起来？”陶利军跟着说道：“你要是做不起来，你屁事别管，让我来，我只要三万就行了。”
    孙大喜顿时怒了：“陶利军，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你做不了我来做。”陶利军也不是一个怂货，立刻就怼了回去。
    张谦修见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孙老哥，三万差不多也够了，先开几个店，以后彩票要流水线生产，我那印刷厂也要时间去适应，你一次开多了，就怕到时候你生意好了，彩票做不出来。”
    “生意做起来了，到时候赚的钱再去开店，工厂那边差不多也能适应了。”
    孙大喜冷冷看了陶利军一眼：“张老弟，那听你的。”
    陶利军的冷笑了一声，没有吭声。
    张谦修怕两个人继续吵架，站起来说道：“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们三个人，每人出资一万，一共三万，股份的话，官方百分之三十五，我和孙老哥各百分之二十五，陶老板百分之十五，陶老板不负责具体事务，但有权查看所有的账目。”
    “差不多就是这样，没有问题了吧？”
    陶利军点头：“没问题！”
    “行！”孙大喜也吭了一声。
    “那行，存折账号给我，我现在就去银行给你们转钱。”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银行存折，把账号给了张谦修，这一点两个人还是相信张谦修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都坚信，张谦修不敢一次把他们两个都得罪了。

 第201章 钱的魅力

    送走两人，张谦修也不耽误时间，拿起昨天晚上那些零钱，直奔银行给两个人转账。
    张谦修一来，银行行长单鸿立刻出来招待，现在张谦修可是他们的大客户，银行账户有着上百万的资金。
    “张老板，今天您来是有什么业务要办啊？”单鸿满脸笑容的问道。
    张谦修把装钱的麻袋放到桌子上：“给我存一下，然后给我转一个账。”
    单鸿打开麻袋看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存款那是好事啊！
    “您稍等，我马上就去给您安排。”单鸿说着赶紧去叫人来点钱。
    等单鸿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银行的女职员过来点钱。
    银行职员看钱都看多了，对于钱有很大的免疫力，或者说他们心里很清楚，在银行对钱动歪心思就是厕所打灯笼——找死。
    但有一些人，对于有钱人是没有抵抗力的。
    两个来点钱的银行女职员看到张谦修，眼里都是冒光的。
    张谦修看了其中一人一眼，那个女职员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张谦修轻轻一笑，仅仅是为了避免尴尬，礼貌性地回复一个笑容。但那个女职员却以为张谦修在回应她，立刻给张谦修抛了一个媚眼回来。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还好这时候单鸿已经开始说话：“张老板，你这转账是要怎么转？”
    张谦修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单鸿：：“这三个账号。”
    单鸿接过看了一眼，立刻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去办。”
    “麻烦单行长了。”张谦修客气了一句。
    “不麻烦，应该的。”单鸿说着站起来去帮忙转账。
    单鸿一走，刚才那个给张谦修抛媚眼的女职员就找机会凑了上来：“张老板！我叫林琪。”
    张谦修上一世只是普通人，也不去夜店这些地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主动上来搭讪的女人，还真不知道这样的场面要怎么应付。
    张谦修礼貌地笑笑：“林小姐好！”
    林琪见张谦修果然没有拒绝自己的示好，双眼冒着桃花，问道：“张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张谦修随口说道：“我就一卖米的。”
    “做粮食生意的啊？我听说这要很多钱的，随便都要囤货十几吨甚至几十吨大米。”林琪娇滴滴的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做得小，囤不了那么多。”
    林琪眼睛一转，说道：“张老板，我猜你肯定不只是做粮食生意的。”
    张谦修一愣，随即明白，这其实不难推算，自己今天来存钱，带了这么多的现金，既然米生意不大，那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生意。
    “那你可猜错了，我还真只做米生意。”张谦修说道。
    林琪娇笑一声，说道：“张老板，你又年轻，又这么聪明，长得还这么帅气，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
    张谦修还真不记得有谁喜欢自己，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现在倒是有点和苏雨薇对上眼了，至于林琪，这算是第一个了。
    “你可能又猜错了，其实我结婚了。”张谦修认真的说道。
    林琪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信，张老板你看起来最多就十八岁左右的样子，怎么可能结婚了。”
    “真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张谦修不得不承认，林琪是一个很会聊天的女人，明明知道她想要找金龟婿，但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魅而不骚，挑逗又不显下贱。
    张谦修甚至怀疑，自己第一次礼貌性对她笑了一下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自己只是礼貌一下，根本不是回应。
    林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转身又回去继续点钱，还没一会，单鸿就回来了，还拿了三张单据：“张老板，这个你签一下。”
    张谦修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签了字。
    没一会，林琪他们那边也已经把钱点好了。
    单鸿又拿了一张存款单过来给张谦修签字。
    忙完这一切，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上次说吃饭，我们都没有时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其实，单鸿也是没有办法，上面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必须要想尽办法去吸收更多的存款。
    如今国家正在快速发展，想要发展就得要有钱，钱不能随便印，那就得下面的银行想办法让老百姓来存款，所以每个银行都会有一个吸收存款的额度规定。
    某个银行吸收的存款多，那就说明业绩好，对于升职是有很大帮助的。
    要不然的话，单鸿身为一个行长，也不可能和张谦修这么客气，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张谦修的钱，希望张谦修把钱存过来，给他完成业绩。
    等到了二十一世纪，银行不缺钱，很多中小企业都想尽办法和银行打好关系，就是想从银行多拿一点贷款下来。
    张谦修以前没接触过这些，还一直奇怪单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但和单鸿打了这么久交道，也看明白了。
    也正是因为看明白了，张谦修心里知道，自己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单鸿帮忙，所以对单鸿也很客气：“单行长，这是我的错，上次跟你说了以后，就忙别的事情去了，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做东，我们在好来轩聚一聚。”
    “那行，那就好来轩。”单鸿满脸笑容地点头。
    “单行长，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晚上七点，我们好来轩见。”张谦修说了一个准确的时间，现在的大哥大可不普及，要联系不方便，所以时间得说好。
    “好！张老板慢走。”
    单鸿一直将张谦修送到门口才返回。
    单鸿回到贵宾室，就把林琪叫了过来：“林琪，你刚才和张老板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林琪笑盈盈的说道：“行长，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挺喜欢张老板这种人的。”
    单鸿一愣，郑重的对林琪说道：“林琪，你可别给我捅篓子，现在找一个现金流的大客户不容易。张老板是做彩票的，我听说了，他们打算开店，彩票的现金流很大，要是他们能把这些钱全部放我们银行，我们银行所有人都有好处，到时候年终奖少不了。”
    “你要是把张老板给得罪了，我唯你是问。”
    林琪被单鸿训斥了一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收起了刚才那种玩笑的态度：“我知道了，行长。”
    “行了，等下跟我一起去，别老给张老板灌酒，差不多就行。”单鸿叮嘱说道。
    “哦！知道了，那我工作去了啊！”
    “去吧！”

 第202章 找个仓库

    张谦修从银行出来，又去了一趟米店。
    今天黄恩全和张健康都来了，这时候也都在店里，还有一个送米的工人也在。
    张谦修看着这么多人在，顿时觉得人太多了，这完全就是在浪费人力，得尽快把仓库的事情搞定才行。
    到时候张健康去仓库，黄恩全和刘彪留一个人在这守店就行，或者另外招一个人来守店也可以。
    刘彪见张谦修来了，立刻报告招人的情况：“张老板，昨天到今天有五个人来应聘，有三个比较合适，因为没有车，最终只留下了一个，这个人愿意自己买个三轮车。”
    张谦修还真没有想到这事：“三轮车的事情，以后由我们出，他们只要来上班就行。”
    刘彪担心地说道：“如果他们骑走三轮车不回来怎么办？”
    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这样的人还真存在。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这样，让他们把身份证压在这里，三轮车还是我们出，以后每个月压他们百分之二十的工资，一直等压满一百块钱，身份证退还给工人，至于这一百块钱，等他辞职，或者干满一年发给他。”
    “干了一年的人临走的时候还要骑走三轮车就不回来了，我们也认了。”
    现在两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让工人自己掏钱去买，大多数人肯定不愿意的。
    “那之前那一个工人呢？”刘彪问道：“我们补他钱？”
    张谦修点头：“对！等他回来，你让他把身份证和发票拿过来，你把钱给他，如果没有发票，让他带你去买车的地方，问一下老板价格。”
    “如果他愿意缴一百块的押金，那就不用押身份证。”
    刘彪点头：“明白了。”
    和刘彪谈好招人的事，张谦修笑着问黄恩全：“恩全哥，端午节女方来你家里，结果怎么样？”
    黄恩全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
    “那就是成了？”张谦修又问道。
    “成了，定亲的日子选在下个月初六，修哥，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黄恩全满脸的笑容。
    “当然，到时候一定去。”张谦修也替黄恩全高兴，按照现在的发展，黄恩全也不用像上一世一般去蹲号子。
    张健康在边上喊道：“我到时候也去。”
    黄恩全一把抱住张健康的肩膀：“健康当然要去，到时候你可得跟我喝一杯酒。”
    “我……我不会喝。”张健康说道。
    “那可是我定亲，不喝一杯太不够朋友了。”黄恩全开玩笑说道。
    张健康为难地说道：“那……那我喝一小杯，行不行？”
    看张健康那为难的样子，大家顿时发出一阵笑声，张健康赶紧说道：“那我喝一大杯。”
    “喝一大碗甜酒就行。”黄恩全不再逗张健康。
    甜酒是本地的叫法，其他的地方也有叫“酒糟”的，用水煮过以后，跟饮料差不多。
    张健康顿时大喜：“那好，我喝三碗大的。”
    众人又发出一阵笑声。
    张谦修在店里待了一会，决定去县城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仓库。
    现在的县城就巴掌大一点地方，张谦修还需要交通方便，面积宽、不会积水的地方，毕竟这是用来放米的，到时候货车还要进出，不满足这两点可不行。
    满足这两点，可选的地方就更少了，不用两个小时就能转完。
    一圈转下来，张谦修倒是发现了一个可用的地方，想要租下来，可能却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地方以前是一所小学，地理位置比较好，位置比较高，绝对不会积水。
    位置稍微偏了一点，处于县城的边缘，却刚好在大路边上。
    因为空置时间太长，里面乱七八糟，丢了很多垃圾在里面，房顶也早就开始漏雨，但墙体没有损坏，翻新一下，完全可以正常使用。
    现在问题是，这是公立学校，也不知道能不能租下来。
    张谦修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个学校是当地村里。
    这个村子叫平地村，张谦修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村长。（一般来说，村长不是最大的，而是村书，因为职位问题，还是将村长默认为最大）
    平地村村长看到张谦修的时候，疑惑地问道：“后生，你找我有事吗？”
    张谦修笑着说道：“村长，你好，我叫张谦修，找您是有一点事商量。”
    张谦修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开口这么客气，村长也不好意思直接赶人，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哦，小张啊！坐，找我有什么事？”村长说着起身，给张谦修去倒水。
    张谦修也不客气，先坐了下来。
    村长很快就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张谦修：“小张，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张谦修双手接过水，说道：“我不是本村的，贸然拜访，有些唐突，还请村长见谅。”
    村长轻轻一笑：“像你说话这么客气的人，我们村里还真没有。”
    “村长过奖了，长者为尊，我们这些后辈还是要多向您这样的长者学习的。”张谦修有事求人，决定还是先把关系拉好，这马屁多拍两个没有关系，反正又不损失什么。
    村长已经五十出头，听到张谦修这话，顿时满面笑容：“小张，你这话说得客气了，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您村子里那个小学，是不是没有人用啊？”张谦修明知故问，有人用怎么可能废弃成那个样子。
    村长点头：“对，我们这村子距离县城近，往前走几百米就有一个小学，前几年合并，就废弃了。”
    张谦修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村长，是这样的，我在县城做生意，需要一个仓库，村子里那个学校能不能租给我，或者卖给我？”
    村长顿时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小张，其实不瞒你说，那个学校你想要租或者买的话，还真不容易。”
    “怎么了？”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村长说道：“主要有两个问题，首先，那个学校是公家用地，地方很宽，还包括了学校后面那一块荒地，要买或者要租的话，必须要一起，这样一来，地方就宽了，更重要的是，那一片地方没有水，而且那下面全是大石头，不能种东西，租了基本也没用。”
    “其次，我们村里也有人想要租。那个人只想要学校，打算用来做工厂，现在僵着呢。”
    “你如果只要学校的话，不管是租还是卖给你，不租给本村的人，我在村里也说不过去啊！”
    张谦修觉得第一个问题完全不是问题，他一点也不介意把那一大块地全部买了，如果租金不高的话，全部租了也可以接受。
    县城的发展是不断扩张的，现在只要是靠近县城的村子，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吸入县城范围。
    只是县城以后主要发展的方向在张谦修买房子的那一片，也就是河边，另外就是车站方向，主要发展方向并不在这边。
    但不管怎么说，以后这里肯定会纳入县城范围，这里的地买了，只赚不亏，区别在于赚多赚少。
    “村长，地方大一点，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您要是愿意卖的话，只要价钱合适，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签了合同以后，所有的钱，我可以立刻付清。”张谦修说道。
    村长为难地说道：“小张，我看你这人就喜欢，觉得你这人可靠，但我是平地村的村长，我把地卖给你不给村里人，怕有人说闲话啊！”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村长一支：“村长，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叫孙刚。”村长看到了张谦修的烟盒是红塔山，心里还微微有些吃惊，这一盒烟可就是普通人两天的工资。
    张谦修说道：“孙叔，您的难处，我能理解，我一看就知道，您做村长肯定是为民谋福祉的，您这一块地方要是买给我了，我可以给平地村提供一定的就业，也就是让村里人来我这上班，现在大家赚一点钱都不容易，种地种出来的东西缴了税，还不够吃的，更别说拿去卖了换钱，有一个赚现钱的门路，对村里人也是好的呀。”
    “不瞒您说，我一直在找合适的地方，整个县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适合的，今天看到那学校，方方面面都符合我的要求，您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也不让您白帮。”
    孙刚听了张谦修这话，心里还真有一些小心动，这即能在村里讨一个好，自己还能赚一点。
    但村里那个想租的人，也会招人的，虽然不多，也要七八个。
    还有就是，他不知道张谦修到底能给自己多少好处，能不能落实。
    稍微犹豫了一下，孙刚故作为难地说道：“小张啊！不是我不帮你，村里那人是做竹制品的，编箩筐、席子、竹凳子，他也要招好几个人。”
    张谦修立刻说道：“孙叔，您看这样，我保证至少能让二十个人来我这上班，工资的话，要看具体做什么，轻松一点，不做体力活的，两块五一天，干体力活的最少三块钱一天。”
    “另外的话，我想邀请您来我这做一个厂长，什么都不用管，您也不用来，以后厂子和村里有什么需要沟通的，您负责出面帮忙沟通一下就行，一个月给您一百五的工资。”
    张谦修给孙刚开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月，主要是因为自己是外来人，要是村子里真有人想要闹事，自己一个外地的，不管有没有道理，肯定都不会招待见。
    如果有孙刚从中调解，问题就好办多了。
    当然，这是以防万一的，而且一百五一个月，对于张谦修来说，也不算多，还能利用这一点，让孙刚帮自己买下这一块地方。
    孙刚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颤，他是真心动了。
    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就拿一百五。
    至于张谦修说的沟通，只要不出问题，那根本就不用管。
    到时候厂子都开起来了，大部分人又拿了好处，谁还会闹事呢？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另外一户想租学校的人，就怕他们会闹起来，这一户人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了。

 第203章 各有心思

    张谦修见孙刚动心，立刻加了一把火：“孙叔，我这生意目前正在快速发展，要是发展得好的话，估计半年之内，各个岗位需要招聘五十人左右。”
    “到时候招人的工作，都由您推荐，我们应聘，比如我们要从村里招十个人，您推荐十五个人以上过来，我们从这十五个人里面选。”
    “这人情还是您的，是不是？”
    “不过有一个前提，我们会有年龄、性别这些限制，如果我要一个能抗能提的，最好是四十岁以下的男人，您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五十岁的阿姨过来，对不对？”
    孙刚心里愈发地动心，听张谦修这么说，学校那一块地方，要是卖给张谦修，好处那是多多的啊！
    孙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张，我跟你说实话，这地是村里的，我得找村里的几个干部商量一下。”
    “另外就是，另外一户人想租这里，我们是答应的，但要求他全部租下。”
    “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人家也在考虑，我们如果忽然把学校那一块地方给了你，就怕这一户人家会闹事。”
    “他们家在村里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要是万一闹起来，这地方你就算租了或者买了，他们也能给你闹得做不成事。”
    “不如这样，先找村里的干部商量一下，你留个联系方式或者过两天再来走一趟。”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谦修也知道，继续说下去，今天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当即说道：“那行！那我给孙叔留一个bp机号码，要是有结果了，您通知我。”
    “那行，我尽快找他们开个小会，商量一下，那你是要买还是要租？”孙刚问道。
    张谦修说道：“最好是能买下来，如果不卖的话，那就租，租期越长越好，能二十年最好，最少也要五年。”
    张谦修要求租期最长二十年是有原因的，因为《合同法》里有规定，租赁期限最长二十年的，超过二十年的合同，别人要闹的话，你是闹不过的。
    孙刚点头：“那行，我尽量跟他们说，把学校那一块地卖给你，你等一下，我去拿纸，记一下你的bp机号码。”
    孙刚说着，转身去找纸笔。
    张谦修则是拿出钱包，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
    很快，孙刚回来了，张谦修报了自己的bp机号码，双方确定无误后，张谦修笑着说道：“孙叔，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话间，张谦修很自然地把那两百块钱塞进孙刚手里。
    孙刚还以为张谦修要跟自己握手，等钱到手里才反应过来，看到这两百块钱，要说心里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小张，这个事情都还没确定下来，这个我可不能收。”
    张谦修自然不可能收回：“孙叔，这次我来得急，什么也没有带，这些钱就算给您买水果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谦修说着，已经抬步出门。
    孙刚装模作样追了两步，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脚步，大声说道：“小张，那你等我信啊！”
    “好嘞，麻烦孙叔帮忙了。”张谦修应了一声。
    两个人虽然一口一个“小张”，一口一个“孙叔”，好像认识很长时间一般，但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一个想要那一块地和学校，一个想要捞一点好处。
    要是没有这些利益，两个人就是陌生人。
    但也正是因为利益，两个人都恨不得做出相识恨晚的模样。
    孙刚看着张谦修上了一辆面包车，心里已经越发肯定，张谦修不是在骗自己。
    张谦修如果是骗子，怎么可能给自己两百块钱，还开得起这么好的车。
    看着张谦修的面包车远去，孙刚想了一下，转身去找村里其他的干部商量这个事情。
    …………
    张谦修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刚进门bp机就响了，看电话号码是市里官方的，估计是国营厂的事情好了，只好又去回电话。
    找小卖部拨回电话，还真是国营厂的事情，约张谦修明天去市里签合同，签完合同，就可以进行交接，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很大的工厂，交接最多一两天就能完成。
    回到家，张谦修坐在阳台上，闭目冥思自己接下来的发展。
    粮食肯定是发展的主旋律，恒昌米厂能提供本地米，到时候如果需要外地米的话，必须要去外地联系才行，能拿到便宜的成米，那就直接运米回来。
    如果没有便宜的米，那就运稻谷，让恒昌厂那边帮忙加工，这可以省下一笔建设工厂的费用。
    张谦修不想现在投入太多的钱去建设工厂，等批发生意稳定了，再考虑工厂的事情。
    至于平地村那边，如果能谈下来，那就留做仓库和一个小加工坊，主要是针对从集市、农村收购回来的米进行二次加工，保证质量，这就不用碾米机这些，只要有风机就行。
    还有就是罐头厂和饼干厂，这两个厂子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其实这两个厂的单子并不算少，问题在于他们的管理和贪污太严重了，只要管理好，不说盈利，保本应该问题不大。
    最后就是益华印刷厂那边，也不知道姚彬愿不愿意留下来，如果姚彬不愿意留下来，印刷厂还真是一个麻烦，距离太远了，就算张谦修有车，要管理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忽然，bp机传来一阵响声，张谦修下意识拿起bp机发现是闹钟响了，随手关了，猛地又想起，自己还要去吃饭，他约了单鸿今天晚上七点在好来轩吃饭，现在已经六点二十了。
    张谦修赶紧站了起来，下楼准备出门。
    胡金松和曹春燕这时候也刚好回来，他们两个今天又出去找店铺去了。
    胡金松见张谦修准备出门的样子，问道：“小轩，你要出去吗？”
    张谦修说道：“七点钟有一个饭局，要出去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胡金松又问道。
    张谦修问道：“舅，你是不是找到合适的铺位了？”
    “找到两个，就是想让你帮忙分析一下。”胡金松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天晚上主要是想说钱的事情。
    张谦修想了一下，怕自己今天晚上喝多，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明天上午我们去店铺看看情况，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顺便把店铺租下来，也能尽早开业。”
    “那好，吃饭尽量少喝酒啊！”胡金松叮嘱。
    “好！”
    …………
    张谦修赶到好来轩才六点四十。
    戴英武和张谦修已经算熟人了：“张老板，今天吃点什么？”
    张谦修说道：“戴老板，给我一个包间，等会农行的单行长要过来。”
    戴英武是认识单鸿的，单鸿也经常会来吃饭，双方也算认识，但算不上熟悉：“行，那给您安排一号包间。”
    “行，菜的话，戴老板看着上，先算四个人，如果到时候人多的话，在看着给我们加菜就行。”张谦修说道。
    戴英武对于菜式的安排还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他对于张谦修、单鸿这些人的口味大体也是知道，毕竟他们经常来这吃饭，经常点哪一些菜他心里有谱。
    戴英武领着张谦修上二楼的包间：“张老板，那给您安排一个腊肉炒猪血丸子，红烧鱼，一个辣子鸡，瘦肉汤，一个凉菜和一个青菜。”
    “行！暂时就先这样。”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二楼的包间。
    戴英武安排人给张谦修上茶，自己立刻去给安排菜式。
    张谦修才坐下不久，单鸿和林琪两个人就来了。
    看到林琪的时候，张谦修确实有一些意外。
    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林琪，也是我们银行的职员。”
    林琪这时候已经换掉制服，穿上一条碎花裙子，上身一件格子衬衫，扎了一个马尾，相比白天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英气。
    张谦修轻笑，说道：“认识，林小姐好。”
    林琪伸出手：“张老板好！”
    张谦修本来没打算握手，林琪都已经伸手了只好伸出手握了一下。
    没想到林琪居然趁着握手的时候，用手轻轻抚过张谦修的手掌，这和松手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完全能感觉得出来。
    张谦修抬头看林琪。
    林琪笑眯眯地看着张谦修，似乎想看张谦修会不会脸红。
    张谦修两世为人，还不至于被女人“调戏”一下就脸红，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得有些暧昧：“林小姐，男人可是一团火。”
    “我想试试能不能惹火烧身。”林琪眨了眨眼睛说道。
    张谦修有些诧异，林琪居然当着单鸿的面，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谦修看了单鸿一眼，单鸿站在边上明显有些尴尬。
    张谦修拿不准两人的关系，收回目光，开玩笑说道：“惹火烧身不好，浴火重生好一些。”
    张谦修是在尽量避免单鸿过于的尴尬，才开了这个玩笑。
    谁知道林琪居然说道：“我觉得欲火焚身更好。”
    林琪说话的时候，还抛了一个媚眼给张谦修，尽显妩媚。
    单鸿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林琪，别信口胡说。张老板，我们先坐吧！”
    张谦修倒是更加好奇，单鸿和林琪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真的，张谦修心里有一点怀疑，林琪是不是单鸿的小三，而且双方都分得很清楚，相互利用的“情侣”关系。
    张谦修觉得，单鸿这次带着林琪来，就是想让林琪诱惑自己。

 第204章 合则两利

    三个人坐下。
    没一会的时间，戴英武开始安排上菜。
    一开始，大家也只是闲聊家常，林琪不时会“挑逗”张谦修一下，单鸿见林琪有点过火，就会瞪林琪一眼，林琪就会老实一下。
    张谦修原本觉得单鸿和林琪两人应该是某种“情侣”关系，但经过聊天发现，两个人应该不是那种关系，林琪明显是怕单鸿发火，却又有点持宠而娇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单鸿开口说道：“张老板，我们这也难得喝一次酒，这段时间，你在我们银行存款，可是帮了我不小的忙，以后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尽管说。”
    张谦修也不客气，说道：“单行长，我还真有一个事情想求你帮忙。”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情张老板直说。”单鸿拍了拍胸口：“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他和单鸿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都是相互利益关系，或者看中了对方的长期发展。
    张谦修说道：“单行长，我最近和市里谈了一个合作，我会从官方那接手三个国营厂。”
    单鸿不是国营厂这一个体系的，并不清楚这些，反而觉得有些惊讶：“我们本县的国营厂还是其他县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不是什么大厂，一个是东泰罐头厂，一个是万辉饼干厂，还有一个则是左明县的一个印刷厂。”
    这两个工厂确实不算大，但这个年代，能开厂，尤其是能从官方手里接手国营厂的人，都是有能耐的。
    林琪不是很意外，听到这话，又偷偷甩给张谦修一个媚眼。
    张谦修正在和单鸿谈正事，当做没看到，继续说道：“单行长，东泰罐头厂和万辉饼干厂的单子还是挺多的，但管理和运营上有很大的问题，我需要进行整改，也要把生产流程改进，提高生产效率。”
    “但做这些事情，都是要钱的，我现在手里的资金可不怎么够，我琢磨着，想从银行贷一批无息贷款和低息贷款。”
    上一世，张谦修只是普通人，对于这些贷款不清楚。
    但这一世，因为地位不一样，接触到的信息也不一样，加之有上一世的经验，很多的想法也要比现在的人灵活。
    比如银行，今年存款，定期五年的，对外公布，最高的利息是13.6%，但大额定期存款，你有关系的话，能达到15.8%，而且每年都还是复利。
    这是什么概念？按照15.8%的年复利算，你放一万块钱在银行存五年，取出来的时候大概有两万多一点。
    而在这个年代，固定资产贷款五年的利息才11%左右，还是单利，并不是复利，也就是说，你贷款一万算五年的时间，五年以后你只有还一万五千五。
    也就是说，都以五年为期，你能拿到大额定期存款的最高利率，再拿到固定资产的贷款，你什么都不用干，每万每年躺着就能赚一千。
    一千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年收入，农民基本还达不到这个收入。
    如果你能拿到长期的无息贷款，一万块在手里拿五年，只要存在银行，什么都不用干，白赚一万出头。
    当然，要做到这一切，是需要关系的，固定资产贷款，只是针对企业投资、建设固定资产拨款的，也就是说，这些钱只是用来给你建造办公室、厂房、设备等，那去做别的，是不行的。
    但人是活的，只要贷款下来了，银行审核方面打好招呼，怎么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张谦修就有想法，从银行搞一些无息贷款、低息贷款出来，但这得单鸿帮忙才行，要不然拿不下来。
    单鸿这时候还不知道张谦修的想，以为张谦修只是想要一些无息贷款，他手里也确实有指标，可以给张谦修，于是笑着说道：“张老板，这个有一些问题，但问题应该不会很大，你需要多少资金？”
    “单行长，你最多能给我多少？”张谦修问道。
    单鸿也没有跟张谦修打太极，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一年的无息，一万五以内没有问题。”
    张谦修摇头：“少了，我要一百万。”
    单鸿听到这话的时候，刚好夹起一块鱼，手一抖，鱼掉在桌子上。
    单鸿放下筷子，神色有些复杂：“张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林琪也被震惊到了，也顾不得给张谦修抛媚眼，看着张谦修，等他回答。
    张谦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单行长，对于你们来说，贷款和存款是比较重要的指标吧？”
    银行行长都是要考核的，包括存款目标、上方的放贷指标、贷款收息的完成率、资产负债率等，这些都是和存款、贷款有关系的。
    这些考核占比还挺大，另外还有职员技能评估、工作记录、工作总结一类大大小小的各种评估，但这些都是银行内部的管理和运营，和存款、贷款没有太大的关系。
    单鸿不担心银行内部，他的管理能力还可以，现在为难的是贷款和存款，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老百姓手里没钱，加上很多老人有钱也不存银行来，我们吸收存款很困难。”
    “贷款的话，要发出去很简单，大把的人排队想要贷款，但随便贷出去，收不回来就是一个不良贷款记录，对我们影响很大。”
    张谦修早就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很清楚单鸿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敢随便放贷，怕收不回来；想要吸收存款又特别困难。
    张谦修笑着说道：“单行长，我可以保证，你每年的普通个人小额存款额增加五十万，大额存款增加五百万，你的贷款指标多给我一点，只要经过我手的，正常还款率百分之百，怎么样？”
    单鸿听到这些数目和张谦修想要贷款的想法时，已经大概明白了张谦修的意思，张谦修是想要从银行身上薅羊毛啊！
    不过这也是有难度的，上面规定的贷款，有些是指定给小企业的，规模太大的，不能拿这些指标，有些则是指定给某些类目的，比如工业、农业，你不能拿贷款农业的指标给工厂。
    更重要的是，如果所有贷款给张谦修，随便一查，就能查出问题。
    可张谦修承诺的存款，确实让单鸿动心，虽然他那是一个银行，但一年存款想要增加这么多，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县城有这么多银行，县城的人也是固定的，一年大概有多少存款，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有行长都在尽量抢那些大客户的存款。
    单鸿犹豫了许久，说道：“张老板，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贷款全部给你，上面查起来，也是非常麻烦的，到时候我给贷款的企业，都是你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张谦修轻笑一下，说道：“我会找一些人，去成立公司或者工厂，法人和股份持有上，我占比都不大，或者不占比，到时候你把钱贷给这些公司，上面是查不出来的。”
    听了这话，单鸿反而更担心了，要是张谦修想要坑他，转头就拿钱跑路，他拿张谦修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贷款不是张谦修贷的，所有的程序都和张谦修没有关系。
    “张老板，这……我要考虑一下。”单鸿说道。
    张谦修看出了单鸿的心思，笑着说道：“单行长，你是不是担心我跑路，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你？”
    单鸿心里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不会承认：“张老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只是这个事情太过复杂，我得仔细考虑一下才行。”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就是要权衡利弊。
    张谦修说道：“单行长，我随便找一个人来做，我自己也不放心啊！最重要的是，我们合作肯定是循环渐进的。”
    单鸿苦笑说道：“张老板，还有一个问题，贷款不是我们说放就放的，上门有专门的审核部门，审核部门不放，我答应了也没有用。”
    张谦修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说道：“单行长，什么样的贷款申请能审核下来，你们肯定比我清楚，比如我需要十万的贷款，你告诉我，大概需要什么样的要求，什么样的资质，不达标的地方，我们稍微运作一下，让它达标，审核资料提交上去，通过的几率自然就大了。”
    “只要是我和你合作申请的贷款，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存款和贷款业务做好了，你再把银行内部的运营工作抓好，升职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单鸿缓缓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认真思考张谦修的建议。
    如果张谦修半路跑了，他不用担还款的责任，毕竟是审核部门审批下来的，但他的考核基本也就完蛋了。
    若是张谦修不仅仅跑路，他们这样合伙，几乎就相当于骗贷，那他很有可能还有去蹲号子。
    林琪也紧张地看着单鸿。
    单鸿神色凝重，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张谦修不打扰单鸿的思考，随手夹起一块猪血丸子，开始慢慢咀嚼，眼睛却看着单鸿的双眼。
    单鸿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只能看出他神色凝重，看不出他心里的具体变化，但一个人的表情管理再好，眼神却很容易透露出信息，只要会看人的眼睛，比看脸色准多了。
    当单鸿将嘴里那一口菜咽下去，眼中闪过一阵神光。
    张谦修立刻确定，单鸿已经做决定了！
    张谦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林琪这时候却开口说道：“哥，这个事情我们还是找范经理商量一下，他是专门管贷款的。”
    就因为林琪这一句话，单鸿稍一犹豫，没有理会林琪，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个人是非常信任你的，我也非常想跟你合作，虽然我是行长，但我们银行还有客户经理，他主要负责贷款的业务，以后我们合作免不得要让他一起帮忙，我得回去找他商量一下。”
    张谦修要说心里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单鸿明明就要开口答应了。
    不过这种失望也不是很大，因为单鸿说得没有错，虽然客户经理属于他的下属，但贷款肯定不可能完全绕过客户经理的。
    张谦修也不再继续说这个事情，他很清楚，继续谈下去，单鸿也不会答应：“那行，单行长先回去找人商量一下，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合则两利，我们喝一个。”
    张谦修说着端起杯子。
    今天吃饭，单鸿本想在张谦修这里多拉一些存款过来，现在他也不说了，他很清楚，如果不给张谦修贷款，张谦修不可能继续给自己太多存款的：“那这一杯，我敬张老板。”
    双方不谈业务，又都是交际的高手，加上有林琪这个“小机灵”在，气氛倒是很好。
    临走的时候，单鸿的喝得有些醉了，张谦修的酒量很好，只有四分醉。
    让张谦修意外的是林琪，她喝的不比张谦修少，但看起来却很清醒。
    “张老板，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林琪笑眯眯地对张谦修抛媚眼。
    张谦修扶着已经有些醉的单鸿往前走：“林小姐，不……我觉得以后要叫你小妖精了，你在银行做一个职员，真是太屈才，太可惜了。”
    林琪捂嘴一笑：“什么小妖精，太难听了！多少人想进银行还进不了呢，我每个月都是第一，工资拿得也不少，有什么屈才的，大家不都是为了赚钱嘛？”
    “要不是怕你把我魂给勾走，我就让你过来帮我，工资要求随你开。”张谦修认真的说道。
    林琪一阵娇笑：“你这说得我好像是一个母夜叉似的，人家才不要你的魂，我就算要，也是要你的人。”
    “可惜，我已经心有所属，我一直坚信，身心如一才对得起自己的另一半。”张谦修说道。
    “那我就先把你的心偷过来。”林琪说着眨眨眼：“你可得小心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怕你无功而返。”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单鸿是开车来的，张谦修把单鸿放到副座上，问道：“你会开车吗？”
    “会！你走吧，我送他回去就行。”林琪说道：“小心你家里的小妖精等急了。”
    “那我走了！”张谦修走出两步，转身说道：“以后喝酒就别开车了。”
    林琪刚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听到这话，转头看着张谦修：“这才第一天，你就这么关心我了？我觉得你的心要保不住了。”
    张谦修耸耸肩，朝着林琪挥挥手：“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林琪看了张谦修的背影半响，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喃喃说道：“小样，任你是孙大圣，你还能逃出我的五指山，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第205章 行拜师礼

    张谦修回到家的时候，苏雨薇已经回来了，闻到张谦修一身的酒味，赶紧说道：“你快去洗个澡，刷个牙，一身的酒味。”
    张谦修却站在原地，看了苏雨薇半响，相比林琪的那种机灵和妩媚，苏雨薇是那种沉稳、睿智而又独立的女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快去洗澡，我去给你找衣服。”苏雨薇说着转身就进了张谦修的卧室。
    “好嘞！媳妇！”张谦修忽然声音应了一句，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苏雨薇没有搭理张谦修，就当张谦修是喝醉了，找好衣服给张谦修送过去，又下楼去做汤，张谦修喝醉了，喜欢喝一点清淡的汤。
    张谦修出来的时候，苏雨薇坐在阳台的老地方看书。
    张谦修坐的位置，桌子上放了一碗青菜瘦肉汤，里面只是加了一点盐、青菜和瘦肉。
    “媳妇，有你是真好啊！”张谦修感叹了一句。
    苏雨薇继续看自己的书：“你就知道说好听的。”
    张谦修喝着汤，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弱水三千不及你回眸一笑啊。”
    苏雨薇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地有些窃喜，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微笑：“明天我想去看一下何爷爷。”
    “可以啊！什么时候去？”张谦修说道：“我送你过去，我明天要去市里签文件，那三个工厂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还要忙交接的事情。”
    苏雨薇说道：“你有事情要忙就别去送我了，我明天请假了，我走路或者租一个车过去就行，反正这过去也不算远。”
    张谦修说道：“没事！天大的事也没有媳妇的事大，而且这刚过了节，我也想去看看何老。”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那随你吧！你的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的话，你告诉我，我抽时间给你去做。”
    苏雨薇的管理能力怎么样还没有验证过，但苏雨薇对数据的整理能力，以及对数字的敏感程度是非常高的。
    对数字敏感，做财务方面的工作，会更加地得心应手。
    不过，苏雨薇现在要上学，也没有什么时间，张谦修也不准备给苏雨薇增加压力：“你这天天要上课，也没有什么时间去帮我管这些事情，我这些日子尽量招几个人来，只要有合适的管理，其他的都好说。”
    “嗯！你才十几岁，还有很多的时间，别太辛苦了。”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这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她的性子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比较“佛系”真不是很在乎钱，也不在乎名利，很多普通人在乎的东西，她一点也不在乎。
    正因为她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她一直说自己找不到人生目标。
    如果一个人有在乎的东西，人生目标自然而然就有了。
    张谦修喝完汤，苏雨薇把碗给收去厨房，两个人坐在阳台沉默看书。
    张谦修特别享受这样的时候，苏雨薇在边上，还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体香，漆黑的夜，除了头顶的灯光，就只有漫天的点点星光，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着了，这边也没有路灯，自然也就没有万家灯火。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都在看书，却能清晰感觉到一种“守候”的感觉。
    到了十点二十，张谦修收好书：“媳妇，时间不早了，睡觉了。”
    苏雨薇看了一下时间，收好书，说道：“嗯！那我睡觉去了。”
    次日，两人早早起床，张谦修开车带着苏雨薇赶着去上岭村。
    苏雨薇顺路买了一些水果，和一些副老花镜，何道勋的眼睛有些不好使，需要带老花镜，为了省钱，一直都没舍得买。
    两人到的时候，纪银瑶在门前的菜圃里拔草，何道勋坐在门口休息。
    看到两人，何道勋站了起来，纪银瑶也从菜圃里出来。
    “谦修、苏姑娘，屋里坐。”何道勋招呼两人。
    纪银瑶说道：“我去给你们倒茶。”
    “纪婆婆，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您休息一下。”张谦修说道。
    纪银瑶还是笑呵呵的去给两人倒茶去了。
    进了院子，纪银瑶上了茶水和一些小零食，坐在边上跟着一起聊天。
    四个人闲聊了一下过节的事，等聊得差不多，苏雨薇说道：“何老，您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都很高，虽然我连入门都算不上，但我对国学非常有兴趣，有心想要跟您学学，不知道您能不能教我一下。”
    何道勋顿时就愣住了，纪银瑶轻轻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的，脸上带着由心而发的笑容，说道：“可以！可以！你想学，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教你，我都教。”
    何道勋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苏雨薇又说道：“何老，那我能不能拜您为师？我现在还在读书，时间不是很多，但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跟您认真学习琴棋书画的。”
    “拜……拜师？”何道勋手都有一些颤抖了，他早就想要收苏雨薇做徒弟，只是他不敢开口，现在琴棋书画可算不上“正统”，最多就是陶冶情操的“旁门”，如今教学的正统是数语外这些。
    苏雨薇认真的点头：“对，我跟您学琴棋书画不仅仅是兴趣爱好，如果能学精髓之一二，以后我也会教给其他人，算是为往圣继绝学。”
    张载有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何道勋听到苏雨薇最后说的一句话，略带哽咽地说道：“好！好啊！我这些年一直在感叹，如今国家为天下百姓授业教学，人人都是莘莘学子，可又有几人知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般读书人的至理名言，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去恪守？”
    “我高兴如今教育之普遍，也痛惜读书人的魂丢了，你愿意学，很好！很好啊！”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没想到，苏雨薇愿意跟着学，何道勋居然会如此高兴。
    苏雨薇端起茶杯，双膝跪倒在何道勋面前：“师傅，请喝茶。”
    “好好好！”何道勋的高兴溢于言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苏雨薇又给纪银瑶行礼，奉茶：“师母，请喝茶。”
    何道勋也不是那种死古板，对于拜师礼其实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没想到苏雨薇居然还会给自己老伴敬茶。
    纪银瑶也没想到，顿时又是高兴又有些慌乱，接过茶，连说了三个“好”。
    原本传统的拜师是要送六礼，拜祖师、师傅、师母、听师训。
    但如今这些能省则省了。
    何道勋站了起来，说道：“薇薇，你拜我为师，我主教你琴棋书画，若是时间多，也会与你讲四书五经，如今这时代，我不求你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但希望你能为往圣继绝学，传我读书人之傲骨，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不能全丢了。”
    “师傅放心，我会尽力而为，不会辜负您的教诲。”苏雨薇恭敬地说道。
    何道勋点头：“薇薇，谦修，你们跟我来。”
    何道勋转身朝着一间房子走去，张谦修快走两步，扶着何道勋。
    苏雨薇也起身上来搀扶。
    当推开门，张谦修才发现，这里面是一个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简单，一个个书架和大量的书籍，只有一张陈旧的老式书桌和一把椅子。
    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幅没有画完的山水画用砚台压着，放在书桌上。
    何道勋走到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套新毛笔。
    接着，何道勋又拿出两个黄花梨木制作的圆形盒子，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的是围棋，黑白二子，各一盒。
    跟着，何道勋又拿出一块用布包好的棋盘。
    所有东西拿出来，何道勋说道：“这些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笔是我拜师的时候，我的授业恩师送给我的，做工还不错，我一直舍不得用。”
    “棋是我授业恩师临终前送我的，是清朝时期的东西，材料只是普通的鹅卵石，雕工尚算精良，至于这棋盒、棋盘，其实都是我请木匠用黄花梨木做的。”
    “薇薇，这两件东西，我本想带入土中的，送你古筝，也是留个念想，希望你能自学成才，否则我也会一并带入土中。”
    “如今你是我徒儿，我便赠与你，希望他们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何道勋传的不是这些东西，他想传的是一种精神，古代读书人那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还有读书人的傲骨。
    这些东西的价值放到二十一世纪，或许是精品，价值几万应当是没问题的。
    但放现在，除了那些棋子稍微能卖些钱，其他的都值不得什么钱，如今大家都穷，没几个人有心思来写毛笔字、下围棋，更别说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恐怕很多人还会嫌这鹅卵石的围棋不如普通围棋好用。
    围棋虽然是清朝的物件，却是鹅卵石精心雕琢而成，没有名人名匠的属性加成，就算当成古董卖，价值也不会太高。
    苏雨薇明白何道勋心里的期盼：“师傅，我知道了。”
    “我相信你。”何道勋说了一句，目光投向那些棋子，拿起一颗，背面的平整面上刻着一个“信”字，说道：“这一套棋上都刻了字，围棋共三百六十一子，分别刻了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这十二字，每个字，黑白二子各有十五枚，合计三百六十枚，最后一枚黑子留空，。”
    何道勋说了很多，句句让人警醒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叹息。
    这十二字是儒家的核心思想，如今能说出这十二个字的人都不多。
    何道勋不指望这些东西能再度发扬光大，只是痛惜这些东西可能会慢慢失传。
    张谦修留了大约一个小时便离开了，他还要去市里和官方签合同。
    苏雨薇则是留下来学习，今天他请假了。
    独自离开的时候，张谦修也不禁感叹，何道勋的担心是对的。
    社会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传统的东西渐渐被抛弃。
    传统的东西之中，有很多糟粕，确实应该丢掉，我们不能固执的认为，传统的东西就是好的，毕竟在我国古代发展过程中，也是多有改变、进步、推陈出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
    若是舍弃糟粕的同时，把“仁义礼智信”“知行合一”这些东西也要丢掉的话，确实令人惋惜，令人痛心。
    张谦修接触了葛青山、何道勋、苏意蕴这三位老一辈的读书人后，明显就能感觉到，这些人即便老了，心里也是有一股“气”的。
    这种情况，在二十一世纪，已然很难看到了。
    育人先育德，成才先成人呀！

 第206章 为师有德

    张谦修开车赶到市里，签合同不用多少时间，但签完合同，肯定还要找机会一起吃个便饭。
    等一切忙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又匆匆忙忙地往回赶。
    到了这时候，张谦修才能体会到交通便利的好处，大概在2018年的左右，有一条从鹏城到yx市的高铁开通，这一条高铁在市里和tj县都设了站台，只要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
    如果有高铁，一个上午就能把合同的事情搞定，下午张谦修就能去做其他的事。
    可现在连高速路都没有，公路还是坑坑洼洼，开车得要两三个小时才行，一来一回，再加上办事、吃饭两三个小时，一天基本就过去了，也干不了别的事。
    由此可见，国家大力发展交通给普通人带来的好处，可以大大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货物的流转速度也会加快。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张谦修干脆直接去了上岭村，去接苏雨薇。
    张谦修去的时候，恰好踩上了饭点，干脆跟着一块吃了一点。
    临走的时候，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人都亲自出来相送。
    到了门口，苏雨薇说道：“师傅，您回去吧！”
    何道勋笑呵呵点头：“我看你们走，有时间了，多练习钻研，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让你们赚钱，却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
    “我记住了，师傅。”苏雨薇应着。
    “回吧！”何道勋挥挥手。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再次告辞，上车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纪银瑶欣慰地说道：“你这最后一桩心愿也算了了，薇薇这孩子聪慧，肯定能得你的精髓。”
    何道勋长长嘘了一口气，好像松了一口很大的气，说道：“是啊！我现在只想多活两年，好好教教薇薇这孩子。”
    “这孩子心性很好，可惜道家的东西看多了，有点随遇而安，不争不抢不强求，他会拜我为师，我看很大程度是可怜我们这两个老头老太太。”
    “不管如何说，即便薇薇这孩子是我徒儿，我也感激她啊！”
    纪银瑶点点头：“回吧！”
    何道勋又看了一眼面包车离开的方向，现在能看到车灯摇曳，缓缓前行。
    …………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略带愧疚说道：“张谦修！”
    “嗯！怎么了？”张谦修应着，这路实在不好走，开车得专心一点。
    “我有点内疚！”苏雨薇说道。
    “内疚什么？”张谦修奇怪的问道。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师傅他是真心想要找一个传人，他怕这些东西失传了，我对这些东西虽然有些兴趣，但兴趣其实没他期望的那么大，对我来说，琴棋书画更多的是消遣，而不是把它们当成历代先辈的智慧去传承，即便琴棋书画失传了，我会觉得惋惜，但不会像师傅那么痛惜。”
    “如果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失传，师傅他肯定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张谦修安慰说道：“时代就是这样，就好像何老给你的那一套围棋，下面刻着十二个字，这十二个字是儒家的核心思想，尤其是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但实际上，孔子只提出了‘仁义礼’这三个字，最多加上‘智仁勇’这三达德，后来孟子扩为‘仁义礼智’，董仲舒增加到‘仁义礼智信’才成了儒家的‘五常’。”
    “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大师级别的人物都在推陈出新，有新的东西出来，也有旧的东西消失。”
    “能引领时代的终究只是一两个人，我们这些普通人，对这个时代影响终究有限，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所以啊！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你的目的只是让何老安心，又不是真的‘为往圣继绝学’。”
    苏雨薇看着窗外，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今天师父教我的时候，因为我学得还比较快，他说话的时候，那种精气神似乎都完全不一样了，他很高兴我能学会这些东西。”
    “他还说，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学子三千，传往圣绝学。”
    “他收我做徒弟，就是希望我能把这些东西传承下去，可我心里只是把这些当成消遣，顺便了师傅一个心愿，仅此而已。”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做什么吗？等以后，我给你开一个学校，专门让你去教国学。”
    苏雨薇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做老师，现在的老师似乎只是一种职业，在我的心里，教书先生不仅仅是一个职业，还是一个事业，教书自己得先有德，对于一个老师来说，德比才重要，有德才能获得尊重。”
    “如果老师仅仅是为了拿那一点工资去教书，仅仅是为了完成领导给的任务才去教书，只是为了升学率才去管学生，那他们只是完成了一个工作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尊敬。”
    “工人冶炼钢铁，可以造铁路、汽车、机械，为国家、做贡献；农民种地，养活天下千万人，大家其实都有很大的贡献。”
    “为人师者，之所以受尊敬，那是他能育人，育人不仅仅是教人技术、学问，同时也要教学生做人，一个老师如果自己做人都不行，怎么教别人？”
    “所以，老师是育才育德者，有才无德不如有德无才，古人还说，男子有德便是才，老师更是如此，以德为先，以学为行，德才兼备才为上师。”
    “我，做不了！”
    苏雨薇的长篇大论倒是深得张谦修的认可，不过这东西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国家人口多，那肯定需要更多的教师。
    等到了二十一世纪，全国教师有一千多万，这么多人，国家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一个个去调查别人有没有品德，能考核的只有这些教师的知识。
    若是真要挑，那全国的教师资源肯定紧缺，想要普及教育，难度就会成倍增长。
    而且，古代教学，先教做人，再教为学；现在这些东西都免了，上手就开始学各种科目。
    张谦修说道：“不想教没事，以后你来管也可以啊！到时候我们就办一个国学课或者开一个国学班。”
    “吹牛！”苏雨薇才不相信，张谦修会去开学校。
    “我那工厂得开幼儿园，肯定要开的，我们从娃娃抓起嘛。”张谦修说道。
    这倒不是骗人的，张谦修答应官方了，工厂员工子女上幼儿园的问题要解决，他肯定是要开一个幼儿园的。
    苏雨薇愣了一下，说道：“幼儿园教了有什么用？”
    张谦修笑了笑：“做了总比不做好，国家规定的课程就那些，就算我开一个私立高中，国学课肯定也不能占太多的时间，对不对？这是大趋势，我们改变不了的。”
    苏雨薇自然明白这些，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就是跟你发牢骚，我知道这个事情不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觉对不起师傅。”
    “尽力而为就行，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不然可不就不像你了。”张谦修说道。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
    今天本来答应胡金松要去看店铺的，可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没有时间去。
    胡金松和曹春燕是盼了一天，张谦修没有回来，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好意思催。
    张谦修和苏雨薇进门的时候，曹春燕做好饭菜在等着，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说道：“小修、薇薇，快来吃饭了，菜有点凉了。”
    张谦修看到舅舅和舅妈才想起他们店面的事，顿时心中有些愧疚，也没有说自己吃过了，而是坐了下来：“舅，今天不好意思，一出去太忙就把事给忘了。”
    胡金松笑着说道：“没事，我这也不急这一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胡金松心里还是很着急的，在这耗一天，就少一天的收入，现在钱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曹春燕和苏雨薇去盛了米饭。
    张谦修说道：“那我们明天早上去，明天早上我没有事。”
    其实，张谦修明天也很忙，明天开始，他要开始交接三个工厂，官方的人会来配合，但主要还是工厂的那些管理和他交接。
    “行，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胡金松说道。
    曹春燕偷偷瞪了胡金松一眼，跟着说道：“那我们就明天早上去，早一点也没有关系，不耽误你白天的事。”
    曹春燕是真怕再等一天，这多等一天，她心都是飘着的，不着地啊！
    张谦修心里也自责，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已经吃过饭，所以也没吃多少。
    把碗筷收拾好，大家各自去洗澡，准备休息，胡金松和曹春燕在一楼住，一楼有电视。
    张谦修和苏雨薇则是上二楼，又坐在阳台，苏雨薇拉着张谦修下围棋。
    围棋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只是下得很慢，一局下来快也要半个小时，慢的话一个小时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张谦修以前不会下围棋，不过围棋的规矩很简单，苏雨薇稍微一教也就会了，不过这下围棋却是一个技术活，典型的易学难精，苏雨薇很早以前就会下，在棋盘上把张谦修杀得丢盔弃甲，最后弄得张谦修尽量多做大龙，避免被杀得太惨。

 第207章 租下店面

    次日，一早。
    张谦修早早起床，准备出门锻炼，他平时还是谨遵师傅叮嘱，保持每天锻炼的。
    张谦修往常都要比别人起得早，但今天胡金松和曹春燕都起来了。
    这明显就是等着张谦修起床，一起去看店铺。
    张谦修看这模样，心中多有难过。
    曹春燕看到张谦修下来，赶紧说道：“小修，马上就吃早餐了啊。”
    张谦修本来想出去锻炼的，等下就要吃早餐，吃完肯定要去看店铺，自然是不能走远了的：“好，我就在门口转转。”
    这事说起来，张谦修心里还是内疚的，昨天答应了，却没有去，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胡金松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是被曹春燕拉起来堵张谦修。
    这意思不言而喻，胡金松觉得这样做，有一些太过了，却又拗不过曹春燕。
    张谦修和胡金松打了一声招呼，便到门口的空地上练俯卧撑。
    这些日子的锻炼，确实让张谦修的体能大增，俯卧撑一次做百个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胡金松在堂屋转了两圈，还是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好，要去和张谦修解释一下才好。
    胡金松踱步到门外，见张谦修在做俯卧撑，慢慢走了过去：“小轩！”
    “嗯！舅，怎么了？”张谦修起身。
    胡金松有些尴尬地说道：“今天我们是特意早起，我们也是有一些急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张谦修不在意地说道：“舅，这事错本来就在我，我也能理解。”
    “你的事情多，一下忘了也很正常。”胡金松说道。
    这话说开，胡金松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
    没多久，苏雨薇也起床了，吃过早餐，苏雨薇要去上课，张谦修则是和胡金松、曹春燕去看店铺。
    店铺有点远，刚好在一片居民区的入口处。
    这个居民区不是封闭式的，四通八达，但这是主路，而且这个居民区距离市场有一些远，靠近县城的工业区。
    张谦修的那个万辉饼干厂就在这边。
    县城早就在做规划，工厂几乎全都在这一边，这也导致以后这边不可能大规模的发展。
    如今工厂，有很多还不包吃，尤其是一些小工厂，都是要自己回家做饭吃。
    张谦修想起了后世的那些生鲜店，琢磨了一下，问道：“舅，这店里有多宽的位置啊？”
    现在房东还没有过来，也看不到里面具体的布局。
    “里面还是很宽，租金也不算贵。”胡金松说道：“更重要的是，这边基本都是工人，他们都是要买米的。”
    张谦修问道：“这边有卖干货之类的吗？”
    “没有，有几个小商店，卖一些副食之类的。”胡金松说道。
    张谦修说道：“等会看下，要是这里面位置够宽，周围又没有卖干货的，你们其实可以在这边卖点其他的东西，比如腊鱼腊肉之类的，去农村收，或者自己做，有一点利润就行，这些东西市场上不算多，也经得起收，不过一次别弄太多，放一块两块就行，卖不掉大不了自己吃。”
    “还有就是可以试试卖菜，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有人种菜，但地方不是很宽，晚些时候，有时间去了解一下，这里的人，买菜的有多少，这里到市场走路都要二十多分钟，中间又没有其他卖菜的，如果买菜的人多，也可以试着卖一点萝卜、辣椒之类的，不要弄太多，刚开始少弄一点，先试试。”
    张谦修记得，那种生鲜店其实很早就有，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起色，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去生鲜店买东西，都喜欢去市场，哪怕走远一点。
    一直发展了很多年，小生鲜店才算成规模发展起来。
    现在做这种也不知道能不能做起来，但小规模试试是没有问题的。
    胡金松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可以试试，就是不知道这些菜去哪里进货，我们一次进少了，估计别人也不会给啊！”
    胡金松的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进货少，别人自然就不会给你高价了。
    张谦修说道：“这个我可以去问问看，市场里面我倒是认识几个人，让他们赚一点，但比正常零售价低一点的价格给你们。”
    “不过青菜损耗太大了，刚开始做的时候，尽量少进货，如果情况不对，就不要做了，大不了亏一点钱，专心做大米生意就好。”
    胡金松连连点头：“可以试试，做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们有大米生意撑着。”
    “这就要辛苦舅妈一点，到时候还要整理蔬菜。”张谦修说道。
    曹春燕这时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张谦修跟着来，他们的生意基本就是成了，至于做不做生鲜的生意，这都是后话，只要能赚钱，她也不介意辛苦一点。
    “辛苦不怕，我们都是干农活的，不怕辛苦。”曹春燕笑着说道。
    “那行，我们先去找房东看看地方。”张谦修提议道，他等一会还要去接收工厂。
    胡金松和曹春燕知道房东的住处，立刻带着张谦修找了过去。
    房东是一个本地人，胡金松要租的根本不是一个店面，而是一层的平层，以前是用来居住的，只是刚好在路边。
    房东原本打算当房子租，胡金松想要用来做生意，他也懒得管，只要能租出去就行。
    房东拿着要去，带着三人去看了房子。
    房子一共有六十多个平方，两个卧室就去了将近三十平，外面的堂屋也有三十多平，堂屋到时候改一下，就能用来做门面，里面有一个房子可以用来住，另外一个房间就用来做仓库，可以放米之类的。
    厨房和厕所都在后面，是用木板钉起来的，根本算不上房子，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这一套房子倒是便宜，六十块钱，在张谦修看来，价格已经非常低了，胡金松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四十块钱成交。
    张谦修付了两个月的租金和一个月的押金，一共一百二十块钱，又给了胡金松九百八十块钱周转，刚好凑够一千。
    胡金松本来不想要这么多，但张谦修坚持要给，只好收着，而且做生意，没有一个周转资金，是真的难。
    张谦修对此就非常地有体会，他刚开始的时候，到处都缺钱，手里有钱，办事才不慌。
    租下店铺后，胡金松和曹春燕留下来打扫房间，张谦修则开车，直接去了万辉饼干厂。
    第一个接手的工厂就是万辉饼干厂，之前就已经约好了，上午九点钟在万辉饼干厂碰面。
    张谦修赶到工厂的时候，刚好九点多一点，官方的人还没有来，但工厂的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工厂有一个厂长，一个副厂长，两个主任，这四个人是要走的，下面班长、员工，都要留下来，以后由张谦修负责他们的工作。
    厂长叫庞志业，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张老板，早啊！”
    张谦修知道，庞志业对于自己有一些不爽，原因倒是很简单。
    工厂的订单不少，也有利润，虽然员工各种福利比较多，正式员工又不怎么干活，要请很多临时工，这就相当于要请双倍的工人。
    但亏损也不至于如此严重，毕竟他们工厂的订单多，益华印刷厂可没他们亏损严重。
    导致如此亏损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些高层从中间捞钱了。
    现在张谦修要把这工厂给收了，不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话可不是说说的。
    张谦修也没在乎，交接完他们就得走了，于是也礼貌性的打了一声招呼：“庞厂长。”
    打完招呼，双方都沉默下来，过了半响，庞志业见张谦修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口说道：“张老板，官方的人还没有来，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张谦修觉得进去看看也好：“那我去看看吧！”
    跟着庞志业进了工厂。
    万辉饼干厂都是平房，上一次已经来看过，里面的布局大概还是知道的。
    工厂的正式员工只有几十个人，但请的临时工很多，足有近百人，干活的基本都是临时工，正式工这时候都在办公室或者角落休息，有的人甚至干脆没有来。
    临时工有一部分关系硬的，也在摸鱼打诨，那些没有关系的，倒是勤勤恳恳的在干活，生怕被开除了。
    一路走过去，忽然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冲了出来，指着张谦修大骂：“你就是那个要收了我们工厂的小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我们厂子不卖。”
    这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看着有一百八九十斤，和一米七多，身材均匀的张谦修相比，完全就是一个肉盾。
    张谦修回头看了庞志业一眼。
    庞志业本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立刻说道：“宋铁山，你做什么？还不去干活？”
    “庞厂长，你别管，今天我就要问清楚了，姓张的，你凭什么收我们厂？”宋铁山根本不把庞志业放在眼里，盯着张谦修说道：“你就是不想给我们工作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要没饭吃了，我饿死前也要啃你一口肉。”

 第208章 员工不服

    张谦修看着宋铁山，问道：“谁告诉你我收了你们工厂，你们就没有饭吃了？”
    宋铁山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别管谁说的，我就问你，你凭什么收我们的工厂。”
    张谦修笑眯眯地说道：“首先，这个工厂不是你们的，是国家的，现在卖给我了。其次，我收了这个工厂，官方是规定了的，我不能随便开除你们原本的正式员工。”
    宋铁山愣了一下：“不能开除啊？”
    “对啊！”张谦修笑着点头：“不能随便开除，要不然的话，国家会把工厂给收回去。”
    宋铁山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那也挺好的啊！”
    张谦修说道：“对啊！只要你在这里勤勤恳恳工作，我还会给你涨工资。”
    “真的？”宋铁山顿时大喜。
    身后的庞志业斜了宋铁山一眼，明显有一些不高兴，但没有说话。
    张谦修认真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是正式员工吗？”
    “是啊！”宋铁山说道：“你给我涨工资吗？”
    “那要看情况，不过你肯定还可以一直做下去。”张谦修说道：“对于那些不愿意老老实实工作的，我可能会开除掉。”
    张谦修是真没打算开除宋铁山，像宋铁山这样的人很好管理，只要给他工作就行，而张谦修手里开除人名额有限，不会浪费在宋铁山身上。
    宋铁山得了张谦修这话，立刻说道：“只要你不开除我就行。”
    不过，张谦修这话却引起了不少正式员工的不满，宋铁山憨憨的，平时干活也很实在，还容易被人忽悠，但其他的正式员工可没有这么勤奋，个个都是偷奸耍滑之辈。
    “姓张的，你话说得好听，你到时候还不是要开除我们这些老员工。”一个本来站在角落看热闹的正式员工站了出来。
    有一个人冒头，剩下的人都跟着起哄：“对！你别想买了这个厂子，给我们滚出去。”
    “滚出去！”
    国营厂的正式员工心里都很清楚，就他们以前浑水摸鱼过日子的样子，他们觉得张谦修肯定不会留他们。
    既然工作都保不住了，那还怕闹吗？
    闹了以后，说不定张谦修收购不成，他们就能继续混日子。
    至于其他的临时工，可不敢跟着起哄，他们甚至还指望着，张谦修把工厂收购了以后，能让他们转正，也不用担心随时有被开除的风险。
    好在这个车间的正式员工不算多，只有十几个。
    十几个人围拢过来，个个义愤填膺地看着张谦修，似乎要把张谦修给吃了一般。
    张谦修打量了这些人一眼，他来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干活的，都是坐在角落抽烟或者聊天。
    “你们觉得我不收购这个工厂，你们就能做得长久吗？”张谦修反问道。
    “这是国家开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我们就能一直做下去。”有人大喊。
    张谦修冷笑一声：“万辉饼干厂亏损得这么严重，官方每年都要给你们很多钱来弥补亏空的。”
    “你们一个这样的工厂国家养得起，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的国营厂，赚钱的有几个？国家再有钱，也经不起你们这么亏的，你们这些工厂，迟早关掉或者卖掉。”
    “我收了你们厂，可不是头一个，报纸上早就有报道有国营厂转私营厂的情况，只是我们市还没有出现而已，但这是迟早的事情。”
    那些正式员工心里很清楚工厂的情况，但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就算有时候两三个月不发工资，他们从工厂偷一些饼出去卖，也能维持生活。
    而且，他们相信，工资迟早是要发的。
    上班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玩，这样的好事，他们在外面是找不到了的。
    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让步的。
    “你说这些还不就是想要收了我们厂子吗？”有正式员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被他骗了，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官方就不会把厂子买了，这个工厂就还是我们的。”
    “对，不要被他骗了，这个厂子不会卖给他。”
    张谦修看着这些员工，这些人还真把工厂当成他们自己的了，冷笑说道：“你们真以为官方会听你们的？”
    “那些厂长怕你们闹，我可不怕你们闹，有本事你们去闹，你们要是能闹得下来，算你们的本事，你们要是闹不下来，这个厂子以后还是我的，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你们信不信？”
    张谦修这话说得不客气，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怒。
    但也有几个头脑清醒的，意识到张谦修这话是事实，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前工厂的厂长怕他们闹，那是因为他们只要一闹，厂长就很有可能被降级，或者调走，官方会觉得这个厂长没有管理好这个工厂而处罚。
    但现在，官方已经想要把他们工厂给卖掉，就是想要甩掉他们这个累赘的，官方可不会还站在他们这一边，很有可能会站在张谦修这一边。
    几个看清楚形式的员工静悄悄的后退了几步，站在后面看情势，准备坐墙头草，哪一边有利，他们就站谁那边。
    但其他人，这时候却怒目圆睁，好似要把张谦修给吃了。
    “你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啊？大家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把这里全给砸了。”愤怒的正式职工们大喊。
    “砸了！”
    “对，如果官方还要卖给你，我们就把这全部砸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张谦修点头：“行啊！砸吧！”
    张谦修还真不怕他们砸，饼干厂本来就没有什么设备，在张谦修看来，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砸了以后，刚好有借口去找官方的领导诉苦：领导你看，那些员工就是刁民啊！把工厂的设备全部给砸了，我是很想把那个工厂做好的，可我手里的资金也不够，你们是不是给我一点无息贷款啊？
    张谦修收购工厂的事情，本来就是本地官方比较关注的一个事情，工厂的设备被砸，张谦修本身就是一个受害者，官方的领导肯定会帮张谦修的。
    那些正式员工被张谦修这么一激，看张谦修那眼神，个个都好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姓张的，老子先弄死你。”一个身材高大的员工跳了出来，朝着张谦修就冲了上来。
    张谦修现在还真不怕打架，虽然葛青山没有教他一招一式，但他拼过两次命，对于打架也就没有了那种紧张感和恐惧感，反而很淡然。
    “你打了我，你肯定被官方开除，受益的是你身后那些人。”张谦修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拳头。
    对方不是武林高手，做不到收放自如，但这一拳却落空了，张谦修只是往边上让开一步。
    那壮汉没有继续对张谦修动手，因为张谦修说的是实话，他一个人动手，肯定要被开除。
    受益的是其他人。
    除非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动手，到时候官方也不好处罚，至少不会一次全部开除了。
    张谦修看出了壮汉的想法，对着身后那些人说道：“你们也可以一起动手，不过你们工厂一共有四五十人，你们这个车间才十多个，还有几个人是不敢动手的。”
    “你们最多就十个人左右会动手，你们要是打我了，不说把你们十个人全部开除了，最先动手那三五个开除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人记性好，记三五个人没有问题。”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倒是真把这些人给吓住了。
    谁要是先动手，肯定先倒霉。
    而这些人不是想打张谦修，而是不想让张谦修收购这个工厂，这样才能继续保证他们能过逍遥日子，没事从工厂里拿一些东西出去。
    现在是十几个人对张谦修很不爽，却又不敢动手。
    这些人也不是十几岁的小青年，一激动就不顾那么多，这些人都是二三十的成年人，有的都已经有小孩，做事顾忌多，没谁愿意强出头。
    就连之前对张谦修动手的那个壮汉也不愿意失去这一份工作。
    一直站在背后庞志业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早就知道下面的员工不满，但他从来没有阻止的意思，他要被调走工作，职位没有提升，反而降级了，所以他对张谦修很有意见。
    领着张谦修进来，是想让张谦修吃一点苦头，没想到张谦修几句话就把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员工给镇住了。
    张谦修见没有人说话，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怕实话跟你们说，你们这里的大部分人，我都是看不上眼的，天天在工厂混吃等死，以我的脾气，恨不得全部赶走才好。”
    “但官方不准我全部开除，只给了我一部分名额，至于开除谁，我自己看着办。”
    “官方对你们是仁至义尽了，不用指望官方还会站在你们这边，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只要愿意勤勤恳恳干活，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
    张谦修停顿了一下，说道：“想要在这里继续做的，自己找个地方干活也好，玩也好，我不管你们，想要跟我硬杠的，现在可以动手了。”
    张谦修说完冷眼看着众人。
    第一个走的就是宋铁山，他才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行。
    剩下有几个摇摆不定的，见有宋铁山带头，也跟着走了，随便找了一个工位装模作样。
    还有八九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就是闹事的主力，这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谦修把这几个人都一一记在了心里，这些人要全部开除是不可能的，但谁要敢跳得太厉害，张谦修也不会留着他们。
    “不想去干活，就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吧！”张谦修说道。
    这是给他们找台阶下来了，上班的时间可以出去抽烟啊！
    几个人犹豫了一下，有一个人色厉内荏地说道：“走，出去抽烟！”
    有人一喊，几个人全部跟着出了车间，去抽烟。

 第209章 首次会议

    所有的正式员工都散了，张谦修也不搭理庞志业。
    就刚才发生的事情，要说庞志业不知道的话，张谦修是不相信的。
    庞志业见识了张谦修的厉害，还真不想再去招惹张谦修。
    现在要是把张谦修惹毛了，还不知道要出一点什么事。
    而庞志业要被调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已经改变不了的，现在故意给张谦修制造一些人为的困难，也只是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张谦修之前就来看过，车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工作的还是那些临时工，几个正式工在岗位上，基本也是装模作样，没做什么事。
    大概到了九点半的样子，官方的人来了。
    交接的内容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首先就是财务交接，张谦修压根就不指望工厂还有什么钱。
    事实也确实如此，工厂目前账上还有一万六千多块钱，但欠员工的工资还有将近四万，这一减，反而还要倒贴几万进去。
    接着就是订单，订单是最麻烦的，因为量大。
    现在工厂基本有两个模式，一是先生产后销售，这样对工厂的资金压力很大，但现在很多工厂都是这样的，这其实就是品牌模式，只是这些工厂都没有自己去注册品牌；还有一种就是先下单后生产，也是后来的主流代加工方式。
    现在万辉饼干厂的订单几乎是爆满的，根本就生产不过来。
    张谦修看到这些订单的时候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管理的，这么多的订单，居然还会亏损，恐怕就是猪来管理也能赚到钱吧？
    除了订单就是人事方面、资产方面等等。
    这些东西要一点点全部交接完，比张谦修想的麻烦了很多，原本以为一天就能办完的，谁知道这一天下来，只交接了一半不到，至少还要一天半的时间。
    晚上，张谦修琢磨着这个事情，这样交接实在是太慢了。
    洗完澡，张谦修坐在阳台自己的位置上，问苏雨薇：“丫头，你最近有时间吗？”
    “怎么了？”苏雨薇问道：“有事情要我帮忙？”
    张谦修也不客气：“最近不是收了三个国营厂吗？我本以为厂子小，很快就能接手，但实际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交接需要的时间太多了，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做一下交接。”
    “什么时候？”苏雨薇也很干脆地问道。
    “明天！”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点头：“那你明天送我去学校，我和老师请一下假。”
    “你的课不会落下吧？”张谦修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这是自己的生意，还让苏雨薇去帮忙。
    苏雨薇毫不在意地说道：“课没有问题，我经常会预习，上课的时候，我听的其实也不多，只是听一下我没有弄懂的地方。”
    “要不然你以为，我学画画那么快，是怎么学出来的，我上课都在练习画画。”
    张谦修心里不禁感叹，苏雨薇确实是天才，自己学都能学得这么好，一般的学生，天天认真上课都未必有她这么好的成绩。
    “那行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张谦修说道：“你要再帮我管一个工厂呗？”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我哪有时间给你管工厂啊？”
    “下面不还有管理层吗？找几个管理，你没事的时候去管一下就行，赚不赚钱都不重要，只要不亏钱就行。”张谦修笑着说道。
    这三个工厂能不能赚钱，在张谦修看来，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一开始想折腾这个的时候，主要就是看上这些地方了。
    虽然官方给的工厂，让张谦修有一些失望，但聊胜于无嘛。
    再说了，饼干厂的订单那么多，未必就赚不到钱，只要管理好了，说不定还是能赚钱的。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的时间也不多，我有一点时间就要去师傅那边学琴棋书画，我天天还要上课，基本没有时间给你管工厂，我又不像你一样，不上课。”
    张谦修耸耸肩：“那到时候再看呗。”
    “嗯！”苏雨薇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你真不把我当外人啊？随便就给我一个工厂去管理。”
    张谦修听到这话，还真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就我们这关系，你应该没有什么好防的吧？当时彩票那么多的钱，你都没有动手脚，就一个破工厂，我还信不过你啊？再说了，你真要钱或者想要工厂的话，我送给你一个也无所谓啊！”
    苏雨薇轻笑一声：“你倒是大方。”
    “那也要看跟谁，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张谦修笑着说了一句。
    苏雨薇没有接这个话题：“我去把明天的课预习一下。”
    说完，苏雨薇起身，没一会就还了课本过来。
    次日，张谦修开车先带着苏雨薇去请假。
    苏雨薇请假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就出来了，看来老师也没有怎么问她。
    今天交接速度就快了很多，因为苏雨薇负责了一部分。
    张谦修本来还担心苏雨薇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一开始的时候，有很多的东西肯定是弄不懂的。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苏雨薇一开始对于很多的基本东西都不懂，要问其他人，但她某个问题问过一次以后，后面遇到类似的问题，几乎看一眼就能明白，一次交接下来，她几乎能基本掌握一门技能。
    接受能力之强，张谦修都被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饼干厂的交接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出来搞什么幺蛾子，因为有苏雨薇帮忙，上午基本就已经处理完，下午的时候，原本工厂的高层全部走了。
    下午，官方的人，给张谦修留了一个小时处理工厂工作上的事情，然后立刻去罐头厂那边做交接工作。
    第一次万辉饼干厂会议。
    参加会议有张谦修、苏雨薇，以及万辉饼干厂三个班长、出纳、财务、仓管等手里管着点事情的人，也都是一些基层人员，这些人官方没有把他们带走，而是给张谦修留了下来。
    最主要的是，官方把他们带走，还要给他们安排工作，对于官方来说，也是一个麻烦，要不是厂长这个级别的人，大小也算是一个官，官方才不想管他们呢。
    张谦修看着众人，说道：“各位，你们都是万辉的老员工了，也是工厂的中流砥柱，我叫张谦修，以后就是你们老板，这是我媳妇，苏雨薇。”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却也没有反对。
    下面这些人纷纷打招呼：“老板好，老板娘好！”
    张谦修觉得叫自己“老板”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老板娘”似乎把苏雨薇给叫老了，得换个称呼。
    张谦修拿起手里的名单。
    制饼车间班长，周军；烘培车间班长，秦松；包装车间班长，顾启年；出纳，农戴娥；财务，徐宜春；仓管，薛高义。
    这已经是整个工厂所有管理，本来还有一个业务组长和一个后勤维修部组长，好像有关系，提前被调到其他的国营厂去了。
    剩下的这些，都是没有关系，走不动的，只能留下来。
    这些人不像下面那些员工，他们比那些员工更怕张谦修，他们的工资本来就不低，去外面更加找不到这么好的工厂。
    他们更想闹，因为他们不希望张谦修收购成功；却更加不敢闹，只要一闹，张谦修把他们开除，那就完蛋了。
    张谦修从下面翻出这些人的简历，这些人的学历都不高，即便是出纳农戴娥和财务徐宜春，也只是高中学历，又另外学了相关东西，算是拜师的。
    张谦修问答：“之前是谁管人事的？”
    没有人说话，都不敢说。
    张谦修只好点名：“周军，你说。”
    张谦修点名是随便点的，倒不是他看周军人好或者觉得他不好。
    周军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赶紧站起来说道：“是王主任管的，不过已经调走了。”
    张谦修点头：“你们车间主管呢？”
    周军回答：“没有主管，是之前是李主任管车间和业务一起管了，现在也走了。”
    张谦修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有业务员的吗？”
    “有一个，跟着一起走了，您第一次来看厂之前就得到消息，调走了。”周军小心的说道，生怕张谦修不满意。
    张谦修轻笑一声：“你们厂里，有关系的还真不少啊，调走这么多，还调走了什么人？”
    “之前有一个财务主管，也调走了。”徐宜春说道。
    张谦修看了徐宜春一眼，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倒是很本分。
    苏雨薇这时候开口说道：“我看了你们的财务报表，很多账目都对不上，以前做了不少假账吧？”
    徐宜春和农戴娥两个人顿时大急：“老板娘，那……那都是之前的刘主管让我们做的。”
    “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老板对接的时候都没有找麻烦，现在更不会找你们麻烦了。”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当时对接的时候知道财务有问题，按照财务报表看，至少还有两万八九的余额，可实际账面上只有一万多，还欠了几万的工资。
    张谦修苦笑：“媳妇，我这也不好找麻烦啊！人家官方的人都暗示我别查了，真查起来，就不是丢了一万多的问题了。”
    “账要重新做，以前的烂账全部抹平，以后的账不能出问题，还有很多报销的单据，都没有，以后工厂要报销，必须要有单据。”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看向农戴娥和徐宜春：“记住了？”
    “记住了！”
    “已经记住了。”
    农戴娥和徐宜春两个人忙不迭地答应。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开会的时间有限，很多的事情，都安排不到，但工厂得要正常运转。”
    “首先，周军、秦松、顾启年，你们三个，按照订单继续做，有问题没？”
    三个人都各自负责了一个车间，周军为难的说道：“老板，我拿到的订单只到今天上午，下午都没有单子了。”
    周军是负责制饼车间的，他是三个车间的第一步，他前面没有活干，后面跟着就没有活干。
    张谦修从文件里找出一张单子，递给周军：“这是目前工厂说有的订单，送货日期都在上面了，哪一个急，你就先做哪一个，我现在没时间管这边，你们自己先看着安排，等会把这一份订单给其他车间也弄一份。”
    “好的，老板！”周军接过单子，应着。
    张谦修看向农戴娥和徐宜春：“你们两个，两天之内，把所有的账目给我清楚来，之前我对接的时候，财务有多问题都不方便仔细查。”
    “没收回来的钱，没给的款项，都给我列出来，不管多少年的都要，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账，听老板娘的意思，全部重新开始。”
    农戴娥和徐宜春应着。
    张谦修最后看向薛高义：“薛仓管，今天，你把仓库里面所有的原材料和成品，都给我点出来，我知道，和报表上的会有误差，你别管多少误差，如实给我报上来，如果误差太大，你怕挨骂，故意多报一点，以后账对不上，你就把这个窟窿堵上，我只看报表。”
    薛高义顿时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这个……误差是有一点大，我这有一个大概的数。”
    薛高义说着拿出一张纸，递了上来。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轻笑着说道：“这误差还真不小啊！”
    原本说有二十吨面粉，可实际只有六吨；有三千六百斤白砂糖，实际只有八百多斤；三千多斤饼干，实际只有四百多斤。
    这么大的差距，张谦修都佩服这些人，做假账是真敢做啊！
    张谦修明明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官方的人员一再暗示，张谦修最后只重点查了欠款，至于工厂的材料、账户资金都没有仔细核查。
    仔细查欠款，是怕被坑，只要没有欠太多钱，工厂还有多少资产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免费送的。
    薛高义赶紧说道：“这个我也只是大略估算了一下的，之前的领导走的时候没有抹平数字，我……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张谦修把这一张单子丢桌子上，说道：“这些都无所谓了，你把实际数量清点出来。”
    “好的，老板！”薛高义颤颤巍巍应着，这凭空比报表上的少了这么多，他是真怕张谦修发飙。
    张谦修最后说道：“好了，这个摊子都烂成这样了，你们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会查你们以前的旧账。”
    这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真查起来，都得完蛋。
    张谦修继续说道：“你们以后的福利会有改动，不过工资会相应的增加，比如房子，不会立刻给你们分配，但只要你们一直在工厂做，在你们退休前，一定会给你们分配房子。”
    “在这期间，会给你们提供宿舍，具体的改动，两天后，我会给你们再开一次会议，这两天的时间，你们自己好好调整一下工作和心态。”
    张谦修故意透露出了一点点信息，就是要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这些人不会守口如瓶，肯定会和下面的人说，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会知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工厂的高层都走了，这空出来的管理位置也总要有人顶上，你们有想法的可以毛遂自荐，不过提管理，要晚些日子。”
    “最后就是，正式员工里面，不管谁闹事，都让他们回去休息，工资照发。”
    包装车间的组长顾启年举手。
    张谦修示意顾启年说话。
    顾启年说道：“老板，要是……下面的人都故意闹事，全部都让他们回去？”
    张谦修说道：“让他们回去，不是有这么多临时工吗？让临时工干活，反正正式工也没有几个真干活的。”
    下面这些人都搞不明白张谦修想要干什么，闹事的全部回去休息，还照发工资。
    “还有没有事？没有的话，那就散会了。”张谦修问道。
    没有人再提问，张谦修示意众人散会，他还要去接手东泰罐头厂。
    等这些人全部离开后，苏雨薇说道：“你那罐头厂交接做简单一点，差一下有没有欠款就算了，反正账面余额，仓库存量都不准。”
    张谦修也有这意思：“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也这么想。”
    张谦修刚开始接手这个饼干厂的时候，还是认真的，可以查才发现，这里面烂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官方的人还劝你别查。
    张谦修也知道，这里面的水深，真查起来，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官方的人，那些人怕自己出事，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张谦修接手工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谦修干脆也不管了，就当少捡一些，反正都是捡的。

 第210章 决定留下

    东泰罐头厂的交接就要快很多了，张谦修和苏雨薇只是仔细核对欠款，其他都懒得管了，肯定是有问题的，还不能追根究底，核对了也没有意义。
    另外就是看了一下工厂的设备，没有大问题，就算完事。
    官方的人员见张谦修如此，顿时有些尴尬，他们知道张谦修为什么这样，离开的时候歉意地说道：“张老板，我们也是跑腿的，不让你查，那也不是我们的意思。”
    张谦修轻轻一笑：“这个我知道，也能理解。”
    官方人员也笑着说道：“张老板理解就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最后一个厂，那个厂子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送走官方的人，时间已经不早。
    苏雨薇问道：“明天我帮你吧！”
    “又不去上课？”张谦修有些惊讶。
    “你忙不过来，今天晚上我回去预习一下就好。”苏雨薇说道：“其实语文、英语这些，我上不上都无所谓，我记性好，比他们进度快很多，语文的古诗词很多我读小学就会背了。”
    张谦修闻言苦笑说道：“你这样的天才，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我除了记性好一些，学东西的速度比他们快不了多少，只是他们玩的时候我也在看书而已。”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是这样，苏雨薇晚上都会坚持看书，她的阅读量是非常恐怖的。
    不过苏雨薇这话也有客气的成分在里面，她是在尖子班，都是整个县城出类拔萃的，她跟自己班上的人相比都“快不了多少”，跟普通人一比，那可就要快不少了。
    张谦修乐得有人帮忙：“那行，你明天去左明县还是来这？”
    “我不会开车，你去左明县交接最后一个工厂，我来这里，把东泰罐头厂的事情给你处理好。”苏雨薇说道。
    “可以！”张谦修倒是放心，苏雨薇的办事能力应该没有问题，就算初次处理这些问题有一些不顺手，出些问题也无所谓，反正东泰罐头厂的情况也没比万辉饼干厂好到什么地方去，都是烂到骨子里的玩意，再出问题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胡金松和曹春燕两个人都已经回家，饭菜也已经做好。
    曹春燕见张谦修和苏雨薇回来，立刻招呼两人吃饭。
    吃饭的时候，胡金松说道：“小修，我和你舅妈明天就搬过去了，那边的房子都已经打扫好了。”
    张谦修点头：“行！我明天会跟恩全哥还有刘老哥打招呼，舅舅你那边要米，会先送过去，等你卖完了再付钱，如果你那边有放久了没卖掉的米，就拿回来换新的。”
    胡金松有些不好意思。
    曹春燕赶紧说道：“还是小修你好，有你这么帮衬，以后舅舅和舅妈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好。”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舅妈，您这话说得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分这么多。”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曹春燕笑得很开心，张谦修现在有出息了，还不忘帮他们家。
    吃完饭，张谦修和苏雨薇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阳台上看书。
    苏雨薇平时都是看一些杂书，基本不看教科书一类的，但为了能更上进度，她今天专心的看着数学书。
    张谦修见苏雨薇看认真的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现在他和苏雨薇还没有确认任何的关系，基本就处于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可现在苏雨薇为了帮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上了。
    张谦修倒是想给苏雨薇辅导一下，可以看了两眼才发现，自己高一还有一些知识点忘了，倒是能勉强辅导。
    想了一下，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努力加快自己复习的进度，尽量赶上苏雨薇课程的进度，到时候也能帮他辅导一下。
    次日，张谦修早早起床锻炼，回来的时候，曹春燕已经做好了早餐。
    胡金松和曹春燕今天就要搬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倒是聊了不少。
    吃过早餐，张谦修把胡金松和曹春燕的东西都装上车，先送苏雨薇去了学校请假，接着又边胡金松和曹春燕两个人送到他们租的店面。
    最后又要送苏雨薇去东泰罐头厂。
    “媳妇，要不你学一下开车吧！改天去买个车。”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轻轻一笑，问道：“你现在不缺钱？”
    “还好吧！”张谦修说道：“彩票那里分了一些，面一辆车也用不了多少。”
    苏雨薇说道：“三个国营厂有窟窿要补，什么时候能盈利还不知道，米店你又想扩张成批发的，到时候肯定要很多资金。”
    “你上次跟我说过，你市里有一个拿米的地方，每个月要花三万。”
    “这么一算的话，你在彩票上赚的那些钱，够不够你花的还不知道。”
    “米店那边每天倒是有一些收入，但等你改做批发，以后可能会有一些新店出现，你自己的米店销量搞不好就要减少。”
    “另外，你以后做大米批发，还要扩张到外地去，也是要钱的，你的钱可能不够用。”
    “额……对了，你还答应了官方的，你要解决那三个工厂工人孩子读幼儿园的问题，你还要办幼儿园才行，办幼儿园要多少钱还不知道。”
    苏雨薇说的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地方，也是客观存在的。
    张谦修苦笑，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赚多少钱都不怎么够用啊！”
    “事实就是这样啊！”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学一下吧！到时候车子肯定还是要买的，我现在开的这车都是从陶利军那里顺来的，到时候要还他，到时候就算你不开，我自己也得买一辆。”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等些日子我去买一辆吧！你的钱留着做流动资金。”
    张谦修一惊：“你哪来的钱？”
    现在买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钱，工薪阶级基本就不用想了。
    现在就算买一辆拖拉机都要上万，面包车也得好几万，小轿车的话，类似奥拓这样的，也要大几万。
    几万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几乎是不敢想象的，苏雨薇哪来这么多的钱。
    苏雨薇说道：“我的书连载的还不错，可能要出版，不是自费的，是有出版社买版权，还有人想要买电视剧的版权，应该能谈下来。”
    “电视剧版权？多少钱？”张谦修是真没有想到，苏雨薇的书居然已经火到了这个程度。
    “还不知道，他们让我去谈，我直接授权给了芙蓉杂志的主编，虽然没有和那主编见过面，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黑心的人。”苏雨薇随意的说道：“如果还差点的话，你补一点就好了。”
    张谦修是看出来了，苏雨薇根本不是相信那个什么主编，她压根就不在乎那一些钱，别人怎么谈，她都无所谓。
    至于版权，她可以卖很多次，又不是卖了这一次就不能卖了。
    “你这写书比我这做生意赚钱快多了啊！”张谦修感叹说道。
    苏雨薇略有些得意，笑者说道：“跟你做生意没得比，不过这本书，我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张谦修转头看了苏雨薇一眼，说道：“媳妇，你说你这样的人，要是真想做一件什么事情，那是不是肯定能成啊？”
    苏雨薇白了张谦修一眼：“我还不是跟你一样，我又不是什么超人，就好像做生意，我肯定没你厉害。”
    “我写书其实也不是运气，我的阅读量跟那些大作家可能没办法比，但比普通人要多很多了，我写书基本也算是一种厚积薄发，很多年累积出来的。”
    张谦修仔细想想，苏雨薇说的也是实话，她的阅读量可不是白瞎的。
    “等晚上回来，我教你开车。”张谦修说道。
    “嗯！”苏雨薇应了一句。
    将苏雨薇送到东泰罐头厂，张谦修马不停蹄赶着去左明县的益华印刷厂。
    张谦修到的时候，官方的人员还没有来。
    姚彬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张谦修过来交接。
    张谦修特意早一点来，也是有原因的，之前他就已经和姚彬说过，希望他能留下来的意思。
    后来张谦修也一直没有问过他，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
    “张老板。”姚彬笑呵呵地招呼：“官方的人还没有来，我们先去里面坐一会。”
    “行！”张谦修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上了姚彬的办公室，姚彬去给张谦修倒水。
    张谦修开口说道：“姚厂长，我上次说，希望你能留下来，考虑得怎么样l ？”
    姚彬端着水走了过来，说道：“我也正想找机会和张老板说这个事情，不满张老板，官方是希望我能走的，他们已经给我安排了其他的职位。”
    对于姚彬这话，张谦修一点也不怀疑，姚彬他本身的能力就摆在这，一个工厂能被他带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印刷厂不像饼干厂和罐头厂，在这个年代，想要盈利确实是比较难的。
    就连供应量比较大的饼干厂和罐头厂都亏损成那个样子，益华印刷厂都没有什么亏损，有亏损也是体制导致的，如果是一个私营长，压缩一下的员工福利，完全是有可能盈利的。
    这样一个能干事的人，上面的人自然是希望姚彬能听调动的。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理解，姚厂长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挽留了。”
    “也正因为姚厂长的能力，我觉得你在体制内，太受约束了，不如来帮我，我保证给你最大程度的自由。”
    姚彬把水递给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也是一个俗人，所以待遇方面，我还是想要谈一谈，毕竟我还有妻儿老小需要养活，在体制里，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还是没有问题的。”
    “姚厂长，冒昧问一句，你夫人是做什么的，目前在什么地方？如果他就在左明县，在工厂给安排一个职位也没有问题。”张谦修说道。
    只要姚彬能留下来，就算给安排一个闲职，张谦修也无所谓，那么多正式员工都在工厂打混，为了姚彬能留下来，张谦修一点也不介意再多来一个。
    再者说了，姚彬的媳妇未必就是那样的人。
    姚彬说道：“我媳妇也左明县，在国营单位，是在供销社做销售员。”
    “那也挺好的，如果他愿意过来的话，职位你看着安排，业务部或者人事部都行。”张谦修故意限制了部分，他不想姚彬的媳妇去财务部，其他的部门都无所谓。
    张谦修跟着说道：“至于姚厂长的待遇，在现有的基础上，我再给你提百分之五十的工资，管理方面，还是你全权负责，我在适当的范围和你对接一下业务和财务，人事基本也听你的。”
    “之前承诺的股份，依然有效。”
    姚彬对于这个待遇还是非常满意的，当即点头：“那行，我留下来。”
    有了姚彬这话，张谦修顿时大喜，伸出手：“姚厂长，你能留下来，实在是太好了，祝我们合作愉快，工厂蒸蒸日上。”
    姚彬伸手和张谦修握了握，说道：“以后张老板多照顾，业务和财务我基本不懂，以后还多劳张老板费心，我以前也只是负责管理工厂的日常事务。”
    姚彬是真不太懂业务，财务的话，却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姚彬很清楚，任何一个老板对于财务都是非常敏感的，财务他还是别掺和的比较好。
    张谦修也很高兴姚彬这么识趣，不过姚彬这么大方，反而让张谦修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颇有些不好意思。

 第211章 时代潮流

    不过，这个事情，张谦修也不好办，因为他现在找不到一个能接手财务的人，最后很有可能还是要让姚彬来管。
    不过，姚彬的态度，却也让张谦修对他放心了不少。
    张谦修和姚彬的接触其实不算多，总共算起来，两个人见面的次数都不到十次，要说有多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非常的了解，自然也就不可能完全去相信一个人。
    姚彬要流下来的事情已经确定，接下来两个人开始聊工厂的发展问题。
    这也是两人最关心的，张谦修想要整改工厂，肯定也是要姚彬全力帮忙的。
    “姚厂长，你觉得益华印刷厂，目前不能盈利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张谦修问道。
    姚彬对这些问题，早就已经了然于心，毕竟他管这个工厂也管了这么多年了：“主要就两个方面的，一是订单不足，二是内部管理问题。”
    “订单不足，我可能没有办法解决，张老板你是知道的，我在业务方面的能力，其实非常的一般，如果我能找到很多订单，这个工厂就不会一直亏损了，虽然亏损的不多。”
    “也恰恰亏损的不多，我需要的订单也不多，可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说起这个，姚彬还是有一些惭愧的，张谦修一出现，几乎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是彩票订单，一个是海报，这两个的订单量都不算大，虽然也没有太多的利润，但能支付员工的工资，对姚彬来说，就已经是利润了。
    原本海报是一直等着张谦修来卖的，但张谦修一直没有时间，在张谦修的建议下，姚彬试着去找了一些卖海报的小商贩，生意倒也不错，利润还算可观，就是出货量不是很大，却也让姚彬看到了希望。
    张谦修知道姚彬的业务能力一般，他本来也就没有指望姚彬去跑业务，他看中的是姚彬的管理能力。
    “姚厂长，业务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你的优势也不在业务方面，而是在管理方面。”张谦修笑着说道：“我相信，在姚厂长的管理下，益华印刷厂，只要业务没有问题，盈利那是肯定的。”
    姚彬被张谦修这么一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许得意：“张老板过奖了。”
    “我们工厂不能盈利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内部的原因，内部原因其实有很多，就算我管理的严，也不敢太过的，有时候也是无奈之举。”
    “我可以训斥一两个人，但我不敢开除他们，要是开除的话，上面的人就要下来调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问题。”
    “我以前就开除了一个，他给我编了一堆的谣言出来，这些东西，只要他说了，我没有办法证明他说的是假的，那上面很有可能就会给你一个处罚。”
    “还好工厂有一些员工愿意给我作证，做担保，我才没有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后来是真不敢把下面的员工怎么样了，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我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者就是内部拿东西的问题，因为正式员工几乎不能被开除，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小毛病，我们工厂的问题还比较小，其他的国营厂，那问题才严重。”
    张谦修连连点头，东泰罐头厂和万辉饼干厂就是追好的例子，那些材料真全部都是领导层拿走的吗？
    肯定不是，员工肯定也拿走一些。
    姚彬继续说道：“最后就是员工的福利问题，其实员工也不好过，但相比农民和那些没有进入国营厂的人来说，他们的福利已经非常好了，给工厂带来了很大压力。”
    说到这里，姚彬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这也就是站在老板和管理层的角度来看，即便是正式员工，也是嫌工资太低的，这个问题只能等我们国家的经济水平发展上去才行，只有经济水平发展上去了，工厂有足够的订单，有足够的利润去给员工发工资，要不然的话，这个问题是很难解决的。”
    张谦修觉得姚彬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说道：“姚厂长，对于工厂的福利，我有一些想法，益华印刷厂本来就是你在管理，我们交接也就好办很多了。”
    “等交接完以后，员工的福利要砍掉一些，工资可以相应的提高一些。”
    姚彬问道：“怎么改？”
    “首先，医疗福利全部砍掉。”张谦修跟着说道：“当然，相应的，我们给他们提高一定的工资，每个人涨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百分之五十？”姚彬大吃了一惊：“这是不是太多了？现在正式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一百五左右，涨价百分之五十的话，那就两百二十五了啊！“
    张谦修之前跟官方人说的是要涨到两百五，但涨太多，资金压力也确实会太大，只好降低了一点。
    即便张谦修降低了，姚彬还是吃了一惊。
    张谦修说道：“这个问题不会很大的，工资这些年本来就一直在涨，我们只是提前给他们涨了而已。”
    “这样的话，跟保留医疗福利也没有太大差别啊！”姚彬说道：“我们完全可以慢慢给他们涨啊！”
    张谦修摇头：“一次涨太少了，怕压不住他们，其他的福利我们也要取消一些，以后只保证住宿问题，房屋分配要无限往后延迟，最长要等到员工退休，以后甚至会取笑。”
    “还要保留的一点就是员工子女读幼儿园的问题，我们也要解决，你们工厂以前是怎么解决的？”
    姚彬说道：“这附近有一个公立医院，很多工厂员工的子女在里面读是免费的，这个幼儿园的费用是我们好几个工厂一期出钱，我们变成私营的以后，还想要掺和一脚，估计他们是不愿意的，官方也很有可能不会答应，我们还得另外办一个幼儿园才行。”
    “这也是一个麻烦，但这一个学期肯定是要读完的，明年开学之前，幼儿园的问题要解决掉。”张谦修有些头痛的说道：“还有就是除了包住，以及子女读书这两个福利，其他的福利全部没有了，新的福利我们重新规划。”
    “其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福利了。”姚彬开玩笑说道：“真要说最大的福利，就是他们偷偷拿一些东西出去，只要不被当场抓到，就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而且到时候还给他们涨工资百分之五十，下面的人就算有一些不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对情绪，拿钱可比拿这些福利实在多了。”
    姚彬对下面那些员工的想法，还是比较了解的。
    下面那些员工，恨不得把所有福利都变成钱才好，这些福利对他们来说，感觉似乎拿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不如每个月多拿一点钱来的实在。
    但对于工厂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张谦修的听姚彬这么说，心里也隐隐松了一口气，他还怕这些员工有什么原见，宁远要福利也不愿意要钱：“只要他们愿意接受就好，其实福利才是一个无底洞，要是一直保持的话，那些房子、医疗，都会随着发展水平增长而增长，就算我们以后的利润再高，也填补不这个窟窿，国营厂有国家做后盾，我们可是没有的。“
    “工资的话，即便给高一点，超过当地的水平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虽然会有一定的压力，但这个压力也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姚彬开玩笑说道：“张老板，看来接手这几个国营厂，也是把你给折腾的焦头烂额啊！”
    张谦修点头承认：“确实是有一点，不瞒姚厂长，我们刚开始想着接手国营厂的目的是工厂、土地和设备。”
    “但官方也考虑到这些了，他们给我工厂，除了我点名要的益华印刷厂，其他的工厂，基本没有什么值钱的设备，那些土地价值也一般。”
    姚彬听到张谦修这话，愣了一下，仔细算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你还别说，你和官方签订的合同是三年的观察期，三年以后都归你了，就益华印刷厂里面的设备，只要不坏，这三年你维持正常运营，三年以后转手一卖，也是大赚一笔啊！”
    张谦修苦笑：“可另外两个工厂，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了，你们印刷厂的切纸机和印刷机都很值钱，但罐头厂就几个锅炉，那些玩意其实值不了几个钱，位置还在镇上，土地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要不是有一个益华印刷厂在，其他两个工厂我还真不一定想要。”
    “相比之下，我花在那两个工厂身上的精力和钱，都快够我自己重新开一个差不多规模的工厂了。”
    姚彬不知道另外两个工厂的具体情况，但他还是佩服张谦修这种空手套白狼和的手段，益华印刷厂的设备，光印刷机和切纸机买新的全部搞下来要两三百万。
    这还是因为印刷厂的那一台四色印刷机是小的，若是大型的得要大几百万上千万。
    问题在于，这东西你在市面上买不到，都要从国外进口，你在国外买了，搞不定海关，你也运不回来。
    所以，到时候只要找到合适的买家，这两台机器没有问题，再卖三百万也是有可能的。
    就这三个工厂，维持三年不出问题，绝对花不了三百万，按照三个工厂一共两百正式工人算，平均工资两百五，一年的工资花销就是六十万，一共三年，就是一百八十万。
    也就是说，张谦修把这些员工全部放假，给他们正常发工资，不出什么问题，三年以后他就能赚一百二十万。
    当然，如果张谦修想要运营这三个工厂，运营的好，赚得更多，运营不好，剩下这一百二十万，也有可能会亏进去。
    姚彬好奇的问道：“张老板，我很好奇，当时官方为什么会答应把益华印刷厂给你。”
    “他不给我这个工厂，其他两个工厂，我不会接手啊！”张谦修理所当然的说道。
    “官方这样做，明显是亏的。”姚彬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给他们写了一份计划书，主要就是说怎么把这些工厂扭亏为盈。”
    张谦修接触的都是一些小工厂，福利还有限，主要就是医疗和房子是大问题。
    在一些大规模的国营厂，你要是进去了，工厂从你生到你死都给你包了，就是真真的铁饭碗。
    大型的国营厂之中，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城市，里面有食堂、宿舍、电影院、商店、医院、大澡堂子、学校，甚至一些娱乐场所，每一个人都有一定的报销额度，你去消费以后，拿着票据就能去找工厂报销。
    当然，报销是有限制的，但这也足够说明，那些特大型的工厂内部福利是有多好。
    企业养着这些工人压力有多大，工厂养不起，就得官方拨款下去。

 第212章 提拔主管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官方的人来了。
    张谦修只是核对了以下欠款，其他的也懒得看，就算交接完成了。
    因为是最后一个工厂交接，张谦修请几个人吃了一顿饭，又送了一个红包，交接问题，算是完美收官。
    送走官方的人，张谦修回到工厂，这是姚彬管着的，问题也没有那么多，但还是有必要宣示一下“主权”的。
    姚彬把整个工厂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工厂外的空地上，张谦修看着姚彬给自己的名单，高层基本走完了，下面剩下的三瓜两枣都是基层管理。
    不过益华印刷厂倒是没有太多的临时工，一共只有十六个临时工，五十八个正式工，正式工基本都是有自己岗位，都在干活的，没有饼干厂和罐头厂正式工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情况。
    除了生产部的工人，还有十二个分别是基层的管理和办公室的人。
    张谦修走到前面，整个工厂加上姚彬，总共七十六个人，全部到了。
    张谦修也没那么多废话，开口就直入正题：“我是谁，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张谦修要收购印刷厂的事情，都已经传了很长时间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我叫张谦修，以后就是你们老板，我是一个生意人，收了这个工厂就要赚钱的，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亏钱。”
    “说真的，国营厂职工的工作态度，我是真看不下去，不过你们厂倒是一个例外，姚厂长管理得好。”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姚厂长留了下来，以后姚厂长还是负责你们工厂，他以后可以随意开除你们每一个人，他就是这里的天王老子，不要想着，还像以前一样，开除你们官方还会安排人下来调查，以后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下面大部分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但也有几个人有些紧张，这些人就是典型的闹事者，天天在工厂摸鱼打诨，姚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的。
    这些人就仗着姚彬不敢随意开除他们，以前根本不把姚彬放眼里。
    以后，不行了！
    张谦修扫视了下面人一眼，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你们的福利有必要削减一下……”
    张谦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轰”的一声炸锅了，不过炸锅的都是正式员工，临时工除了工资跟正式工一样，其实享受不到什么福利，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姚彬立刻大喊：“都安静一下！谁再说话，立刻给我走人。”
    姚彬这一吼，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张谦修轻轻一笑：“是不是很不满意啊？现实就是这样，我是一个生意人，你们做得好，我可以给你们更高的工资，但你们浑水摸鱼想混日子，那就得滚蛋。”
    张谦修准备自己做恶人，让姚彬来做好人，反正自己也不常来。
    下面的人已经感觉到，张谦修这一个老板不怎么好相处，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张谦修见下面这些人还没有爆发的意思，到是有些意外，毕竟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了，要是在饼干厂和罐头厂，下面的人马上就要抗议了。
    张谦修等了两三秒，见没有人吭声，又说道：“不过你们姚厂长给我保证了，给我立了军令状，也给我说了你们的一些情况，你们有的人孩子要读书，有的人没有房子，我可以给你们保留一些福利，宿舍会给你们提供，只要你们在工厂工作，你们就可以一直住下去，小孩读幼儿园的话，我会在附近给你们开一个。”
    这些原本就有的福利，失而复得，反而让下面这些人满心的庆幸，张谦修之前可是说要把他们的福利给取消掉的，虽然没有说取消哪些，但他们默认就是所有的福利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你们那些医疗福利之类的，以后统一取消掉，姚厂长和我商量了一下，取消你们福利以后，会给你们提一些工资，最高的可以提百分之五十，那些表现不好的，一毛没有，具体怎么提，由你们姚厂长做决定。”
    张谦修把这个权利交给姚彬，那是为了姚彬方便管理。
    这些好处如果是张谦修给他们的，他们感激的是张谦修，可张谦修又不经常来，也不直接管理他们，下面的员工感激也没有用。
    至于那些员工感激老板，拼命给老板干活，那都是扯淡的。
    一个工厂，员工感觉最直观的就是他的直接管理层，他的上级好，他就努力干活，他的上级不好，他管你谁是老板，给你胡整一通。
    除非是一些小工厂，他们能天天看得到老板，老板经常会和下面的基层员工说话，老板对他们的影响才大。
    老板一个月不露一次面，员工对老板根本没有太多感觉，就算老板给的工资高，他们也就感叹一句：“这老板挺大方的”或者说“这老板挺有钱的。”“这老板的利润高啊！”他们根本不会因为工资高而感激老板。
    他们只会因为工资高，而舍不得离开，从而会表现稍微好一点，但绝对不会感激涕零。
    张谦修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不需要下面员工的感激，他只需要下面员工听话，愿意干活就行。
    有好苗子就提上来做领导。
    张谦修说完话，接着就是姚彬说。
    张谦修一番话倒是给姚彬拉了很多好感，下面这些员工都以为这些福利以及涨工资的好处都是姚彬给他们保留。
    给员工开完会，张谦修和姚彬两个人再次回到办公室。
    姚彬感激地说道：“张老板，刚才谢谢你，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好办多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以后本来就是你在管理，我和下面的员工也不怎么接触，我就算给他们再多的好处，他们也不会记我的恩情。”
    姚彬问道：“那个涨工资的事情，真的由我来负责？”
    张谦修点头：“你来负责，最高百分之五十，我本来就打算给所有人都涨，你如果只给他们涨百分之十，我也没有意见，只要你能管理好。”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时候他们拿一百五的拿多了，忽然有人涨到两百二，有人涨到一百八，那些拿一百八的，虽然也涨了三十块，但他们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张谦修知道，姚彬管理能力极好，这些东西他肯定是清楚的。
    姚彬说道：“这个我明白，涨工资您愿意给我来管，那也能让我方便很多。”
    张谦修说道：“我相信姚厂长能管好的。把办公室的人和基层管理叫来，我们再开一个小会。然后，你把工厂所有设备、材料、物资、固定资产等，给我一个盘点清单，我要准确的，以后所有的账目，就从这一个清单开始，以前账目，全部抹平，但账要留着，以防万一，怕以后能用得着。”
    “行，这些我都有，都是这两天清点出来的，就等张老板来核算。”姚彬说道。
    本来交接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要核算，但官方的人员，这个也不让核对、追查，哪个也不让管，张谦修都懒得去核对了。
    开会其实也就是混一个脸熟，让这些人认识自己，所以开会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
    开完会议，姚彬给了张谦修一份清单，倒是有很多页，这里面是工厂所有东西清单表，甚至连有多少支笔都记在这里面了。
    张谦修拿着这个清单，打道回府。
    回到tj县的时间还早，主要益华印刷厂交接起来没有那么的麻烦，核算也没有核算。
    张谦修拿着这个清单都没有去一个个清点，到底是不是这么多也不知道。
    这从表面看，是张谦修对姚彬的信任，实际上是张谦修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小东西，只要切纸机和印刷机在，那就是赚的，这两个机器才是重头戏。
    至于那纸、油墨什么的，都是毛毛雨了。
    姚彬是一个聪明人，就算他真的要做手脚，也不会让张谦修找到把柄的。
    还不如大方一点，给姚彬一个面子，让他觉得自己很信任他。
    张谦修直接去了东泰罐头厂，原本张谦修还怕苏雨薇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会有一些麻烦，没想到张谦修去的时候，苏雨薇正在给那些管理开会，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张谦修也没有去打扰，在会议室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等他们开完会。
    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时间都已经到的了下午五点，苏雨薇他们才从会议室里出来，参与会议的都是一些基层管理，看他们那模样，是被苏雨薇训得服服帖帖了。
    苏雨薇出来还不忘叮嘱一个中年人：“白永安，我交代的事情，最迟明天下午要有一个结果，下面如果有员工不满意的，直接让他走人，不愿意走的赶出去，让他们去官方闹腾去，态度强硬一点，不要给他们商量的余地，明白吗？”
    白永安看着三十左右，跟在苏雨薇后面点头：“明白了，老板，明天下午之前，我一定给您答复。”
    苏雨薇指了指不远处，正坐在椅子上的张谦修：“那才是你们老板。”
    张谦修的听力还不错，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笑着说道：“她是你们老板娘，以后听她的就对了。”
    白永安额头都在冒汗，张谦修和苏雨薇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把国营厂都给收了，赶紧和张谦修打招呼：“老板好！”
    “你好！”张谦修转头看苏雨薇：“都安排好了没？”
    苏雨薇把手里一叠文件全部塞到张谦修的手里，说道：“东泰和万辉一个样子，都是烂到骨子里的，今天核对出来的东西，都是有问题的，我已经开除两个人了，那两个人闹着要去官方告，我让他们去了，接下来你自己搞定吧！”
    张谦修拿着那一堆的资料，站了起来，无所谓地说道：“告就告吧！两个人闹不出什么事来。”
    白永安小心翼翼地提醒：“老板，那……那两个人经常在外面混，认识很多小混混。”
    “哦……”张谦修转头看苏雨薇：“你怎么把他们两个赶走的？”
    那两个人既然都是“狠角色”苏雨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居然能把这些人给赶走。
    苏雨薇轻描淡写地说道：“想留下来干活的比想闹事的多，我只要能指挥动那些想干活的人就行，那些闹事的没几个真敢闹，真闹起来的就两个人，这么多人还赶不走两个人？”
    张谦修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心里不由有些佩服苏雨薇：“还是我媳妇厉害啊！”
    说着，张谦修转头对白永安说道：“那两个人你不用管他们，他们要是来闹事，只要伤到人，他们想要怎么闹随便他们闹，把厂房烧了都没问题。”
    张谦修可不在乎这些，真被烧了倒好，他就去找官方拿钱。
    白永安一愣，看了苏雨薇一眼，说道：“老板娘说，有人来闹事就打出去，只要不打死就行。”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你自己拿主意。”
    张谦修也没想到，苏雨薇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苦笑一声，对白永安说道：“听老板娘的，打人的时候，别一个人打，多上几个人，让他们分不清，只要不死，我来处理。”
    “记住，不要先动手，就算是我们的人先动手，也要咬死，是他们先动手的。”
    “还有，自己人小心一点，别受伤了，受伤就送医院，医药费工厂报销。”
    张谦修现在和官方的关系还不错，只要不死人，他还是能搞定的。
    再说了，对方来闹事，自己有理啊！
    白永安满头是汗，张谦修和苏雨薇说起话来，要么就是直接打，要么就是让他们烧了工厂都没事，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说的话，反倒是带着一股子的社会气，但他还是得应着：“是，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见白永安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但从没有半点为难，好像不管怎么安排他都能办到似的，倒是对白永安有了一些好奇：“你在工厂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组长，专管果肉清理的。”白永安说道。
    张谦修看了苏雨薇一眼，询问他这个白永安怎么样。
    苏雨薇微微颔首，示意可以用。
    张谦修又转头对白永安说道：“你以后就是生产部的主管了。”
    “啊？”白永安顿时愣住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这也太突然了，你还是先做着组长，等下次我或者我媳妇来给你们开会的时候宣布，这个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说着张谦修拍了拍白永安的肩膀：“我看好你！”
    白永安心中狂喜，老板都说要给自己提职位了，那肯定不会是忽悠自己的：“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我以后一定会努力为工厂工作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好，那我们先走了，你先去忙。”
    “好！那老板、老板娘慢走。”白永安恭敬的说道。

 第213章 四大粮商

    回家的路上，苏雨薇问道：“你那么轻易就把白永安提拔上来做什么？”
    张谦修毫不在意地说道：“看着顺眼，你又点头了，那表示他的能力还可以，现在到处都缺人，就让他上来了。”
    “一天的时间看不准一个人的，用人还是要小心一点好。”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很赞成苏雨薇这话：“是看不清楚一个人，但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观察啊！”
    “那也不能像你这样随便提拔啊！具体的情况都还没有完全搞明白。”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略感觉有些惊讶：“媳妇，你这看起来好像很有管理经验的样子啊。”
    “我没有管理经验，这就是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你要用人，就要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他，要不然以后造成的麻烦会更大。”苏雨薇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转而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罐头厂和那个饼干厂。”
    张谦修点头：“是不怎么在乎。”
    张谦修在乎卖米的生意，所以他不敢随便乱用人，他不在乎罐头厂和饼干厂，对这两个工厂的要求很低，只要不欠钱就行，至于管理层乱不乱，其实不是很在意。
    苏雨薇说道：“我今天把罐头厂的订单、利润、材料这些报表都看了一遍，利润很高，比你卖米赚钱。”
    张谦修说道：“这个东西做不长久，从长远来看，罐头市场一定会萎缩的。”
    “现在大家喜欢吃罐头，一是因为大家吃不起太好的水果之类的，二是因为罐头味道比较甜，吃起来也还可以。”
    “现在的水果罐头是卖得最好，等以后大家的经济能力强了，手里都有钱了，能吃得起水果，那罐头的销量就要大打折扣。”
    苏雨薇暗暗琢磨了一下，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也是要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至少要十年，也就是说，十年之内，只要把工厂经营好，你还是可以赚钱的。”
    “说一句不好听的，同等规模，大米的生意和罐头生意，你觉得哪个赚的钱更多？”
    张谦修一下陷入沉思，他还真有一些纠结了，因为苏雨薇说得没有错。
    罐头的生意，十年以内绝对是有市场的，就算到了2000年，大家的生活水平也就一般，罐头的需求量还是很大。
    看来是要重新规划一下了，张谦修感叹着说道：“看来任何事情，还是要跟人商量，每个人考虑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苏雨薇说道：“其实这个有利有弊，粮食生意，那是刚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需要的，除非出现可以替代粮食的东西，否则不管如何，也不可能动摇粮食的地位。”
    “如果有一天科技能无中生有，用某些原材料就能生产出我们吃的东西，不需要农民种植，但科技要发展到那一个地步，估计我们一辈子也看不到。”
    说起这个，张谦修忽然想起几个公司，那就是后世著名的abcd，四家公司。
    这四大粮商，掌控了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粮食交易，他们甚至可以用粮食击垮一个国家。
    墨西国后来粮食事件，这四家公司那可是出了大力，最终导致墨西国的农业全部崩溃。
    当时，美利国和墨西国签订了粮食进出口协议，每年美利国出口一定量的粮食到墨西国。
    因为美利国的玉米生产成本非常低，售卖到墨西国的价格几乎就相当于墨西国自己种植的成本。
    这下可好，美利国的出售价基本和墨西国农民的种植成本差不多，墨西国的农民基本就要完蛋，种了卖不出去，老天不给面子的时候，种玉米花的成本可以买更多的玉米。
    本来墨西国的官方也考虑到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限制，每年只能进口固定的数量，但商人有利可图，通过各种手段大量进口，大大超出了墨西国限制的数量，直接把墨西国的农民整得完犊子了。
    而这些操作就有四大粮商的影子在里面。
    跟着，四大粮商又售卖种子给墨西国，说是高产。
    这些种子确实高产，但墨西国的人要种子，就必须要去他们那里买种子，以及配套的农药，这些种子不能留种，如果你每次收成自己留一点明年种，最后产量越来越低，这些种子就是一次性的，每年必须要买。
    这也成为压倒墨西国农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国家的农业被打垮，那基本就完了一半。
    墨西国的农民种玉米种不成，为了生活，只能去帮黑帮种子大麻、罂.粟，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张谦修心里有过一些幻想，自己能不能做到四大粮商那个地步。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那四家公司都是百年大公司，很多国家都拿他们没办法，自己想做到这个地步，有一些痴人说梦了。
    苏雨薇见张谦修没有说话了，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你知道四大粮商吗？”
    苏雨薇摇头：“不知道！”
    张谦修解释说道：“四家公司的英文名前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abcd，这四家公司分别是adm、邦吉、嘉吉、路易达孚这四家，他们控制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粮食交易，全世界有很多国家的粮食都没有办法自给自足，必须要进口，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四家公司掌控了很多国家的粮食命脉。”
    “他们几乎掌控了全世界的粮食定价，当然，也有一些国家他们是掌控不了的，比如我们，还有苏国、朝国这些因为国情问题，他们都不好掌控，但比较开放式的国家，还真不敢随意得罪他们。”
    “我刚在想着，我们能不能做到这么大，不过这似乎有一些天方夜谭了。”
    张谦修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米店，批发都还没有做开，想要和控制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四大粮商比较，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苏雨薇问道：“你之前说的做芯片难，还是成为第五大粮商难？”
    这还真不好比较，张谦修认真想了一下，说道：“我估计从技术角度来说，芯片难，从垄断角度来说的话，估计粮商更难。”
    “粮食不仅仅是买粮、卖粮的问题，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粮食的生产，那就等于要间接或者直接掌控很宽的土地。”
    苏雨薇说道：“既然难度不相上下，你怕什么？你之前就说过，你如果没有成功，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公司破产，但你自己有足够的钱，衣食无忧；二是负债达到一个天文数字，可能一辈子也还不起。”
    “不管你要不要试试，你的结果就三个，一是成功，二是失败以后出现刚才说的两种情况，为什么不去试试？”
    张谦修和苏雨薇聊天的时候还真说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真成功了，做出了世界上最好的芯片，那自然不用说。
    如果失败，他经手那么多钱，随便留一点出来，都够衣食无忧了，就好像门口那一堆的紫檀木、黄花梨木，那些东西，要是留到价格最高的时候卖出去，普通人也能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要么就是张谦修不甘心，把自己所有身家都压上最后一败涂地，还要欠账，这也不是不可能。
    做一个没有多少欠款，也没有多少存款的普通人，张谦修觉得他这辈子肯定不会这样。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说得有道理：“如果我失败了，还欠了很多钱，你会不会害怕？”
    苏雨薇轻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会不会在乎那些东西？”
    张谦修和苏雨薇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张谦修朗声一笑：“我是把你的回答当成答应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我真走到最差的那一步，我一定会先给你一大笔钱，然后和你离婚。”
    “如果我要坐牢，你就养好我们子女；如果我不用坐牢，那你手里的钱就够我们逍遥一辈子了。”
    “如果我真走到那一步，我宁愿为了一个名义，死也不放手。”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略感诧异的看向苏雨薇：“你不觉得我刚说的办法是最理智的吗？”
    在张谦修看来，苏雨薇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就连自己追他，这个过程都被她的理智折腾得没有一点浪漫气息。
    苏雨薇却说道：“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这是表白吗？我可接受了啊！”
    “你别瞎说，我只是告诉你，如果真的选择了，世俗的这些困难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苏雨薇说着又加了一句：“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张谦修又感叹一句：“若能得此妻，夫复何求啊！”
    苏雨薇娇笑一声：“那你就夫复何求吧！”
    “对了，我们还要去买锅，家里锅碗瓢盆都没有，你怎么做饭吃？”
    “去好来轩吃算了，回去的时候顺路就买了。”张谦修说道。
    “随便你！”

 第214章 有消息了

    两人去好来轩吃了晚饭，又去买了锅碗瓢盆，回家的路上，张谦修的bp机响了，先把车开到家门口，又去商店打电话。
    电话拨通，没一会，一个声音传来：“喂……是小张吗？”
    张谦修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下，才猛地想起，这是孙刚。
    张谦修笑着说道：“孙叔，是我，学校的事情，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啊？”
    孙刚说道：“村里几个管事的被我说服了，但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有一家人也想要，这一家人有一些横，没有人敢去说。”
    张谦修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自然也不会逞强自己去：“孙叔，这把人找过来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孙刚无奈的说道：“这说一声简单，问题也不大，但对方一家都是二横子，一点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就能大打出手的。”
    “我这就琢磨着，你能不能给他们家打一个电话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觉得打一个电话也没有什么问题：“那行，孙叔你给我一个电话，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孙刚顿时大喜，说道：“那行，你记一下啊！”
    张谦修找老板借了一张纸笔，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孙刚又说道：“小张啊，你跟他们说的时候，就说你想买我们的学校，已经跟我们说了。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再跟他好好说，等我们这边谈得差不多了，你再来，你看怎么样？”
    “行，没问题，那一户人怎么称呼？”张谦修问道。
    “孙奎，你打电话过去就说找孙奎就行，他们家他说了算。”孙刚说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给他们打电话，谈好了再给孙叔你打电话过去。”张谦修说道。
    孙刚笑呵呵地应着。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拨打了孙刚给的电话码号。
    没一会，那边有一个女人接电话了：“喂……哪位啊？”
    张谦修说道：“你好！孙奎在家吗？我找孙奎。”
    “哦，找孙奎啊！等一下啊！”女人说完，那边就传来女人大嗓门的喊声：“孙奎，找你的，来接电话，可能是订货的。”
    等了没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喂……哪位老板？”
    张谦修说道：“孙老板，你好！我叫张谦修，我……”
    不等张谦修说完，孙奎直接打断了张谦修的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要买我们村的学校嘛，不可能。孙刚那小子不敢来跟我说，让你打电话来，嘿嘿……没门！那是公家的地方，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卖。”
    张谦修没想到孙奎已经知道了，倒是有一些意外：“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这有什么的，村子里就这么些人，孙刚那老小子偷偷找人开会商量卖学校的事情，总有风声传出来的。”孙刚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张谦修觉得有道理，说道：“孙老板，看来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啊！”
    “我不聪明，但也不傻。”孙奎说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我挂电话了，有什么话，让孙刚那老小子来找我，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来。”
    张谦修听孙奎的语气，倒也不像太冲的人，于是说道：“孙老板，不如我们两个商量一下，怎么样？”
    “跟你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能给我一块地方？”孙奎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奸诈了，说话说得心累，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就跟我做生意的人里面，有一些人我都看不顺眼，要不是为了赚钱，我才不乐意搭理他们呢。”
    张谦修轻轻一笑：“孙老板这话说得对，不过做生意说到底都是为了赚钱对不对，我们两个都看上学校那一块地方了，我们完全可以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你说出你的要求，我要是觉得可以接受，我们两个人就友好协商，实在没有办法，就杠，我杠不过你，我就退出，你杠不过我，学校就给我，对不对？”
    孙奎“嘿嘿”一笑，说道：“我喜欢和你这人说话，直接！你要跟我商量也行啊！我就要一块地方放东西，编筐子就行，学校是不是卖给你，我都无所谓，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也不稀罕。”
    “你们村里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吗？”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孙奎说道：“如果有其他合适的地方，我还盯着那学校干嘛？那个张老板啊，我也不怕跟你说，孙刚那老小子看我不顺眼，要不然的话，那学校我早租下来了，他找的那些狗屁理由，其实都是忽悠人的。”
    “什么必须全部租了，那不骗鬼吗？我不租还有其他人租吗？”
    孙奎话说的很直接，张谦修听了都忍不住连连点头：“孙老板，你倒是看得透彻啊。”
    “我不是看得透彻，是孙刚那老小子心眼小。”孙奎说道：“我们也不说废话，我们村里就只有学校那一块地方合适我，太远了不合适，我要在后山砍竹子，这竹子搬太远了，都是要人工的。”
    “你要是能给我整出一块地方来，什么都好说。”
    “要不然的话，我不松口，我保证，村子里有很多人都不会松口，孙刚那老小子要是敢随便买公家的地，我保管他们没好果子吃。”
    张谦修和孙奎聊了一会，倒是发现，孙奎这个人也没有那么难相处，便说道：“孙老板，不如这样，我们找个机会，见一面，详细谈一谈，我要是能给你解决你场地的问题，学校就卖给我，要是我解决不了，我就不要那学校了，怎么样？”
    孙奎朗声一笑：“哎……这个可以，我横竖不亏，张老板，你这人我喜欢，你来了，我请你吃饭。”
    “好嘞！那就谢谢孙老板了。”张谦修也笑着说道。
    “谢啥！你这人实在，我对你肯定也掏心掏肺啊！你随便什么时候来，在我们村里随便找一个人，说我名字，他们都知道我家在哪。那我们就先这样，不说了，我外面还有竹子要弄。”孙奎说道。
    “好！”
    挂了电话，张谦修又给孙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孙刚，自己这两天会去村里一趟，找孙奎谈谈。
    孙刚有一些诧异，好心提醒：“小张，你可要小心那孙奎，那就是一个蛮横子，惹急了他还动手。”
    “孙叔放心，我有分寸，到时候我和他谈好了，就给孙叔打电话。”张谦修说道。
    孙刚应着：“那行，你要小心一点啊。”
    “好的，我知道了。”张谦修笑盈盈的应着。
    孙刚也算是一片好心，张谦修也不好意思辜负了人家。
    回到家，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阳台上看书，这样时光，在张谦修想来，已经是一天之中最轻松的时候。
    次日，苏雨薇又去请假了，这一次请假的时间有一些长。
    等苏雨薇出来，张谦修问道：“是不是老师说你了？”
    “问了两句，我已经连续好几天请假了。”苏雨薇不在意的说道：“课程我基本跟得上，到时候最多复习一下就行。”
    张谦修笑着说道：“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你天天跟着我往外面跑，估计心里已经在骂我了。”
    苏雨薇认真想了一下，笑着说道：“还真不好说，虽然说我爷爷和我爸不怎么管我，但他们对于我上学的事情，还是非常看重的。”
    “我妈倒是真的有一点防你，我感觉，她把你看成大灰狼了，生怕我被你骗了。”
    张谦修一脸正经的说道：“看来我要找一个机会，和我未来的丈母娘好好谈一下才行，要不然的话，她可真把我当成坏人了。”
    “你本来也不算什么好人吧！”苏雨薇开玩笑说道。
    “我这还不是好人啊？”张谦修大声喊冤。
    苏雨薇说道：“好人能带着我天天请假不去上课？”
    “这……好像还真有一点啊！”张谦修说着启动车子：“今天先去把事情给办了，今天你先去把东泰罐头厂安排好，我要去一趟别的地方，有一个学校我想要买下来，那边有一点问题。”
    苏雨薇说道：“你这还真是忙啊！工厂的事情还没忙完，又有学校要买，到时候还要开幼儿园，还有大米批发，彩票那边你肯定也要管一点，这算起来，你就算跟陀螺一样转也忙不过来啊！”
    张谦修开着车感叹：“没有办法，现在没有人手，等有足够的人手了，或许能好一些。”
    “去和黄恩全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去给你贴一下招聘启事，看能不能招几个能用的人，要不然你真忙不过来。”苏雨薇说道。
    “嗯！等下我去安排吧！这个事，你都说了很多次了。”张谦修应着。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看起来不大，张谦修才一直没有上心，每次一忙就忘了。
    苏雨薇说道：“先去市场和他们说，早一天贴出去，也早有几个人看到。”
    “好嘞！听媳妇的。”张谦修笑着说了一声，朝着市场而去。

 第215章 是个人才

    到了市场，黄恩全和刘彪都在。
    张谦修问了一下店里的情况，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胡金松那边要的米已经送过去了，今天开业。
    张谦修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我舅今天开业？”
    黄恩全也有一些诧异：“对啊！我和刘老哥都去过了，今天开业做了一个小活动，生意还可以，说不上很好，但也不会很差，如果能维持现在一半的生意，还是有赚头的。”
    张谦修也没有继续说这个事：“恩全哥，你今天去帮贴一些广告，我写一份模板给你，你去打印店给我打印出来人，然后在县城里到处贴就行。”
    “行，没有问题，我让大家送米的时候也顺路贴几张，保证整个县城都能看到。”黄恩全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当即写了一份招聘广告，要招的人有人事、生产主管、财务、财务主管、人事经理、业务员、业务经理等等。
    黄恩全看到这招聘信息的时候，诧异的说道：“修哥，你招这么多啊？”
    张谦修点头：“对，全部都要。”
    “这些什么经理主管的，在我们县城招不到吧？”黄恩全说道。
    张谦修也知道，一般能干经理或者主管的，现在都是吃香的人才。
    有一部电影里说的好：“二十一世纪，什么东西最贵？人才！”。
    其实不用二十一世纪，现在就是这样，如今有高学历的人本来就不多，没有高学历，起步肯定就是很低的，要做到主管或者经理级别，要么是关系，要么是资历熬出来的。
    那种依靠自己聪明头脑闯出来的，还真不多！
    有关系走上去的，不会出来找工作。
    依靠资历熬出来的，不会轻易换工作，他们一旦换工作，都是找好了退路，而且退路比现在的更好，他们才会换地方。
    总而言之，就是不好找。
    不像到了2015年以后，很多的主管、经理找不到工作，或许他们是不满别人开的条件，想找更好的，但现在好的管理人才，基本不缺工作。
    “试试吧！有人来就来，没人来反正也就打了几个字上去。”张谦修说道。
    “那行！我等下就去。”黄恩全把那一张纸收了起来。
    张谦修在店里待了一会，带着苏雨薇离开。
    出了市场，苏雨薇去边上的店里买了两个红包，上车后往两个红包里各塞了八十八块钱：“先去金松叔那边吧！”
    “嗯！”张谦修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谦修已经来过这边，很轻松就找到了胡金松的小店。
    胡金松的小店名字倒是很好记，就叫“金燕商店”，把胡金松和超春燕这两个名字融合在一起了。
    商店的招牌就是找了一块木板，刷了一层白漆，然后用红色的油漆写上去的。
    张谦修和苏雨薇来的时候，店里刚好有客人在买菜。
    胡金松和曹春燕看到两人进来，也是吃了一惊：“小修、薇薇，你们怎么来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各自掏出红包递给曹春燕：“春燕婶子，你今天开业也不告诉我们。”
    “舅妈，祝你们生意兴隆。”
    曹春燕和胡金松都一脸的尴尬，但还是接过了红包。
    曹春燕解释说道：“小修、薇薇，我们不是不告诉你们，你们两个人太忙了，让你们跑一趟也麻烦，我们这小店开业，自己放一挂鞭炮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特意来。”
    曹春燕说的是心里话。
    这如果是在以后开一个这样的小店，那肯定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便什么时候都开了。
    但是现在，虽然这个店不大，但也不算一个小事了。
    张谦修说道：“舅妈，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也是新店开业，我们再没时间也得来一下的。”
    “那等一下中午来吃饭吧！”曹春燕说道：“我知道你们忙，你们忙你们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来吃一口就行。”
    张谦修想了一下，觉得这时间应该也差不多：“那行，我们中午过来吃饭，就中午十二点吧！”
    “那好！我去给你们倒水，你们先坐。”曹春燕说着又急急忙忙去倒水。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在店里坐了一会，店里的生意一般，偶尔会有人来，有的转一圈就走了，也有人说这里能卖一点菜也好，免得他们跑市场了，不过价格别太贵。
    胡金松嘴巴比较实在，曹春燕说话比较好听，做生意要比胡金松好一些。
    喝了茶，张谦修还急着去办事，和舅舅、舅妈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先把苏雨薇送到万辉饼干厂，张谦修又开车直奔平地村。
    张谦修在平地村随便找人问了一下，很轻松找到了孙奎家。
    孙奎家是三层的红砖房，在这个年代，也算得上是豪宅了，在他们家门口，一大片空地的，放着大堆的竹子，还有不少村民在剖竹子，编箩筐、席子等等。
    张谦修刚走上来，就有一个三大五粗，一个板寸头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上来：“老板，是来看箩筐还是看椅子的啊？”
    张谦修打量了这男子一眼，说道：“我找孙奎孙老板。”
    “我就是！”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道：“你不会就是张老板吧？”
    “对，我叫张谦修。”张谦修倒不是很惊讶，孙奎说话跟他这体型还真有一些像。
    孙奎大笑一声：“张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快里面坐，你昨天才打电话，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张谦修跟着孙奎往里走：“我也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奎大声说道：“我的要求和张老板也说了，就要一个地方干活，你看我这场子里，乱七八糟，我要的地方宽，还有一个地方存放做好的东西，学校那是最好的了，你要是能给我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学校那一片地方就是你的了。”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门，孙奎大喊道：“堂客，给张老板端杯水。张老板，你坐！”
    张谦修打量着这屋子，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竹制品，这些竹制品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什么东西都有，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用这样的东西。
    张谦修坐下说道：“孙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很大啊！”
    “都是辛苦钱，我们这赚不了几个钱，买竹子，请人，都是要钱的，不过有一个好处，这东西放不坏，迟早能卖出去。”孙奎笑呵呵地问道：“张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卖米的。”张谦修说道。
    “卖米？”孙奎立刻说道：“那你们肯定要用箩筐啊！周转的时候肯定要用，到时候来我这买，我给你一个成本价。”
    孙奎倒是看什么都能做生意。
    张谦修笑着点头：“可以，不过我现在也缺场地，我要的地方也比较宽。”
    “地方就一个，学校那点地方，也不够我们两个用的，张老板，我很喜欢你这个人，不过看你顺眼，我也不能让我自己没搞头，对不对？还是那一句话，只要你能解决我的问题，学校给你，你解决不了的话，那学校我肯定不会松口的。”孙奎大大咧咧地说道。
    孙奎的话倒是让张谦修眼前一亮，学校那一片地方其实很宽，只是学校只有那么一点地方。
    就好像孙奎，他根本用不了那么宽的地方，孙刚让他全部租完，他不愿意。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孙老板，你租学校的租金是多少？”
    “一千一年，这是我最高的价，怎么了？”孙奎问道。
    张谦修说道：“我把那一片地方全部买了，你要多宽的地方，我划出来租给你，怎么样？”
    孙奎轻笑一声，说道：“张老板，你可考虑好了，我看中的是那里的房子，你要么把学校那一片给我，要么在其他地方我建一个存放东西的地方也行。”
    张谦修算了一下，学校建筑占地面积大概有两千多个平方，因为都是一层的，所以占地面积要宽一些。
    现在要建一个两千多平的地方，要的钱可也不少，估计也要两万多。
    这还不包括装修。
    不过用来做仓库，也不用怎么装修。
    张谦修这么一算，才知道，为什么孙奎就看中学校了，他自己建这么宽的地方，最少要花两万多，还不算地皮的钱。
    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犹豫，虽然那学校的地皮很宽，以后肯定涨价，但投入太多的钱进去，不划算，现在张谦修虽然有钱，但要用钱的地方也多。
    张谦修思量再三，说道：“孙老板，我去和孙村长聊聊，看那一块地多少钱给我，要是合算的话，我可以把学校给你，我去另外一片地方建一个仓库放米。”
    孙奎诧异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他没想到张谦修居然真打算重新建，这可要花不少的钱：”张老板，你不用去问那老小子，所有的地方全部给你，他们商量的底价是三万，不过刚开始可能会跟你喊四万。”
    张谦修苦笑一声：“孙老板，你这情报工作，倒是做得好啊！”
    孙奎略有一些得意：“孙刚那老小子，以为村子里他一手能遮天，他开个什么会，我只要想知道，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
    “我和他闹起来，就是因为我要租那场地，他找几个村里领导开狗屁会，想要让我多出一些钱，这钱我不介意，我就看不顺眼他那副嘴脸，就跟他闹起来了，后来他就故意说让我把所有的地租完，我才不鸟他。”
    张谦修心里觉得，这孙奎还真是一个人才。

 第216章 还一个价

    既然已经知道底价，张谦修也就不去找孙刚了。
    孙奎肯定比张谦修更熟悉村里的情况，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他更清楚，不管有没有，他愿意去的话，早就去了，不会和孙刚杠着。
    现在的问题是，花五万块买下那一片地皮，到底划不划算。
    张谦修对于那一片地方到底有多宽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准数，他也是看中那学校了，于是问孙奎：“孙老板，那一片地方有多宽？”
    孙奎说道：“地方倒是不算小，有将近三十多亩的样子，学校边上不是有一条公路吗？对面还有一片也属于数学这一片的，对面那一片地方更大，学校这边大概也就七八亩地方的样子，就学校那一片地方，对面有二十多亩的样子，当时修公路花了一些。”
    “学校后面那一片不是的？”张谦修问道。
    “是啊！后面那才多宽嘛？家在一起也就七八亩地方。”孙奎说道：“我本来就是要租学校那七八亩地的，孙刚那老小子不给，硬让我把对面也租下来，我信他的狗日的，我要租。”
    张谦修站起身，走到门口，这里可以看到学校那一片地方。
    学校的位置比较高，刚好在一个小坡坡上，地上长的全部都是草，没有树。
    在学校对面，有很大一片空地，也比较平整。
    张谦修倒是真有一些动心了，这么宽的地方，以后就算做大了，也可以随时扩建。
    即便不考虑升值的问题，自己用也是可以的。
    张谦修还在琢磨，孙奎走了上来：“兄弟，其实我真不建议你买，如果不是我这地方实在不够用，我让给你也没有问题，可我让给你，我也找不到这么宽的地方给我用啊！”
    “我跟你说，我为了做这个，前面一片地方，都是我用自家地跟别人换，然后又用土给整平的，以前面是一个坎。”
    “三万块钱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划算！”
    张谦修回头看了孙奎一眼。
    孙奎倒是一脸的坦然：“我说的是真的，我不骗你。”
    张谦修相信孙奎是真心实意的，孙奎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有很多心思的人。
    张谦修想了一下，还是做了决定：“孙老板，那一块地我买了，学校那边，一千一年，租给你用，学校对面那一片地方我用，我自己重新建一个仓库。”
    孙奎劝道：“张老板，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那个地方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仓库能用多少年啊？你再建一个仓库，至少话两万多，我都算过的，这一来一去，你至少得花五万下去。”
    “五万你干什么不好？你整那片破地方。”
    张谦修说道：“这一片地方，说不定我用他三十年也不好说啊！”
    孙奎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张老板，你要真能用三十年，五万倒也不亏，你自己考虑吧！”
    张谦修说道：“不用了，孙老板，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那就是学校那一片地方，要给我一千平左右的地方，我要用半年，我对面要建仓库，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才能建好。”
    “一千平啊？你用半年也成，我大不了还留一分部人在这边干活，我家里还能放一些。”孙奎说道。
    “那行，那就这样说好了，这半年我给孙老板少一半的租金。”张谦修说道。
    孙奎摆手：“不用，你要真买了，你也算帮我忙了，我跟孙刚那老小子这样杠着，他不从村长的位置上下来，我也租不到，你现在买了，我从你手里租，少了我很多事，价格还是一千一年，学校留一千平给你用半年，这都是小问题。”
    孙奎到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张谦修点头：“那行，我先去找孙村长商量一下，把这个事情定下来以后，到时候在和孙老板来签租赁的合同。”
    “没问题！张老板，中午来我这吃饭吧，昨天说了请你吃饭的，我给你弄些不常吃的东西，都是山上打的。”孙奎说道。
    张谦修笑着婉拒：“今天就不了，我有一个亲戚今天新店开业，中午要去吃饭，等下次我们钱租赁合同的时候再吃。”
    孙奎也没有多挽留：“那可以！下次我提前给你多准备些好吃的。”
    张谦修从孙奎这里离开，立刻去找了孙刚。
    孙刚还是在村委办公处。
    张谦修看到孙刚就说道：“孙叔，孙奎那边我已经谈好了。”
    孙刚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快就搞定了：“小张，你怎么说动他的？”
    张谦修也没有瞒着孙刚，把情况说一下。
    孙刚脸色微微一僵，似乎有一些不高兴。
    张谦修明白孙刚心里的想法，劝道：“孙叔，你和孙奎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事情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
    孙刚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孙奎那人着实是要不得。”
    张谦修见孙刚这样子，也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破事：“孙叔，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一个外来人，就算我强硬把地给买了，你也说过，孙奎在村里有一些人脉，很多人都要卖他面子，我不把地方租给他，我买了这地也是没有用的。”
    孙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说道：“这倒也是，孙奎不就是想着自己家里有一点钱，村里人都想在他那干活挣点钱，补贴家用吗？”
    “要不然他就是一个屁。”
    张谦修看孙刚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也是有一些无语，笑着说道：“以后我那里要人，都让孙叔你介绍的才行，以后也不比孙奎差啊！”
    孙刚听了这话，心里高兴，脸色露出一点笑容：“小张，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不让你难做，干活利索的我才让他们去。”
    张谦修才不信孙刚这话，只是现在要买这地，而且招人的话，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干活就行，让孙刚介绍一下也无所谓。
    “那就多谢孙叔了，我那里可能还要几个扫地的，这活也不累，就是要的时间多一些，孙叔家里要是有女性想去的话，也可以去的。”张谦修说道。
    这也算卖了孙刚一个好。
    现在可别小看扫地，只要能拿到钱，扫地那也大把人抢着干。
    孙刚脸上的笑容更甚：“扫地啊？这个没有问题，哪个女人不会扫地嘛。”
    “那行，到时候工资的话，我们按照普通的价格来算，肯定不能比干力气活的高，要不然被人干力气活的心里也不舒服，您说是不是？”张谦修说道。
    孙刚连连点头：“这个明白，你那边扫地的要几个？”
    “两三个吧！”张谦修估摸了一下，又说道：“我那是放米的地方，尽量让干活仔细一点，毕竟米是要煮成米饭，吃进肚子里去的嘛。”
    孙刚顿时拍着胸口说道：“这都没问题，三个人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那行呢！”张谦修见孙刚这么高兴，趁机问道：“那这一偏地方的价格大概是多少？”
    孙刚沉默了两秒，说道：“小张，这是村里的地方，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开会商量过了，三万五。”
    张谦修立刻摇头：“高了，孙叔，那一片地方不能种东西的，都是一片荒草，你给别人，别人也不要啊！两万五！”
    张谦修故意压低了价格。
    孙刚连连摇头：“低了！低了！这个价格我没办法跟村里人交代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还不是您和几个村里的领导说了算吗？”
    “再说了，村里能闹的，也就孙奎一个人，孙奎不闹，你们也不说话，村里也就没有其他人能反对了。”
    “至于其他几个管事的，我肯定不会让他们白帮忙，我多拿一千块钱出来，这一千块钱我们不入账，就您和村里几个领导知道。”
    孙刚一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张，这钱不钱的我无所谓，不过我是真喜欢你这小伙子，我去帮你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恰好他们也都在，你在这等一下，怎么样？”
    “行，那就麻烦孙叔了！”张谦修客气了一句。
    “没什么麻烦的，就跟他们商量一下，说几句话而已。”孙刚说着，起身去找人。
    张谦修则是在孙刚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
    这个孙刚说话好听，其实还是看着钱。
    孙奎这人大大咧咧，虽然别着张谦修，但他的目的说的也很明确。
    就算张谦修在他这个角度，肯定也会一口咬死要一个地方的。
    这两个人相比之下，张谦修其实更喜欢孙奎。
    不过孙刚，交往好了也是有用的，至少村里的事情，孙刚开口比较有用，以后要有一点什么事情或者和村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孙刚出面，肯定比孙奎好用。
    张谦修做这些打算，也是有备无患，用不用得上还不一定。
    张谦修抽完一根烟，孙刚笑呵呵的回来了。
    看孙刚那表情，张谦修就知道，这个事情，基本是成了。

 第217章 合作贷款

    果不其然，孙刚进门就说道：“他们都答应了，就按照小张你说的价格，两万五。”
    张谦修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给了一点好处，这个事情就成了，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还价两万，给两千红包的。
    不过事情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张谦修做出一脸感激地模样说道：“实在太感谢孙叔了。”
    孙刚也是得了足够的好处，才会这么帮着张谦修的。
    不说别的，张谦修答应给他一百五一个月，让他任一个闲职，到时候家里还有三个女眷，就算只有一百一个月，也有三百，他们家一个月就能多四百五十块钱的收入，一年就有五千四。
    现在这万元户的含金量都很高，他们家一年这么高的收入，孙刚想想都觉得心里舒坦。
    孙刚笑呵呵地说道：“这话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行！孙叔，那我们这买地的合同什么时候签？”张谦修问道。
    孙刚说道：“这是公家用地，虽然村里主要几个人说了算，但名义上还是要通知一下大家的，我把合同准备一下，明天签合同吧！”
    张谦修自然是没有问题，又问了一嘴：“那这地具体有多宽？”
    “三十六亩多一点，明天你来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看，说起来，这也早就应该带你去看的。”孙刚说道。
    张谦修对于那些地基本没有什么要求，反正都是荒地，而且之前也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那行，明天签合同之前，我们先去看一下，钱的话我明天一起带过来。”张谦修说道。
    和孙刚客气了几句，然后告辞。
    孙刚心里其实也不敢怎么得罪张谦修，虽然他一口一个小张地叫，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张谦修以后不给他面子，把所有好处都给收回去了，若他还是村长的话，还能闹一下，如果他不是村长了，说话还不是放屁一样，顶多就是恶心别人一下。
    孙刚就想趁着现在自己还是一个村长，以后张谦修可能多多少少还要倚靠自己一点，趁着这个时间，他也好多捞一点便宜，要是在村长这个任职期间内，和张谦修的关系搞好了，以后拿好处说不定还能拿得长一点。
    …………
    张谦修从平地村离开后，直接回了县城，他得先去县城取钱，明天就要签地的合同。
    经过那一片荒地的时候，张谦修停车看了一下，倒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块荒地而已。
    而且地势比较平坦，左边一个小坡，通往县城，右边不算陡峭，却很长，直接通往平地村，中间这一片刚好是平坦的高地。
    真要说麻烦的话，在没有统一安装自来水之前，用水会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上面没有水源。
    这上面虽然有几十亩地，但一眼就能看到全貌，没有多逗留，张谦修看了几眼，上车离开。
    回到县城，张谦修去了银行。
    张谦修现在也算是银行的老客户了，不少营业员看到张谦修就知道，这是贵宾。
    张谦修刚进贵宾室，林琪就来了，还端了一杯水：“张老板，这么多天不来，你这是故意躲着我啊？”
    林琪说话的时候，还给张谦修抛了一个媚眼。
    或许因为林琪长相看起来比较清纯，她的妩媚看起来更像是妩、媚，这两个字应该分开来看，清纯之中带着些许的诱惑，着实是挑人心弦。
    张谦修要说一点也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这只是男人对美丽异性的一种特别原始的冲动，并不是动心。
    相比之下，张谦修更喜欢苏雨薇那种沉稳、淡然。
    “小妖精，你见过天天往银行跑的人吗？”张谦修轻轻一笑。
    林琪眼神瞬间变得幽怨：“你要是真想来，谁还能拦着你啊？你来了可就是贵宾，就算是来喝个茶，我们也得供着啊！”
    张谦修说道：“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没有闲工夫来这里喝茶，单行长呢？”
    “难道单行长就比我好看，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啊！”林琪说完，又加了一句：“什么都可以。”
    张谦修轻笑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啊！只要你有时间，只要你愿意开口。”林琪一身得体的制服，说着这么挑逗的话，再配上她那神态，着实是一等一的尤物。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你去帮我把单行长叫过来，我的时间比较赶。”
    林琪愣了一下，随即故作伤心：“都给你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你也不知道主动一点，可惜了我这一片心意啊！”
    林琪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多耽误时间，起身就去叫单鸿。
    单鸿听说张谦修来了，二话没说，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招呼张谦修。
    “张老板，上次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酒量有限。”单鸿上来就道歉，他心里还想着，张谦修这次是不是来说贷款的事情。
    张谦修也客气地回应：“单行长，我上次也喝醉了，到家就睡了，其实我们的酒量差不多。”
    单鸿可是听林琪说了的，张谦修看起来没有什么醉意，不过这个事情也就客气一句。
    单鸿和张谦修客气了两句，问道：“张老板，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业务要办？”
    张谦修说道：“我明天要用三万块钱，单行长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下？”
    现在要取三万块钱可不是小事，得要预约。
    单鸿二话没说：“行，我等下就去安排，明天银行开门张老板来取就行。”
    “那就麻烦单行长了。”张谦修又问道：“单行长，上次我们说的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
    单鸿看了一眼周围，说道：“张老板，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说。”
    这个事情，也算是薅银行系统的羊毛，薅国家的羊毛，贵宾室虽然没有什么人，但偶尔也有人走过。
    张谦修跟着单鸿去了办公室，坐下后，单鸿说道：“张老板，我跟你说实话，从操作上来说，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你也知道，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要赚钱升职的。”
    “古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壤壤皆为利来。我们冒的风险太大了。”
    张谦修点头：“这话说的没有错，只要单行长能帮我解决这些问题，我就能帮你解决考核指标的问题，你升职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单鸿点头：“张老板这话说得没有错，我确实需要这样的考核的指标，你帮我了，我往上走一步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但你弄几个新公司，或者工厂来申请贷款，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资金出问题了，我虽然不用直接负责，但我这升职基本也就泡汤了，这个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我也是相信张老板，觉得张老板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才说得这么直接，张老板莫要怪罪啊。”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意外的，单鸿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单行长，这本来就是一个相互信任的合作，我们的合作也不可能摆到台面上来说清楚的，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我愿意听听。”
    单鸿调整了一下，说道：“张老板，如果合作的话，指标什么的都是虚的，我们就来一些实际的，如果一切合作顺利，我能上升一步，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好。”
    “要是我升职了，不管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我可能会想办法把我们的客户经理给拉上来，跟你的合作不会断。”
    “如果我能调到市里的话，我们还可以更深一步的合作。”
    张谦修对于单鸿想要直接拿钱的要求，一点也不意外：“单行长，这个没有问题，既然我们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到时候资金的压力都在我身上，我要大头，就算到时候出问题了，只要我们的合作不抖出来，你这行长的职位，走一点关系是能保住的，你大不了就是把客户经理卖了。”
    “毕竟，客户经理才是负责贷款业务的，他负主要责任。”
    单鸿还真是这么想的，见张谦修看穿，便说道：“那张老板，你说怎么分？”
    “怎么分还是看是不是有利可图，我们做的话，能有多少利润，能有多少流动资金给我？”张谦修还是想要钱的，他运作需要钱。
    单鸿说道：“银行有各种扶持指标，都是无息贷款或者低息贷款，张老板你只要能搞到足够的人配合，无息贷款，我能给审核五十万下来，一年期，只要每年还上，那每年都有五十万。”
    “低息贷款有很多种，比如扶持型的固定资产贷款，十年贷款，年利率百分之八。”
    “存款的话，五年的定期，年利率我们可以拿最高的百分之十六。”
    “至于能贷款多少下来，那就要看张老板能拿出什么样的资产证明了，上面会有人来调查。”
    “在申请贷款之前，我们会先去看一下张老板说的这些东西，大概能申请多少。”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如果一百万，贷款出来，年利率百分之八，一年就是八万；存款的利息就是十六万，可以从中间赚八万。”
    “对！”单鸿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这已经是我们压到极限的了，一般人存款最多就是百分之十三左右的利息，就算贷款固定资产贷款，他们拿到了扶持指标，也要年利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一左右，他们最多赚百分之二，我们能管到百分之八。”
    “还有无息贷款的五十万，我们也可以存五年期的定期，这里也有八万，只要这些全部搞好，资金别出问题，一年十六万，完全没有问题。”
    张谦修忍不住感叹，这有关系还真就能从银行抠钱出来，一般人根本就赚不到这样的钱。
    而那五十万的无息贷款，其实都是国家给那些刚起家的企业或个人的贷款，只是被他们全部截胡了而已。
    张谦修不是什么善人，这些钱他能拿到，他还真会去拿。
    不过，张谦修现在考虑的是，要拿这每年十六万稳定的外水，还是要拿流动资金。
    他需要钱，苏雨薇说的没有错，彩票的钱经不起自己挥霍。
    张谦修沉思了半响，问道：“单行长，各种低息贷款，我们能拿下多少？”
    单鸿说道：“这要看情况，目前信贷不好弄，除非大企业，抵押贷款是最快，也是最容易的，如果张老板能找官方的领导，官方愿意扶持的话，那就无所谓抵押了，也不用通过我们银行这边。”
    “现在地值不值钱？”张谦修问道。
    “地啊？不怎么值钱，如果有建筑、果园、长期经济作物之类更值钱。”单鸿说道。
    地不值钱这一点张谦修也不意外，现在的地你去外面买也不如后来值钱。
    “这个我考虑一下，改天给单行长答复，具体的操作，单行长你私下弄一个流程给我，到时候我去准备。”张谦修说道。
    “行，张老板，这次我可是压上我所有了。”单鸿凝重的说道。
    张谦修也知道，单鸿这次压的是他的前途，要说所有还算不上，出事了，张谦修担责最大，毕竟钱是被他借走的，找麻烦也是找他，单鸿最多就是前途没了。
    “我明白，单行长，我中午还有事，就先走了。”张谦修站了起来。
    单鸿起身相送。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十一点过十分，张谦修开车赶紧去接苏雨薇，等一会还要去胡金松那里吃饭。
    两世为人的张谦修还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时间这么紧。
    上一世，即便感觉时间紧，那也就偶尔一段时间，更多的是感觉一直要上班，没时间休息。
    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上班没时间休息，张谦修不会特别的急躁，而且绝大多数的事情是可以预料的。
    现在张谦修感觉自己的时间紧，未来的事情，并不可预料，变故很多，而且随时有可能出现。
    就好像今天早上，他的时间本来就已经比较赶了，还要抽空去一趟胡金松那里。
    不过，这样的生活，张谦修感觉更加地有奔头。

 第218章 人的追求

    张谦修赶到镇上的时候，苏雨薇还在车间内安排事情，白永安站在边上老老实实地听着。
    车间内的工作人员都老老实实工作，就连那些正式员工都在老老实实工作，不敢像以前一样游手好闲。
    “媳妇！”张谦修喊了一声。
    苏雨薇回头一看，问道：“现在几点了？”
    白永安也跟着回头，赶紧打招呼：“老板！”
    “白主管！”张谦修回了一声，又对苏雨薇说道：“十一点半。”
    “等我一下。”苏雨薇转头对白永安说道：“白主管，先把果肉用完，能出多少货就出多少货，其他的等我想办法，业务部那边我会让他们暂时减少接单，甚至不接单。”
    白永安问道：“那要是客户催呢？”
    “不到交货日期的，都不管他们，现在的果肉，还够两到三天的量，这两三天不会有什么问题。”苏雨薇说道。
    白永安应着：“好的！苏姑娘。”
    “心，你去忙吧！我有点事，下午再来。”苏雨薇说道。
    白永安走了以后，两人朝着外面走去。
    张谦修笑着问道：“怎么叫你苏姑娘了，不是叫老板娘的吗？”
    “我让他换个称呼，他就换了这个。”苏雨薇跟着又说道：“你们进货的果园也有问题，要去重新谈价格，或者另外找才行。”
    “有什么问题？”张谦修问道。
    “价格太高了，我不知道这些水果的具体价格，但我知道现在外面买橘子才一毛多一斤，这里的进货价都要一毛二，这绝对不正常。”苏雨薇说道：“罐头厂的橘子消耗量非常大，一次进货至少也是几吨，而且长期要货，比市面的价格就便宜了五分钱左右，不可能！”
    “管进货的人走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要联系一下供货方，重新商量一下价格才行，要不然的话，就换供货商。”
    张谦修赞叹道：“媳妇，你真是一个天才。”
    苏雨薇娇嗔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吗？随便谁看都知道，那价格不正常。”
    张谦修摇头：“不！不不！你知道普通人和天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苏雨薇好奇地问道。
    张谦修正儿八经地说道：“天才学东西可能比别人快，但普通人可以以勤补拙，一个技能，一门学科，大多都是有尽头，那些虚无缥缈，无法捉摸的艺术不说，普通人只要努力，只要舍得下功夫，在一个领域钻研，大多都能取得一定高度的成就，甚至超越天才。”
    “天才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在普通的事物中发现不普通的东西，在习以为常的东西中，发现不平常的规律，不做灯下黑。”
    苏雨薇听了以后，想了一下：“你这是胡说八道吧？”
    张谦修说道：“我认真的，我真不觉得那些天才有多牛，我觉得不做灯下黑的人才厉害。刁钻的问题不可怕，因为大家都知道它难解决，可怕的是，最常见的问题，你看不到，你不重视。”
    苏雨薇娇笑一声：“不听你的哲学了，快走吧！等下金松叔他们等久了。”
    “遵命！”张谦修故作姿态大声应了一句。
    苏雨薇看张谦修那模样，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两个人又赶回县城，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五十，胡金松在守店，曹春燕在后面的厨房做饭。
    胡金松见张谦修和苏雨薇来了，立刻笑着迎了上来，掏出烟，递给张谦修一根。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舅，看来生意不错啊！”
    胡金松笑得嘴都合不拢：“跟你那比不上，但今天收入还不错，没亏钱，我本来想着，刚开始可能赚不到钱的。”
    “金松叔，这是开门红，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苏雨薇也笑呵呵的说道。
    胡金松满脸的笑容：“第一天听小修的意见，做了一点点活动，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会不会继续这样。”
    “要是能保持一半我就很高兴了。”
    张谦修之前建议胡金松在开业的前几天弄几样便宜的东西，赚个几分钱或者成本价卖就行，反正搭进去的也只是力气。
    要让张谦修做活动的话，力度肯定会大很多，前几天不求赚钱，只要让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店就行。
    胡金松本来说是卖米，后来在张谦修的介绍下，又从市场的小贩那里进了一些干货、调味品过来一起买。
    胡金松就是把酱油和两个干货成本价卖了，这两个对店里生意的影响并不算大，谁也不会没事一次买很多酱油、干货放家里，都是看着便宜卖一点备用而已。
    如今的调味品没有那么多品牌，酱油就一种，还是论斤卖的，不用像后来一样，各种各样的品牌，还要配货才行。
    有张谦修帮忙打招呼，胡金松进货一次也不用进多了，不用担心囤货的问题。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舅，你这虽然是第一天开业，生意可能会稍微好一些，但你这活动力度不算大，影响也不会很大，只要把客户关系处理好了，以后保持今天六七成的生意问题不大。”
    胡金松听张谦修这么一说，越发地高兴：“小修，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可就好了啊。”
    张谦修见胡金松这么高兴，估摸着，今天的生意应该不会太差。
    说话的时候，曹春燕在厨房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小修，薇薇，马上就吃饭了啊，还有一个菜。”
    “春燕婶子，我来帮你吧！”苏雨薇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曹春燕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这马上就好了，你这一进来，到时候都是油。”
    “没事！”苏雨薇说道。
    曹春燕和苏雨薇进了厨房，胡金松说道：“小修，舅感谢你，要是生意真能做下去，这也确实能赚一些钱，你的钱，我尽快还你。”
    张谦修对钱倒是不在意，胡金松这里也没有垫多少钱进去：“舅，这钱不着急，等你的手头宽裕了再说。”
    胡金松点上烟，又给张谦修点上：“小修，我知道你做的都是大生意，舅这一点钱对你来说不算多，但舅记得你的好，不管大小，我也不能对不住你，你说是不是？”
    “舅，我一直都说，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客气话。”张谦修心里还是听怀念这种亲情的，上一世，家里的情况不好，他是尝遍了冷暖。
    舅舅一家一直在帮他们，可舅舅家里的情况也只是一般，只能偶尔接济一下，解决不了他们家的问题。
    虽然帮的不多，礼轻情意重啊！
    在你困难的时候，甭管对方帮了你多少，愿意帮你的，对你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聊天之中，胡金松把今天的营业情况和张谦修说了一下，到现在为止，已经卖了一百七十多块钱。
    利润大概有四十块钱左右的样子。
    一天赚四十块钱，那是胡金松和曹春燕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赚过钱的人，觉得一天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是有可能的，只要找到了机会。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和拿按时拿工资的工人，一天能赚两天的工资就已经非常高兴了，要是一天能赚三天的工资，那他就会感觉自己马上要发了。
    胡金松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发财了，只要干几年，他也能成为万元户，以后家里也能买电视，装电话，骑摩托车。
    吃饭的时候又免不了以番客气，张谦修其实不想这样，他更希望大家能想平常一样，舅舅、舅妈把他当成后辈对待，就好像舅舅、舅妈知道自己因为姐姐的事情，和父亲闹翻，他们来劝自己一样，他们那时候是把自己当成后辈的，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点长辈训斥晚辈的意思。
    但现在，舅舅和舅妈说话，语气中虽然充满了感激，同时也带了一点距离感。
    这种感觉，让张谦修心里有一些难受、失望。
    吃过饭，张谦修和苏雨薇离开的时候，胡金松还给两人回了一个小红包，这是当地的规矩，你送一个红包过去，主人家就会回你一个小红包或者一小袋“礼”，袋子里装的都是瓜子、鸡蛋、水果、糖、饼干之类的；红包通常来说，都会比你送的小，现在这年代，里面装几毛钱也是有可能的，没有红包，就会用一张红纸包着。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不受礼。比如，你送了一个一百的大红包去，在主人家吃过饭，主人家给了你一个一百以上的红包，那意思就是说，你这礼我不收，你下次办好事，我可能也不会去。
    如果里面包的是九十左右，那就是主人家告诉你，你办酒宴我还会去，但不会送一百的大礼，只会跟大家一样，随个一般的红包；如果里面只有几块钱，那就是“受礼”。
    当然，这是当地的一些风俗。
    回到车上，张谦修拆开红包的时候，里面是八块八，苏雨薇也是一样。
    “你不舒服？”苏雨薇见张谦修出来以后，脸色有些不好，担心的问道。
    张谦修把红包里的钱收了起来，红包塞进副驾驶位的手套箱，说道：“没有，心里有些难受。”
    “金松叔他们受礼了啊，你难受什么？”苏雨薇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觉得金松叔他们太见外了？”
    张谦修点头，略有感叹地说道：“你这眼睛还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苏雨薇说道：“你不这表情，我也没看出来，你说你心里不舒服我就想到了，吃饭的时候，金松叔和春燕婶一直在说感谢的话，你一直在说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我们来之前，你都好好的，红包也没有问题，你又没有不舒服，综合起来猜一下就能大概猜出来。”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他们其实还是把你当家人，只是你现在做的生意有一些大，对他们来说，似乎有一些遥远的。”
    “不算其他的，就你那米店，一天能赚一千多，在开店之前，他们一年都赚不到一千，你一天的收入是他们一年的收入。”
    “所以啊，你在他们眼中，也算是一个大人物。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想和你处好关系，不想得罪你，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你帮忙。”
    “总而言之，你走得太快，原本跟你很熟的人，也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张谦修转头看着苏雨薇：“你会不会？”
    苏雨薇歪头笑道：“不会！你走得很快，那是你赚钱很快，我对钱，其实没那么多的要求，我自己赚得钱，就能养活我自己，还能过得不错，我也没想过要赚更多的钱。”
    “换句话来说，你在某一条路走得很快，你所拥有的，又恰好是别人想要的、追求的，那些人才会尊敬你、害怕你。”
    “如果你写文章的能力，一日千里，普通人不会因为你文章写得好而尊敬你，害怕你。只有你的文章变成了权利、变成了钱、变成了名声，变成别人所在乎的东西，人们才会尊敬你、害怕你。要不然你文章写得再好，也只是一张纸，在他们看来甚至是一张废纸。”
    “其他的能力也一样，跑步速度、写音乐、画画等等，这些路你走得再快，走得再远，走得再高，别人都不会在乎你，只有这些东西跟钱、权、名搭上关系，他们才会在乎。”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是听不懂，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大家就是在乎权利和钱呗，这两样东西，你拥有的越多，别人就越尊敬你，至于其他的东西，你拥有的再多，不能变成钱和权利，那也都是狗屁。”
    苏雨薇忽然感叹一声：“就是这样！梵高到死都穷困潦倒，还被人嫌弃，那时候他画画的成就已经很高了，谁会在乎他吗？”
    “如果他活着的时候，他的画就能卖出天价，他也功成名就，就会有很多人去恭维他、讨好他。”
    苏雨薇说到这，语气越来越迷茫：“你说，人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行业，这么多选择，但凡跟钱、权、名脱离了关系，那就无人问津，甚至遭人唾弃，只要跟这三样东西扯上关系，之前被唾弃的东西，也会被捧上神坛。”
    “难道人活着就只能追求这三样东西？”

 第219章 老实员工

    张谦修对于苏雨薇的感叹倒是不惊讶，同时也是赞成她的看法。
    不过张谦修没有苏雨薇那么多的感叹和困惑。
    苏雨薇其实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她自己不在乎这些，所以理解不了普通人在乎这些东西的想法。
    张谦修不一样，他上一世就是一普通人，对于钱和地位都是渴望过的，所以他很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都想过得好呗！”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说道：“想过得好我能理解，我也不想过食不果腹的日子，我也想衣食无忧，但人只要努力一点，总归是能赚到够吃够喝够穿的钱吧？自己能吃饱穿暖，不就行了吗？”
    张谦修说道：“攀比，在人饿肚子的时候，想着只要吃饱就行；当人能吃饱了，看到别人天天大鱼大肉，都想要大鱼大肉。”
    “等人人都能吃大鱼大肉了，人的追求就不在吃饭这个事情上了，温饱思**嘛！”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的这种想法，放到以后，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认为是故作清高。
    不过张谦修和苏雨薇相处的时间久了，知道她那不是故作，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在乎钱，不在乎名，不在乎利。
    除了家人、身边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乎什么，这也就导致她没有人生目标。
    但苏雨薇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把东泰罐头厂那些人给料理的服服帖帖。
    本来是苏雨薇劝张谦修的，没想到现在反而变成了张谦修开导苏雨薇。
    两人一路聊着关于“人性”的东西，苏雨薇始终是理解不了。
    最后，张谦修总结了一句：“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哲学会进步的很快，但其他方面，基本要停歇不前。”
    苏雨薇认真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仔细想想还真是。”
    “哲学不能当饭吃，我们现在要去挣饭钱。”张谦修说着停好车：“走了，下车。”
    苏雨薇跟着下了车，说道：“你现在的钱，够你吃一辈子的吧？”
    如果按照现在的物价，确实够了，但钱这玩意是会贬值的，就现在张谦修手里的钱，放到以后，还真吃不了一辈子，不过那些紫檀木卖掉，只要不过富豪般的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除了吃，还得有理想啊！”张谦修说道：“人总不能就为了吃这点理想，是不是？”
    “我现在是为了你的理想在努力。”苏雨薇娇嗔一声：“你看一下怎么感谢我？”
    “给你发工资，要不要？”张谦修说道。
    说起来，张谦修还真没有给过苏雨薇一分钱工资，在苏雨薇身上花的钱也不多，最贵的就是那个bp机。
    苏雨薇说道：“我自己的钱够花了，你给我也是存着，换点实际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看着苏雨薇，认真的说道：“你觉得我这一副皮囊怎么样？”
    “看着顺眼，又不能当饭吃。”苏雨薇故作嫌弃地说道。
    张谦修说道：“可以暖床啊！你要不要试试？今天晚上……”
    不等张谦修说完，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赶紧打断他的话：“这是工厂，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谦修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天天喊你媳妇，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就算听到了也没有什么。”
    苏雨薇顿时无言反驳：“反正你别在外面说些乱七八糟的。”
    “私下就能？”张谦修顺杆子往上爬。
    “流氓！”苏雨薇说完快步离开：“你去办公室，找一个叫安宝阳的，让他带你去了解一下水果进货的问题，你去把水果的问题解决了，车间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去安排。”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的背影，觉得逗苏雨薇其实也挺好玩的。
    不过逗美女没有饭吃，他还是得去工作才行，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还是非常简陋的，看起来跟这个年代老师的办公室差不多，木桌子、木椅子，在张谦修的眼里，没有太多现代化的气息，有着很厚重的年代感。
    张谦修虽然只来过几次，也没有安排人做过什么事情，但所有人都知道张谦修是这里的老板。
    张谦修随便找了一个人问安宝阳是谁，倒是很快就找到了。
    安宝阳是一个四十出头中年男人，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在国营厂混了一辈子混不上去，只能熬日子，最后全身菱角被磨平，老老实实的人。
    “老板！”安宝阳恭恭敬敬打了一声招呼。
    张谦修问道：“你负责水果采购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负责统计进货统计，就是一个小职员。”安宝阳慌忙解释，他很清楚水果采购上有多大的猫腻，要是张谦修把这些事情怪到他身上，那可就完蛋了。
    张谦修看安宝阳这慌张的样，甚至有一些不忍心吓他：“你别怕，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跟我处理一下水果的问题，现在刚好的橘子的季节，你们是跟谁进的货？”
    “农场，也是一个集体农场。”安宝阳说道：“就是本镇的，老板是要打电话问，还是亲自去看看，我们这里有电话号码。”
    张谦修说道：“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去看看，跟他们重新商量一下橘子的价格。”
    安宝阳赶紧应着：“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您稍等。”
    安宝阳小跑着去打电话，生怕自己慢了一点，张谦修就会一脚踹他屁股上。
    张谦修没有等多久安宝阳就回来了：“老板，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张谦修说道：“行，你知道往年进橘子的价格吗？不知道的话，把价格记一下，还有每年进多少货，我们要的是什么品质的橘子。”
    安宝阳连连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那行，走！”张谦修招呼了一句，走了两步，又问道：“你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问题要交代别人的？别你走了，你的工作没做完，他们找不到你人。”
    安宝阳顿时满头大汗：“老板您等一下，我去一趟仓库。”
    “行，你去吧！我在厂门口等你，不用急，把事情交代好。”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无奈。
    安宝阳赶紧应着，又小跑着走了。
    张谦修微微叹息一声，摇摇头，朝着厂门口走去。
    像安宝阳这样的人，在工作上其实是不怎么讨人喜的。
    不管是管理者还是老板，都喜欢那种有眼力劲，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人。
    很明显，安宝阳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安宝阳看起来特别没有自信，特别怕事，这两点恰好是管理层和老板不喜欢的。
    这安宝阳是真好的一样没占着，坏的倒是占了不少。
    张谦修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左右，安宝阳满头大汗跑了回来：“老板，对不起，找人找了半天。”
    “没事，才一会，上车。”张谦修说着自己先上了驾驶位。
    安宝阳站在车外，不知道是上前面还是后面。
    “副驾驶！”张谦修喊了一句，安宝阳这才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系安全带！”张谦修见安宝阳坐上来以后就正襟危坐，只好再次提醒。
    “哦哦……对不起老板！”安宝阳又慌慌张张的系安全带，或许是没有怎么坐过车，安全带系了半天没系好，又是张谦修帮他才系好。
    “去什么地方？”张谦修问道，他不知道橘子的供应商在哪个方向。
    “老板，我们去丰乐庄，左转一直走，要到五羊岭才转弯。”安宝阳立刻说道。
    张谦修开着车左转进了主路：“你不用紧张，我也不会把你吃了。”
    安宝阳倒是很实诚：“对不起，老板！第一次跟您出去，害怕做错事，所以心里紧张，我尽量不这么紧张。”
    安宝阳这话倒是让张谦修对他有了一些好感，至少他肯说实话，算是第一个优点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我怕我没做好，老板把我开除了。”安宝阳小声的说道：“我在工厂做了一辈子，农活我也不怎么做得来，要是没了这工作，我这年纪，又没有一个手艺，基本很难找到工作。”
    张谦修看了安宝阳一眼，说道：“你只要好好干活，不会开除你的。”
    “啊！谢谢老板。”安宝阳惊喜万分，只要不被开除，他就放心了。
    兴许是张谦修说不会开除他，安宝阳倒是真放松了很多。
    张谦修说道：“你把那个橘子园的事情跟我说一下，还有我们工厂的进货价、进货量，全部都跟我说一下。”
    安宝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好的，那个橘子园是丰乐庄整个村子统一种植的，有几百亩，以前全是山地，水果的质量还算不错，甜度也比较高。”
    “负责他们村子果园的是村长乔正德，名字虽然是正德，但他这个人喜欢钱，我们给他一毛二的收购价，他自己拿走了两分钱，每年橘子他就要赚几万块。”
    “我们一年从他们那里进橘子大概有五六十万斤，占了他们产量的三分之一左右。”
    “之前最低的价格是三分钱一斤，不过已经很多年前了，隔几年涨个一两分，去年还是一毛钱，今年刚涨到一毛二的。”
    “还有就是……”
    张谦修惊讶的发现，安宝阳对于这些事情，了解还是非常多的，说起来，几乎事无巨细，最后把乔正德家里有几口人都说了。

 第220章 不是善茬

    开车到丰乐庄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在村口，早就有一个人在等着，边上还停放了一辆摩托车，看到张谦修他们的车，立刻伸手拦下。
    一个五十出头，精神烁烁的老汉走了上来：“是张老板吧？”
    安正阳小声地提醒：“是乔正德。”
    张谦修立刻笑着对乔正德说道：“乔村长你好，我是张谦修。”
    “张老板真年轻啊！年少有为，往前走，我给你们带路。”乔正德说着朝张谦修招招手，他自己则骑上摩托车，在前面领路。
    到了村委，乔正德把两个人领进了他的办公室。
    说起来，丰乐庄的村委办公室还真不错，刷了白墙、日光灯、吊扇、还有一个电视机，地面也全部都是水泥的。
    放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装修，已经可以说得上“豪华”了。
    至少放在ty县来说，是豪华的，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纪，ty县也一直都是贫困县。
    当然，这里面是有一些猫腻的，官方的领导不愿意摘掉这个帽子，有一个“贫困县”的名头，每年都能拿不少的好处。
    也有一些人想摘掉这个帽子，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而言之，都是为了利益。
    言归正传，进了乔正德的办公室，乔正德忙着给倒茶、递烟，最后坐下来才说道：“张老板，听说你对我们这个价格不满意啊？”
    乔正德开口就是直入正题，看他那样子，似乎信心十足。
    张谦修说道：“价格有一些虚高了。”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张谦修不知道，但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就算国营厂再烂，上面也是会审核的，账面上也要做得好看一点才行，他们这一毛二的收购价，可全部都是如实往上报的。
    乔正德笑呵呵地说道：“张老板，你是刚做这一行，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这一毛二的价格，已经非常实惠了，我和东泰罐头厂也合作了这么多年，如果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止一毛二这个价格。”
    “我记得市面上的价格才一毛五六，高也就一毛七八。”张谦修说道：“我们要的量这么大，还要一毛二的价格，太高了。”
    乔正德点上一根烟，说道：“张老板，那我给你算一个账啊！你去外面收，估计几分钱也能收到，看货的好坏，次的五分钱，好的八分，但你去收的话，要人工，要筛选，这都是成本啊！”
    “你来我们这里，一毛二，拿去以后，基本都差不多，不是我黄婆卖瓜，我们的橘子，个头大小都比较均匀的。”
    “你们做罐头，剥出来的果肉，基本都能用。”
    “我们县城倒是有几家大果园，可是这些果园都距离比较远，你们安排车去装，路远油钱不说，果子在路上也容易坏，这些坏的也是你们自己承担。”
    张谦修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情况，不过乔正德说的这些，大多也是客观存在的。
    张谦修忽然感觉，自己来得有一些仓促了，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而且这乔正德，看起来也确实是有一些本事的。
    就在张谦修想要说话的时候，安宝阳小声地说道：“老板，我能说一句话吗？”
    张谦修略有些惊讶地看了安宝阳一眼，他没想到安宝阳居然要求说话，随即点头：“你说吧！”
    安宝阳这才说道：“乔村长，您说的这些，都是正常的批发价格，我们如果一次不论好坏都收了的话，其实价格并不高的，就算好一点的小果园，价格也就五六分钱，这里面就算要花费一些人工，但人工钱并不算多，我们工厂的工人都比较熟练，他们能很快把那些不合格的挑出来。”
    “我们已经计算过了，我们在本镇周围的村子收购的话，收购一百万斤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们每年在你们这进货大概是五六十万斤，货款是七万左右。”
    “如果我们拿七万去其他的地方收果子，我们最少能收到一百一十万斤，就算其他地方的橘子没你家的好，没有你们这的均匀，我们有这个量在，出的果肉只会更多。”
    “同样的价钱，我们为什么不选更多的呢？只要花一点人工去挑，质量也不会太差，我们是做罐头的，会往里面加糖，甜度基本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乔村长，老板，我说完了。”
    张谦修倒是很惊讶，他没想到，安宝阳居然还是一个人才。
    乔正德被说得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凝重起来：“张老板，这也是你的意思？”
    张谦修面露微笑，点头说道：“对，我是一个生意人，我要的是利润，哪里的利润高，我就往哪里跑。”
    乔正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老板，我可提醒你一句，你们工厂的情况我也了解，卖得最好的就是橘子罐头，你们今年在我这还只买了十万斤橘子，你们工厂的情况本来就不好，要是橘子罐头这一点利润没了，你们今年可能都撑不过去。”
    “我们无所谓，我们自己另外还有销路，大不了卖给别人。”
    “张老板，你年纪小小，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厉害，你要是听信了他的，你去外面收购的话，那些橘子的质量，保管让你后悔。”
    “他只是一个做统计的，每年跟着来记记账，你觉得他懂做罐头吗？”
    安宝阳被说的有一些惭愧、羞愤，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张谦修却坚定的说道：“我今天带着他来，自然就是相信他的，就算今年把所有的利润都赔进去了，我也选择信他。”
    张谦修这话让安宝阳一阵惊讶，因为他确实不懂做罐头，虽然在罐头厂待了这么多年，但他不是一个聪明、灵活的人，成天就守着自己的岗位上，除非因为工作，要不然的话，他是不会离开的。
    虽然说罐头的制作过程不难，但流水线生产，里面多少还是有一些门道的。
    乔正德也是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张老板，你还年轻，可不要意气用事，这一年亏损，一不小心可就是大几万，甚至十几万。”
    张谦修满脸自信：“我接手这个工厂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东泰罐头厂是一个烫手山芋，年年亏损，接手也是赔钱，官方丢都来不急，劝我不要接手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我就不信这个邪。这个事情也是一样，乔村长，你给我一个实价，多少钱能卖，要是合适的话，我们继续合作，要是不合适的话，那就算了，我们也好各自去找门路，橘子都已经要摘了，我们都没有时间耽误。”
    乔正德笑着点头：“还是年轻好啊！那行，我给你们一个实价，一毛一斤。”
    “七分！”张谦修说道。
    “不可能市面上好橘子批发都要八分。”乔正德说道。
    “就七分，我们要的多，而且不能全部都是次果，我们要好果。”张谦修坚定的说道。
    乔正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九分，最低价，再低的话，不可能。”
    “乔村长，那打扰了，我们最高的价格就是七分。”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我是一个实在人，也不玩那些虚的，我自己觉得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七分钱已经，乔村长考虑一下，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时间，我们也要尽快找收购的地方，要不然的话，季节都快过了。”
    乔正德也不愿意退步：“我的最低价格就是九分钱，张老板你也考虑一下，我们做生意，是要灵活的，要不然要吃亏。”
    “不能好处你全拿了，我们汤都喝不到一点。”
    张谦修微微笑道：“乔村长，现在吃肉的是你，我们汤都没喝到，现在我是私营厂，工厂都还在亏损，我是割肉往里添啊！”
    乔正德看了张谦修半响：“那张老板慢走，不送！”
    “乔村长留步，不用送！”张谦修说完转身离开。
    安宝阳也赶紧跟上。
    等两人出了村委，开车离开时，安宝阳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其实，我真的不懂做罐头，我刚……说的话，有一些是唬乔村长的。”
    “如果我们去外面收的话，我不知道那果肉好不好挑，能挑出多少来，我们工厂将近十年都是从他们这里买橘子的，所以外面的橘子批发情况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价格，质量怎么样不清楚。”
    “外面零售的橘子，有一些都是挑过，或者农民挑自家好的去卖的。”
    张谦修看了安宝阳一眼，说道：“你觉得乔正德会不会找我们？”
    安宝阳说道：“不知道啊！我觉得七分钱应该是可以收到的，但乔正德自己还想赚钱，所以才不愿意降价。”
    “等他一天，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给我们打电话，你就去外面找人收购，看看去外面收购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张谦修说道。
    “我去吗？”安宝阳问道。
    “嗯！你去，工厂里面还有谁更合适吗？”张谦修反问。
    安宝阳说道：“质量的话，白永安比我懂一些，他车间专门剥果肉的，他看一眼就知道里面大概是一个什么情况，价格的话，我清楚一些。”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你刚才说你不知道做罐头，我没有回你的话。现在又说白永安比你懂橘子，你说话做事都唯唯诺诺的，我是一个老板，你这样让我看起来有些不顺眼，你知道吗？”
    安宝阳顿时大惊：“对不起老板。”
    张谦修空出一只手，掏出两根烟，递给安宝阳一根。
    安宝阳不敢接。
    “你不抽烟？”张谦修问道。
    “偶尔抽！”安宝阳小心地说道。
    “那就接着。”张谦修说道。
    安宝阳双手接过一根。
    张谦修把手里的烟放到嘴里点上，说道：“安宝阳，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一些潜力的，你刚才和乔正德说那些话的时候，很不错。”
    “我们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丰乐庄的事情，也很有条理。”
    “你就是性子太谨慎小心了，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怕事，怕出事！”
    安宝阳小心抽着烟，说道：“老板，我怕没做好，把工作弄没了。”
    “所以你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张谦修反问。
    安宝阳沉默了！

 第221章 索要赔偿

    张谦修对于安宝阳这样的工作心态其实是非常不满意的，大部分做老板的人，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员工。
    如果所有员工都是这样的心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管是公司还是工厂，那也不用做了，尤其是管着一点事情的人，这样的心态，其实就已经在拉后腿。
    “安宝阳，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做下去，你就把这种心态改变一下。”张谦修郑重地说道：“你给自己一个时间，把你这习惯改了，要是我那天看不顺眼了，真会把你开除。”
    安宝阳顿时急了：“老板，我改！”
    张谦修看了安宝阳一眼，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工作：“那你自己定一个时间，多久之内改了，以后做事情就要有担当，不要老想太多，但有一个前提，不能犯原则上的错误。”
    安宝阳顿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把这个时间定多长才比较合理。
    说个一年半载，怕老板不高兴，现在就把他给开了。
    说个十天半个月，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这个时间太短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么多年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想要改掉是很不容易的。
    张谦修其实并不会开除安宝阳，他如果一直留着做统计，工作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但安宝阳在丰乐庄说的那一些话，让张谦修动了些心思，想让安宝阳来管采购。
    采购是一个肥差，几乎所有采购都能在这个职位上拿一点好处，只是多少的问题，最次也会有供应商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送你一点礼品。
    张谦修估摸着，安宝阳家里的经济情况可能不太好，才舍不得这一份工作。
    这样的人，放在采购这个位置上，要么见不得钱，有钱就想捞，要么一点也不敢捞，怕工作没有了。
    张谦修觉得安宝阳应该是属于后者，他太小心谨慎了。
    “还没想好？”张谦修看了安宝阳一眼，说道。
    安宝阳咽了咽口水，说道：“老板，三到六个月行吗？”
    “久了！”张谦修淡淡地说道：“等你改了，黄花菜都凉了。”
    张谦修急着用人，虽然也知道，要让安宝阳改可能有一些难，但在张谦修看来，只是让他改一下做事的风格，应该也不会太难。
    “那……一个月！行吗？”安宝阳缩减了时间。
    “长了。”张谦修说道。
    “半个……个月。”
    “可以！”张谦修这才满意的点头。
    安宝阳心里苦啊！
    张谦修明明让他自己说时间，他说三到六个月，让他减，他减到一个月，还是不行，这跟张谦修直接规定时间也没有区别。
    现在安宝阳心里害怕自己半个月没到就被老板给赶走了。
    张谦修看出了安宝阳的想法，说道：“你不用想太多了，要是可以的话，给你安排到采购的位置上，你以前是做仓库统计的，我们工厂要一些什么东西，大概什么价格你也知道。”
    “你要是能把采购的工作做好了，给你涨工资。”
    安宝阳心里有一点点小小的惊喜，但更多的还是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要是没做好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开除。
    安宝阳想过要升职，但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机会，从统计到采购，职位的等级也没变什么，但采购的权限大，能接触到油水，很多人宁愿做采购也不愿意做管理。
    “谢谢老板！”安宝阳还没有彻底傻掉，知道要说一句感谢的话。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别嘴上谢我，心里把我骂死了。”
    “不敢！不敢！”安宝阳吓了一跳，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他是真的不敢怪张谦修。
    安宝阳有一点好，那就是不会怨天尤人。
    就算被开除了，不管是谁的错，在工作上，安宝阳觉得私人企业就是一个双向选择，只要公司把该给的钱给了自己，那就没有对错。
    同理，就算张谦修开除了他，只要把该给他的钱给了，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他也没有道理去怪张谦修。
    张谦修见安宝阳这个样子，觉得安宝阳其实有一些可怜，在一个地方兢兢业业，也不敢换工作，或许他自己也认为没有能力换工作。
    回到工厂，还没有进厂门，张谦修就看到工厂内的空地上围满了人，大概是两伙人在对峙，双方都是手持棍棒，似乎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张谦修顿时皱眉，他记得柳依琴说过，她赶走了两个人。
    白永安还说那两个人经常在社会上混，有一些关系。
    张谦修直接将车开了过去，所有人都投来目光。
    苏雨薇站在最前面，白永安或许是刚升了主管，得了好处，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怂，站在苏雨薇的身边，身后还有很多工厂工人拿着棍棒、铁锹。
    对面则是两个男子，带着一伙一看就是混社会的痞子，一副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样子。
    张谦修走到苏雨薇身边：“就是你赶走的那两个人？”
    苏雨薇倒是淡定，点点头说道：“来要钱的。”
    “要多少？”张谦修问道。
    不等苏雨薇回话，那两个领头的男子说道：“你谁啊？我们要多少关你屁事，不是这里的人就赶紧滚，要是你能做主，那就给钱。”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好像吃定这个工厂似的。
    张谦修打量了那两个人一眼，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两个人的身材倒是比较均匀，比较标准，身上还有一点肌肉。
    “我是张谦修，这工厂的老板。”张谦修说道。
    “哎哟……是老板啊！”两个人故作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啊！终于见到你了，终于找到正主了，我们两个在这都做十年了，你这一下要把我们开除了，我们以后吃饭都没着落了，你们这不给我们解决一下，我们天天来找你们谈人生。”
    在二十一世纪，工作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正式员工，公司要开除，最基本就是要按照一年赔偿一个月工资的标准，十年就是要赔十个月，有的甚至是n+1或者2n的模式，也就是说，你干了十年，赔偿十个月，还额外给一个月；或者直接按双倍赔偿。
    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对于上班的人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公司不给就去告，基本一告一个准，特殊原因除外。
    张谦修还没有说话，苏雨薇已经开口：“一分钱没有，你们可以继续在这耗着，我已经报警了。”
    张谦修愣了一下，本来还想赔十个月的，可仔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现在根本就没有《劳工法》这玩意。
    《劳动法》要等到1995年1月1日才颁发，彻底实施的话，也是需要一个时间的。
    要知道，就算到了2010年左右，鹏城那边还到处都是黑厂，这实施的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苏雨薇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跟这两个人说没钱给的话了，两个人看着张谦修：“张老板，你看着办吧！我们兄弟都在这，还有几个大佬也在赶过来，真要闹起来，我跟你说，你们报警也没有用，他们可不能在这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们。”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虽然是这里的老板，但我们家她说了算，她说不给，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张谦修这不是拿苏雨薇做挡箭牌，谁要敢动苏雨薇一下，张谦修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更别说这里还有这么多工人，真动手了，总有几个帮忙的。
    那两个人听了，冷笑一声，嘲讽说道：“我去，原来是一个没用的软蛋，听女人的啊！”
    张谦修和苏雨薇年纪虽然都只有十几岁，但这年代，很多人小学就不读书了，农村人读完初中大概率就是不读书了，能继续读高中的其实只有小部分，十个人里没有三个，读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一个村子都没一个。
    所以很多人都十五六岁就开始种田、打工，路上遇到一个十七八岁的人，说不定人家工作都好几年了。
    现在早婚早育也很常见，十七八岁结婚在农村并不少见，这些人都不拿结婚证，办个酒宴就算结婚了。到了二十四五没结婚的，反而是比较晚的。完全不像二十一世纪，三十岁没结婚的都有很多。
    苏雨薇皱了皱眉，说道：“这话我记得了。”
    “记你个狗屁。”一个人忽然怒声说道：“今天就跟你们两个说明了，一万块钱，要不然的话，你们这个厂也别想开下去，以后我们隔三差五就来找你们谈谈心，你们走夜路的时候也给我小心一点。”
    白永安大声呵斥道：“向友明、雷凯，你们两个别乱来，我们这可有你们的家庭住址，到时候工厂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直接找你们家去。”
    雷凯根本就不在乎，鄙夷的看着白永安，说道：“白眼狼，不！你是白眼狗，就跟狗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吃屎，给你升个主管，就以为了不起了，老子告诉你，你就是一条狗！”
    白永安顿时被气的七窍冒烟，又不敢动手，只能呵斥道：“你说话，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我呸！你这狗耳朵，听什么话还不一样。”雷凯骂完，似乎觉得很痛快，说完后放肆哈哈大笑。
    白永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觉得丢了大脸。
    张谦修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们叫雷凯和向友明是吧？你们无非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向友明以为张谦修想要讨价还价：“行啊！你说。”
    “你们给白主管道歉。”张谦修说着转头问苏雨薇：“媳妇，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
    “跟你道歉，刚才他们说难听的话了。”苏雨薇认真地说道。
    张谦修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但还是说道：“再跟我道一个歉，然后离开，这事情就算了。”
    向友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样？完了？”
    “要不然呢？”张谦修摊了摊手：“你们还想要什么？”
    “你他妈耍老子？老子说了要一万块的赔偿。”向友明怒声说道：“老子告诉你，老子认识是红哥，老子是跟红哥混的，你今天不给钱，这破厂以后也没好日子过，这话我今天撂下了，不怕跟你说，老子已经通知红哥了，他马上就带兄弟来，他要是来了，直接就下狠手，弄死个把人也是有可能的。”

 第222章 我真认识

    张谦修一脸思索的样子，说道：“你说的这个红哥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是在跟你好好商量，你们要是不听的话，我就送你们去蹲号子。”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向友明等人顿时一阵哄然大笑，就当听了一个笑话：“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让老子去蹲号子，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县太爷啊？”
    “我个你说道说道，红哥是喜哥是手下的大人物，喜哥都要听他的，喜哥是谁知道吧？咱们县城的两位大哥之一，孙大喜。”
    “你不会连孙大喜也不知道吧？”
    雷凯接着说道：“他们肯定不知道，看这小子，也就十几岁，估计也是家里有钱，我给他也好好说d县城的彩票知道吗？喜哥做的，以后整个县城都要开。”
    “就你这破厂，在喜哥眼里，那就是一个屁！哈哈……”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
    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倒是知道孙大喜，也认识，他会帮你们？”
    然而，张谦修的话却让雷凯等人再次大笑：“你他妈的还吹牛，你认识喜哥？我们也是经常去喜哥那唱歌跳舞的，老子虽然跟喜哥不熟，但也是能上去敬酒的，喜哥的朋友我也都见过，县城道上几个大哥我也认识，你算个屁！屁都不是。”
    雷凯这话还真不是瞎吹的，他们有一点钱就会去县城玩，不管是陶利军还是孙大喜这边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张谦修。
    这也不怪他们，张谦修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在道上打出一点名声，歌舞厅、游戏厅这种社会人聚集的地方，基本都是不去的。
    张谦修的点头：“好，我屁都不是！不过我真的告诉你们，我和孙大喜的关系还不错，陶利军跟我的关系也还可以，你们最好别惹我，现在我好声好气跟你们说话，你们道歉走人，这事情就算了，要不……”
    向友明打断了张谦修的话：“我呸……，你个憨逼，喜哥和陶利军两个人根本就不对付，站了喜哥这边的，基本跟陶利军关系都不怎么样，你能两边都关系不错，你忽悠鬼去吧！”
    这又是一句大实话，除了官方的人，一般人基本都是站队了的，比较直接的关系，就算没有水火不容，基本也是不往来的。
    张谦修确实是一个例外。
    张谦修就算脾气再好，三番五次被顶，好脾气也磨完了，渐渐收起笑容：“那行啊！”
    张谦修转头对白永安说道：“白主管，让人去把厂门关了，警察没来之前，这些人一个也不准走，谁敢离开，让下面的人直接动手给我打，只要不打死，都算我的。”
    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张谦修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警方那边，他也有关系，而且这个事情，他还占着道理，警方来了，按照正常情况处理就行了。
    到时候自己在露个面，当着他们的面展现展现自己和警方的关系，他们以后也不敢来继续闹，反正他们也没闹出什么事，最多就是让工厂停工了几个小时，这都是小事。
    白永安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听了张谦修这话，立刻点头：“好的，老板，我马上就去安排！”
    张谦修点点头，对苏雨薇说道：“媳妇，我们去楼上休息一下，报警了是吧？”
    “已经打电话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过来。”苏雨薇说道。
    东泰罐头厂的位置比较尴尬，虽然在镇上，但要进不进要远不远恰好卡在镇h县中间，不管县城还是镇上的人来，都要一会。
    “那行！”张谦修说着，牵起苏雨薇的手，就要离开。
    苏雨薇被张谦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手，身为微微一僵，却没有挣脱。
    张谦修这样的安排，却把雷凯和向友明惹火了，大骂一声：“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真当老子不敢动狠的是不是？狗娘养的，不把老子放眼里啊？”
    张谦修顿时皱眉，转头看着雷凯和向友明。
    不等张谦修说话，雷凯拿着手里的棍子遥指张谦修：“你娘的，看什么看，老子要钱，钱！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就一句话，给不给？不给的话，老子今天就教你做人，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
    “二……”
    “一……”
    “说话！废物！”
    张谦修脸上已经沉如寒冰。
    苏雨薇拉着张谦修：“等警方来！”
    张谦修回头，脸上的冰冷换成了微笑：“没事！教教他们做人。”
    说完，张谦修对雷凯和向友明说道：“你们拿不到一分钱，不过你们可以进去蹲一段时间的号子。”
    “我艹！兄弟们，给我干！”向友明和雷凯两个人都忍不住了。
    白永安一直都在防着他们动手，见他们要动手了，也大喊：“把他们给拦住，不要怕，有老板给我们担着。”
    动手之前，张谦修心里其实有一些没有底气，他和工厂的人都不熟悉。
    工厂都是一个上班的人，真打起来，有几个人愿意动手还不知道。
    拉架的话，这些人会出来，真打起来，有几个人能出来？
    不过情况明显比张谦修想的要好很多，在场拿了家伙的工人有二十多人，
    没拿家伙的有大几十个，占了大部分，看到真的要动手，这些人纷纷往后退，不管怎么样，自己不吃亏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二十多人，至少有一半其实都不怎么出力，都想往后缩，真正动手的只有十个左右。
    好在雷凯他们那边的人也不多，也就十五六个，双方倒是差不多人。
    双方一触即发，棍棒招呼。
    让张谦修意外的是，安宝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了一根棍子，居然也掺和进去了。
    张谦修拉着苏雨薇后退：“媳妇，你去财务部，看看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
    “等下治病还是……？”苏雨薇倒是没有因为打架而慌张。
    张谦修轻轻一笑：“送他们去号子用！”
    “行，我明白了。”苏雨薇说着转身就朝着办公室走去，财务室也在那边。
    苏雨薇走的时候，还叫上了一个工作人员。
    这边打的激烈，很快就有人被打破了头，这只要一见血，要么双方都被吓傻了，要么打的更凶。
    这些人则是属于后者。
    就在双方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门口一阵引擎轰鸣声传来，三辆摩托车疾驰而来，每辆摩托车后面都坐着两个人，手持开山刀。
    摩托车进入厂区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朝着这边就疾冲而来。
    雷凯见到这三辆摩托车，顿时大喜：“红哥来了！”
    向友明也大喜，大喊：“红哥，帮兄弟给忙，把这些人给我撂翻了。”
    工厂的人见状，顿时被吓得不轻，他们打架最多也就是用用棍棒，来的这几个人，可都是拿了刀的。
    一方因为来了援兵，多挨一下打都是吃亏。
    工厂这方是因为怕了，双方很有默契的后退分开。
    双方分开，打了个半斤八两，工厂这边摸鱼的反而有好几个被开了瓢，打的狠的，虽然挨了棍子，却只有一个人被打破了脑袋。
    对方十几个人，状态也差不多。
    三两摩托车，九个人，威风凛凛的从摩托车上下来，人手一把刀，走路都虎虎生分，吓得工厂这边的人连连后退。
    雷凯等人赶紧朝着几个拿刀的社会人走了上去，顾不得刚打了一场，身上挨了棍子的地方还在痛，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红哥，就是这些王八蛋，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那一万就行了。”
    红哥吸了一口烟，微微点头，吐着烟说道：“行，没问题，这些狗娘养的，少个胳膊少个腿就知道怕了。”
    红哥说着手提开山刀，领着自己的人一步步朝着工厂这边的人走来。
    工厂的工人刚才打的凶，看到红哥一伙人，彻底不敢动了，棍子对刀，是个人都害怕啊！
    用棍子打一般不会出人命，一刀砍中，随便一下都是皮开肉裂。
    “刚不是打的凶吗？现在怂了？”红哥冷笑着一步步往前。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白永安想伸手去拉，却没拉住。
    雷凯和向友明立刻喊道：“红哥，就是这王八蛋，他就是这工厂的新老板，他还吹牛说认识喜哥，还和陶利军关系也很好！”
    红哥看到张谦修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脸上的狠厉僵在脸上，不敢再往前一步。
    跟红哥一起来的人，也有几个认识张谦修，做彩票的时候，还跟张谦修一起吃过饭，也愣住了。
    “修……修哥……”红哥尴尬的挤出一点笑容：“这是误会，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工厂。”
    张谦修倒是没有怪红哥，他看到红哥第一眼就认出了，确实是孙大喜的手下，他的本名叫魏志红，孙大喜对魏志红也是很信任的。
    张谦修微微颔首：“都是小事。”
    红哥赶紧笑着应和：“对对对，都是小事，都是误会，晚上我做东，修哥赏个脸，我给您赔不是。”
    “我们先把这事情处理了。”张谦修看着雷凯和向友明说道。
    雷凯和向友明这时候已经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啊！

 第223章 想要逃跑

    雷凯和向友明看魏志红对张谦修这态度就知道，他们两个完蛋了，现在就看完蛋得彻不彻底。
    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老……老板……，我……我们……”
    “你们没想给到我真的认识孙大喜，是不是？”张谦修看着两人，淡淡地说道。
    两个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要说反应的话，还是向友明反应得快，立刻求饶喊道：“老板，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不懂您的良苦用心，您饶过我们，您让我们怎么样都行。”
    向友明可是知道红哥的狠辣，他是亲眼看到魏志红用一把菜刀，把一个人的五根手指给刴了，还有跟魏志红一伙的，用大铁锤砸别人的膝盖，那腿都变形了。
    他们虽然认识魏志红，但关系可没有那么好，
    魏志红今天会来帮他们，那是他们答应，只要拿到钱，给魏志红一半，魏志红不是看他们的面子来的，是看钱的面子来的。
    张谦修认真地看着向友明，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好好谈谈，你们不服气啊！”
    “你说，如果我不认识孙大喜，不认识魏兄弟，你今天会不会砍我几刀？”
    向友明和雷凯两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们两个还真会这么干，他们都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
    不过，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向友明一脸真诚，一脸诚恳地说道：“修哥，您……您说笑了，我们……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对对对，我们就是闹着玩的。”雷凯也赶紧跟着附和。
    张谦修懒得跟他们废话，转头对魏志红说道：“红哥，其他人带走，这两个人留下，你们先走，等下警方来了，你们在这也不方便。”
    魏志红可不敢跟张谦修怎么样，虽然张谦修叫他一声“红哥”，那也只是给他面子。
    要是张谦修不高兴了，扇他一耳光，他也不敢二话，他可是很清楚，孙大喜和张谦修的利益关系，孙大喜基本不可能给他出头，除非事情太过，孙大喜最多就是言语上说几句，也不可能真和张谦修闹翻。
    魏志红赶紧点头答应：“行，修哥，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做东，我给您赔礼道歉。”
    “我请吧！这都是误会，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张谦修稍微想了一下时间，说道：“就今天晚上八点，我们在好来轩见。”
    “行，给修哥添麻烦了，我们先走了啊。”魏志红说着转头对雷凯和向友明带来的人大声呵斥道：“还没死吧？没死就赶紧给我滚，以后你们再敢来这里，我一个个把你们全收拾了。”
    这些小混混大多都认识魏志红，就算不认识，这个时候也看清形势了，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灰溜溜的走人，有几个被开瓢的，捂住脑袋，也不敢多吭一声。
    雷凯和向友明见状，顿时更慌了，赶紧跟魏志红求饶：“红哥，红哥，这是误会，误会啊！”
    魏志红这个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人心里就烦，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给抽筋扒皮了。
    要是因为他们两个，他和张谦修有了什么误会，那可就麻烦大了。
    “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听修哥发落，再嚷嚷，老子把你们全部给废了。”魏志红说着又和张谦修打了一声招呼：“修哥，我们走了啊！”
    张谦修微微颔首。
    向友明和雷凯见魏志红真的要走了，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修哥、红哥，我们错了，我们是孬种，我们是杂种，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雷凯不听的磕头：“修哥，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敢了。”
    他们两个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张谦修要把他们交给警察，如果是一般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惧，大不了就在里面蹲几天。
    但张谦修这意思，这根本就是不还是蹲几天能解决的事情，他们可能真的要蹲个一年半载。
    张谦修只是淡淡地看着，没有吭声。
    魏志红也没有搭理两个人，他现在是不敢在张谦修面前造次，要不然他一定锤这两王八蛋一顿再走。
    魏志红径直走到摩托车前，他带来的人也纷纷上车。
    发动机的声浪中，摩托车快速离开。
    向友明和雷凯两个人这时候全身都在颤抖，惊恐地看着张谦修。
    而工厂所有的员工，这时候也都惊讶地看着张谦修，这些员工之前并没有太把张谦修放在眼里，他们不敢乱来是怕张谦修开除他们。
    现在他们才知道，张谦修虽然看起来不大，却依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之前只是被张谦修的年纪给迷惑了。
    向友明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说道：“老板，修哥，放过我们吧！我……我知道错了。”
    张谦修没有搭理向友明，转头对白永安说道：“看着他们两个，敢跑的话……”
    张谦修的话还没有说话，雷凯猛地站起来，转身就朝着厂门口跑去。
    张谦修转头看着雷凯，冷声说道：“打断腿！”
    白永安反应也快，大喝一声：“把他给我拦住，追！”
    雷凯是拼了命地跑，把所有人都给甩在了身后，保安也没有在门口，眼看就要跑出厂门口，却因为跑得太急，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白永安等人一拥而上，将雷凯给死死摁住，直接给拖了回来。
    被拖回来的雷凯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嘴唇都在不停地颤抖。
    “老板……”白永安看向张谦修，想问怎么处理，虽然刚才张谦修说了要把雷凯的腿打断，但白永安还是有些不敢。
    工厂的员工都是普通人，之前怒而出手的人也是以前和雷凯、向友明不对付的，他们两个人在社会上混，在工厂难免也有一些欺负人。
    但现在要活生生把人的腿的打断，普通的员工真没有谁敢干。
    张谦修看了雷凯一眼，说道：“刚才我说了，打断腿。”
    说着，张谦修又对安宝阳说道：“你带受伤的人去医院看一下。”
    有一个受伤的中年男人，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这都是小事。”
    张谦修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满头满脸都是血，伤口应该不是很大，似乎已经自己止住血了。
    张谦修说道：“大小都是伤，去看一下，所有医药费工厂报销，刚才受伤，看情况来定，放三天到十天假，放假期间，工资照常算。”
    刚才安宝阳也动手了，而且还很凶，这一点有些出乎张谦修的意料。
    看来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不要把一个老实人逼急了，他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安宝阳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打架时的疯狂，张谦修吩咐事情，立刻老老实实应着：“好的老板。”
    安宝阳应下以后，立刻就去清点受伤的人。
    张谦修再次转头看想白永安：“怎么还不动手？”
    白永安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难道真的把雷凯的腿给打断？
    白永安和雷凯、向友明两个人也不是很对付，以前也闹矛盾，但现在让他去把两个人的腿给打断，他下不去手，也不敢下手！
    “老板，这……我……我不敢！”白永安吞吞吐吐地说道。
    张谦修理解，这些工人都只是普通人，更何况他们还认识雷凯和向友明。
    张谦修走到白永安面前，伸出手：“棍子给我！”
    白永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木棍递给了张谦修。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张谦修，有的人心里害怕，有些被雷凯欺负过的人心里痛快，他们马上就能看到雷凯被打断腿的样子。
    张谦修走到雷凯面前。
    雷凯颤颤巍巍的说道：“老……老板，别……别打我……我，我知道……知道错了。”
    雷凯已经快要崩不住了，他混社会，更多的是欺软怕硬，打架也是脑袋一热就上了，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敢真往死里打。
    说白了，雷凯和向友明两个人认识一些混混，却只能干一些欺负老实人的勾当，遇到敢拼命的狠人，他们也会怂。
    张谦修提起棍子就朝雷凯的的膝盖上砸了下去。
    雷凯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拼命的挣扎，把他拖回来的几个人死死按住他。
    张谦修完全不理会雷凯地惨叫，又是几棍子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之前不管是害怕还是幸灾乐祸的人，这时候心里都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张谦修这下手，是真的不留手啊！
    “哇呜……哇呜……”
    一阵警笛声传来，警方的人来了。
    张谦修转头看了一眼，继续朝着雷凯砸了两棍子。
    白永安赶紧提醒：“老板，民警来了。”
    张谦修没有理会。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张谦修这是当着警方的面殴打人啊！
    就算雷凯有错在先，这要是闹起来，恐怕也要吃亏。
    然而，当那些民警下车走上来，却没有阻止张谦修，而是伸手和张谦修握手。
    张谦修这才把手里的棍子丢了，和警方的人笑着说话，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所有工人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224章 可以判刑

    张谦修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他觉得自己很多时候是有一些自私的。
    所以，张谦修刚才打雷凯很大程度上，就是雷凯让他不爽了，其次就是打给工厂这些人看大，让工厂这些人知道，你们别他娘没事就给我惹事，把老子给惹火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对你们没有一点好处。
    而张谦修的目的也达到了，打了雷凯一顿，感觉心情好多了。
    至于工厂的工人，看到张谦修打人毫不留手，也确实被吓得不轻。
    张谦修和警方的人说了几句话，苏雨薇拿着一扎钱快步走了过来，把钱递给张谦修：“一万三，工厂就这些整钱了，还是准备进货的。”
    上万块钱可不是小钱，几乎是东泰罐头厂所有的流动资金了，还是今天刚取出来的，因为这两天缺原料，这些天又是橘子的收货季，所以才把钱取了出来。
    张谦修接过钱，对民警说道：“同志，这是他们跟我索要一万多块钱赔偿，这应该属于勒索吧？”
    民警立刻点头：“张老板，如果属实的话，那就是勒索了。”
    现在没有《劳动法》，自然也就没有赔偿的问题，张谦修要说他们勒索，那就是勒索。
    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几乎要认命的向友明绝望的怒吼：“张谦修，你污蔑我们。”
    “你们没有跟我要钱吗？”张谦修笑眯眯的反问。
    “我们明明只问你要了一万！”向友明愤怒说道。
    张谦修一拍脑袋，一脸恍然大悟：“对对对，是一万，我记错了，一万！”
    “同志，他们也承认了，这一万块钱也在这！”
    张谦修说着真点出了三千，递给苏雨薇，手里拿着那一万块钱：“同志，这些钱要不要当做物证拿回去？”
    向友明猛的反应过来，张谦修这是故意坑他啊！
    可他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确实问张谦修要了一万，可张谦修没有答应啊！
    警方和张谦修比较熟，他们的领导也经常和张谦修一起吃饭，做彩票的时候他们都是轮流去值岗的，没有少在张谦修那拿好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明了，对他们来说，处理起来很简单：“这个不用了，他们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他们两个人被开除以后，心有不满，上门滋事勒索一万块钱财，到时候走正常的程序就行，判刑的话大概一到三年，如果中间情节比较恶劣的话，五年也没有问题。”
    至于到底几年，其实都是一句话的事情，雷凯和向友明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张谦修和警方的人客套了几句，然后所有人看着雷凯和向友明被带走了。
    所有工人都感觉到了背后瑟瑟发凉，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张谦修一句话就把人送去坐牢了，最长还有可能要坐五年！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安宝阳和白永安反应得最快，安宝阳带着那些受伤的人赶紧去看医生。
    白永安赶紧把工人都叫回车间去上班。
    原本心里还有一些想法的正式员工，这时候彻底没有闹事的想法了，他们很清楚，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老老实实干活，要么辞工走人，如果想闹事，争取一点什么，雷凯和向友明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下场。
    苏雨薇见这状况，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这手段用尽，也没有你这一下管用，我看东泰厂以后不管你怎么折腾，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样的手段还是少用，其实我刚才也是有一些生气了。”
    “你打算让他们在里面蹲多久？”苏雨薇问道。
    “看情况吧！”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今天这事，也没有多大，等我有时间，去看看他们两个人的想法，要是真顽固不化，就让他们在里面多待几年，免得出来以后不服气，给我玩阴的。”
    “如果他们真服气了，或者被吓破了胆，蹲不蹲都无所谓，刚才把雷凯打了一顿，我这心里舒服多了。”
    苏雨薇轻轻一笑：“我都怀疑你有暴力倾向了。”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把温柔都给了你，留给其他人的好脾气，可没有多少了。”
    苏雨薇一脸不信的模样，转头朝着办公室走去：“你就知道说一些好听的，我才不信你这些话。”
    “工作去了，今天没有上课，你这破工厂，还有一大堆的活要干。”
    张谦修跟了上去，问道：“说真的，要不这个工厂给你管得了。”
    “不想管，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苏雨薇说道。
    “赚钱了全部给你，亏了算我的。”张谦修笑呵呵地说道：“我把我本人也免费送给你使用。”
    苏雨薇摇头：“不管是工厂还是你，我都不想要，我写一点稿子赚钱，不更轻松吗？人或者就是要轻松自在，没钱自在不起来，可我的要求不算高，赚得钱也够用了，太多的钱，给我也是存在银行，一个数字而已。”
    “我发现，你这样的人，最难收买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苏雨薇得意一笑：“无欲则刚嘛。”
    张谦修故作叹息：“你不来帮我，我又要累成狗了。”
    “说的那么可怜，我才不信你呢！”
    两个人聊着天，一起进了办公室。
    晚上，张谦修带着苏雨薇一同去了好来轩，魏志红一个人来的，他知道张谦修不喜欢太多人。
    魏志红倒是很客气，也很真诚的道歉，张谦修今天会来，只是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而且也是顺路来吃一个饭，免得回去做饭了。
    吃过饭，回到家，两人在阳台坐了一会，看了一会书，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苏雨薇今天得去上课了，再不去上课，估计她班主任也不会给她批假。
    张谦修则先去了一趟银行取钱。
    张谦修到银行的时候，林琪好像没事做似的，立刻就找了上来：“昨天有没有想我啊？”
    听到这话，张谦修倒是有些惊讶，毕竟这个年代的思想还是有一些保守的，像林琪这么直接的女人，还真不多见。
    张谦修摇头：“没有！”
    “你没想我是因为有美人相伴，还是太忙了，没空想啊？”林琪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说道：“两个原因都有。”
    “照你这么说，如果不那么忙，也会抽空想我一下？”林琪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一脸的期待。
    张谦修才不相信林琪会期待自己的答案，在张谦修看来，林琪跟自己玩暧昧，更多的原因是好玩。
    张谦修倒是不反感林琪，只是他对林琪真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林琪长得确实可以。
    “估计也不会想。”张谦修跟着又问道：“单行长呢？要不你给我办一下取钱的手续？”
    林琪故作伤心：“难道你就这么忙吗？跟我聊一下天的时间也没有？”
    张谦修说道：“我还真挺忙的！”
    张谦修今天要去平地村，签了买地皮的合同，到时候还要去看一下地方，虽然他知道大概是那些地，但具体的界限可不清楚。
    “你这样说话，可是伤了一个痴情女人的心啊！”林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立刻去拿取款单，给张谦修办业务。
    拿回取款单，递给张谦修：“你先填吧！行长等一下就来。”
    张谦修接过取款单，开始填写，问道：“单行长是你表哥？”
    张谦修会这么猜，也是综合推测，林琪和单鸿的关系看着就不一般，却又不是情侣关系，上次喝醉酒了，林琪还叫单鸿“哥”，如果是堂兄妹的话，那应该是同姓，既然不同姓，就只能是表兄妹，只是不知道是姑表还是姨表。
    “嗯！”林琪跟着又不满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就不知道多关心我一下吗？”
    张谦修随口说道：“问你的情况，不是关心你吗？”
    林琪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一点也不走心，我们女人的感觉是非常强的，你有没有真正的关心，感觉得到。”
    张谦修根本就不相信林琪说的任何一句“情话”，轻轻一笑：“你有心思跟我聊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去好好工作。”
    林琪笑着说道：“我算了一下，如果我嫁给你，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现在的身家，少说也有几十万，以后说不定更多，相比努力工作，真不如钓你这个金龟婿。”
    换了一般人这么说，很容易招惹人的方案，林琪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说话却不带太多的功利心，任谁一听都知道，这似乎不是她的真心话。
    所以，张谦修依然不反感。
    张谦修填好单子，递给林琪，说道：“说真的，你这小妖精在这方面还挺有一套的，不过你不应该把心思放我心上，我的心上已经有人了，容不了第二个。”
    “男人都这么说，可实际呢！谁不想三妻四妾，你现在也就假正经一下。”林琪说着接过单子：“等着啊！姐姐去给你办，对了，存折给我一下。”
    张谦修取出存折，递给林琪。

 第225章 出乎意料

    很快，林琪就拿着单据、存折过来：“好了，再签一下字，等下单行长就拿钱过来。”
    张谦修立刻签字：“你这签都没给我就让我签字，这是违规的吧？”
    林琪娇笑一声，说道：“你不会还想去举报我吧？”
    林琪把存折和一张存根递给张谦修，又说道：“你要是去举报我，那我可就太伤心了，想不到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居然败在了金钱上。”
    张谦修提醒道：“你刚刚还说把我当成金龟婿的。”
    谁知道，林琪却一脸惊喜地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张谦修愣一下，随即轻轻一笑：“没感情，怎么承认？”
    林琪唉声叹气的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把这些东西交过去，我最烦你这种，明明走两步就有专门给你们有钱大爷安排办事处，还要我跑来跑去。”
    贵宾室里面一点，有一个办公桌，专门给贵宾处理业务的，张谦修都看得到，一般也没有人来。
    林琪跑来跑去，其实就是去办公桌那边拿取款单，然后送回去而已。
    张谦修则是坐在这边的沙发上没有动。
    张谦修也不是摆架子，只是林琪自己跑去给拿了，张谦修也乐得清闲。
    林琪这一声“埋怨”，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哀怨，好像张谦修对不起她似的。
    张谦修忍不住说道：“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都是我对不起你一样啊。”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啊！”林琪说着抛了一个媚眼，去交单据。
    林琪还没回来，单鸿来了：“张老板，你点一下，这里是三万。”
    张谦修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信任单鸿的：“单行长，不用点了，我信得过你。”
    单鸿笑眯眯地点头：“张老板，上次我们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单鸿说的是合作贷款的事情，张谦修压根就还没有去想：“单行长，这个事情不小，容我再考虑两天，最迟三天内，我给你答复。”
    三天的时间不算多，单鸿笑着点头：“好好好，那我等张老板的信。”
    和单鸿聊了一会，张谦修拿着钱，直奔平地村。
    平地村的人都知道，今天会有一个老板来收购他们学校那一块地方，大多数人本来不在意这次交易，那一块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放牛他们都嫌远了，在近一点的地方，有很多地方可以放。
    而且这一块地卖了，那些钱他们也拿不到。
    但昨天，孙刚在村里开了一个会，有很多人都去了，孙刚对大家说，买这一片地方的老板，以后会在上面做一个仓库，会要几十个人去上班，工资两三块钱一天，一个月九十左右，具体的要看仓库建好以后看情况去了。
    这个消息，相比村里卖地皮，对村民的冲击更大，他们更加在乎，自己能不能进去工作。
    所以，今天张谦修要来签合同，很多村民都来围观了。
    孙奎自然是要来的，他还想要跟张谦修签租赁合同呢！
    张谦修的车刚到平地村村委外，就看到很多村民都围在这里，似乎在等着看什么热闹。
    张谦修连连按喇叭，最后一点点挪了进去。
    孙刚正和孙奎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和鸣笛声，两个人都朝着公路的方向看来，又同时站了起来。
    等张谦修停下来，孙刚和孙奎两个人一起走了上来，都是满脸的笑容：“张老板！”
    “张老板！”
    张谦修也客气的打招呼：“孙村长、孙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孙奎性子直：“我们也没等多久。”
    孙刚会说话：“我们都是村子里的人，两步路就到了，不像张老板还要开这么远的车。”
    双方客气了几句，张谦修说道：“那我们先签合同，还是先看地方？”
    “先看地方吧！”孙刚说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皮尺，到时候我们去量一下，到底有多宽的地方，说清楚，道明白，然后签合同，大家也安心。”
    孙刚这话倒是很合张谦修的心意。
    买东西，具体的情况都不知道，就先付钱，大部分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没底的。
    张谦修虽不怕出事，但真出了什么问题，签合同之前又是稀里糊涂的，可也不好。
    于是，一行人又朝着那破旧小学走去。
    村民见张谦修要走，有胆子大的大喊：“老板，你是不是要开仓库，以后要在我们这里招人啊？”
    有一个人开口，有的人跟着就问道：“老板，你看我行不行？我有力气。”
    “老板，我会熬糖，要不要熬糖的。”
    “我会砌砖，”
    一时间，周围乱成一片。
    这些人平常没有什么收入来源，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基本都没有什么奔头，种出来的庄稼，大多都是不怎么值钱的，萝卜你拿去卖，也没有几个人买，家家户户里都有。
    县城买的人多，你想卖，别人还未必买，你卖的价格低了，肥料和种子的钱都不够。
    所以，大多数农村人，都渴望有一个稳定来钱的地方。
    现在这年代，尤其是在农村，是非常缺就业岗位的。
    孙刚板着脸，大喊道：“都给我住嘴。”
    孙刚这一声大吼，声音不小，倒是把周围的人都给镇住了。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
    孙刚跟着说道：“这位，是张老板，以后会在学校对面，建一个大仓库，保守估计，要二十个员工，都会从我们村子里找。”
    下面的人又开始沸腾，二十个人可不多，村子里有好几百人呢！
    孙刚赶紧又吼道：“听我说完！现在仓库的影子都还没有呢，你们急什么急？等仓库建起来了，你们来我这报名，到时候我统一交给张老板，由张老板选定，是哪些人。”
    “现在你们都回去，等要招人的时候，再来报名。”
    村民们陆续走了，看到孙刚在这些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孙刚和孙奎带着张谦修，又找了几个人，一起去丈量土地。
    在农村，有一种东西，叫“石界”，就是用石头做界线的标志。
    这种东西，在树林、一大片的空地比较常见，因为都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有一个很明显的分界线，所以村里分地的时候，就会在大家的见证下，埋一个大石头下去，露出一头在外面，以后就以这个石头为界限。
    公家这一块地四周往下，都是山坡，有陡有缓，石头不少，都是荒地，居然也都是公家的。
    所以，石界居然在山坡下面。
    这是张谦修意外的，他原本以为只是上面那一块。
    走了一圈，张谦修才发现，这一整个小山包，居然都是自己买的范围。
    下面都是旱地，界限基本都是跟村民的旱地交接，这些地的主人，今天也都来了。
    量完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七十多亩，算上坡的话，那就更多了，不过孙刚明显没有仔细算的意思。
    张谦修也见这么宽的地方，也有一种捡便宜的感觉。
    丈量完，张谦修也大概知道自己买的地方，试着问道：“村长，这一块地我买了以后，要是我想铲平的话，没有问题吧？”
    孙刚笑着摇头：“张老板，可不敢这么想，这其实是一座石山，里面全部都是石头，想把它挖掉，耗的功夫太大了，就以前修这条路，要从这上面过，施工队都想要改道了，这里面的石头又大又硬，直接用雷管来炸，他们修这一截路，比其他的地方，多花了四五倍的时间。”
    “这一块地方，我们一直说三十多亩，那是上面的平地，确实只有三十多亩，也就那三十多亩地能用一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山坡都用不了，真要丈量的话，这山坡什么的，再量个几十亩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山坡是斜的，要是算地面面积的话，肯定是要宽很多的。
    这山就好像一个锅盖，能用的只有顶部，丈量土地一般都是两露天的面积，但孙刚他们只是量了周长，然后一算，就完事了，根本没算坡度。
    这在张谦修看来，他占便宜了。
    在孙刚看来，自己也卖了张谦修便宜，张谦修也要记自己一点好。
    村民根本不在意，这一坐石头山，屁用没有，张谦修以后要在上面建仓库，他们还能捞一个工作。
    大家都不在乎，地方也就这样算了。
    签合同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回到村里，合同一签，公章一盖，完事！
    这合同才刚签完，孙刚一转身，孙奎就把张谦修给拉走了，去他家吃饭，顺便商量一下租地的事情。
    孙刚回来，没看到张谦修，找人一问，知道被孙奎拉走了，顿时气的跳脚大骂：“这龟孙，真会找时间啊！”
    孙刚也想请张谦修吃饭，他都已经让自己婆娘在家里准备了，谁知道被孙奎抢先了一步。
    孙刚想来想去，觉得不得劲，决定去孙奎家走一趟。
    现在可得和张谦修处理好关系，孙刚还想着，等自己从村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张谦修还照顾着他一点呢。

 第226章 神奇关系

    张谦修无奈地跟着孙奎回了他家，张谦修其实不想太驳孙刚的面子。
    孙刚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村长，别拿村长不当官，在村里这一亩三分地，他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不过张谦修之前答应过孙奎，买了地，签合同的时候吃饭，这不管怎么说，也是有言在先。
    到了孙奎家，孙奎笑呵呵地说道：”张老板，你跟我来了，孙刚那老小子，肯定气得吐血。”
    张谦修微微一笑：“孙老板，其实你和孙村长也没有什么大恩怨，为什么不愿意相互退一步呢？”
    孙奎撇撇嘴，略有些不屑地说道：“就那老小子，我真有一点看不上。”
    “他那个人，有点唯利是图，不讲什么情面。”
    张谦修和孙刚接触的不算多，但也大概能看出来，孙刚这人，是有一点认钱。
    孙奎这个人，也认钱，但他的性子比较直，我想要什么我就直接说，其他什么的我们可以谈，谈不来，那就看谁能杠。
    张谦修也不多评价：“孙老板，我们之前说好的学校，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这个合同怎么写吧！“
    孙奎也正想要说这个事：“这个合同怎么写都无所谓，我相信张老板的为人。“
    张谦修说道：“话虽然如此，但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这个合同我们还是要写清楚，写明白，以后要是有纠纷了，我们丑话说前头，不管有没有口头约定，我们就按照合同的来。”
    孙奎一听，顿时一拍大腿：“张老板这话说的在理，生意归生意，这几年我做生意，经常就是嘴上说得好好的，转头就不算数了。”
    “咱们把事情摊开了说，说明白写进合同，以后按照合同来，还是跟张老板合作爽利啊。”
    张谦修可不会因为孙奎几句话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这人心，要相处久了才看得到。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那孙老板，我们就先拟合同吧？”
    “不不，先吃饭，这生意再大，也没有吃饭大，我已经让我婆娘做饭了，这个时候也应该差不多了。”孙奎神秘一笑，说道：“张老板，我们经常要上山看竹子，顺路也会放几个陷阱，今天带你吃一点不一样的山味。”
    “野猪、野兔什么的，那都不算事。”
    说起来，张谦修还真没怎么吃过野味，倒是听了很多人说，多好吃！
    这有机会，也是想尝一尝的。
    “那就托了孙老板的福，我也跟着打打牙祭。”张谦修客气了一句。
    张谦修家后面有山，门口一马平川，村子刚好就在山脚下。
    不过，他们屋后的山不算高，这年头大家都舍不得买煤炭，不管冬天夏天，都是烧的柴火，山上那些低矮的树、灌木都被砍光了。
    山上全是高大的数目，一眼看去，几乎没有其他的杂树，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野猪野兔之类的没有藏身之所，就往深山里跑，偶尔有一只，也被村民给“围剿”了。
    久而久之，张谦修他们屋后的山上，基本是看不到这些野生动物的。
    孙奎带着张谦修进了后面的厨房。
    刚进门，张谦修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味道好香啊！”
    孙奎顿时高兴的大笑：“张老板，我没骗你吧？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昨天我就托人去找了，有几样的新鲜的，一顿吃不完，等会给你带一些回去。”
    “还有熏好的，你也带一些回去。”
    “行，多谢孙老板。”张谦修说着一句进了厨房。
    厨房里，孙奎的婆娘正在炒菜，他母亲在烧火。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孙奎给张谦修介绍，这些都是什么肉。
    张谦修原本以为就一两种，没想到种类还挺多，竹鼠、麂子、獐子等，足足有七八种，还有干笋、蘑菇等一些野菜。
    孙奎对那些野菜不屑一顾，说道：“这些玩意其实不好吃，还是肉实在，不过这些肉，做的时候有讲究，有的味道大，不会做的人，做出来不好吃。”
    张谦修对这些野生的蘑菇也些兴趣：“孙老板，你这蘑菇等会也给我弄一点呗？”
    孙奎一愣，随即说道：“这些东西不值钱，你们不经常吃，觉得好吃，我们经常上山的，都不爱吃，吃腻了。”
    “等会我让我婆娘给张老板多装一点，我这不缺这些东西，那些的工人，上山弄到这些东西，都舍不得吃，要拿去卖钱，他们不多的时候，我就给他们买了，这一来二去，我吃不完，就晒干了。”
    孙奎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怒吼：“龟孙，你给我出来。”
    孙奎一听这声音，顿时一皱眉：“张老板，我出去一下。”
    张谦修也听出来了，这是孙刚的声音，也不着急出去，干脆就在厨房和孙奎的母亲、媳妇聊了起来。
    孙奎从厨房出来，看到孙刚，也怒道：“你个老王八，有屁快放。”
    “你是个什么意思？今天张老板来我们村里签合同，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我家吃饭，你把张老板拉过来是几个意思？”孙刚怒气冲冲的说道。
    孙奎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谁先请的，那就在谁家吃，我就这个意思，你怎么着？”
    孙刚怒声辩道：“就算按你说的，今天张老板是我请来的，也应该去我家吃吧？你他娘的把张老板拉过来，一点规矩也不懂，给你祖宗丢脸。”
    孙奎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针锋相对：“昨天我就已经和张老板说好了，你说是谁先说的？”
    “你现在给老子滚，别让老子拿扫把赶人。”
    孙刚气的面色通红：“你……你……粗鄙！”
    “老子就是一个没文化的人。”孙奎丝毫不在乎这一点，随便还要反驳一下：“我可不像你，没文化还要装一下，狗鼻子里插大葱，装相呢？”
    张谦修在厨房也能听到两个人的吵架声，看了孙奎母亲和婆娘一眼，她们两个倒是很镇定，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和她们两个招呼了一声，然后出了厨房。
    孙刚和孙奎两个人，这时候就好像两只大公鸡，四目相对，好像要决斗一般。
    “孙老板，孙村长，有话好好说，可不要因为我闹了什么误会。”张谦修走上来劝架。
    孙刚见张谦修出来，脸色顿时就缓和下来：“张老板，你这来我们村签合同，我这饭菜也没招待一顿，有些过意不去。”
    “我这已经让家里准备了，要不去我那喝两杯？”
    张谦修还没有吭声，孙奎已经说道：“你聋啊？你瞎啊？张老板都已经在我家了，还去你家干嘛？我还能饿着张老板了？”
    孙刚本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跟孙奎一般计较，没想到孙奎接着又说道：“老王八，我告诉你，就你那些狗屁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你不就是想叫张老板过去，讨好一下张老板，拿着你那破村长的名头，和张老板套套近乎，和张老板打好关系，以后好让张老板给你们家里安排几个工作吗？”
    孙奎顿时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心里还真有差不多的想法，他主要是为退休以后做考虑，现在他是不愁。
    但直接把孙奎捅出来说，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张谦修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孙村长、孙老板，我们有话好好说，这吃饭都是小事，情谊到了就行。”
    孙奎没有再刺激孙刚，而是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跟你说，这老王八就是这德行，别搭理他。”
    “你个龟孙，你说话的时候留点口德，张老板是村里的贵客，我身为村长，有责任也有义务替村里招待好张老板。”孙奎说得是振振有词。
    张谦修顿时也感觉到无奈，看着两个人，干脆不吭声了。
    孙奎和孙刚两个人继续杠。
    张谦修看出来了，两个人这完全是相爱相杀，相互骂的脸红脖子粗，一副我恨不得把你弄死剁碎喂狗的样子，但没有动手的痕迹。
    让张谦修更佩服的是，这两个人吵起来，似乎把他都给忘了。
    还好没多就，孙奎的母亲端着菜出来了，直接从两个人身边走过，把菜放到桌子上，又进厨房端菜。
    菜有不少，足足十几万，大多都有荤腥，蘑菇里也都放肉了，只有一碗青菜。
    等菜上全，孙奎的媳妇又拿了米酒出来，这种米酒是农家酿的，但度数不高，二十度左右的样子，对喜欢喝烈酒的人来说，跟喝水差不多。
    酒菜上全，碗筷摆好。
    孙奎的母亲打断两个人对骂：“孙奎，去吃饭，刚子，你也坐下，先吃点饭。”
    孙刚犹豫了一下，说道：“菊姐，不吃了，我家里做好了，我是来叫张老板吃饭的。”
    孙奎母亲说道：“我已经让我儿媳去叫你家的几个人了，等会一起吃点，晚上再去你家吃，也都一样的。”
    孙刚在孙奎母亲的劝说下，还是留下来吃饭了。
    张谦修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孙奎和孙刚是死对头，化不开的那种，没想到两家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这……确实惊到张谦修了，也不知道他们两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居然有这么奇葩的相处方式。

 第227章 工厂问题

    吃饭的时候，孙刚和孙奎两个人还是不搭理对方，但对双方的家人还是非常友好的。
    张谦修也不再多吭声，该吃吃，该喝喝，吃完饭，孙刚邀请张谦修晚上去他家吃饭。
    张谦修想了一下，虽然来这吃饭有一些麻烦，但也给了孙刚面子，答应了下来。
    吃过饭，孙奎和张谦修拟合同，孙奎倒是非常好说话，他只要张谦修把学校租给他，张谦修说什么，他点头：“这都小问题，听张老板的。”
    当然，张谦修也不会提太苛刻的要求，最后整个合同，几乎都是张谦修写的，孙奎只提了一个要求，学校租给他，最少十年。
    签好合同，张谦修没有多留，带着孙奎送的各种肉和香菇，直奔东泰罐头厂。
    现在张谦修过来已经是熟门熟路。
    白永安见到张谦修，就跟见到自己祖宗似的：“老板，你可算来了，我们工厂橘子已经不够了，丰乐庄那边合作又断了，您得想办法赶快收一些橘子来啊！”
    “今天所有橘子都会用完，现在橘子罐头的出货量是最大的。”
    张谦修对此早就知道，倒也不心急：“先做着，我去找安宝阳聊聊，让他想办法去收一些。”
    “我去找过他了，他说要找货源才行，就他那性子，鬼知道他找几天。”白永安有些不满地说道：“老板，你是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谨慎，这一谨慎，办事的那个效率，那是真的糟心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急也不急这一下，我去跟他说，让他快一点。”
    “好嘞！老板，你可得让他快点，最迟明天下午也要给我们送过来。”白永安说道。
    张谦修又问了白永安工厂的一些情况，目前工厂的运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快来了，工人似乎都在讨论，这次会不会发工资。
    罐头厂已经欠了好几个月工资了。
    张谦修对白永安说道：“让下面的员工好好干活，那些干活偷懒的，让他们滚犊子，工资这个月会正常发，以前欠下的工资，会每个月补发一部分，在过年之前，全部补发完。”
    白永安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不少。
    毕竟他也没有发工资，心里也盼着发工资。
    要不是因为以前这是国营厂，他早就不干了。
    张谦修不给他们一次全部补发完也是有原因的，他现在手里虽然有钱，但到处都要花钱，钱还是留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以前欠下的工资就先拖一拖。
    “老板放心，我会跟下面的人说清楚的。”白永安压着心中的小兴奋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会让财务部的人统计一下，以前每个人还有多少工资没有结清，然后做一个表格出来，让员工核对一下。”
    “现在是农历八月，距离过年还有四个月，以后平均一个月补发多少，都会写清楚，有问题，或者核算不对的，就尽快提出来，好核对，要是签字以后再说工资不对，工厂可不管。”
    白永安说道：“之前欠的工资苏总已经核对过一次了，大家都签字了，只是苏总没有说要怎么补发。”
    张谦修点头：“那行，等会我让财务部的人，做一个表出来，每个人以后每个月补发多少，你跟他们解释清楚。”
    “好的！”
    “去工作吧，我去找安宝阳，给你解决橘子的问题。”
    “老板慢走，我去忙了！”
    白永安的管理能力其实还是不错的，把生产的部门管理得妥妥帖帖，加上苏雨薇前面几天，把工厂那些刺头都给抹平了，现在工厂的运营比较顺畅，基本不会有人出来闹幺蛾子。
    尤其昨天张谦修发了一次飚，着实是把不少人都给吓到了。
    张谦修进办公室的时候，安宝阳正在打电话。
    看到张谦修来了，安宝阳立刻和电话那一头的人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老板！”
    “乔正德来电话了吗？”张谦修问道。
    安宝阳摇头，说道：“没有，我刚联系了其他的水果的批发商，那些橘子园我还没来得急去问。”
    “不过我们县的橘子园不多，大多都是私人种的，一家一户十几二十棵树，这些都要一点点去了解才行，我们之前没有和他们合作过，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非常的了解。”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先想办法，进一些价格比较合适，看起来质量还不错的橘子回来，生产部已经没有橘子可以用了。”
    “先看看做出来的罐头怎么样先。”
    安宝阳问道：“老板，其他的水果呢？价格都是虚高的。”
    “你去跟那些供应商谈，能降下来，就让他们继续供货，不愿意降的，那就换！”张谦修说道。
    安宝阳说道：“我已经和那些供应商都联系过了，他们都愿意降价。”
    “其实，除了丰乐村的乔正德，其他水果的供应商，都是自己做的，他们价格高一点，都是给以前的领导拿回扣了，领导拿了回扣，自然也会让他们多赚一点，价格就高上来了。”
    “乔正德那个是集体的，要是价格回到正常水平，他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赚了钱也是村里人分，所以他想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张谦修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价格下来就行，你以后负责对接就行了。”
    “还有，橘子今天就去联系，先拉一些回来，明天要用。”
    安宝阳点头：“那行，我下午就去找一些有种橘子的农户，一天的量，问题应该不大。”
    橘子的亩产还是很高，管理好的，能亩产万斤左右，就算不经常管理的，六千斤也没有问题。
    前两天，苏雨薇把工厂的产能压低了，一天大概也就消耗一万斤左右。
    “那行，尽快处理好。”张谦修又问道：“谁对接客户的？”
    安宝阳说道：“对接客户的人已经走了。”
    张谦修拍了拍额头：“那些资料在什么地方？我看看！”
    “老板娘已经让沈晓燕整理了，顺便联系客户。”安宝阳说道。
    “沈晓燕是谁？”张谦修问道，心里却感叹，苏雨薇还真是面面俱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给安排好了。
    “我去找她，老板等一下。”安宝阳说完，起身就去找人。
    很快，安宝阳带着沈晓燕过来了。
    沈晓燕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看样子，还是比较外向的，看到张谦修就恭敬的打招呼：“老板好！您找我有事？”
    沈晓燕这性格比起安宝阳来说，要外向多了，倒是适合跟客户对接。
    张谦修问道：“客户你都打电话了吗？”
    “这两天一直在打，我们工厂的客户不算多，都已经联系过了。”沈晓燕跟着又说道：“他们都在催，问我们之前下的单还做不做数。”
    “都做数，按照订单生产，把客户名单给我拿来看一下。”张谦修说道。
    沈晓燕应了一声，立刻小跑着去找客户，很快就拿了一张纸过来，上面是客户的名单。
    张谦修看到这个名单的时候，顿时皱眉：“就这么几个客户？”
    这上面的客户才六个，这也太少了。
    沈晓燕解释说道：“老板，我们工厂的产能就这么高，而且这六个客户也是我们的老客户，就算供应他们都有一些供应不上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我们县城有几个罐头厂？”
    “应该就四个吧！其他三个都是私营的。”沈晓燕不确定地说道：“我们跟他们也没有联系。”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沈晓燕，你继续负责对接客户，对了，工厂以前的业务员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晓燕说道：“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来工厂转转，然后回家了，其实以前我们的工作量都非常小的。”
    不找客户，就这么熬着，工作量能不小吗？
    “以前那都是烂到骨子里了，工厂的规章制度等一下给我一份，我找个时间，把它重新修订一下。”张谦修觉得恼火，虽然工厂已经被苏雨薇整理得差不多了，但到处还是有问题，到处缺人。
    沈晓燕有些尴尬，没有吭声。
    安宝阳站在边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觉得张谦修说的是实话。
    “现在谁管人事？”张谦修又问道。
    “暂时没有人，前两天是老板娘清理出来的，她似乎有安排，所以没有安排人。”沈晓燕说道。
    张谦修不知道苏雨薇打算怎么安排，但现在工厂办公室缺人，先把人招了再说：“沈晓燕，你把工厂所有管理层的名单给我一份，还有办公室里面的人，我看一下。”
    沈晓燕说道：“老板，我们工厂其实没有什么管理层了，我现在就写给您。”
    “行！你先写。”
    沈晓燕转身去写名单，张谦修又对安宝阳说道：“再给你一个任务，招人的时候，你一两个人，到你的手下，让他们全县都跑一趟，把市面上所有的罐头都给我记下来，哪个商店有罐头，有几个牌子，是哪里产的，价格多少，一天销量或者一个月的销量多少，能问到的，都给我问来。”
    “还有就是，这些罐头有多大，是什么包装，含果肉多少，甜度、酸度等等都要给我弄来，然后每一种都给我买一些回来，我要看。”
    这是市场调查，张谦修必须要知道，市面上主流的罐头是哪个牌子，价格几何，自己才好针对性的去做产品，去定位。
    安宝阳说道：“老板，其他的还好说，去商店问一下就行，这销量，不好问吧？”
    “能问多少算多少。”张谦修说道。
    安宝阳点头：“好的，招到人我立刻去安排。”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别等招人了，你去生产部找人，你要谁就跟白永安说，让他把人给你，他们出去的车费全部报销，吃饭的话，一顿按两块钱算，一天两顿饭，两天的时间，要把所有的数据给我统计出来。”
    “做统计表你会吧？”
    安宝阳说道：“统计表我会。”
    张谦修叮嘱道：“那行，他们每天拿回来的数据，你都统计好，记住，这些数据是哪个地方统计的，一定要让他们写清楚。”
    “明白了，老板！”安宝阳其实不想接这个任务，他怕出事，现在他本来就要负责收橘子，现在又要负责调查，工资没涨，任务多了这么多，这是他在工厂工作这么久以来，工作量最大的，平时他一天的工作，不用两个小时就做完了，然后坐在位置上混日子就行。
    忽然多了这么多的工作，他怕自己没做好，被张谦修给开了。
    可张谦修刚给了他十五天的时间，让他把之前的做事风格给改了，他强迫自己不去拒绝的。
    沈晓燕这个时候已经把名单写好：“老板，这些就是我们工厂目前所有管理和办公室的人员。”

 第228章 问题多多

    张谦修接过沈晓燕写的名单，这名单上的人还真不多。
    生产部目前有五个组长，分别是选果子、处理果子；蒸煮的，这一个组还要包括烧火的人；装罐的，这一个组还要负责玻璃罐的清洗；杀菌组，这个组也有烧火的，水果罐头都是用沸水杀菌；包装组，这个组拿到罐头以后，贴标签、装箱、送仓库。
    以前白永安在果肉组，目前这一个组的组长是空缺，白永安监管，其他组都有组长，倒是没有人走。
    至于办公室，以前负责后勤的沈晓燕；负责统计的安宝阳；出纳侯金荣；还有一个打杂，没有具体岗位的吴英荣，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仓库还有一个仓管，叫金国峰。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你们这个厂，有关系的还真不少啊，我上次来的时候都看到办公室有十几个人，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了。”
    沈晓燕说道：“老板，能来国营厂的，很多人都有一些关系，有些是父辈在这工作，儿子接着来，他们父辈认识的人里面，可能有人爬上去了，去别的国营厂做了管理，就把人调走了。”
    张谦修对这个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不管他们了，你去写一个招牌，我们招业务员、人事、电工、财务、文员。”
    “业务员要求初中文化，人事和文员，要求高……算了，也初中文化，文员要女的，电工和财务不用说了，肯定要技术。给我安排一个办公室，让出纳侯金荣去办公室找我。”
    沈晓燕一下懵了，她哪有资格给张谦修安排办公室啊？
    沈晓燕看向安宝阳。
    安宝阳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用以前厂长的办公室吧！”
    厂长办公室已经是最高级的办公室了，按理来说，也只有张谦修能用。
    “行，在哪？”张谦修问道。
    “就在前面，我带您去。”沈晓燕倒是机灵，立刻抢着带路。
    办公室就这么宽，里面有三个办公室，以前都是领导的，现在有办公室的领导都已经走了。
    厂长办公室其实也没有多好，毕竟这里的条件也就这样。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书架、一套办公桌椅和几把椅子，连个茶几都没有。
    沈晓燕把张谦修带到办公室，立刻又去叫侯金荣，打了一声招呼，立刻离开。
    侯金荣是一个女人，四十出头，看起来也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
    进办公室的时候，侯金荣紧张的手都在打抖，也是一个怕丢了工作的人。
    张谦修问道：“你以前负出纳是吧？”
    侯金荣赶紧点头：“是！”
    “财务你能不能做？”张谦修问道。
    侯金荣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老板，做是能做，不过我以前没有做过，算账会有一些慢。”
    “这小破厂也没有多少账，你暂时先把财务的工作也做了，以后招人到了，继续做出纳。”张谦修说道。
    侯金荣赶紧答应：“好的，老板！”
    财务和出纳是一个人，其实是很容易出问题，财务专门做账，出纳专门管钱。
    账和钱分开，对不上能找相应的责任，现在账和钱都是一个人管，她完全可以把账给做好，然后从工厂里拿走一部分钱，只要不拿太多，查账基本是查不出来的。
    张谦修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人没招来，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安排好这些事情，张谦修又去了一躺仓库。
    仓库倒还好，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人走。
    从东泰罐头厂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张谦修还要去万辉饼干厂。
    万辉饼干厂的情况张谦修比较了解，毕竟都是他经手的。
    张谦修刚进办公室，负责出纳的农戴娥就找了过来：“老板，您可算来了，这两天一直有供应商上门催货款，您没有开口，我也不敢给。”
    张谦修奇怪的看了农戴娥一眼：“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农戴娥苦笑：“我们没您的电话啊！”
    张谦修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他们留bp机号码，这些底层的员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
    其实，农戴娥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找以前的领导打听，大概率也是能打听到的。
    但工厂没有人敢，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员工而已。
    以前是国企员工，出去了还能嘚瑟一下，现在出去都不敢嘚瑟，还怕被张谦修给开了。
    张谦修问道：“外面欠了多少货款？”
    农戴娥说道：“货款三千多块钱，按照以前的惯例，是一个月一结，时间还没到。之前供应商听到工厂要被收购，也来找过，领导都想在账面上多留一点钱，所以没给他们结。”
    “供货商是谁？”张谦修问道。
    “市里的一个叫绿源批发的供货商。”农戴娥说道：“主要是给我们批发各种米粉、面粉的；另外就是我们的糖，也有一个批发商，都来找过了。”
    “下次他来的是，直接给他结清楚，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和他们谈一下价格。”张谦修说道。
    农戴娥心里顿时落了一块石头：“好，我知道了，老板，那我去工作了。”
    张谦修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叫住农戴娥：“等一下。”
    农戴娥立刻停住脚步：“老板，还有什么事？”
    张谦修说道：“他们下次再来，结清账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说，管采购的好像也走了，是吧？”
    “嗯，走了！”农戴娥说道。
    “他们到时候肯定还来找你，批发米粉和面粉的那个，让他直接走就行了，其他的批发商来了，给我打电话，米粉和面粉，我们另外找批发商。”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刚才没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做大米批发的，要做米粉和面粉，那是很简单的事情，自己弄一个机器磨成粉就行，还能扩展一下自己粮食批发的业务，到时候把面粉之类的批发也一起做了。
    这些天是真的忙晕了头，这都没有想起来。
    农戴娥不知道张谦修怎么想的，但老板开口了，肯定是应着：“我知道了，老板！”
    万辉饼干厂的事情也不少，张谦修还没坐下，仓管来找了，喊着没有材料，仓库都已经快要空了，张谦修安慰了他一下，答应他两天内会正常。
    跟着，生产部的三个组长也找来了，也是没有材料的事情，还有就是下面有一些正式员工在闹事，他们管不住。
    张谦修看着三个人，问道：“有多少人闹事？”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军说道：“二十多个吧！都是正式员工。”
    “为什么闹？”张谦修又问道。
    “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风声，我们的福利要改，有很多福利都会没了，所以就闹气来了，还说要去官方告。”周军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把你们生产部的人，算了，整个工厂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我们开一个会议，不服气的，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想做的留下，不想做的，那就结账走人。”
    “给你们半个小时，把车间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开会。”
    生产部的三个组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安排。
    三个人一走，张谦修又在办公室宣布了一下，半个小时后开会。
    宣布完，张谦修赶回办公室，把要改的福利全部写到纸上，这个福利之前他已经在益华印刷厂宣布过，脑子里都记着，写到纸上，也只是防止说的时候，漏了某些。

 第229章 会打架吗

    张谦修很快就把福利改革的详情给列举了出来，最后却在工资增加多少上面犹豫了。
    这个加工资是有讲究的得的，加工资当然是好事，但做事勤快的人加得多，做事懒散的人加得少，这样分等级的话，其实并不太会起到激励的作用，反而会让做事勤快的人越来越懒。
    这是一个事实！
    国营厂的工资待遇很好了吧？给那些临时工、农民、私企工人去做的话，他们都觉得，就算让我不停的做也可以，我也乐意，但现实呢？进去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懒懒散散的。
    所以，让员工有动力的是钱，但让员工规矩的是制度。
    光给高工资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一个得人心的制度才行。
    张谦修画出一个表格，上面写了各种方案，以及这些钱的分配比例。
    最终，张谦修敲定了其中一种方案，在其他的方案上，全部打了叉叉，最终把选出来的方案给细化、完善。
    张谦修的速度很快，将近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有人来招呼，所有员工都已经到了。
    张谦修点点头：“行，等五分钟就来。”
    员工走了以后，张谦修快速把福利改革方案给完善。
    张谦修出去的时候，下面的人懒懒散散，站得到处都是，就好像来赶集似的。
    倒是那些管理和办公室的，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就算说话，也是低声耳语，看到张谦修来了，立刻不说话。
    还有几个例外的生产部员工，其中一个，张谦修还认识，那就是宋铁山。
    三个组长看到张谦修，脸色都不好看，他们都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员工，张谦修要是怪起来，他们三个人肯定跑不了。
    张谦修对宋铁山的感观还不错，很到一个原因是张健康。
    张健康和宋铁山都是憨憨的，只是宋铁山明显要比张健康聪明一些，他能干一些比较简单、重复性的事情，只要学会了，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单独完成。
    但张健康不能，张健康那情况，说得不好听，就是傻子。
    “宋铁山。”张谦修笑眯眯地喊道。
    宋铁山听张谦修喊他，也不害怕，笑着回应：“老板！”
    张谦修招招手：“过来！”
    宋铁山立刻小跑着走了过来：“老板，有事？是不是要给我涨工资？你上次说了要给我涨工资的。”
    “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张谦修问道。
    “一般是一百四十八。”宋铁山说道。
    “去把那些人给我叫过来的，给你涨到一百六一个月。”张谦修笑着说道。
    宋铁山一听，顿时大喜：“好嘞，我现在就去，等着啊！”
    宋铁山说着转身就跑了，去叫那些人回来。
    回来的人倒是不少，但也没有人排队，大部分人还是一样说话。
    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不动，坐在场子边上。
    宋铁山叫不动，就跑了回来：“老板，还有一些人不愿意回来，我叫不动。”
    “会打架吗？”张谦修问道。
    “会啊！打谁？”宋铁山摩拳擦掌的说道：“到时候还给我涨工资不？”
    “涨，涨到一百七一个月。”张谦修笑着说道。
    宋铁山连连点头：“好嘞！我以后就听老板的。”
    “不回来的人，你去把他们给我打一顿，要是他们敢打你，你就跑，或者用石头，打伤了，我出钱给他们治。”张谦修说道：“怕不怕？”
    “不怕，他们打不过我，老板等着看啊！”宋铁山说着就走了，半路还捡了一块石头。
    张谦修和宋铁山说的话，前面的人都听到了，不过前面的人都是生产部的三个组长和办公室的人，生产部的人，现在基本都在后面说话，只有少部分站在这些管理和办公室人员后面，不过他们站得远一些，周围的声音太大，他们也听不到。
    张谦修对着三个组长招招手：“你们过来。”
    三个组长顿时紧张的不行，他们可不是宋铁山这样憨憨，他们的考虑的比宋铁山多。
    张谦修叫他们，他们只好硬着铁皮走了上来。
    张谦修说道：“把下面说话这些人的名字全部抄下来，你们都认识吧？”
    三个人只能点头，这些都是生产部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现在工厂没有什么临时工，工厂本来就没有什么活，要多了临时工也没用。
    周军尴尬的说道：“老板，我们部门的正式员工都在说话！”
    秦松跟着也说道：“我们的也是。”
    最后的顾启年勉强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车间的也是。”
    张谦修指了指那些没有说话的：“这些人呢？”
    三个人都没有吭声。
    张谦修轻轻一笑，问道：“都是临时工？”
    三个人点头。
    张谦修冷笑一声：“这些正式工都很厉害啊！”
    就在说话的时候，宋铁山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宋铁山人高马大，力气也大，打起架来几乎是不要命，别人踢他一脚，踹他一下，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石头下去，就把人给撂翻。
    其他人见状不行，也拿石头跟宋铁山打成一团。
    但宋铁山打架还有章法，知道避重就轻，身上让他们砸一些没事，不能让他们砸脑袋上了。
    本来已经过来的人，见这情况，大吼一声：“他妈的宋铁山，你疯了？”
    喊着就要上去帮忙。
    张谦修立刻大吼一声：“谁上去帮忙，立刻给我滚蛋！”
    所有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有两个人不在乎张谦修的话，冲了上去帮忙。
    张谦修转头问三个组长：“那两个人是谁？”
    “朱雄武和陈求。”周军说道。
    “等下让他们走人。”张谦修说着又把出纳农戴娥、财务徐宜春叫了上来：“你们两个，把那朱雄武和陈求的工资算出来，准备好，等会让他们走人。”
    “老板，真开除啊？”周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工厂从来都没有开除过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开除人，那可都是天大的事。
    张谦修反问：“不开除，留他们过年？”
    农戴娥和徐宜春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去给算工资，顺便拿工资。
    国营厂员工的工资好算，基本都是满勤，可以拿全部的工资，跟计时的一样，所以也不用找出勤记录，直接算今天几号，上了几天班就行。
    远处，宋铁山也受伤了，但他打的越来越疯，就跟疯狗一样。
    其他人都被他打得满地跑，他在后面追，有两个人已经被打晕在了地上。
    张谦修转头对周军说道：“你去给我找一把椅子来，坐一会，站着累。”
    周军赶紧跑去找椅子。
    工厂的人都在喊，都在叫，让宋铁山别打了。
    还有人在骂，骂宋铁山疯了。
    张谦修却在琢磨，宋铁山这人，还挺爱财的，打架也卖力，又听话，做不得心腹，倒是可以做一把刀，以后只要给够钱，那也就行了。
    周军很快就找了一把椅子过来，张谦修嫌地方矮了，看不到，周军又叫了一个人，去车间搬了以张一米高的大桌子过来，这是车间的工作台。
    张谦修把凳子放上面，坐着都要比别人高一节，刚好可以看到宋铁山像疯狗一样，追着人打。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跑的人累得不轻，宋铁山也累的不轻。
    看着宋铁山给最后一个人给打得脑袋开花，笑呵呵朝着这边走来，张谦修对周军说道：“去找医生来，给他们包扎。”
    周军早就想去了，只是他不敢去，这要是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
    周军小跑着走了，宋铁山大步走了过来，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也沾了很多血，嘴唇都有些发白了，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的。
    “老板，都打了！”宋铁山笑着说道。
    张谦修点头：“表现优异，再给你加一百的，以后每个月一百八。”
    宋铁山一愣，顿时“呵呵”傻笑：“谢谢老板！以后有打人的好事，还叫我啊！”
    张谦修看着宋铁山说道：“以后在工厂，我叫你打人，或者有人打你，你才还手，你要是乱打人，我就开除你，知道吗？”
    宋铁山一愣，随即点头：“知道了，以后我就听老板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按住伤口，等下流血流多了，把自己小命给搭上，我让人去叫医生了，等下医生就来，医药费我出，你不用管。”
    宋铁山傻笑着说道：“好！谢谢老板，还时候跟老板好，我以后一直跟着你好不好？”
    “你听话就行，你不听话，那就不行。”张谦修说道。
    “听话！我听话！”宋铁山连连保证。
    两个人在这说话，后面却闹翻了天，十几个人没有过来，都是分散的，两三个一伙，宋铁山打人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上去帮忙，所以宋铁山一次只是打两三个人。
    要是十几个人打宋铁山一个，被放倒的估计就是宋铁山了。
    张谦修也想过，十几个人围殴宋铁山情况，那就让宋铁山去医院躺着，刚好可以把这十几个人全给弄去蹲几个月，然后找官方哭诉，把他们全给开了。
    不出一点事情，张谦修开这么多人，官方肯定不愿意。
    总而言之，不管宋铁山是输是赢，张谦修都无所谓。

 第230章 福利制度

    很快，那些正式员工都看出来了，宋铁山打人，是张谦修指使的。
    这些正式员工不是很怕张谦修，十几个人吃亏，他们都是在工厂干的时间很长的，谁还没有几个人好友。
    一时间，五十来个正式员工，有三十多个义愤填膺的围了上来：“张谦修，你什么意思？”
    “要打架是不是？今天我们就弄死你。”
    “弄死他！”
    宋铁山倒是“护主”，转头狠狠盯着那些人：“你们敢打老板，我就打你们。”
    “宋铁山，你个大傻子，他是骗你的，你不知道啊？”有人大喊。
    也有人鄙夷：“宋铁山，你脑子里全是粪水啊！帮他你屁都没有一个。”
    宋铁山大喊：“老板给我涨工资。”
    “你他妈的，他给你涨工资，你就来打我们？”有被打伤的远愤怒的大吼。
    张谦修淡然地看着这些人大吵大闹，也不吭声，就好像看热闹一样。
    这些人吵了几分钟，农戴娥和徐宜春出来了，手里还拿了两个牛皮纸信封，和一张纸。
    两人的把信封和纸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工资都是一样，欠了两个月的工资没有发。
    国营厂现在发工资是按照阳历发的，今天是十月十一号，这个月休息了一天，两个人的总工资就是三百五十五块钱。
    万辉饼干厂在工资上没有什么福利。
    张谦修看了一下信封里的钱，里面有五十七块钱是分开，另外两个月的工资在一起。
    农戴娥小声的说道：“老板，上面用纸分开的是这一个月的，下面是以前欠下的。”
    张谦修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张谦修说着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嘴。”
    下面的人忽然听到一声大喝，下意识住嘴，发现是张谦修，开始纷纷喊道：“你算老几？”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个事没完。”
    张谦修大声说道：“朱雄武、陈求，上来领工资。”
    一听到工资，大部分人都住嘴了，只有挨了打的人还在喊。
    朱雄武和陈求两个人还在犹豫，张谦修也不搭理他们，从自己的做福利计划的笔记本上，撕下两张纸，然后在上面写着什么。
    朱雄武和陈求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上来了，这有钱不拿，不是傻子吗？
    他们可是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两个人走上来，张谦修把两个信封递给两个人：“你人一份，自己点一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字。
    两个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点钱的时候，还忍不住地在笑。
    下面大多数人都羡慕，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喊：“我们的工资呢？”
    “对，我们的工资呢？发工资，我们也要发工资。”下面的人大喊。
    “发工资！”
    “发工资！”
    张谦修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下面的人，朱雄武和陈求数完钱。
    “对，没有错！”
    “我这也对！”
    张谦修把工资条放到他们面前：“那就签字吧！”
    两个人领了钱，签字倒是很痛快。
    张谦修又给他们签了一张纸，不过一半被遮挡起来了，他们也没有在意，直接签了。
    张谦修拿会那两张纸，在后面写了两下，然后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朱雄武和陈求两个人都愣住了：“走？放假？”
    “有工资吗？”
    张谦修摇头：“不是放假，是你们辞工了。”
    张谦修说着拿起刚才两人签过的两张纸，上面被挡住的部分，居然是“辞工申请”。
    两个人顿时就懵了，他们闹，只是还想像以前一样，可以混日子，轻松拿工资，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辞工啊！
    “张谦修，你坑我们！”朱雄武怒吼。
    张谦修淡然地看了朱雄武一眼，说道：“你们冲上去帮忙，我有没有喊你们？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我要你们干什么？”
    “我……我弄死你，你信不信？”陈求大吼着说道。
    闹了这么一出，后面喊着发工资的人立刻不吭声了。
    张谦修朗声说道：“现在这是私营厂，我想开除谁，那就开除谁，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要想着这还跟以前一样，没人敢开除你们。”
    “有谁不服气的，现在可以去官方告。”
    “老子弄死你！”陈求愤怒的大吼一声，身手就想要拽张谦修的脚。
    张谦修的椅子在桌子上的，陈求和朱雄武两个人在桌子边上站着，张谦修一抬脚，就躲过了陈求的手，然后麻利地站了起来，拿起凳子，就朝着陈求砸了过去。
    “啪……”
    陈求被张谦修一凳子砸了个结结实实，身体摇晃两下，昏倒在地。
    “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张谦修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张谦修看了朱雄武一眼：“你也要试试？”
    朱雄武惊恐的后退了两步，生怕张谦修一凳子就照着自己的脑袋砸下来。
    张谦修放下凳子，对秦松说道：“去报警！”
    “啊？报警？”秦松吃了一惊，张谦修刚打了人，现在就让他去报警。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嗯！现在去，估计十来分钟就过来了。”张谦修淡然的说道。
    张谦修开口了，秦松只好乖乖的去报警。
    秦松刚走，周军就带着医生来急急忙忙来了。
    张谦修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满脸笑容的对医生说道：“医生，受伤的人有点多，您看情况，先给严重的看，用药不用省，该送医院我们送医院，所有费用我，我们工厂承担，钱都无所谓，人重要。”
    医生连连点头：“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张谦修和一声客套了几句，要不是之前张谦修下手不留情，大家险些就以为张谦修是一个爱护员工的好老板。
    可好老板会让人去打员工吗？
    还会自己一凳子把一个员工给砸晕吗？
    很明显，是不会的！
    医生忙着给员工看伤，张谦修又上了那张桌子，放一把椅子，看着下面那些员工：“谁还有意见？可以说出来。”
    “谁心里不满的，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今天可以好好说说，今天可以敞开了说。”
    没有人敢吭声，一是因为张谦修刚才下手那叫一个狠，把他们都吓住了。
    二是因为秦松报警去了，他们只是普通人，对警方有着天然的恐惧感。
    “不说话啊？”张谦修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现在就不想听下面的人说话，他们心里想一些什么，张谦修心里很清楚。
    等以后上了正轨，他们都能老老实实工作了，张谦修倒是很愿意他们说说心里话，要是他们的要求合情合理，也在自己的接受范围，那是可以的。
    但现在，张谦修根本就不想听他们说。
    “那好！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来给你们说说，以后我们工厂的福利待遇。”张谦修说着翻开自己做好的笔记，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工厂，以后会取笑医疗福利，你们看病，得自己掏钱了，不能来工厂报销。”
    下面顿时“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虽然下面能享受到这个福利的人很少，也没有谁动不动就生病，但这是他们的福利，他们就不想丢掉。
    张谦修没有理会下面的议论和反对，继续说道：“取消了你们医疗福利，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们提高百分之二十的工资。”
    “百分之二十是多少呢？二十六块九！”张谦修说道：“这个会加到你们工资里面去，每个月都有。”
    下面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拿钱和拿医疗福利，其实大部分人都喜欢医疗福利，他们大多年轻力壮，一年也未必生病一次，这医疗福利对他们来说，就形同虚设，但一年多三百多块钱，他们可是实打实拿到手的。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点，那就是房屋，不会提前给你们，必须做满三十年，到退休的时候才会给你们，但你们宿舍，我会一直给你们安排。”
    “也就是说，我们依然是包住的。”
    这一点，对于员工来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拿到分配房的人本来就少，工厂都不盈利，哪来的钱给他们建房子，有宿舍就可以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以后，还会有一个全勤奖，一个月十块钱。”
    “这个全勤奖要拿也很简单，不迟到，不早退，不能请事假，病假可以，但要求有病历单，不能让别人代打卡，如果发现，两个人当月的全勤奖都没有。”
    张谦修说出这些要求的时候，在张谦修看来，其实是很简单的要求，但下面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要求太苛刻了。
    他们正式员工，就没有正常按时来上班，按时下班的，他们总要搞一点花样出来。
    不过一个月十块钱，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大概两天的工资。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绩效奖，一个月三十！”
    听到一个月三十，顿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竖起耳朵来听，拿这个奖要什么要求。
    张谦修看到这些人反应，心里倒还比较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第231章 基本搞定

    张谦修继续说道：“这个绩效奖，是人事部、生产部、质检部根据你们工作情况，给出打分，总分一百分，表现优异，拿到一百分的，可以拿全额绩效奖；八十分以上，不足一百分的，可以拿二十块；六十分以上，八十分以下的，可以拿十块；六十分以下的，那就不好意思，没有绩效奖。”
    “具体的评选方法，晚一点，你们的领导会和你们说。”
    “最后，每一个季度，还有五十块钱的季度奖，评价方式跟每个月的绩效奖差不多，不过这是一个季度评价一次。”
    “每年年底，还有年终奖，具体的情况，到时候你们领导也会跟你们说。”
    张谦修已经算过了，本来打算给他们涨工资的，这些奖金和年终奖加起来，就算他们全部拿到了，一个月也没到一百。
    如果他们真能全部拿到，那就说明这些人的工作已经非常不错，张谦修反而更高兴。
    下面本来反对的人，听到这么多的奖金，一时间，全部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排队等着包扎伤口的人也没有叫嚣。
    这个年代，钱最实在，其他都是次要。
    应该说，任何年代，在大部分人的眼里，钱都是相当重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张谦修对于大家的反应很满意：“谁还有意见？如果还想要闹的，你们继续，有道理的我可以接受，没道理还想要闹，还想跟以前一样，混吃等死的，我这不留你们。”
    没有人敢说话。
    谁也不知道什么是有道理的，什么是张谦修不喜欢听的，即便他们觉得有道理，说出来以后，指不定还是要被张谦修给开除了。
    “从今天开始，所有正式工，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给我老老实实上班，有事请假，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别今天不来，明天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完事了，除了特殊情况，都必须要提前请假。”
    “什么是特殊情况？你忽然被车撞了，要去医院；你家里有人重病，要去医院照顾，这些都可以等有时间了来说明情况，不会给你们算旷工。”
    “但你们儿子要开家长会，明明可以提前请假的，你们也要事后请假，那就是旷工。”
    “还有一点，你们生产部的人，以前领导说话，你们当放屁，以后领导让你们做什么，如果是错的，你们可以提意见，领导不听你们的，你们就算觉得是错的，也要按照领导说的去做，不准给我闹事，除非那个工作威胁到了人身安全，以后我们工厂，生产安全第一，质量第二。”
    “当然，什么都听领导的，这指的是工作，你们应该有能力分辨什么是工作内容吧？”
    有人举手。
    这倒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不像刚才一样，直接乱糟糟的起哄了。
    “你说！”张谦修指了指那个人。
    那员工说道：“领导说的是错的，如果我们做了，那谁负责？”
    “如果是领导安排错了，自然是领导负责，上面的领导会找下面的领导谈话。”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会这样规定，那是他不相信下面这些人。
    相比员工不听话，没事找茬、挑工位，想做轻松的，张谦修宁愿员工像机器一样听话干活，即便是错的，也老老实实去做。
    这样的员工，其实没有“灵魂”，这一点张谦修很明白。
    张谦修以前没做过管理，也没开过公司，但这些日子天天在工厂里跑，他觉得，国营厂这样的情况，让下面的员工听话，比什么都好。
    有“灵魂”的工作，留给技术员工去做。
    开会的时间不算长，因为警方的人来了。
    来的人和张谦修都认识，张谦修热情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指着刚醒地陈求说道：“这个员工离职了，想要闹事，刚被我一凳子给我砸晕了，同志，你们看看这个事怎么处理。”
    朱雄武站在边上，心里暗暗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己，同时又懊悔自己之前不听张谦修的去帮忙打宋铁山。
    张谦修说出那些福利的时候，朱雄武心里就暗暗算过账，这工资可是增加了不少的啊！
    民警看向陈求：“是你报的警吗？”
    陈求赶紧摇头：“不……不是！”
    民警一口一个“张老板”，双方一看就是很熟的，自己要是去告的话，张谦修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张谦修回头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可就不得了了。
    民警自然知道是谁报警的，只是试探一下陈求的态度而已，看陈求这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孬了，这事好处理。
    “那要给你立案吗？还是你们私下解决？”民警问道。
    陈求可不敢“立案”，忙不迭地说道：“不麻烦几位领导了，我们已经解决好了。”
    “那行！我们是为民服务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们，但前提是情况属实。”民警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还略带着警告的意味。
    陈求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民警又笑呵呵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这个没问题了，你和他谈谈吧！我们去处理一下外面那些人。”
    这些事情其实很简单，民警都知道，这是张谦修指使人打的，只要这些人都不要求立案，他们也就完事了，就算有人事后找麻烦，他们也有话讲，我可是问过你们要不要立案的，你们自己不立，现在跟我闹，逗我玩呢？
    如果真有人要立案，那就立呗，避重就轻处理一下，顶多让张谦修出些医药费什么的，出点钱对于张谦修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民警走后，张谦修看着朱雄武和陈求说道：“有什么要求没？”
    两个人都摇头，不敢提要求，他们怕张谦修又一凳子砸过来，就算他们被砸了，看民警那态度，是不可能给他们主持公道的。
    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张谦修看着两人，心里其实很明白，他们两个不是工厂里表现最差的，他们只是成了自己杀鸡儆猴的那两只鸡而已。
    不过，张谦修对于大多数正式员工，其实都没有什么好感，正式员工以前一个个都是大爷，真可以选的话，张谦修会把他们全部给开除咯。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等会去财务部，每人再领两百，陈求额外再领两百的医药费，我会跟农戴娥打招呼的。”
    两个人愣了一下，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天降横财了，赶紧道谢：“谢谢老板！”
    “好了！你们去办一下离职手续，领了钱就走吧！”张谦修挥挥手。
    两个人没敢多逗留，立刻起身离开。
    工厂的事情处理得很快，也没有人敢跟民警“举报”，这些人虽然天天混吃等死，但大部分人还是有脑子的，民警和张谦修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就能看出来，他们只会帮着张谦修。
    其次，剩下的人听到张谦修说的福利，他们是真想留下来，张谦修这说开除人就真开除了，要惹得张谦修不高兴了，指不定就把自己给开除了。
    即便这些员工听话了，整顿起来还是有一些麻烦的。
    最重要的是工厂高层全部走了，没有一个管事，事无巨细，基本都要张谦修来拿决定。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谦修就是两个工厂来回跑。
    没开过工作，没做过管理，不知道做老板的辛苦。
    管理起来，张谦修清楚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管理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他上一世是干技术的，就算手下有人，也没有超过十个，开米店的时候，没几个人，用上一世的超前经验，可以应付自如。
    但等真正开始管理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管人是个高技术的活，尤其是要管好了，更是不容易。
    张谦修开始有些佩服苏雨薇，年纪轻轻，也不像自己是穿越的，更没有做过管理，当时自己让她来管东泰罐头厂，她还做得井井有条，她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她真是传说中的天才。
    两个工厂基本上整理妥当，福利也公布出去了，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重新编厂规厂纪。
    这玩意如果是后世，随便在网上找一个，改一改就行，但现在，国内都还没有互联网，根本就没有得找。
    只能拿之前的厂规厂纪来进行整改。
    张谦修在万辉饼干厂和东泰罐头厂的办公室，各自找了一个人，把自己的要求说给他们，让他们按照老厂规进行整改。
    这两天过去，新厂规的两分样本也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拿着两分样本回到家，苏雨薇已经回来了，不知道苏雨薇怎么说服她们班主任的，她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所以五点半就能到家，然后把饭菜做好，张谦修会来的时候，基本就能吃饭。
    张谦修到家的时候，苏雨薇正在炒菜。
    “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啊？”张谦修笑着凑进了厨房。
    苏雨薇一边炒菜，一边说道：“你带的狍子肉，我不怎么会做这个。”
    张谦修闻了一下：“味道不错！”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这说好听，去把盆里的青菜洗一下，捞出来。”
    “好嘞！”张谦修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洗菜。
    “我报装了一个电话，他们明天就会来装。”苏雨薇说道：“你有时候回来的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做饭。”
    “嗯！我放了五千块钱在二楼的书房书架上。”张谦修说道：“一个木盒子装的，你要用的时候拿。”
    因为两个人都喜欢看书，所以特意整了一个书房出来，但两个人很少用书房，基本都在阳台看书，书房反而更像一个仓库。
    “我看到了，我手里有钱。”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有时候还挺郁闷的，他其实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不是很严重。
    在张谦修看来，照顾好自己女人，给她钱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他和苏雨薇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
    但张谦修并不介意给苏雨薇钱花，可苏雨薇偏偏特别自主、自立，两个人认识这么久，除了一个bp机，是张谦修送給苏雨薇的，其他地方，苏雨薇几乎不花张谦修的钱。
    而且，苏雨薇看起来似乎柔柔弱弱的，但她自己几乎能解决遇到的所有问题，她的事情，基本上不用张谦修帮忙去解决。
    这让张谦修有些郁闷，感觉在苏雨薇的身上，找不到那种“大男人”的感觉。
    当然，这也仅仅是郁闷。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媳妇，你说你这么厉害，让我找不到一点成就感啊。”
    苏雨薇奇怪地看了张谦修一眼，似乎看透了张谦修的那一点点想法，笑着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才叫有成就？我的意思是说在家里。”

 第232章 你是天才

    张谦修认真想了一下，说道：“照顾好自己媳妇、儿女、双方父母，让家里人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生病有钱看病，买东西不用看价，家庭和睦，总而言之，成为家人的靠山。”
    说完，张谦修又想了一下，再次确定的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你现在基本能做到了，你那个米店赚的钱就够了。”苏雨薇笑眯眯的说道：“至于家庭和睦，估计问题也不会很大。”
    张谦修说道：“你好像没花过我的钱吧？”
    “花你的钱，你才有成就感吗？”苏雨薇反问。
    张谦修一时之间居然答不上来，苦笑一声：“我是白活了。”
    张谦修说这话，那是因为他两世为人，居然理不清这一点。
    苏雨薇说道：“其实，我的想法跟你的想法不太一样，我不在乎花谁的钱，就算有一天我不赚钱，我只花你的钱，我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我可以接受我不赚钱，被你养着。但我估计接受不了我没有赚钱的能力。”
    张谦修认真想了一下苏雨薇这话，说道：“跟你在一起，倒是感觉自己境界都不一样了。跟你和师傅还有何老一比，我反倒是俗人一个。”
    苏雨薇说道：“你以前说的很对啊，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我，那人类基本不用发展技术了，都变成讨论哲学的了。”
    “我这样其实，也不好！但让我改，估计也改不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青菜已经出锅，两个人，一荤一素一汤，倒也简单，但就是如此简单的菜式，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
    因为有肉！
    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好碗筷，各自洗漱一下，上二楼阳台开灯看书。
    张谦修整理那两篇新厂规厂纪的时候，感叹着说道：“媳妇，这两天我整顿万辉和东泰才发现我，我其实根本不懂管理，也不懂怎么经营，我能赚钱，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了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张谦修说的想法其实就是他上一辈子的记忆。
    苏雨薇居然点头：“相比你的想法，你的管理能力确实有待提高，经营能力这不好说，我也不太懂。”
    张谦修没想苏雨薇说得这么直接，略有些受打击：“媳妇，我跟你诉苦，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啊？”
    苏雨薇轻笑：“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附和你一下。”
    张谦修叹了口气：“也是！我以前自信满满，总感觉，我只要能找到未来的发展趋势，就能所向无敌，就能一帆风顺，现在东泰和万辉两个工厂才一百多人，我就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要是我真做大了，有一千一万甚至十万员工，我能不能管理得过来，我都不知道。”
    “至少我现在对我的能力有些怀疑了。”
    苏雨薇见张谦修说得认真，也认真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一个大公司，有很多的岗位，人事、财务、行政、技术开发、业务、质量管理等等，每一个分支，都能让人花大量的时间去钻研，其中有很多还是天才。”
    “老板不可能在这些细分领域都是出色的。”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知道，这些东西，肯定要找专门的人来管理，但我身为一个老板，现在管理一百多号人就有些吃力了，这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距啊！”
    苏雨薇摇头：“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其他的工厂怎么样，但我去了东泰，我宁愿重新招两百个听话的新人，也不愿意要他们那五十个老员工，那些人不好管理。”
    “你能把这些人管理好，已经很厉害了。”
    “还有一点，是葛爷爷说的，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你不适合做一个管理者，你的性子直，而且有时候容易冲动，你适合做一个指路人，或者说，做一个领袖，不去负责具体的事务，只负责聚拢人心，指明方向，让其他人去实践。”
    张谦修想了一下，笑着说道：“这听起来有点像宗教的感觉啊！”
    苏雨薇点头：“差不多，宗教的教徒往往是最狂热的，他们甚至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我估摸着，我没那能力。”张谦修心里是真这么想的，他上一世都没有这种才能，这一世基本就靠着上一世地经验混日子，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做一个领袖。
    苏雨薇却认真的说道：“其实你有，我蒋叔叔就很欣赏你，还说他如果年轻二十岁，说不定就会来跟你干。”
    这一点张谦修是相信的，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蒋厂长那不一样，他有着强烈的爱国心理，我跟他说我要做芯片，要为国争光，他才会这么想的，换了一般人，估计不会。”
    苏雨薇说道：“那黄恩全和刘大哥呢？”
    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现在对张谦修还是非常“忠心”的，尤其是黄恩全。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恩全哥那是因为我把他引上了正道，他自己也想上正道，心里感激我；刘老哥也差不多，他最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他而已。”
    苏雨薇说道：“每个人跟你干的原因都不一样的。”
    “刘邦，建立了汉朝，他武不如韩信，内政不如萧何，计谋不如张良，但这些人都愿意跟着他。”
    “可他依然网罗不了天下英雄，龙且、英布、季布、钟离昧、虞子期这些人还是跟着项羽的。”
    “你要的不是所有天下所有能人，你要的是能补足你短板的人。”
    “其实你有这个能力，有时候我都很奇怪，你很多时候，信心十足，有时候你又表现的没有信心。”
    张谦修心里清楚，自己信心十足，那是因为自己对于未来有着十分的把握，他可以预测到未来的发展趋势。
    但信心不足的时候，那是看到自己短板的时候。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我以前在想，我能看到未来的几十年的发展趋势，我只要选着有前途的领域去发展，我肯定能成功，这个时候，我信心十足。”
    “可当我真正去做的时候却发现，即便我能看到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趋势，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去管理一个公司，可能也会被人其他人挤掉。”
    “在这个时候，我又没有什么信心。”
    苏雨薇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一上手就能管理几百人，几千人的，管理经验都是慢慢积累出来的。”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认真的说道：“媳妇，我觉得你可以。”
    苏雨薇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可以？”
    “你什么管理经验都没有，上手就能去管理东泰，这还不厉害？我觉得你在管理这方面比我厉害。”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反问道：“你有管理经验吗？”
    张谦修摇头：“没有！”
    “你也没有管理经验，你这两天同时管理东泰和万辉两家厂，你是不是更厉害？”苏雨薇说道：“我去帮你管东泰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我只能摸石头过河，看什么地方不对，我就去问，下面的人不知道，我就让他们去找能找到的数据和资料。”
    “即便是这样，我依然很忙的，帮你管东泰那两天，我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消息。”
    “如果让我像你这样，两边跑，我未必有你厉害的，其实我很迷糊，你怎么会觉得我比你厉害的。”
    张谦修听了苏雨薇这些话，反而愣住了。
    张谦修之前钻牛角尖了，他一直想着自己两世为人，比苏雨薇多了很多经验，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没有管理人的经验，他和苏雨薇一样，都是管理方面的小白。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他多上了几十年的班。
    可做了管理才知道，做普通员工和做管理，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上班打工，对管理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张谦修这时候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感觉，难道我真的是天才？只是以前没有发现？
    “媳妇，你这说的我有些自信心爆棚啊！”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轻笑一声：“你就别自信爆棚了，我觉得吧，你的管理能力肯定不止于此的，人的能力是要成长的嘛。”
    张谦修微微颔首：“你说的对，不过，我现在回头想想，我开米店以来，其实也做了很多的错的决定，以前我还引以为豪，觉得自己赚钱了，是个天才，现在想想，当时做那些决定的时候，也是够蠢的。”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些决定做错了，但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在不停的变强大，总有一天，你能实现你自己梦想的，就算失败了，失败的也只是事，不是人。”

 第233章 人当自省

    苏雨薇的话，对张谦修还是有一些触动的。
    张谦修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提升自己的管理能力和经营能力。
    张谦修上一世没有做过生意，也没有做过管理，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毕业，然后去干技术，就是一普通人而已。
    他不知道上一世县城的首富是谁，也不知道上一世县城有哪些牛人，偶尔听说一两个，也是道听途说，他外出工作以后，就很少回来，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来。
    这个世界上，天才终究只是少数，像韩信那种，用兵多多益善的人，也只是少数。
    张谦修知道，自己不是天才，自己若是天才的话，那上一辈子就算不做生意发财，也搞技术发财了。
    但张谦修也不认为自己就傻，他觉得自己脑子还是灵光的，九十年代考大学的难度很高，自己上一世就考上了，证明自己的综合能力应该是超过了大部分同龄人的。
    张谦修心里尤为自得的是，自己能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自己有师傅这种学识渊博、人生经验丰富的人生导师，还有苏雨薇这种心智远超同龄人，能洞悉一切的……嗯……未来媳妇；还有黄恩全和刘彪这种，愿意跟着自己干，不会背着自己搞小动作的朋友。
    张谦修拿起笔，笑着说道：“我得给自己弄一句座右铭，以后时常看看，警醒自己才行。”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这一句怎么样？”苏雨薇提议道。
    张谦修摇头：“不够全面。”
    “那学而不知道，与不学同；知而不能行，与不知同。”苏雨薇说道：“这和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同理啊！”
    张谦修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感觉还是差了一点点。”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礼记·中庸》里有一句话：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这话的大意就是：要多学习，让自己博学；遇到事要多了解、询问，尽量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慎重思考所有的问题；要明辨是非，看透事务本质；要是想做某件事情，就一定要相信自己，坚定的去完成。
    张谦修细细一琢磨，这话他上一世不知道，不过葛青山有时间就教他国学，他现在还是知道的。
    这一句话的后面还有“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这后半句的意思大概就是：聪明人一次能学会，我就学百次，别人付出十分的努力，我就付出千倍的努力，比别人多付出百倍千倍去努力、去学习，即便是笨拙、愚蠢的人，也会变聪明；一个柔弱的人，也会变成一个强者。
    这一整句话，确实是警示名言。
    “那就这一句了。”张谦修笑着把笔递给苏雨薇：“媳妇，你来给我写，见字如见人，以后看到这字，我就能想到是你跟我说的。”
    苏雨薇被逗的笑出声：“那也不应该是我写啊！应该让葛爷爷给你写。”
    “师傅这不是不在吗？”张谦修其实不在乎是谁写的，但有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是要有一些情调的。
    苏雨薇站了起来：“我去拿笔墨，用毛笔给你写。”
    苏雨薇小跑着进了书房，很快就拿了几张宣纸和笔墨出来。
    苏雨薇从小就写毛笔字，自己看似娟秀，不带锋芒，细看却藏而不露。
    张谦修不懂艺术，看不出字画的好与不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着挺好看的，我喜欢！
    对，没错！
    张谦修看字、画、瓷器，凭借的就是感觉好不好看。
    再世为人就能看懂这些，那真正的专家看的那些书，做的那些考研，经手的那些名画瓷器积累出来的经验就全部喂狗去了。
    上一世都成不了古董、艺术专家，这辈子不去学，照样成不了。
    张谦修如今对此是深有感触。
    苏雨薇写完，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马马虎虎，比不得葛爷爷和师傅的字。”
    葛青山跟何道勋两人都是老学究了，年轻时候就舞文弄墨，又经过大起大落，看透世事，他们的经历都快要融入字体之中了，张谦修是看不出来的，但苏雨薇看到的时候，反而能读懂一二，故而葛青山跟何道勋对于苏雨薇国学修养都是极为赞赏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比我写的好多了。”
    “你没练过，练了也就会了。”苏雨薇笑着说，然后把那一幅字给晾在一旁。
    “再给我写一幅，万辉和东泰，都要挂一幅。”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当即提笔书写，干脆多写了几幅：“你这生意越做越大，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折腾一些些出来，多写几幅，备用！”
    两人看书闲聊，这番时光倒也清闲惬意。
    次日，张谦修将昨夜苏雨薇写的字装好两幅，早早将苏雨薇送到学校，自己开车直奔万辉饼干厂。
    万辉饼干厂如今也在招人，主要是招办公室和管理层，但这样的人，偏偏是最难招的。
    但凡有一些经验的，要么想进国营单位，要么想去鹏城、申城这种发展快的城市，一个小县城的工资，一般达不到他们的理想预期，故而留下来的人并不多，能来应聘的就更少了。
    张谦修一到办公室，便叫来新来的文员陈菲：“你去找一个手艺人，把我这一幅字裱好。”
    陈菲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初中毕业，因为家里穷的，虽然成绩不错，却辍学了，一直在家里帮忙干活，也没有出去打工。
    前些日子来县城看到招聘广告，被每个月一百多的工资给吸引了，抱着试试的心态来面试。
    当时张谦修恰好在，也面试了几个，没有一个满意的。
    虽然对于陈菲也不如何满意，但实在招不到人，那就先招来用着，不会的慢慢教吧！
    陈菲从没上过班，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然做得慢，有时候她自己也急得哭，但交代的事情，基本还能完成，倒是让张谦修对她的能力愈发地肯定。
    陈菲小心翼翼接过张谦修随手递过来的那一幅字：“好的！老板，那我现在就去吗？”
    陈菲除了做事慢，还有就是喜欢问，几乎要让别人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才敢做，生怕做错，丢了工作，这个工作，对于她来说，是极为珍贵的。
    张谦修说道：“你先把手里其他的工作做好了，然后抽时间去就行，要多少钱，去财务部拿，回来的时候，记得让装裱的师傅给你开个收据，或者写一张证明之类的。”
    去财务部报销，这些东西是必须要的，可现在很多的小店都没有发票、收据，张谦修就规定，需要报销的，除了固定数额，能算清楚，都必须要收据或者证明之类的，哪怕老板用一种白纸写一句：兹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小店购买某某商品，消费多少钱。
    这样的票据其实很容易造假，但有好过无。
    陈菲赶紧点头：“我明白了，老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吗？”
    “去把昨天新来的两个业务员叫来。”张谦修赶紧又加了一句：“你叫了他们自己不用来了，去工作就行。”
    张谦修要是不加后面一句，陈菲一准又会跟着来。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叫他们，然后去工作。”陈菲打报告似地说完，在得到张谦修的允许以后才离开。
    新来的业务员，都是初中毕业，也是张谦修“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
    现在业务员不多，要招到有经验的就更难了，所以这两个人是张谦修面试过好几次后，无奈的选择。
    业务员很快来了，一个叫董茂学，一个叫郭嘉平。
    董茂学，初中文化，二十三岁，外出打过工，在餐厅做过服务员，跟人说话还算比较放松，至少看起来还算自然，好话也会说。
    郭嘉平，初中没毕业，三十一岁，以前挑担商贩的，也就是担着一个担子，满世界吆喝着卖，见谁说话都嘴甜。
    这两个人张谦修说不上满意，也算是无奈之下招进来，实在是招不到有经验的业务员了，只能将就着用先。
    而且，张谦修也没有业务经验，几乎全部都是新手上路，慢慢摸索吧！
    张谦修打量了两个人一眼，董茂学还好，一双帆布鞋，一条牛仔裤，上面是t恤打底，外面套一个八成新的牛仔衣。
    郭嘉平直接解放鞋，的确良布料的裤子，上身是一件迷彩外套，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种庄稼的。
    “不是让你们穿正式一点，合身一点的吗？”张谦修微微蹙眉问道。
    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
    郭嘉平苦笑，解释说道：“老板，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平时我都舍不得穿。”
    董茂学也说道：“老板，我这是最好看的一套了。”
    张谦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个晚点再说，你们先坐。”
    两个人老老实实坐下，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的老板，两个人还是不敢造次，也不敢太油嘴滑舌的。
    张谦修问道：“知道跑业务是做什么的吗？”
    郭嘉平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董茂学说道：“好像是到处卖东西给那些商店的。”
    董茂学毕竟是去过鹏城的人，业务员还是见过的。
    而且这个时代，信息也不发达，很多普通职业，对于底层人来说，似乎非常的神秘，即便是一个业务员，很多普通人都觉得，那是要能人才可以做，一般人根本做不来。
    其实，业务员基本只要是个人就能做，但要做好的话，自然是有一定难度的。
    张谦修其实也不太清楚业务员的具体工作内容，他也没有做过，但大概还是知道的，而且张谦修也想清楚了，自己既然不知道，那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做顺手了再说。
    “董茂学说得没有错，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我们工厂的饼干，卖出去。”张谦修说道。
    郭嘉平觉得刚才问题没答上来，有点丢人了，听到卖东西，赶紧说道：“老板，这个我在行，我以前挑担卖东西，一天能走几十里。”
    张谦修看了郭嘉平一眼，说道：“我们工厂卖货一次都是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卖，就算以后固定给商店配送，一次最少也是几十斤，你挑着担子出去卖，能卖回我给你开的工资吗？”
    郭嘉平顿时焉了，张了张嘴，想说“可以”，但又没有说出口，他不继续去挑担子卖货，就是看这个工资比他卖货赚得多才来的。

 第234章 利润极低

    张谦修其实也没有怪郭嘉平的意思，招他们两人的时候，张谦修就明白，他们两个肯定什么都不懂，不用指望他们给自己太多的惊喜。
    张谦修继续说道：“以后，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我们的饼干推销给那些商店，其次就是给我做市场调查。”
    “市场调查也很简单，我们需要知道市面上其他饼干的情况，你们就要把相关的信息内容收集起来。”
    “比如，市面上有多少款饼干，卖什么价格，销量好不好，饼干有什么口味，什么品牌，哪个工厂生产的，工厂在什么地方，再细分一点，就是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货等等，这些都在你们的调查范围，这还只是对商家的调查。”
    “对消费者调查你们可能也要做，消费者喜欢什么品牌，他们买这饼干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他们月收入多少，愿意花多少钱来买饼干，他们买饼干是自己吃，还是送礼，等等。”
    “这些数据不能只问一两个人，而是要问一百个，乃至一千，一万个人，而且还要分农村h县城。”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听得不敢吭声了，感觉这个工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太多了。
    他们心里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张谦修见两人这表情，只好开口宽宽他们的心：“我知道你们以前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说起来多，其实也容易，我会给你们一段时间去熟悉，在你们彻底熟悉之前，不管你们做得怎么样，哪怕你们一分钱没有给我赚到，我也会给你们正常发工资。”
    “但是，这是有期限的，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以后，你们还不能上手，那就拿着这一个月的工资走人，以前做什么，还是回去做什么。”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心顿时松了下来，不管自己学不学得会，先把这一个月混了，把这一个月的工资拿了再说。
    郭嘉平立刻赔笑说道：“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张谦修本来想给两个人编一本学习手册，奈何自己也没有销售经验和业务经验，而且编手册也麻烦。
    “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我等会带你们去买一身衣服，穿成你们这样去做销售，别人一看还以为你们是骗子。”张谦修无奈的吐槽了一句。
    两个人尴尬的站起来，打招呼退了出去。
    张谦修快速去安排好今天工厂的工作，然后叫上郭嘉平、董茂学两人，直奔县城城区。
    张谦修带着两个人去各买了两套衣服，西装、衬衣、毛衣各两件，再配上一双皮鞋，看上去，确实是专业了许多。
    现在的西服通常都比较大。
    张谦修觉得有些老土，一人两套下来，花了一百块多，虽然张谦修觉得就是地摊货，但董茂学和郭嘉平却非常地满意，穿在身上，顿时感觉自己就高人一等了。
    张谦修把车停好，带着两个人开始跑业务。
    张谦修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先去那些小卖部试试手，张谦修先看了一下有一些什么饼干，各自买了一些，又给老板发了烟，才开始问。
    这一问之下才发现，其实这些小卖部饼干的销量都不大，有的一次就进几斤，估计过年过节，有些人家里买年货都要比他进一次货多。
    而且小卖部的饼干种类也比较多。
    连续问了十几家，张谦修手里的饼干也买了不少，却惊讶地发现，十来种饼和面包产品，只有一种是他们工厂生产的，价格非常贵，还只有一个店在卖。
    而其他的品牌，有两个是本县的私营企业的，剩下的都是外县饼干厂生产的。
    张谦修以前查过自己的客户，一共也没有几个，一个是本地一个镇上的批发商，一个是县城的批发商，还有外县的批发商，最大的客户是官方部门的采购，他们每个月都会采购，当做福利发。
    要不是官方的采购支撑，估计工厂早就完蛋了。
    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万辉饼干厂的产品单一，一共就三种产品，基本只是换了一个味道，甜的、咸的和一个果酱味的。
    张谦修吃过，味道就那样，说不上好吃，但绝对也不算难吃。
    再看看世面上的饼干，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花样，但也各有特色。
    “走，去看看那些批发商。”张谦修问完一家店面，带着两个人上车。
    张谦修在县城这么长的时间，对县城还是比较熟的，很快就找到一家副食批发商。
    他们做零售，也做批发，什么东西都有。
    老板见张谦修年纪不大，带着的两个人看着也没有什么气势，却是西装革履，热情的迎了出来：“老板，要买点什么？”
    张谦修笑着给老板递了烟：“老板，你好！我是万辉饼干厂的。”
    店老板一听，顿时没了兴趣，但张谦修递烟，还是接过，问道：“哦！有事情吗？”
    张谦修问道：“你们这有我们的饼吗？”
    “没有！”老板干巴巴的说道：“你们那饼不好卖，拿货还贵，没什么人买，你们不都是特供官方的吗？普通人谁吃得起那玩意啊？”
    张谦修反而愣了一下：“以前我们厂是特供官方的吗？我看我们厂在本县都有批发商拿货啊。”
    “那些货都是卖给冤大头的，从你们那拿了，然后包装一下，都拿去送礼了。”老板说道。
    张谦修干脆和老板聊了起来，或许是张谦修说话比较客气，现在店里又没有生意，老板也没有赶人，还和张谦修唠了起来。
    原来，万辉饼干厂基本不对外供货，在万辉饼干厂拿货的人基本都是打着“官方特供”的噱头在卖。
    可这饼干你再怎么打噱头，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也没有几个人把你当一回事。
    从老板嘴里，张谦修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批发商和原本的工厂领导有勾搭，低价进货以后，还会给工厂领导一部分返利，作为交换条件，那就是老板会从他们那里进原料。
    也就是说，除了官方采购以外，其他的批发商，几乎都是供应商随便弄了一个批发行出来，作为交易去进货的。
    大概的交易流程就是：万辉从他们手里高价拿原材料，饼干做出来以后，工厂留一点点利润，再由供应商另外注册一个批发行给批走，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而批发商和供应商就是一批人，他们给工厂领导回扣，他们卖原料赚钱了，卖饼还要赚钱。
    工厂中间产生的利润极低，还不够工厂内部腐败霍霍的，几乎可以说，生产越多，亏得就越多，所以工厂领导也没有扩展销路的想法。
    大部分饼，其实并没有进入市场，而是进入了各种国营单位，他们会找关系，高价卖给各种国营单位，再给那些领导回扣。
    总而言之，万辉饼干厂，做的不是市场的生意，而是一群有关系的人，在玩内部资金，薅国家羊毛。
    他们用一个饼干做为“商品”，去国家公司、工厂、官方单位去薅国家的羊毛！
    在这个过程中，工厂领导赚钱了，他们还有订单给上面看，我们年产多少饼；供应商赚钱了；正式员工也在工厂过得极为舒坦。
    亏的是公家利益！
    张谦修听得却一阵阵的心凉，他原本还以为以前工厂的领导只是贪，在工作上，不说尽心，至少还是正常经营的。
    现在一了解才发现，原来都是狗屁，万辉的存在，根本就是他们这些人用来抠钱的。
    了解情况以后，张谦修干脆坐了下来：“老板，贵姓啊？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我叫张谦修。”
    老板和张谦修聊了这么多，也放开了，笑着说道：“什么贵不贵的，我叫万富华。”
    “万老哥，现在什么样的饼干好卖啊？”张谦修问道。
    其实，张谦修内心差不多已经有几个猜测，他去了那些小店，只要看这些小店商品的铺设就知道。
    万富华“嘿嘿”一笑，说道：“现在的饼干不好卖，现在饼好卖。”
    “饼？”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什么样的饼？”
    “我给你拿两个去，等下啊！”万富华说完，转身就去找饼。
    没一会，万富华拿了几个饼出来，白白的，大概有二指厚。
    这种饼张谦修刚才在外面买了，很多小店都有，不过大多都是没有品牌，都是散卖的，也没有包装。
    “这个卖的很好吗？”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下面的镇上卖得好，县城的话，一般般，县城乱七八糟的都卖，下面的镇上、乡里，饼的种类要少很多。”万福说着把饼分给张张谦修三人：“其实这味道也还可以，有一些人，做好事了，也会用这种饼送礼，他们就不做糍粑了，这个饼买回去，点个花直接用。”
    在本地，做好事的时候，都会用糯米做成一个个圆圆的糍粑，在中间点上一点红色的花纹，看着喜庆
    张谦修他们周围的村子，一直都是坚持做糍粑，倒是少有人用饼代替的。
    张谦修接过饼，吃了一口，问道：“万老板，这饼是怎么卖的？”
    “我们从厂里拿，大概就是三毛五一斤，毛重！”万富华说道：“下面店里卖大概是六到八毛，一般做酒宴要用这饼，不会在镇上那些小店买，回来我们这，有这种做宴席需求的，我们五毛一斤卖的。”
    张谦修心里快速计算成本，现在工厂从批发商手里拿面粉的价格大概也要三毛五，不过面粉做成饼，重量会增加，一斤面粉可能会出一斤半左右的饼，也就是说，卖掉一斤，毛利润大概是一毛七八。
    就算一天卖一万金，也才赚一千七八百块。
    这一千多块钱，还要管工人的工资，工厂的正常运营，工厂运营消耗的各种材料，卖一万斤饼，估计也就几百块的利润，顶天也就一千左右。
    这么一算，张谦修的心都凉了半截子，还不如他那米店呢！
    看来实体行业，什么时候竞争都难啊！
    张谦修苦笑一声：“这饼工厂做起来也没有什么利润啊！”
    “工厂出货量大啊！”万富华说道：“我去拉一次货都要几百千来斤，一斤的利润不多，我这一千多斤，他还不得多几百块啊？一天有两三个人去拉，还愁不赚钱？”
    在万富华看来，几百块钱的利润已经非常可观了，现在一个人的工资才几块钱啊？

 第235章 个中猫腻

    万富华的话说的没有错，但赚过快钱了，再来做这样的，张谦修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落差的。
    不过，这些日子张谦修也渐渐了解到，生意做得越大，单价的利润就越低。
    反而是那些零售伤，他们的单价利润其实是非常可观的，但一做大，各种开销就多了，整体利润也不算多。
    一年千万的流水，能有百万的利润，在传统行业里面，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只有一些高科技行业，利润会很高，但他们的研发成本却是一个无底洞。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这个生意不好做啊！”
    万富华点头：“是不好做，赚的都是辛苦钱。”
    “万老板，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万辉饼干厂合作？”张谦修笑着问道。
    万富华立刻摇头：“算了！你们万辉，我高攀不上，我也没有那个人脉去玩你们那一套，不过张老弟你倒是挺聊得来的，以后来常来坐坐。”
    张谦修解释说道：“万老板，你不知道现在万辉饼干厂已经私有化了吗？虽然万辉饼干厂以前不怎么样，管理层把工厂搞得乱七八糟的，现在换了一个私人老板，以后肯定是不一样的。”
    “万辉换老板了？”万富华也有些吃惊：“没听说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还没半个月呢。”
    张谦修接手万辉，确实是没有到半个月，只是手续已经跑了很长的时间。
    “哦……，难怪！”万富华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张谦修伸出手：“万老板，正式跟你自我介绍一下，张谦修，万辉的老板，同时，也是东泰罐头厂的老板。”
    “啊……？”万富华惊讶的问道：“东泰？哎呀……我就说，我这些日子天天在催东泰罐头，他们说换老板了，姓张，没想到就是张兄弟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万富华说着，赶紧出双手和张谦修握手。
    “万老板，你还和东泰有合作啊？”张谦修问道。
    万富华笑着说道：“我做副食批发的，要的货也不算多，以前都是在大批发商那里拿货，废了很大的劲，才在东泰下单。”
    张谦修问道：“万老板，以前东泰怎么样？”
    万富华知道张谦修身份后，说话就有顾忌多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谦修轻轻一笑：“万老板，您直说就是，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管那许多，我就是想知道，如今我们东泰的罐头在市面上卖得怎么样，以前的管理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的。”
    万富华见张谦修说得真诚的，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张兄弟，我性子直，要是说错话了，您可多担待着一点啊！”
    “没事，万老板您尽管说。”张谦修也想听听，东泰以前有一些什么荒唐事。
    万富华掏出烟，给张谦修等人派了烟，这才说道：“东泰罐头厂，跟万辉有一点不一样，东泰还是做生意。”
    “但是怎么说呢！东泰是我们县最大的罐头厂。”
    张谦修愣了一下，问道：“是我们县最大的罐头厂？没有更大的了？”
    这次轮到万富华诧异了：“张兄弟，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东泰挺小的。”张谦修说道。
    在张谦修看来，东泰放以后，就是一个小黑厂的规模。
    万富华问道：“张兄弟，你不会也不知道，万辉也是我们县最大的饼干厂吧？”
    “不知道！”张谦修老师回答，他觉得万辉也够烂、够破、够小的了。
    万富华感叹了一声，说道：“张兄弟，你这心还真大啊！”
    在万富华看来，张谦修都是这两个工厂的老板了，居然还不知道工厂的情况，实属奇怪。
    张谦修也觉得奇怪，本县不都是有其他的饼干厂和罐头厂吗？怎么还让又破又烂管理又不行的万辉和东泰成了本行业的第一。
    张谦修轻笑一声，说道：“我以前也不是做这一行，所以也不了解这些，接手这两个工厂，也没多久。”
    不管张谦修怎么解释，万富华都觉得有些诧异，但还是解释说道：“现在私企，做大的还没有几个，基本都是家庭式作坊，请几个人就干起来了。”
    “他们的环境、规模、设备都比不上你们工厂。”
    “比如罐头，果肉要煮的，你们有专门的大锅炉，很多小作坊就是拿一个大锅煮，一次煮十几锅，成本就是铁锅钱，柴火都是山上砍的，很多人都不会像你们一样烧煤。”
    “杀菌也是一样，从整体上来说，你们的设备其实都要比其他的小罐头厂好。”
    “还有饼干厂，我也去你们那边看过，特意做出来的烤房，可是那些小作坊，有的甚至是用土办法，挖土炕来烤，基本没成本嘛。”
    “你们那些设备真要做下来，没有几万块钱是做不下来的。”
    这个张谦修承认，虽然他看不上那些东西，做好了不能动的，只能拆卸，不像机器，可以移动。
    但工厂那些锅炉、烤房，要全部做下来的话，却是要几万块钱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万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现在做得早的，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做起来的吗？”
    “都是一群泥腿子，赚钱了，那就继续赚啊！”万富华说道：“现在稳赚不赔的，让他们投入几万进去，加大生产，找不到更多的销路那就要亏的啊，很多人都没有这个胆量，还不如守着现在这个规模赚安心钱，就算做不下去了，大不了把那些锅啊、土炕啊，卖的卖，填的填，他们钱是赚到手了。”
    张谦修想想也是，工厂的那些设备虽然不高科技，但却是要烧煤的，煮罐头的锅炉，你一次不下这么多果肉下去，煤炭钱你都赚不回来，产量一定要大。
    产量大了，那玻璃瓶采购也一定要多。
    如此一来，各项投入就会大增，你的销量也得跟上才行。
    要是卖不出去，那就得亏钱。
    其实，任何时候，市面上有的产品，基本都是有相应供应商的，换句话说，市场基本都是被开发出来的，你想要做大，那就要去抢别人的份额才行。
    就好像现在的罐头，大家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你要的货多了，那些小罐头厂加班加点，多架几个锅，也能给你做出来，产能基本是够的，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反而是维持现在这个样子，有生意我就多架锅，再请几个村民来帮忙，没生意，我就把锅给收起来，更稳定、更保险。
    不像东泰，每天烧锅，就有一个最少的量，少于这个量，铁定亏钱。
    张谦修问道：“万老板，那质量怎么样？为什么东泰没有做起来，年年亏钱？”
    万富华说道：“怎么说呢！东泰的设备专业，质量肯定要比那些小作坊好一些的。”
    “做不起来的话，我不知道内部的原因，但外部的话，市里还有一家大罐头，规模比东泰大，同类罐头，价格是一样的，而且操作起来也没有那么的麻烦。”
    “想要在东泰进货，都是要给红包的。”
    万富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又加了一句：“我说的是以前，张兄弟不要误会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理解！”
    万富华见张谦修没有生气，这才继续说道：“所以，在东泰拿货的，基本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像我这样，每次进货量不大，去市里人家不搭理，只能从批发商手里拿。”
    “如果给工厂领导一点红包，逢年过节送点礼，便宜一点拿货，也是划算的。”
    “还有一种就是大批发商，工厂会降低价格，这降低的价格，自然有一部分是进了领导的口袋。”
    “嗯……还有一些，那就是本地批发商配货的，就原价拿，多几个品牌嘛，不过进货量都不大。”
    张谦修听完以后，顿时觉得，这罐头要做大也不好做。
    市里有一个大罐头厂，自己这小厂没有竞争力，下面还有很多小罐头厂浑水摸鱼，自己夹在中间，上不得，下不去。
    不过了解到这么多信息的，也算是一个收货了。
    张谦修又问道：“万老板，那现在什么样的罐头好卖？”
    万富华说道：“橘子罐头是卖得最好的，其他的罐头，一般般。”
    “那品牌呢？”张谦修问道。
    万富华想了一下说道：“其实现在没有什么人在乎品牌，下面商家在乎的是价格，你价格好，他有利润，他就喜欢。”
    “倒是质量，商家在乎一点，小作坊出来的，质量没保证，有时候罐头里面还能吃出一些脏东西，退货也麻烦。”
    “其实那些小作坊做的罐头，经常会有脏东西在里面，比如小棍子、头发之类的，不过大多数人也无所谓，挑出来，继续吃了，县城的人会讲究一些，会去找商家退钱。”
    “换句话来说，只要吃得时候，看不到脏东西，价格便宜，那就好卖。”
    这一点可以理解，要是吃罐头的时候，在里面吃出一根头发，肯定恶心，要说现在的消费者，也是心大，或者说现在的人也没有那么讲究，一根头发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无伤大雅。
    张谦修又和万富华聊了一会，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告辞：“万老板，今天打扰你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等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万富华笑呵呵地说道：“客气了，以后张兄弟还多照顾照顾我这小生意。”
    “照顾说不上，大家做生意嘛，相互扶持，我还要万老板多照顾呢。”张谦修也笑呵呵地说道：“下次有机会，万老板去我那里坐坐，饼干之类的，也可以在我那进货嘛，以前国营时留下的那些坏毛病已经没了，价格说多少就多少。”
    万富华心里也想和张谦修合作，能直接从工厂拿货，总比去那些大批发商拿货好，赚得也多，忙不迭的应着：“一定！一定！”

 第236章 必须改革

    张谦修从万富华那里离开后，开车带着董茂学和郭嘉平又去了几个批发商那里，他们这里倒是有东泰罐头厂的罐头，但量不算大，万辉饼干厂的饼直接就是没有的。
    张谦修现在倒是不心寒，他和万富华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这只是证实万富华没有瞎说而已。
    张谦修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把自己的产品推销出去。
    不做推销员不知道，问了几家批发商的老板，他们可没有万富华热情，直接就拒绝了张谦修，有的人甚至还把张谦修当成了骗子，直接赶了出来。
    郭嘉平和董茂学两个人站在后面都觉得尴尬，继续一家家的去问，一家家的去说好话，临走时还留下工厂电话号码，或许别人反手就把纸条给丢进了垃圾堆，但送出去一张就有一个机会。
    张谦修两世为人，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倒也算透彻，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而且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自己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并不代表自己做的事，现在的人就能理解，阿里马创业的时候，不也被当成了骗子吗？扣扣马当年想卖掉扣扣也被人瞧不上，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未来的趋势，但没人懂你的时候，你那些东西都是笑话。
    而且，第一次做业务员，也让张谦修感受颇多，能放下心底深处那种对这个时代人想法的感叹和对自己的优越感。
    自己想要成功，必须获得这些人的认可，以脑子里对未来发展趋势为明灯，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明灯所在的方向攀登、前进，披荆斩棘，方能成功。
    想想上一世，那些业务员吐槽的时候，谁不是吃了无数的闭门羹？就连格力的董小姐，做业务的时候，也被经销商气得哭，自己一个人叫来一辆货车，一个人哭着把空凋往车上搬。
    董小姐没有能力吗？那不可能！他事后开辟新市场的时候，也是所向披靡，几乎所有别人搞不定的市场都是她去搞定的，但其中辛酸，却只有做业务的才能体会。
    下午四点多，张谦修问了县城最后一家，老板听到张谦修是来推销东西，还有些诧异，现在的推销员可不多，尤其是小县城，很多人都没有见过。
    “你们是万辉饼干厂的？”老板问道。
    张谦修笑着点头：“对，老板，我们工厂目前正在改革，会有各种饼干产品推出，几乎涵盖了市面上所有的饼干种类，您到时候进货，只要一个电话，我们就能安排人给您送过来。”
    老板转身拿出一块饼干：“这种你们那有没有？。”
    张谦修接过饼干，就是万富华给他们吃的那种饼，笑着说道：“有类似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明天就给您送过来。”
    老板却说道：“我要的量不大，只要一百斤就够了，还有你们那是什么价格？贵了我可不要，而且我没有看到货，你们得把货送过来，我觉得可以才要。”
    郭嘉平是做生意的，上门送货不要的见多了，小声在张谦修耳边说道：“老板，到时候我们送过来，他不要，我们不全砸手里了吗？”
    老板听力好，居然听到了郭嘉平的话，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们，我也是看你们辛苦，你们不愿意的话，我继续去原来的地方拿货就行了。”
    张谦修没有犹豫，立刻说道：“老板，先送货，再给钱，没有问题！我们这种饼是用纸箱装的，加上纸箱二十斤，七块钱一箱，明天我给您送五箱过来。”
    老板算了一下，说道：“那也就是三毛五一斤呗？”
    “对！”张谦修点头。
    老板琢磨了一下，说道：“贵了，三毛！”
    现在老板拿货就三毛五，他让张谦修送货过来，就是想要低一点的价格，如果还是三毛五，那还不如找之前的供货商，相互之间也有个信任。
    张谦修故作苦笑：“老板，这都是市场价，价格我真不能给您少了，价格都是厂里给我们的，低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交差，要不这样，每一百斤，我送您五斤。”
    “五斤？”老板琢磨了一下，五斤他批发出去，能赚两块多钱：“送我十斤。”
    张谦修给老板递了烟，说道：“老板，我们这些跑业务的，权利也有限，要是能送，我一定给您送。以后您每次进货，我都按照，进一百斤送五斤的优惠给您。”
    “您这一年下来，怎么也得卖三五千斤这种饼吧？一百斤虽然只送五斤，但积少成多，一年我就得送您两百多斤，将近一百块钱的货了。”
    老板本来还嫌那五斤少了，但张谦修这么一算账，老板仔细一琢磨，他一年这种饼能卖到万斤左右，少也有六七千斤，这一次送五斤，也确实不少了。
    老板点点头：“那行，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们送过来，要是可以的话，我就收了，要是不行，你们就拿回去。”
    “好嘞！”张谦修说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板贵姓？”
    “姓李。”老板随口说道。
    “李老板，那我给您留一个我们工厂的电话，要是以后合作有任何问题，或者您需要其他种类的饼干，都可以打电话问，我们会给您解决的。”张谦修说着拿出记电话号码的电话本，抄下万辉工厂的电话号码。
    李老板接过，点头：“行，有个电话号码也好，以后有找人的地方，说起来，你们那饼干厂以前不是不做这些吗？怎么忽然放下架子了？”
    张谦修开始和李老板闲聊起来，又问了一遍，最近什么饼干好卖，顺便又买了一些饼干。
    从李老板这里出来，已经是四点半，张谦修上车后，开车直接回万辉饼干厂。
    到了厂里，工厂的人都准备要下班。
    张谦修招来陈菲：“去生产部，跟他们三个组长说，把工作全部处理好，来开会。”
    陈菲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去叫人。
    等陈菲回来的时候，三个组长还没有来，陈菲把裱好的字给拿了进来：“老板，这一共花了三块六毛钱，我已经照农大姐报销了。”
    张谦修点点头：“行，你去忙吧！”
    陈菲退出去以后，张谦修让董茂学、郭嘉平把这一幅字挂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墙上。
    等字挂好，生产部的三个组长也来了。
    张谦修也懒得去会议室，让他们五个人自己找椅子坐下，然后把今天买的一堆饼干全部拿了出来。
    今天买的饼干可不少，至少得有三十多斤，有很多都是重复。
    张谦修从里面找出李老板要的那种饼干，递给三个组长一人一个：“这中饼干难不难做？”
    三个人接过，看了一眼，都说道：“这个好做，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先去安排人，给我做两百个出来。”张谦修说道。
    秦松说道：“老板，要下班了》”
    “那就留几个人加班，今天晚上一定要给我做出来。”张谦修说道。
    秦松解释道：“老板，我们没有小的烘培房，做两百个饼，烘培房就要继续烧火，这两百个饼，煤炭钱都不够。”
    张谦修皱了皱眉：“我说了，一定要给我做出来，口味也要跟这个差不多，你们以前做的那些饼，外面有谁买？以后饼的种类必须要增加。”
    秦松还想要说话，却被张谦修一眼给瞪了回去，三个人只好灰溜溜跑去安排人加班。
    等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张谦修正在吃饼，现在很多饼都是没有包装的，就用一张纸包着，拆起来也简单。
    张谦修看了三个人一眼，说道：“这些饼，我们工厂能不能做出来？我说的是全部。”
    周军看了秦松一眼，说道：“我们部门没有问题。”
    包装部的顾启年也说道：“我们也没有问题。”
    负责烘培的秦松吞吞吐吐地说道：“老板，这……这不同的饼，烘培的时间，温度都是不一样的。”
    “然后呢？”张谦修问道：“你们烘培房做不出来？”
    秦松解释说道：“老板，我们这是用的煤炭烧火加热，温度很难把控，我们以前都是做一种饼干，烧火的人也知道，大概要放多少煤。”
    张谦修看着秦松。
    秦松有些紧张，不敢看张谦修。
    其实，张谦修心里很明白，秦松说得是对的，现在这煤炭可不比后世的电烤箱，挑一个温度就不用管了。
    煤炭加热烤房，温度很难把控，这是一个技术问题。
    现在应该是有调控温度设备，但肯定要钱，张谦修根本不考虑去换，于是说道：“秦松，一种饼能做出来，那其他的饼也能做出来吧？”
    “能是能，但……”秦松还想要说。
    张谦修却打断了秦松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以后我们工厂必须要能生产所有种类的饼干。”
    “人家那些小作坊，用土炕都能把饼给做出来，你们有烤房，还做不出来？做不出来就不要干了，全部回家种田。”
    秦松见张谦修要发火，顿时不敢继续反驳：“老板，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这些饼干的温度和烘培时间搞清楚的。”
    张谦修这才满意的点头：“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但提出一个目标，不能做都没做，就说我们做不了。”

 第237章 志同道合

    张谦修都如此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周军是负责和面、发酵、制作的，这些问题都不大，顾启年是负责装袋、装箱、送进仓库的，更没有技术上的难题。
    难就难在秦松这里。
    张谦修指了指桌子上的饼干：“市面上大部分饼干都在这里，这里面所有的饼，我们工厂都必须要能做出来，这些日子，我会让业务部新来的两个同事，去做一个调查，什么饼干销量好，什么饼干利润高等。”
    “其次，你们必须要把我们的产品种类给提升上来，除了现在市面上现有的饼干种类和口味，我们必须要自己研发新的口味和种类。”
    “当然这个研发新的产品，不能随便研发，我们要根据业务部调查出来的数据进行研发，看市场的消费能力如何，更青睐哪种口味，同时，我们也要试探性地投放目前市场上没有的口味。”
    “周军、秦松，你们两个人，从车间各自挑选两个人出来给我。”
    “这两个人，必须要会你们车间所有的工序，人要勤快，脑子要灵活。”
    周军犹豫了一下，说道：“临时工可以吗？”
    张谦修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对正式员工的失望。
    正式员工里居然挑不出这样的人，但想想也能理解，以前这些正式员工，天天都在工厂摸鱼打诨，能勤快，能把本车间所有工序都吃透，那才见鬼了。
    张谦修点头：“可以！明天我要见到人。”
    “好的，老板！”周军立刻点头。
    秦松也赶紧跟着说道：“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看向郭嘉平和董茂学：“你们两个，今天跟我跑了一天，知道业务的大概内容了吧？”
    他们两个人脑子还是比较灵活的，而且没有两分真本事，也敢来面试的人，其实胆子都不会太小，大多都有一种想法：干不了我就走人，反正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两个人同时点头：“知道了。”
    张谦修也不指望两个人真懂了，毕竟自己对于业务和调查市场都不明白，现在用他们也是聊胜于无，先把两个人丢出去用用，总比耗着等死强。
    张谦修说道：“那行，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人，要拜访本县所有的大小批发商，看到一个商店就去问他们店里饼干情况，具体怎么问，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如果看到我们工厂没有的，或者卖得特别好的，都给我买一点回来。”
    “做调查的时候，必须写清楚，这个店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有一些小店没有名字，你们就把地址写清楚，我会安排人去抽查你们交上来的报告真伪。”
    “都还有什么问题吗？”张谦修看着五人。
    五个人都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行，就这样，生产部的，今天把那两百饼做出来再下班，散会！”张谦修说完站了起来。
    正准备要走的时候，bp机响了。
    张谦修看了一下，示意五个人先走，自己则是给人回电话。
    电话拨打过去，单鸿的声音传来：“张老板，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这几天忙啊！米店没有时间去管；孙大喜那边也联系他，商量彩票的事情；东泰那边的事情，他也没有时间去管；在平地村收了一块地，想要建仓库的，也没有时间去找建筑团队；还有那个慈善基金会，手续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一直也没有时间去，你有手续了，你好歹也要找几个干活的人吧？这都是要时间。
    还有就是明天葛青山就要回来了，本来说一个星期回来的，估计因为一家人团圆，多待了一些日子。
    张谦修感觉，自己现在就算是孙悟空，有无数的分身，他也有事情可以忙。
    张谦修抽空的时候，倒是想了一下和单鸿合作贷款的问题，但他从来没有仔细去考虑过，但总体上，觉得问题还是不大的，毕竟钱要么都存回银行了，要么自己拽手里。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经过自己的手，要以自己的名义去运转，单鸿自己不可能去拿这么多贷款。
    现在单鸿打电话来问，张谦修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说道：“单行长，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我同意合作。”
    其实，张谦修根本就没想起这事情来，这两天太忙了。
    单鸿听张谦修答应，心中也是欢喜：“那行，张老板，我们有时间见一个面，具体的操作，我要跟你说一下才行。”
    “这事情说简单其实也麻烦，为了大家考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安全稳定为主。”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那我们明天晚上见一个面吧！还是好来轩。”
    “可以，那就这么说好了。”单鸿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明天晚上八点，好来轩见。”
    挂了电话，张谦修坐在老板椅上，沉思了一会，起身回家。
    回到家，只要看到苏雨薇，张谦修总能从紧张、忙碌的工作情绪中抽出身来，有一种宁静、随和、静谧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苏雨薇的魅力，长相如出水芙蓉的清新，身上却又有一种山谷幽兰的淡泊、高洁。
    “媳妇，我回来了。”张谦修嬉皮笑脸喊了一句。
    苏雨薇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菜马上好了，你去洗手。”
    “好嘞！”张谦修应着，转身去洗手，顺便又拿了一副碗筷：“师傅明天回来。”
    苏雨薇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我明天请假了，到时候跟你一起去接葛爷爷，晚上我去一趟我师父那边，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说起来，张谦修也有一些时间没有去看何道勋了，但明天晚上他跟单鸿已经约好了：“我明天送你过去，晚点去接你，晚上我有一个饭局。”
    “好，明天白天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忙的？”苏雨薇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菜出锅。
    还是一荤一素一汤，苏雨薇的厨艺还可以，算不上顶尖，却拿得出手，很合张谦修的口味。
    虽然苏雨薇的性子淡，但她吃菜喜欢吃辣，所以荤菜基本都很辣，青菜和汤都是不辣的。
    张谦修盛好饭，说道：“还真有，我在县城边上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一个仓库，得去找施工队。”
    “还有就是那个基金会的事情，手续没有问题，关系我都已经打通了，但总归是要筹建的，也要找一个办公的地方，也没有时间去管。”
    “还有就是米店转型成批发，要跑市场什么的，都没有人。”
    “还有市里，我可能也要去一趟，恒昌米厂那边，虽然一直没有来电话，但我估计，那边的人一直在等着我下单，我这也没时间去。”
    “左明县那边，印刷厂我几乎做了甩手掌管，姚厂长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也没有时间去。”
    “还有……”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这是让我选，还是想跟我倾诉一下，你有多忙啊？”
    张谦修吃着饭，也忍不住笑了：“主要还是太忙了，以前没做的时候不知道，现在做了才知道，做这些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多了。现在招人也招不到，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说真的啊，我以前还想过，如果我把大米批发、工厂全部做起来了，会不会拉动我们县城的经济，让我们县城也成为全国有名的fy县。”
    “但现在想想，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有时候想想，我说以后要做芯片，就现在这些小事就已经让我有些手忙脚乱，以后做芯片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现在一些小问题，我可以无视，但是等工厂做大了，以后变成集团，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因为员工变多而无限放大，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苏雨薇细嚼慢咽，听着张谦修倾诉，想了一下，说道：“你不怕失败吧？”
    张谦修仔细一想，就算自己到最后失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想来也会比上一世平平淡淡更精彩：“不怕！反而有点怕做不起来。”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你自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做好了承担最差结果的准备，你是找不到人说话啊！”
    张谦修仔细一想，他还真是找不到人说话，心里的满腔抱负，不知道要跟谁说，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苏雨薇最合适：“是有一点。”
    “我最近看书，发现你其实缺一个团队。”苏雨薇说道：“一个愿意跟你一起做，哪怕散尽家财，有共同目标的团队。”
    “芯片这玩意，说了也没有几个人能懂吧？”张谦修无奈的说道。
    “你懂吗？”苏雨薇反问：“我其实一直有看关于芯片的书籍，那完全是一个高科技领域的东西，已经达到目前人类科技巅峰的东西，你不可能懂芯片的技术。”
    “你如果懂的话，你应该不会去卖米，也不会折腾罐头厂、饼干厂，你直接就去做小家电加工之类的，比如电视之类的，这些东西好歹还和芯片有一丁点联系，以后企业转型也方便。”
    “现在即便是这些东西，也是有技术门槛的，你解决不了技术的问题，你肯定是不懂这方面的。”
    张谦修点头：“是不懂。”
    让张谦修装个插座、开关还行，电容电阻也认识，可像电感、电抗、场效应管等等，他都弄不明白。
    苏雨薇说道：“我看了一些这方面的新闻和调查，其实我们全国都找不出几个这行业的专家，换句话来说，在我们国家，你根本不可能找到又懂你抱负，又懂芯片的人。”
    “我觉得一个人适合跟你合作。”
    张谦修愣了一下，问道：“谁？”
    “我蒋叔叔。”苏雨薇说道：“他以前能做到县里的领导，他是有能力的，你如果能把他挖过来，他能帮你很大的忙，蒋叔叔其实很喜欢你。”
    蒋柏林，和市里领导、下方县里领导关系都很好，在官方做了几年，受不了里面的气氛，死活要出来。
    就现在这厂长，还是市里领导求着他干的。
    这样的人，绝对说得上是“人才”“大人物”了。
    更重要的是，蒋柏林这个人正直，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要不然他早就去官方部门做领导去了，不可能自己请辞的。
    如果他愿意来帮自己，张谦修自然是极为乐意的。
    “你蒋叔叔能来帮我吗？”张谦修有些心里没底。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有很大的机会。”苏雨薇说道：“他现在在那里上班，最主要的两个原因，一是市里领导让他做，蒋叔叔和他们很熟，人家一片好心，不好意思拒绝；二是要养家，蒋叔叔说到底也是人，自己要吃饭，家人也要吃饭，就算他不在国营厂做，也要另外找一个地方工作，还不如继续在国营厂做下去了。”
    “也就是说，你给他开的工资，只要够他养家，他留下的两个主要原因，你就瓦解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就看你怎么说，他怎么选了。”
    张谦修不了解蒋柏林，但苏雨薇和蒋柏林很熟，苏雨薇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那就说明有一定的机会。
    “那可以，等你有时间，我们就去拜访一下你蒋叔叔。”张谦修心里还是有隐隐有些期待的。

 第238章 无奈之选

    两个人吃过饭，洗漱过后，一同上楼，坐在阳台上看书，这样的时光，对于张谦修来说，还是非常享受的。
    次日，因为苏雨薇不用上课，张谦修本想带她一起去万辉饼干厂，但苏雨薇主动说要去给张谦修找施工队。
    对于苏雨薇的办事能力，张谦修几乎有着一股迷之信任，很多人觉得张谦修厉害，但张谦修却觉得，自己只是两世为人，比别人提前知道了未来的发展趋势，占尽了先机而已。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苏雨薇倒是不觉得张谦修天才，她觉得自己大部分普通人可能要聪明一些，但相比天生的智商，她觉得自己更多的是勤奋，所以才显得自己比同龄人厉害，反而是张谦修，在她的眼里，似乎天生就带了远超常人洞察力，这一点是勤奋弥补不了的，或许人生的阅历可以，但人生阅历只有不断去经历才能有，没有丝毫取巧的办法。
    话回正题，张谦修和苏雨薇分开后，直奔工厂。
    张谦修到工厂的时候，时间还早，才七点四十分，要是放以前，几乎连管理层的人都没有来，但现在管理层几乎到齐了，不少员工也已经到位。
    周军和秦松看到张谦修，立刻各自带了两个人过来：“老板，您昨天说要的人，他们都是我们车间表现最好的员工了。”
    张谦修看了两个人带来的人，两男两女，周军带来的人，一个四十出头的农村妇女，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一看就是那种老老实实干活的人，站在那紧张的手都在颤抖。
    秦松管的是烘培，他的车间基本都是男人，他带来的自然也就是两个男人，两个人都是三十左右的样子，也是满脸的紧张。
    说真的，张谦修对于这四个人，其实没有太大的信心，虽然做饼干他们都懂，但让他们研发新的口味，人至少是要灵活一点，有想法的人，这四个人看起来，都是那种老实巴交，找不到丝毫的灵气。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要找更合适的人选，几乎没有可能，去外面找，恐怕还不如他们四个人。
    “你们四个自我介绍一下吧！”张谦修说道。
    四个人都没有吭声，看样子都在等别人开头。
    张谦修无奈，只好点了最左边的一个青年男子：“从你开始，姓名，擅长什么？”
    那个青年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老板好！我……我叫牛田发，擅长………擅长……”
    牛田发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自己擅长的东西。
    “你们车间的活，你会干什么？”张谦修只好提示他。
    牛田发赶紧说道：“烧……烧炉，预……预热，还有……还有……”
    张谦修看着牛田发这别别扭扭的样子，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微微皱眉。
    秦松心里也有一些恼火，这个牛田发脑子不知道转弯，老板都已经提示你了，你把车间所有工序说一遍不就好了吗？
    秦松见张谦修皱眉，以为张谦修心里不高兴了，赶紧说道：“老板，我们车间所有的工序他都是会的，从烧煤添炭到看温度，他都懂。”
    张谦修看着牛田发：“你都会？”
    牛田发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点头：“会……会！”
    “那行，第二个继续。”张谦修看向第二人。
    第二个男青年说话的时候也是磕磕巴巴：“老板好，我叫彭磊，烘培车间所有活，我都会。”
    张谦修点点头，看向那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继续！”
    中年妇女紧张双手相互紧握，手指都捏得发白，颤抖着声音说道：“老……老板好，我……我叫卢涛珍，制饼车间的活……活我都……都会。”
    张谦修看向最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你呢？”
    女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已经开始哽咽：“老……老板，我……我叫唐慧，跟……跟珍姐一样，都……都会。”
    张谦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让你们做个自我介绍，有这么难吗？”
    四个人没人敢吭声。
    周军开口说道：“老板，他们都是临时工，我们现在留下来的临时工一共才十几个，这十几个人几乎一直都在工厂干活的，因为工厂调整，他们都以为随时会开除他们。”
    “现在要找一个工作不容易，更别说像我们工厂，工资待遇还不错的，他们都是结了婚的，要是没了这一份工作，对他们家庭的打击很大。”
    周军解释的这些，张谦修也想到了，可他无法理解，一个工作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放在二十一世纪，很多年轻人干得不爽就能把老板给开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的人说话甚至比老板还有底气，哪里像他们四个，害怕成这个样子？
    “他们工作怎么样？”张谦修问周军，其实张谦修知道，他们四个在车间应该是最勤快，工作表现最好的了。
    周军说道：“都是表现最好的了。”
    “那行，你们四个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开除你们。”张谦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只是给你们四个安排一个新的岗位，以后你们干活，不会有人管你们，那怕你们一天也做不出一个饼，工资的话暂时按照现在的工资标准，要是做得好了，你们的工资待遇到时候会跟组长差不多。”
    “但你们做不出我要的东西，你们就回去车间继续上班。”
    张谦修的话让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张谦修摆摆手：“不用谢我，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双向选择而已，从人权角度来说，大家都是平等的。”
    张谦修都觉得这个话有一些扯淡，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平等。
    四个员工自然也不会把张谦修这话当真，他们可不敢跟张谦修平等。
    “我跟你们说一下你们的工作内容。”张谦修说着找出一个箱子，把里面的饼干全部倒了出来：“这里面一共有二十六种饼干，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饼干给我做出来的，并且把工艺标准化，懂是什么意思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张谦修指了指牛田发：“你说，明白吗？”
    牛田发知道张谦修不会开除他后，倒是镇定了很多：“老板，您让我们把这饼做出来，我明白，可……可这什么标准，我没听懂。”
    张谦修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简单的说，就是你们要把这些饼做出来，每一个工序应该怎么做，你们都要写出来，比如发酵要发成什么样，做饼要多大，烘培的温度要多少，烘培多长的时间等等，最后就是用什么包装，容不容易受潮，保质期有多久，你们全部要给我弄出来。”
    “保质期的意思就是说，多久不会坏，在这个时间内，饼是可以吃的，过了这个时间，饼就坏了，不能吃。”
    卢涛珍这时候已经顶不住压力：“老……老板，这……这些我一个也听不懂，我……我能不能回车间上班？”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卢涛珍半响，最终还是挥挥手：“去吧！周军，让她回去上班。”
    “好的，老板！”周军赶紧又问道：“要不要再找一个人来？”
    张谦修看了唐慧一眼，又看了牛田发和彭磊一眼，摇头：“算了，再找一个来，估计也差不多。”
    就在卢涛珍将要离开的时候，唐慧也鼓起勇气：“老板……”
    不等唐慧说完，张谦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三个，就别想着回去了，就算要回去，也给我做几天再回去。”
    唐慧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赶紧说：“对……对不起，老板！”
    “我不是老虎，我也说了不会开除你们，别那么怕我。”张谦修已经有种想要发火的冲动。
    张谦修也不等他们三个人说话，对秦松说道：“秦松，你等会去仓库，让他们去买一台电烤箱回来给他们三个人用，买回来以后，立刻教他们用，你们在车间，给他们弄一个小房间出来，不管他们要什么材料都让他们去仓库拿，做好数量登记就行。”
    现在有电烤箱，但工厂根本就用不起大型的电烤箱，现在民用电都要一块钱一度，烧一整个烤房，电费都不得了，用煤划算得多。
    但他们几个人做“研究”，可以用电烤箱。
    秦松点头：“好的，老板。”
    张谦修看向剩下的三人，说道：“这是你们的机会，你们要是做好了，以后就不用跟普通员工一样，天天干活，以后只要想办法做出新口味的饼就行，工资也会比员工高。”
    张谦修从那一堆饼干里挑出三种市场比较常见的：“这三种饼干，你们三个人的，两天之内给我做出来，口味要差不多，或者更好。”
    张谦修说着在上面找了一下配料表，只有一种有，也是奇葩了：“这三种饼是什么原料做的？米粉还是面粉？”
    秦松看了一眼，说道：“都是面粉、还有糖、鸡蛋、芝麻，还有没有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张谦修点头：“那行，牛田发、彭磊、唐慧，给你们三个人两百斤面粉，五十斤糖，五十斤鸡蛋，二十斤芝麻，你们如果还需要其他的材料，也直接去仓库拿，最多可以用五十斤，没有的就让仓库立刻去买，三天之内的，把这三种饼，做出来，行不行？”
    张谦修不知道这些饼好不好做，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比例的配料，只要他们做出来了，花费的这些材料都是小事。
    “我们试试！”牛田发小心的说道，生怕惹张谦修生气。
    张谦修也懒得继续逼他们，点头：“行，跟你们说一下，一次做别做多了，先用一两斤面粉试试，没做出来，或者味道不对，调整材料比例，继续试。”
    “但每一次做的时候，都必须要做好笔记，用了什么材料，比例是多少，烤箱温度多少，都要记下来。”
    “这三种饼如果做出来了，一个人奖励五十块钱。”
    “如果没做出来，也不罚你们，但你们要是偷懒，那就不用我说了。”
    “明白了吗？”
    三个人赶紧点头：“明白了，老板！”
    “还有什么问题没？”张谦修问道。
    唐慧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我……我们能……能尝一下那个饼吗？我……我没吃过。”
    张谦修也是被气糊涂了，这些饼他买了不少，找了一个袋子，从昨天买回来的饼干里，把这三种饼干全部挑了出来，足足十几斤。
    张谦修把这一箱子饼干放到三人面前：“这些饼干，你们等会拿走，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如果找不准味道，坐在那里吃都没有问题，这些饼干全部交给你们三个人处理，还是那一句话，把这三种饼干，给我做出来。”
    牛田发、彭磊、唐慧三个人这时候也已经感觉到，自己好像捡到大便宜了，这工作听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第239章 女子温灵

    安排走三个人，又把董茂学、郭嘉平叫了进来，叮嘱了他们两个一番，然后把两个人安排出去“跑业务”“调查市场”。
    张谦修才刚安排完，仓库的薛高义和官出纳的农戴娥又找了上来。
    这两个人肯定已经在门外等了有一会了，董茂学和郭嘉平前脚才走，他们后脚就来敲门了。
    “老板！”
    “老板！”
    张谦修问道：“有什么事？”
    薛高义说道：“老板，之前我们的供应商都已经来找过了，可是……这中间……有一些问题。”
    如果昨天没有遇到万富华，张谦修可能还不清楚，但现在张谦修已经猜到一二。
    面粉的供应商是最大的，他们肯定也就是除官方之外，最大的批发商。
    现在张谦修让他供货了，他自然也就不会继续从工厂批发饼。
    “直接说就是！”张谦修也没有直接点破。
    薛高义看了农戴娥一眼，想让农戴娥说，但农戴娥当作没有看到。
    “薛高义，就你说吧！”张谦修见两个人眉来眼去，直接点名了。
    薛高义这才说道：“老板，我们最大的批发商就是面粉供应商，官方的订单也都是他们管的，他们说了，如果我们不要他们的面粉，现在几乎所有的批发商都不会继续在我们这拿货。”
    张谦修倒是有一些吃惊：“官方的批的饼也是那个面粉供应商在管的？”
    薛高义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不过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还有一点就是，面粉供应商那边来了人，说要见见您。”
    “现在他们来了？”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刚来不久，在外面等着，不过这人主事的人，是第一次来，我们也没有见过，开车的司机确实是以前面粉供货商的人。”薛高义说道。
    张谦修这些倒是来了兴趣：“行，让人进来吧！”
    张谦修现在还真想知道，这到底是谁，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有一点肯定是跑不掉的，这个人绝对有官方的背景，至少在tj县是吃的很开的。
    很快，薛高义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人，再次让张谦修吃惊了，居然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的女人，估计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个女子看到张谦修的时候，似乎也有一些吃惊：“你就是张谦修？看着好小啊！”
    张谦修也不介意：“还在读高中，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说话倒是文绉绉的，我叫温灵。”女子说着，自己就坐了下来。
    张谦修对薛高义和农戴娥说道：“好了，你们去忙吧！让陈菲端一杯水进来。”
    两个人应着退下，张谦修对温灵说道：“温小姐，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温灵耸耸肩，说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这个万辉的新老板，有点好奇，之前就听人说过，你年纪不大。”
    张谦修哑然一笑：“就这个？不是来跟我讨论供货问题的？”
    “你都说了不要我给你供货了，那就不供了呗，我也嫌累。”温灵跟着又说道：“你倒是挺厉害的，听说你接手这个工厂一毛钱也没有花。”
    不给张谦修供货，在她看来，好像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一般。
    不过，张谦修却从这话里听出来了，好像这供货全部都是温灵控制的，难道温灵真是面粉供应商、官方订单的幕后掌控人？
    更重要的是，温灵居然知道自己接手这个工厂没有花钱，这个消息一般人可不知道，只有市里h县里还有工厂以前的一些高管知道。
    也不知道温灵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如果是从以前工厂高管那里知道的，那还好说，要是从其他途径，这个温灵的背景怕是也不简单。
    “温小姐，看你的年龄也不大，你能给我们工厂供应面粉，还能让官方每年都来我们这里高价采购饼，也很厉害啊！”
    温灵咯咯一笑：“我有什么厉害的，有好处，这工厂以前的厂长就想要啊！花不了什么力气，倒是你一毛钱没花，就能把这个工厂弄到手，确实是很厉害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们就不要互捧了，温小姐今天来找我，如果就是为了看长什么样的话，也已经看过了。”
    温灵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看过了，还有一点小帅气，年纪也比我想的小，说话还挺好玩的，那没事了，我走了。”
    温灵要走，倒是真让张谦修有一些惊讶，来这真的就为了看自己一眼？
    不过，张谦修也没有挽留：“温小姐，走好！”
    温灵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对了，之前我的人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不是我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是真的，你们以后大部分订单都没有了，我在中间跑来跑去，累！”
    “你们的糖、面粉都是我给供应的，估计这工厂以前的管理也不知道，我让别人来谈的。”
    “至于那些订单，也都是我安排，倒是能赚几个钱，不过太耗精神。”
    “走了！”
    温灵说着挥挥手，自己开门离开。
    “温小姐，走好！”张谦修再次说了一句，心里却很惊讶。
    这个温灵看性子，倒是不错，从她说的话听来，好像以前给工厂供应面粉、砂糖这些都是随手为之，就跟玩似的。
    张谦修原本以为自己对县城有一点地位的人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女子。
    温灵走不久，陈菲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茶好了。”
    “客人走了，端出去吧！”张谦修随口说道。
    张谦修随口的一句话，反倒是让陈菲心里害怕得不行：“老板，对不起，我……我已经很快了。”
    张谦修看了陈菲一眼，说道：“我没有怪你，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从今天开始，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陈菲赶紧点头：“好……好的，老板。”
    “你先去把茶放好。”张谦修说道。
    陈菲应了一声，赶紧去放茶水。
    等陈菲再次进来，张谦修带着他去了生产车间。
    牛田发、彭磊、唐慧、周军、秦松几个人，这个时候正在清理一个以前放杂物的房间，准备以后用来给他们三个人做“研究室”。
    看到张谦修来了，几个人赶紧打招呼。
    张谦修点点头，说道：“牛田发，你们三个，以后就听陈菲的，他不负责你们的具体工作，也就是说，你们这饼干怎么做，她不管你们，但你们的任务，由她给你们安排。”
    “陈菲说让你们两天做一款新饼干出来，你们两天就要做一款合格的饼干出来。”
    “还有，你们每天的记录，都要交给她，让她来整理。”
    张谦修想给陈菲安排一个什么职位，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一个职位合适，干脆说道：“她就是你们的组长吧！”
    陈菲要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但她胆子小，听到张谦修让自己做组长，顿时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老……老板，我不会。”
    “不会就学！”张谦修心里是真有些恼火陈菲唯唯诺诺的样子，其他人还好，自己不怎么看得到，陈菲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看着着实有些心烦。
    陈菲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后，又对周军说道：“周军，秦松，你们生产部，每个星期，组织一次开早会，三个车间轮着来，每个车间开早会的时候，让陈菲去说五分钟，然后你们说。”
    “开早会知道怎么开吧？”
    周军试探着说道：“把自己车间遇到的工作问题，或者员工态度问题，纪律问题提出来，让员工能改正。”
    张谦修点头：“差不多，你们三个车间，每次开会，都让陈菲上去讲五分钟，把她这胆子给我练起来。”
    “就用检查纪律的名义，她以后就专门说纪律方面的问题。”
    周军看了陈菲一眼，眼中有一些羡慕，或许在陈菲看来，这是给她出难题，但周军是明眼人，这些事情要是做好了，陈菲以后在工厂的发展潜力肯定会不错的。
    陈菲这时候站在边上，腿都快要软了。
    周军收回目光，问道：“老板，小陈她刚参加工作，很多东西都不懂，我们要不要给他准备一个稿子什么的？”
    “都可以，她上去就算哭了，也给我讲五分钟再下来。”张谦修说完，看了周军一眼。
    张谦修心里对于周军还是很看好的，琢磨着要不要把他提升到主管的位置。
    但把周军提上去，下面就会少一个组长，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谦修准备想走，忽然想起一个事：“工厂现在的这种饼别做多了，以后出货量可能不会太大。”
    “好的，老板！”周军心里对于这一点，还是有一些担心的，工厂的老订单都没有了，新订单却还没有，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张谦修叮嘱好一切，去了包装车间，要去拿昨天吩咐做好的那些饼。
    张谦修走了以后，陈菲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张谦修给她的任务却好像石头一样堵在心里，难受得紧。
    周军见陈菲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出言安慰道：“小陈，其实老板也是为了你好。”
    陈菲不明白周军这话的意思：“周组长，我……我感觉老板很讨厌我，他会不会开除我啊？”
    这还真不好说，周军感觉，要是陈菲太长时间达不到张谦修的要求，还真有可能会被开除掉，安慰说道：“你想多了，老板都安排你做研发组的组长了，你这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升职了啊。”
    一直看起来有点憨的陈菲却说道：“老板刚才给我安排职位的时候想了很久，他估计是找不到更好的职位给我，又让我去做研发组的事情，才让我做组长的。”
    周军有些惊讶陈菲现在的反应之快：“你别担心太多，老板真想要开除你的话，直接就把你开除了，还要找什么理由吗？给你安排这些，就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只要你能经受住锻炼，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以后说不定还会提拔你的。”
    “我……我怕我做不好，我又没有技术，也没有学历，还没有工作经验。”陈菲悲观的说道：“我肯定做不好的。”
    “你平时工作做得挺好的，老板几乎找了我们所有人的毛病，却没有找你毛病，唯一说你的就是你胆子太小了。”周军说道。
    其实，张谦修没有找陈菲的毛病，很大一个原因是张谦修知道，陈菲是刚出来工作的，有一点什么问题，也只是提醒一下，不会抓着不放。
    在周军的一翻开导致下，陈菲才算有了一点点信心。

 第240章 品牌战略

    张谦修在包装部拿了一百斤昨天订好的饼，又拿了五斤多一点散装，装上车以后，直奔县城。
    还是昨天约好的批发店，李老板见张谦修来，倒是很高兴：“小张，来了啊！我这一早就在等着你呢！”
    张谦修先给李老板派了烟，笑着说道：“让李老板等久了，您看看这些饼怎么样，合不合您的要求。”
    张谦修说着就把自己拿来的散装饼拿了出来。
    李老板看了一下，又尝了一个，连连点头：“不错，可以！”
    “李老板放心，我们的质量是有保证的，您要不要看看其他包装好的？”张谦修主动问道。
    李老板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他也怕张谦修把好的放在外面让自己看，箱子里的却都不行：“行，看看吧！小张你这人我喜欢，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以后这种饼就在你们那里进了。”
    “谢谢李老板照顾，其实我们万辉其他的饼干种类都是有的，您其他的饼干也可以在我们那里进货。”张谦修说着用刀片拆开一箱。
    李老板一边验货，一边说道：“那也不行，这不能全部是一个品牌的是不是？要多两个品牌，多两个价格吗，不过你们那要是有其他饼干，合适的话，我也可以进一点，到时候你给我拿一些过来看看。”
    李老板这话却提醒了张谦修，那就是品牌。
    宝洁公司到了以后，旗下的品牌就包括了飘柔、潘婷、海飞丝、伊卡璐、沙宣、舒肤佳、玉兰油系列、卡玫尔、佳洁士、汰渍、碧浪、吉列、金霸王等十几个知名品牌，公司全球所有品牌已经达到几百个。
    百事集团，也有百事可乐、乐事、桂格、美年达、佳得乐、多力多滋、7喜、妙脆角、奇多、激浪、纯果乐、百草味等品牌。
    而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品牌就是一家公司的，买洗发水的时候，还在飘柔、海飞丝、潘婷、伊卡璐、沙宣里选，或许每种洗发水都有不同的功效，宝洁完全可以把这些放到一个品牌，他们偏不，而是做了好几个品牌让消费者去选。
    潘婷和飘柔的去屑洗发水是不是一个配方，张谦修不知道，但宝洁的目的却是达到了，其他的公司想要进入这个市场，在宝洁众多品牌的围攻下，生存都非常困难。
    至少张谦修上一世知道的洗发水品牌，除了这些，只有清扬、拉芳、阿道夫这三个品牌不是宝洁，而张谦修买洗发水的时候，很大概率就会买到宝洁公司旗下的品牌。
    这些有众多品牌的公司，也是极力缩小自己公司名字的存在感，无限放大自己品牌的影响力。
    李老板见张谦修一下不说话了，出言问道：“小张，怎么了？”
    张谦修反应过来：“没事，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走神了，不好意思。”
    “没事！这些我都看了，没问题，帮我搬进去吧！”李老板说道。
    张谦修立刻给李老板把这些饼全部搬进去放好：“李老板，那我下次给您带几种饼干过来，您看看，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再给您送货。”
    “行，三十五块钱，你点一下。”李老板说着拿出钱，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钱，又拿出一张单子：“李老板，这是我们的送货单据，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用这个做凭证。”
    李老板接过，笑着说道：“其实这玩意也没有什么用。”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也不是，要是玩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老板也有一个凭据，可以找我们，要是没有这个凭据，我们业务员故意作假，您吃亏，我们工厂也稀里糊涂。”
    “小张，你这性子，倒是坦荡。”李老板笑着说道。
    张谦修和李老板聊了两句，便开车离开，直接回家，他和苏雨薇约好了，是十一点到家，葛青山是下午两点到市火车站。
    张谦修一路都在琢磨品牌的事情，琢磨着，要不要做一个品牌群出来。
    做出来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像宝洁一样，用品牌群打的其他品牌抬不起头，任何一个行业，出货量大的就前面那些品牌，如果前面这些品牌，自己占了一半，那别人基本不用玩，偶尔一两个冒头的，也无伤大雅。
    尤其是饼干这种玩意，你一个品牌，一个口味，很难满足所有人的，有一个品牌群，那就有可能了。
    但现在问题是，自己只是在一个县城，弄这么多的品牌出来，有必要吗？
    自己现在不像宝洁，他们每个品牌都有负责人，都有团队，自己搞这么多品牌出来，到时候肯定是一手抓，哪一个好卖一点，资源就往这个好的品牌上倾斜，其他的品牌就形同虚设了。
    这个问题张谦修心里很纠结。
    到了家，苏雨薇还没有回来，张谦修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在门口坐着，拿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张纸，开始在纸上些品牌的名字，尽量适中一点，到时候罐头可以用，饼干可以用，米也可以用。
    这时候张谦修感觉到多读书的好处，至少起名字的时候，还能引经据典，想一些比较有深刻寓意的名字。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苏雨薇回来，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聚成了一支。
    张谦修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和笔，站了起来：“媳妇，辛苦你了。”
    苏雨薇倒是不觉得辛苦，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张谦修：“你自己看一下，我找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马上去市里。”
    “好嘞！”张谦修笑着应着。
    苏雨薇去洗澡，张谦修则是打开苏雨薇的笔记本，她一共找了四家，这倒是让张谦修有些意外，毕竟只有三个多小时，苏雨薇还是走路的。
    第一家是一个建筑公司，是县城唯一正儿八经的建筑公司。
    苏雨薇在下面写了他们老板的名字，电话号码，以及大概情况。
    这个公司一看就是很有背景的，做了很多官方的大工程，甚至还修水泥路，一般人可干不了这个，技术方面肯定没有问题，人员问题也绝对没有问题，但报价有一点高。
    第二个是县城最大的一个包工头，他们最主要的就是建楼房，最高的建造了七层，要放二十一世纪，几个砌砖工人都能给你鼓捣出建七层楼房的方案，但现在却有一点难度，七层也算是高的了。
    联系方式和名字也都有，报价也不低。
    第三个是也是一个小包工头，下面有四五个砌砖的师傅，有两个架模的师傅，还有六七个小工，价格倒是实惠。
    最后居然只是一个砌砖师傅的名字，没有团队，电话也没有，苏雨薇最后只写了一句：请师傅建，自己规划，最合适！最划算！
    张谦修轻轻一笑，这都已经给自己拿了主意，不过张谦修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
    十分钟不到，苏雨薇就出来了，头发也是湿的手里还拿了一块毛巾在擦头发：“走啦！时间赶不上了。”
    张谦修把凳子和笔记本收进屋里，关上门，上车。
    开车去市里的路上，张谦修问道：“媳妇，那我们就自己规划好了，听你的。”
    苏雨薇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但有一个问题，所有的设备都得我们自己联系，找包工头的话，水泥、河沙、碎石、石灰、钢筋、模板、铁架、车辆等等，他们都可以一次帮你联系好了。”
    “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要是这些都自己去跑的话，要很多的时间。”
    “自己建的话，我算了一下，你如果要建造一千方，大概能省七八千，你现在的钱本来就不怎么够用。”
    “还有一个好处，质量上，你可以自己控制。”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些问题都不大。”
    张谦修说着，看了苏雨薇一眼，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苏雨薇穿着一条白色带花的连衣裙，身体微微前倾，脑袋斜着，头发全部批在右手边，她正拿着一块毛巾擦拭着头发，鹅蛋脸白皙，似乎吹弹可破，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极美！白皙的脖颈犹如白玉无暇，顺着往下，隐约也能看到一些春光，但苏雨薇的连衣裙衣领较高，她前倾的时候，衣服也跟着前倾，在衣领处便有了一个能投入视线的口子。
    苏雨薇见张谦修看着自己，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顿时一红，赶紧坐直身体：“你……你……流氓！”
    虽然苏雨薇在说张谦修流氓，但那模样却并没有恼怒，反而有一些憨态。
    张谦修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什么也没看到，媳妇你长得太漂亮，一下看花眼了。”
    “正所谓，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苏雨薇嘟嘟嘴，不满的说道：“也就是说，就算有一天我和你在一起了，你也是看我长得稍微好看一点？”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在这方面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她自己明明长得好看，也不介意别人夸她长得好，她也能淡然处之，但她特别介意，张谦修跟她在一起，就因为她的容貌。
    张谦修摇头：“当然不是，我媳妇那是：俊俏容颜迷我眼，八斗才华悦我心，心慈好善倾我一世啊。”
    这话若是别人说，苏雨薇绝对把那人当成浪荡子，但张谦修说出这话，却让苏雨薇忍不住展颜微笑，心中欢喜：“就知道说好听的。”
    “我这是肺腑之言呐！”张谦修感叹着说道：“想当初，我刚见你时，也因为你长得漂亮觉得惊讶，那时候虽然有些动心，可完全没有太多的想法，渐渐的，才被我媳妇无懈可击的美貌才华给征服了。”
    苏雨薇本不想笑，却忍不住心中的欢喜，脸上的笑容更甚：“肉麻！不跟你说了。”
    张谦修见苏雨薇笑得开心，这才发现，其实苏雨薇也跟普通人差不多，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只是她知道自己喜欢听谁说，愿意听谁说。

 第241章 师傅归来

    苏雨薇这些日子，也渐渐放开了心，她觉得，自己对张谦修的那种感觉，或许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愿意无偿的帮他；愿意为他辛苦；听他偶尔耍耍小流氓，心里却不恼火；他说漂亮话时，有时候明明知道，那话是哄自己的，却忍不住的开心；而且心中想他的事、他的人，比想自己甚至家人更多。
    这或许就是感情，很多心里的想法，苏雨薇想要找个原因，最终归根结底，却是没有原因的，总结起来只有“我愿意”，或者“我想这么做”。
    张谦修见苏雨薇似乎已经没有抗拒的意思，笑着问道：“媳妇，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吧？”
    “答应你什么了？”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那就答应做我女朋友，要不干脆我们先定一个亲得了？”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苏雨薇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一点诚意也没有。”
    张谦修笑着问道：“那什么样才算有诚意？”
    “那就看你自己咯，要是我说了你再做，那岂不是更没有诚意？”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倒是真的。”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纠结，如果单纯考虑过日子，他觉得自己是能和苏雨薇过一辈子的。
    苏雨薇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就算自己最后成为一个穷光蛋，估计苏雨薇也不会介意。
    这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苏雨薇自己有把握，有能力赚到足够养家的钱，所以她并不需要张谦修有多能赚钱。
    在物质和金钱上，苏雨薇不在乎张谦修一无所有。
    可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张谦修一开始吸引张谦修的，恰恰是他的那种执著、冲劲和与众不同。
    这个世界，最能突出一个人与众不同的，那就是金钱和权利，苏雨薇当时就特别好奇，张谦修这么年轻，为什么会这么有主见，敢去闹姐姐的定亲宴，能赚得比绝大多数人都多。
    相处久了，苏雨薇发现，张谦修很多的想法，在现在看来就是不可思议。
    苏雨薇没有人生目标，但张谦修渴望成功的同时，又无惧失败，张谦修甚至和苏雨薇说过，等到了四五十岁，还没有成功的话，就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享受生活。
    在苏雨薇的眼里，张谦修自信、有理想、有规划、拿得起放得下，眼光也非常的出众，能力也完全超出了同龄人。
    苏雨薇没有理想，所以张谦修有的这些东西，她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生目标，她随遇而安，自然也就说不上自信，也没有任何的规划，也就说不上拿得起放得下。
    苏雨薇很确定，就算张谦修没钱，自己也会始终如一，但如果张谦修真的一无所有了，他吸引自己的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消失了，自己还会保持初心吗？
    这一点，一直是困扰苏雨薇的，苏雨薇一直想要在心里找到一个答案，如果是肯定，那就答应张谦修，如果是否定，那就忍痛离开。
    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任苏雨薇再聪明，也是想不出一个结果的，更别说她身为局中人，更难看透。
    两个人赶到市里火车站的时候，火车还没到站，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闲聊十几分钟，车站内开始有人出站。
    现在的火车站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尤其是邵庆市这种小市。
    人群中，张谦修和苏雨薇看到了身穿一套灰色唐装的葛青山提着一个包走了出来，身材挺拔，脚步稳健，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
    两人迎了上去：“师傅！”
    “葛爷爷！”
    张谦修说着接过葛青山的行李。
    葛青山微微一笑：“有些日子没有见你们两了，倒是有点想你们。”
    “我们也想你啊！”苏雨薇笑盈盈地说道。
    葛青山和颜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和谦修在一起，还要上课，怕是没有时间想我这老头子哦。”
    三个人闲聊上车。
    坐上车后，葛青山问道：“谦修，这些日子平时的锻炼没有放下吧？”
    “没有，师傅，有时候太忙，晚上也会抽时间锻炼的。”张谦修说道。
    “嗯！那过两天，开始教你一些拳脚功夫，我这年纪大了，儿孙也不放心我一个人住，他们的事业又不在这里，若是没有你们两个，我或许这次就不会回来了。”葛青山叹息着说道：“我想着落叶归根，却也不能不想儿孙孝心啊！”
    听到葛青山这话，张谦修倒是能理解：“师傅，人老了，无非就是想着回家和自己的儿孙。”
    “你现在身子还硬朗，就算想要回家住，也可以晚两年，总是能回来的。但时间这东西，片刻也不会停，不管老少，就算是三岁孩童，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过一天就少一天。”
    苏雨薇也说道：“是啊！葛爷爷，等张谦修他以后有时间了，我们每年去看您几次。”
    葛青山见两个人这么贴心，笑得很开心：“有时候想想，若是你们两个谁是我的孙儿，那也是贴心了，这次我回去，最小的孙儿都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家老大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就要退休，他答应等他退休，就陪我回县城，这几年就留在那跟他们一起，要不我也不会答应。”
    三人找了一个地方吃过饭，然后开车回县城，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一路闲聊，时间过得倒也快。
    回到县城，张谦修和苏雨薇帮忙整理了一下树德堂，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
    苏雨薇说要去何道勋那里，葛青山当即也表示要跟着去看看。
    张谦修觉得师傅跟着去也好，可以给何道勋看看身体，何道勋那身体，张谦修都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张谦修把两人送过去的时候，何道勋这时候已经在地里干活，他其实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只是拔一下菜园子里的草。
    纪银瑶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但还是坚持在挖土。
    看到张谦修三人来了，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从菜园子里“爬”了上来。
    张谦修和苏雨薇赶紧去扶，这坎其实不高，年轻人一脚就能跨上来，但两个老人身体实在不行了，必须要用双手撑地，才能上来。
    “师傅，师娘，不是跟你们说了，以后地里的活就少做一点了吗？”苏雨薇略带责备的说道：“你们身体都不好，要好好养身体。”
    苏雨薇虽然在责备，但语气中却带着关心。
    何道勋轻轻一笑说道：“就种一点菜，田里的活，我们想做，也做不了咯，以后就租给别人了。”
    “师傅，不是说了，我以后给你们按时送米过来吗？”苏雨薇说道。
    何道勋叹了一口气说道：“薇薇啊！我之前没有主动提出收你为徒，就是怕给你添麻烦。”
    葛青山在边上说道：“何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古训，而且你留给他们两个小的那些东西，也是财富，你吃的这些，相比来说，着实是算不上什么。”
    何道勋要把这房子留给张谦修和苏雨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房子里面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要是卖出它真正的价格了，确实是够何道勋两人吃到“百年之后”的。
    何道勋摆手：“葛老，此言差矣，为师者，传艺育德，薇薇这孩子，本身就有不错的功底，她拜我为师，那是我捡了便宜，与其说她跟我学东西，还不如说，完了我的心愿。”
    张谦修笑着说道：“何老，咱们就别客气了，先进去坐。”
    “对对对，先进门坐。”纪银瑶也说道。
    一行人进门，纪银瑶又去端茶倒水，大家坐在院子里，葛青山给何道勋把脉检查身体，然后做针灸。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找了个机会，去菜园子里，苏雨薇把地里的草给拔了，张谦修把地给挖了。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张谦修本来还想去一趟东泰厂的，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只好留下来跟着一起吃了个晚饭。
    一顿饭吃完，已经到了七点多。
    苏雨薇和葛青山两个人留下，继续和何道勋聊天，讨论琴棋书画，这玩意就连纪银瑶都懂，也能说上几句，他们四个人，倒也有的聊。
    张谦修则是开车回县城，他和单鸿约好，今晚八点在好来轩见面的。
    张谦修赶到好来轩的时候，才七点四十出头。
    戴英武看到张谦修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张老板，单行长和林小姐已经在上门等了。”
    张谦修点点头：“好的，那我上去。”
    “张老板，是现在上菜，还是稍晚一些？”戴英武知道，张谦修他们见面，肯定是有事情要谈的。
    张谦修已经吃过饭了，今天估计也不会喝太多的酒：“现在吧！”
    “好嘞！”戴英武应着：“我马上就去安排。”
    张谦修一路上了包间，单鸿和林琪两个人已经在等着，张谦修进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单鸿伸出手：“张老板。”
    “不好意思，来晚了。”张谦修笑着说道。
    “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单鸿说道。
    现在才七点四十多，还没到八点，他们约好的是八点。

 第242章 利润分配

    客气了几句，三人各自落座，单鸿说道：“张老板，今天我还带来一个人来，是我们银行的客户经理，您要不要见见？”
    他们合作贷款的话，肯定是要经过客户经理的，他主要负责贷款这方面的业务。
    张谦修点头：“见见，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那张老板稍等，林琪，你去叫一下。”单鸿说道。
    林琪立刻起身出去叫人。
    没一会，林琪带了一个中年男子回来，四十出头，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张老板好！”中年人先打了招呼：“我是银行客户经理，韩卓越。”
    “韩经理好！”张谦修伸出手，和韩卓越握手。
    “以后还请张老板多多指点。”韩卓越很客气，握手的时候，都是双手。
    “指点说不上，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相互学习，一起合作，韩经理坐！”张谦修也只是嘴上说说客套话。
    虽然说双方要合作在银行系统薅羊毛，但这都是利益驱使的，要说交情，也就普普通通，就算和单鸿和林琪两个人，张谦修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交情。
    大家坐下后，菜也开始上了。
    一直等菜上齐，张谦修主动开口说道：“单行长，韩经理，你们跟我说说，这个事情，具体要怎么操作，我要做一些什么，你们要做一些什么，我这心里也有一个底。”
    单鸿看了韩卓越一眼，示意韩卓越说话。
    韩卓越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张老板，这个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基本属于内部资料，都是关于贷款的，您回去可以看看。”
    “至于贷款方面的操作，我跟您大概说一下。”
    “首先就是无息贷款，我们银行一年最高有五十万左右的放款额度，但这些都必须要审核，而且非常严格，个人创业贷款不能超过五千，个体户扩张不能超过两万，还必须要有一定的资产证明，或者流水证明。”
    “其次，贷款不是完全没有要求的，这些都是创业贷款，也就是说，下面的人贷款了，我们要去核实，上面的人也会来抽查。”
    “贷款五千开店，那到时候就必须要有开店的证明，养殖就要有养殖的证明。”
    “这些证明，我们可以做手脚，但上面的人如果来抽查，没有的话，是会有麻烦的。”
    “如果抽查三个，一个人有问题，他们可能不会继续抽查，但抽查三个，三个人都是假的，他们肯定会继续查。”
    “就算是创业，你得做了一点东西，比如开店开在了市场，他们有可能会去问市场的人，以前有这样一个人开过店吗。”
    张谦修问道：“查的很严吗？”
    韩卓越说道：“从制度上来说，是很严的，但实际上，有的可以送红包，遇到愿意收的还好说，他们会让我们自己拿几个贷款人的资料出来去核查，我们自己选出来的，肯定不会出问题。要遇到不愿意收的，那麻烦就大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这个每年都会核查吗？”
    “我们这边会，别的地方不一定。”韩卓越说道：“如果张老板你能搞到三十个店铺或者工厂的名义来贷款，每一个贷款一到两万，这些店铺和工厂都是真，就算抽查，也完全没有问题，只要这些店铺都承认，他们自己贷款的就行。”
    “或者有二十个也可以，每个贷款两万，就能把无息贷款的四十万捞出来，再找几个村民的身份证来贷款，每个贷款五千，到时候在村子里，跟大家通通气，让大家帮忙配合说一下确实贷款创业了。”
    “或者让周围的人说不知道也可以，但用谁身份证贷款，谁就必须要承认他确实贷款了，还要说明自己钱的用途。”
    “如果身份证多，可以贷款少一点，一个身份证三五百，基本不会去抽查的。”
    “只要这些做好了，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有什么事。”
    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手里有两个工厂一个店，到时候还可以把那个仓库也算上，就是四个。
    离二十个还有很远。
    如果，把孙大喜那边的拿过来用，问题应该不大，估计有几个。
    陶利军那边就算了。
    张谦修忽然想到一个事情，那就是彩票店，现在怎么也开了四五个了吧？到时候可以问问孙大喜，这些彩票店可都是实打实存在的。
    而且，孙大喜那边的问题也不会很大。
    这个无息贷款，张谦修几乎没有什么风险，风险几乎都是银行和借身份证的人担了，但只要过了审查，单鸿和韩卓越也就没事。
    “这个我应该能解决。”张谦修说道：“那其他的贷款呢？”
    韩卓越说道：“无息贷款以外，那就是低息贷款了，我们如果要拿到低息贷款，最好是有抵押的，正常情况，能贷到抵押物预估价的百分之六十，最多也就是百分之八十，但如果能弄到一些官方扶持文件，这指的是官方看好这个工厂或者公司，愿意给出一些税务之类的扶持，贷款有可能达到抵押物的百分之百。”
    “想要拿百分之一百，必须官方看好，并且扶持的企业，银行内部也有人才行，要不然一般人最多也就拿到抵押股估值的百分之八十。”
    “银行这边，我们可以搞定，官方的话，如果张老板有关系搞定，那就更好了。”
    张谦修问道：“抵押物具体包括哪一些？”
    “银行理财产品、不动产、设备等等，其实有很多，但大体就是这些。”韩卓越说道。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这样吧！今年你们无息贷款还剩多少？”
    “三十万多点，已经贷出去十几万了。”韩卓越对这个倒是非常的清楚。
    “行，我们先想办法把无息贷款拿到手。”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这些基本都没有问题，具体的，我回去看看资料，有什么问题，我再问你们。”
    “还有就是，我们这利润怎么分？”
    说到分赃，单鸿和韩卓越都坐直了身体，他们也是要冒风险的，为的不就是这些利润吗？
    单鸿开口说道：“张老板，我和韩经理也商量过了，我们占五成，张老板你占五成。”
    张谦修摇头：“我要八成。”
    单鸿和韩卓越都吃了一惊：“张老板，八成太多了，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一人拿一成，这……不行，五五开。”
    张谦修说道：“单行长、韩经理，你们两个人这是风险与机遇并存，这个事情，我们要是做个两三年，你们的业绩肯定漂漂亮亮的，钱赚了，还能往上走一步。”
    “我却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到时候我几乎所有的资产都会抵押进去，要是这些钱出了问题，我基本就要赔得底裤都不剩。”
    单鸿说道：“张老板，这事情要是暴露，我们两个在银行的工作基本也完了，还有可能要坐牢的。”
    张谦修说道：“单行长，你说的是最差的情况，我们的事情全部被人知道了，还被抓到了证据。”
    “到了那个地步，我十有八九也跑不了，在这一方面来说，我们的风险是一样大的。”
    韩卓越坚持摇头：“两成太低了，我们最少要占百分之四十五，我们可以让百分之五的利润出来。”
    “张老板你一个人占了百分之五十五，我们三个人占了百分之四十五。”
    张谦修看了林琪一眼，他很好奇，林琪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林小姐在这里面要分多少？”张谦修问道。
    林琪今天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候听张谦修问起，开口说道：“我固定拿他们两个股份的百分之十五。”
    也就是说，如果单鸿和韩卓越两个人拿五成，林琪就要在他们的五成里分走百分之十五，是总数的百分之八左右。
    张谦修问道：“我很好奇，林小姐是要帮我们做一些什么？”
    “贷款有专门的审核部门，我在里面认识人。”
    银行的审核都是单独分出来的，银行将贷款资料提交上去，审核部门合同批准，再放贷款。
    张谦修倒是好奇，单鸿和韩卓越都不认识审核部门的人，林琪是怎么认识的，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不过，张谦修也没有追根问题，而是对单鸿和韩卓越说道：“你们三个人，我可以退一步，我要七成。”
    张谦修心里其实对于五成也是很满意的，但这种时候，总要争取一下，多一点总是好的。
    单鸿摇头：“张老板，四六开，我们最低要四成。”
    “只要我们不出问题，张老板你的资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们利润的主要来源是无息贷款，低息贷款，我们就算贷款五年，也没有多少利润。”
    “而无息贷款，我们承担的风险是更多的。”
    张谦修却说道：“单行长，你上次跟我说了，如果能贷款一百万的话，其实无息贷款和低息贷款，每一年赚的钱是差不多的。”
    “无息贷款，最多五十万，你们能搞到百分之十六的利息；五年的抵押低息贷款，你们能压到百分之八的年利率，五十万的无息一年利息八万，一百万的低息，一年也能赚八万。”
    “我到时候要是拿出一百万的资产去抵押，我投入的可要比你们大，而且五十万的无息贷款，你们要那么多店铺或者工厂、个人身份证拿去贷款，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还是得我去想办法。”
    林琪开口问道：“冤家，你能拿出一百万的贷款抵押？”
    “给我半年的时间，只高不低，今年也只剩下几个月了，我可能拿不出这么多。”张谦修信心十足地说道。
    单鸿、韩卓越、林琪三个人都沉默了，但最后，单鸿还是摇头：“张老板，四六开，就算你拿出两百万的抵押，我们能接受的也是四六开。”
    “你一个人已经占了六成，要不我们不做低息贷款，只做无息贷款，张老板你拿五成。”
    张谦修不知道单鸿在怕什么，但看他的态度，四六真的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比五五多一成，那也好！
    张谦修也不再纠结这一成的利润：“那行，就听单行长的，店铺贷款需要一些什么东西？告诉我，我这两天想办法搞过来。”
    韩卓越说道：“店铺的相关证件，经营的类型，大概的利润，流水，还有店铺的所有人，到时候必须到场签字。”
    “个人贷款的话，只要带户口本、身份证，创业贷款要一份证明，找村里或者市场开都可以。”
    张谦修问道：“我们县城那个市场开的可以吗？”
    “可以，要盖公章。”韩卓越说道。
    这个问题不大，张谦修虽然不经常去市场，但是和市场管理的关系还不错，到时候送一点礼，请吃一顿饭，让他们给开个证明就行。
    “没问题，抵押贷款我回去研究一下。”张谦修说道：“等我三天时间，我会拿一部分无息贷款的资料过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陪大家了。”
    张谦修说着拿起韩卓越给的资料，站了起来。
    单鸿、韩卓越、林琪也跟着站了起来。
    单鸿说道：“张老板，不喝一杯再走？你这饭也没吃。”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说道：“还是不了，我媳妇在乡下，我还要去接她。”
    “现在时间还早嘛，咱们也不喝多了，庆祝一下。”韩卓越也劝道。
    最终，张谦修还是没有走成留下跟着一起喝几杯。
    说是喝几杯，但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到了九点半，无论三人怎么留，张谦修坚持要走，才算作罢。
    张谦修走到门口，林琪还笑眯眯地问道：“张老板，你不会故意找借口开溜吧？”
    张谦修苦笑：“林小姐，你就是一个狐狸精，除了我媳妇，我还真不会因为其他事情放弃跟你喝酒的机会。”
    林琪知道，张谦修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真有急事，张谦修可不会因为跟她喝酒就耽误了，不过张谦修这话明显是在告诉她，在张谦修的心里，他那媳妇最重要。
    林琪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脸上却笑着说道：“张老板，那下次我们两个有机会喝一杯，等你媳妇有事的时候。”
    说话间，林琪还抛了一个媚眼给张谦修。
    张谦修轻轻一笑：“到时候再说，不过我媳妇闲得很，估计找不着这样的机会了。林小姐，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
    张谦修说完，不等林琪说话，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张谦修让戴英武给自己弄一小碗清汤，放一点青菜一点盐就好。
    刚喝了酒，虽然没有醉，但张谦修还真怕自己开车不稳。
    酒驾的习惯，在这个年代到处都是，张谦修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找一个司机才好，酒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出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第243章 武术起源

    张谦修赶到上岭村的时候，何道勋、苏雨薇、葛青山、纪银瑶四个人正在秉烛夜谈，四个人都谈得很尽兴。
    这个年代要是换了一般人，跟他们四个人聊天也都插不上什么话，最多就是说几句恭维的话。
    何道勋、葛青山、苏雨薇三个人，四书五经、道佛经典、唐诗宋词都是张口就来，纪银瑶以前也是大家闺秀，虽然没有三人知道的多，但也能说上几句，人生阅历在这摆着，也能说出自己的道理。
    “师傅、何老、纪婆婆。”张谦修笑着说道：“我来是不是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啊？”
    苏雨薇开玩笑说道：“还真有一点哦，你是俗人。”
    大家都知道苏雨薇这话是开玩笑，皆是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纪银瑶说道：“男儿志在四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谦修这是行路阅人，我们纸上谈兵可及不上他。”
    苏雨薇说道：“纪婆婆，你就别捧他了，他现在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事一大堆，忙不过来才会这样的。”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何道勋说道：“年轻的时候，多努力拼搏，那是好事。”
    张谦修在苏雨薇边上的空位椅子上坐下，说道：“我这都是瞎忙。”
    何道勋连连摇头：“那可不是这样说，谦修你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还勤学好问，又有葛老如此名师指点，日后定是前途无量的，怎么能说是瞎忙呢。”
    葛青山微微一笑，说道：“何老，相比学问，我是不如你的，我能教他的，也只是一些人生领悟和书本上的死东西，要说名师，何老才是名师。”
    虽然这是互捧，却是葛青山的心里话。
    葛青山年轻虽然也读四书五经，后来也未曾放下，但他中年一直为事业奔忙，在国学上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直到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才有时间重拾医术、国学。
    何道勋则不一样，他年少时家庭富裕，又是书香门第，所学要比葛青山更为精深，中年虽然生活困苦，却一直没有放下读书。
    何道勋感叹着说道：“葛老啊，书是死的，我只是读了一辈子的死书，要说到对书中道理的理解，我却是不如你的，你所思所想，皆是苍生大道，相比之下，圣人之言，我所悟比你却是万万不如的。”
    苏雨薇说道：“师傅、葛爷爷，你们两个就别相互捧对方了，文无第一，这谁能比得出高下？现在你们这样的国学大师，都已经是国宝级的人物了。”
    何道勋摇头：“薇薇啊，师傅可不敢当大师和国宝，我这半身残躯，要是能多教你些日子，我可就满足了，其实说来也是遗憾，数千年的国学经典，如今却渐渐沦为弃履，无人问津，可憾啊！”
    张谦修以前没有参与过这样的聊天，渐渐聊下来发现，其实文人的毛病还是不少的，但他们的赤子之心也是常人难及的。
    大家相互之间吹捧，议论之时，都是忧国忧民，倒是少有讨论到自己。
    上一世，张谦修和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大多聊的都是怎么赚钱，怎么升职，公司内又怎么样了等等；年轻一点就是去什么地方玩，怎么追女孩子等等；中年很多人喜欢聊军事、国际新闻、股票等等。
    而葛青山、何道勋聊国学经典、传统文化、文化传承、国家信仰、民族信仰，都是一些精神层次比较高的，说得激动，恨不得提刀披甲上战场，为国开疆辟土，守一方国门，吟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何道勋言语中，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因为家中劝阻，未能参军，歃血沙场。
    虽然这种东西很空，但不得不承认，跟他们聊天，很容易激起一个人的民族情怀，爱国情怀。
    这甚至让张谦修想起了一场有名的战役，那就是“崖山之战”，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昺跳海自尽，十万军民齐殉国。
    这一场战役具体是什么样的，张谦修不知道，但他跟着葛青山也学了不少东西，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很多古人心中的那一种可以说是“愚蠢”的气节，如今很多人都已经没有了。
    从何道勋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现在的人睡觉都比较早，这个点已经是比较晚的了。
    何道勋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他几十年都没有机会聊得这哦们开心，还是意犹未尽。
    回到县城，张谦修问道：“师傅，要不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算了吧？我那里也有房间。”
    葛青山轻轻一笑：“不了，我现在身体硬朗，无病无痛，还是我自己住吧！”
    葛青山的身体确实还很好，张谦修也没有强求：“那好吧！”
    “明天早些起来，我开始教你一些拳法。”葛青山叮嘱道。
    “好嘞！”
    张谦修开车把葛青山送到树德堂，又和苏雨薇一道回家。
    到了家，苏雨薇说道：“我想把我爷爷接过来住一些日子。”
    张谦修倒是没有意见：“可以啊！等我有时间，我去一趟九牛坳。”
    “不用你去，我自己去。”苏雨薇说道：“你去接我爷爷，到时候村里人又要嚼舌根了。”
    “你还怕这个啊？”张谦修笑着问道。
    “我是不怕，要是我妈听了村里那些人嚼舌根，心里肯定又要紧张。”苏雨薇说道。
    这一点张谦修倒是能理解，他父母以前就被逼的没办法了。
    “那行吧！”
    因为回来的晚，明天还要早起，两人洗漱以后，便没有继续看书。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醒来，洗漱好才五点半。
    洗漱的时间，倒是把苏雨薇给吵醒了，苏雨薇干脆也跟着一道起床去锻炼。
    两个人赶到树德堂的时候，葛青山已经准备好了。
    “微微也跟着一起去啊？”葛青山笑眯眯的问道。
    “锻炼一下。”苏雨薇说道：“我也好奇，武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葛青山笑着说道：“武术其实没有什么好看，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看。”
    “那一起去吧！”
    还是入往常一样，不过今天有苏雨薇一起，速度要慢了一些。
    毕竟，苏雨薇的体能还是有一些跟不上的。
    到了山上，苏雨薇累得快不行了，葛青山还是气定神闲，张谦修微微有些喘气，跟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苏雨薇实在撑不住了，坐在地上休息。
    葛青山则是开始教张谦修拳法：“谦修，我们传统的武术，其实并不是什么能上厅堂的东西，古代的贵族和一些文人要学六艺，但学习拳脚的并不算多。”
    这一点张谦修大约也能想到，古代不管是贵族还是文人，就算上战场也不会去冲锋，至少少部分人才会去冲锋陷阵。
    葛青山想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武术真正的来源吗？”
    张谦修一愣，摇头：“以前师傅说过，但并不是很清楚。”
    葛青山说道：“武术，其实真正的来源是古代军队。”
    “军队每日厮杀，磨练出来的都是最直接的杀人技，后来，为了方便作战，基本都是几个人一个小队，组合进攻。”
    “有一些退伍的兵卒，带着这一身的杀人技回到家乡，或是为了生存，或是闲来无事传授儿孙，用做防身。”
    “因为这些杀人技在军队，都是多人组合，但到了普通人手里，都是单打独斗，也就要进行改进，也就成了传统的武术。”
    “武术的核心，其实是军队的组合绞杀技能，而不是单打独斗，如同话本小说里写的一般。”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那太极拳和内家拳法呢？这些和军队的杀人技几乎完全不一样了啊。”
    葛青山解释说道：“太极拳，出招极为狠辣，在真正的杀人技之中，算不得出色，内家拳法，其实是这些拳脚功夫和阴阳五行融合以后的产物。”
    “内家拳法其实没有电影演的那么玄乎，虽然有独到之处，未必就比其他的拳法厉害。”
    “到了后来，修习武术的人，基本都去镖行做护镖师，或者给有钱人看家护院，他们都是人，也是要吃饭，要是如同诸多武侠小说中一般，行走江湖，拉帮结派，他们怎么生活？他们怎么吃饭？”
    “而且，一群会杀人技的人聚集在一起，当地的官方也不会很放心的，会对他们进行打压。”
    “我们建国以后，就径直真正的武术传播，就是为了防止一群会杀人技的人聚集在一起，做出一些影响社会安定的事情。”
    “相比让武术失传，社会的安定，更是国家考虑的东西。”
    “还有一点就是，高强度修炼武术，对人的身体、骨骼影响很大，经常搏命厮杀，也会留下诸多暗伤，所以，真正武术高手，长命的反而是少数。”
    张谦修忽然想起了以个人，问道：“那孔志文呢？”
    葛青山说道：“他学过杀人技，杀人技其实并不难，我们谁都能想到，那就是攻击人的薄弱处、致命点，而武术的精髓，就是最快、最准、最狠击中对手致命点。”
    “所以武术并不好看，明明插眼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还要花里胡哨摆一遍架势，那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孔志文这一种，其实是现代侦查、反侦查、热兵器、武术等综合训练出来，如果地形足够复杂，武术高手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一颗子弹就能把所谓的武术高手给解决了，而且武术高手的侦查、反侦查能力没有他们强。”
    张谦修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望的：“师傅，那这么说，武术也没有什么用啊！”
    葛青山轻轻一笑，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武术在民间推广开以后，尤其是清末民初，很多武术大家涌现，要是放在明清时期，这些武术大师最多就是一个看家护院的护院，或者一个镖师。”
    “但这些武术大师将我们民族的精神融入了武术之中。”
    “想不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武术？”
    张谦修点头：“想……”

 第244章 武术传承

    张谦修的话才刚说完，只感觉眼前一花，两只眼睛就被葛青山中食二指给顶住，紧跟着，太阳穴、脖颈、喉咙、胸口、肋骨侧面、裤裆全部被快速轻轻击中一下，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而全程不到两秒钟，张谦修也看清楚了一些动作，这些动作完全说不上美观，反而有些难看。
    葛青山最后收手：“这就是武术，如果要说科学的话，那就是精确找到人体的薄弱处，用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命中。”
    张谦修苦笑：“那招式呢？”
    葛青山摇头，说道：“招式从根本上来说，其实是散手组合起来的，有点类似散手的组合拳，但比组合拳更灵活。”
    “那些最简单直拳、勾拳、格挡、踢、踹组合在一起，就是招式。”
    “就好像我们的汉字，如果每一个字都是一招，横、竖、撇、捺、点、勾等是基本，这些最基本的笔画组合成了一个个汉字。”
    张谦修不解：“既然招式都是最基本的东西组合起来的，还要招式有什么用？”
    “招式是给笨人准备的。”葛青山说道。
    这个解释让张谦修有些不解：“师傅，这又是什么意思？”
    葛青山说道：“你朝着我打一拳。”
    张谦修试着轻轻一拳朝着葛青山打去。
    葛青山身体立刻爆发，一手抓住张谦修拳，几乎同时，另一手击中张谦修的手肘关节，跟着张谦修就感觉脚下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下，紧跟着就看到师傅身体一横，手肘击中自己的头部。
    等张谦修摔倒在地，葛青山已经站在原地，好像刚才没动一般：“这就是招式，其实就是把打关节，绊脚，肘击集合在一起。”
    “如果对人体结构、所有基本攻击手段、发力手段都足够了解，能做到收发自如，其实不需要招式，你可以随时随地就能组合出自己的招式。”
    “但很多人其实不能做到这一点，但武学大师可以。”
    “而一些简单散手，比如直拳或者勾拳，一招根本没有办法制敌，一般造诣不高的人，又没有办法在战斗中临时组合出很好的进攻招式，所以才会有人组合出一些比较实用的招式。”
    “而招式也分很多种，有的是在逆境中反杀的，如果一个普通习武者，在逆境之中，闪避格挡都已经来不急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击，但武学大师就组合出了很好招式，我刚才对你使用的那一招就是面对攻击，进行反攻的。”
    葛青山都已经解释的这么透彻了，张谦修自然也就理解了招式的作用。
    说白了，就是大师给徒弟想好了套路，按照这个套路去打就行了，但如果别人知道你的套路，就能提前避开。
    所以，就算使用招式的时候，也要灵活使用。
    张谦修笑着说道：“师傅，我学学套路就好了，估计我也成不了大师。”
    其实，张谦修感觉到了，师傅说的大师，大概就是金庸大师小说里说的“无招胜有招”。
    所有招式都是在一些简单攻击技巧的基础上组合出来，不管多精妙招式，总会有破绽，别人也会你那些套路的话，两个人相互之间，那就是相互拆套路。
    只有在适当的时候用合适且随机的攻击组合，那才是最无解的。
    葛青山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你学什么招式无所谓，我更希望你学的是武术的这种精神。”
    相比葛青山说的，张谦修饭而对招式更有兴趣：“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
    “现在！”葛青山笑着说道：“就从最简单地直拳开始吧！”
    张谦修一愣：“不是从招式开始吗？”
    葛青山笑呵呵地说道：“你想要学写汉字，得先学笔画吧？而且即便是最简单的直拳，也是有讲究的。”
    “你打一拳看看。”
    张谦修随手打出一拳。
    葛青山摇头：“用力不对，出左拳的时候，左脚要往前，重心在左脚上，出拳的时候，脚和腰的力量都要集中到拳头上。”
    “你的力量是散的，你看我怎么做的。”
    葛青山说着一拳打出。
    张谦修感觉这也就是普通的一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张谦修转头问苏雨薇：“媳妇，我这一拳和师傅的有什么不同吗？”
    苏雨薇点头：“有一点不同。”
    “哪里不同？”张谦修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苏雨薇笑着站起来：“我给你大概掩饰一下啊！”
    苏雨薇拳头往前打出，身体似乎往前倾了一点，一看就知道，她的中心在前面的那只脚，拳头和肩膀是齐平的，不过一看就没有什么力道，气势倒是有了：“这是葛爷爷的。”
    苏雨薇接着又打出一拳，双脚平行，拳头倒是很直，却没有和肩膀平行，看着也不算丑，依然没有什么力量的样子，同时也没有前面那种气势：“这是你打拳的样子。”
    葛青山倒是满意的点头：“苏丫头前面那一拳打的还不错，就是腰上的力没有使上。”
    张谦修顿时有些尴尬：“那我再来一次。”
    张谦修第二次倒是勉强还算可以，一番教导下来，葛青山干脆让苏雨薇跟着一起练。
    原因很简单，张谦修自己练，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立标准有多远，一看苏雨薇给他学一遍，倒是很快就能发现自己的问题在哪。
    练得差不多，葛青山说道：“苏丫头的学习能力太强了。”
    苏雨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学学样子。”
    张谦修也说道：“师傅，我这学习能力也不差啊。”
    葛青山反问道：“苏丫头看一次就能把你和我的动作学个七八分，你如果不看她的动作，你就找不到自己的问题。”
    “你的学习能力虽然不错，但比不上苏丫头。”
    苏雨薇跟别人还是很谦虚的，但跟张谦修她还真不怎么谦虚，一脸得意的笑道：“我比你聪明，嘿嘿……”
    张谦修却认真想了一下师傅的话，好像还真是这样，苏雨薇只是看了一遍，就能把两个人的模样学个七八分出来，让自己看出两套动作的差别，自己再进行调整。
    而苏雨薇却不用这样的参照，直接就能学出来。
    张谦修苦笑：“你这嘚瑟的。”
    “是要嘚瑟一下，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这么聪明呢！”苏雨薇还在嘚瑟，倒是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
    其实，苏雨薇比自己聪明，张谦修觉得理所当然。
    苏雨薇不像自己一样，是穿越回来的，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但她现在取得的成绩，确是一般人达不到，只能说明她确实是天才。
    而张谦修自己，两世为人，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在这一方面，他占了很大的便宜。
    上一世，张谦修就过得很普通，虽然也考上了大学的，也有一份还算可以的收入，但终究还是逃不过早九晚五的工作，这足以说明，张谦修没有重生回来的话，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苏雨薇不一样啊！
    张谦修笑眯眯看着苏雨薇：“你倒是可以经常嘚瑟一下。”
    “算了！我怕我得意过头了。”苏雨薇看了一下时间：“走啦，回去了，七点多了。”
    三个人一行下山回家，回到家的时候，苏雨薇又累得不轻，张谦修去煮了一个面条，顺便给苏雨薇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苏雨薇休息了一会，去洗了一个澡，出来吃过早餐，让张谦修送她去学校。
    早上的人少，时间也还有，张谦修问道：“要不要你来开？”
    “我不会！”苏雨薇虽然这么说，却有一些跃跃欲试。
    “没事，这里开车过去就五分钟，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张谦修说着直接上了副驾驶：“你别往河里开就行。”
    路是泥巴路，但上面铺了一层碎石，还算平整，一边是稀稀落落的房屋，另外一边则是辰河，路边没有栏杆，要是冲下去的话，估计没得跑。
    苏雨薇胆子还真不算小，直接就上了驾驶位，系上安全带，问道：“左边离合，中间刹车，右边油门对吗？”
    张谦修点头：“对，一档或者二挡起步。”
    “哪里是一档？”苏雨薇问道。

 第245章 底层人物

    苏雨薇的问题，问得张谦修心里都有一些发慌。
    反倒是苏雨薇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张谦修只好跟他讲了一遍，怎么认档位，苏雨薇先试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一档、二挡、三挡，转数……”
    原地试了几次，苏雨薇拧钥匙点火，缓缓启动车子，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没有熄火。
    苏雨薇学的确实挺快，沿河路现在的人本来就少，张谦修开车四五分钟，苏雨薇虽然开了十来分钟，倒也有模有样，最后到了学校路段都没有换张谦修，一路慢慢开到学校门口，在张谦修的指点下停好车，拉手刹。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这多开两次都能上路了。”
    苏雨薇感叹着说道：“开车也不难，怎么就会成了一个技术活呢？”
    张谦修顿时哑然：“这看人，很多东西都这样，会的人觉得简单，对于不会的人来说，却是很困难的。”
    苏雨薇想了一下，挥挥手：“不说了，我上课去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着，苏雨薇推门下车。
    张谦修也挥挥手：“媳妇，拜拜。”
    苏雨薇回头瞪了张谦修一眼：“这么多人，别乱叫。”
    张谦修轻轻一笑，钻到驾驶位，开车走人。
    现在时间还早，张谦修准备先去找一下苏雨薇联系到的那个砌砖师傅，问问他建设仓库的事情。
    那个师傅没有留下电话，只是留了一个县城的地址。
    张谦修按照地址找过去，这就是一片“贫民窟”，低矮简陋又破旧的房屋，臭水沟就在路边，走过的时候还能闻到一阵阵臭味。
    这一片没有门牌，张谦修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是问到了那个师傅的住处。
    这师傅叫王良德，住处很小，只有一个房间，外面有一个木板搭建出来的厨房，厨房边上就是一条臭水沟，这生活环境着实是比较差的。
    张谦修来的时候，房间门是开着的，一个三十出头，满身尘土的男子正坐在门口吃苗条。
    “是王师傅吗？”张谦修问了一句。
    王良德抬头，脸上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放下手里的面碗：“对对对，我是王良德，小老板找我？”
    张谦修说道：“我媳妇应该找过您，我想要建一个仓库。”
    “哦……记得！记得！苏姑娘找过我，您就是张老板吧？快进来坐。”王良德说着赶紧把自己刚才坐的凳子让给张谦修，将才吃了一半的面收进屋里。
    “王师傅，你吃面，您边吃边说。”张谦修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没事！吃得差不多了。”王良德赔笑说着，又拿了一把凳子出来，这些凳子都是自己用钉子钉的。
    张谦修也没有强求：“王师傅，如果我要建一个两三千平米的仓库，你能给建好吗？”
    “这个没有问题。”王良德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这周围租房子的，大多都是做工地，张老板要人的话，一句话的事情。”
    张谦修问道：“质量方面呢？”
    王良德略有些自豪地说道：“张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手艺好的师傅，要么跟着包工头，要么自己干，有关系的就去建筑队做大师傅去了。”
    “建筑队里那些人，其实没啥手艺，我要是去的话，肯定干得比他们好。”
    “而且，只要手艺好，包工头还有以前给我们活的老板，都会来找我们，赚的比建筑队多，还自由，所以手艺好的，都不怎么会去建筑队。”
    “建筑队有时候也不愿意请我们，我们要的价钱高，他们去请一些学徒，做两天就能上手，比请我们划算多了。”
    “但这手艺就不好说了。”
    张谦修不知道王良德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王良德这样子，说话底气十足，似乎在这一个圈子里还有一些人脉：“王师傅，那材料方面呢？”
    王良德说道：“有一些我能联系的，比如河沙、石灰、碎石，价格比张老板直接去买要便宜一点，但钢筋、车、水泥这些，我也只是知道行情，就算我去联系，价格也是差不多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王师傅会做预算吗？”
    王良德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你叫我估算，我能估个八九不离十，但要我想建筑队那样，估计也不行，我们都是凭经验去算的，他们都是学出来。”
    张谦修倒是喜欢王良德这中坦率：“那行，王师傅，你跟我去看看地方，然后大概做一个估算，我要是觉得合适，就请你们来做，材料王师傅也给我联系一下，我自己去买。”
    “要是我觉得不合适，今天给王师傅算一天的工钱。”
    王良德办事倒是利索，立刻站起来：“张老板，工钱就算了，我们时间不值钱，那我们现在去看场地，行吗？”
    “王师傅，你不先吃早餐吗？”张谦修说道。
    王良德听张谦修这么说，点头：“那行！张老板等我两分钟。”
    王良德说着就回去端起面碗，一个大碗，半碗面，他三口两口，还没到一分钟就全部给吃了下去。
    张谦修看得都目瞪口呆，这完全就是塞进去的，根本没有咀嚼啊！
    张谦修也明白，这其实就是王良德他们这个阶层的正常现象，有一点活了，吃饭都是紧赶慢赶。
    王良德吃完，把碗放进房间的一个盆里，锁上门，说道：“张老板，等一下，我们有一个活，早上已经干了几个小时了，现在恰巧回来吃早饭，我去跟其他几个师傅说一声，让他们把剩下的活快点干完。”
    张谦修点头：“好！”
    王良德小跑着朝着巷子里面跑去，转过一个弯，王良德的声音传来：“老李、老赵，我跟一个老板去看场地，你们今天去把招待所的活给干完，把里面碎砖给人家弄出来。”
    里面很快就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行，老王，哪里的活啊？到时候叫上我们。”
    “还没定呢，我先跟老板去看场地。”王良德说着，又从巷子里出来了。
    等王良德出来，张谦修问道：“王师傅也是一个小包工头？”
    王良德摇头：“不是，我们这一伙人，有好几个师傅，都各自认识一些老板和包工头，自己接自己的活，手里没活就去问大家，会跟着一起干。”
    “就好像我前些天接了一个招待所的活，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干，但另外两个师傅没活，我就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干，我们都是按照出工天数算钱，大工高一些，小工低一些。”
    “要是我们活了，也会去找他们，只要他们手里有活，也会带我一起，大家相互帮衬嘛。”
    张谦修点头：“这也挺好。”
    王良德说道：“都是混一口饭吃，我们也不敢在外面随便叫人，人家老板找了我干活，我带几个人去，老板不管我，反正价钱一早就谈好的，但没做好，老板是要找我问题的。”
    “要是老板不给结工钱的话，我自己不说，另外还有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干活，这些人干的活没问题，我总不能不给他们工钱，所以我们都有一群固定的人。”
    张谦修倒是有些相信王良德的话，毕竟他说的也是在理的。
    不过，王良德这话到底有没有故意跟自己说这话，让自己放心意思，也不好说。
    一路和王良德闲聊，到了平地村那一块荒地，学校那边已经有人在干活，学校外面也堆放了很多的竹子，孙奎看到张谦修，立刻就迎了上来：“张老板，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带一个师傅来看看地方，准备开工建仓库了。”
    孙奎说道：“还是孙老板这生意做得大啊！这说建仓库，立刻就建了。”
    “我这也是小生意。”张谦修谦虚了一句。
    聊了一会，孙奎也跟着一起去看地方。
    对面的地方宽，王良德经常做建筑，看面积什么的，一眼看去准得很：“张老板，你这边，估计得有二三十亩地方，那也就是两万个平方左右。”
    这上面具体也没有丈量过，不过大概面积也差不多了。
    张谦修点头：“差不多。”
    王良德问道：“张老板，你是打算怎么建？其他地方要不要规划，还是直接建在路边上，做仓库，到时候肯定要装货卸货的，在路边方便一点。”
    其实，张谦修还是想要扩张的，于是也没有具体说，而是问道：“如果在这建一个仓库，大概要多少钱？”
    王良德问道：“这要看规格，不瞒张老板，我们以前也没有做过这样活，我们把情况说明白了，到时候，有不对地方，大家也说得清。”
    “就我知道，有一些东西对仓库要求不高，有些对仓库的要求比较高，您如果做高规格，用料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都能用得下去。”
    “您如果只是要建一个则风挡雨的地方，地面用水泥铺一层，18公分的红砖墙，屋顶盖瓦，算四米的层高。”
    “我估摸着要四到五万。”
    张谦修听到这个报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意外，建筑队给的报价可不止这些。
    张谦修问道：“这四到五万大概是一些什么费用？”
    王良德开始侃侃而谈：“因为只算了一层，所以地基没有算太深，只要挖一点地基出来就行了，一层也不用什么承压力。”
    “最主要的花销就是红砖和水泥，一平方墙面，按照十八的墙厚算，要九十六块砖，这中间肯定是要浪费几块的，就算一百块。”
    “按照一百块算，会稍微有一点多，但刚开始我们算多一点，总比后期少了好。”
    “我们算五十米宽，六十米长，面积刚好是三千平，四米高，那就要用八万八千块红砖。”
    “现在红砖的价格大概就是一毛，包送！”
    “这就是八千八；水泥的价格有一点贵，地面铺十公分厚的混凝土，三千个平方，大概要的九十吨，现在一吨水泥200块钱，也就是一万八。”
    “河沙现在五块钱一车，一车大概有1.2立方，一吨多一点，铺地面要用一百七八十吨，就算多一点，一千不到。”
    “石头跟河沙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最后就是钢筋，要看楼顶用楼板还盖瓦，盖瓦便宜，楼板散热没有这么好，价格跟地面差不多。”
    “人工的话，如果张老板不着急，我可以叫几个人来，小工三块钱一天，大工五块。”
    “大概三四千的工钱就够了，如果设计的比较好，没有很难做的地方，材料也都跟得上，还要少一点。”
    听王良德这么一算，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惊讶，他要三千平的仓库，除了红砖和水泥用的钱有一些多，其他材料在他看来的，几乎不用什么钱。
    工钱也比自己想的要少很多。
    在上一世，张谦修回农村建了一套房子，五十万的造价，有三分之一是工资花掉。
    而王良德给算出来，工资占比很低。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价格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王良德听到张谦修这话，心里也是一喜，要是这个活他们来做，今年就能过个好年了。
    他是找到工程的人，分钱的时候，他就要比别人多分一些。
    “张老板，如果你急用的话，我们今年就能给你做出来的。”王良德说道。
    现在到过年已经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要把三千平的仓库建出来，工期还是有一些赶的。
    张谦修没有吭声，其实他心里一直倾向把这个仓库交给王良德来做，他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把这一片全部规划好。
    现在规划好了，免得以后再要扩建的时候，出现规划上的难题。

 第246章 都差不多

    王良德见张谦修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张老板，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技术问题的，要是建个七八层十几层的房子，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算不出要多厚的横梁和承重，但一两层的房子，我们绝对比施工队造得好。”
    张谦修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王师傅，你觉得我这里要是全部建成三千平一个的仓库，能建几个？”
    王良德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看那边上比较陡峭，就算建，最后距离十米左右，其他有坡度的地方，最少也要隔两三米。”
    “只有靠近马路这边好一点，这里就要去掉一千多平方不能用。”
    “实际还能用的面积大概有一万八千平左右。”
    “这里的地形比较方正，中间肯定还要留路，要看您打算留多宽的路了。”
    张谦修微微点头：“路要十到二十米宽。”
    王良德从身上拿出一个电话簿和一支笔，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图形，说道：“就算长一百八十米，宽一百米，一共一万八可用面积。”
    “中间一条路，二十米宽，一直到底，将这一块地一分为二，这就去掉两千个平方。”
    “左右两边，各有八千个平方可用。”
    “张老板，你这八千平就做两个大仓库，还是分开做？”
    张谦修想了一下：“分开吧，就按照田字形。”
    王良德说道：“田字形的话，横着再修一条二十米宽的路，这又要去掉三千百个平方，可用面积，还剩下一万二四百个平方。”
    张谦修心里其实已经把这个数算出来了，之前没有仔细去计算过，现在这么一算才发现，两万多平的用地，这里一除，那里一去，就剩不下什么地方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王师傅，今天你帮我把上面可以用的地方，帮我量出来，然后试着帮我设计一个方案出来，以后的不说，我建造的第一个仓库，就由你们来给我建了。”
    “至于建成什么样，你先把这里帮我量出来，画一个大概的图纸出来，到时候我们再仔细商量，确定以后，立马就可以开工。”
    王良德听张谦修这么痛快就决定让自己做，心中惊喜，赶紧说道：“张老板放心，这个活我一定给您做的漂漂亮亮。”
    张谦修微微一笑：“那就麻烦王师傅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我给你留一个bp机号码和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找不到我，就呼我bp机，电话最好下午六点以后打，我一般要到那个时候才回去。”
    “好嘞！”王良德说着用他那小电话簿记下了张谦修家里的电话和bp机号码。
    前些天，苏雨薇已经在家里装了电话。
    记好电话，张谦修和在边上看热闹的孙奎打了一声招呼，开车离开，他还要赶着去工厂看情况。
    张谦修赶到万辉，现在工厂的工作倒不是很忙，毕竟没有什么订单，但招聘还在继续。
    张谦修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去了车间找“研发部”。
    现在张谦修对于自己临时组建出来的这个研发部还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整个工厂的希望又都在他们身上。
    来的路上，张谦修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让人去西饼店里挖两个师傅过来。
    虽然现在西饼店的饼干种类也不多，大多是面包类的，但人家好歹也专业一点。
    牛田发见张谦修来了，本来正在忙碌的他，瞬间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做出什么东西来了没？”张谦修问道。
    牛田发紧张的直咽口水：“老……老板，做出了一些，但是跟……跟你说的味道有一点不一样。”
    “在哪？我尝尝。”张谦修问道。
    牛田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给张谦修拿饼。
    饼烤出来的倒是不少，大小规格，都是用磨具做出来的，至少卖相还是有的。
    这第一眼，张谦修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他们三个人在工厂这么长时间，做饼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张谦修要他们做出市面上的饼，还是有一些困难的，毕竟做饼这东西，糖多一点，少一点，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张谦修尝了一块，味道其实也还行，但和自己带回来的饼干，味道确实不一样。
    “你觉得这个和我买回来的，哪个好吃？”张谦修问道。
    牛田发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买的好吃。”
    张谦修把剩下的一点饼干吃掉，说道：“不用说违心的话，味道虽然不一样，其实要说好不好吃，其实都差不多。”
    牛田发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其实……其实我们不常吃这些，我们都觉得好吃。”
    牛田发这话不是假话，以前工厂只生产一种饼干，这样的饼干都要去外面买，这些饼干对于牛田发他们来说，吃一次都算加餐。
    反而是那种很便宜的饼，倒是可以常吃。
    不过，牛田发的话，倒是给了张谦修一个提醒，现在大部分农村人，其实是想吃这种饼的，这些饼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美味，只是他们买不起袋装承重的饼干，只能买上次李老板订货的那一种饼干。
    “这种饼干怎么做，你们记下来了没？”张谦修问道。
    牛田发赶紧点头：“记下来了，已经交给陈组长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张谦修问道：“我说的是其他味道。”
    “还在烤箱里烤，还有……还有十分钟好。”牛田发看了一下新烤箱的时间说道。
    “烤出来以后，给我送一点过来。”张谦修说完，转身离开。
    牛田发在背后应着。
    张谦修从“研究室”出来，直接去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陈菲就抱着一个文件夹，小跑着走了过来：“老板，昨天有两个人来应聘，今天早上让他们来了。”
    张谦修伸出手：“把他们的资料给我。”
    陈菲现在的准备倒是很充分，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纸：“老板！”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倒是有一些惊讶：“有一个做过人事？”
    现在要招有经验的人太难了。
    陈菲点头：“是，昨天农大姐面试的，见这个人有人事经验，就直接让他来了，现在他们就在这里。”
    张谦修说道：“让这两个人来我办公室，你也来。”
    “好的，老板！”陈菲应着，转身就去找人。
    张谦修进了办公室，把另外一个人的资料也看了一下，这两个都是女人，一个三十六，叫方春华，以前在国营单位做过人事，几个月前，单位没了，她自然也就没了工作。
    另外一个二十三，高中毕业，叫高琳琳，工作简历上写着，做过打字员。
    这两分简历，是张谦修非常满意。
    一个有工作经验，一个学历还不错，还会用电脑。
    很快，陈菲带着两个人进来了：“老板。”
    张谦修指了指椅子：“都坐吧！”
    方春华和高琳琳两个人还好，陈菲连坐着都是小心翼翼的。
    “方春华，说一下你以前工作的大概内容，还有对人事的看法。”张谦修看着方春华的简历说道。
    方春华估计是从国营单位出来的，身上还有一些傲气：“我以前是在乡镇电视台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事工作，负责所有员工的出勤、档案还有一些福利的发放，人事是一个单位最主要部门之一，对单位的工作效率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张谦修看了方春华一眼：“你只是负责出勤、档案和福利发放？”
    方春华反问：“对啊！”
    “招聘、人力规划、培训、会议内容的落实等等，你没有负责过？”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其实也没有做过人事，但他上过班，他知道不同公司，人事负责的事情也不太相同，但主要招聘、人力规划、培训、出勤、档案等都是人事负责的，而且他要用方春华，总要知道方春华的能力。
    谁知，方春华居然用质疑的语气说道：“这位领导，你年纪也不大，你是不知道人事具体做什么的吧？国营单位，基本不用招聘，我怎么负责招聘？”
    “还有你说的什么人力规划，这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培训每个部门都会自己教，我做人事的，培训什么？”
    张谦修还没有反应，陈菲倒是被吓了一跳，她就没见过工厂有谁敢这样对老板说话的。
    张谦修倒是没有生气，不过他确实不怎么喜欢方春华这个人：“方女士，不好意思，你不适合我们工厂，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方春华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昨天来的时候，你们还说可以，今天就变卦了？你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你们老板在哪里？我要去投诉你。”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想要投诉的话，现在可以说。”
    方春华一愣，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站了起来，不屑地说道：“什么破工厂，就你们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我还不想来上班呢。”
    说完，方春华直接摔门而出。
    张谦修看向高琳琳：“高琳琳是吧？你做过打字员？”
    高琳琳之前也不知道张谦修就是老板，毕竟张谦修看起来太年轻了，赶紧点头：“是，做过。”
    “会用办公软件吗？word、excel，这两个会用吗？”张谦修问道。
    办公三件套，现在powerpoint基本不怎么用得上，倒是word和excel这两个可以用上。
    高琳琳略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太会用，那个word只是打字的话，我会！要排版或者做报告什么的，我不太会。”
    “excel如果把表格都做好了，我会用，我自己也会做一些简单的。”
    张谦修不得不感叹，现在打字也能当成一门技术，到了二十一世纪，做过人事的，随手一抓，这办公三大件不敢说用得多顺，至少办公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现在打字速成班，办公软件使用班，这样的培训班还没有大规模的出现，主要是现在很多地方都是用手工记账，少有用电脑的。
    等再过几年，各种电脑培训班就要冒出来了。
    张谦修问道：“工资和福利待遇跟你谈过了吗？”
    高琳琳摇头：“还没有，我是来应聘文员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做人事的想法？”
    高琳琳心里还是想做的，毕竟做了人事，学一些经验，以后出去也好找工作：“想！可我没有做过。”
    “没做过就学，你先留下来实习，一个月工资一百五，还有公司其他福利，你以后就负责招聘、全体员工出勤、所有员工档案管理、记录会议内容，并把会议内容落实到每一个部门，确保所有部门负责人都知道，以后你还要负责培训、人力规划、人才培养。”
    高琳琳听得有一些心慌慌，但还是点头：“老板，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行，你现在刚来，前期的工作可以做慢一点，让农出纳带带你，我们工厂现在到处都缺人，不过目前也不是很忙，你有一段时间去适应。”张谦修又对陈菲说道：“等会你带她去找农出纳，让农出纳这些日子跟她一起负责招聘，顺便告诉她档案和考勤的问题，其他方面的工作，我会跟他说。”
    陈菲赶紧站起来：“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
    陈菲说着就想要走，张谦修看着冒冒失失的样子，也是无奈：“陈菲，你先别走，还有事情跟你说，高琳琳，你先出去。”
    高琳琳赶紧站起来，转身离开。

 第247章 成本极低

    陈菲见高琳琳离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张谦修本来就没有要责怪陈菲的意思，看她那害怕、紧张还有一点委屈的样子，忍不住都想要笑：“我跟你谈工作的事情，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陈菲慌忙说道：“老……老板，我……我没有。”
    “你先坐吧！”张谦修看着陈小心翼翼坐下，这才说道：“有几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张谦修这话才刚说出口，陈菲居然哽咽起来了。
    张谦修顿时停下说话，看了陈菲半响，抽出两张纸，递给陈菲：“你哭什么？”
    陈菲看了张谦修的手半响才小心接过纸，摇头小声的说道：“没……没什么，我……我……没什么。”
    张谦修无奈的坐到椅子上，看着陈菲一边摇头一边擦眼泪，心里其实有些许的烦和恼怒，他不理解陈菲有什么好哭的。
    张谦修看着陈菲，陈菲哽咽，擦着眼泪，过了足足几分钟，陈菲才憋住了哭。
    “为什么哭？”张谦修问道。
    陈菲摇头：“没…真没什么的，对不起，老板！”
    “工作压力太大了？”张谦修问道。
    陈菲犹豫了一下，想要点头，又没有点头，只是沉默。
    看这样子，应该就是这原因了。
    “工作上有什么压力，你可以说出来。”张谦修问道：“觉得事情太多了？”
    陈菲摇头：“不…不是，我……我这些东西都没有做过，文员的工作我都做不好，又要去看他们做饼，他们写的东西我都看不懂。”
    “我什么都要去问人，我……我不怕累，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我做不好。”
    张谦修看着陈菲。
    陈菲以前没有上过班，对于做饼她也不懂，牛田发他们写的制作流程，可能很多词语，他们任何一个人一看就懂，但陈菲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文员工作她已经开始上手，但有很多东西没有接触过，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彻底上手弄明白的。
    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带一个徒弟，公司基本都要给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
    现在陈菲手里的工作量，确实已经不小了。
    张谦修问道：“你觉得活多了，还是工作不会，压力太大了？”
    “不会！”陈菲说道：“我不怕做多一点。”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牛田发那边，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熟悉，也就是说，一个月内，不管那边做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说你，你这些日子，只要跟着他们学就行了，把做饼的流程弄清楚。”
    “文员的工作其实不难，现在工厂办公室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我看以前几个老员工对你还挺照顾的，以后新员工也不会有谁敢胡乱指挥你，你只要把份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我再给你安排个工作，你给我想一些饼干品牌和宣传语出来，三五十个也不嫌多。”
    “想出来以后，你给我看一下，我觉得可以，你就想办法去给我注册成品牌。”
    张谦修以前没有做过生意，根本不知道在县城、市里甚至省里都是没有办法注册商标的，必须要去上京才可以。
    而县城很多小作坊生产商品，根本就是没有注册，现在市场查的也不是很严。
    张谦修不知道，陈菲就更不知道了，只能应着：“好的，老板！”
    “你在我办公室坐十分钟，把眼泪擦干，心情平复了再出去。”张谦修说着指了指墙上的钟：“自己看时间，没到十分钟，不准出去。”
    张谦修说完，起身离开，留着陈菲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张谦修去找了董茂学和郭嘉平，他们两个人正在外面等着张谦修安排任务。
    “昨天调查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两个人立刻拿出自己做的调查，左右内容都是重新抄过的。
    而且，两个人的字写得都非常不错，这个年代很多人，学历不高，但字写得好的人很多。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都是县城的数据。
    “今天去下面的镇上，你们两个人分开，各自选一个镇，看到有批发部，可以问问他们要不要供货，一次要得多，我们可以给他们送货上门。”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明天早上，把报告交到我桌子上，你们两个不用等我，你们两个，各自一天一个镇，直到所有的镇子跑完，把市场行情摸清楚。”
    “我们县一共有十八个镇，五个乡，一共二十三个地方，留下虎形山乡别去了，剩下二十二个，从今天开始算，十一天全部跑完，车费和吃饭的钱，找财务部报销。”
    虎形山乡距离县城很远，县城靠南，而虎形山乡刚好在tj县的最北端，而且那边多山区，差一个不差。
    郭嘉平和董茂学两个人都了得如此，这样没人管：“好的，老板！”
    张谦修看了两人一眼：“报告我每天都会看，有时候我会在我的办公桌上留话给你们，看到有信封写了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就拿去看，你们的调查结果关乎我们工厂以后要做什么样的饼，要是你们两个拿回来的报告我不满意，你们就不要想着我之前说的一个月期限了。”
    郭嘉平赶紧应着：“我们知道了，老板！”
    张谦修点点头：“好了，你们自己商量，地方怎么分吧！。”
    张谦修吩咐完，又去找了农戴娥，现在农戴娥管的事情有一些多，倒也是比较尽心尽力的，老员工里面，张谦修最满意的就是周军，其次就是农戴娥。
    要交代的事情很多，忙忙碌碌，一下就到了中午，中间牛田发送了一次饼过来，张谦修吃着感觉也差不多，不过味道和之前那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便让他把制作方法记了下来。
    中午来不及吃饭，干脆吃了一点牛田发他们做的饼，开车直奔东泰。
    他已经有几天时间没有来东泰这边了，基本都是打电话沟通的。
    白永安还好，把车间管得妥妥当当。
    安宝阳看到张谦修就忍不住来吐苦水：“老板，您可算来了。”
    张谦修见安宝阳这么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我昨天才给你打过电话啊！”
    安宝阳说道：“您说昨天要来，您没有来，我们工厂的资金不够了，还有就是这几天，以前的供货商一直都想找我们谈。”
    “生产部那边一直缺货，还有就是一些批发商，以前因为给红包的问题，价格要调整，我们调高了，他们不愿意要。”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资金我明天拿一些过来，放进财务部，批发商那边，你别一直和以前的供货商谈，压他们价格不愿意的话，就去外面找，找到更合适的，那就直接换。”
    “还有批发商，制定一个价格出来，以后统一几个档次，量大的一个价，量一般的一个价，量少的一个价。”
    安宝阳立刻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老板，价格您来定吧！我找白主管聊过了，我们算了一下我们能算到的成本，您看若是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要不然的话，成本价应该就是我们算的这个。”
    张谦修接过资料，稍微看了一眼，满意地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以后保持，还有什么事没？”
    安宝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了！”
    张谦修点头：“那你去忙吧！按照我说，不管是供应商还是批发商，能谈的谈，不愿意接受我们条件的，那就算了，以前什么价格都乱，亏着本都往外面卖罐头，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
    安宝阳应着：“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拿着那一份资料进了自己办公室，打开资料一看，成本他们算得还是很清楚的。
    让张谦修意外的是，所有成本里面，玻璃瓶居然是占比最大，罐子和盖子加一起，要一毛三一套。
    其次就是纸箱，工厂出货一箱子是二十罐，纸箱居然要两毛多一个。
    张谦修之前觉得成本很高的煤炭并没有很贵，一吨才六十块钱，一天烧煤也烧不了几吨。
    一瓶橘子罐头，工厂使用的橘子以前大概六分，现在仅仅四分钱左右。
    最后算出罐头的成本，大概是三毛五一罐，其他的三毛一，都是包装、人工、配料、制作过程的消耗等等。
    以前工厂往外批发，价格乱七八糟的，有的甚至是三毛往外批发的，以前工厂领导往上写报告的时候，都是把一些小成本都省略了，上面只要打好关系，平均一瓶几分钱的成本也就没有人计较。
    张谦修估算了一下，定了一个价格，一次订货一千箱以上的，八块钱一箱，平均一瓶也就是毛钱；一百箱以上的，九块钱一箱，一瓶四毛五；一次拿五十箱，十块，一瓶价格五毛；一次拿十箱，十一块，一瓶价格五毛五。
    目前市面上，罐头价格在七毛到一块，那些批发商也有足够的利润了。
    张谦修把价格订好，起身就去找安宝阳。
    安宝阳正准备出去，见张谦修，赶紧停下脚步：“老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以后仓库按照这个价格出货，价格没得商量，除非量特别大。”张谦修说道：“那些大批发商如果跟我们抢生意，恰好卡我们的价格，一箱少赚几毛钱，不要去管。”
    安宝阳看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正想要说话，一个员工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递给张谦修一张名单：“老板，您看一下，这是这几天来面试的人，有的人这几天都在工厂等着，都在等您做决定。”
    张谦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工厂的架构没有搭建起来，每个人的权利都很乱，想要搭建人手又不够，最后导致大部分事情都要张谦修自己做决定，下面没有负责人。
    张谦修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问道：“这些都是筛选过的没？”
    “已经筛选过了，觉得合适的才留下的，不合适的都已经让他们走了。名单上的人现在都在下面车间等着，有的人都等两天了。”那员工说道：“您没来，我们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安排工作。”
    张谦修点头：“让他们上来。”
    张谦修说完，又对安宝阳说道：“你考虑一下，以后要负责采购，还是出货，这个东西，你不能两个都抓，以后事情多了，你也忙不过来，我建议你做采购，不过你自己想做什么，我也不勉强你。”
    张谦修想让安宝阳做采购，那是想锻炼他一下，负责出货，只是一个仓库管理员而已，并不是让安宝阳对接客户，那是业务的事情。
    张谦修希望安宝阳成长起来以后，可以完全独挡一面，采购是一个考验能力，也是一个考验心性的地方。
    要是安宝阳没有经受住考验，张谦修也只能叹息，要是经受住了，以后就可以放心的用。
    安宝阳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心里很明白，采购这个职位其实都大有可为，出货也有做手脚的地方，毕竟管着这么多的货，但他没有两个一起抓的想法。
    现在张谦修让他选，他心里其实是更倾向去做出货的，虽然没有太大的权利，但胜在稳定，承担的责任小。
    安宝阳也不傻，张谦修这么说的用意，他也清楚：“老板，我会好好考虑的。”
    张谦修“嗯”了一声：“那你去忙吧！”

 第248章 思想高度

    安宝阳走后，张谦修让人把面试的人全部带进来，在自己办公室外排队等待面试。
    张谦修上一世是做技术，虽然不是什么高层管理，但混迹了几十年，手下也有几个人，每次有人来自己小组，都要经过张谦修“面试”。
    不过轮到张谦修“面试”的人，基本都是确定下来了的，就算张谦修不要，也会安排到别的组去。
    所以，张谦修会一点面试的技巧，但里面的门道却并不是很熟，毕竟没有做过人事。
    这几天的时间，张谦修也面试了一些人，无师自通，也掌握了一些技巧，知道要怎么问话。
    一共十几个人，中间倒是有两个还比较满意，一个叫韩明旭，高中学历，在申城上过班，管过人事，年纪也不大，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另外一个人叫古乐丹，看年龄三十多岁，以前在国营单位的办公室做临时工，一做就是十几年，现在大部分国营单位都快撑不下去了，她这样的临时工自然就会被辞退。
    古乐丹以前在单位几乎什么都做，端茶倒水、扫地、记录一些基本会议、发放文件、汇总、起草文件和演讲稿、帮单位订报纸等等，几乎是一个万金油。
    这两个人都有相应工作经验，看人也是踏实人，张谦修直接把韩明旭安排在了人事的位置上；把古乐丹安排在了行政的位置上。
    剩下还有五六个人，被张谦修刷掉三个，剩下三个。
    就留下的这三个人，张谦修都不怎么看得上，实在是因为没有人，留着一个占坑，一天墨迹一点事情出来也好，反正现在的人工也不贵。
    这些人只要不傻，干上两三个月，总能干一点活出来。
    忙忙碌碌时间就过得快。
    张谦修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要不是安宝阳回来告诉张谦修，他都不知道，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出办公室一看，外面办公室的人，没有一个走的，都在等着张谦修。
    张谦修看这样子，心里说不上满意，上了这么多年班，他很清楚办公室的人是一个什么德行，一天八个小时，正儿八经干活的时间，有一半就不错了。
    “都下班吧！”张谦修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员工听到张谦修的话，这才敢站起来离开的，走的时候还不忘和张谦修打一声招呼。
    回到家，苏雨薇已经回来了，还是如往常一般，正在做饭，不过今天葛青山也在。
    “师傅！”张谦修打了一声招呼。
    葛青山微微颔首：“你这很忙啊！”
    “有一点忙，收了几个工厂，忙得都快脚不沾地了。”张谦修说道。
    葛青山轻轻一笑：“忙就说明有事情做，年轻人忙一点好！”
    和葛青山聊了两句的，张谦修进门去看今天吃什么。
    苏雨薇正在煎豆腐，对张谦修说道：“葛爷爷以后下午就来我们这吃饭了，中午就葛爷爷自己做。”
    中午葛青山自己在树德堂做一顿，下午又过来吃饭，这样其实挺麻烦的。
    但有时候，生活之中多一些这样的麻烦，就要多出很多的人情味和生活中的温馨。
    张谦修点头：“嗯！这样挺好的，要不你以后早上跟我一起去锻炼得了？让师傅也教你几式绝招。”
    “我学那东西干嘛？我又不打架。”苏雨薇对武术没有什么兴趣，估计大部分女孩子对于武术都没有什么兴趣。
    张谦修笑道：“可以防色狼。”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娇嗔瞪了张谦修一眼：“防你啊？”
    “这话说的，我们这叫情投意合，既然情投意合，我的行为怎么能叫色狼呢？”张谦修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雨薇娇笑一声：“你别在我这油嘴滑舌，你去和葛爷爷聊会天，豆腐煎好了，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吃饭。”
    张谦修和苏雨薇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去外面和葛青山闲聊。
    吃过饭，葛青山留下来坐了一会，说起了外面的那些木材，说明天给找一个木匠过来。
    张谦修正想说这个事情，之前葛青山就说过要给招木匠来的，但后来葛青山去跟儿孙过节，这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苏雨薇的那些设计图纸都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只要按照图纸做就行，就算有改动，估计也就是一些小改动。
    等到晚上七点多，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送葛青山回树德堂。
    葛青山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只要没有事情，他基本九点就会睡觉，到家洗漱一下，再看一会书，基本就要睡，而张谦修和苏雨薇把葛青山送到家，也散步返回。
    晚上看书的时间，张谦修把韩卓越给的资料拿出来翻阅。
    他之前就答应过他们那边，三天之内会给一部分资料，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天了，他资料都还没有看。
    “你这又是什么资料？”苏雨薇随口问道。
    张谦修一边看，一边说道：“银行贷款的资料。”
    苏雨薇知道张谦修和银行想要做什么，倒是有一些好奇：“你看了的给我看一下。”
    张谦修把自己看过的资料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国家的扶持还挺多的啊！我发现其实有很多扶持，有很多人都符合，也没见他们来申请过扶持。”
    张谦修拿的资料是银行内部正儿八经的资料，贷款方面的，几乎是事无巨细，都在上面。
    张谦修微微点头：“对啊！国家扶持这些嘛。”
    “可从来没有人来申请过。”苏雨薇又加了一句：“至少我们村子没有申请的人。”
    “这里面有一些无息贷款的项目，按照标准，他们肯定能批下来，这些钱就算不用，存在银行，一年也能有几块十来块的利息啊！”
    现在读书也就几十块钱，但这个钱，很多家庭是拿不出来的，都要一点点的去借。
    如果有了这十几块的利息，对于务农家庭来说的话，是能解决一部分问题的。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一边几千几万都无所谓，一边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正是应了那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谦修随口说道：“他们如果能像你一样，想到这些，就不会这么穷了。”
    张谦修说的事实，能想到去银行贷款，然后把钱交给妻子或儿子拿去存款拿利息，在这个年代，能想到这一点的人，都是凤毛菱角。
    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农村其实是有机会申请无息贷款，尤其是那些贫困户，如果要去申请一个养殖或种植无息贷款，很多地方的银行都会批，虽然金额不大，但少的一两万，多的三五万，都有！
    而且批下来以后，还不会有人来核查，你把这些钱存进银行拿利息就行，可能很多人看不上一年定期的利息，毕竟年利率才1.5%，贷款两万，一年才三百块钱，跑贷款就要一两天的时间，可能还不够工钱。
    可只要胆子大一点，想点办法，让银行的人把资料给弄好看一点，去贷五万，只要信用没有问题，不摘掉“贫困户”这个“帽子”，每年按时还款，次年去贷，完全没有问题。
    贷到钱以后，再去某宝上找定期5年的存款，年化收益能达到4.7%左右，或者买国债，五年期也有4%的年化收益，中间只要想办法，挪用五万去还无息贷款，大概三天左右，又能从银行贷五万出来，等于只要挪用三天。
    而五年下来，利息就有一万多，赚这一万多块钱，只要你每年抽一到两天时间，去一趟银行，五年下来也就十天时间。
    （解释一句：关于这一点确实属实，本人见过这样的操作，那人没有任何关系，就一单纯贫困户，不过他家贫困户很多年了，现在条件还不错，只是一直没有摘掉贫困户。定存去找当地小银行，利息比四大行高很多，存款额度高甚至能达到5%利息；或者支某宝，选择理财，再选银行存款。）
    但大部分贫困户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他们也没有资源去了解这些。
    所以说，不管什么年代，信息、知识和胆量这三点就会把人给固定在一个阶层，翻不了身。
    言归正传。
    苏雨薇对于张谦修的话还是认同的：“你们打算把这些无息贷款全部贷出来？”
    “嗯！”张谦修忽然抬头，看着苏雨薇，说道：“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一点坏？”
    苏雨薇毫不忌讳的点头：“是有一点，无息贷款是国家下面人的扶持，你们全部拿去，就属于典型的国家蛀虫。”
    苏雨薇说着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蛀虫！”
    张谦修苦笑：“蛀虫就蛀虫吧！说不定我这个蛀虫以后还能把这个国家伤口上的腐肉给清除掉呢。”
    苏雨薇娇笑一声：“你还真不害臊，你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谦修摇头：“不不不，凡事都有可能，你不能小看了我的本事。”

 第249章 专利问题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各自把那一份资料看完。
    张谦修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专利可以抵押贷款。
    当然，也不是什么专利都可以，有很多专利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很难放到生产之中来。
    所以，抵押的专利，必须是已经可以在生产过程中使用的，换一句话说就是已经可以变现的专利。
    这样的专利可不好找，但也不是没有。
    苏雨薇对专利不懂，故而也没有看出来：“这些抵押物的要求都很高啊！”
    张谦修说道：“专利抵押还可以！”
    “专利？”苏雨薇疑惑的问道：“专利这东西，不都是那些科学家研究出新东西去申请的吗？一般人搞不到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专利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高级，专利这东西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一个东西，别人还没有注册，你都可以拿去注册专利，当然一些特殊的情况除外，比如螺丝、榫卯，这些都是传承很多年的东西，是不能注册的。”
    “比如我们罐头厂，果肉和糖水比例要合适，我们想办法弄一个勺子出来一勺下去，果肉和糖水都是固定的分量，市面上又没有这种勺子，我们就可以拿这个勺子去申请专利。”
    苏雨薇瞬间就明白了：“就是小发明呗？”
    张谦修笑着点头：“对，就是小发明，这些小发明只要还没有被申请，理论上来说，我们都是可以申请专利的。”
    “但实际情况可能会有一点点出入，要是太常见的东西，申请起来，肯定是不太现实的。”
    苏雨薇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这其实也并不难，我们只要把很多工具，稍微改动一下就行。”
    张谦修轻轻一笑：“对，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去注册更多的专利，也不知道这专利注册会不会很麻烦，如果不麻烦还好，要是一个专利申请起来太麻烦的话，那就有一些不划算了。”
    张谦修上一世根本没有接触过专利注册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接触到这些事情，更不会去了解，毕竟普通人在正常情况下，一辈子也不会跟专利方面的事情打交道，除非从事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若不然的话，只有科学家、公司、专门研究技术的，申请专利会比较多。
    “你不是在官方认识人吗？去了解一下就行了。”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明天早上去问吧！这个事情还是尽快办下来好些。”
    “你这是想在银行那里占便宜才这么说的。”苏雨薇笑着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虽然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你这么说的话，我这还真有一些不好意思啊！”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苏雨薇故作惊讶。
    两个人都没有把这话当真，这样的话大家都知道，这只是相互之间开玩笑而已。
    次日，早上锻炼，然后送苏雨薇去学校。
    因为时间还早，张谦修只好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张谦修和官方的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就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倒是让张谦修对专利和品牌注册方面的问题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一了解，张谦修才知道，原来注册品牌是要去上京的，在地方部门，根本就注册不了。
    注册专利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必须要去知识产权局，也是在上京，但申城、鹏城、花城有办事处，至于萧江省，目前省内还没有办事处，只能去省外注册。
    而且，县城那些小品牌大多都是没有注册，官方也不好管，你总不能要求那些一年赚几千块钱的小作坊，跑上京去注册一个品牌，现在全国都在发展经济，地方官方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官方办事处出来，张谦修先去了一趟万辉，桌子上已经有两分报告，是董茂学和郭嘉平留下。
    报告写的着实一般，而且两个人写的报告几乎如出一辙，除了数据不一样，其他地方几乎是一样的，一看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绞尽脑汁写的。
    张谦修干脆自己画了一个模板出来，规定他们两个以后就按照自己的模板画图，又给两个人各自留了一封信。
    张谦修正准备离开，陈菲找上来了：“老板，您要的品牌名字。”
    张谦修接过一看，好家伙，足足七八十个名字，没个名字的寓意都想好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这些名字里面，选出十个，递给陈菲：“我圈出来的名字都是要用的，让负责采购的人，联系一家做塑料包装的工厂，设计十款包装袋出来，然后让牛田发他们三个，尽快做出十种以上不同口味的饼干，做不出来就让他们去西饼店问那些西饼师傅，要么去市面上找，找到以后就研究怎么做。”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要十款不同的饼，或者饼干都可以。”
    陈菲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您上次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他们还没有做完。”
    上次张谦修让牛田发、彭磊、唐慧把三款饼干给“复原”出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三个人倒是做出了不少的饼干，有些饼干的味道也还不错，但要恢复三款饼干的原本味道，还是没做出来，差不多味道的倒是有。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就继续做，做出来为止，在做的过程中，如果有卖相和味道不错的饼干，就把配方记下来，到时候直接生产。”
    “老板，我们还没有订单。”陈菲小心的提醒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我们产品都没有，哪来的订单？先做十款出来，每一款做一两百斤。”
    陈菲点头：“好的，老板！”
    “还有什么事没？”张谦修问道。
    “没了！”
    “那行，我去一趟车间，你忙你自己的吧！”张谦修说完，转身就朝着生产车间走去。
    张谦修把生产部的几个管理全部叫到了一起，问道：“我们工厂有没有我们自己做的工具？市面上买不到，甚至没有的。”
    周军、秦松、顾启年三个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有：“老板，我们的工具基本都是市面上买的，就算有自己做的，也是以前就有的，没有我们自己发明的工具。”
    制饼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活，现在又没有高度机械化，用的东西都是比较传统，或者都是以前大家常用的工具。
    对此，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说道：“每个车间找一到两个比较机灵的，他们就不用去做生产线的工作了，让他们想办法，做一些工具出来，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能加快生产速度的。”
    “或者有比较危险的地方，自己做一些独特的工具出来，防止有人受伤。”
    “谁发明一个，确定市场上没有同类产品，还能提升效率和安全，奖励十块到一百块不等，看他们的小发明让原本速度和安全提升了多少。”
    “如果生产部的员工有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如果他的想法被用上了，也会给奖励。”
    周军等人还以为张谦修想要用工具来提升效率，也没有太在意，纷纷答应下来。
    最后周军说道：“老板，我们留下来的人，都是刚好够用的，牛田发那里三个，这里至少又要调走几个，我们的人手可能会不够。”
    张谦修说道：“以前不是有很多临时工来我们这干活吗？去问问，有谁愿意回来的，你们各自选一两个。”
    张谦修接手工厂以后，因为正式员工都上生产线了，以前临时工就走了一批，这些人基本都是没有什么技术的，现在这年头，他们想要找一个工作也没有那么简单，估计大部分人还是赋闲在家。
    “好嘞！”周军心里有高兴，手底下的人多了，安排工作也能好安排一些。
    吩咐好这一切，张谦修又去看了一下牛田发三个人“研发”饼干，“报废”的饼干分好类，然后用一个大筐子装着，估摸着都有二三十斤了。
    牛田发等人很尴尬，就怕张谦修骂他们，毕竟浪费了这么多材料。
    张谦修在那一筐子饼干里面找了半天，这个尝一口，那个吃一点，最后挑了三种出来：“这三种，把制作方法挑出来，到时候试产一下。”
    三个人赶紧应着。
    张谦修也没有怪他们三个，其实目前这情况，已经比张谦修想的要好很多了，至少他们三个人，确实是能做一点事情的。
    接着又去了仓库，仓库这边也是一团糟，之前因为人手不够，后来新招的人又还没有上手，管着仓库的薛高义也是水深火热。
    这个部门看一下，哪个部门说两句，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
    下午，张谦修又去了万辉，主要还是让生产部各个车间的管理，安排一个人出来研究小玩意。
    现在只要研究出来，那就是专利。
    下午五点，张谦修给孙大喜打了一个电话。
    孙大喜这些日子忙得很，天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多开几个彩票店。
    前些日子，彩票店都在装修，按照张谦修的要求，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正常店面来操作的，装修、注册等等。
    孙大喜中间也给张谦修打了几次电话，说过一些事情，但这些日子，两个人还真没有见过面。

 第250章 所有的店

    孙大喜知道张谦修经常会用哪几个号码打电话过来，要么是家里的，要么是两个工厂的，看到电话号码，孙大喜还以为张谦修是要问自己彩票的事情。
    接通电话，孙大喜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张兄弟，我刚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张谦修才不会相信孙大喜这话，没有事情，现在孙大喜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孙大喜目前完全就是一心扑在了彩票事业上。
    之前孙大喜有跟张谦修搞好关系的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大喜似乎觉得自己和张谦修不是一路人，渐渐地，也就没有继续联络的想法，只是正常维持双方的联系而已。
    孙大喜这样想是没有错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张谦修和孙大喜确实不是一路人。
    至少在孙大喜彻底洗白之前，张谦修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的。
    和孙大喜这样的人，有太多的牵扯，对于张谦修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到时候孙大喜做错的事情，可能也会算到张谦修的身上来。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孙老哥，我这次找你，主要是有一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孙大喜说道：“可以啊！那就今天晚上，来我舞厅吗？”
    “你舞厅太吵了，还是在好来轩吧！”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不太喜欢孙大喜歌舞厅那种气氛。
    上一世，张谦修也年轻过，也去过歌舞厅和迪厅，但那种疯狂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张谦修家里的条件不怎么好，他得省钱。
    后来，渐渐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张谦修反而越来越喜欢安静，也不怎么喜欢那些劲爆的音乐，反而喜欢一些轻音乐。
    这或许是岁月的沉淀，也有可能是那种青春热血被消磨殆尽，不管如何，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谦修才不会觉得苏雨薇闷。
    孙大喜笑了一声，说道：“张老弟，像你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我歌舞厅这种地方，不来我这的，要么是很老实的，要么是没有钱，最后就是那些年纪大的。”
    “可张老弟你不在这三种人里面，倒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啊！”
    张谦修说道：“孙老哥，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另类就好了，我们还是在好来轩见面吧！我觉得那里的菜还不错。”
    “可以啊！什么时候？”孙大喜问道。
    张谦修说道：“晚上八点吧！”
    “好，我晚上过去。”
    “行！”
    张谦修挂了电话，看时间也不早了，和办公室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开车回家。
    张谦修不立刻约孙大喜，主要还是以为你他想要回去跟苏雨薇、葛青山吃个晚饭。
    有时候，人的追求就是这么简单，一顿饭而已。
    张谦修喜欢这样的感觉，在外面不管跟什么人说话、吃饭，似乎都戴了一个面具，不会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就连表情都未必是真的，说话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在家里和苏雨薇在一起的时候，张谦修才感觉，自己想说的都能说。
    回到家，葛青山已经在了，苏雨薇还是如往常一样在做饭。
    葛青山见张谦修回来，招了招手，示意张谦修过去。
    “师傅，有事？”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木匠师傅已经给你请到了，明天就来给你做家具，我知道你没有时间做饭，到时候就让他们去我那里吃。”
    “一天五块钱，还有一个学徒，一天三块。”
    张谦修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好的，师傅！”
    “那我明天就让他们过来了。”葛青山问道：“你安排哪个房间给他们工作？”
    张谦修指了指边上一个空房间，说道：“就这个吧！”
    这个房间以前是用来存放彩票。
    葛青山点点头：“行，你们把设计图纸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会给你们处理好的。”
    “好，麻烦师傅了。”张谦修客气了一句。
    葛青山轻轻一笑：“你跟我客气个什么？”
    说话的时候，苏雨薇已经端着菜出来：“张谦修，进去端菜，那个汤太烫了，我端不了。”
    “好嘞！来了。”张谦修大声应着，朝着厨房走去。
    吃过饭，葛青山也没有离开，而是给张谦修“上课”。
    其实就是继续教张谦修国学，这些日子因为葛青山去和家人团聚，没有在县城，张谦修倒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这些书了。
    不是他不想看，实在是没有时间，晚上他要么是在看资料，要么是在看教科书，大学他是没有打算放弃的，到时候高考他肯定还是要去参加的。
    高中的知识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虽然重新学一次的速度比较快，但还是要时间的，而且有几门课程，有一些东西是要死记硬背的，比如英语单词，语文的古诗词，还有就是政.治，这些都是必修的，不管文理科都要学。
    葛青山教张谦修的时候，苏雨薇也在边上听着，不时还插几句话。
    张谦修在国学方面的造诣不如苏雨薇，国学造诣不是后世看几篇往上的文章就能累积起来的，那是必须要看过各种国学经典。
    苏雨薇几乎能把四书五经这样的国学经典全部背下来，里面的话，信手捏来，岂能是你看几篇文章就能比拟的？
    葛青山到了七点出头就要回去，张谦修和苏雨薇将葛青山送到树德堂，然后直接去了好来轩。
    苏雨薇一开始不知道，快到好来轩才知道，张谦修是约了孙大喜见面的。
    苏雨薇疑惑地问道：“你今天下午约了孙大喜，你还回去吃饭做什么？”
    张谦修笑着说道：“跟他们吃饭，那只是表面的应付，跟你和师傅吃饭，那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苏雨薇好奇的问道。
    “家！”张谦修认真的说道：“除了跟我父母还有姐姐吃饭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只有跟你和师傅吃饭的时候能找到这感觉了。”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心中高兴：“你这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说好话啊？”
    苏雨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张谦修完全没有必要回去吃那一顿饭的。
    张谦修回去，那就是一种在乎。
    张谦修伸手拉住苏雨薇的手，说道：“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啊！”
    苏雨薇娇笑一声，摇头：“不信！”
    “那要不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张谦修问道。
    “好啊！”苏雨薇点头说道。
    张谦修指了指苏雨薇的心口：“我的心早就已经在你身上了，你自己找找，别弄丢了。”
    苏雨薇很快就反应过来，掩不住内心高兴，但还是娇嗔说道：“你就知道嘴说得好的。”
    “我也可以嘴甜啊！你要不要尝尝？”张谦修说着把脸朝着苏雨薇面前伸了一下；“你尝尝我嘴，看是不是甜的。”
    之前两个人虽然多有开玩笑，“媳妇”也叫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两个人在身体上并没有太过逾越，甚至连牵手都是极少的，更别说进一步的了。
    苏雨薇顿时面色娇羞：“你……你耍流氓。”
    张谦修大笑一声：“跟自己媳妇，这叫恩爱，不叫耍流氓。”
    两个人说着，已经进了好来轩。
    现在戴英武和张谦修已经有些熟了，看到张谦修和苏雨薇一起来，还以为两个人是来吃便饭的：“张老板，苏姑娘，今天两位想要吃一点什么？”
    张谦修说道：“等会孙大喜要来，菜的话，你看着上就行，酒的话，把我上次剩的拿过来就行了，不喝多。”
    “好嘞！我马上让他们准备。”戴英武应着就转身离开，一个服务员带着张谦修他们上二楼包间。
    孙大喜很快就来来了，进门就笑着说道：“张老弟，我们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啊！”
    要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天没有见面了，但这个时间，绝对也算不上长。
    张谦修点头：“是啊！有些天没有见面了。”
    孙大喜是一个很会做表面工作的人，不管两个人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孙大喜把该说的好话都说了一次。
    一直等到菜上齐，孙大喜才问道：“张老弟，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张谦修说道：“我要去银行贷一笔钱，开的那些彩票店给我拿去贷一下款。”
    孙大喜一愣，问道：“抵押贷款？我们那些店面不值钱，如果做抵押贷款的话，也没啥用，要是不多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钱，要不张老弟拿过来先用？”
    张谦修也没有隐瞒：“不是抵押贷款，我是要做无息贷款，有店面一次能多贷一些出来。”
    孙大喜也不在意：“这个没有问题，张老弟什么时候要用？”
    “就这几天吧！”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最好明天把资料全部给我，那些在官方登记的资料，还有登记人的身份证什么的。”
    孙大喜连连点头：“这些没有问题，张老弟要哪个店的？”
    “所有的店，现在开了几个店了？”张谦修说道。

 第251章 立挡箭牌

    孙大喜顿时愣住了，问道：“所有店面的？我们现在开了十二个店了，周围乡镇都是一个，县城有四个。”
    “张老弟，你要这么多店面的吗？那个什么无息贷款我也了解过，似乎不怎么好贷款啊！”
    “不是做生意的人，能借几百块就不得了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在银行认识人，所以只要有店铺，我都能想办法，贷一些出来。”
    张谦修没有隐瞒，却也没有直接明说。
    隐瞒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很多手续，都是要让身份证本人去签字。
    到时候孙大喜肯定会知道的。
    还不如现在光明正大说了，也不用孙大喜去瞎猜。
    孙大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他也不是一个笨人，一听就明白，张谦修在银行内部是有门道的。
    想到这一点孙大喜就有一些蠢蠢欲动：“张老板，这些都没有问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能去贷款吗？”
    张谦修看了孙大喜一眼：“你贷款做什么？”
    孙大喜笑着说道“我贷款不做什么啊！只是这无息贷款，不要白不要，我拿了以后存银行一年也能赚一些钱啊！”
    孙大喜虽然是在道上混的，但对赚钱他还是有一些兴趣，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天赋。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跟张谦修合作彩票了。
    不过，孙大喜能赚钱，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不怕，他的胆子大。
    他刚开始和张谦修合作的时候，就是什么也不清楚，只是听张谦修说这个生意能赚大钱，直接就答应了。
    孙大喜这个人，说白了，就是有一点喜欢钱。
    当然，孙大喜这个人也是很大方的，他如果不大方的话，也就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一起做了。
    张谦修轻轻摇头：“估计是不好贷款的，你如果要贷款几百几千的话，问题不大，但你要很多的话，也不可能啊！”
    “几百几千块钱，你也看不上，是不是？”
    孙大喜看了张谦修半响，心里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最后露出笑容，说道：“张老弟，你是不是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一些门路，不过我已经跟别人说好了，孙老哥你现在想要掺和一脚进来，也不太方便。”
    银行贷款的事情，张谦修是绝对不可能带着孙大喜。
    孙大喜是什么人？他是道上的混混，有时候看到钱了，什么都不管。
    这样的人，要是看到银行贷款这么多钱出来，起了什么歹心，不打算还的话，到时候上面万一查起来，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完蛋。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有太多的钱没有还上的话，银行肯定是要下来调查的。
    张谦修还想要依靠这个办法来挪钱的，自己做生意，缺钱的时候，就能拿这些钱来应付一下。
    单鸿他们那边，也是想着用这些贷款做好业绩，以后在银行体系里面，还能在上一步的。
    但是孙大喜不一样，他就是冲着钱去。
    孙大喜见张谦修婉拒了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高兴的，话虽然还没有说透，但意思已经到了，如果还要继续说的话，可能两个人面子上都不好看。
    孙大喜大笑一声，说道：“我这可是丢了一个好机会啊！”
    张谦修自然也看得明白，孙大喜虽然在笑，但他心里肯定是有一些不高兴的，但张谦修也不在意这些：“孙老哥，以后赚钱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们也不急这一下，是不是？”
    孙大喜点头：“对对对，张老弟，以后要是有其他什么赚钱的门路，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以后如果有什么门路，到时候一定不会忘了孙老哥的。”
    两个人客套几句，孙大喜还是忍不住问道：“张老弟，你这个事，我也不掺和，但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这个是怎么个赚钱法子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孙老哥，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跟你说，但这个事情，你知道就算了，你想做的话，也可以找其他的银行做，但你得按照我说的，要不然出了事情的话，后果可能会很麻烦。”
    孙大喜见张谦修愿意说，赶紧点头：“这个自然。”
    “如果我赚到钱了，一定不会忘了张老弟今天的指点。”
    张谦修说道：“其实，这个很简单，银行不是有无息贷款吗？每个银行都有一定的额度，这是国家扶持个体户和想创业的人。”
    “这些钱，要申请的话，其实不难，只是能申请到的不多，一个身份证，最多也就两万，有的甚至只有几百块钱。”
    “但我们要是能弄到几百，甚至更多的身份证，和银行的人一起合作，就能把这些钱全部给贷出来。”
    “然后，就是把这些钱存进银行，一年能有几万块钱的利息，我们赚的就是这个利息。”
    “至于本金，到时候还是要还回去的。”
    孙大喜试探着问道：“要是不还回去会怎么样？”
    张谦修怕的就是这一点：“孙老哥，这要是不还回去，那就是银行的烂账，上面的人肯定是会下来查的。”
    孙大喜说道：“我们用其他人身份证贷款的，就算找也找不到我们啊！”
    张谦修解释说道：“这要是没有查到还好，要是查到了，那是要坐牢的。”
    “如果拿那些利息，每年都有，细水长流，要是你看着那些本金，你赚一次也就只有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拿一次本金，够你吃一辈子的吗？”
    孙大喜顿时觉得有道理：“还是张老弟看得透彻。”
    孙大喜现在心里很高兴，但他心里高兴，是因为他找到了新的赚钱门路。
    一个县城有这么多的银行，就算张谦修找了其中一个，他还可以找其他的合作嘛！
    至于身份证，这些都是小事，至少在孙大喜看来就是小事情，让自己下面的人去下面村子里面收就行了，一个身份证给个十几块钱，那还不是小意思？
    张谦修没有和孙大喜说抵押贷款的事情，他是真怕孙大喜也跟着去做，还做成了，要是被孙大喜做成了的话，下来的额度太大，孙大喜真的有可能不还钱。
    张谦修跟孙大喜说无息贷款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拿孙大喜做挡箭牌，自己做得肯定比孙大喜周到，到时候要出事，也是他先出事。
    如果孙大喜出事了，张谦修还有时间去弥补。
    孙大喜得了这个消息，张谦修要用彩票店贷款的事情，他自然是二话没有，全部答应下来，还答应明天就把所有的证件带过来给张谦修。
    事情说好，两个人小酌几杯，苏雨薇只是在边上静静坐着，也没有说话。
    等到散场，回家的路上，苏雨薇说道：“你想用孙大喜做防护，小心到时候他变成炸弹，把你一起拉进去。”
    张谦修说道：“只要他贷不到款，那问题就不会很大，那一点无息贷款，没有什么钱。”
    苏雨薇担心的说道：“孙大喜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人物，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是傻人。”
    “但人的贪欲谁也没有办法说的，到时候他要是真的贷款不还，又被查出来了，你们这边也有可能会出问题的。”
    张谦修摇头：“不会！他不可能跟我在同一个银行，他只能找其他的银行合作。”
    “虽然都是银行，但根本不是一个管理层，就算他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这边不出问题，那问题就不会很大。”
    “我最怕的是其他地方出了什么问题，整个银行系统都要开始清查，不是银行内部清查，而是国家清查。”
    “这样的话，不管这个银行账面上的好坏，都会被查。”
    “这种情况，有孙大喜他们在，我们就能多一些时间。”
    苏雨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张谦修解释说道：“银行关系都是一层一层，其实，银行特别不想放无息贷款，但无息贷款又是国家给的任务，他们不得不贷出足够的额度。因为符合申请无息贷款的人，都是资金实力不够强，这样的人，只要出一点问题，就还不上钱。”
    “这些钱就会成为银行的烂账。”
    “所以，银行宁愿一些有实力的人来把这些无息贷款借走，到时候按时还款。”
    “如果我们做了有一段时间，只要我们按时还款，银行内部的人知道，可能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反而希望我们继续做下去，他们就不会出现烂账。”
    “我们真正麻烦的是抵押贷款，银行肯定是不愿意有人在他们这里薅羊毛的，内部知道了，肯定也会查。”
    “抵押贷款银行是要赚钱的，我们如果把这些钱贷款出来，又去他们那里拿高利息，那不是吸他们的血吗？”
    苏雨薇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全国都有你这样操作的人？”
    “其实以前就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八十年代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到处去收身份证，就是用来做无息贷款的。”张谦修说道：“你仔细想想，应该还能想到的。”
    苏雨薇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好像还真有。”
    那个时候，苏雨薇的年纪还小，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在意。
    张谦修说道：“几年钱的无息贷款放的才多，就是因为的放的太多，有很多人没有还，所以国家才缩小了无息贷款的额度。”
    八十年代，那时候几乎只要是一个有身份证的人，就能去银行申请贷款，也就是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去农村收身份证，拿回到银行去借钱。
    八十年代的时候，只要有一些关系申请这样的贷款，并不是特别的难。
    苏雨薇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想办法，收集一些专利资料，准备一些专利，安排一个人，去上京试试，看看能不能多申请一些专利回来。”张谦修有些恼火的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要找谁去才行。”
    张谦修现在手里的人，根本就没有这样合适的人选。
    如果自己去的话，要的时间肯定是比较多的。
    这次安排去上京的人，除了专利，还要申请品牌，一次把这些事情全部给办了，没有几个月吗，甚至半年的时间，是做不下来的。
    张谦修自己去的话，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而且这边的事情，也没有人来管。
    相比专利和品牌，明显是这边的生意比较重要。
    张谦修不可能丢下这些生意，自己一个人跑上京去的。
    若是，这边生意不用张谦修管，手下的这些人就能维持良好的运营，那张谦修就不会缺人了，也就不会没有人选去上京了。
    苏雨薇说道：“现在的时间还早，如果到时候实在没有人选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两个人，可以试试。”
    “哪两个人？”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说道：“姚彬和蒋叔叔。”
    张谦修一愣，仔细一想，如果蒋柏林愿意来帮自己的话，让他去，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姚彬，他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而且去上京申请品牌和专利，也就是走程序的问题，中间可能会有一些饭局，或者送礼，但这些问题都不是很大。
    饭局和送礼这一方面，可能姚彬比蒋柏林做得更好的。
    毕竟，蒋柏林这样的人，性格是有一些刚的，不愿意去做那些阿谀奉承的事情，他要是愿意做，就不会去做一个国营厂的厂长。
    话说回来，蒋柏林这个人，八字还没一撇，倒是姚彬确实可以考虑。

 第252章 健康相亲

    张谦修很赞同地说道：“你说的这两个人，倒是非常符合要求，只是蒋厂长去办这些事情，估计是不太愿意送礼或者请客吃饭的，还是让姚彬去比较好。”
    “问题是让姚彬去了，到时候还得找一个人去顶替他的位置，这一去的话，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就算姚彬去半年的时间，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现在的问题是，让姚彬去了以后就在那里住着，还是怎么样。
    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张谦修根本不相信现在这些部门的办事效率。
    提交资料以后，肯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没有事情可以做的，要是回来的话，到时候又要来回坐车。
    如果不会来，耽误的时间又有一些长了。
    苏雨薇笑着说道：“那就让蒋叔叔去管一段时间啊！”
    “其实，你刚才说的也没有错，蒋叔叔其实不太适合去的，他肯定不会愿意给任何一个人送礼。”
    张谦修轻笑一声：“这个事情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到时候再看吧！”
    苏雨薇也笑着点点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张谦修说道：“明天去把彩票店贷款需要的资料拿过来，然后想办法去弄一下身份证过来。”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就怕身份证这个东西不好办。”
    张谦修反而觉得好办，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身份证这个东西，有很多人年龄不够，想要出去打工，进正规的工厂，那就找别人借身份证。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到处都是，有可能你看这个人身份证上十九岁，实际才十五岁，你跟这个人认识了将近一年，一直叫他大龙，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这些人都是借别人身份证出来打工的，由此可见，现在这些人对身份证这个事情，是有多么的不在乎。
    张谦修笑着说道：“给几块钱，很多人都愿意的。”
    “只是收身份证的时候，可能有一些问题要注意，不能在一个村子弄太多了。”
    “如果整个村子的人都去贷无息贷款，就看银行上面的人有多大的容忍程度，要不然的话，一看资料就知道，这个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苏雨薇见张谦修说这个事情，略有些调戏意味的说道：“你不是不怕吗？你说无息贷款上面的人也不想贷出去，给你们不是正中你下怀？”
    张谦修说道：“那只是我猜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好说啊！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两个人聊着，时间缓缓过去。
    次日，张谦修先去了一趟市场，他想让黄恩全去帮忙解决身份证的问题。
    之前他是想让孙大喜去的，看现在孙大喜的样子，他肯定自己也想要弄，估计不会轻易答应张谦修。
    不过这样也好，让黄恩全去，张谦修更放心。
    张谦修来的时候，黄恩全和张健康两个人都不在，只有刘彪一个人在守店。
    刘彪张谦修进门，赶忙站了起来：“张老板，来看看啊？”
    张谦修面带微笑，说道：“刘哥，坐，我就是随便来看看，最近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比以前还要好一点了。”刘彪说道。
    这倒是让张谦修有一些意外，不管怎么说，外面两家店的位置还是要比自己这店面位置好的。
    张谦修又问了一些基本情况，诸如进货、损耗等等。
    要说起来，这个米店是张谦修做生意最顺利，益华印刷厂他也没有花什么精力，像东泰和万辉这两个工厂，是真让张谦修花了老力气了。
    两个人说话聊天的时候，黄恩全和张健康两个人回来了，之前两个人是送米去了。
    张健康有些日子没有见张谦修了，看到张谦修，兴奋的喊道：“修哥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这些日子，没有人做饭，所以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了黄亚男，也就是刘彪的媳妇，工钱自是不能少的，也算是给黄亚男找了一份工作，有一个收入。
    刘彪知道，这是张谦修照顾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感激的紧。
    这人只要经历一次磨难，就能看出，有几个人会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愿意无偿的帮自己。
    在黄亚男重病的时候，刘彪也曾到处去求人，但结果却并不是很理想。
    刘彪不怪那些不愿伸出援手的人，人家也没有义务帮自己，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难过的，也算是尝了这人间的冷暖。
    张谦修这时候买他家的房子，在刘彪看来，都已经是帮了自己家的大忙。
    后来，张谦修还愿意给他工作，给他很多生活上的便利，自从黄亚男重病，他四处借钱，原本还会来看黄亚男亲戚，也渐渐疏远，只有张谦修还会经常给他们家送肉。
    这在刘彪看来都是恩情。
    张谦修可不知道刘彪心里的这些想法。
    要说张谦修心里完全没有笼络人心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买的那些肉，随手做的那些事情，对刘彪居然有如此好效果。
    张谦修对张健康笑着说：“健康，累不累？听刘哥说，你送米很勤快啊！”
    张健康“嘿嘿”一笑，说道：“不累，我爷爷说了，修哥儿对我好，要是别人的话，肯定是不会要我来工作的，所以我送米的时候，要勤快一些。”
    在张谦修看来，张健康的这种纯真其实是现代人缺少的。
    跟张健康相处，简单、干净，就算是涉及到钱财，也没有别人那么多的功利心。
    张谦修笑着说道：“上次说让给你介绍媳妇的，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张谦修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什么时间来店里，对于张谦修和黄恩全的私人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
    说起这个事情，张健康倒是害羞起来：“见了一个。”
    看平时憨憨，还是一个大块头张健康这模样，张谦修等人都忍不住发出善意的笑声。
    “健康，到时候要结婚的话，可一定要跟我说，我到时候一定去吃你的喜酒。”刘彪说道。
    黄恩全也跟着起哄：“我也去！哈哈……~”
    张健康见大家笑的高兴，也跟着笑。
    等大家开完张健康的玩笑，黄恩全说道：“我去找七婶问过了，女方还是有一点想法的，不过健康的情况，女方要说没有顾虑那也不是可能的。”
    说起这个，张谦修和刘彪都收起了笑容，反而是张健康，还是笑眯眯的，好像还沉醉在自己就要结婚的幻想之中。
    张谦修对于张健康的情况比较关心，问道：“女方是一个什么情况？”
    黄恩全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健康和女方见面的那一天，我在店里，不过我看健康家里人是很满意的。”
    “我听人说，那女孩长得还可以，不过额头上有一个胎记，有刘海还看不到，没有刘海看着特别明显。”
    “另外就是一只手不利索，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个子也不高。”
    “我爷爷说，那女孩是一个好姑娘，说话很有分寸，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点头：“这也可以，要是女方能答应的话，对健康也是好的。”
    不是张谦修看不起张健康，反而，张谦修觉得张健康很好，做他媳妇，一般女人都不会受什么委屈，至少在张健康这里是不会的。
    但张健康这脑子，也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有几个正常的女人会愿意跟一个脑子不灵光，甚至可以说是“傻子”的男人结婚？
    张谦修觉得，只要女方是一个会过日子，会疼人，张健康娶了就挺好的。
    听黄恩全说的，这个女孩还是不错的，虽然身体上或许有一些不足，但会说话，会做事，以后还能给张健康生个一儿半女，这就是最现实的生活。
    说句不好听，就算张谦修以后发财了，给张健康一百万，有正常女人愿意嫁给张健康，也不是冲着张健康这个人和过日子来的，就是冲着钱来的，那样的女人，张谦修反而看不上。
    黄恩全犹豫了一下，说道：“修哥，其实，你去说一下，女方家里应该就会答应。”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去说？”
    黄恩全说道：“女方会考虑健康，我听七婶说，一是因为健康有收入，二是因为健康看起来只是傻，没有疯，要是动不动打人的，女方也不会考虑。”
    “尤其健康看起来，还挺听话的。”
    “换一句话说，那女孩嫁过来以后，还能当家做主，健康也能赚钱，日子过得下去。”
    “总比嫁给那些年纪大，还好吃懒做，不高兴了还动手的健全男人好。”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健康这工作能做多久，以后如果结婚了，他们的孩子要读书，谁要是生病，也要钱，那个女孩手脚本来就不利索，如果健康还赚不到钱，以后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张谦修问道：“这是女孩的想法，还是她家里人的想法？”
    “那女孩自己说的。”黄恩全跟着又说道：“不过这也是七婶跟我说的，过了一个人的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说的。”
    张谦修觉得，虽然这女孩说得有些直接，她就是看上张健康能赚钱，自己能当家了。
    但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那个女孩身体都已经是这样了，她不得不为自己以后考虑。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谦修反倒觉得，这个女孩或许有一些“厉害”，却也是真心想跟健康过日子的。
    以后张健康的家里，总要有一个人来当家做主，指望张健康吗？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张谦修和黄恩全愿意帮张健康，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大事帮他做主，帮他摆平，平时的日常还是要有人来照料的。
    很明显，这个人不可能是张健康，张健康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母亲是个疯子，父亲是个残疾，性格还有点好财，有一个这样当家做主的女人进门，对于张健康一家来说，其实是好事。
    黄恩全让张谦修去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让张谦修跟女方表一个态，以后张健康会一直在自己这工作的。
    只要张健康有工作，那就有钱，女孩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张谦修点头：“这个可以，改天我有时间，我带健康去女方家里走一趟。”
    刘彪在边上看着，心里觉得，跟张谦修这样一个老板其实也挺好的，以后自己家里要是有一点什么事情要帮忙，张谦修肯定不会不管的。

 第253章 确定地基

    说完张健康的事情，张谦修对黄恩全说道：“恩全哥，这几天你帮我去办一点事情，店就交给刘老哥来看。”
    黄恩全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点头：“行！”
    “你这几天，想办法去下面每个村子里，收一些身份证，一个身份证算五块或者十块钱，每个村子收三五个，到时候我有用。”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点头：“好，这身份证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多大的，要男的还是女的。”
    黄恩全不问，张谦修一下还真没有想起来，琢磨一下，说道：“收十八岁以上，女的最高五十，男的最大六十岁。”
    其实，张谦修不说，问题也不大，现在很多人都没有办身份证，尤其是老人小孩。
    就算有的青壮年，不出去的话，他们都不去办身份证。
    黄恩全一听，觉得这个事情不难：“可以，我明天就去。”
    张谦修拿出一张纸，在那张纸的后半部分，右下角，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圈：“到时候让他们按照这个模板，全部按手印，会写字的，让他们签个名字，在名字上按个手印。”
    “一个人一张，要对得上身份证。”
    黄恩全接过纸看了一眼，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圈圈，也就是签字和按手印的地方：“好，没问题。”
    张谦修交代好一切，又在店里坐了一会，还有事情要忙，没聊过久便离开，去找王良德。
    王良德已经给张谦修打过电话，张谦修拿准确的面积后，晚上就和苏雨薇琢磨了一个草图出来，这个草图其实还没有确认的，但以后大概也就是这个布局了。
    考虑到张谦修以后可能要长期做粮食一类的批发，所以仓库分了好几个，以后每个仓库都能有自己的用处。
    张谦修在民租房里找到王良德，他今天没有活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几根木材，在做凳子。
    张谦修走近他都没有发现。
    “王师傅，你还做木工呢？”张谦修开口问道。
    王良德正在锯木材，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是张谦修，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说道：“张老板啊！我给您去拿凳子。”
    王良德说着就转身去找凳子，等他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小矮凳子，说道：“我这就随便做做，跟木工师傅学的，不过做得不好，做一把凳子出来，拿出去卖，也能赚一些钱。”
    张谦修看了一下王良德做出来的凳子，卖相还可以，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瑕疵，明显是没有老木匠做得好的。
    “这也是一个活，闲的时候可以做做。”张谦修说道。
    王良德点头：“是，会做这个东西以后，一个月也能赚几十块钱，不过也是辛苦钱，木材还得自己去买。”
    张谦修也看出来了，王良德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自己坐的凳子都是钉子钉的，卖的凳子全部都是榫卯结构，做起来也是费时费力。
    张谦修和王良德闲聊了两句，开始拉入正题：“王师傅，你看看这个图纸，还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有的话，你跟我说说，我琢磨一下。”
    张谦修说着就拿出一张画好的图纸，递给王良德。
    张谦修和王良德都不是专业学过的，所有画出来的图纸并不专业，但基本的长宽还是有的，门在什么地方，也有标记，只是不如专业的人画得好。
    反而正式这种不专业，完全走心的设计图纸，两个人一看就能懂。
    王良德看过以后，说道：“张老板，我给别人工厂做过工，有一个工厂装货的地方，有高有低，有专门停车的地方，他们叫货台，有的货车矮，就停矮货台的位置，货台跟车厢一样高，货就不用上下，卸货很方便。高的货车就去高货台。”
    “不过货台和仓库之间有一个坡度，如果太重的东西，用车子推的话，上去有一点难，下来也得有人拉着。”
    张谦修上一世也没有去仓库看过，也不知道工厂的仓库和批发商的专业仓库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们在自己公司，都是挺好以后，不管多重的东西，用货车后面尾板上下。
    但现在尾板这东西，可不是标配，有没有都不知道。
    而且大米又是一个比较重的玩意。
    王良德的话，倒是提醒了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王师傅，你在这个设计上，有没有什么提议？”
    “主要就是让装货卸货方便一点，多花一点钱没有关系。”
    这些东西，在张谦修看来，前提投入的东西，后期就能省下不少的人力和时间。
    王良德做了这么多的功底，其他方面不好说，在这方面，肯定也是见多识广的。
    果不然，王良德开始利用他的专业见闻，开始给张谦修出谋划策提意见。
    这一通聊下来，张谦修感觉这还真没有问错。
    因为王良德提供的很多意见是有建设性的。
    比如之前的货台，那就非常有道理，装货、卸货，可以方便很多。
    还有就是可以做一个直接卸货的“管道”。
    这个管道其实很简单，因为做了货台，到时候仓库肯定要比货台低一米左右的，从货台到仓库，肯定有上下坡。
    卸货的时候，直接把米丢到“管道”里面，让它滑下去，货台安排一到两个人卸货，管道下面安排两个人摆货，刚刚好。
    如果有钱的话，可以在另外几个地方用“运输机”也就是河沙厂用来运输沙子的，流水线皮带，到时候仓库的人把米一代代丢上去，直接就上坡，上面就有人直接装车。
    如此一来，看似人多了，但速度却要快很多的，而且地方也会宽很多，不会所有人都堵的货车的装货口。
    琢磨完，张谦修决定就用这样的设计。
    还有就是仓库的间距设计，这些东西，之前就是考虑过的，但因为有些仓库之间，不会有太多的货车进出，十米宽的宽度已经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用二十米的宽度，只要正中间的主通道有二十米宽就行。
    最后，设计出来的仓库，整体大概就是“日”和“目”的组合，一边有两个大仓库，中间一条路，一边有三个仓库，每个仓库之间，有一条路，正中间有一条二十米大宽道，预料出来空间，那是完全足够的。
    最后就是杂物间、办公处、食堂、洗手间等等这些地方，基本都放在了仓库四周那些不怎么规则的地方，倒是也够了，还能建出住宿楼。
    杂物间、办公处等，这些东西肯定是要的，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建造，要建造多大，要多高。
    最后仔细一算，三十多亩的地方，总面积有两万多平方，真正用在仓库上面的，也就一万平左右，其他的地方，要么成路了，要么距离坡太近，要预留出一定的位置，防止滑坡。
    张谦修看着修改后的图纸，选择了最前面的那一栋，说道：“王师傅，我们就从这一栋开始，到时候要一些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去给你们准备。”
    王良德心里也高兴，张谦修把这么大一个工程给他，今年是可以过好年了。
    虽然剩下还有四栋仓库和周围那些房子没有说给他，但只要第一栋建好了，后面的应该也是会给他的。
    王良德说道：“张老板，这前期就是挖地基，不用什么东西，锄头我们都有，就算有一些事情，我们也有工具。”
    “我们还是先去地方，把位置确定了，我明天就叫人去开始挖地基。”
    王良德这么着急，那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要是开始动工了，应该也就不会换人了。
    张谦修就喜欢这么效率，当即说道：“那行！王师傅，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王良德应了一声，把做木工的工具收好，拿上几根木桩、绳子、尺子、锄头、大锤子、石灰等东西装上张谦修的车，跟着张谦修去画地方。
    挖地基，首先要确定的就是的位置、方向、长宽等。
    王良德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测量、做标记的。
    先确定一个点，再打上木桩，然后拉线，用一个九十度角的东西确定好线没有歪，在对面也打上木桩，将绳子固定到木桩上，以此类推，最后仓库的四个角固定出来，拉好线，最后再撒上一层石灰，到时候开始挖地基，这些线肯定要撤掉的，要不然不好下锄头，只要按照石灰挖就行。
    确定好第一间仓库位置，这一阵忙碌下来，就是一个多小时。
    王良德问道：“张老板，刚才忘记问你了，这动土可不是小事，您找人看了没？”
    王良德的意思是问张谦修找道士、和尚、阴阳先生一类的人看过日子没。
    张谦修不信这些东西：“这个就不用看了吧？”
    王良德当然是恨不得越早动工越好，但鬼神这样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小地方，很多人都信的。
    王良德说道：“张老板，你还是找一个先生看一下比较好，就算不挑最好的日子，也可以挑一个普通的日子，总比一不小心撞上凶日好啊！”
    “也就几天的时间，我们就算做了，虽然不一定对，总不会错。”
    张谦修其实不怎么信这个东西，但这仓库以后要长期用的，也算张谦修正儿八经投资的第一个大项目。
    想来想去，觉得王良德说的也没错，耽误几天的时间，总比以后运气不好，懊悔自己没看日子好。
    张谦修于是点头：“那行，那我先去找先生给我算个日子，要是确定了，我再去找王师傅。”
    王良德点头：“那行，小心没大错。”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又抽了一根烟没张谦修本来想送王良德回去，但王良德知道张谦修有事情要忙，便主动推辞了，自己坐公交车回去的。

 第254章 请个先生

    张谦修也没有坚持，自己开车先去了万辉，跟着又去了东泰，这两个厂子可是把张谦修大部分的精力都给扯进去了。
    到了下午，又去孙大喜那里拿了资料，还去了一趟胡金松那里，他那个店面资料也是齐全的，可以用来贷一笔款。
    和单鸿约了晚上八点在好来轩见面。
    张谦修还是吃了饭才去的，这次倒是只有单鸿一个人来。
    单鸿看到张谦修，就跟看到亲爹一样亲热：“张老板，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把所有资料都递给单鸿：“单行长，你看一下，这些能贷多少下来？”
    单鸿笑眯眯的接过，仔细看了一下这些资料，感叹着说道：“张老板，你是真不简单啊！这些资料都没有问题，下款的话，估计能有二十万左右。”
    这和张谦修估算的也差不多：“那行，剩下的，我已经让人去弄身份证了，到时候他们的签名和手印也会一起拿来，都是在空a4纸上的，到时候所有资料都可以另外添上去，就成贷款合同了。”
    单鸿把资料收好，说道：“行，要是能多一点就更好了，一般贷款额度小的话，上面也是不会查的。”
    “到时候去查这些店铺，都是跟张老板有关系的，这些都是小事，好解决。”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单行长，有一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单鸿现在心情好，连连点头：“张老板你说。”
    “是这样的，我做生意有时候是要用钱的，单行长应该是知道的。”张谦修跟着说道：“我占了六成，但是我要用钱的话，我可能会直接从这里面拿钱，最多拿走六成，剩下的那些钱，利息就不用给我分了，至于我拿走的钱，自然是由我来归还，利息也是我来承担。”
    这样说来，看似公平，但单鸿却犹豫了。
    因为他们有三个人，他们答应只要四成，张谦修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这些贷款到时候还款都还急时，对于他们银行来说，是有好处的，每一年的评测，他们的坏账率就会很低。
    坏账率低，评分自然就高了，对他们升职是有好处的。
    如果张谦修真的把钱拿去投资了，就算张谦修有心还钱，到时候投资赚钱了还好，要是亏钱了，或者资金出现了问题，可能就会拖延还款日期。
    如此一来的话，对于单鸿他们来说，就等于少了一个隐形的好处。
    单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说道：“张老板，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这个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里面还有钟经理，对不对？”
    张谦修知道还有其他的人，但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大，只要单鸿答应了，其他两个人的影响力没有这么大，而且他们都已经上了船，也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张谦修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我也说了，这些债务，到时候就由我一个人承担。”
    单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张老板，您可别说笑，您应该知道，我们一开始做这个的原因，并不单纯是冲着钱去的，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你现在要把这些钱全部挪走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增加了一个潜在的风险。”
    “说一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们当初知道你要挪走钱的话，就算给我们三个人六成，我们也未必会答应的。”
    单鸿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的，而是说的实话。
    张谦修也相信，单鸿心里还指望着这些贷款能给他带来很好的业绩表现呢。
    “单行长，那你说一个条件吧！”张谦修说道：“到时候我肯定是要用钱，我自己的钱可能不够。”
    “而且，我的工厂如果做起来了，到时候我所有的货款，都可以走你们公司，如此一来的话，对于你们银行来说，又多了一笔存款，你们每个月都是有存款业务的。”
    之前张谦修就拿这个东西和单鸿谈过条件，还答应给他多少的存款。
    但双方也没有具体说这个事情，更不可能签合同的。
    所以，即便张谦修这是有一定的耍赖，单鸿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单鸿沉默了半响，说道：“张老板，你最多拿四成去用。”
    “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这里面有无息的也有低息的，我们按照比例来给你。”
    “这些钱你拿去用了，如果按时还，另外两成的利润，我们还是给你，如果你不按时还的话，那两成的利润就是我们的了，我们三个人怎么分，是我们的事情。”
    “当然，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借了钱，资金出了问题，短时间还不上，引起了上面的怀疑，我们三个人肯定要自保，很有可能会把你排除在外面，希望张老板能理解！”
    “我们在自保的时候，肯定不会透露我们之间的任何合作，你的贷款，也只会是普通的贷款，你只要按照普通贷款处理就行。”
    其实，单鸿的这些话，在张谦修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好听的，他说的很实在。
    而且，单鸿现在愿意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来说，这反而说明，单鸿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
    至于单鸿说这些话，是不是以退为进，那也不好说。
    张谦修点头，说道：“可以，单行长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
    “之前跟你们合作的时候，你们其实也看中了按时还款给你们带来的好处，我这一下就要把这些资金拿走，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增加了一定的风险。”
    单鸿见张谦修如此知情达理，没有一点生气，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张老板，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有些过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没有，很实在，这些话在前头说开了，免得以后出事了以后大家相互推诿的好。”
    “对了，单行长，贷款的话，专利抵押怎么样？”
    单鸿一愣，说道：“专利是可以做为抵押，但都要投入使用，也就是说，要可以产生利润的专利才可以的。”
    “而这个专利的估值，你还得去找机构鉴定，我们银行并不会鉴定。”
    “你拿着这个鉴定的估值回来，如果鉴定的第三方，是银行认可的，那银行就会下款。”
    张谦修之前也看了那个贷款的资料，倒是没有注意到要找第三方的鉴定机构。
    “单行长，第三方的鉴定机构有哪些？”张谦修问道。
    单鸿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个小地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拿专利来抵押的。”
    “说句不好听的，估计全国也没有多少专利抵押的贷款，现在就我们国家，也没有多少用得上的专利吧！”
    单鸿这话里，其实也透露着一种无奈，这一种无奈其实也是对于国家目前的状态无奈。
    张谦修这才想到，这个时候，还太早了，基本没有什么专利，而且专利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非常高大上的东西，就连单鸿这样的的银行行长都是这么认为的。
    像后世一样，随便花钱去注册一些专利来玩，在现在还看不到。
    和单鸿聊了一会，张谦修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那就是专利抵押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多了一个新问题出来，那就是要找第三方来鉴定，至于银行认哪一些第三方的鉴定结果，就连单鸿都不知道，要回去查一下资料才行。
    吃过饭，事情也聊得差不多，张谦修和单鸿两个人各自回家。
    张谦修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进门就看到，一楼边上房间里面，堆放了很多的木材，葛青山介绍的木匠已经开始工作了。
    房间里的木屑和木渣子都被收走了，葛青山说可以做熏香，不过要调比例，还要放什么配料进去，有提神等功效。
    张谦修不懂这些，但做家具，肯定会有很多木屑的，拿去做熏香也算“废物利用”。
    苏雨薇这时候已经在二楼的阳台看书，张谦修上楼的时候，苏雨薇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没喝多少吧？”
    “喝了一点点，没喝多少。”张谦修随口应着。
    苏雨薇说道：“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市里恒昌米厂的戚厂长打来的，问你什么时候下单。”
    “我说你这些日子忙两个工厂的事情，忙得忘了，等你把工厂的事情处理好了，就会去下单。”
    张谦修点头：“嗯，知道了，我先去洗澡。”
    张谦修是真把戚有成那边的事情给忘了，要是不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记得。
    张谦修洗完澡，回到阳台和苏雨薇聊了两句，两人各自看书。
    次日，张谦修还是先去了万辉和东泰，把工厂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间还早，又赶紧去了白事一条街，这里有很多算命先生。
    张谦修向来不信邪，就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随便找了一个看着面相还不错的算命先生，问道：“先生。”
    算命先生是一个七十左右的老者，穿着传统长大褂，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眼，露出慈善的笑容：“少年，是占卜算命吗？”
    张谦修说道：“不是，我想看个日子，我要建一个仓库，看看哪天动工比较好。”
    算命先生点点头：“要动土，这要去看地方才行，地势和生辰八字这其中学问很多哟。”
    张谦修问道：“那这个费用是怎么算的？”
    算命先生轻轻一笑，说道：“随缘就好。”
    张谦修倒是无所谓，反正随便给个几十块钱就行。
    几十块钱对于张谦修来说不算多，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那好，那就麻烦老先生跟我走一趟了。”
    算命先生也很干净利索，反正他的摊位也很简单，一张小桌子，一把小凳子和一块写着字的布。
    算命先生把东西寄存在了后面的店铺里面，然后和张谦修一起去看地方。

 第255章 有些意思

    张谦修开车，到地方倒是很快，算命先生拿出罗盘看了半天，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地方有煞气，不太适合做生意。”
    “若是有水则可破！但此地地势偏高，又无靠山，无水源可至此地，不好破啊！”
    张谦修本来就不信这些东西，他听到算命先生这样说，立刻觉得这是要骗钱，要是花钱不多，也就算了。
    要是太多，那就给一些辛苦费，回去另外再找一个先生。
    “老先生，这可有破解之法？”张谦修笑着问道。
    算命先生看了张谦修一眼，轻轻一笑：“少年，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一个‘明辨’之人，找我来，不过是随波逐流，看了个时间，也是应付一下而已。”
    张谦修自认为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还不错，算命先生这一语道破，十有八九是猜的。
    而且这老先生说的‘明辨’到底是何意，张谦修一下也没有理解。
    明辨是非？应该不是！
    “老先生，我请您来，自然是真心的。”张谦修说着拿出一个红包：“老先生，还请赐教破解之法。”
    这本就是客气一下的，谁知道算命先生居然不接红包：“少年，不如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如何？”
    张谦修也不在意，说道：“老先生，我对这个天干地支也不太懂，我是1974年2月16的，农历。”
    张谦修特意加了一句，其实在这个年代，大家说生日，都是说的农历。
    算命先生本来还是笑眯眯的，似乎想要在张谦修的面前展露一手。
    看了一眼张谦修的脸，愣了一下，说道：“少年，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吗？”
    男左女右，张谦修伸出左手。
    算命先生看了一下，捏了捏张谦修的手，又说道：“我看看右手。”
    看过右手，算命先生更加的疑惑，又从他那绣着太极图的斜挎包里面拿出一个乌龟壳和几枚铜钱，晃动一下，就地占卜，连续三次，算命先生的额头都已经开始冒汗。
    张谦修觉得算命先生是在做戏，心里压根不信，不过就冲着这专业的程度，等一会，也得多给一点钱。
    算命先生犹豫了许久，最后拿出一张纸，没有墨水，就用随身携带的朱砂浑水，等一切准备好，又拿出一支小毛笔，估计是他平时画符用的，说道：“小兄弟，介不介意测个字？”
    张谦修问道：“用钢笔不行吗？”
    “钢笔写字过于纤细，我这眼神不好，看不到脉络，用毛笔吧！”算命先生说道，这个时候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反而有些凝重。
    张谦修也没有拒绝，拿起毛笔，问道：“写什么字？”
    “随意！你最喜欢或者最不喜欢的字也可以，从某个名字里面取一字也行。”算命先生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倒是想起了苏雨薇。
    薇字太复杂了，于是写了一个“苏”字。
    当张谦修写完这个字，算命先生拿着这个字，看了半响，脸色愈发的凝重，最后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兄弟，你的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看，这个世上任何应地煞、阴邪之气，都难以影响你。”
    “你已超脱三神。”
    张谦修想了一下，他对这些算命的东西不太懂，但他也知道，三神是天神、地祇、山岳；或者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人身体三尸神，也就是上中下三个丹田的神。
    但这和算命似乎都扯不上什么关系。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说道：“少年，从你的面相、手相、骨相来看，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大富大贵的命，但你学业还不错，不管是你现在的家庭还是你以后组建的家庭，并不美满，就算是工作，也并不是很顺心。”
    “很显然，你现在要建仓库，而且神台之光，是我前所未见的。”
    “细看之下才发现，不管是你手相，面相还是骨相，又或者以你生辰八字占卜，在你的命运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层虚无。”
    “直到我看到你写的字，我才恍然大悟。”
    “字？”张谦修疑惑的看着算命先生：“我写的字是我媳妇的姓氏啊！”
    算命先生凝重的脸色渐渐放松，轻轻一笑，说道：“任何的命理易数都算不出你的前程命运，倒是这一个‘苏’字，能做些许的解释。”
    “这一个苏字，五行属木，木主生机，繁体‘蘇’字，草字头下有鱼有禾，鱼属水，水主财运。”
    “有生机，有财运。对你来说，倒是一个好字，你写下这个字的时候，心中所想，日后你若是遇到困境，你所想之人，所思之事，或许能解决你的难题。”
    “至于你这个地方，看日子就不用了，你能压住任何邪煞之物，你再去找其他人，要么跟我一样，要么就是骗子骗你的。”
    张谦修听得都有些将信将疑了：“老先生，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命很特殊？”
    算命先生看着张谦修，说道：“你的命不特殊，有点本事的，一眼就能看出，特殊在何处，或许你自己清楚，你命中本没有大富大贵，命中多灾厄，活不过五十，算了！其实我也看不透，以后谁若是给你算命，仅仅看你手相面相，是看不出你命理的，莫要信，估计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看出你的命理，没人看到你阳寿。”
    算命先生再次说起自己命中无大富大贵，还活不过五十。
    这要是放到上一世，还真就全都准了，他穿越回来之时，就只有四十多，而且也确实没有大富大贵，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生活压力大。
    这么一想，算命先生是说对了的。
    张谦修问道：“老先生，实不相瞒，我请您的时候，我心里是真不信这些，现在我有一些信了，您能不能给我朋友算一算？”
    张谦修想让算命先生去给苏雨薇算算命，苏雨薇上一世出事了，肯定是在高一，但是上半学期还是下半学期，张谦修也不记得了，上一世他和苏雨薇就没有多少交集，要是能让算命先生给算算的话，或许能算出一点什么东西。
    之前，张谦修也想过，让苏雨薇别去上学了，却又担心苏雨薇在别的地方出事，在学校的话，至少张谦修知道一个地方，若是这一场车祸到了别的地方，那就更没办法预测了。
    算命先生想了一下，说道：“小兄弟，其实算命这个东西，我也只是略懂一二，不敢说每次都能看准，你这现实情况和各种命理表现都差距太远，我才能看出来。”
    “你若是信，下次可以带你朋友去我摆摊的地方找我。”
    张谦修问道：“老先生，那今天这个多少钱？”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看着给点就行，我也没有给你看出点什么。”
    张谦修早就准备了好几个红包，一是怕要多次给红包，二是想着，要是请到看着顺眼的，就多给一点，看不顺眼的，就给少的。
    张谦修拿出最大的一个红包递给算命先生：“老先生，那我就随便意思一下，我这动工，就选明天，没有问题吧？”
    算命先生点头，接过钱，说道：“其实这个地方就不怎么好，如果主人家的气运压不住，迟早要出事，但你是一个例外，恐怕你就算在一块凶地上做生意，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张谦修听算命先生总说自己不一样，心里不由暗暗猜测，这算命先生是不是看出自己是重生的了，而且好几次话里话外似乎都有这个意思，于是问道：“老先生，您这老说我不一样，具体是什么地方呢？”
    算命先生把红包收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看出来，举个例子啊，这就好像挑水，每个人都固定只有三个水桶，那就是命、运和气，这个气是一个变量，也就是自身的努力，甚至可以影响到命和运，却又反被命和运严重限制，能不能突破谁也不好说。”
    “你的面相、手相、骨相、生辰八字占卜，都显示你的三个水桶目前最多只能装五十斤水，而且只能装一次，至于每个桶里面装了多少，有没有装满，那就要通过观察来判断，就算你三个桶都是满的，也只有一百五十斤水。”
    “但结果却是，你现在有一个水塘，明显是你的水桶装不下的，至于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我也不知道，谁又知道一个水塘里有多少水呢？”
    “所以，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你面相和骨相表现出来一切都是错误的。”
    “反而是测字，这在所有算命手段里面，其实是最不准，因为字是人心里想的，很难琢磨。但在你身上，反而是最准的，可惜却参不透。”
    “故而，以后别人看你的面相、手相，永远和结果有很大的出入，只能通过测字看出一二。”
    张谦修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心里忍不住想到了鬼神，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先生，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算命先生一愣，随即笑道：“这个我也不好说，我也没有见过，我算命多年，心里也疑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若是有，可没见过，若是没有，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东西，我只是学了一个皮毛却也能看出一二，怪哦！”
    不管怎么说，算命先生的话让张谦修也上了一些心。
    又和算命先生聊了几句，问了姓名，开车送算命先生回了他摆摊的地方。

 第256章 苏的意思

    送算命先生回去以后，张谦修又去找了王良德。
    王良德可就在盼着张谦修来，张谦修一天不来找他，他这心里一天就不踏实，这是他接到过最大的单子，要是真的接到了，以后说不定能越做越大。
    看到张谦修进来，王良德赶忙就迎了上来：“张老板，您的日子看好了吗？”
    张谦修点头，说道：“看好了，就明天开工吧。”
    王良德问道：“那时辰呢？”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要看时辰，反正那算命先生也说了，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压不住的，随口说道：“早上八点到十点都行。”
    “那好嘞！”王良德大喜，又问道：“那明天什么时候敬神？”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这还要敬神吗？”
    王良德也没有怀疑，张谦修年轻，不懂这些也正常，于是解释说道：“敬神主要就是敬土地神，还要通知看家的神仙，虽然仓库不是住宅，但都是有神管的。”
    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张谦修一点也不懂，干脆说道：“王师傅，你给我办一下就行，要多少钱，你到时候跟我说。”
    “那张老板您明天早上去吗？”王良德又问道。
    张谦修想着，明天是第一天动工，好歹也去一下，点头：“去，我八点半到那边。”
    “好嘞！”
    和王良德说好，天色也将要黑，王良德本想留张谦修吃饭，但张谦修还是喜欢回家吃，便婉拒了。
    王良德也不好意思多留，毕竟自己这破地方，请人家一个大老板吃饭，着实有一些寒酸了，而且他也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
    张谦修回到家，木匠师傅正要走，葛青山也在。
    这木匠师傅只有三十出头，倒是让张谦修有一些意外。
    葛青山笑着说道：“谦修，这位是孔正业，孔师傅，他们家的手艺是世传的，在方圆这一片，都是有名的。”
    张谦修笑着打招呼：“孔师傅好。”
    孔正业倒是很有礼貌，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张老板好。”
    “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张谦修见孔正业要走的样子，挽留说道。
    孔正业摆摆手：“不了，我还要回去，家里还要照顾。”
    和孔正业聊了几句，因为孔正业回去还要一个多小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张谦修便没有多留。
    孔正业走了以后，葛青山说道：“谦修啊，这个孔正业算是一个人才，做家具的时候，有时间你和他说聊聊天，你要是觉得可以用的话，看能不能让他过来帮你。”
    张谦修虽然才和孔正业见面，但第一印象很好：“师傅，你和孔师傅认识很久了？”
    葛青山摇头：“不久，不过我和他爷爷认识很久了，还是年轻的时候，我刚参军，我打的第一场仗就在我们县城，他爷爷腿不好，本来也想参军，可人家没要，于是他就天天给我们送吃的，当时天南地北的都有，但我们都是本县的，聊的自然就多了。”
    “我那一次还受伤了，有点感染，那一点伤，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几乎算轻伤了，也就没有人照顾，他爷爷照顾了我六七天，我养伤的地方，距离前线不到一千米，挺危险的，可当时的条件也就这样，后来我回来了，去看过，偶尔也会联系。”
    虽然葛青山只是说‘偶尔也会联系’，但他还在替孔正业一家想的。
    张谦修都怀疑，师傅让孔正业来自己这里，是不是为了照顾孔正业一家，不过看孔正业那样子，确实很有修养。
    “这么说起来的话，也算是有些渊源了，到时候做完家具，我问问孔师傅。”张谦修说道。
    两师徒聊天，苏雨薇已经做好了饭菜。
    还是老样子，三个人吃完饭菜，葛青山给张谦修讲解国学，苏雨薇也顺便在边上听着。
    将葛青山送回去以后，两个人回到家，洗漱完，又坐到了阳台上。
    张谦修说起了今天那个算命先生。
    苏雨薇听到张谦修写了一个“苏”字的时候，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容。
    等张谦修说完，苏雨薇问道：“你知道我们这个‘苏’字的来源和意思吗？”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取、苏醒、姓氏、流苏，大概就这几个吧！”
    虽然是用汉字的，但不是学文学的，很少有人会把大部分汉字每个字所有的意思都理解的。
    如果真去查字典，很多人就会发现，原来我们常用的字除了自己理解的意思，还有其他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意思。
    苏雨薇说道：“还有死而复生的意思，在《小尔雅·广名》之中，有一句话，死而复生谓之苏。”
    张谦修顿时愣住了，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意思。
    他重生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甚至连苏雨薇他都不敢说。
    可今天他测字的时候，只是想到了苏雨薇，就随手写了这个字。
    难道真的是巧合？
    还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乃至鬼神？
    苏雨薇见张谦修没有说话，问道：“你怎么了？”
    张谦修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摇头：“没事，我以前不怎么信鬼神这些东西，但是今天看到那个老先生，总感觉这个东西，似乎还有一些道理。”
    苏雨薇笑道：“你这是相信封建迷信啊。”
    “有时间跟我去找那老先生算一卦吧！”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算这东西做什么？”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不信这些东西，故意开玩笑说道：“看看我们两个有没有缘分啊。”
    “我们去算个姻缘。”
    苏雨薇顿时脸色羞红：“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吗？去算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谦修说道。
    “到时候再看。”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心里已经决定，一定要带苏雨薇去找那老先生算一算，不管准不准，就算只是一个心理作用也好。
    反正又花不了什么钱，也不会掉一块肉。
    苏雨薇也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是当张谦修在逗自己玩，就算真的去看了，她也不会信。

 第257章 都在进步

    次日，张谦修将苏雨薇送到学校后，直奔平地村，昨天就说好，今天王良德动工的时候，自己要去的。
    张谦修赶到地方的时候，王良德他们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三个人一起跟着来干活的。
    王良德给介绍了一下，这三个人都是小工，挖地基只要小工就行了，等到砌墙的时候，还要请两个大工过来，张谦修要的是瓦顶，主要是考虑到散热的问题，如果是瓦顶的话，散热要方便很多。
    张谦修给大家发了烟，王良德主持祭神仪式。
    不得不说，王良德祭神还是有一套的，如果去做风水先生，要哄普通人绝对没有问题，那个架势，还有他嘴里碎碎念的“咒语”，张谦修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鱼、猪肉全部摆上，王良德又杀了一只鸡，把鸡血撒在地上。
    祭神完后，张谦修把祭神用买东西的费用给了王良德，聊了两句就要走。
    王良德赶紧喊道：“张老板，这些肉、鱼还有鸡，放久了就坏了，现在天气也热，要不您先带回去吧！”
    张谦修现在急着去工厂：“不用了，王师傅你们拿回去吃吧！”
    王良德犹豫了一下，拿起那一只鸡，给张谦修送了上来：“张老板，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不过有一个说法，敬神的东西吃了，神会保佑的，这个鸡刚杀，您还是拿回去，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这鸡总是真的，吃了不会错。”
    张谦修看了王良德一眼，笑道：“王师傅，我现在不回去。”
    王良德这时候已经找袋子装好，防止鸡血滴落在车上，然后把鸡塞到了车的后备箱：“张老板，我认识很多老板特别在乎这些东西，生怕自己祭神的东西被别人吃了，别人就会把自己的运气抢走，神佛本应该保佑他的，却保佑别人去了。”
    “这一只鸡本来也是您花钱买的，您就算丢了，也不能给别人吃，鱼和肉，我会找个地方帮您埋了。”
    “还有，祭品分两种，一种是给死人吃的斋饭，这种不能吃，还有一种是祭祀用，是希望先人和神佛尝一点，给自己留一点福气，祭祀完以后，就拿回去自己一家人吃。”
    张谦修这下倒是真有一些惊讶，既然信这个东西的人，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拿到这样的祭品，应该很高兴才对。
    王良德居然这么说。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信这些，那一块肉和一条鱼也不小，很多人过年都只买这么些。
    张谦修回头看了看车上用编织袋装好的鸡，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王师傅了。”
    “不麻烦，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您敬神佛的东西，被我们拿回去吃了，我良心上不安。”王良德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王师傅，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好嘞！张老板慢走。”
    张谦修上车，开车直奔万辉。
    说真的，张谦修不在乎这一只鸡和那点肉、鱼，但王良德这样做，还是让张谦修对他特别有好感的。
    到了万辉厂，张谦修先把那一只鸡放到万辉的食堂，让炒菜的师傅帮自己的处理好，这一只鸡要是真一只放车后面，估计等张谦修回去的时候，也就臭了。
    回到办公室，张谦修直接把陈菲叫了进来。
    陈菲这些日子的进步还是有的，张谦修看得到。
    不过，陈菲看到张谦修，整个人就变得特别的不自在，看不都不敢看张谦修。
    张谦修问道：“新品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陈菲现在几乎知道，张谦修每天叫自己会问一些什么，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里面鼓鼓。
    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了四五种饼干，说道：“老板，这是我们做出来的新饼干，目前还没有让生产车间去生产，只是我们自己在生产。”
    张谦修拿起那几种饼干看了一下。
    五种饼干就是五种品牌，看着也不一样，有薄片的，也有一块一块的，也有像小月饼一样的。
    从外观上来看，这五种饼干就已经很容易区分出来。
    张谦修对此还是很满意的，至于这五种饼的品牌，都没有注册，直接就用了，现在也没有谁在乎这些。
    就连官方都不怎么管，一个小县城，谁有时间跑上京去注册品牌啊。
    张谦修把五种饼都尝了一下，口味也是各有不同，要说有多好吃，张谦修不觉得，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喜欢吃饼的人，但也不觉得难吃。
    张谦修说道：“这五种饼，让生产部，一种生产一两百个出来，多一点也没有关系，让业务部的人拿去推广。”
    陈菲小声的说道：“老板，业务部一共就四个人，董茂学和郭嘉平一人带了一个在外面做调查，没有人做推广。”
    张谦修说道：“把郭嘉平调回来，让他带着他管的新人去推销产品，董茂学继续做调查。”
    陈菲点头：“好，那我明天早上跟他们说。”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最近还有什么问题没？”
    陈菲一愣，摇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工厂没有订单，一天到晚没有什么事做。”
    “还有就是，我们的供应商，还没有找全，尤其是面粉这些的，现在进货都是很贵的。”
    陈菲会知道这些，那是因为张谦修经常不在，下面的人又找不到陈菲，很多人就把问题告诉陈菲，让陈菲转告。
    本意是其他人可能不在办公室，陈菲基本都在，只要张谦修来了，她肯定知道。
    但时间一长，她都快成了张谦修秘书，她自然而然，就对工厂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甚至可以说，目前对工厂整体情况最了解的人，就是陈菲。
    张谦修说道：“面粉和米粉这些，我们自己有供应渠道，不用去外面找，其他供应商找好就行。”
    陈菲应着：“好的，老板，我等会去跟他们说。”
    万辉和东泰的大部分麻烦都解决了，事情处理起来也就越来越顺，还没到下午五点，工厂的事情就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其实，这两个工厂，管理的权利都比较大，很多的事情，需要高层拿主意的，张谦修都把权利下放了，让他们下面自己拿主意。
    这样的好处就是张谦修自己轻松了，坏处就是出了事情，如果不闹得很大，张谦修可能还不知道。
    毕竟下面有这么大的权利，很多事情都不用跟张谦修汇报，下面的人自己处理了。
    而且，下面的人如果想要做手脚的话，也方便很多，所以张谦修对报表的要求很高，任何一点点东西都要写清楚。
    张谦修了解下面情况的主要手段就是问管理层和报表。
    管理层有时候可能说得不够详细，有一些问题，张谦修没问到，他们也就不说了，但报表完全能展现出下面的各种情况，包括工作的效率。
    回家的时候，顺路去万辉厂拿了那一只鸡，回到家，还不到五点的。
    屋里，孔正业正在工作。
    张谦修还记得师傅说的话，到时候可能会让看解耦股你正业过来帮忙，放下手里鸡肉，上去给发了烟：“孔师傅，辛苦了。”
    孔正业见是张谦修，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辛苦的，经常做，都习惯了。”
    孔正业说着，和他两个打下手的徒弟都点上烟。
    他那两个徒弟说是徒弟，其实也干木匠的活，看手艺也是不差的，葛青山给开的工资，也不比外面木匠低。
    但葛青山说，孔正业在木匠上的造诣很高，同样的凳子，同样的结构，孔正业做出来的就是要比普通的木匠造出来的更加专业，更加结实。
    张谦修问道：“孔师傅，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孔正业想了一下，说道：“十几岁就开始做了，我爷爷和父亲都是做这一行的。”
    聊了一会，张谦修惊讶的发现，孔正业说话其实挺“古板”的。
    聊天的时候，苏雨薇回来了，还带了菜回来，看到张谦修也在，还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工厂开始上正轨了，很多事情都不用我管。”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哦”了一声，说道：“我刚去菜市场的时候，刘哥跟我说，今天有一个人来找他，想让他帮忙供货送米，他答应了。”
    “有人要开米店？”张谦修有些惊讶。
    苏雨薇“嗯”了一声：“我们县城本来就没有几家米店，算少的了，不过今天那个人问有没有糯米、油和酱料，我们那里都没有。”
    “嗯！我明天去找刘老哥聊聊。”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做粮油，要不要做酱料。
    张谦修之前跟苏雨薇说过四大粮商，他们英文名字的前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abcd。
    四大粮商做的生意，肯定不单单只是卖大米、玉米、小麦的，只要跟粮食有关的，他们都会做。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跟这四大粮商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其实并不是如此，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品牌，叫“金龙鱼”，它的背后就有amd的影子。
    金龙鱼是一个叫益海嘉里的公司品牌，益海嘉里的母公司叫丰益国际，而adm拥有了丰益国际的大量股权。
    同时，adm还拥有益海嘉里国内公司的股份，总而言之，adm对于“金龙鱼”这个品牌的控制力非常强。
    张谦修会想到这些，是在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去做粮油。

 第258章 下单六万

    苏雨薇进去做饭，孔正业已经开始的收拾地方，准备要离开。
    张谦修想留他吃饭，但孔正业坚持要走，那也没有办法。
    葛青山现在也不用去叫，到了饭店就会自己散步过来，吃过饭，就会给张谦修讲讲国学，然后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送他回去。
    葛青山身子硬朗，本来也不用送，但大家都习惯了，走一下路，聊聊天。
    回到家，洗漱完。
    张谦修问苏雨薇：“媳妇，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粮油？”
    苏雨薇奇怪的看向张谦修：“你怎么忽然想做这个？”
    张谦修说道：“以后吃植物油的人肯定越来越多，我觉得这上面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苏雨薇说道：“你做得过来吗？”
    “不说别的，你现在这几个工厂，你都忙不过来。”
    张谦修想想也是，不过他心里还真有一点这样的想法。
    苏雨薇见张谦修还在想这个问题，提醒说道：“你现在最好还是把手里的工厂做好了，找几个人来帮忙你，等你能空出手来了，再去考虑做植物油的事情。”
    张谦修点头，笑着开玩笑，说道：“明白，还是媳妇考虑的周到。”
    苏雨薇奇怪的看着张谦修：“你今天怎么了？不会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吧？”
    张谦修立刻摇头：“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张谦修现在心里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不过，随即他还真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媳妇，你上次不是说到蒋厂长的事情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他一下？”
    张谦修心里是真希望蒋柏林能过来帮自己。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等到周日再去吧！”
    “我这再去请假的话，估计我班主任又得要说我了。”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到周日也快。
    而且张谦修这两天还想要去一下市里面，市里戚有成打电话过来，张谦修也没有去。
    和苏雨薇聊了一会，两人各自看书。
    次日，张谦修先是去了市场，他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昨天有人来这里进米的情况。
    刘彪看到张谦修来，不用张谦修问，他已经说道：“张老板，昨天苏姑娘跟你说了吗？”
    张谦修说道：“已经说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刘彪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情况，我们市场比较靠西面，城东那边要过来的话，有一些远，有人想在那边开一个粮油店。”
    “他们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知道，我们有进货的渠道，他们来我们这本来只是要恒昌厂的米，但我没答应。”
    “我说了价格以后，他们算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他们可能见我报价不高，还问我们要不要做油和酱油之类的，只要价格合适，可以全部在我们这里进货。”
    批发的生意，张谦修早就说过价格，而且价格都还不高，自己只是留了一小部分利润，他们那些人如果要去外面收的话，未必就比张谦修给的价格低。
    张谦修说道：“刘老哥，以后我们这要开始慢慢做批发，仓库已经开始在建了，在平地村那边。”
    “以后我们县城的米店慢慢可能也会变多，还有就是以前让恩全哥去找小卖部卖米的事情，继续找人去问，有小商店愿意卖，我们就给送，给他们一点利润就行。”
    刘彪说道：“已经有很多小卖部在卖我们的米，其实，小卖部卖米，对我们的生意还是有影响的，我看了一下，我们这里登记的一些人，他们都没有来这里买过了，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些小卖部买的。”
    “而且，有一些小卖部一直都在稳定进货。”
    “我担心的就是，以后会不会有人来跟我抢生意，比如外面两家店面。”
    张谦修摇头：“他们抢不过我们，他们的价格没有我们的低。”
    张谦修现在手里的米几乎是县城，进价最低的米，就算是市里那些批发商的进货价，跟他也差不多，就算跟市里批发商比价格，张谦修都不怕，除非对方赔本批发出去。
    和刘彪聊了一会，了解了情况，张谦修开车直奔市里。
    张谦修这些日子也没有来市里的恒昌厂进米，都是黄恩全或者刘彪来的。
    现在路不好走，张谦修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戚有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盼着张谦修来，可张谦修就是不来，他终究还是坐不住，给张谦修打了电话。
    看到张谦修终于来了，戚有成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抱怨的，但现在张谦修也是他的财神，他就指望着张谦修下单呢。
    “张老板，你可是大忙人啊！”戚有成说话的时候，虽然是带着笑容的，但语气之中，多少也有一些抱怨。
    张谦修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戚厂长，我这些日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是没有时间。”
    “现在也快到饭点了，我做东，出去随便吃一口，喝两杯。”
    戚有成见张谦修道歉，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那行！张老板，你这么久才来，可是让我望断秋水，你可得自罚三杯。”
    “行行行，自罚！自罚！”张谦修说道：“那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商量一下，这个编织袋订单的问题。”
    听张谦修说编织袋订单，戚有成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可以，我也正想和张老板说这个事情呢。”
    两个人说着，起身朝着工厂外面走去。
    还是上次那一家店，两个人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个菜，张谦修要了一瓶还不错的汾酒。
    张谦修端起酒杯：“戚厂长，我先自罚！”
    三杯下肚，张谦修说道：“戚厂长，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可就莫要跟我计较了。”
    戚有成见张谦修真的自罚三杯，心里那一点点不悦，也烟消云散：“张老板客气了，我知道你忙，所以也一直没有催你，只是我们编织袋厂，这些日子实在是确定单，才会给你打电话，张老板见谅才是。”
    这些都是客套话，两个人都不会把这些话当真，也不会把这些话放到心里去。
    张谦修说道：“戚厂长，那你这次需要多少钱的订单？”
    “六万，张老板，能下单吗？”戚有成问道。
    之前，两个人就商量好了的，一个月多少钱的订单。
    但六万确实是有一些高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摇头：“下不了这么多，戚厂长，你这一下给我送六万块钱的编织袋过去，我这也没有地方放，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来安排，不过上个月我们有下单，这个月我一定会给你下够六万的订单。”
    “这第一批先一万块钱，第二批也要一万就够了，到了月底二十号，下个四万的地订单。”
    “戚厂长，您是知道的，我要不了这么多钱的编织袋，这些编织袋就算我全部运回去了，也是要找地方放，对不对？”
    戚有成自然是知道，张谦修卖米虽然要编织袋，但要的数量有限，六万块钱的编织袋都已经有近百万个袋子了，还都是装五十斤米那种。
    如果全部用来装米的话，可以装两万多吨大米。
    恒昌厂一年生产的米也没有这么多啊！
    戚有成也知道，让张谦修下这么多的单子，就等于让张谦修花钱买没用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一个交易，根本就不是一个生意。
    戚有成点头：“那行，今天下一个单，初十到十五下一个单，二十五之前下一个单，怎么样？”
    张谦修点头：“可以，没有问题。”
    “跟张老板合作，就是爽快，张老板，我们走一个。”戚有成心情顿时大好。
    两个人碰了一个杯，一杯就下肚，戚有成心里顿时就舒爽了。
    放下杯子，戚有成说道：“张老板，不瞒你说，这个编织袋厂，我是花了不少的力气，我们老厂长也在找各种关系，盈利情况也还不错，老厂长上升一步的机会很大。”
    “以前国营厂是香饽饽，谁都想来，只要进来了，那就有钱啊！”
    “现在不行咯，私企起来了，我们国营厂很吃力，做厂长下面要定住员工的不瞒，上面还要跟领导解释业绩不行，难做啊！”
    “等老厂长上去，我要是能坐上这个位置，做个两年还能上一步就好了，哪怕以后再也不往上爬，也比在工厂里好啊！”
    戚有成大吐苦水，好像做这个厂长，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难熬的事情一般。
    或许，戚有成也确实很难做的，国营厂的厂长这几年也确实不好做，但相比起那些底层的人来说，国营厂厂长，那可是一个很大的职位了，他们做梦也不敢想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也没有办法的，以前没有私企，国营厂有足够的单子和利润，现在私企都起来了，把利润压得死死的。”
    “加上国营工厂，以前因为福利太好，留下了很多的制度上的问题，不是一个人能改变得了的。”
    张谦修这些日子，对于国营厂的问题，还是非常了解的。
    戚有成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张老板懂我们，以前留下来的老问题，我们就算做厂长了，也很难解决，必须要上面给我们撑腰，大刀阔斧的来改造一下才行，但没有谁敢开这个先例啊！”
    “希望张老板你那边，能给之处一条明路啊！”
    张谦修摇头：“我这可不行，我这就是小打小闹，而且，就算恒昌米厂私有化，对于戚厂长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据我所知，我那两个工厂，以前的高层去了别的地方，职位都降了。”
    戚有成笑着摇头：“那不一样，只要有关系走，而且你们那是亏损的，如果我这是盈利的，到时候张老板要收购的话，高层肯定是要走，除非自愿留下，只要关系走好了，工厂也能卖出钱，我们肯定是往上走，不会是往下走。”
    听到戚有成这话，张谦修瞬间意识到，戚有成心里还有一些想法。
    那就是让自己收购恒昌米厂，到时候他就能往上走。
    就算郭东上升，戚有成顶上厂长的位置，熬资历的话，几年是熬不出来的，他还想要往上走一步，很困难。
    但如果这个工厂没有了呢？那就有可能了。
    但这是有前提的，一是他经营的工厂效益还可以，二是他把上面的关系打通了。
    张谦修面色渐渐凝重：“戚厂长，没想到您还有这么远的远见啊！”
    要收购恒昌米厂，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张谦修也不会轻易做决定。

 第259章 销售总额

    戚有成今天和张谦修开口说这个事情，自然就是早有准备。
    而且，戚有成心里也早就想过了，如果继续做下去，以后的形势可能会越来越差，工厂的效益也就会越来越差。
    他继续做这个厂长，还想要依靠资料和业绩往上走，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如果张谦修把这个工厂收购了，他就能上升了。
    张谦修收购恒昌米厂是最合适的，因为他有收购经验，只要把现在收购的三个工厂全部处理好了，那就证明，张谦修有能力处理国营厂留下的那些后遗症。
    现在官方，对于所有国营厂都是头痛的，想要解决又没有办法，就算是盈利的工厂，官方也有把它处理掉的意思。
    戚有成说道：“张老板，不瞒你说，我在上面还有一些关系，上面的态度其实是很明确的，那就是要想办法把工厂全部给安置好。”
    “这个怎么安排，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
    “说一句不好听的，官方恨不得把这些工厂全部甩掉才好。”
    “就算是我们恒昌米厂这样的，官方也想要卖掉，不过他们不好处理，米厂是关系到民生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有大问题。”
    “如果到时候我看到官方有这个意思的话，我再推动一下，加上张老板你本身就是做粮食批发的，而且有处理过国营厂的经验，官方是愿意把工厂卖给你的。”
    张谦修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苦笑着说道：“戚厂长，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处理工厂的事情。”
    “国营厂的问题太多了，处理起来，非常的麻烦。”
    “有时候我想一下，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宁愿自己重新开一个工厂，但我现在这几个工厂，都是没花钱的。”
    戚有成一愣：“张老板，你那三个工厂没有花钱的？”
    戚有成一直以为，张谦修只是花了一个很低的价格收购那三家工厂，没想到都是白送的。
    张谦修解释说道：“戚厂长，你可别看我这工厂是免费的，但罐头厂和饼干厂都是没有什么资产的，里面也没有什么设备，还欠了很多的工资，这些都是要我花钱去补窟窿的。”
    “不说别的，他们以前欠下的货款和工资，我都花了好几万。”
    “如果我不接手的话，官方就要自己出钱去给员工发工资，去给这些工厂还债。”
    戚有成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这就能理解了，其实我们米厂，在外面是没有欠债的，张老板你接手了，只要稍微管理一下，压缩一下成本就能盈利。”
    “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米厂是民生工程，官方会给你很多的便利。”
    “不说别的，粮站每一年就会给很多的低价的稻谷，你要是去市面上收的话，大概要两毛五到三毛。”
    “但粮站给的稻谷，只要一毛五到两毛，一年至少也有几百吨。”
    “这些米官方规定不能高价销售，但也会给你留一定的利润，几乎就是等于白送你利润的。”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这些，但民生问题，官方肯定是不会随便乱来。
    戚有成这些话说的，还真让张谦修有一些心动，就一个恒昌米厂，张谦修一点也不想要，毕竟还要接手一大批国营厂的工人，张谦修对于这些工人是真一点好感也没有。
    说一句不好听的，要是没有其他的好处，张谦修宁愿多花一些钱自己建一个工厂，也不愿意接手国营厂。
    但张谦修现在还是不敢给戚有成一个肯定答复：“戚厂长，这个事情，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吧！”
    戚有成也不勉强：“可以理解，不过我觉得，这对于张老板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争破脑袋也想要的啊。”
    张谦修自然知道，戚有成说的那些好处，是很多人都想要的，就算张谦修也是想要的，但大家想要的只是官方的扶持，并不想要恒昌米厂。
    恒昌米厂，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其实都是非常鸡肋。
    张谦修点头：“我知道，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戚有成也不再多说这个问题：“行，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而且这个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接下来就是要商量编织袋外面图案的事情。
    张谦修要这些编织袋，主要就是用来装米，剩下的到时候就是给其他的工厂用，拿出去卖基本是不怎么可能的，谁也不会来找他买编织袋啊。
    这一商量就是小半天的时间，这次来了市里，又要顺便带一些米回去。
    等张谦修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了。
    卸米的时候，黄恩全找了一个机会说道：“修哥，还有几天我就要定亲了，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回去喝一杯。”
    说起来，这个时间过得也快，转眼都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了，黄恩全也要定亲了。
    张谦修点头：“一定回去的。”
    “恩全哥你要不要休息两天，准备一下定亲的事？”
    黄恩全摇头：“不用，我每天回去都会带一些东西回去，我爷爷也在家里给准备，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就是肉啊什么的，提前一天准备就可以。”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你们定亲以后，什么时候结婚？”
    黄恩全说起这个事情，还有一点小兴奋：“等钱够了，我琢磨着建个房子，新房子就不建在老房子那里了，太偏僻了，我想找人换一块地，把房子建到路边来，以后也方便。”
    张谦修点头：“这个可以。”
    闲聊的时候，米已经卸完，现在米店里的人多，卸米也快。
    卸完米，张谦修开了个小会议，主要就是算一下最近这些日子的利润，还有就是以后做批发转型的事。
    算利润有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他们对店里的账目还是比较熟的。
    从七月左右开始，张谦修就不怎么管店里的事情，账目也是一个月算一次。
    从七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零几天。
    米店零售总量已经达到了三十九万斤，这个数量听起来很多，但整个县城这么多人，一天吃米都要几万斤，他们店占的份额其实不算多。
    销售总额达到二十三万，这对于一个店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是零售，进货便宜，利润很高，利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利润就有九万多。
    批发也有一部分，主要就是给小商店送米，也有七万多斤，也有三万多的销售额，但利润不高，才几千块钱。
    开会的只有张谦修、黄恩全、刘彪和在边上憨笑的张健康。
    张谦修说道：“两个月的利润有十万，恩全哥、刘哥，还有健康，你们三个人出了很大的力气……”
    刘彪赶紧说道：“老板，我们就是帮忙看一下而已，我心里很清楚，真让我去做生意的话，肯定是卖不出这么多的，不亏本就算好的了，主要还是老板你前面基础打的好。”
    黄恩全也说道：“是啊！修哥，不过别的，就外面那两家店，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差了，我们都只是听你的。”
    “尤其是之前送出去的那些‘钱’，现在来我们这里买米的，都是想把那些钱花掉。”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出了力气的，我这忙得也没有时间来管这边。”
    “你们三个人，每个人拿一千块钱，算是奖金了。”
    一千块钱，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张健康没有什么，只是笑。
    刘彪赶紧摆手：“不不不，老板，这个钱我可不能收。”
    张谦修苦笑：“刘哥，别人都是嫌工资低了，我这给你发一点福利，你还嫌多了不成？”
    刘彪说道：“不是多了，我已经很感激张老板了，要不你的话，我们家现在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
    “现在我每个月有收入，我家婆娘只是煮饭，一个月也有一百多的收入，我们欠的钱，估计一年就能还完，以后还能过好日子。”
    “要不是张老板，我十年能不能翻身都不知道。”
    黄恩全也说道：“修哥，我也是一样，要不是你的话，我还在街上混日子，我爷爷还在天天为我担心，娶媳妇就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爷爷天天跟我说，让我知足，千叮万嘱，让我别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嘴上不说，但我心里知道，我能有今天，村里人愿意喊我一声‘恩全’，不是喊我‘蛮子’‘黄痞子’，都是修哥你提携。”
    张谦修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钱，这都是今天的营业额，点出三千块钱，分成三份，一人手里硬塞了一份。
    张健康拿到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说道：“修哥儿，你给我钱干嘛？”
    张谦修笑道：“健康，这些钱是你上班辛苦，是奖金，拿回去给你爸，知道吗？”
    张健康不像黄恩全和刘彪，给他他就收了：“好嘞修哥，嘿嘿……”
    张健康对于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他只知道，张谦修不会骗他，会对他好。
    至于一千块钱是多少，他不知道。
    “健康都收了，刘哥，恩全哥，你们两个也收了吧！”张谦修说道。
    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都犹豫了，要说他们不想要这钱，那是骗人的，他也羡慕张谦修赚钱这么多。
    他们做梦也想象张谦修一样赚钱。
    可他们知道，自己拿的工资已经不低了，张谦修还这么相信他们，所有的货款都是他们两个管着，隔三差五就会来拿一次钱，存到银行。
    他们两个要是想动手脚的话，有很多的机会，可他们没有，只因为他们两个心里清楚，他们能有如今的生活，多亏了张谦修的，他们不能忘恩负义。
    这一千，他们想要，可又不好意思拿！
    “收着吧！”张谦修把剩下的钱，留了一部分放到抽屉装钱的盒子里，用做经营，这个盒子刘彪每天都会拿回去保管。
    剩下的钱，张谦修装进了自己口袋，说道：“恩全哥，刘哥，你们两个人商量一下，以后谁去帮我管仓库。”
    “仓库以后会有磨粉机还有筛选机，还有碾米机器。”
    “店面这边也要留一个人，仓库那边不会接待客户什么的，只负责进货、出货，碾米还有磨面粉之类的。”
    “那边会招一些工人，几十个可能是有的。”
    “这边的话，以后可能还要负责推广，打开批发的局面。”
    “比如，去外县跑市场之类的，都是要做的。”
    张谦修一说，两个人顿时就犯难了，尤其是刘彪。

 第260章 分点股份

    刘彪斟酌了一下，小声的说道：“老板，你让我看一下店还行，我也能看的，但你让我去跑什么市场，我不会啊。”
    “去管仓库的话，这么多机器，我一个都不会用，到时候仓库还有那么多人，我也没有管过这么多人。”
    黄恩全没有吭声，他想试试，毕竟他也想要往上走，但他心里也没有一个底。
    这要是答应了，没有做好，亏的钱可就不是一点半点，可能至少也是上万。
    张谦修说道：“前期不会做得太大的，你们慢慢适应。”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天生就会做生意，会做生意的人，终究也只是少部分人而已，对不对？”
    “会做生意的人，都是慢慢学出来的。”
    黄恩全说道：“修哥，我……我是怕没做好，让你亏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做生意哪有只赚不亏的？亏了也很正常。”
    “说真的，要是交给别人管，我还真不放心，只有你们我才放心，我也相信，你们肯定会全力以赴去帮我做的。”
    “等做起来以后，我把股份分一下，我还是占大头，你们也都拿一点股份，总不能让你们拼死拼活把生意做起来了，你们只是拿一点死工资，对不对？”
    刘彪说道：“老板，股份就不用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出，去别的地方打工，还没有这个收入呢。”
    其实，这个股份和刚才的钱一样，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都想要，但是他们两个又不好意思要。
    毕竟他们两个人又不出钱，也不出力，只是出了一点力气。
    更重要的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能人，更加没有道理去占股份。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刘哥，你们可不要小看你们做的事，其实做生意就是把很多小事情做好了，一个大事情也就做好了。”
    “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看着不大，比如去送米的时候礼貌一点，及时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些，才会让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
    “做生意就是做事和做人。”
    “股份的话，恩全哥和刘哥，你们两个暂时算百分之五，健康算百分之二。”
    张谦修给张健康股份，那是完全出于照顾张健康。
    而且不能给张健康太多，如果跟黄恩全和刘彪一样多，难保他们两个人心里不会有什么意见，给百分之二的话，他们两个人也知道，这完全是出于照顾张健康，并不是他能力赚的。
    至于张健康的家里人，那就更清楚了。
    刘彪和黄恩全推辞一番，最终还是要了股份，心里其实也是挺高兴的。
    同时，两个人内心更是感激张谦修，在他们看来，要找一个自愿给自己股份的老板，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张谦修却这样做了，还是主动硬塞给他们的。
    张谦修今天本来也只是说一下这个事情，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就把股份确定下来，他心里还在琢磨，是给他们两个百分之十，还是百分之五，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就先按照心里最低的先给了，以后要是发展的还不错，再加吧！
    商量好一切，张谦修说道：“刘哥、恩全哥，这个股份的话，到时候还要签合同的，我们以后要做批发的话，可能要注册一个公司，注册公司的时候，我们再签合同。”
    刘彪立刻说道：“这些都没事。”
    “是啊，修哥你说的话，我们都信。”黄恩全也说道。
    张谦修轻笑着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薇薇还在家里等我。”
    张谦修走了以后，刘彪心还不能平静：“恩全，我们拿了股份，是不是有一点对不起张老板啊？”
    黄恩全沉默了一下，说道：“刘哥，其实我是想要这个股份的。”
    刘彪见黄恩全说的坦诚，愣了一下，说道：“谁不想要啊！这一天就赚上千，就算分百分之一，也有十几块钱，顶上好几天的工资了，更别说张老板一下给了百分之五，一天就等于别人小半个月的工资，好几十块呢。”
    “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张老板一直照顾我们，我们就算想要帮他做一点什么都做不了。”
    黄恩全点头：“我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在旁边的张健康说道：“我们可以帮修哥儿送米啊！”
    张健康这虽然是一句天真的话，却也让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发出一阵笑声。
    黄恩全说道：“健康说的没有错，我们可以送米，可以看店，刘哥，我们两个商量一下，谁留下来守店，谁去管仓库吧！”
    刘彪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你留下来看店吧！你嘴巴会说一些，张老板说，这里以后还要跑业务什么的，你比我在行，你来做，我去守仓库。”
    黄恩全也没有拒绝：“那行！就听刘哥的。”
    “刘哥，我还要去买一些东西的，到时候订婚的时候用，你看一下店。”
    刘彪点头：“好嘞！”
    ……
    晚上，刘彪回到家，对黄亚男说道：“婆娘，跟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啊？”黄亚男随口问道。
    刘彪说道：“张老板今天跟我说，以后店里，会给我一些股份，百分之五。”
    “按照现在店里卖货看来，一天估计有几十块钱的收入，少也有五十左右，多的话八十左右。”
    黄亚男顿时就愣住了：“张老板给你的？不用你出钱什么的？”
    刘彪点头，说道：“对，给的！什么钱都不用出，免费的。”
    黄亚男顿时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刘彪问道。
    黄亚男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怎么。”
    刘彪和黄亚男夫妻多年，黄亚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彪心里很清楚，追问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真没有！”黄亚男说道。
    刘彪不信，多番追问，最后黄亚男才说道：“我……我每天去买菜，都会留一块的买菜钱。”
    米店现在有七八个人，每天都是管中午饭，每个人算三两肉，二两米，至于青菜管够，具体怎么做，都是让黄亚男自己拿主意。
    这个伙食标准，大家是非常满意的，平常大家在家里，好几天都吃不到肉，在这里每个人每天都有三两肉吃。
    现在的肉价格不一，但总体是两块钱左右，上下也不会差几毛钱。
    黄亚男扣了一块钱，那就等于扣了半斤的肉。
    不过，黄亚男经常去买肉，还固定在一个地方，肉贩子就会给他便宜一点，有时候他还会搭一些便宜内脏在里面，总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大家也都看不出来，反而会觉得伙食好。
    刘彪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你的命都是葛神医给救回来的，张老板是葛神医的徒弟。”
    “我们家能赚一点钱，都是张老板可怜，你真以为几块钱一天，找不到一个做饭的人？张老板为什么让你做啊？还不是看我们家困难，照顾我们？”
    黄亚男也知理亏，眼泪都出来了：“我知道张老板人好，他对我们家也很照顾，但我这也不是给家里着想吗？”
    “而且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吃肉，都给你们吃了，大不了就当我自己那一份没有买。”
    刘彪气的手都在颤抖：“这是你吃不吃的问题吗？”
    “张老板相信我们，从来不问我们吃了什么，一直都是让我们自己从营业额里拿生活费，他查店里账，但从来不查生活费。”
    “他这不就是相信我们吗？你呢？你在干什么？把张老板的信任喂狗了啊？”
    “你身体不好的时候，他给你送肉，给你送吃的，后来又让你去帮忙包彩票，给你工钱，现在又让你做饭，张老板哪一点不照顾我们家了？”
    “你做这样的事，你有良心吗？”
    黄亚男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你别说了，我……我去跟张老板道歉，我把钱还给他，这总行了吧？”
    刘彪顿时吃了一惊：“你疯了？你去跟张老板说，他以后还敢信我们吗？”
    黄亚男哭着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样？”
    刘彪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不能说，别跟张老板说，以后你也别干这事了，也别跟其他人说，以后别干这事了。”
    “跟着张老板，你还怕人家饿着咱们了？”
    “就算张老板以后不要我们做了，就人家以前的恩情，我们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黄亚男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好了，这个事就这样。”刘彪跟着又说道：“你想一下，看怎么样把这半斤肉加进去，让别人看不出来。”
    “我这几天去买一些骨头来做汤吧！骨头便宜，肉就少一点，等吃几天以后再加进去，估计大家也看不出来。”黄亚男说道。
    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吃骨头，不管龙骨还是排骨，都要比肉便宜。
    “行，就样吧！”刘彪心里还是有一些心烦。
    他心里有一些懊恼黄亚男做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做不出来的，也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可他婆娘做了！让他很心塞。

 第261章 邀请被拒

    农历九月初四，周日。
    苏雨薇有时间，张谦修立刻带着苏雨薇前去拜访蒋柏林。
    张谦修和蒋柏林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双方的印象都还不错。
    这次又有苏雨薇，去拜访一下，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蒋柏林今天也没有上班，苏雨薇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说要过来，他也早早就让家里准备一些好饭菜。
    张谦修开车到一个小区楼下，刚挺好车，就看到了在远处等着的蒋柏林。
    张谦修提好礼物，和苏雨薇一起走了过去。
    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大箱自己工厂做的罐头，一大袋子自己工厂生产的饼干和一些水果。
    蒋柏林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来就是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苏雨薇说道：“蒋叔，你可别看着这些东西多，这些都是他工厂自己生产的，要不了多少钱，就这点水果他花钱买了。”
    蒋柏林一听，大笑说道：“这是来我这做推广的啊！哈哈……”
    张谦修说道：“主要是来跟蒋叔学习的。”
    “谦虚了，你这年纪轻轻，就有如今的成就，学习可不用跟我，我们先上去坐吧！”蒋柏林说道。
    三人一起上楼，蒋柏林住的地方是分配的，三房一厅，本来有一个房间是书房的，因为家里人多，就改成了卧室。
    其实，以蒋柏林的资历，完全有资格住更好的地方，但他这个人经历过战争，觉得现在这里也挺好的，并不觉得自己委屈了，他自己是住得挺开心的，还觉得自己要是换大房子，那就是给国家添麻烦了。
    他们这一辈人，觉悟高的，都不想给国家添麻烦。
    蒋柏林奖励的家具和电器基本都是官方给配的，相比普通人来说，他们家有电视有冰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居住环境了，要是了解一下蒋柏林身上的战功就会觉得，他住这样的地方，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拿过一等功的人，都是用命换来的，更别说蒋柏林还拿过两次一等功，其他的加起来更有十几次个功勋之多。
    坐下后，蒋柏林说道：“小张，我听薇薇说，你那边发展得还不错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都是小打小闹，发展得也还可以，就是人手不怎么够用，要找能用的人，很难。”
    “以前还不知道，现在去外面招人才发现，有点能力的人，要么削尖脑袋往国营单位钻，要么去了其他发展比较好的城市，我们小县城，留不住人。”
    说起这个问题，蒋柏林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的人都想要进国营单位，以后有一个铁饭碗，进了国营单位，一般就不会被开除，福利也好，在里面混吃等死，白白浪费了他们的学识。”
    “你说，他们要是进了国营单位，愿意努力工作也好，可他们进来以后，就是巴结领导，甚至还吃拿卡要，这样的风气是越来越严重了，我看不下去，又无可奈何，只能痛惜啊。”
    蒋柏林说起这个事情就有些义愤填膺，好像自己身上掉了一块肉似的。
    张谦修只能应和着：“这样的问题，还是要上面下决心抓才行，可是我们国家目前又在搞改革，想要发展民营经济。”
    蒋柏林说道：“其实，民营经济要是能搞起来，也是一个好事，大家有一个竞争，不像以前的国营厂，骨子里都烂了。”
    “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会淘汰掉那些没有潜力的，没有两把刷子，那就只能倒闭，不像我们现在的国营厂，就算骨子里烂了，只要有国家撑腰，那就不会倒。”
    张谦修以前是不懂这些，但做生意以后也看了不少关于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籍，再加上管理工厂的经验，也能和蒋柏林聊一聊，说说自己的看法。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蒋柏林的妻子和父母回来了。
    苏雨薇和蒋柏林一家都很熟，热情的打招呼，顺便给张谦修做了一下介绍。
    张谦修起身和几人打招呼。
    苏雨薇和蒋柏林的夫人去洗菜聊天，张谦修和蒋柏林聊天。
    要说对管理和经济、市场的理解和看法，张谦修是拍马也赶不上蒋柏林的，蒋柏林过管理十几年，又喜欢看新闻，对国内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没有这一世看看书和管理工厂，张谦修在这些方面，只有听蒋柏林说话的份，不过张谦修有上一世的见闻，加上这一世粗钱地实践经验，说出来的话，在蒋柏林看来，那完全另辟蹊径，有着独特的见解，尤其是对于未来的预测，说得更是头头是道，让蒋柏林拍案叫绝。
    吃饭的时候，蒋柏林的夫人陆秀珍笑着说道：“小张，你是不知道，你蒋叔叔这个人心高气傲，谁说的话他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市里的领导跟他一起吃饭，有时候都会被他怼的没话说，你跟他聊天的时候，让他这么兴奋，差点就要喊出声来，可是少见得很。”
    蒋柏林说道：“你不懂，他们那些人，一个劲的就求稳，生怕出了一点点什么事，国家都已经发文件了，让他们搞发展，他们还是畏首畏尾，这能做什么事啊？”
    “做事就要像小张这样，往前看，往高看，不能原地踏步。”
    陆秀珍瞪了蒋柏林一眼：“就你懂！你这么清高，那还不是要吃饭，还不是要睡觉？”
    “要不是老张他们硬让你来做这个厂长，我们一家子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地呢。”
    蒋柏林不服气的说道：“你就知道财米有盐，老苏他们也挺好的嘛。”
    “老苏当时让他去县里，他也不去，让他去国营厂也不去，自己回家种地，有什么不好，省得看这些破事厌烦。”
    蒋柏林说的‘老苏’是苏雨薇的父亲苏家成。
    苏雨薇笑着说道：“蒋叔，你可别学我爸，我爸现在要不是县里给点活干，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妈天天就骂他，我爸也不敢吭声。”
    “咱们不管理想是什么样的，这现实生活，还是要过的呀。”
    陆秀珍见苏雨薇帮自己说话，顿时乘胜追击：“你听听薇薇说的，人家薇薇都看得比你透彻。”
    蒋柏林不吭声了，嘀咕了一句：“你不懂！”
    看得出来，蒋柏林在家里还是有一些大男子主义的，却也算是护家。
    陆秀珍也是一个好女人。
    吃过饭，苏雨薇帮忙把残局收拾好，陆秀珍有事要出去，蒋柏林父母是农村出来的，不习惯在家里坐着，也出去找人聊天。
    张谦修、蒋柏林和苏雨薇三人下楼去散步。
    张谦修说道：“蒋叔，这次我们来，有来请您的。”
    “请我？”蒋柏林疑惑的说道：“请我做什么？”
    苏雨薇说道：“他那里忙不过来，想让蒋叔去帮他的忙。”
    张谦修跟着说道：“这待遇的话，肯定不会比您这里差，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些，但我们不管工作的最终目的和理想是什么，衣食住行总是要先解决的。”
    蒋柏林有些惊讶两人的来意，想了一下说道：“小张啊，虽然我经常说国营单位和体制内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我还没有离开，心里也是想着做一点什么的。”
    “这一下要是走了，我心里也有一些不甘心，毕竟做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一些起色。”
    张谦修说道：“蒋叔，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只要做出成绩了，都是在给国家做贡献，我之前跟您说过，我以后想要做芯片，现在不管是工厂还是别的什么，其实只是赚钱为了以后做打算。”
    “您想想，要是我们做成了，我们国家在这一领域，就能领先全世界，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啊。”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要说动蒋柏林，用待遇是不行的，得用国家大义。
    蒋柏林沉默了，似乎有些纠结。
    苏雨薇劝道：“蒋叔，你以前也说了，他是一个好苗子，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刚好是需要你这样人帮忙的时候。”
    “您要是去帮他的话，他想做的事情，也容易成功很多，对不对？”
    两个人轮着劝，蒋柏林一直没有说话。
    一直等两个人说得口干舌燥，才说道：“我再考虑一下吧！小张，我确实是觉得你不错，很有潜力，但现在你这才刚刚起步，说句不好听的，我虽然觉得你的理想和你想做的事情很不错，但我不知道你能走到哪一步。”
    “我们国家，有很多好样的年轻人，但这些年轻人，不可能全部都发展起来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走到最后。”
    “而且，我和你只是见过两次，我心里是看好你，但现在让我去帮你的话，还有些早了。”
    “如果到了你真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的要求也不高，我一家六口人，你给个住的地方，管吃饭就行，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张谦修明白蒋柏林的意思。
    蒋柏林看好自己理想和人，但并不代表他就认为自己能成功，他觉得自己离成功还有一些远。
    而蒋柏林自己手里的工作，他目前觉得还有一些意义，所以不愿意离开。
    苏雨薇略有些不满地说道：“蒋叔，你这话说的，要是张谦修什么都已经发展好了，还让您去做什么啊？”
    “您这不就是等着摘现成的桃子吗？”
    蒋柏林也不生气，反而朗声笑道：“你这丫头，这还没有和小张怎么样呢，现在胳膊就朝着他拐了，难怪你妈担心。”
    苏雨薇闹了个大红脸：“蒋叔，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蒋柏林开了一句玩笑，又说道：“要是小张能自己发展起来，我自然也就不会去给他添麻烦，还会为他高兴。”
    苏雨薇还想要说，张谦修却明白，蒋柏林不会去的，至少现在不会去。
    张谦修说道：“薇薇，算了！蒋叔的难处我也理解，等过些日子，我那边有起色了，我再来请蒋叔。”
    蒋柏林惊讶地看了张谦修一眼，笑着说道：“小张，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找上门，希望你收留呢。”
    张谦修笑道：“只要蒋叔愿意来，我扫榻相迎。”
    “那行！”
    三个人不说让蒋柏林去帮张谦修的事情，转而聊起了一些家长里短和一些最近的国家大事。
    蒋柏林什么都能说上两句，张谦修和苏雨薇也都是会说话的人，倒也聊的尽兴。

 第262章 父子隔阂

    蒋柏林送走张谦修和苏雨薇后回了家，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张谦修那里。
    他心里是想去的，虽然他嘴里叫着大理想大报复，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总要顾着眼前生活的。
    陆秀珍回来的时候，蒋柏林一家抽了小半包烟，顿时皱眉：“你抽这么多烟做什么？”
    陆秀珍说着把窗户也给打开了。
    蒋柏林把手里的烟头灭了，说道：“小张和薇薇今天是来请我去帮他们忙的。”
    陆秀珍一愣，说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蒋柏林说道：“我想去！国营厂真的让我有些失望，我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改变不了什么，跟当初在体制内一样。”
    “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蒋柏林现在心里很清楚，他改变不了什么，最多就是自己管的那一亩三分田，要不是他的关系硬，下面的人就算闹事也闹不动他的位置，他早就被赶走了。
    想想一个厂长，被下面一群人赶走，还是一群蛀虫，讽刺啊！
    陆秀珍和蒋柏林夫妻多年，她对蒋柏林还是非常了解的，在丈夫边上坐下，说道：“那你在担心什么？”
    “你去了小张和薇薇肯定不会亏待你，我随便你。”
    蒋柏林说道：“儿子读书是一个问题，我现在在这，还能‘以权谋私’父母身体有个不好，也能看病。”
    “要是去了小张那里，这些都没有了。”
    陆秀珍略带“嘲讽”地说道：“就你那个‘以权谋私’一年也谋不到一百块钱的药钱，去什么地方不是一样？”
    “儿子读书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反正现在也高中了，让他读寄宿就行，明年他都高考了，到时候如果能考上大学，也不会在我们身边了。”
    蒋柏林略有些惊讶：“你不反对我去？”
    陆秀珍说道：“我反对过你了吗？当年你从体制内出来，我劝你了，我闹了，但你真出来了，我有说过你一句吗？”
    “还有你去工厂，我也只是劝你，我又没有闹。”
    “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钱，给爸妈养老没有问题，你在体制内这么多年，又在国营厂做了这么多年，等你老了，可以领一份养老金，应该也够我们养老了，你现在去了小张那边，只要赚一个生活费就行。”
    蒋柏林叹了一口气：“要是没你，我这生活肯定过得一团糟。”
    陆秀珍瞪了蒋柏林一眼：“你少给我说好听的，你要是听我的，现在能这样？现在你也闹腾不了几年了，我也看开了，也懒得去管你，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看你能折腾几年。”
    “等你老了，你折腾不动了吧？”
    蒋柏林轻轻一笑：“那就去吧！不过也不是现在，还是要等一些日子。”
    “你又想怎么样？”陆秀珍疑惑地问道。
    “观察观察小张吧！我毕竟和他不是很熟，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有时间我老苏那里走走，跟他了解了解。”蒋柏林说道。
    陆秀珍摇头：“你也别去了，老苏那边他也知道的不多，我和曼青妹子聊天了，曼青妹子现在是担心得不得了，就怕小张和薇薇弄出一点什么事出来，要是哪一天薇薇回去，忽然跟她说，她要做外婆了，曼青妹子都不一定会意外，心里反而踏实了。”
    “小张和薇薇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天天还住一起，曼青妹子打电话和薇薇说，薇薇又是含糊其辞，有时候说话比曼青妹子还有道理，把曼青妹子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样。”
    “现在曼青妹子恨不得把小张抓过去拷问一顿。”
    陆秀珍说的‘曼青妹子’就是苏雨薇的母亲沈曼青。
    蒋柏林无奈地说道：“你们女人，聊天就知道聊这些无聊的事情，我看小张和薇薇都是懂事的人，感情不到那一步不会乱来的，就算真走到那一步，他们两个也是考虑清楚的。”
    陆秀珍“哎…”了一声，说道：“老苏也就你这态度，你这样说我还可以理解，老苏我就真理解不了，那可是他女儿啊。”
    蒋柏林反问：“你觉得老苏能管得了薇薇吗？就薇薇那孩子，话虽然不多，但他自己心里的主意，比谁都稳，不是我说的，一般的大人，还真不一定有她那么有主见。”
    陆秀珍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有主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蒋柏林说道：“我觉得就挺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对自己负责，有什么不好的？”
    “不跟你说，你和老苏两个人，这脑子里的东西就跟别人不一样。”陆秀珍说着，拿起烟灰缸倒进垃圾桶，然后转身去洗烟灰缸。
    …………
    张谦修没有请到蒋柏林，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望的。
    回家的路上，苏雨薇说道：“蒋叔叔会来帮你的。”
    张谦修一愣：“你又看出来了？”
    “不是看出来了，我一早就是这么觉得的，今天他拒绝了，我还挺吃惊的。”苏雨薇说道：“我以为今天我们去，他肯定会答应的。”
    “那你觉得蒋叔为什么会拒绝？”张谦修问道。
    要说熟悉的话，苏雨薇和蒋柏林是很熟悉的了。
    苏雨薇摇头：“不知道啊！等几天吧，到时候我再问问。”
    “嗯！对了，过两天恩全哥定亲，你要不要去？”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说道：“去啊！我去买菜的时候，他跟我说了，请一天假去。”
    张谦修“嘿嘿”一笑，说道：“那我们是送一个礼，还是送两个啊？”
    送一个礼，那自然就是一家人，送两个的话，那自然就是各送各的。
    “我自己送，你送不送我不管你。”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我就算了，反正你都送了，我们一家人嘛。”
    “只要你好意思。”苏雨薇说道。
    ………………
    农历，九月初六，周二。
    张谦修开车回家，苏雨薇也跟着一起。
    张爱兵看儿子还是不怎么顺眼，胡金娥倒是和苏雨薇很亲近。
    在胡金娥看来，要是儿子能和苏雨薇在一起，那是祖上积德了，人家苏雨薇相貌好，读书也厉害，家庭情况也好，不管哪一方面都是配得上儿子的。
    张爱兵和儿子叫到一边，说道：“你是不是有两个工厂啊？”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点头：“嗯，怎么了？”
    张爱兵点上烟，说道：“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要不是听人说起，我都还被人蒙在鼓里。”
    这个事情，张谦修还真不怎么跟家里人说，一是说了父母也不懂，二是自从姐姐那个事情闹开以后，张谦修和父亲的关系有一些僵，就算没有闹起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久而久之似乎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张谦修大概也能猜到，这个消息，要么是从黄恩全那里出来的，要么是从张健康那里。
    估计是从张健康那里知道的。
    黄恩全现在虽然跟村里人客客气气，但他心里其实不怎么愿意跟村里这些人说话，因为村里人，大多数以前都不待见他，现在他也只是跟别人表面客套，但不会说心里话。
    张健康也不会刻意跟别人说，张健康这人很简单，别人不问，他不会说。但只要有人问起来，他绝对不会隐瞒，只会实话实说，张健康知道张谦修天天往工厂跑，所以只要人问，就能问出来一点。
    张谦修随口说道：“那就两个破厂，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这意思，就算有一点什么事情，也不用跟我说了，这个家跟你没关系了，是吧？”张爱兵又开始摆他父亲的架子。
    张谦修心里顿时有些冒火，但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有一些不好，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两个厂子，我接手的时候就是破破烂烂，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所以就没有跟你们说。”
    “那你也应该说一声啊！家里开厂子我都不知道，让别人看笑话啊？”张爱兵不满的说道：“别人跟我说，你在外面开厂子了，我还说你没开，人家觉得我们家小气，还觉得我故意不说的。”
    “后来我去问了健康和黄恩全，才知道，你真的开厂子了。”
    “村里人都知道了，我和你妈不知道，你说这对吗？”
    张谦修顿时无奈，他真不觉得有两个厂子有什么值得说的，无奈的说道：“爸，那我下次有点什么事就跟你们说。”
    张谦修这话其实是敷衍的，就他那些事情，怎么跟父母说啊？说了父母也不懂。
    张爱兵抽了两口烟，说道：“有两个亲戚，问我这里有没有工作的地方，我答应了，有时间我带他们去你那，你给安排一下。”
    张谦修顿时就火了，他不想让亲戚和村里去工厂里上班，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语气顿时提高了几分：“爸，这种事，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呢？”
    张爱兵见儿子跟自己吼上，顿时也不乐意了：“这事怎么就不能答应了？你找别人干活，你给别人工资就可以，你让自己亲戚去做就不行了？”
    “亲戚给你干活还能让你吃亏了？”
    张谦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爸，亲戚去了不好管的。”
    “怎么就不好管了？你给我说，怎么就不好管了？亲戚给你干活，你能掉一层皮还是怎么的？”张爱兵大声质问道：“你宁愿把钱给外人赚，也不给自己亲戚赚？”
    张谦修几乎想要甩手而走，但这毕竟是自己父亲：“爸，你想一下，干同样的活，别人做错了，我可以骂，我可以罚款，让他下次长记性，亲戚我能骂嘛？我能罚他的钱啊？”
    “别的员工不听话了，我可以严肃处理，亲戚我能严肃处理吗？”
    “管理层管员工的时候，有可能会骂人，要是下面有人是我亲戚，管理层怎么管？”
    张爱兵没有管过这些，他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觉得儿子就是在找借口：“就干一个活，都自觉一点，哪有那么多的事？”
    “还有，我跟你说，做人要有良心，你现在是好了，可我们家里穷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都是帮过我们的，现在你有赚钱的工作，不给他们，给外人，小心人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啊！”
    张谦修理解不了父亲的这种思想，掏出烟，点上一根，吸了两口，沉声说道：“反正工厂不要亲戚。”
    这一句话顿时就把张爱兵彻底惹毛了，大吼道：“张谦修，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跟你好声好说，你就是不听是吧？你的良心都喂狗了，是不是？”
    张谦修丝毫不让，也大声说道：“爸，你根本就不懂做生意，也不懂管理，你掺和我的事做什么？”
    “你要想给那些亲戚一点好处，你跟我说，我给你三五千，七八千，你买一堆礼物给他们送过去我都没有意见，你把人塞我那里去做什么？给我添堵啊？”
    两父子的争吵声，把胡金娥和苏雨薇两个人吸引了过来。
    胡金娥看到父子两面红耳赤，顿时又是唉声叹气拍大腿：“你们父子怎么弄的咯？又吵起来了。”
    苏雨薇也跑过来拉着张谦修，说道：“你怎么了？怎么跟叔叔吵起来了？”
    张谦修沉声说道：“我爸找了两亲戚，要安排到工厂里去上班，亲戚进了工厂不好管。”
    张爱兵怒道：“你让黄恩全去，让张健康去，你就好管理？”
    苏雨薇拉了拉张谦修：“你先别和叔叔吵了，我和叔叔聊几句，你去屋里坐会。”
    张谦修觉得让苏雨薇说说也好，转身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张爱兵瞪了张谦修一眼。
    苏雨薇心里也有些无奈，对张爱兵说道：“叔，那两亲戚是谁啊？多大年纪，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看看好不好安排，等会去帮你劝一下张谦修，他那脾气您也知道，吃软不吃硬。”
    张爱兵对苏雨薇还是很客气的，说道：“薇薇啊，是他几个表姑的儿女，也是他表哥表姐。”
    “是表哥和表姐的话，年纪也不大啊。”苏雨薇说道。
    张爱兵点头：“年纪不大，都是二十左右的样子。”
    苏雨薇想了一下，问道：“是什么学历啊？”
    “学历？应该是初中吧！”张爱兵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苏雨薇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亲戚并不是很亲，要不然张爱兵不可能不知道。
    “应该还好安排，叔，您等一下，我去劝一下张谦修。”苏雨薇说道。
    张爱兵点点头：“行，薇薇，那麻烦你了。”
    “叔，您客气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哪有什么麻烦的。”苏雨薇客气了一句。

 第263章 面红耳赤

    苏雨薇找到张谦修的时候，张谦修正坐着抽烟。
    张谦修心里也烦，上一世他觉得父亲挺好的，虽然有一些专断，但心是向着自己的。
    但现在张谦修越来越看不懂父亲了，他总感觉父亲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没事就想要找自己的麻烦。
    张谦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要是让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进自己工厂上班了，肯定要闹出一点矛盾来。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觉得他们在工厂里是一个麻烦，他们也会觉得，在自己工厂做事受委屈了。
    张谦修宁愿给他们花一些钱，送一些礼过去，也不愿意让他们来自己工厂上班，自己另外招人不好吗？
    现在外面找工作的人大把，自己还要挑三拣四。
    现在倒是好，就因为是亲戚，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就塞进来了。
    “媳妇，你跟我爸说得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说道：“要不你就答应吧！”
    张谦修一愣，说道：“媳妇，你应该能想到，要是这些亲戚进了我们的工厂，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
    苏雨薇说道：“我看叔叔那样，你要是不答应，你就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我也不能惯着他啊！”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劝道：“叔叔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还真跟他闹翻了啊？你那两个亲戚我也问了，读过几年书，至少初中是上了，年纪也不大。”
    “他们去你那里以后，你就直接安排他们去学一点东西，看能不能找关系，让他们去什么培训班之类的，或者塞进职中，如果塞进去了，他们读三年的书，最多也就是花一两千块钱，这一点钱对你来说也不算多。”
    “安排好以后，你就跟叔叔说，你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钱，一两千，对于叔叔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他肯定会心痛的，以后也就不会随便答应你那些亲戚了。”
    “你那两个亲戚去里面多少能学到一点东西，就算学不到，他们也能混一个文凭出来，以后要找工作也简单很多。”
    张谦修一想，觉得这也是一条路。
    这样就是花了一点钱，其他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回头一想，张谦修皱眉：“如果我把他们送去读书，到时候我那些亲戚全部来找我怎么办？”
    “这是一个坑啊！”
    张谦修可不敢奢望那些亲戚有多高的觉悟，就怕到时候那些亲戚找上门，提出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
    苏雨薇说道：“那就看你的觉悟有多高咯，你要是不介意给你们杨家这个大家族做一点贡献，他们要学，你就送。”
    “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想办法推掉，叔叔的要求不好推，其他人的要求还不好推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是要和我父亲聊聊，直接把这个事情跟他说明白了。”
    苏雨薇提醒说道：“你说话的时候，态度好一些，你只要有一点不耐烦，我估计叔叔就得炸毛，你就当哄小孩就行了。”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如果我们两个以后有了小孩，到时候我肯定让你去教，我怕我这脾气忍不住。”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一天到晚没有一个正形，快去找叔叔说一下吧！”
    和苏雨薇聊了一下，张谦修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起身去找父亲。
    张爱兵这时候在屋外蹲着抽烟。
    胡金娥在边上小声说话劝慰。
    “爸！”张谦修在父亲边上蹲下，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吧！”
    张爱兵听到这话，心里也好受了一些，说道：“你说你，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是不是？”
    张谦修说道：“他们来的话，我就送他们去读书，等他们读书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找工作，到时候他们技术也有，学历也有了。”
    张爱兵和胡金娥都愣住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去上班的吗？你好端端送人家去读书做什么？”
    张谦修解释说道：“爸，你没有做过管理，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不是我亲戚，工厂里那一群人，有一半我都恨不得把他们全部开除了。”
    “那还不是我亲戚，要是我亲戚，我更没有办法处理。”
    “而且，亲戚在里面，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不对的，他们都能在背后说你的不好。”
    张爱兵皱眉：“你这还是在找理由？一个工作就有那么难吗？”
    张谦修点头：“还真就不容易，我宁愿给他们一个月一百块钱，也不想让他们来我工厂上班。”
    “你既然答应人家了，我就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去读书，或者学点技术，花销我出了，他们不用花一分钱。”
    张爱兵连连皱眉。
    胡金娥忍不住问道：“那这要花多少钱啊？”
    “少的话一两千，多的话三五千，不好说，这要找关系，要送礼，他们以后不管是学技术还是读书，都是要花钱的。”张谦修说道。
    胡金娥顿时吸了一口气：“这么多钱？”
    想到这么多钱，胡金娥心里就难受，埋怨的看向丈夫：“你看看你招惹的事情，人家到时候记不记我们的好还不一定，你就让小轩花出去这么多钱，就算一两千，你要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一两千块钱，电视都能买好几台了。”
    张爱兵沉默了一下，看着儿子说道：“张谦修，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谦修一愣：“爸，我怎么就故意的了？”
    “你让你那两表哥表姐直接去上班不就行了吗？你弄这么多幺蛾子出来做什么？”张爱兵心里想来想去，觉得张谦修搞得这么复杂，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就一个工作的问题，怎么还就扯上读书学技术了呢？
    张谦修感觉父亲是朽木不可雕也，却又不能发火，只能慢慢解释：“爸，如果我让亲戚去上班，现在有一个活，只要一个人干，而且因为种种原因，也只能一个人干，现在有两个人，一个是普通员工，一个是亲戚，我让谁干？”
    张爱兵想都没想，就说道：“那当然让别人干啊，你还能让自家人吃亏？”
    张谦修说道：“一次两次没有问题，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其他普通员工心里会不会有怨言？他们嘴上不说，就算大部分人都不在意，一百个员工里，会不会有三五个人心里不服气，然后就去偷懒，三个人的活，五个人干，无形之中，两个人工就浪费掉了。”
    张爱兵觉得这些都不是事：“这些员工就应该长点眼，知道是我们家亲戚，他们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张谦修顿时皱眉：“爸，我把亲戚请到我工厂去做财神爷，好不好？天天把他们供着。”
    “你怎么说话的呢？”张爱兵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张谦修站了起来，说道：“爸，这两个人，我会想办法安排好，你以后也别胡乱答应那些亲戚，给他们安排工作了。”
    “以后他们问，你就说你做不了主。”
    张爱兵顿时一阵吹胡子瞪眼：“我怎么就做不了主了？我是你老子。”
    张谦修很想说一两句狠话，但这毕竟是自己父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胡金娥见两父子要吵起来，赶紧说道：“你们就别吵了，这本来也没多大的事，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张爱兵气呼呼的说道：“他就是翅膀硬了，嫌我们这没用的父母。”
    “我没有！”张谦修无奈的反驳。
    “你不嫌弃，我让你安排两个亲戚的工作，你还推三阻四？”张爱兵反问。
    张谦修心里又烦躁又无奈：“爸，我是不想安排，但我后来也答应了，只是让你别再答应其他人了。”
    张爱兵怒道：“我这都答应两个了，以后别人来问，我又不答应，其他人怎么想？”
    张谦修又拿出烟，点上一根，说道：“你就说你做不了主啊，或者说我不答应。”
    “我们家，我是一家之主，我还做不了主了？”张爱兵揪着这一点就是不放。
    张谦修看出来了，父亲就是大男子主义，他就是想要他那个一家之主的位置。
    想了一下，张谦修说道：“爸，要不这样，您去做一点什么吧！到时候有什么亲戚要来，全部去帮您，别放我那里去。”
    张谦修心里还真这么想，大不了花几万块钱，让父亲也去体验一下，看看管一个工厂有多难，看看下面的人不听话有多恼火。
    张爱兵心里清楚，自己没有做大事的能力，他觉得儿子这样说，就是故意挤兑他的。
    想到这，张爱兵的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憋屈，最后化为怒火：“好你个张谦修啊，你有本事，你长本事了，还说没有嫌弃我们没用，你这是拐弯抹角说出来了啊。”
    张谦修再也忍不住，怒吼道：“爸，我知道你就是心里那点大男子主义作祟，你就想着你是一家之主，不管你对还是错，我们家的人，都得听你的呗？”
    “我让你跟别人说，你做不了主，你觉得丢脸。”
    “爸，你这就是自私。”
    张爱兵气的面红脖子粗，大吼：“滚，给我滚！”
    苏雨薇听到两父子的争吵，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拉住张谦修：“你跟叔叔说什么呢？去恩全哥家，他今天订婚，我等会就过去。”
    苏雨薇知道黄恩全家在什么地方，上次还吃过饭。
    张谦修没有吭声，转身就走，他也不想待下去了。

 第264章 如何安排

    张谦修走了，张爱兵气得直咳嗽。
    胡金娥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农家妇女，看到这样的情况，只知道抹眼泪。
    胡金娥抹着眼泪，嘴里碎碎念：“你们两父子，吵什么咯，好好的一个家，儿子也有出息了，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苏雨薇对胡金娥说道：“阿姨，你去帮叔叔倒一杯水吧！叔叔气不顺，喝点水会好一些。”
    苏雨薇说的话，胡金娥还是听的，立刻就去倒水。
    苏雨薇对张爱兵说道：“叔叔，其实张谦修他这人还是不错的，人也有孝心。”
    “有个屁的孝心，他就一白眼狼。”张爱兵狠狠的说道。
    苏雨薇心里也是苦笑，但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叔，你是不知道，张谦修在外面也是很困难的。”
    “他要领导帮忙，经常要去喝酒。”
    “他没有酒瘾，不陪领导的时候，从来都不喝酒的，有时候喝醉了，回家就躺着睡觉。”
    “这还只是对上面的领导。”
    “下面的工厂，以前都是国营厂，因为经营不好，一直都亏钱，官方才给张谦修的。”
    “张谦修去接手的时候，那些员工都要打他，最后警方还来了。”
    “这些员工不好管理，农民赚不到钱，国营厂的员工上班都不干活，官方又不准张谦修把这些人全部开除了，他只能想尽办法让这些员工去干活。”
    “张谦修白天要去管工厂，有时候晚上还要跟人喝酒，回家还要看书，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
    “叔，您也体谅他一点，他不想把亲戚安排到工厂去，也是有原因的。”
    “他也难做。”
    张爱兵心理终究还是惦记着儿子的，听到苏雨薇说得这些，他也心疼儿子太辛苦了。
    顿时，张爱兵心里的怒火消去了大半，纠结的说道：“薇薇，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安排两个亲戚进去，有那么难吗？”
    苏雨薇见张爱兵火气消了一些，继续说道：“叔叔，其实把那两个亲戚安排去读书，是我给张谦修的提议，我刚也跟你说了，工厂的员工本来就懒散，要是亲戚去了，不干活，他们更不愿意干。”
    “如果张谦修拼命追着亲戚干活，亲戚心里又不高兴，都是拿一样的钱，他们还是亲戚，为什么要比普通员工干的还多。”
    “这都是两难的，叔叔你说是不是？”
    “让亲戚去读书或者学技术，等他们学出来了，以后也有一技之长，也能找到相对比较好的工作。”
    “到时候人家也记得你们家的好。”
    张爱兵叹了一口气，说道：“薇薇，送他们去读书或者学技术，真的要花这么多钱吗？”
    苏雨薇反问：“叔，您觉得送张谦修去读书，要花多少钱啊？”
    张爱兵顿时不吭声了。
    苏雨薇继续说道：“这两个亲戚都二十左右了，还去读书的话，肯定要找关系才能去的，找关系肯定要送礼，这几十块钱也送不出手啊！”
    “这去读书又不是找一个人，找三五个人，一个人送几百块钱的礼，那就要好小几千了，还有以后的学费什么的，加起来还不得好几千啊？”
    这时候，胡金娥出来了，端了两杯水，递给张爱兵一杯，又给递给苏雨薇一杯。
    苏雨薇接过水：“谢谢阿姨。”
    胡金娥轻轻一笑：“你这孩子，真懂礼貌。”
    苏雨薇笑着说道：“您给我倒水，我还不得说一声谢谢啊？”
    张爱兵端着水，喝了两口，问道：“薇薇，那我这都答应别人了，也不好意思推啊。”
    苏雨薇知道，张爱兵这就是面子上过不去。
    这一点苏雨薇和张谦修都看出来了，说到底，还是张爱兵觉得，安排两个人，问题并不大。
    苏雨薇说道：“这两个亲戚，我们还是给他安排啊。”
    张爱兵说道：“薇薇，你看这个，送去读书这花钱全是我们家的，去工作的话，人家还能赚钱，这是不是安排工作比较好啊！”
    胡金娥在边上说道：“张爱兵，你就别说了，这些事让薇薇和小修去处理就好了。”
    张爱兵不满地说道：“我这答应人了，还不得问清楚啊？”
    苏雨薇说道：“叔，您看这样，这些人到时候安排到张谦修的工厂，张谦修是不好管理的，我们想办法另外帮他们安排工作。”
    “跟亲戚就说，工厂目前没有适合他们的工作，都太累了，另外拖关系，给他们找两个工作，您看行吗？”
    张爱兵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可以，点头说道：“这个可以。”
    “那行，到时候我去和张谦修说，让他找一点关系，另外给这两亲戚安排两个工作。”苏雨薇赶紧把这个事情确定了下来。
    张爱兵心里也满意了。
    苏雨薇留下和张爱兵聊了一会天，又赶着去黄恩全那里。
    定亲宴一般是不大办的，只是男女双方几个亲朋好友到场，一起吃个饭。
    所以，今天村里并没有什么人去黄恩全家送礼。
    苏雨薇走到一半，就看到张谦修蹲在村中间的大树下抽烟，还没有去黄恩全家。
    “怎么了？还烦呢？”苏雨薇笑着说道。
    张谦修还真是心烦，问道：“和我爸聊得怎么样了？”
    “我跟他说，另外给你那两亲戚找个工作，就不让你们亲戚去你的工厂上班了。”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顿时无奈：“这去哪给他们找工作去？这工作还不能太次了，要是工作不好的话，他们肯定又有话要说了。”
    张谦修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如果给他们找的工作不是很好的话，那些亲戚肯定会说还不如怎么怎么样。
    但这个事情，已经答应了，那也只能去做。
    把这两个亲戚放到自己工厂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雨薇笑着说道：“两个工作而已，想想办法就有了，看把你愁的。”
    张谦修苦笑说道：“工作要是有这么好找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找不到活干，在街上当混混了。”
    如今这年代，街上混混多，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工作岗位不够多，很多年轻人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去街上混。
    若是随便都能找到一个合适满意的工作，街上的混混就会消失掉一大半。
    苏雨薇一把拉起张谦修：“对你来说，也没有那么难的，对不对？仔细想想，就会有办法了。”
    “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我去找我爸，让他帮帮忙，估计能在国营单位给他们找两个工作，只是工作不会太体面就是了。”
    张谦修无所谓的说道：“能进国营单位，谁还在乎体不体面啊？”
    “唉……，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或许可以安排进去。”
    “什么地方？”苏雨薇问道。
    “恒昌米厂，戚厂长和郭厂长都指望着我给他们下单呢，让他们安排两个工位应该不难。”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点头：“那就是了，现在工作的问题，也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也别皱个眉头了，开心点。”
    张谦修看了苏雨薇一眼，笑着说道：“你这一到农村，还就不一样了啊！”
    张谦修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却也是真的，他感觉苏雨薇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苏雨薇愣了一下，说道：“我劝你开心点，还就不一样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那倒不是，不过把他们送到恒昌米厂去，可能也会有麻烦。”
    “送到恒昌米厂，能有什么麻烦？”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前些天，我和戚厂长聊天的时候，他说以后可以走动运作一下，把恒昌米厂卖给我。”
    苏雨薇对国营厂的情况有一些了解，又是玲珑心思，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个戚厂长觉得上升无望，就想等现在的郭厂长上去以后，他顶上厂长的位置，然后让你把米厂给收了，他就不用等到升职的时候再上升，直接就能进入官方的体制内？”
    厂长如果不上升到体制内，终究还是一个厂长，但如果再往上走一步，就能进入到体制内，那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现在国营厂都是摇摇欲坠，大多数国营厂都是负债，或者资不抵债的情况，想要扭转这样的局面，不单单是订单就能解决的，还要做内部的改革。
    但想要做内部改革，又太困难了，会动了很多人的蛋糕，一般人根本就动不了。
    只有蒋柏林那样的人会是例外，下面的人就算闹事，也闹不走蒋柏林，最后只能蒋柏林给压着，可又有几个厂长能有蒋柏林这样实力？
    下面的人大闹，厂长走的可能性更大。
    总而言之，现在国营厂看不到希望，很多人就想要往体制内走。
    戚有成就是这样想的。
    张谦修问道：“媳妇，你觉得，如果我收了恒昌米厂，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那要看你的批发生意做得怎么样了，你上次跟我说，恒昌长每年生产的米好像有好几千吨，甚至上万吨。”
    “如果你只是零售的话，你肯定卖不了这么多，如果你批发的生意做开了，有这个米厂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现在把亲戚安排进恒昌厂，到时候我又买了恒昌米厂，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我手底下，这就没劲了。”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让戚厂长去给你找，他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戚厂长肯定认识很多其他国营厂的厂长，弄一两个人进去，问题不大。”
    张谦修无奈的点头：“只能这样了，只是这样一来，我又欠人家一个人情，要还人情还是不容易的啊。”
    说着，张谦修忍不住感叹：“媳妇，要是没有你，我还真搞不定我爸！”
    苏雨薇说道：“你是太在乎家里的事情了，你发现没，在外面，你其实很冷静，但只要叔叔做出一些事情，你总容易懂情绪。”
    “人的情绪乱了，就不容易冷静，想事情就容易钻牛角尖，如果你能用很平和的心态来处理你和叔叔的关系，你就不会钻牛角尖，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心无波澜，那也太冷血了。”
    张谦修笑问道：“那你呢？什么时候会不冷静？”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从宿舍搬出来，跟老师说走读，现在想想，有点冲动了。”
    张谦修顿时一乐，现在苏雨薇和自己同住一屋檐下，或许对于苏雨薇来说，做这样的决定，确实是有些“冲动”了，毕竟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和一个同龄异性，同住一屋檐下，在这个唾沫能淹死人的年代，对于一个高中女生来说，确实有些大胆了。

 第265章 当回长辈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走到黄恩全家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很多人。
    刘彪夫妇和张健康都在。
    黄恩全则是招呼客人，忙得脚不沾地。
    张健康最先看到张谦修，立刻笑着跑了上来：“修哥儿，苏姑娘。”
    张健康不知道怎么叫苏雨薇，就跟着黄亚男叫的。
    “健康，你很高兴啊？”苏雨薇笑着问道。
    张健康从兜里拿出两把糖，给了苏雨薇和张谦修一人一抓：“高兴啊！今天恩全娶媳妇，这些糖你们吃，恩全哥儿家里还有好多。”
    张健康的手大，随便抓一把都有很多了，苏雨薇要双手才拿得住。
    张谦修笑着问道：“健康，你结婚的时候，可要多买一些糖。”
    张健康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修哥儿，我这还没有呢。”
    “很快就有了。”张谦修笑着说道。
    这时候，刘彪和黄亚男两个人也走了上来：“老板，苏姑娘！”
    大家打了招呼，站在门口闲聊，今天男方的亲戚不多，除了张谦修他们几个，几乎没有其他人了。
    黄恩全他们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过年过节也比较冷清。
    今天来大多都是女方的亲戚。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黄二才从家里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迎接：“谦修，薇薇，你们来了，快里面坐。”
    一番礼数过后，大家一起进屋。
    张谦修他们今天本来只是来祝贺的，但黄二才和黄恩全两个人，对于张谦修是非常看重的，黄恩才还好，毕竟是年轻人，有时候也就随意很多。
    黄二才几乎把张谦修当成了黄恩全长辈，特意让黄恩全带女方来给张谦修敬茶。
    女方叫陈香桂，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有着泼辣的一面，也有着女人的娇羞，但没有太多的文化。
    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是来拜见长辈的，谁知道是一个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少年。
    黄恩全说道：“香桂，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我老板，张谦修，我都叫修哥，你跟着我一起叫就行。”
    “这是他女朋友，叫苏雨薇，我们都叫薇薇。”
    陈香桂虽然惊讶，倒也知礼数，知道黄二才和黄恩全是让自己来敬茶的，直接就跪在了张谦修的面前，双手端茶：“修哥，喝茶。”
    张谦修一开始以为，就是见一见，没想到陈香桂直接跪下了，赶紧去扶：“算起来，我叫恩全还叫哥，你是我嫂子，可不要给我下跪，快起来。”
    黄恩全拦住张谦修，说道：“修哥，虽然我嘴上不上，但在我的心里，你可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是我长辈，没有修哥你，可就没有我今天。”
    张谦修有些急了：“恩全哥，嫂子第一天进你家门，可不能这样，以后我还得叫嫂子，你这让嫂子给我下跪敬茶，算什么？这都是敬长辈的。”
    按照规矩，这茶应该是要敬父母的，黄恩全的父母早逝，那也应该是黄二才喝。
    张谦修虽然不在乎这些规矩，但村里人在乎。
    谁知道，黄恩全“噗通”一声，也跪下了，说道：“修哥，我跟香桂一起敬你的。”
    陈香桂心里要说对张谦修有多尊敬，那是没有的，毕竟第一次见面。
    她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张谦修到底帮了黄家多少忙，才会让黄恩全爷孙两个人对张谦修这么重视，这么礼待。
    张谦修这下子更忙了，两个人都要扶。
    苏雨薇也帮忙劝道：“恩全哥，嫂子，你们都是兄弟，算起来也是平辈的，敬茶都是晚辈给长辈敬的，谦修比你们都小，这茶就算了吧！”、
    黄二才见张谦修不愿意喝，反而有一些急了，站出来说道：“谦修，这一杯茶你得喝，如果不是你的话，恩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头，更别说能找到香桂这么个好女人。”
    “谦修，你这要是不喝的话，那我老头子给你敬茶。”
    黄二才说着，还真就端起了一杯茶。
    张谦修可是千万不敢让黄二才给自己敬茶的，算起辈分来，他都要叫黄二才爷爷的。
    看黄二才那架势，张谦修不喝这一杯茶，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张谦修苦笑一声，伸手接过陈香桂手里的茶：“嫂子，这茶我喝了，但以后我们还是平辈论交。”
    陈香桂点头：“嗯，听修哥的。”
    张谦修抿了一口茶，刚放下杯子，黄恩全又递上茶，笑着说道：“修哥，也不差我这一杯吧？”
    张谦修无奈，伸手接过，又喝了一口。
    原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黄恩全又端了一杯给苏雨薇：“薇薇，你和修哥迟早是一对，平时你对我们也照顾得多，这一杯敬你。”
    苏雨薇愣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恩全哥，你敬谦修我可以理解，你这敬我，怎么也说不上啊。”
    黄恩全敬苏雨薇，其实是想帮张谦修一把，好早日让他们两个确定关系。
    张谦修这时候反而是看热闹的样子，站在边上，乐呵呵的。
    黄恩全说道：“薇薇，那我叫你一声嫂子，这杯茶，你得喝了吧？”
    苏雨薇转头看张谦修。
    张谦修只是笑，也不吭声。
    苏雨薇有些气恼，可这是黄恩全的大喜日子，虽然只是定亲，不是结婚，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找张谦修的不是。
    苏雨薇只是稍微斟酌了一下，便喝了这两杯茶。
    张谦修和苏雨薇各自给了红包，张谦修还笑着说道：“恩全哥，我和薇薇两个人只有她那一个红包，刚才嫂子也给我敬茶了，这个就算是给嫂子的见面礼。”
    张谦修这么说，这个钱自然就给了陈香桂。
    黄恩全也不介意。
    陈香桂接过红包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她明显能摸到，这里面的钱有一点厚度，看这红包大小，里面至少也是五十的，估计几百块钱还是有的。
    现在红包都几块钱，几十块钱都是大红包，几百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不敢想。
    敬完茶，大家看完热闹，也有女方的亲戚过来和张谦修攀谈，就刚才那些时间，他们已经打听清楚，现在黄恩全就在张谦修的手底下干活。
    张谦修笑着和大家聊天，倒也其乐融融。
    陈香桂找了一个空档，进了房间，她母亲正在里面帮她整理红包钱，这本来应该是黄恩全父母做的，但黄恩全的情况是这样，今天黄二才什么都要去管，又没有时间，只好让女方母亲来管了。
    陈香桂母亲压低说道：“香桂，恩全那几个朋友给的都挺多的，那刘哥两夫妻，给了一百；张健康，那看起来虽然傻傻的，但他也给了一百。”
    “其他的亲戚算起来也有两百多块钱，主要是我们这边的人，这些钱你收着。”
    陈香桂拿出一个红包说道：“刚才那个修哥给的，里面好像挺多的。”
    陈香桂母亲瞪了女儿一眼：“你说话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多少都是一个心意，以后你嫁人了，要会看人脸色，说话不能像家里一样，一惊一乍的，知道吗？”
    陈香桂把红包递给母亲：“知道了。”
    陈香桂母亲拆开红包，顿时怔住了，手都有一些打抖：“这……这……么多。”
    陈香桂一看，也吓住了，里面全部都是一百的，虽然没数，估计也有十张左右，这么多钱，是真把他们吓住了。
    “妈，我……我去叫恩全来看看，别搞错了。”陈香桂说着就赶紧出门。
    等陈香桂拉着黄恩全进来的时候，陈香桂母亲已经把钱点了几遍，刚好一千块：“恩全，这个红包里有一千，是不是你那朋友搞错了？”
    黄恩全沉默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搞错。”
    说着，黄恩全把苏雨薇给的红包也拿了出来：“这里面应该也不少。”
    陈香桂打开红包，里面也全都是一百的，也是十张，刚好一千。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家母女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黄恩全对陈香桂说道：“香桂，你把钱收好，我先出去招呼客人。还有就是，以后这个事，别在我们村里说，要不然以后谁家有个什么喜事，修哥也难办，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陈香桂拿着这些钱，放什么地方都感觉不安全。
    陈香桂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恩全他有贵人，要是以后能对你多上一点心，你也有一个好日子过。”
    陈香桂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如今别人家办个酒席，可能一起都收不到一千块的礼金，黄恩全就收到两个一千的红包，以后在娘家说起来，那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妈，你放心吧！现在恩全都让我管钱，以后肯定不会差的。”陈香桂心里喜滋滋的说道。
    黄恩全的订婚宴办得还是有声有色的，来的人也都高兴。
    陈香桂知道张谦修和苏雨薇包了这么大的红包，说话做事，也都是敬着。
    就算不看黄恩全的面子，看钱的面子，陈香桂也会多注意。
    对刘彪夫妇，那也不用说，就连张健康，陈香桂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知道张健康喜欢吃糖，还不时给张健康拿糖。
    如此一来，黄恩全倒是对陈桂香愈发的满意。

 第266章 上门求亲

    订婚宴吃饭的时候，张爱兵、胡金娥，还有张健康的家人都来了。
    毕竟，对于黄恩全来说，他们家没有什么亲戚，他和张谦修、张健康两个人关系是最好的，两个人给的红包又不小，肯定是要请两家人都来的。
    张爱兵这个人好面子，虽然和张谦修在家里吵得面红耳赤，但在外面，他还是不会太过分的。
    吃过宴席，大家在一起聊天，张爱兵说起张谦修的时候，还是很自豪的。
    张顺发有意无意，也有一点拍张爱兵的马屁。
    黄二才虽然不拍马屁，但他心里是真感激张谦修，所以对张爱兵、胡金娥两个人也是格外的礼待。
    这让张爱兵觉得愈发的有面子，聊天的时候，也是红光满面。
    张谦修找了个几乎，把张顺发叫了出来，说道：“顺发叔，有个事情，我跟您打一声招呼，等会我可能会带着健康和七婶，去他上次相亲那女方家里走一趟，给健康说说好话，要是能成的话，可能就要定日子，您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张顺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就不去了，让我老爹去吧！我这腿脚也不方便。”
    “至于日子的话，我们没有意见，只要健康能娶到媳妇，我就高兴。”
    张顺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张谦修以前就答应给张健康出彩礼钱，彩礼钱是大头，张谦修都出了，他能有什么意见。
    张谦修其实也无所谓张顺发去不去，只是张顺发毕竟是张健康的父亲，这些事情，总要跟他说一声才对，要不然的话，规矩上也说不过去。
    有了张顺发这话，张谦修也不再多说其他的：“那行，顺发叔，那晚点我们就去女方家里了，现在时间还早，去一趟也快。”
    张顺发连连点头：“好好好。”
    七婶叫刘玉萍，今天也来了，黄恩全和陈香桂的媒也是她做的，黄恩全给她的红包不小，今天她来了以后，也是忙里忙外，还给了一个十六块钱的大红包。
    张谦修和黄恩全、黄二才、陈香桂都招呼了一声，又叫上刘玉萍，带上张健康和张健康的爷爷，一同出发。
    刘玉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主，她对十里八村十六岁以上的单身女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上车她就对苏雨薇说道：“苏姑娘，你爷爷叫苏意蕴，你父亲叫苏家成，是不是？”
    苏雨薇愣了一下，她并不认识刘玉萍，点头说道：“是的，七婶。”
    刘玉萍笑着说道：“我以前也经常去九牛坳赶集，你爷爷是个老学究，很有文化，你爸爸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你要是能和谦修在一起，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雨薇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她不太愿意有人掺和她自己私人的事情，就连沈曼青想多了解一些，苏雨薇都是把话题给岔开的。
    张谦修对此倒是无所谓，笑着说道：“七婶，她家的情况可比我们家的好，怎么到你这，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刘玉萍分析道：“从我们这到九牛坳又不远，到时候苏姑娘回去也方便。”
    “谦修你们家以前的情况是不怎么好，但你有能力啊，就我们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
    “说得什么一点，就我们十里八村的，你们这一辈的人里面，还不就你混得最好啊？”
    “以前我就和其他人聊起过，苏姑娘家里条件不错，她自己读书又厉害，以后恐怕就算城里都找不到几个合适的。”
    “现在好了，有了谦修你这么一个出色后生，那还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张谦修都忍不住佩服，刘玉萍居然对苏雨薇的情况这么清楚。
    要知道，从张家坪到九牛坳，走路可不近，少也要大半个小时，在这个交通不怎么方便的年代，其他村里，知道几个人就已经不错了。
    但刘玉萍连苏雨薇读书成绩好都知道。
    张谦修笑着说道：“七婶，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啊，她家里的情况，你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刘玉萍兴许是看出了苏雨薇有些不高兴，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是赶集的时候，听人说起来的，我们给人做媒，那就要消息灵通一些，谁家有闺女，是个什么情况，谁家有后生，家里条件好不好，大概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老人都讲门当户对，年轻人都讲情投意合，我们都要照顾到啊！”
    “成人一段婚姻，我们也要考虑两个人和这两家人合不合适的，一个不好，可能就害了两个年轻人。”
    张谦修轻轻一笑：“对，是这样的。”
    张谦修心里是不怎么信七婶这话，他听到过一些消息，姐姐和韩长生的婚事，虽然不是七婶做媒的，但七婶把姐姐的情况跟别的媒婆说了，在其中是起了作用的。
    做媒的人，看的都是家世和年龄，性格媒婆也不可能了解，他们主要还是看钱，真讲良心的媒婆，不多！
    刘玉萍给张健康介绍的那个女孩是林家河的，距离张家坪走路要一个小时左右，开车大概二十来分钟。
    张谦修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让刘玉萍通知过了，女方家里倒也有准备。
    女方家姓林，女孩叫林凤。
    张谦修他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在等着，没有去下地。
    刘玉萍给大家做了一个介绍，张谦修他们这一方自然是以张健康的爷爷，张汉德为主。
    女方则是女孩的父亲，林喜庆。
    双方相互客气了一番，进屋落座。
    林凤和她母亲给大家上茶水、端上瓜子招待。
    张汉德说道：“喜庆啊，我们家健康这脑子虽然不怎么灵光，但他懂事、听话、会疼人，你家姑娘嫁过去，我们绝对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现在这日子也越来越好了，肯定也不会让你家姑娘缺衣少食。”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走的，健康他们父母的情况也不好，别人家都是男人做主，你家姑娘过去了，还不得你家姑娘做主吗？”
    林喜庆连连点头：“叔，您说的是，这个我知道，但这也不是一个小事，我也觉得健康这孩子，除了脑子不灵光，其他方面都好，我家姑娘这情况，也嫌弃不得健康这点。”
    “大体上，也是合适的，但这人是要过日子的，如今叔您帮忙管着地里，不愁吃，但您年纪大了，到时候这地里还得有人去干，你们家这情况，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劳动力，到时候可全压在我闺女身上。”
    “我闺女能吃苦，但他手脚不方便，就算再能吃苦耐劳，也干不了这么多啊！”
    “而且，健康现在有工作，但他这工作能做多久，也说不好的，万一有一天没得做了，回家那一亩三分田，上有老，下有小，他父母又不能帮忙，别人家都是四个劳动力，他们家就两个，这日子还不越过越难啊？”
    张汉德一时无言以对，现在地里就靠着他们两个老人，家里人都帮不上忙，以前还有张健康，现在张健康跟着张谦修干活，如果等他们两个老人干不动了，地里的活就只能让林凤去干。
    农村人，离不了土地。
    张谦修知道，这个时候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开口说道：“林叔，我叫张谦修，也是健康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现在他跟着我干活。”
    “我跟您保证，只要我这有活，健康就会一直做下去，以后就算你家姑娘嫁过去了，汉德爷爷做不动了，把家里的田地承包出去，健康的工资也能养活一家人。”
    “健康这情况，管不了家，以后健康的工资，我就直接给你家姑娘，给健康留一个饭钱就行。”
    张谦修这话，可比什么好话都管用。
    这钱直接给到林凤手里，只要管着钱，那就管着家庭命脉了，可进可退，再如何也不会太难。
    更重要的是，张谦修答应不开除张健康。
    刘玉萍笑着说道：“喜庆，你这还犹豫啥呢？你家姑娘的情况也是这样，要找一个健全的，要么年纪大了，要么家境不好。”
    “健康是有一点缺陷，但他能赚钱啊！现在就我们村，赚得比他多的，还真没有几个。”
    “谦修和健康一起长大的，他还能让健康吃亏了不成？”
    “你就放心把女儿嫁过去吧！”
    林喜庆看了张谦修一眼，心里已经想要答应。
    张健康老老实实坐在边上，偶尔偷偷看一眼林凤，还会脸红。
    林凤倒是比张健康大方很多，坐在边上，看了张健康好几次，但目光最多的，还是落在苏雨薇的身上。
    她看出来了，苏雨薇和张谦修是一对。
    苏雨薇长得好，有良好的教育，身上有着一股“读书人”的矜持和谦虚，再配上她那淡若幽兰的气质，给林凤的感觉就好像电视里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而且，苏雨薇还有张谦修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俊朗，说话完全听不到农村人那种土腥味，还事业有成。
    林凤心里也希望自己能和苏雨薇一样，看上去漂亮，有气质，还有一个相貌俊朗、事业有成、谈吐有方的伴侣，这样的人生，在林凤心里，是最完美的。
    林凤对张健康是说不上满意的，但她也不反对，主要原因就是，和张健康在一起，她以后或许真的能做“一家之主”，要是张健康真什么都听她的，以后日子也不会太难熬。
    现在看到苏雨薇，她心里反而更加想要嫁给张健康了，因为只要嫁给张健康，她以后或许有机会接近苏雨薇，跟苏雨薇多学学，怎么样才能活得精致，活得像个大小姐，哪怕是一个瘸腿的大小姐。

 第267章 回一趟吧

    “我愿意嫁！”林凤脱口而出。
    林凤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个年代的女子，大多还是听父母之言的，父母会私下问女孩的意愿。
    没有几个女孩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态，即便表态，也是含蓄的点头。
    林凤的表态，也让苏雨薇有些吃惊，她进门的时候就看了林凤，抛开她身体上的缺陷，她说话做事，倒也还算大方得体，在一个普通人家，已经算不错的，但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她对这事态度的程度。
    苏雨薇不由多看了林凤几眼。
    林凤看到苏雨薇看自己，立刻自卑的低下头。
    张汉德心里倒是很高兴：“喜庆，你看，你家姑娘都愿意了，要不这事我们就先定下来？”
    林喜庆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想着反正要找个更好的，估计也难了，既然闺女自己都愿意了，那就这样吧！
    “那行，叔，你们都跑两三趟了，那我们就先定下来，到时候拿生辰八字看个日子，到时候是先定亲，还是直接摆婚宴。”
    张谦修见这事定下来，心里也替张健康高兴，小声对身边的张健康说道：“健康，你要娶媳妇了。”
    张健康一个大块头，这时候看起来却像一个大家闺女，害羞得不行，嘴里发出一阵阵地笑声。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张谦修管太多了，都是张汉德、刘玉萍和林凤父母在谈。
    大人在谈怎么定日子的事，林凤小心的走了过来。
    张谦修还以为她要和张健康说话，谁知道林凤对苏雨薇说道：“姐姐。”
    苏雨薇面露微笑：“林姐姐，你哪一年的啊？说不定我还要喊你姐姐呢。”
    “我今年十六。”林凤说道。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没想到，林凤看起来也有十八九岁的样子，没想到才十六。
    张谦修也不知道这媒婆做媒到底看不看年龄的，怎么会把十六的林凤给找上。
    苏雨薇笑着说道：“我十七，林妹妹你还真得叫我姐姐了。”
    林凤见苏雨薇愿意搭理自己，心里高兴，问道：“姐姐，我结婚，你回来吗？”
    “来啊！我们都和健康很熟的，他人也挺好。”苏雨薇说道：“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能帮上忙的，你也可以来找我们。”
    林凤连连点头：“嗯，谢谢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雨薇，你叫我名字，或者薇薇、雨薇都可以。”
    “嗯，薇薇姐。”
    林凤爱和苏雨薇说话，说了几句张谦修就看出来了。
    张谦修站了起来：“林凤，你坐，我出去抽一根烟。”
    林凤赶忙说道：“姐夫，你在这里抽就行，我不坐！”
    张谦修说道：“你们女人闻不习惯这烟味，我出去抽，你们聊。”
    张谦修说着先去给张汉德他们发了一根烟，自己出门去抽。
    林凤看着张谦修蹲在门外抽烟，羡慕地说道：“姐姐，姐夫真会照顾人，我爸抽烟都在家里抽的，他知道你不喜欢闻烟味，特意走远一点。”
    苏雨薇心思玲珑，看出了林凤的一些小心思，林凤其实根本不喜欢张健康，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不过相亲的婚姻，又如何说得上喜欢呢？还不都是一起搭伙过日子，然后慢慢培养感情。
    就算是黄恩全和陈香桂两个人，他们也只是见了几面，真就有相守一生的感情基础吗？最多也就是一些好感吧。
    或许，只有张健康这么简单心思的人，才有可能说得上喜欢。
    谈婚事，要的时间还是很久的，一直到天色渐黑，才算把基本的事情都给定了下来。
    其中包括日子、彩礼、嫁妆、宴席等等。
    或许因为张健康和林凤两个人都有一些缺陷，最后商量以后，就不定亲了，直接结婚，日子的话，就由男方去选，选好以后给女方看，如果女方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可以在这个日子结婚了。
    在当地，一般来说，婚期会选两个以上，主要就是怕选一个日子，女方不中意，或者女方有什么原因，这个日子不能用，所以会备选。
    但后来，当地渐渐也就不管这些了，有一个日子就行。
    到了2010年以后，日子基本也不看了，都是选端午、中秋、国庆、春节前后的日子，大家也都方便。
    在女方家里吃过饭，张谦修开车送大家回去。
    到了张家坪，张谦修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一趟。
    苏雨薇见张谦修还在犹豫，说道：“回去吧！你不回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去跟叔叔说清楚吧！”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那回去吧！”
    张谦修开车到家门口，现在天气渐冷，张爱兵也不在院子里乘凉了，农村天黑以后，基本也很少窜门，谁要若是有电视的话，还会有很多人去跟着看。
    张谦修停好车，才刚下车，紧闭门就打开了，胡金娥站在门口说道：“小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没？健康的婚事谈得怎么样了？”
    听到母亲的生意，张谦修的心里一暖，说道：“已经谈好了，现在只等定日子，爸呢？”
    苏雨薇下车，也开口打了一声招呼：“阿姨！”
    胡金娥看到苏雨薇，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薇薇啊，快进来坐，你们今天晚上还去县里吗？”
    张谦修说道：“要去，明天薇薇还有上课，我还有工作。”
    胡金娥脸上难掩失望：“那也先坐一会，你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进了门，张爱兵正坐着抽烟，一脸的愁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金娥拉着苏雨薇说话。
    张谦修在父亲身边坐下：“爸，亲戚来的话，我安排他们到国营厂去上班吧！”
    “我认识有国营厂的厂长，安排他们进去，就算不做正式工，临时工是没有问题。”
    张爱兵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还是不愿意安排进你自己工厂？”
    张谦修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就一定想让亲戚进自己的工厂，耐着性子解释道：“进我的工厂，还是不好的，以后我骂一句，人家心里也不痛快，你说是不是？有些工作没做好，我什么也不说，那以后他们也不会改正。”
    张爱兵白天和张谦修吵了一架，心里虽然不满意张谦修把亲戚另外安排了，但还是点头：“行吧，你看着给安排好就行。”
    “不过，你要是能安排到你工厂，就安排到你工厂，毕竟人家是想去你那的，你把人家安排到别处去，人家心里怎么想还不一定。”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我买点东西，去看一下他们，跟他们解释一下。”
    “也好！”张爱兵跟着又问道：“你们今天晚上还要去县城啊？”
    “要去啊！”张谦修说道：“明天还有工作，薇薇也要上课。”
    “嗯！”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父子之间居然找不到话说。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爸，家里什么电器也没有，改天买个电视机吧！”
    “要那玩意做什么？费电！”张爱兵说道。
    “晚上你和妈也能看看电视，解解闷。”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摇头：“不用破费那个钱了，这么多年，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看不看电视，都是一个样。”
    两父子纠结了一下买电视的事，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父亲一根，又说道：“爸，我们这房子也有一些破了，我们另外建个吧！”
    张爱兵犹豫了一下，说道：“建房子少也要大几千上万块，这房子也还能住。”
    大几千上万，是一层的价钱，还不包括工钱，只是材料，什么都要自己做。
    张谦修说道：“这房子下雨就漏水，冬天还漏风，请几个师傅，做快一点，过年还能住上新房子。”
    “您这两天找几个师傅，我下个星期给您送钱回来。”
    “要不干脆做个别墅样式，就是那小洋楼算了。”
    张爱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要是建个小洋楼，那可就是十里八村最好的房子，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吗，但张爱兵嘴上却说道：“那要多少钱啊？你这也没赚多久的钱，也没有什么钱。”
    张谦修说道：“建好一点，全部搞下来，我估计十万左右也够了。”
    张爱兵手微微一颤：“你有这么多钱？”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有，不过工厂现在到处都要花钱。”
    “那就别建了。”张爱兵又说道。
    张谦修看出来了，父亲想建，但又觉得十万太多了，舍不得，又不好意思开口，花一两万建个还过得去的就行。
    一直到张谦修和苏雨薇走的时候，两父子几乎都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张谦修也只能说买一点什么，建一个房子，你们少干一些活。
    张爱兵则是，不要买；不用建；现在还干得动。
    这样的对话，似乎是父子的标配，没有什么营养，却是张谦修和父亲难得心平气和的聊天。
    张谦修要上车的时候，胡金娥追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块腊肉：“这个你们拿去县城吃，还有，你姐姐有信没？他出去以后，给我们打过一次电话，跟你爸又吵起来了。”
    张谦修接过腊肉，说道：“姐在外面挺好的，现在在学东西，您放心吧！”
    胡金娥又问道：“那过年她回来吗？下次你们打电话，可一定要跟她说，让他回来。”
    现在还是九月份，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
    “嗯，好！”张谦修应着。
    在胡金娥的千叮万嘱中，张谦修上车，开车离开。

 第268章 起卦算命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说道：“姐姐说，今年可能不回来了。”
    苏雨薇经常和张兰梅联系，比张谦修打电话还多，尤其是家里装电话以后，张兰梅经常会给苏雨薇打电话。
    张谦修知道这个事，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都还年轻，我爸妈年纪也不大，一年两年不回来，没什么事。”
    “而且，我还在家里呢。”
    苏雨薇说道：“你还不是天天气叔叔。”
    “我爸那性格，换了谁是他儿子也受不了。”张谦修略有些抱怨的说道。
    苏雨薇只是轻轻一笑，张谦修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在乎家人的。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跟我爸说，家里建个小别墅。”
    “嗯！”苏雨薇说道：“让我帮你找设计师？”
    “你帮我设计得了呗，差不多就行。”张谦修说道：“现在外面那些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也不怎么样。”
    张谦修知道现在别墅的风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还不如自己设计了。
    问题就是承重的问题，没有设计过的人，可能不会设计承重。
    苏雨薇说道：“你还真信得过我，我到时候试试看吧！”
    “到时候我跟你说一下，大概是什么风格，具体的细节，你去设计。”张谦修说道。
    “嗯！我设计成我喜欢的样子。”
    “你喜欢就行。”
    …………
    第二天，张谦修就找戚有成要了两个工作。
    戚有成这个时候，比较依靠张谦修，二话没说，就另外找人，在国营饲料厂要了两个工位，不过不是正式工，而是临时工，好处就是要的工位工作都不算累，收入和正式员工差不多，就是少了一些福利待遇。
    张谦修找苏雨薇磨了几天，苏雨薇终于是答应跟张谦修去看手相。
    张谦修轻车熟路找到了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叫丁厚运，看到张谦修来找自己，笑着说道：“小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谦修上次找丁厚运看过开工时间以后，这都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
    上次张谦修就说，会带人去算命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老先生，这是我女朋友，你给她看看。”
    丁厚运打量了苏雨薇一阵，神色渐渐凝重，说道：“姑娘，给我看看你的手相。”
    苏雨薇伸出右手：“老先生，能看出什么吗？”
    苏雨薇是不怎么信这些东西的，但张谦修天天磨，她就跟着来看看，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很在意。
    丁厚运看过手相，又问了苏雨薇生辰八字，用六爻占卜算了一卦，说道：“姑娘，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你要是信就信，不信的话，你就当老头子说话是放屁了，这一卦算完，也莫要问我解灾之法，我也没有。”
    苏雨薇没所谓，反倒是张谦修紧张了起来。
    苏雨薇说道：“没事，老先生您有话直言就好。”
    丁厚运点头，说道：“姑娘，你天庭饱满，这是有福之人，山根挺拔，脸型也是极好的，饱满有光泽。”
    “山林饱满突出，眼睛清亮，双眉纹路清晰。”
    “这种面相，若是放在古代的男子身上，那就是状元之相，往后封侯拜相的。读书识字，过目不忘，心思玲珑。”
    “但是，你这面相太好，你的命格受不住，所以的鼻梁骨的末端，也就是双眼中间，稍微往下一点，比普通人稍微矮一点，如此一来，就让你整个鼻子都显得比较挺拔。”
    “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是短命之相。”
    “我看了你手相，命运线并不长，感情线直接没有，财运线还不错，能超过绝大部分人了。”
    “但你的财运线被命运线影响，命不长，财自然不会长。”
    “不过姑娘你现在和小兄弟是一对，按理来说，就算你的面相手相不显，你的生辰八字肯定会显的，可你的生辰八字也没有，你这一生应该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才对。”
    “最后就是你的生辰八字，应该是六两一，即便你生辰八字已经很重，但还是压不住你身上的福运。”
    “六两一的命格有话云：不做朝中金榜客，定为世上一财翁，聪明天赋经书熟，名显高克自是荣。”
    “换句话来说，姑娘你有福无命。”
    “我用六爻给你排盘，主变卦，正所谓，象其像，效其动。这个卦象很异常，或许姑娘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我看不出来，但估摸是在这位小兄弟身上。”
    “因为，这小兄弟的所有面相都是不准的，他或许能改变你的命运。”
    虽然丁厚运说的有些神神叨叨，但苏雨薇和张谦修都是听懂了。
    说白了，就是苏雨薇很聪明、有学识、有财运、没有感情线，但就是不长命。
    苏雨薇不信这些：“谢谢老先生。”
    说着，苏雨薇拿出一个张谦修早给她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丁厚运。
    张谦修赶紧又问了一句：“老先生，你能看出，如果按照我媳妇原本的运势，大概能活到什么时候吗？”
    丁厚运沉默了一下，说道：“约莫也就是这些日子了，不会超过今年。”
    张谦修听得内心一跳，点头说道：“谢谢老先生。”
    丁厚运收了红包：“我这也是胡言乱语，两位还年轻，皆是人中龙凤，也不必把老头子的话太放心上。”
    张谦修再次道谢，然后离开。
    离开后，苏雨薇有些惊奇地说道：“这个老先生倒是有趣，他自己说自己算卦不准。”
    张谦修心里却信了，他不知道苏雨薇具体什么时候出事的，但经过丁厚运一提醒，张谦修大概想起，那好像是年底，那时候已经下雪了。
    张谦修不想跟苏雨薇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笑着说道：“我们就是随便算算，上次我和老先生聊天还算聊得来，他还算准了一些我的事，我就让你也来试试。”
    “不过这些东西，用不着信。”
    苏雨薇笑着说道：“你怕我信了啊？我不信这些东西。”
    “不说这个了，跟我去饼干厂不？我们让他们弄了很多饼干品牌和口味出来，你也去尝尝，等我的品牌矩阵弄成了，应该能增加一些销量。”张谦修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些日子，因为工厂各种各样的品牌和口味多了，确实带来了一些生意。
    苏雨薇笑着说道：“你这就好像带兵打仗，这些品牌就是兵，没一个能打的也没有用。如果你的兵都是以一当十的，其他敌人不管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上你，那才真有用。”
    这一点张谦修早就有考虑，神秘一笑，说道：“现在我还在等饼干厂的品牌和口味多元化，最好涉及多有饼干领域，不管是月饼、老饼、脆饼还是饼干、面包，只要全了，我就发力，到时候用广告轰炸。”
    “只要街上随便一个人说起饼干说出来的品牌都是我们工厂的品牌，那应该就差不多了。”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打算所有品牌一起打广告？”
    张谦修说道：“不不，暂时选了三四个品牌，我还要做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品牌，一个店进饼和面包这类东西，都是有一个数量的，最多就进十几个品牌，他们会进一些知名度不高，但很便宜的饼，我要做一些没有什么知名度让他们去卖，总而言之，他们只要去拿货，看着不同的品牌，但随便拿三四种品牌，其中有一两个肯定是我们工厂生产的，那就行了。”
    “只要到时候，我再把那些有名头的品牌，贴到罐头上，罐头也搞多种品牌。”
    “要是没有这么多口味，我就把同一种口味的，贴两种牌子，反正消费者也不会去管这些，他们只认品牌和价格。”
    “还有那些批发商，其实他们也无所谓饼是什么地方生产的，他们就是要让商品多元化，让那些来批发的人有得选，他们能在我这一次性拿到足够的品牌，也就不用去别的地方拿了。”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把同一成本的，做成不同包装，有的赚一点点钱，或者不赚钱，有的卖高价。”
    “具体怎么样，要到时候做起来，看销售数据去了。”
    张谦修现在也不敢凭借着自己上一世对记忆，胡乱经营，他现在更相信数据，只有实际销售中产生的数据，才是最可信的。
    苏雨薇琢磨了一下，说道：“卖个饼，被你搞得这么复杂，不过你真做开了，我估计那些小饼干厂，真的会很难生存。”
    张谦修得意一笑：“那就是了，等饼的销量起来了，到时候我做大米批发应该也能稳一些，可以同时批发面粉，有一个工厂在消耗米面，只要批发的生意不发展太快，前期有工厂的订单撑着，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批发做大了，那就不是一个工厂能顶住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也就有了一定的客户量。”
    苏雨薇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南方小麦产量不高，真要低价的小麦，你得拿官方扶持，让粮站给你小麦，或者去北方进货。”
    张谦修说道：“这个到时候看吧！过些日子，我让姚厂长去上京，他顺路去北方看看稻谷和小麦的价格。”
    “还有就是戚厂长那边，要是真做起来了，就让他去折腾一下，我把恒昌米厂也收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资金，这天天花钱，还只有一个米店在进钱，有点入不敷出。”
    苏雨薇说道：“如果你用大量品牌轰炸式的上市，只要做成了，资金就能解决一部分。”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还有就是建房子的事情，如果我不建的话，资金压力会小一些。”
    苏雨薇知道，张谦修是想利用建房子，改善他和张爱兵的关系：“你看着来呗，反正你那些品牌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也是，先不管这些，我们先去看看那些饼。”
    张谦修开车直奔万辉饼干厂。
    张谦修到了就直奔“饼干研发室”，目前牛田发三个人已经做出了三十多种口味的饼干，有一些饼干，口味大同小异，但张谦修不在乎，消费者其实也不会太在乎。
    但有一些饼干，大规模生产，标准很难统一，就被张谦修给刷下去了。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鲜口味的饼干？”张谦修问牛田发。
    牛田发赶忙给张谦修介绍：“老板，最近做了七八种口味出来，陈组长选了两种出来。”
    牛田发说着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盘子，他们每做出一款新饼，都会留两个在这盘子里，等着张谦修来品尝。
    张谦修隔三差五就会来看一下，品尝一下。
    而牛田发他们“研发”出来的饼干至少也有一百种左右，张谦修之前说的三十多种，都是确定以后要生产的，其他七十多种，都刷下去了。

 第269章 业务大军

    张谦修点点头，说道：“最近你们做新饼的速度慢了很多啊！”
    说着，张谦修拿起一块饼干递给苏雨薇：“这些都是没有添加防腐剂的，上市的饼干都要添加防腐剂，要不然保存不了多久。”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市面上那些包装饼干和面包之类的，都是有防腐剂的，甚至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即食食品，保质期超过半个月的，都是有添加防腐剂，只有少部分，类似水果罐头这样的，才不用添加防腐剂。
    要不然大多数的食物都能保存半年甚至一年，怎么可能？
    张谦修本来只是随口说一句，牛田发顿时就紧张起来，解释说道：“老板，我们这些日子是慢了一些，主要是市面上的饼干被我们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的饼干，都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怎么做出来好吃。”
    这些日子，牛田发他们三个人，几乎把市面上所有饼干和面包的口味都做了出来，有的还做了一些改动，这让张谦修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们这些日子拿的奖金也不少，这一个月，估计他们研发部的三个人是全厂工资最高的，至少也有近千元，甚至有可能会过千。
    这样的工资，放在县城，已经能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只有一部分老板比他们这个月的收入高。
    很多小老板都没有他们这个收入。
    当时本来四个人，有一个人顶不住压力，主动要求退出，可算是把那个人给悔得肠子都青了。
    牛田发三个人工作没有人管，工作量也要比流水线上的少，可工资却是流水线的好几倍。
    就算以后研发新饼干的速度放慢，不会有这么高的工资，但他们还有岗位补贴，这可等于白拿的。
    张谦修看了牛田发一眼，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你们目前研发出来这些饼干也够用了。”
    “以后你们思路放宽一些，别老是盯着面粉、米粉、鸡蛋这些，你们也可以想办法把橘子、苹果这些东西给融入进去，最主要就是口感好，成本低，知道吗？”
    牛田发点头：“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不懂怎么做饼干，也不多瞎指挥，只是给一点建议：“你们先去忙吧！”
    “好的，老板！”牛田发赶忙应着。
    其实他们三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张谦修在，他们只能想尽办法找一些事情来做，唐慧干脆拿了一块抹布清理桌面。
    苏雨薇连续尝了好几种饼干，点头说道：“有些饼干的味道还不错。”
    张谦修说道：“现在我们选出来的，都是口味跟市场上饼干差不多，成本低，制作比较简单的。”
    “我们还做了二级预备种类，也有一二十种，这些要么口味和市面上的相差比较大，要么成本比较高。”
    “二级预备的配方，我们随时都可以量产，只要披上一个品牌就行。”
    “现在我们准备把现在挑选出来全部上市。”
    苏雨薇把手里的饼干吃完，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啊！”张谦修笑着说道：“今天让你来，也让你见证一下这历史时刻。”
    苏雨薇轻笑：“小心话说大了，闪了自己的舌头。”
    “放心，带你看看我这些日子组建的业务团队。”张谦修说着，拉着苏雨薇出了“饼干研究室”朝着办公室走去。
    张谦修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正坐着聊天，看到张谦修进来，纷纷闭嘴。
    陈菲走了上来：“老板，所有业务员都到齐了。”
    “行，那开会。”张谦修问道：“生产部的几个组长也叫过来。”
    “好的，老板！我现在去通知。”陈菲说完，转身就去叫人。
    苏雨薇打量着办公室这些人，有十几个男人，年纪都在四十以下，个个西装革履，有几个人看着还有那么一点的派头，大部分人就算穿上西装和皮鞋，也像一个土老帽。
    这就是张谦修招聘的业务团队。
    这些日子，张谦修尽量放松了所有的限制，只要识字、会算数、人比较机灵的，都给招到了业务团队里面来，质不行，那我就以量取胜。
    苏雨薇和张谦修进了办公室，忍不住笑着说道：“这是你招的业务员啊？”
    “没有我想象中的专业啊！”
    张谦修不理会苏雨薇的“轻视”，说道：“你可别看这些人卖相不怎么样，也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了，他们随时都可以拿着一个碗去街上要饭，胆子没有问题，人也油滑，其他都无所谓了。”
    “看着没那么精明，说不定还就成了他们的优势，对不对？”
    张谦修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他也不知道这一群业务员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但招不到人，那就尽量找“合适”一点的先试试，真不行了，全部开除也没事，就浪费一两个月的工资和几套衣服。
    这些试错的成本，张谦修还是有的。
    苏雨薇仔细一想，点点头，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们看着很普通，一点气势也没，甚至有一点土，但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让人相信。”
    张谦修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脸皮都厚，出去做销售，他们敢说话。”
    苏雨薇抿嘴一笑：“你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找一些敢说话，敢吹牛的人来吧？”
    这是一语中的，张谦修说道：“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在我们县城，要是谁能组建一个比我这还厉害的业务团队，我也佩服他。嗯……官方和国营单位除外，他们要招人的话，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要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看上一世，很多人宁愿选择三千一个月的公务员，也不愿意去上八千一个月的班，这就是区别。
    只要跟官方扯上关系，似乎就是铁饭碗，更不要说这个年代官方和国营单位的福利比后来还好。
    要拼全员福利，大部分私企，其实是拼不过国家的。
    没一会，陈菲敲门，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谦修带着苏雨薇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小，基本就够十个人左右开会，以前饼干厂也没有什么重大会议，如果是办公室全员会议，直接就在外面办公区开了；若是全工厂会议，那就直接在工厂外面的空地上开。
    会议室里，几乎没有人敢坐，都是站着的。
    张谦修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都坐下吧！凳子不够，去外面拿几把进来，陈菲，你负责记录会议。”
    陈菲坐到一个角落，拿出笔记本和笔，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这些日子，张谦修经常会开会，都是她负责记录的。
    一阵忙碌的，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张谦修坐在最上方，苏雨薇则是坐在他身边。
    张谦修清了一下喉咙，朗声说道：“先给你们做一个介绍，这是你们的老板娘，老员工知道，你们新来的还不知道，以后老板娘说的话，就是我说的，知道吗？”
    “知道了，老板！”
    “知道了！”
    “老板娘好！”
    附和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还有和苏雨薇打招呼的。
    说真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嘴愿意说话的主，换做一般的人，估计应一声“知道了”或者“明白了”也就算了，不会这样。
    张谦修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很快，会议室安静下来。
    张谦修说道：“我知道，你们以前有干小贩的，有走街串巷的，有做酱油的，也有拉活的，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做过业务。”
    “老板，我们可以学。”
    “老板放心，卖东西我在行。”
    又是一阵喧哗，众人纷纷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至于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谁也没底。
    张谦修心里没底，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些人都有一个毛病，不管我能不能做好，我先把话说出去，做不好我就不干了，反正衣服赚了一套，横竖不亏。
    张谦修也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毛病，他还真就看上他们这一点了。
    做不成最专业，那就做最能说好话的。
    虽然有一定的欺骗嫌疑，但总比卖不出去好。
    张谦修又示意大家安静，等大家安静下来，张谦修说道：“你们有来的时间长一点的，有好几天了，也有昨天刚来的。”
    “以后，分两个组，董茂学是一组组长，郭嘉平是二组组长，除了两个组长，你们一共十六个人，一组八个。”
    “陈菲，给他们随机分一下组。”
    陈菲做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倒也不紧张，拿出一张名单，说道：“董茂学坐左边，跟过董茂学的人都来左边；郭嘉平坐右边，跟过郭嘉平的也都坐右边，新来的，还没有跟他们两个做过事的，站我身边。”
    又是一阵乱哄哄的换位子，最后还身下三个人站在陈菲身后。
    董茂学这边六个人，郭嘉平这边七个，陈菲随便给了董茂学两个人，剩下一个，自然就归郭嘉平了。
    组分好，张谦修满意的点头：“以后你们两个组，就是我们工厂的业务主力，福利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只要做得好，以后一个月两三百不是问题。”

 第270章 安排任务

    一个月两三百的收入，让这些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在外面，一个月有一百多就不错了。
    张谦修其实也是给他们画饼的，要拿两三百可不容易。
    不过，业务员不就是这样吗？你有能力，赚得多，没能力，还不如生产部的流水线工人。
    张谦修继续说道：“首先，再跟你们确认一下工资福利和规章制度，都听好了，以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的。”
    “陈菲，你来说。”
    陈菲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以前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现在发言多了，说话也有了一定的底气。
    陈菲从她自己的资料里，翻出两张纸，说道：“业务员的基本工资，一个月一百，全勤奖二十，外出业务，报销车费和餐费。”
    “餐费每天最高三块钱，两顿。”
    “车费会根据当天去的地方做一个规定，目前全市内的车费报销表已经出来了，到时候会发给你们，上面写得很清楚，去什么地方，报销多少钱，甚至连怎么坐车都已经给你们注明了。”
    “最后，工资还有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那就是提成。”
    “我们的提成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不同的饼干不同的提成，等会也会有一个表格发给你们。”
    “这是你们工资的主要构成。现在，我们一箱饼干重量基本都在十到三十斤不等，便宜的三块五一箱，最贵的二十五一箱。”
    “业务员的规章制度，都已经发给你们了，不过估计你们大部分人也没有看，我跟你们讲一下。”
    “首先，我们禁止拿回扣，如果发现有人拿回扣，直接开除，并且会在一定程度上追究法律责任。”
    “用老板的话来说，就是报警，送局子里去。”
    张谦修略有些尴尬，这确实是他说的。
    业务员拿回扣的办法，没做过的人可能不知道，工厂给一个底价，业务员怎么拿回扣的，他是卖东西的，又不是采购。
    业务员拿回扣的办法其实也简单，本来一块钱的东西，他跟客户报价一块二，然后提前收定金，用其他人的名义下单，还是一块钱，他从中间就赚了两毛。
    以前张谦修没做过业务，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试营业，他发现，有时候郭嘉平和董茂学卖出去的价格并不是自己定的价格，比自己定价要高。
    现在又不像后来，可以直接转账。现在都是现金结算，要业务员收了货款以后交给工厂；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是直接转账到财务，业务员也可以跟客户要定金，然后让自己朋友转账给公司财务，从中抽成。
    只是现在张谦修招的这些业务员都是新手，还没有发现这些漏洞，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老油条，迟早会有人发现的，所以张谦修要把这个写进员工守则。
    张谦修不怕他们以最低的价格卖货，就怕他们不愿意以最低的价格卖货，没有抽成，他宁愿不卖。
    业务又控制在这些业务员的手里，张谦修不可能每个客户都经手，所以他要控制好这些业务员才行。
    只有规章制度行不行，得试了才知道，真不行的话，到时候再去想办法。
    言归正传。
    陈菲继续讲解工厂业务员守则：“还有，以后跑业务的时候，有一些问题，你们可以不讲，但不能骗人。”
    “比如，我们饼干里添加了防腐剂，虽然几乎所有饼干都有添加，但有些老板不懂，还嫌弃有防腐剂的饼干，你们介绍产品的时候，可以把这一点忽略掉，但千万不能说没有添加。”
    ……
    “组长不能抢业务员的单子，要是业务员有证据证明，轻则罚款，重则开除。”
    “具体的标准，暂时规定，不管单子大小，按照提成双倍罚款；提成达到三百元以上，降为业务员；提成以前以上，开除！”
    陈菲把所有的条例一条条说完，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等陈菲说完，张谦修看着那些都快睡着的业务员：“陈菲说话是催眠曲啊？一个个都要睡着了。”
    张谦修一说话，一众业务员立马精神抖擞，纷纷表示自己听着的。
    张谦修懒得管他们：“该说的都说了，我再加一条，以后，每个业务员，每个月的业务额是两千块钱，连续三个月达不到这个标准的，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这些人都没有干过业务，一听一个月要卖两千块钱，顿时就起哄了。
    “老板，一个月卖两千，太多了吧？”
    “是啊！”
    “老板，我以前卖米糖，一个月也就能卖两百块钱。”
    张谦修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才说道：“你们是去找批发部，他们一次进货都是一百斤或者几十箱进货，一次少则三五十，多则三五百。”
    “就算他们一次只进货五十，你们一个月只要卖出去四十单就行，一天卖一单多一点。”
    “你们拿着工资，一天卖一两单也卖不出去？”
    顿时，众人都不吭声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工厂目前暂时定了二十三款饼干，算了，等会让陈菲再加一款，一共二十四款。”
    “你们两个组，各自负责十二款，是一个人负责一到两款，还是所有人同时推销十二款，我不管你们，但销量要给我做出来。”
    “对了，还给你们增加一点福利，两个组每个二月的销售额，领先的一组，会有两百元的奖励，你们是平分，还是拿去吃喝，自己小组商量。”
    “所有业务员，业绩最高的那一个，奖金一百。”
    “还有一点，那就是最近，你们所有人，一个星期交一次心得和报告。”
    “业务员每天要把销售情况的报告，交给组长，组长每个星期整理一次，统一交给我。”
    “还有就是心得，在推销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怎么解决。”
    “这个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交通、住宿、吃饭、找客户、以及和客户对话、客户提出的各种比较难解决的问题。”
    张谦修本来想给他们做一下培训的，但回头一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业务，真要做培训的话，只能依靠自己去猜，根本没有任何实践。
    这样的培训做出来，还不如不做这个培训。
    张谦修自己又不可能去跑业务，他也没那个时间。
    思来想去，张谦修决定让这些业务员自己去写心得，自己再去整理一下，应该也能整理出一套业务员培训资料出来。
    等到以后发展还要招业务员，就能以这些资料为基础去培训。
    当然，这些培训资料，以后肯定还要不停去完善的，但不管怎么说，业务员的培训，可以给他们画大饼，但技能培训，肯定是要切合实际的。
    开会基本都是张谦修在说，其他人都在听着。
    开完会，张谦修把董茂学、郭嘉平、陈菲、周军、秦松、顾启年留了下来。
    张谦修说道：“现在我们的业务员已经招好了。”
    “接下来就是公司正式向市场推出商品的阶段，前些日子，郭嘉平和董茂学一直在推销和做市场调查，取得的成绩和效果还是不错的。”
    “首先，他们调查回来的数据，让我们知道，市场能接受什么样的价格，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我们研发出了几十种饼干。”
    “这饼干研发，陈菲和研发部的几个同事出了大力，值得表扬。”
    陈菲心里还是有些成就感的，他这些日子为了工作，睡觉都只有四五个小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董茂学和郭嘉平也渐渐找到了感觉，越来越有业务员的样子。
    “老板，都是您指导得好。”
    “是啊，最大的功劳其实是老板您。”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笑着恭维。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是你们的功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们的表现确实还不错。”
    “不过接下来，你们的工作任务也不轻。”
    “现在已经是农历九月快十月了，还有两个月多点就要过年。”
    “十二月份，我们的销售额，做到二十万，有没有信心？”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斗志激昂的说道：“有！”
    张谦修看着两个人：“别张嘴就来，你们两个人，还有我这些日子招的这一群人，都是不管什么样，只要是我说的话，张嘴就是应着。”
    “你们真以为，只要我说的话，你们都答应，都应着，我就高兴了？”
    两个人顿时一阵尴尬。
    董茂学说道：“老板，还是您明察秋毫，这个坏毛病，我们以后一定改。”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雨薇，笑呵呵地说道：“这算不算拍马屁？”
    “算！”张谦修笑着说道。
    董茂学尴尬的笑，嘴里还不忘说：“那我也只拍老板的马屁啊！”
    张谦修收起笑容：“董茂学、郭嘉平，我刚说的问题，你们两个一定要正视，知道吗？我希望你们能跟着我们的工厂一起成长，以后你们能成为工厂的中流砥柱，就你们现在这样，是不行的，不过你们这一套，拿去跑业务，没有问题。”
    “我们工厂以后如果要做大了，要业务主管，要运营主管，你们两个是最好的人选，要是你们两个，继续带着这样的毛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也只能做现在这个组长的位置了。”
    “你们是认真工作，还是讨好我，我看得出来。”
    郭嘉平和董茂学两个人都收起了脸上的讨好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是工厂最早业务员，这些日子，成长的也非常的不错，张谦修是非常看好两个人的，但两个人能成长到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张谦修最担心的一点，就是怕他们两个人被学识限制了。
    个人学历虽然不代表能力，但有时候，读书多的人，眼界就是要广一些，看得远一些。
    希望他们两个人的眼界够广吧！

 第271章 实业难做

    张谦修再次认真的看着两个人，说道：“十二月，有没有信心一个月的营业额，达到二十万？”
    两个人都没有吭声，过了半响，郭嘉平小声的说道：“老板，我们十八个人，平均一个人要卖一万一千多的货。”
    “一天就要卖三百七十块钱左右，这对于我们来说，尤其是下面的新人，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现在，不说他们，就算是我们两个，推销的时候，遇到的问题都不一定能解决。”
    “如果多两个月的时间，或许可以的。”
    张谦修满意的说道：“这才对，有问题就提出来，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新来的员工，推销技能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也能理解，但你们要想办法去解决，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你们是他们的领导，每天早上可以开会，让每个人都说一下，昨天推销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怎么解决的，解决不了的话，大家一起给意见，下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怎么解决。”
    “只要你们手里的业务员技能上来了，销售额就不会是什么问题。”
    “下个月的销售额，给你们定十万，每个组五万，达到了，你们两个人，每个人奖金两百；十二月，你们每个组销售额十万，总销售额二十万，哪个小组达到了，谁继续领两百的奖金。”
    “从明年开始，我们按照季度定销售额，完成目标，你们就能拿奖金。”
    听到两百的奖金，董茂学和郭嘉平都是跃跃欲试，虽然他们觉得做到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做到了，奖金就是他们的。
    董茂学先开口说道：“老板，我们一定会努力完成目标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目标要完成，但是，下面业务员的素质，你们也要抓好，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都得你们来担着，知道吗？”
    “我不可能一个个去找下面的员工，生产部出事情了，我会找周军、秦松、顾启年，研发部出事了，我会找陈菲；你们业务部出事了，不管是谁弄出来的，我先找的就是你们两个。”
    两个人点头：“是，老板！”
    张谦修又交代了两个人一些事情，转头对生产部的三个组长说道：“你们也听到了，我给他们定的目标是二十万的销售额，你们生产部，要确保，到时候有货出。”
    周军说道：“老板，我们目前，是先生产，再销售，也就是说，我们要一直保持仓库有货，我们工厂目前有二十三，您之前说要增加到二十四款饼。”
    “按照卖得比较便宜的饼算的话，我们要生产五十七万斤饼才够，平均一天要生产一万九到两万斤饼。”
    “包装车间有二十六个工人；烘培车间加上制作煤炭的工人和烘培的，一共三十二个；我们车间，一共有五十九人。”
    “平均算下来，我们车间，每个人要和面要三百多斤，而且还要做成饼的形状，有一些比较贵的饼，里面还有馅。”
    “烘培车间，制作煤球的工人，和烘培的工人，工作量也要大增。”
    “包装车间，每个人要包装七百多斤饼，等于要从每一个饼的小包装、到装箱、封箱、送到仓库都要做。”
    “饼的小包装规格大概是30克左右，七百斤就是三十五万克，一万一千多个小包装。”
    “我们的包装规格是十斤、二十斤和三十斤，平均算二十斤的，平均一个人装箱要三百五十箱。”
    “这个工作量，对于我们生产部来说，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根本完不成。”
    秦松和顾启年都纷纷附和，说道：“是啊，老板，一个月二十万的销售额，我们必须要增加员工才行。”
    “我们包装部，称重、装袋、封袋，就算手脚快的，装一小包饼干出来，大概也要十秒钟左右。一个人工作十二个小时，大概只能装四五千包出来。”
    张谦修看着三人，皱眉沉思，他不知道后世的饼干厂，到底是怎么生产的，也不知道人家的日生产量。
    但他知道，继续增加员工，就要亏了。
    目前，一斤饼干如果卖三毛五，原料成本大概在一毛五到两毛，有一毛五到两毛的毛利润。
    就算二十万的销量，他的毛利润只有八万五千左右。
    还要去掉煤炭、水电、损耗，还有七万就已经不错了，生产部员工每个月工资也要两万左右，就只有五万的利润。
    管理层、仓库、办公室这些工资，也要一万多，还能剩下三万多一点。
    剩下就是要给业务员的提成，目前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也要五千，他们还要出差，车费、伙食的报销，怎么也要几千。
    二十万的营业额，还能有两万的利润到他手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里面还没有广告投入的，如果算上广告投入，他的利润还不到百分之十，有个百分之五就不错了。
    而且百分之五的广告投入，真不算多，化妆品行业，在广告上的投入，达到了百分之三四十。
    二十万的营业额，就赚一万。
    或许一个月赚一万对于别人来说，已经很高了，但对于张谦修来说，真有一点看不上。
    现在工厂工人还说做不过来，按照他们的说法，至少还要招一百多工人，才能生产出二十万货款的货。
    这么算的话，张谦修每个月还要倒亏一万。
    实业难做啊！
    饼干的价格又不能涨，大家都是这个价，你的价格太高，也不会有人要你的。
    张谦修摇头：“不能加人，想办法，提高效率。”
    “上次不是跟你们说了，让你们想办法，做出一些小发明来提高效率吗？”
    张谦修敢肯定，后世的生产效率绝对比他们现在的高很多，只是具体怎么提高，他不知道，但他可以安排人去研究。
    周军苦笑：“老板，我们也只能做一些小的发明，我们也做不出国外那种自动化的啊。”
    说到自动化，张谦修眼前一亮，说道：“凭什么国外能做的，我们就做不到？”
    周军不吭声了，他感觉自己老板疯了，这能比吗？
    人家那都是博士，都是专家研究出来的机器，人家饼干厂的工人也不会做那些机器啊。
    张谦修想了一下，对陈菲说道：“陈菲，你去帮我挑一个新招来的人，我要一个人去外面做广告，这个人要实在一点，能吃苦耐劳的，等会让他来见我。”
    “然后，把我们厂的电工给我叫来。”
    “散会！”
    周军站了起来，问道：“老板，那我们生产部员工的事。”
    张谦修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招人，除非我们以后销售额达到五十万以上，可以多招三五十个，二十万以内，一个都不能招。”
    这要是招人了，他就不用赚钱了。
    现在，张谦修是切实感觉到了实业的难做，上一世就在网上看到很多人在喊，实业不好做，但他没有切实感受，现在可算是有了切实的感受。
    等所有人离开后，苏雨薇说道：“招人就没有利润了？”
    张谦修点头：“就算现在这情况做出来，我估计有一万的利润就不错了。”
    苏雨薇轻轻一笑：“二十万的营业额，到你手里还有一万啊？”
    张谦修苦笑：“要不然你以为，做工厂苦啊，以后走街上，看到那些工厂老板，别看他们一年营业额多少万多少万，到他自己手里有几个钱还不一定呢。”
    苏雨薇说道：“那不一定，如果规模小，还是有利润的，你这规模也不算小了，到处都要花钱，利润就薄了。”
    这个倒是实话，如果就一个家庭小作坊，管理的钱不要，办公室人员的钱不要，业务员的钱也不用，水电费也不用多少，他们都是用煤炭烧的，用个屁的电。
    如果把这些全部扣掉，张谦修的利润估计能达到百分之二三十，而不是百分之五。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要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行，以后那些要员工多的地方，尽量用机器。”
    苏雨薇起身：“我去车间看看，或许能帮你想出一点办法。”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要是能解决几个问题，省下几个员工，我就把我的身体给你。”
    苏雨薇朝着张谦修“呸”了一声：“不害臊，不跟你说了，我去车间了。”
    苏雨薇走了没一会，陈菲带着一个人进来：“老板，他是新来的员工，叫徐乐家，暂时在做后勤。”
    徐乐家朝着张谦修微微鞠躬：“老板好！”
    张谦修打量了徐乐家一眼，二十五六，看着还是挺实在的一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个子，都比较普通，不上不下，皮肤有点黝黑。
    张谦修微微颔首：“你好，坐吧！陈菲，你去找电工吧。”
    陈菲走到张谦修面前，递给张谦修一份资料：“这是徐乐家的资料。”
    张谦修接过资料，陈菲转身离开。
    坐在边上的徐乐家紧张得不行，也不敢抬头看张谦修，他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主要原因还是工作难找。
    要是去申城、鹏城、花城，又太远，没有办法照顾到家里。
    他才刚来工作两天，不管什么人给他安排的工作，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完成，就怕自己一个做不好，这个工作就丢了。

 第272章 老实工人

    张谦修问徐乐家：“你是初中毕业？”
    徐乐家赶紧点头：“是的，老板。”
    “以前做什么的？”张谦修把资料放下：“这上面没有写。”
    徐乐家说道：“在家里种田，还帮我舅舅做了一些日子的生意，主要就是打杂，做体力活。”
    “你来应聘的时候，应聘的是业务员？”张谦修又问道。
    徐乐家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他的职位，我感觉我都做不了，业务员要求比较低，我就来试试。”
    确实，张谦修给业务员设置的条件是最低的。
    不过业务员这个职业，要求最低，但业务员这个职业，你想要做好、做精，也是最难的，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张谦修这些日子亲自面试的只有业务员，其他方面的人员，都是高琳琳在面试。
    高琳琳人还是很聪明，做人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是她选过一次的人，张谦修这边，通过的几率有百分之九十左右。
    张谦修笑着问道：“那你怎么留下来了？”
    徐乐家说道：“我……我来应聘的时候，前面还有人在面试，我在最后，办公室的灯坏了，电工没有来，我看只是开关接触不良，就给帮了一下忙，被高姑娘看到了。”
    “我没应聘上业务，高姑娘问我会一些什么，因为我以前经常帮我舅舅打杂，接个线、水管，扭个螺丝什么的，都会！”
    “所以高姑娘就把我留下来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你舅舅是做什么的？”
    “我舅舅是卖电视机、录音机这些的，也修，我本来想跟他学一些技术，他不怎么愿意教，我就请他吃了一个饭，然后走了。”徐乐家跟着又赶紧解释：“我学了没想跟舅舅抢生意。”
    张谦修微微一笑，估计是有人这样说过徐乐家，所以他才急着解释的。
    张谦修问道：“那你懂维修吗？”
    徐乐家顿时有些尴尬：“不懂，电线比较简单，我还分得清，电视机这样的东西，里面太复杂了，没人教，我看不懂。”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是做个电动玩具，你能做出来吗？能自己动的。”
    徐乐家想了一下，点头：“能，有个马达和几个小齿轮就行，实在没有，做个皮带的也可以。”
    张谦修本来想让徐乐家去外面做广告的，见他有一些电工基础，也是一个好学的人，反倒是有些犹豫了：“你在这等我一下。”
    张谦修说着起身出了会议室，去找了高琳琳。
    高琳琳现在主要负责人事，还要负责核算工资、出勤、管理所有员工的资料、负责新员工入职的培训等等。
    高琳琳看到张谦修，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老板！”
    张谦修问道：“我们工厂，除了徐乐家，还有没有比较能吃苦的？我要安排去外面刷广告，要那种没有人看着，也能不偷懒的。”
    高琳琳想了一下，说道：“老板，刚才陈菲来问过了，我只想到徐乐家，他现在是归我管的，做了两天，看着是一个比较勤快的人。”
    “其他的人，我应聘一些就都分到每个部门去了，接触的不多，不敢保证。”
    “不过仓库有一个人，现在在做搬运工，看工作，还是比较勤快的，我每次看到他都在工作，那是一个老员工了。”
    张谦修倒是有一些惊讶，没想到高琳琳的观察力这么强，不管具体怎么样，有个推荐的人，总比随便找的好：“你去仓库把这个人给我要过来。”
    “好，那我现在去。”高琳琳说着站了起来，去找人。
    张谦修回了会议室，继续和徐乐家聊了一会。
    没多久的时间，陈菲先来了，还带了一个四十出头，带着个眼镜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有些油渍的蓝色工装，是厂里的电工师傅，曹耀文。
    刚打了招呼，高琳琳也带着人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管仓库的薛高义。
    薛高义进门就喊苦：“老板，您要调走我的人啊？我们仓库的人本来就不多了，这调走了，忙不过来啊。”
    张谦修笑着问道：“你们仓库现在好像有三个搬运工，现在的事也不多，应该忙的过来吧？”
    “实在不行，就让高琳琳给你们招一个。”
    薛高义赶紧说道：“老板，老李在仓库这么多年了，他对仓库的事情也熟，有时候就算我不在，他也能把事情处理好。”
    “他虽然是一个员工，但几乎相当于我的副手，而且他干活勤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您拿两个人换，我也不愿意换啊。”
    “要不仓库另外两个搬运工，您随便选一个？”
    张谦修看了老李一眼，一套工作服，看着已经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很忠厚。
    薛高义这么在乎老李，张谦修反而更想安排他去做广告了。
    张谦修笑着对薛高义说道：“薛组长，老李就给我用一段时间。高琳琳，明天开始，招聘广告上，写上招搬运工，具体的条件，让薛组长提，就招两个吧！”
    “老板，您就把老李留给我呗，另外的两个，您随便选，再给我招一个新人来就行。”薛高义几乎是哀求的说道。
    张谦修说道：“老李就先留下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给你多招两个人，那是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有一些忙，你们仓库的事情会比较多。”
    “你先去忙吧！”
    薛高义张了张嘴，对高琳琳说道：“高小姐，招工的时候，可得让我看看人，我不同意的，你招了我也不要。”
    高琳琳抿嘴一笑：“可以！这搬运工应该比较好招，到时候随便薛组长选。”
    高琳琳、薛高义、陈菲三个人一道走了。
    只有老李、曹耀文、徐乐家三个人坐的坐，站的站。
    这三个人都是忠厚型的，在张谦修面前，从来不敢乱说话，有一句说一句，跟做业务的那些人，几乎就是两个极端。
    张谦修说道：“都坐吧！曹工，你先等一下，我把老李安排一下。”
    “好的，老板！”曹耀文也紧张，他不知道张谦修找他做什么。
    张谦修接手工厂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找他谈过话。
    老李就更紧张了，他虽然是正式员工，但他是运气好，赶上时候进来的，不管厂里有什么事，他都不敢掺和，家里可就指望他一个人赚钱，他家是县城的，也没有田地，家里人只能自己做一点小生意，但也赚不了几个钱，主要还是他的工资。
    本来，他还指望，自己退休了，能把自己这个国营厂的工作“传”给儿子，谁知道工厂忽然变成私营厂，自然也就“传”不成了，可算是把他给愁坏了，更不敢懈怠，就怕被开除了。
    “老李，怎么称呼？”张谦修问道。
    老李咽了咽口水：“老板，您叫我老李就好。”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哦哦……老板，我叫李宽达。”老李心里暗骂自己蠢，老板的话都听不明白。
    张谦修说道：“我把你从仓库调出来，是有一个工作安排给你，估摸着要做小几个月的时间。”
    “你到时候去买一些油漆、刷子，弄几个梯子，然后去找那种大马路，来往人多的地方，看谁家房子侧面比较显眼，就花一点钱，跟主人家商量，你们在上面画几个广告。”
    “以后广告的模板我会给你，你只要找主人家商量好，征得他们同意，然后把广告刷上去就行。”
    李宽达连连点头：“好！”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记住了啊，各种人多的路口、集市、人比较多的街道，只要主人家愿意让你们刷的，都可以刷上。”
    “整个县城你都去，你出去的话，一天的给你三块钱的饭补，远一点的地方，也会给你安排车费，跟业务员的一样。”
    “你一个人能不能干？”
    李宽达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我不知道要做多快，不过，我不会偷懒的。”
    这回答还真有一点像李宽达这种人说的。
    张谦修对李宽达这样的人，倒是有一些好感。
    什么样的岗位，用什么样的人，业务岗位，张谦修会用一些老油条，干这种比较实在的活，李宽达这样的人就挺好。
    “那这样，到时候我再让高琳琳给你安排一个人。”张谦修说道。
    如果不是李宽达看着忠厚，张谦修可能还真不给加人了。
    李宽达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我……我能自己选人吗？”
    张谦修以为他要选仓库的人，点头：“可以啊！谁？”
    李宽达说道：“我儿子，他干活很勤快的，到时候我看着他，他也不敢偷懒。”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看李宽达的样子，应该是四十出头的样子。
    “十九！读了初中，现在工作不好找，就想给他找个工作。”李宽达说着站起身，连连鞠躬：“老板，您让他来，我一定看好他的，一点也不会偷懒。”
    这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家庭困难户。
    张谦修看在李宽达的份上，点头：“行，不过是临时工，这个刷广告的活要干几个月。”
    “这几个月，要是他表现好，以后可以考虑让他来工厂工作，要是表现不好的话，做完刷广告的活就算了。”
    李宽达本意就是只干刷广告的活，他不敢奢望老板同意儿子来工厂干活，现在听张谦修这话，到时候儿子还有可能来工厂干活，顿时连连道谢。
    张谦修说道：“你不用谢我，让谁干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你真要感谢我的话，把工作做好，那才是真感谢我了，你们要是把所有工作做好了，我自然也就会给你们更好的待遇。”
    李宽达连连点头应“是”。
    若是以前，李宽达决计不会相信张谦修这话的，但张谦修答应让他儿子来干活，他真信了。

 第273章 改进生产

    李宽达走了以后，张谦修看向曹耀文和徐乐家：“曹工，你的电工是什么等级啊？”
    “老板，我是二级电工。”曹耀文说道。
    张谦修倒是有一些吃惊，他大概知道，电工分五个等级，分别是初级（五级），中级（四级），高级（三级），技师（二级），高级技师（一级）。
    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电工证可能没有那么高的含金量，现在评级还是比较难的。
    按理来说，一个二级电工，也不会在这里待着才是。
    “曹工，你怎么会在这里做这么长时间呢？”张谦修问道。
    曹耀文尴尬的说道：“老板，我能有这个工作都已经不错了，我坐过牢。”
    张谦修更惊讶，看着人畜无害的曹耀文居然坐过牢，问道：“曹工，介不介意跟我说一下？”
    曹耀文沉默了一下，凄然一笑：“我女儿十三岁的时候，被两个混账给欺负了，我气不过，拿刀捅了人，进去蹲了七年。”
    “我这电工还是在牢里学的，因为我在里面表现好，里面的领导照顾，有时候还帮忙修一点东西。”
    “出来的时候，里面的领导给我写了推荐信，才能有这个工作的。”
    张谦修理解的点头：“不好意思。”
    曹耀文惊讶的看张谦修一眼，赶紧低头：“没事，都过去快十年了。”
    张谦修也不多问曹耀文私事，刚才问，只是怕曹耀文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曹工，我这些日子在琢磨，想给工厂的一些设备和工序给优化一下，能用机器代替的，我们就用机器做，你能不能做出一些代替人工的机器或者设备？”张谦修问道。
    曹耀文尴尬的说道：“老板，我……我不懂做饼，不过有些地方，我看着可以给想一些办法试试。”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不会做饼没事，我和陈菲打一声招呼，你到时候就去我们工厂那个小研发室，让他们跟你说饼是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到时候你做出来的东西，就让他们先试用，可以用的话，我们就放到生产线上去用。”
    “这个徐乐家，以前也学过一点点电，不是很懂，但也有一些基础。”
    “曹工你以后又要给工厂的电和机器，又要研究机器和设备，怕你忙不过来，就让他帮忙。”
    一直坐在边上没有吭声的徐乐家心中大喜，没想到张谦修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好一个活。
    曹耀文点头：“好，老板，我多想想办法。”
    张谦修叮嘱说道：“以后，曹工你就带着徐乐家，有时间就想办法研究一些比较实用的东西出来，一个工位可以用机器代替，工厂最少给五百奖励。”
    “如果不能减少员工，能加快百分之十以上的速度，那也有一百以上的奖励。”
    若是能省下一个工位，只要不是很耗电，以后员工工资就能省下不少，五百块钱不算多。
    听到有将近，曹耀文也忍不住眼前一亮，或许是在牢里待久了的原因，曹耀文说话终究有些呆板：“谢谢老板，我尽量想办法。”
    安排好这些，张谦修让他们先出去，自己也去车间找苏雨薇。
    张谦修在包装车间找到了苏雨薇。
    苏雨薇站在边上看员工工作，看得非常认真。
    “媳妇，看什么呢？”张谦修走到苏雨薇身后，问道。
    苏雨薇回头看了一眼，继续看着正在工作的工人，说道：“你说，为什么家庭式小作坊，为什么比不过工厂？”
    张谦修一愣，他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这问题，他上一世没有创业，这一世，创业也有一点猛打猛冲：“为什么？”
    “效率！”苏雨薇说道：“刚才我跟你说，你的工厂，需要的人多，说的时候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工厂的人确实比家庭式的小作坊人多。”
    “可我到了车间，回头想了一下前些日子看《国富论》和《经济学》这两本书。”
    “记得《国富论》里有一段，好像是这样说，一个正常、健康的经济体，物价应该是越来越低，也就是说，效率越来越高了。”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分工。”
    “当初流水线发明的时候，就加快了传统的生产速度，商品的价格就会被压低。”
    “同样的价格，同样的产品，你的利润应该比家庭式小作坊高才对，可你这么一算账，反而比家庭式小作坊低，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张谦修问道：“你的意思是，生产部的工作安排有问题？”
    张谦修其实不怎么管生产部，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忙东泰和万辉两个工厂的问题，只要生产部能生产东西就行。
    这些日子又在忙业务，琢磨推广事情，他一直觉得，生产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雨薇点头：“有问题，车间分工太繁杂了，有的人要干两三个工序，多的甚至四五个工序。”
    “你好像看了《国富论》吧？我那书还在你那拿的。”
    张谦修看着正在工作的工人，点头：“看了，《国富论》和《资本论》都有说，分工越细，效率越高。”
    张谦修转头，朝着不远处正在忙碌顾启年招手。
    顾启年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老板！”
    张谦修问道：“顾组长，为什么每个人要做两三个工序，甚至四五个工序？”
    顾启年解释说道：“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样方便调整，有时候工厂没有订单或者订单少的时候，要减少临时工，这样就算人少一点也能做。”
    张谦修说道：“今天开始，试一下，把所有工位拆开，一个工序一个工人。”
    顾启年一愣：“老板，有的比较简单，有的工序比较复杂。”
    张谦修说道：“简单的安排一个人，复杂的安排两个甚至三个。每一个员工，都只负责一个工序。”
    顾启年犹豫了一下：“现在改吗？”
    “现在没有什么事，让他们试一下。”张谦修说道。
    原本二十多个员工，有七八组，整合后，直接变成了一组。
    称重的称重，装袋的装袋，封口的封口。
    一条线下去，速度倒是真快了很多。
    因为装的是脆饼，来回倒腾，碎了不少，最后一个负责检查的，挑出一大堆。
    顾启年觉得有些尴尬，这是老板提出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张谦修摇头：“不行，少一条流水线。”
    跟着，张谦修说道：“顾组长，试做一个小时，统计一下，速度快了多少，碎多少别管。”
    工厂没有那种胶带式的运输带，只能在桌子上换手，员工装好的饼要推来推去，次数多了，难免会碎。
    苏雨薇说道：“制饼车间也可以细分一下，烘培车间没有什么办法。”
    张谦修说道：“只要把这两个车间的速度提高，那效率就能提高很多。”
    一个小时，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没有离开。
    最后，顾启年统计了一下数据，他自己都有一些惊讶：“老板，六十五箱，平常一个小时能有三十多箱。”
    张谦修吸了一口气，说道：“速度还能快，我去找曹工，让他想办法给你们做一个运输带，有了运输带，就不会有这么多坏的。”
    顾启年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运输带？”
    “就是流水线。”张谦修说着招呼上苏雨薇，去找曹耀文。
    曹耀文要是做不出来，就去买，那玩意就是一个电机，制作难度应该不高，而且，这是做饼干，不是做什么重的东西，对运输带的承压力要求也不高。
    曹耀文这时候正在和牛田发他们研究怎么做饼。
    张谦修招呼道：“曹工，出来一下。”
    曹耀文走了出来：“老板，有事？”
    “你能做流水线吗？”张谦修问道。
    曹耀文想了一下，说道：“问题不大。”
    “多久能做出来？”张谦修又问道。
    “看多长，两三天吧！”曹耀文说道：“那要做架子，要焊接，电焊我会一点，不是很熟，会比较慢。”
    “行，三天时间，做一个出来。”张谦修说道。
    “现在开始去做吗？”曹耀文问道。
    张谦修说道：“现在去做，要什么材料，去跟薛高义说，让他马上去买。”
    “好！”曹耀文也不耽误时间，转身就叫上徐乐家，两个人一起走了。
    张谦修也不走了，留在车间，和苏雨薇一起研究什么可以改进的。
    因为刚才说的是包装车间，两个人又跑到包装车间看着工人工作，有时候还自己上手琢磨。
    琢磨了半个多小时，张谦修说道：“媳妇，我琢磨着可以做个自动承重的。”
    “速度慢一些没有关系，饼干的重量不大，要打马达也不用很大，耗电自然也不会大，到时候饼干往下流，下面分多个分槽，就好像人的手掌，重量足够，就自动打开闸口，或者跟跷跷板一样，让他一堆堆自己流到流水线，工人自己包装就行。”
    苏雨薇琢磨了一下，点头：“可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张谦修又说道：“还可以做个自动点数的，一包饼干有这么厚，厚度也差不多，要多少，只要规定一个长度，数量肯定不会差。”
    “下面做一个斜口的管子，管子跟包装好的饼干大小差不多，入口处做成v字型，饼干自动往下流，v字型口子大，肯定能流进去，下面这一节，也不用电驱动，反正都是斜口，饼干自己就流下去了，只要想办法保证饼干是朝一个方向的就行。”
    苏雨薇说道：“这保证饼干朝一个方向有一些难度。”
    张谦修倒是不觉得：“现在装箱有几个人，到时候我们大不了安排一个工人在流水线上把饼干位置全部调成统一的。”
    苏雨薇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应该也可以，到时候可以让曹工做出来试试。”
    苏雨薇跟着打趣道：“你琢磨这些倒是很在行。”
    张谦修这时候还真就来劲了：“这琢磨出一个东西，就是在给自己省钱。”
    只要生产效率上来了，那就等于赚到的钱翻倍了。
    不说别的，就刚才的改成流水线生产，张谦修到手的利润就要提高很多。

 第274章 并不理想

    张谦修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是一头钻进了生产车间，充分发挥自己上一世的“见识”，想尽办法多折腾一些机器出来。
    包装车间的流水线已经开始使用。
    自动称重的功能也开始试用，重量没有问题，但一条流水线下来，在张谦修的设想中，前面一节是源源不断的，最后则是多条管道，分别称重，如此一来，在进入称重阶段，每一块饼干都有一定的距离，自动设备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不会出现压碎饼干这样的事情。
    这就好像一个人的手，手臂是主管道，五根手指则是称重装置，称重装置称好以后，就会直接分成堆，流到流水线上。
    但实际过程中，如何在没有人管的情况下，让主运输通道的饼干平均分配到每一个称重装置却成了问题。
    如果连续有两块饼干进入同一个称重装置，前面那一块下去又刚好够称，这个称重装置就会封闭，后面那一块饼干就会被挤碎。
    除此之外，张谦修又琢磨自动封口功能，自动封箱、自动和面、制饼厂自动分面团等等玩意，但可惜的是，都是半成品，经常出问题，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张谦修也不是学电气自动化的，他能想出这些玩意，完全是凭借上一辈子的见识。
    但在生活中见过或者使用过类似的电器，并不代表张谦修能复制出来，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和自己大概理解的原理说给曹耀文听，让曹耀文把这东西做出来。
    曹耀文是一个电工，虽然级别不算低，但做这些设备出来，需要的专业知识已经有点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也只能慢慢跟着摸索。
    但不管怎么说，生产车间的效率确实是越来越高，还没有试验成功的设备也不会强硬上马。
    即便这些东西还不能投入生产，张谦修的这些“半成品发明”，也着实是让生产部的三个组长和曹耀文吃了一惊。
    他们很清楚，要是这些东西真的全部投入生产，那以后很多的人工都能省下来，这对于生产车间来说，同样的人，效率提高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甚至能直接翻几番。
    农历，九月二十，周二。
    今天是工厂所有饼干全部上市的日子，业务员们也“实战”了有些天。
    张谦修很期待今天的成绩。
    将近下午，张谦修平常都不会来工厂，但他今天来了。
    就等着所有业务员回来。
    下午四点半左右，所有业务员陆陆续续回来，张谦修让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把今天所有的销售额统计上来。
    这只是简单的统计一个销售额，问一下下面的人就行，很简单的一个统计。
    张谦修满心期待，等两个人进来，看到两人表情的时候，张谦修就知道，销售成绩不怎么理想。
    “说吧！多少。”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对于今天的预期其实很低，只要两千就好。
    董茂学小声的说道：“六百。”
    郭嘉平脸色更难看：“老板，三百九。”
    张谦修听到这两个数，顿时就有些火了：“十八个人，一天一千块钱没卖到？”
    董茂学和郭嘉平都不敢吭声，这个销售额确实有一点低了。
    不过，张谦修吼过以后，也平静下来，他第一天带着董茂学和郭嘉平出去的时候，也只卖了几十块钱，如果按照平均数来算的话，今天的成绩已经超过他那一天了。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现在立刻去给他们开会，开会的内容很简单，我上次说的，每个人讲一讲自己在推销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然后给出解决办法，给不出来的，那就大家一起讨论，开会过程，做一个记录，我要看。”
    “好的，老板！”两个人应着，赶紧去给那些人开会。
    张谦修没有走，而是坐在办公室等他们开完会，他心里也烦，也想知道，业务员到底会遇到一些什么问题，好不好解决，应该怎么解决。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张谦修有些烦躁，干脆起身去了工厂门口。
    现在因为市场还没有打开，工厂几乎不加班，现在只有业务员还在开会，连生产部的员工都已经走了。
    门口就一个保安在守着。
    张谦修抽了一根烟，忽然看到曹耀文和徐乐家从仓库出来，两个人也看到张谦修了，赶紧上来打招呼。
    张谦修问道：“曹工，还没有下班啊？”
    曹耀文说道：“在研究老板你研究出来自动和面机，刚想到解决办法了，就回来试一试。”
    “不过老板，自动和面要的电机比较大，可能耗电比较多。”
    张谦修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工业用电贵，人工便宜，自动称重、封箱这些，耗电不大，但和面要的动力大，到底划不划算，还要试了才知道，但只要效率能大幅度提高，应该是划算的。
    张谦修说道：“这些先不管，把这个东西，先给我做出来。”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在琢磨，现在市面上到底有没有和面机，他特意去市里看了，暂时还没有看到类似的机器。
    但市里没有不代表没有人做出来，目前通讯和资讯都不发达，国内消费水平也不高，如果国外有，国内没有也是很正常的。
    曹耀文也只是和张谦修说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张谦修现在是一门心思想搞“自动化”，甚至都已经有些魔怔了。
    曹耀文点头：“好的，老板，我尽快做出来，到时候计算一下成本。”
    “好！”张谦修点头。
    “那我们先下班了。”
    曹耀文和徐乐家走了，张谦修蹲在空地上抽了一根烟。
    过了十几分钟，李宽达带着一个年轻人回来了，两个人手里还提着油漆桶和刷子。
    看到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张谦修怎么都觉得有一些眼熟，但一下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李宽达看到张谦修，立刻带着年轻人上来打招呼：“老板，您好！这就是我儿子，李浩文。”
    张谦修“嗯”了一声，打量了李浩文一眼，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李浩文有些害怕张谦修，小声的喊道：“修哥！”
    听到这称呼，李宽达顿时怒了：“你乱喊什么呢？叫老板。”
    张谦修听到这称呼，倒是想起来了，自己在孙大喜那里见过李浩文，轻轻一笑：“老李，没事。”
    张谦修转头又对李浩文说道：“没在孙老哥那了？”
    李浩文尴尬的笑了一下：“我爸让我来帮忙。”
    听李浩文这意思，他还是想去跟着孙大喜混的。
    李宽达气冒烟，转头就怒瞪李浩文：“好好工作不好吗？我还能害了你？”
    李浩文虽然在社会上混，也不怕李宽达，但他还是不会顶撞李宽达的，只是听着。
    张谦修说道：“李浩文，孙老哥都想要做正经生意，在社会上混，也混不出一个头，真正混出头的，十个有八个想要洗白。”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工作，你要是能安下心，就在我这做也行。”
    李浩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谢谢修哥，我再考虑一下。”
    李宽达气得要吐血，刚才张谦修明明都有给他机会的意思，李浩文还“考虑”一下，这多好的机会啊？
    张谦修也不在意：“行，你自己考虑吧！愿意来我这，我去跟孙老哥说一声，他也不会怪你，反正你在他那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
    “谢谢修哥！”李浩文又说了一句。
    张谦修对李宽达说道：“老李，今天刷了几个广告？”
    “八个，有两个大的。”李宽达恭敬的说道。
    张谦修点点头：“行，去把工具收一下，下班吧！”
    李宽达父子走了，张谦修又只有一个人等着。
    一直到了将近六点，业务部的会才算开完。
    董茂学和郭嘉平在办公室就看到张谦修在外面等了，顺带着也就把会议记录给带了出来。
    张谦修拿了会议记录，也没有过多批评他们，开车回家。
    回到家，苏雨薇已经做好了饭菜。
    吃过饭，还是如往常，和葛青山看书，然后送葛青山回树德堂，最后回来。
    洗完澡，张谦修和苏雨薇已经不坐阳台，而是在二楼的大厅里看书。
    现在天气凉了，在外面有一些冷。
    张谦修说道：“外面要用玻璃隔起来就好了。”
    苏雨薇“嗯”了一声，说道：“你打算在这住多久啊？”
    “这两三年得住啊！”张谦修说道。
    “那也就两三个冬天，房间里一样的。”苏雨薇随口说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也没有再说话，拿出业务部今天的会议内容。
    一共提出了十八个问题，每个人一个问题。
    解决方案基本也都有了。
    第一个问题，是董茂学提出来的。
    品牌知名度不够，很多批发商看到一堆没有见过的品牌，根本不愿意要。
    现在消费者虽然对品牌不敏感，但批发商比较敏感，他们知道什么品牌比较好卖。
    这就好像二十一世纪，很多人去买米，其实是不怎么看米的品牌的，只看米种类，比如丝苗米、油粘米这一类的，有些买散装米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哪个牌子的米。
    但实际上，批发商和商家是知道，那个牌子的米比较好卖的。
    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提高知名度，这个答案太笼统了。
    张谦修想起了上一世和一个超市老板聊天，知道的一个东西，那就是陈列费。
    比如国内两个知名的牛奶品牌，他们会去找一些生意比较好的小超市和一些规模比较大的超市，让这些超市给自己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把他家的产品放在那，卖多少，赚的都是老板的；就算一个月一箱也没有卖掉，只要你把我的牛奶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就给你几百块钱，这就是陈列费。
    还有一些饮料商家，会免费给商家冰箱，前提就是，这个冰箱，只能放我们家的产品。
    还有一些饼干、粮油商，会免费给商家液晶电视，让商家空一个地方出来，给自己商品一个展示柜，然后用液晶电视，循环播放自己产品的广告。
    此类手段，其实都是提高自己产品和品牌知名度的，并不是只有在电视上打广告才是。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抓生产效率的同时，抓广告、抓品牌的力度还要提高，李宽达一天才刷八个广告，速度太慢了，还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第275章 都好解决

    业务部第二个问题，是郭嘉平提出来的。
    商家不相信，也不愿意和业务员沟通，业务员一说是来推广的，直接就把人往外赶。
    这个问题，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和解决办法。
    但下面倒是有很多意见，比如表明身份；或者想办法弄一点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不是骗子，但具体什么办法，没有人提出来。
    现在业务员这个东西，并不算多，很多人见你啥东西没有，就说来卖东西，警惕性很高。
    尤其是你说自己工厂名字、品牌名字，别人还没有听说过，有一些人就更不愿意相信了。
    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先款后货，还是先货后款；没有收定金的，送货过去，别人不要了；有人卖了两天，卖不动，想要退货；还有嫌弃价格高的等等
    这些问题，在张谦修看来，其实都是一些非常常见的问题，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这些问题都不能很好解决的话，那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看完会议记录，张谦修把资料放下，琢磨了一下，决定明天去一趟左明县，找一下姚彬，生产一批饼干和罐头的海报。
    次日，张谦修先去两个工厂，看了一下大概的情况，然后拿了工厂主打的几款饼干，开车直奔左明县，益华印刷厂。
    要说的话，自从收购了益华印刷厂，张谦修只来了一次，后来就没有来看过。
    姚彬也让张谦修放心，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张谦修忽然来了，姚彬还吃了一惊，随即就大吐苦水：“张老板，您可算是想起我们了，您要是再不来的话，我都要去找你了。”
    张谦修经常会和姚彬有电话沟通，姚彬一直在催促张谦修过来看一下。
    益华印刷厂别的问题没有，主要就是业务和财务两个问题，当然这两个问题也非常重要。
    张谦修一直没有过来的原因也简单，益华印刷厂的底子要比东泰和万辉好很多，能撑住。
    张谦修笑着说道：“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嘛。”
    姚彬苦笑：“张老板，你再不来的话，我们这厂子可就要撑不住了。”
    “财务方面，我们没有人管，我对财务也不是很懂，以前有一个副厂长专门管账的，这让我上手管，我是真管得心惊胆战啊。”
    “还有就是，您说的海报，我们都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卖掉一些，从来没有大规模卖出去。”
    “除了彩票印刷和海报偶尔卖一点，还是依靠以前的客户，我们这真快要撑不住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姚厂长，我今天给你送订单来了。”
    “啊？”姚彬愣了一下，赶紧问道：“多少？”
    “十万张海报，只是第一批，以后还会有。”张谦修说道。
    姚彬有些不信：“张老板，您可这是跟我开玩笑呢？我这里有海报，您要是卖出去了，直接来我这拉就行了。”
    张谦修说道：“不是明星海报，是广告，饼干和罐头的广告海报。”
    姚彬见张谦修是认真的，总算是稍微轻松了一些，说道：“那也行，十万张，虽然不多，但也能做一下，要什么规格？什么时候要？有没有设计图纸？”
    张谦修说道：“什么都没有，就几个饼干，你们来设计海报，对了，十万张，多少钱？”
    姚彬想了一下，说道：“五千！这要给设计，设计也是要收钱的。”
    “行，饼干一共四款，每一款做两万五千张。”张谦修跟着说道：“在车上，忘拿了，我去给你拿。”
    没一会，张谦修包了四箱饼干过来，塞给姚彬：“这些饼干，你做完海报，就可以拿回去吃了。”
    “外面纸箱图片不用弄上去，把小袋包装和里面饼干的实物拍好看一点放上去就行。”
    姚彬接住箱子，还挺重：“张老板，这是你自己工厂生产的？”
    张谦修点头：“对！”
    “这纸箱我们可以做啊！这些纸箱的订单也给我们呗？”姚彬笑着说道。
    张谦修一愣：“你们不是做印刷的吗？”
    姚彬把那几箱饼干放下，说道：“这些纸箱其实很好做，有一些专门做纸箱的工厂，只要一个啤机和一个过胶机就行。”
    “如果有订单，他们就把印刷的部分发给印刷厂做，做好回来以后，把印刷好的纸张过胶，裱纸，最后就是啤机啤一下，然后刷胶，或者打马丁。”
    姚彬说的这些专业名词，张谦修一个没听懂。
    但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做纸箱很简单，益华印刷厂也可以做呗。
    张谦修点头：“可以，你们能做就行，到时候我让饼干厂和罐头厂的纸箱订单都发给你们。”
    姚彬笑着问道：“老板，我打听一下，您那饼干厂和罐头厂，一个月要多少纸箱吗？”
    张谦修估算了一下，说道：“饼干厂，我预算一个月大概要三万个纸箱左右，罐头厂要少一点，应该在一万左右，不过以后应该会涨的。”
    “那就是四万个箱子。”姚彬兴奋的点头：“那也不错了，老板，那海报，您什么时候想办法推动一下，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可以，不过，你现在不能就让我这样跟你说话吧？”
    姚彬顿时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老板，我这是太着急了，我们去办公室说。”
    两个人一人抱了一箱饼干，去了姚彬的办公室。
    坐下后，姚彬给张谦修倒了一杯茶：“老板，那我们这，什么时候安排一个管业务，和一个管财务的过来啊？”
    张谦修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别人都是怕手里的权利不够，你这还嫌弃自己手里的权利大了啊？”
    张谦修心里明白，姚彬是一个厚道的人，他在益华印刷厂，几乎是一手遮天，就现在这情况，不管是财务，还是业务上，他要做一点手脚，张谦修根本察觉不到。
    姚彬这么着急让张谦修安排管业务和财务的人来，就是想“自证清白”，然后老老实实去管这个工厂。
    他是厂长，现在也不流行什么经理，在工厂他就是老大，就算以后有业务主管和财务主管，厂里的事情，还是他说了算。
    姚彬一脸为难，说道：“老板，我这人，也就适合管管工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业务和财务，真不是我的长项。”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样，财务的话，我想一下办法，你这边也试着招一下人，看能不能找到财务、出纳这些，最好是会报税的财务，以后工厂的账目和报税一个人管，出纳一个人管。”
    张谦修以前并不知道，“财务”其实是一个统称，里面还有出纳、会计、报税财务等等。
    而且大公司的财务部门都会有总账、应收、应付、成本、费用、出纳等岗位，上面则还有主管、总监。
    公司报税是一个很专业的事情，小工厂，小作坊，有的不缴税，国家也查不到。
    但你有了一定的规模，所有的账目和税收，必须要理顺了，要是被官方查到，很罚得你哭爹喊娘。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记账公司能出现的原因，有一些小公司，随便请的财务，根本就不会报税。
    除非比较牛的人，财务所有的东西都懂，这种人放到后来，也都是财务经理，或者财务总监。
    现在要找一个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国营单位有，但这样的人，通常都不愿意离开单位。
    别想着高新去挖，首先你的公司小，人家未必信你，什么都懂的人，在国营单位多少也有一定的职位。
    穿越回来画大饼就牛了？当初阿里马雲吹牛皮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还不是被人给拒绝了？还不是被人嫌弃？
    现在张谦修要是敢去跟人吹牛，说以后打电话的大哥大，可以做成儿童手表，便宜的就几十块钱，还不用一天的工钱，铁定被人当成傻子。
    要是张谦修跟他们谈，自己公司以后要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厉害的公司之一，人家表面奉承你，心里肯定在骂，脑子被驴踢了。
    要是你对面，有一个三十年后穿越回来的人。
    那个人告诉你，他要做一个产品，只有手指甲盖那么大，可以通讯，可以做到《钢铁侠》里的全息投影，工艺制程是皮米级别的，他有全部的工艺，现在他看中你了，要你给他打工，一个月十万，你绝对大骂对方是神经病，是骗子，你也绝对不敢跟他走。
    张谦修现在就这样，他跟别人说未来的发展趋势，别人不会相信他，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
    现实中的人，都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东西，只有少部分极为信任你的人，才会相信你许诺的未来，就好像黄恩全、刘彪这两个人，就会相信张谦修许诺的未来。
    就连姚彬都不会相信！
    言归正传。
    姚彬点头：“好，那我明天就安排招聘。还有就是，我们工厂有很多的岗位出现了空缺，主要是办公室里的。”
    张谦修点头：“招！”
    “那我们的海报生意呢？老板，我是真看好。”姚彬问道。
    张谦修说道：“明天你弄一个车，把所有的海报，送到我那去，我找人去卖，卖出去了，再通知你印刷。”
    姚彬跟着又问道：“还有就是我后面跟您说，我给他们提的福利。”
    张谦修当时就决定给工厂的工人涨工资，然后取消他们的一些福利，那时候张谦修留了很大的余地给姚彬操作。
    张谦修点头：“可以！”
    姚彬一下沉默了，事情在张谦修这解决的太快了。
    张谦修见姚彬不吭声了，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姚彬苦笑：“没有了！老板你一来，把我这段时间积累的问题全解决了。”
    说起来，姚彬心里其实还是很舒服的，因为只要是他说的话，张谦修都没有二话，全盘答应，这是对他的信任啊！
    张谦修又喝了一口水，说道：“那些明星海报，晚两天送也没有关系，送明星海报过去的时候，把这些饼干的海报样本给我带过去，确认以后，你就大量印刷。”
    姚彬心急，他就愁那些海报：“明天没有问题，最迟明天下午就送过去。”
    张谦修微微一笑：“看样子，姚厂长你是又要赶工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
    姚彬起身相送。
    张谦修将要上车的时候，对姚彬说道：“姚厂长，我知道你这人可靠，不会拿工厂的一针一线，那些饼干，你拿回去吃，我送你的。以后要吃饼干罐头，跟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你的送，这玩意去外面买要不少钱，在我这不值钱。”
    “但是印刷厂这边，你要抓稳一点。”
    张谦修相信姚彬不会乱来拿工厂的东西，但有时候好人要做，隐晦的提醒，也要说。要是一味的相信，等出了事，你留人也不是，让人走，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
    姚彬明白张谦修的意思：“好，我明白，谢谢老板。”
    张谦修上了车，忽然想起一个事：“姚厂长，还有一个事，过些日子，我想安排你去上京一趟。”
    “上京？去做什么？”姚彬吃了一惊。
    “帮我注册一些专利和品牌，来回所有费用报销，过年前会让你回来的。”张谦修笑着说道：“注册这些东西，活不多，就是提交一下资料，请人吃个饭，等消息的时候，你自己可以在上京转转，就当旅游了。”
    姚彬觉得这个事，听着也不错，反正是工厂出钱：“那行！要去多久？到时候我把工厂的事情安排一下。”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最好安排到年底，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还真不好说，但肯定不会让你在上京过年。”
    “行！”姚彬心里还琢磨着去了上京，也能给家里人带一些稀奇玩意回来。

 第276章 销量海报

    次日，下午。
    姚彬就找了一个车，把所有海报给送了过来，那些明星海报还真不少，堆在屋子里，足足一大堆。
    饼干广告的海报也做出来了，张谦修觉得，海报好看，能让人记住产品名字就行了，最好让人看了有食欲，其他都是无所谓的。
    而姚彬做出来的海报，还是不错的。
    时间也不早了，姚彬送了海报过来，又急急忙忙赶回去，现在太晚，是找不到车回去的，他得跟着送货的车回去。
    张谦修则是去了一趟万辉厂，等着业务员回来。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看到张谦修就有些腿软，他们知道自己的业绩不好，张谦修问起来，他们都没有脸说。
    “老板！”
    “老板！”
    一众业务员都是小心翼翼的打招呼，他们干得其实也很没劲，出去跑了一天，卖不出什么东西，还要被人白眼，说话就跟孙子一样。
    做业务员几乎就没有几个能硬气起来的，客户都是大爷，你怼客户一时爽，客户下次就不找你了。
    张谦修看了一众业务员一眼，笑着说道：“才几天的时间，就撑不住了？”
    郭嘉平说道：“没有，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在说，要怎么样才能做好呢。”
    张谦修说道：“做业务就是这样，起步比较难，你们要想想，现在开发出一个客户，只要维护好了，他就一直是你的客户，一直会在你这里进货。”
    “只要你们个人客户达到十个，我就会给你们配一个bp机，方便客户联系你们。”
    “你们一直在这里做，bp机就是你们自己用。”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这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现在bp机可是个高档玩意。
    在部分人心想来，bp机到了我手里，我还会给你吗？我真要走，我顺便就带走了。
    张谦修自然知道会有人这么想，但这些人只要有了十个稳定的客户，未必就想走了，他们去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张谦修又对郭嘉平和董茂学说道：“你们一人挑一个人出来，我另外有事要安排。”
    郭嘉平和董茂学各自选了一个人出来。
    张谦修看了那两人一眼：“叫什么名字？”
    “老板，我叫朱永康”
    “老板，我叫马致奇”
    张谦修点头：“你们两个跟我走，董茂学、郭嘉平，你们继续开会，整理问题，会议记录，放我桌子上，明天我看，他们两个明天不会跟你们一起。”
    “好的，老板！”
    “明白了。”
    张谦修带着马致奇和朱永康两个人直接回家。
    这时候苏雨薇已经回来了：“你怎么弄这么多海报回来？”
    张谦修说道：“当时让姚厂长印刷的，一直没有卖。”
    苏雨薇笑道：“我要是姚厂长，就不相信你了，都说了多久了，人家印刷出来，一直在催你买，你把人家工厂都收了，还没有卖。”
    说起这个，张谦修也有一些尴尬，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实在没有时间。
    张谦修狡辩了一句，说道：“我这也是忙不过来，我现在不是在安排了吗？”
    苏雨薇也就开一句玩笑而已，开了一句玩笑，转身去做饭。
    张谦修把每种海报都抽了几十张出来，然后找出一个箱子装好，对马致奇和朱永康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些海报都是要拿去卖的，我之前了解过了，这些海报，摊位上有的卖五毛，有的卖一块，我们这都是比较好的，他们通常卖一块钱，批发在五毛到六毛，你们两个明天去县城那些摊位和店里推销，四毛钱一张，我们占时只有这些款，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如果他们需要其他的款式也可以预定。”
    “另外，卖一张，你们两个提成两分钱。”
    “那些老板批发，一般情况下，一款最少也是十多张，这个价钱比他们批发便宜，质量也不错，应该好卖。”
    “赚钱估计要比推销饼干稳定很多，除了你们的底薪，一天卖个几百张，应该问题不大。”
    “有老板要货，你们记下来，要多少，在什么地方，然后联系我，我去送货。”
    “当然，你们自己家里人要是有想卖的，也可以来我这里拿货，四毛钱一张，一个星期之内，卖不掉的，只要没有损坏，没有弄脏，我可以给你们退货。”
    “但要记住，只有你们亲戚可以退货，而且一次我只会给你们进货一百张，多了不行。”
    张谦修这样安排，也算是给他们一点点小福利了。
    朱永康和马致奇两个人都觉得，推销这个要靠谱一些，马上欣然答应下来。
    送走两人，张谦修看了一眼隔壁正在制作家具的房间，孔正业他们这几天走的都比较早，不过他们每次离开，都会把那些木屑打扫干净，放在边上。
    这些木屑可都不是普通的木屑。
    “媳妇，孔师傅他们，这几天怎么都走得这么早？”张谦修问着，朝厨房走去。
    苏雨薇随口说道：“好像是家里有人要照顾，具体的情况不知道，葛爷爷前些日子也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一趟。”
    张谦修也没有太在意。
    …………
    次日，海报的销量还不错，马致奇和朱永康两个人，只要去推销，那些老板一听价格，基本都会进货，毕竟多了一毛钱的利润，还都是当下最流行明星海报，印刷也精良。
    张谦修最后都懒得送了，这里送一点，那里送一点，直接把黄恩全拉了过来，让他去帮忙送货。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比较急的事，但张谦修还是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各种小事等着他去处理。
    罐头厂也要贴品牌，要张谦修确定各种细节；曹耀文那边做出什么改进，张谦修也要关注一下；还有两个工厂的销量问题，每天都要跟踪。
    更重要的是，只要哪个地方，说有一个人才来应聘，张谦修立马第一时间跑去亲自面试，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失望的。
    不过，海报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做任何生意，只要你的质量好，价格低，不愁不好卖。
    饼干和罐头的价格压不了，那是因为走量大，必须要走批发商，不能直接对接小商店，他们要是对接小商店，价格也有优势。
    海报张谦修压根就没有打算做大做强，这玩意市场迟早萎缩，就当赚一点零花钱，所以模式是工厂对接小商贩，省掉了批发商，没有批发商注定走量不会很大，现在没有网络销售，甩掉批发商，没有实体销售网络，商品走不远。
    也正因为如此，海报生意才突飞猛进。
    黄恩全这几天，也就忙着给送海报了。
    黄恩全送完海报回来，看到张谦修在家，笑着走了上来，说道：“修哥！今天没出去忙呢？”
    张谦修说道：“等下姚厂长送广告海报过来，我在等他。”
    黄恩全“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下，说道：“修哥，有个事情，想求你。”
    张谦修愣了一下，看着黄恩全，微微一笑，拿出烟，递给黄恩全一根，说道：“咱们两个就不客气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
    黄恩全说道：“是这样的，香桂他这些日子在我们家住着。”
    张谦修点头，估摸着黄恩全是想建房子，钱不够，想要借一点钱，不用他开口，便说道：“恩全哥，你们家的房子也确实是要建一下了，听说你跟嫂子的婚期定在明年六月份，现在建房子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你还差多少钱？我等会去给你取。”
    黄恩全赶紧说道：“修哥，我不是要借钱，我现在手里有一些钱，你上次又给了我那么大的红包，我明天年初开始建，应该也够了，先建一层。”
    “我是想问问，你那有没有适合香桂干的活。”
    黄恩全赶紧又加了一句：“没有也没关系，她在家也能帮我爷爷干一点活。”
    张谦修拍了拍脑袋，说道：“这个没问题，这海报不老要送货吗？我琢磨着，干脆开一个零售、批发一起的小店算了，到时候你让嫂子来，让她帮我守店就行。”
    “守店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你们到时候一起回去，工资的话，一个月一百，工资是低了一点，但守店这个工作也不累。”
    “去工厂的工资会高一些，两百出头是有的，但会累一些，你们自己选。”
    张谦修给的工资，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很高了，尤其是工厂，国营厂都没有这么高的工资。
    黄恩全已经很满意了：“修哥，就看店，挺好的，不用做太累的，我们两个一起赚钱，比很多人都强了。”
    黄恩全这些日子，改变是真的很大了。
    刚开始，张谦修认识黄恩全的时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张谦修也是无所谓。
    现在说话已经有些恭敬了。
    张谦修其实不太喜欢这样，黄恩全对自己恭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也是疏远了。
    张谦修明白，黄恩全是看自己做的越来越好，已经有了一定“差距感”，没有以前开米店的那种随意。
    加上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张谦修给黄恩全点上烟，笑着说道：“恩全哥，你倒是挺会疼嫂子的啊！”
    黄恩全脸上不由浮上笑容：“她也挺好的。”
    “嗯，健康的日子估计也定了吧！”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说道：“定了，比我还早一个月。”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个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定的？”
    “几天前，女方也同意了。”黄恩全抽着烟说。
    张谦修和黄恩全随意拉着家常，也没有开口说，我们以后还是兄弟之类的话。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说了其实没有什么用，要做到才是真的。
    说多了，反而显得假。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姚彬来了，送了十万张海报过来，卸完货，姚彬看了一眼对方明星海报的地方，已经少了一半左右：“老板，海报卖了这么多了？”
    张谦修点头：“嗯！钱到时候还是放到益华印刷厂的账上去。”
    虽然都是张谦修的，但这样的账要算清楚，要不然的话，以后根本就算不清，每个工厂的盈利和亏损。
    姚彬高兴得直傻笑：“还是老板你厉害，这一出手就看出来，比我高多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就别拍我马屁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让人出去找小商贩问了一下而已。”
    “到时候，我会在县城开一家零售批发一体的店，要是生意好的话，你在左明县也开一个，让人去推广一下，等大家都知道了，你找个可靠的人守店就行。”
    姚彬连连点头：“这个没问题！”
    张谦修指了指黄恩全：“这是我朋友，黄恩全，目前帮我在管米店的生意，以后说不定你们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黄恩全知道姚彬是厂长，在黄恩全眼里，多少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赶紧学着样伸手：“姚厂长好。”
    姚彬听张谦修说，黄恩全是他朋友，也不敢怠慢，伸出双手，和黄恩全握手：“黄兄弟好，以后多关照。”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们就别这么客气了，恩全哥在业务方面能力强，以后主要负责我这边的粮食批发，管业务；姚哥你管理能力强。都是各有各的强项。”
    “那我可得跟黄兄弟多学学，我这业务能力，着实是有些不行。”姚彬毕竟是老油条，场面话会说一些。
    而且，以前张谦修都叫他姚厂长，今天叫他姚哥，也是给他面子。
    黄恩全以前在社会上混，胆子是有的，但正儿八经的说客套话，他可就不如姚彬了，但他还是知道，可以跟着张谦修叫，拉近关系的：“姚哥，以后跟你多学学管理才是，我这都是野路子。”
    三个人一阵闲聊，张谦修说话本就比较随和，姚彬这人是个老油条，黄恩全在社会上混，也会看人脸色，聊得到也愉快。
    虽然都只是寒暄闲聊，但黄恩全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张谦修对自己照顾，说话也明显把他的身份提高了。

 第277章 机器研发

    接下来的日子，张谦修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
    饼干的海报要想办法推出去，并且要保证，海报发下去以后是贴到墙上了，不是丢在某个犄角旮旯无人问津，更没有人看得到。
    罐头厂那边也开始组建销售团队，开始印刷海报，有了万辉这边的经验，东泰的进展就要快很多，但也是要花时间和精力的。
    海报那边的生意比张谦修预想的要火爆很多，还要不停扩大海报的种类，从明星到风景；从八骏图，到万里长城。
    招聘同时也在进行，但工厂一些基础岗位都已经补齐，需要的是高端管理人才和有潜力的人才，这两种人才恰恰是最难找的。
    正在建设的仓库也要偶尔去看一下进度。
    单鸿那边也陆续把无息贷款全部套出来，有时候要张谦修去帮忙，毕竟已经年底了，再不贷出来，也不行，偏偏这种贷款又不能集中一起贷，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查到，要把贷款全部分散。
    孙大喜那边的彩票店也开始开业，张谦修身为老板之一，也要去看，还要做为中间人，和官方的人沟通好，确认账单的核对之类的事情，你随口一张就说卖了多少，一个凭据也没有，官方的人可不会相信，他们可是要拿分红的。
    农历十月初三，周一。
    已经将要下班，张谦修还在和曹耀文一起试用自动和面机，这是经过多次改进的，按照曹耀文的估算，一台机器一天的成本大概相当于五个人工的工资，效率大概相当于十个人，但没有算进损耗，毕竟这机器是他自己做的，损耗具体怎么样，没有长期试用，他也不知道。
    张谦修对于这机器，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机器运行了一段时间，张谦修、曹耀文、徐乐家、周军四个人一直守在边上。
    “这面和得应该差不多了吧？”曹耀文问周军。
    周军苦笑：“曹工，我没用过这个，也不知道啊！”
    “打开看看。”张谦修说道。
    曹耀文应了一声，按了电源，打开盖子：“周组长，你来看一下。”
    周军这时候其实已经在边上，抓起一把面，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可以了，估计做包子都行了。”
    做饼对于和面的要求没有包子和面包高。
    “那是不是说，时间还可以短一点？”张谦修问道。
    要是和面的时间短，那就说明效率还可以继续提升。
    周军点头：“可以！不过具体多长的时间，还要试试。”
    张谦修转头问曹耀文：“曹工，你让徐乐家开这一台机器，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再交给生产部的员工操作，这机器操作虽然简单，但必须要做一个培训，到时候你们做一个使用手册出来，人工操作时候，慢一点没有关系，但一定要确保安全。”
    “另外，用铁板或者钢板、塑料板之类，给这机器做一个护盖，免得机器受损，也避免员工不小心碰到电。”
    “还有就是，各种接头要处理好，总而言之，这个东西，以安全为基础，以效率为目标。”
    张谦修知道曹耀文是老电工了，在这方面比自己懂得多，但张谦修还真就怕老师傅出问题。
    用电的东西，现在的普通人都不怎么熟，要是出了问题可不好。
    曹耀文应着：“行，我估计这次的机器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送过来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没问题自然是最好的，但安全起见，前面一个星期，还是让徐乐家来开，他有电工基础。做这个机器，他从头到尾都参与了，也知道这个机器什么地方危险。”
    张谦修刚才看了一下和面机里面，转速还是很快的，就跟后世的打蛋机差不多，要是哪个憨憨在机器运行的时候把手伸进去，估计一只手也就废了。
    虽然这样的憨憨不多，但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就出现一个。
    周军看着这机器，忍不住感叹：“以后有了这机器，我们和面的人也不用了，我们以前需要最多的就是和面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以后我们尽量全自动化，材料进去，出来的就是成品饼。”
    要是以前，周军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但张谦修这些日子和曹耀文折腾出来的东西，周军是真见识了。
    周军犹豫了一下，问道：“老板，要是真的那样了，我们是不是没工作了啊？”
    张谦修哑然一笑：“不会！还会有其他的岗位嘛，而且，就我们现在这个情况，真要做出全自动的机器，没个几年十几年，做不出来的。”
    曹耀文也说道：“我这些日子查了一些资料，真要做成老板说的那样，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出来的。”
    张谦修说道：“就是嘛，不过曹工，这个自动化研发，我们还是要坚持，慢慢来，小投入大产出，等以后我们工厂饼干销量好了，我就给你们设立一个专项资金，一年给你们多少钱，你们拿去鼓捣新玩意出来，提高效率，代替员工。”
    “现在的话，再招一两个相关的技术人员，你看一下需要什么专业的，和高琳琳说一声，让他去招，应聘的时候，你也去看一下，你满意才要，以后你就负责带领这个小团队。”
    曹耀文这些日子琢磨这些东西，还真就有了一些兴趣：“行，老板，没有问题。”
    张谦修轻轻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签一个合同，以后研究出来东西，工厂给你们奖励，有可能是现金，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但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彻底归工厂了，不属于你们个人和团队。”
    曹耀文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是应该的，我们拿着工厂的工资，花工厂的钱弄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归工厂的。”
    其实，在后世，有一些专业的研究机构，研究出来的东西，研究员是有分红权利的，普通的专利没有什么用，但有一些专利，是能带来大量利益和名誉的。
    但张谦修不想给，他要这些东西所有的专利和所有权，他宁愿给曹耀文他们高一点奖励。
    名誉张谦修不在乎，可以给他们，但所有权，一定要拿在自己手里，毕竟自己要用嘛。
    张谦修见曹耀文答应的爽快，心里也高兴：“那行，这个文件，我这两天会做出来，到时候曹工，还有徐乐家，你们都签一份。”

 第278章 销量好转

    张谦修刚从车间出来，恰好遇到董茂学刚回来，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业绩怎么样？”
    董茂学春风满面，完全没有了前些天的颓势，笑着说道：“老板，今天我的销售额翻倍完成。”
    这些日子，他们天天开会，总结出来的经验，他们这些业务员是越干越顺手，就算老板赶人，他们也会厚着脸皮给对方发一根烟，说两句好话再走。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去，也就会好说话很多。
    就算每次去，都会遭到拒绝，业务员都学会发烟的技能，只要老板拒绝了，业务员当次就不会再提卖货的事，只是闲聊两句，在一根烟抽完之前，或者在老板有生意的时候会离开。
    遇上不抽烟的老板，也会尽量说好话。
    不管货有没有卖出去，好印象是留下了。
    当然也有油盐不进的，不管你递烟还是说好话，都是冷面相对，这样就只能死缠烂打，能卖则卖，卖不出去就看谁能熬。
    这些日子广告加成，几乎整个县城大街小巷都刷满了广告标语或者贴上了广告纸，工厂四款主打饼干知名度立刻暴涨，加上之前留的好印象，市场也渐渐打开。
    张谦修也高兴销售有好成绩，问道：“具体卖了多少？”
    “香园的卖七百二十斤；多奇卖了六百斤，还有其他几款没打广告的，卖了三百斤，总销售额六百三十九块。”董茂学兴奋的说道。
    按照工厂给他的提成比例，他今天的提成就有十六块钱左右。
    一天十六，一个月如果不休息就有四百八，加上他自己的基本工资和组长补贴，还有张谦修之前答应他的任务奖励，估计得有八百到九百块钱。
    一个月八九百的收入，要顶上别人半年的收入了，怎么能不让董茂学兴奋。
    张谦修看董茂学如此兴奋，轻轻一笑：“你的人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董茂学看了一下前两天刚买手表，这手表还是他前些日子销售量越来越稳定，咬咬牙，花了五十块钱买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五分。
    董茂学说道：“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才会回来，这些天好推销，大家都想多跑两家，好多拿一些提成。”
    刚开始的时候，四点半左右，所有业务员都回来了，准备开会，然后回家，开会还要一个小时左右，等他们到家都已经天黑了。
    现在有钱赚了，大家也不嫌晚，就算摸黑、打着手电筒回去，也没有人喊累。
    张谦修倒是想看看现在这些人的斗志如何：“那我等等，看看你们开会，顺便看一下你们今天的销量。”
    张谦修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第二天看销量统计的，没有跟他们开过会。
    半个小时后，工厂的工人开始吃饭，晚上还要加班。
    业务员也纷纷回来，虽然一个个风尘仆仆，但个个精气神十足，斗志激昂，说话都要比以前大声一点。
    每个人都报了自己的销售数据，最后一统计，一组销售额三千一百八十块，销售各种饼干，刚好八千斤。
    二组销售总额两千九百七十二块，销售饼干总量七千五百六十斤。
    现在饼干便宜，工厂最贵的一种，也就四毛五一斤，就这样的饼干，去外面买，基本要一块左右一斤，普通人家，平时可舍不得吃，毕竟普通人一天的工钱也很难超过五块。
    而工厂一天的销售额五六千块钱，要是真算起来，目前也就一千左右利润。
    一年的利润估计在三十六万左右，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现在上京的房价大概是1200元一平米，张谦修工厂一年的收入，可以去上京买一套三百平的房子。
    等到2019年后，上京的平均房价在六万三左右，三百平的房子，大概要一千八百九十万。
    如果这样算，这个一百多人的小工厂，经过张谦修几个月的整改，收益也确实是不错了。
    但张谦修还有一个米店，他米店的利润都有这么高。
    相比之下，张谦修反而并不觉得多。
    这些业务员都是胆子比较大的，就算张谦修在场，他们也一点也不怯场，纷纷畅所欲言，各自提出问题，让大家给想办法解决。
    现在团队已经过了提问题阶段，而是在研究怎么说话，更容易得到那些批发店老板的好感；怎么样才能让那些老板更愿意买他们推销的货。
    这样的转变，是张谦修喜闻乐见的。
    会议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只有开场和结束说了几句场面话。
    回到家，苏雨薇和葛青山都已经开始吃饭，还在聊着天。
    苏雨薇见张谦修回来，还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饭了呢！”
    苏雨薇说着，就去给张谦修拿碗筷。
    张谦修进去洗了一个手，说道：“今天看业务部开会去了，业务部这些日子，发展的还不错。”
    苏雨薇说道：“听你这么说，你那饼干卖得还不错啊？”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还不错，再等一些日子，就会考虑削减品牌。”
    苏雨薇笑着说道：“你这拼死拼活弄出这么多的品牌，又要削减？”
    张谦修解释道：“主推的四款肯定不会拿掉，剩下还有十几款，我做这么多品牌出来，就是把这些品牌全部推出去自己打架，发展比较好的，到时候就留下，不行的，把饼干归类到其他品牌下面，继续卖，换一个包装而已。”
    “我一个做起来的品牌，总不能只有一款饼干啊！有个三五款是很正常的。”
    “到时候这种模式，用到东泰罐头上去也是一样。”
    “别人就一个品牌，我有四个能打的，还有几个在边上帮忙的品牌，加起来有七八个品牌，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张谦修这样的办法，就能形成一个品牌矩阵，我一个品牌干不死你，我四个甚至八个去跟你干。
    有人不喜欢我的a品牌，说不定就喜欢我b品牌了，你去店里挑来挑去，有将近一半的品牌都是我工厂生产的。
    当然，品牌矩阵也有一定的问题，那就是两个品牌之间的相互竞争，这就关系到品牌定位。
    张谦修一直在琢磨，这品牌应该怎么定位，后世的宝洁有海飞丝、飘柔、潘婷、沙宣；联合利华有多芬、夏宝莲、力士、清扬。
    每个品牌都有去屑、去油、护发等功效的洗发水，他们是怎么做到，两个品牌之间不会造成相互的的竞争。
    还是说，他们公司大，要的只是一个品牌矩阵去争夺市场，根本不在乎自己旗下的品牌相互竞争？
    张谦修没有在这样的工作干过品牌经理，根本不知道他们内部是怎么运营、管理的，现在就算去外面招人，估计也很难找到这样的人才，毕竟现在这种模式都后来出现的，现在大部分国人对品牌不太敏感。
    去找以未来成功的人？
    找这种人也没有用，他二十年以后牛，不代表他现在牛，现在说不定还在工地搬砖，你问他公司的管理架构怎么优化好，他给不了你答案，他目前的见识和知识，只能告诉你，怎么搬砖快一点，轻松一点。
    就好像现在一个普通人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一个小组长他都做不好，不代表他二十年以后就不行，说不定他二十年以后就是大老板。
    这二十年的经历和选择会成就他，他以后的结果成就不了他。
    言归正传。
    张谦修和苏雨薇从厨房出来，葛青山说道：“谦修，你这家具也快做完了吧？”
    张谦修点头：“嗯！师傅，快了。”
    葛青山说道：“孔正业那边，你有时间给安排一个工作吧，他心里也明白，不会因为是我介绍来你这的，就要什么特殊待遇。”
    “按照正常工资给就行。”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师傅，那孔师傅木工做的挺好的，现在他做木工，应该比来我这赚得多吧？”
    葛青山点头：“他的生意还可以，不过做木工要满世界跑，有时候有活了，还得去别人家里住，这十里八村，每天都能赶回去的地方，活没这么多。”
    “他本来打算去家具厂上班，但我想着他这人还不错，放你这也可以。”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他家里有病人？”
    “嗯，就上次我跟你说的，照顾的那个，就是他父亲，现在年纪大了，躺在床上，生活自理都难，前些日子我去看了一下，治不好，只能拖着，他离不了人。”葛青山说道。
    张谦修想着孔正业那人看着也不像那种会狐假虎威的人，到时候真不听话，大不了跟师傅说一声，让他走就是：“那行，改天我和他说说，让他来我这上班，我给他安排一工作。”
    “嗯！还有就是，何老那边，有时间你们多去看看，何老的日子不会太多了。”葛青山说着，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这个年纪的人，眼看都老得差不多了。
    说起何道勋，张谦修除了送苏雨薇过去的时候会去看一下，其他时间，去的还真不多。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问道：“师傅，刘彪他媳妇，刘嫂子的病好的怎么样了？”
    葛青山疑惑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还没有完全好，但基本没有问题了，她不是在给米店做饭吗？这点活做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琢磨着，把何老接过来照顾一些日子算了。”张谦修说道：“从道义上讲，何老是薇薇的师傅，说句不好听，估计再过几年，这拜师的传统也要消失了，除了少数行业，还会有拜师学艺传统，大部分都要没了，说句玩笑话，我们这大众人群里，最后一代徒弟，也要有始有终，把师傅给照顾好了。”
    “说现实一点，何老卖给我的东西，送我的东西，还有他说过，他百年后，他那老宅子都给我，我拿了他老人家这么多好处，也不能看着他们两个老人在老宅子里挣扎啊！”
    “我和薇薇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就算接他们过来，也没有时间照顾，我就想着，给刘嫂子一点工资，让他来这里帮忙照顾一下两老，我和薇薇改天把他们两老请过来。”
    张谦修很清楚，再过几年真没有这种师徒情谊了。
    这些年，还有人专门去拜师学砌墙、木工、唢呐、送葬的，这都是学手艺，去拜师的话要先征得别人同意，然后正儿八经的登门送礼，放鞭炮。
    有一些人拜师了，就喊了一辈子的师傅，逢年过节都会去送礼。
    在张家坪就有一个木匠，一直到2019年，还有两个徒弟每年上门给拜年，那时候木匠都已经七十多，两个徒弟也四五十，早已经不干木匠活，转行自己做小生意了，但师徒情谊传承了下来。
    当然，有的人拜师，不跟着师傅干活，师徒情谊也就断了。
    这个年代，这样的师徒情谊，似乎大多都不长。
    拜师的传统，在当地一直持续到1998年左右，大概这个年代前后，再也没有人会去拜师了。
    就算跟人学手艺，喊师傅，也是喊着玩一样，学的时候递烟喊师傅，学完以后就直接‘老李’‘老王’的喊，更不要说正儿八经的登门送礼。
    主要是到了1998年左右，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你一个砌砖、木工、唢呐等手艺，大家都知道外出打工赚钱。
    师傅不在乎，徒弟也不在乎，等徒弟学会，他自己都没有拜师，也就更不在乎了，渐渐就变成了一门讨生活的技术，而不是手艺。
    这或许就是时代大潮下的无奈，兴许也是进步！
    毕竟已经没有人故步自封，把一点手艺捂着，不愿意教人，谁愿意学，称兄道弟也可以教。

 第279章 师徒传承

    葛青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既高兴张谦修愿意把何道勋接过来，也感叹张谦修说的话。
    葛青山说道：“刘彪他媳妇照顾两个老人的吃喝应该没有问题，不太劳累就行，反正做饭也是一次就做了，给何老他们饭菜做清淡一点就好。”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如今拜师的人是不多了，估计再过几年，也就断了。”
    “师徒关系断了，师德何以传承啊！”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说的是徒弟，但师傅对徒弟的照顾和用心，也不亚于父对子，要不然，何以换来徒弟的恭敬？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传统的师德，和后世老师的师德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东西。
    传统的师德，包含更广，于学生关系更亲近，几乎可以说是亲人。
    而且为师者，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克己内省，改过迁善；对待学生循循善诱、诲人不倦，自己不懂的则是不耻下问，有的甚至会关心到学生的生活情况。
    等到以后，这种传统的师徒已经没有了，倒是在京剧、戏曲、相声等行业还能看到，但这些行业，一般人也接触不到，更多的就是去看一场戏，看一场相声，内里是接触不到的。
    而学校的师德，都是传统师德的简化版，倒也是为了符合具体情况进行改变的。
    苏雨薇知道葛青山骨子里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安慰说道：“葛爷爷，你这不还有张谦修这个徒弟嘛？以后要是传不下去，那就是他的责任。”
    张谦修顿时苦笑，这个东西，他怎么传？
    以后还让人来跟自己学四书五经，还是学武术？
    就算自己愿意教，估计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一个人愿意正儿八经的来学，到了那个时候，家长的心境都变了，肯定也把拜师看成了一个过场而已，不会真在乎。
    葛青山虽然传统的观念比较强，但他这个人还是看得比较开的，摆摆手说道：“我可没有何老那‘为往圣继绝学’的想法，只是可惜而已。”
    “不说这个了，这种大时代的改变，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影响到。”
    ………………
    次日，张谦修找了个时间去看了何道勋。
    何道勋这些日子身体状况，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不了什么太重的活，也不能吃太多。
    看到张谦修来，高兴的招呼张谦修进院：“谦修，你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来跟我聊聊。”
    张谦修坐了下来，说道：“何老，身体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就是没有什么力气。”何道勋笑呵呵的说道。
    在门口院子里干活的纪银瑶也回来了，佝偻着背跨进院子：“谦虚，这些日子，老头子就在念叨着你和薇薇呢。”
    张谦修也能理解，毕竟何道勋平时又走不了多远，也干不了活，眼睛还不太好，看书也看不久，在家里坐着也无聊。
    张谦修说道：“何老，纪婆婆，今天来找你们，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要不你们还是去我那边住算了，这也是薇薇的意思，他今天要上课，所以没有一起来。”
    何道勋连连摇头：“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当初就说了，收薇薇那丫头做徒弟，不是希望她能照顾我们两个人一点，只是希望传统的国学能有一个继承。”
    张谦修明白何道勋的意思。
    何道勋就怕国学断了传承，他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等到以后，去往上看看，就能看到各种不懂国学、甚至连名著里的话原意都不理解的人，就到处乱用，有很多话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偏偏大多数人还就以自己的理解为主，觉得大家知道什么意思就好。
    对于这种情况，张谦修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以前无所谓国学的传承。
    但若要何道勋看到，肯定要大骂一声：“误人误己”
    张谦修笑着说道：“何老，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你住在村里，薇薇平时想跟你学也没有机会，您要是住在我们那里的话，每天还能教她一些。”
    “再过两年，薇薇就要读大学了，半年才能回来一次，到时候就更没有什么时间学了。”
    “国学博大精深，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完的，您这过去住了，不也方便教吗？”
    “而且我师父也在那边，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你们两老聊得来，也可以去聊聊天。”
    何道勋还真有一些心动了。
    因为他想到，自己这身体，估计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要是不趁着现在多教一点，以后自己会的这点东西，全部要带进土里。
    纪银瑶还是希望能过去的，她自己无所谓，但她怕何道勋半夜出一点什么事，她一个老太婆，根本就没有办法照顾，只怕叫人过来，何道勋都已经凉透了。
    但这样的话，纪银瑶不好说，还是要让何道勋自己拿主意。
    何道勋想了半响，还是摇头，说道：“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谦修劝道：“何老，其实您完全没有必要想太多，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您不是说要把这宅子给我吗？不如我现在就买了，这些钱您就拿去我那里租一个房子住，行不行？”
    何道勋欣慰的笑着说道：“谦修，我这虽然老了，但也没有老糊涂，你就别劝我了，这房子说给你，等我百年以后，自然是赠送给你的，可没有收钱的道理。”
    张谦修劝了小半天，也没能劝动何道勋，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个事情只能慢慢劝了，现在急不来。
    在何道勋这坐了一会，张谦修还有事情要忙，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何道勋问道：“谦修，薇薇那丫头，这周过来吗？”
    张谦修说道：“何老，您这么想教薇薇，那就去我们那边住，每天下午等她放学，您都能教。”
    何道勋沉默摇摇头：“太麻烦！”
    张谦修无奈，只好说道：“周末我送她过来。”
    听到这话，何道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感叹，像何道勋这种执着于传统国学的人，以后在民间是看不到了，可能只有那些教授里面能找出一些来。
    回头看了一眼，启动车子离开。

 第280章 我有把柄

    张谦修本打算去工厂，但走到半路bp机响了，看了一眼，是单鸿在呼自己，估计是贷款的事情，于是又转道回县城。
    直奔银行，单鸿见张谦修直接过来，倒是有些意外：“张老板，我还以为你在忙呢。”
    张谦修笑着说道：“单行长你可是管钱的财神，你找我，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我还不赶紧来啊？”
    单鸿可不会把张谦修这话当真：“张老板，你可就别笑我了，你才是我的财神。”
    “不过这次找你，还真有一点事情，先去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说。”
    两个人进了单鸿的办公室。
    单鸿一边给张谦修倒水，一边说道：“张老板的的，你给我们的那些身份证，我们都已经用了，贷款也已经都下来了，我们已经转了定期存款，都是用张老板你的名义存的。”
    这些张谦修知道，这个事情包括韩卓越、林琪都知道，贷款出来以后，存入的账户就是经过几次转手以后，最后进入张谦修账户的。
    张谦修没想过用别人的账户，因为这个事情，要么不爆发，爆发就不用谁账户的问题。
    存在张谦修的私人账户，也不会影响以后的公司贷款。
    公司和个人都是分开存在的，老板有钱不代表公司有钱，公司有钱，也不代表老板个人就有很多钱。
    张谦修说道：“这个事情，单行长没有必要给我打电话吧？”
    单鸿把水递给张谦修：“张老板，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公司贷款的事。”
    张谦修接过水，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单行长，用工厂贷款那是没有问题，贷款需要什么资料，跟我说就行，我的条件也说过了。”
    张谦修之前有说过，所有的资金必须放到他的存折上，只要他自己不把钱取出来，谁要是把钱给取出来，他就敢去找麻烦。
    张谦修和单鸿双方都没有足够信任基础，或者说，涉及到的钱太多了，双方都不敢掉以轻心。
    双方合作涉及到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单单无息贷款就是几十万。
    单鸿说道：“你们申请贷款的话，需要你们公司的资金流水，还有进货凭据、销售凭据，如果张老板你工厂的效益好，贷款额度高一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谦修好奇的问道：“单行长，我能多问一句吗？我记得你之前对于贷款还是有一些反对的，现在怎么还催起我来了？”
    单鸿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实话跟你说，我们多了一个人加入，那个人是银行神核系统，职位不低，我们这里提交贷款，他都能管到。”
    听到这话，张谦修顿时皱眉：“单行长，怎么忽然有新人加入？”
    做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在薅银行的羊毛，说得不好听一点，也是在薅国家羊毛，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一下倒好，这个事情参与的人越来越多了。
    单鸿也很为难：“张老板，我们这些贷款上面是要审批的，我们一下有这么多的贷款申请，上面有人下来问了。”
    “不过我们和他沟通了一下，他也主动要求想加入我们，他是审核部门的，我们也不能不答应啊。”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见见那个人。”
    在没有见到那个人之前，张谦修不打算继续做贷款的事情，这事要是出了问题，得要坐牢的啊！
    单鸿苦笑一声，说道：“那我和他联系一下，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见一面。”
    张谦修站起身：“可以，其他贷款的事情，见面以后再说。单行长，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单鸿脸色有些尴尬：“好，张老板慢走。”
    张谦修刚要开门，林琪恰好进来，入鼻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媚眼一抛，林琪娇声说道：“张老板，你每次来这里，都直接进单行长办公室了，也不去看我一下，难道我还没有一个男人有吸引力？”
    “还是说，我们有几天没见面，生疏了？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吃个饭？”
    林琪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还用手在张谦修胳膊上划过。
    对于林琪这样的女人，大部分男人其实都不反对逢场作戏，并不会太反感，但让男人娶她这样的女人，还真没有几个男人敢。
    张谦修其实也不反感林琪，但也没有兴趣跟他逢场作戏。
    轻轻一笑，张谦修说道：“小妖精，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没有时间跟你吃饭。等我有时间了，直接去我家，让我媳妇做一顿好吃的，到时候单行长也一起去。”
    林琪娇笑一声：“我们两个人不行吗？”
    “你说呢？”张谦修说着，侧身从林琪身边走过，回头朝着单鸿挥挥手，大步离开。
    林琪看着张谦修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进了单鸿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
    刚才的一切，单鸿都看在眼里，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张谦修这人，在感情方面，那是没得说，估计能让他有兴趣的，也就只有钱了。”
    林琪径直坐了下来，说道：“哥，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没有吗？”单鸿反问。
    林琪露出一个笑容：“我这样的人，可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
    单鸿看了林琪一眼，说道：“做女人，老老实实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我要做男人！”林琪立刻顶了一句。
    单鸿顿时为之语塞。
    …………
    张谦修从银行出来后，准备去万辉，经过平地村的时候，顺路去看了一下自己仓库的建设。
    仓库建设的速度还是不错的，因为只有一层，地基干了以后，立刻就开始砌砖。
    砌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这些日子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模样。
    虽然只有几个人在建造，但这仓库既没有技术难点，也没有比较难做的地方，都是方方正正的墙体，所以施工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王良德看到张谦修过来，立刻从架子上跳了下来：“张老板，来看情况啊？”
    张谦修打量着工地，问道：“还有多久能完工？”
    王良德笑着说道：“一个月左右吧，还要盖瓦，还有之前商量的那个管道，做起来虽然不难，但还是要是时间的。”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说道：“能不能快一点？我这边急着用。”
    王良德想了想，说道：“快一点也可以，二十天的样子，再快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二十天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这些日子，饼干厂用的面粉都是外面批发的，虽然比小店去批发便宜，但工厂要的量大，价格肯定还是可以再低的。
    但一般的供应商，你要去谈的话，至少也要谈一年，你不给人家一个准信，别人也就不会给你一个最低价。
    因为几分钱的差价，张谦修也懒得去折腾，就这样拖着，等这边做好以后，自己给自己供应。
    张谦修点头：“那行，就二十天吧！”
    “张老板，那你后面的仓库，还建吗？”王良德小心地问道。
    他一直都想问张谦修这个问题，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这个工地他只是叫了人过来，除了自己做的工，从中还是赚了一些的，几千块还是有，要是这些全部做下来的话，一共赚个一万多，问题应该不大。
    张谦修对于王良德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说道：“现在建不建还不知道，还要等些日子才能确定，不管第二个仓库什么时候建，等我确定以后，还是交给王师傅你来做。”
    听到这话，王良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不能完全当真，但至少也是有了一点希望。
    “谢谢张老板照顾。”王良德赶紧道谢。
    在工地上转了一会，又去和对面孙奎聊了一会，主要就是问问他那边还有没有空地给自己放东西。
    这一问还真有空地。
    这个事，之前本来就说好的，孙奎一直给张谦修留了一片地方没有用，倒也算是守信了。
    从工地离开，直奔万辉。
    万辉目前的运转已经开始上轨，不用张谦修管什么事，反倒是东泰那边，管理团队和业务团队都在组建阶段，问题比较多，不过有万辉的经验，东泰这边只是复制一次，组建起来也比较顺利，偶尔出现几个新问题，也不过是给张谦修组建团队和团队管理方面添加一些经验而已。
    农历九月二十九，周六。
    张谦修接到单鸿电话，约好今天晚上见面，带张谦修看看新加入那个“成员”。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晚上，八点，还是好来轩。
    张谦修提前一点来了，单鸿、韩卓越、林琪早就来了。
    四个人一阵寒暄后，张谦修问道：“单行长、韩经理，这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职位？”
    韩卓越看了林琪一眼，说道：“是主管我们市贷款审核的主任，这样的人，我们平时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触的。”
    “这次也是在我们的努力下，又有了各种巧合，才能有这种强强联合的机会。”
    “说一句毫不客气的话，我们这些人合作，只要资金不出问题，任何贷款下来都不是问题，上面也察觉不了。”
    张谦修倒是相信，要是审核部门也有了自己的人，那自己这里提交的资料有一部分是假的，估计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过了。
    但张谦修现在是不相信那个审核的主任。
    张谦修微微一笑：“那我们还是先见见面再说，我和这个主任也不熟，我这个人比较胆小，要是没有足够的把握，我就不做了，到时候你们在找一个人合作也行，我还能给你们推荐一两个人。”
    单鸿、韩卓越和林琪都是怔了一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有想退出的意思。
    “张老板，这个张主任，还是很可靠的。”单鸿赶紧说道。
    韩卓越也说道：“是啊！张老板，这个张主任绝对不会做翻脸不认人的事的。”
    张谦修笑问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林琪说道：“我有他的把柄。”
    张谦修深深地看着林琪。
    林琪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闪躲，最后倔强的抬头看着张谦修：“我真有，如果他敢乱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谦修相信，林琪应该是真拿到了什么把柄，收回目光，说道：“其实，这种事情的合作，我不在乎有没有什么把柄，我更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性格，对方想要什么，对方怕什么。”
    “如果遇上一个狠人，就算你有他的把柄，把他惹火了，他还真就跟我们鱼死网破。”
    张谦修不怕狠人，再狠的人，也有弱点。
    张谦修就怕那种冷血无情，还不要命的人。
    不过，在银行系统中，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多才对。
    希望这个张主任不是吧！

 第281章 我要退出

    张主任来了，进门就大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抱歉！抱歉！”
    张谦修等人站起来迎接，人家好歹是负责整个市贷款审批的主任手里的权利可不小。
    单鸿陪笑说道：“张主任，这不晚，时间刚刚好，您这路远，从市里过来，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我们两分钟就到了。”
    韩卓越也说道：“是啊！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我们地方都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张谦修站在边上，看着三人客套，目光却在打量着张主任。
    张主任身材较为魁梧，身高估摸有一米八左右，应该还有健身的爱好，看着气势还是十足的，尤其是打官腔的时候，更带这一股子领导的架势。
    四十出头，国字脸，一脸的正气。
    人不可貌相，真有正气的人，也不会跟张谦修他们来干这样的事情。
    张谦修回头看了林琪一眼。
    林琪站在后面没有吭声，张谦修一看她，她立刻就发现了，她的眼睛余光一直都在看着张谦修。
    林琪的神色很奇怪，和张谦修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张谦修心里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不同的交易，有的能见光，有的见不得。
    张谦修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行为。
    单鸿他们和张主任寒暄完，给张谦修做了一个介绍：“张主任，这位就是张谦修，张老板。”
    “张老板，张运辉，张主任。”
    张运辉伸出手，笑眯眯地说道：“张老板年轻，年少有为啊！”
    张谦修也露出笑容：“张主任过奖了，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您位高权重，我们说到底，还是一些普通老板姓。”
    这些都是场面话，花花轿子人人抬，反正这样的好话，说多了，自己不会亏，对方也高兴。
    说句不好听，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只是每个人喜欢听的好话不一样，就看说的人，能不能抓住对方心。
    张谦修也不例外，他也喜欢听好话，但一般人说不到他心窝里去。
    客套过后，大家各自入座，张运辉自然坐了上位。
    虽然是圆桌，但还是八仙桌的规矩，面对门的位置最大。
    左右位置分别次之，张谦修坐在了左手边，算是第二个位置，按理说，第三个右手边的位置，应该单鸿来坐的，但张运辉却招呼林琪去坐，最后单鸿坐了张谦修的下方，韩卓越坐了林琪的下方。
    一开始，没有人说贷款的事情，都在闲聊。
    张谦修跟着闲聊，同时关注着张运辉的一举一动，以及说话习惯等。
    张谦修为了管理好下面的人，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看人和心理学。
    张运辉这个人，看似张扬，但一点也不狂妄，他非常知道进退。
    别人恭维他的时候，他很高兴，但会谦虚，还会回敬几句客套话。
    有时候看单鸿和韩卓越的时候，还会闪过一丝鄙夷，而且还是在面带笑容，双眼微微眯起的时候闪过，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别人讲话的时候，张运辉要么看着对方，仔细倾听；要么低头吃菜，不时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观点。
    但张谦修注意到，他看对方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一副倾听的样子；他低头吃菜的时候，就是他自己管理不好表情的时候，怕自己露出破绽，要低头整理自己情绪，或者面部表情。
    不过，张运辉看林琪的时候，眼中有光，虽然他级别不低，但对林琪说话的时候，还有讨好之意。
    张运辉这样的人，心思沉，想法不轻易外露。
    他是不是好色之人，张谦修不知道，但张运辉确实是好了林琪这一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单鸿挑开了话题：“张主任，张老板，今天你们来，主要还是为了我们合作一起贷款的问题。”
    “这个事情，操作上，是几乎没有风险的，只要我们自己不乱来，基本就是捡钱。”
    张运辉这时候也收起了笑容，放下筷子，仔细听着。
    张谦修也放下筷子。
    韩卓越拿出红塔山，给大家发了一根。
    单鸿说道：“之前，我们在审核部门没有人，能贷多少出来，会不会露馅都不敢保证。”
    “现在有张主任加入，审核是没有问题，最后的问题就是上面不时的抽查，但这些我们都有经验，应付起来，问题不大。”
    张运辉摇头：“单行长，可不要说问题不大，这要是一出事，我、你、韩经理，都得完蛋，搞不好还要坐牢，张老板不是我们体制内的，结果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单鸿有些尴尬：“张主任，您说的是，但我们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了，而且在银监，我们也没有可靠的人。”
    张运辉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有！”
    “几百万，太小了，我在银监会有关系，到时候张老弟去申请贷款，单行长和韩经理受理，我审批，就算银监会那边要查，我们把人拉入伙，也能避免。”
    “一年，五千万的贷款，就算最低的盈利，也有四百万，我们六个人分，每个人六十六万。”
    “当然，这个利润分配，我们还要商量一下。”
    张谦修顿时皱眉，一年贷款五千万出来，风险太大了。
    现在五千万是什么概念？
    现在县城普通工人月工资，大概就一百多点，上京这样的城市，人均工资也就两百多点。
    到了2019年，上京非私营单位平均工资一万四；私营单位七千六。
    如果按照工资算，就算私营单位的，也翻了三十六倍。
    五千万就相当于十八亿左右。
    如果按照gdp比较，大概翻了56倍，就相当于二十八亿。
    若按房价，涨了大概五十倍，大概就相当于二十五亿。
    就这个数额，还是薅国家的羊毛，要是被抓到，铁定死路一条。
    现在这个时候，恰好是国家管理最严的时候，基本都是往重里判。
    最重要的是，张谦修和张运辉不熟。
    更别说还要进来一个人。
    到时候只要一个地方出问题，就得在牢里蹲一辈子。
    虽然说到时候从申请、受理、审核、监管都有自己的人，按理说不会出问题，但对于不认识的人，张谦修不信任。
    而且，就算真弄出五千万，一年平均的利润也就六十六万，就算张谦修争取多一点，最多也就一百万。
    在九十年代，万元户都是大爷，一百万的身价，绝对是大爷中的大爷，但张谦修还真不怎么看得上。
    为了一年一百万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张谦修根本没有多想，站了起来：“张主任，单行长，玩得太大，我就不参与了。”
    张运辉顿时一皱眉：“张老板，你这什么意思？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现在又不玩了，把我们当猴耍？”
    单鸿也有一些不高兴了，毕竟他是想要做的，要是一年能分六十六万，他干两三年就不干了，有个一百多万，放在银行吃利息，一年都有十多万，够他多逍遥日子了。
    而且，单鸿觉得要是一起合作，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钱一直都在银行，没有拿出去做风险投资，从审核到银监会，都有自己人，能出什么问题？
    张谦修也明白，自己要是走了，他们确实不好做，他们肯定也怕自己去举报。
    张谦修看着张运辉说道：“张主任，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和你不熟，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多了解张主任你。”
    “可你这一来，又要拉新人进来，又是我不认识的。”
    “你们中间要是谁出一点点问题，我们这一窝，是不是全部要跟着去蹲号子？”
    张运辉看着张谦修，目光阴沉，单鸿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张谦修退出，但看到张谦修和张运辉两个人就要闹翻，赶紧说好话：“张主任、张行长，大家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嘛，我们也不是说今天就要去贷款，我们这不是还在商量嘛？”
    张谦修脸上依然不变。
    张运辉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哈哈”一笑，说道：“张老弟，我们都姓张，都是张家人，说熟不熟的就太客气了。”
    “再说了，就算不熟，单行长说的对，我们可以慢慢熟悉。”
    “这个稳赚不陪，一年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赚几十万的事，去哪找去？”
    张运辉是看出来了，张谦修眼里没有丝毫的犹豫，是真想要退出。
    但张谦修一家知道这些事情，要想赚这个钱，那就必须拉张谦修一起下水，要不然的话，他们干不成，也不敢干。
    张运辉心里，还是想要赚这个钱的。
    这个年代，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签几个文件，就能拿几十上百万的钱，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
    更重要的是，张运辉确信，自己能做到没有任何的风险，只要一起合作的人不出篓子就行。
    张谦修心里却有另外一个想法，他以后很有可能还是要跟银行打交道的，要是能和这些人关系搞好，自己以后跟银行打交道的时候，就能方便很多。
    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做大的，不可能不跟银行打交道。
    尤其是私营企业。
    无论什么年代，什么地区，看看那些企业，那些集团，只要是做大的，几乎没有一家跟银行没有往来的。
    等你赚到钱再去发展，黄花菜都凉了。

 第282章 都要疯了

    单鸿见张谦修没有立刻走，赶紧说道：“张老板，我们先坐下来聊，您看怎么样？”
    “而且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做决定的。”
    张运辉赔笑说道：“张老板，我自罚一杯，刚才我说话有些太冲了。”
    张运辉说着就端起酒。
    张谦修抬手：“张主任，罚酒就算了，我刚才说话也有一些武断了。”
    说着，张谦修也端起杯子：“这一杯，我敬张主任。”
    张运辉的酒杯已经端起来了，让他就这样放回去，好像显得他说话跟玩一样，都是哄人的；要是喝了，岂不是真的自罚？他好歹也是一个主任。
    这个逻辑可能在有的人看来，有些无病呻吟，但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会这么想。
    张谦修端起杯子敬了这一杯，给了张运辉面子，也不会让张运辉尴尬。
    张运辉笑着和张谦修砰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你这样的人，厉害！”
    两人一口闷下这杯酒，又各自坐下。
    张谦修说道：“张主任，我的担心，刚也跟大家说了，我和张主任你第一次见面。”
    “说句不好听的，张主任你就信得过我吗？”
    张运辉点头：“确实如此。”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而且，申请贷款的人，或者公司，都是我的，以后要是出了问题，肯定是我背下那五千万。”
    单鸿赶紧说道：“这个绝对不会出问题，我们不拿去投资，钱还是在银行，我们只是利用职权，赚了以个利息差而已。”
    张谦修摇头：“话是这么说，但这里面到底会不会出问题，会出什么样的问题，谁也不知道。”
    “五千万，可不是小数。”
    “现在一个工人，一天三五块钱，一个月一百多点，就算每个月一百二，要三万四千多年，他才能赚回来。”
    “单行长，你是一个县银行行长，五千万，你一年正儿八经到手的，最多也就五千左右吧？也要一万年才能赚到。”
    “我们的历史都没有写这么长时间。”
    单鸿微微皱眉：“张老板，你还怀疑我？”
    张谦修摇头：“不是怀疑单行长你，而是说出在场所有人的担心，这一笔钱，不管放谁手里，其他人都不会放心。”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张谦修说的没有错。
    如果真的贷款五千万出来，这一笔钱放谁手里，绝对是一个问题。
    “成立一个机构，用机构来存这一笔钱吧！”林琪说道。
    张谦修问道：“那这个机构由谁管？我们这一笔钱不能见光，不能在合同上出现，只能依靠我们之间的信任。”
    张运辉看这张谦修，说道：“张老板，那你的意思呢？”
    张谦修耸耸肩，说道：“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把问题提出来而已。”
    其实，张谦修对这一笔钱动心了。
    不过，代价有一点大。
    五千万，借款的利息，就算最低，也要百分之八，百分之九；一般人去贷款，可能要百分之十三左右。
    百分之九的利息，还是单鸿用关系走出来的。
    五千万，一年的利息就要四百五十万，另外还要给其他人利息。
    他们把这些钱存进银行，有百分之是五到十六的利息，他们赚的就是这百分之几的利息。
    现在银行的利息很高，大概要等到1996、1997、1998这三年，连续三年降息，直接从五年定期存款15%左右的利息，降到年利息2.5%左右，后来又有所回调，但基本都不会超过年利息5%。
    张谦修大概算了一下，如果他要用这一笔钱，他要支付的利息，大概是年利率15%左右。
    五千万，百分之十五的利息，一年的利息就要七百五十万。
    张谦修之所以会东西，那是因为，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从银行贷款，拿出这么多的钱，张谦修只要拿了这一笔钱，就能开始大展身手。
    张运辉、单鸿、韩卓越三个人在讨论，这一笔钱具体要怎么保管，虽然都是存进银行，但用谁的名字？这是一个大问题。
    张谦修则是在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拿这五千万，然后制服百分之十五的年利息。
    林琪看着张谦修，没有吭声。
    钱放到谁手里，成了一个问题，张谦修一直没有表态。
    一直到散场的时候，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张谦修从好来轩出来，正准备上车，一阵香气传来，林琪已经到了身后。
    “你想要那些钱？”林琪小声说道。
    张谦修回头：“还不回去？单行长他们呢？”
    “送张主任去酒店了。”林琪看着张谦修说道：“你是不是想要拿那一笔钱？”
    张谦修不置可否的说道：“那钱太多了，拿了烫手。”
    “你就是想拿。”林琪肯定的说道：“你是想拿了就走，还是做生意？”
    “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张谦修继续说道：“而且，那五千万确实烫手，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张谦修不可能跟林琪承认这事。
    张谦修不知道林琪到底和张运辉的关系如何，但可以肯定，林琪跟自己的关系，应该是最远的。
    林琪说道：“我可以帮你。”
    “要不然你拿不到，张运辉和我哥都不可能放心钱在你手里，五千万，你也说了，我哥要一万年才能赚到。”
    “就算是张主任，就算不用一万年，也要九千年才能赚到。”
    “五千万一年的利息，我估计，有可能达到八百万，存个几年，就能成一亿。”
    张谦修微微蹙眉：“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
    林琪猛的拉住张谦修：“你是不是觉得我脏？”
    张谦修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什么意思：“我不嫌，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而已。”
    “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早点回去休息。”
    张谦修说着坐上驾驶位。
    林琪挡在车边，不让张谦修关车门，双眼微红：“今天，大家心里都知道，不会出一个结果，但说话的时候，都在给自己争取利益。”
    “五千万就能让所有人的人性暴露出来。”
    “我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我在这里面，分到的肯定是最少的，你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占比应该不会低。”
    “你如果想要管那五千万，我帮你弄过来，你给我两百万。”
    张谦修问道：“你现在存折，加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还有你父母所有的资产，有多少钱？”
    “一千不到。”林琪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开口就两百万太多了？”
    张谦修摇头：“不是，我是说，今天你们都有点疯了，今天在场的人，除了我，其他人所有的身家加起来，包括房子、老家所有的一切，也不超过五万块，在这里讨论怎么套五千万出来。”
    “快回去睡觉。”
    林琪忽然抱住张谦修的脖子，在张谦修脸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不过，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帮你说服他们，你拿到那五千万，给我一百万，算报酬。”
    林琪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张谦修刚才下意识抬起的紧握成拳，想要出手，缓缓放下，这是这些日子和葛青山对练得来的毛病。
    方才张谦修只是下意识反应，想要出手，等他收住手，林琪已经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张谦修并没有太在意，他也不是老古董，对于这样的事情，反而有些看淡了。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张谦修关上车门，点上烟，坐在车里闷声抽烟。
    虽然张谦修刚才对林琪说大家疯了，但他自己这个时候也有一些疯。
    张谦修也在想那五千万的事。
    如果有五千万，可以做什么？
    扩大规模、扩大生产，赚钱！
    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贷款，一般最多也就是五年，利息是单利，每年一还，本金最后还。
    也就是说，他拿了这五千万，五年之内，必须每年给八百万左右的利息，五年以后，还要给五千万。
    算起来，五年的时间，五千万，要还九千万。
    五年时间，他用五千万能赚多少？
    这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五年以后还不上，那他就会有大麻烦。
    如果不要这五千万，他可以慢慢的发展，现在他发展得虽然慢，但发展的稳定。
    米店在赚钱，玩会饼干厂也开始赚钱，东泰罐头厂也马上就要盈利，益华印刷厂本来就没有亏什么钱，没有怎么整改，有以前的订单，还有现在的彩票、海报、纸箱的订单，也开始盈利。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不说亿万富翁，张谦修觉得自己迟早能变成千万富翁。
    一边是稳，看得见成功，他将一路高歌，走向未来；一边是激进，看不清路，一片漆黑，但只要失败，可以预见的是坐牢以及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上的债。
    抽了两根烟，也没有一个肯定答案。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甩甩头，启动车子，朝着家里开去，或许问问苏雨薇，能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谦修对苏雨薇有着一种迷之信任。

 第283章 常规操作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二楼的灯还在亮着。
    张谦修走上楼，苏雨薇还在看书，今天张谦修早就和苏雨薇打过招呼了，会回来晚一点。
    “又喝了不少？”苏雨薇跟着说道：“厨房给你做了清汤，你去喝一点。”
    张谦修心里一阵暖意：“媳妇，等会跟你商量一个事。”
    “嗯！我刚好也有事跟你说，你先去喝汤，然后洗一个澡。”苏雨薇说道：“你的睡衣在你床头。”
    张谦修笑着说道：“还是有你好啊，什么都给我准备好了。”
    张谦修去拿了睡衣，然后下楼喝汤、洗澡。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清醒多了。
    “有什么事？”苏雨薇问道。
    “我跟你过单行长的事吧？”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点头：“贷款的事！”
    “今天有一个银行审核贷款的主任来了，说要加入。”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目前的情况就是，不能退，他们肯定也不准我退。”
    “我本来和单行长他们，只是想小打小闹的，赚一些零花钱。”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们那叫赚零花钱吗？一年的利息都好几万，每个人能分的钱都是上万，现在农村有几个万元户？”
    张谦修苦笑：“好吧！不过现在，那个主任加入，想要玩大一点，然后叫一个银监会的人进来。”
    “到时候申请、受理、审核、监管，都有我们的人，理论上来说，只要省里不下来查，下面的人都能兜住，不会出什么问题。”
    苏雨薇问道：“那你们打算贷多少出来？”
    “五千万！”张谦修说道：“暂时预算这么多，不过我估计可能会有一些浮动的。”
    “五千万？”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整个市，估计都没有一个公司或者工厂能值五千万，你们能贷这么多出来？”
    “而且，就算那个主任是主管我们市所有贷款的，估计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吧？”
    “我不懂银行架构，只是猜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有的，分开，分批，运作一下，应该差不多，毕竟一个市，有这么大的地方，贷款的人有这么多。”
    “不说别的，无息贷款，整个市加起来，一年估计都有好几千万了。”
    苏雨薇点头：“那你想问我什么？”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问道：“你一点也不吃惊。”
    “为什么要吃惊？”苏雨薇反问：“你当时去收国营厂的时候，我也没有吃惊。”
    张谦修想想也是，继续说道：“我现在就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五千万拿到自己手里，我自己发展，到时候所有的利息，我来承担。”
    苏雨薇琢磨着说道：“目前，银行五年定期存款，利息是11%多，贷款差不多，好像还低一点。”
    张谦修点头。
    现在银行的利息经常调动，幅度还比较大，1990年普通人有11%的存款利息，到了1991年就降到9%，到了1993年，又涨到12%。
    五年以上贷款很多都比存款利息低，但一般人贷款，贷不到五年及五年以上的。
    五年以下的，贷款利息比存款利息高。
    苏雨薇问道：“你们能拿到的利息是多少？”
    张谦修说道：“他们按照一年的贷款账期转，一年利息10%，还能走一些关系，应该是8%，每年操作一次，走一次过审就行，钱不动。”
    “存款的话，他们能拿到百分之十六的利息。”
    “也就是说，中间能有百分之八的利息。”
    “五千万，一年净赚四百万。”
    苏雨薇想了一下：“那也就是说，你如果拿来自己用，就要付百分之十六的利息，你去银行才百分之十一，不过估计你去银行没有单行长他们帮忙，你一毛钱也贷不下来，更别说五千万。”
    “按照你万辉、米店的投入产出比例，你就算拿来自己发展，也是能赚得。”
    “前提就是，你拿五千万，能一直保持这么高的赚钱速度。”
    “五千万，可跟五万不一样。”
    张谦修还真没有算过万辉赚钱速度：“媳妇，你直接给我一个建议，这五千万，我要不要拿来自己发展？”
    苏雨薇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怕坐牢，拿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你可以试着找一个替罪羊。”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苏雨薇从边上的桌子上找出一本叫《公司架构》的书，递给张谦修：“我这些日子看的，你可以先注册两个公司，就叫a公司和b公司，你都占股百分之九十九，另外找一个信得过的占股百分之一，然后用这两个公司投资成立一个公司，就叫c，两个各自占股百分之五十，法人找一个人来当，要信得过的。”
    “再把万辉和东泰、益华印刷厂、米店的股份，转给c公司。”
    “从某个角度来说，你跟东泰、万辉、益华印刷、米店都是没有关系的，就算他们出了问题，你也不会有事。”
    “而且，这些都是股份有限公司，退一万步说，你就算要付责，也是有限的。”
    “贷款的时候，肯定要抵押之类，到时候肯定要用这些工厂，你去找一个替罪羊，去做这些公司的‘实际管理人’‘法人’，到时候就算出事，倒霉的是万辉、东泰、益华这些工厂和你安排的管理人和法人，你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
    “因为你自己没有直接持有万辉、东泰、益华的任何股份，也就不用负责。”
    “但操作的过程中，肯定有一些难度的，你要有各种证据，证明那五千万的贷款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跟这五千万有关系的东西和签字，你都别沾。”
    “不过，你的这些工厂，基本也就完蛋了。”
    张谦修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以前大概知道一些东西，就是某某公司，实际掌控了某某公司，或者间接控制了某某公司。
    这样的新闻看多了，但具体怎么操作，张谦修还真不知道。
    这时候反而被苏雨薇给解答了。
    不过，张谦修倒是惊奇的发现，如果这样去控制一个公司，确实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就算出问题，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媳妇，听你这么说的话，这个事情，似乎可以做啊！”
    苏雨薇点头：“可以做，但你以后最好少做，还有就是，做这种事情，最好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刚说的那种办法，普通人看来，跟你没有关系，但官方和懂行的，就能找到各种蛛丝马迹，知道是你干的。”
    张谦修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建立一个虚拟人物，就好像《肖申克的救赎》里，主角最后去取钱，使用的就是一个凭空捏造的身份。
    现在这个年代，你要上户口，要改名字，只要花一点钱就行，不像后来，名字一旦起好，就很难更改。
    如果仅仅是改一个名字，花个三五十块钱，工作人员就能把你户口簿上的名字改了，还是有法律效用的，很简单！
    做一个户口会有一些难，但难度不会很大。
    如果持股的人是一个虚拟，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而这个人所有的资料、证明、证件都在自己手里，从法律上来说，这个人捏造出来的人是存在的，可以有自己的银行账户，可以开公司，可以做股东，受法律保护，不过这个人在现实里是不存在的。
    如果真能做到，那就能做到天衣无缝。
    但法人不能用，法人经常要签字什么的，操作起来比较麻烦，股东就简单多了。
    苏雨薇见张谦修没有吭声，问道：“你怎么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张谦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苏雨薇思索了一会，点头说道：“是可以。”
    张谦修一阵摩拳擦掌：“那就和他们慢慢磨一下，然后把那五千万拿过来用用，就算到时候做亏了，最多也就是把这几个工厂给亏进去。”
    只要人没有什么事，张谦修就没有丝毫的心里压力了。
    苏雨薇提醒张谦修：“你这些钱要是亏了，单行长他们那一伙人，全部要倒霉，五千万，够他们吃一辈子，或者二十年的牢饭。”
    “还有工厂的法人、实际管理人，也会跟着倒霉。”
    “总而言之，你这出问题，至少有十几个人倒霉。”
    张谦修收起心里的兴奋，说道：“说的也是，还是不能太高兴，这样损人利己的事情干多了，怕遭报应啊！”
    苏雨薇轻笑一声：“你这没有什么诚意，你的事说完了，轮到我的事了。”
    苏雨薇脸色渐渐凝重：“我听葛爷爷说，我师傅的病情有一点恶化的趋势，对于来我们这，也有松口的意思。”
    “我想找个机会去找师傅聊聊，尽量这一次把师傅给接过来。”
    张谦修点头：“可以，什么时候？我送你去。”
    “明天就去，我明天有时间。”苏雨薇说道。
    “行，没问题。”张谦修现在的时间要宽裕很多，基本没有什么太多事情，基本随时都能抽出时间。
    而且，张谦修心里也是非常赞成把何道勋接过来的。
    说一句不好听的，何道勋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是真出一点什么意外，基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结果几乎能预料到。

 第284章 建个户口

    张谦修再次看到何道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得特别苍老、消瘦。
    平时都在地里干活纪银瑶，寸步不离，生怕一个转身，何道勋什么时候就走了。
    “何老。”张谦修心中也默默感叹，问道：“怎么半个月没见，就病成这样了？”
    何道勋强撑着说道：“没事，还死不了。”
    纪银瑶在边上说道：“前两天忽然吐了，还吐了血，幸好是白天吃饭的时候，我赶紧去找村里人，让他们帮忙打电话，把葛老请了过来，总算也是保住一命。”
    苏雨薇拿了一把小凳子，在何道勋身边坐下，温声说道：“师傅，您跟我们去县城住吧！”
    何道勋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孩子，我这身体，过去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不去了。”
    苏雨薇心中难过，该说的话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再说一次，也只是重复。
    但话还是得说。
    苏雨薇劝道：“师傅，您这身体得养着，师娘的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您，她也吃力啊。”
    “你们去我们那里，不说别的，吃饭是不用师娘操心了。”
    张谦修也说道：“是啊，何老，您也要给纪婆婆考虑一下呀。”
    纪银瑶连连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啊？最苦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些不算什么。”
    何道勋抬头看着纪银瑶，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大家闺秀，自小识字，熟读四书，跟着我，吃苦了。”
    纪银瑶倒是笑着说道：“老头子，你可别瞎说，跟着你，已经不错了，比我们不如的大户人家，多了去了。”
    在那个年代，你是什么大户人家，都是不管用的。
    就算有个乌纱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
    那个年代，人人自危，生怕站错了队。
    张谦修在何道勋身边蹲下，说道：“何老，我知道您不去我们那边，是怕给我们添麻烦。”
    “说一句不好听的，其实也是为了您那一点点自尊心。”
    “我和薇薇跟您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您是她的师傅，在我心里，您也算我半个长辈，照顾你们两老，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是多了一双碗筷的事情而已。”
    “我不缺钱，您知道的。您就算去我那吃个三五十年，也吃不穷我。”
    “就为了这一点自尊，连累纪婆婆跟着您在这里受苦，值得吗？”
    何道勋摇头：“我这自尊早没了，这不是自尊，这是节气。”
    “子养父老，那是天经地义。”
    “就算徒弟给师傅养老，也说得过去。”
    “但我收薇薇这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们只授学，不说那些虚头巴脑。”
    何道勋收苏雨薇的时候，已经病了，何道勋心里是尊重传统师徒关系的。
    传统的师徒关系，看看曾经的小品大师，赵某山和他的徒弟关系，还有相声界‘德云社’的师徒关系就明白，说情同父子也不过分。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有一定的利益关系。
    而不管京剧、相声还是小品的师徒关系，其实都传自儒家的师徒关系，儒家的天地君亲师。
    何道勋就是典型的儒家思想，还根深蒂固。
    但在儒家的师徒之中，师傅对于徒弟也是要有付出的，并不是单纯的教学而已，还要育人。
    何道勋自认为，自己对于苏雨薇并没有太多的付出，故而也不愿意去张谦修那边，让他们照顾自己。
    张谦修说道：“何老，就算您不为人考虑一下，您就甘心您那满腹经纶无人继承。”
    “学问书上都有，就算没有我教，薇薇这孩子以后也会有出息的。”何道勋说道。
    张谦修说道：“读书，还是要名师指点，才能领悟得快。”
    苏雨薇也说道：“师傅，您教我这些日子，让我受益匪浅，于我一生也是有益的，我还想让您多教我一些呢。”
    “您一直说要教我琴棋书画，我这时间也不多，您还在讲儒家经典，等我学到琴棋书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何道勋顿时沉默了，他一辈子都在钻研国学，都在钻研琴棋书画。
    他现在就一普通农村老头，也没有什么人关注，最多就是村里人知道，他何道勋是一个老学究。
    但他何道勋到底有多高的水平，农村的泥腿子不懂！
    即便他老了，偶尔弹一段《高山流水》，荡气回肠，琴音中尽是知音难觅之苦，年轻人觉得是噪音，不如录音机里的流行音乐好听。
    他写一副草书，尽显他心中慷慨，自觉气势磅礴，大家看了，都觉得是鬼画符。
    围棋虽只有黑白二子，其中变化无穷，一个棋盘显能显智，厮杀惨烈，大家觉得还不如扑克有意思。
    国画重意境，以白纸黑墨为主，就能勾画出壮阔山河、人间百态，终究还是抵不过那些色彩鲜艳的明星海报。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何道勋都只能心里暗暗叹息，叹国学后继无人。
    直到遇到张谦修、苏雨薇和葛青山三人，何道勋心中才算有些欣慰。
    何道勋想要教导苏雨薇心，旁人理解不了。
    张谦修见何道勋没有立刻拒绝，转头看向纪银瑶：“纪婆婆，您也帮忙劝劝吧！”
    “您总不忍心看着何老百年之后，还心有遗憾啊！”
    张谦修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包括何道勋自己，他的时间不多了，还有没有一年的时间都未可知。
    纪银瑶心中也纠结，她知晓何道勋是一个什么性子，自己说话了，他肯定是不高兴的。
    但张谦修说的也没有错，而且她自己也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她嘴上不说，心里都怕自己有一天走在何道勋前面，留着何道勋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人照顾。
    “道勋！要不就去吧！”纪银瑶小心的说道。
    何道勋看了纪银瑶一眼，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雨薇说道：“师傅，搬过去跟我们住吧！”
    苏雨薇劝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开口只有这一句。
    何道勋沉默了许久，还是摇头：“不去了！”
    张谦修实在是想不明白，何道勋在坚持什么，有什么好坚持的。
    就何道勋这样的情况，换做一个普通老头，有人三番五次的来请，就算面子上过不去，半推半就也就去了。
    但何道勋就是不松口。
    劝了一个多小时，何道勋的精神有些撑不住，只好先把他扶进去休息。
    张谦修和苏雨薇坐在院子里想办法，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可想。
    张谦修说道：“要不我们把何老强行拉过去算了？”
    苏雨薇想了一下，摇头：“估计不成，那天我试了，师傅差点急出毛病来。”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去找个人来这里照顾何老他们吧！其实也要不了多少钱，何老给我的那一套餐具，以后卖了估计都能给他们养老了。”
    对于古董，张谦修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看，那一套餐具，应当是真的，如果真是官窑瓷器，以后不说几千几百万，十几万一整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有那些紫檀木和黄花梨，都是值钱玩意。
    从金钱角度来说，就算给何道勋养老送终，张谦修也不会吃亏。
    苏雨薇也没有办法了：“行吧！到时候我去找人就好了，我有一些钱，不用你出。”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也没有坚持要给点：“行！”
    “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就行，你下午来接我就好。”苏雨薇说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挺多的。”
    张谦修也没有硬说要留下，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和纪银瑶打了一声招呼，便先离开。
    张谦修先去了官方，他准备花钱先弄一个户口出来，然后想办法去成立两个公司。
    这些日子，张谦修经常和官方的人打交道，官方也有一些关系，注册一个新户口，问题并不大。
    现在的人其实根本不太在乎这些，只要上面开口，都是小意思。
    户口上面的部门要入资料，得等几天时间。毕竟要一个完整的户口，这个“人”要有完整的轨迹，出生、读书等这些资料都要准备好，以防万一。所以资料各个部门都要走一遍。
    好在目前也没有网络，写一个证明，填好所有的资料，盖一个章，工作人员都按照你递交上来的资料给你填，根本不会去实地调查。
    从官方出来，又去工厂走了一趟，倒也没有什么麻烦事，工厂基本都已经上正轨了。
    晚上，张谦修去接苏雨薇的时候，何道勋果然不愿意跟着一起来。
    回家的路上，苏雨薇说道：“我今天在村里转了一圈，稍微了解了一下，觉得有个阿姨人还不错，我问了师娘，他也说那个阿姨人不错。”
    “我琢磨，改天和那个阿姨商量一下，让他去帮忙照顾一下师傅他们。”
    张谦修点头：“可以！”
    “我准备去买个车，以后多跑跑这边。”苏雨薇又说道。
    这些日子，张谦修早上送苏雨薇去上学，经常都是苏雨薇开车的，她学东西很快，开车基本没有问题。
    张谦修“嗯”了一声：“那就买吧！”
    “到时候我给你转钱！”
    苏雨薇说道：“不用你的钱，我的钱应该够了。”
    “你现在有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八万！”苏雨薇随口回答。
    张谦修顿时愣住了：“这么多？就写书赚的？”
    写书赚钱，可不是一个什么轻松活。
    看看历代的大作家就知道，他们的稿酬，可能比普通人赚得多，但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大部分作家的稿酬收入，是不能支撑他们小康生活的。
    八万块钱，在这个年代，已经能过小康生活了。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还在乎这八万？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弄那五千万吗？都是八万的多少倍了？”
    张谦修也笑了一下，开玩笑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小富婆。”
    “小富婆不怎么好听，换一个称呼。”苏雨薇嗔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词，白富美。”
    苏雨薇没听过这词，瞪了张谦修一眼，抿嘴笑道：“这是什么词？你自己瞎叫的。”

 第285章 考虑清楚

    次日，苏雨薇又请假了，说是要去买车，张谦修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苏雨薇觉得买车就一小事，她自己去就行，而且她也会开。
    现在的车子要么有现车，要么要预定，得等好几个月的时间。
    现在的车不像后来，在国内都有生产车间，现在合资车还在发展阶段，大量的车型都还没有生产。
    不过上汽大众这样的公司已经成立。
    但现在很多车型都是进口的，或者大量的配件需要进口，国内没有办法生产，不管整车进口，还是零件进口，都是一个比较长的周期，尤其现在国家还没有加入wto，关税非常高，加上国家要扶持国内的车企，对于进口限制比较严格，有一定的数量，有些车要进来，关税甚至高到了百分之一千，仅仅在关税上花的钱，就够买十辆裸车。
    当然，百分之一千，只是极少数。
    但就算正常的税收，进口车辆所缴的各种税，也达到了百分之三百左右。
    加入wto以后，一辆进口车的关税、消费税、增值税等，大概在110%左右，主要跟车的排量、品牌等有关，也上下有浮动，但比九十年代进口车辆打底百分之三百已经要好了很多。
    总而言之，现在买车，就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
    不过，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对于车子都不是很在意，就算买贵一些也无所谓，反正横竖也就是一个代步工具而已。
    张谦修则是去了米店，他准备像苏雨薇说的，自己以后不直接控制这些工厂。
    因为张谦修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做的事情就是合法的，他得先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去吃牢饭。
    法人他肯定不会去做，到时候就让其他人去做，股份也不直接持有，到时候成立一个投资公司，全部用这个投资公司去间接掌控。
    到了市场，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都在，他们两人现在基本不用干什么活。
    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张谦修心里有些犹豫。
    不管是刘彪还是黄恩全，都是自己非常相信的人，当初给他们股份，并不是想把这米店变成股份制，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赚了钱，应该分一些给他们。
    说是把他们当兄弟也好，怜悯甚至可怜，又或者拉拢人心也罢，反正初心是没有坏心的。
    但以后如果一变，米店注册成公司，他们成了公司的股东，实际管理者，贷款的时候又要用到他们，出事的话，他们很有可能被牵扯进去。
    虽然出事的几率不大，但只要一出事，米店、东泰、万辉、益华这几个都会被牵扯进去，这几家的法人和实际管理者，一个也跑不了。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倒是很高兴：“修哥！来了，坐。”
    黄恩全给张谦修拿了一把椅子。
    张谦修看了黄恩全和刘彪一眼，说道：“这次是来跟你们说一些事的。”
    “张老板，什么事？”刘彪问道。
    张谦修说道：“米店的营业执照，是我自己注册的个体户，改天去注册成公司，找一个人做法人，虽然人不多，但我们职位还是要确定一下。”
    张谦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过意不去，法人可以找别人，但实际管理者，肯定在刘彪和黄恩全之中。
    张谦修不会想着故意出点事，他还是想把米店生意做大的，他自己现在退出，只是为了自己着想。
    黄恩全和刘彪一听这话，对视一眼，心里都高兴，之前张谦修说给他们股份，但一直没有落实。
    现在如果注册成公司，那基本就能落实了。
    黄恩全问道：“修哥，要是注册成公司以后，我们的米店是不是就要做大了？”
    张谦修点头：“注册下来以后，我们马上转成批发，这个店还是保留下来，批发这方面，马上要推开，还有就是，我们要做一个小车间，自己磨面粉，面粉主要供应工厂，顺便批发，南方面粉的销量不是很高。”
    “这是好事啊！”刘彪兴奋的说道：“我和恩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说，这零售规模也就这么大了，批发的话，还能做到其他县，甚至其他市去。”
    张谦修见两个人这么高兴，忍不住说道：“有一个事，我要提醒你们。”
    “做公司法人和实际经营者，出了事情，是要坐牢。”
    黄恩全相信张谦修，毫不在意的说道：“这能有什么事，我们卖的是面粉，又不是什么犯法犯纪的东西。”
    刘彪也并没有怎么在意：“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张谦修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现在缺钱，到时候我可能会拿这个公司去做抵押贷款，金额会有一些大，要是我到时候还不上，很有可能就是诈骗，还是诈骗银行，官方要是来抓的话，这个公司的法人和实际经营者都会有麻烦。”
    张谦修不会跟他们两个人说银行那边的事情，但也不忍心让他们蒙在鼓里。
    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都渐渐收了起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响，张谦修说道：“从法律角度来说，股东是不用负责，换一句话说，如果你们不管事，不做法人，只是一个正常的基层管理或者公司的一个员工，另外还有一个股东的身份，基本没有问题，但你们做了法人，或者总经理，或者给公司做决策的职位，出事了一个也跑不了。”
    黄恩全想了一下，说道：“修哥，我相信你，还有就是，如果你缺钱，我这还有，这跟修哥你这些日子，我存了几千块，可以拿给你用。”
    刘彪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也相信你，不过……这钱，我现在没有，都还债了。”
    张谦修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露出些许笑容：“我要贷款的钱比较多，不是几万十几万的事，几千块对我没有什么用。”
    “我今天来，主要就是跟你们说一下这个事情，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我再说一遍，免得有什么遗漏。”
    “首先，我们米店要注册成公司，需要有一个法人，我不会做法人，每个人，只能担任一个公司的法人。”
    “独资公司，每个人只能注册一个，也就是说，我们这肯定是股份制有限公司，到时候你们两个各占百分之五，健康占百分之二，剩余百分之八十八，我自己不会入股，我会以一个公司的名义入股。”
    “以后我们这个米店的股份就是，我的投资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八，恩全哥百分之五，刘哥百分之五，健康百分之二。”
    “从法律角度上来说，股东责任和公司责任是分开的，公司出问题，股东基本不用承担责任，但参与管理者、法人要承担。”
    “我们成立公司的时间不会很长，按理肯定是贷不了多少钱的，但我会走一些关系，贷款可能会有几百万。”
    刘彪和黄恩全听到“几百万”的时候，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张谦修继续说道：“以后这几百万就是公司的责任，因为我走了关系，如果按时还上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按时还上，上面肯定会有人下来查，只要查到我的贷款申请资料，肯定会出事。”
    “到那个时候，公司的法人和管理者，会承担的责任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几百万不是小事，很有可能还会变成贷款诈骗罪。”
    “按照这个量，十年以上到无期，都是有可能的。”
    张谦修上一世看过一个案例，1998年，有人在信用社诈骗贷款三十六万，判刑十五年，并且没收个人财产五万，继续追缴三十四万九千元的贷款。
    三十多万就判了十五年，几百万妥妥的无期，没得跑！
    黄恩全和刘彪都被吓到了，两个人都不敢吭声。
    张谦修能理解他们两人，掏出烟，给两个人发了一支烟：“你们考虑清楚，我给你们几个选择。”
    “第一，帮我管公司，我知道，这给你们压力很大，但贷款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只是提前把利害关系跟你们说清楚。”
    “第二，留在公司做事，不过你们两个不做高管，只是做一些基层的事，万一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们也不会有事的。”
    “第三，你们如果真怕惹上麻烦，可以不在我这做，股份之前答应你们了，还是给你们，这个公司，我另外找人来管。”
    张谦修说完，点上烟，站了起来：“米店转成公司，最迟也就是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要开始，快的话，最近几天就会开始注册公司。”
    “考虑好了告诉我，先忙吧！我走了。”
    张谦修走的时候，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喉咙都是干的，脚也有一点软，他们有一点被吓到了，几百万、无期，这些词汇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他们也不傻，知道张谦修这是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黄恩全还好，以前在社会上混。
    刘彪就是一个老实的普通市民，拿烟的手都在颤抖。

 第286章 开始准备

    黄恩全抬头看着张谦修的背影，感觉似乎非常的陌生。
    这似乎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张谦修，胆大！疯狂！
    但黄恩全心里感激他，甚至可以说尊敬。
    黄恩全在社会上混，骨子里还是崇尚义气的，感觉自己没有马上答应张谦修，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
    张嘴就想要叫住张谦修，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刘彪一把拉住黄恩全：“恩……恩全，你别冲动。”
    黄恩全没有骂刘彪怂，这样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会怕的。
    黄恩全想到了陈香桂，想到了爷爷黄二才，心里的那种冲动，瞬间平静下来。
    黄恩全缓缓坐下，掏出火机，给刘彪点上烟，自己也点上。
    刘彪猛吸了一口，说道：“恩全，我怕！”
    “张老板是干大事的人，又是彩票，又是工厂，现在又是贷款，几万十几万，在他的眼里都不是钱。”
    “我不一样，我一天赚个几块也够了，能赚十几块就已经非常满足，很高兴了。”
    “张老板做的这些事情，我一辈子也做不来。”
    “几百万的贷款！我去银行，几万……不，几千块钱都不会贷给我。”
    “我一辈子没犯过什么事，这要是出事，张老板说了，有可能是无期，一辈子在里面出不来的。”
    “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刘彪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说完，刘彪狠狠吸了两口烟，说道：“那股份，我……我不想要了，要是不能给张老板做点事，那股份，我……我拿得心里不安。”
    黄恩全沉默的抽烟，直到一根抽完，把烟头丢地上，用脚狠狠碾灭：“刘哥，我理解。”
    “我以前就是一烂人，我爷爷都嫌我。”
    “在村子里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别人都喊我黄蛮子。”
    “他们也怕我，背地里骂我，谁家要是丢东西了，就会站在门口骂我，我转头就会真的去他家拿一点东西，不是我要，是我被骂了，我不拿一点，我岂不是亏了。”
    “于是，我本来被冤枉的，也变成了事实，他们骂得更狠。”
    “现在回去，他们都叫我恩全，也算做回人了，这些都是修哥给的。”
    “我想跟他做，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就算有一天，我真进去了，他也会帮我照顾好我爷爷。”
    刘彪抬头看着黄恩全，问道：“你媳妇呢？明年你们就结婚了。”
    黄恩全被问的有些心烦，随口说道：“那就改嫁，只要给我们黄家生个一儿半女就行，我要真进去了，我会求修哥给她一笔钱的。”
    “再说了，修哥也说了，应该不会出事。”
    刘彪说道：“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九百九十九次不出事，只要出一次，就完了。”
    “做什么事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黄恩全沉默了。
    刘彪也不说话了，他心里还在纠结。
    ………………
    张谦修对于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心里有些愧疚，但他对于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心软。
    直奔东泰罐头厂，进了办公室。
    张谦修心里在琢磨，罐头厂让谁上来。
    张谦修的心里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安宝阳，一个是白永安。
    白永安能管理，嘴巴严，也有一些胆量；安宝阳看着唯唯诺诺，但他心里住着一头野兽，上次打架的时候，他敢往上冲，打的比谁都狠。
    现在看来，是安宝阳比较好控制，但他心里那一头野兽要是全放出来，估计也是一个狠人，到了那个时候，他要是有什么歹心，估计要捅自己一刀，就跟玩似的。
    白永安看着好像很有魄力，但只要事情一大，他也会怕，更不要说贷款的事情，到时候张谦修要把自己摘出来，肯定要其他的人去办，公司贷款下面的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的，必须得有一个人知道一部分，但可以不知道全部，毕竟他们只要负责提交申请，收钱就行，其他的他们都不用管，他们也不会知道。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走到安宝阳的办公桌前。
    安宝阳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采购的事情，看到张谦修过来，赶紧打招呼：“老板！”
    看着安宝阳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张谦修倒是想知道，他心里的那一头野兽到底有多大，有多疯狂。
    “来一趟我办公室。”张谦修说道。
    安宝阳站了起来，跟着张谦修走。
    进了办公室，张谦修随口说道：“坐吧！”
    安宝阳坐下，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等着张谦修说话。
    张谦修看着安宝阳，说道：“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安宝阳立刻回答：“挺好的，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又问道：“有没有想法做管理？”
    安宝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做不了，我不是那一块料。”
    “我看你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不紧不慢，从来也不会耽误事情，你这应该叫办事井井有条吧？以前你也没有做过采购，但你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妥当。”张谦修评价道：“你这应该算是一个人才了。”
    安宝阳诧异的看了张谦修一眼，问道：“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张谦修点头：“你看，你还很聪明。”
    安宝阳苦笑一声，说道：“您说笑了，我就随口问的。”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把你提上来做总经理，把这个工厂交给你管，然后给你一点股份，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安宝阳脸上没有露出喜色，反而连连摇头：“我做不了的，老板。”
    张谦修问道：“别人听到这样的好事，应该会很高兴，你怎么还说自己做不了呢？”
    安宝阳沉默，没有吭声。
    张谦修今天心里有些心烦，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把烟盒放到安宝阳面前：“自己拿，你不能一直安于现状，你这样能买汽车吗？不要说汽车，摩托车你都买不起。”
    “其实你是有能力的，我都敢把这个工厂交给你管，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安宝阳伸手，小心翼翼拿起桌子上的烟，自己点了一根。
    安宝阳抽烟的时候，透着一股怂劲，张谦修一直让他改这个毛病，但他一直都改不了。
    不过安宝阳干事还不错，只要交代下去，基本都能做成。
    本来说了，如果改不掉就开除他，后来张谦修也懒得管了，只要他能把事情做好就可以。
    安宝阳抽了半支烟，问道：“老板，您看上我什么了？”
    “我觉得，白主管比我更好吧？”
    张谦修吸着烟，说道：“我要一个嘴巴能严一点的，这一点你比白主管好。当然，你做了总经理以后，我们工厂就没有厂长了，你是最大的。”
    “以后你听我的就行，我以后可能也不会直接参与公司的管理。”
    安宝阳又问道：“老板，我不懂这些，您还是跟我说清楚一点，我考虑一下，我看看我能不能做。”
    “您这一下，又是给我股份，又要让我做总经理，我这心里有一些不踏实。”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罐头厂这边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业务团队和管理团队基本都起来了。”
    “我另外有事情要做，我要找一个能管事，还能听我话的人来帮我管理工厂。”
    “我心里确实考虑过白永安，但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你。”
    安宝阳问道：“因为我听话一些？”
    张谦修摇头：“不是，我估计白永安比你更听安排，我是觉得你这人比较的有潜力，能管理好这个公司。”
    “还有就是，以后我们工厂要发展，就需要资金，所以会有一些贷款什么的，数额比较大，我怕白永安管不好。”
    安宝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说道：“老板，我如果帮您管公司，我能拿多少股份啊？”
    “百分之三。”张谦修说道。
    安宝阳说道：“我要百分之十，以后您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也不问，我还把这里管得好好的。”
    “现在我要一万，我家要建新房，钱不够！我以后的工资要五百一个月，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您换成钱，全部给我家里人。”
    张谦修惊讶地看了安宝阳一眼，他果然是聪明。
    百分之十的股份，张谦修其实有一些不愿意给。
    张谦修可以因为各种原因给黄恩全他们股份，那是他真把黄恩全和刘彪当自己人了，但他心里并没有把安宝阳当自己人，最多就是比较看好安宝阳而已。
    一下给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张谦修自己都觉得有一些肉痛。
    “百分之五。”张谦修继续说道：“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什么都别说，我给你家里十万，你子女读书所有的费用我都管了，就算他们要出国留学，我也掏钱。”
    “现在给的一万，可以给你，工资也可以。”
    “好！”安宝阳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没？”张谦修问道。
    安宝阳摇头：“没有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工厂的事情，我会慢慢熟悉，会管理好的。”
    张谦修见安宝阳这么果断，心里反而有一些后悔没有选白用安。
    这安宝阳给张谦修的感觉就像一头狼，看着外形像哈士奇，但骨子里还是一头狼。
    这样的人要是能听话，那是最好的，要是不能听话，他这里出了一点什么问题，那可能真的会全盘皆输。
    张谦修沉吟了半响，说道：“好！一个月之内，我会把你提上来，然后我们再签一个协议，你做工厂的法人。”
    安宝阳也不多问，点头：“好的！”
    张谦修看了安宝阳半响，说道：“安宝阳，我是看好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安宝阳露出一个笑容：“老板放心，我这人追求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家里人过好，其他都不重要。”
    张谦修不知道这是不是安宝阳的心里话，点点头：“行，去工作吧！这些日子，你找一个接手你工作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
    从工厂出来，张谦修犹豫着要不要去万辉。
    万辉那边也要安排好才行。
    但万辉让谁上，张谦修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周军、陈菲这两个人应该是最合适的。
    而且这两个人都比较听话，但谁更可靠，张谦修心里没有底。
    就在张谦修犹豫的时候，bp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张谦修不记得。
    就近找了一个有电话的商店，回拨了过去。
    苏雨薇的声音传来：“车买好了。”
    张谦修听到苏雨薇的声音，笑着问道：“回来了没？”
    “还没有，问你一下，你要不要一个大哥大？”苏雨薇问道：“我在这看到了，给你买一个？”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个东西，我要我自己会买，不用给我买。”
    “算了，问了你也不要，我选一个，就这样。”苏雨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谦修一阵无言。
    张谦修给了钱，正准备要走，bp机又响了。

 第287章 再次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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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工作的事情说好，闲聊一阵。
    一个帮工走了出来：“师傅，整理好了。”
    孔正业站了起来：“张老板，我还要回去，就先走了，以后还请多关照。”
    张谦修也站了起来，客套道：“孔师傅客气了，工作的问题，等这一批家具做完了，我就给你们安排，至于去什么地方，你们要考虑一下，目前这四个地方都能安排下，只是印刷厂在左明县，远了一点。”
    “好！我们会考虑清楚的。”
    孔正业带着他的两个徒弟走了，他们都是骑自行车来，来回有几十里，时间比较赶。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张谦修坐在门口琢磨着最近这些事情。
    张谦修琢磨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绝对控股权”，这是他看书看到的。
    公司的股份，一般有几个关键线。首先就是百分之三十四，只要你有这么多的股份，公司重大事情，你就有了一票否决权。
    公司重大决定，通常都要三分之二以上的投票通过，百分之三十四，刚好卡住了这一个点，准确的说是33.34%，就已经拥有了一票否决权，你不同意，公司比较重大的决定都通过不了。
    第二个就是百分之五十一，这是相对控制线，有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公司的日常运营已经是你说了算，但重大决定，你一个人还做不了主。
    第三个就是百分之六十七，这是绝对控制线，只要有股东拥有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理论上说，权利跟百分之百是没有区别，只是给出了百分之三十三的利润出去而已，拿了百分之三十三股份的人，在绝对控制线面前，没有说话的余地，在公司基本不能指手画脚，只有乖乖听话分红份。
    张谦修现在担心的就是，如果自己是一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也就是超过了这三条线，哪怕是间接控股的，以后公司出问题，自己会不会有责任？
    张谦修不知道，他看过一些法律的书，但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还有一点，那就是张谦修不知道，法律以后会不会改，他对以后的法律可没有任何的印象。
    张谦修转身上楼，找了《公司法》，但法律这玩意，字特别多，还真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
    看书的时间很快，已经快到和单鸿约定的时间。
    张谦修把书收好，起身直奔好来轩。
    张谦修提前了十分钟到，单鸿和韩卓越已经到了。
    张运辉和林琪还没有来。
    单鸿和韩卓越两个人，看到张谦修就赶紧招呼：“张老板，快坐！上次实在是对不起。”
    韩卓越还亲自把凳子给张谦修拉开。
    张谦修客气了两句，坐了下来：“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大家都是讨论，也没有动火。”
    “还是张老板大气啊！”韩卓越不轻不重拍了一个小马屁。
    张谦修笑问道：“难道还有人计较这个吗？”
    韩卓越和单鸿两个人顿时一阵“哈哈”，说道：“没人计较，都是自己人嘛，没谁计较。”
    话虽然这样说，但张谦修大概也看出来了，估计张运辉那边说了什么。
    上次虽然有些许的不愉快，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但大家表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大冲突的，张谦修不揪着问，在单鸿和韩卓越两个人有意的引导下，大家聊的话题，自然也就轻松许多。
    没多久，张运辉和林琪两个人一起来了。
    林琪今天穿的不是制服，里面穿了一件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呢子大衣，头发也烫过了，有些微卷。
    和之前那种妩媚中透着些许清纯不一样，这样的穿戴完美显现出了一个女人成熟魅力。
    张谦修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张运辉身上。
    张运辉进门就朝着张谦修走来，同时伸出手：“张老板，上次实在是抱歉，是我的不对，见谅！见谅！”
    张谦修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站起身，和张运辉握了握手，说道：“张主任，上次只是一些小误会，咱们以后还要长久合作的，那些小误会过去就不说了。”
    “对对对，其实误会也没多大，当时大家说话也就急了一点，也没有怎么样，就不往心里去了。”张运辉接着又说道：“听张老板你这个意思，你是答应跟我们一起合作了？”
    张谦修摇头，笑着说道：“张主任，我可没有答应，咱们把问题讨论清楚了，再做决定比较好。”
    单鸿见张谦修这么说，怕张运辉不高兴，赶紧接话，说道：“咱们今天就是来谈这些问题，咱们先坐，慢慢谈，把这个事给确定下来，接下来运作也方便。”
    张运辉轻笑一声：“对。”
    还是跟上次一样，大家各自落座。
    单鸿让他们开始上菜，大家也闲聊，等菜上齐，张运辉才开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讨论一下，这个事情，我们具体要怎么操作，怎么样才能让大家都安心。”
    单鸿说道：“程序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谦修立刻反驳，说道：“银监会的那一位，我们都没有见过，是谁都不知道，只有张主任知道。”
    “而银监会的那一位，以后对我们，肯定是了如指掌。”
    “我觉得大家还是见一面，相互了解一下比较好。”
    单鸿看向张运辉，张运辉在银监会到底有什么关系，认识的是什么人，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张运辉有关系的。
    单鸿也想见见这个银监会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以后万一银监会的那边出事了，他还能找到这个人，把他一起拉下水，不至于自己倒霉，留着一个人在外面逍遥。

 第288章 讨价还价

    张运辉这次倒是大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在我们开始行动之前，我会安排大家见一面的，他目前在市里，也来不了。”
    “那也就是说，在和银监会那一位见面之前，我们所有人，随时都可以退出，或者银监会那一位我们觉得不可靠的，也可以退出，对吧？”张谦修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
    单鸿等人继续沉默，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单鸿其实是和张谦修一道的，他心里也想见一见银监会的那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张运辉说道：“大家完全可以放心，我介绍的人，肯定不会有一点问题。”
    “我们自然是相信张主任的朋友的。”张谦修的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可不是所有朋友都能说，都靠谱的。”
    “若是等到出问题在后悔，我们在坐的人，都得进去蹲着。”
    张运辉心里有些不高兴，不管张谦修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但张运辉心里也知道，有这个想法的，肯定不只是张谦修一个。
    张运辉沉吟了一会，说道：“张老板的担心我可以理解，我也说了，介绍大家见面嘛。”
    张谦修刚说说话，还真是有意的，他就是要让张运辉清楚，自己不像单鸿他们，会听他的，以后要是有一点让自己不满意或者闹起来了，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看着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不半斤八两啊？
    单鸿见张运辉脸上的笑容没了，开始打圆场：“好了，这个银监会的朋友，我们以后见了再说，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怎么下贷款，以什么名目申请，这钱下来以后，具体怎么管理。”
    张运辉说道：“要贷五千万下来，办法有几个。首先，那就是官方开口，只要官方愿意扶持，我们这边其实就不重要了。”
    “目前国家在大力扶持私企，只要官方看中，有前途，申请贷款会简单很多，当然，也会有一定监管，防止这些资金乱用。”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走不通的。”
    张谦修听到这一条，倒是有一些心动了，但没有细问，更没有吭声。
    张运辉继续说道：“第二条，那就是化整为零，我们利用大量小数额贷款。”
    “但这有一些不正常，怕上面发现。”
    “如果我们全部用一万块钱一单的的贷款，那就是五千多笔贷款，数量太多，就算缩减，也有上千笔，这和你们往年的贷款数量有太大的出入。”
    “除非我们再拉其他县的几个银行进来。”
    这次单鸿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能了，人太多了。”
    张运辉轻轻一笑：“是，而且对于单行长来说，没有必要。”
    单鸿有些许的尴尬，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没有必要，就算其他地方有贷款，他也分不到什么，还不如就做好自己能做的。
    张运辉也不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结，继续说道：“那还有第三个办法，那就需要张老板出手了。”
    张谦修疑惑地问道：“要我做什么？”
    张运辉说道：“把你公司的账目做得漂亮一点，资产写多一点，一万的写成一百万。”
    “没有的东西，你无中生有。”
    “亏本的写成赚钱，赚钱的写成暴利。”
    “不管怎么样，把账面上的数额写出来，写上来，我这边负责审核，你说有，我说我去审核的时候看到了，那就没有问题。”
    “银监会那边有我们的人，只要省里不查，正常的例行检查，我们都可以规避掉。就算一万的机器，张老板你写成一千万，也不会有问题。”
    “张老板你的米店，改天注册成公司，你还有几个工厂，都可以利用上。”
    “算起来的话，张老板你目前有三个工厂，加上米店，那就是四个，五千万分开申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再把其他人的贷款申请，拒绝掉两三千万，等于我们市的贷款申请只是多了两千万，就算做数据对比，也不会引起省里的重视。”
    “我们市里，就更不用担心了，都是自己人。”
    张谦修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荒唐。
    但现实就是这样，你有关系，很多看起来荒唐的事，他就能做成。
    张谦修面露难色：“张主任，你这是要把我往火上烤啊？”
    “就你说的这个，如果真的出事，我这辈子都出不来吧？”
    张运辉说道：“张老板，我刚才都说了，就我们市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就连监察我们的银监会都打通关系了，怎么会出事呢？”
    张谦修拿出烟，点上一根：“那省里呢？”
    “省里一般不会重点查。”张运辉说道：“平日例行检查，我会准备好，而且也不是很严。”
    张谦修一口咬死：“万一出事呢？”
    “张老板，不瞒你，虽然这么大的我们有玩过，但有一些贷款审批，都是从我这里走的，这几年，在我手里不合格，但被我放下去的贷款，没有一亿也有八千万。”张运辉略有些得意：“现在张老板相信我有能力让省里查不到了吧？”
    张谦修倒是有一些意外，看样子，张运辉这些年，捞的好处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
    这倒是张谦修低估他了。
    张运辉虽然穿的衣服并不差，但都比较旧，看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有这一套衣服撑门面，穿了很多年了。
    张谦修原本以为，张运辉就算赚了一些黑钱，应该也就几万十几万的样子。
    这年代的十几万，可不少了。
    没想到，走眼了啊！
    张谦修心中意外，脸上却正色说道：“张主任，既然你有路子，我们这做不做对你的影响也不大。”
    “但做的话，我冒的风险太大了。”
    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这个风险没有那么大，而且张主任也保证了，是不是？”
    韩卓越也说：“张老板，您这风险看着大，但我们都是一伙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大的数额，真的出事，我们这一伙，不管轻重，无期都跑不掉。”
    “给我们跑腿的，估计也得进去几个蹲几年。”
    “这些细枝末节就不要在意了。”
    张谦修冷笑一声，说道：“单行长、韩经理，你们这意思就是，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只是死的时候被多捅了两刀，反正都已经死了，多挨的那两刀也就无所谓了，是不是？”
    韩卓越有些尴尬，他的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真判下来，估计都是无期，至于罪轻罪重，也就无所谓了。
    张运辉看着张谦修说道：“张老板，你是想等这一笔做下来了，多拿一些，是吧？”
    张谦修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我这风险是大增了。”
    “单行长和韩经理受理，我审批，难道就没有风险了？”张运辉盯着张谦修反问。
    张谦修目光毫不避让：“你们到时候可以辩解被我骗了，或者本来没有的东西，你们可以说，你们审查的时候是有的，被我卖了，之类的。”
    张运辉冷笑：“已经抵押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卖？”
    张谦修针锋相对：“没有的东西，我们都能写上去，价值一万的我们能写成一百万，抵押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卖了？”
    张运辉顿时无言以对。
    张谦修这时候也不再一副好好先生相，直接说道：“我要五成，或者资金全部给我保管，我只要两成。”
    “不行！”
    “不可能！”
    单鸿和张运辉两个人几乎同时反对。
    张谦修抽了一口烟：“这是我的底线。”
    包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韩卓越给大家都发了一根烟。
    张谦修随手也续上一根。
    林琪看着张谦修，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卓越低头抽烟，脑袋都快埋到桌子下去了。
    张运辉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张谦修。
    单鸿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菜，眉头紧锁。
    房间里沉默了足足一根烟的时间，最后还是林琪打破了沉默：“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抽烟抽得满屋子都是。”
    “总要拿一个解决方案出来吧？”
    “两成！”张运辉开口说道。
    他只愿意给张谦修两成的利润。
    张谦修摇头：“五成，张主任，我能捞的只有这五年的利润，你们要是做好了，这些钱都按时还上，就是业绩。”
    “要是这五年做成了，你们都要往上爬一阶吧？”
    张运辉说道：“五年，每年四百万，第一年我们拿不到钱，第二年就有四百万，如果前面不分账，算四年的复利，五年以后，一共有两千七百三十六万。”
    “张老板你拿五成，一千三百六十八万。”
    “张老板，五年什么都不做就有这么多钱，这钱也太好拿了吧？”
    张谦修反驳：“我五年都要承担蹲号子的风险，这钱也不好拿！你们说不定一两年就高升了，我还能捞多少？”
    “三成！”张运辉做出了进一步的退让。
    “五成”张谦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张运辉顿时火了：“张谦修，你是不是诚心不跟我们做？”
    单鸿心里是一千万个想做成，赶紧说道：“张主任，消消火，张老板这不是还在跟我们商量嘛？”
    张谦修不惧张运辉，淡然地说道：“张主任，账不是你那么算的，你们以后高升，银行的福利可不差。”
    “我就算拿三成，即便按照你说的复利算，而且满了五年，我拿的也不过八百二十万。”
    “剩下七成，你们五个人分，每个人大概也有三百八十多万，还能顺便升一级。”
    张运辉冷哼一声：“花四百四十万往上爬一级，我有这个钱，我能爬上去好几级。”
    张谦修摇头：“张主任，你算错了，四百四十万，我是从你们五个人身上平均分来的，一个人不过八十八万，而且我的风险本身就大，我要多占一点，无可厚非。”
    “另外，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要是出事了，你们罪名轻，说不能还能减刑出来，我估计就算再怎么减，也出不来，估计也不会给我减。”
    说起这个，众人顿时又沉默了。

 第289章 心怀鬼胎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林琪：“要不你们考虑一下张老板另外一个方案吧！”
    张谦修看了林琪一眼，知道林琪是在帮自己。
    张谦修现在就是想要管这一笔钱，只要钱到了自己手上，立马就会被转走，不会存进银行。
    这样做确实很小人，要是到时候自己还不上，张运辉、单鸿、韩卓越全部要倒霉。
    张谦修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于弱小的人，他心中还有一些怜悯。
    但对于张运辉他们这些人，张谦修可不会心软。
    单鸿看了林琪一眼，没有吭声。
    韩卓越抬头说道：“我虽然很信任张老板，但把五千万交给张老板保管，不是很妥当吧？”
    “这钱太多了。”
    林琪说道：“如果张老板真想卷钱走人，这些钱到时候是转到他公司账目上的，他卷走不就行了？”
    张运辉说道：“钱是分四次到账的，每次的时间不同，他不可能一次卷走我们计划内所有的钱。”
    “他最多就是卷走第一笔，如果只是卷走第一笔，时间还不长的话，我大可以立刻把事情捅出去，就说被他骗了我们，他人跑路了，只要抓不到他，我们最多受一点处罚。”
    “但如果四笔款项都到账了，他再卷走，我们再捅出去，再怎么解释，上面的人也不会听，一次上当解释得过去，四次都上当吗？”
    张运辉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张谦修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本想着等钱一到账就转走，他们也不敢往外捅，却忘了这个时间差。
    张谦修心中顿生退意，他看中的是那五千万，不是那五年的利息。
    “那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挺鄙夷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利用职权、银行漏洞，商量着怎么薅羊毛。
    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这次没有人出言挽留。
    张谦修走后，张运辉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骗不了那小子啊！”张运辉沉声说道。
    林琪惊讶的看了张运辉一眼：“张主任，你什么意思？”
    单鸿说道：“我今天上午和张主任见过面了，我们琢磨着，只要这些钱到手，不管现在怎么商量，以后只给张谦修一百万就够了，剩下的我们分，他也不敢捅出去。”
    “捅出去大家都得完蛋。”
    林琪脸色一变：“你们连我也瞒着？”
    张运辉把凳子挪到林琪身边，伸手抱住林琪，笑着安慰道：“琪琪，当时你也不在，而且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了啊。”
    林琪并没有挣扎，只是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你们以后是不是要把我那一份也给省了？我一样不敢捅出去。”
    林琪说完站了起来，径直离开。
    张运辉、单鸿、韩卓越三人立刻追了上去。
    张运辉拉住林琪的手：“琪琪，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而且我都已经准备跟家里那个黄脸婆离婚了，到时候跟你结婚。”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单鸿也说道：“妹，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这什么时候都是照顾着你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事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做成，我这还不是把你拉进来了吗？”
    林琪冷笑一声，说道：“没有我，你们怎么认识张运辉？”
    林琪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客气，直呼张运辉的名字。
    单鸿顿时一阵尴尬。
    张运辉倒是笑呵呵的，说道：“所以这才是我们的缘分嘛。”
    林琪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韩卓越说道：“要不，我们把钱平均分，每个人管理其中一部分？”
    “一个人出了问题，其他人都得倒霉。”张运辉说道：“就算平分了，我们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是八百多万。”
    韩卓越说道：“一个人出问题，我们的利息应该还能不上窟窿。”
    林琪反问：“那我们是不是白忙了？”
    “就算我们答应，我们每年都有五千万的良好业绩，张谦修什么也没有，他会愿意？”
    单鸿皱眉说道：“那也不能真给张谦修管啊。”
    林琪说道：“我们让他把钱放公司，我去他公司管财务，他们公司的财务在我手上，出不了事情。”
    “我本身就是学财务的，又在银行工作，管个财务问题不大。”
    单鸿看了林琪一眼，低头，微微皱眉。
    张运辉倒是很相信林琪，点头说道：“这个倒是可以，不过要让张谦修同意才行，放着五千万的那个公司，财务部必须交给琪琪来打理。”
    韩卓越想了一下，没有吭声。
    如若按照林琪这个想法，除非张谦修和林琪两个人同时出问题。
    但林琪和单鸿是表兄妹，林琪应该不会坑单鸿。
    张运辉看向单鸿和韩卓越：“单行长、韩经理，你们有没有问题？”
    张运辉问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单鸿，他也知道单鸿是林琪的表哥。
    在张运辉看来，这五千万如果这样处理，除非单鸿、林琪和张谦修三个人一起出问题。
    如果三个人都出问题了，那不管钱放什么地方，都会出问题。
    单鸿抬头看着林琪，犹豫了许久，说道：“应该没有问题。”
    韩卓越见单鸿答应，也跟着说道：“我也没有问题。”
    张运辉拍板说道：“那我们改天找张谦修谈谈，钱大家一起管理，要是他还不答应，我们就用琪琪这个方案。”
    “大家没有问题，我们就先这样。”
    单鸿笑着说道：“张主任，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张运辉摇头：“不用，我和琪琪一起回去就行了。”
    林琪却说道：“我今天要回家，几天不回去，我奶奶要担心了。”
    张运辉一脸地不舍：“琪琪，我明天就要回市里，就这一晚了，你也不陪陪我？”
    “我今天要回去，我已经跟我奶奶说好了。”林琪坚持说道。
    张运辉倒也没有坚持：“那好吧！等我离婚了，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
    单鸿看着张运辉和林琪两个人，脸上有些尴尬，也不好说什么。
    四人一起出了饭店，单鸿找借口送林琪回家，让韩卓越送张运辉回招待所。
    单鸿和林琪两个人上了车，单鸿转头问林琪：“妹，你是不是要帮张谦修？”
    林琪冷着脸：“我怎么帮他？把五千万挪走？我要真这么干了，我奶奶以后还怎么活？”
    单鸿脸上顿时有些尴尬：“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今天你们和张运辉商量的时候，怎么没有叫我？”林琪问道。
    单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虽然有一些不听话，但从来也没见你对哪个男孩子认真过。”
    “不过，你对这个张谦修好像是真认真了，你要是知道，我和张运辉联手要坑张谦修，我怕你转头就告诉他。”
    林琪转头看着窗外，说道：“算了，送我回去吧！这几天恶心死我了。”
    单鸿越发的尴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启动车子，送林琪回家。
    ………………
    张谦修回到家，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夏利tj7100，这应该是这个年代的国产“神车”了，销量还是非常高的。
    张谦修进门上楼，苏雨薇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看书。
    苏雨薇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看你这样子，今天没喝多少啊？”
    “没喝什么，跟他们谈事去了，跟他们谈事，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不过想想，我当时的想法，也挺小人的。”张谦修说着还自嘲的笑了一下。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说道：“知道对什么人做小人就行了，做人也不能太正人君子。”
    张谦修在边上坐下，说道：“但说起来，我跟他们也是没有什么过节，大家都是心里想着怎么赚快钱而已。”
    苏雨薇说道：“我不反对你用这些手段赚钱，虽然不光明，但也没有直接害了谁。”
    “但以后不能做那种直接损害别人利益的事。”
    张谦修笑着说道：“间接损害别人的利益就行了？”
    苏雨薇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们活着，每天做的一些事，就是在间接害人。”
    “污染水、空气、环境、恶言伤人等等，你无意或者为了生存做的一些事，日积月累之下，可能就间接害死了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张谦修顿时语塞：“总感觉你这想法有什么不对，一下想不到反驳你的话。”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我这是在给你做坏事找理由，你还反驳我，快速洗澡。”
    张谦修大笑一声，起身去找衣服，准备去洗澡。
    苏雨薇对着张谦修的背影说道：“给你做了清汤，你自己看看喝不喝，不喝就倒了。”
    “还有，以后这样的事，能不做就别做。”
    张谦修应了一声：“好嘞，媳妇，听你的，汤我等下就喝了，媳妇做的汤，那是满满的爱心，我怎么舍得倒了。”
    苏雨薇甜甜一笑，没有张谦修的话。

 第290章 都是一样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苏雨薇递给张谦修一个盒子：“送給你的。”
    张谦修看到盒子上那个大哥大的图片顿时心中一阵感动：“媳妇，我这都没有给你花一分钱，你还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我自己有钱花，不用你给我。”苏雨薇不在意地说道。
    张谦修苦笑，说道：“我感觉我这都快要成吃软饭的了。”
    苏雨薇说道：“那你软饭吃彻底一点，把那面包车留家里，我要用的时候就开那个面包车，那个新车，你开着去就行。”
    张谦修打开大哥大的盒子，里面是一个赞新大哥大：“媳妇，我这辈子要是不娶了你，那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像你这么好的媳妇，我去哪找啊！”
    现在苏雨薇对于张谦修这些口花花，已经有了基本的免疫力：“别净说好听的，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又不经常用车，就是去师傅那的时候开一下，有那个面包车也够了，我学车的时候就开的那个。”
    “你在外面跑，虽然说不是什么大老板，但开一个夏利，总比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好。”
    张谦修放下大哥大，说道：“我这还不是大老板啊？一天坐着不动，也有几千块钱的收入，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一年收入，妥妥的大几十万近百万。”
    “你就别吹牛了。”苏雨薇娇笑道，
    张谦修认真的说道：“我这不是吹牛，我真能赚这么多。”
    “在我看来，钱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十万和一百万的区别不大。”苏雨薇说道。
    苏雨薇对钱的要求说简单也不简单，她不需要最好的，但自己想要买的时候，能买的起。
    就好像这车，夏利目前在汽车里其实是最便宜的，但苏雨薇并不介意，那怕是一个破破烂烂面包车也可以，只要能动。
    但这个年代不要说夏利，就连拖拉机新的都要一万多一辆，能买得起的人，都是个有钱人了。
    一万和十万，对于苏雨薇来说，是有区别的，她不会让自己活得太将就，她也有能力不让自己将就。
    但十万和一百万，在苏雨薇看来，区别真不太大，她有十万基本就够用了，有一百万，无非就是买车买好一点，在她看来，区别并不是很大。
    苏雨薇要求物质，但不会追求物质！
    张谦修对于苏雨薇还是比较了解的，笑问道；“媳妇，那你今天败家败了多少？”
    “快十万，我的钱没有了。”苏雨薇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谦修感叹道：“果然不愧是我媳妇，花了十万，跟花了十块一个样。”
    苏雨薇撇了张谦修一眼：“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在讽刺我？”
    张谦修赶紧笑嘻嘻的摆手：“绝对没有那意思，你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还给我买东西了，我怎么能讽刺你。”
    “我放了钱在你房间，还有一张本存折，存折名字是你的。”
    张谦修因为和单鸿认识，办理存折这些东西，就算苏雨薇没有去，直接也就给办了。
    苏雨薇“嗯”了一声，说道：“我看到了，我的钱不怎么够，拿了三千块。”
    张谦修想琢磨着说道：“媳妇，你现在算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吧？我们现在就算还没有订婚，应该也算男女朋友了吧？”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过了半响才说道：“看你表现。”
    “这还看表现呢？”张谦修郁闷地说道：“我们这都睡一个屋檐下了，你爸妈也知道我，师父跟何老都把我们当成一对了。”
    “嗯！那又怎么样？”苏雨薇笑眯眯的反问。
    “那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睡一个房间了吗？”张谦修说着露出一阵邪笑。
    苏雨薇顿时一阵面红耳赤：“刚才看你表现，现在我不乐意了。”
    张谦修张嘴还想要说，苏雨薇拿起张谦修昨天看的书塞给张谦修：“看书！”
    “不是，我……”
    “看书！”苏雨薇犹如秋水的双眸瞪着张谦修，暗含“杀意”。
    张谦修装模作样，长长叹息一声，把那本书放下，翻了一本《公司法》出来：“我看书吧！”
    看书的时候，张谦修忽然想起一个东西。
    那就是抵押贷款。
    既然东西可以抵押贷款，东西还要变卖，钱自然也就能抵押贷款了。
    上一世，这一套玩得最溜的是就“支某宝”，先把钱借给大家，他自己就会有一堆借款协议，也就是“借条”。
    他们如果他们有一万块钱的借条，就拿去融资，能融到九千，甚至九千九回来，融资来的钱，继续借出去赚利息的，反复以往。
    低息融资，高息放贷，一百块钱他能给你做出一千，甚至两千的借款。
    那银行那边应该也可以。
    五千万，贷款低息只要百分之八，存款百分之十六，中间有百分之八的利息差。
    张谦修如果拿到这五千万，然后拿去抵押贷款，这五千万抵押贷款如果自己做，就算做不到单鸿他们这些内部人这么大的利息差，就算只有百分之二的利息差，一年的利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非常可靠。
    再退一步，如果不跟他们玩，自己似乎也可以玩。
    这样玩的时候可不多了，最迟到1998年，国家对放贷的要求就会加严。
    现在国家要发展，鼓励普通人不愿意搞发展、高创业的人都把钱交给国家，鼓励胆子大的人和企业去贷款发展，才会出现明面上长期贷款低息比存款利息还低一点点的局面。
    张谦修这些天特意查了一下，今年四月份，对外公布，五年定期存款利息13.68%，到了现在变成了11.52%，这差了整整百分之二，到了二十一世纪，存活期都没有百分之二的利息，几个月的时间就降了，跟闹着玩一样。
    但更让人迷惑的是，五年定期存款利息11.52%，五年贷款利息居然只要11.16%，贷款比存款还低了0.36%，这是明摆着在表面的。
    国家这时候几乎就明摆着告诉你，来借钱，来搞发展吧！
    而实际上，这个差距更大，这也是为什么单鸿他们能弄出百分之八的利息差。
    这时候，胆子大的人，企业老板，都在跟银行拼命借钱。
    穷人看银行利息高，都在拼命存钱，而且银行也在想尽办法让人来存钱。
    最后穷人的钱都到了富人和胆子大的人手里，他们拿着做生意去了。
    其实，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把戏还存在，只是没有这么明显了。
    去看看那些那些公司，明明不缺钱，还在拼命跟银行申请贷款，他们的钱根本不是拿去发展企业，在房地产发展好的那几年，他们转头就拿去买房子，很多上市公司，业绩不行就甩几十几百套房产，把自己的营收给拉上来。
    求稳一点的，在这个银行贷款，转头就在这个银行买了理财，有些公司明明是化妆品行业，公司也在盈利，但公司账面上却躺着十几亿的银行贷款和十几亿的理财产品。
    虽然到了二十一世纪，利息差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左右，但一个亿，一年也能有一百万左右。
    可惜，普通人接触不到。
    就犹如现在张谦修和单鸿他们做的事情，普通人也接触不到。
    ………………
    次日，张谦修开着夏利送苏雨薇去上学，然后自己去了万辉。
    虽然和单鸿他们合作，可能进行不下去了，但张谦修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这操作难度并不算高。
    张谦修还是打算继续把自己从工厂“剥离”出去。
    至于万辉选陈菲还是周军来“代言”，张谦修打算找他们谈谈话再做决定。
    到了万辉厂，张谦修看到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林琪。
    林琪坐工厂大门口，她这么一个大美女，倒是吸引了不少工厂工人的目光，不要说男人，就连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羡慕一下。
    张谦修把车停在林琪身边，放下车窗：“林大美女，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还找上门了？”
    林琪打量了一眼张谦修开的新车：“你这换车了啊？昨天晚上都还是那一辆破面包车，这速度够快的啊！”
    “不过你这车有一点骚包了。”
    红色夏利tj7100，绝对经典款。
    张谦修笑道：“我媳妇买的，她没有时间开，就我开了。”
    林琪撇撇嘴，说道：“你这开口闭口就是你媳妇，我知道你有媳妇。”
    张谦修问道：“你找我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林琪说着趴到车窗上边：“你看我漂亮还是你媳妇漂亮？”
    “我媳妇。”张谦修想都没想。
    林琪自讨了一个没趣：“你这人真的挺没意思的。”
    “我也觉得，没事的话，我就进去了。”张谦修说道。
    林琪气的踢了张谦修的车一脚：“真是好心喂了狗。”
    林琪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哥他们，还会找你，他们会提议其他的资金保管方式，你只要坚持不同意，他们就会答应把钱给你管，不过作为条件，会让我来你工厂上班管财务。”
    “也就是说，让我监督那五千万。”
    张谦修轻笑一声：“单行长和张主任都很信任你啊。”
    说到张运辉，林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顿时觉得没趣：“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张谦修点头：“慢走！”
    张谦修说完，开车进了厂区。
    林琪站在原地，气呼呼的看着那一辆红色夏利的车尾，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气了一会，想到自己，顿时又有些黯然，转身朝着公交站走去，这里距离公交站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张谦修停好车，并没有下车，而是点上一根烟。
    他也没有想到，林琪居然会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虽然林琪经常跟自己说一些暧昧的话，但两个人实际的来往并不多，甚至连朋友都说不上，张谦修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能让林琪爱上自己，还像言情剧里面一样，不惧生死，不为名利，一心只想为自己好。
    张谦修心里甚至怀疑过，林琪来告诉自己这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但想来想去，好像告诉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为了获得自己的信任？
    那没有屁用，自己现在正在着手转移股份，换一个方式控制公司。
    只要在贷款之前，自己和工厂撇清关系就行。
    但想要和工厂“撇清”关系，还有一个地方要解释，那就是官方，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几年之内不能转让的。
    这换了一种方式控制，也不知道算不算转让。
    还有就是贷款的问题，张谦修琢磨着，要不要继续和单鸿他们合作。
    说真的，这一伙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就连那个看似不怎么说话的韩卓越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容小觑。
    张谦修想了半天，觉得如果有可能贷出五千万，还是要跟单鸿他们合作，自己去贷款的话，就自己这几个工厂，能贷回五百万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要是有了五千万，张谦修有信心，让自己活得最大利润。
    说不定比干实业赚得还多。
    下车，张谦修去了办公室，陈菲已经在忙，这些日子她是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有管理经验，颇有一点小领导的架势了。
    张谦修对陈菲招招手：“来我办公室。”
    陈菲立刻把手里的工作放下，跟了上来。
    张谦修自己倒了一杯开水，这天气冷。
    陈菲进门，顺手把门给关上：“老板！”
    张谦修问道：“现在的工作上手了吗？”
    “还可以。”陈菲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怕事怕生，说话做事，倒有一些干练。
    张谦修打量了陈菲一眼，说道：“如果把这工厂交给你管理，你能不能管好？”
    陈菲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老板，我……您……您别开玩笑了，我不行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陈菲见张谦修是认真，心里反而越来越紧张，甚至怀疑张谦修是不是对自己起了什么歹心。
    想到这，陈菲脸上不由一阵飞霞。
    张谦修不知道陈菲脑子里的想法，继续说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做的也不错，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工厂，要找一个能管事的。”
    “我目前在考虑你和周军。”
    陈菲听到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心里的羞意顿时变得让难以言语，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才好。

 第291章 万辉人选

    张谦修看陈菲的表情有些奇怪，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张谦修可不会想到陈菲心里那些奇怪的想法。
    陈菲其实不是很漂亮的类型，而是那种比较耐看，脸型稍微有点圆，皮肤紧致，因为是农村，又经常干农活的原因，皮肤并不算白，是小麦色，脸色红润有光泽，眉毛较浓，双眼有神，嘴角微微上扬，随时看到她都好像在微笑。
    不过，张谦修还真从来都没有对陈菲有过其他的想法。
    听到张谦修问起，陈菲急忙回答：“没……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紧张，我……我不会管，或……或许周组长比较合适。”
    张谦修忍不住笑出声，他找安宝阳的时候，安宝阳说白永安比较合适。
    现在陈菲又说周军比较合适。
    难道自己找的人，都是那种谦让的人？
    张谦修喝了一口开水，问道：“那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行，周军怎么就比你合适？”
    陈菲刚才胡思乱想，心有些乱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谦修见陈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话，干脆说道：“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你管理工厂，工厂出问题了，你要担责任，你知道吗？”
    陈菲立刻点头：“知道！是我没管好。”
    张谦修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法律责任。”
    陈菲顿时愣住了，摇头：“不知道。”
    “那现在告诉你，如果你以后管工厂，大体的发展上，你要听我。”张谦修怕陈菲听不懂，解释说道：“就是说，我让你上一个新品牌，你就一定要上，但这个品牌叫什么名字，什么口味，这些具体的细节，你来决定。”
    “如果我们工厂的饼干出问题，比如生产过程出现失误，有人吃了，中毒死了，你要担责，有可能要坐牢的。”
    “诸如此类的问题，你都要担责。”
    “现在明白了吗？”
    陈菲点头：“明白了，好像……好像应该担责。”
    张谦修不可能直接告诉陈菲自己要做非法贷款，只能告诉他，出了事情以后的严重性，她还必须要听自己的。
    没想到陈菲脑回路还真有一些清奇。
    不过，这好像也没有问题。
    张谦修只好继续说道：“如果是我让你用某一款产品配料，比如防腐剂，这一款防腐剂有一定的危害，但只要控制好量，就不会有事，对人体基本无害。而我们工厂要发展又必须要用这一款防腐剂。”
    “如果我把公司交给你，你会不会用？”
    “注意，到时候万一出事，比如员工用错了比例，你会不会用？”
    “不要想其他的办法，只能选择用或者不用，以后如果出事，很有可能就是你担责。”
    陈菲纠结了好一会，才说道：“看情况，如果只是暂时用一段时间，我会用，只要管好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以后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就行；如果要一直用，我不会用，时间越长，出事的概率越大，我宁愿辞职。”
    张谦修看着陈菲的眼睛，虽然陈菲的眼神在闪躲，不敢和张谦修直视。
    而张谦修在陈菲的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欺骗，而是一种很难言语的东西和真诚。
    张谦修不知道陈菲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张谦修相信了陈菲刚说的话。
    而且，陈菲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似乎确实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张谦修对于陈菲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但陈菲能不能信任，是一个问题。
    周军也是一样有这样的问题。
    张谦修细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把周组长叫来，我跟他谈谈，等会你也一起来。”
    陈菲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望的。
    成为工厂的一把手，这样的事，对于工厂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虽然陈菲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一定的欠缺，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想坐这个位置。
    陈菲应了一声，立刻去叫周军。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慢慢喝着开水。
    五分钟不到，陈菲和周军就来了，这比张谦修预想的还要快一点。
    “老板，您找我？”周军恭敬的问道。
    张谦修看着周军那一脸疑惑的样子，看来陈菲什么也没有说，这一点张谦修还是比较满意的。
    陈菲既没有提前说一句，卖一个好，也没有故意使绊子，这一点确实很好的。
    张谦修心里不由给陈菲多加了几分。
    张谦修放下杯子，说道：“周军啊，最近工厂发展的还不错，工厂的销售也不错，招工基本也满了，但管理层，还有很多的空位。”
    “我们厂，生产部没有主管，都是你们组长直接跟我汇报工作。”
    “财务部门目前也没有管理，可以说高层管理基本都是空缺的。”
    “但最紧要的还是缺一个管全局的人，我又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待着。”
    周军听得心里暗暗激动，他又不傻，张谦修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就算不是要直接提拔他，也是把他列为考虑对象了。
    周军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老板说的是！”周军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张谦修说道：“我就直接跟你说了，目前我准备在陈菲和你中间选一个人上来，帮我管这个工厂，以后我就不经常来了。”
    周军悄悄看了陈菲一眼。
    陈菲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刚才她就已经调整好心态了。
    在陈菲的心里，觉得周军上去的可能性更大，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态放好，几乎就是随其自然，也没有想要去争取。
    张谦修仔细观察着周军，问道：“周组长，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工厂以后做决定，我下了以个决定，你很清楚，我说的是错的；同时你自己也有一个解决方案，你同样清楚，你的方案是对的。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听我的，要么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你选哪一个？”
    周军顿时就为难了，选择的的听张谦修的，那事情做了，肯定就错了，工厂肯定会有损失，一个明明知道会给工厂造成损失的命令，自己还去做，那不就是一个木偶吗？没有任何自己的主见，作为一个工厂的管理者，这样肯定是不对的。
    如果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做，那就说明自己以后有可能不听指挥，不管怎么说，张谦修才是老板。
    在现实情况里，周军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跟张谦修说明白，各种利弊说清楚，然后让张谦修再次做决定。
    可张谦修把这一条给限制了，他只能二选一。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谦修看着时间，说道：“周组长，已经过半分钟了。”
    周军暗暗咬牙，说道：“老板，我听您。”
    张谦修轻轻一笑，点头：“挺好的。”
    周军心里还在暗暗庆幸自己选对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周组长，你先去工作，我和陈菲聊聊。”
    周军见张谦修让自己走，没有让陈菲走，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又夸奖，又让自己走，周军不清楚张谦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周军只能应着，然后转身去上班。
    张谦修在提醒周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了决定。
    周军把这当成了一场考试，只想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于刚才那个问题，张谦修心里其实有自己的标准答案，但即便说对了，那也要是真心的，而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后分析出来，或者猜出来的。
    周军考虑时间太长了，而且说出答案的时候，明显不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是为了应付“面试”而已。
    张谦修想要看的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周军和陈菲相比，要复杂得多，也更难控制。
    综合对比下，张谦修选择了陈菲。
    “以后，你就做公司的总经理吧！”张谦修对陈菲说道。
    陈菲一愣：“总经理？”
    经理，这个职位在小城市，尤其是县城，经理这个职位，出现的其实并不多，大多都是厂长、主任、某某长、班长之类的。
    其实这些职位只是称呼不同，而经理这个词是国外进来的，在一些比较开放的城市用得多。
    如今就tj县这样的小县城，都是沿用国营厂的管理架构的，厂长最大，下面就是各种副厂长，一个厂可能有五六个副厂长，分管各个部门，他们分管的事情，其实跟后来经理管的事差不多。
    后来，私营厂大规模的出现、兴起，并没有沿用国营厂的管理名称，而是出现了总经理、副总经理、经理、主管、组长等这一套管理职位名称。
    而厂长这个以前看起来很大的职位，反而变成了闲职。比如鹏城，外地老板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工厂，老板任总经理，下面管事的都是经理、主管等。
    但他们还会设一个，甚至多名厂长，有些工厂的厂长神出鬼没，每个月领着工资，一年来不了两次，有的员工在工厂干了一两年都不知道厂里还有厂长。
    其实这种工厂，担任厂长的都是本地比较有能耐，有关系的人，帮忙处理当地各种关系的，根本不管工厂运营的事。
    而厂长这个名头，听着也响亮，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也喜欢。
    再后来，股份制的公司和网络公司的兴起，就有了董事长、总裁（ceo）、总监、cfo、coo、cto等职位。
    渐渐的，人事也变成了hr。
    其实这些职位以前都是存在的，只是称呼越来越“国际化”，越来越“洋气”。
    在陈菲看来，一个工厂，最大的应该就是厂长，至于总经理这个职位，她倒是听说过，感觉做总经理的似乎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而且非常少见。
    张谦修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图，递给陈菲：“以后我们工厂用这个架构。”
    “一个是股份架构，一个是管理架构。”

 第292章 临时授课

    陈菲接过看了一眼，第一个图是管理架构。
    工厂目前分为生产、仓库、人事、财务、质检、业务、行政，七个部门。
    每个部门都设经理、主管、组长三个等级，一些不大的部门就直接设一个管理职位就行，比如人事部，设一个人事经理就可以，不用设主管和组长。
    这种一个部门三层管理架构是“经典架构”也就是大部分工厂都在用的。
    目前万辉厂，基本有两层管理就行，组长对接主管，主管对接总经理，毕竟人不多，没必要多设管理人员。
    而公司股份架构，就简单多了，张谦修只是画了一条线，分成很多段，百分之百的股份，最后分成了六份，没有一个股份是超过百分之三十三的，也就是说，以后工厂没有一个实际控制人。
    做这样的决定，那是张谦修准备把自己股份彻底分开，到时候成立五个投资公司，每个公司持股工厂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
    不管以后法律怎么修订，股东不为公司行为负法律责任的基本点是没有变的。
    张谦修问道：“看懂了没？”
    陈菲点头：“看懂了，不过……我们有这么多股东吗？不是就您一个老板吗？”
    “这个你别管，到时候谁告诉你。”张谦修跟着说道：“其他部门的职责你应该都明白，行政部的话，主要负责文件发放、会议记录，也就是你以前干的活，另外还有卫生、保安、办公室耗材、维修等后勤工作。”
    “目前，维修部门的人也就两个电工，还在做小发明，以后如果发展起来了，单独成立一个维修部和研发部。”
    “嗯……算了，先不说这个，这个还早。”
    “现在我们工厂几乎没有什么管理，你上来以后，要把所有管理都提上来。”
    “经理、主管这些职位，悠着点给。”
    “比如某个部门的工作人员，没有合适的管理人才，那就提拔一个能力差不多的，给个组长的位置，先让他管着，以后出现有能力的，就给主管或者经理的位置。”
    “你要是一下把主管和经理的位置给出去，以后你不好安排，本来就不好招人，能被你提拔上来人，能力至少比下面的人强，你到时候把他往下打不合适，往上升就更不行了。”
    陈菲这时候都已经拿出纸笔，快速记张谦修说的要点。
    张谦修看着陈菲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还会来公司，给你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去适应。”
    “我说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还有就是，这些日子你多了解一下，每个部门的职责和人，以后方便你管理。”
    “还有，你的性子弱，以后没事就别出去跟人聊天，别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自己坐办公室发呆都行，你跟外面的人太熟悉了，小心以后不好安排工作。”
    “但也别太冷面，偶尔下班的时候，可以跟他们闲聊一下，上班的时候公事公办。”
    “明白了吗？”
    陈菲现在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听到张谦修问话，慌忙点头：“明白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自己把握，每个人的管理风格都不一样，有的人跟下属聊得很随意，工作毫不含糊，把下面的人骂一顿，下面的人还自责；有的人跟下属太熟了，耳根子就软了。”
    “还有，有些事情，下面的人很抗拒，又一定要做的，硬来不行，就来软的，一边说理解他们的话，一边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他们不敢来找我。”
    “就算他们来找我了，我也会先护着你，或者大事化小，不会让你在下属面前丢掉面子，显得没权威，但你事情真做错了，回头我会找你麻烦。”
    “一线员工不干活，你自己别直接去管，去找他领导，员工没做好，你是管不过来，要他领导管好了，才能治根，要不然你说一次只有一次，你转身，他老实一阵，照样我行我素。”
    “骂下面的人时，骂事不骂人，他哪个事情没有做好，可以把他没做好的事贬成狗屎，但不要骂那个做事的人。”
    张谦修临时给陈菲上管理课，不知不觉说了一个多小时。
    张谦修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在管理方面说得已经头头是道，虽然有一定的个人风格，但这种东西说不上对错，同样一个事，不同的人来管理，就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这就是每个领导的管理风格。
    张谦修说得口干，端起杯子要喝水时才发现，自己一杯子水喝完了。
    陈菲也坐了下来，记了好几页笔记。
    张谦修清了一下干燥的喉咙，说道：“改天，你跟我去一趟工商局，把工厂法人变更你，另外再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你升总经理的事情，我明天会开一个会，到时候会宣布，我这办公室以后就给你用。”
    “还有，你要是怕自己管不来，可以选一个人做副总经理，做你的助手，我会慢慢把权利全部交给你们。”
    陈菲心情刚平复下来，听到张谦修还要给自己股份，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又忍不住激动。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成为这个工厂的股东。
    “谢谢老板！”陈菲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张谦修看着陈菲那激动、高兴的样子，心里反而有些愧疚，陈菲做了法人、实际管理者，主要是给张谦修背锅的。
    至于给陈菲股份，也不过是相当于变相的报酬。
    现在陈菲还不知道张谦修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在张谦修的安排下，要背负多大的法律责任，要是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她得坐牢。
    张谦修微微摇头：“你别谢我，你把工厂管好，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我到时候会给你写一份发展计划书，工厂未来的发展大方向，我都会写上，你到时候按照发展计划书上的大方向发展就行，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出面解决。”
    “如果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基本不会管事。”
    “但有一点，公司以后的报表都要按时给我，我要看。”
    陈菲这时候心里觉得张谦修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对她帮助最大的人，心里根本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张谦修说什么都是对的：“好的，老板！”
    张谦修长长嘘了一口气：“去工作吧！对了，周军，我现在不会给他升职，你做总经理以后，把他提升到生产部主管的位置，其实他这个人管理能力还不错，你要是想让他帮你的话，做副总也可以。”
    陈菲犹豫了一下，问道：“老板，如果我先把周组长提到主管，以后我管不过来再让他做副总，行吗？”
    张谦修哑然一笑：“可以，以后这个工厂经理以下的职位，你想怎么换都行，经理以上的，跟我说一声，我会看一下基本资料，但只要是你说的，我基本都会同意。”
    陈菲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张谦修站起身：“好了，我先走了，告诉大家，明天早上九点开会。”
    从工厂出来，张谦修心里琢磨着益华印刷厂的事情，那边肯定也要去安排的，但姚彬可不是一个好哄的人，也不是一个为了钱，不要命的人。
    安宝阳为了钱，坐牢他也不怕！
    陈菲比较好哄，说白了就是比较好控制。
    但姚彬这两点都不沾。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说服他。
    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把姚冰放到副的位置，正的位置另外安排一个人，这个人基本不管什么事，到还是签签字就行。
    不过这人一定要能嘴巴严，虽然张谦修不打算把实情全部告诉他们，但这要工厂实际管理者和法人签字盖章的，张谦修必须在签字盖章之前出来，要不然出事也会有麻烦。
    不过益华印刷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那台印刷机和切纸机都是好东西，一般人根本买不到，都是进口的，价值很高。
    到时候就算作假，也没有东泰和万辉那么大的水份。
    张谦修开车回家，准备想好应对再去找姚彬商量。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才刚刚中午，恰好碰上孔正业他们在吃饭。
    孔正业他们吃饭都是葛青山送过来，吃得倒也不错，至少不缺肉。
    葛青山这时候不在，孔正业看到张谦修回来，立刻放下碗；“张老板，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葛老刚送来的。”
    张谦修看了一下，饭菜都不少：“还没，一起吃点吧！”
    孔正业说道：“那要劳烦您自己拿一副碗筷。”
    “行！”张谦修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孔正业一个徒弟赶紧起身：“张老板，我给您盛饭。”
    说着，那个徒弟就伸出双手，要接张谦修的碗。
    张谦修笑着说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来，没事，我这近。”
    一番推让，还是让孔正业的徒弟给盛了饭。
    张谦修坐下，问道：“两位师傅，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吕跃进。”
    “张老板，我叫金孝奇。”
    张谦修客气的打和两个人打了招呼：“吕师傅、金师傅，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我们这拿钱干活，天经地义的。”吕跃进陪着笑说道。
    金孝奇也说道：“是啊！这不算辛苦，在您这干活工资高，吃的也好，一年到头也遇不到一次这么好的东家。”
    大家闲聊了一会，张谦修问道：“孔师傅，你们考虑了要去哪个地方上班没？”

 第293章 亲自登门

    孔正业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冒昧的问一句，哪里的工资比较高？”
    张谦修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孔正业家里有病人，估摸着情况还挺严重，就算葛青山愿意给他们看病，还是要有花销的。
    说一句不好听的，万一病人什么时候走了，你得要一笔安葬费用吧？
    所以，这人，不管你多清高，不管你多有骨气，没有钱，还是要被现实给难住。
    就好像何道勋，也是一个文化人了，也算有一些文人风骨，视钱财如粪土，可没有钱，晚年生活若是没有张谦修和苏雨薇照顾着一点，肯定好不了。
    还有苏雨薇，虽然说她对钱不很在意。
    但这是她能赚到钱，她不是特别的追求这些，他不需要一百万、一千万，但想要养活好她，花销也是不小的，上次就轻轻松松花了十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苏雨薇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她聪明，能赚钱，不靠男人也能把自己养活得好好的，还能生活得很自在。
    但说一句不好听的，苏雨薇如果她自己不赚钱，她的性格和金钱观，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放到二十一世纪，苏雨薇的情况就跟那些没嫁出去的女博士差不太多。自己能赚钱，比一般人赚得多很多；有文化；一般男人看不上；人各方面都不错，看上她的人不少；自己又不愿意将就，想找一个三观合得来的，最后找来找去基本找不着她自己满意的。
    苏雨薇遇上张谦修，两个人看对眼了，苏雨薇愿意百般付出，在张谦修看来是千好万好，漂亮、聪明、明事理、自尊自立、愿意为自己付出，有时候还能卖卖乖撒个娇，几乎完美！
    但若是没遇到张谦修，她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很挑剔的女人。
    当然，上一世苏雨薇高中遇难，也就没有人这么评价他，说到她的时候，大家都要摇头叹息，说一声“可惜”。
    说到底，不管什么样的人，其实都需要钱！
    言归正传。
    张谦修说道：“做业务员赚得多一些，但一天到晚都要在外面跑，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孔正业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行，我中午得回家。”
    孔正业转头看向吕跃进和金孝奇：“你们两个可以自己考虑一下，张老板人好，只要你们愿意踏实干，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金孝奇立刻说道：“师傅，我跟你一起。”
    金孝奇和吕跃进的年纪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孔正业已经三十多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些事情都不着急，可以慢慢考虑。”
    “孔师傅，你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张谦修知道，孔正业的问题无非就是钱，几千块钱万把块对于孔正业他们来说，可能很多，但张谦修现在随时都能拿得出来。
    孔正业连忙摇头，说道：“多谢张老板，要是我真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会厚着脸皮开口的。”
    孔正业并没有马上拒绝掉。
    张谦修点头：“嗯，孔师傅，那你到时候要搬到工厂边上住吗？”
    孔正业说道：“嗯，我父亲的病离不开人。”
    张谦修不知道孔正业的家庭情况，也没有多问，只是闲聊。
    但是在闲聊的过程中，张谦修发现，孔正业应该是一个特别守规矩、讲道理、有礼貌的人，他现在是真被钱给逼疯了。
    张谦修本想主动开口借钱给他，但想到自己之前说了，他都没有开口问，以孔正业的性格，估计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要的。
    晚上，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在楼上看书，单鸿、韩卓越和张运辉三个人居然来了。
    张谦修是着实有一些意外：“单行长、张主任、韩经理，三位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坐一下了？”
    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我们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和张老板商量一下，贷款的问题。”
    张谦修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微微一笑，说道：“分红的事情我们也谈不拢，我要五成，张主任可不愿意给我。”
    张谦修说这话是故意的，而且他心里也很清楚，不要说张运辉，就算是单鸿和韩卓越两个人也不可能同意自己拿五成的。
    单鸿说道：“张老板，你承担的风险是大一些，这是实在话。”
    “但五成也太多了，我们这边还有五个人呢，一个人就剩一成了。”
    张谦修说道：“上次我也说了，单行长你们还有升职的机会啊。现在单行长你还只是一个县行长。”
    “要是这么大额的贷款全部按时还上了，能大大拉低你们银行贷款的逾期和坏账。”
    “而且，这五千万到时候肯定还是存你们银行，你们的存款额度也上来了。”
    单鸿连连点头：“对，张老板说的没有错。”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拿五成确实是太多了，我们能接受三成半，所有的资金我们所有人共同持有，您看怎么样？”
    张谦修问道：“怎么共同持有？”
    张谦修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自己要拿到那五千万的存款单。
    张谦修的想法其实是一直不停改变的，这是他对各种规则不停深入了解以后，做出更合适的改变。
    刚开始，张谦修确实只是想老老实实跟单鸿合作，赚一点外快；后来想要挪用一部分资金，发展自己的事业；再后来，他胆子大了，五千万都想要挪用；现在，他的想法更完善了，他也不挪用那五千万，但他要把那五千万拿去做抵押。
    用五千万的存款单给银行做抵押，贷款四千五百万出来，这样的优质抵押贷款，再走一些关系，送一些礼物，不说拿到单鸿那么低的利息，比正常利息低应该没有问题。
    这四千五百万贷出来，那就是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然后把这四千五百万再拿去存款，四千五百万的存款，任何一个银行都想要，每个银行都有存款任务，吸纳的存款越多，上面对他们的业绩考核就越好。
    如此反复，张谦修可以利用这一张五千万的存款单，至少撬动几个亿的存款四千五百万，四千万，三千五百万，三千万，两千五百万，两千万，如此一点点缩减下来。
    银行肯定也会考虑风险，五千万的存款单，不会给五千万的贷款，肯定要少一些，张谦修的底线就是一次少五百万，要是能争取到的话，每一次贷款，比存款单上的数额少一百就更好了，能撬动的资金就更多。
    就算每一次贷款比存款单少五百万，张谦修自己也能撬动一亿四千万的贷款，一年有百分之二的利息差，也有二百八十万的利润。
    如果每一次贷款比存款单只少一百万，他就能撬动十二亿多，利息差还是百分之二的话，一年赚的利息就有两千多万。
    一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这些资金运作好，就有两千多万的利润，绝对已经是恐怖的了。
    单鸿他们并不知道张谦修的想法。
    单鸿说道：“张老板，我们一共六个人，五个人各存一千万，其中一个人负责保管存单。”
    如果存款是别人的名字，那就没有办法去做抵押贷款，就算张谦修保管了存单也没有用。
    张谦修摇头：“不行，我不答应。”
    单鸿和韩卓越两个好一阵相劝，张谦修都是无动于衷。
    苏雨薇这时候也给大家上了茶水和一些水果零食，坐在一边听着。
    单鸿见自己说不下张谦修，只好退而求其次：“张老板，那要不这样，我们采取你说的第二种方式。”
    “你保管这五千万，不过不能以你个人的名义存款，而是要以你工厂的名义，你拿一成的利润。”
    张谦修心里早就在猜，单鸿会不会提这一个选择。
    没想到还真提了，看来林琪是真没有骗自己。
    可张谦修怎么也想不明白，林琪为什么要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自己和她并不算很熟。
    而且，贷款的这个小团体里，明显张谦修才像被孤立的人，林琪和单鸿是表兄妹，和张运辉也有着某种男女关系。
    林琪跟自己呢？最多就是说了几句暧昧的话。
    张谦修看向张运辉：“张主任，你也同意吗？”
    张运辉点头：“我同意，不过你存款的那个工厂，必须安排一个我们的人，让林琪去你那工厂管财务，你自己的资金，我们不管，但那五千万，我们必须要监管，一分钱也不能动。”
    张谦修心里并没有把张运辉说的话当一回事，心里反而有些担心林琪。
    也不知道林琪到底有没有其他什么想法，要是林琪有什么想法，反而是一个麻烦。
    林琪到时候进了自己的工厂，管着财务，到时候那些钱要拿去做抵押的话，肯定也是不方便的。
    如果林琪趁机要挟，或者趁机要钱的话，自己也没有退路。
    到时候林琪拿着那五千万的存款单不给自己，那可不好办。
    大家见张谦修沉默了，张运辉略有些不悦：“张老板，这些条件都是你提的，我们都答应了，让一个人去监管不过分吧？”
    “五千万我们分开管，你还不放心嗯，我们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张谦修可不怕张运辉，看着张运辉，淡淡的说道：“你们往我工厂放一个人，还是管财务这么重要的部门，我能放心吗？”
    “你工厂能有多少钱？能比五千万多？”张运辉感觉张谦修就是没事找事，没有诚心。
    张谦修没有理会张运辉的不满，沉思了半响，说道：“我要跟林琪见一面，谈一谈。”
    张谦修想知道林琪到底要做什么，要不然的话，就算自己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跟他们合作。
    大不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做，做的虽然小一点，但也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出什么问题，自己也能全盘掌控。

 第294章 太过理智

    张运辉咬咬牙，没有吭声，他心里着实是对张谦修不怎么满意，但他只要还想做这个事，还真就不敢把张谦修怎么样。
    就算他想把张谦修怎么样，也没有这个能力，最多就是在贷款方面卡一下张谦修的脖子。
    单鸿看向张运辉。
    张运辉沉着一张脸，点头：“可以！”
    张运辉相信林琪不敢背着自己做什么，他和林琪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林琪不怕惹了他，身败名裂，也要考虑一下单鸿，单鸿可是她哥，林琪初中都没有读完，要不是单鸿帮她，不要说进银行，就连一个工作都未必找得到。
    林琪和张谦修又没有什么重要关系，在张运辉看来不可能去帮张谦修。
    为了钱？他们现在做的事，本来就是在赚钱。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林琪真的和张谦修勾搭在一起，想要把那五千万取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五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们这些人都在银行系统，这么大的资金流动，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道，到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去阻拦。
    张谦修见大家的脸色不太好，至少张运辉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也不多说废话：“那好，我和林琪谈过以后，我们就合作。”
    “我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林琪在我工厂老老实实工作就行，没有其他的意思。”
    张运辉耷拉着一张脸，“嗯”了一声：“张老板，你们谈好了就跟我说，我到时候安排所有人见一面，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具体怎么操作，我们另外商量，但大概的情况都已经说过了。”
    张谦修点头：“好！”
    “那我们先走了，我明天还要回市里，为了这个破事，在这已经待了好几天了。”张运辉说着就站了起来。
    张谦修也起身相送。
    把张运辉三人送走后，张谦修回到楼上，苏雨薇已经把那些杯子和招待人的水果、零食收了起来。
    “媳妇，你能不能请两天假，帮我去注册一下公司？”张谦修问道。
    “可以！不过法人由谁来担？”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先注册两个公司，其中一个法人你来担任。”
    “另外一个公司，我在官方弄了一个户口，签名什么的，都是我在做的，我来做法人。”
    “这两个公司名字你来想，全部做成股份公司，你占一部分，我占一部分。”
    “这两个公司以外，注册五家投资公司，分别由这两家公司各占股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三十。”
    “那五家投资公司，各自持股目前我所有工厂和米店，持股比例都在百分之三十三以下。”
    “我这些日子，会让所有工厂都开始变更法人，改变股份结构。”
    只要这些全部运作下来，张谦修依然可以死死控制住这自己原本那些工厂和产业。
    但外人如果不仔细查，根本就查不出张谦修和这些工厂的关系。
    工厂出了事，跟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我去一趟芙蓉市吧！”
    芙蓉市是省会，张谦修立刻明白，苏雨薇是要去那里注册公司。
    如果两家实际控制公司，和五家投资公司分布在全国各地，就现在这个年代，就算官方要查，都要一段时间。
    张谦修点头：“行，那两家我们直接控制的公司，一家设芙蓉市，一家设我们本市。”
    说着，张谦修忍不住说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大题小做了？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啊！”
    苏雨薇说道：“你以后还要干这种随时有可能进去蹲牢房的事，这样做保险一点，如果你以后不干了，是有一点大题小做。”
    张谦修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如果发现了这样的“漏洞”自己会不会去做：“注册吧！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无所谓了。”
    苏雨薇忽然问道：“那个林琪是谁？”
    张谦修随口说道：“单行长的妹妹，一个银行的职员，也是我们这次贷款团的成员之一。”
    “她喜欢你！”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愣了好一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林琪经常跟她说暧昧的话。
    张谦修反应过来以后，说道：“你别瞎想，林琪比我大，而且和张运辉好像有一些暧昧关系。”
    苏雨薇并没有发现张谦修的心虚：“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的想法也跟我讲过。”
    “我这些日子找了一些资料，你就是要用存单去抵押，如果林琪去了你工厂，负责保管那一张存单，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到存单，哪怕你是工厂的老板。”
    “除非你撕破脸，闹到法庭上去，她才可能交给你。”
    “但真闹到那个地步，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你们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钱，避免事情闹大。”
    “你说要和林琪谈谈，那也就是说，你心里觉得，有可能说服林琪，不去帮他表哥，也不去帮张运辉，而是帮你。”
    “一个是她的表哥，一个是她的情夫，她不帮这两个人，凭什么帮你？因为你能给她钱？”
    “这个可能性不大，与其跟你冒险赚钱，还不如跟她两个亲近的人赚钱，更可靠。”
    “赚你们这种钱，付出少，回报大，大家都在想办法怎么降低风险，怎么做得长久。”
    “现实一点，帮你以后，肯定得罪另外两个，她以后拿着你给的一百万两百万，其他什么都没有。”
    “帮她另外两个人，她有钱，说不定还能捞一个风光的职位，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大部分女人，其实都是想要面子。”
    “这么分析下来，她帮你的唯一可能就是因为感情，为了感情，她愿意冒险。”
    张谦修听得苦笑连连：“媳妇，我和她真没有什么重要的关系，你这是想多了。”
    苏雨薇反问：“那你说，她凭什么帮你？”
    张谦修说道：“有一天晚上，我们谈事的时候，她故意晚走了一点，说只要给她一百万，她就帮我说服其他人，让我保存这五千万。”
    “她早上还来找我了，告诉我，只要我不答应张运辉他们其他的条件，张运辉他们就会把钱放到我手里。”
    “她应该真是为了钱吧！”
    “毕竟一百万也不少了。”
    苏雨薇反问：“一百万是不少，但你们合伙，一共能赚多少，她凭什么为了这一百万，就帮你？”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按照张运辉的算法，如果五年后，我们分掉所有的钱，一共应该有两千七百多万。”
    苏雨薇说道：“两千七百万，你们六个人，平均每个人能分四百多万。”
    “就算她的作用小，只分一成，也要两百七十多万，但五年以后，你们这一伙人，只要在银行系统，基本都能往上爬一步。”
    “这个林琪完全有可能回到银行系统，不说别的，做到那个韩经理的级别，完全没有问题。”
    “她现在才多大？应该二十左右，五年以后也不到三十。”
    “上面有她这么多人，她在三十岁左右爬到一个县的行长没有任何问题。”
    “到退休前，她爬到市里问题也不大。”
    “你觉得，现在拿你一百万可靠，还是五年以后拿两百七十万，做一个经理，以后安安稳稳升职，等着退休划算？”
    “不说别的，现在帮了你，如果和单鸿、张运辉闹翻，他们肯定不会想办法把她调回银行系统，她没有其他的关系，只能另外想办法生活，普通工作看不上，做生意有风险。”
    “聪明人就不会拿你那一百万，除非她张嘴说要一千万。”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他居然觉得苏雨薇说得有道理。
    “媳妇，你没生气吧？”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苏雨薇摇头：“没有！你又不喜欢那个林琪。”
    张谦修心里听到苏雨薇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许的失望，虽然女人吃醋是一个很烦人的事情，但当一个女人不会为你和其他女人的事吃醋的时候，那就更闹心了。
    “那我改天就跟他们说，别合作了。”张谦修按下心里的那些许失望，说道。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都准备都成立几个公司，把自己和那些工厂的关系隐藏起来，为什么不做了？”
    “怕以后有误会啊！”张谦修实话实说，要是林琪去了我工厂上班，万一真跟你说的一样，我以后就算和她没有什么，也怕你想多了。
    苏雨薇忽然露出甜甜的笑容：“你真这么想的？”
    “要不然呢？”张谦修心里还在计较刚才苏雨薇没有吃醋的事。
    苏雨薇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吃醋，就是不在乎你啊？”
    张谦修听到这话，顿时怔住了，过了一会，说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前面不明显。”苏雨薇说道：“你后面说‘要不然呢？’的时候有些明显。”
    “我不吃醋，原因也简单，她去哪个工厂，我要你把那个工厂给我管，反正你以后都要从工厂抽身，你管得事也不多。”
    “我就算有课，应该也管得过来。”
    张谦修忽然感觉，有一个太聪明的老婆，也未必是好事。
    苏雨薇做事情就太理智了，理智得张谦修都觉得有些冷漠了。
    这应该是张谦修第一次发现和苏雨薇在一起的缺点。

 第295章 我答应了

    张谦修对于苏雨薇想要管一个工厂的事情，那是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的，如此一来，还能让自己轻松一点：“那行，听你的，到时候林琪答应合作的话，就让林琪去……万辉或者东泰吧！”
    米店那边，就算转成公司了，张谦修也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插手。
    至于益华印刷厂，在左明县，太远了，林琪估计也不愿意去。
    对比之下，张谦修更希望林琪去东泰的，但是东泰比较偏，在镇上，估计林琪不会愿意去的。
    苏雨薇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张谦修的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漠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不是冷漠，有时候你太理智了，让我感觉不到情感。”
    苏雨薇说道：“其实，如果你和那个林琪有点什么关系，我也会生气，说过不定也会转头就走。”
    “可你说要跟她谈一谈，那说明你和她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的，我觉得没有必要生气，生气了不是对你的不信任吗？”
    张谦修感觉到苏雨薇手掌传来的阵阵暖意，笑道：“我们这讨论的话题，感觉我像斤斤计较的女人，你反而像个男的。”
    “不说这个了，我还是想一下，明天怎么和林琪谈这个事情吧！”
    苏雨薇说道：“这个事情，你谈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那个林琪会答应的。”
    “希望如此哦。”
    ………………
    次日，张谦修跟葛青山锻炼完，出门直奔银行。
    林琪看到张谦修，微微一笑：“听说你想跟我谈谈啊？你要收买我？”
    看来，昨天晚上单鸿或者张运辉已经和林琪说过了。
    张谦修点头：“你猜对了，在这说话不方便，我去找一下单行长，跟他打一声招呼，我们出去说。”
    “行啊！今天晚上要不要回来？要不我们去利军酒店？我听说，你和利军酒店的老板认识啊。”林琪笑眯眯的问道。
    张谦修没有回答林琪的问题：“我先去找单行长，等会去利军酒店吃个早餐可以。”
    张谦修说完，径直朝着单鸿的办公室走去，
    单鸿看到张谦修，立刻满脸笑容：“张老板，快坐，昨天晚上张主任在，有些话我也不好说。”
    “说实话，我还是更愿意跟张老板你合作，跟张主任合作，他喜欢指手画脚，要不是他已经参与进来，我是真想把他甩开啊。”
    “可我们在一个系统，他还能管着我的一部分贷款审批，我也不能得罪他，所以很多事，我还是得顺着他的意，要不然我以后也难做。”
    张运辉负责的是贷款审批，不是单鸿的上级领导。
    从管理角度来说，张云辉是管不到单鸿的，也不能对单鸿下命令。
    但银行的贷款申请都要让张运辉负责，每年每个银行都有贷款任务，要是张运辉要给单鸿找麻烦，还是非常简单的。
    做得明显一点，把单鸿银行的大量贷款给拒掉，让单鸿管的银行放贷额度不够，这能影响他的业绩。
    做得隐晦一点，优质的贷款全部找理由拒绝掉，有问题的全部给通过，以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坏账和逾期，不过如此一来，对张运辉也有影响，但影响很小，毕竟单鸿这只是众多银行中的一个而已。
    张谦修才不信单鸿的话，不过表面还是笑着点头：“我也理解单行长的难处。”
    单鸿满脸堆笑：“张老板理解就好，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可以私下商量的。”
    “好，单行长我还是信得过的。”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是来接林琪的，让她跟我出去一趟，她要去我那里，有一些话，还是要跟她说清楚，看她能不能答应。”
    “理解！理解！”单鸿连连点头。
    “单行长，那我先走了，下次一起吃饭。”
    “好，张老板慢走。”
    张谦修走后，单鸿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长长嘘了一口气，他虽然是一个行长，但和张谦修、张运辉合作，是真感觉到憋屈。
    这两个姓张的都比较强势，在他看来，张运辉强势的明显，张谦修就是一个笑面虎，表面温温和和的，有时候也很好说话，但只要触碰到张谦修的利益，张谦修的态度可比张运辉还强硬，只是张谦修说话的时候比较好听而已。
    “张谦修，你可别整什么幺蛾子出来啊！”单鸿嘀咕着，有喃喃念叨：“林琪哎，你可别给我找麻烦了。”
    …………
    张谦修带林琪真去了利军酒店。
    张谦修虽然不常来这里，但这里的经理认识张谦修，立刻给安排了位置，亲自招呼。
    如今的酒店早餐不像后来那么齐全，基本就是包子、油条、面条，像北方的各种饼，还有沿海省份比较常见的小笼包也没有。
    倒是有当地常吃的豆腐脑，做法比较特别，外地一般吃不到。
    张谦修和林琪都已经吃过早餐，都只是点了一个豆腐脑。
    林琪笑着说道：“看来你在这里的面子还挺大啊！那个人是经理。”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你也说了，我认识陶利军嘛。”
    “不说这个了，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他们愿意把那五千万放我的手里，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了什么？”
    林琪摇头：“我可没有帮你什么忙，我说了两句话，也无关轻重，最主要的还是你态度强硬，他们舍不得给那么多利润给你。”
    “我最多就是一个催化剂的效果。”
    张谦修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这么客气？你找我出来，不只是想说这一点吧？”林琪笑眯眯的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我的要求可不低。”
    “你有什么条件？”张谦修没有说自己想让林琪做什么，而是直接问起了条件。
    林琪说道：“上次说了，一百万啊！”
    张谦修说道：“我媳妇给我分析了一下，说你拿一百万，还不如跟着你表哥他们一起做。我觉得我媳妇说的有道理。”
    林琪愣了一下，随即抛给张谦修一个媚眼：“你媳妇还说了什么？我听我表哥说，你媳妇还在读高中，人挺漂亮的，可能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而且看起来很稳重，你们商量事情的时候，她在边上听着，一点也不惊讶。”
    “几千万的事情，你那媳妇一点也不惊讶。”
    “她有没有猜出我……喜欢你啊？”
    张谦修说道：“猜了！”
    林琪娇笑一声：“你媳妇有没有吃醋？”
    “没有！”张谦修跟着说道：“我媳妇还是很明事理的。”
    林琪眼中闪过些许黯然，说道：“看来，你媳妇对你很放心啊！”
    “我看着也不像那种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的人。”张谦修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怎么样？”
    林琪摇头：“我对合作没有兴趣，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我问你，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在你和你媳妇在一起之前，你遇到我了，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张谦修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不会！”
    林琪似乎也不怎么意外，自嘲一笑：“是不是觉得我脏？”
    张谦修抬头看了林琪一眼，说道：“我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在乎。”
    林琪有些惊讶，现在这年代，不在乎这东西的男人可不多。
    看了张谦修半响，在张谦修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任何的闪躲、鄙夷，只有坦诚。
    “真的？”林琪问道。
    张谦修点头：“真的，不过我和你不合适，我媳妇其实是一个很淡泊的人。”
    “淡薄？”林琪疑惑：“这个词形容人？”
    “非淡泊无以明志的淡泊，不过我媳妇好像不怎么明志倒是真的。”张谦修说道。
    林琪自嘲地笑笑：“听不懂你说的。”
    “就是不在乎名利，不在乎钱财。”张谦修解释说道：“你和他似乎恰恰相反，你有自己的追求。”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好？”林琪追问道。
    张谦修反问：“我难道不是你这样的人？如果我也不在乎钱财，我就不会做生意，而且跟单行长他们合作，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我似乎没有理由觉得你不好。”
    “只是我心里更向往我媳妇那样的心态而已，我想变成她那样的人，所以她对我吸引力比较大。”
    “而且我闲时不怎么喜欢聊太名利的东西，但我媳妇能把名利的东西聊得没有人间烟火气，所以就算她跟我聊，我也觉得很舒服。”
    林琪心里羡慕：“听着挺好！”
    “嗯！”张谦修说道：“那我们现在谈谈合作的事？”
    “看来跟我聊天，没有跟你媳妇聊天让你舒服啊。”林琪说话的时候有些咄咄逼人。
    张谦修苦笑：“我约你出来本就是为了谈事的，现在谈正事，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喜欢我？”林琪双手放在桌子上，上身前倾。
    张谦修摇头：“不会，我这人还是比较专一的。”
    “其实，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没有遇到我媳妇，种种原因跟你在一起，我们两个肯定也会有很多矛盾的，我这人其实没有什么好的，臭毛病一大堆，只是我媳妇比较能包容我，我什么坏毛病她都可以接受。”
    “生活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不完美，过于完美的东西，通常都是比较单调的。”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一个懂你的男人。”
    林琪说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做人啊！”
    张谦修认真的说道：“不是教你，只是单纯的建议而已。”
    如果昨天苏雨薇没有说那些话，张谦修说不定会和苏雨薇说些调情，但昨天晚上苏雨薇说了那些话，张谦修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苏雨薇对自己的信任。
    林琪轻轻一笑，低头吃豆腐花。
    张谦修见林琪绕来绕去，就是不愿意说正事，干脆也低头吃豆腐花。
    一碗豆腐花吃完，林琪抬头说道：“我答应你了。”
    张谦修一愣：“我说了合作什么了吗？”
    林琪无所谓地说道：“最多就是把那五千万全部给挪走，不过你要留十分之一给我，并且把那些钱洗白，我要留给我奶奶。”
    “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我表哥，至于张运辉，就是睡了两觉，我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
    林琪说完站了起来，拿起她的小包包：“你可以答应他们。”
    张谦修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看着林琪走远，立刻追了上去，账也没有结：“那五千万我要用一下，但不会动。”
    “可以！到时候那五千的存款单我给你。”林琪说道。
    “你不问我做什么？”张谦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理解不了女人的感情。
    林琪说道：“最坏的情况，就是你把钱拿走，到时候还不上，最坏的情况我都不怕，其他的我怕什么？不过你挪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安顿好我奶奶。”
    张谦修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你这么问，我拒绝的话，你是不是就不送了？”林琪笑着反问。
    “我送你吧！”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琪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林琪。
    当然，也仅仅是觉得对不起，动感情是不可能的。

 第296章 转交权力

    张谦修把林琪送到银行，立刻又去了万辉。
    昨天张谦修就说过，今天要开会通告陈菲升职的事情。
    张谦修到工厂的时候，立刻通知了所有人，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周军是知道的，他整个心里都在七上八下，做工厂的一把手，谁不想啊？
    张谦修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说道：“这次给大家开会，主要是想宣布一个事情。”
    “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工厂，所以工厂的管理架构以后要彻底改变一下。”
    “以前，我们工厂，主要的职位是厂长、副厂长、主任、组长。”
    “以后工厂的管理架构变成总经理、副总经理。”
    “总经理主管全厂所有事物，副总经理辅助总经理管，分管分事物。”
    “下面每个部门设经理、主管、组长三个职位，经理主管该部门，主管分管某一项事物或者几组人，组长具体管理下面员工。”
    “由于我们办公室的人员目前并不算多，所以办公室的所有部门，可能只会设组长或者主管，统管该部门的事情。”
    “比如人事部，以后可能只会有一个组长管理所有人事部的事情，下面再配一两个人事员工辅助。”
    “生产部会设两级，也就是组长和主管。”
    “如果以后工厂发展好了，要扩张更多的车间，到时候会有更多的组长和主管，上面就会加设经理。”
    “管理架构目前是这样的，但我们几乎所有部门都没有管理，都是我直接管理的。”
    现在大家都听出来了，张谦修要提拔管理，众人都纷纷开始坐直了身体，希望自己能做个管理什么的。
    张谦修继续说道：“总经理的位置，我已经有了人选。”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陈菲和周军两个人，他们的心跳猛然加速，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两个人都是紧张的，不过一个知道了结果，心里想着等下要说一些什么；另外一个则是在等待结果。
    张谦修看向陈菲：“以后陈菲，会担任我们工厂的总经理职位。而我会渐渐退出工厂的管理层，以后整个工厂的大小事务，都会交给陈菲来管理。”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陈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新来的陈菲，居然会成为工厂的总经理。
    按理来说，工厂有这么多的老人，怎么轮也轮不到陈菲才是。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满的，如果单纯从管理的角度来说，或许陈菲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张谦修要的不仅仅是管理。
    张谦修看着众人，说道：“没有一个人鼓掌，是不是很惊讶？”
    瞬间，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渐渐停下来，张谦修看了陈菲一眼。
    陈菲也还算机灵，立刻站了起来：“感谢大家的支持。”
    张谦修说道：“陈总，你说两句吧！”
    张谦修说着，还看了周军一眼，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没有被选上，他心里肯定是有一些落差的。
    陈菲这时候已经开口说道：“我知道，我的资历较浅，在能力方面，可能也会有一定的欠缺。”
    “首先要感谢老板对我的栽培，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把工厂管理好。”
    “同时，也希望所有同事能协助我，管理好工厂。”
    “我的能力有限，很多专业和管理方面的问题，可能还要各位多多指教。”
    “再次感谢大家和老板的栽培。”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管下面的人心里怎么想的，以后陈菲就是工厂的总经理，掌管着整个工厂，以及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谁也不会傻到去得罪陈菲。
    陈菲的这些讲话，着实算不上漂亮，反而像一个新入职员工说的话。
    张谦修也没有太在意，示意陈菲坐下来，然后说道：“我知道，要论资历，在场有很多人都比陈菲有资历。”
    “但陈菲的成长却是我们工厂最快的，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安排一个小事给她，她都要紧张半天，到后来开会、传达文件、管理研发饼干小组的事务，她都能做得妥妥当当。”
    “可能有些人对陈菲做的这些事情还是不屑一顾，但你们回头想想，你们像她一样，从什么都不懂，能忙这么多的事，用了多长的时间。”
    “所以，机会是给有准备，肯努力的人的。”
    “我以后虽然不会直接管理工厂的事，但以后还是会经常关注这边。”
    “从今天开始，我的办公室以后就交给陈总，你们有事，不用再来找我，直接找陈总解决就行。”
    开过会议，张谦修把陈菲叫进了办公室。
    陈菲还是如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的，不敢在张谦修面前有丝毫的逾越。
    张谦修找了一个箱子，清理自己的私人物品：“以后我还会一直关注工厂这边，尤其是这些日子，我会经常来，下面的人有什么事情来找你，你能解决的，就立刻解决，不能解决的，就暂时压下，问了我以后再做决定。”
    “比较急的，就给我打电话。”
    “不过，你要尽快学着，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处理好，知道吗？”
    陈菲点头：“知道，老板！我会尽快适应的。”
    张谦修“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两天，你把所有部门的管理给提上来，这些管理都是你提上来的，他们会听你的。”
    张谦修本来就打算要提管理的，但现在要让陈菲来做总经理，就把提管理的事情交给了陈菲，也算是给陈菲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陈菲赶紧拿出一张纸：“老板，这是我拟定的管理人员名单，您看可不可以。”
    正在收拾东西的张谦修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倒是准备充分啊！我看看。”
    陈菲做的人事安排还是在目前基础上做提拔的。
    业务部还是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做组长，上面不设主管。
    人事部由高琳琳做主管，既然给了主管的位置，就代表人事部短时间不会换人，肯定是高琳琳一直做下去的了。
    财务部，由农戴娥做组长，下面管着的就只有徐宜春，这两个人本来一个就是财务，一个是出纳。
    仓库还是薛高义做主管。
    行政是范思彤做组长，这是新来的人，比陈菲晚了几天而已，最近在忙打杂的事情，做得还不错。
    品质部则是顾启年做组长，顾启年这个人比较古板，不变通，但做事情认真，喜欢较劲，去管品质倒是可以。
    以前工厂也有品质部，不过形同虚设，现在是有必要重新建设。
    生产部则是周军做主管，制饼车间是一个叫刘悦的，烘培还是秦松，包装是一个叫丁荣峰的。
    以前的研发部门交给唐慧管理，这倒是让张谦修有些意外。
    另外，陈菲还选了一个采购，是一个叫易高的人。
    张谦修看了这些管理名单，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问了几个问题，便同意了，叮嘱说道：“这个名单，不要着急公布，一个个提拔上来，过两天你就提一个上来。”
    “另外就是，你私下找周军聊聊，看看他这个人的心胸怎么样，要是心胸还可以，你再把他提上来，要是心里还有怨气的话，那就算了。”
    “这其实是我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
    “还有就是，业务部那群人，你估计管不住，你抓着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让他们去管。”
    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管理，不敢跟普通业务员一样，不把陈菲放眼里。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尽量自己解决，也可以开除一两个人，杀鸡儆猴，尽量别让我出面，要不然的话，你以后很有可能还是压不住他们，知道吗？”
    陈菲赶紧应着：“知道了，老板！”
    张谦修又叮嘱了陈菲一些东西，收拾好东西，拿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准备离开：“这个办公室以后是你的了。”
    “好好干，改天我工厂更换法人，我回来找你，到时候股份一起变更了。”
    张谦修从万辉厂出来，跟着又去了东泰。
    东泰那边要顺利很多，毕竟安宝阳是老人，最近和张谦修走的也近，张谦修有什么事情都找他，大家也都不意外。
    给东泰开过会以后，安宝阳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自己找上了张谦修：“老板，您答应我的钱。”
    张谦修说道：“等会你跟我去一趟银行，我取给你。”
    “还有就是……，工厂尽快接手，然后找个时间把法人变更的手续给办了。”
    安宝阳应着：“好，老板安排时间就好，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后天吧！”
    “好，那我后天把所有的证件都带上。”安宝阳应着。
    “还有什么问题没？”张谦修说道：“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疑惑，现在都可以说，要是等法人和股份都变更了，可就没得选了。”
    安宝阳淡然地说道：“没有什么问题了。”
    张谦修看了安宝阳半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猜，我是不是要拿这个工厂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但你别想的太偏激了，工厂还是要管理好，我还指望着工厂挣钱呢。”
    “如果工厂管不好，到时候你该下去，还是下去。”
    “该换掉你，还是换掉你。”
    安宝阳略有些惊讶，他确实以为张谦修要把这工厂破罐子破摔了，他都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可张谦修这么一说，似乎，问题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其实问题也确实没有那么严重，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谦修这么操作，只是为了把自己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上而已。

 第297章 益华人选

    接下来的时间，苏雨薇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去了芙蓉市，帮张谦修注册公司，起名的的雨谦投资。
    张谦修也在本地利用自己那虚拟出来身份证，注册了一个薇薇创投。
    这两个名字都是张谦修起的，就是雨谦就是张谦修和苏雨薇的名字，其实这个名字真心不适合做公司名字，张谦修就单纯为了逗苏雨薇开心。
    而且这两个公司，以后也不会扩张，只会是两个小型公司存在，就算以后招员工，也不会超过五个人。
    这五个人到时候估计还全都是财务人员。
    苏雨薇还要顺路在芙蓉市注册汇联投资有限公司；建宁市注册了一个投资名为利源投资有限公司；在娄峰市注册了骏德创投有限公司；衡州市注册了精诚投资有限公司。
    张谦修则在宝阳市注册了万道投资有限公司。
    汇联投资、利源投资、骏德创投、精诚投资、万道投资分别由薇薇创投、雨谦投资这两家公司占股。
    东泰的法人则是由安宝阳担任，占股百分之五，汇联投资投资占股百分之二十二，利源投资占股百分之十五，骏德创投占股百分之十八，精诚投资占股百分之十九，万道投资占股百分之二十一。
    如此一来，东泰没有一个占股百分之三十三以上的股东，也就没有实际控制人，以后出了事情，所有股东基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虽然股份都是分散的，但张谦修实际上是控制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
    万辉、米店、益华张谦修也会以这样的方式控制。
    农历十月初十，家具都已经做好了。
    家具都刷了清漆，需要晾晒通风一段时间。
    张谦修知道孔正业他们今天能做完，所以提前了一段时间回来。
    张谦修到家得时候，孔正业师徒几人正在清理房间，看到张谦修回来，孔正业让自己徒弟继续打扫，自己迎着张谦修走了上来：“张老板，您回来的正好。”
    ??“我们这活也干完了，要麻烦您给我们找一个工作。”
    张谦修提前回来本来就是来给他们安排工作的：“工作没有问题，我这有很多可以选的工作。”
    “上次我就跟你们说过了，普通工人，技术岗位，业务岗位，看你们想做哪一个，我都可以安排。”
    孔正业说道：“我那两个徒弟如果能去技术岗位的话，那就去技术岗位，毕竟以后出路宽。我的话，想要做个能多赚一点的，辛苦一点、累一点没有关系。”
    “就算是搬运工之类的也可以，我听说，张老板有一个米店，送米工的工资还挺高的。”
    张谦修看了孔正业一眼，知道他是缺钱缺的厉害，于是问道：“孔师傅，你如果急用钱的话，可以先在我这里预支一些。”
    “要不我先给你预支一万？”
    孔正业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张谦修张嘴就愿意预支这么多少给自己，随即摇头：“谢谢张老板好意，我已经欠了不少钱了，以后还钱恐怕有压力。”
    “您给我安排工作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这些日子，张谦修和孔正业也经常聊天，孔正业这个人不管事说话还是做事，给人的感觉很可靠。
    加上又有葛青山的推荐，张谦修对于孔正业就更好看一眼了。
    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下，说道：“孔师傅，我这倒是有一个活，能让你赚快钱，不过……可能会有一些风险。”
    孔正业想都没想就说道：“没问题，我能做，什么我都能做。”
    张谦修提醒说道：“有可能会坐牢的。”
    孔正业犹豫了一秒钟：“我也做。”
    张谦修心里反而有些犹豫了。
    不是他不相信孔正业，而是他怕事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把孔正业给害进去了。
    孔正业叫张谦修没说话，开口说道：“张老板，所有风险我都愿意承担，既然有可能坐牢，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合法的，只要不是杀人，或者天理不容的事，我都可以做，我也绝对会保密的。”
    张谦修缓缓摇头，说道：“这个事其实也简单，天理不容倒也说不上。”
    “我准备从银行贷一笔钱出来，数额比较大，我的资产不够抵押的，所以会在申请贷款的资料上做一些手脚。”
    “只要事情不败露，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事情败露，那就可能是诈骗贷款。”
    “由于数额比较大，可能会坐牢。”
    孔正业听完没有丝毫犹豫：“张老板，我做！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事情败露了，我父亲还在世，您继续帮我父亲治病吗？”
    “我怕我进去了，我父亲只能……一个人躺床上。”
    张谦修沉默的点点头：“可以，不过孔师傅你也别太在意了，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败露的。”
    “好，谢谢张老板！”孔正业并不是很相信张谦修的话，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没有什么风险的话，张谦修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反而要找替罪羊。
    张谦修也看出了孔正业心里有一些不信自己，但这个事又没有办法解释。
    不过，张谦修心里还真觉得孔正业可靠，姚彬那边张谦修又没有信心劝下来，那最好的人选就只有孔正业了。
    张谦修说道：“孔师傅，我跟你说一下，以后你只要正常工作就行，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部分股权。”
    “我在左明县还有一个印刷厂，你去那边做一把手，顺便做公司的法人。”
    “以后贷款的事，不要管，不要问，该签字的签字。”
    “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孔正业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那行，到时候我先给你一万，你拿去应急，以后每个月工资五百块钱。”张谦修心里想了一下，又说道：“到时候不要跟其他人说，就算是工厂的老员工，老管理也要只字不提。”
    孔正业应着：“这个我懂的，张老板。”
    孔正业没有拒绝张谦修，这些东西，他心里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张谦修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孔师傅，那你准备一下，后天就去左明县。”
    “好！”

 第298章 欠债还钱

    安排孔正业去益华印刷，张谦修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心理负担的。
    但孔正业似乎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现在张谦修又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加上孔正业又需要一个快速挣钱的路子，让他做，好像也算是在帮他。
    孔正业师徒三人离开后，张谦修轻轻敲了敲脑袋，喃喃说道：“都是自己的选择！”
    张谦修关上门，开车直奔左明县。
    这次去左明县，主要是亲自和姚彬说清楚，让姚冰退到二把手的位置，主管工厂内的运营，负责生产、质量、行政、仓库等部门的工作，而孔正业过去以后，张谦修想把业务和财务的工作交给孔正业，这也算是对他的信任。
    当然，这两个部门还是要设部门管理的，不会让孔正业直接管。
    不管怎么说，孔正业必须要做法人和“一把手”，不管他这个“一把手”是名义上的，还是实际上的，都要做，以后出事了，还得他去顶上。
    张谦修现在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孔正业有没有管理能力。
    到了益华印刷。
    姚彬倒是很惊讶张谦修居然有时间过来：“老板，是海报又不够了吗？”
    姚彬最近最高兴的就是海报生意越来越好，几乎已经成了印刷厂最主要的业务。
    工厂直销，对于零售行业来说，本来就是一种降维打击。
    张谦修摇头：“不是，海报那边我没有怎么管，到时候陈香桂会和你联系，我今天来是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去办公室说吧！”
    姚彬还以为张谦修又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
    姚彬给张谦修倒了茶水，问道：“老板，是什么事啊？”
    张谦修心里思量了一下，说道：“姚厂长，本来，留你下来，我是答应给你一把手位置的。”
    “不过，我需要用工厂贷一笔款，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一把手是要承担责任的。”
    “所以，我想把你放到二把手的位置，另外安排一个人过来。”
    “给你的股份还是算数，你以后主管工厂的生产、质量、安保、行政、仓库等部门，总而言之，除了业务和财务，其他的事情还是你管，你不用请示谁。”
    “业务和财务的话，我会另外安排一个人过来管，那个人会做一把手。”
    “名义上你们虽然分主次，但实际上各管各的，相互协作。”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不想让你承担那一笔贷款的任何风险。”
    姚彬沉默了，他不知道张谦修说得是真是假。
    让他从一把手的位置退到二把手，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爽的，试探着问道：“那一笔贷款会有多少钱？”
    “一千万左右。”张谦修说道：“如果还不上，工厂肯定要有人但责任的。”
    听到一千万，姚彬立刻信了张谦修的话，让他做一把手，还要为这一千万负责的话，他估计睡觉都睡不好。
    姚彬有老婆有孩子，可不想进去蹲号子。
    “老板，你要贷这么多钱做什么？”姚彬劝道：“利息很高的，我们完全可以少贷一些。”
    张谦修说道：“这个你不用管，工厂还是要管好，我没有贷款就跑路，把工厂抛掉的想法。”
    “这一千万我另外有用，以后贷款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管不问，到时候贷款可能也就只有你们几个主要管理层和财务部的人知道。”
    “你们都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就行。”
    “我安排过来的那个人叫孔正业，人还是不错的，不过没有做过管理，你以后多帮着他一点。”
    “对了，还有一个事，你用三天的时间，把工厂的事情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去上京，去帮我把专利和品牌全部注册下来。”
    姚彬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张谦修要把自己支开，他们要在工厂做什么。
    但牵扯到的钱太多，姚彬也没有那个野心，自己不在更好，免得以后出了什么事，还要自己担责任：“好的，我这几天就安排好。”
    张谦修又说道：“还有就是工厂的管理，尽量这段时间把所有管理位置的人配齐，到时候也更好管理。”
    “今天，工厂一定要上正轨，所有岗位的人都要补齐，然后想办法去拓展业务。”
    “业务员你有合适的人也可以招，没有合适的，就等我安排的人过来再说。”
    姚彬应着：“好的，明白了。”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张谦修把孔正业的两个徒弟安排去了万辉，跟着学做饼。
    而孔正业则是去了益华印刷。
    张谦修去接孔正业的时候，发现他的东西不多，住的地方也是破破烂烂，不过他父亲看着精神倒是不错。
    孔正业介绍道：“张老板，这是我父亲，孔大良。”
    孔大良露出温和笑容：“张老板，您好！实在是感谢您对我们家的照顾。”
    孔大良行动不便，要坐在床上，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弯腰，给张谦修鞠躬。
    “孔老，您客气了，我一个晚辈，可受不得您大礼。”张谦修客气的回应。
    张谦修帮忙把孔家孔正业两父子的东西放到车后备厢，因为今天要帮忙“搬家”所以开的是面包车。
    东西刚放车上，村里就有人来了：“孔正业，你说的东西在哪呢？”
    来人趾高气昂，孔大良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也没有说什么。
    孔正业客气的说道：“老徐，都在里面，你给估一个价。”
    “就你们家这些破东西，给我都嫌烂，估什么价，算一百块钱。”老徐不耐烦地说道。
    张谦修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孔正业问道：“那这老屋的地基呢？”
    “我说的就是地基，你们家那些破破烂烂，我还嫌碍眼呢。”老徐不屑的撇撇嘴：“要不你把那些东西全部搬走，我还是给你一百。”
    孔正业沉默了一下，说道：“三百！我这地基大。”
    “一百五，就这个价了。”老徐看了张谦修一眼，又说道：“要不你跟你老板预知一点钱，把我的账还了，我也不要你这破地方。”
    孔正业听到这话，赶紧说道：“那就算一百五，还欠你八百五，我会尽快还上的。”
    张谦修大概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孔正业应该是欠了这老徐一千块钱，孔正业还不上，现在又要跟自己去工作，就把房子一百五十块钱卖了。
    张谦修看了孔大良一眼，孔大良目光一直在那有些破烂房子上，心里估计是不舍的。
    张谦修弯腰，从车里取出一个皮包，拿出一叠钱，点了十张，递给孔正业：“孔师傅，拿着先用。”
    孔正业赶紧说道：“张老板，我这不能要你的钱，我欠的钱已经很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老徐估计是真看不上孔正业家的那一栋房子，一百五也嫌贵，开口说道：“孔正业，人家小老板也不差这几百千把块钱，你装什么呀，接人家小老板的钱，先还我不就得了吗？”
    被债主这样说，孔正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张谦修摇头：“谢谢张老板好意，我心领了。”
    张谦修说道：“我看孔老对这房子还是很在乎的，我这又不要利息，你换这位大哥跟还我还不是一样的？这个老房子你还能留着。”
    孔正业顿时犹豫了，看了车里的老父亲一眼，咬咬牙，接过张谦修手里的钱：“谢谢张老板，我这人不会说话，以后张老板的事情，我义不容辞。”
    张谦修倒是不指望，这一千块钱就能彻底收买一个人心，但一千块钱对于张谦修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能有一点效果，也算是意外收获。
    老徐见状，倒是笑得乐开了花：“老孔，你这是找了一个好老板，我看小老板也是大气的人，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孔正业把钱递给老徐：“老徐，你点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两清了。”
    老徐接过钱，仔细点了两次，还一张张验了真假，确定没有问题后，拿出一张纸，递给孔正业：“老孔，借条给你了，我们以后就两清了啊！”
    “嗯！”孔正业接过借条，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直接当场就撕了。
    老徐带着人高高兴兴离开了，孔正业找了一把锁，把房子大门给锁好。
    上车后，张谦修问道：“孔师傅，你还欠多少钱？”
    “两三万。”孔正业说道。
    两三万放现在可不是一个小数，比起二十一世纪大几十万也不少，至少从赚钱的角度来说，二十一世纪，五千并不算太难，但现在五百一个月就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两百五一个月都难赚。
    上京在所有职员工，1990年平均工资才220块，如果单算私人企业的平均工资，比这还要低。
    想想二十一世纪，上京2019年，平均工资是8847元一个月，十八线小县城一个非技术人员，只说普通员工才三千一个月，仅仅是上京平均工资的三分之一左右。
    如此对比一下就可以想想，两三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孔正业的人缘也还不错，居然能借到这么多钱，现在农村，能借到三五千的人都少。

 第299章 收拢人心

    张谦修一边开口，一边问道：“怎么会欠了这么多钱？”
    后排孔大良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前些年还能管好自己，这两年已经彻底不行了。”
    张谦修问道：“孔老，您得的是什么病啊？我看您精神似乎挺不错的啊。”
    孔大良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医生说我这病很难治，也很少见。”
    “我们县里医院、市里医院都去过了，很多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病，去了省里，才有医生说是什么渐冻病。”
    张谦修愣了一下，问道：“渐冻症？”
    “对对对，渐冻症。”孔大良说道：“医生说住院没用，让我们回来吃药保守治疗。”
    孔正业见张谦修知道这个病，问道：“张老板，你知道这个病？我看很多医生都不知道啊。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张谦修随口说道：“我去一个朋友家玩的时候，他那有一本医学杂志，我随手翻了一下，里面有说这种病，好像是一种运动神经元病症。”
    孔大良不懂这些，吃了一惊：“神经？这个病会变成疯子？”
    张谦修赶紧解释，说道：“孔老，您误会了，这运动神经不是大家常说的疯子，运动神经是控制我们身体骨骼和肌肉的一个东西，运动神经坏了，骨头和肌肉就不能听自己的指挥。”
    孔正业也惊讶了，赶紧问道：“张老板，你知道这个病怎么治吗？”
    张谦修无奈的摇头：“我是看杂志看到的，只是大概知道这一种病，医生应该比我了解的多。”
    孔正业苦笑：“很多医生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建议，到时候益华印刷厂的姚厂长要去上京办事，让他帮你去那些大医院咨询一下，要是有能治疗的办法，你再带孔老去一趟上京也行。”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并不看好。
    渐冻症是什么？那几乎就等于绝症，得这病最有名的，那当属霍金了。
    霍金这么知名的一个科学家得了渐冻症，都没能治好，这种病的治愈难度可想而知。
    渐冻症几乎是不可能治愈的，它就在那里，慢慢地、一点点地摧毁患者的身体，任何的治疗手段对它似乎都是无用的。
    相比癌症，哪怕是癌症晚期，渐冻症治愈的希望更渺茫。
    张谦修看得出来，孔正业是真的想给他父亲治病，也不好说打击他信心的话，毕竟钱花掉了还能再挣。
    只要孔正业能帮自己顶了一些风险，到时候多给他分一些钱也是可以的。
    如果孔正业真的不幸进去了，那怕明知道渐冻症是无法治疗的，张谦修也会给孔大良治下去。
    开车一路到了左明县，张谦修已经在工厂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间，到时候吃饭就在食堂，住在宿舍，孔正业也有时间照顾他父亲。
    姚彬知道孔正业今天要来，特意在等着，看到张谦修的车子立马从车间出来，帮忙搬行李。
    张谦修给两个人做了一下介绍，姚彬为人还比较圆滑，孔正业又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双方整体上还是很融洽的，没有相互针对的意思。
    搬完东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三人直接去食堂吃饭，顺便商量一下工作的事情。
    食堂都有管理的专用小房间和小灶，房间里两张大圆桌，基本是够用的。
    现在工厂的管理还不多，吃饭的人，两个巴掌还不到。
    因为张谦修今天在场，大家吃都比较拘束。
    姚彬给大家做了一下介绍，众人纷纷和张谦修打招呼，其中有一个人明显是脸皮比较厚，舔着脸来拍张谦修的马屁：“老板，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一直听同事说您年少有为，我还有些不信呢。”
    “今天见到您，您这何止是年少有为啊，能在您这年纪有这么大事业的，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啊！”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人说的话很肉麻，但谁也不敢反驳，还要连声附和：“对对对。”
    张谦修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在意，不过他确实多看了那个拍自己马屁的人两眼。
    一顿饭吃下来，张谦修倒是彻底把这人的名字记下来了，叫任强。
    这个任强，别的能力张谦修没有看出来，这拍马屁的功夫，自己听得都肉麻了，他说得却好像犹如肺腑之言，这脸皮之厚，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也有人想要跟着拍马屁，但一个个明显没有任强那么厚的脸皮，说得没这么肉麻，似乎显示不出诚意，比任强更肉麻，实在开不了口。
    饭后，孔正业要去给他老父亲送饭，张谦修和姚彬两个人则是在外面空地上晒太阳。
    张谦修问道：“姚厂长，那个任强怎么样？他是做什么的？”
    姚彬还以为张谦修被任强的花言巧语给哄骗到了，说道：“他是我们生产部的一个组长，工作能力还可以，嘴巴话有一点多。”
    姚彬不轻不重提醒了张谦修一下。
    张谦修问道：“人品呢？”
    “人品还行，除了嘴巴话多，十句有七句不靠谱，其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姚彬说道。
    张谦修说道：“有时间找他谈谈，问他愿不愿意做业务，他要是愿意的话，就让他去业务部，做业务组长，他那嘴说话厉不厉害没看出来，脸皮够厚，这脸皮做业务倒是天然的优势。”
    姚彬没想到张谦修会把任强安排到业务员的位置上去，但仔细想想，任强那脸皮确实是够厚的，去做业务确实合适：“老板，还是让孔厂长提拔好一点，我以后也不管业务。”
    想想也是，张谦修微微颔首：“也行！”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孔正业来了。
    孔大良现在只是不能走动，自己吃饭还是问题不大的，孔正业这么快就来了，只是把饭送了过去而已。
    “孔师傅，孔老安排好了吗？”张谦修关心了一句。
    孔正业心里还是很感激张谦修的，张谦修把所有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现在虽然只有一间房，但单间比较大，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吃饭也是小灶，厨房还会特意给孔大良做一个汤，综合条件比他们自己在家的时候还要好一些。
    孔正业感激地说道：“谢谢张老板关心，我把饭菜送了过去，我爸现在能自己吃。”
    张谦修说道：“那就好，以后如果要加餐什么的，可以让厨房的师傅给做，我跟厨房的师傅说了，你有什么要求，都会安排你的要求来做的，孔老的伙食加在管理小灶里面，每天额外再多加一个瘦肉汤或者蛋汤。”
    “老板，这个钱从我工资里扣就行。”孔正业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又不多，一天也就多算一块钱，我也不差那一天一块钱。”
    可不要小看这一块钱，现在能卖半斤左右的瘦肉或者五六个鸡蛋，做汤已经错错有余了。
    姚彬看出来了，张谦修是想要收孔正业的心，开口劝道：“老孔，你就别拒绝老板的好意了，我们只要把工厂管好了，比什么都好。”
    张谦修也说道：“对，姚厂长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孔师傅你在这什么都要不多想，和姚厂长一起管好工厂就行。”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我给你们安排一下岗位工作。”
    “以后我们工厂就不要厂长这个职位了，设成总经理、副总经理、经理、主管、组长这五个级别。”
    张谦修掏出一张纸，递给姚彬：“你们两个看一下，总经理和副总管理全厂事务，经理负责每个部门，下面设主管和组长。”
    “不过我们工厂还小，用不了这么多的管理，也就是说经理、主管和组长，有些部门只要设一个就行。”
    这一套管理体系张谦修已经在东泰和万辉用了，现在益华印刷也没有什么管理层，调整起来，并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姚彬对管理比较懂，只是听张谦修一说就明白了。
    孔正业虽然年纪不小了，以前也没有做过管理，但接受能力很强，很快也听明白了。
    张谦修说完管理架构，又说道：“以后，孔师傅你担任工厂的总经理，姚厂长担任副总经理。”
    孔正业下意识说道：“老板，我还是做副手吧！我这也不会管事。”
    张谦修说道：“孔师傅，不，以后得叫孔总了，我上次跟你说的贷款，要总经理签字才行，到时候负责财务的人也要去签字。”
    听到这话，孔正业立刻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来这里做高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张谦修贷款。
    张谦修看了孔正业一眼，孔正业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继续说道：“以后孔总，你负责业务部和财务部，其他所有的部门都由姚副总负责。”
    “你们职位虽然是正副，但实际上，你们两个是各自管各自的，相互协作，都直接跟我报告。”
    孔正业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我以前没有做过业务和财务。”
    张谦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让姚副总辅助你，而且这些日子，我们工厂的事也不会很多。”
    “还有就是姚副总，你后天就去上京吧！把工厂一切都安排好。”
    姚彬应着：“好，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张谦修说道：“那些专利的资料我都已经带过来了，在车上，等下给你。到了上京以后，想办法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相关的专利，印刷厂、米厂、罐头厂、饼干厂能用的都可以买。”
    “还有，提交资料以后，就想办法请相关的人员吃饭，尽量催他们快一点，红包礼物都要送勤快一点。还有就是，专利没审批下来之前，就要联系估价的权威机构，打通关系，方便我们估价。”
    “对付他们还是三板斧，吃喝跟送礼。”
    “不要怕花钱，我会给你两万块钱，送礼吃饭，还有你住宿的钱，留发票证明就行。”
    “你带一张存折，或者去了以后办一张存折，钱不够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转钱。”
    “另外还有一个任务，你去了以后抽空去上京各个大医院走一趟，找专家咨询一下，渐冻症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最好就是请吃个饭，送一点礼，花钱都可以报销。”
    听到这里，孔正业赶紧说道：“这个钱我来出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这花不了多少钱，报销就行。”
    姚彬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个没问题，我到时候尽量留一个电话。”
    张谦修对孔正业说道：“孔总，你到时候把孔老的病历复印一份给姚副总，让他带去上京找那些专家问问。”
    张谦修心里其实已经早就知道答案，但这样的无用功，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这能牢牢抓住孔正业的心。
    果不然，孔正业心里的感激已溢于言表：“谢谢老板，谢谢姚哥。”
    姚彬要比孔正业大一点，但大的并不多。
    张谦修轻轻一笑：“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
    姚彬也说道：“是啊！我反正也要去上京办事，问医生也是顺路的事，而且老板说了，我估计要去大半个月，甚至要到年底才回来，有很多的时间去转。”

 第300章 改变很大

    孔正业心里其实很清楚，张谦修对自己这么好，很大的原因是需要自己给他做挡箭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葛青山说话了。
    如果张谦修是临时抱佛脚，孔正业也不会这么感激张谦修。
    孔正业帮张谦修做家具开始，张谦修就对他很客气，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还主动问他要不要借钱。
    当时孔正业并没有说要来张谦修这里工作，他也只是一个木匠，而张谦修是一个老板。
    社会地位的差距和张谦修以前的尊敬，让孔正业一开始就对张谦修很有好感，觉得张谦修是一个不错的人。
    刚开始的尊敬，现在张谦修又借钱，又给他安排工作，生活上也安排的妥当，还让姚彬帮忙去上京医院问专家渐冻症怎么治疗。
    孔正业自认为自己做人还算比较成功的，父亲没有得病之前，他们家的生活还不错，他也帮了不少亲戚和近邻，要不然他也借不到两三万块钱。
    可人人都要面对现实生活，渐冻症治疗就是一个无底洞，当他借得太多，亲朋好友也都不富裕，也都怕他再去借，有的人直接闭门不见，有的还记得他以前的好，和颜悦色，但也不愿意再借给他一分钱。
    孔正业理解，但心里也绝望。
    在绝望的时候，张谦修的出现就好像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种种原因之下，孔正业明知道张谦修把自己当挡箭牌，他也心甘情愿。
    张谦修安排好一切，又把东泰和万辉厂这些日子的小发明资料交给姚彬，让他带去上京注册专利，至于品牌的话，需要的资料估计跟专利也差不多，反正都一起带上了。
    从益华印刷厂出来，张谦修心里总想起孔正业看自己时那充满感激的眼神。
    说真的，张谦修心里有一些愧疚。
    虽然这都是说清道明的，但把孔正业推到那个位置上去，让他做替死鬼、挡箭牌，张谦修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孔正业了，给他钱，给他股份，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张谦修安慰自己，这就好像买消费型的保险，得大病的几率很小，我不生病，那钱就给你了，但我一旦生病，这一份保险就能得到一大笔医疗费，也算是一种“回报”了。
    张谦修给孔正业钱和股份，不出事自然大家都好，出事了，孔正业就替张谦修去坐牢。
    但实际上，和孔正业相处久了，张谦修发现他这人是真的不错，算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他还如此感激自己。
    心里终究还是愧疚！
    一路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
    张谦修自己做了一些吃的，坐在二楼看书，苏雨薇去芙蓉市，还没有回来，一个人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张谦修随便找出一本书，刚看没一会，座机电话响了。
    还以为是苏雨薇打来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鹏城，是张兰梅的电话。
    张谦修接通电话：“喂……姐！”
    张兰梅的声音传来：“弟，吃饭了没？”
    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好像打电话这样的开头，很多人都习惯了。
    “吃了，你在那边还好吧？”张谦修问道。
    “挺好的！”
    “今年回来吗？”张谦修又问道。
    张谦修其实知道，张兰梅今年很有可能是不回来的，之前张兰梅和苏雨薇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张兰梅过了两秒钟说道：“可能不回去了，你不是有大哥大了吗？过年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给爸妈拜个年。”
    “行，前些日子我回去爸妈还说到你了，都想你回来过年。”张谦修给父母说了一句好话。
    张兰梅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打电话到村里了，让爸接电话都不接，估计还在生我的气呢。”
    “爸也就嘴巴硬一点。”
    “嗯！我知道我让爸丢脸了，现在想想还是多亏你和薇薇，要不是你们的话，我真会嫁给韩长生的，现在的日子，苦了点，累了一点，但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了。”
    “那就好！”
    姐弟两个人拉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家常，又聊到了张兰梅的工作。
    让张谦修惊讶的是，张兰梅前些日子已经调到办公室做财务文员了。
    张兰梅出去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女孩，变成一个工厂的财务文员，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进步了。
    张谦修问道：“姐，你学的是财务吗？”
    张兰梅笑着说道：“没有，我最后报名学的是管理，不过我好像被骗了。”
    “我跟薇薇说的时候，薇薇问了我上课学的东西，我跟她说了一下，她告诉我，那些内容都是书上照搬的，看书就行。”
    “薇薇介绍了几本书给我，我发现我们上的课就是那书上的东西，还是一节节讲的，我仔细观察了两节课，发现那些老师应该也没有看过书，有些书里的内容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是有人做了课程，他们照着教就行了。”
    “后来我就去找他们退了学费。”
    张谦修略有些惊讶：“你一个人去的？”
    张兰梅说道：“是啊！我直接去找老板了，我跟他说，他要是不给我退学费，我就告诉所有学员，你们教的东西，都是书上的，老师根本没有做过管理。”
    “那老板刚开始还想威胁我，我说我安排朋友在外面等着，二十分钟没下去，就会报警。”
    “后来那老板还想让我去他那上班，我没去。”
    “上了一次当，我就自己学了，主要看的就是管理、财务和营销，什么都看了，不过没有管过事，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薇薇就给了我邮寄了很多你们工厂的财务数据，让我自己学着做报表，做明细，做总结之类的。”
    “前些天我们工厂招财务文员，我就直接去人事部申请了，没想到过了。”
    “我们工厂是做衣服的，我准备跟工厂业务经理商量一下，我兼职去做业务，不用底薪，给我结算正常的提成就可以了，也不知道业务经理会不会同意。”
    张谦修发现，张兰梅说这些的时候，充满了活力、干劲和希望，心里也替她高兴。
    而且，张谦修相信，只要张兰梅坚持下去，她以后就算过得再差，也要比大部分人好。
    这就是生活，你愿意学，敢去做，到处都是机会。
    张谦修忍不住露出笑容：“姐，你出去几个月，倒是变化挺大的。”
    张兰梅说道：“我也感觉到了，我努力一点，存一些钱，到时候把家里的房子给建起来。”
    “然后给爸妈装一个电话，买个电视机，我自己也要存一点钱，我想自己做一点生意，薇薇说的没有错，做生意人脉和关系特别重要。”
    “要是业务经理答应让我去跑业务，我肯定有很多机会，认识一些人，以后我再想做其他的，也有人脉和资源。”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业务这东西，其实很多都是酒桌上谈下来的，尤其是那种不大不小的业务。
    张兰梅一个女孩，要是去酒桌上跟那些男人谈业务，指不定就吃了什么亏。
    张谦修叮嘱说道：“姐，做业务是好，但业务这东西，里面有很多不干净的交易，而且人心难测，你随便做做没关系，别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张兰梅说道：“我知道，我特意去问了一些业务员和办公室的一些老人，我们工厂就有一个女业务员，他们都说那个女业务员跟人家睡觉换来的单子。”
    “但我相信，做生意说到底还是要看价格和质量的，如果价格和质量都差不多，比的就是售后服务。”
    “我只要做好这些，我肯定能找到我想找的客户，就算慢一点，我这不还有一份财务文员的工作吗？”
    “我虽然想要做出一点成绩，但我还是有底线的。”
    张谦修觉得张兰梅是真的改变了太多太多，说话做事，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之前还在县城的时候，说话都是唯唯诺诺，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怎么信，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这样挺好！
    “那就好！赚钱都是次要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张谦修笑着说道：“我说过，我这里还有姐的股份呢，要不是你给我的钱，我也做不起来。”
    张兰梅娇笑一声：“你就别说了，就几十块钱。股份就算了，你有你的事业，我以后未必有你好，但养活我自己，我相信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也没有矫情，虽然股份都在自己的名下，但只要姐姐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拿出来：“那这些股份就留我这了，等你有困难的时候就兑换成钱给你，要是五六十年你都不要，我们两个差不多也都进土了，这些股份就当被我吞了。”
    张兰梅说道：“行！那你留着吧！哈哈……对了，薇薇呢？”
    “去芙蓉市了，给我注册公司，我自己走不开。”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羡慕地说道：“还是薇薇厉害，做什么上手都快，上学也能帮你忙。”
    “嗯，她是挺厉害的，比我厉害。”张谦修由衷的说道。
    虽然苏雨薇没有开店、开工厂、开公司，张谦修有这些，赚的也比苏雨薇多，但张谦修觉得苏雨薇确实比自己厉害，自己毕竟已经两世为人了，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和对未来的了解，要是没有这些，自己恐怕要被她甩掉十条街。
    两姐弟倒是很长时间没有聊天了，这天晚上倒是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费恐怕都要好几十块钱了，毕竟现在电话费可不便宜。

 第301章 有点意外

    农历十月十五，周六。
    单鸿打电话来约见面，说是张运辉带着那个银监会的人来了，让张谦修去见见，认识一下。
    张谦修也没有太在意，答应他们晚上一起见个面。
    见面的地方还是在好来轩饭店。
    下午六点四十，张谦修照例提前过去，单鸿、林琪、韩卓越三个人都已经提前到了，张运辉还没有来。
    “张老板，快坐，张主任他们这时候还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单鸿笑着说道：“张老板，见过银监会的人以后，我们就能着手申请贷款的事了。”
    “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商量一下，看看这个事情，我们到底要怎么安排，怎么解决。”
    “也免得以后出什么问题。”
    张谦修坐下，说道：“这个是应该的，单行长，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单鸿说道：“其实还是以前我们商量的那些办法，其实这些办法，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什么秘密，最主要的就是经手的人越少越好。”
    “你们工厂那边，你要安排一下，尽量不要让他们下面的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要知道内情。”
    张谦修微微颔首：“这个问题不大吗，我会尽量控制只有一两个人，最多三个人知道这个事情。”
    “要控制到一个人也不知道，基本不可能，这些钱还是要走我们公司账目的，财务那边是肯定会知道的。”
    张谦修并不打算把自己所有的准备全盘拖出。
    那些都是他自己准备好，给自己脱身用的，这些准备要是全部被他们知道了，那还叫什么后手，等着被人坑就好了。
    单鸿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要是被他们全部都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单鸿他们对于公司的基本运作还是知道的，这么大一笔钱进入公司，财务不可能不知道。
    管工厂对公账户的人肯定是能看到的。
    “张老板，财务方面的工作人员，你能不能安排几个亲戚上去？”单鸿问道。
    如今，很多人都是利用亲戚来做这些事情，在我们国家，大家对于亲戚的信任程度，还是非常高的。
    张谦修摇头：“我们家可没有能管财务的人，就算做一个简单的总结，估计也是做不出来的，我就算把他们叫来了，估计也只是一群摆设而已。”
    “我会在工厂安排一些我信得过的人，在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也不可能拿我自己的后半辈子冒风险。”
    对于这一点，单鸿几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本来，这个事情张谦修承担的后果就比较严重，要是事情败露，他的麻烦也是最大的。
    林琪看了张谦修一眼，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让张谦修的心里紧张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张谦修猛的发现，这一群人里面看似最没用的林琪居然是最占优势的，她能左右逢源，几乎这里面的每个人都相信她，就连自己也只能选择相信她，要不然的话，这个贷款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张谦修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太小看林琪了，相比其他人，林琪更加不好对付。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张运辉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看到这个女子，张谦修还吃了一惊，因为他见过这个女子，两个人之间应该还说得上是认识的。
    这个女人就是以前万辉厂面粉和白糖的供应商，温灵。
    温灵看到张谦修倒是不吃惊，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微笑打招呼：“张老板，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又见面了。”
    张谦修不知道温灵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大概也能想到，这个温灵的身份不简单。
    温灵的年龄不大，按理来说在银监会不会有太高的职位的。
    但张运辉说过，他找的这个人，能保邵庆市的银监会不会查到他们，也就是说，温灵在银监会的地位并不低。
    银行体系是一个很大的框架，比如银行业金融架构，下面就是各种银行；还有监管机构，下面就是银监会；另外还有银行业协会等等。
    银行、银监会、银行业协会，地位其实不分上下，相互之间并没有管理权限，就好像生产部和质检部一样，两个不同的部门，业务部的领导管不到质检部，但质检部也不能命令生产部做事。
    但质检部能挑产品的毛病，若是遇上硬杠的生产部员工和管理，也有可能硬杠，相互之间闹起来，就看上面觉得谁有道理。
    银行面对银监会就如同生产部的面对质检部，每个银行很怕银监会的。
    按理来说，银监会是比较难进的，温灵既然能进去，那就说明他的靠山很硬啊。
    其中还有一个比较让张谦修疑惑的，那就是国营单位，一般情况来说，属于国.资委主要管理的，并不属于银行体系，温灵是关系硬到可以同时影响国.资委和银行体系两个官方部门吗？
    张谦修心里暗暗猜测温灵的来历，嘴上笑着回应：“温小姐，看来当时我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温灵说道：“张老板，我们这不是又一起合作了吗？”
    张运辉心中惊讶，他没想到张谦修居然和温灵认识，笑着打哈哈说道：“原来大家都认识啊，那我们的事情就好办了。”
    惊讶的不只是张运辉，单鸿、韩卓越、林琪三个人也很吃惊，他们也没想到，张谦修居然认识银监会的人。
    张谦修笑着说道：“那我们先坐，温小姐跟我们一起合作，我还是非常信得过的。”
    落座的时候，张运辉坚持让温灵坐上位，温灵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到了上位，左右则是张运辉和张谦修，其他人依次往下。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闲聊，等菜上齐，韩卓越敬了一圈酒，温灵推辞不喝酒，以茶代酒。
    韩卓越自然不可能强求，这一圈敬完，大家举杯的次数也就少了，都在等着说正事。
    张运辉认识所有人，也熟悉所有的运作，开口说道：“各位，今天我们来就是说正事，这酒喝得差不多就行了，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接下来具体的操作，怎么样？”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表示同意。
    张运辉见大家都同意，开口说道：“我们所有的贷款流程都是走正常渠道，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尽量减少其他人参与这个事情，张老板那边提交贷款申请，直接给韩经理和单行长。”
    “单行长到时候往上递交的时候，尽量直接给我，我直接给审批。”
    “银行内部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插手这个事情，最多就是经手的时候，会有人参与。”
    “最主要就是张老板你那边的工厂，这个必须要走对公账户的，你们财务那边要处理好。”
    贷款一般有三层审核，首先就是业务经理，也就是韩卓越；接着就是贷款审核，也就是张运辉；最后就是单鸿。
    一般来说，贷款最容易被卡死的，其实是张运辉这一步，韩卓越想要业绩，单鸿只要前面两个人通过，他都会通过的。
    张谦修说道：“刚才我和单行长也说了这个问题，我那边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我会找可靠的人去做，并且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太多。”
    “我不可能拿我自己下半辈子去赌。”
    若是以前的话，张运辉可能会多说两句，但见张谦修和温灵认识，也是点点头：“张老板，我们相信你的能力。”
    “我们再说一下贷款申请，我们肯定要走抵押贷款的，张老板，你的那些专利下来了吗？”
    张运辉听单鸿说过，张谦修想用专利抵押贷款。
    张谦修摇头：“还没！”
    张运辉说道：“那也没有关系，据我所知，张老板你有三个工厂，一个米店，还和人合伙做彩票。”
    “彩票就算了，参与的人太多，听说还有官方在里面，容易出问题。”
    “米店注册成公司，找一个仓库租下来，放两台碾米机。”
    “到时候，不管什么型号的碾米机，多写几台。”
    “还有就是，那个碾米机，可以想办法去租个十几台的，拍照以后退回去就行。”
    “还有那种很贵的，你想办法去别的地方弄一些照片过来就行。”
    张谦修立刻想到了恒昌米厂，到时候只要去拍照就行：“这个没有问题。”
    张运辉笑着说道：“米厂搞定以后，接着就是印刷厂，印刷厂肯定有印刷机吧？”
    “印刷厂还好，估计里面的设备能值百万以上。”张谦修说道。
    “百万？”张运辉吃了一惊，说道：“那就好办了，到时候一台设备，写个八九台，自己也有设备，到时候多拍一些细节。”
    “罐头厂和饼干厂，设备没有办法做太多的手脚，但估值可以往多了写，翻个十倍五十倍都没有问题。”
    “还有你们公司的业绩和财务报表，要找财务专门做一份出来。”
    “流水至少要写到三千万以上。”
    “还有就是员工规模，写个七八百人。”
    银行贷款其实有一个毛病，初期的时候，你有一个工厂在那，银行就喜欢看你的规模，你的工人多，就证明你的规模大，产量多，那就能赚钱。
    后来，银行发现，有一些工厂就算有很多工人，也未必赚钱，根本就没有什么订单。
    跟着，银行就喜欢看流水，你流水多，总能赚钱了吧？总能还钱了吧？
    可后来又发现，有一些工厂，流水几千万，净利润几十万。
    再后来，银行就看业绩和利润比，你有业绩，利润也有，总该赚钱了吧？
    可后来又发现，很多人注册多个公司，“刷”业绩、利润，最后还是没有钱还。
    现在这个年代，银行贷款，最喜欢看规模，你规模大，我就给你贷款。
    张谦修点头：“没问题，审核的问题你们搞定，我这边怎么写都可以。”
    张运辉和温灵都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张谦修这里作假越多，出事他自己就越麻烦。
    当然，作假越多，其他人出事了也麻烦。
    贷款基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相互包庇，一起作假，有的东西，数量和估值放到十倍甚至百倍写上去；没有的东西，弄几张照片，也写上去，到时候贷款自然就下来了。
    商量好一切，约定好最近就开始操作。

 第302章 操作贷款

    做贷款，张谦修先在东泰起手，陈菲还不知道内情，有一点张谦修骗上去的感觉。
    但安宝阳是知道贷款有风险的，张谦修要现在在安宝阳这里把过程走一遍，能自己过手的，就尽量自己过手，到时候陈菲知道的也就越少，至于下面的财务，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财务也不敢闹什么事。
    写贷款资料的时候，安宝阳几乎全程跟着，看得都是心惊胆战，罐头厂那些煮水果的设备，在他看来新的最多也就十几万，顶天二十万，这还用了几年了，打个对折，顶天也就十万一个。
    张谦修直写五百万一个。
    其他几千块的东西，张谦修直接写五十万、八十万，都是随手写的。
    最后签字是要安宝阳来签的，安宝阳看着工厂员工写了一千多人，设备估值两千万，脸都有一些发白了：“老板，这么写，上面的人信吗？”
    东泰罐头厂也就一百多人，真有一千多人，工厂车间也没有这么多工作岗位啊。
    还有那些设备，给谁看都不像值两千万的。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没事的，签字就行了。”
    “等一会再去一趟银行。”
    安宝阳咬咬牙，拿起笔，快速把所有需要签字的地方签字。
    张谦修核对了一下，没有问题后，拿着资料，带上安宝阳直奔银行。
    张谦修来了，韩卓越、单鸿两个人都亲自出来招呼。
    林琪则是把安宝阳带到隔壁休息室，上茶水，上水果。
    安宝阳从来没想过，自己来银行还能享受这样的待遇，现在银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鼻孔朝天，看他们都不带正眼的，现在却端茶倒水上水果。
    隔壁，单鸿惊讶的问道：“张老板，你怎么把员工带过来了？”
    张谦修解释说道：“我另外有一家公司，我是法人，也是唯一的股东，不能做第二家公司的法人，他是我工厂的法人啊！”
    “而且他也是我们工厂的管理，让他来签个字，他不会问其他的什么，我也没有跟他说。”
    张谦修不知道贷款要不要法人签字，但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在《公司法》里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注册一家独资公司，也就是一个老板百分之百持股的公司，每个人都只能注册一家，想要注册第二家的话，那就只能让亲朋好友去帮忙注册，自己持股百分之九十九，绝对不能再持股百分之百。
    但一个人只要不注册独资公司，是能做很多家股份有限公司法人的。
    张谦修解释说自己已经有独资公司了，他现在的工厂，本人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做法人的，肯定要另外找人。
    单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老板，你可小心一点，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了。”
    “放心吧！我还能不在乎我自己的下半辈子啊？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了。”张谦修说道。
    单鸿也没有多想，说道：“那行，我们签字就好。”
    张谦修拿出资料，说道：“单行长，你看一下，这些资料行不行？”
    单鸿接过，看了几眼，递给韩卓越，然后说道：“没有什么问题，最后签几个字就行，不过这资料上都是那个安宝阳签字的，后面签字也得他。”
    “没事，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对于这一笔贷款，他不管不问，只管签字就行，他也答应了。”张谦修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们只要把资料准备好，让他签字就可以，所有的资料都不用给他看。”
    单鸿这么一听，心里倒是放心了很多：“那行。”
    说好以后，韩卓越直接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然后盖住内容，让张谦修拿去给安宝阳，让安宝阳签字。
    安宝阳知道自己来的作用就是签字，二话没说，立刻把所有要签字的地方签完。
    签到最后，他不小心看到了贷款金额一千两百万，脸色顿时煞白。
    张谦修轻轻拍了一下安宝阳，说道：“放心吧！没有什么事，你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把工厂管好就行了。”
    安宝阳点头：“我明白，老板！”
    张谦修回去把所有的资料交给单鸿，第一笔贷款就算完成了。
    第二笔贷款做的是万辉的，因为有了第一次经验，张谦修自己把所有资料做好，陈菲根本就不知道，最后让陈菲签字的时候，一点内容都没有给看。
    陈菲现在对张谦修是非常信任的，张谦修让他签字，她几乎没有二话就签了。
    来银行的时候，被林琪招待，居然还高兴的和林琪聊天了。
    完全不知道她这一次签字就贷款了一千多万出来。
    第三个是益华印刷，这个也没有什么问题，孔正业心里感激张谦修，明明知道有问题，二话没有说，直接就签字了。
    张谦修没有可以拦着内容，但孔正华几乎没有去看一眼那些内容。
    三个工厂，贷款下来四千一百万，剩下九百万准备放在米店上。
    用一个店去贷款，明显是不可能，所以还得转成公司。
    农历十月二十。
    张谦修去了米店。
    张谦修给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考虑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同时，张谦修也很长时间没有来米店了。
    刘彪看到张谦修，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老板。”
    张谦修见黄恩全不在店里，问道：“刘哥，恩全哥呢？”
    “送米去了，顺便去看一下他媳妇。”刘彪说道。
    张谦修“哦”了一声，说道：“刘哥，最近家里还好吧？”
    “挺好，多亏老板您照顾了。”刘彪说道。
    张谦修和刘彪聊着家常，期间有几个人来买米，刘彪去忙了一下，倒也是有模有样的，有那么一点老板的样子了。
    估计刘彪现在就算自己去开一个店，也能做得很不错。
    聊了小半个小时，张谦修开口说道：“刘哥，如果你想的话，其实可以去开一个店，你现在的能力，自己开一个店，比去外面工作要合适的，赚的也会多一些。”
    刘彪顿时沉默了，沉默了很久，摸索出一包烟，递给张谦修一根，然后自己点上一根，抽了大半截，说道：“老板，我还是继续跟你做吧！”
    张谦修看了刘彪一眼，说道：“刘哥，你可考虑清楚了，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你考虑一下是做管理还是做员工。”
    “如果做管理的话，到时候可能会要承担责任。”
    “虽然说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有可能的。”
    刘彪说道：“老板，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你都在帮我们，你现在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
    “我相信老板你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行吧！那就留下。”
    这时候，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安宝阳是为了钱才做的；陈菲是被哄骗的，以为就是一笔正常的贷款，她自己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在孔正业的手上，张谦修也使用了一些手段，孔正业才答应做的。
    刘彪这边，张谦修可是跟他说清楚，道明白了，他还是愿意留下来。
    张谦修虽然说要给他股份，但张谦修也曾说过，就算他们离开，也会帮他们一把，找到一个赚钱过日子的营生。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黄恩全也回来了。
    黄恩全看到张谦修，立刻笑着说道：“修哥，来了啊！我正想找你呢。”
    张谦修露出笑容：“来找你谈谈之前说的，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做的事。”
    黄恩全立刻说道：“当然留下来啊！我决定了，这辈子就跟着修哥混了，不管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跟着了。”
    听到这话，张谦修忍不住露出笑容：“好！那就留下来，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就算出事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在里面待太久。”
    “我跟你们就不藏着掖着了，米店改成公司以后，我要贷款九百万，具体的操作过程，你们不用管，你们签字就行了。”
    “这些钱我贷出来以后，还是会存在银行，不会亏掉，所以贷款到期以后，肯定能还上，只要没有人去举报，就不会有事。”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并不多，所以只要我们内部不出事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彪听了以后，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黄恩全不在意的说道：“这些我们也不懂，我也不问，修哥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行，恩全哥，那你去把我们店面注册成公司，明天就去，我已经在县城边上建了一个仓库，今天我就带你们去看一看。”

 第303章 合理避税

    刘彪安排了一个比较可靠的送米工。
    张谦修开车带着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直奔平地村。
    现在仓库已经建起来了，特意做了一个货台，货台有高有矮，不过大多都比较矮，只有一个是给大货车用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的大货车，很少见，比较常见的货车都是那种不是很高的，车厢离地只有一米左右的。
    现在的水泥贵，所以货台里面其实是放了很多石头的，然后用混凝土浇灌。
    在仓库外面一大块空地使用混凝土浇筑。
    可不要小看这一块混凝土地面，目前大保护分工厂地面都是泥土，或者就铺了一层砂石，主要还是因为混凝土太贵，造价太高，没几个老板舍得做。
    王良德现在带着几个人在做最后的清理。
    张谦修把车停好，刘彪和黄恩全看到这么大一个仓库的时候，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快就建了一个这么大的仓库。
    “修哥，这以后，都是我们放米的地方？”黄恩全看着几千平方的仓库，震惊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对，以后这边，我都会建设成仓库和工厂，用来碾米、磨粉、仓储。”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在本市的大本营。”
    刘彪问道：“老板，那这要招多少人？”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一个仓库，暂时预定是三十个人左右，主要这里面还要加工面粉，我不是有一个饼干厂吗？以后饼干厂的面粉、米粉都会由这里提供。”张谦修跟着说道：“这里有一个工厂要货，应该能维持最基本的开销，至少能保证不亏本。到时候业务方面就可以稳定发展。”
    张谦修早就把这一切都给考虑好了，在他看来，发展起来问题是不大的。
    刘彪说道：“老板，人少的话，我应该能管过来，要是人太多了，我怕我管不来啊。”
    张谦修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自己发展得越来越快，企业规模越来越大，跟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功臣能力已经跟不上，那要怎么安排？
    以后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张谦修觉得，最好就是把人从公司安排出去，这样的老功臣放在下面有一点不合适，到时候新人都爬上去了，他在原地踏步，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不顾一切提拔上来，又管不了事，管也是管的乱七八糟。
    所以，让他们离开公司是最好的结果，给他们安排一个有实力的培训班，让他们正儿八经的去学一些东西。
    或者让他们自己出去做生意，凭着在这里学到的一些经验，自己再帮一把，不说做强做大，但应该也不会亏本的。
    张谦修对刘彪和黄恩全也不隐瞒：“刘哥，恩全哥，以后我可能会亏得倾家荡产，也有可能会越做越大。”
    “如果我的生意做大了，希望你们的管理能力也能跟上，我们一起打拼，我赚钱了，肯定也会有你们的一份。”
    “若是中间谁跟不上，那就从我这拿一些资源和本钱，做点生意，私下我们还是朋友。”
    张谦修说完看着两人：“我信任你们才说话的，你们别介意。”
    黄恩全浑然不在意的说道：“修哥，我理解，我们又不像健康，就算一直做搬运工也不会有怨言，要是有一天，我们做不来了，那我们自己走人，不用修哥你说。”
    刘彪也说道：“张老板，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人，硬是让我管的话，肯定会管得乱七八糟，我要是真觉得能力不济了，我自己辞职走人了。”
    两个人如此说，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不管是谁，都是想要步步高升的，一切发展都挺好，却让他走人，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
    偏偏对于自己的能力，大部分人是没有一个很清楚认识的。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刘哥、恩全哥，你能理解就好，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们找好退路的。”
    “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进了仓库。
    仓库没有隔开，是一个整体，地面也全部都是水泥地面。
    正中间有一排柱子，是用来撑房梁的，上面盖瓦也都是好瓦，王良德拍着胸口保证十年内，只要不是外力因素导致瓦片损坏，绝对不会漏雨。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进来以后，仓库空旷，看起来就很大了，黄恩全忍不住感叹说道：“这么大的地方，要放多少米啊？”
    张谦修说道：“这也不全部都用来放米的。”
    “就算放三分之一的地方，也能放几千吨大米吧！”刘彪估算了一下说道。
    张谦修把这一片规划成了四个仓库，每个仓库都是三千一百多个平方，宽二十五米，长一百二十五米，因为是盖瓦的，中间比较高，两边比较低，但最低的地方也有五米。
    算下来话，至少有四米高的空间是能放米的，也就是一万两千五百个立方，即便是囤放袋装米，一立方大概能放一千四百斤，整个仓库放满，那就一千七百五十万斤大米，换算成吨，大概有八千七八五十吨，三分之一的地方也能放将近三千吨，
    张谦修点头说道：“差不多。”
    刘彪说道：“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大米可以放吧！”
    张谦修说道：“会有的，我们到时候也会考虑直接收购稻谷来自己加工。”
    “这个可以。”黄恩全说道：“我去了解过碾米机，农村都是用磨盘或者老式的碾米机，碾出来的米碎米很多，现在有一些新型的碾米机，那些加工厂都用那些，出米基本都是完整的，没有人什么碎米。”
    “农村的稻谷大概是两毛五一斤，就算一斤稻谷只出七两米，我们批发出去还有七八分钱的利润，另外还能赚一些碎米和米糠。”
    “碎米是能卖掉的，批发三毛一斤，零售四毛多一点也有人要。”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碎米磨成米粉卖。”
    碎米只是卖相不好，说到底还是米。
    糠的话，那就只能喂猪了，但现在几乎没有人愿意花钱买糠来喂猪。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米糠到时候我问问恒昌米厂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刘彪细细一算，说道：“要是我们自己收稻谷的话，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啊！”
    张谦修提醒道：“我们有场地、人工、电费等各方面的开销，一吨估计也就二十块左右的净利润。”
    两毛五一斤的稻谷，一吨也才两百五十块钱，二十五块就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但实际上粮食买卖是一个走量，走流水，低利润的行业。
    米厂的销量高，别人一来进米，基本都是按吨算，有人来进个一两百斤，张谦修也不愿意搭理，毕竟在零售店偶尔也有人一次买一百多斤的。
    黄恩全说道：“我听说开公司，还有另外缴税。”
    现在的税收根据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缴税比例，缴税大概是总销售额的百分之六左右。
    罐头厂和饼干厂缴税，都在营业额的百分之五左右。
    张谦修这些日子在拼命补税收和金融方面的知识，综合他上辈子了解过的，目前他知道的税收就有产品税、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资源税、土地增值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房产税、土地使用税、车船税、教育附加税、矿产资源补偿费、印花税等等。
    这些税也不用全部缴，比如罐头厂，就不用缴纳矿产资源补偿费，但税务种类也繁多。
    上一世张谦修就没有听说过产品税这一税种，不过根据他最近的研究，应该在最近几年，产品税会取消。
    总而言之，这些税费，确实是专业人员去折腾的，一般人根本弄不明白。
    好在张谦修特意去了解了米厂的税收，说道：“如果我们开米厂，缴税应该是百分之三多点，有优惠政.策，毕竟这是民生产业。”
    “如果我们能做到自产自销，是免税的。”
    黄恩全说道：“那也不少了啊！如果不用缴税，我们有百分之十的净利润，缴税就变成百分之七了。”
    “修哥，你说的自产自销就是我们自己种田？”
    张谦修点头：“对，如果稻谷是我们自己种的，然后自己加工出售，那就免税，大米、碎米、米糠都是免税的。”
    “如果我们去收购稻谷，税务就在百分之三多一点。”
    刘彪苦笑：“我们也不能去承包几万亩地啊。”
    张谦修说道：“百分之三的税收也不算太高，可以接受了。”
    黄恩全感叹着说道：“我听说，北方没有什么山，农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眼看过去基本都是非常平坦的，要是我们在北方就好了。”
    听到这话，张谦修眼前一亮：“对啊，我们可以去北方租地。”
    黄恩全惊讶地看着张谦修：“修哥，你不会真要去北方租几千亩地吧？”
    张谦修摇头，说道：“我们可以想点办法，我们不是有百分之三税收吗？”
    “如果我们一年卖一万吨大米，就算四毛一斤，那就是八百万的营业额，利润应该在八十万左右，缴税二十四万左右。”
    “我们只要拿这二十四万做定金，去北方找一个大农庄，或者和几个村子合作。”
    “跟他们承包土地合同，商量好一个价格，我们第二年去收，至于怎么种植，不管我们的事。”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走一个承包的合同，就能把收购变成自己种，这个税就免了。”
    刘彪没听到：“老板，这……有点绕，我没听明白。”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现在你卖稻谷，两毛五一斤，假如你亩产一千斤，一亩地就是两百五十块钱。”
    “假设你们村有五千亩水田，我跟你们签合租赁合同，这五千亩水田我都租了，我给你两百五十块钱一亩，算做‘租金’，我不管你怎么种，你明年一亩地给我一千斤合格的稻谷就行。”
    “五千亩就是五百万斤稻谷，如果你种得好，剩下的全是你的，如果你种不好，你去收也给我五百万斤。”
    “不过我要签两分合同，一份是租你地的合同，一份是你给我种田，按时给我稻谷的合同。”
    “你愿不愿意签？”
    刘彪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愿意吧！横竖都不亏啊，就算我不种，我拿着你的钱去收稻谷就行了。”
    张谦修说道：“只要你愿意签，那稻谷就是我们公司租地，然后找人种的，就属于自产自销，那就能免税。”
    张谦修说的这个方法，其实跟期货差不多，但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价格，而是为了逃税。
    刘彪和黄恩全都是一愣：“这么简单？”
    张谦修摇头，说道：“不简单，这里面有一个风险，那就是不知道明年的粮食是涨还是跌，不过只要跌幅在百分之三以内，我们去掉免税，还是赚！”
    “粮食的波动应该不会太大，毕竟这是关系到民生问题的，国家也会重视。”
    黄恩全问道：“那要是涨了，那些农民不愿意按照两毛五给我们粮食呢？”
    “那就去告他们，我们有两份合同在手呢。”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笑道：“还是修哥你有办法，横竖都是我们赚啊！”
    张谦修却忽然沉默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小道，与民争利而已，钻空子而已。”
    “其实也不完全是。”刘彪说道：“我们如果跟他们预定了，粮食如果下跌了百分之三，我们还是会要的，只不过是把缴税那百分之三给了农民而已。”
    “如果没有我们预定，粮食下跌，农民就要少赚百分之三，有我们在，他们至少能有一个稳定的价格。”

 第304章 雨薇回来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王良德提这一桶搅拌好的水泥进来了，看到张谦修三人，还吃了一惊：“张老板，您来了啊。”
    张谦修转头，看到王良德，给几个人介绍了一下，说道：“王师傅，我们这仓库什么时候可以投入使用？”
    “基本上差不多了，我就是怕张老板你急着用，我是先刷了内墙才刷外墙的，通风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王良德跟着又说道：“有几个角落，我再给上一点水泥，会好一些。”
    “那行，辛苦王师傅了，等所有的都清理好，改天我们结算一下账目，第二栋也可以开始建了。”张谦修说道：“到时候还是王师傅你来帮我管着。”
    建设这个仓库，材料是张谦修自己买的，不过张谦修基本没有怎么管事，都是让王良德去买去结账的。
    王良德人还是很好的，倒是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做事情让张谦修很是满意。
    而且，这一个仓库建设下来，比外面报价低了至少好几千块钱。
    王良德听到张谦修这话，顿时大喜：“行，我们这还有一天就差不多了，主要就是把建筑垃圾清理一下，有一些东西，下次还是可以用的，我都放到后面了，用雨布盖着。”
    “王师傅，到时候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张谦修跟着又问道：“王师傅，我这仓库园区到时候还要修路，柏油路和水泥路，你帮忙算算，看看哪个更合适，更划算。”
    王良德说道：“好，柏油路我还真不怎么懂，我要先去了解一下才行，而且柏油路还要用压路机，要不然做出来的也不怎么行。”
    “这个我知道，到时候王师傅你给我一个具体预算就行。”张谦修说道。
    “行，没有问题！”
    在仓库转了一圈，张谦修经常来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刘彪和黄恩全两个人一路都很兴奋，准备大干一场。
    次日，黄恩全去跑手续，起名叫“中禾粮油”，现在张谦修还没有打算做油类，玉米、大豆这些也没有打算参与，但他以后准备入手这些。
    接下来的几天，张谦修大量采购，进了一批碾米机和磨粉机。
    跟着又去恒昌米厂进了一批大米，下了三万块钱的编织袋订单，倒是把戚有成高兴得不行，连说张谦修实在。
    张谦修顺便在他们车间拍了一个胶卷的照片。
    跟着，就是去银行贷款。
    到此为止，五千万的贷款，已经全部申请。
    农历十月二十九，周六。
    苏雨薇今天要回来，张谦修一早就开车去月台等着，现在火车站管得还不是那么严格，而且有月台票。
    很快，张谦修看到苏雨薇出来了。
    只见苏雨薇扎了一个马尾，里面穿着毛衣和棉服，外面穿了一件呢子大衣，看着确实有几分职业女性的气质。
    苏雨薇拖着一个箱子，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提了一个女士包。
    张谦修赶紧走了上去：“媳妇，你这是搬家啊？”
    苏雨薇说道：“都是衣服什么的，这边不怎么好买，另外就是在芙蓉市带了一批书回来，有些书我们市里买不到。”
    “你就提着这些东西跑了几个市？”张谦修无奈的问道。
    说着，张谦修从苏雨薇手里接过那个箱子，又把那个背包背到肩上。
    苏雨薇说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上下车的时候麻烦一点，我比较懒，只要能坐到车的地方，我也不会走路，所以没有多累。”
    这或许就是苏雨薇“败家”的地方，现在大多数人，根本就舍不得坐车，毕竟钱来的不容易。
    苏雨薇不在乎钱的同时，也不把钱当一回事，随便花，如此一来，她花钱的速度可就快了。
    不过，张谦修也不在乎这些：“你坐车也累啊！走，我们先去吃饭。”
    两个人一道出了车站，在外面找了一个餐馆，吃了一顿贼贵的饭，火车站周围不管商店、饭馆、旅馆就是一个字，贵！
    回去的路上，苏雨薇问道：“贷款做了没？”
    “全部申请了，审批的话，估计还要几天的时间，不过估计也不会要太长的时间。”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去见了我的编辑。”
    张谦修并没有太在意：“嗯，怎么了？”
    苏雨薇说道：“她在电视台也有一些关系，帮我推荐了一下，好像有一个导演看上了我一本写农村的中篇小说，有意向拍成电视剧。”
    张谦修这倒是有一些惊讶了，现在的电影公司，基本都叫电影厂，都是国营的，私营电影公司基本还没有冒头。
    比如《三毛从军记》就是申城电影厂拍摄的；《老店》也是申城电影厂下的一个分厂参与制作的，《霸王别姬》也是香江一个电影公司和上京电影制片厂出品的。
    还有一种就是地方电视台自己拍摄、出品的，比如《杨家将》一家卫视拍摄出品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看来你在作家这一条路上是越走越远了啊。”
    苏雨薇却说道：“我在想着要不要卖。”
    “为什么不卖？”张谦修疑惑了，写书的人，谁不想自己的书被拍成电影？
    苏雨薇说道：“我跟那个导演电话联系了一下，他希望我能参与编剧。”
    “愿意出资拍摄的是一家北方的电视台，电话沟通肯定是不行的，我必须要去北方才行。”
    “我懒得跑，不想去。”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别人都盼着自己的书拍成电视剧，你这有机会了，你居然懒得去。”
    “坐车的时间太久了。”苏雨薇说道：“我现在也不缺钱。”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还是答应好了，我可能要去一趟北方，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苏雨薇疑惑的问道：“你去北方做什么？”
    张谦修解释说道：“我准备去北方承包一些地，到时候中禾粮油那边就不用愁米。”
    “中禾粮油？”苏雨薇问道：“米店注册成公司了？”
    “嗯！贷款要用到。”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你去北方租地，是想要争取免税吧？”
    张谦修点头：“还是媳妇你厉害，我说了一句话，你就知道了。”
    苏雨薇说道：“这也不难猜，你跑北方去租地，那边你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你租了田地，也没有人帮你管理。”
    “更重要的是，你这里都忙得焦头烂额，就算那边你想管也管不过来。”
    “这边你信得过的人，都有用，也抽不出人手来。”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人手还真是这样，我想要找几个能帮上我们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而且到处都要用人。”
    苏雨薇说道：“这个事情你急不来，以后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大学或者高职里面招一些人过来。”
    张谦修也想过这一点，在社会上招不到有学历，接受能力强的，那就去学校招。
    但是，现在大学和高职、中职都是包分配工作的，那些人能进国企，根本就不会来私企。
    只有一部分没有关系的人，或者自己的位置被人顶了的，才会来私企。
    当然也有极少数想要出来闯一闯的，但终究是少数人，张谦修也未必能找得到这些人。
    张谦修不是看不起那些低学历的人，他觉得陈菲的潜力就挺大的，董茂学和郭嘉平两个人做业务也很好，以后发展潜力巨大，他们三个人都是没有学历的。
    但这样的人都是千里挑一，张谦修面试了至少上千人，前面还被其他人刷了几千人下去，等于陈菲、董茂学、郭嘉平三个人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
    如果能去大学招人的话，选出人才的概率就要大多了。
    而且，去看看2000年左右开始起家的大企业家，大多都是有很高学历的，很少有低学历的人能冒头。
    学校就是一个筛子，把有能力的一层层给筛了出来。
    虽然会有种种原因，导致能力极强的人也出局了，但只是极个别；而学校筛选出来的人才之中，也会有一些草包。
    但大体上，其实是差不太多的。
    张谦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啊！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官方也不会让我们去招人的。”
    “去贴招聘广告嘛，能有一个人来，就多了一个找到人才的机会。”苏雨薇又说道：“然后去街道上也贴招聘广告，把工资给高一些，运气好也就能招到一两个可堪大用的。”
    “海底捞针总比坐以待毙好。”
    张谦修很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到时候我让他们去贴一下招聘广告。”
    两个人一路聊天，回到家里的时候，苏雨薇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有三分之一都是书，还挺重的。
    剩下的都是衣服。
    苏雨薇拿起一件夹克：“这个里面带绒的，给你的。”
    “这个羽绒服，也是给你的。”
    “这个给叔叔的，到时候你带回去。”
    “这个给阿姨的。”
    “这个是给葛爷爷的，你去送。”
    “好了，剩下都是我自己要送人的。”
    张谦修看了一眼，估计苏雨薇也只是给她家里人买了，毕竟都是冬天的衣服，有这么厚，一个箱子，一个包，也只能放下这么多。
    张谦修抱着一堆衣服，笑着说道：“媳妇，你还是对我好啊，别人都一件，我两件。”
    “臭美吧你。”苏雨薇面带微笑，说道：“等会跟我去一趟我师傅那边。”
    张谦修说道：“干脆现在去吧！顺便去吃晚饭了，带一点菜过去。”
    “那也行！”

 第305章 开始下雪

    苏雨薇去芙蓉市之前就已经请了村里一个女孩去帮忙照顾的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老人。
    本来说好的那个妇女，因为要忙农活，就提议让自己辍学在家的女儿去照顾，并且还能住在何道勋那里，反正两家人也不远，走路十分钟都不到。
    征得何道勋和纪银瑶同意后，苏雨薇给一百二十块钱一个月，让那女孩过来照顾两老。
    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人原本就只是在门口的菜园子里种了一些菜，那个女孩也能利索地帮忙料理了，毕竟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一亩地都不到，轻轻松松就能料理过来。
    女孩叫何小桃，有一点黑，人比较活泼，不过每次看到张谦修和苏雨薇就显得有些拘束，在她看来，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是“城里人”“大老板”。
    何小桃在菜园子里远远就看到张谦修的车，立刻跑进院子里：“何爷爷、纪婆婆，张老板和苏姐姐来了。”
    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两老立刻站了起来，何小桃赶紧去扶何道勋。
    纪银瑶则是进去端茶水。
    张谦修停好车，何小桃已经扶着何道勋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两个人。
    苏雨薇下车，提着买回来的衣服：“师傅，最近还好吧？”
    何道勋满脸笑容，连连点头：“好，这次去芙蓉市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苏雨薇又笑着对何小桃说道：“小桃，这些日子有没有跟何爷爷好好学认字啊？”
    何小桃家里穷，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他父母供不起三个孩子同时读书，何小桃上了小学三年级就回来帮忙干农活了。
    何小桃怯生生地说道：“学了！”
    何道勋说道：“小桃这孩子聪明，学得倒是挺快的。”
    其实，何小桃真算不上聪明。
    只是何道勋身边没有儿孙，何小桃过来日日陪伴，家里所有的活都被她干了，虽然是花钱请的，但几天相处下来，何道勋和纪银瑶是真把何小桃当半个孙女在痛爱了。
    苏雨薇说道：“那就好，小桃你以后要多跟何爷爷多学一些东西，何爷爷的学问可是很厉害的。”
    “我知道了，苏姐姐。”何小桃小声的应着。
    纪银瑶这时候已经端了茶水和零食出来，零食有软糖、蛋糕、饼干和炒好的南瓜子，除了南瓜子，其他都是张谦修送过来的，除了软糖是张谦修买，包装的蛋糕和饼干都是工厂生产的，这些东西在张谦修这，基本不值钱。
    “薇薇、谦修，进来坐着说话，喝杯茶。”纪银瑶招呼，顺便给大家都倒了茶水。
    张谦修应着：“好的，纪婆婆，您不用忙，我们自己来就好。”
    张谦修说着就走了上去帮忙。
    大家各自坐下，何小桃也拿了一把椅子在边上坐着听。
    闲聊了一会，何道勋开始和苏雨薇讨论国学。
    除了琴棋书画，其他的国学经典，苏雨薇都是看过的，基本上都能背，何道勋教学不是一点点讲，而是和苏雨薇辩论各自的观点，在辩论的同时，讲出他自己的理解。
    两个人一开口就是引经据典，张谦修自叹不如，他上一世没看过这些，这意一世在葛青山的影响下也看，现在每天还要跟葛青山聊一会，但和何道勋、苏雨薇还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在边上听着，倒也受益良多。
    何小桃在边上就跟听天书一样，满眼羡慕地看着苏雨薇。
    苏雨薇比她大不了几岁，但她只知道种地干家里的活，很多比较少用的字都不认识。
    可苏雨薇说的那些，在她看来都是非常深奥的东西，可能她一辈子也学不会。
    这一聊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到了晚饭时间，纪银瑶跟何小桃两个人一起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张谦修发现，何道勋几乎吃不了太硬的东西，喝一点粥，就连青菜也全部都是叶子，煮得烂烂的，肉更是做成了肉糜，而且还没有吃多少，估计是胃的情况更糟糕了。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张谦修和苏雨薇才离开。
    次日，忽然下起了雪。
    送苏雨薇去上学的路上，苏雨薇感叹着说道：“快过年了，这还是今年第一场雪吧！”
    张谦修猛的想起，苏雨薇就是下雪以后出事的：“我这些日子事情不多，这也快要期末考试了，改天我就回来正式上几天课好了。”
    苏雨薇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你的事情忙完了吗？你的那些股份都还没有转移完呢。”
    注册的五家投资公司有前有后，张谦修只是先把这些工厂的股份先转了出来，还没有完全分摊到五家公司，这些都要走手续的。
    张谦修说道：“让下面的人去跑手续就行，反正也不复杂。”
    “贷款也快下来了吧？那个林琪还要去你的工厂，你都要去安排，还有中禾粮油那边，你也要去管，你还说要去北方。”苏雨薇说道：“你哪里有时间来学校？”
    “而且，你自学的速度很快，不来学校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坚持说道：“我怕我媳妇被人抢走了，上次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哦……严志勇，我得来学校守着你。”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我像哪种人？”
    张谦修见苏雨薇似乎真有一些不高兴，赶紧笑着道歉：“媳妇，我错了！我这不是来陪你吗？我明天就来学校。”
    苏雨薇心里是真有一些不高兴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尤其是张谦修开这样的玩笑。
    张谦修心里却想着，自己来学校，只要下课就能来陪着苏雨薇，免得出什么意外。
    苏雨薇说道：“你功课要是跟得上的话，还是别来学校了，明年年初的事情肯定多，你更没有时间去北方，要是过几个月去，人家都已经开始种植了。”
    张谦修还是不敢带着苏雨薇满世界跑，他不知道带着苏雨薇离开，能不能让苏雨薇避开那一次危险。
    以前，张谦修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轮回这一种说法。
    但他自己穿越了，这怎么解释？
    还有就是丁厚运给自己和苏雨薇算命都算得那么准，准得让张谦修有些害怕。
    张谦修这个无神论者也有一些动摇了，他不知道苏雨薇的灾难是不是必然的。
    如果在学校的话，至少能知道事发地点，更好做准备，去了其他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可能会更麻烦。
    张谦修说道：“这些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等贷款下来，我就去北方，这些事情操作起来应该还是比较简单的。”
    苏雨薇点点头：“也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到了学校，张谦修看着苏雨薇进了学校才启动车子离开。
    张谦修现在已经很少去万辉和东泰，偶尔去看看，陈菲和安宝阳两个人也确实没有让张谦修失望，管理得还不错。
    陈菲是那种学东西比较快，适应能力强的，之前张谦修不停给她压力，压力小，事情少，她忙得跟陀螺一样，给人感觉已经到了极限；可给她大一点压力，多安排一些工作，她还是这个状态。
    陈菲的能力就好像一个气球，一开始看只有两三根手指大，装不了多少水，干不了什么事，可她的张力很大，你往里面灌一瓶甚至几瓶矿泉水下去，它也能装下。
    而安宝阳实际上是有能力的，他就好像一头会伪装的狼混进了一群哈士奇里面，一开始以为很二，很蠢，但实际上，他却是这一群之中最狠的那一个，只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伪装起来。
    现在张谦修要忙的就是中禾粮油跟贷款的事情。
    张谦修开车去了仓库，现在仓库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刘彪和张健康两个人。
    张健康放到店里去，张谦修始终不怎么放心，所以把他调到仓库来了，反正一天到晚都在仓库，也不用到处跑。
    张健康看到张谦修就很高兴：“修哥儿，我们都没有活干了，今天我一袋米都没有送。”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没事做的时候，就在这里休息就好，以后忙起来也会很累的。”
    “我不怕累，嘿嘿……”张健康憨憨的笑着，他还真不怕累，一天到晚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刘彪笑着说道：“老板，健康他是真闲不下来，刚才还去王师傅那里帮忙挖地基去了，他一个人干活比别人两个人还快。”
    “我刚把他给叫回来。”
    张谦修明白，刘彪是看张健康去给别人白干活，觉得张健康吃亏了。
    刘彪毕竟是一个普通人，他会感恩也会计较得失。
    反倒是张健康，他不管这个活是不是有人做了，他觉得只要帮张谦修干活，那就不亏。
    张谦修自己会计较这些，谁要是占他便宜，他肯定不会干。
    但是对于张健康，张谦修不一样，只要他觉得高兴就行，哪怕是吃亏了。
    毕竟对于张健康来说，开心最重要。
    张谦修说道：“刘哥，健康他以后想做什么让他做就行，他要是在这实在太无聊了，去帮一下王师傅那边也没有事。”

 第306章 交代关系

    刘彪说道：“老板，健康去挖地基，也没有一分工钱，他们那些挖地基的，一天可有好几块钱呢。”
    “没事，都是给修哥儿干活。”张健康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健康想去，就让他去，他就算挖了一天，别人占的那一点便宜，也发不了财，他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好吧！”刘彪无奈的应着。
    张谦修说道：“我今天来，是要跟刘哥你商量一下，以后招工的事，我已经答应了这个村的村长，以后会优先从他们村里招人。”
    刘彪担心的说道：“老板，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会不会不好管理啊。”
    张谦修说道：“可能会有一点，不过以后你正常管理就行，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要是有比较难处理的人际关系问题，那就交给他们村的村长去办。”
    刘彪说道：“村长会不会帮着他们村里的人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会给你们介绍一下，到时候别人家里都安排一个人来工作，你让村长家里安排两个三个人来。”
    “比如清洁工，工资虽然不高，但工作相对比较轻松，你可以私下去问村长，他们家有没有女眷要来的，现在女眷找工作都比较难，村长会感激你的。”
    “你只要把村长家里安排好了，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他就算不帮你，也不会给你找麻烦。”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上面，用水是一个问题，到时候肯定要想办法抽水上来，或者要做水塔。”
    “这用水是一个麻烦事，我们要是去动别人村里的水源，肯定会被村里人说的，但让村长去做，那就好办多了。”
    “你把这个工程，交给他们村的村长去做，他能赚钱，我们的难题也解决了。”
    “他们这个村里，说话比较管用的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村长，叫孙刚；还有一个叫孙奎，就是对面那个竹子加工厂的老板。”
    “这两个人似乎不怎么对付，闹矛盾。”
    “但他们两家人的关系很好，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没去了解，你到时候可以去了解一下，只要把这两个人给处理好了，那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刘彪听完，笑着说道：“老板，你这都已经考虑好了啊！”
    “这也算不上了解，我买这一块地的时候跟他们接触过。”张谦修想了一下，对张健康说道：“健康，你在这里守着，我和刘哥要出去一下，你不要走远了。”
    现在仓库里面囤放了很多大米，要是没有人守的话，还真是不放心，这两天都是刘彪在这边守夜的。
    张健康连连点头：“修哥儿，那我就坐在门口等你们回来。”
    张谦修带着刘彪，先去找了孙奎。
    孙奎正在那学校外面招呼人装车，看到张谦修过来，立刻迎了上来：“张老弟，我刚还看到你那车了，正想着把这些装完，就去找你聊聊呢。”
    张谦修笑着给孙奎和刘彪发了烟，说道：“孙老哥，这位是刘彪，刘哥他以后就帮我管对面的仓库，以后孙老哥你也帮忙照看着一点，村里你比较熟。”
    孙奎接过烟，拍着胸口说道：“张老弟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
    张谦修过来先给两人介绍了一下，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也能找个人解决事情。
    孙奎和孙刚就算不卖刘彪面子，那也要卖自己一个面子。
    在孙奎这逗留了一小会，张谦修又带着刘彪去找了孙刚。
    孙刚还在计较上次张谦修没有去他那吃饭的事情，见到张谦修就要留张谦修吃饭。
    到了吃饭的时候，孙刚试探着问道：“张老板，你们那里也开始营业了，什么时候开始招工啊？”
    孙刚问这话的意思，其实就盼着自家的人能尽快去上班赚钱。
    张谦修自然是明白的，笑着说道：“孙叔，这个招工的事情，我已经和刘哥说了，以后他们就是我们仓库的副总经理，到时候招工，刘哥会和孙叔说的，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具体详细商量。”
    张谦修把这个事情推给刘彪，而不是直接安排，自然是给刘彪卖人情的机会，
    若是张谦修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刘彪就没有卖人情的机会了，以后如果找孙刚办事，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反之，如果刘彪卖了人情给孙刚的话，以后孙刚怎么也要想着还一下人情吧？
    孙刚也是老人精了，也知道张谦修这么做的用意，但不管怎么说，以后给家人安排工作的事情，他就是得麻烦刘彪，如果越过刘彪去找张谦修，张谦修也会不高兴，或者直接会推辞，他自己反而会闹一个没面子。
    孙刚笑着端起酒杯，说道：“张老板，刘副总，我们喝一个，以后村里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刘彪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人也变得圆滑多了：“那以后还请孙村长多多关照。”
    “刘副总客气了，你们在这开了一个仓库，对我们村里也是有好处的嘛，也是在给村民谋福利啊。”孙刚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和孙刚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张谦修心里还惦记着张健康。
    张健康饭量大，吃得多，这都已经下午两三点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饭，估计也是饿坏了。
    特意在孙刚这里打了一大碗饭，给张健康带了过去。
    张谦修和刘彪赶回去的时候，张健康还在门口坐着，王良德还在边上跟张健康聊天。
    “健康，饿了吧？对不起啊，我们光顾着自己，没有给你送饭了。”张谦修说着又和王良德打了招呼。
    张健康憨笑着说道：“修哥儿，我吃过了，王师傅给我送饭了。”
    王良德说道：“张老板，我们吃饭的时候，看健康在这坐着，就叫他一起去吃，他这死活不愿意去，我说给他守一下，也不愿意去，就端了一碗过来，随便吃了一点。”
    王良德他们早上会带米带菜过来，中午就在工地上搭一个锅，随便做一点，菜都是直接放饭上蒸熟，然后用盐一搅拌就好了。
    “王师傅，实在是麻烦你了。”张谦修心里关心张健康，对于王良德照顾张健康，心里还是感激的。
    王良德开玩笑说道：“没事！健康也帮我们干了不少的活，这一顿饭还是值当的。”
    张谦修在仓库逗留了一会，又开车去了市场。
    市场这边已经开始做批发，牌子也挂上去了。
    不过，现在批发的生意不好打开局面，主要还是现在米店太少了，做不开。
    张谦修来的时候，黄恩全正在想着什么东西，手里还在写着什么，也没有发现张谦修已经走到身边。
    张谦修看了一下黄恩全写的东西，勉强应该也算是一个商业计划书了，正在计划怎么推广。
    “恩全哥，在琢磨怎么推销啊？”张谦修笑着开口说道。
    黄恩全听到张谦修的声音下意识抬头：“修哥，我这随便想想。”
    黄恩全对于自己的这些想法，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和张谦修的一比，就显得有些幼稚了。
    张谦修拿起黄恩全写的计划书，发现他这还写了好几页了：“恩全哥，你这字得练一下。”
    “是要练一下，我这出去给人写一个什么东西，我这字简直不能看。”黄恩全说道。
    现在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读过一个初中的，可能学到的东西不如二十一世纪的，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写字都不错。
    到了后来，这个比例恰恰相反，有很多成绩好的人，写出来的字也跟鬼画符一样，最多有三成的人字还可以。
    黄恩全那鬼画符的字现在拿出去，着实有些辣眼睛。
    张谦修随手翻着黄恩全写的计划书，说道：“字这东西，慢慢练就好，恩全哥，你这个计划书写得还不错，可以按照你的思路发展一下。”
    黄恩全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货卖给县城所有的人，包括门口那两家以前跟他们有点过节的。
    现在门口那两家已经老老实实不敢再折腾什么。
    除此以外，就是大力寻找工厂、小商店合作。
    然后把价格划个三六九等出来，这个等级主要根据两个标准，一个就是量，进的货多，给的价钱自然就低了；第二个就是合作关系，如果是长期合作的，也可以适量的降低价格。
    而外县的市场，目前开发起来还比较麻烦，但也要开始做了，最简单的就是找代理。
    其次，这里面也写到了张谦修用多品牌战略，同样的米，做两三种不同的包装，起不同的品牌名，给客户更多的选择。
    虽然实际上还是一个东西，价格也一样，但选择多了，买米的人心里感觉就是不一样。
    诸如此类办法倒是有四五个，张谦修觉得都可以试试。
    黄恩全见张谦修赞成自己的看法，顿时心里大喜：“修哥，你觉得也可以？”
    能得到张谦修的首肯，那就是对黄恩全最大的鼓励。
    张谦修说道：“可以，没问题。这些具体的操作，你去安排就好。”
    黄恩全笑着连连点头：“好，没有问题，对了，修哥，我找了几个司机，你要不要见一见？”
    以后做批发，肯定是要车子，自然也就要找司机。
    张谦修摆摆手：“这些东西你安排好就行，我看你写的这个商业计划还不错，相信对于接下来的发展，你也有自己的规划了。”
    “以后这个店，你找一个可靠可信的人来管理就行。”
    “到时候你还是去仓库那边办公，不过我估计你在那边的时间也不多。”
    “还有就是，你和刘哥两个人，都学一下开车，到时候也给你们搞个面包车之类的开开。”
    黄恩全这些日子一直在用张谦修以前开的面包车学，但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学的也就不是很快。
    黄恩全说道：“行，修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车子，我们以后要送米的话，肯定还是要买一辆货车的。”
    现在的货车可不便宜，尤其是拉货十几吨的大卡车，动不动就是二三十万。
    这个价值，相比后来一些两三百万的跑车都不遑多让。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买！我找些关系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二手车，要是有的话我们买二手的也行，年前肯定会买上。”
    张谦修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钱了，到处都要花钱，虽然现在这几个工厂都开始走入正轨，不用贴钱进去了，但以前是贴钱的，加上张谦修开销也大，以前存的那几十万，已经花掉大半。
    不过现在都已经开始赚钱，接下来只要发展顺利的话，中禾粮油、万辉饼干、万泰罐头都会迎来爆发式增长，基本是“坐着数钱”的阶段，加上贷款那边带来的收益，一年千万收益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张谦修给明年定的目标。
    毕竟他到年底也才发展了半年，有这个收益已经很不错了。

 第307章 小破事儿

    农历，十一月初一，周一。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小雪一直在飘，整个城市就好像被盖上了一层棉花，白白地，屋顶的积雪，蓬蓬的。
    这样的景色，张谦修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他一直在南方，因为全球变暖，长江以南的城市降雪越来越少，tj县一些地势较低的地方都已经不怎么下雪，即便下雪也是小雪，大地就好像被一张千疮百孔的白布给盖住，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孔，雪的厚度不够，盖不住大地。
    张谦修照例开车送苏雨薇上学，现在还不使用工业盐化雪，开车得小心翼翼，太容易打滑了。
    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外头实在太冷了。
    上学的孩子不怕冷，三五成群嬉笑打闹，你追我赶地打雪仗。
    “今天我去上课！”张谦修开口说道。
    苏雨薇有些无语：“你还真去啊？”
    “去啊！”张谦修说道：“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随你吧！”
    张谦修回班里上课，倒是立刻引起了一阵议论，毕竟这些学生一个学期都没有怎么见过的张谦修，都快把他给忘了。
    老师看到张谦修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班上还有这么一个特殊学生，但校长有交代，也只能摇头叹息，不多说什么。
    好在张谦修的位置固定在角落，只有他自己一个，他也懒得和其他人交流，埋头看书。
    下课，张谦修立刻去找苏雨薇。
    他怕苏雨薇去校门口。
    如此一来，不用两天的时间，苏雨薇的整个班级都知道，有张谦修这么一个人，只要下课就会来找苏雨薇。
    跟苏雨薇关系比较好孔璐和钟书兰倒是不怎么在意，她们反而对张谦修很有好感，原因也简单，只要苏雨薇在，好来轩的人就会给送餐过来，每次送的量都是够她们三个人吃的，就因为这，孔璐和钟书兰省了不少的饭钱。
    连续几天，张谦修每天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张谦修跑去找苏雨薇的时候，发现苏雨薇课桌前，一个趾高气扬的女学生站在苏雨薇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快点写，你这是败坏学校风气，只是让你写一个检讨已经是老师网开一面了。”
    苏雨薇没有搭理那个女孩，低头看书，完全把那女孩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反倒是孔璐，有些气愤不过，站了出来：“龚小慧，你也太卑鄙了，是你去老师那里举报的吧？”
    龚小慧一脸正气地说道：“就是我去的，怎么了？她们只是高中生，谈恋爱就是不应该的。”
    钟书兰反驳道：“龚小慧，别以为你和牛超那些破事没有人知道，每天晚自习下课到熄灯那段时间，不知道是哪两个在教学楼后面卿卿我我。”
    龚小慧顿时有些慌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厉声说道：“你们血口喷人！”
    张谦修对于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在意，说句不客气的话，学校学生之间的那些破事，张谦修都觉得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径直走到苏雨薇面前，笑着开玩笑：“让你写检讨啊？”
    苏雨薇听到张谦修的声音，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略有些抱怨：“谁让你一下课就来的。”
    张谦修嬉皮笑脸地说道：“别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时不见如隔三世纪啊。”
    “你少说好听的。”苏雨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有时候明明知道张谦修就是说得好听的，但听了还是高兴。
    张谦修随手把讲桌下面的凳子拿了过来，在苏雨薇对面坐下：“我去和你们老师说一声？”
    这凳子是晚自习时，老师不讲课，来这里监督学生自习时坐的凳子。
    苏雨薇摇头：“不用，写一个检讨就行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龚小慧在边上却气得咬牙切齿：“你们两个太放肆了，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败坏校园风气。”
    张谦修抬头看了龚小慧一眼，然后转头问钟书兰：“书兰学姐，你刚说谁跟谁在外面卿卿我我来着？”
    钟书兰大声说道：“学弟，就是龚小慧和牛超两个人在教学楼后面卿卿我我。”
    张谦修拿出一支笔把这一段话写下来，然后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和这一张纸一起放在桌子上。
    不过，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张谦修钱包里至少有一两千。
    这些学生大部分家里情况一般，就算偶尔有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他自己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心里顿时羡慕得紧。
    龚小慧看了张谦修的钱包一眼：“有钱了不起啊？”
    张谦修说道：“恭喜你，答对了，有钱就是了不起。”
    “外面复印一张a4纸最多两毛钱，这两百块钱可以复印一千张左右。”
    “我们全校大概也就一千多人，你信不信我用这两百块钱，把这一句话，复印到一千张a4纸上，发给全校师生？”
    “我有钱，我自己也懒得动手，我再花一百块钱，请几个不怕学校领导和保安的小混混，星期天放学的时候，站在校门口发。”
    “要不要试试？”
    “哦，对了，我还会加上你和那个牛超的班级，最好配上照片，我想我能花钱弄到你们两个人的照片。”
    龚小慧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诬蔑，我们没有。”
    张谦修耸耸肩：“你们有没有我不在意，你可以跟大家去解释，我甚至可以编一个故事出来，说你们两个去招待所了，你猜猜会有多少人相信，有多少人不信。”
    龚小慧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满脸愤怒地看着张谦修：“我们没有……”
    “我知道你们没有，但我就是要说你们有，而且你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我可以发传单，让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我很有钱的。”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以拼命花钱发传单，你不可能一个个的去解释，就算你解释了，别人也未必信你，对不对？”
    “我给你算一个数，全校如果有一千人，认识你的人不超过一百个。”
    “如果我给你和牛超编一个故事，比如你们去招待所了，你们有私生子了，认识你的一百个人不相信，但不认识你九百个人，肯定会很好奇，会讨论。”
    “你要跟九百个人解释，你解释得过来吗？”
    “到时候学校就会发通告，说这是谣言，也会叫你父母过来处理。”
    “就算发了通告，还是会有很多人起哄，甚至会来你们班级看你长什么样，对你指指点点。”
    “这还只是一个学校，学校可以给你澄清，我如果去整个县城发呢？你觉得官方会给你发通告澄清吗？”
    “就算你自己去贴通告解释，会有几个人信呢？他们会觉得你在掩饰。”
    张谦修一番话把龚小慧说得都快要哭了。
    苏雨薇拉了张谦修一下；“你别吓她了。”
    “我没吓她，我认真的，我只是告诉他，我做这些，最多花一点钱，但她可能会彻底被毁掉。”张谦修看着龚小慧：“同学，来学校就是好好读书的，要想给别人树立榜样，那就要严于律己，自己先做到，知道吗？”
    龚小慧并不傻，她能想到，如果张谦修真的去传播这些谣言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打击：“你……卑鄙，你敢这样做，我会报警的。”
    “报警有什么用？我花钱找一个人去做这些事，你报警，我就让他去顶罪，我什么事都没有。”张谦修轻轻一笑：“而且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比你想的要简单，我有钱，就算我做了这些事情，我也可以让警察不管，你信不信？”
    “是不是很委屈？”
    “是不是很想哭？”
    张谦修几句话下来，龚小慧真哭了出来，一脸悲愤：“你们就是恶势力，你们就是社会的毒瘤，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谦修故做认真的说道：“你也说了，我是恶势力，所以你最好别惹我，还有我媳妇，要不然的话，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读书读不下去，知道吗？”
    “好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回自己位置好好坐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苏雨薇知道张谦修不会去做这些，但看张谦修一本正经的样子，和龚小慧那委屈、悲愤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苏雨薇自己也不在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别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吓她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我没有吓她，我只是告诉她，我的手段比她去举报你的这些手段杀伤力更强，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媳妇受委屈啊。”
    张谦修说的这些话，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他们不知道张谦修说的这些东西，有多大的“杀伤力”，对一个人有多大的影响。
    但张谦修说话时那种镇定、随意、自信、威严却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种气势似乎只有在电视上那些大人物的身上才能看到。
    威严这种东西其实和气质一样，很虚却真实存在，同样的站姿，就是有不同感觉。
    龚小慧不敢继续跟张谦修硬怼，抹着眼泪回了座位。
    张谦修则是径直走到讲台，笑着说道：“各位同学，苏雨薇，也就是我媳妇，以后跟你们是同学。今天这种打小报告的事情，就别折腾了，你们举报成功，小人得志，我们其实无所谓，不痛不痒，但这就好像苍蝇在我眼前飞，让人烦躁得很，惹烦我了，就买一张苍蝇贴或者买一瓶灭虫灵，把这苍蝇给灭了。”
    “所以，以后别整这些没用的，好好读书，那才是你们应该做得事。”
    “这位同学，对！就是你，找几个男同学，帮我去买几瓶饮料和一些零食，我请大家吃。”
    张谦修又拿了一百块钱出来，安排了几个同学去小卖部买饮料和零食。
    张谦修安排好，孔璐和钟书兰满脸感慨地说道：“雨薇，学弟好威风啊！”
    苏雨薇看着“志得意满”的张谦修苦笑：“他这是装大尾巴狼。你信不信，我估计这个事情又会传到班主任那里，我又要挨批评了，他这是在给我找麻烦。”
    孔璐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成绩那么好，班主任肯定不会开除你的。”
    “我也想像你一样，那多有面子啊！”
    “这是出风头，哪来的面子？”苏雨薇淡淡的纠正。
    张谦修这时候凑了过来：“媳妇，我保证，以后你们班上不会有人给你添麻烦了。”
    “但我又要被老师叫去训话了。”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干脆请个假，去北方走一趟？”
    请假自然也就没有学校这些破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烦人。
    其实，只要张谦修不来，也没有这些事，但苏雨薇心里又觉得，张谦修天天在面前晃荡，也挺好的。
    张谦修顿时犹豫了，他心里拿不定主意，说道：“等些天吧！我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当呢。”
    苏雨薇知道张谦修说的是贷款，点头说道：“那行吧！”

 第308章 贷款下款

    钱这个东西，确实是一个好东西，能让自己丢弃立场的东西。
    张谦修隔三差五就会买一些东西分给大家吃，有时候知道大家没笔了，两块五一支的钢笔，一人一支，一两百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个多月的工资，但对于张谦修来说，那都是小事。
    在金钱的攻势下，除了极个别的人，看到张谦修都会客气的打招呼，腼腆一点，正式一点的就喊“张同学”，那些比较活跃，不拘小节的就喊“张哥”“修哥”。
    苏雨薇的班上，也确实没有人敢去班主任那里嚼舌根。
    其实，以苏雨薇的能力，她真想处理好和同学的关系并不难，但她大多都是和同学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见面打招呼，也能聊两句，但没有关系特别好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世界的认知，或者说三观。
    苏雨薇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同学们要么在讨论学习，要么在讨论明星，要么在讨论课外读物，几个关系要好的，也会讨论一下他们小秘密。
    整体来说，一中学生讨论的东西还是比较向上。
    但学习方面，苏雨薇完全有能力超越他们，苏雨薇自己都并不是很上心，那些明星苏雨薇也不是很在意，课外读物，苏雨薇看得比他多，比他们快，理解比他们深刻。
    苏雨薇就好像一个大学生坐在初中生之中，有着很大的代沟，也就导致苏雨薇虽然跟大家说话聊天都很温和，但并没有跟他们交心的意思。
    孔璐和钟书兰算是主动找苏雨薇交好的，苏雨薇也不抗拒，所以在班上，苏雨薇跟大家的关系都还可以，但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就连孔璐和钟书兰都是一样。
    主要原因还是苏雨薇聊的东西，学生都不感兴趣，也搭不上话。
    龚小慧这种人，就是那种确实有一些能力，成绩名列前茅，又有一些理想主义，自我感觉良好，争取做班干部，想要贡献自己有份力量的。
    说不上有多坏，就是爱表现，爱出风头。
    苏雨薇则是恰恰相反，他不觉得班上能有什么大事，自愿参与的活动，她觉得没劲，一般不参加，从来不争不抢，如此一来，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高冷，有些人自己心里再多联想一下，就觉得苏雨薇是傲慢。
    农历十一月初十，周三，大雪。
    张谦修接到一个电话，是单鸿打来的，说是贷款下来了，已经到账了，让张谦修立刻去办手续，把所有的钱整理到一个工厂，然后存进银行，今天还要把林琪给安排进这个存钱的工厂管理财务。
    张谦修只好先去和苏雨薇招呼一声。
    苏雨薇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你去吧！工作重要。”
    张谦修叮嘱道：“别去校门口，下午放学我会来接你，知道吗？”
    苏雨薇觉得张谦修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去校门口怎么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冬天的，路滑，容易摔跤，最好连教室都别出。”张谦修随便找另一个理由。
    苏雨薇并没有太在意：“行，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啊！”
    “嗯！”
    张谦修开车直奔银行，单鸿、韩卓越、林琪早就已经在等着了。
    “钱都到账了吗？”张谦修问道。
    “到了！马上就可以操作，就等张老板你过来。”单鸿说道。
    “那我要去回去拿存折，等会全部转了以后，再找下面那些工厂的负责人签字。”张谦修说道。
    现在张谦修不负责任何一个工厂，也不担任任何的职位，准确来说，现在中禾粮油、益华印刷厂、万辉饼干厂、东泰罐头厂跟张谦修没有直接的关系，名义上也不属于他的，所以他自己签字是没有用的。
    单鸿他们并不知道在贷款之前，张谦修就已经把自己彻底摘出去了，他们根本没有仔细去审核张谦修的那些公司和工厂。
    他们知道这些工厂是张谦修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把法人、股份、管理权限全部转交出去了。
    单鸿疑惑的问道：“张老板，你怎么安排的，怎么你签字也没有用？”
    张谦修随口解释说道：“我没有管账啊，这么多工厂，我一个人管账，管不过来。”
    单鸿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张老板，这个事情你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出事可就不妙啊。”
    “放心，不会的。”张谦修信誓旦旦的保证，转头问林琪：“你想去哪个工厂？东泰行不行？”
    林琪摇头：“我要去万辉，那个饼干厂。”
    张谦修一愣，说道：“那边已经有人管财务了。”
    “你刚也说了，每个地方都有，难道你东泰那边没有人管？”林琪反问。
    张谦修也懒得在这个事情上纠结：“那行吧！就去万辉，我现在去把东泰、中禾和益华的对公存折拿来。”
    拿存折并不难，但张谦修还要通知孔正业过来签字，确实要耽误一些时间。
    等张谦修带着孔正业、安宝阳、黄恩全三个人过去签字，单鸿脸色还算好看，这几个人都是上次贷款来签过字的人，倒是没有又另外叫了三个人过来。
    等一切操作妥当，张谦修把其他三个工厂、公司的对公存折让他们三个人带回去。
    存单和万辉的对公存折则是当着单鸿的面交给林琪保管。
    五千万，全部以万辉饼干厂的名义存进银行，因为存款额度高，所以比对外的利息又调高了一点，年利率达到百分之十六，五千万一年的利息就有八百万。
    张谦修让黄恩全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和单鸿几个人聊了一会，又带着林琪直奔万辉饼干厂。
    陈菲这些日子做得还不错，万辉因为多品牌发展，业务也发展得很好。
    看到张谦修，陈菲还是很恭敬：“老板。”
    张谦修点点头，指了指林琪说道：“她叫林琪，以前是在银行工作的，以后她来管财务。”
    陈菲愣了一下，说道：“那农姐呢？”
    张谦修说道：“东泰、中禾粮油，让她选一个，过去以后，还是管理财务，不过我建议他去中禾粮油，那边才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没有那么多的人事关系。”
    陈菲和农戴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她刚进来的时候，农戴娥可是帮了她不少的忙，现在要把农戴娥调走，陈菲心里也是多有不舍。
    “老板，其实农姐在这里做得很不错的。”陈菲小心的替农戴娥说好话。
    张谦修淡淡地说道：“你和她的关系太好了，这样是不行的，而且她去了中禾对他有好处，中禾那边只要他做好了，比在这里要强很多。”
    张谦修说了第一句，陈菲就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留农戴娥了。
    陈菲管着工厂，如果她和财务的关系好到让老板担心，老板现在要把财务调走，她若是出言挽留，怎么能让老板放心？
    陈菲只能点头：“老板，我明白了，那我马上去安排。”
    张谦修满意地点头：“行，你去把这些安排好，尽快让她们两个完成工作交接。”
    陈菲应着，然后转头对林琪说道：“林小姐，我带你去交接工作。”
    林琪倒是很坦然的笑着点头：“好！麻烦陈总了。”
    “不麻烦，以后工作林小姐多指点指点。”陈菲说话还是非常客气的，也有了一点腔调。
    林琪开玩笑说道：“陈总，你才是我的领导，我可指点不上你哦。”
    张谦修看着两个女人出去，自己在办公室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没多久，陈菲回来了：“老板，安排好了，农姐也答应去中禾粮油。”
    “那就行，以后财务这一块，只要没有问题，你就别管那个林琪，要是有什么问题，该说说，问题太大了，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亲自来处理。”张谦修跟着又叮嘱道：“对林琪，不用特别客气，就对待普通管理层就行。”
    “还有一个就是，我以后可能不会怎么管万辉，会让你们老板娘来管，所有事情，先找你们老板娘，找不到她或者她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陈菲不懂张谦修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张谦修都这么说了，乖乖应着就是：“好的，老板。”
    叮嘱了陈菲一番，张谦修又去找了林琪。
    林琪接手财务倒是很认真。
    农戴娥看到张谦修也有一些诚惶诚恐：“老板！”
    农戴娥不知道张谦修为什么要把自己调走，是工作需要，还是自己做得不好，才把自己调走？
    张谦修说道：“农会计，今天的工作交接就先到这里，明天再做交接。”
    “你去中禾粮油，到时候还是负责财务部门，因为出货量可能会比较大，所以资金流动比较多，到时候你要管几个人，那边会辛苦一些，只有你这种有经验的人才做得下来。”
    张谦修这话可算是让农戴娥心里松了一口气，听这话的意思，调走并不是因为她工作不行，而是那边确实需要她。
    农戴娥应着：“好的，老板！我会尽快完成财务交接的。”
    张谦修点点头，对林琪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林琪倒是很客气的和农戴娥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张谦修离开。

 第309章 灾难出现

    张谦修和林琪从工厂出来已经是下午，张谦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你要帮我忙，再贷五千万出来，然后转到另外一个公司，这贷出来的五千万，收益我们两个人平分。”
    林琪一愣：“还贷款？”
    “对，你那不是有五千块的存款单吗？用那存款单去抵押贷款。”张谦修说道。
    林琪瞬间就反应过来：“你想要这五千万，就是要用这五千万做抵押，然后拿去贷款，然后再去存款？吃利息差？”
    张谦修也不隐瞒：“对！不过这个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林琪看着张谦修：“你考虑的这么好，现在也敢跟我说，看来你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啊。”
    张谦修说道：“万辉饼干厂现在不是我的，贷款那四家工厂都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林琪吃了一惊：“那是谁的？你转给你信任的人，让后让他们给你背锅？”
    “你转给那些去签字的人了？”
    张谦修摇头：“也不完全对，这些都不重要，你帮我把那五千万抵押贷款，然后把贷款出来的钱转走就行。”
    林琪看了张谦修半响，笑着说道：“谦修……，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
    张谦修一愣：“无情？”
    林琪说道：“我给你算一个账啊，五千万的存单，拿去抵押给银行，走点关系，送点礼，贷四千九百万出来，四千九百万再去抵押贷款。”
    “如此往复，至少也能贷款十几亿出来吧？”
    “一年的利息，少说也有几千万，你这就打算给我个一两百万就不管我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那你要多少？”
    “一千万！”林琪张口就说道：“一年一千万。”
    “不可能！”张谦修说道：“这个操作说起来简单，让你去做，你做得来吗？”
    “反复贷款、存款要操作四五十次，而且不可能在同一个银行，甚至不能在同一个市。”
    “而且这么多的存款，不可能是一个公司去操作的，需要多个公司去配合操作，要不然的话，迟早要进去蹲号子。”
    “这操作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
    谁也不知道，这种明显就是钻空子的贷款和存款会不会被官方抓进去。
    如果用一个公司反复贷款存款，这个公司的负责和存款都会达到十几亿，这个年代，一个公司有这么高的负责和贷款，不要说市里，省里乃至上京都会关注。
    到时候他们要知道，这些存款和贷款全部都是一个小工厂弄的，或者是一个空壳公司弄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决定。
    在一个国家，你要跟这个国家的官方掰手腕，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张谦修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但实际上能做出多少贷款，谁也不知道。
    林琪说道：“那我退一步，我要一半。”
    张谦修摇头：“不可能！”
    “我这些贷款肯定不可能放在一个地方的。”
    “到时候还要去外省，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这要是出事了，比你们那五千万出事问题大多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操作，只要我自己不乱来，不会有人去高密。”
    林琪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在乎钱的人呢，原来你也这么在乎钱啊。”
    张谦修刚重生时，他只是单纯想赚钱以后过好日子，改变姐姐的命运。
    后来，想着要给国家做一点点事。
    张谦修如果只是想要过好日子的话，其实并不困难，把现在所有的资产卖掉，然后去上京、申城、鹏城等等这些未来的这些一线城市的中心地带买房子。接下来几年赚些钱，买一些苹果、茅台、百事可乐的股票，苹果股票在九十年代也几十米金，到了后来，四五百米金，翻了百倍；除此之外，等到市场行情好了，那些紫檀木和黄花梨木也可以出手，还可以炒一波比特币的行情。
    现在他只要留个十几万，就能过得逍遥自在，老老实实回去读书就好，以后身家三五十亿问题不大，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变现的。
    还想做大一点，可以去找阿里马等人投资一波，只要能投进去，都是一本万利的事。
    如果张谦修活到八十岁，一共两万九千两百天，他已经十几岁，还有两万三千多天。
    就算一天花十万，一辈子也才二十多亿，而且他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也不可能每天都出去花十万，每个一线城市给自己留一套房子，没事出去旅游一下，其实平均一天根本花不了十万。
    这么算来，钱对于张谦修来说意义已经不大，那活着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张谦修回想了一下自己想做的事情，轻轻一笑，说道：“钱这东西，对我来说，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或者说，钱少了，对我没有吸引力。”
    林琪说道：“现在你的打算我也知道了，你不可能一点也不分给我吧？我要是不高兴了，可是会去告密的。”
    张谦修毫不在意：“你去跟他们说也没有用，撕破脸皮，倒霉的肯定是他们，我不会有事。”
    张谦修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不愿意出事的。
    一旦出事，他安排的人和他的这些工厂，都要出事。
    林琪一点也不惊讶：“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要是撕破脸，你去举报他们，我也要跟着倒霉的。”
    张谦修说道：“所以说啊，我们两个合作，你帮我把那五千万挪出来。”
    这个事情，只有林琪帮忙了，单鸿他们那边才不会知道。
    林琪说道：“我考虑一下。”
    “不过你要是愿意经常跟我多相处一下，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就算你不分钱给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林琪说着眉眼如桃花绽开，妩媚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转头看了林琪一眼，立刻收回目光：“那你还是考虑一下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去接我媳妇下课，你住什么地方？我送你到楼下。”
    林琪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倒也没有为难张谦修：“回去的路上，有一个叫路友商店的店，在那里停车就好。”
    路友商店并不算大，但这个店特别惹眼，距离路友商店还有百多米，就看到两边的树上和电线杆子上都挂了“路友商店”的牌子。
    到了店门口时，路边就放了一块大牌子，用红漆写了一个大牌子，在店门头上，还挂了一个牌子。
    张谦修停好车，林琪指了指路友商店后面，说道：“我住在后面，商店后面有一排房子，我住第三栋，有时间你可以来找我，就只有我跟我奶奶两个人住。”
    张谦修看了一眼，后面那些房子都还不错，全部都是平房。
    “行，等有时间吧！”张谦修说道。
    “去接你媳妇吧！我走了。”林琪说着推门下车：“我考虑好了，就告诉你，最多三天。”
    张谦修点头：“行，等你消息。”
    林琪跟这里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刚下车就有几个人和她打招呼。
    张谦修开车直奔学校。
    今天的雪下得有一些大，路上的行人不多，现在的车子也不多，路面基本都被厚厚的雪给覆盖了。
    等张谦修到学校门口，刚好下课铃响起。
    张谦修停好车，站在保安室门口，给保安发了一根烟，和保安闲聊。
    学生这时候都要去吃饭，苏雨薇不上晚自习，所以可以下课回家。
    没一会时间，苏雨薇穿着厚厚的衣服，裹着围巾、戴着手套出来了：“事情还顺利不？”
    “还好吧！林琪那边有一些幺蛾子。”张谦修说道：“我们先回去，这里太冷了。”
    苏雨薇分析道：“嗯！我估计林琪就是没事想给你找点事，其实她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
    张谦修和保安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和苏雨薇朝着车子走去。
    “雨薇，等一下！”身后传来钟书兰和孔璐的声音。
    苏雨薇似乎想起什么，对张谦修说道：“书兰妈妈给她送了辣椒酱过来，在保安室，她说给我一罐，你等我下，我去拿。”
    张谦修“嗯”了一声。
    看着苏雨薇跑回学校门口，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想着到时候那五千万要怎么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就在这时，对面一辆大卡车驶来，现在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敢开快，但这车的速度跟平时也差不太多。
    “叭叭叭……”
    大卡车连连按喇叭，似乎还踩了刹车。
    张谦修回头一看，后面有两个老人，费力的推着一个木板板车，板车上还放了很多瓜子、花生、糖果，一看就是以贩卖这些为生的老夫妻，两个老人看到大货车有些手足无措，慌手慌脚的想要躲避。
    现在地面湿滑，两个老人一慌，前面拉车的老汉不小心摔倒，板车上瓜子、糖果撒了一地。
    大货车虽然已经踩刹车，但路太滑了，加上车大，惯性自然也大，速度并没有慢多少，继续在往前冲，估计是刹不住车了。
    张谦修看到这情景，顿时皱眉，看了苏雨薇一眼，她刚好拿着辣酱出来。
    张谦修顿时大急，推门下车，朝着苏雨薇大喊：“媳妇，回去！有车！”
    张谦修喊出这话的时候，大货车的司机已经打方向盘，朝着校门口冲来。

 第310章 车祸受伤

    保安亭恰好挡住了苏雨薇和货车司机的视线，两个人一开都看不到对方，等看到时已经距离不到三米。
    苏雨薇的反应也快，虽然地上很滑，但学校门口，终究会注意一些，加上苏雨薇这些日子学了一些武术，下盘较稳，跑的速度并不慢。
    张谦修心里预算了一下，应该能躲过，停下脚步，伸手准备拉苏雨薇一把。
    货车司机兴许是慌了神，也有可能是地面太滑，车子打滑了，车子明明只要稳住方向盘，冲进学校就行，可大货车居然朝着苏雨薇跑的方向冲来，恰好也是张谦修站的位置，真是一点也不偏不倚。
    张谦修心里大骂：“狗日的老天，真的躲不过？”
    心里虽然骂，但张谦修反应不慢，原本打算拉苏雨薇的手，转为推。
    苏雨薇脚跟着地，想要停住脚步，右脚已经提起准备在车侧面蹬一脚，借力跳开，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张谦修，把张谦修给拉过来，看到张谦修原本摊开伸出的手，翻过变成要往外推的姿势，大喊：“别推！”
    张谦修若是一推，苏雨薇肯定能抵消掉惯性，避开车辆，但张谦修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的。
    张谦修张口想要说话，苏雨薇的手已经拉住张谦修，想要把张谦修往外拽。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体重，苏雨薇肯定拉不出自己，而且车距离太近了，手腕一番，挣脱苏雨薇的手，用力一推把苏雨薇往后推了两步。
    恰好是这两步，车子几乎是擦着苏雨薇的额头过去。
    张谦修推开苏雨薇的同时，货车也已近在咫尺，张谦修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住车子，但随即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
    张谦修瞬间反应过来，使上葛青山教的卸力诀窍。
    然而，一个普通人在一辆大卡车面前，就算知道诀窍，也是螳臂当车。
    卡车撞在张谦修的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张谦修撞飞出去，什么卸力法门都不顶用。
    学武术不能飞檐走壁，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大货车，但能锻炼人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
    身在半空，张谦修几乎下意识调整自己的重心，后背撞击在学校的大铁门上，然后重重摔落在地。
    张谦修感觉全身都在痛。
    然而，还不等张谦修爬起来，大货车也已经冲了过来。
    眼看张谦修就要被撞，张谦修干脆就势躺在地上，大货车的的底盘从他身上呼啸而过，轮胎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过去。
    “砰……”
    货车撞开学校的铁门，冲进去十几米才停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张谦修下车，到发生事故全程也不到十秒钟，大货车两次转弯，只不过是在一两秒钟内，张谦修和苏雨薇的反应时间也不过两三秒钟
    苏雨薇脸色苍白，拼命朝着张谦修跑过来：“张谦修……你混蛋！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苏雨薇是真急了，她从来不说脏话的。
    张谦修也有一些惊魂未定：“没……没事！”
    苏雨薇听到张谦修的声音，眼泪瞬间就憋不住流了下来：“你吓死我了，能不能动？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张谦修见苏雨薇都急哭了，忍不住笑着说道：“媳妇，看你这急得，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挺重要的啊！”
    苏雨薇气急，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我先送你去医院。“
    苏雨薇说着转身叫保安和孔璐他们过来帮忙，把张谦修给抬上夏利的后座。
    苏雨薇对保安说道：“保安大哥，麻烦你，把那个司机给我留下，他的车牌我记住了，他要是敢跑人的话，我一定会去车管所，调这一辆车所有信息。”
    保安赶紧点头：“行，我肯定不会让他走的，你快送张小弟去医院。”
    苏雨薇道了一声谢，开车带着张谦修直奔医院。
    张谦修躺在后座上，全身都痛得不行，心里却反而松了一口气，这破事发生了，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到了医院，一套检查做下来都已经是晚上了，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大概，左手当时伸手去挡车了，导致手臂骨折，医生估计手上的上没有两三个个月，估计好不了，因为没有移位，也没有断，所以不用开刀，只要夹板定位就行。
    后背有肋骨轻微骨折，也就是有裂痕，不算严重。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毕竟是被车撞了，观察几天比较妥当。
    张谦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苏雨薇更是没有意见，她自己也干脆留下来照顾张谦修。
    张谦修住院的事情并没有传开，知道的人不多。
    一中校长梁兴学倒是来了好几次，梁兴学是知道张谦修的关系不浅，又是在学校门口出的事，他不敢不上心。
    葛青山也来了两次，检查了一下张谦修的伤势，给配了一些药，还说问题不大，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农历十一月十三，周六。
    张谦修躺在病床上看书，苏雨薇也坐在边上陪着看书。
    这几天苏雨薇也一直陪着，两个人看书聊天，时间过得倒也快。
    忽然，床头柜的大哥大响了。
    苏雨薇拿起大哥大，递给张谦修，继续看书。
    张谦修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林琪的声音：“张大老板，你这老板做得还真是清闲啊！把股份都转给其他的公司，名义上这些公司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还真就不管了啊？”
    林琪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林琪整整等了张谦修三天，可这三天张谦修没有给她电话，更没有去过工厂。
    这给林琪的感觉就是，张谦修故意把他晾在那里，好像吃定她了一般。
    林琪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必要帮张谦修，帮了张谦修，自己的风险大，不帮张谦修，拿着这存单，老老实实等五年，她虽然不能成为全国最顶尖，最有钱的那一波，但绝对能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帮了张谦修就会有很多为知的风险，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乃至他们这个贷款小团队都搭进去。
    但林琪乐意，她就是愿意帮张谦修。
    这三天仔细想想，她自己都感觉自己魔怔了，为什么一们心思要去帮张谦修呢？他又看不上自己。
    这越想越气，眼看已经到了第三天晚上，她还是沉不住气，给张谦修打了电话。
    张谦修是真有些忘掉这事了，这三天和苏雨薇在一起，过得确实太轻松了，是他重生以后，最轻松日子。
    听到林琪的话，张谦修才猛的想起来：“不好意思，我这忘了，那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琪听到张谦修的话，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冷笑说道：“我们张老板还真是忙，五千万的事，说忘就忘了。”
    张谦修有些尴尬：“我这些日子有些忙，真忘了。”
    “要不这样，你明天来医院，具体的操作我跟你商量。”
    “医院？”林琪有些愣住了，问道：“你怎么在医院？生病了？”
    “不是！被车撞了。”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严不严重啊？”林琪也急了，她本来心里还有气，听到张谦修被车撞了以后，心里的那一点点火气，早就已经无影无踪。
    张谦修听林琪那关心的语气，心里也感激她的关心，眼睛不由自主看向苏雨薇，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心虚的，虽然自己对林琪没有那个意思，但他大概明白林琪对自己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事情，张谦修感觉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和林琪撇清楚关系，那怕五千万的贷款不做，这些利益不要。
    可张谦修同时又觉得，只要自己把持住，不做对不起苏雨薇的事情就行，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负担。
    苏雨薇眼睛虽然一直在书上，但现在的大哥大声音大，她也听到对方是一个女人，其实心已经放到张谦修身上，余光也在看着张谦修。
    见张谦修看自己，苏雨薇淡淡的说道：“你看我做什么？你工作的事情，我又不管你。”
    张谦修尴尬的笑了一下，对电话那头的林琪说道：“我的伤不重，休息两天就好了，你明天来一趟医院，我和你详细谈一下。”
    林琪也听到苏雨薇的声音了，心里顿时有些黯然，而且张谦修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心里顿时又开始难受起来：“我看你也好得很，就这样。”
    说完，林琪直接挂了电话。
    张谦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也是一阵无语，这女人就是琢磨不透。
    不过张谦修也懒得管了，把大哥大一放，看向苏雨薇，小心翼翼的说道：“媳妇，我这嘴有点干，给我弄个橘子来吃吧！”
    苏雨薇觉得好笑，拿了一个橘子，给张谦修剥开：“你怕什么？”
    张谦修倒也坦然：“刚林琪打来的，说那五千万贷款的事情，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苏雨薇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不会生气的。”
    “不生气就好！”张谦修见苏雨薇真没有生气，倒是放心不少。
    其实，这种事情，还是要将心比心，如果有一个人在追苏雨薇，还给苏雨薇打电话，即便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张谦修心里也不高兴。
    张谦修恨不得把那男的踢到火星上去才好呢！
    张谦修自己都这么想的，他也不能要求苏雨薇宽容大度啊。

 第311章 两个女人

    张谦修吃着苏雨薇给剥的橘子，笑着说道：“媳妇，我这背上的伤也不重，要不你干脆请一个月的假，我们去一趟北方吧？”
    苏雨薇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啊。”
    “那行，我把那五千万处理好，我们就去，你那书要是排成电视剧了，我这脸上也有面子啊！”张谦修又感叹着说道：“我要是写下去，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文豪。”
    “你是高估你自己了，你写文章的水平没有你做生意的水平高。”苏雨薇毫不留情面的打击张谦修。
    张谦修一点也不在乎：“再给我剥一个，我这水平不高，但我这忧国忧民的意识强啊！还有我这爱国情怀，要是全部写进去，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一个爱国作者，能名留青史。”
    “臭美你的吧！”苏雨薇轻笑一声，说道：“你名留青史有什么用？”
    张谦修说道：“有一种说法，说人有三种死亡，第一种就是大脑彻底失去意识、心脏停止跳动；第二种就是身体化为尘土；第三种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你。”
    “我要是名留青史，从某一个角度来说的话，我是不是长生了。”
    苏雨薇听得笑着点头：“你这说的也有道理，但真正在乎你这个人本身的人都已经死了，与你不相干的人记得有你又有什么用呢？”
    “你这意境……是太高了呢，还是……太俗了啊？”张谦修感慨着说道：“只有两种人不会在乎是否名留青史，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真正淡泊名利的人。但凡有可能名留青史的人，他们都会经营好自己的名声，让后人瞻仰。”
    “那我应该属于普通人。”苏雨薇说道。
    两个人闲聊，张谦修一直在吃橘子，好几斤橘子硬是被他给吃完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谦修和苏雨薇抬头一看，居然是林琪。
    张谦修一看林琪那样子就知道，她是精心打扮过以后来的。
    一头乌发披在肩膀，一件大红色带毛领的毛呢外套格外显眼，里面配了一件白色毛衣，下身是长裤配长靴，整个人看起来着实青春靓丽。
    在林琪的手里，还提着一提水果。
    “怎么今天晚上就来了啊？进来坐吧！”张谦修又介绍道：“媳妇，这就是林琪，我跟你说过的，现在在万辉那边帮我管财务。”
    “林琪，这就是我媳妇，苏雨薇。”
    林琪嫣走进来，然一笑，对苏雨薇说道：“苏妹妹，早就听张谦修说你漂亮，今天一见，真是美得跟仙女一样啊！”
    苏雨薇站拉起来，也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姐姐，过奖了，你也很漂亮呢。”
    “林姐姐，坐！”
    虽然两个女人都在夸对方，张谦修总感觉有一股火药味，赶紧说道：“那个，林琪，你今天来了，我们就把那个存款单的事情说一下吧！”
    林琪却说道：“张老板，你都伤成这样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晚两天说也没事，今天晚上我主要就是来看看你和苏妹妹。”
    张谦修怕苏雨薇说话怼林琪，跟着接话：“我这没事。”
    “那个五千万，你别找你们之前那个银行，找其他的银行去申请，四大银行，随便选一个。”
    “贷款下来以后，你帮我转到另外一个公司去，就万道投资吧！”
    “你转过去以后，我会想办法，把这一笔钱存进银行，存款单拿到外市去贷款，反复个一两次，然后换一家公司，换一个地方。”
    “这样操作起来，会很麻烦，一个省要是涨了十几亿的大额存款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注意的，我可能会去外省。”
    “大概的操作就是这样，那个分成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林琪看着张谦修那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心里知道，张谦修紧张，是怕苏雨薇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她。
    想到自己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放心不下，眼巴巴跑医院来看张谦修，可张谦修一点也不关心她一个女人大半夜跑这么远，还下着雪，路也不好走。
    越想林琪心里越是难受，她倒也不埋怨张谦修，更不怪苏雨薇。
    人家两个人好好的，是她自己非要插一脚进来的。
    林琪看了张谦修半响，说道：“我没有意见，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能骗我不成？”
    张谦修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这人情我记下了，这个事要是做下了，我肯定也不会让你吃了亏去，你的收获，至少是对得起你冒的风险的。”
    听到这话，林琪心里更难过。
    她帮张谦修是为了钱吗？为了钱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她会和张谦修慢慢熬，拿到最大的利益才会答应。
    现在两个人以后的收益怎么分都没有说，虽然张谦修之前提了一嘴，但那只是随口说，本来就是一个参考，谁谈判还不你来我往个三五回合，一个大项目，谁也不会一次就把双方的利益给确定下来。
    可张谦修一句话，就把林琪的心当成了人情。
    林琪忍不住怼了张谦修一句：“你的钱就是比别人的大一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林琪看向苏雨薇。
    林琪这话的意思是，同样的情况下，别人同样的条件我可不会答应，但你的我答应了。
    张谦修顿时有一些尴尬。
    苏雨薇倒是一脸的淡然，说道：“林姐姐，你也不用觉得他的钱大一些，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以后万辉那边，我来管，我不太懂管理，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林姐姐还要请林姐姐多指点。”
    林琪看了张谦修一眼，张谦修微微点头表示苏雨薇说的是真的。
    林琪心里顿时更不舒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苏妹妹这么聪明，肯定能管好万辉工厂的，我其实也不懂管理，在银行也就是一个小职员，我只是会一些财务方面的东西而已。”
    对于这样的见面交谈，张谦修是真感觉好像在煎熬，他宁愿去和陶利军、张运辉这样的人去谈交易，谈输了大不了就是输出去一部分利益。
    可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着实是有一些难受。
    也不知道林琪今天晚上是发的什么疯，跑来就算了，还说这些。
    好在林琪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和苏雨薇“客套”了两句，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今天晚上就是来看看你的，看也看了，事情也商量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行，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心里还是感激林琪的，大晚上跑来，只是嘴上也不好说。
    苏雨薇说道：“林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比你大，你送我回去了，你还不是得回来啊？”林琪说道。
    “那要不你把张谦修的车开回去吧！反正这些日子他也用不上。”苏雨薇说道。
    林琪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行！改天我给送过来。”
    苏雨薇把车钥匙给了林琪。
    客气了几句，林琪走了。
    “怎么不送她回去？把车给她了？”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淡淡的说道：“车开去了也没有什么事。”
    “到时候她开着那车天天跑工厂，工厂的人肯定会嚼舌根。”张谦修说道：“虽然我不去，但大家都知道那车是我在开的。”
    “那就再买一辆，那车就转到万辉厂，变成公用车，送給林姐姐开了。”苏雨薇说着看了张谦修一眼：“这个林姐姐对你倒是痴情啊！都找上门来了，她还比较克制的，要是换一个厉害一点的，是不是还要挖苦我两句啊？”
    张谦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换成一个不讲理的，你也不会给她留脸啊！”
    苏雨薇虽然嘴上不收张谦修，但林琪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你以后别去万辉，万辉的事情，我来管。”
    “我知道，这不是已经早就说好了的吗？”张谦修说道。
    “还有就是，那五千万的事情，以后也交给我来管。”苏雨薇说完看着张谦修：“你同意不？”
    张谦修想都没想，连连点头：“行，你管！你管！”
    苏雨薇见张谦修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五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张谦修愿意把这一笔钱交给自己来管，那是信任，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说林琪那边。”
    “还能怎么办，我以后都不去万辉了。”张谦修说道：“以后那边的事情和贷款的事情都交给你来管，我基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我就去操心中禾粮油的事情去了。”
    苏雨薇顿时露出甜甜的笑容：“这才对！你放心，万辉那边，我不会给你亏精光的。”
    张谦修发出一阵怪笑，说道：“媳妇，你看我们都已经生死与共，情比金坚了，我们这关系，是不是也可以进一步了啊？”
    “怎么进一步？”苏雨薇明知故问。
    张谦修说道：“现在天也冷了，一个人睡觉这辈子很难暖和，你说是不是？”

 第312章 林琪过往

    现在有车的人不多，林琪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张谦修的车。
    车是带空凋的，林琪坐在车里，打开空调，看着住院部的二楼发呆。
    林琪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是看上张谦修什么了。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女人，也不是什么专情的人，更不信爱情这个东西。
    一开始，林琪自己都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对张谦修有些好感而已，但自从认识张谦修以后，当她和别的男人接触，都会有一种厌烦，甚至会觉得自己脏。
    林琪来的时候，本想着，看一下张谦修的情况就算了，但看到苏雨薇以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林琪自嘲一笑，喃喃自语：“我倒贴别人都嫌弃。”
    林琪交往过几个男人，她认真的只有第一个，后来几个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她早就看透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当那些男人在她身上获得想要的东西时，她也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林琪从来不会纠缠任何一个人，都能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了，甚至还能一起吃个饭。
    林琪能如此“洒脱”，自然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其实并不太在意，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结婚，以后如果考虑养老的话，就领养一个孩子，如今满大街都是别人丢掉的小孩，只要去医院外面守着，一个月总有几个。
    结婚的话，找一个人面兽心的人过日子，还不如自己逍遥自在；找一个老实人，她觉得有点欺负老实人了，而且老实人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除非那个老实人不在意她的过去，知道她以前做过的荒唐事，还能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但这样的人真的有吗？在林琪看来，绝对没有！
    所以，还是不结婚得好！
    上次问张谦修的时候，张谦修说他不在乎。
    那时候，林琪看了张谦修许久，在张谦修的表情和双眼之中，看到的只有坦然，张谦修知道她和张运辉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鄙夷。
    林琪问过张谦修，她这样是不是自己做贱自己。
    张谦修当时说：“我不怎么喜欢评价别人做的事和别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值得被尊敬或者值得人学习的地方，同时，每个人也有不能见人的一面，我从来不相信孔子、老子这些人就是无欲无求的人，他们只是比普通人更博爱、更有学识、思想境界更高而已。”
    “康有为是近代提倡一夫一妻制的人，他自己娶了六个老婆。”
    “写下《再别康桥》的徐志摩私生活也不如何；林徽因，是诗人、作家、建筑学家，她和金岳霖的感情看起来也不符合大部分人的三观。”
    张谦修当时回答的很模糊，林琪听不懂张谦修说的，《再别康桥》她不知道，林徽因和金岳霖是谁，她也不知道，于是追问了一句：“我有过几个男人，如果我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你会娶我吗？”
    张谦修一开始不肯回答，林琪又是撒娇，又是抛媚眼，把张谦修逼急了才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是那么在意，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为未来奋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我和你基本没有可能，我有媳妇了。而且这只是代表我个人观点，我觉得现在很多男人还是很在乎的。”
    林琪见张谦修说得真诚，堵在她心里的死结瞬间就打开了，甚至觉得张谦修或许就是世界上唯一能看得起她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张谦修对待感情认真，不像别的男人到处沾花惹草。
    林琪在车子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走下车，没有开车回去。
    她当时拿车钥匙，就是想把车开去万辉，让工厂那些人去嚼舌根，她不在乎名声，要是谁说她是张谦修的小三，她心里反而高兴。
    林琪不在乎是正室还是小三，不过一个名分而已，她在乎的是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
    林琪来的时候是坐的公交车，恰好时间赶得好，赶上最后一班，回去是没有车了，只能走路。
    一路寒风走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进门就听奶奶的咒骂声：“你还知道回来啊？又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这四邻八舍的女人，防你就跟防黄鼠狼一样。你不要脸，我还要一点脸呢！”
    林琪拍下头发和肩上的积雪，说道：“奶奶，您就别骂我了，我去医院看人去了，一个朋友被车撞了。”
    “男人？”坐在火堆边的老人问道。
    林琪打开窗户，说道：“是我老板，我不是去工厂上班去了吗？”
    “你是不是又跟你那老板好上了？姑娘哎，那些有钱人就想要你身子，谁会在乎你这个人啊？”老人痛心疾首地说道：“你银行的工作不做就算了，去工厂上班也可以，你这样，以后谁要你啊？”
    林琪以前听到这些话都是轻轻一笑，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好男人，这时候她却觉得心里有些苦涩：“奶奶，我不是说了嘛，我这辈子不嫁了，给你养老。”
    “净说混账话。”老人板着脸，说道：“你开窗户不冷啊？烧水的锅里给你留了一碗汤，热的，怕你回来饿了，我睡觉去了。”
    老人说着站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林琪打开烧水的锅，里面有半锅热水，中间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有半碗鸡肉和汤。
    林琪用手抓起一块，放进嘴里：“奶奶，以后烤煤球火，要开窗户，要不会中毒的；这鸡肉你自己明天吃，我不饿。”
    老人骂骂咧咧地说道：“中什么毒？你咒我死啊？你今天买的鸡太老，我啃不动。”
    老人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林琪在煤球灶边上坐了一会，暖和了一下身子，然后把烧水锅里的水倒出来，提着去洗澡。
    林琪这些日子每次洗澡都感觉自己身上是脏的，想着自己身上被那些男人摸过，就觉得恶心。
    她感觉身上还有着一层厚厚的，洗不掉的脏东西，是那些男人留下的，而已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不自爱的时候，她无所谓，一副皮囊而已。
    当她想要自爱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她要是完璧之身，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撇开一切顾忌和道德，去倒追张谦修。
    哪怕这是不道德的，只要张谦修还没有结婚，她就可以去。
    人人都说她的身材好，前凸后翘，皮肤细腻紧致有弹性，可她现在恨自己，恨这一副身子。
    脏！
    水已经不热了，林琪全身被自己搓得通红，最后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流泪，她不知道该怪谁！
    林琪爷爷早逝，奶奶守了一辈子的寡，林家就他父亲一个人，身体还不好的，母亲生下她后，肚子再也没有动静。
    父亲想要给林家继承烟火，就找各种偏方给母亲吃。
    在林琪的记忆里，母亲身体没有病，但一直在吃药。
    林琪八岁，母亲病了，家里没钱看，躺在床上，还在治疗吃不孕不育的药。
    母亲死了，父亲第二年也因病去世。
    父亲从小就不待见她，一个不满意就是打骂，林琪性子倔强，父亲打她就跑，有时候晚上也会被赶出来，她夏天就在石板上睡，冬天就在猪圈后面堆放稻草的棚子里睡。
    父亲临时还指着她骂：“你就是来绝我们家种的。”
    后来，林琪听人说，母亲就是吃药吃死的，有问题的是他父亲。
    好在，奶奶并没有那么绝情，虽然有时候也会叹息林琪不是男孩，但在林琪父母去世后，还是一个人种田，送林琪上学。
    林琪成绩不好，老师自然是不喜欢的，当时她家里也没有钱，穿得破破烂烂，经常被班里调皮的男孩子欺负。
    林琪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谁要是敢欺负她，她拼死也要还回去。
    但林琪一个人势单力薄，跟她玩得好的几个也都是女同学，真打起来只能去叫老师。
    老师本就不喜欢林琪，就算把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骂一顿，也会带上林琪，偏偏这老师还是个男老师，动不动就是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怎么地。
    偏偏这个老师还闹出了一段出轨的丑闻。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她特别反感那些说女孩不好，她特别反感那看不起老婆、女儿的男人，后来，她也反感，为什么男人去窑子被抓了，大家笑一笑就过了，女人就要默默忍受一切，就算她男人去找了别的女人，也不敢离婚。
    后来，林琪跟着一群人在社会上混，但她还算洁身自好，因为她那时的脾气火爆，打起架来，各种阴招使得贼溜，很多男人跟在她手里都要吃亏。
    混社会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老大，对她特别好，比她大十二岁，但这些在林琪看来，都不是问题。
    林琪当时是真想跟那老大过一辈子的，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
    十七岁，林琪怀孕了，老大告诉林琪，他已经结婚了，老婆在农村，虽然他和她老婆关系不好，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回去，但他没打算离婚，因为他还有两个小孩。
    林琪二话没说，抓起一把刀就朝着老大的裤裆插去，老大反应快，这一刀插在他大腿上。
    老大估计对她也有感情，没有找她麻烦。
    林琪怀孕的事情被奶奶知道后，奶奶气病了，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只好厚着脸皮去求林琪外婆那边的人，外婆那边最有出息的就是单鸿。
    单鸿知道以后，倒也没有二话，帮林琪打理好了一切，把小孩给打了，又帮忙把林琪安排到银行上班。
    从那以后，林琪社会上的那些习性就收了起来。
    单鸿要升行长的时候，找了一个关系，对方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一开始死活不答应，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林琪，于是暗示了单鸿。
    单鸿为了升职，就去求林琪。
    林琪当时觉得单鸿就是一个垃圾，当时单鸿说：“林琪，你就当帮帮表哥，从小到大，只要你有困难，我都帮你，要是这次其他人上去了，我至少还要等五到十年才有机会。”
    “你要是帮我了，你也有好处啊！你奶奶身体一直要吃药，我当行长，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
    当时，林琪奶奶一直有支气管方面的毛病，要吃药才能稳住，要不然呼吸就跟牛喘气一样，还会经常咳嗽。
    林琪考虑了一个晚上就答应了，反正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男人也没有几个好东西，经历过第一段感情后，她更不相信男人这种生物了，也没有打算结婚，不就是睡一个觉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那以后，单鸿有这方面的“忙”都会找林琪。
    林琪长得好看，身材好，在社会上混过，也放得开，几乎是无往不利。
    单鸿的今天，几乎可以说，林琪帮了一半的忙。
    好在单鸿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确实帮了林琪不少，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除了给奶奶治病和日常开销，还能存一些钱，这些钱自然是不怎么干净的。
    但有时候会有人开车送林琪回来，她住的地方自然也就有了风言风语。
    林琪向来对这些风险风雨都是充耳不闻，而周围的男人，对林琪是极有兴趣的，林琪也会跟他们聊天、开玩笑，但心里却很鄙夷这些人，她根本就看不上她认识的所有男人，直到认识张谦修。
    一开始和张谦修调情，其实也只是觉得张谦修年少多金，连根张谦修睡觉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

 第313章 偶遇熟人

    早晨，张谦修坐在病床上看书，外面白茫茫一片，昨天又下大雪了。
    苏雨薇提着早餐回来：“昨天林琪没有开车回去。”
    张谦修愣了一下，说道：“她昨天走路回去的？”
    “应该是！”苏雨薇把豆浆放到床头，又把包子递给张谦修：“看来他还是挺为你着想的。”
    “媳妇，你又说这个了。”张谦修苦笑。
    苏雨薇说道：“我说真的，我看她的性格，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她没有开车走，大概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不想用这种手段，让外面传一些风言风语，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二是不想影响我们两个的感情，你猜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担心开着我的车去万辉厂，厂里的员工议论纷纷，我会烦她？”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昨天就知道我把钥匙给她了，就算你心里不高兴，她也有办法让你撒不出火来。”
    “女人要是撒个娇，然后投怀送抱什么的，这么一点点风言风语说不定就成真的了。”
    张谦修不想继续讨论这种话题，跟自己媳妇讨论另外一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想想都觉得奇怪：“媳妇，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去北方，坐火车还是坐飞机去吧！”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坐飞机我还顺路一些，那导演刚好在上京，芙蓉市刚好有到上京的飞机。”
    张谦修立刻拍板：“那行，我们就坐飞机去了，我们今天就出院。”
    “今天就出院？你背上也有伤。”苏雨薇担心的说道：“要不再等几天？”
    “再等几天就要过年了。”张谦修说道。
    “那问问葛爷爷，他同意才可以。”苏雨薇坚定地说道：“要不然的话，你就在医院或者家里好好待着。”
    张谦修见苏雨薇这么坚定，苦笑着说道：“那好吧！吃了早餐，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
    “行！先出院没有什么问题。”苏雨薇也觉得张谦修没有什么问题，这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
    医生当时就说过，只要过了二十四小时，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吃过早餐，苏雨薇去帮张谦修办理出院手续，最后拿了一个“背背佳”回来，这玩意就跟一个背心一样，穿在身上不能弯腰，自然也就不会影响背后肋骨的愈合。
    苏雨薇收拾好东西，张谦修因为有伤，空着手跟在后面。
    到了一楼，一个声音传来：“张老板，好巧啊！您这是怎么了？”
    张谦修回头一看，居然是韩万里。
    韩万里上次被打进医院了，受伤还挺严重，看他这样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干净。
    对于韩万里，张谦修可没有什么好脸色：“韩万里，你这还在住院啊？”
    韩万里有些尴尬，他刚开始的时候，是把张谦修给恨进骨子里了，恨不得把张谦修给戳骨扬灰了才好。
    韩万里联系了好几个道上的朋友，想让他们去把张谦修和他家人给收拾了。
    这些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答应得好好的，有的人一听是张谦修，立刻不干了。
    有些人价格都商量好了，隔天又跑来退钱，直言不敢惹张谦修。
    韩万里这才意识到，张谦修可能有什么背景，找人来一问才知d县城最大的两个混混头子陶利军和孙大喜都要对张谦修客客气气的。
    更重要的是，县城本来还有几伙人不怕陶利军他们，其中最恨的一伙人，也就是孔志文他们一伙，不知道怎么惹了张谦修，直接就被张谦修给打没了，听说孔志文被吓破了胆，跑外省避风头去了。
    众人纷纷猜测，张谦修在官方有关系。
    跟着，孙大喜开彩票店，说是有张谦修的股份。
    张谦修还把国营厂变成了自己的私营长，甚至在国营厂打架，警察还去帮张谦修打人。
    这些风言风语一传，张谦修整个人在道上就被神话了，虽然这些事情都发生过，但经过人一传播，肯会添油加醋，也给自己不敢惹张谦修找了一个好理由。
    这也就导致，整个县城道上，有一点消息的人都知道，就算惹陶利军和孙大喜，也千万别惹张谦修，张谦修脚踩黑白两道，民警帮他打架，孙大喜和陶利军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居然也因为张谦修合伙做生意了，就这样的人，谁惹谁死啊。
    韩万里知道这些以后，心里虽然恨张谦修，但他已经不敢去找张谦修算账。
    韩万里陪着笑说道：“我这还没有好利索，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
    若是换了以前，张谦修肯定是要找韩万里麻烦的，但现在韩万里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小老板，虽然有些惹人厌，但张谦修也没心思去找他的麻烦：“哦！那就住着吧，我走了。”
    张谦修说完，转身就走。
    韩万里不知道张谦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以己度人，如果他和张谦修换一个位置，以前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韩万里怕张谦修还来找自己的麻烦，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张老板，有时间我们吃个饭吧！”
    “没时间！”张谦修直接拒绝。
    韩万里讪笑一声：“您忙，我理解，我这年前能出院，到时候我去给您拜年。”
    “不用了，看到你影响心情。”张谦修说道。
    韩万里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到苏雨薇手里提着东西，半弯着腰，对苏雨薇说道：“苏姑娘，我帮您提。”
    苏雨薇看了韩万里一眼，说道：“我这不重，不用了。你还是回去躺着吧，他要找你麻烦，早就来找你了，还能让你在医院好好躺着，少在他面前出现，惹他不高兴了，骂你一顿事小，要是他真找孙大喜去找你麻烦，你刚出院又要躺进来。”
    韩万里脸色一白，赶紧停住脚步，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直等张谦修和苏雨薇走出住院部，韩万里都还站在原地，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张谦修消气，确保张谦修以后不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这一个万元户加上道上的关系，在十里八村能嚣张得起来，但在张谦修这种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人面前，那就有一点不够看了。
    韩万里一点也不怀疑，要是把张谦修惹火了，他以后就真只能回农村种田了。
    不说别的，官方各种部门每天来查一次，孙大喜和陶利军隔三差五来闹一次，他想做什么生意都做不成。
    说到底，他那万元户，还是做生意做出来的，不是捡钱捡来的。

 第314章 临行安排

    苏雨薇带着张谦修先去了“树德堂”。
    葛青山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这么快就出院了？你这伤多住两天也可以。”
    张谦修苦笑着说道：“师傅，我这个伤问题应该也不大，而且在医院躺着也着实是难受。”
    葛青山轻轻一笑：“那就出院吧！背上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注意手臂就行了。”
    苏雨薇说道：“葛爷爷，他要去北方，他现在这情况，能不能出远门啊？”
    葛青山疑惑的问道：“你们去北方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薇薇她有一本书要排成电视剧，导演希望她能参与编剧，所以得去北方走一趟；我做大米批发的话，南方的大米可能不怎么够用，想要去北方看看。”
    “这两件事都不能拖太久，肯定不能等到明年去，今年就得去，还有四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这时候不去，也赶不及。”
    苏雨薇赶紧说道：“葛爷爷，你别听他瞎说，这些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身体，我那本书拍不拍电视剧无所谓。”
    “至于他的米店，明年去收米也是一样的，没有他说的那么着急。”
    葛青山大概是听明白了，说道：“那就去吧！这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路上不要太辛苦，坐飞机去吧！”
    “另外就是，在去北方之前，去看看何老。”
    “何老那身体，谁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
    葛青山都这样说了，那何道勋的身体肯定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的程度。
    “嗯！葛爷爷，我知道了。”苏雨薇问道：“葛爷爷，我师傅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葛青山摇头：“何老那身体，随时都有可能会撑不住的，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苏雨薇应着：“我明白了，葛爷爷，有时间我会多去看看师傅的。”
    “嗯！反正今天你们也没事，等会在这吃饭吧！”葛青山说道。
    “好！”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来葛青山这就跟回长辈家里一般，苏雨薇去做饭，葛青山问张谦修：“最近有回去吗？”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摇头：“没有，上次回去还是恩全哥定亲，估计要等到过年才回去了。”
    葛青山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能看到的，能理解的，能顾及到的东西太少了。”
    “百万家财终究是带不进土；位高权重终究是不能长生。”
    “一百年前没有人知道我们，一百年后也不会有人记得我们，如果时间是一条无限长的线，我们活的这几十年，只是上面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点。”
    “别想着时间还多，属于你的时间并不多，没事的时候，就多回去看看。”
    “你父母对你其实还是不错的，他们的思想观念放在他们那个年代，也不算有什么问题，现在的时代变得太快了，给他们一些时间慢慢去接受吧！”
    张谦修想到几十年以后，不结婚同居，已经成了常态。
    未婚先孕，打一两次胎，似乎也为数不少。
    这个时代，观念确实转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谦修点头：“师父，我明白了，有时间我就回去。”
    葛青山说道：“我这两年的可能也要去北方住了，你有时间了，多来我这坐坐，你这国学学得还浅，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你的四书五经背得怎么样了？”
    张谦修说道：“基本已经背下来了。”
    葛青山问道：“夫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后面是什么？”
    张谦修立刻就接了下两句：“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葛青山颔首，说道：“对，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谦修说出自己的理解，葛青山开始和张谦修辩论。
    这一句话的意思张谦修其实很清楚，葛青山跟他说这个，其实也就是希望张谦修能正确的看待他自己家里的问题。
    次日，张谦修和苏雨薇去医院取了车，去看了何道勋。
    最近开始下雪，张谦修前些日子给他们送了十几袋子木炭过来，烤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张谦修本来还想回一趟家的，但想到每次和父亲见面都会吵架，还是没有回去。
    苏雨薇劝了几句，在这个事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农历，十一月十八，周四。
    苏雨薇去请了长假，两个人开始收拾衣服，准备去上京。
    张谦修特意打电话把黄恩全、刘彪、陈菲、安宝阳、孔正业都给叫了过来，一起开个会。
    等人到齐，张谦修说道：“你们有的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但你们都是各自负责我手下一片产业的。”
    “我这些日子要去一趟上京，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管你们手里的事情，年底的事情可能有一些多，你们尽量全部处理好了，是在处理不了的就给我打电话。”
    “孔总，先说你那边的，印刷厂目前主要业务就是以前留下来的，还有万辉、东泰的纸箱、广告海报，以及明星海报等。”
    “你要想办法，尽量多开发出一些业务渠道，这已经到年底了，想办法去官方的所有部门去找关系，给他们定制挂历、台历，银行那边也可以去。”
    “我们印刷厂的印刷设备，是整个市最好的，只要你关系走到位了，没有拿不下来的道理。”
    孔正业苦笑：“张老板，您也说了，关系到位是前提，我跟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
    张谦修看向黄恩全：“恩全哥，这方面，你教教孔总。”
    “反正我们跟他们也没有业务，上门去找就是了，说好话，送礼，请吃饭，这些轮着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拿不到订单，我们本来也就没有他们的挂历、台历订单，怕什么，谈到一个订单，那就是赚的。”
    “还有就是，我们自己也可以制作一些日历出来卖，这个市场还是很大的。”
    如今，大家都没有手机，很多人也没有电视，大家看日子，基本就是依靠日历看日期。
    尤其是那种纸张很薄，过一天撕一张的日历，几乎可以说每户人家里都会有一本。
    黄恩全说道：“修哥，这个我尽量，我也没有和官方的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我那一套管不管用。”
    张谦修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试。孔总，你有没有问题？”
    孔正业倒是适应的非常快：“没有问题！老板，我不敢保证我能做得多好，但我们市所有能跑的地方，这些日子我都去。”
    “恩全兄弟只要带我一两天时间就行，这一点脸皮我还是有的。”
    张谦修惊讶的看了孔正业一眼，孔正业平时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也不像那种能拉下脸的人。
    但话说回来，张谦修还是很喜欢孔正业这个样子的，看起来有干劲。
    张谦修点头：“行，尽力去做，要是业绩好了，年底有分红。”
    张谦修说着又看向黄恩全：“恩全哥、刘哥，你们两个人的任务也不轻，恩全哥先带孔总几天时间。”
    “在过年之前，你们搞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统一县城所有的米价，压一压那些米贩子的价，米店的米全部由我们供应。”
    “米贩子想要卖米，那就卖给我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黄恩全吃了一惊，说道：“修哥，米店问题不大，那些米贩子可不好搞定啊！”
    张谦修拿起一个笔记本，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孙大喜的电话，我会跟他打好招呼，以后县城还有米贩子满世界乱跑，全部给我赶出去。”
    刘彪说道：“老板，那几个米贩子的影响不大吧？”
    张谦修说道：“不是影响大不大的问题，我们要把米的品牌打出去，就让市场上尽量减少一些竞争品，尽量让市场上全部都是我们的米。”
    “更重要的是，我们目前进米的渠道只有恒昌米厂，自己去外面收的其实并不算多，我需要那些米贩子给我供米。”
    “米贩子收来的米，你们用机器筛选一次，好的打包封袋，当精品卖。”
    “那些碎米，联系工厂，便宜卖给他们。”
    “以前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价格上没有优势，现在我们有优势，肯定能抢过来，工厂根本就不在乎米的好坏，他们只在乎价格。”
    “总而言之，年底之前，县城卖米的，百分之八十在我们这拿米，所有的工厂，不管国营还是私营，都尽量拉过来，给我们消耗掉那些碎米。”
    “明年一开年，我们就要开始向全市所有县扩张，今年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黄恩全和刘彪同时点头：“没有问题！”
    张谦修转头看向安宝阳：“安总，你那边比万辉起步慢，罐头在年底销量比较大，你趁着这个时候，把我们确认下来的八个品牌罐头，尽量做出不同口味的罐头，推向市场。”
    “拿今年的数据，分析出最有潜力一到两个品牌，全力打造这一到两个品牌，剩下的品牌就当杂牌的卖。”
    安宝阳应着：“好的，老板！”
    张谦修最后对陈菲说道：“万辉那边吗，目前主打的有四个品牌，这四个品牌，你今年要把他分类。”
    “比如，一个品牌专门做面包类的，只要谁想吃面包类的袋装食品，就会想起这个品牌。”
    “酥香类的，甜的，等等，不管你怎么分，要把这四个品牌给我做出特色。”
    “你也可以两个做低端，两个做高端，总而言之，每个品牌要做好定位。”
    陈菲问道：“那我们剩下十几个品牌呢？”
    张谦修说道：“销量太次的可以停止生产了，这些你看着办，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当时我做这么多品牌，一是为了挤压其他生产商的生存空间，我们只要多占一个坑，他们就少一点位置。”
    “但这也有问题，同时会影响到我们自己品牌的发展。”
    “如果你要让一个品牌停止生产，你就要想办法，把这一个品牌占领的市场，转移到我们自己品牌，而不是被其他人抢走。”
    陈菲顿时有些尴尬：“老板，一个品牌退市，空出来的市场，怎么转到我们自己手里？”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这很简单，你给他介绍一款价格差不多，口味差不多的就行。”
    “你这个品牌不生产了，你可以把这种饼或者面包，放到另外一个品牌下去，或者用另外一个品牌同价位的产品来替代。”
    陈菲也是有些懵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没有想到，赶紧点头：“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就是，饼干和罐头，明年都要想办法扩张到全市，乃至外市，你们要做好准备。”
    这个会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基本就是张谦修在安排今年最后的冲刺和明年的发展方向。

 第315章 速度挺快

    开会安排好一切，大家离开后，张谦修又给孙大喜打了电话。
    孙大喜接到张谦修的电话还真有一些意外：“喂……张兄弟，听说你最近又开了一个公司，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啊！”
    孙大喜还是很佩服张谦修的，以前不了解张谦修，被张谦修给骗了。
    现在对于张谦修的情况了解了，他心里反而更佩服。
    当初张谦修什么都没有，就敢跟他这个县城的混混头子谈交易，还把他给唬住了，就这一份功力，就足以让孙大喜佩服。
    现在张谦修是真的翅膀硬了，官方真有一些关系，和孙大喜也有众多的利益交集，孙大喜还真不想惹张谦修。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孙老哥，我这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卖米的。”
    “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个事情想要你帮忙。”
    孙大喜朗声一笑，说道：“张兄弟有事，我定然全力以赴。”
    张谦修对于孙大喜的这些话，从来都是不怎么相信的，相比之下，反而陶利军那人说话更可靠。
    孙大喜就是典型的嘴上说好听的，干不干看情况再说。
    陶利军则是那种不怎么讨人喜，人也比较贪婪，但只要他说的话，基本都会做到的。
    对于这两个人，张谦修态度也很明确，用得上的时候就用一下，没事的时候，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这不是张谦修胆小，张谦修敢跟单鸿他们贷款五千万，还敢把五千万给挪出来，胆子是不小的。
    他要衡量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值不值。
    贷款五千万，那是真金白银的，跟陶利军和孙大喜走得太近，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屁好处没捞着，还把自己给顺带搞进去了。
    这个世界上，赚钱最快的就是官方、其次就是玩弄各国法律的资本家、然后才是那些明着违法乱纪的地下组织，和社会违法组织。
    混社会的，顶天了就是贩卖军火，这生意虽然暴利，但做不大，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商，就是各国官方，私人也就只能在各国官方手下捡一些残羹剩饭。
    而生意人，则是资本的萌芽阶段，还是合法的。
    言归正传。
    张谦修打着哈哈说道：“孙老哥，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安排一些弟兄，帮我把县城那些米贩子清理一下，那些来县城卖米的农民不用管，只要清那些专门倒卖大米的小商贩就行。”
    “他们要么把米卖给我，要么就别做了。”
    张谦修现在缺少来米的途径，只有恒昌米厂一条，这些米贩子一个人卖得不多，每天顶天也就三五百斤，有十个人就是三五千斤，有二十个就是一万斤左右。
    一个月，乃至一年下来，就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张谦修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一些不厚道，他到时候还要压米贩子的价格，虽然还是会给他们留一些利润，但绝对不如以前暴利了，一天要赚个二三十是没可能了，十几块还是可以的。
    十几块比起工厂一天三五块的也要好不少了。
    孙大喜听是这事，二话没说，答应下来：“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什么时候要人，吱一声就行。”
    张谦修说道：“那谢谢孙老哥，我这些日子要去上京，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具体的事，我会让我店里的黄恩全跟你说。”
    孙大喜一愣，问道：“张老弟，你生意都做上京去了？做什么啊？”
    孙大喜以为张谦修要去上京做生意，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想分一杯羹。
    上次张谦修说贷款的事，他真去找了一个银行的行长，两个人一合计，贷了十万无息贷款出来，一算账，明年就能有一万多的利息，两个人各能分大几千，这钱来的简单，来得容易啊！
    对于赚钱这些小门路，孙大喜对张谦修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谦修说道：“孙老哥说笑了，我这去得最远的就是市里，省城都没去过，生意怎么可能做到上京去？”
    “我媳妇不是在写书吗？一个导演看上了，想要拍成电视剧，那导演还一定要我媳妇去做编剧，要不然就不要。”
    “我这是陪我媳妇去见见那个导演。”
    孙大喜将信将疑，但嘴上却说道：“这是好事啊！弟妹那电视剧要出来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到时候也看看，以后见着谁了，我也能吹吹牛，告诉他们，这是我一兄弟媳妇写的书，拍成电视剧了，哈哈……”
    “行，到时候一定和孙老哥说。”张谦修觉得这事也不算懵孙大喜，苏雨薇确实是有一本书要拍成电影，那个导演也确实点名要让苏雨薇参与编剧。
    孙大喜虽然嘴上说着相信，但说话的时候，总在打探一些消息，还在试探张谦修去上京的真正目的。
    和孙大喜闲扯的时候，张谦修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苏雨薇在家里从来都是穿布鞋，不可能穿皮鞋。
    张谦修回头一看，居然是林琪，被吓得瞬间挺直了腰板：“你怎么来了？”
    林琪哀怨地说道：“我这来一趟，你还嫌弃啊？”
    张谦修怕苏雨薇听到，压低声音，说道：“姑奶奶，你要是少说一些这样的话，你天天来吃饭我都没意见。”
    说着张谦修对电话那头的孙大喜说道：“孙老哥，我这来客人了，先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张兄弟，你忙！”
    张谦修挂了电话，问林琪：“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琪笑眯眯地说道：“你以前不还叫我小妖精吗？”
    张谦修心里那个悔啊！
    一个男人，在外面偶尔口花花也不算很过分，那时候张谦修想着，林琪和苏雨薇肯定也不会见面，他自己也没打算和林琪怎么样。
    现在林琪来自己工厂上班，张谦修可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哪怕是说话都是尽量公事公办。
    张谦修无奈地说道：“你还是说正事吧！”
    “我来送车钥匙的，那天晚上雪下太大了，我怕我开不好，所以没有开你的车回去。”林琪说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住钥匙，说道：“你专程跑一趟就是为了送钥匙？”
    “要不呢？现在就想要赶我走？”林琪问道。
    张谦修心里还真盼着林琪赶紧走，但人家这么问，他还真就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讪笑一声，说道：“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张谦修说着，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身上还有伤，行动还是有些不利索的。
    林琪见张谦修没有直接说赶自己走，心里不由暗暗想：“或许他心里也有我的一点点位置呢，毕竟他没有直接赶我走。”
    张谦修没有赶林琪走，其实是因为在贷款的事情上，林琪帮了他不少的忙，还没有狮子大开口要好处，就算张嘴要好处，好像都不是认真，就好像上次张嘴就要一半的利润，但后来又没说了。
    现在到底应该给林琪多少好处，两个人都没有具体说过。
    张谦修就是再傻也知道，林琪估计真是因为私人感情才帮自己的。
    对于一个这样帮自己的女人，让张谦修直接赶人，他有点做不出来。
    张谦修一只手给林琪泡了一杯茶，其实就是撒茶叶、倒开水，一只手也能做，只是手一用力，背后有点痛而已。
    林琪看着张谦修那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心里很是羡慕苏雨薇。
    张谦修把茶水递给苏雨薇：“坐吧！”
    林琪接过茶水，还真就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么出院了？”
    “我打算去一趟上京。”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明天就走，估计要等快过年才回来。”
    “去上京？你这还有伤呢。”林琪担心地说道：“有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过完年再去也可以啊。”
    张谦修说道：“薇薇有一本书要拍成电视剧，导演要让她去做编剧，我陪她去，而且我们坐飞机去，明天走，明天就能到，这点伤没有什么事。”
    林琪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成杂，她对苏雨薇不了解，但能写书，书还能拍成电视剧的人，肯定是一个文化人。
    这让林琪瞬间就感觉到自己和苏雨薇有着巨大差距，心里愈发的苦涩。
    同时，也更加羡慕苏雨薇，张谦修都骨折了，还愿意跟着苏雨薇跨越大半个国家去办事，在林琪的心里，男人不会这么体贴，男人都是自私，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张谦修这里，似乎一切都变了，跟她理解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苏妹妹挺厉害的啊！”林琪勉强挤出一点点不自然的笑容，说道：“今天来是跟你要账号，万道投资的对公账户，我把钱转给你，四千九百五十万，已经贷出来了，钱已经到账户了。”
    张谦修吃了一惊：“这么快？”
    这才两三天的时间，按理来说，这么大的贷款，至少也要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才能下来。
    林琪见张谦修这么吃惊，瞬间就感觉自己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一刀，下意识说道：“我没有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存款单抵押贷款本来就比较简单，我对银行的程序又比较了解。”
    张谦修也明白，自己刚才表现得那么惊讶，林琪肯定是误会了。
    张谦修根本就没有想林琪是用身子换来的，只是单纯表示一下惊讶而已，心里更多的是感叹林琪能力，没想到林琪反应这么强烈：“我知道！就……就是感叹一声，我给你拿账户，等会你记一下。”
    张谦修本想说‘就算存款单抵押，这速度也比一般人快了。’但这话到嘴边才发现，似乎也能理解出歧义来。
    说着，张谦修朝着楼上走去：“你等一下，我去找存折。”
    张谦修下来的时候，发现苏雨薇正在和林琪聊天，两个人聊得还挺开心的样子。
    张谦修只感觉尴尬得很，把抄好账号递给林琪：“林琪，这是账号，公司名字叫万道投资股份有限公司。”
    林琪接过账号，站了起来：“行，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明天上去就去转账，我奶奶还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林琪，张谦修顿时变得很尴尬，也不知道苏雨薇和林琪到底聊了一些什么。
    苏雨薇和林琪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刚才看两个人聊得开心，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316章 一路向北

    张谦修怕苏雨薇聊起林琪的事情，赶紧说道：“媳妇，我们做饭吃，等会早点睡，我们明天还要赶火车呢。”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这是心虚啊？”
    张谦修还真有一点点心虚，倒不是他对林琪有什么，而是他以前和林琪还真有一点点打情骂俏，加上林琪为了他，也算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他心里对林琪有些愧疚吧！
    张谦修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媳妇，我不是心虚，我这心里想着，你要是说林琪的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你和她又没有什么，实话实说不就好了？她在你工厂上班我都没有意见。”苏雨薇说道：“两个人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吗？”
    对于这个问题，张谦修心里其实有一些想法，他觉得这样的信任，很有可能把两个人的感情推向毁灭。
    就林琪那样的人，一般的男人见了，就算不喜欢，也不介意占占便宜，尤其是林琪还不介意做小三，还不会打扰你家庭。
    一个长得漂亮，身材好，不打扰你家庭，不要你钱的女人愿意做你小三，有几个男人顶得住啊？
    要是拥有了这样一个女人，那完全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对于很多男人来说，这事说起来都是倍有面子的事。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说道：“媳妇，说真的，你别生气啊！”
    “我真不喜欢林琪，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不管怎么说，这贷款的事情，人家也帮了我一些忙的，我心里对她还是非常感激的。”
    “也就是感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苏雨薇见张谦修那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信你。”
    “你用不着那么紧张，我也没说要把你怎么着，做饭吃吧！菜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去叫葛爷爷来，今天我们吃火锅，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去上京了，见面估计要年底去了。”
    张谦修说道：“估计要明年，师傅要去跟他家里人过年，不在县城过年。”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估计已经去他家人那边了。”
    苏雨薇“哦”了一声，说道：“上次你买的那个酒还有，等会你和葛爷爷喝两杯，别喝多了。”
    “谢谢媳妇！”张谦修笑着说道：“还是你体贴，能遇到你，我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银行系。”
    张谦修说的是心里话，像苏雨薇这么体贴的人，张谦修觉得自己这辈子是遇不到第二个了。
    不是说苏雨薇没有缺点，她不在乎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致命的缺点。
    普通人家，谁也遭不住她那么败家。
    苏雨薇虽然是农村的，但她家里的条件其实很好，明面上没有韩万里他们那么多钱，但实际上，苏家的综合情况，能甩韩万里几条街。
    苏雨薇明明知道张谦修是说好听的，但心里还是喜欢：“你最近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那是你饭菜做得好，把我吃得油嘴滑舌。”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抿嘴一笑：“好了，别贫嘴了，你去叫葛爷爷吧！我去炒菜了。”
    晚上，张谦修和葛青山好好喝了一顿酒。
    两个人都是自制力比较强，而且都不好酒，虽然吃喝的时间长了一点，但实际上没有喝多少，吃得是炭火火锅，也不用担心的菜凉了。
    次日，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踏上了去上京的旅途。
    到了芙蓉市后，张谦修一直都在看外面的景色。
    现在大多数地方还是很“原始”的，就算是省会城市，也没有高楼大厦，大多还是瓦房，尤其从火车站到几车这一段路，并不是很好走，机场比较偏僻，有些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可算是苦了张谦修，颠得他背上阵阵生痛。
    好不容易熬到上飞机，张谦修才算松了一口气。
    苏雨薇看着张谦修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很痛吗？”
    “还好，背上有一点。”张谦修感叹着说道：“现在这交通情况，出一趟门不容易啊！”
    “现在这交通情况，难道以前的更好？”苏雨薇觉得张谦修这话有一些奇怪。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倒不是说以前，我觉得以后会更好吧！”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忽然凑了过来，双眼盯着苏雨薇，满脸的赞叹：“这位小姐，你这容貌，你这气质，不当明星，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对了，我叫丁杰克，jack，杰克。”
    “我是一名星探，我们公司和香港那边的影视公司有合作，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公司，我们给你包装一下，再请几个知名音乐人给你写几首歌，保管你火遍大江南北。”
    “这是我和邓丽君的合照，我和她也合作过。”
    张谦修微微皱眉，他很反感这个丁杰克。
    而且，一个国人起什么外国名？如果需要在国外长住或者经常去国外，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那很正常，没有问题。
    在国内介绍自己的本名不好吗？而且起得不伦不类，即便英文，也应该叫‘杰克·丁’才对吧？
    苏雨薇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丁杰克还不甘心，继续说道：“小姐，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次机会，我这次去上京是要跟一套电视台谈合作，我们新拍的电视剧就要上映了，到时候会在一套上映。”
    张谦修冷着脸说道：“你看我们像沦落到要去做明星的样子吗？麻烦你让开，要不然的话，我叫乘务员了。”
    丁杰克愣了一下，做明星是沦落了吗？
    不过，现在能坐飞机的人，也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但看张谦修那样子，年纪不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本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官方某个大人物的子孙。
    丁杰克犹豫了一下，笑着问道：“这位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打扰了，不好意思。”
    丁杰克说完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的位置就在前面。
    起飞的时候，飞机抖动得厉害，这可苦了张谦修。
    等飞机平稳以后，苏雨薇关心地问道：“很痛吗？”
    “有一点！现在没事了。”张谦修说道：“这跑一趟上京不容易啊。”
    “等会去的时候，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会好受一些。”苏雨薇想了一下，又说道：“要不你就别去租地了，我去帮你租，反正租地只是走个过场的东西，最终还是要看稻谷的质量。”
    张谦修摇头：“哪能让你去啊！而且现在北方那么厚的雪，也不安全。”
    苏雨薇说道：“那就想办法找关系联系几个村子合作嘛，反正都是走过场的，就你那破生意，还有身体重要啊？”
    来之前，苏雨薇就担心，但葛青山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张谦修又跳着要来。
    这一路见张谦修不时痛得皱眉，苏雨薇这心里也着急，就怕张谦修留下一点什么病根。
    张谦修说道：“现在米店才刚起来，刚转成公司，一年的资金流动可能有一些，但利润低得可怜，要是能在北方找到一个能长期合作的就好了。”
    “租地是一方面，找一个长期合作的也是一方面，我们米店目前只是在县城里卖卖，也没有供货商，南方除了粮站能拿出大量稻谷，私人手上根本没什么稻谷，我们也收不到，要是真发展到隔壁县，我们就算有销路，没有米也是白搭。”
    “希望北方好一点，北方地方宽嘛，说不定就谈下来了。”
    苏雨薇见张谦修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说道：“到时候看吧！如果你身上的伤还痛，你别想出去。”
    张谦修苦笑：“这还没结婚呢，你都要限制我人身自由了啊？”
    “这跟结婚没有关系，这是关系到你身体的问题。”苏雨薇说道。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一个妇女凑了上来：“两位同志，你们是卖米的啊？”
    张谦修抬头一看，是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点头：“对，我们是卖米的，小生意而已。”
    妇女笑呵呵的说道：“我家有啊！你们要不要？”
    “要啊！什么价？”张谦修问道。
    妇女说道：“这要看量，量少的话五百，量多的话四百四，哦……，对了，这是稻谷。”
    妇女说的是一吨的价格，看来妇女做的生意不小，出货量比较大，这张嘴就是一吨的价。
    张谦修也来了兴趣：“大姐，多大的量四百四啊？”
    “一百以上。”妇女说着看了张谦修一眼：“小同志，这个价可是实价，你去别的地方，绝对找不到这个价格的。”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从北方运到南方，要多少运费还不好说，一百吨稻谷，算低一点，百分之七十的出米率，有七十吨大米。
    张谦修预算批发出去的价格在四毛六左右，这看起来比二毛二翻了一番还多。
    但实际上，一百吨米变成了七十吨大米，就算四毛六卖，也就六万四千块钱，利润只有两万块。
    一百吨大米从北方运到南方，要多少运费还不知道，估计一万是跑不了的。
    还有从仓库到火车站，这也要找车运输，火车最多只能到市里，又要找车运输，这里面消耗的人力、物力，又是一大笔。
    最后到了仓库，仓库那边还要成本，稻谷得要碾米机碾成米才行，还要推销出去。
    如果是收购来的稻谷，还要缴纳百分之三的税。
    如此一算，一百吨稻谷，光卖米的话，没得赚！
    张谦修微笑着说道：“大姐，您方便留一个电话吗？我们到了上京还有一点事情要办，办完以后，联系您。”
    “行，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到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妇女倒是很热情，留下电话以后，也没有多做纠缠。
    等妇女走了以后，苏雨薇说道：“这个价格贵了。”
    张谦修点点头，说道：“是有点高了，还有一个问题，我的资金可能不够，实在不行，就把那些钱先用了。”
    张谦修是想动那五千万了。
    苏雨薇提醒道：“你用了没事，但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及时还上，要不然的话，黄恩全他们都要跟着你倒霉的。”
    张谦修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会看着来的。”

 第317章 利润太低

    飞机降落的时候，又让张谦修遭罪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有一些颠簸，但对于张谦修来说，几乎就是一次小刑罚。
    下飞机的时候，张谦修有意放慢了脚步，主要还是想等一下那个妇女，多聊一下，也能多了解一下北方的情况，到时候不管在不在她这里拿货，多了解一些情况，跟别人谈的时候，也比较有资本嘛。
    “大姐，我叫张谦修，这是我女朋友苏雨薇。还不知道您是哪里人，怎么称呼呢？”张谦修笑着打招呼。
    “张老板，苏姑娘。”妇女打了招呼，说道：“我是中州省的，叫周芹。”
    “哦……周姐，你们那米的价格，能不能再降一点？我们这量都好说。”张谦修问道。
    妇女摇头：“张老板，四百四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你随便去什么地方问，最低也就是这个价格了。“
    张谦修说道：“以后我们长期合作，每次最少一百吨，一年至少一千吨。”
    周芹听到这个数量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价格真的已经很低了，你就是要一万吨，我们也就是这个价啊！”
    “四百，一年我保底两千吨。”张谦修自己出了价格。
    一吨少四十块钱，平均算下来，一斤才少两分钱。
    由此可见，大米这玩意，是一个走量，利润非常薄的生意，要是论到斤算的话，可能一斤还没有一分钱的利润。
    批发和零售的区别还是很大。
    周芹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张老板，这真不是我不让步，这个价格真的降不了了。”
    张谦修说道：“周姐，要不你开一个口，一年从你这拿多少，能给我两毛的价。”
    周芹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一万吨！”
    张谦修心里暗暗计算，一万吨的话，至少有七千吨大米。
    他一年在县城，至少也有两三千吨，加起来还是一万吨。
    一县城一天消耗十几吨的大米，他们能拿到八成批发份额顶天了，不可能再往上，有可能会在六成左右，毕竟有很多人是自己去集市或者农村亲戚家拿米，这一部分人不可能在外面买。
    还有一部分则是在国营单位等等。
    农村自给自足，根本不会买米，如今大多数都是农村人，买米的只有那一小戳人。
    这么一算，现在这个年代，就一个小县城，他能卖出去的米，估计也就几千吨，应该在三千到五千吨。
    就算按照五千吨算，还有一半的没有没地方卖。
    扩张的话，张谦修倒是想，但扩张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问题。
    重生回来，在这上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说到底还是要靠能力的。
    大米的利润已经被压到了极致，不用想着跟别人打价格战，每斤降低一两分钱，你可能就没有钱赚了。
    米这个东西，质量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消费者对于吃饭这东西，大多数更在乎的其实还是价格。
    质量差不多，价格也降不了，怎么去跟人家那些老商家争市场？
    下面那些小批发商、零售商，他们自己其实无所谓，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有利润，他们就卖什么。
    米都是一样的，利润也是一样的，人家凭什么不选择老商家，而选择你一个新的供应商？
    老的供应商至少稳定，合作久了，相互之间也熟了，新的供应商是一个什么状况，他们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些情况，那就要承担很多的风险，只要上一家供应商还可以，一般人是不会随意换供应商的。
    张谦修虽然制定了对外的扩张计划，但他实际上并没有绝对的信心一年的时间就把对手给干趴，他的目标是自己站稳，然后徐徐图之。
    张谦修心里一琢磨，摇头说道：“周姐，这个数有些大了。”
    周芹正想要说话，身后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装什么装呢？四万都拿不出来，还想要拿四百万出来？”
    张谦修回头一看，居然丁杰克。
    张谦修微微蹙眉：“丁先生，我没有惹你吧？”
    丁杰克刚才听到了张谦修和苏雨薇的谈话，想到之前被张谦修给唬住了，心里对张谦修就有诸多的方案，说道：“我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女人被你给骗了。”
    “人家说什么一百的时候，大概要四万多块钱，你都说要没钱了，现在还跟别人谈四百万的生意。”
    “你这样的人，肯定拖欠货款，没信用！”
    张谦修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冰冷的眼神看着丁杰克。
    丁杰克本来还想要继续诋毁一下张谦修，看到张谦修那眼神瞬间就不敢吭声了，小心翼翼从张谦修的身边走过，小声的嘀咕：“装什么装！”
    张谦修的脸色瞬速变回正常，笑着对周芹说道：“周姐，我这粮油生意做得不大，一万吨确实有一些多了，能不能少一点？”
    周芹也是第一次和张谦修见面也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刚才丁杰克的话，还是让周芹起了一些疑心的。
    周芹笑着摇头：“张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稻谷和米其实都是不赚钱的东西。”
    “一吨稻谷我们大概要一亩地来种，从播种到入仓，最终就赚一两块钱，这还降的话，我们也亏不起了啊。”
    周芹这话说得有一些夸张了，但实际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张谦修见周芹对自己有了一定的防备心理，于是笑着说道：“周姐，我理解，那我再考虑一下，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约个时间，详细谈谈。”
    周芹见张谦修反应这么快，心里微微有些惊讶，点头说道：“那行，我还要在上京待几天，然后再回中州，有机会我们约个时间见一见。”
    张谦修和周芹客套了几句，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周芹的能耐应该不小，要么是一个大地主，要么是某个地方集体的管理者，要不然手里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稻谷。
    别的不说，一万吨稻谷，那可要很多田地来种的。
    目前稻谷亩产，精细照料，大概有一千三百斤左右，大规模种植，肯定会有一些地方不能照顾到的，或者照顾得没有那么精细，亩产大概是一千斤。
    一万吨的话，要两万亩地来种，两万亩啊，可不是一个小地方。
    而且北方因为气候限制，一年只能种植一季稻谷，但南方目前能中两季，基本分早中晚三种，但种了早稻和晚稻就中不了中稻，时间上赶不及，中稻刚好卡在早晚两季中间一段时间。
    种两季每一季的产量比较低，但一年下来，总产量高。
    中稻是产量最高的，那是因为什么时间都是最好的，前面想种早稻，等早稻收割完，已经过了中稻的插秧期，到了晚稻插秧的时候。
    如果中稻后还想要再种晚稻，别人的都要出稻穗了，你的才插秧，别人都收了，你的还在地里没熟透，最终就是等着被霜冻死。
    南方有气候优势，但多山川，并不适合大规模的种植；北方土地肥沃，但天寒地冻，土地有很长时间是闲置的，在南方虽然降雪，菜地看起来也是一片白茫茫的，但有些地里，你把雪一扒开，下面或许还有大白菜之类的。
    等周芹走远，苏雨薇说道：“这个周姐应该是做大生意的。”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这个年代，手里没有几个钱，谁坐得起飞机啊！”
    “我估计那个丁杰克也是这么想，你刚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才怕了。”苏雨薇笑着说道：“后面被怼了吧？”
    张谦修哭笑不得：“不说这个了，要买剧本的导演叫什么名字？不是说要来接你吗？”
    苏雨薇说道：“在出口处等。导演叫刘伟琴，好像是一个很知名的导演，听我编辑介绍，刘导是上京电影学院毕业的，还拍了很多的的电视剧。”
    对于这个时候的导演张谦修其实不熟，或者说，除了几个知名的电影导演，天天在新闻上蹦跶，张谦修就算不关注娱乐新闻，也认识他们了。
    但电视剧导演，编剧各种指导之类的，张谦修是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谁比较有名，谁比较有潜力。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知道《西游记》的导演杨洁，那还是后来资讯发达了，看新闻看到的。

 第318章 两个骗子

    两个人走出飞机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有人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苏雨薇（希言）小姐”。
    希言是苏雨薇的笔名，取自《道德经》中的“希言自然”。
    苏雨薇和张谦修两个人走了过去，却发现的丁杰克也在。
    丁杰克看到张谦修，脸色微微一变，还以为张谦修被自己戳破，恼羞成怒，要来找自己麻烦，警惕地退后两步：“你们想干什么？”
    张谦修没有搭理丁杰克，而是看向另外两人。举牌子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一个农村常见的马尾，面色慈祥，穿着一件军大衣。
    “您好！您是刘伟琴刘老师吗？我是苏雨薇。”苏雨薇客气的和那个中年妇女打招呼。
    刘伟琴惊讶地看了苏雨薇一眼，露出笑容：“苏老师，还真没认出来，没想到苏老师这么年轻啊！”
    苏雨薇笑着说道：“刘老师您叫我名字就好，老师我可不敢当。”
    “达者为先，老师当得，当得！”刘伟琴笑呵呵地说道：“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招待所。”
    刘伟琴说着又对丁杰克说道：“丁先生，我们一起过去吧！”
    丁杰克看出来了，刘伟琴是特意来接苏雨薇的，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苏雨薇这么一号人。
    心里琢磨着，张谦修和苏雨薇一下做生意，一下又来跟导演接触，莫不是骗子吧？
    不过，现在这情况，丁杰克也不好说什么，但却多留了一个心眼。
    而且，丁杰克本就看张谦修不顺眼，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看他们说话做事，应该不是有大来头的人，给他们添堵，丁杰克心里就舒坦。
    来接的是一个七座的面包车，举牌子的男人充当了司机。
    上车的时候，丁杰克特意把刘伟琴拉住，缓了一步上车：“刘导，我跟你说，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骗子。”
    刘伟琴一愣，奇怪的看着丁杰克：“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丁杰克解释说道：“我在飞机上听到他们说来上京是做生意的，四万都拿不出来，却跟人家谈四百万的生意，出机场就奔着您来了，这样的人不是骗子是什么？”
    刘伟琴不认识苏雨薇和张谦修，对于两个人是不是骗子，并不是那么在乎，她要是苏雨薇手里的版权，只要书是苏雨薇写的，授权协议签了，那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丁先生，你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你这也是你自己猜的。”刘伟琴提醒说道：“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这些，要不然的话，你这一趟可能会白跑一趟。”
    刘伟琴说着上了车。
    坐在车上的张谦修和苏雨薇其实是听到了丁杰克和刘伟琴的对话。
    两个人并不是爱计较的人，但对于丁杰克这样的人，他们是看不顺眼的。
    等丁杰克上车后，司机启动车子，刘伟琴笑呵呵的拉开了话题：“苏老师，这位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刘老师，这是我男朋友，张谦修，他是做生意的。”苏雨薇笑着介绍。
    听到苏雨薇这个介绍，张谦修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立刻和刘伟琴打招呼：“刘老师好！”
    “张先生，年少有为啊，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刘伟琴客气道。
    张谦修也知道，刘伟琴这就是客气，第一次见面，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
    张谦修也客气的回应：“刘老师过奖了，我这都是小生意。”
    一路上，双方也没有说太多正事，都是在闲聊。
    因为刘伟琴一直在和苏雨薇、张谦修说话，丁杰克也不好意思插话，只能在边上听着。
    到了招待所，放下行李，一起吃了个饭，刘伟琴又把那个司机给留下来，给张谦修和苏雨薇做“导游”，其实也就是招待两个人的。
    至于丁杰克，似乎经常来上京，倒是不用人招待。
    刘伟琴也知道双方不对付，就把丁杰克安排在了其他的招待所。
    司机叫刘启英，是刘伟琴的外甥，人倒是挺机灵的，话也不少，只是刘伟琴在的时候，他不怎么敢吭声。
    第一天来上京，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没有出去逛，三个人就在招待所里闲聊。
    “刘师傅，你在上京有多少年了啊？”张谦修问道。
    刘启英说道：“有些年头了，我十六岁就来了四九城，算算也有六年了。”
    “刘师傅，那你对上京这一片很熟悉吧？”张谦修问道。
    “还行！”刘启英说道：“要是两位想要去游玩的话，这四九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不是，我是做生意的，想问问这方面的事。”张谦修说道。
    刘启英顿时有些尴尬：“那个，张老板，我这基本都是跑跟电影有关的东西，我还知道，你这要说生意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张谦修想想也是，说道：“没事，我就问问。”
    刘启英闲聊了一会，看天色已黑，张谦修和苏雨薇也没有出去逛的意思，便告辞离开。
    刘启英离开不久，张谦修给姚彬打了一电话。
    电话是姚彬住的招待所座机，接通以后，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去叫人，没一会，姚彬的声音传来：“喂，老板！”
    “姚厂长，我已经到上京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姚彬愣了一下，还以为张谦修是不放心自己办事，特意赶来的，这让姚彬心里多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一开始安排他来，跟着又赶过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张谦修不信任他。
    但姚彬心里也能理解，压下心里这点不愉快，说道：“老板，我这进展还行，审核部门已经答应给我过了，但还要走程序，我们的专利有一些多，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完程序。”
    “另外就是评估机构，我联系了两家全国比较有实力，知名度比较高，就是价格有一些贵。”
    “老板，你明天要不要来看一下？”
    张谦修笑着说道：“姚厂长办事我是放心的，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专利，粮油公司那边要找货源，南方能找的地方有限，我来北方主要就是为了找几个供应商。”
    听到张谦修这话，姚彬心里那一点别扭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些自责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姚彬问道：“哦……，老板，那我们要不要见一个面，我跟你汇报一下情况？”
    “你在什么地方？我看看距离远不远，要是不远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远的话就不折腾了。”张谦修说道。
    现在的交通不怎么方便，尤其是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温度，让一直在南方待着的张谦修有些不习惯。
    倒是这招待所里，已经有供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张谦修都没有见过这样供暖，初见时还挺好奇。
    姚彬说了一下位置，张谦修也搞不清位置，好在这个时代，每个城市的火车站、飞机场都有卖地图的，苏雨薇就特意准备了一份上京的地图，对照了一下，还真有一点远。
    张谦修说道：“见面就算了，这么冷的天，有事你就出去跑一下，没事你还是在招待所待着吧！有暖气也舒服一点。”
    姚彬苦笑，说道：“老板，我这没有暖气，晚上都要放暖袋。”
    张谦修懵了：“这么冷的天，你没暖气，怎么睡觉？”
    “暖袋啊！”姚彬说道：“我想着，我也不是住一天两天，有暖气的招待所要贵两块钱一天，上京的消费本来就贵，这……”
    不等姚彬说完，张谦修打断他的话：“我再差钱也不差你住宿那一点，明天你去换一个招待所，两块钱一天，你住一百天，也才两百，现在还有四十天都要过年了。”
    “我还要你帮我省这几十百来块钱啊？”
    张谦修这话说得姚彬心里暖洋洋的，瞬间感觉，自己睡了这么多天的冷板床也值了：“老板，其实这也挺好，辈子够厚，我这暖袋有好几个，装热水也是免费。”
    “最迟明天就换，报销的时候，从今天开始算，住宿没有暖气的不给你报销，你自己掏钱，有暖气的，贵个几块钱，也都给你报了。”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认真的，到时候我会给孔总打电话。”
    “那我明天换，这出差还自己掏钱住宿可不划算，我也好奇住有暖气的屋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姚彬开着玩笑，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感激的话。
    张谦修和姚彬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张谦修原本以为现在国内还没有集中供暖，来了以后才发现有。
    跟姚彬聊天大概能发现，现在供暖还不是非常完善，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比如农村、郊区。
    而且供暖可能也要看户主意愿的，这个年代，一年暖气费也要不少钱。
    如今上京的老百姓可不是个个身价百万，还要等发展一些年，这地皮值钱了，他们才算是彻底翻身，现在他们也要工作，也要进工厂，也要省吃俭用。

 第319章 钱转来了

    张谦修挂了电话，看到苏雨薇已经把外套脱了就穿了一件打底衣，笑着说道：“媳妇，你这是在引诱我做错误的事啊。”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招待所。”
    “我听出你这话里的意思了，真是悔不当初啊！”张谦修一脸的懊悔。
    苏雨薇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悔什么？”
    张谦修说道：“你说在招待所不能做错误的事情，但是在自己家里，那就可以了，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我居然做了柳下惠，这还不后悔啊。”
    “现在已经到了上京了，就算我想要做一点什么，那也来不及了啊。只能等会去了。”
    苏雨薇一听，脸色微微一红，瞪了张谦修一眼：“你脑子里成天想一些什么呢？”
    “这不正常吗？这个世界上，哪对夫妻不这样的？这是最正常的事了，就好像人要吃饭，天要下雨一样。”张谦修说的是义正言辞。
    苏雨薇说道：“你也说了，那是夫妻，我们现在可不是。”
    “今天我一定去给你爸妈拜年。”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顺便提一下婚事，我们还是早点把这个婚给结了算了。”
    “我看了一本有关男性健康的书，书里说，总这样憋着不好，影响很大。”
    苏雨薇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说这个话题：“你再说这个，我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现在时间其实还早，不过晚上七点多，不过冬季天黑比较早，外面已经天黑。
    张谦修笑着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正事，我们明天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周芹那样的人，或者看一下这里有没有稻谷、大米一类的大型交易市场和渠道，我们去了解一下。”
    “还有就是，林琪那四千多万这几天肯定就会到账，到时候我们在上京存一笔钱，然后贷一笔款，我们注册的几家公司公章和证件我都带过来了，到时候直接办手续就行。”
    苏雨薇说道：“这些都没有问题，我明天问问刘老师，我这个事情要多久才能处理好。”
    “改编的话，我已经写了一个大纲出来，具体细节的话，也不是我的长项，毕竟我也没有接触过电视改编，我也参与不了太多。”
    “还有就是那个周芹，我觉得你应该找她多去了解一下。”
    “另外还有就是要去铁路部门了解一下，看看运输的问题。”
    要把一万吨大米运回去，确实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如果有水路的话，那就要方便很多，但很明显，南方到北方，根本就没有水路可有走，只能走陆运。
    陆运的话，最好的自然就是火车，所以还是得要去铁路部门了解才行。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谈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
    “是要去了解一下，到时候去找人问问。”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这边也要有人管才行啊！”
    “也不知道要让谁来管，到时候肯定还是要安排人过来的。”
    稻谷就算收购了，人家也不包送，你得安排车去拉货，然后在火车站又要转运到上，如此一来的话，这边就必须要安排几个工作人员来做这些事情才行。
    检验供货商稻谷的质量、找货车运到火车站、找搬运工之类上下车、跟火车站的人员协调工作等等，这些都是要人来做的。
    但张谦修在北方根本就没有人，找谁来管这个事情，一下也想不到。
    张谦修心里还琢磨着，到时候是在不行，就把刘彪或者黄恩全调一个人过来。
    张谦修其实更中意刘彪过来。
    在tj县那边要开展业务工作，这不是刘彪的强项，是黄恩全的强项。
    刘彪来这边，大部分事情只要按部就班，管理到位就行。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张谦修的电话响了。
    张谦修拿起来一看，说道：“林琪！”
    苏雨薇淡淡的说道：“接吧！应该是那一笔钱的事。”
    “行！”张谦修这才接通电话：“喂……林琪。”
    “张大老板，钱已经过去了，应该已经到账了，你自己去看看吧！”林琪说道。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张谦修说得很客气。
    林琪心里有一些别扭，说道：“你也别光说好听的，我这辛苦了，反正也没有人在乎。”
    张谦修顿时就尴尬了：“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你是不是要挂电话了啊？”林琪问道。
    张谦修还真是这么想的，林琪直接说出来，张谦修只能说道：“我这刚下飞机，确实是有一些累了。”
    “那行吧！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林琪说道。
    “你还在外面？”张谦修好奇的问道。
    “我把人家行长硬拉着在办公室加班，我在他这里存了五千万，贷款四千九百五十万，他不敢得罪我，只能陪着笑跟我等，一直在打电话问转账情况，现在应该到你那万道投资公司的账上了。”林琪又说道：“我奶奶老关着门窗烤火，我让她通风，她说冷，我是真怕她去意外。”
    现在还没有互联网，不能银行转账，基本都是汇票之类，操作起来也很麻烦。
    张谦修心里暗暗叹息，在张谦修心里，林琪这个人虽然有缺点，但比起大部分女人来说，她其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人。
    可惜的是，张谦修真不是很喜欢林琪这样的，而且他也有苏雨薇了，更不可能给林琪任何的回应。
    “那你早点回去吧！”张谦修说道。
    林琪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张谦修问道。
    “北方不是有那些皮货吗？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件老人穿貂皮大衣回来，我到时候给你钱，行不行？”林琪问道。
    张谦修知道，这是林琪给她奶奶买的，这他也不好拒绝，只能说道：“行，不过我到时候可能会跑很多地方，什么时候回去也不一定，如果我早回去，我就给你带回去，我还有一个同事在这边办事，要是他早回去，我就让他给你捎回去。”
    林琪听到这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望的，她是希望张谦修给自己带回来，但张谦修明显就是想要找托词，到时候指不定就让别人带回来：“行，都可以！”
    “那好，就先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张谦修把林琪说的话，大概和苏雨薇说了一下，资金的问题，张谦修倒是不担心苏雨薇。
    只是带貂皮的事情，还真有一点怕苏雨薇不高兴。
    苏雨薇倒是很淡然：“那五千万到了，明天先去处理这些钱。”
    “林琪那边的事情，我觉得你要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这样对谁也不好。”
    张谦修解释说道：“我跟她已经说过了，我说了我跟她没有可能的。”
    “我已经表达很明确，他也知道，我各种找借口不跟她有更多的接触。”
    虽然张谦修说的全是实话，但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开脱的意思。
    苏雨薇说道：“你觉得她帮了你，你亏钱她的，她说话或者提要求的时候，你总是在退让，她就会觉得，你对她其实还是有感情。”
    “她很清楚，你的退让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你觉得她帮你太多了。”
    “你越是这样，她心就会觉得，只要她做得更多，说不定就能在你心里留下一点位置。”
    张谦修苦笑：“媳妇，你这是猜的吧？”
    “我是女人！”苏雨薇说道：“虽然我不怎么赞成这样的想法，但我能理解这些想法。”
    张谦修说道：“那媳妇，你说，我们这要怎么办？”
    “你问我啊？现在你没有办法，这五千万的贷款只要还在，她就能在你面前蹦跶。”苏雨薇说道：“单鸿他们那边，要是没有林琪，你真未必能搞定，最终要是有一些什么冲突，你已经做了一些防备措施，五千万暴雷也不会影响到你。”
    “但你的资产，基本要被败完。”
    张谦修提醒说道：“五千万还是在我这。”
    这五千万已经从万辉转出来了，回不回去，张谦修说了算。
    如果单鸿真跟他撕破脸皮。
    那万辉存在银行的五千万贷款就会抵押掉林琪贷款四千九百五十万以及其利息，张谦修手下三个工厂一个粮油公司的贷款就没有钱还，这四个公司完蛋。
    但张谦修手里这四千九百五十万就是他自己的，这一笔钱是以还款的名义转出的，至于为什么要还款，这些差的就是一个手续，到时候作假做出一套资料就行。
    现在很多都是用现金，根本查不到流水，借款条就是证据。
    最终，以三个工厂和一个公司完蛋，安宝阳、陈菲、黄恩全、孔正业坐牢为代价，可以给张谦修换到四千九百五十万。
    当然，林琪、单鸿、韩卓越、张运辉也跑不掉，至于温灵的话，张谦修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可以脱身。
    苏雨薇说道：“为了这些钱，你真让那么多人去坐牢？”
    张谦修顿时不吭声了，他还真做不出来，他要是做得出来的话，他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从银行套出更多的钱。

 第320章 看到机会

    不得不承认，张谦修还真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真和单鸿他们撕破脸，只要张谦修愿意，绝对可以把他们送进监狱，自己吞下那五千万，但要让自己手下那些人进去“陪葬”，张谦修现在没有那么狠心。
    因为张谦修现在没有信心把这些人捞出来，毕竟他在官方的关系是有限的，做生意用用还行，去号子里捞人，还一次就要捞这么多重刑犯，基本都是无期徒刑的，难度有一些高了。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媳妇，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雨薇笑眯眯地说道：“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告诉你，这五年的时间，林琪肯定会在你面前蹦跶，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过火了。”
    张谦修看着苏雨薇那笑容，心中更是无奈：“媳妇，我对林琪是真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那样最好啊！”苏雨薇说着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先去银行走一趟，看看情况。”
    苏雨薇走后，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睡觉是谁不着的，手边也没有一本书，也没有手机网络，环顾一眼房间里，发现有一份报纸，随手拿过来翻看。
    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伊科关系紧张”，这是海湾战争爆发前奏。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一些跟军事、武器有关的东西，张谦修对于海湾战争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一场战争苏国是默许了，对于这一场战争张局座也有谈过。
    看完前面几页，有一个标题引起了张谦修的注意，那就是“苏国自战后，经济首次出现负增长。”
    这一则新闻引起了张谦修很大的兴趣。
    张谦修以前不懂，但现在他看了很多经济和金融方面的书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也知道，苏国解体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苏国的货币大贬值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这一篇报道虽然不长，顿时就让张谦修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机会。
    一个白白捡钱的机会！
    以前张谦修不懂汇率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是每个国家货币兑换的比例，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但看多了书，他明白汇率其实有多重要，甚至能变成一些国家手里的利器。
    倭国当年出现大衰败，倭元升值是有很大原因的，倭元值钱了，那就代表他们国家生产的东西贵了，要出口到国外，就没有价格优势。
    而苏国的经济出现衰退，那是经济出问题了，苏国对石油的依赖太高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苏国的卢元会大跳水，简直就是血崩。
    如果这个时候去苏国贷款，兑换成米元或者国内货币，等个三五年甚至十年，又以旧卢元的形式还款，那就是血赚。
    接下来的几年，卢元最高的时候崩了将近五万倍。
    现在大卢元官方给出汇率大概是一百米元换一百八卢元。
    如果五万卢元，大概就能换两万七千七百七十七米元。
    就算张谦修踩不到汇率最低点贷款，最高点还款，就算只是贬值了三万倍。
    等到他还款的时候，五万块卢元，本金加利息，最多也就两到三米元就能还清。
    如果能贷款五千万卢元出来，他净赚两千多万米元。
    现在米元兑国内货币，大概是1：5，即便只算两千万，也有一亿国内货币。
    如果这些米元留着不兑换成国内的钱，只要等到1993年，汇率就会变成1：8，两千万就能变成一亿六千万。
    这才是真正的薅羊毛啊！
    如果有了这一笔钱，去上京最好地段翻了几十倍没有问题，不说国外的微软和苹果股票，就算国内的茅台，也够翻几十倍的了。
    还有比特币，更是从一开始两毛钱一个，涨到二十五万一个。
    当然，比特币的总数量只有两千一百万个，如果张谦修把它全部买了，它将会变得一文不值，就算收三分之一也不会有人继续去折腾比特币。
    但张谦修可以收百分之一，收购二十万个，影响不会大，就算二十万一个的价格卖出去，也有四百亿，加上其他的资产，一千亿已经是妥妥的。
    有了一千亿，张谦修还要奋斗吗？
    好像再怎么奋斗，钱也就是一个数字，对他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
    言归正传，张谦修现在并没有想以后的事情，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从苏国贷款出去。
    直接跑去贷款，人家肯定不鸟自己的，就算别人贷给自己了，数量也不会多，说到底，还是要用一些手段，比如贿赂什么的。
    另外就是申请贷款，怎么也要一个抵押或者资质证明之类的，就算在国内贷款的这五千万，还是银行系统各个方面都有人配合才贷下来的。
    到了苏国，要组成这样的团队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就在想着的时候，张谦修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方式去贷款，那就是房子。
    如果能在苏国的莫斯卡、圣彼得这些城市贷款买房，以后还贷，也是非常轻松的事。
    苏国解体后，卢元大崩盘，已经到了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地步。
    在1997年的时候，俄国的领导人宣布，卢布面值提高一千倍，现在买的房子，一百万，立马就变成只要支付一千块，在1991年到1997年这一段时间，还经历了大量的贬值。
    张谦修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计划苏国的贷款之路。
    这一琢磨就琢磨到了大半夜。
    次日，张谦修难得的起晚了，苏雨薇进来了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忘记关门了。
    等张谦修被苏雨薇叫醒，还有一些迷糊：“现在几点了？”
    “八点！”苏雨薇跟着又问道：“你要去苏国？”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苏雨薇手里拿的那个笔记本，是自己昨天晚上写的计划和方案，都是去苏国贷款，点头说道：“去！苏国铁定崩盘，货币会大贬值，我们去贷款，一本万利。”
    虽然张谦修知道苏国会崩盘，但现在苏国还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一，在外人看来，它还是很坚挺的。
    “你怎么知道？”苏雨薇好奇的问道。
    这个事情没有办法解释，这就好像一个悖论，只要苏国还没有倒下，总能找到无数它不会倒的理由，只要苏国的经济不崩盘，就能找到无数它的经济不会崩盘的理由。
    说到底，还是苏国太强大了，强大到全世界，甚至连他的死对头米国在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
    张谦修说道：“分析出来，苏国的经济太依赖石油，而且他们对农村和农民的剥削太严重了，出现了很大的内部问题。”
    一句话是没有办法概括苏国问题，苏国倒台的问题，也有无数学者分析过，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真让张谦修说，他还真能说出一大堆来，但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张谦修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问题，让苏国彻底崩盘的。
    苏雨薇说道：“苏国的重工业非常的发达，几乎是世界第一，而且苏国农业机械化业非常的高。”
    “你说依赖石油没有问题，但谁要是把他逼急了，真发动一场战争，就能转移很多的内部矛盾。”
    苏雨薇说得没有错，发动战争，确实能很大程度转移内部矛盾。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张谦修说道：“战争能转移矛盾，但也能加剧矛盾，如果苏国内部一致同意发动战争，那最多就是劳民伤财，打一场战争，经济大衰退的时候，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最好把米国经济也拉下水。”
    “但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核武器，苏国和米国都是有核武器的，真打起来，很有可能就是世界毁灭，就看开战以后，双方能不能控制得住，如果真要开战，苏国内部肯定会有人反对。”
    “这个反对的声音如果不够大，能被压下来，或者支持战争的人足够强大，才能发动战争。”
    “不顾反对派，直接发动战争，有可能逼迫反对战争的一派无奈选择应战，也有可能激化内部矛盾，这说到底还是看反对派多不多，够不够强大。”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苏国内部是肯定没有达成统一意见的，反对战争的人肯定不少，要不然同意战争的人，可能已经发动战争了。”
    苏雨薇对于国际上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听张谦修这么一说，也只是觉得有道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去找农场租地的吗？”
    张谦修说道：“我想了一下，如果我们能认识几个苏国有能力的人，我们完全可以从苏国进口粮食的。”
    “苏国？”苏雨薇吃了一惊：“对国外的贸易，我们根本就不懂，税收什么的，我们都不是很清楚。”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张谦修说道：“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认识苏国的人呢，要想办法认识才行。”
    “你这完全想一出是一出啊！”苏雨薇无奈的说道。

 第321章 还有风险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刘启英来了，还给两个人带了早餐：“苏老师，张老板，我舅妈今天上午约投资人和几个制片厂的领导去了。”
    “他们之前都是说好的，今天晚上大概聊一下剧本，应该就能签约。”
    “白天你们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说着，刘启英把手里的早餐分给两人。
    早餐应该就在周围买的，都还热乎。
    张谦修说道：“我先刷牙，刘哥，你认不认识银行的人？”
    “银行啊？认识两个经理，不过关系一般，能吃饭喝酒，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也能帮我忙。”刘启英倒是实在，没有把话说的很满。
    张谦修说道：“我要去存钱，然后贷一笔款，你到时候帮我引荐一下。”
    刘启英说道：“没问题，我刚好认识一个业务经理，专门负责贷款的。”
    刘启英在这一行混的时间久了，剧组的资金流动也比较大，加上刘伟琴是导演和制片那边关系肯定会比较好，刘启英跟着一起跑来跑去，也就认识了一些人，但关系确实如他所说，不是什么大事，人家会卖一个面子，真是什么大事，人家不可能会帮他。
    张谦修刷了牙，然后换好衣服，快速吃了一个早餐，三个人一道去银行。
    到了银行，刘启英对这里还比较熟，带着张谦修和苏雨薇直接去了业务经理的办公室。
    业务经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看到刘启英，笑着说道：“小刘，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坐一下啊？”
    刘启英客气的说道：“龚经理，今天是给你带了两个客户来的，这位是张老板，张谦修，做生意的；这位是苏老师，苏雨薇，是个作家，这两天在和我舅妈商量出售电视剧版权的事情。”
    “张老板、苏老师，这位是龚经理，龚志华。”
    龚志华很惊讶张谦修和苏雨薇的身份，毕竟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不过他是贷款的业务经理，不是负责存款的。
    龚志华也是玲珑心思，立刻就明白，估计是张谦修有什么贷款业务，笑着招呼说道：“张老板，苏小姐，坐！”
    “小刘，你也坐！”
    龚志华说着就去给三个人倒水。
    张谦修坐下，说道：“龚经理，贸然来访，打扰了。”
    “不打扰，我这工作，不就是接待张老板这种老板的么？”龚志华开玩笑说道：“倒是苏老师这样的文化人，倒是比较少。”
    几个人客套了几句，张谦修说道：“龚经理，我想咨询一下，存款单抵押贷款的事情，我一张存款单，你能给我多少贷款？什么利率？”
    龚志华毕竟是内部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中间的道道。
    要不然的话，谁也不会闲的蛋痛，拿存款单去贷款，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龚志华脸上不动神色，问道：“张老板，你的存款有多少？”
    张谦修说道：“一百万和一千万有什么不同吗？”
    听到一千万，龚志华脸色微微一变，看了刘启英一眼，琢磨着刘启英是不是可靠，而且他也不知道张谦修和苏雨薇的来历。
    章刘启英看到龚志华的神色和目光，立刻站了起来：“张老板、苏老师、龚经理，我忽然想起，我舅妈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我要去给她打个电话，失陪一下。”
    张谦修也看到了龚志华的脸色，瞬间明白过来，龚志华估计是猜到了什么。
    而且他没想到，刘启英居然会这么机灵，反应也这么快。
    刘启英出去以后，龚志华说道：“张老板，你这操作有点冒险了，我听你不是本地人，你如果在你们当地这样玩一下问题不大，如果想要全国操作的话，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龚经理，我这正常贷款也有问题？”
    龚志华说道：“你要是正常贷款出来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张老板，你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一个人手里存款然后贷款的，你如果往复操作，那就要经过很多业务经理的手，如果遇到一个性格比较刚正的，直接把你举报了，正调查起来话，金额太大了还是容易出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你贷款是以什么名义贷款的，正常贷款的利率都不低，没有差价可赚，你要贷利率低的，都是国家扶持一些项目的，都要专款专用，不能挪作他用。”
    张谦修瞬间明白了，你存款没有问题，贷款也没有问题，但你贷款要利率低，就必须是国家扶持你做项目的，这些钱必须拿去做项目，没有做的话，就算骗贷。
    国家也不傻，他们明明知道存款利息高，专项扶持贷款利息低，肯定能想到自己的这个操作，不可能不进行监管。
    张谦修的这种操作，其实就是拿国家扶持贷款去存款，等于挪用了扶持贷款的资金。
    如果各方面的关系都打通了，那自然是没有关系，下面的人不说，上面也不会知道，但如果操作的次数太多，肯定不可能在一个业务经理手里操作，同样一个人，在同一个业务经理手里，进行几十次高额贷款，傻子都能看出问题来。
    若是辗转全国操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转头就把你告了，要是让国家查到，你挪用了那么多扶持贷款，去赚利息差，可不算小事。
    张谦修打量了龚志华半响，心里琢磨，龚志华这样点醒自己到底是什么用心。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的目光，笑着说道：“张老板，我就一普通人，不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大家都要生活，对不对？”
    张谦修轻轻一笑：“龚经理倒是坦诚，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我？”
    龚志华说道：“我相信我眼光，要是张老板有足够多的资金，我这里倒是可以帮张经理操作一次。”
    “不过我要百分之十利息差的佣金。”
    还真是直接，也真是胆大。
    张谦修说道：“龚经理，专项贷款，后期好像是要审核的吧？”
    龚志华点头：“要，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我可以在资料上写明，张老板项目启动两个月就失败了，后续的审查自然也就没了，这就变成了一笔普通的贷款，不是专项贷款。”
    “如果张老板按时还款，抵押的存款单，自然会还给你，如果您没有还上，存款单不还在这么？我这问题也不大。”
    张谦修看出来了，龚志华也是一个老手，估计没有少干这样的操作。
    对于龚志华这样的人，跟他合作有一样好，那就是出问题的几率不大，但只要出了问题，他肯定会往别人身上推。
    张谦修心里还在琢磨，苏雨薇已经开口说道：“那就算了，这个贷款项目风险有一点大。”
    苏雨薇并不反对张谦修做一些逾越法律的事情，但不能太过火，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之前在老家的操作，张谦修已经树立了很多挡箭牌，就算出事了，张谦修自己也不会出事。
    但在上京可不一样，听龚志华说的，如果到时候出问题，张谦修肯定跑不了。
    龚志华看着张谦修：“张老板，你也是这意思？”
    张谦修还在犹豫，苏雨薇已经投给张谦修一个眼神，劝张谦修不要太冒险。
    看到苏雨薇的目光，张谦修想着为了几百万冒险，有一点不值当。
    “龚经理，谢谢你的好意提醒，贷款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略有些惊讶，他没想张谦修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放弃了。
    其实，龚志华跟张谦修说这些的本意，是希望张谦修在自己这里操作一次就算了，别去其他的地方操作，毕竟操作的次数越多，风险就越大。
    正常来说，只要前期操作好了，后期的审查就不会有问题。
    可这不停的换地方、换银行、换业务经理去贷款，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上一个愣头青，把你给举报了？
    龚志华也不勉强，笑着说道：“张老板，希望我们以后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你要是真想要贷款的话，只要你有优质产业之类的，我也可以给你提供贷款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龚经理，我这外地的资产也能贷款？”
    龚志华说道：“难度比较大，除非是黄金、存款单这种易携带的抵押物比较简单，如果您的资产在外省，我们还要跑到外省去审核，太远了。”
    张谦修问道：“你们不能通知当地的审核团队对审核吗？”
    龚志华说道：“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每个省、或者每个地区都是不同的管理层，这样跨区域的操作，有一定的难度和风险。”
    龚志华并没有说透，但张谦修大概也明白，这里面估计有什么道道。
    稍微琢磨一下，现在通讯不发达，每一个省都是相互独立出来，对上面负责的，把自己的业务交给别人去办，以后这责任怎么算？毕竟每个地区都有自己业绩的。
    虽然张谦修不贷款了，但龚志华这个人还比较好客，反而跟张谦修闲聊起来。
    最重要的是，龚志华这个人，除了少数问题，大部分银行的问题，他都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张谦修也不介意多了解一些。
    经过聊天，张谦修发现，现在每个地方的银行系统管理细节上其实不太一样，大体倒是差不多，可能是区域的问题以及当地的政.策去别。

 第322章 市场价格

    用这一笔钱无限去薅国家羊毛有一定的风险，张谦修也放弃了之前的计划。
    张谦修甚至怀疑，单鸿他们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自己操作起来会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他们干脆也不想这方面的事情。
    看来有一些事情，你不去深入了解，仅仅凭借自己外行的一些了解去做事的话，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从龚志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刘启英在大厅坐着看报纸。
    张谦修走了上去：“刘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刘启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他刚才在里面听张谦修说了一句就知道，张谦修很有钱。
    进而，刘启英觉得张谦修的生意肯定做得也不小。
    刘启英也是农村人，在村里人看来，他混得很好，都混到上京去了。
    但刘启英自己却清楚，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打杂的，为了不让舅妈难做，有时候他宁愿自己辛苦一点，吃一点亏，多做一点事情，也不会给舅妈添麻烦。
    但每个人其实都是自私的，拿同样的钱，自己干的活更多，心里终归是不平衡。
    现在这个年代，电视剧和电影产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只要跟这两个有关的基本都是国营的，刘启英想要混一个编制，刘伟琴又不愿意给他走后门，这难度自然就高了。
    最近一两年，个体户开始兴起，刘启英就有了自己做个体户的想法，但他一没有本钱，二没有一技之长，再者在其他的行业他也没有熟人，在这里虽然有一些心里不平衡，但终究是一个工厂，现在要找工作可不容易。
    知道张谦修很有“来头”以后，刘启英就动了心思，想要跟张谦修干。
    刘启英心里有着小心思，面上就更加的客气：“张老板，事情办妥了啊！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上京我熟。”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上京有没有那种大型的农产品交易市场？主要是大米、稻谷、小麦、玉米这些粮食批发的。”
    刘启英想了一下，说道：“有，我知道有两个地方，就专门批发这些东西。”
    张谦修没想到还真有，顿时就来了兴趣：“那我们去看看。”
    “行！”
    刘启英开车，带着两人直奔粮油市场。
    张谦修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去过粮油市场，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粮油市场比较偏，开车都走了一个多小时。
    原本，张谦修以为这么天寒地冻，市场没有什么人，到了才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说得上是人山人海。
    刘启英介绍说道：“张老板，这是整个上京最大的粮油交易市场，这里不散卖，都是按吨算。”
    张谦修找的就是这样的地方：“挺好！我看看。”
    市场很大，中间是通车的宽路，虽然只是土路上铺了一层石子，但这里经常车来车往，这天气又太冷，土都冻住了，就算地面很湿滑，却也没有到处都是泥坑的情况。
    道路两边则是门面、仓库，随便一家里面都囤放了几十吨的货。
    随处都可以看到正在装货、卸货的车辆，也有谈价的老板和客户，整个景象看起来，好不热闹。
    张谦修随便找了一家，上面挂着“李庄米面批发部”，现在老板正坐着等生意。
    “老板！”张谦修招呼了一声问道：“大米什么价啊？”
    老板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又看了看苏雨薇和刘启英，随口问道：“你要多少？”
    在这老板看来，张谦修年纪不大，也面生得紧，不像要大货的样子。
    “一百以上，长期要。”张谦修说道。
    老板愣了一下，原本随意的脸色，立刻变得热情起来：“老板，您贵姓？”
    张谦修说道：“免贵，姓张。”
    “张老板，这是我名片，价格我们可以慢慢谈。”店老板递给张谦修一张名片。
    现在名片这东西，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还是很实用的。
    张谦修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这个店老板叫***，职位是“李庄农业合作社经理”。
    张谦修的收好名片，笑着说道：“李经理，我这人性子比较直，我就直接跟您说了，我是南方的，我需要在北方找一个稳定的供货商，一年至少要几千吨，您直接给我最低的价，我要是觉得可以，那就成。”
    张谦修现在根本就没有跟这***合作的打算，主要就是想要探探价格。
    除非***给的价格确实达到了张谦修都拒绝不了的地步。
    ***心里却在琢磨，张谦修是不是真要这么多的货。
    有很多人，喊着一年要多少货，但一拿货，就是一点点，目的就是要压价格，你前期拿不准是真是假，为了后期不知道有没有的大单子，只能给出货，等你反应过来，对方换一家继续用这套路进货。
    当然，也不乏有人一开始确实没有进货量，后来真做起来的。
    ***并没有直接报价，而是问道：“张老板，你这规格，包不包送货，要不要包装车，您得跟我说一下，我才好报价啊。”
    张谦修说道：“米或者稻谷都可以，但必须要当年的新米、新稻谷，车子我来找，在你们那的时候，你们要负责装车。”
    “最好袋装，袋子我可以提供。”
    ***琢磨了一下，说道：“四百五。”
    “高了！”张谦修想都没想，直接就说道：“四百。”
    ***连连摆手：“张老板，你这价格不说上京，就是全国我估计都没有人能给你啊！”
    张谦修不信***这些话，和周芹聊天的时候，周芹就答应了四百，不过她要求一年至少一万吨。
    张谦修笑着说道：“李经理，你也没有给我实价啊！”
    ***想了一下，说道：“四百三，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但一次拿货最少一百吨起步。”
    ***规定了一个拿货量，就是防止张谦修一拿货就是十几吨，这个量对于他这种做批发的人来说，其实并不算大。
    米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走量的东西，算利润都要按吨起步来算，要不然的话，完全没有利润。
    这个价格比起周芹的价格，确实是要低了十块一吨，如果一千吨的话，也有一万的差价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李经理，我那边还在发展阶段，目前我一年的销量是几千吨，但我明年会扩大经营规模，一年会突破万吨的销量。”
    “如果我一年拿一万吨给我什么价？”
    “我们可以签合同，确定两个价格，如果我们进货量达到一千吨以上是什么价，五千吨以上是什么价，一万吨以上是什么价。”
    陈德胜见张谦修说得认真，不像是忽悠人的，还愿意签合同，开口说道：“四百二十五。”
    “高了！”张谦修说道：“三百九十五。”
    “张老板，这不可能，最近几年就没有这么低的价格。”陈德胜说道：“除非你能在粮站找到关系，就能买到这个价格。”
    粮站的价格到底是多少，张谦修不知道，但肯定很低。
    张谦修说道：“有人给了我低价，虽然没有达到三百九十五，但比陈经理你的要低很多啊！”
    陈德胜疑惑的问道：“对方也是新稻谷，也包上车？”
    这个张谦修还真没有问，主要是当时也不熟，又被丁杰克给打扰了一下。
    但张谦修还是很肯定的点头：“是新米，但不包上车。”
    “上车影响不大，几块就能请一个人，一百吨，几个人就全部装车了。”陈德胜说道：“四百一，最低价格了。”
    张谦修笑着摇头：“还是高了。”
    “张老板，您不是来找我开玩笑的吧？”陈德胜坚定的说道：“这个价格几乎已经没有钱赚了。”
    张谦修看陈德胜说得这么肯定，他不由想，周芹是什么底气，给自己四百一吨。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这样，陈经理，我要到什么量，你能给我三百九十五一吨？”
    陈德胜想都没想就摇头：“三百九十五不可能的。”
    “我们种田要缴税，要人工，要肥料，三百九十五一吨，不可能有人会卖，就算张老板你要得再多。”
    张谦修说道：“大规模种植，机械化也不能？”
    陈德胜说道：“这个东西，说起来简单，真这样种植，难度太大了。”
    “张老板，我们是联合了周围几个村子，一起干合作社的，有大量的农田，我都给不了你这个价格，别人更给不了你。”
    “这个市场还有几家跟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二手批发商。”
    张谦修笑着点头：“谢谢陈经理，我再多了解一下，我也是这两天才到上京的，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往后再联系。”
    陈德胜也没有留张谦修，他的价格已经给了，而且是实价：“那行，张老板，您方不方便留一张名片？”
    张谦修说道：“我这也没有准备名片，给陈经理留一个电话号码吧！”
    “行！”陈德胜也没计较名片的事情。
    看到张谦修留的是电话号码，不是bp机号码，心里瞬间更相信张谦修是真心来找货源。

 第323章 想打广告

    张谦修在市场转了一圈，问了十几个老板，情况还真跟陈胜德说的差不多。
    同样的条件，另外还有三家给了四百二十五，价格再低的话，没有人答应，倒是有一家说要跟领导商量一下。
    而其他的人，估计真是拿了低价转差价。
    稻谷的正常批发价就是四百五到四百六一吨，转手赚差价的，一吨能赚个二三十块钱的毛利，还要承担损耗以及搬运工的费用，另外还要承担卖不出去的风险。
    一圈转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
    苏雨薇提醒道：“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价格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张谦修点头：“那先去吃饭，我现在还挺好奇，那个周芹，到底是有什么底气，给我这么低价格的。”
    三人朝着市场外走去，苏雨薇分析说道：“大概就是三个可能，首先，那个周芹有很多库存的陈年稻谷；其次，她手里有机械化的农场；最后就是，她稻谷的来路有问题。”
    张谦修说道：“如果她手里的大米来路有问题，她能给我一万吨，那她这关系也是非常厉害了。”
    就算这些稻谷是从粮站出来的，一个小粮站，可挪不出一万吨，肯定是一些大粮站，甚至是一些储备粮。
    苏雨薇说道：“厉不厉害不知道，你自己小心一点，万一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别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张谦修从来没有想过，做生意会牵扯到这么多的问题，动不动就有可能进去蹲号子。
    不过想想也对，老老实实做生意，在这个年代，不管你做什么，利润其实都不是很高，想要利润高，那就必须要走一些偏门。
    而走偏门，自然就有可能会进去蹲号子。
    “放心，我心里有数。”张谦修说道。
    三人在市场外的一个店里吃了饭，又赶着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这时候刘伟琴也打了电话过来，约了下午六点一起吃饭谈事情。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好奇，这拍电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也是满满的好奇。
    趁着还没有去，张谦修问刘启英：“刘哥，这个拍电影是什么样的？”
    刘启英想了一下，说道：“累！感觉没啥。”
    张谦修微微一愣，说道：“很累吗？”
    “满世界跑，有时候还要往深山老林里钻。”刘启英说道：“也就电视上看得风光，其实拍戏没有什么的。”
    “那这些导演啊，制片啊，他们怎么样？”张谦修又问道。
    刘启英想了一下，说道：“都是国企，还能怎么样，都是摆官腔呗！”
    张谦修又问了几个问题，感觉刘启英说的影视圈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下午六点，刘启英带着张谦修和苏雨薇直奔酒店。
    刘伟琴约的酒店叫万格酒店，目前这些酒店还没有评定星级，但万格酒店在上京也算是高端的酒店了，只有有钱人才消费得起。
    走进包厢，张谦修一眼就看到了刘伟琴等人，跟刘伟琴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
    苏雨薇见大家都来了，微微欠身，说道：“诸位老师，我们来晚了，实在抱歉。”
    其实张谦修和苏雨薇来的并不晚，还提前了十五分钟。
    刘伟琴面带微笑，说道：“不晚，是我们来早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胡忠义，胡主任。”
    胡忠义四十出头，梳着一个大背头，穿着一套如今很多官方人员喜欢穿中山装，现在的中山装还不修身，胸口左右各有两个口袋，可以放笔，腰腹部的位置也有两个口袋。
    和胡忠义打了招呼，刘伟琴又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国家电视台的陈南江，陈主任。”
    张谦修吃了一惊，在国家的电视台工作，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现在报纸和国家电视台的几个频道，就是国家对外宣传的主要途径。
    张谦修忍不住多打量了陈南江几眼，同样穿着中山装，一头短发已经花白，脸颊消瘦，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精神，估摸着应该有五十出头了。
    刘伟琴最后介绍的是那个妇女：“这位是周莉，周老师，她即是作者，也是编剧，已经参与编剧了十几部电影和电视剧。”
    张谦修对于编剧，那是一个也不认识，就算看过电影、电视剧，也不知道编剧是谁。
    众人打了招呼，各自落座。
    刘伟琴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
    “苏老师，你的作品，我已经给各位领导和周老师看过了。”刘伟琴跟着说道：“大家都很有兴趣，我们都觉得，这部电视剧，要你来参与编剧，才能把书中表达的东西，完全给展现出来。”
    苏雨薇谦虚地说道：“刘老师过奖了，能参与编剧，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也没有接触过编剧这个行业，而且书和电视的表达方式可能也会有一定的区别。”
    “所以，我能提供的帮助，可能有限，但我会尽力的。”
    客套了几句，刘伟琴说道：“苏老师，之前我们跟你说，购买你一年的电视剧版权，三万块，编剧的话，算五千，怎么样？”
    苏雨薇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以！”
    一本书的电视剧版权卖出去一年，三万块钱，价格还是非常高的，现在上京在职员工平均工资大概200块左右，到了2019年平均工资是8000左右。
    如果按照这么算的话，也相当于后来一百多万买一年的电视剧拍摄版权。
    电视剧版权买一年，刘伟琴需要在一年之内把这一部电视剧给拍摄出来，而苏雨薇在这一年，也不能再次出售电视剧版权。
    电视剧拍出来以后，所有权则是归投资方，但投资方没有权利再进行第二次翻拍，或者拍成电影之类的，只能播放拍摄好的电视剧，以及销售光碟。
    想要翻拍电视剧或者拍电影，必须再次和苏雨薇买版权。
    苏雨薇没有意见，接下来就是商量剧本的问题。
    刘伟琴早就已经谈好了投资的问题，这个钱是国家电视台和国家电视剧制作中心出的。
    张谦修在边上听着，偶尔说两句话，也是和陈南江聊天。
    这时候，张谦修对于电视剧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兴趣在陈南江身上。
    张谦修想和陈南江拉近关系，有机会的话，就在国家电视台上打打广告什么。
    现在主要的广告途经，其实还是电视台和店面的海报。
    一直到聊完，张谦修惊讶的发现，现在的人，聊拍摄电视，就真的在聊拍摄电视，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一顿饭就吃到晚上十点多，总算是确定了一些大体的事情。
    散局的时候，张谦修特意要了陈南江的名片：“陈主任，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两个吃个饭？”
    陈南江疑惑的看了张谦修一眼：“张老板，听说您是做生意的吧？你对电视剧也有兴趣？”
    张谦修说道：“这是一方面，另外就是，我和陈主任一见如故，想和陈主任多请教请教。”
    陈南江也是老江湖了，一听张谦修的话就明白，张谦修肯定有什么事情，才不是就想跟他请教之类。
    陈南江还以为张谦修想让自己给苏雨薇书改编的电视剧安排好一点的时间播放之类，也没有拒绝：“行，那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明天陈主任有时间吗？”张谦修问道。
    “明天啊？那明天晚上吧，明天白天，这个电视剧项目，我们台里还要开个会，商量一些小细节，怕没有时间。”陈南江说道。
    张谦修点头：“可以，那明天晚上，还是在这里，我提前给您打电话。”
    “行！”
    从酒店出来，其他人都有车，刘启英则负责送张谦修和苏雨薇回招待所。
    上了车后，苏雨薇说道：“明天我没时间陪你了，要跟周老师琢磨剧本，已经和她越好了。”
    “我们要尽快把剧本交上去才行。”
    剧本大纲苏雨薇是有的，到时候有大纲就能去审批，但细节还是要雕琢。
    张谦修点头：“行，我约了陈主任明天晚上吃饭，白天我看看能不能和周芹约一下，见一见，再聊一聊进货的事情。”
    苏雨薇刚才和其他人说话去了，并没有听到张谦修和陈南江说的话：“你和陈主任见面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打广告，让陈主任帮忙牵线搭桥，目前全国看得最多的频道就是国家一套频道，我要在一套上打广告。”
    只要能在一套上打广告，他就能在包装上印上“cctv认证产品”之类，现在普通人还是非常相信这个的。
    而且有了这个，他就能把品牌提高价格，快速推向全国。
    没来之前，张谦修还真没有想过，但见到了陈南江，他心里就蹦出了这个念头。
    曾经风靡一时的“脑白金”一年也才一个亿，那都是2000年左右，张谦修打算用一千万，买一年的广告。
    主要就是推广饼干和罐头，总而言之，这两个里面，各选一个品牌出来，彻底推向全国。
    苏雨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哦，到时候肯定要拍广告，可以让刘老师帮忙拍一个。”
    “嗯，这些到时候再看，这肯定还是要花钱啊！”张谦修说道：“不知道拿下一年的广告要多少钱。”
    前面开车刘启英开口说道：“张老板，我大概知道，如果是没有收视的时候，几十万就够一年了，如果是晚上八点多的时段，一年估计要几百万。”
    “几百万？好像也不是很多啊！”张谦修下意识感叹，他心里想着还花一千万呢。
    刘启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几百万还不多？
    刘启英一个月两百六十块钱，都算高收入了，就算五百万，他要一千六百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

 第324章 价格便宜

    刘启英忍不住说道：“张老板，你知道电视台买电视剧多少钱吗？”
    张谦修还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后来优酷、爱奇艺等几个视频网站，买版权少的几十万一集，多的小几百万一集，当然这是后来价格高了。
    至于前期多少钱，张谦修也不清楚，他又不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
    张谦修问道：“多少钱？”
    “一般情况，大概也就一两块钱一分钟。”刘启英说道。
    张谦修顿时就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两块钱一分钟？”
    刘启英点头：“对，他们还要掐头去尾，片头片尾都不算，只算正片。”
    张谦修忍不住问道：“这能回本吗？”
    “拍电视剧基本就是亏，不赚钱的。”刘启英略有一些嫌弃的说道：“可不像香江那些地方，一个明星，随便拍一个电影什么的，就是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
    张谦修忍不住感叹道：“难怪现在内地没有人投资拍电影和电视剧了，原来都亏钱啊。”
    苏雨薇说道：“现在投资拍电视剧和电影的，基本都是官方单位投资的，私人还真不怎么投。”
    “刚才和刘老师他们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在香江那些地方这些投入要大一些。”
    张谦修回头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难怪这个年代，都是宝岛和香江的明星，这个时候，国内的明星就算开始起来，也没有这两个地方火，不过这个年代的演员和歌手，都是有着赤子之心，大多都是想拍好电影，唱好歌，没有实力，在这个年代就混不下去。
    演员和歌手，这个年代在内地，虽然收入不算低，但还没有后来那么离谱。
    张谦修想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问道：“刘哥，电视剧里能植广告嘛？”
    刘启英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张老板，你是不是想问，电视剧放到一半，在中间插播几个广告啊？这要跟电视台说，拍电视剧的管不了。”
    张谦修解释说道：“不是，举个例子啊！电视剧里面，主角正在吃糖，摄像仪还拍到这糖的品牌了。”
    “当然，还是以电视剧为主，这些糖就是一个道具。”
    刘启英奇怪的问道：“张老板，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记得好像没有人这样做啊。”
    张谦修不知道现在植入广告有没有作用，试探着问道：“刘哥，你能不能找到一些剧组，帮我把这些东西植入进去？”
    刘启英犹豫了半响，说道：“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些道具师，倒是时候让他们做一些张老板说的牌子的东西，不过这得请人家吃个饭，送点礼物什么的。”
    说着，刘启英赶紧解释：“张老板，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只是帮忙一下。”
    刘启英跟着刘伟琴在这领域做了这么多年了，人脉还是有一点的，道具师自然也是认识不少。
    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电视剧和电影还不是很发达，这个圈子，转来转去也就是那么一些人。
    这倒是让张谦修有一些意外，但这在张谦修看来，还是占便宜了，于是说道：“刘哥，我也不让你吃亏，我到时候给你两个品牌的名字，一个是罐头，一个是饼干。”
    “这两个品牌，只要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面露面一次，就算五十块钱，你怎么跟那些道具师谈，我不管。”
    “出现形式可以是任何一个角色在吃，或者送礼之类的，拿着实物，也可以是广告的形式，比如他们从路边走过，路边写着我们这个两个品牌的名字，某某罐头，某某饼干。”
    “也可以是他们去逛商场，货架上放着这个牌子罐头或者饼干。”
    “如果是在角色聊天的时候说出我们这两个品牌的名字，算一百一次。”
    这个价格，在张谦修看来，那绝对是超值了。
    刘启英却非常惊讶：“张老板，镜头晃过也算？”
    “算，只要这几个字清晰，正常观看的时候，能看清楚字。”张谦修说道。
    刘启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是这样也算的话，那他可就有很多办法了：“那行，张老板，我试试。”
    “行，到时候我们保持联系，什么电影，什么电视剧，出现了几次，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去核对，只要没有问题，我立刻给你转账。”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我到时候先给你一千，算是运作启动资金，毕竟你一开始要去找人谈，都是要花钱的。”
    “不用，我认识很多道具师。”刘启英心里其实是想要的，但他想要给张谦修留下好印象，还是拒绝了。
    这在张谦修看来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如果刘启英真的能给自己做到，自己是赚了的。
    至于这一千，张谦修根本就不在乎，就算刘启英没有做到，就当吃了一顿大餐了。
    “这个钱还是要给你的，我们合作，你也有底气一些嘛，我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样板，所有的东西，都按照样板做就行。”张谦修说道。
    刘启英又推辞了两次，但张谦修坚持要给，刘启英才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电视剧广告植入的事情商量好，张谦修抱了一些希望，但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道具师不掌控剪辑，最后能剩下多少也不知道。
    但有一次算一次吧！
    张谦修接着又问道：“刘哥，每个电视台播广告的价格你知道吗？”
    刘启英说道：“我大概知道一些，省级的电视台，有按秒算，一次多少秒，播放多长时间，在什么时段。”
    “省级电视台，大多都是在一两万一年，十到十五秒的广告，可以播放一年，一天十次以上，保证晚上八点播放三次以上。”
    “一套是最贵，一年大概要三百多万。”
    这价格让张谦修很吃惊：“怎么价格差距这么大？而且这时间没有固定的吗？”
    刘启英说道：“一套全国都能看到，看的人也是最多的，下面各省的频道，最多的也就只有本省能看到。”
    “时间可以固定，只要不是播放节目和电视的时候就行，可以选的。”
    张谦修不怎么看电视，他还真没有注意这个问题：“这样吗？我还以为全国都能看到呢。”
    刘启英摇头：“不行，只有上星的频道才行，目前好像只有一套、二套，还有一两个省的电视台上星了，全国都可以看，其他都是地区性的。”
    张谦修问道：“现在打广告的人多吗？”
    刘启英说道：“不多，很少，有时候，实在有空挡了，又没有什么东西放，就拿被人的广告给多放几次。”
    “我说的价格还是最贵的，三百万几乎能给你一天到晚的播，有时候他们没东西播了，就放你的广告。”
    张谦修一拍脑袋，说道：“我就说，怎么现在一个广告还重复播放两次。”
    刘启英说道：“那就是他们没东西放了，凑时间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么说的话，去找他们播放广告，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刘启英说道：“愿意啊！一套可能没那么着急，毕竟他们不是那么愁广告，您要是去找下面的省级台，他们乐得疯了。”
    “他们根本就接不到什么广告，一个省级电视台，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人，一百多号人吧，顶多也就两百来号人，我刚入行的时候，很多省都是一百人左右。”
    这还真是张谦修没有想到的，一个电视台就这么点人。
    “那我心里有底了，没想到打广告这么便宜啊！”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苏雨薇说道：“我估计很多商家都嫌贵了，商品能卖到全国的，都是知名度比较高的，不打广告，大家也抢着买。”
    “那些知名度不高，商品卖不到全国的，他们打了广告有什么用？别人看到了也买不到产品啊。”
    张谦修仔细一想，还真很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的商品，基本都是地区性的，少有全国性的产品。
    如此一来，人家也没有必要全国打广告。
    再说了，全国打广告的话，商品要全国流动，现在交通可是很不发达，高速公路基本没有，铁路网络也不足够发达，运输成本高，怎么折腾，怎么贵。
    不过，张谦修还是准备试试，大不了几百万打水漂，他要试试，能不能把产品卖向全国。
    “我们可以试试。”张谦修笑着说道。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你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广告打出去了，东西运不出去。”
    “走一步看一步，咱们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嘛，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张谦修倒是很乐观。
    苏雨薇对于花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在她看来，亏了也就那么大一点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启英却听得心里暗暗吃惊，心里愈发肯定，要想办法跟着张谦修一起去发展。
    刘启英早就想要自己出去闯荡了，在刘伟琴的手里这么多年，过得虽然还算可以，但看不到前途。
    要是有机会跟着张谦修这样的大老板，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点成绩来。

 第325章 约见周芹

    次日，周莉和刘伟琴两个人早早就来了招待所，准备一起研究剧本。
    电视剧确定在二十集，有一些剧情也要修整，苏雨薇写小说的时候，都是写一个大纲，然后自由发挥，稍微修改一下，根本就没有精修的。
    张谦修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他还得去约周芹见面。
    吃过早餐，找出周芹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周芹的声音传来：“张老板，我刚还在想，你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张谦修笑呵呵地说道：“周姐，这几天太忙了，这一有空闲就给你打电话，我们什么时候有空能见一面？有些事情，还想请教一下周姐呢。”
    周芹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中午十一点半，在万格酒店见面，恰好一起吃个饭。“
    “行，那我们到时候见。”
    和周芹闲聊几句，张谦修挂断了电话，苏雨薇他们在商议剧本，张谦修也不好去打扰，干脆让刘启英带自己又去粮食批发市场走了一趟。
    中午，十一点二十，张谦修提前到了万格酒店，给周芹打了一电话。
    周芹让张谦修等一会，没到两分钟，周芹就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张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周姐，耽误您时间了。”张谦修也说着客套话。
    “咱们做生意，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今天顺便给你介绍一朋友。”周芹说道：“是位外国友人。”
    “外国友人？”张谦修好奇的问道：“哪个国家的？”
    现在国家还没有彻底对外开放，或者说还没有加入wto，对外贸易还没有打通，外国人还是非常少见的。
    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就是在加入wto以后真正开始的，前期基本只能算小打小闹。
    周芹说道：“苏国的，也是一个做贸易的朋友。”
    张谦修顿时来了兴趣，他正想着，怎么多去了解一些苏国的情况呢，这还真是困了就有枕头。
    “那行，我对这位外国友人还挺好奇的。”张谦修笑着说道：“对了，这是我朋友的，刘启英，做电视剧行业的。”
    刚才张谦修光顾着和周芹说话，忘记介绍了。
    周芹早就看到刘启英了，还以为是张谦修的司机，也没有多问，现在张谦修介绍，立刻伸出手：“刘先生好，电视剧行业，这是搞艺术的啊！”
    现在说做电视剧是搞艺术的，还真不算过分。
    而且，国内的电影和电视剧制作，基本都是有官方背景的，在一般人看来，这个行业其实还是挺高大上的。
    刘启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他的地位一直不高，赶忙伸出双手和周芹轻轻握了一下，说道：“周姐过奖了，我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哪是什么搞艺术的。”
    “做电视剧可是一个技术活，是一个艺术活，我就挺喜欢看的，我们先进去坐吧！”周芹客套了两句。
    刘启英自然也不会真认为周芹多高看自己，说到底，周芹还是看在张谦修的面子上，才搭理自己的。
    三人一行，进了周芹早就准备好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有一个外国友人坐着，高高的鼻梁，看着三四十的样子。
    周芹进门就给双方做了介绍。
    这个外国友人叫瓦列里·阿里克赛·莫洛佐夫。
    张谦修以前研究过苏国的历史，知道苏国人起名字的格式是自己名字·父亲名字·姓氏。
    也就是说，瓦列里是他的名，阿里克赛是他父亲的名，莫洛佐夫是他的姓氏。
    张谦修伸出手：“瓦列里·阿里克赛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张谦修以前研究苏国的时候，大概知道，苏国人的称呼习惯，平时都是称呼名或者姓，就好像平时别人叫张谦修为“谦修”“小修”一般，显得亲近。
    而在谈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叫对方的名加上对方父亲的名，就好像张谦修的这种称呼，这样显得尊重对方，就好像谈生意的时候，别人叫张谦修“张先生”“张老板”“张经理”之类。
    在苏国，这种称呼，也对长辈或者上级使用。
    也有名加姓的模式，就是瓦列里·莫洛佐夫，这种一般是有一定社会名望的称呼，比如作者署名，大多都是名加姓，中间不会有父亲的名字。
    也可以叫“莫洛佐夫先生”，这种其实很普通，很平凡，就好像平时两个不熟的人，叫一声“张先生”一般。
    瓦列里笑着说道：“张先生，我也很荣幸认识你。”
    双方打过招呼，大家都坐下，周芹说道：“张老板，莫洛佐夫先生是专门做苏国和我国贸易的，而且有着苏国的官方背景，你上次说要稻谷，我其实就是准备介绍莫洛佐夫先生给你。”
    “恰好今天我们见面，干脆就一起坐下来谈谈。”
    张谦修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在市场和陈德胜谈价格的时候，陈德胜就说过，没有人能给这个价格，除非粮站、陈年稻谷、或者来路不正的稻谷。
    既然瓦列里能卖这么便宜的价格，那就说明这个稻谷，估计是有一些问题。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莫洛佐夫先生，你们能提供恨多稻谷吗？”
    “十万吨以内，是没有问题，如果有更大的需求的话，需要提前打招呼。”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这个是进口的，还是同过别的什么途径运来的？”
    瓦列里轻笑一声，说道：“需要一些手段，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叫走私。”
    “走私？”张谦修心里有一些惊讶，跟着也警惕起来。
    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浑然不在意，周芹解释说道：“有一些东西，官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要是进口一些违规的东西，官方肯定会把你卡得死死的，但你要是能以极低的价格，进口一些我们国内需要的东西，再和官方打好招呼，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到国内没有的加工设备，下到大米、面粉、玉米等等。”
    “但走私烟草、衣服、电子产品这些，是不准的，要是被抓到了，跑不了。”
    张谦修能理解，目前国内实行价格双轨制，就是希望能控制好国内的物价，防止商人太高物价。
    控制物价有很多办法，比如官方限制，这个限制有软有硬，价格双轨就是软的；也可以在消费端限制；也可以在供应端限制。
    当市场上供应充足的时候，价格自然也就涨不上来了。
    所以，允许他们走私，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能控制国内物价的。
    这些东西都是民生产品和国内产不出来的东西，只要你们能便宜搞来，国家还是很高兴的，但国家也不能支持，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要是从外面进口一些国内能生产的东西，那不是打压国内的企业发展嘛？而且还偷税漏税。
    总而言之，国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都是要分情况的，你弄来了，对国家有利，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张谦修问道：“周姐，苏国那边也不愿意吧？”
    瓦列里说道：“我们那边现在已经乱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剥削农民，发展军事，甚至还拿剥削农民得来的钱和粮食，拿去援助非洲那边的国家。”
    “我们卖的这些粮食，其实就是给非洲的，只要上下打通关系，根本不会有人管。”
    “本来给非洲一百吨，我们送十吨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张谦修瞬间明白了，这些其实就是上蒙下骗。
    不管怎么说，要是能低价拿到这些走私的稻谷，还是非常不错的。
    张谦修问道：“这些稻谷都是当年的新稻谷吧？”
    “保证是当年的，如果是去年或者前年的，我们会说清楚，毕竟合作，是长期的事情。”瓦列里信誓旦旦的说道。
    虽然瓦列里说得“真诚”，但张谦修并不怎么相信，能干走私的人，不会那么循规蹈矩。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莫洛佐夫先生说得对，听您这意思，是想跟我合作？”
    瓦列里点头：“对，张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不过我们需要你买掉我们所有的稻谷。”
    “一年大概有多少？”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五万到八万吨。”瓦列里说道：“你如果卖不掉的话，可以卖给别人，但有一个要求，不能卖在北方，必须要卖到南方去。”
    “啊？”张谦修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卖南方去？”
    “这是你们官方的要求。”瓦列里说道：“如果我们的稻谷卖在了北方，估计以后我们就进不来了。”
    “尤其是北方的这三四个省，绝对不能卖。”
    周芹解释道：“北方产粮多，很多卖粮食的，这些要是卖在北方，北方的农民就惨了，他们的粮食绝对跌价。”
    “这几万吨下来，影响不会很大，就怕引起连锁反应。”
    张谦修顿时明白过来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南方虽然比北方更适合种植，产量可能也会高一点，但北方多山地、丘陵，没有办法像北方一样，大规模的种植。
    总而言之，南方占了天时，天气、水、气候等；而北方则是占了地利，现在总体而言，产量还是在北方那边稍微多些，北方工业同时也要发展很多。
    答应是肯定要答应的，但这么多的粮食，要怎么办，要怎么消耗掉，这是一个大问题。

 第326章 竟是走私

    不过，在这之外，张谦修还有一些疑惑。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周姐，莫洛佐夫先生，我很好奇，我和你们并不算熟，你们为什么找我合作？”
    周芹说道：“因为我们在南方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我们以前都是在北方消化掉的，这次我去南方就是想要找到合适的人，本来联系了一个，但我见过一面后，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就否决掉了。”
    “恰好回来的飞机上，遇到了张老板你，跟你聊了几句，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
    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周姐，你就这么信任我？”
    周芹摇头：“这无关信任，我们要的只是诚信，我们这个生意，其实不怕你出什么篓子，我们给你货，你给钱就行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别人知道我们这是走私的，明面上打压一下，实际上，他们还是会让我们走私的。”
    “我们每年都要为国内提供十台世界最顶尖的机器，这些机器有各种车床、啤机、以及工厂的加工机械。”
    “这些机器，国内都是造不出来的，我们运过来，那就是给国内做好事了。”
    “粮食这东西，人都是要吃的，他们不介意我们做，只要我们不过得太过火就行，我们卖了一些什么东西，都会想办法透露给官方，让官方的人心里有一个底，我们也算是求自保。”
    张谦修心里拿不准周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
    张谦修说道：“周姐，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是很熟，但我可以做，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给的价格，有点高了。”
    周芹和瓦列里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张老板，四百一吨，你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这么低的价格。”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找到了，对方就是专门搞种植业的，他说只要把收割彻底机械化，他就能给我这个价。”
    “他甚至愿意让我入股他们合作社，只要我出资解决他们的机械问题，他们给我一部分股份，还以这个价格卖稻谷给我。”
    “现在就算去市场上，只要量够大，四百一十五都能收到，兴许还能还一点价。”
    这些话，张谦修说得半真半假，周芹也不知道张谦修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瓦列里说道：“张先生，那你出一个价格，我们要是觉得合适的话，那就合作。”
    张谦修说道：“两百！”
    这是狮子大开口，瓦列里、周芹眉头都皱起来了。
    刘启英坐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张谦修他们谈的话题太“高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走，可张谦修他们又没有给任何的暗示，他心里也非常的好奇，也就没有动。
    “不可能，这个价格，连成本都不够。”瓦列里有些激动的说道。
    张谦修却很淡然：“莫洛佐夫先生，这个稻谷你们是不用成本的吧？”
    莫洛佐夫愣了一下，他们这个确实不需要太多的成本，至少这些稻谷，就是他们在苏国手里“偷”来的。
    他们真正的成本就运输和打通关系所花费的钱。
    但他们有很大隐形成本，只要一出事，那就是坐穿牢底的事，这个风险可是很大的。
    瓦列里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芹说道：“张老板，你这一口价，喊得太狠了，不可能这么低的价格的，这些稻谷从苏国运过来，要花钱的吧？打通各种关系也是要花钱的吧？而且我们这一个合作，参与的人并不少，平均分下来，基本就没有什么钱了。”
    “三百九，一吨十块，三五万吨就是三五十万。”
    张谦修摇头：“不够，就算官方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禁止了，万一他们秋后算账，那什么都完了。”
    “这么大的风险，就十块钱的利润，我想没有人愿意做。”
    “就两百。”
    张谦修说得非常坚定，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周芹和瓦列里又对视了一眼，周芹说道：“张老板，我们要商量一下。”
    “可以，我相信周姐会出最正确的决定的。”张谦修满脸自信的说道。
    周芹和瓦列里两个人起身出了包间去商量。
    坐在张谦修边上的刘启英忍不住开口说道：“张老板，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谦修明白，刘启英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周芹他们。
    张谦修心里又何尝不明白，他现在也不敢完全相信，不过这确实是一个机会，而且张谦修想要通过瓦列里认识一些苏国的人，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张谦修其实心里非常想要达成这一次的合作，也非常希望对方是认真的。
    如果这只是一个骗局，也骗不了张谦修，让他给钱很简单，他必须要拿到稻谷，才会给他们钱，要不然休想。
    既然他们骗不走自己的钱，那他们能骗的东西就不多了，现在这个年代，信息可没有那么值钱的。
    几分钟后，周芹和瓦列里回来了。
    周芹报了一个价格：“三百二，张老板，这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低价了，再低的话，这个合作，我们就只能放弃了。”
    周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诚恳。
    不过，张谦修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瓦列里一直在看着自己，瓦列里在看自己有没有心动。
    张谦修缓缓摇头：“价格太高，周姐，看来我们是真没有合作的缘分。”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我宁愿去赚那几块、十几块一吨的生意，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我相信周姐说的现在没有风险，但谁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啊。”
    周芹和瓦列里都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瓦列里跟着说道：“张先生，三百一，你再考虑一下，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张谦修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百，我知道你们现在不会给我这个价格，我先给你们出五千吨，算是前期的合作，也算是给我们增加彼此信任的时间。”
    “这五千吨，我们按照三百一算，如果还要继续合作的话，就得按照三百算。”
    “如果这段时间，你们能找到替代我的人，随时可以换人。”
    周芹满脸的为难：“张老板，三百太低了，原本四百一吨，你一个人就拿走一百，我们其他人分三百。”
    “这么算的话，你是拿走最大一份的。”
    张谦修说道：“这么多的稻谷，你们消化不了，只有我能给你们消化掉。”
    “我刚才也说了，你们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你们可以去找。”
    “不说别的，从北方把这些稻谷运到南方就已经非常的麻烦。”
    “而且还要分销出去，虽然你们说不怕人查，但你们肯定也不希望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我的手里，这些稻谷会以正常的价格流入市场，而且会给这些稻谷找一个正常的产地，保证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稻谷。”
    “不过，你们必须把这些稻谷运到中州省，我统一从中州省调走。”
    张谦修的这一句话让周芹和瓦列里沉默了，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些心动，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些稻谷是什么情况。
    如果张谦修真的能做到这样，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的有利的。
    瓦列里问道：“张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张谦修说道：“我会在中州省承包一万亩以上的良田，你们的这些稻谷，我会记到这些田地上去。”
    周芹说道：“亩产最多一千斤左右，一万亩也只有五千吨，我们这里有好几万吨，这怎么瞒得过？”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在我们当地有关系，只要我有租地的资料、证明，数字还不是我随便写？”
    瓦列里沉吟了一会，说道：“张先生，我要打一个电话。”
    “可以，莫洛佐夫先生，我很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我对苏国是非常向往的，要是我们双方能达成长期合作关系的话，我相信是互赢的。”张谦修真诚的说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在琢磨一些事情，那就是苏国的人才。
    这个年代，苏国农业的机械化率非常高，比米国还高，是世界上农业机械化最高的国家。
    要是能有苏国的人帮忙，张谦修真会考虑在北方租下一片地方，做农业。
    瓦列里礼貌的微笑，说道：“张先生，我也同样希望的。”
    瓦列里出门去打电话。
    周芹笑眯眯的开口：“张老板，我是真没想到啊！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呢。”
    张谦修说道：“周姐，你也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啊！”
    周芹看似不在意的说道：“我和这些苏国人其实也就是合作关系，他们除了稻谷，还有一些其他的商品运过来，我帮忙分销，不过我的能力有限，能分销的东西不多。”
    “跟这些人合作，自己也要多留一点心，一不小心真会把自己坑了，我们都是同胞，他们才是外人。”
    张谦修微笑看着周芹，他不知道周芹说这话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觉得自己有潜力，想要和自己打好关系，先卖自己一个好。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周姐说的是，不过，我是真想和他们合作。”
    周芹一脸的惊讶：“张老板，你都看出来了，稻谷走私，现在没有问题，谁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问题。”
    “现在官方放他们进来，那是因为他们会运很多高端机械进来，补上国内高端精密机械的空白。”
    “你既然看明白这一点了，为什么还想要跟他们合作？”

 第327章 困难重重

    张谦修现在不可能跟周芹说实话，半真半假的说道：“做生意就没有不冒险的，跟他们合作，来钱快。”
    “我卖一吨他们运来的稻谷所赚的钱，我要在北方收十几吨才能赚回来。”
    “这有足够的利润啊！马克思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刑的危险。”
    “这个利润相比之下，已经足够让我去冒险了，我有信心保证我自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张谦修说这一段话，其实也是防周芹刚才是假惺惺套自己话的。
    周芹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你就为了这些利润？我看你也不像这样的人吧！”
    张谦修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周芹追问。
    张谦修说道：“我希望能在他们手里买一些东西，走私这东西，不可能干一辈子的，有机会可以做做，但我必须要未雨绸缪，如果瓦列里能帮我从苏国弄一些自动化，或者半自动化的机器来的话，我自己就能开工厂，要是能给我请几个技术人才过来，那就更好了。”
    “对了，我自己另外还有几个工厂，苏国的工业非常厉害的，他们手里说不定就有我需要的机器呢。”
    周芹“哦”了一声，问道：“张老板，你还有几个什么工厂啊？”
    “饼干厂、罐头厂、印刷厂，我还琢磨着，要去一套打广告，推广一下我的饼干和罐头呢。”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谈生意，其实就是这样，半真半假，让你分不清虚实。
    张谦修说的这些话，都是有水分的，他想和瓦列里认识，是希望通过他，认识银行的人，至于机械什么的，那都是次要。
    至于自己的工厂，那也算是显摆一下自己的实力，告诉周芹，我有实力跟你们合作。
    张谦修和周芹聊了不少，张谦修偶尔“不小心”透露一些自己的关系，比如在官方有一点什么关系，不用钱就捞了三个工厂；在银行有什么关系，贷了几百万；自己媳妇准备和一套合作拍电视剧，苏雨薇和一套那基本也算合作，虽然苏雨薇只是出了一本书的著作权，大家也只是相互客气，合作确实没得跑的。
    张谦修没说贷款几千万，那是真怕周芹他们是骗子，说话的时候留几分余地。
    这一番聊天下来，周芹心里是真觉得张谦修很有能耐了，是一个典型的地头蛇。
    坐在一边的刘启英却听出来了，张谦修的话都是半真半假，但在刘启英看来，就算张谦修的话，打个半折，也很厉害了。
    张谦修和周芹两个人还在聊天，瓦列里进来了，一脸歉意的说道：“张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们国内那边还要考虑一下才能做决定，说一句实话，这个事情，我虽然占了不小的话语权，但国内还有两个人跟我也差不多，我们各自负责一部分，相互合作，谁也离不开谁，他们两个人不答应的话，我也是做不了的。”
    张谦修含笑点头：“我能理解，合伙做生意也是这样嘛。”
    “对对对，张先生，你是专门做粮食生意的吗？”瓦列里问道。
    张谦修摇头：“也不算，我做得很杂乱，饼干、罐头、粮食、印刷、彩票，这些我都做。”
    “那做得挺多的啊！”瓦列里感叹着说道。
    “都是小打小闹而已，说起来，我还想去你们苏国走走，你们可是世界两个最强的国家之一啊！”张谦修开始和瓦列里攀感情，这个交易成不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谦修想要去苏国。
    瓦列里虽然干着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但他的爱国心还是很重的：“就那没毛的鸟，根本就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瓦列里的中文不错，这“没毛的鸟”形容米国，倒是非常符合他的立场。
    和瓦列里交谈了一会，张谦修也假装和瓦列里熟了起来，不再称呼“莫洛佐夫先生”，而是直接叫他的名“瓦列里”，就好像朋友聊天一样。
    张谦修一脸好奇的问道：“瓦列里，你经常在我们国家吗？”
    瓦列里摇头：“也不是，一般来说，我只有在要送货的时候才来，或者要找合作伙伴的时候，其他的时间，我都在我们国内。”
    张谦修一脸恍然：“对于你们苏国，我只知道莫斯可和圣彼得这两个城市，我还挺向往的，很想去看看。”
    瓦列里一脸骄傲的说道：“这两个城市绝对是世界上追好的城市之一，而且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其他不错的城市，比如基辅、斯大林格勒、明斯克、第比利斯、阿拉木图等等。”
    张谦修故作向往：“还真想去看看。”
    在张谦修的吹捧下，瓦列里开始介绍这些城市。
    聊到兴起，张谦修问道：“瓦列里，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官方的工作人员吗？”
    瓦列里摇头：“不算是，我们跟你们其实差不多，都是集体制的，我工作的地方，大概相当于你们的供销社和国营厂。”
    “不过我主管的是一个省或者说一个区域。”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这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区域经理呗。
    “那也非常厉害了，听说你们那里可以贷款买房子？”张谦修问道。
    瓦列里愣了一下，说道：“我们不用买房子，我们每个人只要成家了，都能领到属于你自己的房子。”
    这次轮到张谦修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苏联可是老大哥啊！
    他们才是社会主义的代表，自然是集体制度了。
    买房买地是没有希望了，张谦修试探着问道：“瓦列里，你们那里可以贷款吗？”
    “贷款？”瓦列里点头：“可以啊！不过比较麻烦就是了，而且大多数人也没有太多的收入，更没有什么抵押物，贷款自然是贷不到多少的。”
    张谦修有些纠结了，问道：“如果我去你们银行贷款，有没有可能贷出来？”
    瓦列里摇头：“基本没有可能，除非……走后门。”
    听到瓦列里的话，张谦修心里好歹还有一些希望。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一个集体制的国家，没有私人企业，还是计划经济，银行基本不会有什么贷款放出来的。
    集体制、计划经济，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实现共同富裕，一起富裕嘛，而且你贷款很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集体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一颗螺丝，没有太大的伸展空间，你一个农民，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是农民，只有少数人能去做管理，这已经是最好的路子了。
    张谦修也没有问得太深，主要是怕他们想多了，如果以后合作，还有很多的机会聊这洗些。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聊天。
    张谦修起身告辞的时候，瓦列里说道：“张先生，等我收到回信，我就给你消息，不管我们能不能合作，我都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张谦修面带微笑：“瓦列里，既然你把我当朋友，咱们称呼也就变一变，别叫先生了，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叫我小修也行。”
    “小修？”瓦列里大笑：“这个可以，我比你大，小修！”
    张谦修本来就是为了跟瓦列里套近乎，应着说道：“瓦列里，那我先走了，等有时间，你去南方走走，虽然我家乡没有你们莫斯可发达，但也有我们自己的特色，你或许也会喜欢的。”
    瓦列里应着：“好，等有时间，我去你们那看看，要是我们能合作的话，我肯定会去的，要是我们没能合作的话，那就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一通客套下来，张谦修和刘启英两个人走出的酒店，瓦列里和周芹也一直把两个人送到酒店门口。
    出了酒店以后，刘启英终于敢开口说话了：“张老板，您可要小心那两个人，做这个生活的人，都精明得很。”
    张谦修认真的看了刘启英一眼，他发现，刘启英这个人其实非常适合做秘书一类的工作，知道进退，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说什么话。
    估计这和刘启英干的活有关，他跟着刘伟琴，什么都做，也看了不少不能见光的事情，这才养成了他这工作的方式。
    张谦修收回目光，说道：“稻谷那玩意，我确实想要，但那不是我的目标，我是想要去苏国走一趟，做一些事情。”
    “要是瓦列里能帮我的话，或许能方便很多。”
    “苏国还是一个集体制的国家，去他们国家，估计会非常的不方便，我想做的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做啊！”

 第328章 农民难熬

    刘启英见张谦修心里早已经有了防备，便也不再多言此事，斟酌了一下，问道：“张老板，你要在上京待多久啊？”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还不知道，不过等我媳妇那剧本搞好，我可能就会离开。”
    在上京，张谦修主要的目的就是陪苏雨薇谈剧本的事。
    张谦修会这么在乎这个事，并不是为了钱，就一个剧本的钱，也不过几万块钱，这一点钱，他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
    但这对于苏雨薇来说，或许不单单是赚钱的事，或许她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或许苏雨薇以后会想去做编剧，做导演之类的呢。
    至于演员，还是算了，现在内地的电影、电视剧、歌坛还算不上娱乐圈，说是艺术圈也不为过，大家都兢兢业业，只是为了拍好戏，没有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但等到国家渐渐放开，彻底变成娱乐圈，张谦修对这个圈子，着实是没有什么好感，苏雨薇去做编剧、导演还可以，做演员就不考虑了。
    如果苏雨薇的事情解决了，那就要看周芹他们那边的具体情况，不过张谦修肯定还要去东北几个省转一下，看能不能“租”下一个合作社。
    刘启英心里估摸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剧本的话，快的话几天，十几天就能搞定，慢的话，可能要几个月啊。”
    张谦修摇头：“看情况，年前我肯定要回去的，还要抽空在北方几个产粮的大省看看。”
    刘启英心里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你要不要司机什么的？”
    听到这话，张谦修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刘启英是想跟着自己干。
    张谦修说道：“刘哥，你跟我认识也没有几天，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刘启英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不管张老板是做什么的，我觉得您一定能做成的。”
    这一句话，其实有一些违心。
    刘启英真实的想法是想跟着张谦修东奔西走，多看一些，多学一些，以后万一张谦修出了什么问题，跟着张谦修学的东西，自己也能单干。
    现在他跟着刘伟琴，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而且内地的电视剧和电影，基本都是国家在折腾，而且不怎么赚钱，很多都是亏本的，他混得最好，也就是找个公务员做做，这不是他想要的。
    张谦修认真考虑了一下，其实他也觉得刘启英这个人比较可靠，过来给自己做司机也是可以的，他经常要喝酒，现在不怎么查酒驾，就算查到了，问题也不大，但终究是危险的。
    不过，考虑到刘伟琴那边，张谦修说道：“刘哥，你再考虑一下吧！跟了我的话，可能没有你在刘老师这边自由。”
    刘启英见张谦修没有拒绝，赶紧说道：“张老板，我已经考虑好了，只要您愿意要我，我等会就去跟我舅妈说。”
    张谦修轻轻一笑：“那行，你愿意的话，就来吧！暂时给我开车什么的，以后你要是对管理有兴趣，也合适的话，也可以去做管理。”
    刘启英现在不考虑做管理，他见过很多领导，领导的秘书可是要比一般的基层管理还要威风。
    有机会跟在张谦修身边，他肯定是不会考虑去做基层管理的。
    至于高层管理？刘启英也不傻，他很清楚，张谦修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他去做高层的。
    刘启英赶忙点头：“那行，到时候我也去和刘老师说说，你现在的工资多少钱一个月？”
    “两百多一点。”刘启英略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工资，放在张谦修的面前，确实是有一些不够看，张谦修可能吃一顿饭的钱都要比这个多。
    张谦修说道：“来我这个话，我先给你两百六一个月，包吃住，放假的话不好说，有时候你可能一两个月也没有休息的机会。”
    刘启英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跟着我舅妈拍戏的时候，经常好几个月都没有休息的，我已经习惯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在福利和工资待遇方面，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刘启英连连摇头：“没有，能跟着张老板，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张谦修心里觉得，刘启英做助理或者跑业务，其实都还可以，刘启英这个人，会审时度势，也会说话，至于能不能管住嘴，这也不是几天相处就能看出来的，还是要长期的相处才行。
    “去那个粮食批发市场。”张谦修说道。
    “好嘞！”刘启英应了一声，改变方向，开车直奔市场。
    张谦修来了几次市场，对这里也已经比较熟悉，这里谁是赚差价的，谁是合作社的业务，心里一清二楚。
    整个市场给得最低的价格是四百一，除了陈德胜，另外还有两家。
    兴许是陈德胜给价是给得最痛快的，张谦修对他的印象最好，来了市场就直奔陈德胜的批发门面。
    陈德胜正忙着装车，看到张谦修，笑着说道：“张老板，你等一下啊！马上装完。”
    张谦修笑着点头：“陈经理，不急，我就一闲人。”
    十分钟了，陈德胜装完车，在门口用冷水洗了一个手，赶紧跑进来烤火，他们这里没有暖气，全部靠烤火。
    陈德胜把冻得通红的手擦拭了一下，给张谦修和刘启英发了烟：“张老板，上午不是才来了吗？坐！”
    张谦修点上烟，在火炉边坐下，说道：“陈经理，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们合作社有多少田地啊？”
    “四千多亩。”陈德胜跟着又说道：“不过我们村周围的几个村都在搞合作社，我们搞得最早，销路比较宽，他们干脆全部交给我们来代理，我们抽一点点提成，他们省事，我们也不用增加什么成本，大家都是双赢的。”
    张谦修问道：“要是把你们合作的几个村子全部加起来，有多少地？”
    “估计有十万多亩，一年的产量大概有六万多吨。”陈德胜笑着说道：“要是跟张老板你合作，我们大概也就省了运输的钱。”
    “不过大家还要吃，能卖的就只有一万多吨，最多也就两万出头。”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一万多吨，你们当地应该能消化得了吧？”
    陈德胜说道：“我们这其实还做代理，有很多合作社，一年就几百吨，都是我们在代理的，但不像我刚说的那些村子，跟我们有长期合作关系。”
    “跟我们长期合作的，我们抽成少，只是找我们代理的，我们抽成高。”
    “有很多村子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是因为他们盼着自己能卖出去，就能省下一笔钱。”
    张谦修心里暗暗算了一下，说道：“你们六万多吨粮食，都去哪了？全吃了？”
    陈德胜苦笑，说道：“就算平均一个人一亩田，大概是一千斤左右的产量，这其实还是比较好的了，用化肥长得会好一些，但要钱。”
    “一个人一年大概要吃三百六十斤左右。这就只有六百四十斤了，农业税还要缴纳百分之十五，还要最好的稻谷，这又要去掉一百五十斤，那就只剩下四百九十斤了。”
    “跟着就是三提五统，这些都是当地官方收的，用来办学校、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桥铺路等等，总而言之，名头很多，他们大概要拿走百分之五，也就是五十斤，就只剩四百四十斤了。”
    “这四百四十斤值多少钱？我给您四百一的价格，每斤两毛一，九十二块钱。”
    “就算一对夫妻跟父母分家了，带着一个小孩，三个人三亩地，两个人种，这三亩地里面还有旱地，用来种菜，一年三百块钱收入还不到。”
    “这三百块钱里面，还要买化肥农药，根本就没钱。”
    陈德胜估计也是说到他自己的心坎里去了，说得有些激动。
    张谦修也是农村出来的，但他对这些账目并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农民很困难。
    现在农村一家开始用化肥和农药，但化肥用量很少，大多数人不怎么用化肥，都是用家里的猪粪牛粪。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一亩地四百四十斤，一万亩就是四百四十万，十万亩就是四千四百万斤，有两万多吨。
    陈德胜说一万多吨，估计有一些稻田是达不到一亩一千斤。
    张谦修斟酌着问道：“陈经理，你能不能给你们合作社做主？”
    陈德胜一愣，问道：“张老板，您这意思是？”
    张谦修说道：“我要租一片地方，大概要一万亩左右，合作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地我租了，就算八十块钱一亩，地还是给你们种，但你们一年每亩地要给我四百斤稻谷。”
    “钱我可以先给，怎么样？”
    陈德胜一算账：“张老板，这还不是两毛钱一斤，一吨四百块钱吗？”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我提前给你们钱了啊！八十块钱，放银行就算百分之十的利息，一年也有八块。”
    “那一斤就是两毛二了，是不是？”
    陈德胜顿时愣住了，他还真没有这样想过。
    而且，张谦修说得好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确实是先拿到钱了。

 第329章 一言不合

    陈德胜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问题，不是张谦修的算法有问题，而是钱到了人家手里，大部分人都拿去花掉了，现在谁手里都缺钱，这钱基本不可能存到银行去。
    “张老板，你这么算是没有错，但农民手里存不住钱啊。”陈德胜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那这样，我给你们八十二块钱一亩，每年交稻谷的时候给你们钱，怎么样？”
    “到时候你们只要把稻谷给我晒好就行，我到时候叫车去拉，你们拉到上京来卖还麻烦。”
    “但合同还是要签，我给你们的钱是租地的，你们给我稻谷，是用了我的地，也是要交租的。”
    陈德胜有些搞不明白，明明就是一个简单收稻谷，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的名堂出来，心里甚至还怀疑张谦修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顿时有些犹豫了：“张老板，这我要考虑一下。”
    张谦修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也是跟你说一下，具体要不要合作，我总得去看一下地方，对不对？”
    现在是交通太不方便了，基本的事情不确定下来就去实地考察，太不方便了。
    张谦修也不想那么麻烦，干脆先把各种条件和价钱都谈好，然后再去看地方是不是符合自己的预期。
    等以后交通发达了，都是先看地方，再谈其他的。
    当然，现在大项目，也会这么谈，只是张谦修比较懒，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能不能给自己免税。
    陈德胜理解的说道：“张老板，那行，我们约一个时间怎么样，我还要打电话回去，让他们去问问村里的人，愿不愿意。”
    “行，那就后天晚上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张谦修说道：“就在万格酒店。”
    张谦修在上京，也只去了万格酒店，他对万格酒店的印象还算不错。
    “可以，张老板，那你大概要多少亩地？”陈德胜问道。
    “暂时算一万亩吧！”张谦修说道。
    “一万亩？”陈德胜他们村子只有几千亩，一万亩的话，还要去找其他村子的人，陈德胜想了一下，点头：“可以，我尽量！”
    从陈德胜这里回去，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张谦修去看了苏雨薇，只见她正埋头奋笔疾书，正在写剧本。
    “还在写呢？”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抬头看着张谦修说道：“没办法啊！要尽快赶出来，这小说改剧本，我还是第一次，有一些不熟。”
    张谦修看了一下，说道：“你这写了很多了啊。”
    “才第三集，后面还有十七集。”苏雨薇有些烦恼的说道：“写剧本不如自己写的来痛快。”
    张谦修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剧本好像比写小说简单吧！”
    苏雨薇说道：“这不一样，写小说，我能用各种描述，解释清楚这一件事或者人物面临的问题，以及她的挣扎。”
    “但剧本写不出那种感觉，所有的心理活动都不用，到时候完全是看演员的表现。”
    “大概意思就是，我能掌控我整本书，但这个剧本，我有时候很纠结，要怎么样，才能通过字体语言和对话来表达出角色当时的心情。”
    “我总担心电视剧拍出来的时候，能不能达到我想要的那个效果。”
    张谦修哑然失笑：“剧本只是电视剧的一部分，还要看导演、演员、灯光、道具、服装、配乐等等，你只是掌控了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苏雨薇点头：“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特别纠结，有很多的东西是我掌控不到的。”
    张谦修看出来了，苏雨薇做事的时候，有很强的掌控欲，她对自己做的事情，有很完美的追求。
    “好了，写出来就完事了，是在不行，把大纲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找人去写剧本。”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摇头：“这是我的书第一部改编的电视剧，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剧本写完美了。”
    张谦修也是颇感无奈：“你这不适合做编剧，做导演吧！”
    苏雨薇想了一下：“我对电视剧没有什么兴趣。”
    “而且做导演太麻烦了，还要找投资，算了吧！”
    张谦修说道：“我投资你啊，亏一点也无所谓。”
    “到时候看吧！等这个电视剧拍摄完了再说。”苏雨薇是真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
    张谦修见苏雨薇真没有兴趣，也不在多说。
    次日，张谦修接到了瓦列里的电话，约他中午去万格酒店。
    中午，张谦修带着瓦列里直奔万格酒店，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本来就住这里。
    还是一个包间内，瓦列里也是一个干脆的人，开门见山说道：“小修，你的条件，我的那几个同伴答应了。”
    张谦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那实在是太好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张谦修端起杯子。
    瓦列里和周芹也端起酒杯，和张谦修碰了一下，以示庆祝。
    刘启英因为要开车，没有喝酒，以茶代酒反而显得有些小气，沉默的坐在一旁。
    喝了一杯，瓦列里说道：“小修，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帮我们才行。”
    “什么条件？”张谦修问道。
    “有一些东西，确实是不能运过来，你得帮我们。”瓦列里郑重的说道。
    张谦修见瓦列里这么郑重，问道：“是什么东西？”
    瓦列里轻轻一笑：“反正是不能运的，我们也不是要卖给你们国家的人，我们要卖给南方的一些国家，以前我们走的海运，但最近出了一些问题，我们需要一条陆运，算做备用。”
    张谦修也慎重起来：“你得跟我说清楚，我才能答应你们，要不然的话，我不可能会答应你们的。”
    瓦列里看了刘启英一眼：“现在说吗？”
    刘启英不用张谦修开口，站了起来，说道：“瓦列里先生，张老板，我去买一包烟，你们先聊。”
    刘启英走了，瓦列里说道：“小修，我们查了一下你的信息，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在tj县和几个银行的工作人员，以非法的手段贷款了五千万出来，现在五千万还在你的手里。”
    张谦修顿时皱眉：“瓦列里，你调查我，我没有意见，但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
    瓦列里摇头：“小修，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而且，我们调查你也只是确保你是值得我们跟你合作的。”
    张谦修心里知道，自己可能认识了一伙不简单的人：“说吧！你们要运什么东西。”
    瓦列里看着张谦修说道：“ak47！”
    张谦修心里一惊：“枪？”
    这可是贩卖军火，张谦修心中顿时就生出了退出想法。
    但看瓦列里那眼神，意思很明显，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张谦修心里快速琢磨着这个年代的情势。
    这个年代，其实没有全面禁枪，有一些人家里是有枪的，有仿制的真枪，也有气枪。
    比如峨眉牌气枪就是这时候最好牌子，在市里还有卖这玩意的店子。
    峨眉牌em45b2的气枪，二十米左右，能打穿铁皮做的文具盒，一百米还有很强的杀伤力，至于火药、雷管这些，直接去店里，都能买到。
    真正全面禁枪，似乎还要等到1996年去了。
    现在虽然没有全面禁枪，但军用枪ak47，那是禁止的，你要是有一把，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要是有成千上万把，别人指不定把你当成反动派。
    张谦修很珍惜小命，但不代表他怕死。
    抬头，看着瓦列里，眼中没有一点恐惧。
    瓦列里点头，说道：“对，枪！到时候还有子弹。”
    张谦修摇头：“我要考虑一下。”
    瓦列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小修，我和你也算是朋友了，我把这些都说清楚了，你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你觉得你能不做？”
    张谦修之前想过周芹和瓦列里是骗子，也干走私，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干军火走私。
    这让张谦修有些措手不及，张谦修淡淡的说道：“要不要做，我自己说了算，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我要考虑。”
    瓦列里沉脸说道：“你觉得，你违法贷款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要不要在牢里过一辈子？”
    张谦修根本不为所动，他贷款的事情就算捅出去了，他也没有事，只是他安排几个人，全部得完蛋。
    张谦修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们也可以试试，在苏国我没有办法把你们怎么样，在我自己的国家，还轮不到你们几个毛子来威胁我。”
    瓦列里冷笑一声，猛的伸手到腰间，快速掏出一把pm手枪，上膛，指向张谦修，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
    然而，就在瓦列里伸手的一瞬间，张谦修随手抓起面前的碗朝着瓦列里就砸了过去。
    就在瓦列里指向张谦修的一瞬间，就看到一个碗朝着自己砸了过来，下意识偏头躲过。
    “啪……”
    碗砸落在地，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张谦修灵活地从桌子上翻了过去，左手还顺手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盘子，照着瓦列里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右手伸出，抓向瓦列里的右手，防止他开枪。
    “啪……”
    菜碟砸在瓦列里头上，顿时四分五裂，要说这瓦列里的脑袋也够结实，居然没有开花，只是沾了一头的油水，张谦修左手还抓了一块碎片。
    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都没想到，张谦修居然是一个练家子，都是大吃了一惊。
    不过瓦列里反应也快，迅速反击。
    张谦修跟着葛青山学了一段时间的拳脚，也对练过，但从来还没有实战过，更要命的是，张谦修身上还被车撞了的伤，这些日子虽然到处跑，但都是坐车，也没有做剧烈的运动，但这时候一动手，根本使用不出全力，只能在一瞬间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瓦列里一拳打向张谦修的脑袋，张谦修能躲，但他决定硬抗，他看出来了，瓦列里学过格斗，要是不能立刻占据绝对优势，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铁定输。
    紧咬牙关，张谦修尽量躲避这一拳，左手的碎瓷片照着瓦列里拿枪的右手扎去。
    一拳击中张谦修的脸颊，张谦修感觉自己整个脑袋似乎都被狠狠重锤了一下，在这一瞬间，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出现了两三重的幻影。
    瓦列里闷声痛呼，瓷碎片扎进了他的胳膊，但瓷片终究不利，扎得不算深，但张谦修用力一扭瓷片，那酸爽，可不得了。
    趁着瓦列里吃痛，张谦修忍住脑袋发蒙的不适，迅速夺枪。
    瓦列里还想要反击，张谦修一脚踩在瓦列里的胸口，一脚蹲在桌子上，手里枪对着瓦列里就是一顿射击。
    “砰砰砰砰……”
    连续八发子弹，一个弹夹全部被打空。
    到第九下，发出“咔……”的一声响，没子弹了。
    八颗子弹全部擦着瓦列里的脑袋打过去，射进他身后的墙面。
    静！
    瓦列里和周芹都被吓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十几岁的张谦修居然这么果断。
    张谦修开枪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开枪的时候，确实是瞄准瓦列里脑袋打的，但他当时看什么都有好几重影子，脑子都快停止转动了，忍着痛就打完了。
    等一梭子子弹打完，张谦修也冷静了许多，知道继续和瓦列里干下去，自己铁定输，现在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也被震住了，把脚从瓦列里胸口拿开，将那一把pm手枪自己收了起来，跳下桌子，说道：“别以为你们能拿捏我，真要鱼死网破，我能把你们都给拖进阎王殿。”
    “今天晚上给你们答复，子弹你们自己解释。”
    张谦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330章 枪械情况

    张谦修走出酒店，有服务员急急忙忙朝着这边跑过来，估计是听到枪声了，过来看情况。
    服务员看到张谦修出来，愣了一下，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刚跟我朋友吵了两句。”张谦修说完，朝着外面走去。
    服务员见张谦修要走，犹豫着要不要留下他，就在这时，周芹也从房间里出来，对服务员说道：“没事，你去忙吧。”
    服务员本想进去看看，又怕得罪客人，只好点头：“好的！”
    周芹看着张谦修的背影，眼神之中有一些复杂，她确实是调查过张谦修，说起来也是巧合，周芹在南方认识的那个人，刚好邵庆市的，居然还知道张谦修这个人，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家一天的时间就把张谦修的事情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但现在这个年代，能查到张谦修有一些什么资产，大概做过一些什么事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不可能查的事无巨细。
    张谦修收购国营厂的事情并不难查，只要在官方有关系，问一句就能问到。
    张谦修贷款的事情，也不难查，主要还是要在银行有关系。
    张谦修的家庭情况也不难查。
    但张谦修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以及他的个人情况，其实并不好查，虽然没有特别保密，但除了熟悉的人，在一些档案里是查不到的。
    张谦修注册的那些公司，分散在萧江省几个市，只是在邵庆市查，也是查不到的，现在又没有网络。
    至于公司股份，也不像后来，直接上网一搜，一个公司的股份架构，有哪些股东，清清楚楚。
    现在根本就不好查。
    周芹看着张谦修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也回了包间。
    瓦列里这时候已经把那几颗子弹给收拾好，胳膊也稍微处理了一下。
    “怎么没听说他会格斗术？”瓦列里脸色阴沉的说道。
    周芹倒是不怎么怕瓦列里，说道：“只是一天的时间，调查得不是很清楚，也情有可原。”
    “还要不要继续跟他合作？”
    瓦列里沉吟了一下，说道：“要找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想办法找一个替死鬼，出事了让替死鬼去顶，至于张谦修那边，只要他能帮我们把东西运到南方就行。”
    “万一出事了呢？”周芹担心的说道。
    “你们官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国家的重工业基础太薄弱了，你们想要重工加工的设备和资料，我能给他们搞到，真出事了，大不了谈条件，我想办法再给他们弄一些。”瓦列里停顿了一下，说道：“但这些东西，只能经过你们国家，不能在你们国家销售，要不然的话，给他们再多好处，估计也摆不平。”
    周芹很清楚瓦列里跟官方的一些合作。
    瓦列里给官方很多军工方面的数据和资料，还能提供一些重工业的加工设备，这些东西是国内目前短缺，所以官方对于瓦列里的很多走私问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影响太大就行，更何况粮食这东西，国内官方也一点也不介意。
    官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瓦列里要一点好处，比如要某个军工厂的生产资料和设计方案，又或者要一台精密加工的仪器。
    这些东西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要是被发现了，国内官方，立刻就会反手把瓦列里给卖了，只要没有发现，大家也不说破。
    但枪械可不是粮食，太多的枪械，对社会的稳定有太大的影响。
    周芹说道：“那如果他不答应呢？”
    瓦列里皱眉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看，也不知道这个张谦修，到底有几分能耐。”
    “先不说这个，把弹壳和弹头收起来，回房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
    张谦修从楼上下来，刘启英正在大厅坐着。
    刘启英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快就下来了，赶紧走了过来：“张老板，谈好了？”
    “没有！我还要考虑一下。”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说话的时候，刘启英看到了张谦修脸上有一点红肿，还以为张谦修被欺负，小声的说道：“张老板，我在上京还是认识一些人的，道上的也认识一些，要不要我帮你叫些人？”
    看到刘启英看自己的脸，张谦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摇头：“不用，他们比我更吃亏，而且，一般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启英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是假，但张谦修开口了，他也不再多问：“张老板，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回招待所。”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出了酒店，张谦修掏出那一把pm手枪，问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子弹的？”
    刘启英开着车，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的枪，有些惊讶，说道：“倒是知道有，这种子弹应该还比较常见。”
    张谦修倒是来了兴趣：“你也懂枪？”
    刘启英轻轻一笑：“懂一些，我们拍摄电视剧和电影的时候会用到道具，我也研究过，张老板你这应该是马卡洛夫手枪，我们国家的95式手枪就是仿这枪的。”
    张谦修问道：“现在有枪的人多吗？”
    “反正不少，不大不小的地方可能比较少见，比较偏僻和有钱人手里，经常都有。”刘启英解释说道：“现在国家禁止私藏枪械，但并不禁止气枪一类的，仿造枪管理的也不是很严格。”
    “而这些枪里面就掺杂了很多军队里面的制式枪。”
    “我有时候跟我舅妈去一些地方拍戏，我了解过，有一些人手里有63式步枪，这些都是部队的枪，现在部队装备81式步枪，63式的步枪淘汰了，就下发到民兵手里做安保工作，继续发光发热，虽然管理比较严格，但只要有关系，还是能弄一把回去。”
    “不过子弹比较难弄，而且农村人，拿着枪都是打打野味什么的，他们一般也不用，反而喜欢用自己做的火铳，往里面添火药跟钢珠就行。”
    “这种情况，在偏僻地区，山上之类的地方比较常见。”
    张谦修有些惊讶，因为在tj县是看不到谁家有枪的。
    张谦修问道：“你有吗？”
    刘启英说道：“有一把气枪，打铅弹的，有点贵，偶尔去郊外打打猎，我的枪法不行。”
    “带我去看看子弹。”张谦修说道。
    男人身体里面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荷尔蒙，对于有力量的东西，都非常的向往，比如车、枪械、刀剑等等，都比较有兴趣。
    张谦修要去看子弹，还真就是单纯爱好，顺便买一些自己玩。
    刘启英应着：“好嘞。”
    张谦修又问道：“像我这种枪，他们查吗？”
    刘启英笑着说道：“谁没事上来搜身啊，就算查到了，一口咬死是仿造的，在气枪店买的，然后给点红包就完了，一定不能承认是制式枪。”
    张谦修点头：“明白了。”
    张谦修不知道的是，国内虽然一直在管控枪支，但在《枪支管理法》没出台前，枪支其实并不算难见，只是一般人都知道，这玩意拿出来炫耀不是什么好事，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拿出来，尤其是张谦修他们那边，虽然是南方，但地势恰好比较平坦，基本也不打猎。
    在五十年代，国内进行了一次清缴民间枪支的行动，但效果不明显。
    六七十年代，因为种种原因，很多制式枪流落到民间，其实就是部队的枪下放到民兵队伍流出去的，八十年代又进行了一次清缴，收缴了大概两万多把枪械，其中还有很多制式枪，54式手枪、56式半自动步枪等等。
    到了九十年代开始，清缴枪械一直在持续，但力度并不是很大，从91年到95年全国发生了一万多起持枪案件，光95年一年，全国就有三千多起，这些案件包括抢劫、谋杀、强.奸等等。
    而91年到95年这段时间，全国一共收缴了一百多万把枪械，其中有一万多是制式枪械，也就是不对流出来的。
    到了1996年，就出台了《枪支管理法》，加大力度从民间收缴枪械，一直持续到2000年以后，才有了比较显著的效果。
    很多地方，都是让大家自己上缴，上缴是不犯法的，官方还会奖励几十块，一百多，如果有人举报你，在你家里搜出来了，那就没收，顺便罚款几十块钱，在1996年《枪支管理法》正式实施之前，还不会拘留什么的，最多口头警告一下。
    张谦修对于这些情况，他并不了解，上一世，从1990年到1993年，他在读高中，93年下半年到97年，他在读大学。
    1997年以后，他回来得也少，去了申城工作。
    至于社会上的变化，1997年以前的，他都不是很了解，毕竟在那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学生，家里又穷，他读书的钱，是用姐姐一辈子的幸福和父母在地里刨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条件上网，自然没有办法了解到这些。
    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了解到一个时代的发展？
    网吧到了1997年才开始出现，那时候上网便宜的四块钱一个小时，好一点五六块，这还是不联网的，你想要联网，那就要另外加钱。
    张谦修后来看了一些关于九十年代的资料，但也没有具体去研究地区。
    九十年代因为网络和交通都不发达，每个区域都有很大的差异，想要了解透彻，那就要花很多时间去研究，不是干这方面工作的，不可能去研究这些。
    刘启英见张谦修对枪有兴趣，还不太了解的样子，开口说道：“张老板，我知道上京边上有一个打猎的地方，你要不要去试试？”
    “现在这个时间，打猎的人不算多，太冷了。”

 第331章 天方夜谭

    张谦修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趣：“可以啊！有多远？要是不远的话就去看看。”
    “现在路不好走，开车过去估计要三个多小时，平常一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刘启英说道。
    “那有时间去看看，反正没事做。”张谦修又问道：“你们那气枪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都有，品牌也多。”刘启英笑着说道：“这枪分低压和高压，低压气枪杀伤力不大，也便宜，打猎用不了。”
    “高压气枪便宜的一百出头，贵的就没边了，我那一把是工字牌，两百多块钱，加上子弹，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张谦修对这些资料了解的不多，见刘启英了解，于是多问了一些。
    让张谦修惊讶的是，刘启英居然先带着张谦修去了书店。
    “这里卖子弹？”张谦修惊讶的问道。
    刘启英笑着说道：“没有，我看张老板对气枪很有兴趣，我们要从这经过，就停下来看看。”
    “这里面卖气枪？”张谦修一直以为书店就是卖卖书、笔、篮球之类的，没想到还卖枪。
    张谦修在县城的时候，也经常去书店，但从来没有看到过气枪。
    刘启英说道：“枪也属于体育用品啊，而且这里肯定不会有假货。”
    张谦修心里不由感叹，自己重生这么久，对于这些东西，居然基本不知道。
    两人进了书店，上京的书店确实是要比小县城的大了很多。
    刘启英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走到一个角落，这一排排摆的全是气枪。
    下面还有很多子弹，气枪的子弹大多都是铅弹，4mm到5mm的规格。
    刘启英拿起一把气枪，瞄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是工字牌b2气枪，我用的就是这一款，两百多块钱，4.5mm的口径，枪长1090毫米，2.8公斤重，百米以内，有一定的杀伤力。”
    张谦修刚才已经和刘启英聊过，知道他对枪械比较了解。
    张谦修说道：“刘哥，给我挑一把，我到时候也玩玩。”
    刘启英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峨眉牌的em45b3型，也是4.5mm口径，杀伤力同样出色，外观好看，有保险装置，能折叠，比他em45b前两个型号好携带。”
    张谦修对气枪不懂，点头说道：“行，就这个了。”
    张谦修又看了一下这里其他的气枪，五花八门，狮牌、三箭牌、快鹿牌、工字牌、峨眉牌等等，足足有十几种牌子的气枪，看来现在气枪是真挺受欢迎。
    枪加一大堆子弹，张谦修刚好凑了三百块钱。
    从书店出来，刘启英带着张谦修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前面是巷子，车不方便进去，只能步行。
    往里走不远，就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洪记气枪”。
    刘启英说道：“张老板，到了，这个老板叫洪自强，玩气枪的老手，不过他还卖仿制枪和制式枪，子弹也有。”
    “其实子弹的生产工艺不难，但要东西，普通人生产不了，但只要有设备，做上两次就会了。”
    张谦修问道：“就这样进去？”
    刘启英说道：“嗯！进去就行了，上京玩枪的人很多人都知道这里，卖仿制枪还好，制式枪械是完全禁止的。”
    “所以他就开在这巷子里了，听说他在警方有关系，要检查的时候都会提前通知他，有时候都会有民警来找他买子弹。”
    张谦修听得心里大感震惊，他没想到这个年代对枪械的管理这么松懈。
    洪记其实就是一个小院子，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房子里还有几个人在玩气枪。
    一个中年汉子看到刘启英，笑着迎了上来：“刘老弟，今天有时间来看看啊？”
    刘启英也笑着说道：“洪老板，今天来看看，这是张老板，南方来的，也喜欢枪，还有一把pm手枪，想要买些子弹。”
    这人看来就是洪自强了。
    张谦修和洪自强打招呼：“洪老板，你好！”
    说着，张谦修还伸出手。
    洪自强伸手和张谦修握了一下：“张老板，欢迎欢迎，子弹我这里有，pm是9x18mm的，我带你去看。”
    这样的“军火交易”完全出乎了张谦修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至少也要找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这到大马路都不过二十几米。
    跟着洪自强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靠门一测有一排一米高的柜子，中间有两排架子，上面放的全是各种型号的手枪，墙面上则是挂了各种步枪，甚至有狙击枪。
    张谦修两世为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枪。
    这些明显都不是气枪。
    气枪跟毛瑟98k一样，枪声很长，基本都在一米左右，造型也跟98k很像，但这里的枪械五花八门。
    在墙上，张谦修看到了ak47这样的自动步枪，还有m14这样的狙击步枪，手枪里面居然还有沙漠之鹰。
    张谦修认不全这里的枪械，但ak47、沙漠之鹰这两款经常出现在各种射击游戏里的枪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洪自强看到张谦修有些吃惊的神色，略有些自豪，说道：“张老板，这些都是制式武器，虽然都是二手的，可都是我花了不小力气弄来。”
    “整个上京，除了那些卖黑枪的，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有我这么多枪的卖家，单说枪械的话，那些卖黑枪的，品类也未必有我全。”
    “黑枪？”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什么是黑枪？”
    在张谦修看来，洪自强这不就应该算黑枪吗？
    洪自强说道：“就是那些卖给非法分子的，我从来不卖给那些人，不过我跟那些枪贩子都有些联系，大概情况也知道。”
    “我这里很多也是从他们那里掏来的，嘿嘿……”
    今天看到的东西，有些颠覆了张谦修对于这个国家的认知，在他看来，国内的社会情况是非常稳定的，枪械什么的，很难买到，最多也就是一些人自制的土枪。
    但看到这一屋子的武器，张谦修才知道，几十年以后的稳定，国家花了多大的力气。
    张谦修收起心里的震惊，问道：“洪老板，这枪卖吗？”
    洪自强说道：“卖啊！张老板有兴趣？不过我事先说好了，这些枪我都是经过处理的，你玩的时候，要说是仿制枪，要是出事了，我可不管，尤其是半自动和自动步枪，这玩意真能出事的。”
    “ak47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一千五。”洪自强说道：“还送五百发子弹。”
    “沙漠之鹰呢？”张谦修又问道。
    洪自强说道：“这个要贵一些，大老远弄来的，两千，也送五百发子弹，不过这玩意威力虽然大，后劲太大了，买了的人，都是自己收着，很少用，大家真玩的话，还是喜欢后坐力适中的。”
    张谦修感觉，这有个三五千块钱，都能组成一个小团队去抢劫了。
    张谦修又问道：“这东西能送到南方去吗？”
    洪自强说道：“拿个盒子装着就能带回去，没事。”
    张谦修愣了一下，说道：“安检呢？”
    “只要不闹事，谁去看乘客的箱子啊。”洪自强毫不在意地说道：“就算看到了，塞个三五十块钱，说是气枪就行了。”
    “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一个愣头青，硬要公事公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说是别人送的，觉得好玩就想带回家玩玩。”
    “这种情况，一般就是带去蹲几天，核查一下身份，确实没有犯罪什么的，没收枪械，罚款，然后蹲几天就出来了。”
    “要是不放心，就请一个人帮忙代运过去，包车票、饭钱，再给个一两百块钱就行，要是出事，你得负责人家的罚款。”
    张谦修感觉这有点天方夜谭，ak47和沙漠之鹰这两把枪，怎么看也不像气枪啊。
    人家放行，无非就是不想惹事。
    而官方现在的处理方式，也让张谦修有一些意外。
    张谦修最终还是没有买枪，只是买了一堆子弹。
    从洪记出来，张谦修再次回了书店，这个书店已经很大了，很多外语书籍都有，法律方面的书籍也很全面，但找了半天，更没找到相关判刑的规定。
    张谦修不知道是这里漏了，还是相关的法律没有出来。
    张谦修知道，彩票相关的法律目前就没有，还有《基金法》也没有，《劳动法》也没有，《合同法》《物权法》《金融法》这些都是没有的，没有这些法律，就要看国家有没有出相关的临时规定和条例，有的话，就按照这些临时的规定和条例来处理，要是没有，或者这些规定和条例没有含括到的话，那就看人情，甚至心情。
    就算有法律，有一些人都敢阳奉阴违，条例和规定这种东西，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张谦修知道这些法律没有，那是因为他做生意，要了解这些，所以查过，也看过。
    现在缺少这么多法律，那是因为以前大家吃大锅饭，所有人都在自己出生地周围的几十公里活动，只有少部分人会流动。
    而且，什么东西都是集体的，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基金，也不会有私人之间的雇佣关系，私人也不会有太多的资产，私人企业也没有，这些法律自然没有出现。
    人流动起来了，生意做起来了，个人也有很多资产了，渐渐就形成了金融市场，这些相关的法律就会出来。
    在这些法律没有出来之前，大家都是野蛮生长，只要没有这方面的法律，我干什么都是不犯法的，真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第332章 意料之外

    回到招待所，时间已经不早，苏雨薇他们还在商量剧本，张谦修让刘启英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琢磨着跟瓦列里合作的事情。
    但张谦修对这种事情又不了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头绪。
    想不出头绪，最主要的原因，那是张谦修对军火交易不熟悉。
    没有做过，这中间有什么流程，要走什么渠道运输，公路和铁路的检查严不严格，从北到南，少说也有几十个站，列车到底要停几个站，停车后，火车会不会进行抽检或者单纯进行安全方面的检查等等。
    这些东西，张谦修一无所知啊。
    虽然现在没有《枪支管理法》，如果运输成千上万的ak47，那可就用不到《枪支管理法》来对付你了，直接使用《国安法》估计也能把你给弄死。
    想到《国安法》张谦修猛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也没有看到过《国安法》，这玩意好像也没有出来。
    张谦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子想干一点犯法的事情，都找不到衡量的标准？”
    虽然张谦修这样吐槽，但他心里很清楚，肯定有一部法律是说到这些的，只是他一直看的都是经营方面的法律法规，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现在忽然要找，一时之间也找不到。
    如果能找到，他就能根据相关的规定，想办法把自己彻底撇清在外，找一个替罪的就行，就好像贷款的事情一样，出了事也找不到头上，而且，即便替罪羊反咬他一口，问题也不大，只要狡辩就行，因为按照法律，他确实不用负责。
    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这方面的资料，那就用列举法，权衡利弊。
    如果跟瓦列里合作，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坏处很明显，抓到了，很有可能会丢掉小命，这不是闹着玩的，其他问题似乎都不大。
    好处也很明显，能赚钱，如果张谦修帮他们运过去了，不给张谦修一杯羹，那就是痴心妄想；除此之外，还能让他们帮自己贷款，现在苏国是集体制，外国人进去贷款，难如登天；至于重工，张谦修还真没有想过往这方面发展，苏国的工业发展严重偏科，重工业和军工非常的厉害，但轻工业就是一个天坑。
    好处说白了，就是钱！
    用小命换钱？
    张谦修有些犹豫，他还真不太想用自己的小命去搏。
    如果像贷款一样，安排人来做这个事，没有合适的人，就那些那生意，管工厂的人来管这个，真心不行，必须要一个能文能武，还信得过的人来做才行。
    张谦修思来想去，不要说他信得过的，他认识的人里面似乎都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就在张谦修琢磨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张谦修还以为是周芹或者瓦列里打过来，随手接了：“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张老板，谢谢……”
    张谦修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听着有点熟悉：“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是我，孔志文。”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张谦修瞬间反应过来，他和孔志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说句实话，张谦修不怎么想和孔志文有什么联系，孔志文就是那种典型的危险分子，他不给你惹麻烦，麻烦都有可能找上门来。
    毕竟，孔志文的过去着实是有些厉害。
    “哦……，你回来了没？”张谦修跟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没有做什么。”
    孔志文说道：“我听葛老说了，张老板去看了我母亲，还把我留的那一笔钱做成慈善基金了。”
    孔志文没想到张谦修居然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那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张谦修听出了一些信息：“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不好解决。”孔志文说道：“但暂时没有问题了。”
    “也就是说，还不能回去咯。”张谦修说道。
    孔志文“嗯”了一声，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都习惯了。”
    “哦，那行！我还有事要忙，就这样。”张谦修没打算多问。
    其实，张谦修知道对方是孔志文以后，倒是觉得孔志文是一个可以帮他和瓦列里交易的人才。
    但孔志文这个人，张谦修不怎么熟悉，也不敢太相信对方。
    孔志文赶紧说道：“张老板，葛老说让我去帮你。”
    张谦修一愣，随即笑道：“我一个做生意的，你能帮我做什么？”
    “葛老的意思，我也不太介意。”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了，说道：“我师父安排的，你不介意，也没有问我同不同意啊！”
    孔志文说道：“张老板，我已经到上京了。”
    张谦修皱眉：“我师父让你来的？”
    “嗯！”孔志文说道：“我就在您住的招待所外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张谦修总感觉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葛老让我来，我就来了。”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有些怒了：“你少给我说这样的话，你那么听我师父的话？”
    “听！”孔志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谦修沉默了两秒，说道：“先这样，我打个电话，你不要离开电话亭，等我电话。”
    说完，张谦修就挂了电话，直接给葛青山拨了过去。
    葛青山的树德堂是有电话的。
    电话拨出去没响两下，电话就接通了，葛青山的声音传来：“谦修啊！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
    张谦修听到师傅这话，心里更肯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师傅，你让孔志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和瓦列里合作嘛？让他来帮你，你直接管这些事情也不方便。”葛青山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一愣，随即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傅居然会知道这事情。
    就是不知道师傅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走漏，要么是自己这边，要么是瓦列里那边。
    如果是自己这边，那就是师傅用了什么手段，安排人跟踪自己了，但自己只是做生意，师傅没有必要这样才对。
    如果是瓦列里那边，监控他的人，更有可能是官方的人，师傅以前打过仗，上次过节来接他的车子也不简单，看样子在部队的职位不低。
    而且师傅的子女都在官方工作，有师傅这个老功臣在，他子女的地位应该也不低。
    难道师傅的消息是从这方面来的？
    张谦修心里还在琢磨，师傅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葛青山已经说道：“本来我已经退休了，不管这些事的，但今天，我儿子，算起来也是你师兄，给我打电话，说拿到你的资料了。”
    “我详细问了一下，才知道你和苏国一个搞走私的人走到一起了。”
    “瓦列里那边，官方一直安排了人监视的，所以你和他接触，官方的人立刻就知道了。”
    “说起来也是巧，我中秋回去过节的时候，跟家里说了一下你，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官方的人查你资料的时候，你又是tj县人，你师兄就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跟瓦列里接触的人是不是你。”
    张谦修顿时感觉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国家的力量有多强，分分钟就能把你查个清清楚楚。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傅，你让孔志文来帮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想让我贩卖军火吧？”
    葛青山淡然的说道：“那些东西，肯定是要运到南方金三角去的，就算不从你手里，他们也会想别的路子，我们国内走不通，他们可能就会走海运，我们国家总管不到了吧？以前他们就是走海运的，只是他们走路线被断了，恰好瓦列里在我们国家有走私，才会想到走陆运。”
    “既然这些东西横竖都是要运过去的，拦也拦不住，你帮他们运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嘛。”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些想法要和瓦列里合作，现在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张谦修不傻，官方这是故意的，让自己帮瓦列里运军火，要是以后官方吭声了，自己还能不听？不听的话，分分钟把你丢号子里去，你跑都跑不掉。
    张谦修苦笑，说道：“师傅，跟瓦列里合作，这是一个火坑啊！”
    “火坑？”葛青山轻轻一笑：“你师兄没有那么不讲道理，你帮瓦列里运货的收益，还是归你，官方一分不要，但适当的时候，你要帮官方跟瓦列里要一些大型加工设备、精密加工设备、以及军工资料、要是能让他给你送几个适用的人才过来就更好了，做的也无非就是这些事。”
    “官方也会配合你，从北到南货运火车都会给你打通，瓦列里想找其他的替代者是不可能找到的，只要你这里能稳定下来，他们也不会考虑找海运路线。”
    “其实，你这也是在为国防事业做贡献嘛，现在我们的重工业基础还很薄弱，需要瓦列里弄出来的设备和资料。”
    “我让孔志文过去，不就是担心你么，让他去帮你做这些事情，孔志文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
    张谦修现在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蚂蚁，被官方这个庞然大物拿捏得死死的。
    “师傅，如果我不同意呢？”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第333章 犹如木偶

    葛青山“呵呵”一笑，说道：“谦修，其实你不用担心太多，你不答应，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到时候官方可能会安排其他的人想办法和他接触。”
    葛青山又郑重的说道：“但，我还是建议你去做这个事，只要你没有其他的心思，也确实给国家做了贡献，国家也不会让你这种有贡献的人寒心是不是？”
    “这些东西，不在我们国家用，对我们也就造不成威胁，金三角那地方，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我们对那边的态度也比较模糊，现在运一些过去，问题也不大。”
    “再者说，相比那些设备和资料，其他的东西并不是那么重要，两害相较取其轻，我们要是有样本，有资料给科学家去研究，我们的发展速度就能快很多，金三角和我们又不接壤，乱成什么样，关我们什么事呢？”
    张谦修苦笑连连：“师傅，我怎么感觉你这是给我挖坑啊？”
    葛青山说道：“谦修，你说你想做什么芯片，我对那东西也不懂，但我特意问了你师兄，那东西可是一个花钱的东西，要是你以后真去研究了，而且还研究出来了，对我们国家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你想做这个东西，那足以证明，你心有家国，既然你心有这一片土地，你现在做的事情，对这一片土地也是有好处的，为什么不做呢？”
    “师傅保证，只要你不做危害国家的事情，只要师傅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事。”
    听到葛青山最后一句话，张谦修是真放心了不少，葛青山从来没有说过他以前是什么职位，张谦修也没有问过。
    但葛青山说话肯定是有分量的。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犹豫，官方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真有什么变故，师傅是不是真能保住他，真不好说。
    “师傅，我考虑一下。”张谦修犹豫过后，还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葛青山说道：“如果真出事，让孔志文去给你顶。”
    “让孔志文去？”张谦修有些惊讶：“师傅，算起来的话，他也是功臣，他以前做的事情，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了吧？”
    葛青山沉重的说道：“他自己愿意的，没有任何人要求他这么做。”
    “他答应的时候，知道是你，就主动提出来的，你做幕后，他在前面，以后出事，有他担着，官方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
    张谦修有些想不明白，孔志文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思来想去，张谦修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能让孔志文为自己赴死。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问道：“师傅，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大概有几个？”
    葛青山说道：“四个人，我、你师兄、还有两个人，以前都是我的部下，我的话，他们会听的。”
    “到时候你把孔志文放到台前，知道他的人会多一些。”
    张谦修相信葛青山不会害自己，开口说道：“好，师傅，我做！”
    葛青山见张谦修答应，心里也高兴：“行，官方不会有人联系你，你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不了的，就打这个电话。”
    “但你要记住，这个电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尽量做到不用。”
    “号码你记一下。”
    张谦修立刻找了纸笔：“师傅，你说。”
    葛青山说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说道：“拨打这个电话号码的时候，别留下什么痕迹，打过去以后，你就说你是十六，对方就明白了。”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师傅，十六代表什么？”
    葛青山说道：“不代表什么，就是一个代号，数字一也不代表等级最高，都是打混的，要不然越小或者越大的数字容易被人盯上，这些代号本身不代表任何东西，有些代号是字母、汉字、数字都是混合组合起来的。”
    “每一个代号都有相应的权限，你打电话过去，对方会根据你的权限帮你做事，你自己私人的事情别打这电话，对方不会给你办的，只要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你招呼一声，会尽快给你办好。”
    “以后你们运送东西的时候，别被地方的人查到，要不然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正常流程走，不会有人管你们的，该蹲号子的人还是会去蹲号子，该死刑还是死刑。”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通话，瓦列里那边也被盯死了，我们可以在电话里说，我退休了，你是一个商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盯着。但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更不要在电话里说。”
    “主要的问题不是别的，万一给苏国那边知道了，就是国际纠纷，所以小心一点为好。”
    “要是你和瓦列里的合作因为一些问题终止了，可能你不会接到任何的通知，我给你的电话，你也别打，你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就行，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正常生活就好。”
    “孔志文手里有一份清单，你两年之内，把那一份清单上的东西从瓦列里手里要过来，或者买过来。”
    “买这些东西的钱，你要自己掏，官方在这件事上，不会给你任何形式上的补贴，但东西你必须给官方，至于怎么给，清单上都有写。”
    张谦修感觉自己有点像个木偶，而且还是那种随时可以抛弃的木偶。
    官方给他一个什么破代号，其实鸟用没有。
    他要是想给官方泼点脏水什么的，想都别想，官方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高层知道这个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他而已，顺便还从他这里敲诈了一些好处。
    张谦修苦笑：“师傅，我这给国家干活，什么好处都没啊！”
    葛青山义正辞严的说道：“国家让我们有了一片栖身之所，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们就只是列强的殖民地，给国家做事，我们还要什么回报呢？”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有些许的后悔，但咬咬牙，还是说道：“师傅，我知道。”
    “那行，你尽快联系孔志文，你们两个合计一下，这个事情要怎么办。”葛青山说道。
    张谦修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没有立刻给孔志文打电话，而是细细琢磨起了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仔细一想，其实很简单，就是国家想要从苏国拿到一些自己生产不了，其他国家也不会卖的机械和资料。
    而瓦列里恰好可以拿到，国家自己不出面，就让某一些人出面去办这个事情。
    张谦修自然就是其中之一，到时候就算被逮，那也是他们私人之间的问题，要是闹得严重了，张谦修他们这样的人直接就被抓出来做替罪羊，免得演变成国际纠纷。
    张谦修有理由相信，国家除了瓦列里这边，还有很多这样的交易，只是没有人知道。
    瓦列里要贩卖军火到金三角去，要从本土经过，国家不可能光明正大让他过，如果直接拦住瓦列里，瓦列里会想办法绕过这里，走海运、空运甚至绕一大圈送过去，既然反正要运过去的，那就让他们过呗，顺便接张谦修的手去瓦列里手里拿一些好处。
    至于张谦修，估计是享受不到什么优待的，因为除了少数几个人，下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张谦修是在做什么，真被抓住，那就是贩卖军火的罪名，国家也不会出面帮你解决。
    张谦修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有个孔志文自愿来做替死鬼，真被逮住，倒霉的是孔志文。
    孔志文应该也算得上是功臣，他就是为了国家利益才不得不隐姓埋名，连家都不敢回。
    要是孔志文被抓住，一个功臣可能会被当成坏人、军火贩子给枪毙掉，至于会不会名义上枪毙，实际上是偷偷放了，张谦修也拿不准。
    但有一点张谦修可以肯定，这些ak47在苏国那边，绝对是“偷”出来的，要是被苏国知道，肯定是要找麻烦的，国家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去和苏国硬杠。
    国家在这个交易里面，就是想尽办法在不破坏国内社会稳定以及不波及官方的前提下，在瓦列里手中拿机械，拿资料等等。
    张谦修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讽刺，但现实就是这样。
    张谦修想了一会，拨打了之前那个陌生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孔志文的声音传来：“张老板。”
    “进来吧！你知道我住哪一间吧？”张谦修淡淡的说道。
    “知道！我马上来。”孔志文说道。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孔志文就风尘仆仆的来了，穿着厚厚大衣，身上全是积雪。
    张谦修打量着孔志文，说道：“你还真不怕死啊！”
    孔志文轻轻一笑，说道：“都是死过的人，自然就不怕了。”
    张谦修其实挺欣赏孔志文，但他一直顾忌孔志文那招麻烦体质，也不愿意和孔志文走得太近。
    “你倒是看得开。”张谦修心中有些好奇孔志文为什么愿意给自己做替死鬼，便问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对我这么感恩戴德啊？我这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我做过什么值得你这么感激我的。”

 第334章 走私计划

    孔志文说道：“我觉得张老板是好人，而且是个有原则的人。”
    张谦修撇撇嘴：“你别跟我说好听，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很清楚。”
    孔志文沉默了一下，说道：“算起来，你是救过我，或许在张老板看来，那不算什么大事，但我记在心里，你还去看过我母亲。”
    张谦修有些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你就干巴巴地跑来，给我做挡箭牌？”
    张谦修感觉，如果就因为这些，那要收买人心也就太简单了，那他能让小半个世界的人都给自己卖命。
    孔志文肯定的点头：“就因为这个。”
    “说真的，我不怎么信。”张谦修很坦率地说道。
    孔志文没有吭声，一副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的样子。
    “算了，我师父说你那里有一个清单？”张谦修说道：“给我看一下。”
    孔志文立刻拿出一张纸，递给张谦修：“这些东西也不是那么难搞的。”
    张谦修接过一看，第一项就是精密冲床，后面还写了型号，不过张谦修不懂冲床，鬼知道他这型号的冲床是什么样玩意。
    后面还有精密车床、钢铁冶炼材料、合金冶炼技术材料、液压技术等等。
    这些东西看似跟军工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只要研究过军工的都知道，后期因为电子科技、信息科技的发展，军工需求多元化了，但一开始，军工生产的基础其实就是后来工厂随处可见的各种车床、冲压机、啤机以及各种合金材料，官方要的恰恰就是这方面的东西。
    张谦修连连皱眉，他又不做重工业，怎么跟瓦列里要这些东西，就算是，买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啊！
    而且，张谦修压根就没有想法去做重工业，他对重工一无所知啊！
    孔志文见张谦修没有说话，提醒道：“张老板，你把电话号码和这些东西记好，然后烧毁掉，虽然被人发现问题也不会很大，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张谦修看了孔志文一眼，心里有些后悔和无奈，说道：“你有住的地方没？”
    “等会去找，我下车就来找你了。”孔志文说道。
    “就在这个招待所住吧！明天带你去见瓦列里。”张谦修说道。
    “好的！”孔志文应着。
    张谦修拿起钱包，数了五百块钱出来，递给孔志文：“你自己去开个房间。”
    孔志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钱！”
    张谦修对于孔志文的感观其实特别复杂，如果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张谦修是很佩服，也很欣赏孔志文的，但两个人有来往、有关系，张谦修却特别恼火。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似乎只要跟孔志文牵扯上关系的事，就特别危险，张谦修只是普通人，要丢小命的事，他也想离得远远的。
    这次的事情，张谦修会做，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信任葛青山。
    现在官方知道了，要不是葛青山，打死他也不会做的。
    “你以后是不是听我的？听我的就拿着。”张谦修略带火气说道。
    孔志文还是接过钱：“谢谢张老板。”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去把房给开了，其他的事情，等会聊，我把这些东西记一下。”
    孔志文倒是听话，立刻去开房间。
    张谦修把葛青山给的号码和那一个清单牢牢记住，反复确定了几次，确定自己记住了，才用火机把纸给烧掉。
    张谦修正在烧那清单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苏雨薇。
    “我刚送刘老师他们离开的时候，好像看到孔志文了。”苏雨薇说道：“他是来找你的？”
    张谦修点头：“嗯！师傅让他来的。”
    “这么急？不会有什么事吧？”苏雨薇担心的问道。
    张谦修心里稍稍一犹豫，说道：“没事！”
    苏雨薇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事情我不多问，但遇到什么难题可以跟我说说，我也能帮你一起想办法。”
    苏雨薇很聪明，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张谦修微微颔首：“我知道，只是这个事，是师傅交代的，知道的人少一点好。”
    “自己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想办法离开。”苏雨薇说道。
    现在想要躲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主要是现在的身份很容易伪造，你要一个新的户口簿什么的，花一点钱，就能全部搞定，还全部都是合法的。
    再不济，也能离开国内。
    张谦修笑道：“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孔志文。
    孔志文看到苏雨薇，立刻打招呼：“苏姑娘，你好！”
    苏雨薇面带微笑：“你好，你们两个聊，我手里还有一个剧本要写，先回去写剧本了。”
    苏雨薇说着就转身离开。
    张谦修也不含糊，开口说道：“坐吧！其他的不说了，我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要怎么办吧！”
    孔志文坐下，说道：“张老板，我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懂，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张谦修知道，孔志文十几岁去当兵，要么在部队，要么在执行任务，要么东躲xc，对于这些事情，他确实不是很在行。
    张谦修说道：“我师父说了，官方只会暗中帮我们打通从北到南的运输路线，其实都是没用的，还是要我们自己去办。”
    说起这个，张谦修就想到师傅对自己说，官方会给自己打通从北到南运输路线，就是说得好听。
    孔志文专心听着。
    张谦修继续说道：“既然要打通运输路线，我们就必须要有一个名目，我们是运什么东西的。”
    “我现在想到的就两点，第一就是运粮食，我本来就有做粮食生意。”
    “第二就运气枪，现在国内不禁止气枪，可以光明正大，只要不细查，问题不会很大。”
    “他们要运到金三角去，最近的省份是滇南省，我们肯定要运到那边的，但我那小生意，县城都没有走出去，跑滇南省去折腾，估计不太现实，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
    “这种事情不能全部作假，最好还是有真有假比较可靠。”
    “做气枪生意话，也可以，但也有一个问题，我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玩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北方建一个气枪工厂，然后卖到南方去。”
    “这个问题就是要建厂，要投资。”
    孔志文说道：“张老板说得很有道理，我听张老板的。”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我做了错的决定，你也听？”
    孔志文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管张老板决定的对错，我的任务就是把张老板的决定彻底落实，并且实现。”
    这还真是一个军人的性格啊。
    但有时候，一个企业里面，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
    张谦修看出来了，最规划什么的，不用指望孔志文了，但实际落实，确实可以让他去做。
    张谦修干脆说道：“你回去休息吧！你刚来，估计也累了，对了，吃饭了没？”
    “吃了！”孔志文干净简洁地说道。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那行，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琢磨一下。”
    孔志文离开后，张谦修开始琢磨各种决定的利弊。
    想要跟自己完全撇清关系，最好还是别用运输粮食的借口，万一出事了，容易引火烧身。
    那就以运输气枪的名义来运输。
    气枪运输的话，数量肯定是起不来的，最多有一节货车厢就行。
    而且，枪械最好包装一下，直接运输有一些太嚣张了。
    但包装的话，要找可靠的人也不容易。
    运输气枪，那到底是自己开厂造，还是进别人的货呢？
    仔细琢磨了一下，张谦修还是准备自己造，气枪制造肯定是要各种设备的，到时候勉强也可以找理由跟瓦列里要各种设备了。
    张谦修心里还在琢磨，电话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周芹的电话号码。
    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看来他们是等不急了。
    张谦修接通电话：“喂……”
    瓦列里的声音传来：“张谦修，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该给我们一个答复了吧？”
    张谦修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开始提条件，反正这跟走私也没有区别，多要一些好处，总归是没有错的：“我有条件。”
    “你说！”瓦列里跟着又提醒说道：“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你会一些搏击术就能跟我们对抗。”
    张谦修把瓦列里刚说的话当放屁了，说道：“我要一些设备，你得想办法给我运过来。”
    “什么设备？”瓦列里问道。
    “首先，是农用拖拉机、收割机、犁田机，我做农业的，要用！”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给你运输军火可以，我要找一个理由，我决定用运输气枪的理由，现在国内也不禁止，你得给我制造气枪的设备，冲床、车床之类的。”
    瓦列里沉默了一下，觉得张谦修用运输气枪的理由，似乎也还可行，他要农用拖拉机什么的也能理解，说道：“你要开气枪厂，我可以帮你，但农用机械，没有那么快。”
    “五个月，农用机械我要拿到手。”张谦修说道。
    北方播种一般要等到农历五六月份去了，五个月的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以！”瓦列里觉得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他去周转了。
    张谦修又说道：“你还要帮我在你们国家贷款。”
    “贷款？”瓦列里皱眉：“什么意思？”
    “我要贷款一亿卢元以上，我来还，利息什么的都好说，期限最好在十年左右。”张谦修说道。

 第335章 一起打猎

    瓦列里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就说道：“我能贷款一亿出来，还会帮你贷？”
    张谦修提醒说道：“我贷款，我是会还的，就你那想法，你贷款以后就不还了。”
    瓦列里搞不懂张谦修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利息可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百分之三十的利息，绝对的高利贷了，一年的利息就要三千万。
    如果不按年还利息，要算复利的话，一个亿，十年以后就有十三亿多。
    一般人都不会答应的，毕竟利息太高了，时间太长了。
    张谦修想都没想，就说道：“可以！”
    “你真还？”瓦列里惊讶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十年以后，我以卢元的形式还款，可以算复利，要签任何合同，我都可以签。”
    瓦列里见张谦修是真要贷款，心里不由怀疑张谦修是不是憋了什么坏心思。
    但瓦列里对于贷款的事情又不了解，想了许久说道：“贷款的事情我能帮你想办法，但不一定能弄下来。”
    张谦修说道：“你如果没有这能力，那你就想办法给我介绍银行系统的人，我自己来办。”
    只是介绍一下的话，瓦列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困难：“这个没有问题。”
    “尽量就在这些日子给我安排好，我还要回去过年，还有，别随便找一个人就来忽悠我，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诚信，要是你忽悠我，我保证军火运送的事情，肯定不会顺利。”张谦修“提醒”瓦列里。
    瓦列里倒也不怕张谦修的威胁，淡然的说道：“我还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做手脚，你要贷款，对我又没有什么影响。”
    “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张谦修说道：“运费，你给我多少？”
    “步枪五十一把！”瓦列里说道：“手枪三十，手榴弹十块，子弹按箱算，火箭筒一百。”
    张谦修冷笑：“你真给我拉货的运费了？”
    “那你要多少？”瓦列里跟着又反驳了一句：“你别以为这些东西就很值钱。”
    张谦修说道：“约个时间，我们见面说。”
    说完，张谦修就挂了电话。
    ……………………
    瓦列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连连皱眉。
    周芹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着瓦列里，问道：“谈得怎么样了？”
    “这个张谦修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瓦列里语气中带着不满。
    周芹轻轻一笑：“你要是不乐意跟他合作，可以换人啊！”
    瓦列里沉默了一下，说道：“要找一个张谦修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你不是查到他去找了那个什么银行经理吗？是去做什么的？”
    “好像是贷款，那个银行经理嘴巴很紧，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周芹说道。
    瓦列里疑惑的说道：“他也让我帮他贷款了，他到底是要做什么，贷这么多钱，利息也要不少钱了啊！”
    “他让你帮他贷款多少钱？”周芹问道。
    “一亿卢元，我看他那样子，就算贷款十亿出来，他都不嫌多。”瓦列里说道：“我跟他说年利率要百分之三十，他也要。”
    周芹也深觉疑惑：“这么高的利息，跟他去借高利贷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样也好，这人越是贪心，对我们就越有利。”
    “我们现在拿到的资料来看，张谦修绝对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瓦列里有些懊恼的说道：“他帮我们把东西运到南方，我给的价格他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给了他多少？”周芹问道。
    “百分之十不到。”瓦列里说道。
    周芹瞟了瓦列里一眼，说道：“稻谷他压价那么狠，你给他这么低的价钱，他能同意才见鬼了。”
    瓦列里有些不满的说道：“枪是我们弄的，卖家是我们找的，他只是负责运送而已。”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要和张谦修去说，看他会不会答应。”周芹说道。
    瓦列里顿时不吭声了。
    ………………
    次日，刘启英还是早早就来了，顺便还带了早餐。
    “张老板，今天去什么地方？”刘启英殷勤的问道，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越想越是觉得跟着张谦修有前途。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去打猎吧！”
    “行，今天天气也合适。”刘启英跟着说道：“等会还要去买一双雪地靴，要不然不方便。”
    “那行，等会还有一个人一起去。”张谦修随口说道。
    “啊？苏老师吗？”刘启英问道。
    “不是，是一个朋友，昨天晚上刚来的。”张谦修跟着说道：“他就住旅馆。”
    “哦……，那我去给这位老板买个早餐。”刘启英说着就站了起来。
    张谦修本来想要喊住刘启英，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等刘启英回来，张谦修亲戚去叫了孔志文。
    孔志文已经起来了，坐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吃早餐，等会我们去打猎。”张谦修把刘启英买的早餐放到桌子上。
    孔志文犹豫了一下，拿着就吃：“现在就去吗？”
    “等你吃完早餐。”张谦修看着孔志文，发现垃圾桶里有几个压缩饼干的袋子，问道：“你吃过了？”
    孔志文点头：“吃过很久了，五点多吃的，现在也吃得下。”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你吃吧！我让人去买雪地靴，你多少码的鞋子？”
    “42码的。”
    “行！”
    张谦修转身出门，让刘启英去买雪地靴。
    等刘启英回来，张谦修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
    刘启英这人跟谁都能很热情，孔志文不苟言笑，两个人倒也是两个极端。
    刘启英开着车，介绍道：“张老板，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了一点，但野味多，兔子、袍子、野猪这些都有。”
    张谦修两世为人都没有怎么吃过野味，更别说打猎，说起来，还是有一些兴趣的：“现在不管吧？”
    “不管！这玩意谁管啊。”刘启英说道：“现在玩枪的人就是喜欢打猎。”
    一路上，刘启英说得唾沫横飞，张谦修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孔志文坐在边上，一言不发。
    开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这一片地方还真是荒郊野岭，只有远处有一个村子，再过一些年，也不知道这里会是几环。
    刘启英停好车，从车里拿出装备，张谦修拿起自己的枪，还有一个装铅弹的袋子。
    刘启英拿出一把枪，递给孔志文：“孔哥，这是我自己平时用的，是工字牌b2的，还可以，你将就着用一下。”
    刘启英自己则是用一把看着比较老的气枪，应该是他以前用的。
    孔志文没有接，指了指那一把老枪：“我用那个就可以。”
    刘启英虽然和孔志文不熟，但经过路上这些时间的接触，也知道孔志文大概是一个什么性子，二话没说，把老枪递给孔志文：“那行！”
    三人装备好，朝着前面山上走去。
    刘启英边走边说：“这里经常会有人来打猎，所以开枪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打到人了，山顶的方向尽量别去。”
    张谦修问道：“这么多人打猎，这里还有？”
    “这里的人不算多，因为太远了，没有车过不来，有车的人，都喜欢来这。”刘启英说道。
    现在这个年代，能有车的人，都是有一些能力的人。
    张谦修正想要说话，就听到一声枪响。
    “这不是气枪吧？”张谦修问道。
    气枪的声音没有这么大。
    刘启英说道：“是仿制枪，或者土枪。”
    孔志文开口说道：“是仿制枪，不是土枪。”
    刘启英惊讶的看着孔志文：“孔哥，你懂枪？”
    孔志文说道：“懂一点点。”
    张谦修没有理会两人，他正四处打量，看什么地方有猎物，不过这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
    刘启英也不知道孔志文到底有多大本事，但还是恭维道：“孔哥听声音就能听出是什么枪，一定很厉害。”
    刘启英话才刚说完，孔志文忽然快速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张谦修都还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孔志文已经收枪，朝着前面一个雪堆走去。
    那个雪堆处应该是有枯草，比别处要高一些，但一眼看去，也全是白色的。
    “有东西？”张谦修问刘启英。
    刘启英摇头，说道：“张老板，我没看到。”
    “去看看。”张谦修知道孔志文厉害，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两个人跟着走了上去，两个人还没有走近，孔志文已经从那一堆雪后面提起一只灰色的野兔。
    不过冬天的兔子似乎有一点瘦。
    孔志文惊讶的问道：“孔哥，你是怎么看到的？”
    这兔子躲在雪堆后面，没有透视眼怎么看得到？
    孔志文淡淡的解释说道：“地上有脚印通到这里，其他的方向没有看到脚印，这里又是平地，地面土质比较硬，还有碎石，不会有兔子窝，所以可以判断，有兔子跑过来了，没有走。”
    刘启英惊讶的问道：“刚才我们隔了那么远，孔哥你就看到这地上的脚印了？”
    刚才他们离这估计有三十米远，兔子的脚印又不是那么明显。
    “我视力好！”孔志文随口说道。
    刘启英还是忍不住惊叹连连。
    张谦修算是真正认识到了孔志文专业技能的厉害。

 第336章 要花钱的

    接下来，张谦修和刘启英两个人是彻底见识到了孔志文枪法的厉害，几乎可以说是例无虚发。
    张谦修也开了几枪，气枪的后坐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张谦修手上和背上有伤，一开枪就会被震得生痛。
    而刘启英几乎沦为了跑腿的小助手，一两个小时的工夫，野兔、狍子还有一些张谦修并不认识的东西。
    三人打道回府，后备箱已经放置了一大堆的野味。
    张谦修今天玩得不算尽兴，因为没有什么机会开枪，多少有些遗憾。
    孔志文觉得这就是小儿科，很平常的事。
    倒是刘启英兴奋得不行，一个劲夸孔志文是神枪手。
    孔志文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的枪法不算最好的，只能说还凑合。”
    张谦修也不太清楚孔志文以前的事情，但孔志文这个人说的话还是很可信的。
    车渐渐进入上京市区，张谦修的大哥大响了，张谦修拿出来一看，是周芹的电话号码，张谦修随手接通：“喂……”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瓦列里的声音传来。
    张谦修说道：“我随时都有啊！不过我事先说好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扯淡，你要见面谈，我们就一次把事情给谈妥了。”
    “行，下午五点，还是万格酒店。”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我赶不到，六点钟吧！”
    “行！”
    挂了电话，张谦修闭上眼，开始琢磨，自己应该要多少钱才比较合适。
    张谦修在洪自强那了解过枪械的价格，但在南方那些混乱地区是什么价格，他并不清楚。
    或许孔志文知道一些，但现在刘启英也在场，也不好直接问。
    刘启英听张谦修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那个苏国人打来的电话，这个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张谦修不想让自己知道。
    刘启英说道：“张老板，今天孔哥打了这么多货，晚上我们吃一顿大餐吧！我住的地方有锅碗瓢勺，我认识一哥们，以前是做厨子的，手艺还不错，到时候我叫他来掌勺。”
    听到刘启英这话，张谦修知道，刘启英是主动找借口，让自己去万格酒店，他就不跟着去了。
    张谦修说道：“行，七点半到八点吃吧。”
    “好嘞，那我等会一会就去处理，车就孔哥先开着。”刘启英说道。
    “行！”
    张谦修现在对于刘启英确实是非常的满意，刘启英这个人，太有眼力了，做什么事情，都知道把我一个度，这个度把握的恰到好处，你需要的时候，他能随时出现，应该回避的时候，他会主动离开，确实是非常省心。
    到了市里，刘启英先开车回了他的住处。
    刘启英住的地方有一点偏，也是一个小院子。
    把所有猎物都卸到院子里，孔志文开车，直奔万格酒店。
    张谦修坐在副驾驶，自己点了一根烟，问道：“你以前在南方待着？我指的是国外。”
    “嗯！是。”孔志文点头。
    “那边的情况，你了解吧？”张谦修又问道。
    孔志文说道：“大部分还算了解，具体要看什么事情。”
    张谦修问了一些关于枪械价格的问题，得到的答案让张谦修很是意外，因为价格并不高，远远低于张谦修的预期。
    比如苏国著名ak，在南方也就一百二十米元左右。
    今年国内货币对米元的汇率贬值的非常快，上半年还是1:5.7，到下半年就是1:8左右了，还在持续贬值。
    这一点张谦修以前并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的话，提前把钱换成米元，等到下半年再兑换回来，一万就能赚四千，一千万就能赚四百多万，白赚的啊！
    孔志文说道：“这些东西的造价也不高，估计十五米元左右，苏国生产的ak47是用当地非常常见的白桦木做的，这种木头在他们那跟我们这边的松木差不多，到处都是，不值钱。”
    “值钱的也就那一根枪管了，这个玩意十五米元造出来，卖一百二，八倍的利润，子弹这玩意造价也很便宜的。”
    “子弹就是消耗大。”
    “在南方那一片地方，太乱了，有很多黑作坊会造仿制的，资金不够的人，会去买仿制品，杀伤力也不会差。”
    张谦修问道：“瓦列里的事情你知道的，是吧？”
    “知道一些！”孔志文说道。
    “你觉得我可以跟他要价多少？”张谦修问道。
    孔志文毕竟对这方面了解一些，他给的建议，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孔志文说道：“这些东西，他应该没有花钱的，而且这些东西在苏国都已经堆成废柴了，如果从黑江省开始运，一直到滇南省的话，他基本不用操心。”
    “就算他卖的是一百二米元，要四十应该差不多，他们的人不会很多的，还有八十的利润，够他们分了，你运过去还要成本。”
    “最难的地方在于出国，这是一个大麻烦。”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要是我们能直接送到买家手里呢？”
    孔志文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要五十到六十，估计他也会同意，但这样很危险的，南方的那些国家，现在很乱，尤其是需要这些东西的地方，一言不合就会起冲突，死人是天天发生的事情。”
    张谦修还真就想送过去，反正都已经开始干了，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利益最大化。
    “你有没有办法？”张谦修看着孔志文。
    张谦修心里其实很想知道，孔志文到底会不会什么都听自己的。
    要说孔志文这个人，就是一把锋利的刀，他不在乎小细节，但特别在乎大原则，要是用好了，确实能帮自己很大的忙，要是用不好的话，也有可能把自己给坑进去。
    张谦修想来想去，觉得孔志文这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让他在自己手下，很难说是利是弊。
    孔志文点头：“可以想办法，但要是出了问题，这些货可能会丢掉。”
    “这些不是问题，做这样的事情，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我去和瓦列里他们谈。”张谦修说道。
    “那我尽量。”孔志文说道：“到时候我可能会找一些人，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行，到时候要花多少钱，你说一声就行。”张谦修毫不在意这一点。
    孔志文想了一下，又说道：“运输肯定是要谈的，到时候是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吧！”张谦修说道：“这个事情，我就少掺和了。”
    张谦修这是想保护自己，这个事情他掺和得越少，他就越安全。
    现在张谦修一点也不指望官方，虽然他以后可能会给官方带来一些加工机械和资料，但官方肯定要以大局为重，他这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弃子。
    张谦修现在只会优先给自己考虑。
    孔志文点头：“这样也好。”
    张谦修很想知道孔志文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一些什么：“孔志文，什么事情我都把你推到前面去，要是出事了，你可能会丢小命的，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孔志文面色淡然，说道：“我好多次都差点死掉了，要是我死了，张老板心里肯定会愧疚，到时候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我就算活着，南方的事情不解决，我也不能回去看我母亲，更不敢成家，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我不怕死。”
    “我做事情其实只有一个原则，不影响国家安全和利益，至于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我其实有点无所谓，我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更不是善人。”
    张谦修理解不了孔志文，但还是说道：“我用你妈的名字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一直也没有去管过，等回去以后，我想办法改善一下你妈的生活。”
    孔志文难得露出笑容，说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我觉得你们一家人，对得起你们自己了，也对得起这个国家了，还真对不起你母亲。”张谦修说道：“他在农村，就守着你们一家的忠烈牌坊过日子了。”
    孔志文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吭声了。
    张谦修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到时候我安排吧，你算是给我卖命了，你拿再多钱也没屁用，看你的性格，你也不在乎钱。”
    当初孔志文手里有那么多的黄金，直接就给了张谦修，这足以说明，孔志文是一个不怎么在乎钱的人。
    有时候，张谦修很想知道孔志文这种人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张谦修虽然也想过要报效祖国，但他是有前提，前提就是自己过得好，自己都过不好，谁有时间，有精力去管那些破事，那是大人物管的事，他们这些小人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孔志文沉默了一下，说道：“谢谢张老板。”
    “别那么客气，我对你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但我除了信任你，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张谦修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孔志文沉默了一下，说道：“以后张老板只要不犯大原则上的错误，我都会听张老板的。”
    “真的什么都做？”张谦修跟着问了一句。
    孔志文过了两秒才说道：“分情况！”
    “你这话说得，有一些模棱两可啊，我这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孔志文说道：“不是模棱两可，我说的是事实，我这一条命本来就是件捡回来的，有时候看透了，很多事情也就会去做，也敢去做了，没有太多的心里负担。”
    “怎么感觉你这是有点破罐子破摔啊？”张谦修调笑着说道。
    孔志文倒是坦诚：“真有一点，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很累，想着要么死了也好，要么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好，这样的生活，我不喜欢。”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南方的事？”
    孔志文沉默了许久，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去南方执行任务。”
    “我完成任务以后，就立刻回来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要隐藏一段时间，原本以为他们查不到，但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我一些情况。”
    “我和张老板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们就查到了邵庆市，我本来想离开，但他们找上我了，我干脆回去了一趟。”
    “但事情没有解决，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解决不了。”
    张谦修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也搞不懂具体是什么事情，但他也大概能猜到，这些事情孔志文不能说，便也不问了。
    张谦修说道：“你一个人解决不了，多几个人就能解决了？”
    孔志文摇头：“也解决不了，除非把对方给铲除干净了，我把那些人给惹得太狠了，他们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才好。”
    “你倒是有本事，能把对方惹成这样，估计你把人祖坟刨了也不过如此。”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到时候真做生意了，你要是能借势的话，就想办法自己去解决吧！反正国外的事，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孔志文说道：“要花钱的。”
    “那就看情况花吧！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打算做一辈子。”张谦修说道：“我想的是做生意，这种事情，我不可能跟他们长久做下去的。”
    孔志文点点头：“嗯，到时候看。”

 第337章 张口要价

    两个人聊着天，已经到了万格酒店。
    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看到孔志文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周芹问道：“张老板，这位是……？”
    “信得过，先进去吧！”张谦修淡淡的说道。
    张谦修都这样说了，瓦列里和周芹也不多说什么，四个人进了包间。
    周芹让服务员上了菜。
    瓦列里打量了一眼孔志文，说道：“这位是张老板你找来的帮手？”
    “如果我们以后合作，我不会出面太多，怕死！”张谦修说得理直气壮。
    瓦列里倒是没有在这上面嘲笑张谦修，做这一行，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找一个替罪羊，要么就是傻，要么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
    瓦列里也会找人来给自己做明面上的事情。
    “挺好！那我们就直接说了，张老板，报酬我都写上面了，你看一下。”瓦列里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张谦修：“顺序是ak47、手枪、子弹、手榴弹、火箭筒。”
    张谦修接过纸看了一眼，上面只有数字，分别一百、六十、一千、二十、一百五。
    张谦修问道：“是米元？”
    瓦列里皱眉：“这是你们国家，当然是你们国家的货币。”
    张谦修把纸放到桌子上，说道：“那行啊，用我们国家的货币算，你们要运的主要是ak47，一把我要四百。”
    “子弹我不知道你们一箱有多少，一般的一颗子弹我要四块一颗。”
    “至于其他，手榴弹什么的，两百一颗我勉强可以接受。”
    “火箭筒和手枪就按你说的，当我给你们的折扣了。”
    手枪跟火箭筒要的数量肯定不会很大，最主要的还是子弹。
    枪械都是可以重复使用，子弹这玩意，打了就没了。
    瓦列里连连皱眉：“不可能！”
    “那就算了，我走了，你们找其他人吧！”张谦修一点也不含糊，立刻站了起来。
    瓦列里铁青着一张脸。
    周芹赶紧说道：“张老板，条件我们可以好好谈，不用一来就走，是不是？”
    “而且我们合作，还有其他方面的生意嘛，又不是只有这个。”
    张谦修停住脚步，看着瓦列里说道：“价格再往上提百分之二十，我直接帮你送到买家手里。”
    听到张谦修这话，瓦列里忽然抬头，看着张谦修：“你有办法送出国界？”
    “你别管，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张谦修说道：“你要是答应，我们就谈，你要是不答应，那就拉倒。”
    “你要的价太高了，你什么成本不用花，你就要占大头，不可能。”瓦列里一脸不爽的说道。
    张谦修冷笑：“说得你好像就花力气一样，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们从军火库运出来的，又不是你们造出来的。”
    周芹赶紧打圆场：“张老板，你先坐，我们慢慢谈。”
    张谦修没有坐，拿出烟，自己点上，说道：“你们这破生意，我真不想做，我看上的是你们的稻谷和贷款，如果就单单帮你们运这些东西，你们把钱全部给我我都不做。”
    “你们自己考虑好，我给你们一根烟的时间，要做就做，不做拉倒，你们自己找人，我也省力了。”
    瓦列里和周芹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张谦修的态度居然会这么的强烈。
    他们也看出来了，张谦修对于贩卖军火是真没有什么兴趣。
    张谦修早就算过账了，贩卖军火赚的钱其实不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么一点利润，怎么有那么多人想去做，老老实实做生意不好吗？
    不过，回头想一下那一句明言：“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刑的危险。”
    这个军火的生意利润绝对已经超过百分之三百，ak47的利润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百，这个利润，似乎还真就符合了这一句话，军火的利润绝对是暴利。
    但在张谦修看来，消耗并不算大，吸引力不够。
    当然，这是相较于成本来算的。
    有一种算法，利润是不会超过百分之百，成本一块的东西卖一百，利润也只是百分之九十九。
    瓦列里不甘给张谦修这么多钱，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们一年要卖多少子弹和枪械过去吗？”
    “十几万ak47，上千万发子弹，按照这么算，你一年就能赚好几千万，你一年只要运四五趟就行，一趟赚几百上千万，而你什么都不用花，最多就是一点运费，顶天了也就十几万，你觉得这可能吗？”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听着好像还挺诱惑的啊！”
    “不过，我还真看不上，价格没得谈，就这价。”
    张谦修也没想到，瓦列里一年居然能卖这么多，每年用掉上千万发子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些子弹下。
    这样的钱，赚得张谦修心里有些不踏实。
    瓦列里差点被张谦修的话气吐血，他手里的资料显示，张谦修根本就没有多少资产，顶天了也就价值几十百来万，他有什么底气去鄙视一年几千万的利润？
    瓦列里忍不住气得拍桌子：“张谦修，你别太过分。”
    张谦修撇了瓦列里一眼，说道：“你要是觉得过分，那这事情就算了。”
    张谦修这么有底气，并不是他要定瓦列里不得不找自己，而是他心里对这个事情，确实不是很上心。
    相比走私军火一年赚几千万，他觉得跑苏国贷款一个亿，十年以后贬值四万倍，还款两千五就行，就算加上利息，而且算复利要还十倍，也才两万五千块，这钱来得就简单多了。
    现在要是和瓦列里合作，可以让瓦列里帮忙找贷款的路子。
    要是不和瓦列里合作，他也能找别的路子，总不会完全卡死在这。
    瓦列里是真被张谦修逼得有些没办法了。
    瓦列里想过要找其他的人，但他和张谦修接触的几次反而更加中意张谦修这个可能的合作伙伴。
    如果换另外的人，他们不一定能找到，张谦修是做生意的，有胆量，还敢游走在法律边缘，人还聪明，这样的人更适合帮他运货。
    找一个光有胆子，没有脑子的人，出了事情，瓦列里也麻烦。
    瓦列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就你说的价格，你送到客户手里，不能再提价百分之二十。”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不提价也可以，但我有一个其他的要求。”
    “什么要求？”瓦列里警惕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你要是能帮我从你们国家贷款两亿出来，那就更完美了，那百分之二十就不用加了。”
    “你……”瓦列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贷款想做什么，但你想到我们国家去贷款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可以拿百分之十出来打通关系，你说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我可以接受。”
    “百分之十？”瓦列里说道：“两千万卢元？”
    “对，你帮我贷两亿出来，我就拿两千万出来，不过得等贷款下来。”张谦修说道。
    瓦列里想了一下，说道：“国际贷款我可以试着帮你谈一下，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条件的，你一点抵押物都没有，估计很难做下来的。”
    “那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能想办法帮我贷出来，那这些都好说，要是你只能帮我介绍人，还是要我自己想办法的话，这百分之二十还是要加，要不然，免谈。”张谦修态度强硬地说道。

 第338章 就用钱砸

    瓦列里对于张谦修提出来要求，还是很想接受的。
    如果张谦修把所有军火直接送到买家手里，那他几乎不用冒风险，苏国那边，他早就已经打通关系，几乎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谦修要走的那一部分利润，对他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要是张谦修还要加价百分之二十，他又有一些接受不了。
    但帮张谦修贷款，瓦列里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又不用自己还钱。
    更重要的是，他开口就是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到了国内肯定要不了这么高，这上面说不定还能捞一些好处。
    张谦修还愿意拿百分之十出来打通关系，两千万，他多少也能捞一点，不说一千万，三五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瓦列里暗暗一咬牙，说道：“我可以给你想办法，除了你说的百分之十，剩下一亿八千万，你可能也拿不到这么多。”
    张谦修皱眉：“那我何必跟你们合作？”
    瓦列里解释说道：“你贷款总要抵押吧？我查过你了，就几个工厂，就那些东西拿去抵押，你不可能贷款到两个亿，你得要有抵押物，你贷款出来的钱，肯定要拿一部分去买固定资产的。”
    张谦修这倒是能理解，问道：“行，你跟我说说怎么操作，我考虑一下，能不能接受。”
    “很简单，那就是固定资产。”瓦列里说道：“比如买一些公司的股份或者一些地皮、岛屿。”
    “不过买了以后，这些资产都不能随意买卖，如果是公司的股份，跌价幅度达到一定的比例，银行有权利让你提前偿还一部分债务。”
    “如果是地皮或者岛屿，你有使用权、经营权，但没有买卖的权利。”
    “等到十年以后，你还完贷款以后，你想怎么折腾，那都是你的自由。”
    张谦修沉吟一会，问道：“那要用多少钱去买资产？”
    “就算给你做假，至少也要拿三千万出来买资产。”瓦列里说道：“三千万的资产，贷款两亿，水份已经非常高了。”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现在米元兑换卢元的比例很不稳定，一直在走下坡，大概是1:1.8，也就是说，他能拿到一亿五千万卢元，能兑换八千三百完米元。
    现在米元兑国内货币是1:8，也就有六亿六千万。
    等十年以后，卢元大跳水，本金加利息，汇率兑换以后，他大概只要还价值十几万的国内货币就行。
    这里面有一个新旧卢元的兑换，牵扯很多，但张谦修借的是旧卢元，后面发行的是新卢元，他肯定要按照旧卢元来还款的。
    这样白白就能赚几个亿，张谦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同时，他心里又忍不住担心，要是因为他的出现，卢元没有连续多年的大崩盘，他到时候怎么还账？十年以后，他可要还十倍。
    张谦修点头，说道：“可以，多久能给我贷下来？”
    “半年！”瓦列里说道：“我不敢完全保证，我虽然认识银行的人，但并不是很熟，要不是你答应给百分之十算作报酬，我根本没有一点把握。”
    上一世苏国解体是1991年12月25日，这是公历的时间。
    今天是农历1990年11月13，公历是1990年12月29日，如果还等半年的时间，卢布就会持续下跌。
    下跌的越多，他占的便宜就越少。
    张谦修只知道苏国解体是被米国折腾，俄国后来也被制裁，他了解更多的是军事方面的，因为他对军事感兴趣，在金融和经济方面，张谦修了解的并不多。
    张谦修不知道六个月以后卢元会跌成什么，所以他必须要尽快拿到这些钱，他不敢拖到半年以后，鬼知道半年以后，一亿五千万卢元还能换多少米元，这个比例越低，那就越吃亏。
    “一个月时间。”张谦修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拿到钱。”
    “不可能！”瓦列里说道：“不说你是国外人来去我们国家贷款，这属于国际贷款，这本来就不好办，你还没有足够的资产去抵押，这里面要办的事情太多了，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合法的。”
    “现在让你在你们国家给我贷款两个亿，一个月的时间你能贷下来？”
    “除非你疯了！”
    张谦修心里其实很清楚，瓦列里说的没有错，苏国本身就是集体制的国家，贷款本就已经不容易了，他还不是苏国人，也没有相应的抵押物。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你能不能安排我和银行的高层见一面？”
    “太紧急了，安排不过来。”瓦列里摇头拒绝。
    “你给我安排好了我给你一百万华元。”张谦修开口就是钱。
    “我拿了你的钱我愿意去跑，但人家银行的高层凭什么见你？”瓦列里无奈的说道。
    “只要见一面，要多少钱，随他开口。”张谦修说道：“见面的时候，我立马把钱给他。”
    张谦修这就是用钱在砸。
    周芹、孔志文、瓦列里三个人都觉得张谦修疯了，一百万可不算是一个小数目。
    这是贷款，要还的！
    瓦列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张谦修，沉吟一会，说道：“去我房间，我去打电话，我给你翻译，你自己跟他说。”
    张谦修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相当于你们一个省的银行行长，专门帮我洗钱的。”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银行是分总行、分行、支行，总行不用说，总行不用说，就一个；分行则是省级别，贷款放个几亿是没有问题的。
    “行！”张谦修说道。
    一行人去了瓦列里的房间，瓦列里也不缺钱，住的都是套房，房间里的电话可以随便打，不过退房的时候要收钱的。
    到了房间，瓦列里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按了扩音，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张谦修是一句没有听懂。
    张谦修其实也想过，瓦列里会不会骗自己，但他思来想去，觉得瓦列里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他骗了自己，他的军火生意也不用做了。至少在瓦列里的角度看过，华国官方是不可能让他从境内运军火的，他应该不敢得罪自己。
    万一被骗，张谦修也想试试，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瓦列里说了几句以后，对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要跟你说话。”
    张谦修嘴里琢磨了好几下才把这名字记住：“别尔夫什卡先生，你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招呼。
    那边的男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瓦列里翻译：“张先生，你好！”
    客气了两句后，张谦修开始单刀直入：”别尔夫什卡先生，我想在你们银行贷一笔款，瓦列里已经跟你说了吧？”
    瓦列里翻译：“说了，你要两个亿，钱的数目太多了。”
    “就算我们给国内的国营公司或者工厂审批贷款，都很少超过一个亿的，你是一个外国人，贷款两亿几乎没有可能。”
    张谦修说道：“我相信别尔夫什卡先生是有办法帮我解决难题，只要贷款能下来，我可以给你丰厚的报酬，为了不让你难做，我可以接受非常高的利息。”
    “甚至比你们国内任何一笔贷款利息都高。”
    等对方说完后，瓦列里又接着翻译：“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的资金非常紧张，给那些小企业的贷款都已经缩紧了，根本不可能给国外人贷款的。”
    “贷款下来，给你百分之五的报酬。”张谦修说道。
    瓦列里看了张谦修一眼，还是帮忙翻译了，但对方很快就拒绝了：“这真不是钱的问题，你就算给我再多钱，那也要我手里有钱才行，现在我们官方的钱也不多。”
    这一点张谦修是相信的，但苏国这么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谦修这几天找了资料，1989年苏国的gdp还有15019亿米元，国内才4597亿米元，苏国是国内整整三倍。
    国内一个省的分行长都能放款几亿，苏国一个同等级的，不可能拿不出来。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们能不能见一面详谈？”
    别尔夫什卡说道：“对不起，张先生，我这工作太繁忙了，可能没有时间去贵国。”
    “你来一趟，我们一起吃一顿饭，不管事情能不能谈成，我给你两百万华元。”张谦修开始用钱砸。
    这些钱都是张谦修和单鸿他们贷款出来的，本来打算存银行去，但上次去了一次，发现有风险干脆就留下来用了。
    别尔夫什卡顿时沉默了，两百万对他的诱惑还是非常大的，只要找个借口来一次华国就行。
    张谦修跟着又说道：“你要是担心钱不好转回去，我可以给你换成黄金，就算二十八千克黄金，怎么样？”
    “只要你过来，在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会把黄金递到你手里，接下来你只要给我两个小时，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行。”
    “至于你答不答应跟我合作，这些黄金都是你的。”
    黄金目前在国内七十到七十一块钱一克，两百万大概能买两万八千多克黄金，也就是五十多斤。
    周芹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觉得张谦修肯定是疯了，要是对方就为了这两百万，过来以后，死活就是不答应，两百万不就打水漂了？
    孔志文也有些惊讶，但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瓦列里看着张谦修，提醒说道：“张谦修，我提醒你，别尔夫什卡是我的合作伙伴，我要是帮你转达了这一句话，你就一定要做到，要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跟他交代，那我就只能找你要那两百万，然后给他。”
    张谦修一脸淡然：“你放心，我们是最讲信用的。”
    瓦列里深深的看了张谦虚一眼，把话翻译了过去。
    别尔夫什卡很快就回答了：“既然张先生这么有诚意，那我明天晚上会到达上京，后天早上就会回来，希望见到张先生的时候，也能见到那些黄金。”
    “一定不会让别尔夫什卡先生失望的。”张谦修心里长长嘘了一口气，但同时，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紧张。
    为了见对方一面，就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值不值，谁也不好说。
    张谦修会给出这么高的价钱，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是别尔夫什卡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贷款要求，而是在不停说自己的难处。
    如果别尔夫什卡直接就拒绝了，张谦修也不会继续开价。
    但张谦修忽然也意识到了一点，自己这样做，有很大的赌博成分在里面，在金钱面前，他的赌性越来越大。
    现在张谦修手里有五千万，就这样挥霍，万一这五千万挥霍完了，他找不到赚钱的途径，可能真就会万劫不复。
    不过，张谦修也真正意识到了一点，实体产业是根基，但赚钱的速度太慢了。
    贩卖军火是犯法行为，利润直接翻了好几番。
    在苏国贷款是金融行为，利润更是翻了无数倍。
    反观实体产业，能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就已经不错了。

 第339章 有人可用

    挂了电话，瓦列里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要是没有要求，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张谦修笑着说道：“你到时候得帮我从苏国弄一些机械过来，说不定我隔三差五就会找你要。”
    瓦列里皱眉：“张谦修，你不觉得你有一些过分了吗？”
    “我又不是不给钱。”张谦修淡然的说道。
    听到张谦修给钱，瓦列里脸色顿时好看了起来：“到时候看情况，要是我能弄到，自然会给你弄，但我要是弄不到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价格问题嘛！是不是？”张谦修知道，官方给自己的清单，肯定是瓦列里能弄到的，就看瓦列里要多少钱才愿意去弄。
    瓦列里有些无语：“我能管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不是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到的。”
    张谦修但是很轻松：“你放心，我提的要求，你肯定能做到，我们再商量一下细节方面的事情，确定下来以后，只要是我们商量到，那就按照今天商量的来，我们没商量到的，价格以后再说。”
    接下来，几乎就是瓦列里和张谦修两个人的讨价还价。
    张谦修心里更在乎的其实是贷款能不能下来，其他的事情，在张谦修的眼里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所以在价格方面，张谦修并没有继续抬高价格，只是要了自己之前喊的价。
    因为张谦修答应直接送到客户手里，瓦列里对于张谦修的这个价格，也能接受。
    从万格酒店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价格、路线什么的都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就只要等着瓦列里那边给货了。
    但在这之前，张谦修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要去办一个气枪厂。
    而且，这个气枪厂必须要办在黒江省才行。
    张谦修坐在副驾驶，说道：“等你有时间了，去一趟黒江省，跟黒江省火车站的站长谈谈，看看一节火车厢直达滇南省多少钱。”
    孔志文点头：“好，这方面我其实不是很在行，价格我怕谈得不会怎么理想。”
    这一点还真是，孔志文对于谈这些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心得，他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就晚一点去，到时候让刘启英跟你去，他的嘴巴会说。”
    “不要让刘启英知道太多，就说运气枪就行了。”
    “还有就是，想办法，在黒江省建一个气枪厂，要是有快要倒闭的就收将要倒闭的，不要太大厂子，差不多的就行了，工厂一年花销维持在十万左右。”
    现在工人的工资很便宜，一年也就两千块钱左右，就算二十个工人，也才四万左右。
    厂房也不用太大，租金自然不会太高。
    反正气枪厂就是做样子的，有个这样的厂子在就行了。
    孔志文提醒说道：“这个气枪业务要不要做？”
    “我想想！”张谦修其实也很恼火，到时候真开了一个工厂，肯定是要做一些货出来的，这些东西不卖也不行。
    张谦修看了孔志文一眼，他觉得孔志文也不像是会管工厂的人，反倒是刘启英，可能是一个苗子。
    要是让刘启英去管这些事，或许也是一个路子。
    只是不知道刘启英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有多靠谱。
    张谦修说道：“孔志文，你也不适合管工厂，以后你在工厂挂一个副厂长的名头，主要对接瓦列里，还有处理南方的事情，工厂的事就交给刘启英去管，你有没有意见？”
    孔志文摇头：“没有意见。”
    张谦修说道：“那行，到时候我跟孔志文说一下，给他十万，让他去黒江省把工厂给开起来，至于滇南省的业务，让他去跑，能卖一些出去就卖一些，不要亏得太狠就行。”
    “我就准备一年十万给他亏，他总得给我赚一点回来。”
    孔志文说道：“那没事的时候，我是回去还是在北方，又或者去南方？”
    张谦修随口说道：“你自己愿意，去哪里都行，你想在北方，那就在工厂待着；你想去南方解决你的事情，要多少钱跟我说，我拿得出来就给你；你如果想回tj县，你想闲着也行，想要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你自己做决定。”
    孔志文沉默了一下，说道：“还没赚到钱呢，要是第一批货过去了，赚到钱了，能不能给我两百万，我去把事情解决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两百万？”张谦修记得瓦列里说过，按照他的比例，一趟他能赚大几百万，到一千万出头，孔志文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要两百万也不算多，于是点头：“可以！”
    孔志文心里觉得张谦修会答应，但当张谦修真的答应，他心里还是很意外：“那……那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直接去南方了，我到时候还要找一些人，等那边的事情全部解决了，我就回来。”
    张谦修点头：“嗯，等会我给你一些钱，你去南方不管做什么都是要钱的。”
    “金三角那些地方乱得很，估计也都是认钱不认人的。”
    孔志文“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谦修先回了招待所，刘伟琴和周莉已经走了，苏雨薇还在埋头写剧本。
    张谦修看了一眼，已经写完了，但又返回来修改前面的：“怎么还要修改？”
    “没办法，和刘老师他们商量了一下，有些地方还是得改。”苏雨薇也颇感无奈。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周老师不也是编剧吗？”
    苏雨薇说道：“周老师和刘老师都觉得这个剧本我来写比较好，我知道怎么改更贴合原著，还能保留我原著想要表达的东西。”
    “所以刘老师和周老师两个人就负责讨论细节问题，然后把问题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进行调整。”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这就是两个人找到问题了，指着某处说，这个地方表达得还不够有力，某个地方矛盾还不够激烈。
    至于怎么让剧本的矛盾加剧，怎么让剧本更加有张力，那就是苏雨薇的事了。
    “你这是吃力不讨好啊，五千块钱，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了。”张谦修打趣说道。
    苏雨薇轻轻一笑：“其实这样也好，对我的写作有很大的帮助，我以前都是随手写的，没有想那么多，现在跟刘老师还有周老师聊了很多，我心里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了。”
    张谦修对于这些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苏雨薇喜欢就好：“那今天休息一下，这两天你都扑在这上面了，好好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今天带你去吃一点好吃的。”
    “吃什么？”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今天去打猎了，弄了一些野味，我们一起尝尝。”张谦修说着，已经动手帮苏雨薇把那些稿子给收了起来，然后拉起苏雨薇，顺手给苏雨薇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就朝着外面走去。
    车刚到刘启英家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今天没有下雪，刘启英特意在院子之中用砖块堆叠了一个简易灶，正在用柴火炖肉。
    张谦修走进门就说道：“刘哥，很香啊！我们来吃现成的了。”
    正在忙碌的刘启英听到声音，赶紧走了出来：“张老板，你们来得刚刚好，正要下锅炒菜了。”
    “这里面是什么？”张谦修指了指柴火灶问道。
    “这是做火锅，这天寒地冻的，全是炒菜可不行啊。”刘启英说着就招呼众人：“苏姑娘、孔哥，先去屋里坐，二十分钟就能开吃。”
    这老院子里没有暖气，但屋子有烧好的炭火，烤着还是很暖和的。
    上菜的时候，张谦修看到掌勺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看就是正宗的北方人，说话豪爽，刘启英给介绍了一下，叫梁大亮。
    菜很丰盛，就是青菜比较少，只有一个白菜，其他都是肉。
    张谦修几个人小酌几杯，暖和身子。
    趁着喝酒的热闹劲，张谦修说道：“刘哥，我准备在黒江省建一个气枪厂。”
    刘启英不知道张谦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祝张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刘启英说着就开始敬酒。
    张谦修摆摆手，示意先不要喝，然后说道：“这个工厂，我可能不会怎么管，到时候你去帮我管一下。”
    刘启英的心跳顿时就加快了速度，说话都有一些不利索了：“张……张老板，我……我这也没有做过生意，更别说开工厂了。”
    张谦修心里压根就不在乎赚不赚钱，他会把刘启英丢去管工厂，除了觉得刘启英这个人机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看看，刘启英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气枪厂到时候管理得很松散，想要捞钱的话，是肯定有办法的，就算刘启英捞钱了，只要和瓦列里的合作还在，张谦修也不会说什么，等和瓦列里的合作终止，刘启英差不多也就能滚蛋了。
    苏国解体是1991年12月份，和瓦列里的合作，最多能维持到1992年年初，再往后绝对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这中间最多就是一年的时间。
    张谦修笑着说道：“刘哥，我觉得气枪可能是一个不错行业，地点选在黒江省，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至于你是收购那些旧厂，还是自己建新厂，那都无所谓。”
    “启动资金我给你十万，怎么花我也不管你，但所有的账目都要给我理清楚。”
    “要是刘哥你愿意来管的话，我出资金，占股百分之六十，你出人力，不拿工资，占股百分之四十。”
    张谦修给刘启英这么高的股份，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工厂，要是给刘启英太多也不合适，要不然太假了，百分之四十已经是极限了。
    刘启英一听要给自己这么多股份，手都有一些颤抖了。
    投资十万，他占股百分之四十，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已经有四万块钱了。
    就算在上京这一片地方，有四万存款的人，也算是有钱人了。

 第340章 需要考虑

    刘启英赶紧点头：“我愿意！谢谢张老板，我愿意去。”
    看到刘启英那么激动，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刘哥，不过有一个事情我先跟你说好了，黒江省生产的气枪，必须有一部分要卖到滇南省去。”
    “到时候货运火车，孔哥那边会给你找好，市场的话，就要你自己去开发了。”
    张谦修会给刘启英这么多股份，那是因为张谦修压根就不看好这个气枪厂。
    首先，黒江省生产的气枪，运到滇南省去卖，全程有三千七百多公里，这么远，运费都是一大笔钱，气枪运过去不亏本就已经不错了。
    就算刘启英天赋异禀，真把这个工厂做起来也没有什么用，气枪厂迟早是要关掉的，等到1996年《枪支管理法》出来，这些玩意全部都要关掉。
    在《枪支管理法》之中有规定，枪口动能高于0.16焦耳，低于1.8焦耳的都算仿真枪械；高于1.8焦耳就是真枪，是违法的。
    54式手枪枪口动能大概是490焦耳；85式冲锋枪，枪口动能大概是690焦耳；ak47的枪口动能是1900多焦耳。
    现在气枪的枪口动能基本也在三位数，枪口动能要下降到1.8焦耳，那都快要变成玩具枪了，谁还来玩气枪？
    就算刘启英是天才，真做起来了，这个工厂张谦修也不会长期保留，他只打算把这个工厂保留一年，一年以后苏国解体，立刻就会转手或者让它倒闭。
    虽然一个气枪厂的影响不会很大，但张谦修怕这是一个祸端，毕竟他是利用这个气枪厂走.私枪械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怕自己灯下黑，有什么把柄留下了，他自己还不知道，等人查到就后悔莫及了。
    而且，气枪根本就不会是一个赚大钱的项目，一把枪两百多，刘启英在上京市混得算还不错的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把，以后还要子弹，没几个人买得起。
    至于乡下的人打猎，他们更愿意自己做火铳，而不是花两百多块钱去买一把气枪，还要专门去买子弹。
    刘启英刚听的时候还有一些懵，不明白张谦修为什么一定要在黒江省生产，然后运到滇南省去卖，这两个人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但刘启英是一个聪明人，瞬间就反应过来，张谦修要这个工厂是一个幌子。
    想通以后，刘启英就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因为这个工厂没有任何的价值，而且还有可能会有危险，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危险，因为他不知道张谦修是要走.私什么东西。
    张谦修看到刘启英的神色后，吃着菜说道：“刘哥，你要是想留下来给我开车的话，也可以。”
    梁大亮忍不住说道：“刘兄弟，张老板敞亮，给你这么多股份，你刚又答应了，你要是反悔的话，可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啊。”
    梁大亮和刘启英是好友，他这么说是不希望刘启英丧失了一个好机会。
    但刘启英心里担心可不是梁大亮能明白的。
    刘启英心里却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但也有危险。
    对刘启英的坏处只有一点，万一张谦修那边出事了，他很有可能也会受牵连，张谦修做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不知道张谦修在做什么，那他也就没有办法预估，自己最惨有可能惨成什么样。
    好处也显而易见，只要他帮了张谦修，张谦修应该是不会亏待他，现在十万的投资，就能让他占百分之四十，等于白白给他四万块钱，以后要是做成了，这个工厂继续做的话，指不定就能发财。
    就算不继续做，他跟着张谦修，也能吃香喝辣。
    这就是搏一搏，成功就是单车变摩托，不成功的话，肯定落不着好，但会惨到什么地步不知道。
    刘启英看了孔志文一眼，因为孔志文肯定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孔志文淡然的吃着菜，见刘启英看自己，开口说道：“这个菜做得挺好的，很好吃。”
    刘启英“哈哈”一笑，说道：“孔哥喜欢的话，还有很多，明天也可以来吃，到时候让梁哥做。”
    孔志文点头：“好，有时间就来。”
    梁大亮悄悄踢了刘启英一下，示意刘启英赶快回张谦修的话。
    刘启英转头又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就是管工厂吗？”
    张谦修说道：“对，工厂相关的事情，全部你来管，生产、财务、业务都是你管。”
    刘启英深吸了一口气，陪着笑说道：“张老板，我再想想。”
    “行！明天之前给我答复就行。”张谦修也没有强求。
    梁大亮的手艺非常好，就连苏雨薇都称赞不已。
    梁大亮见张谦修出手阔绰，也想要巴结一下张谦修，不停找张谦修喝酒。
    张谦修对于这个北方汉子，感觉还是不错的，但张谦修也看出来了，梁大亮有一个北方人常见的缺点。
    北方人豪爽，不怎么计较细节，这样的性格非常好相处，但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当你豪爽，不拘小节的时候，就容易刺伤一些心思敏感的人，尤其是关系到重大利息的时候，如果一切发展顺利还好，要是出了问题，细节可能就会成为矛盾的爆发点。
    张谦修知道梁大亮的想法，但张谦修没有抛出橄榄枝的想法，因为张谦修在北方没有什么业务，梁大亮如果跟着去南方，也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更重要的是，张谦修没有看到梁大亮的本事。
    一顿饭吃完，刘启英送张谦修等人离开，梁大亮留下来帮忙清理残局。
    等刘启英回来，梁大亮立刻说道：“老刘，你干嘛不答应那张老板，这么多钱啊，亏了你又亏不了个屁，要是赚钱了，你就彻底翻身了。”
    刘启英心里纠结着，但有很多事情，他又不能和梁大亮说，只能说道：“梁哥，我这没管过工厂，这要是去管的话，万一倒亏个十万怎么办？”
    梁大亮一愣：“那你不是答应人家了吗？怎么人家说一句，你又反悔了？”
    “我一开始不是太激动了吗？”刘启英说道。
    梁大亮撇撇嘴说道：“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做一个厨子，你做一个跑腿，什么时候能出头？就算真欠了十万，还不起了，我大不了去蹲大牢啊！”
    刘启英转头看了梁大亮一眼：“你真这么想的？”
    梁大亮拍着胸口说道：“那是啊！有时候就要不管一切往前冲。”
    “我明年可能要辞职了，我一个亲戚说北方有很多人从国外运东西回国卖很赚钱，要是做得好，一年赚个七八千万把块也没有问题，而且不用天天干活，我准备去干两年，就回来开个小餐馆过日子。你要是不去张老板那里，就跟我去干算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梁大亮的话，给刘启英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他知道梁大亮干的这事要是被抓到，蹲号子肯定跑不了，风险还大。
    他帮张谦修干活，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风险。
    刘启英说道：“我想一下吧！梁哥，先别收了，我们再喝两杯。”
    “行啊！来来来，要是喝醉了，就跟你凑合一晚。”梁大亮当即也坐了下来。
    ………………
    张谦修看着外面，又下雪了，他心里就跟这些雪一样，是飘着的，不着地，他总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苏雨薇开口说道：“你开那个工厂有问题，你不是想赚钱。”
    张谦修收回目光，只要经过商，或者看过商业相关的书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做，是不赚钱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张谦修心里有些浮躁。
    之前他没有想到，但跟刘启英说话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
    如果他们是一个很大的工厂，业务遍布大半个国家说得过去，他们一个小工厂，还是新开的，就先开发滇南的业务，怎么看怎么怪，既然要在滇南卖，干嘛不去滇南开厂？
    张谦修苦笑：“有一些东西要运到南方去，这个事师傅也希望我去做。”
    苏雨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但随即脸色凝重起来。因为苏雨薇知道葛青山的身份不简单，他让张谦修做，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而张谦修为了做这个事，还花十万去建厂，打一个幌子，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事。
    苏雨薇一向不怎么在乎其他的东西，但他特别在乎张谦修的安危：“非得你去做吗？”
    张谦修摇头；“不是我去做，到时候孔志文出面去做，我就幕后指挥一下。”
    苏雨薇看了一眼开车孔志文，她知道孔志文以前当过兵，这心瞬间更不安了。
    “你开气枪厂的事情行不通，问题太明显，太容易出问题，而且你给刘启英的股份太多了。”苏雨薇说道：“容易引起人怀疑。”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聪明，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股份都是小事。”
    股份确实是小事，张谦修有很多办法把合伙人的股份大幅度降低。
    第一种就是引入融资的，张谦修和刘启英两个人各占六成和四成，张谦修以资金短缺为借口要融资，张谦修有很多办法让公司资金短缺，他可是大股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公司资金大量买材料，导致公司现金流不够，光有一堆材料，连工资都发不出。
    或者制造大量商品出来，短时间销售不掉，导致流动资金不够。
    资金短缺就能让苏雨薇作为投资人加入进来，如果苏雨薇要占两成，那两个人股份就要稀释，最后张谦修五成，苏雨薇两成，刘启英两成，融资的钱是不分的，那时候张谦修已经有七成股份他说了算，这些资金必须要留在公司作为公司发展资金，这样的办法可以一直把刘启英的股权稀释到很低。
    这样的方法还可以直接一点，张谦修自己直接说，我要加大投资，刘启英没有钱追加投资，那就只能乖乖转让一定比例的股份给张谦修，这样也能把刘启英的股份稀释到很低。
    至于融资进来的钱，张谦修有一百种方法把钱全部转出去，刘启英还拿他没办法。
    现在还没有《公司法》这样的操作并不难，就看谁的拳头硬，谁的钱多。他能逼得刘启英同意，张谦修以前不懂这些，但看多了书，这些操作自然也就懂了。
    所以张谦修根本不怕给对方太多的股份，最后自己失去了掌控权，他只要保持一条线，让自己有基本的掌控权就行。
    不过话说回来，张谦修自己根本也不在乎那个公司，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苏雨薇说道：“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能给你出主意？”
    孔志文回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他不知道张谦修会不会和苏雨薇说实话。
    这个世界上，要说张谦修最信任的人，苏雨薇绝对是一个，他不告诉苏雨薇，是怕苏雨薇担心。
    现在苏雨薇都猜到一些端倪了，张谦修也不在隐瞒：“苏国那边，有人想要运一些枪和子弹到南方那些国家去，我帮他们。”
    “苏国的重工业发达，官方需要一些资料和加工机械，我帮苏国人运东西，然后想办法拿到官方要机械和资料，顺便赚一点钱。”
    苏雨薇连连皱眉，语气中有些不悦：“葛爷爷怎么能让你做这个事？”
    “我自己也想做。”张谦修说道：“不过我自己想做，不是想赚这个钱，是想通过那几个苏国人在苏国贷款。”
    这个事情张谦修上次就和苏雨薇说过，苏雨薇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快就找到了办法。
    苏雨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合适办法：“回去我跟你好好商量一下，赚钱都是次要的，人要安全才行。”
    张谦修心里一暖，苏雨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在乎他的安慰，而不是其他的事情，这一点确实是很暖心。
    开车的孔志文也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会和苏雨薇说，苏雨薇的反应也让孔志文很吃惊，毕竟张谦修干的事情可不是过家家的小事。

 第341章 布置迷阵

    回到招待所，苏雨薇也没有回去写自己剧本，而是留下来和张谦修一起研究，到底要怎么做最好，最划算。
    其实张谦修开气枪厂一般也不会被查到，谁也不会没事天天去盯着这些小工厂，但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总比留一个漏洞在这更可靠。
    “木材行不行？”苏雨薇想到了第一条。
    张谦修立刻否认：“滇南也不缺木材，木材的主要作用就是造纸、做家具等，但滇南省本就多山。”
    说到木材，张谦修忽然想起一个东西，南方还真少，但北方很多，那就是煤。
    南方也有煤矿，但通常都没有北方多，大量煤炭都是北方运过去的。
    “煤！”张谦修兴奋的说道：“我们做煤生意。”
    “这东西，只要保本就行，反正我也没有打算做多久，一年就足够了。”
    苏雨薇苦笑：“你就这么不看好苏国？”
    “差不多吧！”张谦修说道：“我得要去一趟黒江省，想办法弄几个煤矿，或者跟煤矿合伙。”
    “至于气枪厂，你觉得要不要做？”
    苏雨薇说道：“做，把气枪厂的股份全部给刘启英，这一年你就别和他联系了，让孔志文去联系。”
    张谦修愣了一下，他知道苏雨薇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刘启英也当做替死鬼啊！
    到时候，张谦修可以做正儿八经的煤生意，至于刘启英的气枪，那就是顺带帮忙捎下去，跟张谦修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到时候真出事了，说得不好听一点，找个人把刘启英弄死，别人还以为他是畏罪自杀，线索也就断了。
    而有气枪在车上，也能更方便应对检查。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刘启英肯定能猜到一点。”
    “他估计会同意的。”苏雨薇说道：“吃饭的时候我观察了他，他很想答应，但又怕，人的欲望就是一头野兽，你要是不能把他驯服，那就会被它拖着走。”
    “很显然，刘启英做不到，要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千方百计想办法跟你做事，而不是留在刘老师这边帮忙。”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媳妇，有时候我感觉，你真是太可怕了。”
    张谦修说的是实话，苏雨薇对钱没有兴趣，听到张谦修要走.私枪械也没有特别惊讶，甚至还帮忙想办法，最后还要把刘启英丢出去做替死鬼。
    苏雨薇想的办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大程度上保证张谦修的安全。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最毒妇人心？”
    张谦修还真没有那意思，“哈哈”一笑，说道：“媳妇，你现在可是少女，要不我们今天就圆房，让你变成妇女？”
    说着，张谦修就扑了上去，一把将苏雨薇抱住，弯腰把苏雨薇横抱起来。
    苏雨薇惊呼一声：“你别闹，这是招待所呢。”
    “没事，我们小声一点。”张谦修故意发出一阵“嘿嘿”笑声。
    苏雨薇搂着张谦修的脖子，说道：“不要，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写剧本呢。”
    “不跟我讨论对策了？”张谦修笑着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苏雨薇脸色微微一红：“不要！放我下来。”
    张谦修也没有强求，现在这年代，在招待所乱来，确实有一些不好，尤其这招待所的隔音效果着实是不好。
    把苏雨薇放到地上，张谦修说道：“明天我要去见苏国的一个行长。”
    苏雨薇说道：“嗯！对了，陈主任前两天有事，你们没约成，他说这两天有时间，你去和他见一面吧！”
    张谦修都快忘记陈南江了，上一次本来约好的，陈南江忽然说有事，这两天也就一直没有联系。
    这么一说，张谦修忽然想起，自己还和陈德胜有约。
    这人一忙起来还真就没有一个头。
    苏雨薇和张谦修聊了两句，便回了自己房间去写剧本。
    张谦修心里琢磨，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
    ………………
    次日，刘启英很早就来了，还是照例带了早餐过来。
    “张老板！”刘启英脸上的笑容没有往日的自然。
    张谦修吃着早餐说道：“嗯，刘哥，昨天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我想试试。”刘启英说道：“我还想问问，就是这个工厂要做多久，如果赚钱了怎么分？”
    张谦修惊讶的看了刘启英一眼，他没想到刘启英居然还真想着赚钱。
    刘启英心思很活络，看到张谦修的眼神就明白张谦修在想什么，赶紧解释说道：“我想着，这个工厂您投资了这么多钱进去，我去管的话，总不能白吃饭，总要干一点活的。”
    刘启英其实很有自知之明，这个赚钱了，就算张谦修给自己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自己是不是拿四成的分红也不知道，到时候张谦修一开口，只给三成了，他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受着，干脆现在就问清楚。
    张谦修说道：“刘哥，你帮我把孔志文叫过来。”
    “啊……哦……好！”刘启英立刻去叫孔志文。
    张谦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安排，既然要把刘启英也拉来做挡箭牌，那就做得彻底一点。
    这气枪厂的股份也不给刘启英一个人，而是让孔志文和刘启英两个人各占一半，这就等于是把两个人给绑死在一起了，任何一方出事，都跑不了。
    一般情况来说，刘启英这里是不会出事的，主要是孔志文那边出事。
    张谦修这样做，就是怕出事了，有人来查，故意留一点线索，告诉他们，刘启英就是孔志文的合伙人。
    张谦修还想找一个人盯着刘启英，只要孔志文一出事，就送刘启英上路，到时候别人查也查不到什么。
    这样做确实有一些卑劣，但张谦修不是圣人，他其实也很自私，掉脑袋的事情，别人掉总比自己掉的强。
    很快，刘启英就把孔志文叫过来了。
    “张老板，找我？”孔志文问道。
    张谦修说道：“我考虑了一下，气枪厂的股份就你和刘哥两个人各占一半了，资金我来出，还是十万。”
    孔志文一听就明白，张谦修要把孔志文也拉做挡箭牌，不过这样的事情孔志文见多了，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点头：“好！”
    孔志文自己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他的位置比刘启英更危险。
    刘启英吃了一惊：“张老板，你……你不占股吗？”
    “我就不了，以后就算赚了钱，也是你们两个的，对半分，但账目还是要清楚，别闹什么矛盾。”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
    刘启英瞬间感觉，这一半的股份就好像自己的买命钱。
    但昨天晚上，刘启英和梁大亮喝了一通酒也想明白了，自己要是搏一搏，说不定还能博个大富大贵，要是畏畏缩缩，这辈子说不定也就这样了。
    刘启英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张老板，我一定会把工厂管理好的。”
    张谦修眼角带笑：“嗯，这样挺好。”
    “对了，今天你休息一天，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可能要去黒江省，你到时候跟着一起去。”
    刘启英点头：“好的，张老板，那我先回去了。”
    刘启英走后，孔志文说道：“张老板，要不要我去找一个人，盯着刘启英？”
    “盯着？”张谦修以为自己误解了孔志文的意思。
    孔志文说道：“要是万一出事，很有可能要查到刘启英身上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刘启英的嘴巴严不严，到时候只要我一出事，就想办法让刘启英逃走，要是走不了，也不能让刘启英活着被找到。”
    张谦修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一些打算，聪明人都能猜到。
    但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之前和瓦列里聊事情的时候，刘启英就在一边听到了，那时候张谦修并没有想让刘启英来做自己挡箭牌，而是想留在身边做司机之类的，所以也没避着。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嫩了，这些事情就不应该让他听的。
    要是刘启英当时没有听到那些话，他也不可能猜到自己要用工厂做掩护。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启英并不知道自己不仅仅要那个工厂做掩护，还要他这个人给自己做挡箭牌。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说道：“能找到可靠的吗？”
    “能，不过我要联系，他们要从南方过来。”刘启英说道。
    “那就找两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帮我盯死了，防着刘启英故意留下我的线索。”张谦修提醒说道。
    孔志文点头：“明白，那我联系他了。”
    “嗯！”
    孔志文去联系人，张谦修坐在房间里想，自己的事情孔志文知道的太多了，以前没有做这些事情，全部让他知道也没事。
    但现在做了，可瞒又瞒不住，这种感觉让张谦修心里很不踏实。
    不管孔志文出于什么原因，愿意给自己卖命，但有一个人知道你很多不能见光的秘密，这种感觉确实不好。
    说到底，还是张谦修不怎么信任孔志文。
    苏雨薇也知道张谦修所有的事，但张谦修从来不防着苏雨薇，因为他信任苏雨薇。

 第342章 感情武器

    张谦修心里虽然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孔志文回来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话：“已经安排好了。”
    张谦修心里很好奇，孔志文到底给自己找了什么样的人去盯着刘启英，杀手还是雇佣兵？又或者是他以前的同袍？
    “走吧！”张谦修起身说道。
    孔志文没有问去什么地方，跟着就走。
    上了车，张谦修让孔志文去火车站，孔志文顿时明白，张谦修是要去买火车票。
    现在买火车票都是给钱就卖，也不用实名登记，所以每逢过年过节，黄牛就会买很多火车票拿去高价卖给买不到车票的人。
    还好现在不是春运，排队的人不是很多。
    孔志文去买票，张谦修在广场等着，一些黄牛、住宿的人不时来推销，有的甚至想要强卖。
    等孔志文的时候，张谦修还看到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顺手就抢走了一个中年人的皮包，把那中年人气得跺脚，转身去找民警，登记了一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下文。
    在火车站周围，真是把人世界的百态和人性的一些丑陋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张谦修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上，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丑陋的，或者内心隐藏着丑陋，真正心灵纯洁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就算是张谦修自己和苏雨薇，两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善良，为了张谦修的安全，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琢磨了那么多的办法，安排了很多人去做挡箭牌。
    这些人有的是知道具体情况的，比如孔志明；有人是隐约知道，比如安宝阳；还有完全被忽悠上去的，比如陈菲。
    张谦修心里瞎琢磨的时候，孔志文拿着三张到黒江省的火车票出来了。
    “张老板，买好了！”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看了孔志文一眼，或许孔志文应该是最纯粹的，至少在张谦修认识的人里面，孔志文这个人是比较简单的。
    说他简单，不是说他头脑和经历简单，而是说他的心思简单，追求的东西纯粹。
    这么一想，张谦修忽然觉得，如果孔志文的事情全部解决了，让孔志文做自己的左右手也挺好的。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那就张谦修对孔志文有足够的了解。
    “走吧！”张谦修站了起来，朝着停车场走去：“孔志文，你有什么愿望？”
    “过普通人的日子。”孔志文说的很平淡。
    “然后呢？”张谦修又问道。
    孔志文说道：“有一个普通的工作，工厂打工，或者保安、司机都可以，这些我应该都能做，其他的我可能做不了。”
    “要是能和我妈住一起或者能经常回去看看他，再娶个媳妇，有个小孩就更好了。”
    张谦修总结了一下，说道：“说白了，就是想要有一个家和一个稳定的工作，对工资的要求不高，够生活就好。”
    孔志文想了一下，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现在这样的生活对于孔志文来说就是奢望，朋友、家庭他都没有，也不敢有。
    他要是结婚生子，仇家找上门来，那就完蛋了。
    偏偏他自己又没有办法把南方的麻烦给解决了。
    “要是有机会让你继续为官方工作呢？”张谦修问道：“你会不会去？”
    孔志文说道：“不会了！我也三十多了，国家现在也稳定了，也不会打仗什么的，我还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要是打仗需要我的话，我回去。”
    “那你这次为什么来帮我？”张谦修问道。
    孔志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张老板你也不是那种特别守规矩的人，加上我自己也非常感谢你，所以我就来了。”
    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总结起来，你这次会来帮我，就是两个原因，第一，你觉得我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如果和瓦列里合作了，肯定会搞事情。”
    “如果我要搞事情，你说不定就能借我的力，解决掉你自己的问题。”
    “第二，就是你相信，还感激我，虽然我觉得你感激我有些莫名其妙，但你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孔志文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至于第一点，我抱的希望其实不是很大，但我找不到破局口，就想在张老板这里试试，毕竟瓦列里的东西不少，买方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要是我能想办法和对方达成一些合作，对方愿意帮我忙的话，还是很有可能把我的问题给解决了的。”
    “第二点的话，我也有一点私心，南方的事情不解决了，我不可能回去照顾我母亲。”
    “我要是帮了张老板的忙，以后张老板你应该也会记我一点好，会去帮我照顾我母亲，我母亲老了以后，日子也好过一点。”
    “我知道张老板收留了村里一个不太聪明的兄弟，你把他当亲兄弟一样。”
    “还有一个老学究，张老板和苏姑娘还给那位老学究请了一个小女孩去照顾他们。”
    “综合原因之下，我觉得，如果我是因为张老板你死的，你肯定会去帮我照顾我母亲，就算我没有死，我替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也会去帮我的。”
    张谦修转头看了孔志文一眼，说道：“既然把我查得这么清楚了，那你再帮我干一点事吧！”
    “什么？”孔志文问道。
    “我要去黒江省买煤矿，你去帮我吧！”张谦修说道。
    孔志文愣了一下：“不是有气枪厂做掩护了吗？”
    张谦修说道：“你知道火车站的货运车是怎么算的吗？”
    孔志文摇头：“不知道。”
    张谦修说道：“看很多东西，比如重量，你有没有返程的货物来定价的，如果你的货物多，那就能专门给你开一趟列车。”
    “我们如果就只有一个车厢，那就要跟别人公用一趟列车，中间可能会在很多站点停靠。”
    “如果我们有专用的列车，那中间所有的站点都不用停靠，就能直达滇南。”
    “气枪运到南方太扎眼了，虽然不会有人闲得蛋痛来查这些，但要以防万一，但煤运过去卖就很正常了，因为南方用煤量也非常大，南方又不产煤。”
    “我如果开一趟运煤的列车，气枪就能跟着煤走。”
    孔志文想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气枪还是在，还是有可能会引起人的怀疑，为什么不直接放煤炭里？”
    张谦修说道：“也算是我故意的，到时候玩意查到了，首先会怀疑气枪生产商，到时候只要你和刘启英不吭声，就没有人能查到我。”
    “如果煤也是你在做，就算查到了，煤矿身上，也没有我的事。”
    孔志文瞬间就明白过来，其实煤、气枪都是幌子，故意做出来做迷人眼，让人觉得，幕后的人布置得这么周全，后面不可能还有人了。
    到时候张谦修就彻底安全了。
    这里面不稳定的因素就是人，分别是刘启英和孔志文。
    刘启英到时候会被盯死，想要返水都没有机会。
    但孔志文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要了张谦修的命。
    孔志文略有些诧异的说道：“张老板，你……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做对不起你的事？”
    张谦修一脸淡然的说道：“我相信你。之前我可能会有一些纠结，但刚才忽然想通了。”
    张谦修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选择完全相信孔志文，确实是张谦修想通了，他觉得孔志文应该不会返水，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但也有一部分无奈的原因，就算张谦修想通了，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孔志文手里有自己把柄的，说到底，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有时候，张谦修甚至后悔答应葛青山了。
    孔志文见张谦修说的似乎是真的，心中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他一开始就知道，张谦修不相信自己，但他确实没有要害张谦修的心。
    张谦修救过他，他留的钱也没有要一分，甚至还跑去看过他母亲。
    孔志文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母亲，张谦修和他并不算熟，愿意开几个小时的车去看他母亲，他心里确实是非常感激，这种感激是一般人理解不了，因为一般人不在他这个处境。
    能被张谦修信任，孔志文内心整体来说还是非常高兴的。
    “张老板，那你就别去黒江省了，我去给你办吧！”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问道：“你会吗？”
    “可以学！”孔志文跟着又说道：“我适应能力还不错的。”
    “那行，你去吧！”张谦修说道：“要多少钱跟我说，不能给你汇款，到时候给你黄金，你自己去兑钱。”
    “好，没问题！”孔志文应着。
    “股份全部写你的名字。”张谦修跟着问道：“你想要多少股份？”
    “不用！我有再多钱也花不了，够用就好了。”孔志文淡然地说道：“给我发工资吧！”
    “行！那你要多少工资？”张谦修又问道。
    “两百！”孔志文说道：“够我生活费就行。如果我要用什么装备，我会从公司走账。”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和我媳妇挺像，都不在乎钱。给你一千吧！两百你自己拿，剩下的八百，我会给你母亲买保险，以后她老了，得病了什么的可以报销，剩下的就留着给她养老，算是你这个儿子孝顺她的，她虽然不会知道，但你自己知道，只是我给你送过去的。至于我以后帮你照顾你母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孔志文顿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母亲，就算手里有一堆黄金也没有办法去尽孝。
    如果按照张谦修这么说的话，他也算是尽孝了。
    “谢谢张老板！”孔志文没有拒绝。
    张谦修轻轻一笑：“去银行！”
    张谦修说给孔志文一千，看似多此一举，其实就是在打感情牌，因为给两百和给一千，对于张谦修离开说，其实都一样。
    如果孔志文一直没有办法解决南方的事情，不能回去的话，张谦修给他存的那每个月八百块钱，至少要十五年以后才会给孔志文的母亲。
    这就算给了，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还能赚孔志文一阵感激。
    张谦修确实是想让孔志文感激自己，既然没有办法用武力去控制孔志文，那就还一个方式，用感情。
    而且这种方式只要自己说到做到，也没有太大的后遗症，不管孔志文现在是怎么想，用感情手段，总不会错的。

 第343章 黄金贩子

    张谦修去银行是要去兑换黄金的，今天晚上就要和别尔夫什卡见面，到现在黄金都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取钱也有一个麻烦，那就是没有银行卡，不能异地取款，你在a城市有钱，到b城市要去用的话，那就只能电汇。
    电汇就是你先在a城市的银行去转钱到b城市，以电讯的方式，b城市的银行会收到，跟着你就可以去b城市领取汇票，然后换成钱。
    张谦修让林琪给自己汇款过来了，但一直都没有去取。
    张谦修去的银行还是上次那一家。
    到了以后，张谦修先去找了龚志华。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有一些惊讶：“张老板！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是考虑好了吗？”
    龚志华前些日子看到了张谦修的汇票，银行忽然来了这么大一笔钱，没多久整个银行就全部知道了。
    龚志华知道是张谦修的以后，就一直在等张谦修，以为张谦修还会回来玩存款套利。
    谁知道张谦修一直没有来，今天看到张谦修，还以为张谦修想通了。
    张谦修说道：“龚经理，这次来不是商量存款的问题，你能不能办我兑换一些黄金？”
    在银行兑换黄金还是非常麻烦的，除了总行，一般的分行都不会放太多的钱。
    龚志华摇头：“张老板，我不管这一方面的业务，不过我可以帮你说一下，你要兑换多少钱的黄金？”
    “三百万，马上要。”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吃了一惊，苦笑说道：“张老板，今天的黄金价格是七十块零六毛，大概就是四万两千四百九十二克，差一点点八十五斤，银行不可能有这么多黄金的，要跟上面申请才行。”
    张谦修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搞到这么多的黄金，这想来想去，还真不好搞。
    龚志华看出张谦修的心思，说道：“张老板，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但我要百分之一的提成。”
    “可以！”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说道：“可以去黑市，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手里有很多黄金要出售，六十九到七十就能买到，保证跟银行的纯度差不多。”
    “取钱有什么办？”张谦修说道：“你们现在也不可能立刻给我准备三百万出来吧？”
    “这个好办，用个人支票，您在我们银行有四千九百万，给您三百万的额度还是没有问题的。”龚志华说道：“不过，到时候取钱，我们会直接扣掉三百万。”
    “再帮我取一万块钱，至于你的佣金，取钱的时候给算。”张谦修说道。
    “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您还是要开一个户，把钱转到您的账户上。”龚志华说道。
    龚志华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其实还是给银行拉业务了，因为现在的钱不好转走，在这个银行，基本就会一直在这个银行了。
    张谦修也无所谓，直接就答应龚志华开了一个账户。
    有龚志华从旁辅助，一切办理的都非常快，十几分钟就彻底办完，张谦修也拿到了一本支票，总额度是五百万。
    一切办妥当，龚志华带着张谦修和孔志文出了银行，开车十几分钟，进了一个小巷子。
    这巷子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附近的居民来来往往。
    不过这巷子像迷宫一样，一般人还真不好找。
    龚志华敲开一个院子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汉子：“哎哟，龚经理，快进来坐。”
    看来双方很熟，而且这个人说话带着地方口音，不是上京人。
    龚志华说道：“老鲁，给你带了一个客户过来，老规矩。”
    “这位是张老板。”
    中年汉子忙笑呵呵地招呼张谦修：“张老板，里面坐，里面坐！”
    跟着中年汉子进屋，中年汉子忙着递烟倒茶，问道：“张老板，我叫鲁通运，叫我老鲁就行。”
    “张老板，您是要多少货？”
    说着，鲁通运递给张谦修一支烟。
    张谦修接过烟，说道：“九十斤。”
    “斤？”鲁通运吓了一大跳。
    “对，今天就要。”张谦修说道。
    “我要问问，我这手里可没有这么多的货，您等等，我去打电话问问。”鲁通运说道。
    张谦修点头：“不够的话，给我准备六十斤也可以。”
    鲁通运满脸笑容：“好好好，我一定给张老板凑够。”
    鲁通运去转身去打电话，龚志华说道：“张老板，以后在上京，有资金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就算是交易上的问题，我也能解决一些。”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很佩服龚志华的，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在上京吃得很开。
    张谦修随口问道：“这老鲁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的黄金？”
    近百斤的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做黄金回收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黄金在手里，就算是那些金饰加工厂，黄金凑起来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才对。
    不过张谦修对这方面不了解，也不知道这具体是怎么弄的。
    龚志华说道：“他们都是金贩子，他们的黄金都是收来。”
    “有一些河流上游有金矿，日积月累的水土流失，一些金矿被冲到河里，因为黄金比较重，在有一些水域就会沉淀下来。”
    “有一些人就会用船去河里挖沙，经过过滤，提炼，就会变成毛金，这种人就是淘金客。毛金的纯度不够，淘金客也不会继续提纯，数量太多，去银行是不好出手的，他们就会卖给这些金贩子。”
    “金贩子经过提纯，就会拿出来卖。”
    张谦修心里大概知道这些黄金会卖给什么人，大多就是那些金钱来路不明，有了黄金，一是方便携带和收藏，二是因为黄金是硬通货。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国家不管吗？”
    “管啊！”龚志华轻轻一笑：“不过管不了这么多，那些淘金客都会去深山老林，走半天都没有一个村子的地方，谁没事去那些地方啊？”
    “不过这样的地方，运送物资比较难，他们的船要烧柴油，成本也不小。”
    “也有一些人会在比较偏僻但有人的地方，给当地村民一些好处，让他们别去举报就行了。”
    “淘金其实也要不了多少人，一般十个人左右就够了，这里面包括修理工，尤其是修柴油机的比较重要，不管柴油机出什么问题，都得会修，还不能经常换零件。另外还有打杂的，煮饭的，提炼的等等。像现在这样的天气，他们也不挖，在北方基本就农历三四月以后，十月以前。”
    张谦修忍不住感叹说道：“这为了赚钱，还真是什么苦都能吃啊！”
    张谦修不难想象，在深山老林的某一个河段，一条船孤零零的停在那里不停挖沙，就十个人在那，没有什么娱乐，一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龚志华说道：“一般来说，老板赚得多，那些去打工的，基本就是四五百块钱一个月，比外面的工资要高一些。”
    “我认识一些淘金的，有人发现一个好地方，一年能赚几百万、几千万，也有一年亏十几万的。”
    “这些淘金客，他们的船肯定是带不走，每年的位置基本也不一样，除非位置特别好。”
    “他们每年来的时候买船，走的时候卖船，这船的折旧费就很多了，还要烧柴油，有的地方运送物资很困难，就要买马什么的，运送柴油上去，一般人也投资不起这样的事。”
    张谦修对这个东西倒是有些兴趣又问了龚志华一些问题，但龚志华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不知道具体的运作方式。
    聊了淘金的事，张谦修又问道：“对了，龚经理，上京是不是有很多四合院？”
    “啊？四合院？有啊！”龚志华毫不在意的说道：“上京到处都是。”
    张谦修问道：“现在四合院能买吗？”
    “倒是能，不过买的人不多，四合院的年代都比较久远了。”龚志华说道：“那些东西维修起来也比较麻烦。”
    张谦修问道：“多少钱一套？”
    “二三十万到百多万的都有，看大小，一百多平要二三十万。”龚志华问道：“张老板有兴趣？要是张老板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的。”
    “现在上京的楼房也才一千二百左右一平。”
    张谦修说道：“对楼房我没有什么兴趣，四合院我倒是有一些兴趣。”
    龚志华见张谦修真有兴趣，立刻来劲了：“张老板，我手里有资源啊，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张谦修说道：“我对上京的四合院也不是很了解，龚经理你给我介绍一下大概的情况，我考虑一下。”
    龚志华说道：“这四合院最好还是要在东西这两城比较好，价格虽然可能会高一点，但却是最中心的位置啊！”
    张谦修问道：“那大概是一个什么价？”
    “三百平的，大概价格在八十万左右。”龚志华说道：“但有一点我可跟张老板您说好了，能把房子拿出来卖的，基本都是穷得快要撑不住的，房子要自己另外装修才行。”
    上京的本地人穷，这要是放到二三十年以后去说，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但现在还没有彻底发展起来，上京人也要上班才有钱，才有饭吃，有一些没工作的人，也不像农村人有一亩三分地，只能做一些小生意或者做点其他的营生，日子自然就过得紧巴巴的了。

 第344章 黄金交易

    张谦修听到这样的房价其实一点也不惊讶，更不激动。
    如果按照龚志华说的，现在上京的平均工资是两百多一点，一年的收入三千不到，对于普通人来说，四合院依然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他们一年不吃不喝就能买一个多平方，还买不到两个平方。
    现在买了等以后暴涨，张谦修真不是很在乎，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四合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只是等他涨价的时间太长了。
    张谦修曾经也想过，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在上京买下最中心的地皮，坐等涨价。
    但这熟悉很多法律，跟官方的人接触多了以后，张谦修就知道，他可以想办法买下很多零散地皮，甚至一条街，但他绝对没有机会买下东xc区大部分地方，官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拍得你找不着北，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想要发展，地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官方不可能不考虑以后，让主城区的地皮全部落到一个人的手上去，不管是任何方式，官方也不会允许。
    所以，就算想赚钱，也不要跑太岁头上去动土，这还是整个国家最中心的两个区，在上京动这歪心思，还不如去那些省会中心城区动心思来的靠谱。
    张谦修现在想要买四合院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给自己铺后路，万一以后自己失败了，自己还有这些固定资产，还能过着衣食无忧，想花钱的时候有钱让自己挥霍的日子。
    至于靠买地皮赚钱，算了吧！没兴趣！时间太长了，张谦修没有雅兴等它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到那时候张谦修都四五十了。
    张谦修说道：“龚经理，你帮我联系一下，有时间我去看看。”
    “好嘞！张老板，你大概要多大的？”龚志华问道。
    “越大越好！”张谦修说道：“大的有多大？”
    龚志华说道：“占地面积一千多平，建筑面积四五百平，不过这么大的四合院，能不能找到不好说，毕竟也要人家主人家愿意卖才行，您说是不是？”
    张谦修也知道，有这么大四合院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就算现在房价便宜，一千多平四合院，也要好几百万了。
    现在有几百万的身价，岂能是普通人。
    张谦修点头：“理解，尽量帮我联系吧！我大概要两三套，尽量都在东西两个城区，最好能停车的。”
    张谦修在上京转过以后，也见过一些四合院，有些地方根本就不能停车，就一条小巷子进去。
    “行，我会尽量挑选满足张先生要求的四合院的。”龚志华心里也是隐隐兴奋，这要是做成了，他能拿到提成也是不少的。
    张谦修和龚志华聊天的时候，鲁通运回来了：“张老板，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全部的千足金，九十斤，不过联系的人有一些多，等他们过来估计还要一点时间。”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没事。”
    “老鲁，你和那些淘金的人熟吗？”
    鲁通运笑着说道：“我以前就是淘金的，这东西赚得多，亏得也多。”
    “去年开始我就不做了，开始专门帮他们卖，赚得虽然少了，但胜在稳定嘛。”
    张谦修和鲁通运聊天知道，鲁通运是最早一批去淘金的人，他有卖金的路子，淘金是一个高风险高利润的行当，他运气还好，亏得少，赚得多。
    后来，他发现帮人卖金收入更稳定，因为有人脉，他就不去淘金了，专门帮人卖。
    一年他卖黄金的流水都能达到千万，利润有几十万，有时候淘金还赚不到这么多。
    像张谦修这样的大客户，他以前也只遇到过一次。
    淘金操作起来也非常简单，要判断这一条河里有没有金，要对河的发源地，沿河的山上有没有金矿，有金矿这一条河才会有金。
    一般来说，金矿石掉到河里，被冲散以后，因为黄金密度大，就会沉入河底，沙子会覆盖在上面。
    但并不是说这个地方有金矿，下面还有一条河，附近河底沙子里就一定有金，这还要看水流量以及地势。
    有些地方地势比较陡，水流比较急，有金矿也被冲走了，甚至会冲走几百里才会沉淀下来。
    有一些专业师傅，就会通过水流的速度，周围的地势等等来判断，这下面会不会有金。
    这是一个技术很高的活，有可能你在这个点，一天也挖不出多少，你往边上移动两米，一天的产金量就能提升数倍，甚至十几倍。
    还有一些人跑到西南、西北那些高海拔的地方去，因为路途远，海拔高，有些人不适应高海拔，睡觉的时候还在低海拔地区，等他睡熟进入高海拔地区，到达目的地去叫人的时候，已经死了。
    张谦修对于这些事情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毕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鲁通运见张谦修对于这些事情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张老板，你对淘金也有兴趣？”
    张谦修笑着摇头：“我对淘金的事情很有兴趣。”
    鲁通运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淘金的人里面，年年有人死，淘沙金的，天天都在水上，不时就有人淹死了。”
    “挖金矿，因为都是非法的，矿洞肯定挖不得太深，加固工事做不好，年年有塌方，把人埋在下面的。”
    “有一些明明打电话让专业团队来就能救人，但老板不愿意打，就让人在下面活活闷死，给家里陪一点钱了事。”
    “也有一些老板，明明挖到了一个大金矿，工事做不好，挖得太深，或者矿洞已经很危险，没有人愿意继续下去，只能封矿放弃的。”
    “还有人没挖到金矿，倒是挖到铜矿的，因为铜矿是金矿的伴生矿嘛。”
    “还有人见老板赚钱了，二年自己回家借钱买船，又去老板去年的地方淘金，最后亏得倾家荡产的。”
    “总而言之，这一行也不好做，很多人只是看到这一行的人一下赚钱了，没看到这一行亏惨了的。”
    张谦修也感叹，这真是人生百态，尤其是做他们这种不合法事，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一直没有说话孔志文忽然开口问道：“老鲁，那种你们明明知道有金矿的地方，没有人想办法去挖吗？”
    鲁通运无奈的说道：“怎么挖？国家禁止的，而且我们都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找关系都不好找。”
    “倒是有人想过，故意把金矿报成铜矿，但这种事情很难办下来的，官方的人也不是傻子。”
    孔志文看了张谦修一眼。
    张谦修知道孔志文的意思，孔志文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
    张谦修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刚算了一笔账，金矿这种东西，你看着应该是一个很赚钱的东西，但把所有成本算上，真未必赚钱，除非有一个含金量特别高的金矿。
    因为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你得花很多钱去打理关系，赚的钱肯定没有和瓦列里合作赚的多，冒着险去做这个，还不如专心跟瓦列里合作来得安稳。
    和鲁通运聊着这些事情，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
    鲁通运通知的人也开始陆续来了，来的每个人都提了一个箱子或者提着一个包，看样子带的都是黄金。
    下午五点，鲁通运叫的人终于是来齐了，一共十几个人，这些人纷纷掏出黄金。
    虽然张谦修买都是论斤买，但称重还是要精确到克的。
    这些人，少的拿出一斤多，多拿了十几斤过来，这些黄金的形状整体是一个长方体，但并不精致，估摸是他们随便提纯熔炼了一下，也没有特意去精心打磨，有的甚至被切开过，还有的碎末只有米粒大小，但这些非常清楚自己带了多少过来。
    最后称，九十一斤多一百三十六克，因为张谦修要得多，几乎清空了他们这些人手里存货，按照六十九一克算给张谦修。
    总共三百一十四万八千八百八十四。
    鲁通运笑着说道：“张老板，这尾数不吉利，给我们三百一十四万八千就行。”
    八百，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但几百万的生意，免了八百多块，着实不算多。
    不过这个价格确实便宜，张谦修要是倒手按照官方的价格卖，倒手就能赚七万多块钱。
    以前张谦修刚重生时，还绞尽脑汁想要去赚钱，如果是现在，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做米贩子，他有一万种方法起家。
    这就是一个人经历和地位不一样时，眼里看到的事情和机会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谦修拿出支票，笑着说道：“我是开一张，还是每个人开一张？”
    鲁通运说道：“还是分开算吧！这一张几百万的支票，我们拿了也不知道给谁保管，去银行兑也麻烦。”
    张谦修两世为人，从来没有用过支票，第一次用支票，写的时候还有一点摸不清，还是龚志华在边上指点才算写好第一张。
    写了一张，张谦修立刻就习惯过来，刷刷刷十几张支票全部开出去。
    一群金贩子拿到支票，对张谦修是极力拍马屁，他们就喜欢张谦修这样的客户，要是他们手里的货能快进快出，他们心里也放心一些，要是哪一天黄金跌价，亏得可就是他们。
    所有金贩子都给张谦修递了名片，也记了张谦修的电话号码，就盼着下次能再次合作。
    金贩子虽然说是“贩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简单的，随手能拿出一斤多甚至十几斤黄金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简单的任务。
    而且，这些人大多也不是上京人，天南海北的都有。
    张谦修也不介意多认识几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第345章 银行制度

    那些来交易的人拿到支票以后就纷纷离开。
    鲁通运说道：“张老板，这么多黄金，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张谦修说道：“老鲁，你不是提炼黄金的东西吗？帮我一个忙，把这些碎黄金全部熔炼成一块块的，方便携带。”
    “行，这个是小问题。”鲁通运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熔炼黄金其实和熔炼其他的金属也没有什么区别，放进熔炉，烧成金水然后倒进磨具就行了。
    过程很简单，但熔炼起来还是要一些时间。
    有时候男人的乐趣其实很简单，这些东西张谦修没有见识过，看得也是兴致勃勃。
    等所有碎的金块、金粒都被熔炼成同样大小和轻重的金块后，时间也不早了。
    从鲁通运那里出来，张谦修开了一张支票给龚志华，本来说是等钱取出来以后再给他佣金的，反正手里有支票，张谦修也没有想要耍赖，早给晚给都是一样。
    和龚志华分开后，张谦修和孔志文回了一趟招待所。
    张谦修答应给别尔夫什卡两百万，那就按照今天国内黄金价格70.6元一克给，换算下来就是56.66斤，张谦修直接分了56.7斤出来装好。
    剩下的黄金暂时交给苏雨薇保管。
    苏雨薇看到这些黄金的时候，倒是很镇定：“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
    如果张谦修今天晚上不出去，就不会把黄金交给她保管了。
    张谦修说道：“苏国的那个银行行长要过来，我去见见他。”
    苏雨薇“哦”了一声，说道：“嗯，小心一点。”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是去见银行行长，又不是去见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不会有什么事。”
    “你这事情，就算见一个三岁的娃娃都不一定安全。”苏雨薇说道：“小心总归是没有错的。”
    这倒是实在话，张谦修现在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和一群漠视法律的人打交道。
    周芹、瓦列里、别尔夫什卡他们都不会是什么善茬，哪怕是龚志华、鲁通运那些人，明面上是遵纪守法的人，他干的事情要是被查到，一个都跑不掉，全部要丢进去蹲号子。
    尤其是鲁通运他们这些人，在深山老林淘金，要是有人死了，他们还不是要处理。
    他们的处理方式，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他们一不可能把人带回去，二不可能把人带去殡仪馆，要么就地掩埋，要么自己一伙人把尸体给烧了，把骨灰给带回去。
    这些人要是逼急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掏出那一把pm手枪，说道：“我有防身的武器，谁也不好惹，对不对？”
    苏雨薇看了枪一眼，说道：“你把这东西给孔志文吧！你拿着干什么？又不去跟人火拼。”
    张谦修知道苏雨薇的意思，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就是一个潜在的风险。
    但男人都有一点小毛病，大多都喜欢枪械，张谦修也是一样。
    他留着这一把枪，就是想着等自己伤好了，没事自己玩玩，玩意用得着的时候，也有个防身的，至于拿这枪去干点什么事，他还真没想过。
    “留着自己玩玩，嘿嘿……”张谦修笑着说道：“我琢磨着，回去以后，我也弄两把气枪去玩玩。”
    苏雨薇顿时有些无语，她是看出来了，张谦修要这东西，是真想拿来玩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就好。”
    “嗯，对了，昨天不是说煤矿的事吗？我打算让孔志文去管。”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问道：“孔志文答应了没？”
    “答应了！”张谦修说道：“有时间，我们去看四合院，我准备在上京买几套四合院，放到你名下。”
    “放我名下做什么？”苏雨薇疑惑地问道。
    张谦修说道：“万一我的生意失败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你那里还有资产，有这些四合院还有家里那小叶紫檀木、黄花梨木，就算我把我手里的家当全部亏光了，我们下半辈子也能吃喝不愁。”
    “以后我会买更多这样的东西，比如股份、房子、古董之类，全部放你名下，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嘛，我可不希望我有一天失败了，身无分文，还要去上班打工。”
    苏雨薇笑着说道：“行，也别全部放我名下，叔叔和阿姨的名下也放一些，你这是做退路的，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稳妥。”
    “到时候看！他们不在这，四合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到他们名下。”张谦修随口说道。
    现在不像几十年后，有发达的网络，很多事都是要自己亲自到场才能办理。
    晚上八点，张谦修接到瓦列里的电话，说别尔夫什卡已经到机场了，半个小时候就会到的酒店。
    张谦修立刻叫上孔志文出发，直奔万格酒店。
    到达万格酒店，和瓦列里碰面，张谦修也见到了别尔夫什卡本人。
    典型苏国人面孔，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另外还带了一个人，居然是汉语翻译，还是苏国人，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汉语。
    也不知道别尔夫什卡是不信任瓦列里还是如何，但别尔夫什卡有自己的翻译，张谦修也放心一些。
    不过这也让张谦修意识到，自己或许也应该学一些外语了。
    众人打过招呼过后的，张谦修立刻意识到了有翻译的好处，别尔夫什卡的翻译对两国的语言非常了解，几乎能做到同步翻译，最多就延缓个一秒左右。
    在包间坐落后，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我这次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明天中午之前必须要赶到我的办公室，我这个人习惯了要在十一点之前睡觉。”
    张谦修投给孔志文一个眼神。
    孔志文立刻把手里的箱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黄金。
    虽然这些黄金不如银行的金条那么标准的规格，有大有小，但这么多的黄金放在眼前，还是非常震撼。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们国内的金价是70.6元一克，这里是价值两百万的黄金，你看看。”
    别尔夫什卡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拖过沉重的箱子，一块块的验，嘴里还说着：“张先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非常肯定，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就是少年才俊、英雄出少年，要是有可能的话，我还真想和张先生你合作一番才好啊！”
    张谦修看着别尔夫什卡那贪婪的笑容，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他不怕别尔夫什卡贪婪，他就怕别尔夫什卡是那种过度小心谨慎的人。
    贪婪的人，张谦修可以给他足够的好处，这个好处会让他无法拒绝。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如果我们两个能合作的话，你将赚到比这个多几倍的利润。”
    别尔夫什卡还在验黄金，嘴里问道：“张先生，那你说说，想要跟我怎么合作？我考虑一下。”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我上次就和别尔夫什卡先生说过了，我需要从你们那边贷款两亿。”
    别尔夫什卡这时候已经验完那些黄金，把箱子给合上，交给翻译：“张先生，黄金没有问题。”
    “你说的贷款，我很想帮你，但这中间有很多事情是非常难处理的。”
    “首先，我们是一个集体制的国家，就连对我们国民都很少放贷款，放贷款的数额也非常的小。”
    “一个外国人，要到我们国家去贷款，一次还要贷这么多，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啊！”
    “大概情况就好像你们国家的六七十年代，你们去贷款容易吗？”
    在苏国银行是比较单一的，除了对外投资的银行，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苏国国家银行这一家，因为他们是计划经济，一家银行基本就能应付得过来。
    到了1988年才开设了五家不同的银行，国家银行也就变成了央.行。
    苏国的情况和国内的六七十年代是有区别的，国内那时候，不管是官方还是百姓手里都没有钱。
    苏国现在虽然也紧张，但他们手里还是有钱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们苏国好像也有对外投资和贷款吧？”
    别尔夫什卡说道：“那是负责投资的银行，而且这两年我们的资金也紧张，已经缩小了对外的投资。”
    “而且，我管的是农业方面的银行，我们有很严格的规矩，我们银行只能贷款给农业和食品相关的产业，还必须是国内的产业。”
    “国外贷款，那都属于投资银行的事。”
    张谦修不知道苏国的银行架构，但别尔夫什卡没有别要在最基本的事情上骗自己，那应该是真的。
    张谦修心里略有些失望，问道：“别尔夫什卡先生，你们国内的银行目前是一个什么情况？”
    别尔夫什卡笑眯眯的说道：“大概就相当于不同的部门管理不同的行业，我所在的银行是专门管理农业和食品加工相关的。”
    “但国内的银行，都没有资格对外放贷，对外放贷的银行只有投资银行，但目前投资银行的状况并不好。”
    张谦修之前根本就不懂苏国的银行制度，他只知道苏国解体以后，经济大崩溃，后来解体成俄国，经济也一直被压着打，所以才想着去苏国薅羊毛。
    现在听别尔夫什卡这么一说，倒也明白过来了。
    如果真如别尔夫什卡这么说，那贷款几乎是无望的。
    想要在别尔夫什卡这里贷款，那就必须在他管理的范围建立一个农场或者加工厂，从事农业生产或者加工才可以。
    就算张谦修想要这么做，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苏国境内所有的企业都是集体制的，就好像六七十年代，在我们国内找不到一家私营工厂一样，他们国内人都没有办法成立私营工厂或者农场，更别说国外的人了。
    张谦修正惋惜的时候，忽然想到，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一开始都是没有拒绝的，那就说明两个人都是有办法贷款的，只是这个操作会麻烦很多。

 第346章 神奇复利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知道要从你们国家贷款出来会有一定的难度，但你肯定是能想到办法的。”
    “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要贷款两亿，利息和抽水，你提，要是我能答应，那我们就合作，要是我觉得太高了，接受不了，那就当交一个朋友了。”
    别尔夫什卡“哈哈”一笑，说道：“张先生很爽快，很直接，我非常喜欢和张先生这样的人合作。”
    “我能给你贷款，但两亿不一定能贷款出来。”
    张谦修见别尔夫什卡果然有办法，说道：“那具体的操作步骤是什么样的？”
    “挪用公款。”别尔夫什卡说道：“在我们国家交公是非常繁重的，我给你大概举例一下，农民花费一百块钱的种子、化肥等成本种植农作物，收获了价值一百五十元的农产品，国家花八十元去收购。”
    “这就导致非常多的地方宁愿自己去收米给官方。”
    “我们的操作其实很简单，首先，找到几家大型农场、工厂，让他们来贷款，你再跟他们贷款。”
    “他们在我们银行贷款，需要一定的利息，他们再贷款给你，也需要一定的利息。”
    “但这些工厂和大型农场都是需要抵押物的，所以你得在海外成立一个公司，购买一定的资产算作给他们算做抵押。”
    “然后，张先生还得给他们一些费用才行。”
    张谦修瞬间明白过来，这就是变相的私人贷款，但这样的贷款确实是有点黑心。
    如果银行要百分之十五的利息，贷款给苏国的农场和工厂，工厂自己还要赚一部分利息，这两部分的利息都必须要张谦修承担。
    张谦修还在琢磨这个事，别尔夫什卡又说道：“张先生，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就算贷款两个亿，我们也弄到这么多的钱了，你到手的钱估计也就在一个亿左右。”
    “我听瓦列里说，你要贷款十年，十年以后，你估计要还二十六亿左右。”
    “我这人说话非常的实在，是什么样，我就和张老板说成什么样，绝对不会有夸大之类的，也不会隐瞒你什么。”
    这个借款，肯定是不公平的。
    如果给普通人，今年借一亿，十年以后还二十六亿，有人可能会借，因为他觉得一亿很多钱，以后就算还不起，自己也值了，至少霍霍了十年，十年以后他孑然一身还不起账，你咬我？
    但如果有人借你十万，十年以后让你的还二百六十万，很多人就不愿意了，因为十万改变不了他什么，可能只是他一年的收入，而二百六十万这个债务是死死压在他头上的，他要二十六年才能赚回来。
    看看房贷，一百万的房贷分期付款，三十年后总还款额才两百万，只是翻了一番，虽然这里面有一些区别，但也不难理看出，别尔夫什卡的这个贷款，完全就是高利贷。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你得把利息和需要花钱的地方告诉我才行。”
    别尔夫什卡见张谦修还继续问，是真吃了一惊，像这样的高利贷，只要懂一点金融知识的人都不会愿意接受。
    但张谦修却答应了，这让别尔夫什卡很是吃惊。
    别尔夫什卡甚至想过，张谦修是不是想要贷款以后就不还款，但这样可能性并不高，因为这是金融犯罪，他们完全可以申请引渡张谦修，逮回去蹲号子。
    有很多金融犯罪的人，都是在a国家跑到b国家，b国会遵循《国际法》了解具体情况，然后协助调查，抓到嫌疑人后，就会交给a国家去处理。
    欠二十几亿卢元不还，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就是一百多亿华元，这绝对能让张谦修完犊子了。
    别尔夫什卡立刻否决了张谦修这个想法，他绝对不是想要赖账。
    如果不是赖账，难道是诈骗？
    但瓦列里跟张谦修合作走.私的事情，别尔夫什卡是知道的，张谦修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瓦列里不可能会跟他合作。
    想来想去，别尔夫什卡也想不明白，张谦修到底有什么底气要去苏国贷这么多的钱。
    “张先生，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别尔夫什卡实在是想不通心中的疑惑。
    张谦修点头：“可以！”
    别尔夫什卡问道：“张先生，我给你利率肯定不会低，你拿到一个亿虽然很多，但相比你以后要还的钱，根本就不划算。”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因为我有办法，把这一个亿变成一千个亿。”
    张谦修这是瞎说的，他还真没有办法。
    别尔夫什卡能做银行行长，金融方面的东西还是能理解的，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和瓦列里合作也没有这可能。”
    “资产越大，增长就越慢，任何一个行业，达到一定的规模还想要继续增长就会被限制，赚钱也是一样，虽然有钱了，赚钱不难，但十年的时间，一亿变一千亿，不可能。”
    “一千亿卢元相当于四千多亿华元，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行业有这么高的产出比，哪怕军火，以及金三角那些生意，都没有。”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商业秘密，不过我可以给一些提示，在科技方面。”
    科技的范围很广，生物科技、电子科技、信息科技、航天科技等等，这根本就不好猜。
    但别尔夫什卡还是摇头：“科技的变现时间太长了，蒸汽机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但从它被发明，到改变世界，还是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张先生，就算你能发明出像蒸汽机这种改变世界的科技产物，你十年之内也不可能实现财富增值一千倍的。”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想你最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别尔夫什卡“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我只是负责帮张先生贷款而已，其他的我都不管。”
    “那我们就言归正传。”
    “贷款的程序我已经和张先生你说过了，接下来就是各方的花销了。”
    “张先生，我要百分之十五的提成。”
    别尔夫什卡看着张谦修，想看看张谦修是什么反应。
    但张谦修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别尔夫什卡也拿不准张谦修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你直接把所有的花费说完，我们再来一点点讨论吧！”
    张谦修不跟别尔夫什卡一条条讨论下去，那是因为他对苏国金融体系和银行体系不了解，对于国际上一些规则他也不懂。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张谦修心里很清楚，你不懂规则，那最好问懂的人，规则是大部分人利益，或者说，现有的规则其实是能维持上位者权益，上位者不会希望规则被打破。
    你一个新人冲进去就乱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谦修不知道别尔夫什卡到底要折腾多少费用出来，跟他谈好一项，就算比例很低，最后他给你折腾很多乱七八糟的收费，加起来一样多了。
    别尔夫什卡大概也能猜到张谦修的想法，微微点头，说道：“可以，那我就现在把费用列出来。”
    别尔夫什卡对自己的翻译说了一大通，翻译拿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张谦修：“张先生，所有的费用都在这里了。”
    张谦修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下。
    别尔夫什卡提成百分之十五；农场和工厂管理人员百分之十；其他相关人员疏通关系百分之十；银行贷款给工厂和农场的年化利率是百分之十八，需要算复利，但农场和工厂还需要赚一部分利息，这百分之十八的年化率也要张谦修来承担，所以总利率是百分之二十八。
    另外，还要百分之十五拿去国外买资产，这些资产会在国外做抵押给农场和工厂。
    这些资产肯定要别尔夫什卡去置办，这里面还要收取百分之二的费用。
    最后，上面还写了一个还款金额表。
    第一年是两亿，利息五千六百万，复利的情况下，第二年利息就是七千二百万，第三年就是九千二百万，到了第十年，一年的利息就是四亿多，总还款额度十八亿五千一百万。
    张谦修算过一亿百分之三十的年化，复利十年以后也要十三亿。
    这多了一亿，少了百分之二的年化复利，十年下来，利息居然只差了五亿左右，由此可见复利的厉害。
    张谦修看过关于理财的书，一个人或者一对夫妻，从二十五岁开始存钱，每个月存三百，稳定每年年化收益百分之十，三十年后，等他五十五岁的时候，他将拥有六十多万的存款；如果一个月存三千，那就是六百多万。
    在这一本书里，还有一个例子，每天存二十块钱，如果你能保证你的年化收益百分之二十五，三十年后，你将拥有一千九百三十六万；如果收益是年化百分之十二，每天存二十块，三十年后就是一百二十九万；如果年化收益是百分之八，每天存二十块，三十年后就有八十八万。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每年都稳定这个收益率，也就是复利式的。
    看到这一本书的时候，张谦修也感叹过复利的厉害之处，也感叹普通人不理财，确实是丧失了一条通往财富的道路。
    尤其是九十年代初期，年化百分之十的收益，并不难，随便存银行都能有百分之十的收益。
    不过，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来说，要找到年化收益稳定百分之二十五的理财产品并不容易，这么高的收益，基本都是伴随着风险的。
    即便巴菲特的复合年化率也达不到百分之二十五。
    言归正传。
    张谦修放下那一张纸，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高了，你这是刚好卡着我到手一个亿算的啊！”
    “你给我一个实在点的数据，这个数据，我接受不了。”

 第347章 贷款谈成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我最多作为我个人，再给你让百分之二出来。”
    百分之二，那就是四百万，换算成华元也有一千多万了，但现在他们谈的是一个几亿的贷款，这一千多万着实不算很多。
    张谦修摇头，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这些事情肯定要全盘交给你去办的，我对你是充分信任的。”
    “张先生完全可以信任我。”别尔夫什卡很自信的说道：“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诚信。”
    张谦修说道：“百分之三十的费用，你帮我全部办好。”
    “不可能！”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我给你百分之二十八的利率，给你省了很多钱，你现在多出一点是非常合理的。”
    “利率可以高一点。”张谦修说道。
    “利率高一点？”别尔夫什卡惊讶地说道：“张先生，你知道这是算复利的吗？一年多百分之一的利息，你知道你十年以后要多还多少吗？”
    张谦修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十年以后，我还是以现在的卢元给你们结算。”
    别尔夫什卡愣了一下，他敏锐的抓到了一点，张谦修强调以卢元结算，而且还是现在的。
    这个念头只是在别尔夫什卡心中一闪而过，因为他觉得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说真的，在见到你准备的这些黄金之前，我是不打算跟你合作的，但见到这些黄金，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跟你谈了这么久，你给我的感觉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我相信你有足够渊博的知识，我只能说你太疯狂了。”
    “利息涨百分之一，我可以让农场和工厂那边少收百分之二的费用。”
    “但最低要给他们留百分之四，打通关系的那些钱不能少。”
    “也就是说，百分之三十一的年化复利，我拿百分之十三，打通关系百分之十二，农场和工厂那边，要拿走百分之四，海外资产要百分之十五。”
    “最后，张先生你还能到手一亿一千二百万，另外海外还有三千万的资产。”
    “我现在给张先生办理海外资产也已经是免费的，没有收取任何的费用。”
    张谦修说道：“我这人比较迷信，这比例刚好是百分之四十四，百分之四十二，凑个双数，那我就没有任何意见了。”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如果别尔夫什卡不给自己贷款，自己拿他也没有办法，现在能多捞一点出来，那就多捞一点，捞到就是赚到。
    至于还外的资产，那还不是自己的吗？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不过张谦修目前对于海外没有什么兴趣，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国家还没有加入wto，国内真正的发展，要等到加入wto才真正开始腾飞。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张谦修还是会去国外发展的，但现在肯定不是时机。
    别尔夫什卡也是满脸无奈：“张先生，你这样减，我这也实在没有地方减了啊！”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减少费用，我给你百分之四十二，其中有百分之十五要给我在海外买资产，剩下的怎么安排，我不管。”
    “在我没有看到钱之前，我不会签任何一个字，我看到钱以后，需要签订的材料，我都可以签。”
    对于这些材料，别尔夫什卡并不是很在意，他在内部有着足够的关系，但这少百分之二，不管怎么算都是少了他的收益。
    双方一番你推我往后，最终确定在百分之四十二点八，奖金百分之四十三。
    张谦修大概能拿到1.15亿卢元，到手大概有五亿多华元。
    张谦修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多。
    坐上车后，张谦修还是很高兴的，他本来还想要去一趟苏国，要是别尔夫什卡能帮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那他也不用去苏国了。
    而且，这一笔钱到手，他也可以多做一些事。
    但现在猛的让张谦修去做一点什么，他还真有些犹豫，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
    张谦修心里还有一个更担心的事，那就是他没有足够多的管理人员，尤其是高层。
    把一个原本管理十几个人的小组长忽然提上去管理一千人的工厂，那肯定是不行的，绝对管理不过来。
    孔志文开着车，说道：“张老板，我买的火车票是明天的，明天我就会去黒江省，我叫的人，大概后天就会到，直接到上京，到时候他会联系你。”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行，我见见也好。”
    孔志文又说道：“张老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那黄金你到时候带上。”张谦修说道：“花钱该花就花，缺钱了就跟我说。”
    “张老板，你要不要安排一个人去管财务？”孔志文说道：“我对财务这一块不是很了解，到时候怕出错。”
    张谦修说道：“没事，只要不亏本就行，亏了一点也没有事。”
    “要是做得好了，以后就继续做，要是做不好的话，明年就关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谦修把股份全部给孔志文其实也有试探孔志文的意思，要是孔志文真的在煤矿上做手脚，张谦修以后肯定不会重用他，等苏国完蛋以后，就会把孔志文边缘化。
    如果孔志文没有动一点歪心思，那也就算孔志文又经过了一次考验，张谦修也会更加相信他。
    回到招待所，苏雨薇还没有睡，在等两个人回来。
    “怎么还没睡？”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等你回来，事情谈得怎么样了？”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差不多谈成了，到时候就看他能给我贷多少下来。”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苏雨薇跟着又说道：“对了，黄金在你床头那个柜子里面。”
    孔志文还在，张谦修也不能口花花，只能应着。
    张谦修随手把装黄金的箱子提起，递给孔志文：“黒江省我就不去了，你和刘启英两个人去，有什么事情，你拿主意就行，除非太严重的事情。”
    孔志文接过箱子，点头：“我明白了！”
    “你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张谦修说道。
    孔志文走了以后，张谦修去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张谦修开始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所有事，顺便把以前的规划调整一下。
    回到1990年以后，张谦修一开始觉得，自己有着对未来发展的了解，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当他真正付出行动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
    他敢贷款，那是知道，以后的钱会贬值，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
    他会做彩票，那是因为他知道彩票对人的吸引力有多大，他不把彩票发展壮大，那是因为他知道，以后肯定会出《彩票管理法》。
    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他如鱼得水。
    但他同时也发现，上一世的记忆只能让他避开很多坑，只能让他找到正确的方向，但并不能解决他技术、管理以及对商业规则等方面遇到的问题。
    这些东西是他上一辈子都没有的，就算重生回来，他还是没有，如果他有，上一世他就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他早就成了某个大公司的高层，年薪百万，开着bba的车，住着一线城市的房子。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决定，那就是他知道的越多，考虑的就会越完善，回头就会发现，自己以前做的决定真的很蠢。
    张谦修有信心，如果现在的自己回到未来，就算他对未来的发展不了解，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做亿万富翁，但肯定不会比上一世差，混个公司高层，或者做一个小老板，身价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了解了很商业规则。
    现在张谦修选择行业绝对不会凭借着一头热血和对未来理解就一头扎进去。
    如果现在你去做扣扣和某宝，保准你亏得裤衩都不剩，现在国内根本就没有互联网，互联网的用户基础也没有上来。
    某腾和阿里之前就没有人看中网络这一块吗？
    有一家公司叫瀛海威，1994年国内互联网刚出现，那时候还只是在上京的中观村普及，国内大部分地方都还没有网络。
    1995年，瀛海威就成立了，他们是国内第一家互联网公司，他们做大的时候，后来两个巨头还是小弟弟。
    瀛海威的灭亡有很多原因，其中就有一条，他们走得太快，技术太先进，找不到市场，也培养不出市场，因为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张谦修现在就是要制定自己未来的发展计划，想办法培养出自己的人才。
    如果苏国的钱到了，张谦修决定要开始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培养自己需要的人才，时间太长了，必须要提前做准备才行。
    张谦修的终极目标是做芯片，这一方面的人才肯定是要的，但具体要哪一些，他还不知道，他决定找个时间找个专家去问问。
    有了技术人才，管理人才少不了，而管理又有综合型的和专业型的，比如财务、人事、业务、公关、推广、运营、后勤等等。

 第348章 拜访专家

    次日，张谦修把孔志文和刘启英两个人送上火车，又给陈德胜打了一个电话，约着今天晚上见面。
    等张谦修开车回到招待所，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今天周莉和刘伟琴没有来，苏雨薇一个人在招待所埋头写剧本。
    张谦修笑着说道：“媳妇，出去走走吧！你这天天在招待所窝着，对身体不好。”
    “你想去干嘛？”苏雨薇抬头问道。
    “去大学，清大和上京大学。”张谦修笑着说道：“去不去？”
    苏雨薇以前是想来上京上学的，他中意的就是清大，后来因为张谦修要去申城，苏雨薇也就决定跟着张谦修去申城读书。
    张谦修说要去大学看看，苏雨薇还是非常有兴趣，立刻起身收拾剧本：“走走，我也想去看看，我们国家最厉害的两个学府，到底长什么样。”
    “我先打一个电话！”张谦修说道。
    “啊？还有人？”苏雨薇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笑着说道：“不是，我们去里面玩玩应该没有问题，但我们就这样去，那些教授什么的也不会搭理你啊！”
    苏雨薇立刻明白过来，张谦修这不是单纯去玩的，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你要去做什么？”
    “问问专家，做芯片大概需要一些什么人才，了解一下嘛。”张谦修说道。
    说话间，张谦修拨通了龚志华的电话。
    龚志华记得张谦修的电话，看到电话号码，丝毫不含糊，立刻接通：“张老板，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我已经找到一家四合院，占地面积七百多平米，建筑面积三百多平，卖家比较急，随时都可以。”
    “今天不行！”张谦修说道：“你今天得给我另外办一件事。”
    “什么事？”龚志华问道。
    “清大和上京大学在做集成电路方面，谁厉害一点？”张谦修问道。
    龚志华也是读了大学的，对于这些他还是比较了解：“应该是清大吧！怎么了？”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清大的人？我想找他们一些专家教授聊聊天。”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苦笑：“张老板，你太高看我了，清大的教授，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我这怎么给你约啊？我在这方面还真不熟。”
    张谦修说道：“那这样吧，我给他们捐款做研究，你能不能把他们的院长给我约到？我等下去他们学校，我就是想跟这些教授专家聊聊天。”
    龚志华不知道张谦修想做什么，只能问道：“清大有十几个学院，几十个科系，张老板，您要见哪个学院的院长啊？”
    张谦修对清大还真是不怎么了解，问道：“做芯片一般是哪个学院？”
    清大是1994年成立的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这个学院基本就可以说跟芯片有关的了，但现在都是一些科系，还没有统一成学院。
    “这……还真不知道！”龚志华跟着说道：“这样，张老板，你等我十分钟，我给你想想办法，找一下。”
    “行！”
    张谦修挂了电话，招呼上苏雨薇：“媳妇，穿衣服，我们出去。”
    苏雨薇早已经准备好：“你要去清大做什么？研究你那芯片？”
    张谦修说道：“芯片哪是这么好研究的，现在只是探探路，估计几年之内都是不能动手开始做的。”
    “清大也不行？”苏雨薇有些惊讶了，她有了解过，他觉得清大应该有这个能力才对。
    张谦修摇头：“估计不太行，这玩意，技术含量太高了，而且是一个长期烧钱的玩意。”
    “但目前国内估计也就几个高校有能力去试试，其他都是扯淡，没机会。”
    现在国内还没有像样的公司和私人研究所，但高校基本都是有的。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穿好了外套准备出们。
    刘启英离开的时候，把车交给张谦修来开了，这车也不是刘启英的，而是刘伟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专门用来招待张谦修和苏雨薇。
    反正不管是谁的，先用着呗。
    张谦修开车直奔银行。
    刚到银行门口，龚志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喂……张老板，我给你找到一个科系和一个研究所，都是清大的。”
    张谦修大步朝着龚志华的办公室走去：“什么科系？”
    “微电子学研究所和电子工程系。”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对这方面着实是不太了解，但这两个名字一听就跟芯片是有关的：“那行就这两个了，我已经到你办公室门口了。”
    “啊？”龚志华愣住了。
    张谦修敲了敲龚志华办公室的门。
    很快，龚志华打开门：“张老板，您还真是快啊！”
    “我今天反正也没事，对了这是我女朋友，苏雨薇，你见过的。”张谦修说道。
    “见过，见过！苏小姐好。”
    打过招呼，张谦修也不打算进去坐了，直接问道：“龚经理，我也没有给大学捐过款，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给这个微电子学研究所和电子工程系各捐五十万，我能不能见到他们的负责人和一些相关的专家和教授？”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打电话问问。”龚志华说道。
    “行！”
    “张老板，那你先进来坐。”龚志华说着就要去倒水。
    “不喝了，龚经理，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只好立刻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龚志华说了几句挂断电话，说道：“张老板，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会有人在东门接我们，我们这离东门近。”
    “行，那走！”
    三个人一行，开车直奔清大。
    当张谦修他们赶到的时候，校门口站了十几个人，有老有少，其中几个人明显是学生，估计是时间太赶，直接用红布写着：“热烈欢迎张谦修先生、苏雨薇女士来访。”。
    张谦修不得不感叹，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领头来迎接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一套中山装，站得笔直。
    张谦修他们从车上下来，老者立刻迎接了上来：“请问，是张谦修先生和苏雨薇小姐吧？”
    老者一开始还以为龚志华是张谦修，毕竟张谦修看起来年龄也太小了，这一下捐款一百万给他们系和研究所，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好在这位老者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专门对谁说，只是心里认为。
    龚志华赶紧介绍说道：“老师，这位是张谦修先生，这位是苏雨薇小姐。”
    老者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张先生，苏小姐，我是微电子学研究所和电子工程系的负责人田书源，感谢你们慷慨解囊，为我们国家的科学研究和教学事业做出的贡献。”
    “田老师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张谦修谦虚的说道。
    田书源给张谦修他们稍微做了一下介绍，这次来迎接的基本都是教授。
    张谦修看出来了，他们研究所缺钱，自己眼巴巴的跑来给他们送钱，他们的研究就能有更多的进展，他们自然高兴了。
    客套过后，大家一起进校区。
    张谦修上一世读过大学，知道很多大学占地面积很宽。
    但苏雨薇并没有，看到清大如此大的占地面积，进去还要坐车，或者骑自行车，着实是有些吃惊。
    跟着田书源，张谦修人到了电子工程系，这一路走来，还是能看出，清大在这个年代，教学环境其实也是非常不错的。
    田书源本来还想给张谦修开一个小型感谢会，然后拍个照之类的。
    但张谦修拒绝了：“田教授，这些虚的我们就算了，我今天来一是给你们捐一点钱，也算是做一点贡献，另外就是想跟各位教授了解一下，芯片方面相关的知识。”
    田书源见张谦修拒绝，还有些吃惊，有些人给学校捐款，就是要这些，以后拿着照片和学校给一些捐款证书去炫耀，没想到张谦修直接拒绝了，这让田书源顿时对张谦修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张先生视名利如浮云，真是高风亮节啊！”田书源称赞道。
    “田教授过奖了，我们还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聊天，表面的东西就算了。”张谦修说道。
    “好，那去我的办公室。”田书源说道。
    跟着田书源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起来的还有几个教授。
    田书源不管怎么说也管着一个系和一个研究所，办公室还是足够宽敞的。
    大家坐下后，田书源问道：“张先生，你也这次来就是专程捐款和了解芯片的？”
    张谦修点头，说道：“田教授，不瞒您说，我个人对芯片这个行业很有兴趣，但我看米国、倭国这方面发展得都非常不错，但我们国家几乎没有相关的产业，我也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但了解的终究还是比较片面，这次有机会，所以我想跟各位教授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一个叫朱启正的教授说道：“张先生，说句令人丧气的话，我们国家，目前在这方面，跟不上世界的脚步，勉勉强强能做一些最低端的产品。”
    张谦修对于这个答应有一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国家居然能做芯片了？
    张谦修问道：“如果我们要自己发展出世界一流的芯片产业，难度有多大？”
    田书源面色凝重的说道：“最少十年，还要有大量的资金和人才。”
    “我们在这方面的人才是非常紧缺的，目前我们国家，很多大学都没有相关的专业，好一点的，也就几个学校。”
    “一年培养出的相关人才，勉强达到三位数而已。”
    三位数，还是勉强，就算田书源有某些情感在里面，这个数字应该也就在两百左右。
    一年才两百人，十年才两千人，这个数比张谦修想的还要少很多。
    张谦修也是微微皱眉：“各位教授，我问一个问题，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芯片全部国产化，我们大概需要多少人才，需要涉及多少专业？”
    田书源看向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向鼎，你来给张先生说说吧，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也权威一些。”
    向鼎说道：“好，张先生，芯片的主要材料是硅，硅是用沙子做成的，要从沙子里提炼出硅，难度并不大，但普通的技术，只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的纯度，做芯片需要99.99999%的纯度才行。”
    “这大概是什么概念呢？举个例子啊，这就好像一千个人散乱且拥挤的站在操场上，这就是普通工艺提炼出来的硅，而这一千个人就是硅里面的原子；高纯度的硅就是这一千个人整整齐齐排列好，高纯度的硅里面的原子都是有序排列的。”
    “我们国内目前的技术做不到，国外有，这个工艺叫拉晶，国外生产这个的叫圆晶厂，如果我们要全部自主生产，我们就要把这个技术攻破，还要把建设圆晶厂的工艺给攻破。”
    “而这里面涉及到的设计、材料、化学、自动化等等专业。”
    “接下来，我们要做芯片，就要设计芯片，这是要软件的，我们在这方面几乎是空白，全部都是国外的公司控制。”
    “设计一个芯片出来，里面的晶体管，太多了，这到底能不能行，可不可行，我们如果真的去做一个出来实验，那就特别麻烦，成本特别高。”
    “那我们就要用到相关的软件，这些软件能测试出来，我们设计的是不是有问题。”
    “另外还有很多设备，我们都是没有的。”
    “光刻机？”张谦修下意识问道。
    “光刻机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向鼎说道。
    张谦修并不知道，做芯片还有别的什么设备，但听向鼎这么说，估计这个事情比自己想的会更麻烦。

 第349章 地狱难度

    向鼎说道：“光刻机应该是最难的，但另外还有气相外延炉、氧化炉、圆晶划片机、磁控溅射台、化学机械抛光机、离子注入机、等离子刻蚀科技、引线键缝合机、反应离子蚀刻系统、低压化学气相淀积系统、等离子体增强化学气相淀积系统、晶圆减薄机、探针测试台等等。”
    “其中，光刻机我们一度接近世界领先水平，只要再坚持五年左右，我们是有可能成为世界一流水平和米国、倭国一较高下的。”
    “当时我们比米国起步稍微晚一些，和倭国是差不多时间研发的，比棒子国、宝岛那边还要早十年左右。”
    张谦修惊讶了，问道：“我们做过芯片？”
    田书源叹息说道：“做过！就是我们学校做的，我当年还是其中的成员之一，负责其中一小部分任务的研究。”
    “1965年，科学院研究出了65型接触式光刻机，那时候还是几十微米，难度不大。”
    “1980年，我们大学研究出第四代分布式投影光刻机，精度是3微米。”
    “当时，世界上主流工艺都是3微米和1.5微米的，但芯片不仅仅是工艺一个瓶颈，还有其他方面的技术。”
    “1979年，因特尔发布了第一台个人电脑的cpu，型号是8088，当时我们工艺上，距离它其实是非常接近的，但我们没有一个成熟、完整的生产体系。”
    “晶圆我们就没有办法生产，而且芯片有很多种的，并不是单单只有一种，有给个人用的，给服务器用的，给飞机用的，给机械用的等等。”
    “用在不同的领域，内部结构就不一样，还要有相应的软件来配套发展。”
    “我们七十年代，有四十多家集成电路厂、八十年代有三十多条生产线，我们这些集成电路厂都是各自为战，各自做各自的，虽然都是做集成电路的，但做的方向都不太一样。”
    “晶圆生产线，我们因为不能独立研发制造，早在1973年就开始引进当时世界上先进的3英寸晶圆生产线。”
    “这时候，我们比宝岛提前了两年，比棒子国提前了四年。”
    “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原本计划引进七条生产线，最后一直拖延到1980年才引进来，还只有三条。”
    “七年的时间啊！张先生，你知道摩尔定律吗？”
    张谦修点头：“知道，就是说，集成电路上的晶体管，每隔18个月就会增加一倍。”
    田书源苦笑着点头：“对，这个定律其实我们一直不太相信，而且这应该也不能说是定律，大概就是一种规律，到了一定的时候，肯定会失效的。”
    “但是他说出这一句话，到现在为止，大概是正确的。整整七年的时间，翻了4.6倍，我们原本引进的先进晶圆工艺，也已经全面落后。”
    “1980到今年，一共十年的时间，倭国发展迅速，在半导体和集成电路等方面，要超越米国，其实，已经超越了。”
    “米国全力发展，这导致这两个国家在半导体行业，成长时间太快，而我们没有成熟的产业，投入产出比严重不符。”
    “加上集成电路这个领域，技术更新特别快，必须要一直投入研发，要不然你生产出来的产品就要落后。”
    “我们这方面的产品又一直没有形成有力的竞争，所以卖不出什么利润。”
    “而在七八十年代，倭国官方集中了半导体领域所有大企业，集中研发，成果共享，那些不赚钱的基础领域，官方来出钱研发，实用到具体产品上的领域，下面的公司来研发。”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全世界有百分之五十的半导体产品都是倭国生产。”
    “米国最厉害的是仙童公司，他们想要找倭国产品的漏洞，惊讶的发现，倭国的产品已经完全超越他们，而且生产成本远远低于他们。”
    “至于后面引发的各种纷争就属于金融方面的，我们不说了。”
    张谦修问道：“田教授，那我们现在如果要继续追赶他们，做到全面国产化，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准备？”
    田书源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七八十年代，我们能紧跟他们的脚步，但到现在，我们已经被他甩在后头了。”
    “要追赶上他们的技术，五到十年是一定要的。”
    “就算七八十年代，我们也只是在生产工艺方面能紧跟他们的脚步，很多技术还是没有办法突破。”
    “但要全面国产化，说真的，我也不敢说一个时间。”
    “这里面涉及到的领域太多了，我大概给你说一下，有编程、设计、光学、力学、高分子物理、化学、材料学、流体力学、微电子、电磁学、数学、自动化等等。”
    “研发其实不是最困难的，投钱就行了，最困难的是研发出来以后，把他变现，把他规模化。”
    “因为我们前期的研发，肯定是先追赶、再超越，在追赶的过程中，我们所有技术都是落后，在其他人面前，我们没有丝毫的优势。”
    “在变成的过程中，我们也能解决实际大规模生产遇到的问题，积累更多的技术。”
    说到这，田书源又是一声叹息：“我们损失了至少十年的时间，1980年到1990年，我们国家对研发投入的力度越来越小，就是看不到盈利的机会，有这些钱，还不如拿去买别人淘汰的生产线回来，自己生产。”
    “但这些淘汰的生产线，也不赚钱，最多在国内忽悠一下人。”
    张谦修大概也明白官方的难处，从五十年代开始投入资金研究半导体，一直到1980年，整整三十年，研发经费投入了很多，虽然有很多技术上的突破，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产出，这些钱要是拿一部分出来买别国的生产线，剩下的还能支持其他科技领域的发展，总比在这个领域费钱划算。
    总而言之就是，自己研发技术，不如买成熟的生产线，买成熟的生产线不如直接买现成的产品。
    如果研发技术要一百块钱，生产线就只要五十，买成品就只要二十，甚至十块，尤其这方面的技术迭代还非常快。
    在这个年代，集成电路的市场又没有很大的规模，属于高端、小类的产品。自动化、信息化都还没有普及，集成电路还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还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
    等到未来，几乎大部分电子产品上都会应用到，但现在并不是。
    尤其是个人手机方面的业务，现在手机都还是大哥大，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预料不到未来三十年会有多大的改变。
    张谦修感觉到这一条路的艰难同时，也理解了这个时代不大力发展半导体的原因，三十年以后反过来怪八九十年代的决定，那是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想，国家不是不发展，国家连续投入三十年，没有看到预期的成果才放弃的，有这些钱，其他的领域早发展起来了。
    这一番讨论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色沉重，因为在场的除了张谦修三人，都是这方面真正的专家，他们很清楚国内半导体的状况，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张谦修转而问道：“田教授，不瞒你说，我想做芯片。”
    在场的教授都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举国之力发展几十年都没有发展起来的领域，张谦修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要去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田书源苦笑：“张先生，跟你聊了这么久，虽然你说话不多，大多是在听我们这些人说，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爱国心，有志向的人。”
    “但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这个领域，不是一个人，一个公司能发展起来的。”
    “倭国为了发展半导体，官方联合全国顶尖公司，成立vlsi，是一个超大规模的联合研究所。”
    “米国在八十年初期到中期被倭国超越以后，也成立了联盟。”
    “现在棒子国的发展速度也特别快，他们也是举全国之力发展这一领域。”
    “我们如果想要在这领域占有一席之地，那几乎是要抗衡三个国家的研发力，道阻且长啊！”
    张谦修说道：“总得试试嘛，我这人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我已经给自己做好准备了，就算失败，我也能保证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只要我还有一分钱，我就会继续做下去。”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是想要跟各位教授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们国家半导体尤其是芯片领域是一个零。”
    “但听各位教授说，我们国家还是有一定基础的，至少我不用从零开始。”
    “现在最先进的工艺是1微米，我们有3微米的工艺，努力一下，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田书源摇头，说道：“芯片还要一个架构、指令集，没有这个，我们就算有制作的工艺，能把芯片制作出来也没有用，但这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田书源说道：“这样说吧！芯片就是一个电路集成体，里面有很多电路，但说到底，它只是一个集成电路而已，你让他做什么，它听不懂，它还需要配套指令集。”
    “这个指令集，就是连接人与机器接口，让芯片能明白你下的指令，这是最简单的指令。”
    “在这个指令集的基础上，大家又开发了软件，我们使用的电脑系统就是一个软件。”
    “你打一个字母a，就是你下了一个指令，系统转化成芯片架构的语言，芯片收到命令以后，就会在他那复杂电路上进行运转，最后显示在你的显示屏上。”
    “这个指令集越先进，就越能发挥芯片的性能。”
    “芯片、指令集、系统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
    张谦修顿时愣住了，问道：“现在有一些什么指令集？”
    田书源说道：“x86、mc68000这些都是，你可能也不知道这些。”
    “x86？电脑上的？”张谦修问道。
    “对！”田书源有些惊讶：“想不到张先生还知道这个。”
    现在电脑并不普及，不是专业人员，根本不知道这些。
    “arm是不是也是一个指令集？”张谦修问道。
    田书源愣了一下，说道：“是，不过这个市面上好像还没有应用。”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当年芯片大战，国内唯一能设计芯片的厂商就用的arm架构，几乎所有手机都是用的这个架构。
    但张谦修不知道的是，后来世界上有两个架构分别垄断了电脑市场和手机市场，就是x86和arm。
    x86架构，英特尔只授权给了amd，win系统就是基于x86架构开发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能生产电脑芯片公司自有英特尔和amd，其他的公司就算有这个技术也生产不了，因为英特尔不给其他公司授权，其他公司不能使用x86架构，使用不了x86架构，就装不了win系统，装不了win系统，谁买你的芯片？
    后来，手机架构用的指令全部都是arm的架构，高通、棒子国四星、我国的某为、还有联发科，都是用arm架构，我们常说麒麟芯片、骁龙等等芯片，都是逃不过arm架构，人家这个公司，单靠指令集授权一年就能赚很多钱。
    张谦修说道：“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现在都没有发展起来嘛！”
    向鼎说道：“张先生，你如果做半导体或者集成电路还好说，有其他的办法，你要是想做电脑芯片，你怎么也逃不过x86的架构。”
    “英特尔是不会对其他公司授权的，没有x86的架构，装不了win系统的。”
    张谦修说道：“我们自己开发一个新的指令集和配套系统，可行性有多大？”
    “不比cpu难度低。”田书源说道。
    好嘛，现在又给自己折腾出一个难题，要做芯片，那就必须要有指令集，指令集上面必须要有系统。
    如果要全面国产化，把一系列的硬件问题解决了还不行，还要解决软件问题。
    张谦修即便是重生者，也没有信心自己能开发出系统干倒微软；然后研发出架构干倒目前英特尔，日后统领手机架构的arm；最后研发出芯片制造产业，把棒子国、倭国、国全部给干倒。
    “事在人为嘛。”张谦修说道：“也不能让这一世白活了，总要干一点事出来。”
    张谦修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毕竟重生一世，要混个衣食无忧，那太简单了，那总得做一点于国有益，有民有利的事。
    不是张谦修有多伟大，只是他身为一个华国人，在确保了自己生活条件的前提下，还想给自己祖祖辈辈、子子孙孙生活的土地做一点贡献而已，他自己也并不觉得这有多伟大。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我自己吃喝不愁，钱也够花了，折腾一下也是无所谓的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350章 都不看好

    在场的除了张谦修几个人，都是年龄在四十以上的，他们已经被岁月洗礼过，或许还心有梦想，但他们也不会因为张谦修的一腔热血就如何感动。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深入了解，甚至直接参与过相关领域研究的人。
    他们都很清楚，张谦修想做的事情，难度有多大，当年国家连续支持三十年都没有完全突破，那还只是芯片技术领域，并不包括指令集和系统。
    这任何一项技术都是非常复杂的，很多公司都是专注一个领域，一个人开一个公司，要专注所有领域，这个公司的规模就要比其他的公司规模更大，投入产出更大，一个国家或许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研发工作，个人公司，他们不看好。
    田书源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先生，我们国家的经济刚刚起步，这一方面私人企业几乎是空白的，你如果真的想要做，没有几十上百亿的资金投入，几乎没有可能。”
    “就算有资金投入，还缺少人才，芯片是硬件人才，涉及的领域众多；指令集勉强属于软件范畴，介于硬件于软件之间，属于连通两个的一个命令集合；软件属于软件。”
    “张先生，你要从一颗沙子开始做，一直做到软件，横跨了十几个领域，涉及十几二十个专业，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做不起来，还不如专注某一个领域比较可靠。”
    “就算张先生你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足够的人才。”
    张谦修说道：“那我们就培养人才。”
    一众教授都觉得张谦修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向鼎说道：“张先生，我一直做芯片相关行业的研究，芯片几乎就是这个领域的尖端科技，需要很多博士级别的人才能带领研究。”
    “张先生，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有多少博士吗？”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多少？”
    向鼎说道：“自从1981年，确立博士学位，首批博士十八人，今年在校人数一万一千多人。”
    “我国毕业的博士，不到万人，这还是分布在各个领域，半导体这一个领域的博士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
    张谦修没想到博士学位这么少，虽然二三十年以后，博士似乎已经很常见，但现在博士确实是非常稀少，但没想到这么少。
    张谦修再次说道：“那我们自己培养。”
    田书源说道：“张先生，需要时间的，而且我们国内提供不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我们本身在这方面的发展就有限。”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各位教授，现在如果资助学生出国留学，大概要多少钱？”
    田书源说道：“一般是看具体情况的，去米国的话，学费、住宿大概是五千五米元一年，生活费大概也要两千，一年总花销大概要八千米元，现在的汇率大概要七万华元。”
    “就算在国外读4年大学，大概要二十八万华元，读硕的话两年，读博的话那就更不好说了，快的一两年，慢的五六年。”
    “如果从大学开始一直到博士毕业，平均在十年左右，花销应该在八十万到一百万华元。”
    “这还是所有费用不涨的情况下，可学费每年基本要涨百分之三左右，还有物价也会涨。”
    “估计真读十年，一百万华元也有些的顶不住。”
    这个花销有些出乎张谦修的意料，比他想的要高，尤其是大学一直读完博士的花销。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田教授，我想要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送学生去海外进修，费用全部我来出。”
    “我这个基金，只会送与芯片相关的专业出去留学。”
    “但我有一个条件，他们学成以后归国，必须要给我工作十年，我给他们的工资，肯定会高于国内的平均水准。”
    “他们如果想要留在国外，或者回国以后，想要去别的单位工作，那就要双倍归还我资助他们学费，并且要在两年内全部还完。”
    田书源愣了一下，说道：“张先生，你送一两个人出去，起不到作用的。”
    “不管有多少人，愿意去的我都送。”张谦修坚定的说道：“我会先成立一个基金，前期注资两千万，以后我每年至少追加两千万，所有的钱都会用来送成绩优异的学生出去留学深造，等他们学成归国以后，回来帮我们研发芯片，研发自己的系统。”
    “但我需要有人来帮我，各位教授，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谁愿意在百忙之中，抽一部分时间来帮我，也算是帮我们国家走向强芯之路。”
    张谦修知道，这样的事情，自己肯定是做不来的，必须要有学术界的大拿来帮忙才行。
    清大的这些教授，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他们只要一亮名头，清大教授，系主任，研究所负责人，所有的事情都会好办很多。
    张谦修一开始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徐徐图之。
    但真正了解过后才知道，时间不等人啊！
    培养人才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去国外挖，那是肯定的，但不能全部用国外的人才，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才。
    张谦修说出这话的时候，所有教授都沉默了。
    他们是清大的教授，他们真想要做一点什么，肯定会有不少人愿意给他们投钱，或者花高价请他们去。
    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清大有着全国最好的学术研究环境，他们也没有想要经商，留在清大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田书源见大家都没有说话，开口说道：“张先生，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们也不敢草率的答应，我们考虑考虑。”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我可以把这个基金放在清大的名下，或者你们研究所，你们科系，所有的名声我都可以不要，钱我可以先出，只要相关的证件、账目没有问题就可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学生回来以后，去我那里工作，我可以跟他们签合同，工资绝对比国内平均线高。”
    如果这一个基金挂在清大的名下，那么他们系，要是培养出几十个博士，几百个研究生，名声肯定是有了的。
    很多教授并不是不在乎名利，只是一般的名利，他们已经不在乎，要是能在这样的基金会挂一个名，那也是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资金由张谦修出了。
    好几个教授都看向田书源。
    田书源说道：“这个事我还真做不了主，要跟校长谈一下才行，这要是在我们校成立，到时候肯定要优先从我们学校选学生出去留学的。”
    张谦修也理解：“田教授，那你帮忙联系一下，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要是这个事情能成，我愿意每年给贵研究所一部分研究资金。”
    任何一个研究所都是缺钱的，再多的钱，研究所也能给你霍霍了。
    田书源还真有一些心动：“张先生，我个人还是非常佩服你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如此魄力。”
    “这个事情，我会认真考虑好，然后去和校长说的，有了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行！”张谦修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强求。
    张谦修和田书源互留了电话号码，又闲聊了一会现在的局势，还跟着一起在清大吃了一堆午餐。
    离开的时候，田书源等人一直送到校门口。
    看着张谦修离开，一个教授说道：“老田，你说这张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田书源摇头：“看不出来，年纪太小了，十几岁，估计还在读高中，但他对芯片和软件还是有一些基本了解的，现在这年代，一般人了解不到这些。”
    “他愿意拿这么多钱出来研究，应该不是走个过场，这么多钱走个过场，那也太什么了。”
    有人说道：“他会不会是想要套补贴？”
    现在国家自己虽然不投入大量资金做研发，但任何高科技产业还是有补贴的，国家现在就想要培养一批企业去过高端科技。
    但可惜的是，芯片产业太高端了，更新迭代又快，稍微慢一点就要拖后腿，也没有人愿意在这方面投入。
    全世界芯片比较厉害的公司，基本都是国家扶持起来的。
    向鼎说道：“应该也不会，张先生要是想要套补贴，他送人出去留学干嘛？开口就是两千万，现在国家补贴也没有这个数目啊！”
    这些虽然都是教授，但他们手里基本都是有项目的，对于国家的补贴大概额度还是知道的，没有重大的突破，也就补贴个几十万，有重大突破也就是一个几百万，就算做出一流的芯片了，估计也就是几千万的补贴。
    张谦修送人出去留学就是几千万，他就算拿到补贴，也是杯水车薪。
    田书源感叹着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吧！米国、倭国、棒子国、欧洲，在芯片领域就是四头老虎啊！”
    “还有欧洲那边，不过他们那边官方扶持力度不算大。”
    现在半导体行业，就是田书源说的这三个国家发展趋势很好，欧洲也不错，但不如前面三国。
    “老田，你说张先生有没有一点可能做起来？”有教授问道，听他的语气，还是非常希望张谦修发展起来的。
    能在清大教书的人，如果想要去国外，还是有机会的，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恰好是出国的大潮，他们没有走，至少说明他们心里还有这一片土地。
    田书源说道：“希望可以吧！但说真的，考虑到现实情况，我真不觉得张先生有什么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个基金能成立，能送一部分人出去留学，等他们回来，只要在国内，不管在哪个行业，也都是国家高科技研发的中流砥柱，是国家发展的高端人才，终归是好事，我是非常赞成的。”
    ………………
    张谦修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的龚志华试探着问道：“张老板，你真要做那芯片啊？”
    在龚志华看来，张谦修从银行非法贷款，对一些法律之外的交易一点也不排斥，看起来着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做芯片吃力不讨好，高端的吃肉，中低端的喝西北风，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稳当的暴利行业。
    张谦修知道龚志华是怎么想的，说道：“钱多了也没用，找个有挑战的行业做做。”
    龚志华可不会信张谦修这话，他觉得张谦修肯定有什么暗中的操作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不管张谦修想做什么，听张谦修说有这么大的资金流动，他兴许就有赚钱的机会：“张老板，你这要成立基金的话有很多程序是要走的，而且你出钱，大学挂名，到时候谁来管，也是一个问题，我恰好对这方面有一些了解，要是有需求的话，可以联系我。”
    其实，龚志华真是一个人才，对于各种关系和资金运作非常在行，但他这个人也非常现实，做什么都是为了钱。
    要不是龚志华有贪钱这毛病，而且还是胃口特别大，要不然的话，张谦修还真想把他招过来帮自己。
    可惜，龚志华的胃口太大了，张谦修担心自己喂不饱，要是胃口小一点，大不了就是给他一个高工资，再用监管限制就行，可龚志华的胃口，估计也不容易喂饱。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到时候肯定还是要龚经理帮忙的。”
    龚志华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大喜：“张老板放心，您的事情交到我手里，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虽然说龚志华贪，但他有一个好处，跟他合作，他说要多少，就只会拿多少，非常守信，因为他还想跟你下次合作。
    到了银行外，张谦修写了一张一千的支票给龚志华，算是今天的报酬。
    龚志华推辞了两下，然后笑呵呵的道谢接着。
    今天他只是打电话问了一下，然后利用关系联系到了田书源，这一千赚得还是非常轻松的。
    “媳妇，现在想去什么地方？”张谦修问道。
    “去看看天门，来了上京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去看过。”苏雨薇说道。
    “好嘞！”张谦修启动车子。

 第351章 年增长率

    出去玩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张谦修上一世也没有来过北方，对于这家喻户晓的天门，他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亲眼见还是第一次。
    晚上七点和陈德胜约好了吃饭，还是万格酒店，张谦修定了一个包间，提前了半个小时过去。
    六点五十五，陈德胜已经打电话过来，已经到万格酒店了。
    张谦修告诉他们的包间号，没几分钟，服务员领着陈德胜和一个中年男人来了。
    双方打了招呼，做了介绍，这个男人叫陈德福，合作社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们合作社的总经理，能做所有的决定。
    张谦修打量了陈德福一眼，头发不长，脸色黝黑，人有点瘦，看着挺忠厚，说话的时候都要微微弯腰，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特别尊重你，但他说话又特别讲礼，还很有分寸，眼中带着精光。
    这种人，你一不小心在他手里吃亏了，还以为自己占便宜了。
    张谦修心里有数，说话自然也是非常客气。
    几人各自落座，张谦修让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
    陈德福起身双手接过菜单，满脸赔笑，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们来晚了，这一顿我请，算做赔罪。”
    张谦修摆摆手：“陈总，说好了我请，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陈德福也不在这上面计较，看了一眼菜单，说道：“张老板，这个菜我也不熟，我这人酸辣清淡都能吃，还是您和苏小姐点吧！”
    陈德福虽然客套，但他不会拼命的客套，说个两三句，让你觉得他特别尊敬你，如果你还推辞，他就用询问语气点菜，而且陈德福点菜特别有技巧，没有点得太多，但有荤有素，有辣有酸，有汤有水。
    菜点好，服务员离开后，张谦修问道：“陈总，陈经理，我是非常有意向要跟你们合作的，我的要求，大概也和陈经理说了，你们合作社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您要承包我们村的土地，我们是非常愿意跟您合作的，要是我们双方达成了合作，我们也不用想尽办法把稻谷运到上京来。”
    “但种田就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的，今年丰收了，说不定明年就大旱，北方缺水，要是闹大旱的话，几乎是收不到什么粮食的，粮食肯定要涨价。”
    “但我们给您的粮食一粒也不能少，这对于我们来说，压力其实是非常大。”
    北方缺水这是共识，陈德福这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这里面其实是有问题的。
    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如果丰收，粮食的价格肯定是会下跌的，张谦修提前一年定了价格，就跟期货一样，如果粮食价格跌了，他们就等于赚了。比如去年卖一块的稻谷，今年只能卖八毛，但张谦修还是会以一块的价格收。
    但如果当年有天灾，粮食涨价，去年卖一块的稻谷，今年能卖一块二，由于张谦修提前定了，他们还是得一块卖给张谦修，不够了还要一块二去收，补给张谦修，他们就等于亏了两毛钱。
    提前预定，就是看双方对明年行情的预测而已。
    但这话从陈德福嘴里说出来，这感觉好像就是他们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张谦修微微摇头，说道：“陈总，这些事情都是相对的，有灾年，也就有丰收年，灾年肯定是没有丰收年多的。”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这些年的稻谷、小麦可是一直在涨价，您给我们的价格，今年可以，但明年就未必合适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陈总，你是想一年定价一次？”
    “对！要不然的话，我们这太吃亏了。”陈德福说道。
    张谦修和瓦列里合伙，他是打算做短期的，但和陈德福他们合作，张谦修是想要做长期的，最好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长期合作。
    而且，陈德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张谦修也不想太压榨他们合作社，压榨得太狠了，农民是真的不容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陈总，那你说说，我们的合作，怎么样比较合理？”
    陈德福说道：“我们算出过去十年的平均涨幅，如果过去十年，稻谷平均每年涨幅百分之二，那我们的租金每年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二，但给您的稻谷是不变的，物价年年在涨，这可是实打实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如果每年都递增百分之二，现在是四百一每吨，十年以后大概就是四百九每吨。
    这大概相当于涨了将近百分之二十。
    张谦修还真大概2000年的米价，上一世，他在2000年已经开始工作，自己做饭，当时超市稍微好点的大米应该在八九毛的样子。
    现在的是六毛，涨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
    如果单看这个比例还是非常划算的，但经商不是只看这个数据就行了，你还得看这是哪一年涨的。
    要是前面九年都不涨，后面一年涨上来了，最后一年有猛涨势头的时候，他们又提前屯够了粮食，那最终陈德福他们其实是不吃亏的，至于张谦修，前面九年吃了足够的亏，最后一年能不能补回来还真未必。
    张谦修问道：“陈总，那你觉得这个涨幅应该是多少？”
    陈德福笑呵呵的说道：“张老板，我们都是拿事实说话的，1980年的时候，大米的零售价大概是两毛多点，现在六毛左右翻了三倍左右。”
    “我们每年涨幅百分之十就好！十年也才翻了一倍。”
    张谦修看了陈德福一眼，说道：“陈总，每年增长百分之十，十年以后就是九百六十七每吨了，比四百一可是增长了不止一倍。”
    陈德福微微一愣，随即连连道歉：“张老板，对不起，我这人没文化，这数没有算对。”
    “不管怎么算，1980年到1990年米家从两毛涨到六毛是事实，到了2000你那，这米家指不定就要一块八毛钱一斤了。”
    张谦修摇头：“陈总，这个涨幅太大了，要是涨百分之二我还能接受。”
    “你不能只看他翻了多少倍，还要看他涨了多少钱，两毛到六毛，涨了四毛，十年以后再涨四毛，也才一块钱。”
    张谦修跟着又说道：“当然，这个涨幅，单单说倍数，那是不合适的，单单说涨了多少钱也是不合适的。”
    “陈总，我觉得这百分之二是刚好合适的。”
    张谦修的底线就是百分之三，如果百分之五的话，十年以后一吨的价格大概是六百三十六，比现在每一吨多了二百二十六，涨幅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四的话，肯定是达不到百分之五十的，但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谁也不知道哪一年涨，哪一年跌，张谦修只知道2000年超市里的米是八九毛一斤。
    陈德福苦笑：“张老板，这百分之二也太少了啊。”
    张谦修说道：“陈总，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我看陈总也是一个爽快人，每年增长百分之二点五。”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合作社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给你一个最低的涨幅，每年百分之八，已经是最低的了，再低，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我说是一个总经理，但田地还是村民自己的，他们只是用农田入股而已，我要对他们负责的。”
    张谦修已经预感到，双方肯定会谈不拢，自己的底价就是百分之三的涨幅，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果不其然，陈德福最后再降低到百分之六，再怎么样也不肯降价，张谦修提到百分之二点八，也不愿意继续往上加，再加百分之零点二的意义也不大了。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这个差距有一些大了。”
    张谦修说道：“陈总，我是真心诚意要跟你们合作的，但每年递增百分之六的租金，这个价格太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一年一议价。”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不瞒您说，一年议价一次，对您没有什么好处，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太不稳定了。”
    “您要是不稳定，您的生意没有办法做；我们要是不能跟您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有一年没一年，我们又把原本的渠道都放弃了，我们还想要卖的话，也不方便。”
    “就好像我们上京的这个点，跟您合作了，我们就能关闭掉，要是过两年，我们价格谈不拢，我们这边的点又没有了，那我们就只能低价卖给别人。”
    陈德福这说的是实话，一年一谈，就算前一年他们把价格谈起来了，接下来要是谈不拢，他们又要自己建立新的渠道，他们多年累积的客户早就被别人抢走了，他们就只能重新再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不划算的。
    而且一年一谈，对于张谦修来说，也确实是不方便。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陈总，那我们换一个模式，我真租你们的地，你们能给我多少钱一亩？”
    “真租？”陈德福惊讶地看着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我们是合作社，这些田地都是村民入股的。”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用公司直接注资，或者把你们的股份全部卖给我。”
    陈德福下意识就摇头：“不行！”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陈总，为什么不行？”
    “合作社所有人都有股份，我也没有权力做主出售所有股份的。”陈德福说道。
    张谦修说道：“那些农田，我又不全部买了，我就租三十年，每十年给一次租金，要是有人愿意卖的话，我可以买，不愿意卖的，我也不强求。”
    “合作社我买了以后，你们还可以拿着钱去分，每一家都能按股份分钱，又有租金。”
    “最后，如果农户愿意以田地入股，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陈德福顿时沉默了，他心里在快速计算这其中的利益。

 第352章 粮食产量

    陈德福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很清楚，这样的话，村民的基本保障是没有问题的，有张谦修租地，旱涝保收啊。
    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村民都是靠着这一亩三分田过生活的，要是没有了这些地，他们以后依靠什么来生活？
    以前他们是合作社，但合作社都是自己人，不管怎么样，肯定会优先考虑村民的生存问题，但若是租给了张谦修，村民就只能按照合同领租金。
    这其实是有利有弊的，陈德福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拿定主意。
    张谦修说道：“陈总，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账目，合作方式我也可以听你们的，我们双方要是合作的话，无疑是双赢的。”
    “我给你整理一下，我们可以有多种合作的方式。”
    “首先就是把地全部租给我，一共三十年，每十年我们商量一次租金，租金以周围几个村子或者以本镇平均耕地租金为准。”
    “租金一年一给，保证在农历三月左右结清。”
    租地三十年，十年商量一次租金还是比较合理的。
    要是确定一个租金，然后按照这个租金一直租三十年的话，太低了，农民不同意，谁知道十年以后租金是一个什么情况？如果提高价格，农民觉得十年以后，甚至二十年以后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格，自然愿意租给你，这样一来，张谦修不划算啊！
    张谦修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你们合作社的股权全部卖给我，农民还是以地入股，我每年会拿出一定比例的毛利率给你们分红，毛利高，你们自然赚得就多，毛利如果低，那你们赚得自然就少了。”
    “还有第三种方法，那就是我成立一个公司，你们合作社作为中间人，先把地全部从村民手里租过来，然后再转租给我们，或者你们村以合作社的名义，用土地入股我的公司。”
    “这样一来的话，我跟那些村民没有直接的关系，出了问题，我找合作社，你们合作社就要做好村民那边的工作。”
    合作的方式可以多种多样，任何一种合作模式，张谦修都是可以接受的。
    陈德福想了一下，还是拿不定主意：“张老板，我知道您的诚心诚意要跟我们合作的，我们同样也非常希望能和张老板达成长期的合作。”
    “如果是您之前和陈经理说的合作模式，那我是能做主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得让人去问问村里的人，让他们开一个集体讨论会议才行。”
    “张老板，希望您能理解。”
    张谦修倒是非常能理解，他大概也知道合作社的运作模式，说白了就是一个有号召力的人，带着大家一起做事。
    这个模式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亏钱的时候，都比较分散，不会有人亏得太狠，不会一下子就爬不起来。
    坏处就是得有一个比较有影响力的人，不说所有人，至少整体的意见是要统一的，要是合作社出现好几个声音，那就有一点麻烦了。
    而且合作社要做出重大改变的时候，肯定是要征求村民同意的，除非这个合作社意见非常大，你几个村民不愿意，可以随时退出。
    很显然，陈德福他们的合作社还没有这么大，在有重大决定的时候，他们必须要跟村民商量。
    张谦修笑着点头：“陈总，这些都可以理解，我还要在上京留一段时间，你们要是有结果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这平时也没有事，都是到处走走，偶尔也去粮食批发市场走走，了解一下行情，反正随时都是有时间的。”
    张谦修没有明说，但他已经暗示陈德福了，自己时间很多，但也有可能会找别人合作。
    你们要跟我合作的话，最好尽快，要不然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找到下家了。
    张谦修说偶尔去粮食批发市场走走，就是这个意思，粮食批发市场又不是游乐场没事还能去玩玩。
    陈德福虽然看着忠厚老实，人却精明得很：“张老板，我这可能还要回去一趟，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农历十九，我做东，到时候我们再吃个饭，您看怎么样？”
    今年是农历十一月十五。
    张谦修说道：“可以，那我就等陈总的消息。”
    其实，张谦修根本就不相信陈德福会回去，他们村子里面那么多人，不可能除了陈德福就没有人能开会了。
    陈德福如此，无非也就是想要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双方都做不了决定，接下来就是闲聊了。
    吃过饭，回到招待所，苏雨薇没有兴趣掺和张谦修的生意，只要张谦修本人没有危险，她都是没有意见的。
    但张谦修却开始琢磨起农业来。
    有时候，有钱就是万能的，张谦修花了一百块钱，找了招待所一个比较机灵的工作人员，让他给自己折腾了一大堆跟农业水稻有关的报纸和书籍过来。
    这大半夜的，张谦修也懒得过去。
    这工作人员大半夜的出去，找到晚上十一点，还真给张谦修找了一大堆回来：“张老板，今天晚上只能找到这些了，明天我再给您去找。”
    “这些够了！”张谦修说道：“你去休息吧！”
    “啊，好嘞！有什么事，您尽管叫我。”那个工作人员见张谦修不要了，心里更高兴，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百八九到两百一二，买这些书和报纸还没有花到十块钱，一个晚上就赚九十，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了。
    工作人员走了以后，张谦修整理了一下，一共有四本书，都是关于水稻。
    还有很多报纸，有一些报纸也不是农业报，而是其他的报纸里报道了农业相关的东西，被他们找出来了。
    张谦修先翻看了报纸。
    报纸上无非就是种子的培育、粮食增产这些新闻，这些东西，看一看没有问题，还能给自己涨涨见识了。
    但张谦修翻报纸的时候，忽然翻到了一个统计数据。
    看到这个数据，让张谦修很是吃惊。
    在张谦修的记忆中，古代的时候，都说鱼米之乡，大多都是萧江省、荆楚省、江右省、苏省等地，因为这些地方降雨量充沛，只要这些省份产粮大，古代基本就不愁吃的。
    古代是因为生产技术落后，要看老天爷的脸吃饭，北方天寒地冻，又缺水，古代折腾不起来。
    等到二十一世纪，我国的粮仓变成了东北的三个省，因为亩产量上来了，一次收获就是一大片，加上机械化的发展，北方的土地又肥沃。
    但看到这个统计数据，产粮最高的不是他想的鱼米之乡，也不是东北三个省，更不是中州省，居然是川蜀省。
    川蜀省今年产粮4266万吨、苏省3230万吨、萧江省2651万吨、荆楚省2471万吨。
    张谦修抱有很大希望的北方三个省分别是2312万吨、1351万吨、944万吨，三个省加起来也就4607万吨，而川蜀省一个省就有4266万吨。
    这完全超出了张谦修的意料，不了解农业的人，想到产粮地，要么是鱼米之乡，要么是东北的三个省，根本就不会想到川蜀省。
    而中州省的产粮也不低，有3303万吨。
    在这里面还有一个张谦修没有想到的省份，那就是齐鲁省，今年的产粮3354万吨。
    张谦修以前没有做过农业，他对这些数据不了解是很正常的，要是到了2010年以后，全国各地区产量总量前三的，就没有南方省份，到了2015年以后，前五的基本也没有南方省份。
    但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比如南水北调东线要等到2002年才开始，中线要等到2003年才开始，西线2001通过审查，等到2017招标才开始，2018年开发布中标公告，2020年才开始查勘。
    还有机械化，现在国内还没有能力生产出大型农用机械，基本都是农民种田。
    张谦修把所有的省份做了一个排名，最终得出了一个产量总量排名。
    第一是川蜀省，第二是齐鲁省，第三是苏省，第四是中州省，第五是萧江省，第六是荆楚省，第七是江淮省，第八是黒江省，第九是翼州省，第十是白山省。
    有着我国宝贵黑土地的东北三个省，没有一个进前五的。
    张谦修看着自己列出来的数据，中间还有一个让他意外的省份，那就是南粤省，产量1896.9万吨，这个省给张谦修的感觉就是拥有两个一线城市，尤其是鹏城后来发展，没想到九十年代产粮也不算低，排全国第十一。
    看到这个数据表后，张谦修原本要去北方三个省发展农业的念头也暂时打住了。
    北方三个省，以后农产品的产量肯定是能上来，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川蜀省的产粮量虽然高，张谦修虽然没有去过川蜀省，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南方的省份基本都是山地多，不适合使用机械大规模种植、收割。
    张谦修把目光放在了齐鲁省和中州省这两个地方，他要找个不缺水，还适合大面积种植，可以使用机械大规模种植的地方。
    但他对这两个省的地势也不了解，不过齐鲁省的泰山、沂蒙山、崂山他还是知道的，有这么多的名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平地。

 第353章 农业发展

    张谦修越是研究越是发现自己的知识量是不够的，就算是种田，尤其是大规模的种植，那也是一个技术活。
    看来，还是得要去找专家才行。
    次日，张谦修给田书源打了电话。
    田书源接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张谦修：“喂，你好，请问哪位？”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我是张谦修，我想问一下，清大有农业方面的专家吗？”
    田书源愣了一下，说道：“农业方面？清大没有这方面的专业，农业方面的话，华国农业大学比较专业一点。”
    张谦修其实就是想要去农业类的大学，但他没有关系啊！直接跑去找人家教授，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所以张谦修想要通过田书源搭桥，先和几个比较可靠的教授、专家见见面。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那能不能麻烦您给引荐一下，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这方面的专家教授。”
    田书源奇怪的问道：“张先生，你不是想做芯片吗？怎么对农业也有兴趣？”
    张谦修解释说道：“田教授，我有做粮食生意，我最近正想要做大规模的机械化种植，学学苏国和米国，但我个人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所以想要问问专家。”
    田书源听到这话的时候还吃了一惊，毕竟现在国内机械化比率还是很低的，但想到张谦修动不动就是要给花两千万送人出去留学，有生意才正常，没有生意可就不正常了：“这说起来也是好事，那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是袁鹏池袁教授的，也是农大农学与生物技术学院的院长，在这方面很有权威。”
    张谦修需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大拿，笑着说道：“谢谢田教授。”
    田书源把电话号码给了张谦修，然后说道：“张先生，你过五分钟打过去，我先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别到时候有什么误会。”
    “那麻烦田教授了。”张谦修道谢，人家愿意给你帮这个忙，还是应该感谢。
    挂了电话，张谦修开始琢磨，自己在粮油方面到底要怎么发展才好。
    之前没有钱，他想着的是怎么找到低价的进货渠道，但有了足够的钱，张谦修还真有一点想把农业给深耕下去。
    科技有可能会被新的技术淘汰，但农业绝对不可能被淘汰，谁也保不准2050年还要不要芯片，芯片还是不是最尖端的技术，但2050年肯定要吃饭。
    想要发展农业，专业人员是必不可少的，张谦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那些种田老农，他们对自己的帮助不大，他更信任这些教授。
    老农会种一亩三分地，但你叫他种一千亩、一万亩、十万亩，他绝对没有办法管理好。
    但这些教授专家或许可以。
    上一世虽然网上对教授和专家各种不屑，但专业技能优秀的，恰恰也是这些人，教授和专家在网上被传得各种不堪，主要是一些本身没有能力的人，还自称或者挂牌各种专家、教授的头衔。
    实际上，教授的头衔是非常难拿的，首先就是资历，必须要担任满副教授多少年才可以；其次是科研方面，你得有参加科研项目的经历，而且不是浑水摸鱼的，而且项目等级要求还比较高。
    在论文方面，也有着颇高的要求，必须在世界知名的学术交流论坛发表若干篇论文，这种论文要求很高，专业含金量是非常高的；另外在学术方面还要获得一定的奖励，对这个奖励要求还要求，不是你随便弄个什么奖励就行的；最后还需要专业科目的专利要求，比较好的学校，还会需要你这些专利的转化成果，换句话来说就是你这些专利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随便折腾几个没用的专利出来是不行的。
    第三是在教学方面有要求，对于最近几年有多长的授课时间，这是指给本科生上课；在研究生方面，要考察研究生的毕业数量，毕业论文水准，获奖等情况；另外还要求有在指导学生参加各类专业比赛、学术比赛的经历，比较好的学校对于这些比赛是要等级要求的，随便弄个乱七八糟的比赛不行；在教改方面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修订课本，发表教育改革的论文等。
    第四方面则是个人以及家庭的具体情况。
    按照这个标准下来，只要不是走后门，能当教授的人，在专业方面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绝对不是后来网上那些人喷的那般无用。
    五分钟很快过去，张谦修还特意多等了一两分钟才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对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喂……您好！哪位？”
    张谦修问道：“是袁鹏池，袁教授吗？我是张谦修，厚颜跟田教授要了您的联系方式，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啊！对，是我！”袁鹏池说道：“张先生，需要问什么方面的问题？”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我是做粮食生意的，最近琢磨着，想要做大面积水稻种植，实行机械化种植，但这种东西，我们外行人，一拍脑袋想当然是不行，所以想要找您咨询一下。”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张先生，这个问题比较宽，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有时间可以过来一次，我们可以当面聊聊，我能解答的，一定帮你解答。”
    “袁教授什么时候有时间？等您有时间，我去拜访请教。”张谦修问道。
    袁鹏池说道：“今天下午、后天上午，后面的话就要等到放寒假了，这年尾了，事情比较多。”
    “那我今天下午去拜访您。”
    “行！欢迎张先生，下午一点钟吧，那时候我有时间。”
    袁鹏池给张谦修留了地址，两个人客套两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独自出门，准备去给袁鹏池挑个礼物，他也不知道袁鹏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贵了不好，太便宜了有点太敷衍，最后选了一支几十块钱的派克钢笔。
    几十块钱不算便宜，但也没有贵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教授的正常收入，咬咬牙也能买，但也绝对达不到让人说闲话的地步。
    中午和苏雨薇吃了午餐，然后开车独自一人前往农业大学。
    张谦修到了以后，询问了一下地址，到的时候还是十二点四十，找到袁鹏池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五十。
    张谦修怕袁鹏池有午睡的习惯，特意在外面等着。
    等了没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六十出头的老者走了出来：“是张先生吧？”
    张谦修打量了老者一眼，穿着很朴素，看着也没有什么架子，要不是带着一副眼镜，放到农村去就是农村老头。
    张谦修赶紧回应：“是，请问是袁教授吗？”
    袁鹏池笑着说道：“对！张先生进来坐，我这刚从试验田里回来，刚洗了一下，看到你站在外面，我就猜是你。”
    张谦修跟着袁鹏池进了办公室。
    袁鹏池的办公室还是非常简单的，最多的就是书，因为是一个院长，办公室还挺大，里面还有一个休息间。
    “袁教授还自己下试验田呢？我还以为您专门搞学术研究了。”张谦修随口说道。
    袁鹏池一边给张谦修倒水，一边说道：“我们搞农业的，看书是不行的，还是要下地，要不然就是纸上谈兵。”
    说着，袁鹏池把水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双手接过水，拿出自己买的礼物：“袁教授，我这心里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种实实在在给百姓谋生计的，这些年来，我国粮食产量一直在增加，多亏了像袁教授您这样的人，我这来得急，想着您是教授，天天要写，就随便买了一直钢笔。”
    袁鹏池推辞了一下，张谦修坚持了两句，也就收下了，毕竟钢笔应该也不会太贵重，袁鹏池也没在意。
    “张先生，你这次来，具体是想要问什么方面的问题呢？”袁鹏池问道。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我是做粮食生意的，这些日子，我琢磨着想要大面积承包徒弟，像苏国和米国一样，机械化种植，这样也能提高效率，但我们国家可参考的数据和地方实在是太少了，只能来问问袁教授您这样的专家。”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了解那一方面，那我就随便说，你也随便听，要是有什么想深入了解的，你就问我，我给你详细解释。”
    张谦修点头：“行，您说！”
    袁鹏池说道：“农业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种东西，这么看的话，其实就是土地和种子。”
    “细分下来的话，不同的土地适合种植不同的农作物，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科学一点的种植方式，今年这一块地种植玉米，明年要种土豆，想要让土豆长得好，那就要想办法养土地，但我们国家基本是不管这些的。”
    “其次就是种子，目前农民基本都是自己留一些饱满的种子，其实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学问。”
    “跟着种下去以后，农作物会生病，我们就要研究植物的遗传学和病理，等等”
    “如此细分下来的话，除了土地，种子方面就有育种学、遗传学、病理学、植物病虫害学、作物培养与耕作学，另外还有种子学。”
    “当然，做一个农场，不用懂这么多，种子可以买，但培养、耕作、病理学、植物病虫害学这些都是要会的，或者要请这方面的人。”
    “这些都好说，要大规模的机械化，最大的问题就是机械。”
    “我国目前几乎造不出大型农用机械。”
    张谦修有些惊讶：“农用机械技术很高吗？”

 第354章 农业科技

    袁鹏池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对机械和重工业不是很了解，所以在这方面，我不敢妄下定论。”
    “但是就我了解，我们国内，目前几乎所有农用机械，这里面不算拖拉机，几乎大型的都是进口的。”
    “张先生你如果要从国外买的话，问题倒是不大，但损坏以后的零部件、维修都是要人的，而且开这些机械也要人。”
    “我们国家目前农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换一句话说，给了机械，他们也开不了，学会开了，出一点问题也修不了。”
    “小问题可以找几个师傅修一下，但稍微大一点的问题，农村以及城镇的那些师傅，几乎是没有办法维修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去省会城市，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修理工，这中机械大家都没有见过。”
    “就算遇到一个厉害的师傅，折腾几次会修了，零部件国内没有。”
    “总而言之，机械化生产，我们最大的难题是人，是机械。”
    “我们国家就算没有研发、生产的能力，至少也要有使用、维修的能力才行。”
    张谦修有些愣住了，说道：“袁教授，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发展农业，先要发展工业？”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袁鹏池说道：“目前世界上机械化最高的是苏国，第二是米国，这两个国家的重工业，都是非常厉害的。”
    “我说一句题外话，重工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轻工业是一个国家的经济，我们国家不管是重工业，还是轻工业，其实都还是起步阶段。”
    “国家其实也想要发展农业机械化，但不解决重工业的基础问题，农业机械化，就困难重重，从生产到维修都都依赖国外，我们自己只是使用和日常保养维修的话，可能还不如农民自己用双手种地更划算。”
    张谦修这时候才彻底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基础工业发展不起来，你想做什么那都是困难重重。
    张谦修昨天和田书源聊天，发现国内高科技领域到处被国外钳制，今天和袁鹏池聊天，发现就连最基本的也都被牵制了。
    就算你买了机械，出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办法维修，多无奈啊！
    张谦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他不可能再去搞重工业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搞芯片、搞农业，又去搞重工业，等他去搞重工业又发现材料都不合格，是不是又要去搞钢铁冶炼？去研究新型材料？去搞材料又发现，需要的机械、技术都落后，总不能又去搞这些。
    张谦修彻底意识到，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一环扣一环，你做任何一个行业都会发现，自己的上一道产业被国外超越、牵制。
    张谦修忍不住问道：“袁教授，我能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袁鹏池说道：“张先生问吧！”
    “我们国家的农业研究，到底有什么用？”张谦修问完，又说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农业研究，到底是研究一些什么东西。”
    袁鹏池解释说道：“这个世界是一个生态，我们做农业研究的，就是在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让各种农作物产量更高，味道更好，更健康。”
    “张先生，你不要小看一颗种子，都在说优良种，其实这就是一个培育的过程。”
    “你知道野生玉米是什么样的吗？也就是自然界自然生长出来的玉米。”
    张谦修虽然是农村人，但还真不知道野生的玉米是什么样的，摇头说道：“不知道！”
    袁鹏池伸出食指：“就这么大，农民把最饱满的留下来做种子，每一代都挑出最好的，渐渐的，玉米就越来越大，就变成我们现在看到的。”
    “我们看到的几乎所有农作物，野生品种和我们的培育品种都有着很大的区别，有的你根本就不认识，这居然是我们常吃的某一种农作物。”
    “我们研究农业的就是要把我们目前的农作物，培养出产量更高的品种，这里面涉及到的就不仅仅是选大颗粒的种子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们还要研究各种昆虫、小动物和植物之间的关系。”
    “还要研究各种植物的疾病的病理，用什么办法能遏制、改善、治疗，还不对农作物的产量有影响，解决方法还不能对吃的人有害。”
    “然后还要研究土壤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们农业研究的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提高农作物的质量。”
    张谦修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袁教授，我们现在吃的所有东西，是不是都有新的品种？”
    袁鹏池说道：“新的品种是有，也有不同的品种”
    “这些品种是怎么来的？”张谦修问道。
    袁鹏池说道：“不说基因技术，我们培养新的品种基本就靠植物发生突变，然后收集他们的种子，不断的种子、培养。”
    “突变有自然突变，但这要很长的时间；比较短时间的有诱发突变，诱发突变就是认为利用外在环境影响植物的生长，有物理方面也有化学方面的。”
    “化学诱变、核辐射诱变、光诱变，而这些里面又有不同的分支。”
    “当我们想要让某个农作物发生突变时候，就可以选择自然突变和诱发突变。”
    “自然突变不用解释，就是自然环境下，基因突变。”
    “诱发突变我们可以用化学物品进行刺激，或者用适量的核辐射，光照等去刺激植物发生基因突变。”
    “光诱变我们可以选用不同的光，比如激光，光的波长、功率对植物都是有影响的，还有就是光照的时间等等。”
    “像我们，一辈子或许能培养出很多品种，但有一个优良品种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张谦修问道：“动物也是一样？”
    袁鹏池说道：“动物的话，杂交的方式比较常见，比如猪，有很多的品种，两种不同品种的猪杂交出来的后代，有可能前两种猪都有缺点，但他们的后代能结合他们的优点。”
    张谦修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上一世他总感觉，吃不到自己小时候的味道了，猪肉、鸡肉、蔬菜等等，似乎都变得不好吃了，但产量却大幅度提高，或许就是自己以前吃的品种早就没有了，变成了改良后的品种。
    而改良以后的品种，提高了产量，但味道却变了。
    张谦修的这个猜想是没有错，就一个最简单的白萝卜，等到二十一世纪以后，几乎已经没有人种九十年代的那个品种。
    不仅仅是白萝卜，包括白菜、水稻、胡萝卜、玉米等等。
    虽然长得都一样，但种子都是诱变以后，然后在试验田经过几代精心培育，然后上市，大规模种植。
    猪肉就更不用说，原本的土猪，可能喂五斤饲料长一斤肉，最多就长一两百斤，瘦肉还少，只有百分之二十；后来的猪喂两斤饲料就能长一斤，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瘦肉。
    渐渐的，那些土猪就没有人养了，基本都是他们常说的三元猪，三元猪其实是进口猪种。
    到了后来，国家都开始保护本土猪种，以免灭绝，只是大家都关心科技、娱乐，很少有人会关心这些事情，除了从业人员，根本没有人关心农作物的种子，吃的猪肉是什么品种。
    这就是为什么，去超市买肉，有的二十块一斤，土猪肉却要五六十，甚至八九十的原因。
    色列国的种子技术就是后来全世界最牛的国家之一，他们一直在不断培育新的种子，他们的种子技术会这么厉害，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国家沙漠面积达到67%，严重缺耕地面积和淡水资源，他们官方对农业的支持力度很大。
    色列国这么宽的沙漠面积，但他们95%的粮食是自己生产的，只有一部分他们当地气候原因种植不出来才进口，每年他们还要向欧洲出口大量花卉、蔬菜、瓜果。
    而后来国内发展航天航空，经常看到新闻说带各种种子上太空了，其实就是在利用太空的特殊环境让种子发生变异，然后选出优良的变异品种，进行大规模的推广、种植。
    张谦修听到袁鹏池的话以后，心里就涌出了研发种子的想法：“袁教授，这个诱变的种子对人体没有危害吗？”
    袁鹏池轻轻一笑，说道：“诱变育种其实是非常不确定的，因为变异是不可预期的，但植物变异和动物基因变异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而且，能大规模推广的，那就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说了，就算稻谷种在自家的地里，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突变的。”
    “当年康熙皇帝不就发现了一颗优质变异的稻穗，最后带回去培育，培养出了高产的稻谷吗？”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袁教授，如果我们大力发展种子技术，是不是也能大大提高产量？”
    袁鹏池点头：“这是肯定的，目前全世界有能力做这方面研究的国家，都在培育新种子。但我之前也说了，种子异变是有不确定性，要经过大量试错，才能培养出一个优良的品种。”
    张谦修和袁鹏池一直聊到下午，和袁鹏池的聊天，让张谦修感觉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就袁鹏池研究的那些，是种地种一辈子也不会懂的东西。
    张谦修觉得自己粮油生意大计又得更正一下才行，他虽然是农村人，但和袁鹏池聊过以后才发现，自己最多就是一个见过种田的人，根本就不懂农业。

 第355章 要打广告

    张谦修和袁鹏池聊了很多，聊得越多，张谦修就越感觉，农业其实也是一门非常深奥的科学，而不是农村那样，一亩三分田，挖地播种那么简单。
    从农大离开，张谦修感觉自己的一些计划又要改了。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张谦修今天还和陈南江约了今天晚上吃饭的。
    这几天，张谦修的饭局就没有断过，但这些事情还真得他自己去。
    苏雨薇还是在埋头写剧本，主要就是修改，修改的速度比写还要慢，也更耗费精力。
    “媳妇，等会跟我一起去吃饭吧！”张谦修笑着说道。
    苏雨薇回头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你又约谁了？”
    张谦修说道：“陈南江陈主任，到时候我们要在一套上面打广告，还得要陈主任帮忙才行。”
    “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掺和了，剧本还要精修，估计修完这一次就差不多了。”苏雨薇说道。
    苏雨薇写剧本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天的时间。
    但上一世，张谦修经常听说某某剧本进行了两年的打磨，这两年到底有多少时间在写剧本，张谦修也不知道。
    苏雨薇不想去，张谦修也没有强求，独自一人去了万格酒店，途中顺手买了一个大哥大，准备当做礼物送给陈南江。
    送袁鹏池这样的老教授礼物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原因，张谦修也不知道袁鹏池的性格，礼物就选了不轻不重的。
    要找陈南江办事，几十块钱的礼物就拿不出手了。
    张谦修特意早去了一点，还在万格酒店大厅遇到周芹了，倒是没看到瓦列里。
    周芹笑呵呵过来和张谦修打招呼：“张老板，这两天在忙什么呢？”
    “买煤矿！”张谦修随口胡说。
    周芹不怎么信：“张老板真会开玩笑。”
    张谦修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周芹见张谦修不像说谎，将信将疑地问道：“张老板还有煤矿生意？”
    周芹调查过张谦修，对于张谦修有一些什么生意，她大概还是有一个数的，但现在这个年代，交通不便、又没有网络，想要调查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即便是国家，不动用一些力量，都没有办法把一个人查个清清楚楚，更不用说周芹了。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张谦修问道：“瓦列里呢？”
    “回苏国去了，他本来还想和张老板见一面的，但时间上也不允许，加上这次别尔夫什卡也来了，他干脆就跟着一起回去了，要准备下一次运送的货物，顺便给张老板运送一批粮食过来。”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哦，周姐，其实我很好奇你和瓦列里的关系，这些生意有多赚钱，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考虑做。”
    “你是怕风险才不做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周芹沉吟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估计以后也瞒不住你，我是瓦列里的情人，他在苏国已经结婚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离婚。”
    “我在国内主要就是给他做交接。”
    “瓦列里不愿意在我们国内惹事，军火虽然赚钱，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国内很多的东西都是急缺的，他能在苏国弄过来，官方也是知道，只要他那边不出问题，这就能细水长流，他做个三五年就能退休，安安稳稳养老下半辈子了。”
    张谦修不知道周芹说的是真是假，问道：“军火一年就能赚够他一辈子花的钱吧？”
    周芹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农村人，一个月有几十一百块钱就够开销了，还能过得不错，就算一百块一个月，活到七十，十六岁开始算，五十四年，六百四十八个月，也就是六万四千八百块钱，再留一万治病什么的，七万多块钱，就够他们活一辈子，放银行还有利息。张老板，你七万多块钱能过一辈子吗？”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周芹的账确实是没有算错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陈南江走了进来：“张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
    张谦修回头和陈南江打招呼，也没有给两个人做介绍。
    周芹也很是识趣，立刻出言告辞。
    陈南江也没有问周芹的事。
    张谦修和陈南江两个人有说有笑进了包间。
    点了菜，张谦修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陈主任，上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我看您还是用bp机，我认识一个朋友，恰好是做大哥大生意的，就帮您买了一个，有个大哥大，工作沟通也方便一些。”
    陈南江看了礼物一眼，笑眯眯地说道：“张老板，无功不受禄啊！”
    “这就一点小心意。”张谦修说道。
    陈南江说道：“张老板，一个这样的大哥大，市面价得两万多，这么重的礼，我不能随便收。”
    “张老板，你就直接说，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我琢磨着来，要不然的话，这个大哥大，还是拿回去退了吧！”
    张谦修见陈南江不是做样子，便说道：“陈主任，是这样的，我有几个工厂，是做饼干和罐头的。”
    “我以前也不了解广告，这次来上京，见到陈主任，您又是国家电视台工作的，我想您帮帮忙，给我前桥搭线，跟广告部的人见见面，顺便给我一个比较实在的价。”
    陈南江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问道：“张老板，这个问题不是很大，饼干和罐头的广告你都要投放吗？要在什么时段投放？”
    张谦修对于广告这一块，几乎就是一个小白，他从来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触过广告，在县城打广告，那都是凭借上一世看到一些经验来做的。
    不过，广告这东西，怎么说也是一个很专业的事，光凭借一点经验是不行的。
    张谦修问道：“陈主任，罐头和饼干的广告都做，我就是想问一下，现在电视台什么时间段收看的人最多？”
    陈南江说道：“六点五十五到七点五十五，七点到七点半是必须要转播的，大一点的电视台会卡在七点开始，七点半结束，但有一些县级和市级以及地区性的，会提前五分钟开始转播，七点半以后有个天气预报，很多人要看，中间有一分钟的时间，播放量非常高。在后面还有一个焦点节目，很多也会转播。”
    “所以这一段时间看的人最多，但这一个时段的费用也是最高的。”
    “还有一个榜上有名的活动，基本属于赠送的，打广告够多了，就会给上，说白了，就是花的钱够多了，能排进所有广告上的前几。”
    张谦修上一世不怎么看新闻，但这一世，只要有时间，他就会看七点到七点半的新闻，虽然新闻有点报喜不报忧，但各种会议报道，是普通人能接触到最准确的信息。
    “陈主任，那这个时段投放，怎么收费？”张谦修问道。

 第356章 看四合院

    陈南江说道：“现在广告都是能议价的，有时候还排不满的。”
    “一般来说，一年二三十万就能在这个时间段播放十秒钟左右，每天其他时段还能播放十分钟左右，具体的播放时间就要你去谈了。”
    张谦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广告居然这么便宜：“陈主任，如果我的广告只有五秒钟，那是不是可以播放两次？”
    “可以！”陈南江说道。
    张谦修又问道：“陈主任，目前你们台，投放广告最多的人大概多少钱？”
    “一年一千万左右。”陈南江说道。
    张谦修没想到这么低，这和后来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的比起来，确实是很便宜了。
    张谦修不知道的是，国家电视台，要在1994年才开启对外招标模式，招标是要竞价的，价格就会抬高。
    后来，每年11月18日都是国家电视台黄金时间段广告招标的日子。
    1994年，当年的标王是三千一百万，是一个酒业。
    1995年和1996年是另外一个酒业拍下的，分别是六千万和三亿两千万，每年黄金段的广告费用都是飙升。
    到了1997年，拍下的价格是两亿一千万，是vcd的品牌。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陈主任，如果我要去投放广告，要准备一些什么呢？”
    陈南江说道：“其实就跟买东西一样，谈好价，然后支付广告费用，张老板要找人拍一支广告出来，台里的广告部门会审核，审核通过以后，就会播放，通常来说，会有一个播放时间段，除了固定时间段的广告，其他的时间段播放时间是不一定的。”
    “但答应给播放多长的时间，就一定会给你放满，以后时候还会多放，因为我们目前的广告不够，除了黄金时段，其他时间段买的人不算多，时间是肯定没买满的。”
    想想也是，现在有钱的公司并不多，有很多公司还不用打广告或者不愿意花钱打广告，有些人就算有打广告的意识，他们也更喜欢黄金时段，而不是其他时段。
    不过，张谦修记得，好像黄金时段是20点到22点，和陈南江说的有一定的区别，也不知道是陈南江是不知道行情，还是现在的黄金时段和后来的有区别。
    不懂就问，张谦修问道：“陈主任，如果我在八九点投广告，大概要多少钱？”
    陈南江说道：“那个时间段价格性价比不高，价格太贵了，你要打十秒广告，估计要一两百万。”
    张谦修一愣，感情陈南江还在给自己考虑性价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张谦修又问了陈南江很多问题。
    两个人聊得也算是宾主尽欢，张谦修觉得现在广告费便宜，捡了一个大便宜；陈南江觉得自己只要牵线搭桥就能拿一个大哥大，也很划算，其实张谦修直接去台里问也能投广告。
    一顿饭，两个人吃到十点多，陈南江收了张谦修送的大哥大。
    临走的时候，陈南江说道：“张老板，我也不瞒你，你要是直接去台里，也能打广告。”
    “我收了你的礼，我告诉你一条消息，管广告的主任叫聂国安，他这个人特别小心，他和你刚认识，就算是熟人介绍的，他前三次基本也不会收礼的，而且送礼最好别送现金，最好送黄金。”
    张谦修明白了，现在送礼其实是非常直接、猖狂的，有些人甚至直接去办公室送。
    注意一点的，会拿一条烟，里面塞钱，这个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和后来各种送礼的办法，还是有一些“野蛮”了。
    这个消息也算是有用，在张谦修看来，还是值一个大哥大的。
    “谢谢陈主任指点，以后有机会，我们多多联系。”张谦修笑着说道。
    陈南江打着哈哈说道：“好，我也喜欢张老板这样的性格，好相处。”
    “至于约见聂主任的时间，我先和他聊聊，到时候给张老板电话。”
    张谦修客气地说道：“行，我在上京也没有什么事情，随时都是有时间的。”
    和陈南江分开，张谦修琢磨着要送给那个聂主任一点什么东西才好。
    张谦修想到了一个送礼的手段，那就是低卖，原本价值一千的东西，三百块钱就卖了；又或者高买，本来价值三百块钱的东西，我一千块钱买。
    张谦修想了一下，觉得这两个手段可以结合一下。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餐，等到时间差不多，给龚志华打了一个电话。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的电话就兴奋：“张老板，早上好！”
    张谦修问道：“龚经理，四合院现在有合适的是吧？”
    龚志华赶紧说道：“有！有！有！目前有三家，价格都要比市场价低一点，房子主人着急出手，东城一栋，西城有两栋，面积都挺大的。”
    张谦修说道：“等会我们去看看，你联系一下房主，另外再给我找一个小点的四合院，一百多平的就行。”
    “小的？行，这个没有问题，张老板，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龚志华问道。
    “等一下我去银行，大概半个小时到，什么时候去，龚经理安排就好。”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说道：“行，现在时间还早，那我们九点半看第一套，然后去吃饭，下午一点看第二套，三点看第三套。”
    “行！”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去找苏雨薇。
    苏雨薇已经吃过早餐，又继续改剧本。
    “媳妇，走，我们去看房子。”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无奈地说道：“你打算买多大的房子？”
    “一千平左右，四合院。”张谦修说道：“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我给你算了一下账，你这样花钱，你那几千万不经花啊！”苏雨薇提醒说道：“五千万，你以后还要还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找对了路子，赚钱可能就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走，先去看房子，到时候怎么装修你说了算。”
    苏雨薇只好站起来，她也只是提醒一下张谦修。
    张谦修和苏雨薇赶到银行的时候，龚志华已经在等着。
    龚志华这些天都在忙张谦修的事情，他放一个贷款，无非就是一点业绩，一点提成，没有多少钱，但在张谦修这里，他轻轻松松就能赚上千甚至几万。
    现在龚志华恨不得把张谦修当祖宗给供起来。
    看到张谦修，龚志华立马说道：“张老板，房主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这一家他们还在住，随时都能搬走。”
    张谦修问道：“对方为什么要卖？”
    龚志华轻轻一笑，说道：“想做生意呗！这些人以前都是有一些关系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房子。”
    “做生意就卖房子？”张谦修有些吃惊。
    “一千多平，一家几口人也住也有一点大了。”龚志华跟着说道：“这些人，要么是落魄了，三进的院子，其实只是住了一进，要么有几套，卖掉一套他们还有其他的住处。”
    张谦修点头：“明白了，那去看看。”
    去看的第一套四合院住的人可不少，两个老人，三个儿子，还有七八个孙子孙女，他们卖房子的原因不是要做生意，而是他们就这一套资产，不知道怎么分，一千多平三进的四合院通常都是里面的好，放在以前，外面都是给下人住的，下人不能随便进后面主人家住的院子。
    这么多儿子、孙子，也就不好分了，如果两个儿子，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就完事了，这三个儿子，就算有正房，谁都想要正房。
    这争执不下，那就干脆卖了，各自去买房子住。
    主人家早就已经在等着了，做主的是一个老大爷，其实左右的样子，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不停的咳嗽。
    老大爷穿着一件陈旧的军大衣，头戴着一顶有些年头的毡绒帽，虽然陈旧，但却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老大爷蓄着长胡子，看着确实有一些老派。
    老大爷领着三人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这院子，我们世世代代，算上我重孙，已经住了六代人了，我的爷爷，以前也是做官。”
    “这里的墙，基本都是百年前的了。”
    跟着老大爷往里走，张谦修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这么大的四合院，心里还是非常好奇的。
    这四合院的格局跟何道勋家那四合院也差不多，就是格局大了一点，一共是三进，后面是一排后罩房，这后面的房子有的是给自己女眷、下人住的，也有人用来做杂物间。
    大门左右两边放置了两个石鼓，在古代文官用石鼓，武官放石狮，看来这一家的先辈是文官。
    进门后，迎面就是一个影壁，上面刻着花开富贵图，进门要往右侧有一个月牙门，过去是有一个房子，以前是给厨子和男仆住的。
    往左也有一个月牙门，过去就是一块很宽的空地，靠外有一排房子，坐南朝北，也叫倒座房，一般给丫鬟、下人住，或者做客房、书房。
    绕到影壁后面，在后面也有一幅图，上面雕刻着猴子和福袋，寓意代代封候。
    在倒座房的对面，又有一个大门，这则是二门，以前常说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的就是这个门了。
    在二门对面三四米处还有一个门，叫三门，平常都是不开的，现在也是关着的，只要这个门关着，在前院是看不到后院任何情况的，要是三门打开，就能在前院直接看到院子和正厢房。
    在古代，只有贵人或者比这个官员等级还高的人来才会开，开了以后，就能直接进院子。
    三门直接出去有一个棚子，也叫天棚。
    在三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门，连通抄手游廊，也就是走廊，各自通向东厢房和西厢房，两条抄手游廊都能通往正厢房。
    在东厢房下方有一个房子，是厨房，西厢房下面有一个厕所。
    正厢房左右两边则是耳放，很多人喜欢用耳房做书房，至于把书房放在前院还是耳放，或者后罩房，就看主人的情况而定，一般文人都会安排在耳放，毕竟自己就住在这，放前院太远了，但树人先生当年和弟弟母亲在上京住一起时，就独自住的前院。
    院子中间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院子的四个角落还种着树，张谦修对树不了解，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抄手游廊如果绕过正厢房，后面就是一排后罩房。
    后罩房和正厢房的长度基本是差不多的，古代的用途很多，要看家庭人口多少，人少则是做杂物间，人多就给贴身的下人居住、女眷居住。
    这个四合院占地面积有一千八百多平方，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算起来有二十八间房，再加上走廊、大门、天棚等建筑占地大概有将近有八百多平方，前院、后院、后罩房的空地大概有九百多平，主要后罩房的院子就相当于一条较宽的走廊，前院的院子也不大，估计就百多个平方，内院的院子有足足五六百平方。
    张谦修看了以后，还是非常满意的，这个四合院一直有人住，主人家也保护得非常好。
    张谦修问道：“老爷子，这个院子，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第357章 压压价格

    老大爷说道：“五百万！”
    现在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普通人两百多一个月，要赚一千多年。
    但这对于一套上京的四合院来说，而且面积还这么大的三进四合院，这个价格不算高。
    张谦修摇头说道：“老爷子，这个价格高了。”
    老大爷说道：“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厚道了，大家也都是这个价。”
    张谦修说道：“老爷子，现在外面楼房的价格一千二一平，就算一千八百平，也才两百一十六完。”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跟那些楼房不一样，我们独门独院的，还有这么宽的空地，那些楼房，就那么点土地，住了那么多人，平均一个人占的土地才多少啊？您这一买，就是买了这么宽的地，您去买楼房，一百平，有个七八层，平均算下来，一户就是十几平的地，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谦修一口咬死：“老爷子，账不是这么算的，首先，别人那是建筑面积，一百平就有一百平住的地方，您这一千八，建筑面积不到一半，其中还有很宽的地方是走廊之类的，真正用来住的地方，大概也就八百平米左右吧！”
    “如果按照八百平来算的话，大概也就两百多万。”
    张谦修知道，自己这个还价有一点不讲道理了，但现在这么大的四合院，买得起的人可不多。
    能拿五百万出来的人，身价至少要五千万，做生意的人，做小一点的话，有可能还拿得自己身价一半的钱，当一个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公司越来越大，一般情况下，他能拿出的钱比例反而越来越少，让那些世界富豪，拿出他们私人拿出身价十分之一的钱都有难度，不要说马上拿出来，就算给他们时间准备都有一定的难度，他们的钱都是股份、房产等能抵抗风险的东西，不会把现金拿在手上，私人的流动资产也不会太多。
    尤其现在的人都是做实业的，货物要压钱、机器要压钱、流动资金要预留钱，算起来到处都是钱，但他自己其实拿不出什么大钱出来，有的人能挪出一大笔钱出来的时候，也不会留着，而是会继续投入，加大生产，希望赚更多的钱。
    老大爷听到张谦修给的价格差这么多，问道：“张老板，你不是上京人吧？”
    “老爷子，我是萧江人。”张谦修说道。
    老大爷愣了一下，说道：“有点远，您是诚心要的吗？”
    上京到萧江可不近，人住在萧江省，在上京买一套房子，这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有一点不可思议。
    以前是禁止土地交易的，就算农村有人“换地”，那一般也是换，几乎没有人买。
    在1980年，南巡的时候，第一次将房子定义成商品，可以交易，第一次有了房地产的萌芽，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人敢去做，买的人也不多。
    到了1988年，国家才发了一个文件，允许土地使用权交易转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出现了真正的房屋交易市场，1980是在土里长出了嫩芽，1988年是破土而出。
    如果不算香江那边的房产公司，国内所有的地产商，都是1988年以后进入这个行业的，比如万科是在1984年成立，但在1988年之前，他是做其他行业的，在1988年国家发布了“允许土地使用权交易转让”才进入房地产。
    恒大1997年，碧桂园1992年，万通1990年，华远1993年，万达1988年。
    这些公司都是是踩在1988年以后，1998年以前，因为1998年国家做了另外一条决定，刺激了房地产这个行业，那就是彻底结束分配房。
    在1998年之前，只要是在国营单位，是可以分房的，虽然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分到，但到了1998年以后就彻底不分了，后来就出现了集资房。
    虽然房价一直涨涨跌跌，但房地产真正开始受人们关注应该已经到了2003年。
    国内2001年12月11日加入wto，国家经济迎来爆发式增长，越来越多的工厂、公司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打工，到了2003年终于引起了全民注意。
    总体而言，1980年种下种子，1987、1988年开始到1998年萌芽，2003年开始茁壮成长，尤其是2003年国家发布的18号文件，明确将房地产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遇到任何金融危机，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挽救房市。
    言归正传。
    张谦修目前没有想在房地产上发力，因为他不了解房地产，而且一般人想的现在两千一平买，以后十万一平米卖，时间太长了，中间足足二十多年的时间，一个婴儿都成年工作了。
    不过这个方法可以给张谦修做后路，留着一点本在这，就可以放心的去闯，不用怕亏，再怎么亏，自己还是能吃香喝辣，过得比别人好。
    而这样的打算就不能买普通的住房，就得要四合院或者独栋大别墅，这样的东西才能保值，那种高层的楼房，对张谦修来说就是鸡肋。
    张谦修回答老大爷的话：“老爷子，我自然是诚心要的，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今天就能去办手续，在手续签字以后，我们马上就去银行转账，这位龚经理就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我的钱也在他们银行。”
    老大爷见张谦修说得诚心，微微颔首，说道：“张先生，四百五十万，你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说真的，一年前我几个儿子就有这想法，我身子骨也是越来越不好，再拖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留着这房子在这，他们三兄弟打架，伤了和气。”
    “要不是因为这样的话，这房子我是不会卖的，对不起祖宗啊！”
    张谦修明白，这宅子也算是他们一家人的祖宅了，很多老人对于祖宅还是非常在意的。
    不过，人家有这么大一栋四合院，也犯不着让张谦修去可怜，转手一卖就是几百万，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能过得好。
    张谦修说道：“老爷子，您这四合院，我是真喜欢，这样，我出三百万。”
    “不是我说的，现在能一下拿出三百万买这四合院的人可不多啊！”
    老大爷摇头：“三百万，少了！少了！”
    张谦修其实不懂这个价格，但龚志华说道，这个东西其实没有一个准价，就是漫天喊价漫天还，双方都接受了，那就成交了。
    当然，也有一些成交价格做参考，但也仅仅是做参考而已。
    现在又没有很多房地产中间，也没有网上销售平台。
    更重要的是，现在土豪没有那么多，这老大爷一家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最值钱的就是这一套四合院了，自然也不可能认识什么有钱的人。
    张谦修说道：“老爷子，这个价一家非常厚道了，三百万，所有的税务我来承担，你们三百万到手，您三个儿子一人八十万，您自己还能留一点钱养老。”
    “他们八十万，一人去买个四室一厅的房子，也才十几二十万，还有五六十万的存款。”
    “您那六十万自己买个房子养老也行，跟儿子住也行，有这一笔钱，你们一家都能安顿得好好的。”
    “多余的钱，一家还能买一个十万的小车。”
    “剩下还有四五十万，存到银行，一年也有百分之十的利息，就是四五万。”
    “到时候每家每户都有车有房有钱，这日子还不是过得红红火火啊。”
    “老爷子，这种大四合院，价值那是不好说的，就跟古董一样，一幅画可能卖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但要遇到愿意买的人才行。”
    “对于一般人来说，房子就是拿来住的，一千平和一百平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张谦修这个账还真没有算错，就现在来说的话，这几十万绝对足够他们一家人风风光光的活一辈子了。
    至于房子的大小，房子的本质其实就是住的，一千八百平，如果让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住，到时候估计只会使用正厢房那几间，其他的都不会用。
    老大爷摇头说道：“张老板话是这么说，但这一栋四合院，四百五十万已经是我的底价了，低于这个价格的话，我不会卖的。”
    张谦修说道：“老爷子，我们买卖房子是要缴税的，就现在税收，您卖四百五十万，您到手估计也就四百万左右。”
    现在的税收要比后来高很多，名目也多很多，比如城市房产税，这税种在2008年就废除了，但现在是有的。
    后来买卖二手房大概是百分之五左右的税费，现在估计要到百分之七八，百分之十。
    老大爷摇头：“这些我不懂，国家要我缴，我自然会缴，但这个房子没有四百五十万，我不卖的。”
    张谦修正想要松口，三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些女人、年轻人甚至孩子。
    “爸！又有人来看房子啊？我们就卖了吧！你一直要这么高的价，没有人要的。”三个人进门就劝道。
    老大爷回头瞪了三个人一眼：“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们的祖宅，是随随便便就卖的吗？”
    听到这话张谦修就明白了，这老大爷心里其实压根就不想卖，故意喊的高价。
    张谦修说道：“老爷子，那我再加一点，三百五十万，税费我不承担。”

 第358章 吃私房菜

    老大爷说道：“张老板，这个价格太低了，我说了，四百五十万。”
    “爸！”几个中年人也急了：“这都多久没有人来看了啊？你就是成心不想卖，这老宅子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分啊？”
    “还有您孙子，以后都住什么地方呢？”
    老大爷怒道：“怎么就不能住了？二十多个房间呢。”
    “谁住倒座房？谁住东厢房？谁住西厢房？谁住后罩房？”
    “再说了，我们就一个厨房，一个厕所，也不方便啊！”
    “爸，这房子卖了我们三兄弟还能有一些余钱去做点生意，不用天天跑着出去摆摊摊。”
    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现状，住着价值几百万的房子，自己却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一天干着几块钱收入的活。
    即便是后来发展起来了，在一些比较发达的城市，比如鹏城、花城、申城，一些本地的居民，自己出去干活，一个月能赚两三千，但他一家几口在他们当地的村里就能拿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分红，比起他工作还多。
    这些人是时代发展的幸运儿之一。
    张谦修见他们一家人争执起来了，赶紧说道：“老爷子，诸位老板，价格我已经出了，三百五十万，如果你们什么时候决定要卖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随时都可以来走程序，过些日子，我可能就要回南方了，我大概还要在上京待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下次什么时候来就不好说了。”
    “张老板，我们卖！卖！”有一个中年人跑过来拉着张谦修说道：“我们三兄弟都是愿意卖的。”
    张谦修看向他们家老爷子。
    老爷子这时候满脸怒容，明显是不情愿卖的。
    张谦修说道：“你们再商量一下吧！这宅子毕竟是你们一大家人的，谁都有份，要是大家都同意了，就给我打电话。”
    从这里出来，张谦修他们去吃了一个饭，然后去看了剩下的两个四合院。
    第一栋是以前是商人家的住宅，占地面积有一千二百平方，前院也很小，内院看着更简单、大方，相比于那老爷子一家的，张谦修更喜欢这一栋，虽然小了很多，房子也没有那么多，但就自住的话已经非常宽敞了，主人家报价三百万，张谦修还价两百万。
    就这砍价的方式，要放到以后，那绝对要被人扫地出门，一砍就看三分之一啊！
    但主人家犹豫了一下居然答应了，约好第二天过户。
    最后一栋，是改造过的四合院，三进的院子，前院、内院、后罩房，格局和那老大爷一家的差不太多，面积一千五，但后罩房的院子要大一些。
    这一家外面看起来还是比较老式的建筑，但里面的装修已经“现代化”，甚至还有一个地下室，本来就是建好的房子，要改造一个地下室出来，工程可不小。
    经过龚志华介绍，张谦修知道这一家的主人叫关军庭，四十多岁。
    关军庭不是上惊人，他是第一批下海的人，这四合院是他1988年买的，改造以后一直自己在住。
    张谦修问道：“关老板，你这住得挺好的，怎么想要卖掉？”
    关军庭说道：“地方大了，老婆又在老家照顾老人孩子，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不得劲，我想要换一个小点的院子。”
    “还有就是，我这生意也要扩张，卖了也能腾出一点钱来做生意。”
    张谦修看着关军庭，笑着说道：“关老板，您这么急着出手，是怕房价会跌吧？”
    虽然说现在的房价在张谦修看来很便宜，但在1988年出台规则之前，几乎没有什么人交易房产，1998年那一阵，也没有市场行情，基本都是依靠估价，连一个参考的对象都没有。
    那时候关军庭入手，具体是多少价格张谦修不知道，但应该是很便宜的。
    关军庭愣了一下，没想到张谦修看出自己的想法了，但他嘴上却不承认：“张老板，您说笑了，现在虽然买房子的人不多，但房价还是一直在上涨的。”
    关军庭没有说错，自从1988年以后，出了海岛省出现了房价大崩盘，其他的地方接下来二十多年的时间很少出现大崩盘，最多就是稍微降一点点，马上又会反弹。
    张谦修忽然想到了海岛省房价大崩盘，好像是1993年到1994年发生的，这一点他知道，应该他以前也想过要买房，经常搜“房价什么是跌”这样的问题，一次意外就搜到了海岛省的房价。
    海岛省1991年房价开始猛飚一直到1993年，短短两年多的时间，海岛省省会椰岛市的地价就从十几万一亩，直接飙升到几百万一亩，房价从一千多一平飙升到七千多一平。
    两年的时间飙升了四倍，当时他们的房价是全国最贵的，几乎都是炒房机构炒起来。
    张谦修觉得自己可以去一次海岛省，也跟一波，具体是什么时候暴跌张谦修不知道，但他只要赶在1993年上半年之前出手就行，最好在第一季度，因为暴跌是下半年的事情。
    “张老板！”关军庭见张谦修忽然没说话了，出口喊了一句。
    张谦修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关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谦修是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的一句，好整理一下之前的思路。
    关军庭说道：“开百货店的，有时候也做一点进出口生意。”
    现在能做进出口的都是有钱人，毕竟关税那么高，加入wto以后，关税降下来，才会涌现出大量对外贸易公司。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关老板的生意做得不小，那这个院子，关老板说一个实价，合适我就要了，要是价格不合适的话，我也不多耽搁关老板的时间。”
    关军庭说道：“张老板也是做生意的人，我就说个一口价，三百三十万，我这正厢房下面有一个地下室，可以做酒窖也可以做保鲜库，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
    “在外面还有一个车库，刚才张老板也看了，那个车库放四五辆车完全没有问题。”
    “这里面装修我也花了不少的钱，实际算起来，这个房子，我只是算三百万。”
    张谦修也痛快：“行，那就三百万，关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办过户手续。”
    “明天吧！”关军庭说道：“到时候我带上所有的证件。”
    “行！”
    后面这两栋房子谈得很顺利，有一个很大的原因，还是现在能买得起这么大房子的人少，很多人也没有意识到四合院的好处。
    接下来的几年，还会有一些四合院被拆除改造成高楼大厦，直到国家方面喊停，要保护这些四合院才停止了这种拆建。
    从关军庭这里离开，回到招待所已经是晚上。
    次日，龚志华陪着张谦修一起去过户，龚志华还特意找了一个律师在边上帮忙，毕竟这几百万一套的房子，要是手续出来什么差错那可不是小事。
    龚志华做的这些事，还是很得张谦修喜欢的，毕竟请一个律师，跟着走一天也花不了多少钱。
    关军庭没想到张谦修居然一次买了两栋四合院，心里不由对张谦修更高看了一眼，特意和张谦修互留了电话号码。
    一切手续办好，又是一天的时间，张谦修把律师的费用给了，又给了龚志华一张三万的支票，这个抽成给的也不算低了，放在后来豪宅的抽成也就千分之几，一千万的房子，佣金大概也就是五万到八万。
    龚志华倒是也很满意，他虽然在银行工作，一年的收入其实也就几千块钱，在遇到张谦修之前，他偶尔也能捞一些外水，一年的综合收入大概有一万出头。
    这帮张谦修介绍各种渠道，他就已经赚了以往他十年左右的收入，他还是非常满足的，甚至有些动念头从银行辞工，专门给张谦修这种有钱人服务，他手里有各种渠道，他是研究生毕业，很多同学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以前做贷款的时候，也认识一些有钱人，他是有这个基础的。
    但让龚志华从银行出来，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在上京一家银行做经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位，龚志华舍不得。
    张谦修觉得龚志华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要不是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看到了龚志华内心的贪婪，张谦修真想花高价钱把龚志华挖出来。
    送走律师后，龚志华问道：“张老板，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也快到饭点了：“可以，我先回去接我媳妇。”
    “谢谢张老板。”龚志华和张谦修相处得越久，就越是恭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龚志华还能摆摆架子，后来从张谦修手里赚得钱越来越多，尤其是张谦修买黄金买四合院，他的态度就渐渐发生了改变。
    张谦修去招待所接了苏雨薇。
    龚志华带着张谦修去了一家私房菜：“张老板，这个地方一般人可不知道，这老板只做熟人的生意，他们家祖上是御厨，有绝活。”
    张谦修和苏雨薇听到对方祖上是御厨，顿时都来了兴趣。
    苏雨薇问道：“这老板会做以前御膳房的菜吗？”
    龚志华说道：“还真会，琵琶豆腐、糖醋鲤鱼、葱烧海参、布袋鸡等等，都是他的拿手好菜。”
    “这师傅学的是鲁菜啊！”苏雨薇一听就分辨出来了。
    龚志华愣了一下，称赞道：“苏小姐果然是学识渊博，一听菜名就知道这家师傅学的什么菜。”
    “张老板、苏小姐，不瞒两位，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我能来，主要是因为这家老板的儿子是我同学，我沾了一点面子才能来，要不然还真不够格。”
    张谦修愣了一下，他上一世就听说过有这样的饭馆，这些饭馆从不对外营业，招待的人非富即贵，什么米其林餐厅，跟这种真正的私房菜馆一比，根本就不够格，不够看。
    至于那些非常有钱，喜欢去饭店装的人，其实也不太爱来这种私房菜，因为这些私房菜通常都是非常“普通”的，显不出你的富贵，也显不出你的高端，来这里的人，基本就是好一口吃的，想吃点真正的美味。
    后来街上出现了某某私房菜，其实也就打一个名号，人家真正的私房菜一般都在别墅区、民宅等地方，一天招待的人也就几桌，就算是常客也要提前预订菜品，因为人家要准备，人家可不像普通餐厅，买一堆菜放着，你想吃什么有什么；或者你来了以后，有什么吃什么。

 第359章 人间美味

    这一家私房菜就设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四合院里，车都开不进来，更不要说停车位了。
    龚志华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看到龚志华笑着说道：“志华，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玩？”
    “带朋友来吃吃叔做的菜，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谦修张老板，这位是苏雨薇苏小姐。”龚志华说着又指了指那中年人：“这是我同学，黎守信。”
    双方打了招呼，黎守信笑着说道：“张老板、苏小姐，里面请，都是一些家常菜，随便吃点。”
    张谦修客套的说道：“黎先生客气了，贵府的手艺龚经理是称赞不绝，一般人还吃不到，今天有幸来尝尝，是我们的荣幸。”
    “都是一些家传的手艺。”黎守信说道。
    几个人进了院子，四合院是一进的，因为面积有限，进门的一方没有房子，只是一堵墙。
    黎守信领着三人进了厨房，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正在炒菜。
    “爸，志华带朋友来吃饭了，还有什么菜？”黎守信说着给介绍了一下。
    中年人正忙着做菜，回头和张谦修几人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张先生、苏小姐，菜都在架子上，你们看一下，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守信，给两位介绍一下。”
    “黎师傅，您忙，我们自己看就好！”张谦修说道。
    后面的架子上有猪肉、牛肉、羊肉，但分量都不多，估计也就一斤左右，还有一些青菜和配菜，架子边上还有一个缸，里面放了两条鲤鱼，鱼缸边上有一个笼子，里面有两只鸡、一只鸭和一只鹅，都是活的。
    苏雨薇好奇的问道：“黎老板，这个鸡肉，黎师傅最拿手的是什么做法啊？”
    黎守信说道：“我爸最拿手的是布袋鸡，不过缺少配料，怕是做不出来，正宗的布袋鸡要海参、海米、木耳、竹笋，最好是冬笋，今天也没有准备这些料。”
    “如果两位要吃的话，可以提前两天预订，大概什么时候来吃，我们会提前把所有材料买好，两位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吃。”
    “有一些真正的美味要做几个小时，在酒店吃的，都是速做的，味道不错，你们提前预定，我们会掐着时间开始准备的。”
    “如果两位要吃鸡肉的话，今天恐怕只能吃到家常的做法了，布袋鸡、齐鲁烧鸡。”
    “还可以做一个芙蓉鸡片。”
    苏雨薇说道：“那我们吃一个家常做法，再来一个芙蓉鸡片。”
    “行！”黎守信问道：“还需要什么菜吗？”
    苏雨薇看向龚志华和张谦修：“你们吃什么？”
    龚志华说道：“张老板，你来点吧！”
    张谦修点了一个青菜和一个汤。
    龚志华又另外又点了一个家常炒肉。
    点好菜，几个人出厨房的时候，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黎师傅，我来跟你学学这糖醋鱼怎么个做法。”
    中年男人看到张谦修等人，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来新朋友啦？两位好，鄙人陶俊仁，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说着，陶俊仁伸出手，和两人握手。
    张谦修伸出手和陶俊仁握了握手：“陶先生好，在下张谦修。”
    “张先生好！”
    苏雨薇也和陶俊仁握了握手，说道：“陶先生好，我叫苏雨薇。”
    “苏小姐好！”
    打了招呼，陶俊仁笑着说道：“张先生和苏小姐不是本地人啊？”
    “不是，我们的萧江人。”张谦修说道。
    陶俊仁说道：“萧江是好地方，人好菜也好，我最喜欢的是鲁菜，接下来就是萧江菜。”
    和陶俊仁闲聊了两句，陶俊仁还要去学做菜，张谦修三人则是跟黎守信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共有四张桌子，两张已经有人，但大家聊天声音都非常小，基本只有本桌的人能听清。
    两桌人看到张谦修几人进来，都是微笑点头致意，表现得非常有礼貌。
    两桌人有男有女，看着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说话做事却都是非常有礼貌，来这吃饭的人应该都是素质比较高的人。
    三人坐下后，龚志华轻声说道：“张先生、苏小姐，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多，但都是比较喜欢吃的人。”
    “刚才那个陶先生是商会的荣誉顾问，而他自己也是做生意，有鞋厂、服装厂，生意还做得很大。”
    张谦修以前只是知道商会，这一世也是看书才知道商作用。
    商会其实就是商人自发组织起来的一个组织，加入商会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可以认识到其他的商人，就算不是同行，人脉广了，也是好事，以后指不定就能用上；其次可以拿到很多的信息，是一个获得信息的好渠道，官方和商会也是有联系的，商会成员经常能提前得知到一些消息；另外则是可以在需要钱的时候，拿到借款或者融资，毕竟都是商会的成员，相互之间也有一定的了解，总比你去外面满世界找好。
    一个商人抱团的地方，确实是有一些用处的。
    张谦修还真想认识一下这个陶俊仁，也想加入商会试试。
    毕竟加入商会，最多就是给一些会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付出，但在里面说不定就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龚经理，有没有办法认识一下这位陶先生？”张谦修问道。
    “等下陶先生出来，打个招呼就好，陶先生人还是很平易近人的。”龚志华说道：“我以前参加一个酒会跟他聊过几句，后来在这里也会遇到，但我和陶先生没有太深的交情，也只能说是认识，电话号码都没有。”
    “那等下认识一下！”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对商会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其他的协会倒是有一些兴趣：“龚经理，有没有国学协会？”
    龚志华想了一下，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倒是有书法协会、围棋协会、作家协会之类的，要是苏小姐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忙引见一下。”
    苏雨薇说道：“作家协会加入有什么要求吗？”
    龚志华说道：“发表过书，由下级协会推荐或者有两名会员推荐就行，基本都会通过的，苏小姐的书都要拍成电视剧了，加入作家协会肯定没有问题。”
    “那我改天试试。”苏雨薇说道。
    三个人聊天的时候，陶俊仁端着一盘鱼走进来了，在张谦修他们旁边那一桌坐下，这一张桌子上本来已经有三个人了，之前一直都在低声聊天，由于桌子隔得比较远，也听不到他们在聊一些什么。
    由于吃的都是家常菜，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张谦修满怀期待的尝了一口鸡肉，瞬间感觉，自己两世为人，这应该是吃到过最好吃的鸡肉，这味道，又鲜，又有弹性，一点也不显得老。
    苏雨薇也连连说道：“这味道好，改天我来和黎师傅也学学。”
    龚志华笑着说道：“黎师傅还是非常好客的，只要来了，愿意去厨房学的，他都愿意教。”
    张谦修这时候才算感觉到，真正有钱人的生活其实还是非常讲究的，大家也都是非常讲礼的，至少有一部分人就非常有涵养。
    “也不知道萧江有没有这样的私房菜。”张谦修感叹着说道。
    “应该很多地方都有，只是私房菜很难找，不是熟人，根本就找不到。”龚志华说道。
    这个倒是实话，就这巷子里面，一看就是民宅，看着也不高档，谁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吃饭的地方。
    而且来吃饭的人说话都是非常主意，坐着不远都听不太清隔壁桌在说什么，外面的人就更听不到了。
    “到时候我回去问问。”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说道：“可能还真有，我们市里，我爸好像说过，县里没听说有。”
    “到时候去问问叔。”张谦修说道。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掌勺的黎师傅进来了，笑着问道：“张先生、苏小姐、志华，吃着还可以吧？合不合胃口？要是有不足的地方，多多指教，下次改正。”
    苏雨薇赞道：“黎师傅，您这手艺真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寻，原汁原味，入嘴鲜香。”
    张谦修说道：“黎师傅，我这嘴粗，一般饭菜我还真吃不出太大区别，现在我是真感觉出来，就这一盘简单青椒炒鸡肉，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还有这一盘白菜，我以前居然不知道，一盘白菜能有这样的味道。”
    “这白菜，杆如白玉，叶似绿翡，白绿相间，入口脆爽，味道甘甜带鲜，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绝！”
    黎师傅听到两人的赞美，也笑得乐呵呵的，说道：“这青椒炒鸡肉，我是先用料腌入味，然后用油爆香……”
    黎师傅把这些菜的做法给说了一遍。
    张谦修不是一个喜欢做饭的人，但黎师傅说话的时候，他还是认真听着，这和黎师傅做得确实好有一定关系，黎师傅这人说话给人感觉非常好也有关系。
    黎师傅没有耽误太久的功夫，聊了几分钟就走了。
    这一顿饭，吃得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是非常满意，莫要说路边一般的餐馆，就算是万格酒店那样的高级酒店做的饭菜，也不如黎师傅的百分之一。
    张谦修几人吃好的时候，恰好陶俊仁那一桌也起身准备离开。
    张谦修赶紧走了上去：“陶先生！”

 第360章 人才培养

    陶俊仁满脸笑容：“张先生，有什么事吗？”
    张谦修知道对方要走，自己和对方又不熟，说太多也只是耽误对方的时间，便直接开口说道：“陶先生，我是做粮食生意的，知道您是商界的前辈，希望能加入商会，以后有机会跟您多多请教。”
    这些请教的话，都是说得好听的，给陶俊仁一个面子而已。
    陶俊仁也不会当真，现在商会的成员不少，但也不算多，主要是现在的商人不像后来那么多，自由经济还在发展阶段，商会也是欢迎的，毕竟成员越多，对于商会来说也是越好的。
    陶俊仁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谦修：“张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有时间了，可以来找我，到时候可以提交一下入会申请，以后有机会我们多聚聚。”
    张谦修双手接过名片：“谢谢陶总，我今天也没带名片，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谦修其实压根就没有名片，现在出来了发现没有名片还真不怎么方便。
    又和陶俊仁的同伴要了名片，几人聊着天一同离开。
    和陶俊仁等人分开后，时间已经不早。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出门，找了一个打印店，印刷了一百张名片。
    对于名片，张谦修不太喜欢太复杂的，黑色和白色之中选了白色的打底，黑色字体，再配上几条横线，不让名片看起来太单调。
    职位的话，张谦修本不想写，但做生意这段时间，他深刻认识到有个道理，很多人就是势利眼，想了一下，写上了雨谦投资总经理、薇薇创投总裁、万道投资董事长、东泰罐头总经理、万辉食品总经理、中禾粮油总经理、益华印刷总经理。
    看着这一堆的头衔，张谦修自己都感觉很虚，雨谦投资、微微创投、万道投资压根就没有人，他想怎么写都行，至于东泰、万辉、中禾、益华这四家，张谦修其实没有担任任何职位，但他想怎么写，谁也不能说他什么，本来就是他的。
    犹豫了一下，张谦修又另外印刷了一张名片，上面只有自己的名片和一个电话号码，纯白打底，看着确实是要顺眼多了。
    名片还只是暂时确定样板，拿名片还要晚两天才能拿到。
    回到招待所，苏雨薇和刘伟琴、周莉正在聊剧本。
    张谦修和两个人打了招呼，坐在一旁听，听三人的对话，似乎剧本已经快要敲定了，刘伟琴和周莉两个人一直在赞叹苏雨薇写剧本的能力。
    等双方讨论得差不多，张谦修对刘伟琴说道：“刘导，您拍广告嘛？或者认识拍广告的导演吗？”
    刘伟琴愣了一下，说道：“广告我不是很在行，拍广告和电视剧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张先生要拍广告？”
    “需要拍两个广告，到时候放到一套去投放。”张谦修说道。
    刘伟琴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认识几个拍广告的导演，有时间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张谦修客气的说道：“行，那就谢刘导了。”
    “张先生客气了。”刘伟琴说着问道：“刘先生，我那外甥在你那做得还行吧？您可多照顾照顾他，他这人还是很机灵的，就是没怎么读书。”
    刘启英这个人张谦修也是觉得不错的，但把刘启英推出去做挡箭牌，现在人家家里人问起来，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笑着说道：“刘哥做事很负责，现在在黒江省帮我组建工厂，到时候组建好了，就交给他来管理。”
    刘伟琴听到如此，心里倒是放心了：“那就好，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让的他进单位，但一直没有机会，能在张先生手下找个他喜欢的工作也好。”
    和刘伟琴客套了几句，张谦修请两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送走刘伟琴和周莉后，苏雨薇笑着说道：“基本写完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可以到处去玩了。”
    张谦修疑惑地问道：“不是说还有一些地方要改吗？”
    苏雨薇随口说道：“交给周老师去改了，我对电视剧不怎么了解，有些地方写的不好拍摄，周老师对这方面清楚一些，她不用改内容，改一些细节就行。”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你到时候可以帮我做一点事。”
    “什么事？”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说道：“原本来上京，我们只是谈谈剧本的事情，顺便看看能不能解决税费的问题以及存款。”
    “现在的事情有一些多了，看看今年苏国那边的贷款能不能下来，有了这些钱，是要想办法送一些人出去留学。”
    “送他们出去，我们得用一个名义，首先我们就要把公司成立了，然后用这个公司去成立一个基金会，到时候高材生留学资助的合同就用这公司的名义。”
    张谦修这种方式目前国内基本没有这方面的公司做，官方倒是在做，培养一些研究人员。
    在后来，这种基本叫“特培生”或者“定培生”，有些公司为了给自己储备更多的人才，就会拿出一部分钱去资助比较优异的学生，在这学生毕业以后，就来自己公司工作五年或者十年。
    也有招聘应届毕业生做“管培生”的，就是去公司上班，会各种培养你，把你当成公司以后的中高层来培养，有的甚至会给你报一些专业的培训班，让你继续学习，但你必须要在这个公司做多长时间。
    有一些创业型的公司，就会用“管培生”来坑人，说好以后给一万一个月，但你一去，他给你五千底薪加八千的绩效，绩效这玩意，你能拿到多少，真不好说，如果他真把八千的绩效全部给你，你给他创造的利润八万都不止。
    张谦修要做的是定培生，但这里面的坑也是很深的，因为有很多人会违约，到了那时候，张谦修砸进去的钱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追，能不能拿回来不好说，但精力是肯定浪费进去了。
    张谦修也想到过这些，所以他迫切想要建立起一套管理方案，从如何选学生到违约以后怎么处理的具体细节。
    但张谦修以前没有做过这个，现在做这个的人也不多。
    他可不像官方，官方要在国内培养一个人，你跑不掉，国家也花了很大的力气，送了很多优秀的人出去留学，但很多人都没有回来了。
    这些人不回来，肯定是有违约金的，但有些人看到外面的世界以后就宁愿赔偿这些违约金。
    国家都没有办法彻底杜绝这样的事，张谦修更不可能杜绝，就算有违约金，估计有一些也是要不回来的，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雨薇说道：“那这个公司你直接注册还是用我们之前的那几家公司控股？”
    “控股吧！”张谦修说道：“反正控股和我们自己拿股份也一样，谁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注册公司简单，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拟定出一个培养人才计划，这个计划要包括怎么选人，怎么确保他们能回国，他们如果不回国，我们有办法在一定的程度上找他们要回损失。”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让他们家人做担保！他们如果不回来，那就要偿还我们在他们身上花费的所有钱，并且支付多少的违约金。”
    张谦修点头：“这个肯定要的，但问题是，我们保送的人，肯定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到时候他们就算一年花七千，出去三五年，就要好几万，现在能拿几万出来的家庭可没有几个，到时候我们就算去找他父母，把他们家的祖坟都给刨了，也没有办法拿回这些钱。”
    苏雨薇说道：“能不能想办法跟官方搭上关系？到时候就不让他们回国了？”
    张谦修摇头：“这不可能，首先官方不可能答应，其次，如果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就算这个人在我们这违约了，但他能出国留学还是有能力的，这样的人回来，肯定是能给国家发展添砖加瓦的，如果做科研的话，还有可能做出很大的贡献。”
    “退一步说，这个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国家的人，国家没有道理把自己的国人拒之门外。”
    “不过，如果能和官方达成某些合作，或许有一定的作用。”
    苏雨薇说道：“这好像不怎么好办，我们到时候送出去的学生天南海北的都有，这跟一个地方合作没用，要得到国家的支持才行。”
    说真的，就算是几个亿的项目，也不可能让国家层面太重视，更不可能为止修改法律或者制定法律。
    张谦修也不会狂妄的觉得自己就能影响到，这种事情不是你找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决定的，除非你能找到人，要不然的话，那就只能通过国家会议的渠道提交议案来解决。
    因为这个事情涉及到部门太多了，不是某一个部门就能管的。
    但这两个办法无疑都是痴人说梦，至少张谦修现在没有这个能耐。

 第361章 有了回复

    张谦修说道：“到时候去问问田教授他们，他们一直有公派留学，他们应该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到时候参考他们的解决方案就行。”
    “但我们现在要制定一套我们自己的标准，包括人才挑选标准、费用标准、培养方向等等。”
    “我们要构建一个完整的人才库，比如自动化要多少人、微电子要多少人、数学要多少人、编程要多少人，每个领域的人要合理才行，要是比例出现严重的问题，以后就算我们真开始做了，也是个麻烦。”
    做芯片研究，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这些人才是有比例的，比如化学方面要少一点，光学少一点，材料方面要多一点，半导体方面更多一点。
    但这个比例具体是多少，这要一个专业的评估才行，不是一拍脑袋就知道的。
    苏雨薇说道：“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我们能定的啊！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看两本书就知道要多少人的。”
    苏雨薇这一点还是能分得很清楚，这是搞科研，里面很多的道道，在书上根本就看不到，还是要做这一方面研究的人才能懂。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个是的，到时候你帮我想想办法，然后多跑两次清大，跟那些教授专家多请教一下，尽快帮我把这些东西给确定下来。”
    “那你呢？”苏雨薇说道：“我这刚闲下来一点，你就给我安排任务，你是打算去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赚钱啊！你那边是花钱，我得想办法赚钱才行，就算苏国那边的贷款下来了，那也不够看的，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赚钱才行，是不是？我这两天会去加商会，要是能加入的话，以后也能多个来消息的渠道。”
    “还有就是农业方面，我想来想去，觉得农业这个事可以做，既然要做，那我们干脆就做得深入一点，自己承包一片地种植，以后要是有可能的话，可能还会开个研究所什么。”
    苏雨薇有些惊讶：“研究所？研究农业？”
    “对，种子、土地这些都研究。”张谦修说道：“农业是生存、重工业是基础、科技是发展，重工业我就不打算涉足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反正都是要赚钱，我就从农业方面开始着手，赚了钱就去发展科技。”
    “不过农业的利润都不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我们去搞科技。”
    做粮食生意，就算是小商贩张口就是几吨，就算后来的小商店顺便卖米，都有三五十包，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千斤以上，专门卖米的店面，随便一个都有几吨；做批发的张口更是几十几百吨；那种大型粮油公司动不动就是几千吨，几万吨，一个个数字看着吓人，可实际上一吨粮食的利润还不如一块芯片。
    没有芯片，我们只是不能发展，但没有粮食，我们就不能生存。
    其实，国内有中粮，后来发展得也还不错，但和四大粮商终究是有一些差距的，它经营的行业也非常多，大米、食用油、面粉、巧克力、肉食产品、葡萄酒、黄酒、饮料、奶制品、保健品、服饰、地产、酒店等等。
    后来中粮是蒙牛的最大股东，长城葡萄酒也是它的，福临门、金帝、美滋滋、万威客等等数十个品牌。
    张谦修还想要进来，他的目标其实不完全在国内，他希望自己有机会走到国外去，听了袁鹏池的话以后，张谦修更想进入农业。
    农业不像其他的行业，有很多的技术突破，这个行业就是单纯的大吃小，我体量大，就能欺负那些小的，很少有弯道超车的地方。
    高科技行业的技术你追我赶，但农业技术更新其实非常缓慢，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大多数主粮都是一年一季或者两季，少有超过三季的。
    任何一款新研发出来的种子，审核比其他的东西都要严，毕竟这是要吃到肚子里去的，人人都要吃的。
    苏雨薇说道：“估计不容易！全国就七十亿人，还有很多农民和贫困地区，就算你占据了全世界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估计也没有多少利润，至少赚不到你想要的钱。”
    四大粮商的adm公司，一年营收六百四十三亿米元，净利润十八亿米元，净利率百分之三不到；高通一年营收二百四十二亿米元，净利润四十三亿，净利率达百分之十七多。
    由此可见这些传统行业的利润还是非常低的，但胜在稳定。
    张谦修想了一下自己做粮食生意，虽然零售赚钱，但批发真不怎么赚钱，想了一下，轻轻一笑，说道：“没事！什么赚钱我们做什么，到时候我们只要有稳定的渠道和供应，也没谁能拿我们怎么样。”
    “说得简单！”苏雨薇说道：“现在还早，我们去那四合院看看，到时候我们研究一下怎么装修，改天我们就研究一下怎么装修。”
    张谦修故作殷勤的应着：“好嘞！听您的。”
    “装模作样，走啦！”苏雨薇娇嗔一声，朝着车子走去。
    两座四合院的手续还没有彻底走下来，这个年代的一些手续比较慢，但已经不用卖家来做什么，主要就是等官方上面签字、审批。
    两人去的是关军庭卖给他们的四合院，剩下那个四合院，张谦修没有打算花太多的心思去装修，但这个四合院准备花一些钱装修一下，以后来上京就住这里了。
    主要是这个四合院关军庭已经装修过，有地下室也有车库，他们不用考虑车库的事情，而且地下室也能放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
    至于两个四合院的位置都差不多，反正都在西城，属于上京最中心位置。
    苏雨薇问道：“你说这是用古典风格，还是用简约风融合进去？”
    “还是与时俱进一点吧！我们两个年轻人住，用清朝那种风格的，看起来太老气。”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尽可能保持这里的原样，大门口我们就不做改动了，这个墙面，我们刷一下，底部用灰色的，墙面用白色的，前院我们种几棵树，然后用石头做成花坛，石头要找几个石匠师傅打磨好。”
    “这走廊上，要做一些灯，找木匠师傅做一些灯笼一样的灯罩。”
    “外面我们就用传统的大红色，但里面我们用原木色，家具的风格就用我们县城那一种也挺好。”
    苏雨薇很聪明，似乎什么事情在她的手里都会变得特别简d县城那一天家具的设计做得确实非常不错，至少张谦修觉得很好，就连张谦修这种不懂设计，不懂各种风格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些家具看着有传统家具的意思，却又少了传统家具的繁杂，没了那些雕龙刻凤，多了一种大气。
    “听你的！”张谦修说道：“我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天分，你说了，我也想不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一路走进去，苏雨薇跟张谦修说这里要做一个什么，那里要放一个什么，这要什么颜色，那里要怎么改动，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已经一清二楚。
    张谦修在这方面没有天赋，苏雨薇只是把大概的说一下，他没有办法想出具体的细节。
    两个人从四合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张谦修关上门，说道：“媳妇，要是按照你说的改造，我觉得这房子改造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行。”
    苏雨薇说道：“那也不现在改啊！马上要过年了。”
    “也是！”
    两个人正说着话，张谦修的电话忽然响了。
    张谦修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陈德福打来的，今天他们约好了见面的。
    张谦修把车钥匙递给苏雨薇，示意苏雨薇去开车，自己接通了电话：“喂……，陈总！”
    陈德福的声音传来：“张老板，今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有，什么时候？”张谦修问道。
    “还是万格酒店吧！”陈德福说道：“晚上七点钟吧！”
    “好，那我们晚上七点见。”
    挂了电话，张谦修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电话薄，这上面林林总总已经记了近百个电话号码。
    翻到袁鹏池的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喂……请问哪位？”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是我，张谦修。”
    袁鹏池问道：“张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您今天有时间吗？有个事情想要麻烦您，我想请您给我做一下技术顾问。”
    “技术顾问？”袁鹏池说道：“张先生，这让我种种田还可以，如果是做粮食生意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袁鹏池知道张谦修是做粮食生意，上次张谦修自己说过。
    张谦修解释道：“我打算在中州省租一片地方，我想让您给我参考一下，这一片地是不是可以大规模机械种植之类的。”
    “中州省大部分地方都是可以的吧！”袁鹏池说道：“如果真需要我去的话，我今天倒是有时间，不过我说的话也只能供张先生参考，可不敢给张先生做决定，张先生可莫要嫌弃。”
    袁鹏池这是提前说好，他可以给意见，但张谦修租不租是他自己的事情，以后出了问题也不关袁鹏池的事。
    张谦修笑着说道：“袁教授您能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那我等下去接您。”
    “行！”

 第362章 请个专家

    张谦修赶到农大的时候，袁鹏池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着。
    张谦修特意下车给袁鹏池开门：“袁教授，晚上还叫您出来，实在是麻烦您了，这是我女朋友，苏雨薇。”
    苏雨薇立刻和袁鹏池打招呼：“袁教授好！”
    袁鹏池点头，笑着说道：“苏小姐好，张先生，你是打算租多大的地方？”
    张谦修说道：“尽可能的多，国外有abcd四大粮商，还有孟山都这样的大型种子公司，色列国也是农业、种子业非常发达的国家。”
    “我们国家这么多人，虽然是农业大国，但却并非是农业强国，以后我们国家要是发展起来了，肯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人去种地。”
    “要是某一天，国外对我们的粮食进行打压，那对农民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就算做生意，那也要做对老百姓有利的生意。”
    “所以，我想要尽力推进我国农业机械化发展，要是有可能的话，以后就想成立农业研究所，研究出更适合我们国家种植的种子。”
    “在杂交水稻方面，我们有袁老，而且我们国家是消耗大米最多的国家，但我们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比如玉米、大豆、蔬菜等方面。”
    张谦修说的袁老是杂交水稻之父，在水稻的种子方面，我国一直是领先世界的。
    袁鹏池惊讶地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没想到张先生年纪轻轻却是忧国忧民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这哪是忧国忧民，我就是一个生意人，虽然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但也不妨碍我在做生意的同时，为国家做一些事，只要我们有技术，以后就不怕被卡脖子。”
    袁鹏池点头：“很多人都觉得工业技术才是根本，其实农业技术才是我们的根本啊！”
    “工业科技就算再厉害，没有吃的有什么用？”
    “张先生，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尽管来问我，我来想办法帮你解决。”
    张谦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袁鹏池的专业知识那是毋庸置疑的。
    后世有很多人都觉得大学教授都是假把式，其实这个是错误的，这也和我们大学内部的体制也有一定的关系。
    国内大学教授一般分七个等级，就算是正教授也有一级到四级的区别；副教授也有五级到七级的等级，下面的老师还有中级岗位是八到十级，初级岗位十一到十三级。
    很多人认为大学老师的水平不行，这和大家遇到的老师等级比较低有关系，能做到重点大学的教授，不敢说是世界顶尖，但绝对也是世界同领域高级的水准。
    像袁鹏池就是二级。对于一般的教授来说，三级就已经是到头了，二级教授，在所有教授里面占比也就十分之一的样子，一级教授就更少了，大部分大学其实是没有一级教授的，1956年评定，全国大学，有一级教授的学校只有四十九个，其中只有六个学校拥有十位以上的一级教授，清大也仅仅只有十个人，上京大学最多，有四十一个人。
    一级教授基本都是两院院士，国内最顶尖的科研人员。
    如果在技术方面，能有袁鹏池这样的人帮忙，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张谦修感觉得到，袁鹏池对自己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也是一个有着爱国情怀的人，干脆顺杆子往上爬：“袁教授，有个问题我想要请教您。”
    “张先生，有什么问题？”袁鹏池问道。
    “成立一个农业研究所大概要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袁鹏池说道：“这要看具体的，三五十万也能做，一两百万就已经做得不错了，一两千万就是国家级别的了。”
    “其实要看你怎么研究，研究得越细，他就越花钱。”
    “如果只是做一片实验田，这其实花销并不大，但要做研究的话，多少钱都能花出去。”
    “你如果要做这方面的研究，主要就是实用，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去研究太细的东西。”
    “换句话来说，你花钱是想办法增产的，到时候主要的经历放在的这一方面。”
    张谦修问道：“那就是研究土地和种子？”
    袁鹏池说道：“要研究的东西很多，土壤、种子、疾病、水、肥料等等。”
    苏雨薇听得有些惊奇：“水也要研究？”
    袁鹏池说道：“一般农村种地不会管这些，觉得只要不是工业废水就行，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水里的含矿量，含盐量，对土壤和农作物都是有影响的。”
    “水到了地里以后，它所携带的这些成分就会渗透到土壤里，久而久之就会改变土壤的成分。”
    “而且，水里面如果含有钠盐，是对农作物有影响的，会腐蚀农作物的根系，还会破坏土地里的固粒结构；还有氯化钠，要是水里含量过高的话，就会让土变成盐土，农作物就不能正常生长，甚至有可能会死；但有一些盐又有益处，比如硝酸盐、磷酸盐。”
    苏雨薇忍不住感叹说道：“要不是跟袁教授聊天的话，我们还真想不到，水对农作物的影响也这么大。”
    袁鹏池说道：“其实种地就跟读书一样，基本条件不差，也肯下功夫，只要整体上学到了，达到及格线是没有问题的；但想要打八十分，那就得要多努力一点；如果想要达到九十五分以上，那就只能一点点把所有知识点都吃透。”
    “种地也是，你如果只要普通收成，正常种，只要不遇上天灾，肯定不会太差；但想要比别人好，那就得更勤快一点，该放水放水，该撒肥就撒肥；想要特别高的产量，你能做的已经都做了，那就只能从小事上出发，水质、施肥量等等。”
    “同样的品种，我们试验地的产量一般就要比普通农民产量高，就是因为我们试验田照顾得更好。”
    “不过规模种植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单亩产量可能比不上农户种植的。”
    “也就是说，农户一亩地可以产一千斤，大规模种植可能只有六七百斤。”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袁鹏池解释说道：“原因有很多，大规模种植都是机械，松土也是机械，机械来做的话，速度快，但做的活未必有农民好。”
    “还有就是播种，有可能播种不均匀，有的地方太过密，有的地方又太稀疏。”
    “农民看到什么地方太密就会拔掉，太稀疏就会补上。”
    “接着就是拔草、施肥等等，农民一天就扑在那几亩地上，但大规模种植，几个人就要看几百几千亩地，肯定没有那么细的。”
    苏雨薇说道：“这些应该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弥补的吧！补苗什么也可以人工补啊！”
    袁鹏池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关系到重工业了，比如松土，太浅不好，太深不好，松土以后，土块太大也不好。”
    “像米国和苏联，他们一直把地养得很好，他们可以根据自己土地的情况设计不同的农用机械。”
    “这土地有软的、硬的，水分多的、少的，可能地势看起来一样的，但土壤的情况不一样。”
    “我们国家目前根本没有自己研发的能力，只能从国外进成品。”
    张谦修现在是能理解这一句话的，我们国家目前确实是非常的落后，几乎可以说是全方面的落后，就后来在路上看到“磨具加工店”里的那些机械，放到现在都是高端的，国内根本就做不出来。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等着国家自己的工业发展起来，我们只能自己先做，走一步算一步，要等重工业发展起来再做，什么都晚了。”
    现在国内要说农用机械，基本就是拖拉机，什么播种机、犁田机、收割机，基本都是一片空白，或者都是小型的，至于重型农用机，更是没有摸着边，什么机电液一体化，更是痴人说梦。
    袁鹏池点头：“是啊！如今我国几乎什么都落后，想要超越国外，那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全行业共同发展。”
    聊着天，已经到了万格酒店。
    张谦修三人走到酒店门口，就看到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在门口站着。
    陈德福两人看到张谦修，立刻迎了上来：“张老板！”
    张谦修和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介绍了一下袁鹏池：“这位是农业大学的院长，袁鹏池，袁教授，这次我特意请袁教授来给我做技术支持的。”
    教授现在还是非常值钱的，陈德福吃了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恭维：“袁教授，您好！您好！请多多指教，您这样的专家能来指点，是我们的荣幸。”
    袁鹏池面带微笑，说道：“陈老板客气了，我这说白了就是一种田，跟农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家自然不会把袁鹏池的话当真，客套了几句，陈德福说道：“张老板、袁教授、苏小姐，我们还是先进去坐，等会慢慢聊。”

 第363章 大致情况

    几人进了包间，各自落座，陈德胜又跑去让服务员给上菜。
    陈德福开口，说道：“张老板，这次我们村里商量出了一个大概的结果，总体上，大家都是非常愿意把土地租给张老板的。”
    “但是，农民都是依靠那一亩三分田吃饭过日子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水田都租给张老板，只是租一部分。”
    张谦修听后，也很理解：“这个可以，那你们能租多少地给我？”
    陈德福说道：“五千亩，我走访了一下隔壁的几个村子，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亩。”
    “我知道张老板是要用机械种植，我们会经过调换，把我自己留下来种的田地放到外边，您租的地方，全给您整合到一块。”
    “大概情况就是，我们几个村子在分布在您承包地的周围，我们种的田地也都在外边，中间的位置全部都是承包给您的。”
    张谦修听后，倒也觉得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地自己承包了，会不会遇到一些人故意破坏和偷窃。
    这不是针对某一个地方的人，现在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全国到处都有偷窃的行为，种地里瓜果蔬菜都有人偷。
    到时候张谦修租一大片地，村里的人距离又近，晚上去割上一茬，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这个问题就算存在，张谦修也会租，这种问题放到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到时候要真的发生了，想办法去解决就好，问道：“陈总，那这租金的问题，你们有什么要求呢？”
    陈德福说道：“一亩地，每年两百斤稻谷，或者四十块钱，税收的话，要张老板自己解决。”
    后来，在农村，谁家要是谁家外出打工了，家里有田地都是免费给别人种的，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你只能种东西，不能随便挖，而且明年主人家要自己种的话，就得还回去，所以这种地不能种植几年的作物，也不能做鱼塘之类的，基本只能种种稻谷，很多人还不愿意种。
    如果是要正儿八经租来大规模种植，那还是要租金的，便宜的两三百一亩，多的七八百一千多一亩，一些城市周围的地，每亩更是要大几千一年，一些菜农租几亩地来种蔬菜卖，所以，具体要看是什么样的地，在什么地方。
    但现在，土地就是农民耐以生存的东西，就算现在要农业税，也不可能白白给你种。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
    如果亩产一千斤，农业税和其他的杂税要去掉两百斤，农民那里的租金要两百斤，种子、肥料、杀虫等等，每亩大概要八十到一百块，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数目，具体的还不清楚，毕竟张谦修也不知道种田的具体花销。
    这么一算，一百块就相当于五百斤左右，加上税收两百斤、农民租金两百斤，还能赚一百斤稻谷。
    这里面还没有算投入机械等情况，就算亩产一千斤，可能也就勉强够保本，就算一万亩种得还不错，估计也就能赚两百吨左右的稻谷。
    一吨四百，可以赚八万。
    这么一算，似乎也差不多，后来免了农业税，还有一些补助，如果大规模种植一万亩的话，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这都是张谦修自己瞎想的，这一笔账，还是要让袁鹏池来算比较好。
    张谦修转头问袁鹏池：“袁教授，如果机械化大规模种植，产量大概是一个什么情况？”
    袁鹏池说道：“这个不太好说，这要看具体的情况，包括他们当地土地浇灌的水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收费，地面多有平整，能不能整合土地有很大的关系。”
    陈德福解释说道：“整合土地的话没有问题，但我们得要测量，以后如果张老板不用了，得给我们复原。”
    整合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田地连成一片，周围本来有田坎的，全部挖掉，一块地本来十亩，直接给整合成一百亩一块，田地之间的道路也要重新堆。
    复原自然就是以后张谦修不要了，以前每一块地有多大，还是恢复成多大，这个工程看似简单，但真要整合、恢复，还是要花一些钱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不大，那用水呢？”
    陈德福拿出一张纸，和几张照片，说道：“这是我们画的大概地图，也不怎么标准，张老板、袁教授，我给你讲一下我们当地的情况。”
    “我们周围有五个村子，整合以后，张老板您租的地方大概是一个d字型，那一竖的地方上下各一个村子，后面圆弧的地方，最凸起的地方就是我们村，在我们前后各有一个村子。”
    “我们浇灌的水都是一个水库的水，浇灌一次是两毛钱一亩，是跟水库买的，要是降雨量充分，一季灌两次就差不多了，要是一年不怎么下雨的话，大概要灌三到四次。”
    “但张老板这么大的面积，估计有便宜的。”
    张谦修摇头：“不会便宜，你们那如果只有这一个水库的话，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不得不去他们那里买水。”
    张谦修是南方人，他们要用水，都是从河里直接抽的，南方的河流比北方多，随便去一个村，基本都有一个常年不会断流的水源。
    我国的水资源的情况基本就是东多西少，南多北少。
    可能有很多北方人感觉不到用水困难，日常生活根本不缺水，尤其是在后来。
    但实际上，中州省的平均可用水量，还不到南方省份的一半，处于国际标准以下。
    而且，北方普通人感觉不怎么缺水，那是用了地下水，修建了水库，官方为了解决用水下了很大的功夫，普通人感觉不到，那是没有去做这些事，有人给你们解决了，如果有一天普通人日常用水都没有，绝对有人要倒大霉，这些人就算拼命也要从地底给你找出水来给你用。
    只要是北方的省份，官方文件里面，经常会提到“严重缺水”，官方又要保证日常用水、农业用水、工业用水，还要保证环境生态，但北方河流不多，又不能凭空变出水来，缺水几乎是大部分省份年年要讨论的问题，最后南水北调才稍微解决了一些问题，但南水北调的成本其实非常高，尤其是东线，因为北方地势高，水流一段距离，就要用电泵从低处往高处抽水。
    比如上京为了解决用水，后来也是用地下水，一开始五米左右就能出水，后来要挖到三十米才能出水。
    上京为了解决用水问题，在周边建设了几个大型水库，除了众所周知的密云水库，还有官厅水库、白河堡水库、海子水库等，这些水库都非常大，才确保了上京的用水。
    中州省一直是产粮大省，为了保证农业用水，就是抽取了大量的地下水。
    地下水使用过多，就会导致地面下沉，这个下沉是非常微小的，人肯定感觉不到，但下沉以后是会带来危害的，只是普通人不知道。
    修建水库其实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会恶化，因为水库底部基本都是有防渗水层的，就是防止水渗到地下，但水面的水会蒸发。
    虽然如此，但修水库还是利大于弊的，因为能集中供水，控制水资源，要是不修建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北方蒸发的水量通常是降水量的数倍，如果蒸发三立方水，只有一立方是通过降雨返回地面。
    言归正传。
    袁鹏池说道：“用水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既然有水库，问题也不会很大，说到底还是成本的问题。”
    陈德福说道：“一万亩的产量，这些用水并没有多少成本，平均算下来，一亩地就算多浇水几次，一年也就几块钱。”
    张谦修说道：“一年几块钱看着不多，就算一万亩，那也要几万块钱。”
    “这么多的田地，一年估计也就几万块钱的利润，这么一算的话，基本上就没得赚了。”
    陈德福苦笑：“农业就是这样，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赚着最少的钱。”
    农业其实就是这样，是任何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但主要粮食的价格，国家又一直压着，不希望太高，毕竟是要保证自己国家最低收入人群也不会被饿死，要是粮食价格太高，国家就会大力投入资金去发展农业，开垦土地。
    张谦修也知道，农业这玩意其实并不是特别赚钱，要说赚钱还是高科技和金融赚钱来得快点，其次是制造业，农业只能排最后。
    张谦修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一个问题，问道：“陈总，那你给我们说说你们那里地势，和土地的情况吧！”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我们那里的地势还是非常平摊的，一马平川，刚好处于平原地带，非常适合大规模的种植，这照片上就能看出来。”
    说着，陈德福拿起那些照片，给张谦修和袁鹏池看。
    这照片拍摄还是比较全面的，这一眼看去，全部都是土地，由于现在是冬季，白茫茫的一片，基本看不到任何凸起的地方。
    整体的地势这么平坦，就算有一些地方有点凸起，张谦修也能想办法把他给推平了。

 第364章 合作愉快

    聊完基本情况，张谦修对于陈德福他们那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张谦修没有这么宽面积的种过地，也不知道大规模机械化种植具体有多大的利润。
    “陈总，我需要和袁教授聊一下，先离开一下。”张谦修说着就站了起来。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张老板，我们去买一包烟，你们聊，我们的事情，等一会再谈。”
    陈德福既然主动给腾地方，张谦修也没有拒绝。
    等陈德福和陈德胜离开后，张谦修问袁鹏池：“袁教授，您觉得陈总他们那里，我做的话，有没有利润？”
    袁鹏池心里早就已经有数：“张老板，从他们那里地势情况、土壤情况以及水资源来看，如果种植得好，一年亩产九百到一千斤是没有问题。”
    “要是有合适的种子的话，还能提高更多的产量。”
    张谦修惊讶的问道：“袁教授，这个种子还有什么区别吗？”
    袁鹏池解释说道：“种子还是有很大原因的，同样的稻谷种子，在南方可能是高产，但是放到北方，产量可能还不到南方的2/3。”
    “在很多实验室就有这样的种子，在特定的土地上，就能有非常高的产量，但是放到普通的土地上，它的产量就非常的低。”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如果我要研发出四核，陈总他们那边土地生长的稻谷种子大概要花多少钱？”
    袁鹏池说道：“这个是不一定的，科研这种东西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不过你这只是改良一下种子，我估计几十万就能改良出来。”
    “但是你们以后的种子必须都是要经过特殊培育的，自己留种子，是没有这个效果的。”
    张谦修听后，心里立刻快速计算起来，如果投资几十万到100万的话，一年就算挣10万也要10年才能回本。
    这么一算，似乎不是特别的划算。
    除非再次扩大规模，种10万亩，甚至几十万亩。
    但这东西不是，想扩大规模就能扩大的。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张谦修又问道：“袁教授，如果我们特殊培育种子的话，一亩地大概能产出多少粮食？”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比他们种植，提升百分之三十左右，问题不大。”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是吃了一惊，他们两个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提升。
    “袁教授真的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吗？”苏雨薇都忍不住问道。
    袁鹏池说道：“我的意思是，相比他们现在来说。”
    “我估摸着他们现在的产量，比高产还是要低一些的。”
    “之前张先生跟我说，他们亩产大概是1000斤左右。”
    “但我刚才的了解，以他们的土地和他们使用的种子来看，他们的牧场应该是在一千一百斤到一千二百斤左右。”
    “也就是说，你们特殊培育种子的话，能比现在的种子提升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产量。”
    不管怎么说这个产量对，装修的时候已经很高了。
    原本张青修想着，亩产能达到1000斤都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袁教授说能达到1300斤，他觉得完全可以承包下来，投入生产。
    张谦修问袁鹏池：“袁教授，如果我给你投资，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种子给研发出来？”
    袁鹏池说道：“培育种子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虽然都在北方，但是上京和中州省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土壤的成分，天气，水资源，这些都是问题。”
    “特殊培育种子，最好还是到当地去，才能培育出最适合当地的种子。”
    张谦修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道：“袁教授，要不我们合作吧！”
    “我出钱，你们出人。如果出了什么研究成果，这个成果的使用权在我，但是在学术方面，记你们的名字。”
    “学术方面我也不懂，所以我也不会管太多。”
    “奖金的话，我们可以根据研究出来的东西，实用价值有多大来定。”
    袁鹏池心里还是有一些心动的，这里到中州省并不远，他可以过去。
    更重要的是，如果和张谦修合作的话，那这个合作建设的研究所，基本就是听他的，他能在培育新种子的时候，顺便做做自己的研究，到时候自己的学生也能去那边搞搞研究。
    虽然袁鹏池是院长，在学校能享受到很多的特权，但相比之下，有一个彻底听自己管的研究所，那完全是比不了的，毕竟在学校他要顾及别的教授和学生。
    袁鹏池问道：“张先生，如果我们合作，你打算在研发方面投入多少资金？”
    “一百万，袁教授，你给我研究出，能增产百分之十五的种子的种子。”张谦修说道：“研究出来以后，我们再找方向，我可以一直持续投入。”
    “不过我投入研究的方面，主要是水稻、玉米、土豆、大豆以及各种蔬菜，就是我们能吃的，像那些花草树木，我不会投入研究。”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前期只能投入水稻和小麦，慢慢的会加入玉米、土豆、红薯这些，蔬菜之类的，要最后才能加入研究。”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张先生，我要先跟你解释一下，我学校还有工作，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不会在研究所待太长的时间。”
    “但我会安排学生过去，增产的水稻，研究出来问题不大，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改善，让他更适合当地的土壤和水质，再配合施肥就行。”
    “但你之前说的，所有研究出来的成果，是我们研究出来的，相当于我们研究出来以后全部授权给你，以后在学术界，这些成果都是我们的。”
    张谦修点头：“这些成果都是袁教授你的，我对这些也不懂，我只要使用权，甚至只能我使用，别人不能使用，别人要使用的话，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赚来的钱也是我的。”
    张谦修和袁鹏池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袁鹏池要的是学术成就，这样的成就能让他在学术界更有威望，而张谦修需要的是这些成果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张谦修也不知道这科学研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他上辈子就没有做过，也没有接触过科研。
    这科研到底是从数据中分析出来的，还是从实践中观察出来的，张谦修也不知道。
    张谦修不管袁鹏池在不在，只要袁鹏池能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研究出来，那什么都好办。
    袁鹏池思索片刻后，说道：“可以，张先生，我跟你合作。”
    张谦修微感诧异，问道：“那这个奖金。”
    袁鹏池轻轻一笑，说道：“我在学校有一份工资，奖金张先生看着给就行，我要求不高，我叫去参与研究的，基本都是我的学生，都在读博，研究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毕业以后，张先生如果想要留住他们的话，那就要看张先生能开出多高的价钱了，我不管，那是张先生以后和他们谈的事情。”
    张谦修也不知道现在这博士生在自己的地方干研究工作应该给多少钱，如果出成果了应该给多少。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我问一下，学校会不会给博士发工资？”
    袁鹏池说道：“一般是有钱的，但这不是工资，一般是奖金，比如奖学金，有成果以后，也会有奖金，参加一些比赛也会有奖金。”
    “其实这方面，学生基本是没有发言权，研究出同样的成果，在不同的学校能拿到的奖金也是不一样多的。”
    “通常来说，一般硕士能拿到的奖金是没有上京平均工资的，博士的话看具体情况，但也不高，一般还达不到上京的平均水平。”
    “要是这些学生没有什么成果的话，基本也就是拿国家的补助。”
    张谦修不懂这些，他上一世也没有读过研，读了大学就去上班了，也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听袁鹏池这个意思，学生基本就是高等苦力。
    琢磨了一下，张谦修说道：“袁教授，那这样，硕士我一个月给一百五补助，博士生我一个月给两百二的补助，有学术上的成果，我不管，有实际成果，能商业化的成果，我会给一定的奖金，但这些补助金和奖金我都给到您手里，具体怎么发放，您来决定。”
    “学术成果的话，我大概知道，第一署名非常重要，这个第一署名是谁的，也是您来做决定，您看怎么样？”
    “对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其他老师的学生过来，所有的钱也是按照这个标准，钱我还是给您，您来安排，我也不会对外公布任何数据。”
    袁鹏池也是一个人精，知道张谦修这是给自己足够的操作空间：“行，那就听杨老板的，到时候我们拟定一个合同，把各方面都写清楚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按照合同来。”
    “好，袁教授，祝我们合作愉快！”张谦修说着端起杯子。
    袁鹏池也端起杯子，和张谦修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第365章 有新消息

    确定了要合作，按陈德福他们那边的田地自然就要租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就是和陈德福他们谈具体的承包事情。
    等陈德福他们进来后，张谦修说道：“陈总，我对承包你们地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但这个价格上还是有一些问题，我们要具体商量一下，还有就是你们的土地，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从照片也是看不出来的，我要去你们那里走一趟才行。”
    陈德福还是非常想和张谦修合作的，这个合作社他其实捞不到太多的好处，要是张谦修真的把地给承包下来，到时候肯定要找人来管理的，就算张谦修从外面或者自己安排一个人来管理，当地肯定也要找人，要不然出了问题，没有办法调节。
    陈德福就是想要毛遂自荐。
    到时候，如果张谦修需要更大量的粮食，他也能帮忙，他在老家那一片，还是有一些能耐的。
    陈德福没有想要做手脚，他只是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和张谦修换一个比现在更高的收入。
    陈德福赶忙说道：“行，没有问题，张老板，您要是去看了，您肯定满意的。”
    张谦修面露微笑，说道：“陈总，这具体的价格我们就先不谈了，等我们去你们那里看了具体的情况以后再谈。”
    陈德福连连点头：“可以，不过张老板，现在去的话，有很多雪，你可能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地上冰冻得跟石头一样。”
    “等到明年开春也不行，时间太赶！”张谦修看了看袁鹏池：“袁教授，现在如果去看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袁鹏池说道：“问题不大，就算没有问题，也是要整改土地的，大问题就算有雪覆盖也看得出来，如果是小问题，整改的时候顺便就给整没了。”
    “到时候我跟着去一趟，看看具体情况。”
    袁鹏池会这么上心，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和张谦修合作了，要是张谦修不租这一片地，自然也就不用搞什么研究所。
    袁鹏池还指望着这个研究所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处呢。
    袁鹏池做学术也是有理想的，那就是进两院做院士，在学校基本是没有可能了，但张谦修要是把研究所建立起来，他还有一些希望。
    毕竟，起始资金一百万，也是不少钱了。
    袁鹏池个人对于钱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他其实更在意名声，也确实是想做一些实事出来。
    有了袁鹏池这话，那就好办了，双方约定，一个星期后就去中州省。
    吃饱喝足，事情谈好，陈德福他们要回住处，张谦修开车送袁鹏池回去。
    袁鹏池坐在后面说道：“张先生，要开办研究所的话，到时候肯定是要建设的，还要很多的设备，这些你有打算吗？”
    研究所才是袁鹏池最关心的问题。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这研究所大概要一些什么设备？”
    袁鹏池说道：“首先就是要化学实验室，主要就是高压灭菌，进行生理、生化分析等等；还要接种室，要超净工作台、接种箱，用来无菌接种；还要培养室，要配备调温设备。”
    “还要天平精度要达到0，0001克，还要酸度测量仪、高压灭菌锅等等。”
    “东西有很多，到时候我给你做一份方案和清单。”
    张谦修对这些东西不懂，他身边也没有懂的人，这种东西也不是看两本书就能彻底弄明白，搞清楚的。
    张谦修说道：“这样吧！到时候这个研究所，筹建就由袁教授你来负责，账目我安排一个人来管，我的要求很简单，从建设到出结果，一百万。”
    “有了增产以后的品种，我再追加研发资金。”
    袁鹏池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好说话：“那行！”
    其实，袁鹏池没有完全对张谦修说实话，增产百分之十五种子不是那么好培养，要真有那么好培养，国家还不大力培养。
    而且培养出一个新品种出来，要花费的时间是很长的。
    袁鹏池会答应，一是因为他们有信心；二是想要研究成果，这个研究所建成以后，多少能出一些成果的。
    袁鹏池斟酌了一下，说道：“张先生，有一个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就是这个种子培养可能没有那么快。”
    “首先我们要分析，然后再进行培养。”
    “这农作物，从发芽到成熟，就算快也要一百多天，基本就是三个多月到四五个月，一年最多也就两季，北方的话，基本也就一季了。”
    “所以，我们就算有思路，可能也要两三年才能出成品。”
    张谦修皱了皱眉：“袁教授，要这么久吗？”
    这个时间袁鹏池其实还是往少里说的，杂交水稻的培养，动不动就是七八年、十几年，两三年的时间已经超快的了。
    袁鹏池说道：“张先生，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有一些品种都是经过十几年才培育出来的。”
    张谦修想想那些科技，研发的周期确实都是很长的，两三年的时间，也不是完全不能等：“那行，两三年就两三年吧！”
    把袁鹏池送到宿舍，张谦修开车回招待所。
    苏雨薇坐在副驾驶，开口说道：“袁教授估计把时间说少了，两三年未必培养得出来。”
    张谦修叹了口气：“我没看到袁教授说话时候的神色，但也大概猜出来了。”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办法。”
    “其实我还有一点点想法就是袁教授之前说过，目前李德福他们的土地和种子，产量应该能达到一千一到一千二百斤，我只要种到一千一百斤，就能稳定盈利，就算研究所不出成果，也没有关系。”
    “但研究所我肯定要做的，研发成本不能省，要是能出成果，那自然是更好的。”
    “而且，袁教授是农大的院长，就算他把时间说少了，多等两年应该也能出成果，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答应。”
    “袁教授这个人，虽然有一些在乎名，但他对钱没有太大的兴趣。”
    苏雨薇也赞同张谦修的看法：“嗯！袁教授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教授。”
    “你现在投了这么多钱进去，农业回报率又这么低，研究所的产出又不好说，你到时候怎么还钱？”
    “银行那边你可不能拖，尤其是你们贷款是动了手脚的，要是一拖就有可能出问题，你虽然不会有事，那被你推出去的那几个人，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谦修也感觉现在赚钱的速度太慢了，一年赚个几百万，对他来说已经太少了，一年没有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利润，根本就撑不住他现在开支。
    “想办法吧！”张谦修说道：“到时候一套上打广告，应该会有一些效果的。”
    苏雨薇说道：“到时候万辉厂就我来管了，我尽量帮你多赚一点。”
    张谦修笑着说道：“这么有信心？”
    “赚钱也不难，就是费时间。”苏雨薇跟着又补了一句：“大钱不好说，小钱没有问题。”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语：“多少钱是小钱？”
    苏雨薇一脸认真的说道：“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来说，一年一千万以下都是小钱了。”
    “这口气不小啊！”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这一年就要打倒一千个万元户。”
    “那你这一年还要花出去几千个万元户呢。”苏雨薇说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了招待所。
    次日，张谦修和苏雨薇还在吃早餐，刘伟琴就找来了。
    “刘导，一起吃点吧！我这买得多。”张谦修说道。
    刘伟琴摆手说道：“不吃了，我吃过了，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来上京，启英走了以后我这也安排不了人过来给你们做个导游什么的。”
    苏雨薇说道：“刘老师，我们又不是小孩了，自己能管好自己。”
    刘伟琴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还是我招待不周，这些日子因为新电视剧，忙得脚不沾地。”
    “对了，这次来，是上次张先生说要找一个广告导演，今天下午，恰好认识的一个广告导演要来上京，到时候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张谦修没想到刘伟琴的速度这么快：“行，多谢刘导了，要不是您的话，我这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人呢。”
    刘伟琴说道：“张先生客气了，这个年代，有钱就能找到人，我这也只是知道哪几个广告拍得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这还有事情，下午我给你们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见个面。”
    张谦修送走刘伟琴，回到房间，忍不住感叹：“这天天就是吃饭，有吃不完的饭啊！”
    苏雨薇说道：“有多少人还吃不上一顿好饭菜呢，你这天天大鱼大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倒是实话，现在这个年代，确实还有很多人是吃不上饭的。
    张谦修拿起桌子上刚吃掉一半的包子说道：“我们等会再去看一个小四合院，上次也没看，然后再去注册一个公司，到时候用来送人出去留学。”
    张谦修买小四合院是用来送人，上次看了三个大的，小的也就没去看了。

 第366章 创业咨询

    张谦修拨通了龚志华的电话。
    龚志华现在恨不得把张谦修当祖宗给供起来，二话没说就跑了出来，带着张谦修去看四合院。
    现在买那种大型四合院的人凤毛麟角，但买小四合院的人却并不算少。
    因为小四合院小很多，其实也更适合一家人居住，一千多平的四合院其实真没有那么适合居住。
    看了几家，一百五十平左右的，价格基本都在四十万左右。
    张谦修随便选了一套整体看起来比较好的四合院，总面积一百四十八平，建筑面积一百零八平，坐北朝南，南方只有一面墙，没有房子，中间院子四十多平，总价三十六万。
    手续交给龚志华办就好。
    买完院子，龚志华又请张谦修和苏雨薇去吃饭，趁机问道：“张老板，有个问题，我想要请教您一下。”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龚经理，你说！”
    “是这样的，我在银行做了也有一些年了，也接触了很多老板，但没有几个能像您一样，走得这么近，有这么多接触机会的，在您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龚志华先是拍了一个马屁，然后说道：“跟您学的东西越多，我就越感觉，在银行工作没有什么前途，像我这样的人，能在三十多岁做到这个职位，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就算我努力干，估计以后做到支行行长也就到头了。”
    “所以，我想着要下海经商。”
    “可是这经商，虽然国家放开了好几年，已经不是以前的投机倒把，但这里面是有风险的，我就是想问问您，这如果经商，哪一方面比较重要？”
    张谦修仔细听着龚志华的话，感觉这不是龚志华想要问的。
    龚志华这个人非常的聪明，而且很有能力。
    不过，张谦修还是说道：“这个怎么说呢！在我看来，任何年代都是有机会的，只是机会的多少。”
    “说个不恰当的例子，就算天上掉金子，每个人都能捡到吗？就算起得最早的人也未必能捡到。”
    “经商也是一样，所有经商的人都赚钱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竞争，那就有失败，任何时候都一样。”
    “但是，我们国家，未来几十年，将是世界上机会最多的国家之一。”
    “也是创业成功几率最大的国家之一，创业门槛最低的国家之一。”
    在九十年代，创业门槛是非常低，说一句不好听，你担担子走街串巷都有可能赚大钱，这个时代的商业非常的落后，也就给这种最原始的经营方式提供了赚大钱的可能。
    等到后来，担子变成了车子，但发财的机会却是变少了。
    尤其是开公司，门槛更是大大的提高。
    第一批企业家，有一些小学没毕业，有些只读了初中，比如蒙牛的牛根生，福耀的曹德旺，美的何亨健，碧桂园杨国强，娃哈哈的宗庆后，这些人基本都是初中以下的文凭。
    当然，在这里面还有一群人是有不错学历的，不说1996年以后出现的互联网公司，万达的王健林、万科的王石、小米的雷军（雷军其实在1992年就已经开始加入金山，刚开始是做软件的，他的人生几乎就是开挂）这些人的学历并不低。
    在这一批人当中，有很多低学历的人创业成功，成为某一领域的头部企业。
    到了2000年左右才冒头的企业，比如阿里、百度、腾讯、网易、搜狐这些，他们的创始人都是有着大学以上学历的。
    在这个年代，没有学历还有一点点机会，但几乎已经看不到低学历的人能成为头部了。
    到了2010年以后，低学历的人创业，基本就只能开个小公司，给那些大公司打打下手，不要说成为头部企业，成为第一梯队的公司都难。
    2010年以后的企业，诸如滴滴、美团、头条创始人的学历自是不必说的。
    有一个可能算是特例，那就是海底捞的创始人之一张勇，他只有中专学历，但海底捞是1994年成立的，在全国爆红是2010年以后。
    总体而言，时间越往前推，对创业者的要求就越低，创业着能达到顶部可能性也越大，反之则相反。
    龚志华问道：“张老板，我想要开一家专门针对有钱人的服务公司，您看可不可行？”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样的业务很难做大规模，但利润非常高，你打算提供什么服务？”
    龚志华说道：“法律支持，购买资产，比如房屋，还有就一些，您明白的，不怎么能见光的交易。”
    苏雨薇说道：“这样的事情，开公司不合适吧？开公司做的话，会有很多员工参与进来，龚经理你一个人做的话没有别人知道，这事情知道的人一旦多了，很多客户也不愿意，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张谦修点头：“确实不太好，不过，我觉得龚经理你的业务可以改一下，不要完全针对有钱人，也可以针对公司。”
    “如果你有足够的资源和门路的话，可以提供各种证件办理、资产抵押这种服务型的公司，现在有很多证件一些公司是办不下来的，只要你能办下来，那基本就是捡钱。”
    “还有就是资产抵押，有一些公司的资质不够，没有办法在银行贷款，你们可以帮他们，这里面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龚志华眼前一亮，觉得张谦修说得非常有道理，他自己没有足够的关系，但他认识一些同学确实是有关系的，他走到今天，还是多亏有一些同学帮忙的。
    龚志华端起酒杯：“张老板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啊！”
    张谦修拿起酒杯和龚志华碰了一下，说道：“龚经理，我下午还有事，咱们就随意。”
    “好，张老板您随意！”龚志华说着还是一口喝完。
    张谦修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快要喝完的时候，苏雨薇说道：“张经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
    龚志华说道：“尽快吧！我回头就去辞工，到时候找几个合伙人。”
    苏雨薇说道：“龚经理，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单子，你帮我们做一下，我们要注册一个科技类的公司，经营的方面就是半导体、电子产品一类的。”
    张谦修苦笑，他想让苏雨薇去跑的，现在苏雨薇顺手就请龚志华去办了。
    龚志华倒是非常懂得做事，他在张谦修这里已经赚到不少钱了，这注册公司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多跑两趟：“苏小姐，你是我第一个客户，那我给您打个一折，以后苏小姐和张先生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苏雨薇开玩笑说道：“龚经理，你这给我这么高的折扣，那岂不是亏本了？”
    龚志华说道：“我这能想着去开公司，也是多亏了张老板，这一单不赚钱也没事，算是感谢两位对我的照顾了。”
    吃饱喝足，苏雨薇说明天给龚志华资料，只要苏雨薇给了注册公司的资料，基本就能去申请注册了。
    这一次把两个事情都解决了，张谦修给陶俊仁打了一电话。
    张谦修心里还琢磨着要去加入商会呢。
    陶俊仁很快接通电话：“喂……哪位？”
    张谦修说道：“陶老板，是我，张谦修。”
    陶俊仁立刻发出一阵爽朗的小声：“张先生啊，你上次说要加入商会，我给你问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这是总会，你加入的话，需要有人推荐，人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写个申请就行。”
    张谦修没想到这么简单，不过只要稍微想一下也知道，这推荐最多也就三五个人，陶俊仁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荣誉顾问，这样的地位要在里面找几个人还是非常简单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一句话，就能卖张谦修一个人情，对于陶俊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可以说，陶俊仁几乎没有付出太多的成本，就让张谦修对他有了一些好感，还欠了一个小小的人情，从人脉角度上来说，也等于多了一条人脉。
    可能张谦修现在不能给陶俊仁带来什么好处，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张谦修知道陶俊仁是个什么想法，要不然只是见过一面，陶俊仁没道理花力气帮自己做什么，但这个人情，张谦修也记住了，毕竟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认识到商会其他的人。
    张谦修说道：“那实在是太感谢了，陶老板，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陶俊仁说道：“吃饭随时都行，我这人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嘴好吃。”
    “要是张老板有时间的话，不如今天就来一趟，把这申请给提交了，今天就能审批通过，以后有聚会的时候，大家也一起聚聚。”
    张谦修自然是没有拒绝：“那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行，我现在还在酒店，大概十分钟就到，张老板稍等一下。”陶俊仁说道。
    又是一句简单的话，让张谦修知道，他这是在帮张谦修的忙，他本来不用跑这一趟的，这是专程为了张谦修才跑的。
    张谦修说道：“我这过去也要一会，陶老板，那我们等一会见。”

 第367章 约见广导

    商会总部就是几栋红砖房，大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和普通机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谦修和苏雨薇到了没多久，陶俊仁也开着一辆大众来了。
    现在大众可是豪车，就算比起后来的奥迪a8这样的车型也不差。
    “陶老板，今天麻烦您了。”张谦修迎了上去。
    陶俊仁笑呵呵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张老板，我们先进去。”
    一行人进了商会办公处，没一会，又有两个人来了，这两个人也都是做生意的，一个开工厂，做五金方面的，叫向荣轩；还有一个则是做肥料的，叫潘鸿达。
    陶俊仁让工作人员拿了两份申请：“张老板，要不苏姑娘也一起加入算了，反正这也是顺便。”
    张谦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加入一个商会，应该也不用做什么事，最多就是交一点会费。
    “行，那就一起写个申请吧！”张谦修说道。
    申请写得非常简单，就是填一个表。
    填写完以后，陶俊仁又拿了两张纸：“张先生、苏小姐，这个你们也填一下吧！”
    张谦修看了一眼，是“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加入申请书”。
    张谦修虽上一世虽然没有经商，但还是听说过“工商联”这个单位的，不知道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官方单位，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民间团体。
    张谦修一边写申请，一边问道：“陶老板，这商会和工商联有什么区别吗？”
    陶俊仁说道：“现在工商联那一边比较活跃一点，工商联加入的条件也要比商会高，工商联有一些的政.治背景，说白了就是跟官方有很多的牵扯，官方如果有工商方面的决策，工商联的人基本都会提前知道。”
    “商会要纯粹一些，大概和其他的协会也差不多，基本上在里面聚会什么的，也就是讨论讨论生意怎么做，相互之间找点资源，有一些生意刚起步的人，就盼着在聚会的时候，多认识几个老板，拓展一下人脉。”
    “总商会和工商联很多人都是同时加入，总体来说，加入工商联的人，大多都是加入了商会的，但加入商会的人，有很多没有加入工商联。”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张谦修听出来了，这工商联是正儿八经有权利的组织，在里面兼任一个职位，说不定能捞到一些好处。
    而这个商会，基本上就是一个认识人，交流感情的地方。
    张谦修也没有想要在工商联这边拿到什么好处，他一开始只是想要加入商会，获取更多的信息，认识更多各行各业的人而已。
    张谦修一边填写资料，一边说道：“陶老板，这次着实是多亏你了啊。”
    “都是小事，我们商人也应该团结起来，才能取得更好的发展嘛。”陶俊仁说道。
    填写完资料，张谦修说道：“陶老板、向老板、潘老板，今天幸好有你们帮忙，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行啊，什么地方，张老板你定。”陶俊仁说道。
    张谦修就知道黎家的私房菜和万格酒店，来上京这么久，还真没有去其他地方吃过饭。
    万格酒店的档次是够了，但味道还有一些欠缺，黎家的私房菜没有提前预定，都是没有什么菜的，基本吃不着。
    就在张谦修纠结的时候，苏雨薇开口说道：“全聚德吧！早就听闻上京烤鸭的大名了，但还真没有尝过。”
    张谦修忽然想起这个，他上一世在申城有吃过一次全聚德，味道确实还可以。
    陶俊仁说道：“烤鸭好，皮酥肉嫩，我这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吃了。”
    一阵客套后，张谦修因为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谦修走后，向荣华问陶俊仁：“陶老板，这张老板看着年龄不大，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陶俊仁说道：“前两天，关老板的那一套四合院卖了。”
    “卖了？他那不是一百万买的吗？卖了多少钱？”潘鸿达问道。
    陶俊仁说道：“关老板说是卖了两百多万，我看应该不止。他那四合院就是卖给张老板了，当时我在黎师傅那里碰到张老板时，听他介绍，心里还有一些惊讶。”
    “关老板说，这张老板一次就买了两套，估计至少也要四五百万，能一次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买房的人，能耐不小，现在认识一下，以后指不定就能帮上忙呢。”
    现在经商的人不算多，做大了的就更少了，在一个地方，生意做得大一些的，就算不认识，十有八九也是听说过的。
    潘鸿达和向荣华两个人本来还有一些疑惑，听到陶俊仁的话，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张谦修，居然有这么大的资产。
    一下能拿出五百多万，资产肯定是上千万的，千万家产，放到这个年代含金量还是非常高的。
    下午三点，张谦修接到刘伟琴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饭，顺便谈谈广告的事情。
    张谦修和苏雨薇提前十几分钟过去，刘伟琴已经到了，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刘伟琴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这男人就是刘伟琴说广告导演邱学文。
    邱学文是专业学广告的，但现在这个年代，要拍广告的人还真不多，就连电视剧和电影导演都不是一定有活干，更别说他们广告导演了。
    张谦修之前一直以为，广告导演其实就是那些拍不了电视剧和电影的人才无奈选择去拍广告的。
    了解过后才知道，广告导演和电视剧、电影导演是有区别的，需要懂的知识有一定的差别。
    电视剧和电影导演，对故事的把控有很高的要求；而广告导演对于美学有很高的要求。
    换一句话来说，如果一个导演不懂美学，是拍不出好广告的，即便他电影拍得再好。
    几个人进了包间后，刘伟琴说道：“张先生，邱导是我认识拍广告最好的导演了，很多知名的广告就是他拍摄的。”
    刘伟琴举了几个例子，有的张谦修还真看过。
    张谦修说道：“多谢刘导引荐啊！要不然我可找不到邱导这么好的导演。”
    “邱导，我要拍摄两条广告，一条是饼干的，一条是罐头的，您看这个要怎么安排比较好？”
    邱学文问道：“张老板，你这两个产品的广告词想好了没？还有就是要突出哪一方面？”
    张谦修对这些几乎是不懂的，既然不懂，那就问：“邱导，我这以前也就是做生意，对这方面也不懂，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邱学文琢磨了一下，说道：“首先，我们要确定我们突出的主题是什么，我们要找出一个点，让观众能记住的点，要不然这个广告就是失败的。”
    张谦修特别赞同这一点，后来很多广告，你可能没有买过他们家的产品，但却知道他们家的广告，甚至能说出他们广告的广告词，这就是一条成功的广告。
    张谦修说道：“邱导，要不这样，我把产品的相关信息给你，你给我做个可行的方案出来，我确定以后，你再帮我拍摄出来。”
    “总而言之，这些事情都交给邱导来处理，多少钱，我们谈。”
    邱学文顿时来了兴趣，如果什么都是他来做的话，他赚得也多，可发挥的空间也大，这样的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了：“那行，不过张老板你得给我一些你们的产品，要不然的话，我这没见过，也没吃过，你们明明是甜口味的，我给你们想个酸口味的广告出来也不合适，您说是不是。”
    “而且，拍摄的时候，最好还是用你们产品本身来拍比较好的，这样一来，大家看到你们的产品就能认出来。”
    张谦修觉得邱学文说得很有道理，看来专业的事情，还真的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张谦修连连点头：“邱导，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现在手边也没有具体的产品，我到时候去市场找几种口味差不多的产品出来，你先帮我想方案，想一个大体的框架，等产品来了以后，需要小幅度修改的地方我们再进行修改。”
    邱学文也是一个利索的人：“那行，听张老板的，张老板，那这拍摄费用的话，您的预算是多少？”
    张谦修问道：“现在一般电视广告拍摄成本多少钱？我说的是，一整条广告下来，投放到国家电视台的那种。”
    邱学文说道：“这也有很大的差别，有一些成本其实很低，前前后后所有开销，一万块左右就能拍出来。”
    “但有一些的话，拍摄成本大概要十来万。”
    这个价格对于张谦修来说，已经非常低了，也不知道是现在的导演划算还是自己对广告拍摄成本过于高估了。
    张谦修心里划算了一下，说道：“邱导，你是刘导介绍的，和你聊天，也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实干主义者，一个广告十万，一共二十万，我承包给你。”
    “你五千块钱拍摄出来，我也没有意见，只要我对这广告满意，怎么样？”
    邱学文愣了一下，现在他很少接承包的广告，基本都是别人请他，他拿工资，旱涝保收。
    但张谦修给的价格并不低，二十万对于现在拍摄广告来说，已经是比较充裕的了。
    “张老板，那你这广告要多少秒？这五六秒的广告和十几秒的广告可不一样。”邱学文说道。
    广告这东西，还真不是时间越长越好，这要看具体的产品。
    张谦修说道：“邱导，我两个产品，你一样帮我策划一个，里面有一句广告语，这个广告语土一点没有关系，但一定要容易记住，还要突出我们产品的特点。”
    上一世有些特别成功的广告，比如“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国窖1573”“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康师傅方便面，好吃看得见”“就是这个味！”“果冻我要喜之郎”“男人的衣柜”“酸酸甜甜就是我”。
    这有很多广告，很多人都没有买过，但大多都是记得这个广告词的，就算平时想不起来，只要稍微一提醒，就能想起来。
    这样的广告，其实就是非常成功的广告。
    而张谦修也就是想要这样的广告，不需要多么诗情画意，我就是要让用户记住我这个品牌，记住我这个广告词，等他看到我产品的时候，他就能想起来。

 第368章 就当练手

    次日，张谦修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瓦列里打来的。
    说是马上就有一批粮食运过来，一百一十吨，让张谦修准备接货，按照之前约好的，拿米的时候，就要把货款结了。
    至于具体的交接事项，则是要和周芹联系。
    之前他们有说，这一次一共有五千吨，这5000吨不可能一次运过来，肯定是要分多次运过来的。
    挂了电话以后，张谦修想了一下，这110吨，按照310一吨算，也就三万四千一百块钱。
    他能赚的大概也就是几万块钱，一百多吨，还是特殊来路，比市面价格少了一百块一吨，只赚几万，确实太少了。
    不过，这前面的五千吨全部都到位的话，也能挣个几十万。
    这么一算，粮食生意确实是不怎么挣钱的，但还是得做，张谦修拨通了周芹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周芹的声音传来：“张老板，你已经接到电话了吧？”
    “瓦列里已经跟我说了，我现在就去接粮食，粮食要从黒江省进来，我们最多帮你送到黑江省的火车站。”
    “剩下的你要自己处理。”
    “这些粮食所有的证件都是合法的，你只要说这是进口的粮食就行，证件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张谦修大概知道周芹他们运作，对于他们有合法的证件一点也不奇怪。
    张谦修问道：“剩下的什么时候到？”
    “十天之内会全部到。”周芹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会安排人在黑江省那边找好仓库，你只要把粮食交给他就行了。”
    “至于钱，他当时会给你的。”
    周芹也不管，只要钱到位，粮食接下来的去向，她一点兴趣也没：“行，张老板，你让你的人联系我就行。”
    “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呼了孔志文。
    孔志文现在用的还是bp机，只能留言，等着孔志文回电话。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孔志文的电话才打过来：“喂……张老板。”
    张谦修说道：“老孔，你去帮我接一趟粮食，一共有5000吨，这是第一批有110吨。”
    孔志文问道：“去什么地方？”
    张谦修说道：“我给你个电话号码，对方叫周芹，你见过的。接到粮食以后，按照三百一每吨给钱就好。”
    孔志文问道：“要不要看一下粮食的新旧？”
    “不用！他们说都是新的，他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张谦修不是相信周芹和瓦列里，而是他们的合作重点根本就不在粮食上。
    所以，瓦列里他们，不会在粮食上做手脚，如果他们真蠢到这个地步，张谦修也自认倒霉，但他们的军火生意就别想好好做。
    孔志文“嗯”了一声，说道：“好的！张老板，我已经找到合适的煤矿了，目前正在谈价格，要是进展顺利的话，过年之前就能谈下来。”
    “开工的话要等到明年去了。”
    张谦修对这些没有兴趣：“这些你去办就行了，相关的账目你也不用给我看，有利润你就先拿着，等过了91年到了92年再说。”
    现在还是90年尾，苏国解体是1991年，在苏国解体之前，枪械生意肯定还是要做的。
    只要这个生意还在，张谦修就不想和那个煤矿厂有关系。
    如果孔志文真的想要贪那些钱，张谦修也不会去管，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孔志文知道张谦修在担心什么：“好的，张老板，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没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还有就是把刘启英看紧一点。”张谦修说到一半，又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的那一个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孔志文解释说道：“他已经到了，只是没有联系张老板，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估计这几天就会联系张老板。”
    张谦修也没有多想：“那行，让他尽快，我过几天要去一趟中州省，对了，还有一个事，你去买一个大哥大，bp机台麻烦了。”
    “好的，张老板！”
    “嗯，那就这样，你忙。”
    挂了电话以后，张谦修想了一会，呼了黄恩全的bp机。
    黄恩全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打过来了：“修哥，在上京还好吗？”
    “挺好！”张谦修笑着问道：“家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恒昌米厂的戚厂长让我们下了一个订单，我下了五万的编织袋订单。”黄恩全说道。
    张谦修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没有问题，你尽快把县城那个仓库给处理好，第二期也让他们开始建，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会有一批稻谷到，有5000吨，地方不够的话，可放不下。”
    “这……这么多？”黄恩全吃了一惊，随即说道：“修哥，恐怕不好消化吧，而且恒昌米厂那边也一直在给我们供米。”
    黄恩全的担心，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邵庆市一共有九个县，三个区加起来才五百三平方公里，一个tj县就有2868平方公里，还不如tj县的四分之一面积。
    整个市的人口有八百多万，三个区的人加起来有七十万人左右，tj县是人口最多的一个县，人口有一百一十多万，县城人口顶天也就十万。
    但市区的消费能力要比县区强。
    整个市八百多万人，大部分人是不是要购买粮食的，大概也就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人需要购买粮食。
    这八十万人有老人和小孩，这些人吃得不多，就算每个人一天吃半斤米，一天也就消耗两百吨，一年消耗七万三千吨。
    这算起来很多，实际上官方会解决一半左右，还有一部分粮食则是当地农民种植出来售卖的，基本上不怎么需要从外省购买。
    这一下涌入五千吨，对于当地的粮食价格，还是有一定冲击力的。
    张谦修说道：“他们愿意供我们就收，他们供多少我们收多少。”
    “修哥，会亏本的。”黄恩全担心的说道：“这么多粮食上市，价格肯定会降。”
    “要是价格一降，我们可能就没有利润了，现在的价格刚好合适。”黄恩全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市场吗？”
    “我们有这么多米，就算降价，我们也能撑住，但其他人可撑不住。”
    黄恩全并不傻，瞬间就反应过来，粮食的利润本来就不高，要是一下涌入这么多粮食，把市场价格压下来，首先倒霉的就是其他批发商。
    只要其他批发商坚持不住，那他们的业务就好发展了，没有了其他的粮食批发商，这价格还不都是他们说的算？
    理解归理解，黄恩全还是有一些担心：“修哥，这么做的话，是有可能把它们全部给他打倒，但我们自己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修哥，我不知道你这5000吨稻谷是什么地方来，但这肯定是要钱的。”
    “如果我们亏本卖了，你亏得太多的话，就算我们把本市的市场全部占了，以我们批发的利润来算，可能很多年都回不了本。”
    黄恩全的担心是没有错的，粮食行业的利润太低了，如果为了市场，打压同行，花费的钱太多的话，就算你一个人独占市场，也不可能把价格抬得太高，价格只要一高，有足够的利润，其他地方的粮食商就会涌过来，跟你玩价格战，你不得不继续降价，抢回市场，还有可能会损失一部分市场，让其他的粮食商站稳脚跟。
    但这个问题对于张谦修来说，并不存在。
    因为他这5000吨稻谷的价格，是别人不敢想象的。
    张谦修十足自信的说道：“恩全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放手去做就行了。”
    “等这些稻谷一到，立马把我们的大米推向全市，价格要卡好，刚好卡在他们进货的价格，去抢他们客户。”
    “如果，他们忍痛降价，那你就跟着降。”
    “但不要降太多，一斤让利一两分钱就行。”
    “一两分钱，他们可能会继续跟着压价，你只要始终保持，比他们的低一两分钱一斤就行。”
    “现在他们本地最好的米批发价应该是4毛6左右，进货价三毛六左右，经过筛选、加工，成本应该在四毛左右。”
    “但有一点要注意，那就是不能太低，太低了有可能会让周边几个市的米商过来搅局进货，价格到了一个能让本市其他批发商亏本，又不至于让隔壁城市批发商过来进货，就不要继续降价，跟他们维持一样的价格耗着就行。”
    黄恩全问道：“如果他们继续降价呢？”
    张谦修说道：“都已经亏本了，那就让他们降，我们想办法去收他们大米，他们投多少出来，我们就收多少。”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黄恩全仔细算了一下，说道：“修哥，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可能要存很多货。”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这些货囤着没有关系，只要把其他人挤垮，我们成为本市最大的批发商，剩下还苟延残喘的就不用管了，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全部赶尽杀绝的，就算现在杀绝了，以后也会冒出一两个来，不可能完全一家独大。”
    “接下来，我们就是要发展其他的城市，不是已经囤了很多货了吗？那就拿去打其他的城市，把市场全部拿下来。”
    “明年，我们要尽量成为我们省最大的粮食供应商。”
    黄恩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修哥，全省？明年？”
    张谦修坚定的说道：“就明年，我们每一个市都要速战速决，第一次降价，直接把所有利润压没了，就成本价抢市场，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有一定市场了。”
    “他们要跟我们掰手腕，打价格战，我们就降价，出厂成本价4毛，我们就稳定在三毛八左右，最低三毛六，如果他们还降价，降到三毛五，我们就收，有多少收多少。”
    黄恩全问道：“如果我们三毛六的价格，他们收呢？”
    张谦修说道：“那就卖，一直卖到他们买不了。”
    黄恩全说道：“出厂价是四毛，我们三毛六，他们还有四分钱的利润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他们收我们的大米，就是想要耗死我们，只要我们一涨价，他们就出来抢占市场。”
    “但他们这样做，最后只会把他们的流动资金都给耗死进去的，如果他们收我们一千吨大米，要不要地方放？要不要人看着？有没有损耗？米这东西，存个一年就是陈米了，价格就要打个折。”
    “换一句话来说，明年新米出来之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这五千吨稻谷就是我们的弹药，你要看好市场形势，还是刚才那一句话，前期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快速抢占市场，给他们形成危机感。”
    “中期跟他们打消耗战，后期出手反攻，收购他们的米，他们敢投多少出来，我们就敢收多少。”
    “中期打消耗战有一个问题，如果对手实力不强，那我们尽量多占市场。”
    “如果对手实力强悍，那就让对方多占市场，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要故意让市场给对方。”
    黄恩全疑惑了，问道：“我们抢到手的市场，为什么还要让出去？”
    张谦修解释道：“消耗战，成本都保不住，是要亏钱的，他们多占市场，亏得就多，多消耗他们一点，他们的流动资金就少一点。我们做粮食生意的，流动资金很重要，一但没了流动资金，那就没货了，那就输了，市场就彻底是别人的了，就算别人最后抬价，你也只能干瞪眼，你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去打价格战，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喝一点汤。”
    “如果对方咬着成本价不放，我们就降低一点价格，大量吞噬对方的市场，对方太强大，我们市场抢占得差不多，就抬价到成本价，继续跟对方耗，大不了一个市场不赚钱，其他的市场赚钱就行，对方赚不了钱，迟早耗不住。”
    “我们降到三毛九他们就敢吃的话，我们就敢喂。”
    “哎……这个东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市场瞬息万变，不同的对手，我们要用不同的手段。”
    “我年前肯定会回去，我们市里没有这么强悍的对手，你只要用价格野蛮抢占市场就行，明年我会在市里，我会着重关注你们拓展市场的，我们市就当给你练手的。”
    黄恩全听得热血沸腾，商场如战场，要是跟别人打起市场抢夺战，那激烈的程度，想想都激动。
    “行，修哥，我会尽量把我们市的市场全部抢占过来的。”黄恩全语气中带着兴奋。
    张谦修叮嘱说道：“这几天，你多去找孙大喜和陶利军，跟他们打好关系，防止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真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你立马找孙大喜，让他去解决。”
    “你再去买一个大哥大，用公司的钱，给刘哥也买一个。”
    “找孙大喜的时候，要称兄道弟，表现得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适当的时候让他占一点便宜，还要装得不知道，或者他没占便宜的样子。”
    “孙大喜这个人，很喜欢用兄弟情义来获得人心，给兄弟一些小恩小惠，自己占大头，跟着他的人，好处可能得不到多少，但兄弟情义肯定不少，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
    “陶利军那边，就是恭维他，没事给他送一点礼物，相比孙大喜，陶利军更好对付。”
    “我给你十万，你自己想办法，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处好。”
    黄恩全本来就在道上混过，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完全没有压力：“修哥，明白了，我一定处理好。”
    张谦修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叮嘱了：“那行，那就先这样，钱就先在公司账上拿，记好账就行。”
    “好，修哥，对了，修哥，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些东西？”黄恩全笑嘻嘻的问道。
    “行，要什么，你说，我记一下。”张谦修说着找了纸笔出来。
    黄恩全要的东西还真不少，从吃的到用的，从衣服到护肤霜。

 第369章 送礼艺术

    挂了电话，张谦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这一趟来上京，让他有了很大的改变，也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有一些东西是他上一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他上一世也就是一个打工仔，接触不到太多高端的东西，但这一世他接触到了。
    就在张谦修想事的时候，大哥大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自己上次送给陈南江的那个大哥大，电话号码还是他选的，张谦修赶紧接通：“喂……陈主任。”
    陈南江的声音传来：“张老板，人我已经给你约到了，今天晚上，你定一个地方吧！”
    “那还是万格酒店吧！”张谦修说道。
    “那行，那我就给他回复了，晚上七点，怎么样？”陈南江说道。
    张谦修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行，就晚上七点。”
    “好嘞，那我马上去回复他。”
    挂了电话，张谦修看了看时间，还很早，干脆去找苏雨薇出去转转。
    晚上，苏雨薇因为不喜欢这样的地的饭局所以没来。
    其实张谦修也不怎么喜欢这样的饭局，但他没有办法不来，他必须得来。
    张谦修这一段时间来万格酒店的次数很多，这里的服务员都已经认识张谦修了，不用张谦修多说什么，直接给张谦修安排了包间。
    很快，陈南江和聂国安也来了。
    张谦修虽然已经猜到这个人就是聂国安，陈南江还是给介绍了一下。
    三人坐下以后，寒暄了一阵，张谦修询问了广告的价格，跟陈南江说的也差不多。
    陈南江是一个老人精，看事情聊得差不多，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故意找了一个借口，提前走了。
    这时候吃饭也有一个多小时候了，该聊的都已经聊得差不多，张谦修也不再拐弯抹角：“聂主任，我这两个广告，如果要在一套，从下午六点五十五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要大量投放，播放广告的时候，我的至少要出现一次，最低多少钱？”
    聂国安说道：“张老板，这么密集的投放，黄金时段，你的广告至少也要拨三五次，那至少要五百万，还能赠送你其他时间段的播放时间。”
    上一次，陈南江说的是晚上八点到十点，十秒钟左右的播放，加上其他时间，大概要一两百万。
    张谦修现在要播放的时间，比陈南江说的还要长，价格自然要贵一些。
    五百万在张谦修看来也不算很多，还可以接受。
    张谦修说道：“聂主任，我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不过我在上京有一套四合院，我这在一套打广告还少一些钱，要不您再给我少点，两百万，我这也有一百九十万了，那四合院十万卖给您，凑够两百万。”
    “房产证什么的，过户的话，那都没有问题，我们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我听说聂主任在上京有一套房子，住了有些年头了，我有一个朋友刚好想在上京买一套，这卖房子的钱，恰好就能买我那四合院。”
    聂国安是何等的玲珑心思，瞬间就明白过来，张谦修这是要给自己送礼，还是一套房子。
    更重要的是，这个送礼的方式，太他娘的合适了。
    聂国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张老板，你那四合院多大啊？”
    张谦修笑着说道：“一百五十平，建筑面积一百多点吧！记不太清了，保养的也还可以，随时可以入住。”
    聂国安想了一下，说道：“一百五十平的四合院，市场价怎么也得三四十万啊！十万太少了。”
    “我也不能让张老板你吃亏，三十二万，我占一点便宜。”
    张谦修立刻明白过来：“聂主任，您以前住的那房子，风水肯定不错，怎么也值个二十多万。”
    聂国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那房子风水确实还不错，卖太高了也不合适，就凑个整，二十万，我和我媳妇这些年省吃俭用，也存了一点家底，十来万还是有的，我添个十二万，买你那四合院。”
    张谦修爽快的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们就去走程序，那这广告费用……”
    聂国安笑眯眯的说道：“两百万嘛，张老板你这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们电视台也找不到什么广告商，大家都难。”
    “好，聂主任，这个事情，着实是多亏您了。”张谦修说着端起酒杯：“聂主任，我敬你一杯。”
    聂国安也高兴，收这样的礼，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他以前住的房子已经有些老旧了，他自己倒是有钱还好一点的，但在上京做事，就他那一点工资，也买不起好的房子，今天张谦修可算是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借口。
    这样的借口，谁也不能说他什么，老房子卖了钱，他们夫妻两拼搏几十年存的钱才换来这一套一百多平的四合院，也说得过去。
    聂国安只感觉和张谦修相见恨晚，差点就要称兄道弟。
    当然，这也只是聂国安高兴，在正事上，他可丝毫不含糊。
    吃过饭后，张谦修又把聂国安送回了住处。
    次日，张谦修叫上龚志华，又约上聂国安，把那一套一百多平的小四合院以三十二万的价格转让给了聂国安，这个钱自然是没有收的。
    回头，聂国安那一套旧房子则以二十万的价格转给了张谦修。
    张谦修给了聂国安一张十万的支票，他那旧房子大概值十二三万的样子，聂国安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两三万，他可是得到了一套四合院，就算张谦修不给他钱，他也没有意见，他本来都没打算要了。
    如此一来，聂国安的房子名义上卖了二十万，归了张谦修，实际上收了十万。
    而张谦修那一套四合院名义上卖了三十二万，一毛钱没有收，归了聂国安。
    办完过户手续，聂国安立刻带着张谦修去签了广告播放合同，张谦修也把钱给付了。
    只要有合同在手，他也不怕聂国安会耍赖，他能去找其他的领导。
    而且，聂国安要是耍赖，张谦修转手就能让聂国安从国家台出来，他们交易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的。
    办完这一切，又免不得要欢欢喜喜一起吃一顿，帮忙牵线搭桥的陈南江也一起来了。
    陈南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也不由暗暗佩服张谦修有办法。
    吃饱喝足，陈南江和聂国安先走了。
    龚志华没有车，张谦修开车送他回去：“龚经理，你辞职了吗？”
    “辞了，不过还要一些日子才能交接工作。”龚志华说道：“要是开公司的话，可能还要等到明年去了。”
    张谦修说道：“再给你一个单子，你帮我照顾一下聂主任那一套房子。”
    “聂主任什么时候搬走都可以，等他搬走以后，你就帮我把房子租出去。”
    “租金多少你来定，你抽百分之二十，收房租什么的你去收一下，一个季度，半年或者一年一收都行，我估计很少会来看。”
    龚志华愣了一下，现在上京租房，如果是聂主任那样的房子，虽然说比较旧了，但小区位置好，里面装修业很不错，一百三十多平，租出去的话，一个月至少要两百多，就算抽百分之二十，那就有将近五十块，如果他手里有十套这样的放，就是五百百，一百套就是五千，一年就有六万的收入。
    收房租又不是什么难事，找几个人，开上两百一个月的工资就行。
    龚志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张老板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房子给管理好。”
    张谦修知道龚志华在想什么：“龚经理，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找一个会计，对税务、账目之类的都要懂，而且为人还要比较可靠，要是你能帮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给一万报酬。”
    这种事情是猎头干的，也就是高端的中介，只是猎头有时候还会负责从别的地方挖人。
    现在国内似乎还没有专业的机构，如果龚志华做，应该是第一个。
    龚志华听张谦修这么一说，顿时又感茅塞顿开：“张老板，我就是学金融的，我认识不少血财会的，我尽快帮您联系的，保证您满意。”
    张谦修点头：“只要人有能力，工资什么的都好说，能力足够，年薪十万我也给，当然，一切看能力说话。”
    “还是张老板爽快，等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张老板！”龚志华现在是真感觉，跟在张谦修身边，自己这脑子似乎都要好用一些。
    不过，龚志华是有野心的，他知道跟着张谦修或许能混一个不错的收入，但始终要低人一等，他想要自己创业的，他想成为张谦修这样的人。
    张谦修也没有要把龚志华挖过来的心思。
    把龚志华送到地方后，张谦修开车回招待所，也就现在酒驾查得不严，要不然的话，张谦修还真不敢喝了酒以后开车。

 第370章 来了两个

    次日，一大早，张谦修和苏雨薇还在商量要去什么地方玩，邱学文拿着一叠资料跑来了。
    “邱导，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吗？”张谦修看着邱学文。
    邱学文看起来很有精神，他那蓬乱的头发，带着黑眼圈的眼框，这两天他明显就是在做方案，昨天晚上有没有睡觉都不好说。
    邱学文还没有拿到张谦修工厂的产品，但张谦修找了几个口味差不多的给他尝了一下。
    至于工厂的样品，张谦修已经让工厂安排人亲自来一趟上京，就为了送样品，现在也没有快递，用邮局邮寄过来的话，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如安排人亲自送一趟。
    邱学文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谦修：“张老板，你看一下我写的这几个方案，都有备用的方案。”
    张谦修接过，苏雨薇也好奇的拿了一份过去。
    饼干和罐头都写了备用的方案，各有两套，一共四套。
    张谦修看的是饼干广告的方案，因为张谦修选的是一种香酥饼，这两个方案一个是体现香、酥；另外一个是体现健康、美味。
    一个人着重突出生产过程，另外一个是吃的体验。
    说真的，张谦修觉得这两套方案都不错，但总感觉差了一点什么。
    张谦修问道：“邱导，你觉得广告最重要的是什么？”
    邱学文说道：“传递信息，换一句话来说就是要让看广告的人记住这个广告，记住这个产品。”
    张谦修看着广告词，一个是“健康有道，美味无限”；一个是“又香又酥，香园饼干”。
    第一个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张谦修更满意第二个。
    因为他选的饼干品牌就是香园的，以前他们主打的一个饼干品牌。
    张谦修说道：“邱导，这个广告有我们能不能再普通一点，就变成顺口溜的那种。”
    “我们不要说什么高大上，我们就要让这广告语深入人心，别人听一次就能记住。”
    张谦修想起了上一世的“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这个广告的创意和广告词都被很多人吐槽，因为太土了。
    但这个广告无疑是成功的，几乎让全国人都知道了脑白金和黄金搭档。
    邱学文愣了一下：“张老板，那我回去再把这个方案改改。”
    张谦修摇头：“方案不用大改，这样，我们就以好吃为主打，主要突出好吃，广告语要朗朗上口，如果单纯喊出来，不够流畅，那就配上一点音乐把他唱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要让别人一听就能记住，记忆特别深刻。”
    邱学文听得连连点头：“张老板，你这建议不错，配上音乐，用唱的也可以。”
    唱出来的广告，张谦修记忆最深的就属“拼夕夕”了，它那广告唱出来，或者说直接就是改编的，长得还郎朗上口。
    “行，不过邱导，这两个广告不能太像。”张谦修说道：“就算做成一个小笑话都可以，就好像猫和老鼠，可以从里面借鉴一点创意出来嘛，让别人一看，就能记忆深刻。”
    “好嘞，明白了，张老板的话也让我受益匪浅。”邱学文由衷的说道。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唱的广告，但大家基本都是用作辅助，广告词唱出来的还比较少。
    张谦修又看了一下罐头的广告，方案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没有达到张谦修心里的预期。
    邱学文走后，苏雨薇说道：“这邱导还是很有水平的，他做的这几个方案，如果做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比市面上的广告差。”
    张谦修说道：“方案还可以，但我们的方案要尽量平民化。”
    “现在大部分人的文化水平还不高，不能咬文嚼字，我觉得，广告语哪怕是一句“香园饼干真好吃”都比那些咬文嚼字的要好。”
    苏雨薇明白张谦修的意思：“你这什么时候还研究过广告了呀？”
    “我自己瞎琢磨的。”张谦修说道：“看广告的时候，有些广告正儿八经的，我反而记不住，看过就忘了。”
    “有一些广告看起来不那么正经，我反而记住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用户的体验。”
    苏雨薇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广告也是在对其他人输送一种信息，商品定位的信息。”
    “比如，一瓶三五百的白酒，是高端白酒吧？如果他用很欢快的广告，那就显得不够档次。”
    “所以他们大多都会选择那种看起来非常高端的，而不是你那一种更接地气的。”
    张谦修一愣，确实是这样，那些白酒、红酒广告都会拍得高大上，因为他们定位很高端。
    如果茅台拍一个广告，是那种搞笑的，茅台肯定不乐意，拉低它的档次了啊！它应该出现在家庭聚会、酒会、宴会或者一些成功人士的饭桌上。
    张谦修点头：“媳妇，你简直就是个天才，说的很有道理，我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如果我们的饼干和罐头，本来就是面向普通人的，广告的风格低一点没有关系，反而显得更亲民。”
    苏雨薇说道：“我知道，所以刚才你和邱导说的时候我没有拦住你，用在饼干和罐头上，你说的风格很合适，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这个广告成功了，你就一直沿用这种。”
    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媳妇儿说的很对，那我们今天去什么地方玩？”
    “随便，到处去转转呗！”苏雨薇说道。
    “好嘞！那走起。”张谦修说着就去拿衣服，这上京，在屋子里有暖气，穿少一点也没关系，这要是出去的话，肯定得包的严严实实才行。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招待所。
    正准备上车，有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张老板！”
    张谦修回头疑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这两人身材都不高，大概都在168cm左右的样子，属于正等身材，走路的时候也跟普通人一样，毡绒帽、军绿大衣，走路踏着小碎步，防止滑倒，但两个人的眼神却异常的锐利。
    张谦修看他们眼睛的时候，两个人立刻反应过来的，眼角弯起，像是在笑，那种锐利立刻消失不见。
    苏雨薇也看出来这两个人不简单了，开口说道：“你们聊，我先上车了。”
    说着，苏雨薇就上了副驾驶。
    张谦修看着两人：“老孔的朋友？”
    两个人点头：“是，不好意思，张老板，我们有事耽搁了，也没有打电话跟您说。”
    张谦修对这两个人还是特别满意的，刚才那微小的眼神变化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不简单。
    “老孔已经跟你们说要做什么吧？”张谦修问道。
    两个人点头：“说了！”
    张谦修说道：“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有事的时候好联系你们。你们两个直接去的黒江省就行，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
    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说道：“好嘞！对了，张老板，我叫宋小罗，他叫胡铁。”
    张谦修又看了两人一眼：“我记住了，万事自己安全第一，出现控制不了的情况，立刻带着你们监视的人离开，带不走的话，就把人解决了，自己赶紧走。”
    “明白！”宋小罗说着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什么也没有，先是从上面撕下一张纸，然后写下一个bp机号码：“张老板，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您找我们的时候，只要发数字12345，我们就会联系您呼叫我们的电话，其他随便五个数字，我们会联系您的大哥大，如果您需要增加其他的暗号，我们可以再商量。”
    张谦修想的没有那么复杂，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会联系宋小罗他们：“现在有这两个暗号就差不多了，你们去黒江省吧！”
    “好的，张老板，那我们走了。”宋小罗说完，和胡铁两个人转身离开。
    张谦修也上了车。
    苏雨薇问道：“孔志文介绍的人？”
    “嗯！”张谦修说道：“看着办事应该很靠谱。”
    苏雨薇说道：“其实，孔志文对你还挺不错的。”
    张谦修心里也很疑惑：“我就一直想不通，我什么也没有做，孔志文怎么对我就这么的感恩戴德。”
    苏雨薇轻轻一笑：“只是你把人心想的太复杂了，有一些人其实很简单。”
    “或许吧！”张谦修启动车子：“现在的人，可都不简单，谁心里还没有一点小划算。”
    苏雨薇说道：“可能孔志文心里还真没有。”
    张谦修继续启动车子，北方的冬天，车子不好启动：“说真的，有时候我宁愿孔志文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如果真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他对我这么感恩戴德，我有心理负担。”
    张谦修说的是实话，他可以把刘启英送去黒江省，就算刘启英死了，张谦修最多就是有点愧疚，但不会有多自责，因为刘启英会去，那是他有自己的贪念，他有自己的小划算，并不是单纯为了张谦修才去的。
    如果孔志文因为自己死了，而孔志文又是单纯为了张谦修才去的黒江省，张谦修心里就会很自责。
    张谦修的这种想法或许有一些自私，或者说推卸责任。
    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对你感恩戴德，明知道有危险还愿意去帮你做事的人因为你死了，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自责。
    张谦修心里一直搞不明白，孔志文就因为自己去看了他母亲一次就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在用孔志文的时候，张谦修一边往黑暗面想，想着孔志文的动机不是那么简单，他兴许是为了国家才回来的，或者有他自己的划算；一边又有些担心，自己真的辜负了孔志文对自己的那种“忠诚”。

 第371章 样本来了

    苏雨薇说道：“你不是说苏国明年肯定解体吗？明年这些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到时候再安排呗！”
    车子终于启动了，张谦修说道：“媳妇，一年以后，让孔志文做什么比较好？”
    “你打算留着他？”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点头：“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就留着吧！真说起来他也算是给我卖过命的人了，我总不能把他给赶走啊！”
    苏雨薇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呗，看他适不适应在公司做事，如果他适应不来的话，就让他帮你开车也是可以的。”
    张谦修觉得也行：“回头把那个基金给办起来吧！成立都这么久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干些什么事儿。”
    苏雨薇问道：“谁去管理那个基金？”
    张谦修本想让苏雨薇去管的，但苏雨薇还要上学，另外还要管理万辉，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
    张谦修自己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管那些事。
    “到时候看吧！只要找一个人品还不错，做事也认真的人就行。”张谦修说道：“那个基金就是花钱，也没有别的什么事。”
    之前孔志文给了张谦修一些黄金，张谦修把这些黄金都换成了钱，本来想把这些钱交给孔志文母亲的，他母亲没有收，张谦修也没有要这一笔钱，就注册成了慈善基金。
    但这一个慈善基金从来就没有人管，就连一个员工都没有，那一笔钱也一直存在银行拿利息。
    张谦修没想把这一个慈善基金会做大，到时候资助几个人就好了，也没打算大张旗鼓的去做。
    苏雨薇说道：“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就要去中州省，上京的事情，你抽时间全部处理好吧！”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太多了，这几天的时间可能处理不完，中州省那边的事情如果确定下来，还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回上京，年前赶回去就行。”
    张谦修在上京虽然没有公司，但广告的事，清大那边的事情，还有申请公司和留学基金的事情都没有办好，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拍板的。
    苏雨薇说道：“这些事还挺多，麻烦啊！”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袁鹏池偶尔打个电话来问一下情况，也跟张谦修商量一下研究所的事情。
    成立研究所的具体事项，是袁鹏池在做，但研究所大体的方向，还是要张谦修拿主意的。
    邱学文也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主要就是询问张谦修广告方案的事情。
    农历十一月二十五，送饼干和罐头样本的人终于来了。
    来的人是唐慧，因为唐慧是研发饼干的，他对于饼干的情况比较了解。
    至于罐头，也没有什么研发人员，反正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谦修在火车站接到唐慧时，唐慧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同时又小心翼翼的。
    张谦修本想让他们坐飞机来，但坐飞机要去芙蓉市，唐慧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坐，干脆就让她坐飞机来了。
    “唐慧！”张谦修挥了挥手。
    唐慧提着一大包行李走了过来：“老板，老板娘，东西都在这里了。”
    张谦修看了一眼唐慧提的包，估计是不轻，提的袋子都有点变形了：“我来提吧！”
    唐慧可不敢让张谦修提：“不用，我来提就好！”
    张谦修说了两次，唐慧就是不给，没办法，那就让她提着呗。
    “我们先去招待所。”张谦修说道：“你在坐车坐的这么久，先好好休息一天。”
    “老板，不累的，厂里给我订的卧铺票。”唐慧提着行李，笑着说道。
    从萧江省到上京，有一千多公里，坐火车大概要二十多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坐在车上，就算是卧铺也有一点难受。
    张谦修说道：“你这也难得来一次上京，暂时就先别回去了，这些日子你在上京的开销，吃穿住行都会给你报销。”
    “到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有时间你想买一些东西回去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出去转转。”
    唐慧连连点头：“好的，谢谢老板。”
    很快，三个人走出火车站，张谦修开车回了招待所，给唐慧单独开了一个房间。
    唐慧带来的那个大包里面有她的衣服，也有罐头和饼干。
    就罐头就有几十罐，饼干也有二三十斤，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得大几十斤了。
    苏雨薇去安排唐慧洗漱，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确实要洗一下。
    张谦修把所有的罐头和饼干清理了出来，准备叫邱学文来拿。
    苏雨薇说道：“等一下去给唐慧买几件衣服，她一路上冷得直哆嗦。”
    这一点张谦修还真没有注意，南方温度低一点也就零下两三度，但北方动不动就是零下十几度，南方的衣服拿到北方来穿，确实有一些顶不住。
    “到时候你带他去玩吧。”张谦修说道：“我让邱导过来拿这些饼干罐头。”
    苏雨薇说道：“这么多，你给邱导送过去得了，顺便送我们去商场。”
    “那也行！”张谦修说道：“我给邱导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等一下去找他。”
    等唐慧洗漱好，张谦修发现，唐慧几乎把自己带来的衣服都给穿上了，裹得跟个球一样，因为招待所有暖气，额头上还冒着汗。
    张谦修和苏雨薇来了以后，特意去买了加厚的袄子和羽绒服，里面穿两件，出门的时候穿上厚厚的袄子就行。
    但南方的衣服棉衣通常都比较薄，就算穿上一件棉袄，也抵御不了风寒。
    “唐慧姐，在招待所不用穿这么多，有暖气。”苏雨薇说道。
    唐慧有些不好意思：“老板娘，我不知道，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外面太冷，屋子里要暖和一点也正常，没想到屋子里这么热。”
    “没事，我们现在刚好要出去。”张谦修说道：“走吧！我们要把这些饼干和罐头给导演送过去。”
    “哦，好的，老板！”唐慧说着就来收拾那些被张谦修拿出来的饼干和罐头。
    唐慧手脚还是很利索的，收拾好以后自己提着：“老板，现在走吗？”
    张谦修也没有说要帮她提：“那行，现在走吧！”
    倒不是张谦修摆谱，而是有时候，你是老板，你就算想做一点事情，下面的人也不敢让你做，生怕让你做了，就是他的失职。
    唐慧明显就是这样的想法。
    上车后，张谦修说道：“等一会儿你们在商场下车，我去找邱导就行了。”
    “唐慧，你跟着薇薇去，过几天我们会去中州省，你就留在上京，主要工作就是解答邱导的一些问题。”
    其实，邱学文那边根本就不用解答什么问题。
    只是唐慧留在上京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张谦修让唐慧留下来，主要是想着她难得来一次上京，下一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给她多留一点时间在上京好好玩一下，反正她回去也没有什么事。
    但也不能说得太直白，就随便找了一个工作给他。
    唐慧不知道张谦修的好心，还以为自己留在上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忙不迭的应着：“好的，老板！”
    到了商场，苏雨薇带着唐慧去买衣服，张谦修开车去找邱学文。
    邱学文住的地方是在巷子里，可没有院子，只有一百平左右。
    这种巷子里的房子现在不值钱，别人想要买房也会买楼房或者四合院，不会买这种巷子里的破旧老房，只有没钱又想在上京安个家的人才会买。
    现在导演的收入也不多，尤其是邱学文这种广导，日子就过得更困难了。
    不过，这样的房子确实是一个投资的好地方，价格非常便宜，以后大概率会拆掉，要是不嫌时间长，要等个一二十年，买个几十套便宜的，以后资产妥妥几个亿，甚至几十亿资产。
    张谦修没有想投资，这玩意回报率确实大，但要等的时间太长了，现在还是1990年，要到1998年国家才会取消房屋分配，到2002年以后房地产才会大热，这就得等十几年。
    就算要投资，张谦修也会等到1998年以后，不会现在入手，虽然1998年以后价格会贵一些，但1990到1998年这一段时间，张谦修的资金会更灵活。
    做生意流动资金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些房子把自己的流动资金全部压进去十几年不能动，可不划算。
    至于四合院，那是张谦修给自己留作后路的，不是投资产品，以后涨价到十亿一套也未必会卖，除非自己破产，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那就会卖掉一套，给自己和苏雨薇养老。
    张谦修来的时候，邱学文已经在巷子里等着，看到张谦修提着一个大包过来，赶紧迎了上来：“张老板，寒舍简陋，也没有暖气，我们先进去烤火，方案我已经做了出来，还在精修，您先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修改。”
    张谦修点头：“行，我先看看，要是没有问题，那就尽快拍摄，我和国家电视台签合同是过年前投放广告，我们要在年前拍摄出来。”
    现在广告没有什么特效，基本就是拍摄、剪辑、配音等，只要拍摄出来，后期制作要比以后那些“大片”一般的后期制作要简单很多的。

 第372章 基本确定

    邱学文领着张谦修进了屋子。
    邱学文只是一个人住，不过他的住处打扫得很干净，家里的摆设也很有条理，整个房子可能不足六十平，但给张谦修的感觉似乎有一百平左右，主要是邱学文把空间使用得好。
    房间虽然有些陈旧，但经过邱学文稍微装饰，这看起来不像是陈旧，反而像是一种复古的装修风格。
    张谦修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邱导，你这房子不错呀！”
    邱学文略有一些不好意思：“我们拍广告的，对于美学要了解一些，恰好我自学过设计，对空间的把握也比较好。”
    张谦修微微颔首额：“邱导，你这设计和美学，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我们广告导演现在也不好过。”邱学文苦笑说道。
    张谦修看出来了，现在的邱学文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随口问道：“邱导，你没有想过转行去拍电影或者电视剧吗？”
    邱学文沉默了一下，说道：“现在很多电影导演和电视剧导演都没有戏拍，我一个广告导演，不可能从官方拿到资金。”
    现在内地几乎没有什么私人投资电影、电视剧，几乎所有拍摄的资金都是官方来的，或者导演想办法凑的，而且电视剧只能卖给电视台，现在电视台抱团，就算电视剧收视率非常高，拍电视剧的人也赚不到钱；电影就更傻眼了，电影院都不多，看电影的人就更少了，你怎么赚钱？
    想出vcd赚钱也没门，因为vcd这时候都没有，要到1993年才出来，现在都是录像带，大多是2.5cm厚，18.7cm长、9.8里面宽，要看一个二十集的电视剧，那就是一大箱子的录像带，一般人家里根本就买不起，属于奢侈品。
    张谦修也知道，后来一个电影动不动就几十亿的票房，现在有几十万的票房都不错了。
    邱学文现在已经三十多了，要是坚持坚持，继续干下去，等他五六十的时候，应该还能赶上一波好时代。
    张谦修安慰道：“邱导，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以后说不定会有好转呢。”
    邱学文苦笑：“我都不指望了，如果我是学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还能想办法进一下电影厂或者电视剧制作中心，也能混一个温饱，就我这拍广告的，勉强过日子就不差了。”
    说着，邱学文话锋一转，说道：“我这日子过得再怎么不如意，也要比普通老百姓好啊。”
    这个倒是实话，很多普通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邱学文至少还能在上京买一套这样的房子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把话题转到了广告上。
    这次的方案虽然还没有完全做出来，但剩下的都是一些细节上的表达，本来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邱学文甚至画了底稿出来，张谦修看底稿就能大概看出拍摄出来以后是个什么效果。
    广告语也变简单了，罐头的广告语简单粗暴“罐头，我只吃味可。”，后面还有一个备用的“味可，味道更可口。”
    味可是罐头品牌名，也是后来做多品牌战略的时候做出来的，销量比较好，就选出来做主打品牌了。
    饼干的广告语是“香园饼干，营养又美味。”
    张谦修感觉也差不多，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总感觉这个似乎和上一次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邱学文看出了张谦修的想法，说道：“张老板，你上次给我提议以后，想了很久，我去找了几个老师，这罐头的，我们可以用戏腔唱出来。”
    “您听一下，这是黄梅戏的，味可……，味道……更可口。”
    “还有昆区的……”
    邱学文连续演示了三四个版本的，这听着，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
    但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担心：“邱导，我们把塞这些元素进去，就算只选一种，会不会显得更杂了？尤其是我们这罐头跟这些也没有关系啊！”
    邱学文说道：“花鼓戏，刚好是萧江省那边的，带入一些产地的文化元素，问题应该不大，而且花鼓戏的唱腔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只是带了一点点调，有点像讲话，我们找个大师，把这稍微改改，变成顺口溜一样调。”
    “大概就是这样，我给张老板演示一遍。味可，味道更可口！”
    邱学文说的时候，味可的可字拉长音，更字提高音，听着确实还不错。
    张谦修连连点头：“听着还不错，那我们大方向就先定这个，小改动的话，邱导你琢磨一下，等最终确定下来以后给我看一下就行。”
    邱学文见张谦修满意，他也高兴，他设计这些广告的时候，可谓是绞尽脑汁。
    张谦修答应给二十万，如果真要花的话，这二十万也能花完，但邱学文还想着自己能多挣一点，所以在设计的时候，尽量把方案设计的不那么花钱。
    邱学文原本还怕张谦修挑刺，第一次给张谦修看方案，张谦修虽然没有挑太多，但也没有答应，没想到第二次就确定下来了，听张谦修这意思，细节方面只要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也不会反对。
    邱学文心中高兴，继续给张谦修讲解饼干的广告。
    张谦修对广告的了解有限，甚至可以说单一，他最在意的是别人能不能记住这个品牌，他对上一世的广告记忆都不深刻，但很多广告词他记住了，他就特别在意广告词的表达。
    其实，张谦修不知道的是，他能记住广告词，和画面表达以及广告投放次数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张谦修两世为人，虽然广告看了很多，但广告的制作过程不懂啊，只是看广告就会制作广告，就能懂广告，甚至设计广告的话，那些看了无数广告的流水线工人、工地工人、保安等全部做广告设计去了，谁愿意继续做这些工作啊！
    饼干广告是用一首欢快、朗朗上口的音乐改编的，这曲调确实深得张谦修的心，张谦修感觉挺好的：“邱导，我们用的人家的曲子，这会不会侵权啊？”
    张谦修可不想因为一个广告被告，倒不是害怕，主要是太麻烦了，能提前预防的，就不要给以后留麻烦。
    邱学文说道：“张老板，这曲子的作者就在上京，我已经跟他通过气了，如果我们真要用的话，给一千块钱版权费就行。”
    “这么便宜？”张谦修有些吃惊了。
    在他看来，版权费是个很贵的东西。
    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就算苏雨薇那本书的版权也卖了几万块。
    邱学文说道：“我们只是用一小段，一共都不到两秒钟，1000块钱也不算少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花一点钱能解决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张谦修还是觉得应该花。
    “邱导，那这些问题就全部拜托你去处理了，这两个方案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这两天会去一趟中州省，在那边有可能会待一段时间，如果方案全部确定了，打电话跟我说就行，大体上的没有问题，小细节上，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张谦修最在意的其实是那两句广告的表达方式，他觉得只要别人记住我的广告词，就知道我这个品牌了，多少也是有一些作用的。
    所以，张谦修并不是很在意画面的表达。
    邱学文听到这话就明白，这两个方案是基本确定下来了，如果按照这两个方案来拍摄的话，他大概能挣五六万。
    这可是他从业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
    邱学文赶忙点头：“没问题，要是张老板想了解具体情况的话，我可以跑一趟中州省，反正也不远。”
    张谦修轻轻一笑：“不用了，这跑来跑去的也麻烦。”
    “对了，我还有一个员工在这边，到时候我会让他过来跟着邱导拍摄。”
    “我这员工对于广告基本是一窍不通，在工厂是帮我们开发新饼干的，到时候邱导帮忙照顾着点，她第一次来上京，基本什么都不懂。”
    邱学文还以为张谦修这是说的客套话，实际上就是派一个人过来监视自己。
    不过，邱学文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不反感，毕竟张谦修花钱了，还是二十万，对于广告有一定的质量要求也是应该的。
    邱学文赶忙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张老板放心。”
    广告的事情基本都已经谈好了，张谦修和邱学文闲聊了一会，然后起身告辞。
    邱学文赶紧起身相送，张谦修现在可是他的大金主，而且以后说不定也是他的潜在客户。
    邱学文拍的广告也不算少了，但和张谦修合作，是让他最轻松的，或者说，张谦修乱七八糟的要求最少。
    邱学文最烦的就是那些公司老板，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手画脚，表达自己各种观点，希望在广告里融入各种元素。
    这些老板可能在指手画脚一番以后，看来看去，都觉得不顺眼，最后还是选了邱学文做的第一版方案，这样的事情让邱学文最为恼火。直接选第一套方案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折腾，你折腾倒是折腾一个更好的出来啊，你倒是选最后的版本，别选第一个版本啊！那样邱学文心里也好受一些，至少不是白折腾。
    送走张谦修，看着车子已经走远，邱学文走回巷子，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双手握拳，狠狠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拳头，又长长吁了一口气，自我鼓励：“年前拍出来，过年回家，哈哈……”

 第373章 投资荒地

    张谦修从邱学文那里出来后，又返回商场去找苏雨薇他们。
    还好有大哥大，找人并不难。
    张谦修刚找到苏雨薇，话还没有说一句，唐慧站在边上，恭敬的说道：“老板，买衣服的钱，从我工资里面扣吧。”
    张谦修看了一眼唐慧提的几个袋子，估计要几百块钱，真要扣他工资的话，估计唐慧几个月都拿不到工资。
    苏雨薇笑着说道：“唐慧姐，你给你们老板干活，要是冻着了，那可就是你们老板的不是了，这个钱你就别操心了。”
    张谦修也说道：“这衣服也没有多少钱，你就别惦记着了。”
    唐慧犹豫了一下，说道：“老板娘给我挑的衣服，都挺贵的，我该拿的工资都拿了，还让老板娘给我买衣服，有点说不过去。”
    “让你自己买，你也不会买这么贵的呀，难道我们还要逼着你花钱啊？”张谦修最后下了定论：“这个事情就不用说了，我给你分配一下工作。”
    唐慧心里其实也不想给这个钱，买的这几套衣服是他三四个月的工资，但这衣服已经买了，而且还是给她穿的，不出钱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了，多多少少也应该出一点，至少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免得张谦修以为她想占便宜。
    “老板，您说，我一定好好工作。”唐慧赶紧说道。
    张谦修其实也想不起来要让唐慧做什么，于是就随便说了一些工作，实际上就是打杂，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总结起来就是，你要保证邱导拍摄出来的东西，跟他给我们的方案是一样的。”
    唐慧问道：“老板，是完全一模一样吗？”
    张谦修愣了一下，说道：“有个事情我提醒你一下，拍摄广告是有后期制作的，也就是说前期拍出来可能不怎么像，后期制作以后就会很像了。”
    “而且广告拍摄，跟我们工厂制作产品不一样，我们工厂有一个统一标准，但广告是没有办法完全制作出来的方案完全一样的，有一些地方，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区别，影响不是很大就不用管了。”
    文字方案和拍摄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有些许的区别，就算提前画出来了，拍摄的时候，难免也会有细微的区别，这些在张谦修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唐慧“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苏雨薇知道唐慧在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好了，我们先去吃饭，时间也不早了。”
    “去全聚德怎么样？”
    上次和陶俊仁他们去吃过，不过和陶俊仁他们吃，都是一起聊聊天，张谦修感觉全聚德的味道其实也就一般般，中等偏上，比不上黎家的菜。
    “那行吧！”
    说走就走。
    三个人刚到全聚德，张谦修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袁鹏池打来的。
    估摸着又是研究所的事，张谦修立刻接通：“喂……袁教授。”
    袁鹏池问道：“张先生，我这里有一个消息，翼州省有一块大荒地要找人来开垦，不知道张老板有没有兴趣。”
    “荒地？有多大？”张谦修问道。
    “估计有几万亩。”袁鹏池说道：“那边的环境比较恶劣，最主要就是缺水，收成完全看老天爷下不下雨。”
    “当地官方想找人把那一片荒地开垦出来，变成良田，但他们又不想投入太大。”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那你觉得那一片地方有没有经济价值？”
    袁鹏池肯定的说道：“经济价值是肯定有的，那是华北平原之上，我最近在联系一些老朋友，跟他们谈研究所的问题，我一个在翼州省工作的老友跟我说的，他恰好在农业部门。”
    “不过，张先生，我给你说一下翼州省的大概情况，要不要，你自己考虑一下。”
    张谦修说道：“行，袁教授，你说。”
    袁鹏池说道：“翼州省是比较缺水的省份，你们萧江省，一年的降水量看地区，大概是1150毫米到2100毫米之间，不同地区有区别；而翼州省的降水量只有510毫米，你们萧江省还有几条大河，水资源相比之下就更充沛了。”
    “就算拿全国来比较，全国平均人均水资源是2190立方，但翼州省的人均水资源只有306立方，仅仅在全国人均水资源的百分之十四左右。”
    “平均一亩耕地，你们萧江省能有1500立方以上，全国平均耕地，一亩也在1437立方，但翼州省只有211立方。”
    “如果你直接去那些田里看，可能感觉不到缺水。”
    “但从这个数据就能看出来，翼州省的那些水来得有多不容易。”
    张谦修是在萧江高官大的，家里种田，从来不用担心没水，就算是降水比较少的年头，也只是辛苦一点，想办法从河里引水进来而已，总不会让农作物给枯死了。
    看这数据，北方真遇上干旱年头，农作物真有可能枯死。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那一片荒地没有水，我们怎么开垦？”
    袁鹏池说道：“距离那一片荒地五公里左右，有一条河，不过那一条和下游几十个县都盼着这一条河水，要是你能通过省里的同意，可以建一个水坝，再修一个水渠，就能灌溉。”
    “为了不影响下方平时用水，这个水坝我们只用做灌溉，平常都是开闸的，不会影响下游的用水。”
    “在需要灌溉的时候，可以看情况使用。”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建造一个水库储水备用。”
    张谦修听了以后，感觉这工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袁教授，照你这么说，又要修水坝，又要建水渠，还要修水库，就几万亩田，这能不能回本啊？”
    袁鹏池说道：“我看了文件，那一片荒地的具体面积还没有测量，但七八万亩肯定有，有可能更多，我没有去具体看过，但大概估算了一下。”
    “其次，这一片地是免费给你用的，目前翼州省计划是给使用十五年，但这个年限还有得谈。”
    “改造土地，至少要几年的时间，翼州省官方，每年每亩给十块钱补贴。”
    “年限到期以后，所有的东西要归官方，包括修建的水渠和水库。”
    张谦修想了一下，这对于官方来说一本万利，就算是八万亩荒地，放在那里屁用没有，如果不给你用，可能二十年以后还是荒地，产生不了任何价值。
    现在给你用十五年，前面五年给你每年给你八十万，一共也就四百万。
    但十五年以后，官方有一条五公里的水渠，这一条水渠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能造福沿路的村子，还有一个水库和八万亩良田。
    这八万亩，就算一年只产一季稻谷，亩产一千斤，以后每年就能增产四万吨粮食。
    官方不需要直接赚钱，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他们要的就是省内粮食生产多，商品生产多，至于是谁生产出来的，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需要的是从中收税，以及相应的数据好看。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这个事情我要考虑一下，我要实地考察，做出以后再做决定。”
    袁鹏池说道：“张先生，这次去中州省，到时候要不要顺路去一下翼州省？”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现在天气这么冷，估计土地都已经冻硬了，我们去考察的话，能不能研究清楚那一片荒地的土壤情况？”
    袁鹏池说道：“也是可以的嘛，我们种地基本都是上面几十里面，我们就算要取样，也就是上面几十厘米，到时候想办法在上面烧一堆火，把下面的冻土给融化掉，取一些土壤出来就行。”
    袁鹏池是这一方面的专家，张谦修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张谦修其实大概能猜到袁鹏池会帮自己找这些资源的目的，做他们这种科研的，做实验非常重要，单单在一块试验田里折腾也不行，如果能在各个地方都弄一块试验田出来的，不同的土壤，不同的气候环境，可以做相互的对比。
    张谦修说道：“那行，到时候我们顺路去看一下，要是有投资的潜力，那我们就和翼州省的官方谈谈。”
    袁鹏池见张谦修有这个想法，又说道：“张先生，其实，现在我们全国有很多这样的荒地，基本都是在一些没有人的地方。”
    “这些荒地基本都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水源。”
    “但有一些土地，还是非常容易改造的，如果张先生你有这个意向的话，我可以帮你多联系一些这样的荒地。”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袁教授，我们国家有很多这样的土地？”
    袁鹏池说道：“有很多，我有一些老同学在各地几十年，我联系一下，应该能打听到一些。而且我经常会去各个省做科研活动，和农业部门来往得比较多，也认识一些人。”
    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袁教授，你是想在全国都弄几块试验田？”
    袁鹏池略有些尴尬：“还真有这么点想法，但这都是互惠互利的嘛，我们总实验基地只要一个就行了，我们所有种子都可以在这里进行研发，但要放到各地去推广的嘛。”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以后的，我们以后再商量，先看了翼州省这个，如果翼州省的合适，我们再看下一个，怎么样？”
    袁鹏池明白，张谦修是做生意的，投资的话，肯定是要赚钱的，如果翼州省这个赚不到钱，张谦修没有道理继续投资下一个地方，如果翼州省的能赚钱，张谦修自然也就不介意继续投资下一片同样的荒地。
    袁鹏池理解的说道：“那行！张先生，那你先忙，这两天就要去中州省了，我先去安排一下工作上的事。”

 第374章 灌溉难题

    农历十一月二十八。
    张谦修一行人踏上了去中州省的火车。
    唐慧跟着邱学文在上京准备拍摄广告，广告所有事情都是承包给了邱学文的，所以不用张谦修操心。
    袁鹏池跟着一起去的，他要去帮忙看地方，他还带了几个学生，都是他的学生，正在读博。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一路忙前忙后的照顾。
    陈德福他们村子叫陈庄，因为村里大部分人都姓陈。
    北方多平原，地势平坦，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整个看去，犹如一张崭新的纸，又平又白。
    一路进村，村口早就有人在迎接，还拉了横条“热烈欢迎”，这四个字倒是实用，不管谁来，都能用上。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大家进了村子，现在已经是下午，想要去地里看看也不太可能，冬天天黑的早。
    北方和南方的居住习惯还是有非常大区别的，在南方，多宗族，相比北方，南方人的村子和宗族更团结，村里可能会有一些吵吵闹闹，但只要对外，有一些村子，只要喊一声，所有人都来了，不管有理没理，先帮了自己村里的人再说。
    但南方村子团结的同时，也更排外，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一些南方村庄，你想把自己的房屋田地卖给别人，那都必须要经过村里人的同意，要不然的话就不能卖，也就是说，有一些内部非常团结的村子，却非常反感有外人来村子长期居住的，他们只认自己人。
    这种情况，村子某一个姓占比越大，情况越明显，南方村子如果姓氏很多，属于建国后建设的村子，那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但如果一个村子某个姓占了百分之七八十，还有祠堂，有个几百年的历史，那这个村子就更容易团结，也更排外。
    北方村子的宗族观念没有那么强，村子整体团结不如南方，但包容性更强。
    就张谦修这种大片承包，即便对村里有益，在南方可能会遇到很多宗族的阻挡。
    但在北方不会有这么多问题，大家商量一下，愿意的就愿意，不愿意的就拉倒。
    这是南北文化和社会情况影响的，和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次日，中午，隔壁几个村子也来人了，大家商量一下，浩浩荡荡一群人，去看具体的地方。
    陈德福专门给张谦修等人解答各种问题。
    张谦修问道：“陈总，这次你们愿意出租的土地，一共是多少亩？具体的数字。”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昨天晚上我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我们几个村子大部分人还是非常愿意跟您合作的。”
    “所以这个面积，比我们上次说的还要稍微多一点，有一万六千四百三十多亩。”
    “当然，这是总面积，我们已经大概丈量过了，差距不会很大的。”
    一万六千多亩！
    张谦修大概算了一下，那就是一千零九十五万个平方，这说起来大，但种地其实也种不出多少，农业不管做什么，就是数字看起来大，但利润并不算多。
    一万六千多亩，大概就是一个宽三千米，也就是六里路，长三千六百五十米，也就是七里多路程的长方形。
    绕着走一趟的话，有十三公里，二十六里路程，一般人大概要走三个多小时才能走完。
    张谦修问道：“都是田吗？”
    陈德福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张老板，因为全部租给你了，所以我们算的是总面积，中间有一条路贯穿了整片种植区，那个面积我们没有算进去的。”
    这意思就是，他们把这个范围之内除了那一条村民进出村子的主通道，田坎和一些小道是全部算进去的。
    张谦修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村里还没有水泥公路，至于那些田坎，他如果真租的话，肯要全部推掉的。
    至于那些水渠，到时候可能也会重新规划。
    张谦修问道：“有地图吗？”
    陈德福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红纸：“张老板，这是我们自己画的，可能不怎么标准，您凑合着看。”
    张谦修就地铺开，放在雪地上：“袁教授，你来看看。”
    袁鹏池就在边上，叫了他几个学生过来，跟着一起分析。
    这地图画的还是比较细的，比例肯定没有印刷的标准，但他们都标注了宽度，大概也能看出来，哪些地方是租给张谦修的。
    张谦修没看出什么东西，袁鹏池对着地图和地形看了几眼，最后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角落，说道：“这个地方不怎么好灌溉吧！水渠没有到那边，看你们这里的地形，那里要高一些，应该就是那个土包那里。”
    张谦修看了一下袁鹏池指的地方，又看了看远处，确实有一个土包，因为下雪了，土包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只是有一点点起伏而已。
    陈德福说道：“那边是菜地，其实没有多高。”
    袁鹏池的一个学生说道：“落差大概有两米左右，水渠的水上不去。”
    陈德福点头：“是上不去，都是用担水上去浇菜的，不过张老板要整改，到时候可以推平嘛。”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要是推平的话，花费大不大？”
    袁鹏池解释说道：“那一个土包至少要挖一米下来才行，到时候水渠从最高处分一条下来，应该能灌溉到，那一片大概有一百多亩地，相比整片来说，确实不大，但工程也不小。”
    那一片土地刚好就在中间，四周低，中间高，所以水渠就算修上去，水也上不去，因为中间是凹下去的。唯独中间那一百多亩地是凸起来的。
    陈德福赶紧说道：“这个问题不大，要是张老板觉得花销大，那一百多亩，我们可以划出去。”
    “要是张老板觉得中间有一块有点碍事，我们可以把整个角落都划出来，那个角落大概有一千亩左右，我们自己种就好。”
    张谦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个到时候再看，我们看看其他的地方。”
    一圈看下来，就是一整个上午，还没有全部看完。
    吃过饭，又接着看没有看完的地方，苏雨薇下午没有跟着去，想去别的地方转转，陈德福特意安排了一个女干部陪同。
    一整天的时间，总算把这些地方大概给转了一圈，整体上，张谦修还是比较满意的，但一直没有给陈德福他们答复。
    晚上，张谦修把袁鹏池和他的几个学生叫到一起，开个小会，苏雨薇也在边上听着。
    “袁教授，你看这一片地方有没有问题？”张谦修问道。
    袁鹏池说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我建议去水源处看看，要是水源没有问题的话，亩产一千斤出头没有问题。”
    “土壤我们虽然没有拿去化验，但我看了一下，还比较肥沃。”
    张谦修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看水源。”
    苏雨薇这时候说道：“水源我去看过了，一个大水库，冬天的水不是很多，水库估计有几百亩，是公家的。”
    “但他灌溉的面积很广，如果遇到干旱，有可能供应不来。”
    “我去周围的几个村子问了，他们说，不说那种灾难性的旱灾，如果有个小旱灾，水就不够用，粮食会减产，尤其是水稻这种要水比较多的农作物。”
    “不过我还听到一个消息，那个水库，官方有意往外承包，要是能把水库承包下来，遇到干旱年，你能狠下心不把水卖给其村子，或者少卖一些，灌溉你这一万多亩田地是没有问题。”
    张谦修没想到苏雨薇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官方也不会同意吧！”袁鹏池的一个学生说道：“水库这种设施，就算往外承包，官方肯定也要你在灌溉的季节放水的。”
    袁鹏池看了自己学生一眼，说道：“徐伦，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做好研究和调查就好。”
    徐伦立刻不吭声了。
    张谦修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官方确实不会允许张谦修这样做，但应对的办法有很多，比如提前把自己的水田给浇灌好，剩下的水就只有这么多，能放的水我全部放给你也可以，但下面的人，肯定是不够用的。
    又或者，故意给自己多安排几次放水，谁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一个几百亩的水库，不管太多地方的。
    张谦修问道：“媳妇，这一片就只有那个水库负责灌溉吗？”
    苏雨薇说道：“目前就只有那一个水库。”
    这其实是一个两难的问题，租下水库问题不大，问题是真遇到干旱年了，自己真的能不管其他人吗？
    那一个水库，估计管着好几万亩的水田，也就是几万人的灌溉用水，要是张谦修真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自己是赚钱了，那几万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袁鹏池见张谦修犹豫，开口说道：“张先生，其实，如果只是缺水的年头，你这里多放一些谁，其他地方少放一些水，影响也不大，毕竟一个水库也管这么宽的地方。”
    “一亩田少放一点，你这就够用了。”
    “如果是旱灾，就算把水平均分下来，大部分人都不会有什么收成，有的甚至会颗粒无收，你把水全部放到这里来，至少能保证你这一万多亩的收成。”
    张谦修知道袁鹏池的话有道理，而袁鹏池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研究所，只有张谦修继续做，才会开研究所，如果这地都不承包了，肯定不会继续掏钱办研究所。

 第375章 没有人选

    张谦修确实是被袁鹏池给说心动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
    这个当时不是道德上的，而是官方的。
    到时候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官方会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处分，毕竟这是牺牲农民的利益保全自己的利益。
    虽然那水库是自己承包的，但这并不代表那水库里的水，自己就有完全的掌控权，官方肯定会要求他照顾到水库负责灌溉区域的用水。
    小灾年还好说，遇到大灾年，其他农民眼巴巴的看着，水田都开裂了，望断了眼也等不到水，而自己承包的地里却还有水，他们指不定就会去官方闹，官方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会查的。
    袁鹏池不知道张谦修心里在想什么，但苏雨薇对张谦修很了解，知道他的担心。
    苏雨薇说道：“谦修，如果真的是大灾年，肯定是能保一些算一些的，把水全部平均放下去，谁都没有收成，你大不了拿出一部分捐给官方，让官方拿去赈灾之类的，官方的人也好说话。”
    “而且要是大灾年，粮食价格肯定会涨的，就算你这一万亩不产粮，估计也不会亏。”
    苏雨薇的话倒是真的提醒了张谦修。
    如果真有大灾年，北方的省份都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粮食肯定要涨价的，只要粮食涨价，自己肯定有利润可赚。
    “明天去水库看看。”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提醒道：“你得找一个当地人才行，那个水库不会承包给外地的人，只会承包给本地人。”
    张谦修对于这一点并不在意：“这个没事，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想跟我一起做，要不然的话，他们可不会花这么多的力气，推动我租下这一大片地方。”
    “我租下这些地方，肯定需要人来管理，他们两个人是最合适的。”
    张谦修早就看明白这两个人的小心思了，只是没有点破，之前张谦修不肯定自己租不租，只要确定租了，估计不用自己开口，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就会毛遂自荐。
    袁鹏池这时候说道：“张先生，其实，那一片高地，也可以不推平，直接把研究所放在那个地方就行。位置高一点也没有关系。”
    “试验田就放在边上，也方便管理。”
    张谦修点头：“那行，明天去看水库，要是没有其他的问题，这两天开始，我们就开始准备丈量土地，然后跟他们签合同。”
    这承包是一万多亩，不是几亩地，地方还是要丈量清楚的，而且原本是什么样，也要画下来，以后不租了，就要把这些给他们恢复成原样或者给他们钱，让他们自己去恢复。
    次日，张谦修去看了水库，陪着一起来的只有苏雨薇、陈德福、陈德胜、袁鹏池和他的几个学生，这水库其实挺大的，不过现在是冬天，水位比较低。
    陈德福殷勤的给张谦修介绍：“张老板，这个水库原本是要管理十几个村子的，后来因为又多修了一个水库，所以这个水库只需要管理六个村子，水肯定是够用的。”
    张谦修笑着问道：“如果是干旱年，也够用？”
    陈德福略有些尴尬：“张老板，这也要分有多干啊，只要不是旱灾，基本还是够用的，要是整个北方都缺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张谦修问道：“陈总，我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北方守着的，我这里还少一个管理的人手，而且这个水库，我听说外地人不能承包，必须要本地人才行。”
    “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好可靠一些，对粮食生意也懂一些，对种地也懂一些，还要会一点管理的。”
    “要是你们本地人才行，要不然这水库很难承包下来。”
    陈德福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陈德胜，说道：“张老板，我长期在村里管生产工作，联系货源；德胜在上京做销售。”
    “我厚颜毛遂自荐，要是张老板不嫌弃的话，我和德胜愿意帮张老板管理这一片。”
    “而且我们两个都是本地人，有一些什么事情也好处理。”
    张谦修故意问道：“陈总，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在本地有着足够的人脉，你怎么保证，你管理得我时候，账目不会出问题呢？”
    陈德福立刻说道：“张老板，我可以不管财务。”
    张谦修摇头：“那稻谷呢？到时候我们就算扩大规模，这些人肯定也更服你。”
    陈德福还以为张谦修是要拒绝自己，这种问题本来就没有办法证明的，他要是主管了这个农场，那这一片基本就是他说了算，他如果真要做手脚的话，肯定是有办法的。
    陈德福本来对这个事抱有很大的希望，听到这话以后，心中不免失望：“张老板，您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把话说得再好听其实也没有用，这东西其实就是看人品，我自认为我个人的人品还不错。”
    “我管理我们村的合作社几年，虽然我自己赚了一些钱，但都是我自己赚的，村里的每一分钱，我都是分给了每一户的。”
    “我以后帮张老板管理的话，我也会这样，这一万六千多亩地，我拿多少工资，我就拿多少工资，绝对不会多拿一分钱。”
    陈德福以前赚钱是依靠规模，他的规模大了，走的销路就多，就能帮周围的一些人卖粮食，从中赚钱。
    赚的这些钱，大部分都是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分了的，村里其他人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村里人也没有出力气，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帮他们卖了稻谷，还一分钱不收，赚多少就给他们多少。
    张谦修赞同道：“陈总，你这话说得没有错，我个人对你的印象也是非常好的。”
    “我相信你的人品，但这生意归生意，工作归工作，你以后如果来帮我管事，那我们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你说是不是？”
    陈德福听到张谦修这话，心里瞬间升起希望：“张老板说的是，规矩我们要说在前头，以后有什么问题，也能有人承担责任嘛。”
    张谦修说道：“陈总，你不嫌弃的话，到时候这一万六千亩就交给你管理，陈德胜经理以前是做市场的，以后还是做市场，帮我在上京打开局面，维持好现有的客户。”
    “村里以后会成立一个研究所，主要由袁教授负责，财务的话，我会另外安排一个人来管理。”
    张谦修现在根本空不出人手来管这边的事情，他只能用刚认识的人。
    到时候这个管财务的肯定也要去外面找，至于这个财务靠不靠谱，那就是看人品了。
    张谦修不敢把财务也交给陈德福去管，陈德福如果连财务也管了，那几乎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把陈德胜放到上京去，一是想把以前他们那些客户变成自己的，二是给陈德福和陈德胜一些操作的空间，换一句话来说，暂时允许他们利用资源去赚钱，比如他们自己收稻谷卖，只要不影响自己就好，反正张谦修现在也没有打算进入北方市场。
    以后怎么安排，那就要看以后的情况决定，要是没有出意外的话，以后粮食生意越做越大，肯定是要合并成集团的。
    陈德福也知道张谦修的担心，也能理解：“张老板放心，我一定会管理好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陈总，那你觉得，这个租金，一年多少钱比较合适？”
    陈德福顿时有些犹豫，张谦修问他，就是想要问底价，但陈德福是陈庄的人，告诉张谦修低价了，那从某个角度来说，自然就是背叛了他们村子。
    陈德福为难的说道：“张老板，这……个事情我还是不掺和了吧！”
    张谦修说道：“你说一个你觉得比较中肯的价格。”
    “张老板！”陈德福不敢说高了，更不肯说低了。
    “说一个试试！”张谦修说道。
    陈德福见张谦修不松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一亩地两百斤粮或者四十二块钱，税您自己处理。”
    这个价格不算贵，但也不算便宜。
    租地这东西，主要看地方，到后来的水田，所有的农业税都免了，甚至还有补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价格，但基本都在三百到六百左右。
    如果一家几口，每亩地固定有两百斤粮食的收入，一家有个三亩地租给张谦修，就有六百斤，基本上是不怎么够吃的，但只要找个工作，混口吃的也不难，而且更加自由，有更大的发展可能，不用一年到头扑在一亩三分地上。
    陈德福觉得张谦修不会同意这个价格，毕竟这个价格不算低。
    张谦修心里合计了一下，说道：“那就这个价格了，陈总，还有陈经理，你们两个人，帮我把这些事情都弄下来，还有就是这一个水库，也帮我租下来。”
    “租金什么的，你们看着给我谈，最后跟我确定一下就行，我相信我们能长期合作，你们也值得我信任。”
    张谦修其实并不是真的相信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他只是在这里没有人信，也没有人用。
    那就干脆试试呗，反正最后要自己来拍板，自己最后不答应，他们也拿不到钱，折腾不起来。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张谦修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好说话，难道是真的相信他们两个人？

 第376章 我相信你

    陈德福不敢置信的问道：“张老板，您真同意这个价格？”
    张谦修笑着说道：“陈总，我知道这不是最低价格，但我相信你和陈经理两个人，不会辜负我对你们两个人的信任。”
    “你们的能力，只要不是大灾年，那一片田地肯定能盈利。”
    张谦修的话让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都心有感激，毕竟张谦修这是用真金白银在证明，张谦修是相信他们两个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德胜拍着胸口说道：“张老板，你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市场，我一定给你跑出来，只要有足够多的稻谷，我就算一家家的去推销，一家家的去求，我也给您卖出去，我也给您把市场给抢回来。”
    陈德胜会这么激动，不是他愿意给张谦修卖命，但他并不介意认真给张谦修干活，毕竟要找一个像张谦修这样的老板可不容易。
    张谦修笑着说道：“陈经理，你放心，以后我们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我们的粮食会卖到全国，乃至全世界。”
    张谦修这话，苏雨薇和袁鹏池是相信的，不是相信张谦修能做到，而是相信他确实想这么做，至于能不能做到谁也不知道。
    “一定会的！以张老板的能力，这是迟早的事。”陈德福拍了一个马屁，心里其实并不怎么信。
    现在就没有一个公司能把稻谷卖到全国的，至于卖到全世界，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张谦修是老板，这种时候，反驳不是最好的选择，拍马屁未必是最合适的，但肯定不会错。
    张谦修知道陈德福这就是在拍马屁，也不在意，笑着说道：“陈总、陈经理，那你们说说对薪水的要求吧！对每个月或者一年的收入，大概是一个什么预期。”
    “不用怕说高了，你也不要刻意说低了，你们说多少我会考虑综合情况答应你们的要求，或者压一点。”
    “你们两个人要是说，一个月100块钱就够了，那我自然是乐意的。”
    “要是我答应你了，你们自己心里又不高兴，那也不合适，你们说对不对？”
    “所以，你们最好提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甚至有点超出预期的收入，要是故意压低了，你们也做不下去，我到时候又要另外找人，也麻烦。”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现在工资都是老板自己开的，哪有他们自己提的。
    但张谦修也说了，有可能会压价，陈德胜问道：“张老板，那我们有提成吗？”
    张谦修说道：“举个例子，你们可以要一百块钱一个月，也可以要五十块钱一个月，再加提成要多少。”
    苏雨薇说道：“你这忽然问陈总和陈经理，他们心里也没有一个准备，今天本来就是来看水库的，这个工资等回头再说，让陈总和陈经理好好考虑一下。”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都是这个意思，现在猛的让他们说，他们心里有诸多疑虑。
    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多少钱，他们是在想，张谦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他们想要给张谦修一个自认为比较完美的答案。
    而实际上，张谦修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想听什么完美的答案，而是另有用意。
    张谦修连连点头：“对对对，那这个事情我们回头再说，陈总、陈经理，现在我们也是自己人了，那我就先给你们安排一下工作。”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连连点头：“张老板，您说！”
    张谦修说道：“陈总，你以后还是留在这里，负责管理农场的日常运作，还有整体的工作安排，还要配合研究所的研究，给研究所提供各种资源。”
    “陈经理，你对业务熟悉，上京那边的业务就归你管。”
    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以前上京的客户，都是合作社的，并不是我们个人的，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以后您把大部分农田都承包了，剩下的基本都会自己种，也不会卖，上京的客户对于合作社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意义。”
    “但懂行的人就明白，这些客户其实是有价值的。”
    “我觉得，您要不要把我们的合作社也给收了算了，这些客户就当收购合作社带的客户。”
    “要不然的话，以后村里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张谦修明白，知道那些客户有价值的人，整个村里没几个人。
    陈庄这些人，就算是几个村领导，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土老帽，根本就意识不到上京那些客户的价值。
    在这些人看来，自己的田地都没有了，也就没有稻谷卖了，买家自然就没有价值了。
    所以，从始至终，陈庄都没有人提起合作社的事和上京那个批发部客户的事。
    真正知道那些客户价值的，只有陈德胜和陈德福，他们两个人很清楚，只要有那些客户在，找到商品，就能赚钱，那些客户几乎就等于钱。
    说实话，上京那些客户，张谦修是没有打算给钱的。
    但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说起来了，张谦修问道：“这个事情，你们是自己做个决定，直接跟村民说多少钱，还是去跟村民商量一下？”
    陈德福说道：“直接说吧！就说是张老板主动要买我们合作社这个招牌，一共两万块钱，这大概是上京那个批发店三到五个月的利润，我们村一共就一百九十多户人，每户人能分一百多点，他们肯定乐意的。”
    张谦修笑着问道：“陈总，其实我有一点奇怪，我把你们村的地给租了。”
    “这个合作社基本上也就没用了，至少对于村民来说是这样的。”
    “上京那个店，你们两个完全可以做，为什么要来帮我呢？”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实不相瞒，我们之前也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一开始想着，你要是把地租了，我们就自己干，但我们算了一个账，如果没有周围几个村的集体供货，我们两个人就没有稳定的货源，货源不稳定，质量也就没有办法保证，那个店很有可能做不下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跟张老板做更加稳妥。”
    陈德福说的是实话，他们在上京做批发，货源主要有两个，一是自己村子和周围几个村子稳定供货，这些货的质量，是非常稳定的。
    还有一些则是周围村子有稻谷，卖不出好价钱，委托他们卖的。
    这些货的质量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们也是看货卖价，或者直接让对方出一个价，自己帮忙联系客户，卖掉了就抽佣金。
    他们其实也能去外面收稻谷，然后去批发，但这样一来，要么质量不确定，要么自己要做筛选，多了一个步骤，对他们来说，成本也就增加了，利润也就压低了。
    粮食的利润本就不多，还这么一折腾，利润就更低了。
    陈德福和陈德福两个以前一直觉得，是他们两个成就了整个村子，到头来一算账才发现，其实是村子里的所有人支撑起了他们两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想着多多少少回报村子里一点，让张谦修出一点钱。
    张谦修虽然能猜到他们两个人的大致想法，但对于两个人心里的具体想法是猜不到的，花两万块钱，买他们合作社的客户，也不算亏。
    至于他们两个人选择来自己这的理由，张谦修也没有深究：“陈总、陈经理，感谢两位抬爱啊，那合作社的事情，你们也帮我办一下。”
    “先买合作社的所有股份，合作社的股份分别由我的两个投资公司的持股，我个人就不持股了，至于那一万多亩田，就以合作社的名义租。”
    “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了，到时候给我确定一下就好。”
    陈德福问道：“张老板，这两家公司的名字是什么？还有相关的证件，到时候我们好去办手续。”
    “就汇联投资和万道投资吧！”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合作社，汇联投资占股百分之七十，万道投资占股百分之三十。”
    如此一来，张谦修直接掌控了雨谦投资和薇薇创投。
    这两个家公司共同控股汇联投资和万道投资；汇联和万道控股合作社，合作社租赁了这一万多亩田。
    一般人要查这一万多亩田到底是谁的，还真就查不出来。
    张谦修这么做其实没有太深的用意，但县里的工厂都这么安排了，张谦修就一直没有想过要自己直接控股。
    反正直接控股和间接控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陈德福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但张谦修说这样，他也不用管这些，反正他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打工的：“好的，张老板，那我尽量在这几天确定下来。”
    “还有就是丈量的事情，你也去办一下。”张谦修说道。
    陈德福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们丈量过了。”
    张谦修说道：“我要精确，精确到分米，还有就是目前土地的布局，你也全部给我做出来，以后要是有问题，陈总你要负责。”
    “而且这个事，你也不仅仅是对我负责，你也要对你们村里人负责。”
    陈德福立刻明白张谦修的意思，之前测量，那是他们自己测量，这次他去测量，是代表张谦修去测量，意义不一样。
    “好的，张老板，等合作社的事情处理下来，我就去组织人手去测量。”陈德福说道。
    张谦修说道：“行，那就这样，合作社和土地事情，你去处理，把结果给我确认一下就行，以后除了财务我会安排人过来，其他方面的用人，你看着处理，你用村里的人也好，去外面招也好，我不管，但报表要给我，一周给一次，报表会写吧？”
    陈德福有些尴尬：“报告写过，这报表我……没写过。”
    “到时候我教你，我们现在先回去。”张谦修说着搓了搓手：“这外面太冷了。”

 第377章 科学研究

    次日，陈德福和陈德胜去跟村里的人商量，苏雨薇自己跑出去逛了，也不知道是去转什么。
    张谦修和袁鹏池则是琢磨研究所的事情，具体要怎么建设。
    经过几天的相处，张谦修和袁鹏池这几个学生相处的也比较熟了，一个叫徐伦，他是作物生态与农作学系的学生，主攻方向就是生态，这个研究范围其实很广，土壤、天气、水等等都是他研究的范围；另外还有两个分别叫的田俊华和裴安平，这两个人是植物遗传育种与种子科学系的，他们学的其实就是培养优良品种、改良现有的农作物种子。
    徐伦这个人比较外向，有什么意见会说出来，就是心直口快型的。
    裴安平有点闷葫芦，基本不怎么吭声，学习态度很好，很多时候，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他都能联想到他专业的问题，然后向袁鹏池提问。
    田俊华比较沉稳，有时候会发表意见，总是能一语中的。
    这三个人能读到博士，学习能力是不用说的，就算再差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袁鹏池拿出了一张连夜赶制出来的图纸，给张谦修讲解：“张先生，一百万的投资，我们主要用在建设上，研究中心就建在那个山坡上，我们还需要一部分实验田，就山坡下，靠边的那一部分就好，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的耕作。”
    “山坡上的地势比较高，如果建了研究所，肯定就不能推，不能耕作的地方，可以暂时留着，以后如果要扩张的话，也有地方。”
    那个小山包有一百多亩地，袁鹏池看上那里，还真就想着优先把地方占了，以后要是有可能的话就忽悠张谦修扩建研究所的想法。
    张谦修大概也猜到了袁鹏池的那些想法，不过他并不反对，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这样的打算。
    反正也就一百多亩地，要是这个研究所真的整出一点东西，不要说提高百分之十五，就算只提高百分之五，对于张谦修来说，都是划算的。
    现在预算的产量，一亩是一千斤，提升百分之五，一亩地就多五十斤。
    这里有一万六千亩，那就有八十万斤稻谷，四百吨。
    一年四百吨，十年就四千吨，这一百万的研究费用，怎么算都划算。
    张谦修点头：“这个可以，先预留着，要是有成果，那就扩建。”
    袁鹏池见张谦修答应，还说要是有成果，那就扩建，心中顿时欢喜：“张先生，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改良稻谷种子，所以我们前期投入的，主要是针对水稻种子的培育和改良，暂时不投入其他的。”
    “我们学校其实有一个水稻研究所，这是我带来的相关资料，我们就按照他们的标准来，我们不做太全面、太深入的研究，所以很多的设备不用。”
    “研究所的建设，我们暂时只要三百平方，三层楼就够了，建筑花费不了多少钱，但相关的配套和设备要花不少钱。”
    “我预计，这一百万，九十万用于建设和购买设备，十万用于流动。”
    张谦修不懂科研，也就不指手画脚了，说道：“袁教授，这方面您是专家，我听您的，我答应您的条件也一定做到，我只要成果就好。”
    袁鹏池见张谦修这么爽快，甚至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个比例，用于建设的太大了，十万用于研究，就连袁鹏池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袁鹏池会选择这么多钱投入到建设，其实是有私心的，他能选更尖端的仪器，用做以后更深层次的研究。
    如果只是单纯改良水稻种子，有五十万做建设就够了，但很多设备要选择别人二手的，甚至落后的，要做更深入的研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袁鹏池点头：“张先生，你放心，种子改良，我一定给你做出来。”
    “好，有袁教授这话，我就放心了。”张谦修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袁鹏池，如果他知道实际情况，是不会答应的。
    但张谦修没有选择去追究，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袁鹏池在这里面有什么私心，自己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袁鹏池在这方面，绝对是泰斗级别的人物，能做到博导，专业知识那是毋庸置疑的。
    张谦修和袁鹏池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张谦修离开后，徐伦担心的说道：“老师，十万的研究费用，够不够啊？”
    袁鹏池沉默了一下，说道：“也差不多了，有一些数据，我可以去学校的水稻研究所拿，我们就不用自己去实验了。”
    徐伦、田俊华、裴安平都惊讶的看着袁鹏池：“老师……”
    每个研究所最重要的是什么？成果！
    所谓的成果，其实就是一次次实验，无数实验数据得出来的。
    袁鹏池直接去学校研究所拿数据，那就等于在偷学校的成果。
    袁鹏池看着三人，说道：“要是改良的种子出来，是可以推广的，这里面肯定会出几篇论文，你们不要说太多，到时候论文上，你们的名字都会加上。”
    “只要把种子改良了，我去跟张先生提一提，下一期多追加一些资金，这些研究资金都是我们使用，我们能做更多的研究。”
    “学校的研究费用，都是要往下分配的，我们能拿到的很少。”
    “我看张先生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要是我们能拿到一大笔研究费用，你们三个要是在这个过程中，能做出一些成绩，对你们的学术地位也是有好处的。”
    “老师是相信你们三个人，这次才会把你们带上，才会跟你们明说，要不然的话，我不可能会跟你们说这些。”
    “还有一点就是，以后张先生如果把粮食生意做大，我尽量帮你们争取高薪，把你们留下来。”
    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袁鹏池。
    徐伦性子最直：“老师，留下来？张先生是一个商人，我们是做科研的，有很多成果是不能直接使用的，就算我们出了一个什么成果，但不能直接使用，他不会愿意我们继续研究的吧？”
    袁鹏池看了徐伦一眼，说道：“徐伦，你这性子其实不怎么适合去国家单位，说话太直了，相比你，俊华和安平去国营单位更好。”
    “但俊华和安平两个人就算去了，估计也就是搞科研。”
    “张先生和一般的商人不一样，你们觉得，有几个商人，承包一万多亩地就会自己搞个研究所，去研究种子的？还直接投了一百万。”
    “我说要拿百分之九十的资金去建研究所、购买设备，张先生也没有二话，他愿意相信我们。”
    “说真的，如果你们想赚钱，在这里更合适，张先生给的工资肯定比国家单位高，要不然的话，他招不到人的；如果你们想出成果，你们在这也更好，现在我们第一作者，你们毕业以后，你们自己的研究项目，第一作者肯定是你们自己，我最多是第二作者。”
    “但你们去国家单位，就算出了成果，你们也别想拿到第一作者的署名，可能连第二都不是，不知道排到什么地方去了。”
    “张先生已经跟我说好了，他只要所有权，学术成果都是我们的。”
    “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在这里有钱有名，你们去国家单位，混得好还好，混不上去，也只是拿了以个铁饭碗而已。”
    科学论文，第一作者就是最主要的成员，但有很多成果发布的时候，真正的研究者，其实只是在后面挂了一个名，第一作者可能是那些根本没有参与研究的人，这就相当于成果被人抢走了。
    三个人都知道，袁鹏池说的是实话。
    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毕业以后，要么想出国留学，要么想办法进国家单位，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私人企业。
    国营单位虽然有种种不好，那也是目前没有更合适的私人研究所，没有哪个人愿意花很多钱去研究农业的。
    要是有一个地方，工资高还能做科研，他们自然是愿意去的，工资高是有钱，科研成果就是有名，但现在没有这样的地方。
    田俊华问道：“老师，张老板虽然舍得花钱研究，现在的成果如果出来了，他还愿意追加多少呢？”
    “说一句不好听的，一百万搞科研，搞不出什么东西，尤其是基础科学，可基础科学对张老板的生意没有用，他能让我们搞吗？”
    “去了国家研究所，我们至少有国内比较好的研究器材。”
    “就算张老板追加投资，就算一千万，我们估计也就帮他研究研究水稻种子而已。”
    “萧江省还有一个袁老在研究水稻，有国家扶持，我们肯定是比不上的。”
    袁鹏池摇头：“不会一直研究水稻的，张先生的目标是整个农业。”
    裴安平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啊！一千万就算全部砸在水稻上，都未必冒泡，要分散去研究，那根本出不了结果，更何况，现在只是一百万。”
    虽然徐伦、田俊华、裴安平三个人目前的收入不高，但他们心里很清楚，科研这玩意的烧钱程度，几百万几千万投进去，就好像往沙漠里倒了一大车沙子，这一大车沙子看着很多，但相比整个沙漠，根本不算什么。
    袁鹏池见三个人都不想留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再考虑考虑，说真的，我在官方的研究所也待过，里面的官僚气息太重了，静心搞研究的人上不去，一辈子也就是个搞研究的。”
    “不瞒你们，如果张先生愿意一直投入研究，或许三五年以后，我就会从学校出来，专心来这里搞研究。”
    “我是你们老师，你们三个人我都喜欢，也都看好，我才跟你们说这些心里话。”

 第378章 薪资要求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张谦修基本没有什么事做，就是和苏雨薇到处转转，陈德福还特意安排了人跟着。
    两个人没事就去打打猎、玩玩雪，倒也惬意。
    苏雨薇虽然比一般同龄人更细心，观察和考虑事情也更全面，但终究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加上她看事本身就比较开朗，对于这些活动，玩得甚至比张谦修更疯。
    到了晚上，张谦修就要叫上陈德福、陈德胜、袁鹏池开小会，了解今天的工作进度。
    陈德福这些日子就是在折腾合作社的转让，因为合作社是群体的，转给张谦修继续叫合作社就不合适了，于是金丰合作社改成了金丰农业有限公司。
    合作社转让，陈庄的人还是非常赞同的，原本以为合作社没用了，现在张谦修收了，村里每户人都能分一百零几块钱，谁不高兴？
    处理了合作社，陈德福还要跑水库的事情，还要丈量土地，这些工作每天都要按时和张谦修汇报的。
    陈德胜则是和袁鹏池两个人，开始规划研究所，试验田，还要找施工队，研究所可不能随便交给几个师傅来随便干，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很多。
    袁鹏池的几个徒弟则是在忙着田地整改，以前都是私人的天，用田坎隔开的，虽然一片田地也不小，但并不太适合大规模机械化，这些田地必须要重新整改，水渠也要整改，要适合机械化，田的大小很有讲究，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
    整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首先，每一块田要是平的，你一边高，一边低肯定不行，就算一边只高了几厘米，到时候就会有一边水多，一边水少。
    其次，则是水渠，在普通人看来，水能流进去就行了，但从他们专业的角度，他们要考虑水灌溉的速度，范围等等，要让水渠尽量更合理、更科学。
    不开会，张谦修还感觉不到，开会随口问几句，不仅仅是张谦修，就连陈德福和陈德胜都感叹，他们种了一辈子田，都觉得水只要流进去就行了，但从来不会考虑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灌满一块田，但袁鹏池他们考虑到了。
    张谦修第一次觉得，博士确实是博士，干起活来，确实要比一般人牛皮啊！
    至于苏雨薇，每天晚上就在房间里看书，有时候也写一点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在折腾什么东西，张谦修也没有具体去问。
    农历，十二月初九，陈庄为主的几个村子，和金丰农业有限公司签署了租让协议，协议租期为三十年，十年上涨一次租金，具体涨多少，看周围的平均租金而定，前十年，每年租金为两百斤稻谷或者相应的钱，比如去年批发稻谷两毛一，今年租金四十二；去年三毛，今年租金就是六十，这个选择权在农民手里。
    农民提前一年说自己要稻谷还是钱，到了年底，就会按照农民的选择发放。
    现在也没有参考的对象，所以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双方都同意。
    由于金丰农业有限公司名义上和张谦修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代理签约的是任职总经理的陈德福。
    对于陈德福代表来签约，其实这些村民更高兴，反正以后出事了，他们知道找陈德福就行了。
    签约过后，村里还特意安排了一场饭局。
    张谦修准备明天就走，晚上特意把陈德福和陈德胜叫了过来。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知道张谦修是要叮嘱他们两个人，两人也确实是想把事情给做好，只有把事情做好了，他们两个人才能拿到足够的收入。
    “张老板！”
    “张老板！”
    张谦修坐在炕上，这是中州省北部，还是有炕的，在中州省南部，有一些地方睡床。
    “来了，坐！”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坐下后，张谦修说道：“从水库回来以后，虽然天天开会，但也没有机会问问你们对薪水的要求，现在也没有给你们确定薪水。”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们对自己的心事有什么要求？”
    经过这么多天的考虑，两个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陈德福说道：“张老板，我希望我一个月能有五六百的收入。”
    这个时候并不算低，一年就有六七千，两年就是一个万元户。
    现在很多人一天的收入才两三块钱，一个月也才一百左右。
    现在一个月五六百，比起以后三四万的月薪也不差。
    张谦修看向陈德胜：“陈经理，你的呢？”
    陈德胜说道：“三百加提成，一个月能有四五百的收入就行了。”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你们的薪水要求，我可以答应，陈总，你就一个月五百，加绩效奖。”
    “这个绩效奖呢，就是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完成了，那就有。”
    “有一些人的绩效奖是按月算的，我们按年算。”
    “你只要保证平均亩产在一千斤以上，每年就能有一千的绩效奖，年底最后一个月发放。”
    “另外再给你一个超产奖，或者说是超产提成，如果亩产超过一千斤，超出的部分，你能拿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今年丰产，我规定你们亩产要达到一千，你们平均亩产一千一百斤，多出了一百斤一亩，那就多了一百六十万斤，也就是八百吨，一吨纯利润算五十的话，那就是四万块钱。”
    “这四万，你拿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八千块，这也是年底给你结算。”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提出的薪资要求，并不算低，甚至比市场的还要高一点。
    如果他们两个出去做生意的话，一个月可能不止这么点利润。
    但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并不能保证每个月都能有这么多利润。
    做生意那是高风险，高利润。
    在这里做，稳定啊！两个人都算好了，如果有这个收入的话，就算一直做下去其实也挺好的，做生意可能一年就能挣一万多，顶他们现在两年的工资，但遇到不好的年头，一年亏个一两万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张谦修忽然给一个超产提成，比例还这么高，要是真中出来了，这收入可不比他们自己做生意差。
    虽然亩产一千一百斤有一些困难，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们当地就有人种出亩产一千二百多斤的时候。
    “张老板，那如果亩产没有达到一千斤呢？”陈德胜问道，因为陈德福不方便问。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会给你们一个熟悉阶段，人耕和机耕毕竟不一样，你们以前的一些种植经验可能用不上。”
    “第一年的时候我对你们产量没有要求，但同时，你们也不会有超产奖，绩效奖的话，我会酌情给你们，人耕亩产一千，机耕你们亩产五百，我不怪你们，但你们也不用想着拿绩效奖了，要是第一年能达到八百斤以上，我会酌情按照比例给你们的，要是第一年你们能达到一千斤的亩产，绩效奖全拿，另外还会给你们一部分奖金。”
    “我给你们两年时间熟悉机耕，第三年，必须达到这个标准。”
    只有奖没有罚，这其实是不合理的。
    但张谦修明白，自己在萧江省，他们在中州省，这天南海北的，他们两个如果想做手脚的话，自己根本拿不到真实的数据，以后要是公司发展全面了，有足够的监管措施，张谦修就会设立相应的惩罚制度。
    现在只要他们达不到自己心里的标准，张谦修也不会留着他们两个过年。
    陈德福也是管过企业的人，以前虽然是管合作社，但大体还是差不多的，他大概能猜到张谦修的想法，开口说道：“张老板放心，要是两年我还搞不定的话，那我自己也没脸留下来了。”
    张谦修很喜欢陈德福这话：“陈总，你这话我记得了。你们在我这，做出了成绩，我不会亏待你们。”
    “但做生意就是要赚钱，要有利润的，你们要是让我一直亏损的话，那我也只能换人了。”
    “这些话虽然不好听，却是掏心窝子的话，我是非常看好你们两个的，不要让我失望。”
    “张老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陈德胜说道。
    张谦修笑着点头：“行，陈经理，你的薪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一个月三百，提成我们暂时就不给了。”
    “主要是前两年可能会亏损，而且，我们要用机耕，国内没有参考的标准，我们不知道真实的成本。”
    “不管是按照毛利给你算，还是纯利给你算提成，都不太合适。”
    “我们还是跟陈总的方法一样，前面两年，给你绩效，也就是你销售出多少吨，可以拿绩效，暂定你的绩效也是一千，另外再给你一个超额销售提成，算毛利的百分之十。”
    “比如，今年给你定的销售额是一万吨，你销售完成了，一万吨完成以后，超出的部分，由于我们没有办法算出我们自己生产粮食的成本，机械成本具体怎么样，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就按照我们收购稻谷的价格，算成本。”
    “卖出价格，减去收购价格，就是毛利，其中还有运输和仓储等成本，我们就不算了。”
    按照张谦修的这中算法，抽成是毛利的话，张谦修是有可能亏本的。
    陈德胜对于这个分成方法，自然是非常满意的：“行，张老板，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张谦修笑了笑，说道：“那行，上京那个销售点的账目我们还没有看完，看完以后，我会规定陈经理你明年的业务范围，年前我会跟你说的。”
    由于张谦修收购了合作社，那个批发点自然也就跟着转过来了，但账目太多，张谦修一时间看不完，不知道现在那个店的具体销售情况。
    给陈德胜定销售额也不能一拍脑袋就定下来了，得要看看那些销售额是多少，再定一个差不多的才行。

 第379章 舍得投入

    说完薪水，张谦修开始叮嘱他们工作上的事情：“陈总，我对农业懂得不多，对农业机械化，更没有什么经验。”
    “所以，人耕变机耕的过程中，肯定会有很多的问题。”
    “到时候我会买机械过来，安排人过来教学，你要提前找好人，跟他们商量好，一但开始学，就不能退出，至少要给我干十年，十年以后才能走。”
    陈德福诧异的问道：“要连续干十年才能走？”
    张谦修肯定的点头：“对！这些机械，国内可能没有什么人会用，我们要去外面招人的话，肯定是招不到的。”
    “国外的专家教会他，他转身就要走，我们损失很大，所以必须要干十年才能走。”
    “开这些机器的人，选年轻、肯学、肯干的，只要他们愿意一直留下来，表现好的话可以给他们提到管理层，不用一只开机械，这些人以后就是我们的中坚力量。”
    “还有就是维修方面，找几个聪明的、可靠的，让他们跟着学，选出来以后，告诉他们，至少也要干十年。”
    “修为方面的工人，最好有一些文化功底。”
    “如果是学机械方面的大学生更好，我会安排他们去国外学习。”
    陈德福听到还要去国外，顿时更惊讶了：“老板，我们是种地，不是像袁教授那样做研究，搞科学！”
    “修机器的，没有必要用大学生吧？”
    张谦修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种大型的农用机械，我们国的根本就生产不了，很多较为关键的维修技术，我们国内也没有。”
    “换一句话说，如果一个螺丝松了，我们可以拧紧，要是里面坏了，哪怕只是一个小问题，我们可能跑遍整个省都找不到一个人会修。”
    “农用机械天天在地里跑，不可能不坏。”
    “虽然我们造不出来，维修我们要学会啊，要不然每次出问题，我们就要去国外请人来修，这花费可很大。”
    陈德胜说道：“老板，既然用那些机械那么麻烦，那我们就不用呗。”
    “从古到今我们都是人种的，还不是一样种出粮食来了？”
    陈德胜的想法其实很平常，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张谦修很清楚，农业机械化，那是必须要进行的，如果现在是1992年，自己可能会选择用人，而不是机械。
    但现在是1990年，他还有机会，那就是苏国解体，他可以挖来大量人才。
    张谦修的目标不是高端人才，苏国的重工业发达，但轻工业并不发达。
    重工业是搞啥的？简单来说，就是跟钢铁打交道的，大型机械、军事等，张谦修又不干这个，弄几个、几十个高端人才来也没有用。
    但目前，苏国是全世界农业机械化率最高的，比米国还高，他们的农业人才非常多，尤其是中等人才，比如开机械的、维修的，每个农场都会有，也是必须的，在他们那里，可能不是什么高端人才，放在国内，那就是稀有人才。
    现在你全国找找，根本就找不出几个会开大型农用机械的，更找不出几个能维修的。
    张谦修为什么还要把现在签约的人绑住十年？那是因为张谦修打算以后还要扩张种植基地，以后可能会有十万亩、百万亩，甚至去国外种，那就需要大量开机械和维修机械的人才。
    我们国家的制造业为什么这么发达？就是因为我们拥有了大量中低层的人才，这些人才不算难得，但量大，培养一个这样的人，没有培养一个博士，一个科学家难度大，但也要受过一定的教育和专业培训，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
    一个两个这样的中低等人才不难，一千万、一个亿、两个亿这样的中低端人，那就是一个宝库，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培养出来，哪怕是米国这样的超级大国。
    所以，张谦修要把这些会的人给留住。
    言归正传。
    张谦修说道：“人跑的再快也跑不过汽车；人再勤快，也不能像机器一样，不停歇的干。”
    “现在我们有机会，那就要用机器去干。”
    陈德福和陈德胜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肯定没有张谦修理解的透彻。
    其实，大规模机械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释放出的劳动力要怎么安置。
    一个农村强壮的劳动力，没日没夜的干，大概能种十亩地左右。
    张谦修如果真的种了十万亩地，那就至少有一万个农民没有活干，他们要出去找工作。
    如果张谦修种了一百万亩，那就有十万个农民不种地了，必须要出去干活。
    全国有一百四十三万平方公里的耕地，也就是二十一亿亩耕地，有些地方，比如陈庄，还有南方一些村子，一个人只有一亩地，一户人三五亩。
    几亿人种地，如果全部机械化，数百万人就能全部把地给种了，剩下那几亿人去做什么？仅仅依靠那点租金，根本就不够他们活的。
    如果大规模机械化，粮食的价格可能就会下跌。
    就算有一部分地方，没有机械化，他们种田花的钱，能买到的粮食比他们种得更多，换句话来说，他们买肥料、种子的钱，就能买到他们一年种出来的粮食，还不用辛苦劳作一年，他们自然就没有理由继续种地，只能想办法出去找工作。
    不过，这不是张谦修要管的，这是国家要管的，国家要给这些人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要不然这些人就有可能会饿死，他们的孩子也没有钱上学，就会变成社会问题。
    而且，张谦修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国内农业机械化进程提前，国内的重工业还不足以支撑农业机械化，自己折腾折腾就算了。
    张谦修自然也不会跟他们两个去讨论这些问题。
    陈德福和陈德胜却以为自己理解了张谦修的意思：“张老板，还是您有远见，我们明白了。”
    张谦修没有跟他们继续讨论这一个话题，转而说道：“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袁教授那边，如果他有什么要求，那就尽量满足。”
    “袁教授会给我们研究出能提升产量的种子。”
    陈德福点头：“好的，老板，我明白了。”
    “还有就是水库的问题，现在还没有租下来，陈总你到时候多去跑一下，尽快把水库给租下来。”张谦修叮嘱道：“在签合同之前一定要跟我说一下，我要看看价格合不合适。”
    “好！”
    张谦修把所有人想到的问题都叮嘱了一遍，这个地方才刚开始，他就要离开，他心里着实是不放心，但他又不可能留下来。
    选择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个人，赌的成分还是很大的。
    次日，张谦修等人离开，袁鹏池他们也要跟着离开，他们这一次来主要是帮张谦修看看这个地方合不合适，顺便看看地方，确定一下研究所的位置，回去以后好设计。
    这大冬天的，自然不可能施工，要等到明年才会动工建设。
    陈德福和陈德胜两人一直把张谦修他们送到火车站。
    张谦修等人坐上了去翼州省的火车。
    翼州省包围着上京，由于上京缺水，原本水就不充沛的翼州省，必须要想尽办法保证上京的用水。
    换句话来说，翼州省北部，就算自己用不上水，也不能截留水源，要保证上京有足够的用水。
    在翼州省的南部，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因为地里原因，虽然有平原，但降雨量并不充沛，省内的河流也少，水资源来说，甚至比中州省的还少。
    张谦修坐在袁鹏池对面，看着外面的雪景问道：“袁教授，翼州省那一片荒地，大体情况的资料拿到了吗？”
    袁鹏池说道：“我也没有去看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不过就我拿到的资料来看，还是有改造的余地。”
    “那一片荒地，并不是不存水，那里有足够的植被，最大的问题是那里降雨量不够。”
    “这几天我和我的老同学打了几次电话，他说那一片荒地，土壤还是比较肥沃的，主要的投资就在水库、水渠上，土地整改反而不用花多少钱，至少比预期的要少。”
    张谦修收回目光，他对那一片荒地，是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张谦修试探着问道：“不种水稻行不行？”
    “我们种一些耐干旱的农作物。”
    袁鹏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如果张老板愿意的话，那就更好了。”
    张谦修一直在折腾水稻，袁鹏池就担心张谦修一门心思盯着水稻。
    如果张谦修愿意种其他的农作物，对袁鹏池的研究也是有好处的，他就能找到其他的理由去研究其他的农作物，做其他的研究，那个研究所就不用一心扑在水稻上。
    他们搞农业研究的都知道，水稻还是萧江省那位袁老比较有权威，国家也重视，而且国家另外也有水稻的研究所。
    相比全世界来说，我们国家对水稻这种农作物的投入研究是最大的，因为我们是全世界大米最大的消耗国。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那你觉得，如果翼州省那一片地，我们拿下来了，种什么比较好？”
    张谦修的心里在小麦、玉米、大豆三种农作物里做选择。
    小麦不用说，北方人很多都是面食；大豆和玉米可以压榨食用油，张谦修内心其实最倾向于小麦，因为自己有饼干厂，要消耗小麦，进可卖，退可自己消耗。
    袁鹏池说道：“小麦或者大豆吧！”
    “我们国家相对来说，除了水稻，这两种农作物消耗量比较大。”
    这个回答，深得张谦修的心：“那就小麦，这东西对水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
    袁鹏池顺着就问道：“张先生，那研究所要不要顺便研究一下小麦？”
    张谦修明白袁鹏池的想法：“袁教授，你们先把水稻的种子给我研究出来，种子出来以后，小麦的肯定加进研究范围，到时候看发展情况，要是条件允许的话，玉米和大豆也可以加进去。”
    “等我的商业稳定下来，就开始着手研究更多的农作物，土豆、红薯以及各种青菜，都可以加进来。”
    袁鹏池听到张谦修这话，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忍不住拐弯抹角的说道：“张先生，科研投入巨大，我们研究一两项，只是培育种子还好。”
    “要是做深入研究的话，可能需要很多资金。”
    张谦修说道：“一亿！只要我的粮油生意稳定下来，我会投入一亿资金做研发，并且在三年之内投入。”
    “要是我真能打通国外的渠道和市场，十亿百亿也没问题，当然，这个太远了，但一亿没有问题！”
    张谦修的话让袁鹏池吃了一惊，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惊喜。
    徐伦、田俊华、裴安平都忍不住惊讶的看向张谦修，他们没想到张谦修愿意投这么多钱进来。

 第380章 科研意向

    袁鹏池见张谦修不像是说假话，试探着问道：“张先生，那我们研不研究那些最基础的东西？”
    “越是基础的东西，投入的资金就越大，就算有了成果，可能也没办法直接使用。”
    “这种东西说白了，其实很难盈利，但只要出了成果，于国于民都有利。”
    袁鹏池没有说的是，这些成果对于研究出这东西的人也是有利的，而且利益还挺大。
    张谦修知道袁鹏池在想什么，问道：“那农业研究做基础的东西是些什么？”
    袁鹏池说道：“农作物这一块，比如杂交农作物的优势，以及其利用和涉及到的生物学基础；光合作用的高效光能转化的机理，以及在农业中的应用；农作物种子的创新，以及新基因的发掘，还有利用；农作物高产的生理机理，以及其分子研究；农作物的基因功能分析等等，这些都是最基础的。”
    “但这些东西研究出来，并不能让农作物立刻高产，但研究出来一个东西，对于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农业技术应用都是有好处的。”
    张谦修听明白了，说道：“我大概听明白了。”
    “袁教授你说的那些是科学研究，而你们给我培育种子，处于科学和技术的交界处，说是技术，他确实有一些研究的成分，说是科学研究，它又属于实用型的技术。”
    “袁教授你说的这些是真正的科学。”
    “科学研究是没有直接商用价值的，科学转化而来的技术才有商用价值。”
    袁鹏池愣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一下张谦修最后那一句话，点点头，说道：“张老板，你这话说的其实也差不多。”
    “科学研究主要分两个领域，一是基础科学，二是应用科学。”
    “我们培育种子，属于生物科学下一个分支，属于应用科学，我们研究光合作用的原理、研究农作物分子和基因，属于生物科学，也就是基础科学。”
    “应用科学基本是利用现有的基础科学去做研究，把基础科学研究出来的成果，变成可用的，它连接了基础科学和技术。”
    “技术是普通人，不用很高专业水平也能学的。”
    “其实，应用科学也不简单，比如芯片研究，就属于应用科学。”
    “基础科学越发达，应用科学就能走出更长、更宽的路。”
    以前，张谦修对科学研究并没有深入了解，袁鹏池解释过后，张谦修大概也有了一个认识。
    他是一个商人，基础科学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很难实现商业价值。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袁教授，以后研究所，可以去研究基础科学，但必须有一个比例。”
    “最多拿一成的经费去研究基础科学。”
    “我是一个普通商人，基础科学对我的用处其实并不大，投入成本还高。”
    “我愿意投入一成的研究费用，就没有想能出什么成果。”
    “这三年，我会陆续投入资金，第三年的时候，我会投入一千万，给你们做基础科学研究。”
    对于张谦修的决定，袁鹏池一点也不惊讶。
    张谦修能投一千万做基础科学研究，已经算得上小小的惊喜了。
    其实，我们后来的杂交水稻，其实也属于应用研究，这也是为什么袁老研究出杂交水稻却没有获得诺奖的原因之一，诺奖基本都是颁给基础科学的。
    再者，杂交水稻其实有很多人在研究，当年获得成果的时候，报告是写的“袁隆平等人”，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这些人对于袁老位列第一没有意见，但对于后面“等人”很有意见。
    最直观的就是奖金，1981年，国家评奖，袁老获得5000元奖金，第二的颜老获得4600元，由此可见，这两位老科学家的贡献其实是相差无几的。
    袁鹏池对于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意：“张先生，这个我能理解。”
    张谦修略带歉意的说道：“袁教授，不是我不愿意投入太多钱做基础研究，而是基础科学研究，就是一个无底洞，就算我投十亿进去，或许能取得一些成就，但很难取得重大突破。”
    袁鹏池点头：“张先生，你不用这么说，你能投基础科学，我已经非常意外了。”
    “你明明知道，这一千万有可能打水漂，但你还是投了，我很动感，也很感激。”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现在我也不好邀请您，毕竟我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保证。”
    “等以后我们研究所的投入高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来我们研究所？”
    袁鹏池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有这打算，张先生是我见过的商人，对科研最重视的人，在学校我虽然能获得不少研究资源，但人际关系太复杂了。”
    “在人际关系方面，我要投入太多的精力，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搞研究。”
    “要是张先生愿意持续投入的话，我个人是非常乐意过来的。”
    张谦修见袁鹏池也有这想法，心中大喜：“如此最好，袁老，您要是过来，其他的事情您不用管，您只要专心做研究就行。”
    “我能保证，您的衣食住行，我全部给您安排妥当，如果您家人需要什么帮助，我也可以全力支持。”
    “您带领的课题出了成果，那就全部是您的，学术上怎么安排，全部由您做主，谁也没有不能左右您的决定，包括我。”
    学术问题，是张谦修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
    袁鹏池不怎么在乎金钱，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以他目前的成就，单纯依靠他的知识和学术地位，要大富大贵不太可能，但要过上富足的生活，还是不难的。
    袁鹏池对于物质生活，没有太大的追求，他现在更多的是想要得到一些名，也就是学术上的成就。
    这一点，张谦修是能满足他的。
    而张谦修呢，他相信袁鹏池是有能力的，他担任了国家农业大学的农学院院长，还兼管着学校的一个研究所。
    但张谦修现在不敢给袁鹏池太高的职位，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另外一个更厉害的人进来，把最高的职位给了袁鹏池，后来的人怎么办？
    袁鹏池说道：“张先生，等我帮你把改良的种子研究出来，我就去学校申请离职，来你这。”
    张谦修也很乐意：“好！袁老，您也不用叫我张先生，显得见外，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小张也可以。”
    袁鹏池拖到改良种子出来，是想看张谦修会不会继续投钱研究，如果投了，那就说明张谦修对科研的投入是持续的，值得他过来，如果改良种子出来以后，张谦修不继续投入资金了，那袁鹏池就不会过来了。
    张谦修是想着，改良种子出来还要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这一段时间，说不定还可以找几个跟袁鹏池一样的老专家进来，到时候也好安排职位，不至于让先来的袁鹏池把所有的优势都占了，后来者心里不高兴。
    这些老专家，很多都是带过博士研究生的，他们如果过来，指不定就能带来很多年轻的研究人员。
    刚开始不准备来张谦修这里的徐伦等三人，听到张谦修和袁鹏池的对话也有一些心动了，他们要是过来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有所成就，毕竟张谦修答应投入的资金可不少啊！
    陈庄地处中州省北部，而袁鹏池说的那一片荒地在卧牛市，位置恰好处于平原与山脉交接处，所以地势差距较大，西高东低。
    张谦修等人一下火车，就看到有人已经在月台等着，都是官方的人，这些人都是农业部门和国土部门的。
    经过一番介绍以后，相互打了招呼。
    袁鹏池和农业部门的领导熟悉，以前是同学，见面以后聊得倒是开心。
    接待张谦修和苏雨薇的是国土部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叫宋伟壮，是个主任。
    “张老板，苏小姐，你们能来我们市投资，那实在是太好了。”宋伟壮说着客套话。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只是笑着应承，客套了几句，农业部的一把手，也就是袁鹏池的同学，也和张谦修聊了起来，还是一些客套话。
    袁鹏池的这个老同学叫石承望，以前也搞过研究，后来渐渐就从研究所出来了，走了仕途。
    一行人带着众人先去了招待所，吃过饭后，大家也算是熟了。
    一整套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在征得张谦修同意后，石承望、宋伟壮为主的官方几人开始和张谦修、袁鹏池说具体的情况。
    石承望先拿出了一幅地图铺开，然后拿出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说道：“张老板，我们说的那一块荒地就是在这里。”
    张谦修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地方几乎，一面是平原，一面是山脉，中间有一片地方是凹进去的，就好像一个峡谷，恰好就是官方说的那一块荒地。
    从地图来看，那一片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石承望说道：“张老板，这一个地方，地势平坦，总面积我们已经大概勘测过了，有将近十万亩。”
    这比袁鹏池说得还要大。
    但地方大，并不代表全部能用，而且，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还比较难解决，要不然的话，这么好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人居住，就算偶然情况，那里没有人发现，或者没有人愿意去住，这么好的一块地，官方也没有道理免费给你用，还给你补贴。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水资源？

 第381章 投资回报

    张谦修仔细打量着地图，问道：“石老，您就不用跟我说那里的优点了，跟我说手那里的缺点。”
    石承望说道：“这几万亩地，因为地处山脉边缘，直接镶嵌到山脉，里去了，虽然这是山脉边缘，但整体的地势要比平原高了好几米。”
    “恰好那一片地方，又没有大河流，我去那里实地考察过，唯一的一股水流，是从山上下来的，大概就是一个小水沟，估计够一二十户人用水，还能灌溉个几十亩地，但相对于几万亩地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我们也考虑过地下水，还是因为我刚说的原因，在平原地区，浅的地下水源，三五米就有了，深一点的十几米，但那里的地下水源，我们预估在二十米以下，开采地下水有难度。”
    “还有一个原因不适合开采，那是山体边缘，地下水开采过量，容易导致地势下沉，地势下沉的虽然不多，只是几厘米、几毫米，但这样的下沉，有可能会导致山体出现裂缝，引起山体大滑坡。”
    “这就好像混泥土红砖房，如果一边地基下沉一两厘米，另外一边没有下沉，中间的墙体就会撕裂，不过房子有房梁，只是墙体开裂的话，问题不大，但山体的话就不好说了，再遇上一场暴雨，就有可能会大滑坡。”
    张谦修听了这么久，总结了一下，说道：“石老，您说的就是当地没有水资源，不能开采地下水。”
    “这些袁老一开始就跟我说了，引河水过来灌溉，大概五公里左右。”
    石承望指了指地图上，那是一条河流，说道：“这一条河，跟这一块地，有十几米的落差，也就是说，河比地，矮了十几米，修水坝都没有用，河岸没有这么高，只能用水泵抽水上来。”
    张谦修微微皱眉，将近十万亩的田地要灌溉，单纯靠抽水机来抽，那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石承望看了张谦修一眼，又说道：“张老板，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从另外一个地方引水过来，我们也是同意的，但距离比较远，直线有三十多公里。”
    “到这一片地有六十多公里。”
    “不过一直走的是峡谷，很多地方不用修建，只要开凿一下就可以，两边都是山，中间就是峡谷，就是天然的河道。”
    “只是有一些地方比较宽，需要人工修建，有些地方有缺口，要建河岸。”
    “水引过来以后，这上面，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地方，建成水库。”
    “这个位置，只要谁引过来，就是一个天然的水库，修建一个水坝就可以。”
    张谦修看着石承望的讲解，心里琢磨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一直没有开口的苏雨薇忽然说道：“石老，这个水引过来，不可能一直放在水库，水库的出水量终究是有限的，下流肯定还要建排水的河道，最终还是要汇入那一条河的吧！”
    “你这个方案只是让这条河，中间分流了一段，供给了我们这边而已，终点不可能在您说的这个水库。”
    苏雨薇一开口，张谦修立刻反应过来。
    石承望的目标是这一条河！
    这一条河只要到了这一片荒地，那就必须继续往下开凿，最终汇入原本的河流之中，而张谦修开凿出的这一条分流，经过的地方都能受益。
    石承望他们是想利用自己的改建，惠及下面那些村子。
    石承望笑着说道：“下面的河道修建也不困难嘛，土地我们来征收，这个水流也不会很大，也不用水泥，直接挖就行，然后用石块垒砌河岸，由于那一片荒地地势本就比较高，开凿河道的难度不大，这一路下去，能惠及十几个缺水的村子，两万人左右受到好处，加上你们那十几万亩，能解决二十万亩耕地的用水，这下面十几个村子，几乎完全依靠地下水生活，没有其他的水资源。”
    “要是这一条分流能建成，功在千秋啊！”
    张谦修总算是看明白了，官方就不会干吃亏的事，地方给你用了，你把地给养好了，最后是他们的，你修的水渠，还能帮他们改善十几个村子的用水。
    但这里面也不是完全没有利润，那里说是有将近十万亩的地方，小麦亩产跟水稻差不多，基本还要稍微低一点点，晒干以后，亩产七百到一千斤都是可能的，一千算是高产了，整体一亩要比水稻稍微一两百斤。
    就算八百斤一亩，十万亩一年也能有四万吨的产量，就算一吨利润是三十到五十块钱，那一年的利润就是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五十万，再加上补贴，一年一百万左右，一年能有两百多万的收入。
    当然，这些都是在正常情况下，也有可能出现亏损或者高产，利润自然就不一样了。
    张谦修问道：“石老，你们应该做过预算吧？这一条河道如果修好，要花费多少钱？”
    全程至少有七八十公里，还有一个水库。
    修建河道主要是开凿和修建河堤。
    石承望说道：“大概三百万，加上水库。”
    张谦修又问道：“如果我承包了这一块地，一年来给我多少补贴？”
    石承望说道：“大概九十万左右，那一块荒地没有十万亩，但八万五千亩肯定有，大概在八万五到九万五千亩之间，整个地方是有十万亩的但有一些地方不能用作耕地，那些地方我们可以给你一起用，但我们给补贴，只能按照耕地面积算。”
    “补贴我们可以给三年。”
    这是一笔很简单的账，修好河道，要三百万，官方给的补贴是两百多万，他们要自己修的话，也能勉强修好。
    但他们修好以后，就没有钱去投入荒地改良了，交给张谦修，他们既能把河道修好，也能改良那一片荒地。
    更重要的是，这修建河道是一次性投入，而补贴是分期给。
    三年的时间，利息都有几十万了，细算的话，这中间有很大的差距。
    张谦修说道：“石老，我要去实地考察一下才行。”
    “这个没有问题。”石承望说道：“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情，不过山里就没有办法考察了，冬天雪大，进不了山。”
    张谦修自然是明白：“这个理解，我们就考察一下原本的河道、荒地、以及下面那些村子。”
    石承望点头：“可以，那我们明天去，我安排车子，要是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好！”张谦修说道：“那具体的，我们看了地方以后再说。”
    事情聊得差不多，石承望等人起身告辞，张谦修又和袁鹏池聊了一会，袁鹏池是非常支持的，他觉得那一片地方有一定的经济价值。
    张谦修心里却有些犹豫，因为这个回报周期太长了，回报率倒是很高。
    前期修河道、水库，投资三百万，整改土地，要花一些钱，至于农用机械，到时候想办法去苏国弄过来。
    如此一来，整体投入大概在一两千万，相比研发投入，这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
    未来几年的收益，每年应该在两百到三百万，十年左右能回本，要是好一点的话，六七年回本，未来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可以盈利，平均下来，每年的回报率应该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百分之十五的年回报率，在企业里面算比较高的了，世界四大粮商的年利润只有百分之三左右。
    至于那种投资一本万利，一年回本，两年盈利好几倍的，在小企业里面比较常见，在大公司里，其实没有。
    苹果公司，一直被很多人奉为高利润率的公司，但他的净利润实际是百分之二十二，小米的净利润率只有百分之七。
    2018年，某为的利润率百分之八。
    股神巴菲特几十年投资，平均年回报率是百分之二十一多。
    如此一算，其实每年百分之十五的收益也不算低，尤其是在农业和传统制造业这两个行业，利润本身就很低。
    苹果、小米这些都属于科技型公司，巴神是金融领域。
    科技、互联网、能源、金融、医药这些利润本身就是高利润产业，农业、传统制造业，都是低利润产业，张谦修现在干的就是低利润产业，高利润的他也干不了，国内目前也没有这样的条件让张谦修去干。
    和袁鹏池聊完后，袁鹏池和他三个学生也各自回去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张谦修和苏雨薇。
    苏雨薇在张谦修谈正事的时候，很少会说话，但通常都会在边上听着，其实她心里对于张谦修的生意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
    张谦修问道：“媳妇，你觉得这个事可不可以做？”
    张谦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决定，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那就做！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山里的情况，没有办法确定，现在是冬天，大雪已经封山了。
    他会问苏雨薇，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苏雨薇比自己聪明，很多时候，自己比苏雨薇显得有远见，那是因为自己有上一世的记忆。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张谦修觉得自己是比不上苏雨薇的。
    上一世张谦修没有“开挂”，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公司基层管理，没有取得什么大成就。
    而苏雨薇这一世，也没有任何“外挂”，她现在取得的成就，就已经非常不错，张谦修对她的帮助其实很少，都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苏雨薇说道：“河道开凿，在平原没有什么难度，跟石老说的也差不多，就是挖坑，然后用石头堆砌河岸，成本也不大。”
    “但要在山里开凿河道，地形复杂很多，难度要大很多，现在是冬天，我们也不能进去考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像石老说的那么容易。”
    “要是山里的地形太复杂，甚至要开凿隧道的话，不要说三百万，一千万也未必够用。”
    “说到底，就是要看石老有没有故意隐瞒了什么东西了。”
    “不过总体来说，我觉得可以试试。”

 第382章 现场勘查

    苏雨薇的想法和张谦修几乎是想到一起去了。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媳妇，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山里的河道不好修啊！”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难度太大了，我也可以想办法撂挑子不干，反正这个工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修建河道。”
    “明天先去看看情况，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先大概确定下来。”
    “但明年雪化了以后，安排勘测队进去勘测一下，做一个施工预算。”
    苏雨薇说道：“那你明年还来北方？”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明年应该还是会来，只是不知道上半年会不会来，明年我应该会去一趟苏国。”
    “去苏国？”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这就盼着苏国解体，去捞好处啊？”
    张谦修说道：“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苏国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想要去看看，要是有可能的话，尽量多薅一点羊毛回来。”
    苏雨薇心有神往：“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到底是个什么样。”
    “行，不过我估计，等我们去的时候，那边的情况肯定不好。”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上一世没有出过国门，也不知道国外是个什么样。
    他对国外的了解，基本也就限于网上看到的一些信息，以及一些资料。
    但张谦修大概知道，1991年，尤其是最后几个月，苏国解体前的一段时间，苏国人民吃饭都成问题，物价暴涨。
    苏雨薇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张谦修有一定分歧：“世界上最发达的两个国家之一，就算再如何不好，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基础建设估计不会太差。”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人过的好不好那就不一定了。”
    苏雨薇轻笑：“你这就这么不看好苏国啊！”
    不知道历史进程的人，身处在1990年，大多都不相信苏国会解体。
    毕竟苏国的军事太强大了，很多人都觉得，苏国就算经济出问题了，死也能让地球抖三抖。
    然而，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为什么苏国的领导者们，不发动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来缓解矛盾？张谦修现在也说不出一个理由。
    很多国家，在内部过于混乱的时候，就会发动对外战争，转移所有人的矛盾，当大家都把目光从国内混乱，放到国外战争上，内部矛盾基本就已经解决大半，因为矛盾和冲突，就是所有人关注，并为之付出行动造成。
    但转移了注意力，这个问题还是存在，但只要有战争，那官方就可以打着各种爱国、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借口，把这些矛盾给解决了。
    在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要是有谁反对，很有可能就会被归咎于不爱国，自私等。
    发动战争，就必须要消耗很多资源，只要有消耗，那就有利益集团在后面受益。
    打仗要各种武器，武器制造商就能赚到很多钱，国内是国营的，但有很多国家，武器制造商并不是国营的，只要有利润，这些武器商就会支持你打仗。
    还有做能源生意的，各种飞机，各种机械，都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军用飞机、车辆、武器消耗的石油比工业设备恐怖更多，能源商人能赚钱了，也就不会反对你发动战争。
    制造这些东西，要消耗大量的材料，背后一系列的企业都会因此受益。
    其次还有医药，只要发动战争，各种青霉素、消毒药剂等等一系列药品。
    最后还有食物、各种消耗，以及金融，都会有赚钱的地方。
    所以，战争对于普通人来说，关乎国家，关于大义，说到底，对普通人其实没有一点点实际好处，甚至会有很大的影响，还有很多小企业也会因此倒闭；但对于真正的资本大鳄来说，局部的战争背后，就是他们疯狂敛财。
    像波音、通用、丰田、三菱、日产这些很多人都知道的公司，其实他们背后就是军工。
    次日，石承望等人早早就来了，一行二十多人，几辆车，朝着目的地直奔而去。
    前面的路还好，虽然路不怎么好走，至少还有路，当在最后一个村子停下，前面已经不能通车，只能步行。
    石承望他们早就找好了带路的人，三个人在前面开路，大家在后面跟着。
    由于这边是平原，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山，但真走起来，确是一个非常消耗体力的事。
    还好张谦修一直有锻炼，苏雨薇也经常跟着锻炼，还能支撑，却也累得不轻。
    让张谦修意外的是，石承望和袁鹏池两个人，年纪也都不算小了，都是坐办公室或者搞研究的，居然也能一直坚持走，看脸色虽然也是有些吃力，却并没有说走不动。
    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算到了目的地。
    有人给清理了一块大石头出来，又用随身携带的布铺好：“石老、袁老、张老板、苏小姐，你们坐。”
    张谦修看了一眼，那石头不大，这荒山野岭的，到处都是雪，也确实找不到休息的地方：“石老、袁老，你们坐，我看一下。”
    张谦修说着就四处打量。
    这一片就是一个镶嵌进山里的峡谷，有点像是一个u形，这将近十万亩地，大部分都是凹进去的。
    张谦修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方圆几里之内，似乎都没有村子，只是被雪覆盖了，看不到具体的地形。
    张谦修把徐伦叫了过来，问道：“徐博士，你看这山谷里面，有没有十万亩？”
    徐伦对于这些东西要懂一些，他经常也会去一些大型农场。
    徐伦一直在打量着这山谷的地形，听到张谦修问，立刻说道：“这里面绝对没有十万亩，总共大概有九万亩左右。”
    “实际能用到的，由于看不清地形，没有办法具体估计，但估计不会超过八万亩。”
    张谦修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底，又问道：“徐博士，你觉得这里的改造难度大不大？”
    徐伦说道：“要看看地上的土地才知道。”
    “如果这一片地方，几万年来都是这样，那问题就不大，这里三面环山，长年累月的累积，地面应该会有很多腐叶。”
    “如果这里出现在多地势改变，全部都是干巴巴的黄土地，土地整改的难度不会很大，但土壤育肥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张谦修问道：“你现在能分辨出来吗？”
    徐伦点头：“这个并不难分辨，只要把雪扒开就行，只是没有办法分辨土壤里面的成分。”
    “不过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这里属于平原和山脉的交界处，土壤的成分就算有一些区别，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整体来说的话，这一块地方是能用的，剩下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
    上一世，张谦修是一个小管理，手里也有过几个博士，本来他对于博士抱有很大的期望，可实际工作中，却让他有一些失望。
    不是说博士没有能力，比起一般本科生和新人要强太多了，但博士的水平和能力，没有达到张谦修的预期。
    所以，张谦修一直对于博士的能力，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这些日子，徐伦、田俊华、裴安平三个人着实是改变了张谦修对于博士的一些偏见。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博士，含金量和工作能力相比后来的博士含金量确实要高很多。
    不过这个年代要读一个博士，基本也是千挑万选，刚毕业没多久的博士，两极水平相差没那么大。
    后来刚毕业不久的博士，两极水平相差有一些大。
    张谦修说道：“徐博士，你帮我看看，这里的土壤到底如何。”
    “好，张老板，你稍等，我多去几个地方看看！”徐伦说着招呼上田俊华和裴安平一起挖雪，看下面土地的情况。
    徐伦几个人去忙，宋伟壮走了过来：“张老板，石老年纪大了，走了这么远，体力有些吃不消，我来给你讲讲这里的基本情况。”
    张谦修笑着点头：“行，麻烦宋主任了。”
    宋伟壮说道：“张老板客气了，只是我不太专业，如果有讲的不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地方没讲清楚，张老板您问就好。”
    “张老板，我们给您的地方呢，就是这里面这一块，我们大概测量，是九万一千亩，只多不少。”
    “可用于耕种的地方，是八万三千亩，具体的，要等整改以后，具体统计，我们按照统计出来的数据给补贴。”
    “这是我们昨天回去找到的照片，昨天太忙了，所以没带，您看看！”
    宋伟壮说着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看了一眼，这些照片应该是秋天拍的，地上长满了枯黄的野草，地面有很多石子。
    在张谦修看来，这就是一片荒地，也看不出什么信息来。
    张谦修把徐伦叫了过来：“徐博士，你给我看看，这是宋主任给的照片。”
    徐伦看了两眼，说道：“这个整改可能要一些时间，这里面有很多石头都镶嵌到地里面去了，到时候我们要把所有石头都给挖出来，要不然的话，没有办法使用大型农耕机械。”

 第383章 还有问题

    宋伟壮连连点头：“对，这下面有很多碎石子，到时候要用做耕地的话，肯定的是要清理一下的，这个工作比较麻烦，但也只是要清理一次，清理完以后问题就不大了。”
    徐伦又说道：“这个照片还是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张老板，我先去看看具体地情况，我要把雪给扒开看看才行。”
    “行！麻烦徐博士了。”张谦修对于徐伦等人还是非常客气的。
    宋伟壮继续给张谦修讲解这里的情况，这里的土地整改起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地上确实有很多的碎石，甚至连土里都有很多碎石，如果用大型机械的话，这些石头不清掉，到时候对机器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
    其次，这里的土壤可能不够肥沃，因为大部分都是黄土，所以到时候要育肥才行，育肥是要一个过程的，不是一年就行的。
    种过地的人都知道，如果是刚开荒出来的黄泥巴土，至少要种两三年，粮食产量才能上来，前几年肯定是地产。
    就在宋伟壮说话的时候，在四周转悠的苏雨薇走了过来，说道：“这个峡谷不是天然的，是开采出来的，至少大部分是挖出来的。”
    宋伟壮愣了一下。
    张谦修也愣了一下：“媳妇，你说这里面全是挖出来的？”
    苏雨薇肯定的点头，说道：“我刚才到处看了一下，这些山坡都有开采过的痕迹。”
    “而且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座石山，这到处都是石头。”
    张谦修看向宋伟壮：“宋主任，是这样吗？”
    宋伟壮有些尴尬，点头说道：“张老板，这里确实是挖出来的。”
    “但这里并不是一座石山，不过这里面的石头比较多，附近没有石山，五公里外的河道要修河堤，需要大量的石头，所以就把这里给开采出来了。”
    “而且，以前这里是准备做一个大型水库的，因为水坝口挖得太宽，做大坝的话，太宽了，所以就废弃了。”
    “不过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张谦修皱眉说道：“宋主任，为什么之前你们不说？”
    宋伟壮讪笑着说道：“张老板，我们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前这里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这一片荒地是怎么来的，这些都不重要嘛。”
    “只要张老板您觉得这个地方合适，我们可以把这一片地方免费给你用。”
    “那就是没有问题的，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之前宋伟壮等人不说，现在被苏雨薇看出来了才说，这让张谦修愈发的不相信他们。
    张谦修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扒开雪层的徐伦三人，说道：“宋主任，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们还是再看一下，看看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再沟通。”
    宋伟壮也没敢继续说什么，只能点头：“行，听张老板的。”
    张谦修和苏雨薇到周围去看情况；徐伦他们三人继续扒开雪层，看下面土地的情况；宋伟壮去和正在休息的石承望说明情况。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发现很多挖掘过的地方，而且有一些地方，还有塌方的可能，如果这一片地方真要租下来的话，肯定要把这些地方的安全隐患给解决了。
    另外就是，这里的土地，并没有张谦修想象中的肥沃。
    张谦修一直以为，北方的土地非常肥沃，现在才发现，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地方的土没有可能还没有南方的土地肥沃。
    徐伦三人这时候也回来了，脸色沉重，张谦修问道：“徐博士，这地里是什么情况？”
    徐伦说道：“张老板，我不是学地质学的，但我大概也了解过，这下面可能有很多石头。”
    “我们如果要种植的话，至少要保证能深耕，尤其是种小麦，想要保证小麦高产的话，必须要深耕。”
    “深耕一般是三十到四十厘米，小麦地深耕至少要达到二十厘米以上，长期不深耕，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小麦的产量。”
    “张老板，我们耕地，也就是松土，一般分为浅耕、中耕、深耕，根据不同的农作物，有不同的松土要求。”
    “现在普通农民耕种，基本都不会深耕，但我们要到时候如果要大规模种植，必须要深耕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保证，四十五厘米以内没有大石头才行。”
    “这里要清理出这么深的土地，工作量非常大，我估计，很多石头都深入地下三四米，这些石头肯定要全部挖出来的。”
    张谦修是相信徐伦的，他不可能骗自己。
    这时候也显现出，带着专业人员来的好处。
    张谦修问道：“你觉得这一片地，深入一米以上的大石头，有多少？”
    徐伦说道：“这里的雪太厚了，地方也宽，我们就翻开了二三十个地方，距离还比较远，但我们翻开一个地方，几乎都能看到有那种深入地底的大石头，我觉得，这下面不说多了，几十万个深入地底一米以上的石头是有的。”
    “到时候要么全部挖出来，要么挖入地底五十厘米，用雷管把石头给炸开，上面一块取出来。”
    苏雨薇看着这一大片，说道：“看来这里确实是挖山挖下来的，这下面的石头太多了，也不好做水库。”
    水库底部，要做一层防渗透层，石头太多了不好做。
    张谦修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官方不会白白给我占便宜。”
    苏雨薇说道：“这下面这么多石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你如果真的要下这一块荒地，肯定是要修水库的，你不修水库，官方估计也有一点不乐意，他们就盼着你修一个水库，修一条河道，解决下面村子的用水。”
    “我这一路过来发现，这一路下路，可能不止十几个村子，他们说十几个村子，那只是你修的河道段只有十几个，他们完全可以分出更多的小水渠，解决更多村子的用水。”
    “不说多了，二三十个村子问题不大。”
    “上面如果没有一个水库，只修一个水坝，肯定蓄水不多，到了需要水的时候，光依靠一个小水坝，根本照顾不了这么宽的地方。”
    “你修水库肯定不会全部用钢筋混凝土，肯定要用很多石块，这里面的石块刚好可以用到。”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说的有道理，苦笑说道：“媳妇，你这些说得在理，但要挖出这些石块，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挖一个石头出来，平均成本十块，有二十万个大石头在下面，我就要花两百万。”
    八九万亩土地，二十万个石头，平均一亩地里面就两块多一点石头，张谦修都怀疑这下面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石头。
    苏雨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石头也是钱嘛，这些石头你挖出来，总要值一些钱。”
    张谦修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虽然石头便宜，但数量多了，可也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修建水库的时候，肯定要修水坝，要是没有石头，他肯定也要去买或者开采，都是花钱。
    张谦修说道：“先不管这些，这个东西到时候也可以当做我们谈判的一个点。”
    跟着，张谦修又问徐伦：“徐博士，你是研究农作物生长环境的，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不考虑的其他的，我们把地给整平了，水的问题给解决了，能不能种出粮食，三年以后能不能恢复正常的产量，五年以后能不能实现高产？”
    徐伦几乎没有犹豫，说道：“能！”
    说完，徐伦又说道：“不过在土地上，需要花一些力气。”
    “这里的土壤并不如我们之前想的好！”
    张谦修点头：“明白了，徐博士、田博士、裴博士，辛苦你们了。”
    虽然徐伦说可以，但难度明显没有之前想的那么低。
    既然难度有所提高，那这个条件，自然也就要另外谈了。
    张谦修把目光投向峡谷外面那一片地方，说道：“媳妇，这外面好像也是荒地吧！”
    “我估摸着，这外面的情况要好很多，石老他们就等着我把水给弄过来，他们也能直接把外面这一片给开荒出来。”
    “反正我要了里面这一些，也不差外面这一些，你说是不是？”
    苏雨薇说道：“人家未必愿意给你，这外面看着可宽了很多。”
    “估计这外面有二三十万亩，如果都没有什么问题，给你种的话，人家可不乐意。”
    张谦修说道：“就算外面这些，没有石头，也是荒地嘛，总要开荒的，我帮他们开好了，等年限一到，他们只是花了一条修河的钱，拿回去就是几十万亩良田，一本万利啊。”
    “现在官方的钱都想着拿去搞工业，没这么多钱来搞农业。”
    别的不敢说，张谦修对于现在的官方还是很了解的，国家支持工业，地方上也就拼命的去搞工业，农业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反正农民基数大，现在生产也比较稳定，吃得多好不敢说，让大家都吃饱是没有问题的，再差也不会发生大饥荒。
    现在国家又缺钱，不可能样样都发展。
    有这样的前提，国家和地方肯定愿意发展工业，不愿意把有限的钱花到农业上来。

 第384章 都有好处

    石承望这个时候也休息得差不多，走了过来，说道：“张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石老，这个山谷不是天然的吧？”
    石承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确实不是天然的，这一片大概五六十年代挖出来的，以前这里原本计划了一个水库，但后来越挖越发现这里不合适，里面一点反而更合适。”
    “当时投入的人力物力几乎已经到底了，最后干脆放弃了。”
    张谦修说道：“石老，您以前也是研究农业的，您肯定是知道，这里的情况并不是那么适合种植农作物。”
    “尤其是这下面，还埋了大量的石头。”
    石承望连连点头：“张老板说的是，我们也知道，前期的工作是有一些难度。”
    “我们也承诺给你几年的补贴，总的来说，你前期开荒的费用，我们都是能给你报销了的嘛。”
    张谦修摇头：“石老，您给我的补贴是十块钱一亩，还是按照实际耕地来补的。”
    “这里最多也就八万多亩，一年也就八十多万。”
    “我这还要修河道、水库，这些钱可是不够的。”
    石承望苦笑：“张老板，你也不能要求太高了，要是修河道的钱我们给你了，开荒的钱也都给你了，你只要拿着钱来干活，这几万亩地，你还能免费使用十几年，我们当地就有很多人愿意做，早就抢破了脑袋。”
    石承望说的是实话，官方有很多工程会对外承包，那是有利润的，早就被人给抢走了，不可能轮到外地的张谦修。
    能叫张谦修过来考察的，基本都是当地人挑剩下不愿意做的。
    这个工程就是这样，投入太大，回报周期太长，隐藏的风险太大了。
    做好了或许能挣钱，做不好的话，那就是亏钱的。
    说一句不好听的，就算做好了，要赚钱也是几年以后去了。
    加上这是农业，把农业做大的人本就不多，现在做工业或者基建的比较多，让这些人涉足农业，他们也不太愿意。
    总而言之，这个工程投资大，回报周期长，潜藏风险大，很多人对农业不了解，所以本地没有人愿意接手。
    如果不用修那一条河道，很多人看在补贴的份上，早就抢走了，不管农业赚不赚钱，拿了补贴再说。
    可这要修一条河，自己必须要先投钱啊！
    张谦修做生意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他现在接触的人已经很多，商人、官方领导、社会上混混头子等等，他都接触过，这些人接触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很多东西的规则和这些人的大概想法，知道规则，知道别人大概的想法，就能猜到大概的情况。
    张谦修笑着说道：“石老，您也说了，本地的商人都不愿意接这个工程。”
    “那自然是有他道理的。”
    “我们商人说到底还是为了挣钱，我也不例外。”
    “要是这个工程，我现在就看不到挣钱的希望，我也没有道理去投资它啊！”
    “但我这次来翼州省，就是我对这个工程是有意向的，这次实地考察以后，和我想象中的有一定的差距。”
    “如果按照之前说的条件，实在是做不了的。”
    石承望还以为张谦修想要官方给他更多的补贴，直接说道：“张老板，我也不瞒你，官方能给的补贴是有限的。”
    “就这一片地，能给的补贴就只有这么多，不管用什么名义去拿补贴，基本都不可能。”
    张谦修轻笑一声，说道：“石老，我并不是要补贴。”
    石承望疑惑的问道：“张老板，你不要补贴，那你要什么？”
    “我要峡谷外面这一片荒地。”张谦修说道：“我们一路过来，都是没人的，应该也都是荒地吧？”
    石承望顿时犹豫了，看了看外面那一片荒地，说道：“张老板，你这胃口还真是不小啊！”
    张谦修说道：“石老，外面这一块地方，以前是真正的平原，如果我把水库建好，你们直接就能开荒种植。”
    “但是，这么宽的地方，是要人来种植的，这外面少也有二十万亩吧！就算一个人种十亩地，也要几万人来种，等于要搬迁一个村子过来。”
    “这里面的成本是巨大的。”
    “还不如交给我来做大型机械化种植。”
    “袁老，我们国家目前还只有极少的国营农场实行了机械化，但那都是小规模的，没有太大的参考性。”
    “现在都是市场经济，说一句不好听的，以后我们国家农业要实行全面机械化的话，单纯只依靠国营农场那是不可能的，最终还是要依靠市场，也就是商人和农民。”
    “你们把这一片地方给我，你们完全可以跟省里申报，这将是我们国家，第一个私人机械化农场，机械化率将达到百分之多少以上。”
    “你们可以跟上面说，这将是我们国家农业发展的一大步。”
    “上面会支持的，大家都不傻，农业机械化了，就能让农民投入到工业发展之中去，对我们国家工业发展是有好处的。”
    “其他的补贴我都不要，我只要这一大片，所有的地。”
    张谦修的话把石承望说得动心了。
    工业什么的，石承望不在乎，但如果把张谦修这个噱头报上去，如果张谦修真的机械化种植，他们农业部门是有可能拿到补贴的。
    袁鹏池在边上听得也暗暗佩服张谦修，谁都没有想把这一片荒地承包，跟工业化发展联系上，但张谦修不仅仅联系上了，还给了石承望一个去上面申请补助的借口。
    袁鹏池本来和石承望说了，希望他能把外面这些荒地也给张谦修，但石承望没答应。
    因为这些荒地，不是石承望一个人说了算的，石承望只是管着农业部门，他不是管着整个市的所有工作。
    这些土地是国家的，属于土地部门管着，怎么用，必须要经过土地部门同意。
    市里的最高领导层又没有答应，土地部门是不可能答应把这一块荒地给张谦修用的。
    但张谦修给了石承望一个理由去游说，可以用农业机械化的噱头去跟上面申请补助。
    张谦修也说了，他不要其他的补贴，他只要所有的荒地。
    宋伟壮听到张谦修的话后，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忍不住在石承望耳边说道：“石老，我觉得张老板的提议，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部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只要申请一下，市里肯定也会答应。”
    “要是张老板真的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对于农业部门来说，也算是一个功劳啊！”
    石承望看了宋伟壮一眼，他知道宋伟壮是在打那些极有可能申请到的补贴，剩下的就看市里怎么安排。
    几十万亩荒地进行农业机械化改造，估计申请个一千万左右问题不大。
    石承望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看向张谦修：“张老板，我原本以为，我之前对你的评价已经够高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了，你要是走仕途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谦修浅浅一笑：“石老，您过奖了，我就是一商人，我看事情的目光比较功利，我要是去走仕途，太功利不好，仕途是公仆，我做不来。”
    石承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你可能要比绝大部分人都做得好啊！”
    “可惜啊！算了，不说这些。”
    “张老板，我就跟你实话实说，里面这几万亩，那是没有人要，所以能批下来。”
    “但外面的话，是国家的储备土地，我只是管农业的，我把你叫来，主要就是为了修建水利工程，解决下面村子灌溉用水之外，也可以把外面这些荒地利用起来。”
    “不过你刚才说的确实是有一些道理，我现在不能做主，我要回去申请才行。”
    “张老板，在这里，我要你一句准话，你的机械化率能达到多少，如果我谈下来，你是不是一定就承包这一片地方了？”
    “我要是谈下来，你又不要，那我可就麻烦了啊！”
    张谦修说道：“石老，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了，我们还有一些细节要确认才可以，比如水库要修多大，河道要多大，水流量要多大，还有就是这些荒地，给我用多少年，补贴给几年，这些都要说清楚，要是不说清楚，以后随便加码的话，那也不合适，您说对不对？”
    石承望连连点头：“这个是要说清楚，那我们就一个个来确定，等确定好了，我就去找领导班子谈，尽量在这几天把事情给定下来。”

 第385章 基本情况

    张谦修看石承望和袁鹏池冷得有些哆嗦，便说道：“石老，我们就确定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要是没有错的话，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去以后再谈。”
    石承望知道张谦修是照顾自己：“行，张老板还有什么疑问？”
    张谦修转头对苏雨薇说道：“媳妇，你记一下。”
    苏雨薇立刻明白张谦修的意思，找人要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站在边上准备做笔记。
    张谦修让人把地图拿了过来，说道：“石老，你给我准备的水库，在哪个位置？”
    石承望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就是我们面前这一座山后面！”
    说着，石承望指了指峡谷最里面的一座山说道：“这一座山后面就是一个谷地，地势比较低。”
    “里面有三座山，成三角形，相互之间有山脉相连。”
    说着，石承望把小指和无名指扣到手掌，食指、中指、拇指张开，摆成一个三角形，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到时候一个入水口，不用管，一个是水坝，要修建一下，最后一个地方，要加高、加固，就是纯天然的水库了。”
    “入水口那一个方向，是一个峡谷，全部可以算做水库，这个水库几乎是天然的，建造成本就是水坝和一侧的堤坝，建造成本并不算高。”
    张谦修又问道：“石老，你确定从那边河水里引水，不用大量修建河堤，也不用打隧道。”
    石承望肯定的点头：“我们已经去勘察过了，这一路过来，很多地方都是天然的河道，完全不用打隧道，之前我也说过，有一些地方要挖深或者修建河堤，但总长度是有限的。”
    “到了水库下游的话，那就需要全部挖河道，修建河堤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继续问道：“我承包期间，水库也归我使用，外人不得干预，包括当地官方。”
    石承望说道：“张老板，那你得保证下游的灌溉用水才行，到了灌溉的时候，你总不能看着下游的人用不上水，只能去取地下水啊。”
    “取地下水的成本太高了。”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能保证，石老，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要先保证我自己的地里先灌溉，然后再保证下游村子的灌溉。”
    石承望犹豫了一下，点头：“这个可以理解，我答应了。”
    张谦修最后问道：“这外面有多少亩地？”
    “二十六万三千七百亩，这个我们准确测量过的。”石承望说道。
    张谦修转头看向苏雨薇。
    苏雨薇把记好的笔记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大概瞄了一眼，然后递给石承望：“石老，你看一下，这些情况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们刚才确认的这几点，以后要写进合同，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们回去以后在商量。”
    石承望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可以写进合同！”
    说着，石承望自己取出笔，在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张谦修本没有想让石承望签字，这只是一个数据和一些基本情况，记下来免得双方在这些基本情况上有争执。
    不过石承望签字，张谦修也没有拦着。
    石承望把笔记本递给张谦修：“张老板，我也非常希望这次合作能达成。”
    “要是成了的话，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翼州省农业的一大进步。”
    张谦修接过笔记本：“我也很期待这次合作能谈成。”
    苏雨薇在边上说道：“石老，谦修，我们还是先回去，这外面确实有一些冷了。”
    石承望搓了搓手：“对对对，张老板，苏小姐，袁老，等会我们一起去吃个火锅，这天寒地冻的，再喝两杯。”
    一行人返程，这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主要雪太厚了。
    等回到市里，天色已经黑了。
    张谦修和苏雨薇这样的年轻人都觉得有一些疲惫，徐伦几个博士也累得不轻，石承望和袁鹏池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人，虽然满脸疲惫，但也没有说累。
    石承望更是拉着大家一起去吃了个火锅。
    石承望本还想谈一下合作的事，但身体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只能先回去休息。
    回到招待所，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张谦修把苏雨薇叫来，一起琢磨这个事。
    张谦修说道：“媳妇，我总感觉，这么大的水库，还有这么长的河道，三百万修不下来吧！”
    苏雨薇也点头说道：“应该修不下来。”
    张谦修琢磨着说道：“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下面这一大截的河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下面那些村民自己挖啊？”
    “我们也就省了一笔钱。”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想找个借口，让他们自己挖河道，然后你就不管了？”
    “对啊！”张谦修说道：“我要是不要照顾他们，我直接沿着山脚，顶多修五六公里就能把河水引回原本的河道。”
    张谦修说的那五六公里，就是之前袁鹏池说的方案，只是当时是想引水来灌溉的，可实际情况却是河道太低了，根本不可能引水。
    虽然不能引水来农场，但农场的水流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要按照石承望的设想，那就是是几十公里的河道啊！
    苏雨薇说道：“那你要和官方商量一下。”
    张谦修信心十足：“他们会答应的，我要农业机械化，他们肯定会找各种借口去省里，甚至跟国家要补贴，国家只要看到成绩，肯定是愿意给钱的，多了不少，一千万左右我估计是有的。”
    “他们拿了那么多钱，可是多亏了我，我一分钱不要，只是让下游村民自己修河道，官方又不吃亏，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到时候就让官方跟下游的村民说，上游会修一个水库，可以给你们提供水灌溉，你们想要用上面水库的水，就要自己按照标准，把河道修好。”
    “大家本来就缺水，肯定答应啊！不答应就从别的地方绕道呗！”
    “反正这些工作让官方的人去做，他们最多就跑跑腿，也不用花钱，只要不花钱，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意见。”
    苏雨薇笑道：“看你这抠门的样子，你那一片荒地都二三十万亩了，还去计较这几十公里的河道。”
    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到时候还要去找瓦列里整几台农用机械过来才行。”
    “到处都要花钱，这来钱的地方没有几个，这么不行啊！”
    苏雨薇说道：“你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出利润比较久的。”
    “出了和瓦列里合作的那一项，你的粮食生意，利润很低，我估计净利润能达到百分之五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罐头厂和饼干厂，目前虽然在好转，但利润肯定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五。”
    “而且这三个，现在还太小了，一年赚的，不够你一次花的，幸好有贷款的五千万，要不然的话，你早就没钱了。”
    “至于印刷厂，跟其他的也是半斤八两，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你投资的农业，一年一季，这荒地就算改造的快，前面两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成，赚的钱也是有限的。”
    “总而言之啊，你现在手里，没有快速赚钱的东西，但都是一些比较稳的东西。”
    张谦修也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如果只是老老实实赚钱，以后老老实实做的富豪，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张谦修现在最大的动力不是做富豪，他甚至觉得，做生意其实挺没劲的，不如投机倒把赚钱快。
    依靠着自己对未来的了解，现在去上京、花城、申城、鹏城以及各个省会囤地，以后买茅台、苹果等公司的股票，到了2008年存一些比特币，那时候才几毛钱一个，后来二十多万一个，就算二十万一个，基本就等于纯赚两亿。
    这些东西加起来，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亿近百亿的身价，是没有什么操作难度的。
    就算只有五十亿，放在银行，开个私人银行账户妥妥的，银行行长要把你当祖宗供奉起来，然后安排一个团队帮你打理这一笔钱，保守估计，一年百分之五的利息是有的，一年的利息就有两亿五千万。
    一年躺在家里就要花掉两亿五千万，不花掉钱就会越来越多，这日子过得要多来劲有多来劲。
    正因为张谦修对未来是知道的，有条件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他觉得现在赚钱挺没劲的。
    但想要发展芯片，那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雷打不动的收入，他甚至要成为资本，而不是一个有花不完钱的土豪。
    而且，芯片不是一个人能搞的，他必须要有一个庞大而强大的团队。
    想要变成资本，想要有一个庞大而又强大的团队，那就必须要有承载这一切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复杂而又庞大，牵扯到无数人利息的产业。
    这些东西张谦修之前没有想过，做生意一段时间，知道一些规则以后才想的。
    张谦修长长嘘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找不到人，就算我有一个好生意，都没有人来帮我管理。”
    “就算现在这一片荒地，到时候让谁去管，我都愁啊！”

 第386章 又缺人才

    人才，是这个年代最缺少的东西。
    如果，放到2010年以后，去大街上，多找几个人，总有一个是主管或者经理。
    现在去街上找，很大概率会拉到一个初中都没有读完的人，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
    1990年，主要的劳动力是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人，现在80年出生的人才十岁。
    而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我们国家的人，平均受教育水平是不够的，很多人没有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甚至有很多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读完高中都算高学历，很多工厂、公司抢着要，私人公司几乎抢不到大专、大学生，因为大专、大学生都想去官方工作，或者国营单位，家里有一点钱的，都想出国。
    这种种原因之下，导致有能力的人都聚集到了官方以及国营企业里面去了，或者是出国了。
    而低学历的人，想要成长，必须要有足够的锻炼机会才行，没有接触过管理，就算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他至少要被人管理过，或者经常看到领导是怎么管理的，他才能从中学习，知道应该怎么去管理很多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到了2010年以后，很多初中毕业的做主管，高中毕业的做经理，因为他们有足够的锻炼机会、学习机会，经过十几年几十年的工作，他们已经学会了管理。
    可现在，低学历人群，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学，因为没有足够的工厂和企业去提供机会，很多人只能留在家里种地。
    一个人再聪明，天天在一亩三分地里面刨，不可能会自动学会管理技巧啊。
    如果自己培养，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管理则，短则几年，长则十年，那种特别聪明的人，可能几个月就行。
    而在普通人中，要去找那些优秀人才又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
    读书考试其实就是一个筛选机制，把大部分优秀的人都筛选出来了，只有少部分优秀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掉落尘埃之中，也有一部分不优秀，但特别拼或者其他原因，爬了上去。
    有一个企业家就说过，面试大学生，十个人有三个能用，其他七个不行；面试高中以下学历的人，一百个人，只有一个人能用。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企业招聘都要求学历的原因，不是他们觉得大学生都是有能力的，没读大学的人就没有能力，他们只是想要增加自己挑选到人才的几率，降低自己招人的成本，在大学生里面找人才明显更容易，反正到了2010年以后又不缺大学生，何必去低学历人群中去找？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让一些学习能力非常强，但没有学历的人抱憾。
    但是，当一个人有非常大的能力，这个能力足够他越过普通面试层，直接面对总经理或者老板面试，学历将不再是他的阻碍。
    张谦修现在将要谈下来的这一片荒地，管理人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让张谦修去农村找一个人来管，估计跑上百个村子，张谦修都相不中一个人，但他觉得徐伦、田俊华、裴安平三个人，随便一个人来都可以，因为这三个人经过层层选拔，各种考试，读过硕士，最终读到博士，本身就已经足够优秀。
    苏雨薇看出了张谦修的烦心，说道：“现在人才不好找，其实还是能找到的嘛，就算承包了那一片荒地，也要明年才能动工，人可以慢慢找。”
    张谦修苦笑：“我在益华印、东泰、万辉三个厂，看了几百近千人，面试了的人也有几百人了，这些还都是筛选过后的。”
    “所有人里，我想来想去，想不到有谁能帮我管好这一个农场。”
    “其实我相中徐伦了，他懂农业，能力也可以，但我看他，似乎想搞学术，不想搞管理。”
    苏雨薇说道：“可以跟他谈谈嘛，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办法找人，要不让袁教授帮忙介绍一个懂农业的专家。”
    “再说了，谁天生就懂管理的？那些大企业家天生就懂管理啊？还不是慢慢学，吃了无数苦头，才摸索出来的。”
    张谦修苦笑：“问题是我没有时间去培养，我要拿到手里就能用的人才，再不然就是要能自己快速学习、调节，没有人管，他自己也能成长起来的，这样的人太难找了。”
    张谦修不可能自己在这里管上一两年，把人才都培养好了再离开，他要一个上手就能管理全局的。
    就算黄恩全这种脑袋转的比较快的人，他也要在店里折腾一段时间，把所有事情折腾透了，张谦修才敢把事情全部交给他。
    创业的人则又不同，他出错了，不管多大的损失是他自己承担。
    张谦修要是招来一个管理，做了一个决定，导致损失一百万，最终的损失是要张谦修承担的，他最多骂那个人一顿，不可能让那个人来承担一百万的损失，那个人也承担不起，你把他皮扒了，也掏不出一百万来。
    这个人就算最终成长起来了，能不能给张谦修赚回一百万还是一个问题。
    这也是张谦修头痛的原因，自己培养人才，那就必须要让他们去试错，去学习，这些都是要成本的。
    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你要这么算的话，目前国内，你除了去国营企业挖，要不然你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才。”
    张谦修仔细一想，苏雨薇说的其实很有道理，现在国内几乎没有什么私人大企业，很多人才都没有成长起来，不像后来，各种总经理、总裁、ceo满街跑，现在的人才大多还都在国营企业，或者官方机构，只有少部分在私企之中。
    张谦修长长嘘了一口气，说道：“想办法，尽快自己培养一些人出来！”
    苏雨薇说道：“管理人才，又不是读书，看几本书，做几个题就会了，他们要自己去面对各种管理上的问题，解决各种问题，面对的问题，解决的问题多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强了。”
    “这些都要实践，你要的人才都是能力要求比较高，能应对突发状况的领头羊，就算在实践中，大部分情况都是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突发状况也没有那么多，要培养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再说了，你现在就算培养，你总得有人，总得有岗位安排给他们，你现在哪有岗位安排啊？”
    张谦修忍不住苦笑：“媳妇，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啊？”
    “我跟你讲事实啊！”苏雨薇见张谦修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愁也没有用啊！这问题还是在。”
    话虽然是这么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事情到了自己身上，还是会愁。
    张谦修现在就是这样，他知道愁没有用，需要想办法，但一想办法，却感觉这到处都是困难，解决起来麻烦啊！
    有麻烦解决就好，但现在张谦修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解决。
    张谦修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时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大学招一批学生出来，做中层管理储备。”
    “然后多从基层员工里发掘有潜力的人。”
    至于高层，都是要求比较全面的人才。
    苏雨薇说道：“嗯！你明天还是找袁教授他们，做一个具体的改造计划出来，你以后来这边的时间肯定不多。”
    张谦修微微颔首：“是要去详细谈谈才行。”
    “还有就是，这边的财务问题，到时候要找一个人来管才行，就算是徐伦愿意来帮忙管农场，他的财务这一方面也不是很了解，我还是得找人。”
    “陈庄那边也要一个靠谱的财务才行。”
    苏雨薇说道：“这些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财务专业知识要求高，还要会报税，你还真得去大学找才行。”
    “一般外面找的老会计，做做出纳、会计没有什么问题，但大多都不会报税。”
    报税需要对相关的税务法有了解，要清楚什么东西需要缴税，什么东西不需要缴税。
    说得现实一点，这个报税的，最好对《税务法》很了解，知道什么地方可以逃税，用什么办法逃税，什么税必须要缴。
    张谦修刚开始要开农场，本身就是为了逃税的，他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人。
    张谦修说道：“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们还要去一趟上京，到时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挖一些大学生出来。”
    这个年代，大学生都是包分配的。
    既然有国家分配，很多人对于找工作都没有什么兴趣，他们都觉得，国家分配的更靠谱，横竖是一个铁饭碗。
    去私人公司，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就会把你给开除了，这个年代要找工作不好找，被扫地出门以后，可能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国家分配的话，基本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加之，稍微好一点的大学，很多单位都是抢着要，给的待遇也并不算差。
    这就导致，张谦修想要招人难度更大。

 第387章 了解有误

    次日，一大早，石承望就来了，宋伟壮倒是没有来，但他另外带了几个工作人员来。
    众人经过一番客套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因为一起参与讨论的人比较多，张谦修、苏雨薇、袁鹏池、徐伦、田俊华、裴安平、石承望，还有石承望带来的四个工作人员，加起来已经有十来个人。
    石承望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张老板，这是我让他们连夜拟定出来的东西，我也看过了，大体上就是这个情况了，至于一些小细节，张老板你看一下，还有什么要添加上去的。”
    张谦修接过资料，这一份资料还不少，有十几张纸，这完全就是按照合同标准来的，这就是一份合同嘛。
    一天晚上是不可能写出这一份合同的，估计早就拟定好的，只是昨天晚上拿出来，稍微做了一下改动。
    石承望多准备了几份合同，又给了苏雨薇和袁鹏池递了一份。
    张谦修仔细看了一遍合同。
    合同基本是没有问题，有很多张谦修想到的问题，这里面也写到了，张谦修本身也比较满意。
    但荒地给张谦修使用的时间是十五年，这个年限之前袁鹏池就跟张谦修说过。
    张谦修把合同放到桌子上，说道：“石老，这个时间太短了，前面三年到五年，我基本就是赚不到钱的，不亏本，能保本就不错了。”
    “我后面还要几年收回前期投入的成本，这么一算的话，我大概十年左右才能收回成本。”
    “这还要一切比较顺利的前提下，要是机械化遇到一些什么问题，可能我折腾十五年，也就保本，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石老，那些地，您得给我用三十年。”
    石承望连连摇头：“三十年太久了，不可能的。”
    张谦修说道：“石老，农业的利润本来就低，这投入又大。”
    “河道、水渠、土地整改、购买机械、运营成本等等一系列的花费，没有一两千万也做不下来。”
    如果要这么算的话，确实要一两千万。
    现在一两千万的项目投资可是大项目了。
    石承望以前是做农业研究的，现在又管着农业部门，心里计算了一下回报率，说道：“张老板，农业的回报率确实不高，但你回本也不用十年，发展得好，三五年就可以了。”
    张谦修说道：“犁田机、播种机、收割机等等，这些机器随便一台都是几十万，我们到时候肯定要用大型的机器，国内还不能生产，我们只能进口，到时候我们要培训员工，维修工人等等，这一切的费用都是要算上的啊！”
    “我们就算三十万亩，我们也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收完。”
    张谦修说着看向徐伦，因为他不知道麦子熟了，多久之内收完最好。
    徐伦倒是聪明立刻就反应过来，说道：“麦子不能全熟以后收，因为是机器收割，全熟了再收割，容易掉粒。”
    “收割时间大概十天左右，现在好一点的收割机工作一天，大概一百亩左右。”
    张谦修听到这话，还愣了一下，一天才收割一百亩，远远低于张谦修的预期了，但徐伦说的数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数据应该是差不多的，张谦修看向石承望：“石老，按照这个数，就算三十万亩地，我们一天要收割三万亩，一台收割机才一百亩，我们要三百台收割机才行！”
    “还要松土机、播种机等等，时间要求都是比较赶的，我原本以为一两千万够了，这么一算，恐怕一亿都未必够啊！”
    说到这个数量的时候，张谦修的心都颤了一下。
    他确实没有想过要在这上面投入这么大，现在回头一想，自己做的准备工作完全没有做好。
    太莽撞了！
    石承望沉吟了起来，因为张谦修说的这个数据没有错，投资确实非常大。
    “张老板！三十年确实太长了，就算我答应，官方也不可能答应的。”石承望说道：“十八年！”
    张谦修摇头：“石老，我也不让你难做，二十五年。”
    “我就拿十年回本，你至少也要让我赚一点，我拿十五年的利润。”
    “我这么多钱，就算存在银行，一年百分之十的利息妥妥的。”
    “就算一个亿，我放在银行，一年涨百分之十，二十五年，不算复利，我利息都有两亿五千万，您说是不是？”
    “农业的利润率有百分之八我就谢天谢地了，要是万一遇上灾年，我可能还要亏本。”
    “石老，您算算，就算我种小麦，亩产一千斤，我有三十万亩，我就只有十五万吨。”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很快反应过来，估计自己说产量不对，倒是淡然的问道：“袁教授，翼州这边，小麦的产量是多少？”
    袁鹏池说道：“高产六百多，低产两百多斤，今年全国统计到的冬麦产量，一公顷产量是3286公斤。”
    “春麦产量是，一公顷2696公斤。”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一公顷是十五亩，这么一算，冬麦平均亩产438斤，春麦亩产359斤。
    这个产量完全低于了张谦修心里的预期。
    “产量这么低？”张谦修忍不住问道。
    袁鹏池点头，说道：“去年中稻的平均亩产是最高的，其实也没有达到一千斤。”
    张谦修这才知道，自己知道的数据有很大的误差，有一些想当然了。
    张谦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石老，二十五年，不能再低了。”
    “就算亩产五百斤，一年也就七万五千吨。”
    “就算我一吨赚三十，一年就算两百万，十年才两千万，二十年的才四千万。”
    “这完全没有利润空间可言。”
    石承望说道：“张老板，你这是种冬麦，在种冬麦之前，你还可以种一季其他的东西啊！”
    张谦修说道：“就算我把利润翻一番，几乎也是不赚钱的啊！”
    张谦修其实把利润算低了，因为全部机械化，各种成本就会下降，他的利润是有更大空间的。
    石承望也知道，这个利润应该不止这些，但现在国内没有张谦修这样大规模种植的先列，就算国营农场，也没有张谦修这么大的规模，没有太多可参考的数据。
    “张老板，二十年！”石承望说道：“二十年已经不少了。”
    张谦修说道：“石老，其实过几年你肯定就调走了，这一块地给我几年，对您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但我能多用几年，对我的影响是很大，要是只做十几年，我估计也就真只能回个本，还不如把这些钱放到银行去存着。”
    “我自己还不用担什么风险。”
    “我是一个生意人，我宁愿少挣一点，也不愿意冒更多的风险。”
    石承望顿时犹豫了半响，说道：“张老板，二十五年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但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可以去市里去申请，但这个时间，能不能申请下来，可不好说。”
    石承望是非常想要促成这一次合作的，但一片土地承包给张谦修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决定，必须要去申请才行。
    张谦修听到石承望答应去帮忙申请一下，心里也没有太高兴，毕竟能不能审批下来，还不一定。
    石承望问道：“张老板，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谦修说道：“石老，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河道的挖掘，我们山里那一节我们自己修，但每个村子里的，让他们自己修一下，河道基本都是用在土地挖，用石块堆砌河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花销。”
    “需要什么材料，我们也可以提供嘛。”
    “到时候所有村子同时开工，河道也能早日建成，能早日通水，是不是？”
    石承望一听就知道，张谦修这是想要节省成本。
    但张谦修猜对了，官方只要不出钱，他们其实无所谓谁来建，只要建成就好。
    石承望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些问题上，他愿意多给张谦修让一些利的，反正都是让村民自己去建设，而且河道修建好也是村民自己受益。
    石承望说道：“可以，不过这个我还是要跟市里的领导商量一下，然后让他们县里和镇上的领导去动员。”
    大体的问题都已经商量的差不多，剩下的一些小问题，只要不是让官方出钱的，石承望都愿意给出一部分的让利。
    就在快要谈完的时候，苏雨薇忽然说道：“石老，这个税收，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能给我们一些减免？”
    苏雨薇这话一出口，张谦修也反应过来，这个大头他居然忘了。
    石承望苦笑：“苏小姐，这是税务部门的事，我是管农业的，我做不了决定啊！”
    石承望说的是实话，张谦修承包这一片荒地，涉及到的部门很多，石承望只能决定自己所管的那一片，像土地、税收这些，他都没有办法做决定。
    张谦修说道：“石老，其他方面，我们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就是税收和承包年限问题，要不您定个时间，我们直接跟相关部门的人谈一谈。”
    “到时候，石老您也帮忙多说两句好话。”
    石承望想了一下，点头：“可以，不过农业税，全免不太可能，但可以减免一部分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这个我们能理解。”张谦修也没有指望全免，能减免一些，就等于自己多赚一些。

 第388章 再回上京

    接下来事情，进行得远比张谦修等人想的简单。
    官方和国土部门，根本就不在乎那一片地方，那一片地方本身是以前准备修水库的，后来荒废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无人记得的状态。
    那个地方距离市区h县区都远，属于偏僻地区，就算再怎么开发，也基本不会开发到那个地方去。
    换句话来说，那个地方几十年，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一百年都不可能发展起来，只会是山区，或者是农田。
    既然横竖都是农田，给张谦修也没有什么关系，还能接着张谦修上次说的借口，弄一点钱下来。
    他们现在只要不把城镇周围的地乱用，毕竟要做一系列的规划。至于偏远地方的，能用就用，能换钱就换钱了。
    至于税务那边，也很好谈，这二三十万亩地，张谦修不种，别人也种不了，他们能多收一点，就等于是“赚”了一点，按照这边的标准，一亩地要缴一百斤麦子的税务，可能还有三提五统，税务方面直接把三提五统给免了，一亩只要缴五十斤的麦子作为税就行。
    考虑到前面两三年种不出什么粮食来，前面三年全部免税，后面二十二年，每年每亩缴纳五十斤麦子作农业税即可。
    即便免了这么多的税，三十万亩的地，一年也要缴纳一千五百万斤麦子，换算成吨的话，一年要缴纳七千五百吨。
    绝对的缴税大户了。
    张谦修想要的条件都拿到了，签合同自然也就顺利了，刚开始苏雨薇在勘察现场记录的那些，石承望是答应可以写到合同里去的。
    张谦修也是想要写进去的，这东西写进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保障。
    万一以后修河道的时候，要打隧道，原本预算三百万以内，最后花费上千万，他也能找人报销。
    但袁鹏池私下找了张谦修，希望这一条别写进去，因为石承望两头做了保证，在张谦修这里保证三百万以内肯定修下来，在官方保证，山区内的河道修建，不管成本多大，都由张谦修承担，也正是因为如此，石承望才能给张谦修拿下这么多的优惠。
    这一条要是写进去，多少有一点打脸。
    斟酌过后，张谦修还是没有写进去，以后就只能祈祷，修山里河道的时候，可千万别遇到什么麻烦事，要不然的话，扯皮自己也扯不过。
    要是写进去，市里搞不定，张谦修就能去省里告，省里不行，就能去上京告，总能让卧牛市把这一笔钱给掏了。
    合同签下，但开工要等明年去了。
    农历十二月十八，周六。
    张谦修和卧牛市的领导班子吃了一个饭，市里主要领导来了不少，这也算是卧牛市非常高的欢送规格了，因为张谦修明天就要走，今天所有合同都已经签订了。
    次日，张谦修等人坐火车回上京。
    火车上，张谦修和袁鹏池到抽烟区去抽烟的时候，张谦修说道：“袁老，这一片地方已经确定下来了。”
    袁鹏池点头：“嗯！其实只要做的好还是有利润的。”
    张谦修知道，其实有利润，他给石承望算的账，都是按高了算的。
    石承望也清楚张谦修是按高算的，但现在国内没有参考的对象，有一些东西，根本就说不清楚，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所以，石承望也不好反驳。
    张谦修说道：“袁老，这么大的地方，我得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才行。”
    “这个人必须懂农业，人又要灵活，最好还懂一些管理。”
    “其他的都好说，懂农业是一定要的，他不懂管理可以学，学不会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个会管理的，去辅助他。”
    “我们这是农业机械化，没有一个这样的人牵头，我实在是不放心。”
    袁鹏池抬头看张谦修：“谦修，你是看中哪个人了？要我去帮你当说客？”
    “徐伦！要是袁老能帮我找一个更合适，更有经验的人就更好了。”张谦修笑着说道。
    袁鹏池沉吟了一会，说道：“徐伦做科研是一把好手，我一直都在跟他们说，别去国家单位了，就来你这做科研就挺好的。”
    “他们刚开始还有一些不愿意，跟你相处几天下来，他们三个基本上都有一些心动了。”
    “你要是把徐伦放去做管理的话，主要少掉一个优秀的科研人才。”
    “徐伦的可塑性确实很强，不管是做科研还是做管理，他都有一定的发展空间。”
    袁鹏池说了这么多，其实等于没说。
    这些东西张谦修都知道。
    张谦修说道：“袁老，我刚也说了。”
    “你要是能给我找一个更合适的人，让徐伦去做科研也可以。”
    “而且让徐伦来做管理，他又未必愿意，我看他挺想做科研的，对于做管理的意向并不强。”
    袁鹏池吸了一口烟，说道：“张老板，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是国内为数不多，参与过农业机械化改革的。”
    “现在在管理着一个国营农场，那个农场的机械化率很高，这人以前也是我的学生，这些年一直有联系。”
    “在他那边我还能说得上话，但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张谦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要是真有一个这样的人的话，对张谦修来说，那是最合适的。
    “袁教授，那可以啊！”张谦修说道：“薪资待遇随便他提，其他有什么要求他也可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袁鹏池点点头：“那行，现在基本也放假了，到时候我让他来上京走一趟，你们自己谈谈。”
    “行！袁老，你那边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我这边都是很欢迎的，各种待遇都可以随便提。”张谦修说道。
    袁鹏池开玩笑说道：“你这是在挖国家的墙角啊！”
    袁鹏池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也是事实。
    不管是袁鹏池那个管理农场的学生，还是徐伦三人，要是没有张谦修的话，他们可能一辈子也就在国营单位上班了。
    其实也就是给国营单位打工。
    但现在张谦修一出现，他们可能都会出来。
    张谦修笑着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人才都在国家手上，要么就是跑到海外去了，不去国家手上挖人，其他地方也找不到。”
    袁鹏池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一口烟，说道：“这其实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一方面国民经济水平不高，有一些人送不起孩子上学；一方面我们国家教育综合能力还没有上来，不能培养出大量优秀的人才；还有就是我们国家的综合实力不够，不管是工作环境、工资待遇都比不上国外，导致很多人都挤破头地往国外跑。”
    “出国的那些人才，可惜啊！都是顶尖的！”
    张谦修对于这些，不好做什么评价，说道：“袁老，我们这些人努努力，过个一二十年就能好起来了。”
    “希望如此吧！”袁鹏池感叹着说道。
    袁鹏池虽然好名，但他其实还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人，要不然以他的水平，出国享受更好的待遇，那是没有问题的。
    上京，上次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年味，这次回来，到处都有了非常浓厚的年味。
    一些路边开始摆摊，售卖年货，满街都能看到红色的对联、年货、鞭炮在售卖。
    现在上京还没有禁止放鞭炮，所以卖鞭炮的并不少。
    上次来有刘伟琴招待，这次没了，所以张谦修他们住进了万格酒店。
    倒不是张谦修嫌弃以前住的招待所，那个招待所是单位自己的，虽然条件一般，一般人想住还真住不到。
    下车后，张谦修立刻联系了邱学文，邱学文用的是bp机。
    没一会，邱学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老板！”
    “邱导，广告拍摄的进度怎么样啦？”张谦修问道。
    这一家有大半个月了，张谦修中间问过几次，他离开上京第三天就已经开始拍摄。
    邱学文说道：“已经拍完了，现在在做后期。”
    “后期做得也差不多了，张老板什么时候回上京？我准备一下，您回来就能看。”
    张谦修说道：“我已经回来了，明天能不能看？”
    邱学文想了一下，说道：“明天啊？明天下午吧，我让他们赶一下，今天晚上加一个通宵，明天下午应该能全部做完。”
    张谦修说道：“那行，那我们明天下午见面，一套频道，二十五号就要播我们的广告，到时候我们广告没有拍摄，钱他们是照样要收的。”
    邱学文说道：“您放心，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就算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有几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现在广告的特效很少，也做不了什么特效。
    拍出来基本就是定型了，后期制作也就是换着花的剪辑，就是把一些简单的技术，换着法的用。
    和邱学文通过话，张谦修又给龚志华打了电话。
    龚志华现在已经换大哥大了，毕竟想自己创业，又在张谦修的手里赚了不少钱，要给自己整得有牌面一点。
    龚志华很快接通电话：“喂……张老板，您回上京了没？”
    “回了，龚经理，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人，你找到了没？”张谦修问道。
    龚志华笑着说道：“找到了，有好几个，到时候我给您送资料过去，您挑选一下。”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于是说道：“就今天晚上吧！我在万格酒店。”
    “行，那我现在马上过去。”龚志华对于张谦修还是特别上心，张谦修可就是他的财神爷啊！

 第389章 都是人才

    龚志华来得很快，没到半个小时就来了。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龚志华把自己带来资料递给张谦修：“张老板，这是我给你找的人，这些人我都接触过了，他们是有意向的。”
    “不过，他们的要求也比较高，他们的要求我都做了下记录，在后面有备注。”
    张谦修接过资料，翻看了一下，居然有七八个，有男有女，都是名校毕业，有财经大学的，有上京大学会计系毕业的，还有复旦、东南财经、申城财经毕业的。
    就这些学历，随便一个丢出去那都是一顶一的。
    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毕业有几年的时间，换一句话说，就是这些人都有工作经验，招过来就能用。
    这些人的工作经验其实都不差，有的在官方，有的人在国营单位，有的人在银行。
    张谦修问道：“你确定这些人都愿意来我这？”
    龚志华说道：“张老板，这个我不敢完全保证，但他们都有这个意向，他们还要看您给的具体待遇，我跟他们说的时候，让他们待遇随便提，我来跟您商量，要是您也有意向，双方在一起坐下来谈。”
    张谦修点点头，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意向。
    第一个是上京大学毕业的，目前在银行做核算工作，不过人家是在总行这边，专门做月、季度、年度核算，工作五年了，是个基层小领导，手下有几个人。
    但他要求并不低，要公司股份分红，并且固定税后月工资一千五，住宿要三室一厅，公司要给他配车，房子和车都是公司的，但只要他还在公司，就是他使用。
    万元户都很值钱年代，他这个工资要求，一点也不低，比起后来年薪百万，也不差，还要配房、配车。
    至于股份，他没有明确说要多少，要看公司具体情况。
    最后还有一条，估值百万以下的公司、工厂他不去。
    第二个是财经大学的硕士，目前在上京一个国营单位负责财务，属于这个单位财务二把手，上面有一个老领导，老领导不走不退休，他就只能是二把手了，估计熬个十几年能熬到一把手，工作已经四年。
    他的要求也不低，要求住宿和车，跟第一个差不多，工资要求税后两万一年，工作满十五年，公司要给他十万住房基金，让他自己建房或者买房。
    这十万也不少了，现在上京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才十几万。在后世三环的一套房，一百平左右，基本在一千万左右，低的也有七八百万，按照这比例，这十几万的房子价值。
    不过这人还真有底气提这一点，现在国营单位基本只要有一点地位的，都包分配房子的，这个规定要到1998年才取消，这个人如果一直在这个单位做下去，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不用八年就能在上京分到他自己的房子。
    这人没有要求股份，但要求自己做财务部一把手，可以有总经理，他可以汇报财务状况，也可以接受合理监管，但不希望有人在专业方面对他指手画脚。
    这里面要求最低的，是一个申城财经大学毕业的，目前不在上京工作，在东北的一个国营单位主管财务，他对那里的条件不满意。
    他的要求相对简单，工资每月一千三，双方签订五年以上用人合同，工资必须按照全国平均涨幅比给他涨。
    这个人估计是在原单位被逼疯了，才急着想要跳走。
    张谦修看了一下这人的名字，叫公孙奇，倒是很少见的复姓。
    张谦修问道：“这个公孙奇怎么样？”
    龚志华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是我以前一个同学介绍的人，公孙奇是南方人，在北方待了几年，还是适应不过来，特别想去南方，哪怕往南挪一点也好。”
    “申城财经大学，很好的学校啊！”张谦修说道。
    后来，申城财经大学，在财经大学里面常年前三，经常第一，在全国高校排名，也是前百排名。
    龚志华说道：“公孙奇应该是最好说话的了，要是张老板答应他这条件，他马上就愿意来。”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公孙奇的要求我答应了，让他马上处理好他自己手里的工作，让他跟我去南方，萧江省，主管财务。”
    “其他人，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一个个见一下，要是合适的话，我也有安排。”
    龚志华愣了一下，问道：“全部都约？”
    就这些人，一个公司有一个就够用了，张谦修全部都要，着实让龚志华有一些吃惊。
    张谦修现在就缺人，这些人全部都来，张谦修都不嫌多，到时候翼州省的农场要一个人去管财务，中州省那一万亩，还有那个研究所，也要人去管财务；上京到时候要成立一个基金，基本就是跟钱打交道，还是要一个人来管。
    这就要三个人了。
    还有一点就是，粮油生意肯定要扩大的，到时候肯定要一个人去管财务，刘彪和黄恩全管财务都有一些欠缺，得安排人。
    剩下的人，都可以留着做备用，到时候肯定用得上的。
    张谦修说道：“全部都约！”
    “龚经理，你在选人才这一方面，确实比较在行。”
    “这样，你帮我继续去挖人，管理方面、市场方面的都要。”
    龚志华倒是不介意给张谦修去挖人，这种活干起来成本不高，主要依靠人脉：“张老板，我读书的时候就是学的这方面，我工作也是在银行，所以我认识这方面的人比较多。”
    “管理和市场的话，我认识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所以我不敢保证，找到这么多合适的。”
    张谦修颔首：“我明白，你尽量帮我去找，只要人才合适，那问题就不大，普通大学毕业，或者从基层爬上来的，学历不高也可以，只要有能力，只要他们愿意去南方发展。”
    “现在有很多人，学历虽然不高，但管理能力很强，都是人才嘛，我这缺的就是人才。”
    龚志华点头：“那行，张老板，那我就去给您安排。”
    “行，辛苦龚经理了，现在时间刚好，我们一起吃个饭。”张谦修笑着说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跟着蹭一顿。”龚志华笑着说道。
    张谦修去叫了苏雨薇，三人一起去吃了一顿便饭，龚志华吃过以后，也没有多留。
    晚上，张谦修正和苏雨薇闲聊，电话忽然响了。
    张谦修接通：“喂……”
    “是张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说的还是普通话，虽然很标准，但还是能听出一点外国人的口音。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上次别尔夫什卡的翻译：“啊……对！别尔夫什卡先生近来可好啊？”
    电话那头应该是按了扩音，张谦修听到了，别尔夫什卡和反应的对话，只是张谦修听不懂。
    客套了两句，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贷款已经批下来了，这几天就能拿到钱，我是兑换成米元还是黄金给你送过去？”
    “米元吧！”张谦修说道。
    其实黄金和米元都差不多，不过现在不管是黄金还是米元，不通过正常渠道送过来，都是非法的。
    这些钱从名义上来说，也不是张谦修正常贷款的，所以只能想办法送过来。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你还需要配合我办理一些手续，我们会用你的名义在国外买一些岛屿、股票之类的资产，这些东西名义上是你的，但你不能卖，只有在你还了钱以后，你才可以交易，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这个没有问题。”张谦修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不要说那些还是自己的，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无所谓，反正苏国的贷款，只要贷到了，那就是赚到了。
    “跟张谦修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那我三天后去上京，办手续办好，那我们的合作就算完成了，以后还款，我会告诉你方法，你联系对方就行，或者联系我也可以。”别尔夫什卡说道。
    “行，没有问题！”
    两个人聊了几句，基本就确定下来。
    次日，上午。
    龚志华就给张谦修约了一个人见面，这人叫范佳亮，是在银行工作的，和龚志华也认识，目前在银行上班，主管财务会计部。
    要说专业，张谦修问的专业问题，人家对答如流。
    张谦修问了几句也就不问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做财务方面，人家是专业的。
    张谦修干脆随意问一些平常的问题，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的行为举止。
    看人，其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第一次见面要看透一个人，还是很难的。
    但要看一个人虚不虚伪，心机中不中，就要简单多了。
    张谦修整体对范佳亮还是满意的，最后问道：“范先生，你这个财务会计部，具体是做什么的？”
    范佳亮解释说道：“其实就是一些打杂的工作，银行的报表编制、核对；账务的记载和管理；文档管理，有时候还要去晒那些资料，防止损坏；监督柜台的工作等等。”
    “其实跟其他公司的财务部也差不太多，我们主要就是负责我们内部的工作嘛，顺便核对好所有的账目，防止出错，管理好相关的资料，事情杂，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志华他就是专门只管贷款的，他们就相当于业务，只是因为他们在银行工作，打交道的全部都是钱。”
    张谦修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那让你们清理账目，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很容易清理出来？”
    范佳亮说道：“也不能说容易或者难，靠专心吧！其实学这个东西的，基本的东西大家都懂，就看做的时候细不细心了，很多问题也是细心才能发现的。”
    张谦修对于范佳亮这个回答还是特别满意的，他对范佳亮以前干的活也很有兴趣：“范先生，薪资待遇刚才我们也谈过了，你的条件我能答应，不过工作地会有一些要求。”
    “如果你愿意来的话，你可能要跟我去萧江省，在一个小县城工作一段时间，三年内，会去申城或者鹏城。”
    范佳亮问道：“那我的工作呢？您一直没有说。”
    “你去的话，还是做老本行，帮我监管我下面所有公司的财务状况。”张谦修说道。
    范佳亮错愕了一下，说道：“张老板，一般公司不需要单独设立监管部门吧，我们在银行，我在银行，基本也不负责监管，有单独的部门，我们只是监督一下本行一些存取款工作。”
    范佳亮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公司太小了，监管就是浪费，还不如直接加强各部门的管理更实际。
    张谦修说道：“你不是帮我监管一个公司，目前来说，你要帮我监督三个工厂，一个粮油公司，一个基金还有一个马上就要成立的基金，还有两个农场，一个农场三十万亩，种小麦的，年产量几万吨；一个农场一万亩，种水稻的，年产几千吨，还有一个研究所。”
    “这些公司、工厂、基金、研究所的账目，你都要给我核实、监管，有问题立刻跟我说。”
    “不仅仅是财务账目，货物的流动，你也要给我监管好。”
    “反正都是数据，货物虽然有损耗，你做久了，自然也就懂了。”
    范佳亮惊讶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张谦修有这么多产业。
    龚志华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张谦修生意很大，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最主要，其实是他们把张谦修的工厂规模想大了，现在张谦修手里的工厂，基本都是小工厂，没有什么规模。
    张谦修问道：“范先生，你愿意来我这工作吗？”
    范佳亮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行，张老板愿意把这重担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张先生失望的。”
    范佳亮想要走，那是因为他看不到希望，他更愿意去银行金融部门，但他申请了多次都没有结果，所以才想要出去闯一闯。
    他提出的薪资要求其实不低，他目前在银行，一年平均就五六百，虽然已经很高了，但他跟张谦修要的是一千六，比他现在的收入高了三倍，他还要求包吃住。
    银行有一点好，就是退休有钱，现在还有房屋分配，以后他肯定是分上京的房子，只要一直在银行做，以他的条件，退休的时候到行长是有希望的，上京有一套房子也是没问题的。
    他用自己未来退休金和房子跟张谦修换了高工资而已，或者说，用稳定的小康生活赌一把。

 第390章 准备扩张

    和范佳亮见面还是非常顺利的，范佳亮也答应回去以后就办理离职手续。
    龚志华和范佳亮来的时候本身就快到饭点了，自然免不得要吃一顿饭。
    两人离开后，张谦修闲得也没有什么事，便看了一会书。
    下午，邱学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唐慧。
    几个人打过招呼，邱学文拿出两个录影带：“张老板，这就是成片了，等会找一个放像机看一下。”
    放像机现在可是一个稀罕玩意，1990年以后出生的人，见得可能会比较少，有的甚至没见过，大家见过的一般都是vcd还有后来的dvd。
    放像机也就录影带放像机，有些地方喜欢把它叫成录影机。
    张谦修招来一个服务员：“你好，你们这里有放像机吗？能不能给我找一个过来？”
    服务员知道张谦修是经常来酒店的，有一次开会领导甚至说过，要服务好张谦修等人，就算张谦修有什么不太合理的要求，能满足尽量满足，如果服务员自己没有办法做主，那就去找领班或者经理。
    服务员很快就反应过来：“张先生，这个我要去问问领班，我过五分钟去找您，好吗？”
    张谦修点点头：“行，有的话就给我找一个，没有的话就算了。”
    “好的，张先生。”服务员应着。
    等服务员走了后，张谦修对邱学文说道：“邱导，我们进去坐坐，有些东西，我跟你聊聊。”
    邱学文笑着点头：“好！”
    张谦修和邱学文走在前面，唐慧来这种高档酒店的机会很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跟上去。
    苏雨薇见状，招呼了一声：“唐慧姐，都是自己人，没事的，随便一点就好，一起进去吧！你们老板有时候就这样，一谈事就把人给忘了。”
    张谦修其实也是没有想到，所以没有招呼唐慧。
    到了房间，张谦修问道：“邱导，你最近还有其他的广告要拍吗？”
    邱学文苦笑一声：“广告拍摄一般下半年可能会有几个，上半年基本上没有什么。”
    “现在都快过年了，要拍的也早就拍出来了。”
    “像张老板你的广告，拍摄都比较晚的。”
    张谦修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邱学文上半年基本没有什么活干。
    “邱导，你上半年一般是做什么？”张谦修问道。
    邱学文说道：“跟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导演，帮忙拍拍电影电视剧，混口饭吃，我就担任一个副导演什么的，其实也就是打杂。”
    “导演的事情太多了，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他没有时间去处理，我拍摄广告，对于现场的一些事情，比较在行。”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打个工，混口饭吃。”
    张谦修微微颔首，问道：“邱导会设计海报什么的吗？”
    “这个倒是会一些。”邱学文说道：“这大概就是我们广导和电视剧导演最大的区别，我们广导必须要学美学，广告长的也就一两分钟，短的就几秒钟，所以每一秒，每一帧都非常重要。”
    “当然，我不是说电视剧和电影就可以随便拍，只是他们对于美学，没有我们的重要，他们更注重剧情和拍摄手法表现出来那种气氛之类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苏雨薇起身去开门。
    刚才张谦修找的那个服务员和酒店住房部的领班拿着一个放像机过来了。
    房间里有电视机，插上线就能用。
    几个人一阵忙碌，张谦修表示感谢后，服务员和领班离开了。
    张谦修说道：“我们先看看广告吧！”
    “好！”邱学文拿了一个录影带，塞进放像机中，广告很短，五秒钟的时间，这是罐头的广告，拍摄的其实不算唯美，至少在张谦修看来，和后来的广告相比，确实有一些粗糙了。
    这其实和现在的拍摄技术和后期技术有很大的关系。
    但邱学文拍摄的地方选得很好，放在了屋子里，是一家人吃罐头的场景。
    邱学文按了暂停给张谦修一点点解释，比如，广告之中，桌子上放了一盘新鲜的橘子，就是要表现罐头的用料是新鲜的；桌子下面还放了几个罐头的空瓶子，就是要表现，人家经常吃。
    不得不说，邱学文解释这些的时候，张谦修才感觉到邱学文的用心，每一秒都蕴含了很多潜在的信息，每一个摆设都有他的用意。
    但张谦修很好奇，这些小布置，普通人能看得懂吗？
    不过最后那广告语，给张谦修印象特别深，也是张谦修最满意的地方。
    第二个广告是饼干的，邱学文不讲解，张谦修是看不出那么多信息量的，不管这些信息别人看不看得懂，张谦修最在乎的就是广告语别人记不记得住，品牌别人记不记得住。
    只要记住了，广告好不好看，那都不重要。
    整体来说，张谦修对这两个广告还是非常满意的。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后，张谦修说道：“邱导，这两个广告我没有什么意见了，这样就挺好的。”
    邱学文见张谦修没有要求做更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谢谢张老板认可！”
    “邱导客气了，好就是好嘛，尾款我就给邱导支票了，我这也没有这么多钱。”张谦修说道。
    邱学文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好！没问题。”
    张谦修觉得支票这东西，还是比较好用的，现在除了支票，其他的支付方式也不太方便。
    邱学文收了支票，心里还是有一些小激动的，这一个广告，他就赚了三万多块钱，这是他做这一行赚得最多的一次。
    现在他们这些广告导演相比后来，还是有一些艰苦的。
    当然，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好太多了，他们拍一个广告赚的钱，可能就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但现在一年可能也拍不了一个广告，毕竟广告市场就只有这么大。
    邱学文再次表示感谢后，张谦修也客套了两句，然后问道：“邱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的企业做宣传部门的技术经理？”
    “技术经理？”邱学文问道：“张老板，您让我去您那上班？”
    张谦修点头：“对，以后我们公司的宣传和宣传海报，都由你来主管。”
    “要是邱导在宣传方面，没有足够的经验，可以专门做海报的设计。”
    “还有就是各种包装的设计等等。”
    邱学文想了一下，问道：“张老板，冒昧问一句，我要是去您那里的话，我的薪资待遇是什么样的？”
    “包吃住，月薪六百八！”张谦修说道：“现在可能要去小县城，以后的话，会去申城、鹏城这两个城市之一。”
    “三年之内，就会离开小县城。”
    一个月六百八，一年就有八千多，这个收入，对于邱学文来说，着实不算低了。
    他很多时候一年还没有这个收入，吃喝都是自己的，现在跟着张谦修，吃喝都包了，钱都是自己花。
    邱学文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只要张老板不嫌弃，我愿意跟着张老板干。”
    张谦修笑着说道：“邱导这样的人才，我求都求不来，怎么会嫌弃呢！”
    “邱导，那这样，明年元宵过后，农历一月二十之前，去找我就行，我给你安排工作，工作内容就是我刚说的，帮我们设计包装、海报等，以后可能会有各种各样活动设计，全部都交给你来做。”
    包装、海报、活动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专业的事，随便叫一个人来做，也能给你做出一个东西来，但终究不如专业的。
    一个月几百块钱，张谦修觉得这个钱还是值的。
    以后张谦修也不会让邱学文只负责某一个品牌，只要在忙得过来的情况下，罐头厂、饼干厂、粮油厂的相关工作都会交给他来做。
    如果以后发展大了，他忙不过来，就能给他安排几个学徒，反正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邱学文答应过来，大家说话就要随意多了。
    张谦修有意无意跟邱学文说了一下县城的情况，邱学文也有兴趣多了解一些，毕竟以后是要去工作的。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又免不得一起吃饭。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给陈菲打了电话。
    陈菲目前负责万辉饼干厂，工作方面做的还是可以的，张谦修走之前，把难解决的问题都给解决了，还让陈菲用提拔的方式，收拢了一波人心，现在工厂很多管理都是张谦修提前预定好，陈菲上任之后提上来的，这些人对于陈菲几乎是死心塌地，所以陈菲的工作做得很顺利。
    电话很快接通，陈菲的声音传来：“喂……你好，哪位？”
    不得不说，现在陈菲说话的语调都不一样了，相比以前的胆怯，现在更自信，更有气场。
    张谦修说道：“陈菲，是我，张谦修！”
    陈菲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张谦修了，说话的气场顿时弱了三分：“老板好！”
    张谦修问道：“现在工厂的情况怎么样？”
    陈菲说道：“稳重有升，销量一直在提升，我正想跟您说，年后我们要招一批流水线工人才行，要不然生产可能跟不上了。”
    张谦修说道：“不用等明年了，现在就招人，过几天一套会播放我们饼干的广告，销量肯定会涨的，包装到时候也全部要改。”
    “还有就是，我们原本生产线可能会不够用，你去跟官方联系一下，就说我们要周围的地，能多要就多要。”
    陈菲问道：“那这个土地我们大概出什么价？”
    张谦修说道：“不出钱，让官方免费给。”
    陈菲吃了一惊，小心的说道：“老板，我……我去跟官方说，人家估计会把我赶出来吧！”
    张谦修说道：“我们万辉厂周围那一片地，都是官方的，我了解过。”
    “你去找官方的人谈，就跟他们说，工厂要加大投资，扩张规模，目前还没有决定在什么建厂。”
    “你同时找隔壁县去接触，不要说投入多少，就说建成以后，能提供至少五千人的就业。”
    “但你需要官方的支持，简单来说就是，官方要给你土地，免费给你用多少年，到了多少年以后，再谈，或者再出钱买。”
    “其次，就是要让官方给你提供排水、给水、电力、交通等方面的支持。”
    “工厂建起来了，五千人吃喝拉撒，一人上一个厕所，排水排污解决不好，这都是一个大麻烦。”
    “还有电力，五千人的工厂，还用那么细的线，所有机器转起来，用不了几分钟电线就能烧掉，这些都属于公共设施，我们不可能自己做，我们工厂内部的线，我们自己可以自己解决，外面的变压器，外面的供电线呢？必须官方去解决。”
    “所以，这些东西，官方要给我们解决好，解决不好，我们就不投，或者去别的地方投。”
    陈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跑去跟官方谈条件，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的：“老板，要是他一个都不答应呢？”
    张谦修叹了一口气，说道：“陈菲，你不能把官方想的太厉害，太无所不能了，地方也需要发展的，他们也要税收，他们也要稳定。”
    “现在街上为什么那么乱？你真以为安全是治安的问题？其实不是。”
    “治安只是一部分原因，根本原因就是那些混混没事做。”
    “我们能提供五千个就业岗位，里面说不定就有两三百个在街上混的，这两三百人进了工厂，就没有时间出去混了，治安管理的工作就要轻松很多。”
    “如果工作岗位足够多，街上的混混就要减少八成到九成，只有一两成正儿八经不想工作，就想混日子的人会留在街上。”
    “这一两成混混，官方打击起来就简单了。”
    “要是没有足够的工作岗位提供，官方打击一次，混混躲几天，在家里窝久了，还是没事做，又出来闹事了。”
    “其次，工作岗位多，就业多，官方的数据就好看，这就是他们的业绩。”
    “再者，我们工厂大了，是要缴税的，他把土地给我们用了，给我们铺排水管道、给水系统、换电线，他以后每年要收的税，是要把这些钱赚回去的，现在他给我们修，还能跟上面哭穷，喊着要发展，让上面给县城分担一点，上面也会给他们钱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占便宜，最后官方也不会亏的，只是他们的好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陈菲听得一愣一愣的，说道：“老板，那我先去一趟官方，跟官方的领导先接触一下。”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你去的时候，要以老板的身份，要表示你什么决定都能做，你就是最终决策者。”
    “刚开始的时候，把条件抬高一点，多提一点条件，需要一部分无息贷款、要免费几年之类的。”
    “现在两百人的工厂都算大，五千人的工厂，他们会重视的。”
    陈菲心里其实非常没底，但张谦修说了，她还是应着。
    张谦修多番叮嘱后，才挂了电话。
    张谦修以前不知道，后来做过调查。
    县城大概有九万人左右，在官方以及相关单位工作，或者官方提供岗位的人有一万多，稳定的工作岗位，几乎都是官方提供的。
    这些岗位包含公务员、国营工厂、以及一些临时工，包括了清洁工。
    剩下的八万人，不算个体户，由私人企业提供就业的，仅仅三千人左右。
    剩下的，都是没有固定工作的苦力或者个体户。
    也就是说，店里招来的员工，私人工厂的工人等，总而言之就是私人老板请的人，只有三千左右。
    当然，这不算下面的镇，只是县城周围。
    基于这个数据，张谦修觉得，万辉要扩张到一个五千人的工厂，对县城官方来说，用处是很大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五千工人，完全能带动一个商业片区了。
    就算工人不在外面乱花钱，他最基本生活用品是要的，他吃喝拉撒是要解决的，就算是工厂包吃，也要买菜的，这就能带动消费。
    更别说，工人里有一部分年轻人是不存钱的，就算五千人里，有一千人不存钱，每个人月工资两百，一个月就是二十万的消费。
    各种小店的平均利润就算百分之二十五，一个月营业额有一千五，就能赚三百多块钱，这个年代，一个月有三百多收入，去掉各种成本，纯利也能有两百左右，跟打工差不多了，甚至比打工好，在县城打工，大多数人一个月都没有两百。
    再加上剩余四千人的日常用品消耗，一个人一个月只花十块钱，也有四万的消费。
    这么一算，一个工厂五千员工，月消费应该有二十四万左右，至少能养活几十上百个各种小店和小摊位，这间接带动的就业、商品流转，都是就业啊！
    官方不可能算不到这一笔账。

 第391章 麻烦事多

    张谦修接着又给安宝阳打了电话，让他也去找官方谈谈扩张的事情。
    安宝阳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张谦修让他做什么，他二话没有，直接说明天就去。
    这两个电话打完，已经快到中午。
    张谦修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虽然账算得很好，但官方会不会考虑其他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有时候一些官方领导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会在乎当地发展情况的。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先去试探一下情况，张谦修觉得，成功几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
    下午，张谦修意外接到了陶俊仁的电话，约他一起去吃饭，说是商会有一个年前聚餐，很多人都来了。
    张谦修一听，带着苏雨薇一起，各自去买了一套比较正式衣服，又去拿了早就预定好的名片。
    晚上，张谦修和苏雨薇按时赴约。
    商会聚会，就是一群有钱人凑一起玩、隔套、交换名片。
    按照陶俊仁说的，今天来人，就没有一个身价百万以下的。
    身价百万，放后来，也相当于几千万的身价。
    当然，这只是参加晚会的门槛。
    张谦修原本以为今天的晚会会是西式的，来了才发现，居然是中式的，一大圆桌一排排的摆开，一桌十人，有二十多桌。
    现在还没有开席，大家都在相互攀谈，递交名片。
    张谦修和苏雨薇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宴会，除了陶俊仁等人，也不认识谁。
    不过，张谦修刚进门，就有一个穿着稍显宽大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两位老总好啊！在下顾大福，这是我的名片。”
    顾大福说着就双手递上一张精美的名片。
    张谦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直接的打招呼、交换名片上来就遇到了。
    接过名片，张谦修看了一眼，职位写着，大福贸易厂长，现在厂长还算是一个比较“高端”的职位，跟后来“总经理”差不多。
    在职位和名字后面，还有电话号码。
    张谦修掏出一张写了自己职位的名片，递给顾大福：“顾老板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机会多联系。”
    顾大福接着名片一看，瞬间肃然起敬：“张老板，您这生意做得大呀！我是做贸易，以后有机会我们多多合作。”
    “好！以后有机会，一定合作。”
    顾大福算是比较知趣的，聊了两句，也没有缠着张谦修聊，转身又给其他人递名片去了，张谦修多注意了一下，似乎有很多人不愿意给顾大福名片，顾大福陪着笑，递出名片，说两句客套话也不会多打扰。
    来这里的人，基本没有一个简单的人，放出去，大大小小也是一个老板，所以没有那种看起来特别不可一世的人。
    因为你傲慢，别人要么不搭理你，要么是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不会介意你傲慢。
    而这样的人，通常也不会主动去讽刺、挖苦别人，毕竟来这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点能耐，大多也都是底层爬起来的，很少有那种天生就富贵的人。
    毕竟，经过前些年大锅饭，也没有几个天生就富贵的人了，有也在官场，走的仕途，或者走的国营企业，目前还很少有这样的人正儿八经的经营个体户，就算这些人开了公司，他们的订单主要也是国营企业或者官方来的，很少是通过跑业务来的。
    张谦修本想去找陶俊仁，但上来递名片的人络绎不绝，别人也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大家都知道，来这的肯定是做生意的人，有一定资本的人，留一个联系方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还没找到陶俊仁，张谦修已经收到二十多张名片，也送了二十多张名片出去。
    “张老板！”陶俊仁的声音传来。
    正在和不认识的老板客套的张谦修回头一看，果然是陶俊仁：“陶老板，我正想找你来着呢。”
    陶俊仁笑道：“我刚在几个朋友闲聊几句，我前些天听人说，一个南方来的，姓张的年轻老板，在一套频道买下了不少广告时间，不会就是张老板你吧！”
    张谦修没想到这个事情陶俊仁也能听到风声：“我确实在一套频道投了一些广告，是不是陶老板听到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陶俊仁说道：“那八九不离十了，一下就投了几百万的广告，大手笔啊！”
    “张老板，等下就要开席了，你的位置在前面，跟我一起，我领你过去。”
    张谦修和上来递名片的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牵着苏雨薇，跟陶俊仁朝着前面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人和陶俊仁客气的打招呼，更多人朝着张谦修投来诧异的目光，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是何方神圣。
    陶俊仁的生意相比在场的，肯定不是最大的，但做大生意的人，陶俊仁都能说上话，毕竟他是商会的顾问，所以很多人都想和陶俊仁拉上关系。
    给张谦修安排位置是第二桌，第一桌都是商会的头部领导和生意做得最大的几个人。
    张谦修算是“新来”的，前面几桌的人，纷纷上来客套，打招呼，递名片。
    张谦修给这些人的名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这些人一看，也没有说什么，能来这的，不会有人觉得张谦修是一无是处的人，有的人也会问一下张谦修是做什么的。
    张谦修就客套一句，说自己是做粮油、饼干和罐头生意的。
    原本，张谦修以为在这样的地方吃饭，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聊天的时候，张谦修发现，这些人都神通广大，一些还没有发布的政.策他们都拿到了消息。
    比如，国家决定开放新一批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这是1988年开放第一批以后的第二批，提前去这些地方，是可以和当地官方谈条件的，因为当地官方也要吸引人来投资，要不然高新技术开发区搞出来有什么用？
    还有就是，国家决定对养老保险进行改革，国家在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也会征求一些企业家的意见，这里面就有人被叫去谈事了，主要就是针对企业员工养老的问题。
    这些消息，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用，但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还是有一些用的。
    张谦修也没有说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听着。
    但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张谦修手里多了一百多张名片，他带了四十多张名片，原本以为够用了，最后很多人只能表示一下歉意，然后给人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张谦修第一次感觉到，在这种偏高端的聚会上是一种什么体验，其实就是大家相互聊天，相互熟悉，相互之间谈合作，因为张谦修是第一次去，没有人直接跟他谈合作，但吃饭的时候，确实有人就在桌子上谈成了合作的，约定饭后详谈，签合同。
    从宴会现场出来，还有人在追着张谦修交换名片的，张谦修刚开始还觉得这样挺好，收多了，也觉得其实大部分是没用的，但人家热情上来递名片，张谦修也不会摆谱，会笑着接过，然后给对方留一个电话码号。
    回到酒店，苏雨薇说道：“以后这样的宴会，你还是自己去吧！别叫我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怎么了？”
    “吃不好，也没有什么聊的，有一些人还爱吹牛。”苏雨薇说道。
    还真是这样，宴会上有不少人确实有一点喜欢吹牛，喜欢把自己项目吹大，把自己的亏损夸大，以显示自己能力，这和普通人吹牛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现在的普通人吹牛，都是我吃一顿饭花了几十，我买了一个几百块钱的bp机，宴会上的人吹牛就是我今年损失了一个几千万的项目，我今年哪个项目亏了几百万。
    张谦修笑道：“人不都是这样吗？”
    “我跟他们又不认识，听着一群人在边上吹牛，没劲！还不如在酒店看书呢。”苏雨薇想了一下，说道：“明天跟我去买东西，过年要带回去的东西，我们都还没买。”
    “好，听你的，你是老大！”张谦修刚说完，又说道：“明天龚经理要带人过来谈事，时间可能不多。”
    龚志华给张谦修找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地位的，一次带多来也不好，所以都是分开见的。
    这就好像后来招总裁，也不会有谁像招普通员工一样，一次叫五六个人来面试，不同规模的公司，面试方式都不一样，但绝对不会像应聘普通员工那么随意。
    人家要么是在公司，董事长之类几个决策层亲自面试；要么在外面见面谈一谈。但不管在什么地方，一般不会像普通面试一样排着长队，一个个来，就算是一个个面试，也会一个约两点，一个约三点；或者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尽量排开一些。
    张谦修总不能把几个人全部叫一起来，就算是来给张谦修打工的，人家也是高级打工，需要一定的尊重。
    苏雨薇略有些不满，娇嗔道：“你倒是挺忙的啊？”
    “你明天去见他们吧！我叫唐慧姐跟我一起去。”
    张谦修笑着说道：“我把明天的见面都安排在上午，下午我陪你去，晚上我可能要叫一套频道的主任出来吃个饭，把广告给他们送过去。”
    “后天的话，别尔夫什卡应该会过来，到时候我肯定要去见他的。”
    “这些钱过来，全部都是米元，我估摸着，这些钱不能马上兑换成华元，这么大的资金量，到时候估计要让龚经理去帮忙想办法，这个事肯定也要见面谈一谈的。”
    “还有就是，姚彬那边，我也很少联系，现在他的事情办得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可能要让他过来，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估计要安排一些时间。”
    苏雨薇说道：“把广告的录影带给我，一套频道那边我去帮你搞定，还有就是姚厂长那边，我去帮你联系。”
    “最后，米元兑换的问题，你要招那么多人财务方面的人，这些人里面，肯定有知道途径的，让他们去帮你做呗，不用龚经理去。”
    “我帮你把姚厂长和一套频道的事情搞定，你后天白天，跟我去逛街买东西，晚上你去见苏国那个别尔夫什卡。”
    张谦修笑眯眯看着苏雨薇，其实苏雨薇有时候和普通女人也没有太大差别，以前在县城有很多时间，两个人一起看书，虽然没有多浪漫，但经常在一起独处，没有其他人打扰。
    来上京以后，事情多了，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也就少了，苏雨薇就有一点不乐意了。
    好在苏雨薇也不是蛮不讲理，她要张谦修的时间，愿意自己帮张谦修把事情做好，而不是撒娇、卖萌、发脾气。
    “行，听你的！”张谦修说道：“那明天不和唐慧去了？”
    苏雨薇说道：“不去了！明天你把一套频道那两主任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叫上邱导和唐慧一起，去跟他们谈一下就好，反正你和他们已经谈好了，现在最多就是一些小细节交代清楚，吃一顿饭而已。”
    “然后确定一下姚厂长那边的工作，让他过来。”

 第392章 人才很多

    次日，张谦修让龚志华分开把人带来，跟范佳亮一样，这些人的履历非常漂亮，专业类的问题，张谦修也懒得问了，张谦修很清楚，这些人在专业方面能吊打自己。
    最主要还是要大概了解一下这些人的为人和性格，好给他们安排相应的地方工作。
    一天时间，张谦修见了五个人，两个女的，三个男的。
    最年轻一个二十五岁，叫章雅云，西南财经的硕士，工作一年。
    最大的叫陆永安，三十八，跟范佳亮一样，申城财经大学毕业。
    要说张谦修最看好的，则是一个叫齐盼曼的，毕业于清大，就职于农行总行，这个年代，能进总行的基本是有一定能力，又有关系。
    齐盼曼就是那种能力强悍，家里又有关系的。
    她出来的原因很奇葩，就是不想依靠家里，想要自己出来闯荡，没有家里的支持，她也能混得很牛。
    齐盼曼年龄其实也不小了，三十二，清大毕业以后，去牛津进修了经济学博士学位。
    最后还有两个人没有面试，因为不在上京，一个是肯定愿意走的公孙奇，另外一个则是在翼州省工作的，叫夏宗，之江大学毕业的。
    之江大学的排名，基本都在前五，稳定第三，仅次于清大和上京大学。
    这些人所有的要求，张谦修都答应了，就算有人要股份，张谦修谈了一下，也答应给干股，换句话来说就是，你在这干，就可以分红，不干了，这些股份就要退回来。
    当你干到一定的年限再离开，这些股份就不是退回来，而是公司会买回来，要是公司不要，你可以自己留着或者卖给别人。
    晚上，张谦修给这些人做了一个安排。
    公孙奇肯定要去南方，张谦修暂时给他安排的位置是管理粮油公司。
    范佳亮也肯定要去，负责所有公司的账目监管。
    陆永安准备安排在上京，管理将要成立的留学基金。
    夏宗反正在翼州省工作，习惯了这边的气候，可以安排去翼州省的那三十万亩农田管财务。
    还有一个叫黄彦的，中南财经毕业，可以安排去陈庄管金丰农业的财务，顺便管了研究所的财务。
    最终还剩了三个人，章雅云、齐盼曼以及复旦毕业的于天华。
    齐盼曼是张谦修最看好的，舍不得随便安排了事，章雅云和于天华是真的有一些安排不下了。
    这是张谦修第一次因为人才太多安排不下而恼火。
    这种感觉，挺好！
    其实也不是完全安排不下，有一些地方可以安排两个人的，这些人，随便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放去做二把手，有些可惜。
    张谦修正琢磨着，一阵敲门声传来，张谦修正要出声，门被推开，苏雨薇走了进来：“一套频道那边已经沟通好了，没有什么问题。”
    “姚厂长那边也通过电话了，他后天过来。”
    “你在做什么？”
    苏雨薇说着就凑了上来，看到张谦修写在纸上的名字，问道：“你招来管财务的？”
    张谦修点头：“有点多了，我又舍不得放走。”
    “还有三个人不知道安排到什么地方去。”
    苏雨薇琢磨了一下，说道：“齐盼曼给我吧！”
    “你要来干嘛？”张谦修奇怪的问道。
    “做生意啊！”苏雨薇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谦修愣了一下：“你做什么生意？”
    “办杂志！”苏雨薇说道：“周老师约的，我想着做一下也无所谓，就同意了。”
    “办杂志？”张谦修问道：“周莉？”
    周莉就是刘伟琴请来的电视剧编剧，但实际上，她编的并不多，但这个周莉文采不错，出了多部小说，有的还改编成了电视剧，她自己也参与了多部电视剧的编剧。
    苏雨薇“嗯”了一声，说道：“她负责拿相关的证件，你那不是有一个印刷厂么，印刷设备也是比较齐全的，我们只要把杂志社办起来就行，让你那边帮我们印刷。”
    “到时候可能会开到我们市那边，我和周老师一起管理，他负责约稿、审核之类的，我负责渠道，财务本来让我管的，你这人有的多，给我一个刚好。”
    张谦修倒是没有太在意，苏雨薇想做就做呗，反正也用不了多少钱：“齐盼曼不能给你，我另外有安排。”
    “其他人你随便选！”
    苏雨薇看了一眼，说道：“那就章雅云，她要的薪资条件是什么？”
    “月薪一千六，配房配车。”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想了一下，摇头：“我们给不了这么高，改天你让她出来，我跟她谈谈呗？”
    “行啊！你们自己谈。”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过完年，我要去一趟鹏城才行。”
    “去开厂？”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点头：“试试电子厂！”
    苏雨薇提醒说道：“你没有人管事，就你现在这些产业，基本都是缝补起来的。”
    “到时候你就算把电子厂开起来了，谁去管？”
    人的问题，一直是张谦修最头痛的。
    要说现在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那不可能，肯定也有一些有能力的人找不到自己如意的工作。
    但现在信息不发达，张谦修找不到千里马；千里马找不到张谦修这样的伯乐。
    “走一步看一步，其实人才还是很多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张谦修说道。
    这次龚志华给他找的人，张谦修是非常满意的。
    这足够说明，我们国家现在是有很多人才的，有很多人才也愿意换地方，只是外面的工作太难找了，尤其是高收入的工作，更是大海捞针，所以没有谁敢轻易换工作。
    苏雨薇只是提醒张谦修一下而已，并不是想打击张谦修：“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我只是说一声。”
    “嗯！明天，我们去买东西吧！”张谦修说道。
    “别到时候又有事啊！”苏雨薇说道：“到时候是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又没有时间了。”
    张谦修笑道：“不会！”
    …………
    次日，张谦修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陪苏雨薇好好逛一天街，晚上别尔夫什卡就要来，到时候要去接机。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出来的少，很多东西都是“特产”，一些小地方是没有的，只有部分区域，或者大城市里才有。
    如此一来，能买的东西就多了。
    加上苏雨薇不是一个省钱的主，花起钱来，都不带眨眼的，几百几千上万，说花就花了。
    现在一般人买个东西，上了十块都要考虑一下，毕竟十块钱就是一两天的工资，有的人一两天还赚不到，价格是一比再比。
    苏雨薇买东西，别人喊多少就给多少，十足的败家行为。
    虽然苏雨薇买东西多，但基本都是她自己付钱，她的版权卖了不少钱，而且每个月的稿费一直都在涨，不买东西的时候，她基本也不花钱。
    张谦修大包小包的提，也空不出手来付钱，干脆也不管了。
    这应该是张谦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苏雨薇逛街，张谦修彻底体会到了苏雨薇的“战斗力”，苏雨薇买东西完全凭喜好的，看顺眼了就买，这比逛街可恐怖多了，因为买的东西多，张谦修提的就多。
    一个上午，张谦修就回了酒店三次，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这根本就不是购物，这简直就是批发。
    逛到下午，苏雨薇终于是买得差不多了，两个人酒店的客房都堆满了。
    张谦修看着这一大堆的东西，无奈的说道：“这么多东西你带的回去吗？”
    苏雨薇说道：“托运啊！下车的时候，我们找一个车就好了，或者邮寄，一个星期十来天也到了。”
    张谦修也颇有些无奈：“行吧！等一下打一下包，整理一下，要不然上飞机都不上不了。”
    “没问题，跟我去买几个箱子。”苏雨薇说道：“我今天就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起来。”
    “行吧！”张谦修只能答应。
    两个人正要出门，张谦修的电话响了。
    张谦修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生意：“张先生，是我，田书源，你上次说的事情我们已经跟上面申报了，但是具体的事项我们还要研究一下。”
    张谦修语气故意放得尊重了两分：“哦……是田教授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详细谈一下？”
    “明天下午吧！”田书源说道：“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有一点多，也引起了国家层面的关注，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详谈。”
    “那行，那我们明天谈。”张谦修说道。
    田书源又说道：“张先生，这出国留学的影响可能比较大，我们不能随便做主，但有一些事情，我们学校有兴趣和你谈谈。”
    “田教授，您说的是哪方面的？”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田书源说道：“还是芯片方面的，张先生你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电脑芯片，但是芯片有很多种，不一定是电脑芯片。”
    “只要张老板愿意出资，我们可以合作成立一个研究所，成果我们共享，至于具体的方式，我们可以详细谈嘛。”
    张谦修还真有一些兴趣：“那行，田教授，那我们约一个时间详细谈，今天我还有事，不如我们后天约个时间详细谈一谈，怎么样？”
    “行！”田书源答应的也痛快。

 第393章 钱来到了

    陪苏雨薇买了行李箱，时间也不早了。
    苏雨薇忙着整理买来的那些东西，张谦修接到了的周芹的电话。
    “周姐，又有货物要运过来？”张谦修问道。
    周芹说道：“稻谷已经运得差不多了，打电话给你，是要问问你，今天晚上，你那些钱运到什么地方去？”
    张谦修瞬间担忧过来：“都是现金吗？”
    “不是现金是什么？你得找一个地方放，我这边去了给你保存一个晚上，明天你必须要找地方放，要是出了问题我可就不管了。”周芹说道。
    张谦修问道：“别尔夫什卡先生现在到了？”
    “还没有，晚上七点到，我会帮你把钱从飞机场运出来，你要找地方存放，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帮你看守一个晚上，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自己找地方放，要不然的话，我就把运钞票的车子放到万格酒店外，丢了你自己负责。”周芹说道：“这些钱是你的，我帮你保管一个晚上已经承担很大风险了。”
    张谦修说道：“我明白了！”
    “那行，就这样。”周芹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谦修想了一下，翻找出自己放名片的盒子，里面已经放了一百多两百张名片，随便拿一张出来，都是某个工厂、公司或者大型商店的老板。
    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名片，这是鲁通运的。
    张谦修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鲁通运的生意传来：“喂……，哪位？”
    张谦修说道：“鲁老板，是我，张谦修。”
    鲁通运一听张谦修的声音，顿时笑着说道：“是张老板呀？张老板还需要黄金？”
    张谦修问道：“你们收不收米元？”
    “米元？”鲁通运愣了一下：“张老板，这玩意儿我还真没怎么见过。”
    “您是还需要黄金吗？”
    张谦修说道：“对，不过我这次不能给你们华元或者支票，只能给你们米元。”
    鲁通运犹豫了一下，问道：“张老板，那您这次需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张谦修说道。
    鲁通运说道：“张老板，价格跟上次还是差不多，不过，米元的话，我需要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您也知道，我一个人是拿不出多少货来的。”
    “还是要其他老板答应才行。”
    张谦修说道：“这个我理解，你联系一下其他人，要是愿意收米元的，他们有多少黄金，我都收，用米元收。”
    “行！”鲁通运说道：“那我联系一下，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张谦修拨打了龚志华的电话。
    龚志华很快接通了电话：“张老板！”
    “龚经理，我有十万米元，多久能换成华元？”张谦修直接问道。
    龚志华愣了一下，说道：“张老板，米元换华元，是要提供资金来源证明的。”
    “五百米元可以直接兑换，超过五百就要提供资金来源证明了，比如做生意的，那就要提供相关的收据和交易证明。”
    张谦修问道：“如果没有证明能不能兑换？”
    龚志华说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具体的我要去问一下才知道，我以前是管贷款业务的，在这一方面不是很清楚。”
    张谦修说道：“行，你去帮我问一下！”
    “好的，张老板，那我明天给你回复！”龚志华说道。
    挂了电话，张谦修陷入了沉思，这忽然来了一大堆米元，想要兑换成华元，还真有一些麻烦。
    就算鲁通运那里的黄金，估计也不可能兑换出来多少，还是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至于这次招来的这些金融方面的精英，张谦修还真不敢轻易找他们，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是刚认识不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手就把你给卖了。
    张谦修琢磨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
    苏雨薇见张谦修愁着，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愁那些米元怎么兑换成华元呢？”
    张谦修说道：“是啊！之前也想过，但是没有太在意。”
    “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行的。”苏雨薇说道：“我这些日子看了一下相关的法律，钱少的话你还能直接去银行兑换，钱多了，就算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也必须要做登记，然后拿着登记的证明，去银行兑换。”
    “换一句话来说，你有一万米金，这些钱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但你没做登记，在国内你也不可能兑换成华元，还有可能被当成非法收入给没收了。”
    张谦修说道：“媳妇，你就直接说办法呗，有什么办法换成钱。”
    “做假交易凭证。”苏雨薇说道：“但这样的话，你肯定要缴税，因为你收的是米元，不管你交易的是什么，要缴税的。”
    “就算去银行兑换，也会有一个点差，举个例子，同一个时间，你米元换华元，是1米元换4华元；但你华元要还米元，就要4.1华元换1米元，中间差了0.1华元。”
    “但你不能去银行换，可以去黑市换。”
    “有一些人要出国，或者做其他的交易，他们需要米元，这个时间段，4.1华元换1米元，你这里4华元或者3.9华元就能给他还1米元。”
    张谦修皱眉：“这个方法行不同，我又不是换一块两块，也不是换一万两万。”
    苏雨薇说道：“有一些黑市的人，专门收米元，但是有差价，有可能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差价，甚至更多。”
    张谦修皱眉：“算了，肉痛。”
    张谦修其实多数有一些赌气，他不相信，自己钱都从苏国贷过来了，还找不到兑换的途径。
    问题是他没有办法提供这些米元来源的正轨途径，他的这些贷款，本身就上不了台面的。
    张谦修纠结的时候，电话又响了，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这电话是别尔夫什卡打来。
    张谦修接通以后，说了几句，赶紧找了一件衣服：“媳妇，我去接别尔夫什卡，他到了。”
    “嗯！你去吧！”苏雨薇应着。
    张谦修穿上衣服，赶紧直去接人。
    …………
    别尔夫什卡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是非常热情的，这次因为张谦修，他赚的可是不少：“张先生，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张谦修笑着说道：“我也是，别尔夫什卡先生，我们先去酒店。”
    别尔夫什卡摇头：“不不，我们先看看我给你带来的钱，你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我们再去酒店。”
    “你现在确定以后，我们到了酒店就要签合同，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张谦修轻笑点头：“还是别尔夫什卡先生想得周到，周姐不是也来了吗？先让她把这些钱运走，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方再看。”
    张谦修其实是故意不去看的，我不去看，有些东西，我就可以先不签字，等到明天再想办法，这些钱就能等明天在接手。
    现在确认了，那签字就是肯定的了，跑也跑不了。
    人家把钱从国外给你送过来了，你还要熬一个晚上，要么闲的你无能，没有办法处理好这一笔钱，要么就是你无理取闹，找事情，人家送过来了，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接手，让人家一个外来人保证钱的安全，谁还愿意跟你合作下一次？
    一个国人，把货物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肯定希望外国人尽快接手，自己在这什么都不知道，仓库都找不到。
    外国人来接你了，死活就要拖到第二天，要你保证这货的安全，还要找个地方存放，你心里也恨不得把这个外国人抽筋扒皮，下次不愿意跟他继续合作。
    别尔夫什卡也没有多说什么：“那行，我们先去酒店。”
    “好，别尔夫什卡先生请！”
    一行人直奔万格酒店。
    张谦修早就让酒店给安排好了房间，过来就能直接入住，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一路上，张谦修都看到有一辆货车跟在自己车后面，那货车里面，肯定都是钱。
    要是平时，张谦修一下得了这么多钱，肯定高兴，但今天晚上就有一些头痛了。
    交给周芹保管，张谦修都有一些不放心。
    到时候周芹把这些钱调包了怎么办？
    不是张谦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样的事情不得不防止。
    到了酒店，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你什么时候去看看那些钱，这样下去，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那一笔钱的安全。”
    “你们国家的安全问题，我一直是有一些怀疑的。”
    张谦修也是有些无奈，心里也有一些恼火：“现在去看看吧！”
    都已经到酒店了，不去看也不行啊！
    别尔夫什卡这才满意的点头：“那行，我们现在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等一下就签署合同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第394章 兑换难题

    张谦修登上货车，货柜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排纸箱子，箱子不大，有点像大大的月饼盒，只有十几厘米高，三十几厘米的长宽，每一个盒子都是密封好的。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你看看吧！”
    张谦修随手抽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包装，里面全部都是崭新的绿色百元钞票。
    别尔夫什卡说道：“一盒一百万，兑换以后，一共六千七百万，我凑了一个整数。”
    “这里面一共是六十七盒。”
    张谦修感受了一下重量，倒是不轻，一盒足足有二十斤出头。
    张谦修随便抽了几张，验证了一下，这些日子他学多看米元的真假，也是做过准备的。
    没有什么问题，又随手塞了回去，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那这些盒子我们先搬上去，等我验完以后，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协议。”
    “行，没有问题！”别尔夫什卡倒是很好说话，只要张谦修愿意接手这些钱，他也能松一口气。
    周芹是瓦列里的人，不止张谦修不放心，别尔夫什卡也不放心。
    在华国，别尔夫什卡没有什么关系，他根本没有能力保证这些钱的安全，只想着赶快让张谦修接手这些钱，然后签署协议，他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张谦修拨通了苏雨薇的电话，让苏雨薇去找酒店的领班，安排一些人过来帮忙搬上楼。
    很快，苏雨薇就带着人来了，有七八人。
    这些盒子都不轻，一个人搬三箱已经算不错，毕竟一箱有二十多斤。
    为了一次能搬上去，张谦修让酒店的管理，又找了十几个男员工过来，一人三箱，一次全部搬了上去。
    张谦修把钱搬走，周芹也乐得清闲，她也不想保管这一批钱，因为瓦列里还想跟张谦修合作，要是这一笔钱在她手里出了事，张谦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钱搬走以后，周芹对张谦修和别尔夫什卡说道：“张老板，别尔夫什卡先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还有事情要谈，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的，周女士，辛苦你了！”别尔夫什卡很绅士的说道。
    张谦修对周芹投了个笑容：“辛苦周姐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周芹说着就上了货车。
    六十多个纸箱，全部摆放在张谦修住的房间。
    张谦修硬是一箱箱全部拆开，每一箱都抽检了几张，确定没有问题以后，笑着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张先生，那我们现在可以签协议了吗？”别尔夫什卡问道。
    “可以！”
    别尔夫什卡立刻拿出了一大堆协议，有苏国文字的，但大部分都是英文。
    英文张谦修大概能看懂，得益于重生以后，他做足了准备，花了很多精力在英文上面。
    苏国文字的别尔夫什卡的翻译一字一句的给翻译了一遍，其他英文的则是张谦修自己看了一遍，一再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就是签字。
    等一切搞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张谦修让酒店送了吃的过来，顺便还送了红酒过来。
    张谦修现在确实有一些“怕”，他不去餐厅吃，就是不放心这些钱离开自己的视线。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一些不大气，却很现实。
    等饭菜上齐，张谦修举杯，和大家一起喝了一个，然后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希望我们接下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别尔夫什卡开玩笑说道：“张先生，我们能合作的机会可不多，你要是还想贷款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要是别尔夫什卡先生还能给我贷到的话，不管多少我都要。”张谦修说道。
    别尔夫什卡愣了一下，想到张谦修以前说的话，觉得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说道：“张先生，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不过这一次的合作，我能用上的力量都已经用上了，还想要给你贷款出来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可能了。”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苏国有这么多银行，你那还只是其中一个，你要是能找到其他银行合作，只要能贷到钱，其他都是好说的。”
    “利息和抽成，我都能继续做出让步，毕竟你还要帮我打通其他的关系。”
    别尔夫什卡沉吟了一下，说道：“张先生，我这次确实是赚了一些钱，但让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他们至少也要我这个报酬，我帮你介绍，至少也要得到一部分的好处。”
    “因为有一些关系，可能还要打通，这次你拿到是1.15亿卢元，要是去找别人，你最多还能拿到一亿卢元，当然海外还是要购买资产做抵押的，这虽然是一个形式，但形式还是要走的。”
    这次张谦修贷款是两个亿，他拿到手的只有1.15亿卢元，另外还有一部分买了海外资产做了抵押，虽然这抵押有一点少，只有几千万卢元，别尔夫什卡的操作其实就是把一块的东西，估值十块，几千万的东西，立刻就变成了几亿。
    如果张谦修继续要贷款的话，操作方式其实还是一样的，只是别尔夫什卡要去找其他地区的银行行长，让其他地区银行行长用这样的方式去贷款出来给张谦修。
    这个过程多了别尔夫什卡要从中间抽一笔，所以张谦修贷款两亿，实际能拿到的也就一亿。
    张谦修肯定的点头：“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就按照这个比例来，你们怎么贷款出来我不管，一部分钱放到海外去购买资产，作为抵押，我自己到手里的有百分之五十就行，剩下的，你们去分。”
    别尔夫什卡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想了一下，说道：“张先生，我回国以后，去找人谈谈，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再联系。”
    张谦修满脸笑容的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目光再放得高一些，你要是能说服你们上一级的领导，我们的合作就能进行得更顺利，你说是不是？”
    别尔夫什卡吃了一惊，他算起来已经是省级的了，再往上的话，就是总行了：“张先生，你这胃口不小啊！”
    张谦修说道：“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的事，而且，贷款出来以后，你们还不用承担任何的风险，所有的还款风险都是我承担了。”
    别尔夫什卡第一次和张谦修合作，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戒备心里，这次合作完了以后，心里对于张谦修，至少已经多了一份信任，而且这个钱，他赚得确实比较“轻松”。
    “这些事情，我需要回国以后找人商量一下，看看这个事情的可行度才行。”
    别尔夫什卡没有直接答应，其实也是稳妥起见，反正张谦修态度表明了，只要有贷款，他就要。
    因为别尔夫什卡明天早上就要坐飞机回去，张谦修也只是和别尔夫什卡聊聊自己的意向，要是有贷款可以批下来，他还是要的，顺便开一瓶红酒稍微庆祝一下双方的第一次合作。
    等别尔夫什卡和他的翻译吃得差不多，张谦修也没有多留。
    让服务员把剩下的吃食全部撤走，苏雨薇问道：“这些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谦修说道：“想办法，米元在国内肯定花不掉，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兑换成华元或者黄金。”
    苏雨薇说道：“上次去参加商会的聚餐，你不是收了很多名片吗？”
    “找个做外贸的，让他们帮一下忙。”
    “这些人肯定要收到一些米元，有的人也要用米元出去进货的，他们交易的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交易凭证。”
    “这些人要兑换的话，简单很多。”
    苏雨薇这话倒是提醒了张谦修。
    张谦修回想了一下，自己收名片的时候，还真有几个是做外贸的：“到时候我联系他们看看，或许真能解决我的麻烦。”
    …………
    次日，张谦修照常早早起床，看了一眼那些盒子，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才能把这些米元给兑换成华元。
    就算去找其他做外贸的，张谦修也不敢跟别人第一次合作就揭自己的老底。
    这些钱说起来，都是“非法”的，不是正规渠道进来，人家要是眼红，直接把你举报了，可不是好玩的事。
    跟往常一般，洗漱完，打了一套拳，张谦修把那些名片找了出来，把做外贸的人挑了出来，一共有七个人。
    这些人做外贸，基本都没有写做什么，有一个张谦修倒是聊了一下，专门做电子产品进口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从里面挑了一张名片，这个人叫马代乐，在张谦修的记忆之中，这个人的外贸应该是做得最大的。
    张谦修拨通了马代乐的电话，准备先了解一下大概的情况，要是能继续谈下去的话，就把数字说小一点，让他帮忙去兑换一部分出来。
    要是谈不下去，就当了解情况了，反正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第395章 外贸生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马代乐的声音传来：“喂……哪位啊？”
    马代乐没有什么文化，初中没有毕业，说话做事就是大老粗做派。
    像马代乐这种人，你让他去做管理，他真未必做得起来，太跳脱了，但在这个年代，敢拼敢闯，人还机灵，再加上一点运气，也就起来了。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是我，张谦修！”
    马代乐愣了一下，猛地听到这名字还没有想起来，正想问，忽然想起商会聚餐的时候见过张谦修。
    张谦修是做什么马代乐不知道，但看张谦修和陶俊仁他们走得这么近，马代乐也就递了名片，反正多个朋友多一条路，就算不是朋友，以后不合作，也就是送出去一张纸而已。
    “张老板啊！我这两天就要回老家过年了，还说要给你打个电话，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呢！”马代乐爽朗大笑说道。
    这话就是扯犊子淡了，但人家这么说了，张谦修也笑着说道：“马老板，我们也是，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想和马老板吃个饭，顺便请教马老板一些问题。”
    马代乐一听就知道，张谦修这要吃饭那都是其次的，想要问事才是真的：“张老板，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我们中午吃个饭，到时候细说吧！”
    “行啊！张老板说在什么地方吃，这一顿我请。”马代乐说道。
    马代乐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吃好的，去黎家那种地方，有些不合适了，于是说道：“那我们就在万格酒店吧！”
    “没问题，那我中午十二点钟过去。”马代乐说道。
    和马代乐约好时间，张谦修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给龚志华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
    十二点，马代乐准时来了。
    张谦修也让酒店的人准备好了包间。
    马代乐这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进门就说道：“张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狗日的天气，太冷了。”
    张谦修面上堆满笑容：“我住在这里，让马老板跑一趟，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一顿我请了。”
    “谁请都一样。”马代乐说道：“张老板，上次没机会跟你聊，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罐头、饼干、粮油这些都做，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张谦修说道。
    马代乐说道：“粮油啊？张老板这生意做得肯定不小啊！粮油这玩意，没有一点钱，还真做不动。”
    粮油的利润低，流动的货物量也大，随便一车就是多少吨，生意做大了，对流动资金的要求很高。
    马代乐做生意这么久，对各行各业说不上多了解，但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张谦修说道：“小打小闹，和马老板的进口贸易比不得。”
    “嗨……，我们那才是小打小闹呢。”马代乐说道：“张老板，你别看我们这做外贸的，说起来有多厉害，有些时候，还不如你们呢！”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包间，张谦修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让服务员尽快上菜。
    张谦修现在可是万格酒店的高端客户，他说要快一点，酒店还真会去安排一下，优先给张谦修上菜。
    张谦修和马代乐闲聊了几句，问了一些外贸的情况，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菜已经全部上齐。
    两个人喝了两杯，马代乐问道：“张老板，你问我这么多外贸行业的事，你是不是也想做外贸呀？”
    张谦修并没有否认，问道：“马老板，做外贸是不是要外币啊？”
    “这个要！”马代乐跟着说道：“去银行兑就行了呀。”
    “我听人说在银行兑不划算。”张谦修说道：“有没有别的路子？”
    马代乐警惕的看了张谦修一眼，随即神色又一松，说道：“张老板，是不是有别人跟你说的？”
    “这兑换外币的话也有其他的路子。”
    “其他的路子比银行还要多一点，但同时风险也要大一点。”
    “比如黑市，比银行兑的就要多不少。”
    张谦修又问道：“如果我做外贸，我手里有外币，拿出去用，要证明吗？”
    马代乐说道：“一般来说，要带现金出国，是要查的。”
    “你要是躲过检查，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张谦修又问了几个问题，马代乐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张老板，你如果要做外贸的话，这些东西其实不是什么问题的。”
    “按照正规的程序走就行了。”
    张谦修和马代乐聊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马代乐对自己还有一些防备心理。
    看来自己不先抛出一点诱饵，是问不出具体的办法了，于是说道：“马老板，实不相瞒。”
    “我和苏国人做了一笔走私的生意，小赚了一笔，我拿到了一些米元。”
    “有十来万，我以前也没有收过外币，这些钱直接拿去银行的话，要来源证明，我拿不出来，所以我想找个办法把这些钱，兑换成华元。”
    “你是做外贸的，对，这个肯定比较在行，所以我想问你一下。”
    马代乐顿时恍然大悟，十几万米元虽然不算少，但在马代乐看来，也不是特别大的数目，笑着说道：“张老板，十几万我可以帮你解决，我给你华元，你给我米元就行了，我经常会有一些交易单据，很容易就兑换出来。”
    张谦修笑了笑说道：“马老板，跟你聊了这么多。”
    “我对外贸生意还真有一些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讲讲？”
    马代乐以为张谦修不信任自己，张谦修想要自己做，心里倒也是无所谓，说道：“如果张老板想要自己兑的话，可以自己做外贸，有一些钱是会流出去的，有一些钱会兑换了。”
    “只要做的流水多了，银行想要理顺，你哪些钱兑了，哪些钱流入了，很难理清楚的，实际上，你有一些米元在国内就花了，官方不知道，有时候你带了一些钱去国外，没有做登记，这样一来，你手里实际的外币，就会比官方登记的少，你其他地方赚来的外币，就可以正常兑换了。”
    “还有一种，就是走私！”
    “你拿着钱去进货，通过一些手段偷偷运回来，货物卖掉，你的钱就变成华元了。”
    “而走私的手段有很多，你可以用渔船去海上卸货，然后在渔港上陆，被抓到，货物就别要了，给卸货的人多一些封口费，让他们自己扛了。”
    “也可以打通官方关系，来了十个箱柜，只报三个。”
    “或者税收高的商品报成税收低的商品，但这也要关系，要不然别人一查就知道，没有关系，自己偷偷做风险很大。”
    “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就是把商品拆了以后运回来组装。”
    “比如汽车，国家为了扶持国内的汽车厂商，那是费尽了苦心，国外的汽车企业不能来我国开独资公司，只能跟我们国内的汽车厂商合作；而且进口车子关税高得离谱，百分之一百都算正常的，百分之两百多也不稀奇。”
    “国外十万的车子，收税十万到二十多万，国内不卖三十万都是亏的。”
    “更重要的是，国内有明文规定，一年只能进口多少辆整车，超过这个数量，你想缴税进口，也进不来。”
    “但是，你把车子拆了，变成零部件运回来，那就只要百分之三十的税收，能省很多钱。”
    “但组装车有一点水，跟组装师傅的手艺有很大关系，组装得不好，容易出各种毛病。”
    张谦修问道：“马老板，车子进口的利润有多高？”
    马代乐见张谦修有兴趣，笑眯眯的说道：“张老板，你想做？”
    看马代乐那样子，估计他也不是单纯做正儿八经的贸易，应该也在做走私。
    张谦修不置可否的说道：“想了解一下，我这粮油生意利润有点低了，净利润百分之十就顶天了，一般百分之五左右。”
    马代乐说道：“这个东西，各有各的好处，粮食走量大，利润虽然小，但只要做开了，稳定啊！”
    “搞特殊一点的外贸，被抓住，那些东西就打水漂了，不过利润也高。”
    “大概赚的就是那些关税，就想奔驰s600，国外十二万米元，现在的汇率，大概就是六十万左右。”
    “在国内基本在三百万华元左右，有关系的，拿到一手贩子的货源，那也是两百万以上，一手贩子大概是对半赚，而且还走量，后面的话，看经过几次手了。”
    “张老板，批发生意，除了国家搞垄断的，谁能找到批发生意还对半赚的？”
    “但正常渠道进来的，卖三百万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几十万吧，就这，没有关系的还拿不到审批。”
    张谦修还真有一些心动了，做外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先熟悉海外的市场，不管是哪个行业，至少生意已经跟海外联系上了。
    张谦修不知道这重不重要，他上一世没有做过生意，但他心里其实一直很好奇国外现在的商业环境是怎么样的。
    张谦修看着马代乐问道：“马老板，你现在在做汽车走私？”
    张谦修会这么问，那是因为马代乐说这个说得最多。
    马代乐轻笑一声，说道：“是有！张老板，其实这是一个有点能力都在做的事。”
    “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就愿意跟你，就敢跟你说，一是因为我觉得张老板你这个人是办大事的人，合我的眼缘。”
    “其次，就是这个生意，我也不怕张老板到外面去说，很多人都知道的。”
    “张老板，我跟你说，我前些天看了海关一个表，别克、凯迪拉克这几个牌子的车，正规渠道进口记录的就一两千辆，在上京、申城这样的城市看看，这两个城市加起来就不止一两千辆，全国这么多城市，上万辆都有了，不过大多都聚集在一些工厂和生意比较多城市，大多数普通城市确实看不到太好的车，有个两三辆就不错了。”
    张谦修知道，现在这个年代，车查得没有那么严格，你想上牌就上了；驾照你想买就买了，考试什么的，都扯犊子的，没驾照一样开。

 第396章 各有神通

    张谦修也来了兴趣，问道：“马老板，那你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马代乐说道：“这就要看能力了，我们就拿车子来说啊！”
    “目前，要说最好做的，就是倭国那边的，只要是热门的车型，拉过来，根本不愁卖。”
    “像欧洲那边的，不怎么好弄，毕竟有一些远，但道理是一样。”
    “低端一点的操作，就是去别人的店里买，然后运回来。”
    “中端一点的，就是跟那边的经销商合作，拿的价格低，出厂以后，直接就运到码头，装柜。”
    “会玩的，直接就跟厂商合作了。”
    “有之前不是说有人拆了以后运回来吗？还有人直接把车给锯了，比如车顶锯掉，拉回来以后，焊接上，然后打磨，喷漆，整理完以后就拉走卖了。”
    “这运回来，也有很多门路，我们没有船，要么跟那货运公司合作，他们有船，他们会把你这些东西给藏得好好的。”
    “而且，我跟你说，其实官方也有人在做这个，人家做得比较大，直接就是在港口，大摇大摆的卸货，根本不怕人看见。”
    “还有就是，做久了，总能找到一些门路，找对了人，就算有人把你的货扣了，他们也没有渠道处理，就会低价卖给一些人，这种钱好赚，利润高，但一般人拿不到。”
    “在货运的时候，你要是打好招呼了，说清楚，他们也不会收你的货。”
    “还有就是，落地以后组装，还是有人查，关系打通了，人家来查的时候，让人家开一辆车走，基本就完事了。”
    “你要是不想交这个钱，那就要东躲xc，被抓到了，那一批货剩不下一辆。”
    张谦修听了这么多，笑着问道：“马老板，那你目前做得怎么样？”
    马代乐倒是坦然，摆摆手说道：“我不行，我表面都是做一些杂七杂八的货，电视机、冰箱、空调这样的算大件，还有衣服、鞋子、香水这些，算小件。”
    “我一般就干干小的，一次弄个两三台，这成本太大了，我也不敢把所有身家砸进去。”
    “所以这路子，都是野路子，不管什么地方，都不能被抓，就我这两三台，送个礼也不好送啊！”
    “要是做得大了，这些关系，那都没有问题。”
    “张老板，你要是有这想法，我下次要进货的时候，可以给你捎一辆回来，不过你得提前给我钱，我差的就是本钱，要不然我自己就做了。”
    “第一次抽成什么的我就不要了，要是我们长期合作，我们可以商量怎么合作，出资比例等等。”
    “张老板，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要找个合作伙伴，一人出一点钱，一次多进几辆，一次有个十几辆，我就能花钱去把海关的关系打通，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从海关卸货。”
    “一次太少，打通这些关系不划算。”
    “要是一次有个三四十辆，我就能把所有的关系打通，一路畅通无阻。”
    “我的身价，一次倒是能做多一些，但说句实话，我最多就投个一百万进去，投入太多，被抓一次，我就破产了。”
    “但一次进货总价没有一千万，打通关系，不划算，还不如老老实实做其他的进口来的稳妥。”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马老板，你不要说这些虚的，就说走倭国这一条路，投入多少，有多少车，送礼要多少，利润有多少。”
    马代乐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他知道，张谦修动心了。
    马代乐坐直了身体，说道：“张老板，那我们就用皇冠举例，3.0l，无级变速，市面上的价格五十万，批发出去四十万左右。”
    “去倭国，算华元的话，十五万左右一辆，我们一次进货五十台，七百五十万。”
    “剩下的两百五十万，可以把所有关系打通，还有运输和杂物费全部搞定。”
    “五十台一出手，大概能卖两千万左右。”
    “我们和货船提前预定好，恰好时间，打通关系、联系这些时间不算，从买车到我们收获，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
    “销路找好，所有车组装好，追过半个月。”
    “投资一千万，半个月的时间，赚一千万，一年不说做二十四次，就算做二十次，那都能赚两个亿啊！”
    现在的钱，比起后来，价值至少也要翻几十倍，两个亿对比后来的七八十亿，甚至百亿也不虚。
    张谦修问道：“那这个账怎么分？”
    马代乐说道：“所有一切，我出面搞定，我只要百分之五的提成，其他百分之九十五，按照出资比例。”
    “要是张老板信不过我，可以安排人跟着我，所有的账目透明。”
    马代乐要百分之五，其实也不算低，按照他算的，有一千万利润的话，百分之五就是五十万，半个月的时间，跑跑腿，就能赚五十万，不少了！
    而且，他未必自己去跑腿，说不定花几千块钱，就让别人去跑了。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问道：“今年还能做一次吗？”
    马代乐说道：“这……这要看情况了，人家货船也不等我们，正常情况，一艘船少也能运好几千吨，大的船运货几万吨、几十万吨的都有。”
    “我尽量联系看看。”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我给你二十万米金，你年前帮我运一批回来。”
    马代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干脆，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他原本以为张谦修至少还要考虑一下，或者等到年后去了。
    不过，张谦修这都开口了，马代乐也不含糊：“张老板爽快，不过还是刚才那话，要是我联系上船的话，我就给你运几台回来。”
    “还有就是，之前我也说了，现在各种关系没有打通，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张谦修本来就是用这二十万米元给马代乐试试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被差到没收了，那就当打水漂了，如果马代乐耍手段被张谦修知道了，张谦修也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还活着，总有找到机会的一天。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张谦修就会考虑和马代乐合作一番。
    这次贷款是米元，要是别尔夫什卡找到路子，后面可能还有，张谦修需要一个渠道。
    而且瓦列里那边，以后也有可能给自己米元，米元的地位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做这些生意，用米元比较方便。
    张谦修说道：“这个我理解，要是运气不好，我也能接受。”
    “张老板，那你要什么车？”马代乐问道。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现在有一些什么车：“马老板，你给我介绍一下吧！我也不知道有一些什么车。”
    马代乐说道：“思域、雅阁、凌志、皇冠、蓝鸟、公爵王、三菱吉普、马自达626这些都卖得不错。”
    “跑车的话就是rx7、3000gt、nsx，这几个都不错。”
    张谦修一听跑车，还真有一点来劲了，问道：“跑车多少钱？”
    马代乐想了一下，说道：“基本都在十万左右吧！贵一点的也不超过二十万，我说的是米金，在国外的价格，到了国内的话，要翻两到三倍。”
    这个价格其实比张谦修想的要低了，后来的跑车，除了野马这样的平民跑车有三四十万的，其他的价格低也在百万左右，价格高的就不用说了，千万的都有。
    张谦修问道：“思域呢？”
    马代乐说道：“在国外的话，大概一万多米金，华元九万左右，国内二十七八万吧！”
    这个价格并不便宜，思域放到后来还是降价，在国内基本是十到二十万，现在都要二十七八万，不过后来国内思域是合资车了，不是进口车。
    张谦修说道：“这些车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马代乐说道：“还真有，不过在酒店。”
    “我打电话让司机给我送过来，这次来上京，我特意把我的司机给叫来了。”
    张谦修也没有拒绝，马代乐当即打了电话。
    张谦修继续和马代乐聊天，了解到跟他一起做这个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张谦修都有他们的名片，其中有三个是做外贸的，有一个是开工厂的。
    不过这几个人里面，马代乐做得比较大，吃得比较开，所以基本是他牵头，而其他人都是出钱人，让他操作。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一个人送了一叠照片过来，足足有几百张，另外还有一叠资料。
    拿到照片后，马代乐让司机自己去点几个菜，吃一点，然后把照片递给张谦修：“张老板，这些照片都是倭国那边的人给我的，几乎有倭国所有的车型。”
    张谦修接过，一张张看。
    现在的车型其实都一般，比较有菱角，没有军用车那种菱角分明的大气，也没有后来车辆的那种流线，总体来说，张谦修觉得一般。
    马代乐在边上唠叨说道：“这些倭国人，跟我合作才是真的赚钱，他们基本什么不用干，也没有风险，轻轻松松赚佣金。”
    张谦修随口应着，看了将近一半，张谦修看到一辆跑车，这一辆跑车，看着还有一点流线的意思。

 第397章 优秀军师

    张谦修把照片递给马代乐：“马老板，这一辆车怎么样？”
    马代乐接过看了两眼，说道：“这个我要找资料看一下，这个车，一般也没有人买。”
    说着，马代乐从司机送来的那一叠资料里面翻出一份资料，翻看了两下，说道：“这是马自达的rx7，是什么转子发动机，张老板，你自己看吧！”
    张谦修仔细翻看了一下资料，排量只有1.3l，却有255匹马力，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后来大众的ea211发动机，是1.4t的排量，单说马力的话，也不过150匹；2.0t的ea888也是186和220匹马力。
    马力都比这1.3l的低。
    张谦修知道转子发动机的大名，但从来没有开过，因为后来根本就没有转子发动机的车型，转子发动机一直是在马自达的手上。
    这车的价格报价是1474万倭元，11万米元，大概就相当于55万华元左右。
    张谦修说道：“这个车给给我弄一个，能不能整车？”
    “可以！”马代乐说道：“我们这不走码头，不用拆也不用切割。”
    张谦修点头：“要红色的……算了，白色的吧！”
    这车张谦修没打算自己开，是买来送给的苏雨薇，没事的时候，自己也开来玩玩，毕竟他还没有玩过跑车，尤其是传说中的转子发动机，他也想偶尔上上手。
    至于颜色，想到苏雨薇平时的性格，估计也不喜欢那种太过鲜艳的颜色。
    “没问题！”马代乐又问道：“剩下的呢？”
    张谦修也懒得挑了，说道：“剩下的随便给我弄一辆或者两辆过来吧！该算的费用全部算上，要是差的话，直接跟我说，但不要超额太多了。”
    马代乐还真是一个把账算清楚的主：“张老板，那我现在给你算个账，基本是差不多的，差一点点，我就暂时补上，多的话，到时候退给你。”
    “行！”
    马代乐立刻给算了一个账，最后再多进四辆雅阁，还要再补一万米金。
    张谦修也没二话就同意了，答应次日就给马代乐钱。
    其实，这一笔生意，马代乐是真没有赚钱，免费给张谦修跑路了。
    马代乐也明白张谦修是在试探自己，但愿意拿二十多万米金来试探自己，马代乐一点也不介意，他琢磨着，要是张谦修后期愿意跟自己合作，那就能把所有的渠道给打通，到时候就能安安心心做汽车走私。
    当然，马代乐还是不敢把自己所有身家投入的，投个十分之一左右进去，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要是没有出意外，这就跟滚雪球一样，他会慢慢加投，用不了两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接下来，马代乐是真有一点讨好张谦修，他就盼着张谦修后期跟自己合作呢，他就有足够的钱去运作了。
    谈得差不多，张谦修开始和马代乐闲聊，过了没一会，虽然张谦修没有送客，但马代乐明白，张谦修不会跟自己谈正事了，没出言送客是给自己面子，于是起身告辞。
    马代乐走了以后，张谦修回了客房，苏雨薇正在低头写什么东西，张谦修凑过去看了一眼，居然是计划书，笑着说道：“你这还挺认真的啊！”
    苏雨薇说道：“做好计划，后面按照计划走就行了，要是实际操作遇到什么问题，再解决咯，至少有一个方向了。”
    “你谈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把和马代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最后说道：“马代乐就想要我出钱，他不敢把自己身家全部投进去，怕出意外，那就全玩完了。”
    苏雨薇说道：“你要安排谁去马代乐那边？没有人去看着，就算他刚开始不动手脚，等这个生意做通了，他赚到足够的钱以后，会不会动手脚就不好说了，你有一个人在那边也好一些。”
    张谦修说道：“安排一个会算账的过去最好。”
    苏雨薇说道：“齐盼曼？还是于天华？这两个人都不太合适吧！”
    这些人都是刚跟张谦修的，双方都没有信任基础，把这些人放过去，张谦修肯定不会放心，而且，这些人会不会给举报了都不一定。
    马代乐就算去打通关系，也只会打通现管的人，不会打通更高层的人，让上面的人知道，指不定就直接抄老家了，不会去码头拦你。
    张谦修摇头：“这一批学财经的都不能用，恩全哥、孔正业、孔志文这三个人最合适，他们应该不会背后捅刀，但恩全哥要留着管粮油生意，这个生意不能丢；孔志文在北方，要管瓦列里那边的事，也不能动。”
    “孔正业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担起这个任务啊！”
    苏雨薇说道：“其实有一个人很合适！”
    “谁？”张谦修还真就没有想出第四个人。
    苏雨薇说道：“林琪！”
    “她很聪明，对你也是死心塌地的。”
    说起林琪，张谦修就忍不住一阵尴尬：“媳妇，我说正经的。”
    苏雨薇也认真的说道：“我也说正经的，虽然我不喜欢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但她确实很合适。”
    张谦修仔细一想，不得不承认，如果让林琪去的话，他还是放心的。
    但让林琪走了，单鸿他们要急了，林琪是他们安排去监视张谦修资金的；更重要的是，张谦修不敢用林琪，让林琪过来和马代乐做汽车走私，以后张谦修和他的联系肯定会增多，苏雨薇还不跳起来？
    张谦修当机立断，说道：“还是让孔正业去，让于天华去益华印刷厂。”
    苏雨薇露出一个笑容：“这样也行。”
    苏雨薇故意提起林琪，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自己男人有两个女人的，林琪长得又漂亮，还会抓男人的心，苏雨薇对林琪是一百个不放心。
    故意提起林琪，也有逼着张谦修选孔正业的意思，因为黄恩全和孔志文不能动。
    “媳妇，你这是故意的，咱们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张谦修故做埋怨说道。
    苏雨薇点头：“可以啊！给你个东西。”
    苏雨薇说着抽出一张纸，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疑惑的接过，快速看了一遍，这个是“洗钱”的思路。
    都是苏雨薇整理出来的，不得不说，苏雨薇整理出来的这些，都是可行性非常高的。
    其中最高的两条就是大量购买黄金，这玩意有一点关系就能换成钱；其次就是简化了张谦修的“走私”思路，直接从那些“走私”的人手里，大量购买商品，然后批发出去。
    张谦修不用赚钱，所以可以给进货的价格，甚至连货物都不用经手，前一秒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给别人米元，后一秒就能卖给其他人。
    这种操作，就看人脉了，只要人脉到位，操作起来根本不难。
    没有人脉的，上下游就没有办法打通，你找不到“走私”的人，也找不到接货的大大小小批发商。
    张谦修笑着说道：“媳妇，这个不错，不过过年之前能不能流转过来，这是一个难题啊！”
    苏雨薇说道：“找那个顾大福，我在你名片盒里找了他的名片，给他打电话了，那个人是个小商人，别人都看不上，没几个人愿意跟他合作。”
    “上次我们去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舔着脸去的。”
    “他本来打算回老家过年的，都已经到火车站了，我打了一个电话，他立马回来了，现在估计在车上呢。”
    “货物的话，你去找马代乐，他们那些做外贸的，手里货多着呢，有走私的，也有正规聚到来的。”
    “顾大福他们看不上，你去了，他们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顾大福手里都是小商人，但他这个人脸皮厚，说不定真能帮你把货全部清掉，换成钱，要是运作得好，还能赚一些。”
    现在的商品，地区价格差异非常大，这和各地的税收差异、价格不透明、信息不流通有很大的关系。
    顾大福这样的人是对接零售端的，找不到马代乐这样的一手批发商，一手批发商也看不上他，因为顾大福要的货少，那么一点点货马代乐都懒得装车。
    商品从马代乐这样的批发商到零售商手里，经手两三次都算少的，经手五六个批发商也是有可能的，一层层赚钱，一层层加价，就算一层加价百分之十，一百块的东西就涨到两百五十多块钱了，而不是两百，最终零售要赚多一点，就算百分之二十，那就将近三百了，更何况进口的，人家赚的可能更多。
    张谦修笑着说道：“媳妇，你真是一个好军师啊！”
    苏雨薇说道：“我只是帮你整理了一下而已，这些资源都是你自己的，而且，顾大福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还不好说，先跟他合作试试呗。”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明白，他的名片呢？我给他打个电话。”
    “在你的名片盒里，我刚给他打了电话，在最上面一张。”苏雨薇跟着又说道：“去成立一个贸易公司，用公司的名义来运营这些。”
    “虽然要缴一些税，但经过公司的钱就都是合法的。”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知道！到时候让于天华去贸易公司。”
    说话间，张谦修拨通了顾大福的电话。

 第398章 越做越偏

    张谦修当即拨打了顾大福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喂……您好，我是顾大福。”
    张谦修说道：“顾老板，是我，张谦修！”
    顾大福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张老板好，我接到电话就从火车站出来了，现在正在车上，马上就能到万格酒店，最多半个小时。”
    张谦修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听顾大福这口气，只要有生意，他是肯定做，于是说道：“顾老板，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你不用着急，过来，我们慢慢谈！”
    “好好好，谢谢张老板照顾，给我这次机会。”顾大福说话的时候，可真是把他自己的位置放到了最低点。
    和顾大福客气了两句，张谦修又给马代乐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两个人客气了两句，张谦修问道：“马老板，你手里还有进口的货吗？没卖掉的。”
    “有啊！”马代乐说道：“不过我跑的是倭国的，所以我这边都是倭国的东西，松下、索尼、佳能、夏普、东芝这些，还有一些香水和一些衣服，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不过我主要做电子产品，其他都是顺带的。”
    张谦修问道：“所有的商品，还有多少？如果打包全部给我，多少钱？”
    马代乐懵了：“张老板，你全要？”
    “全要！”张谦修说道：“不过我只能给你米元！”
    马代乐心里对张谦修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层，问都不问自己有多少货，就说全要，那就说明，张谦修手里的钱，是他的好几倍。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绝对不敢跑沃尔码，说要把店里的东西全部买了，但他们有能力跟一个挑着担子卖青菜的老大爷说，这些我全部要了。
    马代乐说道：“张老板，我前些日子刚做了年终盘点，美元的话，大概一百二十万的货。”
    “我的货全部在琴岛市，因为走的都是那边的港口。”
    张谦修算了一下，这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二了，还有七天就要过年，今年要走货，肯定是来不急的。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你问一下，做外贸的，谁手里还有货，比较热门的货，我都要，最好是能收的。”
    “张老板，车你要吗？”马代乐问道：“你要的话，我也可以联系到一些。”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暂时不要，后面的话，我看一下。”
    车这玩意，只能卖给有一些家当的人，普通人是消费不起的。
    马代乐说道：“那行，我现在就联系，您大概要多少钱的货？”
    “一千万吧。”张谦修说道。
    马代乐坐在车里，手都抖了一下，问道：“米元？”
    “对！”
    马代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张谦修是不是某个大领导的儿子或者亲戚，这是在帮某些大领导“洗钱”呢！
    不过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人家那些大领导不会用这样的方法，这样的操作有一定的风险，数目太多了，从大领导那边一查，就能查到，毕竟你要进货啊！
    那些大领导更喜欢雇人，用古董、赌城一夜暴富这样的手段，因为这些手段，你一块钱赚一千万也说得过去，你做生意不行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马代乐知道，张谦修不缺钱。
    既然张谦修愿意买，马代乐也愿意卖，他帮忙做中间人，多多少少也要抽一点，更别说张谦修这么豪爽，一次就帮他们把整个仓库都清理了，那就更好说话了，少赚一点大家都愿意啊！
    “张老板，没有问题，我马上帮你联系，今天晚上，我们吃个饭。”马代乐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晚上不行，晚上我约了人，明天吧！”
    下午张谦修要去和田书源谈事。
    “行，那我明天上午带来找张老板。”马代乐倒也痛快。
    和马代乐越好，张谦修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这次是鲁通运打来的：“张老板，已经给您找到了。”
    张谦修问道：“有多少？”
    鲁通运说道“张老板，我们能见面说吗？这些黄金有些问题，不是正常渠道来的，价格很低。”
    张谦修顿时有些无奈，自己这越做，生意的路子就越野。
    不过想想也正常，鲁通运他们本来就处于灰色地带，能接触到一些不合法的黄金也是正常的。
    张谦修问道：“黄金哪里来的？”
    鲁通运说道：“金店，从南方金店抢的，那些人跑到北方来了，想要出手这一批黄金，正规的路子他们出不掉。”
    “这些人想要出国，刚好指明要米元。”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有多少？”
    “两百三十多斤！”鲁通运说道：“都是熔过的，足金。”
    “他们要一百四十万米金，换算下来的话，大概六十多一克，最近的金价比上次涨了一点，七十一块三毛一克。”
    张谦修说道：“一百万！我全要了。”
    鲁通运苦笑：“张老板，这个价砍得太厉害了。”
    “而且电话里也不好说，要不我们见面再说？”
    张谦修说道：“你去跟他们谈，我最多出一百一十万，你谈下来多少，剩下都是你的，你跟他们抽成多少我不管，我就是这个价。”
    “今天我没有时间，明天你给我电话，我们再约时间。”
    鲁通运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下，说道：“行，那我先跟对方联系一下试试。”
    挂了电话，张谦修揉了揉眉头，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自己牵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灰色地带也越来越多。
    张谦修其实不想进入这样的地带，容易出问题，自己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说起来是没有必要冒险的。
    但实际上，知道趋势，时间太长了，知道黄金以后会三百多一克，那要等几十年；知道以后房价也会涨，又是要等；知道以后互联网肯定会快速发展，只要提前进去，做好了，肯定有赚头，但还是时间太长了。
    任何一个行业，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爆发起来的，就算互联网，国内从无到有，也是发展了几十年，一直从1994年正式开通，到1998年左右，涌现出大量互联网公司，再到2008年以后，开始爆发，也是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这十几年，所有互联网公司都是九死一生闯过来的。
    这些行业，都只能做长线发展，动不动就是几年、十几年，不能做短期的变现。
    正规行业，稳稳当当赚钱的，速度又着实太慢了。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那些钱，他拼命的折腾，六千多万，还没折腾出去三分之一。
    正要细算的话，十分之一都没有折腾出去，马代乐那些进口的商品，他完全可以只给一部分定金的。
    半个小时后，张谦修接到了顾大福的电话，顾大福已经到万格酒店了。
    张谦修只好又请他吃了一顿饭，两个人顺便谈一下事。
    顾大福今天穿的是一件大棉衣，还提着一个有些陈旧的旅行包。
    “张老板，您坐！您坐！”顾大福半弯着腰，露出讨好的笑容，殷勤的说道。
    张谦修说道：“顾老板，咱们两个随意就好！”
    “是！随意点好。”顾大福嘴上这么说，张谦修没坐，他也没有坐。
    一直等张谦修坐下，顾大福才敢坐下。
    闲聊之间，服务员把菜上齐，顾大福端起酒杯就说道：“张老板，这一杯我敬您，我喝了，您随意。”
    张谦修晚上还有事，端起杯子，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顾老板，酒我们以后可以慢慢喝，以后机会很多，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
    顾大福是草根出身，小学五年级的文化水平，三十五岁之前，都在种地，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最后家里分家，他是老大，分的地少，家里三个小孩要上学，家里地少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交学费？
    顾大福觉得自己没有文化，不能让自己子女也吃没有文化的亏，刚开始他的想法很简单，让子女上学，以后去做工厂，进国营厂。
    于是，三十五岁的顾大福开始做生意。
    顾大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忽然要去做生意，谁都不看好，幸好顾大福媳妇支持他闯一闯，家里都穷成这样了，再穷也不过少吃一点，总不至于饿死。
    夫妻两砸锅卖铁，凑了一百多块钱，顾大福担着担子走街串巷卖洗发膏、糖果，早上五点起床，帮忙干农活，六点钟带上中午的吃食，啃着馒头赶路卖东西，卖到天黑回家，又帮忙干活到晚上九十点睡觉。
    顾大福做生意不会说好话，卖得不如别人利索，那就少赚一点，别人买洗发膏，送给人家一点点白砂糖，要是人家带了小孩，就送两颗糖，还陪着笑脸给人家说好话。
    不会说话的他，好话都说得磕磕巴巴，有人是觉得有便宜可占，有的人是觉得他可怜，不管因为什么，渐渐的，有很多人就专门等他来才买东西。
    日复一日，顾大福真发家了，生意也越做越大。
    后来，顾大福开了商店，刚做商店的时候，为了省五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他找房东足足说了几天的好话，进货的时候，因为他要的少，价格下不来，他像孙子一样说好话，最后单价也只是少了一分钱。
    商店做开了，又开始做批发，就是他想做进口商品，想要几个一手货源的老板，但在宴会上走了一圈，他收到的名片只有寥寥数张，第一个给他名片的就是张谦修。
    他给别人递名片，别人都是收了以后，礼貌的说一句，不好意思今天没带名片，他只好舔着脸问别人电话号码，但依然没有人给他，都被礼貌的拒绝了。
    要说身家，他现在勉强也有五六十万，放在一个小县城，绝对土豪了，甚至是首富。
    顾大福做生意没有太多的套路，就是诚信和不要脸。
    顾大福能混进商会，也是不要脸求进来的。

 第399章 我投资你

    顾大福接到电话，紧赶慢赶的回来，就是希望能和张谦修合作，陪着笑说道：“张老板说的是，张老板，苏小姐说，您要做进口贸易，叫我来是想跟我谈一下，不知道您是想跟我了解一些什么？”
    张谦修诧异问道：“我媳妇跟你说，我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就回来了？”
    顾大福点头说道：“苏小姐说，您想做批发生意，主要做进口的，要找我了解一下，所以我就来了。”
    说到这，顾大福又露出笑容：“我这想着，要是您做起来了，以后说不定也能从您这进一点点货，我没有路子搞到进口货，我能拿到的，价格都已经很贵了。”
    张谦修忍不住多打量顾大福几眼，苏雨薇只是说自己想做而已，要不要做，做不做得成都不一定，顾大福就屁颠屁颠跑来了，还这么殷勤。
    张谦修收回目光，说道：“顾老板，你现在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顾大福说道：“我的生意做得不大，基本就在一个市内打转。”
    “你做生意多久了？”张谦修又问道。
    顾大福说道：“三年多！87年中开始做生意的。”
    “以前呢？”张谦修问道。
    顾大福说道：“种地，我们往上数三代都是种地的，我做生意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是因为没钱给孩子交学费，年年都是借钱，到了第二年，头一年的钱都没还完，又要交学费了。”
    “种田种得再好，也就那么一点收成，我们当地有人做生意赚钱了，建了新房，装了电话，我当时也不求能建上新房，只要有钱给我家那三个小的交学费就行。”
    “谁知道，一做就做到现在了。”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佩服顾大福的，不耍心机，不怎么会说话，有什么说什么，就靠着诚信和一张厚脸皮给人装孙子，混到他今天这个地步，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和白眼的。
    张谦修还真有些欣赏顾大福，说道：“顾老板，你有公司了吗？”
    “公司？没有呢！”顾大福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我给您名片是别人叫我去做的，我还花了几十块钱呢。”
    “后来我才知道，贸易公司没有厂长。”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我给你钱，你去注册一个公司，我入股你的公司，怎么样？”
    顾大福有些错愕：“做公司？张老板，不瞒您说，我不会做公司。”
    张谦修说道：“不会做可以学，你现在的店，还有你的货，你觉得值多少钱？”
    “便宜一点，三十万，多一点六十万。”顾大福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顾老板，对以后的发展有计划吗？”
    顾大福点头：“有的！我准备开那种大型的商场，里面什么都卖的，我特意跑了申城和上京，看了几家大型的商场，还厚着脸皮请他们的领导吃了饭。”
    “大型的我也开不了，要的钱太多了，要的货品种也太多了，我准备从小型的开始吧！”
    “还有就是批发，我准备一直做，尽量把所有品类的一手货源都找到，至少是国内的一手货源，那我就有足够的利润。”
    “小商店、小商超积累经验，批发找货源，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就开大型的商场。”
    “现在国内的大型商场，大多都是国营的，服务态度都不好，很多人去买东西，人家服务员都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有时候服务员比顾客还厉害。”
    “我打算把服务做好，有一句话叫‘顾客就是上帝’，我不信他们西方的上帝，但我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去我店里买东西的人就是上帝。”
    张谦修看着顾大福，知道顾大福想做的其实就是后来各种购物广场那样的商业综合体。
    这样的商业综合体，随便一个都是要投资几十亿的项目，一般公司还真玩不转。
    张谦修其实对于这种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他自己就没有打算做，不过他现在还真特别看好顾大福。
    顾大福三年的时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还是非常厉害的。
    张谦修看着顾大福，说道：“顾老板，我个人其实挺看好你的，我给你一百万，要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怎么样？”
    顾大福沉默了一下，摇头说道：“张老板，谢谢您，不过我暂时没有打算跟人合伙，我虽然没有跟人合伙过，但我看过很多合作的生意，很多都不欢而散，我自己一个人做，赚了亏了，我自己都能担着，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也不后悔。”
    顾大福这样的想法，其实和很多普通人的想法一样，很多人都不愿意稀释自己的股份。
    除了极少的公司，大部分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都是会融资的，创始人的股份都会被稀释到很低。
    当年乔布斯创立苹果，在1985年的时候，就被赶出苹果，一直等到1996年才回归苹果公司。
    纵观所有大企业，比尔盖茨持有微软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一，当然这是他自己不断抛售的原因，1992年的时候，他还有44.8%，全部被他卖了。
    脸书的扎克伯格只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阿里马只有阿里6.2%的股份。
    很多创始人都会在公司运营不错的时候出售自己手里的股份，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他们不看好公司继续发展的前景；第二，套现，公司的市值不是自己的钱，卖了的股份才是自己的钱。
    如果比尔盖茨拿着他44.8%的股票在手里一直不卖，等公司发展起来了，他也很难卖，首先，他要卖股票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卖，到时候就是轰轰烈烈的股权转让，这些数据是公开的。
    而公司赚了钱，不是老板想用这些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有很多的法律约束。
    公司在他们眼里，其实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今天我把钱套现了，明天我就投资另外一家表现更好的公司，等着别人给我赚钱，或者配置资产等，而这些钱，对于那些老板来说，那才是自己的，钱在公司就还不完全是自己的。
    因为，钱在公司，你什么都没有做，国家都有理由查你，但钱到了自己手里，只要我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被抓到，我做什么，那就是私人决定了。
    言归正传。
    张谦修说道：“顾老板，我这是投资，不是合伙。”
    “投资？”顾大福有些不明白：“张老板，您这不是要占股吗？”
    张谦修解释道：“这并不冲突，你现在有店面，有人，虽然现在赚的不多，但我觉得你有发展前景，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赚大钱，我想跟你合伙。”
    “你是做零售的，全国有这么多做零售的人，现在比你赚钱的人应该也有，我单单要投你，不只是因为你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我更看好你这个人。”
    “所以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投的不是你的店或者公司，我投资的是你这个人，我相信你能比其他做零售、批发的人做得更好。”
    “这些钱你拿了以后，按照规矩来说，只能用在公司发展上，但因为我们这说不清是股权转让还是融资，你想要自己把这一百万留着，我也没有意见。”
    “以后你怎么运营，怎么管理，都是你的事，我没有二话，但你要把账目做好，我会不定时的看账目、报表。”
    “这些账目和报表可能是我自己看，也有可能是我安排人去调查，要是发现有不对的地方，你就要负责。”
    “而且，公司以后赚的钱，你也不能直接拿来自己用，你可以跟公司预支，但以后分红的时候，就要扣掉你预支的钱。”
    “简单来说就是，这生意是我们两个合伙的，只是我不参与管理，钱不是你想拿就拿，必须要有账。”
    “同时，你管着公司，你可以拿一份工资，就好像我们两个人成立的公司，请了你来管理。”
    顾大福听明白了，张谦修说的这些，听着还是非常诱人的，毕竟他的那些店面，现在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万，张谦修给了他一百万，全部买下都足够了。
    顾大福想了半响，问道：“张老板，您真的什么都不管？”
    张谦修很肯定的点头：“我什么都不管，而且，以后你那边缺钱了，可以用公司的名义跟我借钱，在做生意的时候，有其他什么问题，我要是能解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总而言之，你有什么问题，我能解决的，我全部都可以帮忙，至于收不收钱，那就要看这个事情的难度和我这边要不要花钱。”
    “如果我这边只是帮你联系一下什么，肯定不会收钱的。”
    “我刚才也说了，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现在的生意，以后就算你做失败了，想做其他的项目，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出钱，你来管理运营。”
    顾大福几乎就想要答应，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张老板，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您答复，行吗？”
    顾大福觉得这就是天上掉馅饼，怎么想都有一点梦幻。

 第400章 工资差距

    张谦修也不逼着顾大福，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人家是要考虑甚至拒绝你，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可以理解，顾老板，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这次叫顾老板回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事。”
    “之前我媳妇儿跟你说了，我对国内的进口商品出售，有一些兴趣。”
    “我手里也有一些人脉，可以拿到一手货源。”
    “但我自己，并不做零售，也不做批发。”
    “所以，我想跟顾老板合作，我去进货，顾老板你出货，不知道顾老板有没有兴趣？”
    顾大福心中顿时大喜，连连点头：“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张老板，你也知道我的盘子小，没有什么钱进货，一次进的也不多。”
    张谦修摆摆手：“这些都不是问题，货我可以先给你，你卖完了以后，再给我钱，然后进第二批货。”
    顾大福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这样的合作方式他还真没听说过。
    因为，所有的风险，都是张谦修担了。
    “张……张老板，您说……说的是真的？”顾大福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以往，他想要跟别人合作，都是装孙子给人说好话，就为了多争取一些利润。
    想到利润，顾大福又问道：“那这……价格呢？”
    张谦修说道：“比一手货源会高一点，但比你拿二手的货源要低，简单来说就是，别人要百分之十的利润才给你，我只要百分之五。”
    找不到一手货源顾大福感觉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厚道了，赶紧点头：“我没有问题，张老板您有一些什么货啊？”
    现在做进口有一个好处，国人开始有钱，进口的商品又有限，购买的渠道也不多，所以进口商品，大部分都不愁卖。
    张谦修说道：“电视机、收音机、衣服、鞋子这些都有。”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走货必须要快，你走得越快，我给你的货就越多，要是你一个月都卖不了什么货，我就另外找人合作了。”
    走货快，回款才会快，张谦修手里的米元就能更快转换成华元。
    顾大福这时候自然是赶紧点头做保证：“张老板放心，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我们市，我的批发生意做得还是不错的。”
    “那行，顾老板，你就先在这里住两天，晚两天再回去。”张谦修说道：“货物都是琴岛市那边，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年前去一趟琴岛市看看货，要是没有时间，我们明天把事情谈好，年后再去看。”
    “行，听张老板的！”顾大福对于张谦修的安排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两人吃过饭，张谦修找来服务员，给顾大福安排了房间。
    刚把顾大福安排好，张谦修一看时间意见是下午三点多，已经快到和田书源约好的时间。
    张谦修只能匆匆忙忙跑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和苏雨薇说了几句，匆匆忙忙出门。
    现在张谦修是感觉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今天从早上开始，这一次在打电话，跟人吃饭。
    等一会去了清大，指不定又会安排吃饭。
    到了清大，田书源等人已经在等着。
    田书源和张谦修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说道：“张先生，这次教育部门的领导也会过来，具体谈一谈你那基金的事情，我们合作的事情，我们晚一点再商量。”
    张谦修倒是能理解，自己要送几十万高材生出国，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国家肯定是要关注的，你送出去的人能不能回来，能回来多少？这些都是问题。
    国家很清楚，现在出国留学的人，大部分都不愿意回国贡献自己的所学。
    这是待遇问题，而待遇不是说提高就能提高的，国家也知道，要是提高科研人员的待遇，确实可以让更多的人回来。
    但这也会增加科研成本。
    国外的科研人员有很好的福利待遇，他们的科研成本特别高，同样一个东西，国内花一个亿就能研发出来，国外要三五亿，甚至更多。
    科研是一个持续高投入的领域，待遇一旦大幅度提高，研发的成本就会增加，科研这东西，赚不赚钱真不好说，投入一但大了，国家的财政吃不消。
    苏国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重工业和半导体就是两个极端，重工业发达，半导体行业水成渣渣。
    重工业是他们举国之力在保障，在补钱研发，他们要保证自己的军事水平，顾及了重工业，就没有钱再去顾及半导体。
    而米国和倭国，他们的半导体是商业化的，不单单是为军工而生，他们那些公司研发出成果，就能投入市场去卖，赚到钱，再回头来研发，形成一个闭环。
    所以，国家要考虑商业公司投入研发的成本。
    就现在这个成本，很多公司都不愿意投入科研，提高科研人员待遇以后，恐怕有更多公司不愿意再投入科研。
    这样其实对于科研人员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多少有一些压榨科研人员的意思。
    从整体来看，国家现在缺钱，赚钱才是最重要的，而科研赚钱速度慢，变现时间长，有一些领域，甚至投入大于产出。
    想要赚钱，就要投资各种建设，港口、公路、铁路、还有扶持企业等等，都要花大量的钱。
    国家如果一心扑在科研上，经济就发展不起来，国家必须要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既能发展经济，也要兼顾科研。
    这样一来，只能压缩科研成本，设备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甚至还要高价去国外卖，能压缩成本的地方就少了，比如尽量减少重复的科研项目，有些项目是同时有多个研究所在进行的；除此之外，就是压缩科研人员的收入，所以科研人员的收入被压着上不来，是一个综合原因；最后就是希望企业赚钱了，投入钱去搞科研，到时候国家贴钱、补钱去研究那些不赚钱，但必须要的项目，那些能赚钱的项目就交给企业去研发。
    而科研的涉及到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人才，人才是培养出来的，现在很多人条件不够，只能留在国内，那就是人才。
    张谦修忽然要送人出去留学，就会导致很多人才外流，到时候国内的科研人员不够，就有可能导致一些科研所招不到人，只能提高工资待遇。
    张谦修送出去的人，全部回来的几乎是天方夜谭。
    张谦修问道：“田教授，国家会同意我们这个基金吗？”
    田书源说道：“国家还是支持的，但是，你送出去的人太多了，就连国家公派的一些人都不回来了，你怎么保证你送出去留学的人就能回来？”
    “说句不好听的，你送出去十个，保证有两个回来，国家都会答应你。”
    “现在有一个统计，不算公派的留学生，公派的国家还会挑选一下，他们也要考虑一下影响，但个人自费出国，或者企业送出去留学的学生，毕业后，一年内回国的，不到十分之一。”
    张谦修也忍不住苦笑：“没有更好的办法嘛？”
    田书源摇头：“没有很好的办法，他人在国外，你在国内签的合同，你出国打官司都麻烦，尤其是你这样，要送很多人回去，比如你一年送一千人出去，九百个不回来，你跑国外去打九百场官司吗？”
    “跨国打官司很麻烦的，两个国家的法律都不一样。”
    “更何况，这里面有一些人在国外找到工作，是会按照合同赔偿你损失的，到时候你想告都没得告，人家是违约了，但也履行了违约后应该承担的责任，给了你赔偿。”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去国外成立一个公司，用那个公司跟他们签合同，到时候处理起来也方便很多。”
    田书源摇头：“一样的，没有什么用，追根究底，还是一个原因，国外的待遇好，条件好。”
    “你如果按照国外的标准给工资，你知道米国现在的收入吗？人均月收入1600多米元，普通人肯定没有这个收入，一个月有个一千左右就差不多了。”
    “但我国呢？人均月收入，38米元，两百华元不到。”
    “在米国做科研，肯定是超过平均收入的，就算一个月两千米元，要是有一些成就的，三五千也不是没有可能，也就是一两万华元。”
    “在国内，科研人员，现在工资三四百一个月，高一点的也就七八百，少有过千的，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三百六十块钱，加上我管着研究所，还有一些补贴，一个月也不多六百多。”
    “你在米国请一个刚毕业，没有太大成就的博士生，在国内你能请三十多个同样的博士生。”
    “你送他们出国留学，你愿意让他们回来以后，给他们一万华元一个月吗？”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他还真不愿意，毕竟国内请一个刚毕业的博士三百多华元钱，在国外要一万华元，差距太大了。
    张谦修现在也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材生，挤破脑袋，违背合约，也要去国外，并且留在国外了。
    张谦修长长嘘了一口气，苦笑道：“田教授，你这么一说，我感觉送人出去留学，有些难啊！”

 第401章 令人沮丧

    田书源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反过来想想，或许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反过来？”张谦修立刻反应过来，田书源的意思是把国外的教授和专家请回来教书。
    大概一想，好像没有问题，但仔细一想，这比起送人出国留学的难度丝毫不低。
    张谦修送人出去留学是那些大学？牛津、哈佛、斯坦福、耶鲁、剑桥这样的大学。
    这些大学为什么厉害？教育资源好，有各行各业世界上最顶尖的老师，他们有很好的福利留住这些老师。
    这些老师在学校不仅仅是教书的，他们还有科研，这些大学能提供很好的科研场所和研究设备，很多老师选学校的时候，不仅仅是看收入，还会看在这个学校，自己能得到什么样的科研资源，就好像袁鹏池，他为什么愿意去张谦修那里？因为张谦修给科研经费啊！
    其他学校的顶尖老师也是这样，福利是一方面，他们还需要科研资源。
    而国内根本就提供不了很好的科研场地和资源，单单依靠高福利，是没有办法留住顶尖教授的。
    张谦修苦笑着说道：“田教授，清大和上京大学，比我有优势吧？”
    张谦修上一世，看过一张国外高校科研经费，世界上一流的大学，一年投入的研究经费基本在10亿米元左右。
    现在这些大学有多少研发资金，张谦修不知道，就算缩水十倍，也有一亿米金，四五亿华元啊！
    现在国内身价过亿的人都没几个，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张谦修现在手里的钱，足够他排进全国前五十了。
    1992年，牟其中自称有20亿，就被称作内地首富了。
    2000年左右，国内首富的总资产没有超过一百亿，基本在八十亿左右。
    2001年，首富不过八十五亿，排名第一百的总资产五亿。
    到了2020年，首富的身家已经四千三百多亿，第一百名三百三十五亿。
    张谦修不知道现在国内首富有多少，但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亿。
    当然，有一些人的财富是计算不到的，比如一些有官方背景的，这种人根本就不好算，也没有谁敢去算。
    但就现在国内的经济情况，每年要支付几个亿的华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田书源自然也是知道这中间的苦难程度，说道：“张先生，现实情况就是这样，要是好做的话，早就有人去做了。”
    张谦修知道，田书源说的也是没有错的：“田教授，说真的，我来上京之前，壮志满满，觉得我想做的事情，肯定手到擒来。”
    “来了以后，发现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田书源说道：“要是张先生这样的人多一点，那我们国家的教育和科研，肯定会迎来大爆发啊！”
    张谦修谦虚的说道：“田教授过奖了。”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教育部门的人来了，一男一女，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田书源给张谦修做了介绍，其中一人是专门负责公派留学事宜的，叫胡雪怡；另外一个人的级别更高，是教育部门的二把手，叫谢东刚。
    双方打过招呼，客套了几句，谢东刚说道：“张先生，我们听说，你想成立一个基金，专门送人出国留学，而且这个基金的规模还不小，前期就有两千万，后面还要长期投资？”
    张谦修说道：“是有这个打算，但这里面有很多的困难，具体要怎么操作，还不知道。”
    胡雪怡开口说道：“张先生，不是我泼你的凉水，这根本是不可行。”
    “国家也在大力扶持，支出我们的人才出国留学的，但现在取得的成果，相对是比较有限的，至少没有达到我们心里的预期。”
    “出去的人太多不回来了，这导致我们国家有大量的人才流失。”
    “国家送出去的人尚且如此，且不说，送出去留学的花销有多少，就算你送出去了，一百个人，回来不到十个，流失了九十多个，根本就不划算，成本太高了。”
    “这不仅仅是花的钱成本高，损失人才的成本也太高了。”
    “我们国内本身人才就不够，我听田教授说，你要送出去的人，基本集中在芯片需要的几个领域，这会导致我们国家这方面的人才更加缺乏。”
    虽然胡雪怡的话不好听，但这却是事实。
    张谦修说道：“我现在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具体还是要商量的，我既然想要送人出去留学，那我的目的就是为国家培养更多，更高端的人才，是不是？”
    胡雪怡见张谦修说话不卑不亢，而且也确实是如张谦修所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胡雪怡的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张先生，其实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可行性不高。”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目前你需要的这几个领域，我们国家每年本科毕业的人数也是不多的。”
    “就好像清大，集成电路相关的学生，不过几十百来人，范围扩大一点，有一点相关性的，也不过两百多人。”
    “你不能把我们国家排名前二十的高校，跟芯片相关的应届毕业人才全部送出去啊！”
    “你这一年送几千人出去，连续送五年，我们国家这相关领域的人才就会出现五年的真空期，其他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有限，根本弥补不了这个缺失。”
    “我们国家，在集成电路领域的人才本来就比较少，发展的也比较慢，你这么一送，我们整个行业都有可能会被带偏的。”
    谢东刚说道：“张先生，胡主任说话有些危言耸听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几千高材生就这样全部被送出去，且不说有多少能回来的，就算有能回来的，也都在你的公司上班，那我们国家集成电路行业的其他公司，基本就没有人才可用了。”
    “张先生，您是要做芯片的，芯片我不怎么懂，但大概也知道一些，那只是集成电路里的一种，就算芯片也分很多种芯片。”
    “我们国家也不能为了发展电脑芯片，把其他所有芯片行业，所有集成电路都给赔上，你说是不是？”
    “经过我们研究、考虑，我们觉得，你把人送出去，还不如把教授请回来。”
    “把这些教授放到各个高校，你再给所有学校一些资助，这些学校，每年在你需要的领域，扩招生源，培养出来的人才，你可以签订一些合同之类的，毕业后去你公司上班。”
    “如此一来，能照顾到张先生你的用人计划，也能保证我们国家集成电路行业的用人问题。”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萌生出一个猜测，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这些人故意折腾出来，就是想让自己给各大高校钱。
    现在给各个大学一两百万都不是小数目，要让学校扩招几个生源，学校还是非常乐意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国内现在的大学生只有这么多，分到集成电路这的领域的，绝对就没有多少了，尤其是每个学校。
    谢东刚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张先生，你看看这些资料，我们的人才是不够的。”
    张谦修接过，这是一份每年大学招收学生的统计表。
    1985年，176万人报考大学，录取62万人，这一年，学集成电路的，仅仅一千多人，集成电路，还好一些，芯片领域在国内是冷门中的冷门，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相关的工作，只有几个国家研究所在折腾。
    1986年，191万人报考，录取57万人。
    1987年，228万报考，录取62万人。
    1988年，272万人报考，录取67万人。
    1989年，266万人报考，录取40万人。
    到1990年，录取60万人。
    这招生的人数看着多，但实际上，专业也很多。
    我国一般分十二个大类，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管理学、艺术学。
    在这十二个大类之下，又分了八九十个小类比如经济学，有经济学、财政学、金融学等，其中金融学又分金融工程、保险学、精算学、投资学等等。
    小的分类足足六百多种，平均算下来，一个专业，也就是一千个学生左右，有一些比较热门，学生自然就多，而且有一些学校根本就没有集成电路的专业。
    在最后，能统计到的，目前我们国内，芯片领域的人才，不超过一万人，集成电路领域的人才也不超过五万。
    这些人，有可能最后还没有从事他们专业对口的工作，因为国内芯片方面，本就没有什么工作机会；集成电路还好一点，至少有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这些。
    张谦修看到这些数据，心都是凉的。
    就这样的情况，怎么搞芯片？就靠着几个专家带着几十人，几百人去研究？怎么比得过人家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团队？
    可笑的是，就算把全国这一领域的人才全部集中到一起，也未必有人家的人多，人家的人才还更专业，因为人家有最先进的技术和最新的科研数据，我们什么都没有。
    张谦修就算要送人出去留学，那也找不到这么多学生，谢东刚和胡雪怡说的没有错，除非他每年都把相关领域的学生全部送出去。
    但那样一来，国内电视机这样的产业还要不要发展了？这些产业都是要集成电路人才的，电视机等产业，扩张就要招人，现在市场上的人刚刚够用，甚至是缺少的，等企业招人，没有新的人才进入市场，就会哄抢人才，一些效益不好的企业开不出高工资，人才就会走光，工厂就只能等着倒闭。
    就算张谦修想继续大量送人出去留学，估计一开始，国家就会给他一巴掌，他不在乎国内的其他集成电路产业的死活，国家在乎啊！国家不会任由张谦修这样折腾的。
    张谦修顿时有一种挫败感，但他同时也不甘心，这都还没有开始，就被国内的现实情况给击败了？

 第402章 两手准备

    张谦修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谢部长、胡主任，这个我会慎重考虑的，我不会盲目做决定，资助学生出国留学的。”
    谢东刚笑着点头：“那就好，张先生，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有心要为国家做一些贡献。”
    “教育是国之本，其实你完全可以在教育事业上多投一些钱，如此一来，也能为我们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张谦修不知道谢东刚这人到底是真的如他表现出的这般，为国为民，还是想趁机捞一些钱。
    张谦修也笑着说道：“谢部长，您说的是，我会认真考虑的，以后有机会，我多和谢部长请教请教目前国内的教育情况，我有能力的时候，也是愿意给国家教育事业做贡献的。”
    谢东刚见张谦修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脸笑容的点头：“那行，教育方面的问题，你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你要培养人才，我是一百万个支持你的。”
    “你要做科研，虽然不属于我们部门管，但任何一个行业的科研，都是要人才的嘛！”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这个倒是，不管做什么，说到底都是离不开人才的。”
    谢东刚他们来好像就是专程来劝张谦修放弃送学生出国留学的，田书源安排了一个饭局，大家随便吃了一点，谢东刚和胡雪怡便离开了。
    谢东刚离开之前，给张谦修留了电话号码，张谦修也给了谢东刚自己的名片。
    等谢东刚和胡雪怡走后已经是天黑，田书源把张谦修请回了自己住处，田书源夫人帮忙泡了茶便离开了书房。
    田书源笑着说道：“张先生，今天是不是有些气馁啊？”
    张谦修点头：“是有一些，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很多。”
    田书源说道：“真实情况，可能比张先生你现在想的还要糟糕，你现在只是看到了我们国家面临的人才问题。”
    “我们国家的技术也是面临着很大的问题。”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那些芯片设计图纸放在我们面前，我们都造不出来。”
    张谦修听到这话倒不是很气馁：“主要还是我们积累的不够，等我们积累够了，这些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田书源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死循环，等以后张先生你就能看到了。”
    “一个死循环要做出突破，难度太大了。”
    张谦修明白田书源说的死循环是国内工业整体比较低下：“事在人为嘛！我们国家不可能一直都落后于人的，现在的落后也是暂时的。”
    田书源看着张谦修，忍不住赞同的说道：“是啊！落后也是暂时的。”
    “张先生，今天教育部门的人来，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们国家其实不具备将人才大量送出去留学条件。”
    “你如果真的想要做芯片的话，我个人给你的建议有几条。”
    “在初期，可以和一些大学还有研究所配合研究，成果共享，你一开始也没有科研班底，不可能直接去做研发。”
    “人才方面，可以做高端人才重点培养，送到国外去培养。”
    “这样的人才，你可以想办法筛选一下，那种肯定会回来的人才送出去。”
    “有一些人，家里情况不好，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出国不回来的话，家里人没有办法生活，虽然有一些白眼狼不会回来，但有一部分人还是会回来的。”
    “其他方面，也可以做一些约束，就算他们想要违约，也很难承担起违约的后果。”
    “这种方式只适合少量人，不适合大规模的。”
    “在国内的话，也可以和高校合作，打造更专业的教师团队，我不是给清大说好话，但清大在这一方面确实比较有优势，你要是愿意出资，我们完全可以请来更多更优秀的老师，招生也可以多一些。”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学校合作，可以考虑自己筹备一个大学。”
    “不过，私人大学的发展会很艰难，说句实话，一般老师还真不怎么愿意去私立大学。”
    张谦修心里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他也没有太大的信心：“田教授，你觉得，如果我成立一个私立大学，成功率有多大？”
    “这不好说，但可能性还是不大的。”田书源说道：“其实开学校是一个非常大的投资，你知道我们今年的学费是多少吗？”
    张谦修说道：“两三百吧！”
    张谦修上一世读大学就是1993年下半年读的大学，那时候他读的大学就只要四百块钱一年。
    国内大学收费其实是到了1985年才开始，在1985年之前，大学是免费的，住宿也是免费的，国家每个月还给你一点钱做生活费，在1985年之前只要考上大学，基本一毛钱不用花就能把大学读完。
    到了1985年，大学开始实行“教育收费双轨制”因为当时有很多东西都是价格双轨制，一个国家规定的价格，一个是市场价格，通常市场价格都要高于国家规定价格。
    而教育收费双轨制，计划之内的学生不用缴费，但自费学生、委培生等收取学费，当时的学费也很便宜，两百多，每个学期基本在两百到五百之间。
    到了1993年，开始在个别学校试点并轨收费，就是所有人都要缴费。
    到了1996年，一部分大学试行并轨招生，学费一下涨到了两千。
    1997年，全面并轨，大学学费维持在三千元左右。
    七零年代末和八零年代初出生的人，基本就是读小学的时候，大学不花钱，读大学的时候，小学不花钱。
    田书源说道：“我们学校是一个学生三百！一年就算三千人，一年学费就只有九十万。”
    “学校的日常开销，用水、用电、用煤、日常维护等等，在校本科生、研究生可是有一万多人啊，加上教师和工作人员，一万七八到两万人，用的东西可不少。”
    “加上教师和工作人员的工资，九十万根本就不够花，这里面还不算科研经费。”
    “说句不客气的话，办大学就是一个亏本的生意，要一直往里投钱。”
    “而且，还是长期的，不断的！”
    张谦修心里算了一下，就算清大有三千个老师，平均一个月算四百，一个月就要一百二十万的工资，另外肯定还要保安、清洁工、维修工、食堂工作人员等，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几百千把人是要的，就算一千人，平均一个月两百，一个月要二十万。
    这两边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就要一百四十万，一年就要一千六百八十万，这还只是工资，水、电、煤、吃饭、教学耗材这些还没有算。
    另外还有一个大额的投入，那就是科研投入。
    如果这么算的话，一年就算维持运营至少都有三五千万。
    张谦修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试试，自己到时候只培养芯片这一系列相关的人才就可以，一年正常运营，有个两千万应该是够的。
    科研方面有钱就投一点，没有钱的话，就走一步算一步。
    自己开学校，总比和其他大学合作自主性高很多。
    很其他的学校合作，什么都得听人家的。
    不过和大学合作也可以同步进行，而且送人出去留学也要考虑，不能彻底放弃，只是要挑选一下，缩小规模。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我打算自己试试。”
    “万一成功了呢？”
    田书源愣了一下，苦笑说道：“张先生，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一点点钱，这每年都要投入的，我可以拿我们学校一年的开支给你看看，你想要培养高素质的人才，花费很大的。”
    张谦修坚持说道：“我还是想自己试试，不过您说的也对，跟高校合作确实更轻松。”
    “田教授，如果你们系一年扩招一百个学生，费用我来垫付，要多少钱？”
    田书源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们系的话，看国家能不能给这一百个人补贴，现在的学生，就算缴学费的，国家也是给了他们补贴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如果给补贴，学校一学期收三百，一年六百，如果不给补贴，一个学生一年至少要三千，一百个学生，那就要三十万。”
    “不过这也不是一拍脑袋就行的，要学校同意，要教育部门同意，我们多收一百个学生，其他学校的分数线就要做调整。”
    跟学校合作，这其中的花费确实要少了很多。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你帮我申请一下，这三十万我出，我每年还和你们系合作研究集成电路相关的课题，每年至少一百万的研究资金。”
    田书源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这个没有问题，我去跟学校和教育部门申请一下。”
    “每年扩招的学生，我们会做一个通知到下面的高中，这一百名学生，读书所有费用全免，但毕业以后必须到张先生你的公司上班，如果违约，就要赔偿所有的费用，并且赔偿百分之三十的利息。”
    “张先生你出资研发的项目，学术成果归我们，技术专利给张先生。”
    “以后要是张先生有其他的需求，可以委托我们做研究，简单来说，就是张先生你要某方面的技术，我们研发出来，资金张先生出，我们只要一些工资和学术相关的就好。”
    张谦修知道，田书源就盼着自己和他合作，他看中的，其实还是自己给的科研费用。
    清大虽然名气大，但做科研的人，从来不会嫌自己的科研费用多，科研究是一个吞金兽，多少钱它都能吞下。
    张谦修对于田书源给的方案没有任何的意见：“行！田教授，到时候我们就按照这个合作模式来走。”

 第403章 开个学校

    从清大回来，已经是晚上八九点。
    张谦修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做出芯片的概率有多大。
    刚开始的时候，张谦修壮志满满，觉得这个年代的芯片，难度还不是那么高，想要追赶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不就是研发要钱吗？那我赚够了钱，拼命的去研发就行。
    后来，张谦修还做了人才培养计划。
    可是越做越发现，造芯片的难度，你自己想的难太多了，即便自己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人，还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目前所有的问题。
    其实这个年代有一批人，知道国内芯片技术落后，国家也很清楚。
    只是时代形式所逼，没有办法做出突破。
    苏雨薇见张谦修回来以后兴致不高，问道：“怎么啦？回来就闷头在那里想事，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张谦修点头，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
    苏雨薇沉吟了一会，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一开始就想做这个，现在总不能因为他难就不做了吧？”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就算你不能让我们国家的芯片位列顶尖，至少也能给国内培养出一批顶尖的芯片人才，也能给国内芯片打下一个基础。”
    “等到时间成熟，有你打下的基础和培养出来的人才，还是有机会的。”
    “我对芯片没你了解的多，如果你不做芯片了，我们没必要像现在这样挣钱，回小县城好好读书，以后过轻松自在的日子就行了，何必烦心生意这些事？”
    这些道理张谦修都懂，以前也跟苏雨薇说过这些，今天只是有些钻牛角尖了。
    听了苏雨薇这一番话，张谦修振作精神，说道：“媳妇，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办大学，改天我去找谢东刚，想办法创办一个大学，我要把所有芯片相关的专家都请过去。”
    “国外的能请多少过来就请多少过来。”
    苏雨薇提醒道：“钱！到时候先做一个计划，看看钱够不够，你真办学校了，收费的话，你是吸引不到人的，别人能去清大、上京大学只种一流大学的，为什么来你这？”
    “而且就算来了，学费的收入太低了，你还不如直接免费，挑选一些比较好，家庭困难的人，然后给他们一个承诺，毕业以后，包分配工作，只要他们毕业成绩达到多少，毕业就能拿多高的工资，多好的福利等等。”
    “这样一来的话，学校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产出，只有大量的投入。”
    “还有一点，招生单靠我们自己是没有办法招到学生的，你打广告打破天了，能去清大和上京的优秀学生，降低标准去一些排名一百左右的大学，他们优异的成绩，在这样的大学，肯定能得到很多扶持，根本不用考虑学费。”
    “他们怎么选，也不会来我们这样一个刚成立的大学。”
    “而且，想让全国高中都知道你新办的这个学校，就算你怎么推广也没用，你上一套频道打广告效果也是有限的，一些分数低的可能愿意来，不是说这些人不好，但这些人绝对不是你想要的人。”
    “回头去找谢东刚，想办法，让教育部门给全国高中下文件，推荐你刚创办的这个学校。”
    “有教育部门的背书，那就等于国家承认了，要招生就会简单很多。”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说的很有道理。
    不要说别人，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的分数能上全国排名前十的学校，我凭什么上一个新开的学校，就算你宣传得再厉害，你学校有名师又怎么样，拿着清大这样的毕业证，走到什么地方，起步就能高普通人一等，拿着一个新学校的毕业证去上班，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学校，指不定还会怀疑你这毕业证是造假的。
    想要让全国人民都承认你这个学校，那是要成绩来说明，就算用钱也砸不出来。
    如果这个学校能培养出几个大科学家，能培养出一大批的人才，连国家都愿意把它抬到一定的高度，那才能得到全国人的认可。
    后来出了985和211，这是国家评的，可能有一些人没有听说过某些大学的名字，但你只要说，这学校是985/211双一流大学，不管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的名字，那别人就会觉得你这学校很厉害。
    张谦修想要让自己创办的学校有名气，得到社会的认可，最有效的办法不是砸钱，因为砸只能让大家都知道，不能让大家都认为你很厉害。
    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国家给自己背书，给自己做宣传。
    国家宣传了，下发了文件，你一毛钱不花，别人都会觉得你很厉害。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在明年高考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搞下来。”
    苏雨薇有些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说道：“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吧。”
    “各种证件要办下来，还有学校也要建，你不可能随便修一栋楼就办学校了，宿舍、食堂、图书馆、办公楼、教学楼、大型操场等等，这些都是需要的。”
    “最后就是教师团队、管理团队。”
    “就算你只做芯片相关的领域，虽然我不懂芯片，但相关的专业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吧？”
    “这些从筹备到落实，再到全部建成，两年时间都算短的了，你想半年完成？”
    苏雨薇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些东西，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办的。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情况，要是有可能的话，第一批学生，就算只有一百个人，我也开。”
    “实在不行就再等一年，反正要做，这两天我就去找谢东刚吃饭，相关手续方面，他如果帮忙的话，能省很多事。”
    “媳妇，你帮我个忙。”
    苏雨薇问道：“什么？”
    张谦修“嘿嘿”一笑，说道：“帮我写一份计划书呗？学校的事情，你写出来，我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自己再修改。”
    苏雨薇无奈的说道：“我大学都没读过。”
    张谦修说道：“查资料嘛！我们教学方式按照国内来，这个我们不能乱来，乱来了教育部门不会同意；但我们的教学环境，全部按照国外的标准来。”
    “国外的学校，过的很多人也不知道长啥样，先配合资料，自由发挥呗。”
    苏雨薇点头：“好吧！那我去查资料，用想当然的态度去给你写，等我写出来了，你再拿去找清大的教授谈论一下，人家毕竟做了几十年教授，有些人也出过国，去世界一流的学校参观过，能给一些意见。”
    张谦修笑着说道：“媳妇，有你真是太好了。”
    “你就知道说好听的。我在你这房间坐了一天，你自己守着这些钱吧！我去休息了。”苏雨薇说着收拾好他自己写的一些方案，转身出门。
    张谦修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钱，也有一些郁闷，这些钱足足有一千多斤，没有办法放银行去，也不能立刻换成黄金之类。
    锁好门，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到床上。
    次日，张谦修在房间里锻炼了一下，没一会苏雨薇也过来了，问道：“今天还要不要出去？”
    张谦修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说道：“马老板可能会过来找我谈事，进口商品的事。”
    “还有就是鲁通运，可能会来找我谈黄金的事。”
    “到时候我要叫于天华过来，到时候进口商品的事情，得要交给他去处理，他最多也就是管管财务之类的，要是不能赚钱，就当一个皮包公司了，过一下账目就行；要是能赚钱的话，还是要好好干一下的，毕竟能赚钱嘛。”
    “想要好好干，那我就得找人去管事，现在没有合适的人。”
    “然后就是齐盼曼，到时候也要找她谈一下工作上的事，现在还没有其他的地方能让她去，我准备让他去管一下学校的建设，到时候那边的资金流动会比较大。”
    “反正做不完的事。”
    苏雨薇说道：“那又只能我来给你来守着这一堆钱了。”
    “我先去叫早餐。”
    张谦修说道：“也没有几天时间了，过年之前这些钱肯定要全部兑换出去，我们总不可能还把它给运回去。”
    苏雨薇说道：“那你得加油，六千七百万，你现在最多就折腾出去两千万，还有四千七百万。”
    张谦修也有一点头大，刚说的话又反悔了：“实在不行，就运一点回去呗！”
    “随你啊！”苏雨薇说着转身就去叫早餐。
    苏雨薇正准备开门，一阵敲门声传来。
    张谦修回头看向门口，发现是顾大福。
    顾大福陪着笑点头：“张老板、苏小姐，吃早餐了吗？”
    张谦修起身，拍了拍手，说道：“还没呢！顾老板还没吃吧？一起吃点吧！”
    “好！那就打扰了。”顾大福本就是来找张谦修的，他着急合作的事情。
    苏雨薇招服务员过来，让他们送早餐过来，张谦修招呼顾大福坐下，说道：“顾老板，昨天晚上实在是对不住，没招待好，我和人约好了，推也推不掉。”
    顾大福怎么敢计较这些，赶忙说道：“张老板客气了，我这两天奔波，也着实是有些累了，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昨天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404章 答应融资

    两个人说的，都是客套话，两个人心里也很清楚。
    顾大福不可能不着急，张谦修虽然真的没有时间招呼顾大福，但昨天晚上把他丢酒店没有管，其实还是不够重视。
    客套话说了两句，顾大福先引入了正题：“张老板，昨天我慎重考虑过了，你要投资我的事情，我愿意转让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那一百万的话，我拿十五万走，留做家用，剩下的钱全部留着发展公司。”
    “不过，张老板，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做生意也不过两三年，对于开公司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
    “到时候我那些商店和批发店要改成公司的话，可能还需要张老板安排一个人来帮忙，以免出了差错。”
    张谦修对于顾大福做的这些决定，还是非常满意的。
    在后来，要入股别人公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收购股份，一种是投资。
    收购股份，就是个人对个人，有股份的人私人卖出，钱就直接进入这个股东的口袋了。
    投资的话，大概就是一个公司要扩大规模，需要资金，找有钱人要资金，这些资金到了公司，经过商议，原本的股东稀释股份，融资来的钱，用作公司发展。
    但有一些公司，会把融资来的钱分给老股东，但他们不会直接用融资的钱来分，而是会用原本公司账户的钱分。
    比如，公司账上本来有一百万，已经只能勉强支撑几个月，原本的股东不会分这一笔钱，分了公司就完蛋了，但现在融资进来一百万，我们就把公司账上的钱，当利润分红，融资来的钱继续维持公司运营。
    如此一来，至少名义上没有用融资的钱，原本的股东也分到钱了。
    这样的方式，其实特别寒投资人的心，投资人给钱，那是想让公司利用这一笔钱快速发展起来的，不是把钱送进来给你们分的。
    所以，后来融资，就出现了对赌，我给你一百万，公司未来几年，每年增长要超过百分之多少，公司未来几年的发展，达到了对赌的条件，投资方就只要百分之二十，要是没有达到，就要百分之三十股份，甚至百分之五十股份，有了百分之五十股份，投资方都成公司最大股东了；又或者公司就要把钱全部退给投资方，还要给利息。
    你想要把钱转走？投资方通常都是搞金融的，别的本事没有，查账的本事牛的一批，分分钟查出来，把你告了。
    总而言之，这种对赌，投资方基本是占尽了便宜。
    现在的公司基本也是野蛮生长，处于典型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时代，很多公司自己都做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比如马代乐虽然做外面的，还不是一样弄汽车回国卖？
    张谦修也没有想对顾大福用这样的对赌方式，他是真的看好顾大福，又觉得顾大福这个人还比较靠谱，单纯作为投资人入股而已，以后顾大福做大了，跟着分钱就行，没有想坑他。
    张谦修笑着说道：“顾老板，我之前就说了，就算这一百万你全部收了，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我相信你能把公司给做好。”
    “至于公司注册的问题，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去辅助你，还是之前那一句话，公司的账目你给我，我不定时抽查就行。”
    顾大福会答应张谦修，也是觉得张谦修这个人好说话，也不限制他的经营，而且有了张谦修给的钱，他就能加快扩张速度。
    顾大福虽然有几十万的身价，但他的钱基本都压在货上，或者没有收回来，剩下的钱都是流动资金，不能拿去扩张，要是盲目扩张，流动资金断了，那麻烦就大了。
    有了这一笔钱，顾大福有信心让自己的生意，在明年之内，至少扩张一倍以上。
    顾大福点头：“这些是一定的，我到时候会按时向张老板报告的，不过这个报表，我不是很会做。”
    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顾老板，有时间多看看书，学历那都是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肚子里要有货，以后公司做大了，记账要规范，不能像开小店那样，随便拿一个本子记上就行，什么都要有一个章程，要有一个规矩。”
    “还有就是管理方面，虽然书上的东西不一定全部适用我们，但我们可以学其中一些我们能用的，结合现实情况，我们自己的现实情况为主，书本上的东西为辅。”
    “我们也不要拿着那些教科书看，那些对我们没用。看看财务方面的、商业相关的法律、管理相关的书籍，我们不用学精，但人家大概说一个什么，我们要知道。”
    张谦修跟顾大福说这些，不是看不起顾大福低学历，而是怕顾大福被他前半辈子的见识给限制了。
    生意做大了，老板个人的业务能力已经不重要了，业务、生产等方面，交给下面的管理去办就行。
    在张谦修看来，老板要有战略思维，要看得到社会发展趋势，以后什么能赚钱，我就做什么，该转型就转型；老板也要知道管理，至少要能管理好公司高层，让高层去管理整个公司；也要能看懂财务，总不能下面的人给你一份财务报表，睁眼看个净利润就不管了，你得看清其中的门道，要不然公司被掏空了都不知道；还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会不会被国家给锤，具体的细节不用知道，但大概的要了解。
    别的老板是怎么做的张谦修不知道，但他自己一直在贯彻自己的理念。
    顾大福略有些尴尬：“张老板，我……我这学历低，而且天天跑业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不是理由，工作是做不完的，每天抽一个小时出来，看看书，看看报纸，工作能交给下面的人，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嘛。”
    “张老板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抽时间看。”顾大福心里对于自己的学历其实还是有一些自卑的。
    张谦修看出了顾大福的自卑，觉得自己老劝别人看书，似乎有些过分了：“顾老板，我那也只是建议，你别见怪。”
    顾大福却说道：“张老板说的其实很有道理的，我有次去人家工厂进货，人家产量不够，不愿意给我货，被我问烦了，拿他们的生产报表给我看，我当时是真没有看懂。”
    “后来我也想学一点，但好像没有合适的地方学，生意忙，也就耽搁下来了。”
    张谦修也没有多说这个问题，转而说道：“顾老板，公司你先安排注册，资金的话，我会在注册之前电邮给你。”
    顾大福应着：“好，这些都没有问题。”
    张谦修又说道：“等一会，马代乐马老板会过来，顾老板你也跟我一起去见一下马老板，我的货都是从他那里进的。”
    顾大福知道马代乐，知道马代乐是做进口的，生意做的还不小。
    马代乐的进口生意自然不是最大的，最多就是中上等，但在进口生意这个圈子里，多少也算是有一些能耐。
    要是能和马代乐直接合作，那自然是最好的。
    很快，服务员送了早餐过来，三人一起吃过早餐，闲聊几句，顾大福找了个借口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九点，马代乐的电话来了，问张谦修什么时候有时间，等张谦修表示上午都有时间，马代乐直接约了九点二十分。
    九点十几分，马代乐就过来了，还带了两个人一起过来。
    马代乐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这两个人一个叫余成，一个叫赵立言，都是做进口的。
    张谦修让服务员去叫了顾大福，然后要了一个休闲室，让服务员拿了一副扑克，几个人一边玩牌，一边谈事。
    这人多，玩的肯定是比点数的玩法，玩的也不大，输一天也就几千块的输赢，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娱乐而已。
    张谦修一边看牌，随手下了十块，说道：“马老板、余老板、赵老板，我需要进口的货，你们是知道的，说说手里有多少货吧！”
    马代乐说道：“张老板，我那一百二十万的货。”
    余成说道：“张老板，我那里大概有三十万的货。”
    赵立言说道：“张老板，我那里大概四十万的货。”
    马代乐跟着说道：“张老板，我们这都是最低价，仓库里还有很多以前剩下的零散货，就算折扣，送给您了。”
    张谦修问道：“有清单吗？”
    马代乐三人还真就各自拿了一份清单出来，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一看，上面有品牌、规格、单价、总量、总价等等，一清二楚。
    看样子，是他们昨天晚上连夜让仓库那边发过来。
    现在虽然没有网络，传真还是有的。
    张谦修对这些价格根本不了解，稍微看了几眼，就递给顾大福，说道：“顾老板，看看这些价格，怎么样？”
    顾大福看到那些价格的时候，心都快跳起来了，这任何一种东西给他，他都能赚回不错的利润，不说多了，百分之二三十，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价格在顾大福看来，简直是太低了。
    顾大福咽了咽口水，对张谦修点点头，表示价格很不错。
    马代乐几个人对顾大福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他们绝对不会记得一个在宴会上给他们递名片，见了不到三十秒的“土鳖”。
    不过张谦修问顾大福的意见，马代乐几人立刻对顾大福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纷纷笑着对顾大福点头示意。
    张谦修看到顾大福点头，开口说道：“马老板，这一批货，如果我不要的话，你们至少也要明年农历二月左右才能出完。”
    “这样，你们免费帮我保存到明年农历一月二十，二十以前，我会把货全部运走，二十以后没有运走的话，我就付仓库的相关费用。”
    “怎么样？”
    马代乐自然没有问题，张谦修估算的其实没有太大的出入，这过年期间，也没有谁出来做生意，尤其是年前，基本都是比较淡的，二月初，他们能不能全部卖完都不一定。
    马代乐说道：“没有问题，听张老板的。”

 第405章 交易谈成

    马代乐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早就已经商量过了。
    就昨天晚上，马代乐相熟的几个人，一直商量到凌晨。
    他们也要考虑很多事情，比如张谦修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还有他的钱，到底能不能收？
    要说张谦修的钱没有问题，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但是马代乐等人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应该问，埋头赚钱就行。
    这个年代，生意但凡做大一点的，尤其是做进口的，就没有几个人屁股是干净的。
    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去管别人干什么。
    所以他们决定做，因为他们仓库里面，有很多货，都已经是尾货，他们自己不怎么好出手，这种商品，他们通常都等囤积多了，以成本价甚至亏本的价格，一次出售。
    现在有张谦修全包了，这些尾货，他们多多少少还能赚一些。
    张谦修也不会完全相信马代乐等人，他会这样做，还是自己手里的米元太多了。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这个货款，是先付，还是……”
    马代乐说道：“看张老板方便，只要在走货之前给我们就行，要是张老板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晚几天给我们。”
    马代乐相信，张谦修肯定会提前给自己，他猜到张谦修手里有很多米元，等着要出手呢！
    张谦修看着马代乐，琢磨着马代乐的想法，随即轻轻一笑，说道：“第一次合作，我就做个表率，我相信马老板你们的人品。”
    “这个清单上品类、数量、规格都没有问题吧？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签一个合同，我把钱先付了。”
    马代乐、余成、赵立言三人自然愿意早点收钱：“没有问题，张老板，我们之前报价都是按米元算，这一张清单上的商品，仓库里绝对只多不少。”
    张谦修点头：“那行，你们等一下，我去你一份合同，顺便让人把钱送过来。”
    三人立刻起身相送。
    马代乐等人知道顾大福是张谦修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只是相互客气，顺便玩牌。
    张谦修从棋牌室出来后，直接回来了自己的房间，让苏雨薇给自己拟了一份合同。
    好在苏雨薇后来为了帮张谦修，学过拟合同，更重要的是，现在压根没有《合同法》，有很多东西拼命往自己有利的方面写就行。
    张谦修自己则是点了二百一十一万米金出来，这些足够支付马代乐三人的货款，还能把马代乐帮忙进口车子的钱一次付清。
    张谦修用两个帆布包，装了满满两袋子才把钱装完，两袋子加起来有四十多斤，提起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苏雨薇快速拟定了一个合同，没有后世的合同复杂，基本就是把所有意外情况的责任都推给了马代乐等人，所以整个合同只有一张纸。
    后来的交易合同，还有各种各样情况之类，少的三五页，多的几十页，因为有各种法律约束，他们不能像苏雨薇这样，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对方，就算合同里写了，法律也是不认可的。
    张谦修拿着这一份合同，找酒店复印了六份出来，又找酒店要了印泥和订书针。
    当张谦修提着两个帆布袋回到棋牌室的时候，马代乐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张谦修的麻袋。
    张谦修随手把麻袋丢在自己椅子边上，把合同递给马代乐等人，说道：“马老板，你们看一下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签了合同，这交易就算完成了。”
    马代乐三人接过合同看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张老板，这合同上怎么什么责任都是我们的呀？”
    张谦修笑着说道：“马老板，我要是现在不买，等到过年以后再买，你们这些货依然卖不掉，货在仓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们自己承担损失啊！”
    “只要货物出了仓库，那就不归你们管了。”
    这合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只要货还没有拉走，在农历一月二十之前，货在仓库出了任何问题，都是马代乐他们负责，只要验货出仓，那就是张谦修负责，当然，质量问题还是要马代乐他们来解决。
    马代乐犹豫了一下，他不想得罪张谦修，说道：“那行，听张老板的，对合同，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张谦修在合同上填上金额，又把他们给的清单作为附件，放到一起，签字。
    马代乐等人也是签字、盖章，合同一式两份，交易双方，各留一份。
    张谦修把那两个帆布包提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所有人都看着那两个帆布包。
    这些钱，对在场的其他人造成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两百多万米金，现在价值一千多万华元，在场的人身价最高的就是马代乐，他所有身价也不过就是这两帆布袋。
    张谦修先把其中一袋的钱倒了出来，分别数了三十万和四十万给余成和赵立言：“余老板、赵老板，你们清点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余成和赵立言脸上都露出笑容：“张老板给的肯定没有问题。”
    嘴上虽然这么说，两个人还是清点了起来，毕竟几十万米金，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张谦修把剩下的钱全部给了马代乐：“马老板，这里有一百四十一万，一百二十万是货款，二十一万是昨天说好的，你清点一下。”
    马代乐也客套了两句，跟着一起清点。
    顾大福在边上看着那一堆堆的绿色钞票，满眼都是羡慕。
    顾大福做了几年生意，还真没有见过米元，毕竟他和直接做进口人没有来往，在国内米元基本也花不掉，没有谁会拿米元出来用，一般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
    而且，马代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现金堆成小山一样，给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很快，马代乐三人已经清点完成，马代乐说道：“张老板，钱没有问题。”
    张谦修面带微笑，伸出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马代乐三人纷纷伸手和张谦修握手。
    把钱再次装进帆布袋，张谦修说道：“马老板，昨天我说要一千万的货，今年还能谈成吗？”
    马代乐满脸笑容，说道：“没有问题，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几个人，他们听到有张老板这样的大客户，马不停蹄的赶来上京，最晚明天就能到，到时候我带他们一起来。”
    “还有就是，这一次赶巧，刚好有一艘货船，大后天要到琴岛市港口，因为过年，他们的货没有装满。”
    “要走各种手续已经来不急，所以很多商品都是没有手续的。”
    说白了，就是走私来的。
    张谦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现在要是让他们装货还来得急吗？”
    马代乐想了一下，说道：“差不多，毕竟手续不用办了，但这中间的风险，张老板，你明白的，要是被查到，基本就等于丢了。”
    “您要的车也在这一艘船上。”
    张谦修看了马代乐一眼，深思了起来。
    现在这是一个机会，要是他开口，还给钱的话，那这一艘船运的货，大半都可以是自己的。
    但问题就是，张谦修要赌一次，赌马代乐不会动歪心思。
    就现在这个年代，马代乐带着钱跑到国外，想找都找不着。
    但张谦修还真想赌一次，这些米元来的确实有一些简单了，而且这些钱在张谦修手里，特别麻烦。
    六千多万，一千多斤，搬都不好搬。
    张谦修掏出烟，给大家都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马老板，先联系其他几个有货的老板，等他们过来，还是今天的规矩，签了合同就给钱。”
    马代乐心里略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张谦修会让他联系倭国那边，把那一艘船全部装满货物。
    如果张谦修要做的话，这一次马代乐多少都要抽一些水的，毕竟不能一直白给干活嘛。
    现在那艘船，还有一小半没装满，要是把这些全部装满，多的不说，从中间抽个几十万不是问题。
    这几十万赚的可比生意简单多了，只是打几个电话，利用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就能赚到，谁不想赚？
    接下来，张谦修和马代乐等人交代好，以后去琴岛市拉货的可能是顾大福，只要是顾大福或者自己去了，直接给货，做好交接就行。
    马代乐等人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的钱都已经收了，这个货怎么安排，都是张谦修自己的事。
    顾大福心中却惊起了惊天骇浪，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用有这么多进口的一手货源。
    顾大福觉得，有了这些货源，想要把生意做起来，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其实，顾大福的想法有一些简单了，货少还有价格优势，自然好出货，货一但多了，想要出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要不然的话，马代乐他们就不会积压那么多商品。
    进口商品是好销售，但那都是分散到全国的，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现在这情况，你想要打通全国的销售网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第406章 不是善茬

    送走马代乐等人以后，张谦修和顾大福交代了几句，以后顾大福是可以先去进货，不用给钱，但张谦修也不能让顾大福一次进太多，总要有一个限制的。
    顾大福倒也能理解，张谦修给他的权限，他已经非常满足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高，自己总不能一分钱不给，就拉走大几百万的货，所有风险让张谦修来承担。
    和顾大福商议好一切，张谦修找了个借口，让顾大福先自己回去琢磨一下他接下来的生意要怎么做，自己也回了房间，琢磨要不要和马代乐合作。
    跟马代乐的合作其实很简单，好处和弊端很明显。
    好处就是能快速出手一批米元，弊端就是要冒风险。
    张谦修喜欢和苏雨薇商量事情，因为苏雨薇确实聪明，经常能考虑到自己想不到的问题。
    但是这一次，苏雨薇也不能给什么建议，毕竟所有的利弊问题都在明面上，该考虑的张谦修也考虑到了。
    就在张谦修纠结的时候，鲁通运的电话来了。
    张谦修放下心里那些的乱七八糟的事，接通电话：“喂……鲁老板！”
    鲁通运笑着问道：“张老板，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是鲁老板你一个人，还是有其他的人一起？”
    张谦修说的其他人，是包括那些抢金店的人。
    对于有一些问题，张谦修一直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陷入的太深，沾一点边缘就算了。
    但有时候，认识的人都涉及了灰色地带，人家给你介绍的路子，就难免不涉及灰色甚至违法的地方。
    鲁通运说道：“对方说要跟你面谈，他们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要出手。”
    张谦修问道：“大概值多少钱？”
    “不知道，但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比这一批黄金价值要高很多。”鲁通运说道。
    张谦修闭目揉了一下眉心，说道：“鲁老板，那我跟他们见一面吧！他们有多少人我不管，但他们不要来太多人，两三个能做主的就可以，太多了，我不会跟他们谈的。”
    “人太多了，事情不好谈，到时候一人一个主意，而且人多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鲁通运应着：“这个没问题，张老板，那我就跟他们约个时间，就今天中午行不行？”
    “中午几点？”张谦修问道。
    “一点半吧！”鲁通运说道。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半了：“行，没有问题！”
    挂了电话以后，张谦修让人送了午餐过来，和苏雨薇一起吃了个饭。
    一点钟，张谦修开始出门，从这到鲁通运那里距离并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因为冬天路滑，车得并开不快，张谦修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三十五，那一伙人也到了。
    进了鲁通运的院子就看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头发长长的，扎了一个马尾，留着络腮胡；另外两个人，一个胖子，满脸横肉，还有一个脸上有个疤痕，看着有些狰狞。
    鲁通运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络腮胡外号叫老狗；满脸横肉的胖子，大家都叫他胖子；脸上有刀疤的大家都叫他土狼。
    张谦修的名字，鲁通运也没有说，只是叫张谦修“老板”，连姓都没有提。
    对此，张谦修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能少和老狗他们这样的人有联系，还是好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事，联系、来往的太多太密切，他们一旦被抓，自己出事的概率就越高，还不如就这样，挺好！
    鲁通运请大家坐下以后，说道：“老狗，我之前就跟你们说了，你要和老板之前谈，我没有意见，谈成以后，我只要你们交易价格百分之五的提成。”
    “老板，老狗是他们团队里的老大，什么事情都能做主，你们的交易，我就不多过问了，但我会在中间给你们做保证，这些东西是真的，如果交易成功以后，发现是假的，我负责找老狗他们要回钱，要不回来，我自己补；如果我看不准真假的东西，那我就不会做任何保证。”
    张谦修对于这样的事情，还真没有经验，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交易就是看自己的眼力，没想到还有人做担保。
    老狗说道：“我没有任何意见！”
    张谦修也点头：“我也没有！”
    张谦修今天能来，自然就是想要和老狗他们交易的。
    鲁通运看向老狗，说道：“老狗，你说还有什么东西，要跟老板交易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狗一直在打量着张谦修，似乎一直在琢磨，张谦修年纪这么轻，到底有没有的地的这个实力。
    “老板，我们第一次见面，冒昧问一句，你马上能拿出钱来吗？我要米元！”老狗说道。
    张谦修和各种人打交道多了，对于老狗这样的人，他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压力的，淡然的说道：“你现在能拿出东西来，只要我看上了，半个小时，钱就全部送过来，”
    老狗不屑一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警方的人，过半个小时过来的不是送钱的人，而是你的同伙，把我们给一锅端了？”
    听到这话，鲁通运脸色微变：“老狗，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狗这话不仅仅是把张谦修怀疑了，也有点得罪鲁通运了，毕竟张谦修和老狗的合作，他是中间人。
    老狗冷笑一声：“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嘛！想要抓我们的人多了去了。”
    张谦修鄙夷的看了老狗一眼：“你们不长脑子的？我要真是警方的人，你们现在还能坐着？我还会让鲁老板告诉你们，少来一点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老狗还是一脸的不信。
    张谦修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交易方式，虽然他急着把手里的米元换出去，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和老狗这样的人打交道，立刻站了起来，说道：“那就算了，你们另外找买家吧！就当我没有来过。”
    张谦修说着就准备离开。
    鲁通运赶紧走了上来：“老板，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就在这时，老狗忽然走了上来，拦住了张谦修的去路，脸上的傲慢和冷笑已经消失不见，换上了爽朗的笑容，说道：“老板，对不起，我们都是脑袋别在腰里过日子的，干的活太多，全国都在通缉我们。”
    “刚才的试探有些过火了，我给你道歉。”
    张谦修看着老狗，没有吭声。
    老狗主动微微鞠躬：“老板，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咱们都是干大事的人，这些小事情就不计较了。”
    张谦修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虽然不喜欢老狗这样的人，但老狗都已经道歉了，张谦修也就不打算多计较了。
    就在张谦修想要开口的时候，旁边传来“咔嚓”一声。
    张谦修回头一看，只见土狼拿着照相机，正在给他和老狗拍照。
    看到张谦修回头，土狼又连续按了几下。
    “咔嚓”
    “咔嚓”
    “咔嚓……”
    瞬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老狗是全国通缉犯，现在他们拍照，张谦修、鲁通运和老狗面对面站着，这照片要是放出去，故事那就可以随便说了。
    张谦修和鲁通运两个人，就算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更不要说，他们本来就是的要和老狗他们做生意的。
    鲁通运脸色铁青，狠狠瞪着土狼：“你们什么意思？”
    老狗笑眯眯的说道：“都不要生气嘛，咱们也是保险起见。”
    “我们是诚心要这位年轻的老板做生意的，只要我们生意做成，我们兄弟立马就出国了，这些照片到时候我们也会毁掉。”
    “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好，老板，你说是不是？”
    老狗最后一句是问张谦修的。
    张谦修冷眼看着老狗，心中快速判断目前面临的情况，以及最合适的处理方法。
    老狗笑眯眯看着张谦修，一副吃定了张谦修的样子。
    两秒钟后，张谦修掏出烟，递给鲁通运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说道：“行啊！老狗，把你的东西拿来看看！”
    “价格不合适，一样没得谈。”
    老狗“哈哈”一笑：“当然，价格我们可以谈嘛，我们也是求财，你可是我们的财神爷。”
    众人再次坐下，本来作为中间介绍人的鲁通运现在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老狗拿出大哥大，拨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老狗示意胖子去开门，胖子小跑着去开门，两个人拿了一个小推车，推着一个大木箱子进来。
    把东西送到以后，那两个人也没留下，转身离开。
    胖子把小推车推了过来，用撬棍撬开木箱，木箱上面一层全部都是手镯、钻戒、现金，还有一个大摆件，似乎是翡翠的。
    胖子找了一个盆，把里面的地的手镯、钻戒放到盆里，有把那个大摆件拿了出来，是一个麒麟，边上的现金码得整整齐齐，全部拿出来以后，放在地上，就好像一座小山。
    而在最下面，一层都是金砖块。

 第407章 算我求你

    张谦修上一世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但上一次给的地的别尔夫什卡黄金的时候是见过的。
    黄金的密度很高，一斤黄金根本就没有多大，二十支装的烟盒大小，大概就有四斤左右的黄金。
    一个电磁炉大小的黄金，就要两百斤左右。
    一吨黄金大有多大？大概就相当于后来七到八箱，12罐装王老吉的的大小，跟一个电脑机箱差不多大小。
    这个箱子里面的金条，大概有就这么多，足足一吨多重。
    张谦修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那个小推车，毕竟这么重的东西，要推进来，一般的小推车可不行。
    老狗颇有些得意的说道：“现金五百万，黄金两千三百六十五斤，钻石戒指五百多枚，玉镯子，两百多个，这玩意不好弄，太容易碎了，另外还有一个摆件。”
    “张老板，黄金现在市值八千多万，这五百万现金给我兑换成米元，还有这些玉镯子、钻戒、镯子什么的，随便估一个价就好，就算一百万。”
    “加起来就算八千六百万，张老板，我给你打个七折，六千零二十万，我只要你六千万。”
    这个价格是不贵，张谦修只要把那些黄金给兑换成现金，那就有八千万，等于能赚两千多万。
    张谦修却轻笑摇头：“一千万米金，多了没有。”
    老狗脸色猛地一变：“张老板，你开玩笑呢？”
    “你们可以去找其他人，我敢保证，你们这么多的东西，没有人收得了，尤其你们还要米金，一般人不可能给你们这么多米金。”张谦修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张谦修其实不想要这一批黄金，量太多了，老狗他们这些人要是被抓了，枪毙一百回都够了，跟他们合作，要是被牵扯出来，不说枪毙，蹲二十年那是很有可能的。
    张谦修还好奇一点，按理来说，他们这么大的抢劫案件，应该有记录才对，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当然，也有可能因为老狗他们犯案太重，没有抓到，所以一直没有公布。
    有数据显示，九十年代平均一天有4.5起枪击案件，这还是有记录在案的，而且从1996年开始全面禁枪，发布《枪支管理法》，全面收缴民间枪支后，枪击案件大幅度下降，加上没有记录在案的，估计翻一番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老狗他们抢的太多了。
    老狗冷笑一声：“老板，我的兄弟也要生活，出国以后，人生地不熟，就指望这点东西过下半辈子，你这样压价，有一点不厚道了啊！”
    张谦修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现在跟你只是做生意。”
    “一千二百万米元。”老狗说道。
    现在米元兑华元的汇率大概就是1:5左右，六千万华元，差不多就是一千二百万米元。
    张谦修不想和老狗多废话，再次站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一千万，不卖的话，自己去找人收。”
    “而且，你们手里的东西太多了，你们绝对是重点通缉的对象，跟你们合作，风险太大了，没有足够的利润，我不可能去做。”
    老狗冷笑：“张老板，你看了货就想走？”
    “今天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收了我们这一批货，要么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老狗说话的时候，土狼已经大步走到门口，堵住了出路，缓缓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
    鲁通运脸色顿时就白了。
    张谦修转头看着老狗：“强买强卖？”
    “老板，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价，我相信你来历不简单，也肯定不干净。”老狗继续说道：“可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求一条活路，国内我们待不下去了。”
    张谦修说道：“我再说一次，一千万，多一分都没有，我还要验货！”
    老狗连连冷笑：“那就是没得说了？”
    张谦修看了土狼一眼，又看了一眼胖子，胖子还没有拔枪，但他肯定是带了的，胖子距离不过三米左右，土狼距离有十米左右，这院子是长方形的，张谦修他们刚好在最里面，土狼在最外面。
    张谦修点头：“想要做成这一笔生意，那就按照我的条件来。”
    老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一口长气：“那就是没得选了！”
    老狗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忽然出手，伸手就要从腰间拔枪。
    张谦修几乎同时动了，左手一把抓住老狗的手，右手伸向自己后腰，同时一脚狠狠踹在老狗的腹部。
    老狗只感觉张谦修那一脚似乎有千斤之力，整个人似乎被踹飞出去，腹部火辣辣的痛。
    就在老狗被踹中，双脚下意识就要后退，张谦修左手拉着老狗的右手用力一拽。
    老狗脚在往后退，手被张谦修往前一拽，身体顿时不平衡，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老狗摔倒的那一瞬，张谦修已经从腰后拔出手枪，打开保险，瞄准土狼，开枪。
    “砰……”
    张谦修也来不及看是不是命中了，朝着胖子就冲了上去，大吼一声：“别动！”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张谦修出脚、拔枪、抓住老狗的手用力扯他一下，几乎都是同时进行的，腰里的手枪，早就已经上膛，只是没有打开保险。
    土狼和胖子先看到两个人动手，然后反应，所以才比张谦修慢了一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谦修居然是个练家子，还带了枪。
    张谦修的枪是从瓦列里手里夺来的，一直没有用，这次要和老狗他们做交易，怕有意外才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紧张，毕竟刀枪无眼。
    胖子看到张谦修用枪指着自己，枪拔到一半，都已经拿在手上了，不得不停住。
    张谦修回头看了门口的土狼一眼，刚才那一枪命中了土狼持枪的肩膀，枪也掉落在地。
    张谦修其实是想打土狼胸口或者脑袋的，就刚才那样的情况，张谦修可没有想要留手。
    张谦修朝着土狼吼道：“别捡枪，往前走五步。”
    土狼犹豫了一下，看想把张谦修打趴在地上还没缓过神的老狗一眼。
    张谦修可不敢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二话没说，对着胖子右肩就是一枪，两个人近在咫尺，准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砰……”
    胖子闷哼一声，因为痛，脸上的肥肉直颤，牙关紧咬，枪也掉落在地。
    “往前走，要不然，我下一枪就打他的脑袋了。”张谦修看着土狼。
    土狼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枪，往前走了五步。
    张谦修对鲁通运说道：“鲁老板，把枪收了，弹夹全部退掉，子弹退膛。”
    手枪上膛以后，就算把弹夹退出来，里面还会留下一颗子弹。
    鲁通运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但还是听张谦修的话，把胖子掉落的手枪捡了起来，把弹夹退了出来：“这……退……退膛不会。”
    张谦修其实对枪械也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所有枪械退膛是不是一样的，怕自己说错，老狗他们还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实力，到时候奋起反击。
    张谦修说道：“不会上膛就开空枪，现在快过年了，经常有人放鞭炮，不会有人怀疑的。”
    鲁通运按照张谦修的意思，朝着院子里的空地开了一枪。
    “去把外面那一把枪也捡起来，弹夹退了，对空地开一枪，枪和弹夹收兜里。”张谦修说道。
    鲁通运赶紧去捡枪。
    张谦修搜了一下胖子身上，余光一直看着老狗。
    确认胖子身上没有其他武器以后，让土狼进来，在土狼身上也搜了一下，搜出一把匕首。
    老狗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只是他也不敢乱动，张谦修的身手和枪法让他也有一些忌惮。
    张谦修把老狗身上的枪也搜了出来，自己收了起来，然后才说道：“别在我这玩黑吃黑，小心蹦了自己的牙。”
    老狗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毕竟三个人被张谦修一个人搞定，有些丢脸了。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谦修没心思跟他们耗下去，对鲁通运说道：“鲁老板，你跟我走，在这不安全。”
    说着，张谦修就准备离开。
    老狗忽然喊道：“喂……小老板，你不是警方的人？”
    张谦修冷笑一声：“就你们这点胆子还干抢劫的勾当？”
    “刚才是我不对，一千万米金，这些东西，你拿走！”老狗说道：“我刚没想把你们怎么样，只是多想要一些钱。”
    “我们已经被追得没有退路了，拿了钱，年前肯定会出国。”
    “这临门一脚，只要出了国门，我们就自由了，我们不想在最后一下栽跟头。”
    “小老板，外面有十多号人呢，都是我们的兄弟，你就这样，肯定出不去！”
    张谦修回头冷冷看着老狗：“你在威胁我？”
    老狗摇头：“不是，小老板，我承认，你身手厉害，现在我们又没有枪，你要杀掉我们三个，易如反掌。”
    “但我刚也说了，我们就求一条活路，这么多东西，没有人吃得下，带出国也不现实，一吨多黄金，我们每个人要背一百多斤，跑不出去，而且在国外，我们也没有脱手黄金的路子。”
    “你如果不收，我们只能铤而走险。”
    “这是在求我，还是威胁我？”张谦修死死盯着老狗。
    老狗说的铤而走险是背着黄金偷偷出国，还是对张谦修动手？似乎都解释得通。
    老狗看着张谦修：“算我求你，收了我们这一批货，小老板，你有能耐，这一批黄金，你肯定能出手，一千万米金，不说对半赚，你赚七百万米金没有问题。”
    “要是我们撕破脸，我们三个陪葬，你也出不去。”
    “你要是收了，我们不敢乱来，你背后的人也不会放我们走的，你能一次收这么多货，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老狗把张谦修当成某个大人物的代言人了，说话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张谦修看了一眼门外，心里琢磨着老狗的话。
    老狗说是在求自己，其实还是威胁，张谦修不给他钱，他们也不会让张谦修走。
    用拳头、棍棒，外面就算有二三十人，张谦修也敢闯一闯，不说打过那些人，冲出去还是有可能的。
    但外面那十几个人，都有枪，张谦修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个犄角旮旯，还真有可能被阴。
    这事让张谦修有些恼火！

 第408章 以后不见

    张谦修稍一犹豫，看着老狗，轻笑一声，说道：“老狗，你这是在威胁我啊！”
    老狗摇头：“老板，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卖掉这些东西，我只是告诉你现在的真实情况而已，而且，我们三个人的命就捏在你的手上，你的身手是我见过最好的，跟警方那些人一比，你厉害多了。”
    老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神情却告诉张谦修，我们就赖上你了。
    张谦修就轻笑一声，微微点头：“好啊！那就交易吧！一千万，我让人送过来。”
    老狗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张老板，我们也是讲信用的人，只要你把钱送过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张谦修拿出大哥大：“我打电话！”
    老狗问道：“要多久时间？”
    张谦修说道：“一个小时！你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这么快给你们凑够钱的。”
    老狗心里其实也担心，张谦修会不会叫人来，把自己一网打尽？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老狗现在还真就是想赌一赌：“好！”
    张谦修立刻拨通了苏雨薇的电话。
    老狗看着张谦修，生怕张谦修多说了一个字。
    电话接通后，张谦修只是说了一句话：“媳妇，让龚经理送千万米金到鲁老板这里来。”
    这话还真没有什么暗号，苏雨薇没有多问，答应以后就挂了电话。
    等张谦修挂了电话后，老狗说道：“老板，我叫两个人进来，给他们包扎一下。”
    张谦修看了土狼和胖子一眼，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老狗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两个人进来了，进来的两个人看面相都不是善茬。
    看到手上的胖子和土狼，刚进来的两个人惊讶的看了鲁通运和张谦修一眼。
    老狗呵斥道：“给土狼和胖子处理一下伤口，别耽误时间。”
    那两个人应了一声，立刻着手处理伤口。
    胖子挨的那一枪，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肩膀，也没有伤到骨头，这样的伤口处理起来就要方便多了。
    土狼的伤要麻烦很多，子弹卡在骨头里面，要动手术才能拿的出来。
    进来的这两个人，倒是老手，居然要了一块地方，就直接开始动手术。
    张谦修一直认为，随便找一个地方动手术，那只是电影里面杜撰出来的，现实里面基本上不可能。
    毕竟动手术要考虑感染的问题，伤口要是一不小心感染，那可就是个大麻烦。
    而且没有任何的仪器，出一点什么意外，可能就是要人命的事儿。
    但那两个人动手就跟杀鸡一样简单，拉了两张桌子，铺上一张布，让土狼躺上去，给土狼打了麻药就开始动手，在医院还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查什么的。
    有时候全身麻醉的话，还规定一定不能吃东西，要不然就算推迟手术，麻醉师也不会给你进行麻醉。
    但在这群人身上，似乎完全没有那么多顾忌，动作也是极为利索。
    鲜血流出，顺着桌子滴落在地，张谦修甚至怀疑土狼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二十分钟不到，子弹就取了出来，还把伤口给缝合上了。
    两个动手术的人，利索的把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好，对老狗说道：“土狼和胖子我们先带出去。”
    说着又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要不要另外安排两个人进来？”
    老狗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不用了，这位小老板不是一般人。”
    那两个人又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二话没说，扶着土狼和胖子就离开了。
    张谦修也看出来了，这些都是真正不要命的人，跟街上那些混子一比，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些人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胖子和土狼被带了出去，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沉寂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张谦修找了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从外面看的话，只有一个角落来看到这里，张谦修只要盯着那个位置就行，老狗他们外面的人一旦动手，张谦修立马就能反应过来，朝着里面冲去。
    不是张谦修胆小，换了任何一个人，跟老狗他们这样的人做生意，都不敢太自信。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阵敲门声传来。
    老狗目光立刻投向大门的方向。
    鲁通运也被吓了一跳。
    张谦修说道：“鲁老板，应该是送钱来的人，你去开一下门。”
    鲁通运看了老狗一眼，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龚志华，这大冬天的，累的气喘吁吁，手里还拖着一个两轮小拖车，上面放着四个大帆布袋。
    “鲁老板，帮个忙，有点重！”龚志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参与了什么交易。
    鲁通运赶紧伸手去帮忙，把小拖车推进院子。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的时候，笑着打招呼：“张老板，都在这了。”
    龚志华其实打开包看过，知道这里面都是钱。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他不敢动这些钱，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动了这些钱，张谦修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但龚志华也想过，自己要是有了这一笔钱，那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一边是金钱的诱惑；一边是对张谦修的恐惧。
    最终，龚志华还是决定送过来，他相信，只要经过这一次，张谦修就会越来越信任他，以后跟着张谦修，应该能混一个富贵，而且还是合规合法的，不用东躲xc。
    至于偷一点点，龚志华没有那么傻，要拿就全部拿了，直接玩消失，要么就别拿，拿一部分是最蠢的决定。
    张谦修会选择让龚志华送过来，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让苏雨薇送过来是最稳妥的，但张谦修怕老狗他们真的动手，到时候苏雨薇过来，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龚志华能抵挡住这些钱的诱惑，还是让张谦修对他另眼相看的。
    “龚经理，辛苦你了！”张谦修轻笑着说道。
    龚志华赶紧说道：“张老板客气了。”
    话刚说完，龚志华就看到地上那些华元，这些都是老狗他们的；还有盆里那些钻戒和手镯；最让龚志华震撼的是那个木箱子里的黄金。
    龚志华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黄金至少也有一千多斤。
    就在龚志华看着那些黄金咽口水的时候，张谦修的声音传来：“龚经理，把这些袋子放地上，全部打开。”
    龚志华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把这些袋子全部提了下来，然后把拉链全部打开。
    帆布袋里，全部都是绿色百元钞票。
    老狗看到这些钱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张老板，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
    老狗之前不知道张谦修姓什么，但龚志华刚才喊了“张老板”，老狗自然也就知道了。
    张谦修也不在意：“老狗，钱你清点一下，黄金我也要验一下。”
    “没问题，张老板随意。”老狗笑眯眯地说着，自顾自的蹲下身子检查那些钱。
    张谦修对鲁通运说道：“鲁老板，帮我把这些黄金给弄断，检验一下。”
    鲁通运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找工具。
    因为黄金有一些多，熔炼什么的比较慢，鲁通运直接找了一把液压剪过来，顺便还推了一台机械称过来。
    在地上铺上一层布，鲁通运把箱子里的那些黄金块拿出来，全部剪开，检查里面有没有夹心，纯度是不是一样的，检查没有问题就放到一个盒子里，等盒子里放得差不多就放到称上称。
    这种机械称肯定不会特别准，一斤可能有几克的误差，但老狗和张谦修都是论交交易的，有几克误差也无所谓。
    老狗那边也没有随便看一下就完事，而是认真点了一扎钱，确认这一扎钱有一万后，后面没一扎都会抽几张检查真伪，然后和第一扎对比一下厚度，全部都是新钱，厚度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一千万，足足有一千扎，每一扎都抽几张分辨真伪，又对比一下，也需要不少时间。
    鲁通运这边，每一块都要检查，需要的时间也不少。
    等双方都检查完，都确定没有问题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老狗把钱装进帆布袋之中，笑着说道：“张老板，钱没有问题，货没问题吧？”
    “没问题！慢走，不送！”张谦修淡淡的说道。
    老狗轻轻一笑，也不在意张谦修的态度，把那些帆布包放到龚志华带来的拖车上，临走时又说道：“张老板，我们虽然是坏人，但我这人也很讲诚信，我们只是求活路，你以后也不会见到我们，至于那几张照片，我现在不能给你，但我保证，只要我们不出意外，照片和底片在过年之前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老狗最后说这一段，是想告诉张谦修，他没有黑吃黑的想法，他真的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但他不敢彻底相信张谦修，他手里还要抓一点点把柄，以防张谦修背后捅刀子。
    老狗的话，多多少少有一些威胁的意思。
    张谦修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走吧！”
    “好，张老板，以后不见！祝你前途光明。”说完，老狗拖着拖车走了。

 第409章 不要留了

    老狗临走的时候，丢了一堆米元在地上，是给鲁通运的“中介费”。
    老狗走了以后，张谦修立刻退后了几步，他不相信老狗他们。
    鲁通运赶紧跟着退了几步，就怕老狗他们忽然杀回来。
    龚志华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张谦修和鲁通运的神色，也跟着进了屋子。
    过了两分钟，龚志华忍不住问道：“张老板、鲁老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张谦修看向鲁通运，问道：“鲁老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鲁通运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别人介绍的，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抢劫犯，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多货。”
    张谦修相信鲁通运说的是真话，因为鲁通运也真的被吓到了。
    好在鲁通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被吓得瘫软在地，一直都强撑了过来。
    张谦修看着外面那一个盆，说道：“他们肯定不只是在内地作案了，内地现在大多数人都喜欢黄金，钻戒这东西，很少有人卖。”
    “这些钻戒应该是香江那边流过来。”
    钻戒目前在国内还是很稀罕的玩意，内陆一直到1992年才有钻戒专柜。
    有些金店有钻戒很正常，但通常都不会很多，那盆里的钻戒有几百枚，在内地要凑这么多出来，很难！
    而且这么多黄金，也不知道他们抢了多少。
    黄金戒指，女士的一般在六克左右；男士的一般在八克左右，克数重一点的也就在二十克左右。
    男女项链一般在十到四十克不等。
    按照这个重量算，这里足足有一百多万克，就算平均一个金饰在十五克，他们要抢七万到八万件。
    鲁通运摸索出烟，给张谦修和龚志华都发了一根，说道：“希望他们别出事吧！要是他们出事，胶卷到了警方手里，那就麻烦了。”
    那胶卷里面有他们的照片，警方要是看到，肯定会来找他们。
    张谦修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先不管这些了，龚经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黄金兑换成钱？或者保存到银行去？”
    龚志华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可能要花一些功夫，这量太大了。”
    张谦修说道：“现在市场价是七十一块多，六十五一克，你全部帮我出了。”
    龚志华心中一喜，这么多黄金，一克赚六块，要是全部出手的话，至少也要赚一百多万。
    龚志华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张谦修的事情，要不然他可就没有这个赚钱的机会了。
    龚志华说道：“谢谢张老板，我尽快帮你联系，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我要去找各个银行的问问才行，银行一般是不收黄金的，除非特殊情况。”
    “尽快吧！年前能出多少出多少，不行就帮我找一个地方保管起来。”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点头答应。
    张谦修又看向鲁通运：“鲁老板，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鲁通运这时候还心有余悸，说道：“先停一段时间吧！这次真把我吓到了。”
    张谦修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鲁通运惭愧的说道：“张老板，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
    “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他们之前说只有230斤，谁知道他们有两千三百斤，要是我知道有这么多，怎么也不敢接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安慰道：“事情都过了。鲁老板，龚经理，帮我收拾一下，把这些东西送到酒店去。”
    三人一起把这些东西全部收了起来，那些黄金确实不好弄，太重了。
    张谦修现在不敢直接送去银行，这么多黄金，不能说明来源，人家指不定把你当成什么。
    不过黄金比米元好，黄金全国都能卖，就算没有人帮忙，张谦修自己一点点卖也能卖完。
    米元你不找人，真不好出手，去银行兑换米元，都会留下记录，就算你一次兑一点，要是他们做统计，也有可能被发现。
    鲁通运出去买了几十个帆布袋回来，分散装好，这些东西体积不大，但特别重，装一个底，提起来就已经很吃力了，只好故意在里面塞了一些东西进去，让袋子看起来装得很满。
    最后，鲁通运又去找了一辆货车和几个搬运工，一次把这些东西装上车，至于那些米元，则是鲁通运自己收起来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七八点，所有东西都被搬进了张谦修住的房间。
    搬走十箱米元，又多了一大堆的黄金，整个房间都快堆满了。
    张谦修把身上的枪拿了出来，收缴老狗他们的枪，鲁通运留了一把，剩下的两把张谦修拿回来了。
    苏雨薇看到那些枪，忍不住皱眉：“多了两把？出什么事了？”
    张谦修说道：“一群抢劫犯，疑神疑鬼的，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是真的不想惹事儿，被我打伤了两个，也没有说要找回场子。”
    “他们一是怕我有背景；二是怕事情惹大了，跑不掉。”
    苏雨薇看了那些袋子一眼，问道：“全是黄金？”
    “有现金，也有钻戒和玉镯子。”张谦修说着把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把弹夹装满子弹，然后收进自己的行李里面。
    苏雨薇说道：“以后这样的事少做，你从苏国偷偷贷款，钱是有了，麻烦一堆！”
    张谦修说道：“这事来钱快！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一年能赚多少钱？”
    “那也不是你这样折腾的，做生意走错了路，还有退路；你现在做的这些事，要是走错一步，不说万劫不复，麻烦也很大。”苏雨薇说着打开了一个帆布袋，里面全是华元，没有黄金。
    苏雨薇对钱没有太大的兴趣，从那一堆帆布袋里找了一个有首饰的出来，拿了几个镯子说道：“给我妈带一个，你给你妈也带一个回去，给姐姐也留一个。”
    张谦修说道：“去找一个懂玉和翡翠的人，把这些都估一下价格，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值几个钱，然后挑几个合适出来送。”
    “你自己也挑一个戴呗！”
    张谦修根本就不懂翡翠和玉，这些东西就当是送的。
    苏雨薇说道：“我不戴首饰，有机会，你还是卖了吧！”
    张谦修也不在意，拿出大哥大，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孔志文的声音传来：“张老板！”
    张谦修说道：“我今天做了一笔交易，那是一个抢劫团伙，我只知道其中三个人的外号，一个叫老狗，一个胖子，一个土狼，能不能找到？”
    孔志文问道：“在上京吗？”
    “对！”张谦修说道：“他们卖给我两千三百多斤黄金，还有五百多枚钻戒和几百个镯子，一个麒麟摆件，用的枪都是54式的。”
    孔志文又问道：“要怎么处理？”
    “能找到就别留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想要出国，来北方的话，应该是去苏国或者倭国，他们手里还有一个胶卷，有我的照片。”张谦修淡淡的说道。
    孔志文说道：“明白了，应该不难找，不过要花一些钱。”
    “行，花吧！不够了跟我说。”张谦修对钱是越来越无所谓了，反正孔志文也花不了几个钱。
    “有了消息立刻给你电话。”孔志文说道。
    “好！就这样。”张谦修说着挂了电话。
    张谦修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让孔志文去办这些事情，首先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不管老狗他们会不会出意外，只要那个胶卷在外面，张谦修就不放心；其次，老狗他们能抢这么多东西，还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也算是替天除害了。
    苏雨薇听到了张谦修说的话，开口说道：“其他人不知道吧？”
    “就鲁通运和龚志华知道。”张谦修说道：“老狗他们出了问题，应该也不会怀疑到我。”
    苏雨薇再次叮嘱道：“以后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做。”
    张谦修也明白，现在他让孔志文他们去，他甚至怕自己以后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人对生命还是要有敬畏之心才好。
    张谦修说道：“放心，等这次事情过了，以后所有的通道打通，让人去做就行，我自己不会去管这些事的。”
    苏雨薇把那些帆布袋拉好，说道：“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张谦修想了一会说道：“路子都找到了，就是时间不够，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包飞机回去，一次运回去，或者放到四合院，让孔志文来上京过年，让他看着应该没有问题。”
    其他人看守这些钱和黄金，张谦修也不放心，对于孔志文，张谦修倒是算放心。
    苏雨薇说道：“带一些回去就好，年前还没有处理好的话，就让孔志文来上京吧！到时候你处理黄金要通过龚志文，米元要通过马代乐那边，他们基本都在北方。”
    “你在南方要的是现金，到时候现金全部转回去就好了。”
    张谦修微微颔首：“年后可能还是要来一趟北方的，到时候四合院也要装修。”
    苏雨薇沉吟了一会说道：“事情越来越多了。”
    确实，来一趟上京，本来只是陪苏雨薇谈剧本，顺便把钱存起来的，没想到在这边还做起生意来了，大部分还都是一些不怎么能见光的。
    至于以后读书，对于张谦修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有钱有关系，想读什么学校，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张谦修自己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有上一世的基础，要说智商，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他如果真聪明，他上一世就考上清大或者上京大学了，不会只是考上一个普通大学。
    而苏雨薇学东西简直就是开挂一样，就算不去上课，自己看看课本，就能考全班第一，感觉她读书就跟玩似的，张谦修都佩服得不行。

 第410章 还是要做

    张谦修并没有太把老狗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在想着，要不要让马代乐给自己从我国拉一船货过来。
    现在张谦修在倭国那边，完全没有任何的人脉，不可能自己去做，只能马代乐去做。
    张谦修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一点飘了，别尔夫什卡把这些钱运过来的时候，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激动的，也想着，要找一个稳妥的办法把这些米元全部兑换成华元。
    但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张谦修心里对这些钱越来越不重视了，觉得一千万米金其实也没有多少，亏就亏了，大不了再赚回来。
    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张谦修就会去想想，做粮食生意有多么的不容易。
    一吨粮食就赚三五十块钱，就算五十块，想赚一千万米金，要卖一百万吨粮食才行。
    就这一百万吨粮食，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了。
    张谦修时刻叮嘱着，不要太飘了。
    次日，张谦修还是拨通了马代乐的电话。
    马代乐接到张谦修电话的时候，还正兴奋着，因为他得出一个结论，张谦修的来历不简单，要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多米金。
    当然，马代乐也觉得张谦修肯定在做一些灰色的事情，甚至是见不得光的事，但这些马代乐不在乎，他觉得赚钱而已，自己又不伤天害理，以后只要和张谦修打好关系，赚钱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有了这些想法，马代乐对张谦修的事情就特别上心了，只要能联系上的人，他主动给张谦修做担保，让那些人把货卖给张谦修，他自己也从中拿了一点点抽成，赚得也不少。
    看到张谦修的电话，正在吃早餐的他，赶紧放下手里的勺子，还特意清理了一下喉咙，用自己觉得最好的状态来接电话：“喂……张老板！”
    张谦修并不知道马代乐在想一些什么，在张谦修看来，自己找马代乐其实是冒险的，因为马代乐有捐钱跑路的可能，但这些米元太多了，到现在也只是花了一千多万出去，还有五千多万，不找一点路子给花出去，着实让人头痛。
    “马老板，今天你还能不能联系到倭国那边的人？你不是说有一艘全年前要来琴岛市的港口，它的货还没有装满吗？能不能把货全部装满，给我运回来？”张谦修问道。
    马代乐一听，更加肯定自己对张谦修的猜测，这是大手笔啊！
    马代乐赶紧说道：“张老板，没有问题，只要您说一声，我立刻发动所有关系，肯定在年前帮您把货运回来。”
    张谦修说道：“行，你联系，看一下具体要多少钱，给我一个数，钱你今天就能过来拿，还是老规矩，给你米元。”
    马代乐问道：“那这个价格，您是什么预期？还有就是要什么货？”
    张谦修根本不懂这些，现在什么货畅销好卖，是什么价格，完全就是一无所知。
    就张谦修这样的状态去做生意，被坑的几率是很大的。
    张谦修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从某个角度来说，他觉得自己能收回九成成本就够了，根本没指望赚钱。
    “这些事情，你帮我处理好就行，马老板做事，我放心！”张谦修其实心里不怎么放心，要是马代乐真卷钱跑路，张谦修就算有心里准备，也会气得跳脚，然后会想尽办法让孔志文把马代乐揪出来，如果真揪出来了，张谦修不会给马代乐好果子吃。
    但现在还是合作初期，是建立信任关系的阶段，张谦修肯定会把话说得好听。
    马代乐则和张谦修的想法完全相反，在马代乐看来，这是张谦修对自己信任的开端，只要把这个事情做好了，自己以后和张谦修合作的机会肯定会变多，赚钱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马代乐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拿钱跑路，原因也很简单，我能小风险，甚至没风险，赚十万，以后还能细水长流，指不定能赚一百万，一千万；我为什么要冒着全家跑路的风险去赚一百万？
    当然，这不是说这次交易马代乐就赚十万，这只是一个虚数，但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
    马代乐拍着胸口保证：“张老板放心，我一定给你拿到最合适的价格和最好卖的产品。”
    张谦修现在对于马代乐的保证，并不是那么的相信，但嘴上却说道：“那就麻烦马老板了，你预算一下大概要多少钱，下午告诉我，晚上我给你送过去，你目前在什么地方落脚？”
    马代乐说道：“那行，我下午给张老板电话，我现在在凯冠酒店。”
    和马代乐商量好，张谦修挂了电话。
    张谦修坐在椅子上，给于天华、齐盼曼打了电话，约他们中午吃午饭，顺便告诉一下他们的工作安排。
    现在就只有齐盼曼、章雅云、于天华还没有安排工作了。
    章雅云被苏雨薇要走了，到时候肯定要去苏雨薇和周莉搞的那个杂志社。
    于天华目前的计划是去做国内的商贸；齐盼曼暂时放去搞学校那一摊子事。
    不过这些都还在计划之中，这三个人也都没有从单位出来，这毕竟已经到了年底，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明年去了。
    能来张谦修这里的人，要么是想搏一搏，都是要了股份的，要么是看中了张谦修给待遇，在国营单位最大的好处就是铁饭碗，要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间，能把一辈子的钱都赚了，很多人还是愿意出来的。
    约好三个人后，张谦修琢磨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就在张谦修琢磨的时候，电话响了，接通以后发现是袁鹏池打来。
    两个人打了招呼后，袁鹏池说道：“谦修，人我已经约好了，今天他就会来上京跟你见面。”
    “今天？”张谦修今天中午要和齐盼曼他们吃饭，晚上要去给马代乐送钱。
    袁鹏池说的人是管理农场的，那个人张谦修也没有见过，但上次袁鹏池说了，那人是袁鹏池的学生，目前那人在国内管理一家国营农场，那农场基本已经机械化了。
    这样的人，正是张谦修需要的，翼州省那边三十多万亩地方，没有一个懂机械化的管理者，那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从零开始，有了一个这样的人，就要减少很多摸索阶段。
    张谦修问道：“袁老，人什么时候到？”
    “下午一点到火车站。”袁鹏池说道。
    张谦修说道：“行，不过袁老，我中午还有一个饭局，我把饭局提前，十二点去学校接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火车站，回来以后再一起吃个饭。”
    国人好像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是在饭桌上谈的，而且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你不请人家吃个饭也说不过去，显得太怠慢了。
    袁鹏池开玩笑说道：“你这做生意忙的，一天到晚都在吃饭啊！”
    有时候还真是这样，尤其是最近事情特别多，一天吃个三四顿都是有可能的，还好张谦修吃饭，通常都不怎么喝酒，跟他吃饭的人，也不敢太劝张谦修喝酒。
    张谦修苦笑：“没有办法！”
    “我听田教授说，你想要自己办学校？”袁鹏池忽然问道。
    张谦修愣了一下，想到袁鹏池就是田书源给介绍的，他们两个认识也很正常，说道：“是有这个想法，我想要做芯片，国内没有足够的人才。”
    袁鹏池说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对芯片没有什么了解，但对教育这个东西，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在高校干了一辈子。”
    张谦修还真有这个想法，他根本就不懂一个大学要怎么管理，要怎么运营，这些东西事关教育，能一次做好，就不要去试错了，试错个两三年，耽误了钱事小，耽误了教育才是大事。
    张谦修说道：“袁老，我还真有这个想法，改天我们找一个时间，您给我好好讲讲国内大学的管理和大学的教育。”
    “我的预想是，基础建设，尽量学西方的，融入我们自己的文化和实际需要。”
    “教学的话，还是要我们国内的模式，但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些适当的微调整，不合理的地方不可能彻底消除，但我们要尽量降低不合理的存在和影响。”
    张谦修说的基础建设是教学环境、器材，总体来说就是硬件。
    对于西方的教育模式，张谦修不敢随便试，你看着别人做得很厉害，你搬过来可能就是一个四不像，要是真没有学好，前面几批入学的学生，可能真的会被毁掉。
    袁鹏池这辈子最有兴趣的就两个东西，科研和教育，听到张谦修的话，顿时也来了劲：“这个没有问题，不过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这还要回去过年。”
    “没事，我只要三十之前回去就行。”张谦修说道：“就明天晚上吧！到时候袁教授，您帮忙请几个对教育和教育管理比较有权威的老师来，我请教请教。”
    “行，那就明天晚上，我帮你联系。”袁鹏池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聊了几分钟，挂断电话，张谦修又马不停蹄给齐盼曼他们三个打电话，原本约了十二点吃饭，只能让他们提前到十点半过来。

 第411章 出乎意料

    张谦修连续三个电话打完，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黄恩全打来的。
    张谦修笑着问道：“恩全哥，生意做得还顺利吧？”
    黄恩全笑着说道：“顺利，修哥，我跟你说，我现在走路都是飘的，就那些县城的批发商，还想跟我斗，一开始市里那几个批发商还看不起我们，我按照你说的办法，他们立刻没脾气了，请我吃了好几次饭，说尽了好话，我可不给他们面子，全部拒绝了，我保证，明年上半年，整个市，只有我们一家批发商。”
    张谦修微微皱眉，黄恩全做事戾气太重了，不是国家主导的产业，搞垄断没有任何的好处，官方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后来出的《反垄断法》就是最好例子。
    《反垄断法》还是针对其他行业的，粮油批发这种关乎民生的东西，全部掌控在一家公司手里，国家都要着急，到时候要是真做得太大，把一个省的粮食批发都给垄断了，用脚都能想到，国家肯定会对这个公司动手，不会准这个公司继续做大的。
    一家公司把市场全部垄断，就算这个公司价格不抬高，也是向着普通百姓的，更没有赚黑心钱，万一这家公司管理出了问题，粮食供应出了问题，普通人买不到吃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国家更愿意看到一个市场是多强的局面，任何一个出问题，其他的人立马可以顶上，蚕食出问题公司的份额，不会引起恐慌，也不用国家出手解决；如果是一个霸主，后面跟着一群拿着碗喝汤的，只要这一个霸主完蛋，后面那一群喝汤的没有一个能顶事，他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多渠道，到时候就要国家出面解决。
    张谦修说道：“恩全哥，别把他们全部给弄死了。”
    黄恩全愣了一下，说道：“修哥，我们现在粮食多，要抢市场，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要是占据了所有市场，到时候价格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张谦修说道：“给他们留一些市场份额，我们只要百分之六十左右就可以。”
    “不是，修哥！我们真的可以拿到所有市场，我太高估他们了。”黄恩全不甘心，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却要把市场让出去？
    张谦修正想要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黄恩全，换药了！”
    张谦修立刻问道：“恩全哥，你怎么了？”
    沉默了几秒钟后，黄恩全的声音传来：“没事，昨天晚上，那些王八蛋给我摆了鸿门宴，还好我做了准备，我让陶利军看到不对就让人来救我，要不是陶利军上来得快，我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张谦修之前一直担心黄恩全抢不到这么多的市场份额，可事实比张谦修想的要顺利太多了，市里那些批发商明显就是被黄恩全杀的丢盔弃甲，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下黑手了。
    毕竟黄恩全做的这事情是断人财路，人家不跟他拼命才怪了。
    张谦修语气提高了几分，说道：“马上年底了，该进货的商家基本也进过货了，这几天，除了零售，批发先别做了，就算做，也只要稳住市场就行，别扩张。”
    黄恩全说道：“修哥，我这刀也挨了，事也做了，你现在忽然让我别做了，你总得给我一个我信得过的理由啊！”
    听黄恩全的语气，他是有一些生气了。
    张谦修也能理解，黄恩全批发生意做得还是非常好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优秀，张谦修非但没有表扬他，还让他退回市场份额，换了一般人也有点接受不了啊！
    张谦修只能耐心的解释，说道：“恩全哥，其实一个地方，你占的份额太高也没有关系，刚才我说的太急了。”
    “但你要知道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任何一个正规的行业，我们都要注意法律法规，有几个行业，我们尽量不要太过火，一个是国家目前特别重视发展的行业，一个是关系国家安全的行业，一个是民生行业。”
    “一个行业要发展，必须要有竞争，如果一家独大，其他人跟不上，或者觉得再投资也做不起来，不可能跟这一家抢市场份额，那这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那一家独大的，就不用太着急发展技术，只要拼命想办法赚钱就行，反正谁也干不过他，这个行业最终就发展不起来。”
    “国家这时候要么会扶持一个企业，要么会给你各种限制，要不然的话，这个行业的发展几乎会陷入停滞阶段。”
    “关系到国家安全的行业，如果你做了，还一家独大了，除非你愿意让国家来监控你，也就是加入国家队，这个公司国家随时都能掌控，要不然的话，国家迟早来敲打你，国家不可能把关系国家安全的行业放到一个企业手里的。”
    “最后就是民生行业，在这方面，国家要的是稳，别出问题，尤其是我们做粮油生意的，更是重中之重，如果占据地份额太大，国家就会盯上你了。”
    “你想一下，如果以后全国百分之六十的大米，都是经过我们手的，我们只要一出问题，全国百分之六十的人吃饭都成问题。”
    “这不是单单卖粮油的问题，这里面涉及到生产种植、仓储、运输、分销等等一系列的技术和渠道。”
    “我们如果忽然出问题了，因为我们一家独大，全国没有一家公司能立马解决这些问题，但吃饭天天都要吃的，最后只能国家来处理这一烂摊子。”
    “而这后果，有可能会引起社会上的动荡，物价上升等等；社会动荡有可能会死人；物价上升再要降下来就会很困难，尤其是没有国家插手的情况下，更是困难。”
    “所以，国家不会希望一家公司在民生行业，尤其是粮油方面占据太多的份额的。”
    黄恩全倒也不是完全听不进话的人，听到张谦修说的这些，不甘心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停手了？”
    张谦修说道：“差不多就行了，让他们也赚一点，官方也放心，到时候你想想怎么发展外地的市场。”
    黄恩全说道：“修哥，你刚说的是全国，我们一个市没有问题吧？”
    “一个市没有什么问题，但尽量不要出现这样的情况，”张谦修说道。
    黄恩全“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恩全哥，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方？”张谦修问道。
    “没什么大事。”黄恩全浑不在意的说道：“背后被砍了一刀，缝了十几针，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要缝十几针，这个伤口肯定不小。
    张谦修甚至怀疑黄恩全说了谎，实际伤了多重还不知道呢。
    黄恩全不说实话，张谦修也没有多追问。
    和黄恩全聊完以后，张谦修呼叫了一下刘彪。
    刘彪回电话以后，张谦修才了解到，黄恩全背上不是缝了十几针，是缝了二十多针，伤口有二十厘米左右，而且手上也有两个伤口，都缝了十针左右。
    张谦修听到真实情况，也忍不住皱眉：“刘哥，这些日子你辛苦一下，暂时不要跟那些人发生冲突，自己也要多小心，防着那些人下黑手，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还有就是，你多注意一下恩全哥，防止他做偏激事，不管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刘彪对于张谦修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好的，张老板。”
    张谦修知道黄恩全的脾气，真要暴躁起来的话，有一点不管不顾，跟着自己这些日子，黄恩全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尤其现在黄恩全估计跟陶利军的关系还不错，有钱有人，真把他给惹火了，估计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张谦修现在是有钱，但有钱不是万能的，要是事情闹得太大，官方的人不会为了钱，丢了自己乌纱帽的。
    又叮嘱了刘彪几句，张谦修才挂掉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估计齐盼曼他们也就要过来了。
    张谦修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毕竟等下还要去火车站接人，晚上还要给马代乐送钱。
    十点二十，张谦修接到电话，齐盼曼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到了，在大堂等着。
    张谦修让苏雨薇过来守着，虽然酒店一般不会出现盗窃问题，但这么多钱就这么堆在墙角，也要以防万一，还是有一个人看着比较好。
    张谦修去酒店接了齐盼曼三人，要了一个包间，大家坐下后，笑着说道：“三位，饭局提前实在不好意思，等一会我要去接一个专家，时间有点赶不及，等会我自罚一杯，见谅！”
    这个层面的员工，多少还是要给人家一些面子的，就算张谦修不要他们，外面大把人抢着要。
    而齐盼曼等人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打工的，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打工人而已，不可能去跟老板摆谱。
    张谦修说这样的客套话，那是给他们面子，就算没有他们，张谦修一样能做生意，他们只是能力强一点，也有管理大额资金的经验，管理得更好一些而已，但他们又不是全球绝版，这个世界卧虎藏龙，比他们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三个人除了章雅云工作时间尚短，齐盼曼和于天华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单位也混了十年左右，自然纷纷说客套话：“张老板客气了，您的事情多，现在快过年了，我们都没有什么事，什么时候吃饭都一样。”
    “是啊！张老板看得起我们，这罚酒就不必了，您下午还有事，我们随便喝一点就好，工作要紧嘛。”
    张谦修本来就客套一句，到时候就算真喝一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行，三位，你们都是高材生，我就是在财务方面，你们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
    “前些日子，我给其他人都安排了以后的工作去处，但还没有给你们安排，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就是说说这方面的事。”
    “章小姐，你可能要去南方，你愿意吗？”
    章雅云点头：“没问题，我也是南方人，北方的天气有些太干燥了，去南方我还习惯一些。”
    张谦修说道：“那行，到时候会有一个杂志社，是刚起步的，你去那边负责财务的工作。”
    “具体的，到时候我媳妇会跟你谈，那边是我媳妇管的。”
    “你的薪资要求，我们上次已经谈好了，大体不会有任何问题，剩下都是一些细节方面。”
    章雅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好的，张老板！”
    张谦修点点头，又对于天华说道：“于先生，你还要留在北方，到时候你可能要去琴岛市，注册公司方面你熟不熟？”
    于天华摇头：“没有注册过，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张谦修说道：“那行，明年，你从单位出来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你去琴岛市注册一个公司，主要做商贸，就是分销进口商品，至于会不会做进口，到时候我会跟你说，你去了以后，我会尽快把管理的班子给搭建起来，你一样负责你的老本行，管理财务，财务部的人，你自己去招，有没有问题。”
    于天华说道：“没有问题！”
    “那好！”张谦修又看向齐盼曼：“齐小姐，你也要去南方，我知道你是上京人，没去过南方，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齐盼曼优雅一笑：“张老板，这正合了我的心意，我这在上京待着，家里也天天烦，我这去南方刚好可以躲一下。”
    张谦修大概知道齐盼曼还没有结婚，这个年代，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绝对的大龄剩女了。
    而且，齐盼曼地家庭有官方背景，只是她不想进官方，后来勉强选择了银行，都是家里给安排好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你去南方以后，主要负责学校方面的工作，到时候我会着手创办一所私立大学，到时候资金流动会比较大，你去帮我管一下。”
    “没问题！”齐盼曼痛快的答应下来。
    不管是杂志社、商贸公司、学校，都是新建地，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张谦修也明白，但任何东西都要慢慢做起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张谦修看着三人：“工作安排好了，财务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只知道一些皮毛，各位给我这个不太懂的大概说一下你们心里的想法吧！”
    “杂志社、学校、商贸公司，都是刚建的，我跟你们说一下大概情况，你们给我谈谈财务方面的工作，以及安排。”

 第412章 不可能的

    张谦修想要跟他们谈这一些，不是想看他们的专业能力。
    说实话，就他们三个人的专业能力，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做张谦修的老师，那都已经绰绰有余。
    张谦修要跟他们聊这些，那是想看一下他们对未来工作的规划，还有他们的一些管理能力。
    他们都是学财经相关内容的，从事的基本也都是这方面的工作，但同时，他们也都是管理层，手下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员工。
    张谦修想着，要是他们能用的话，到时候也不会把他们固定在财务的工作上，也能做公司的管理层，甚至总经理。
    让张谦修意外的事，三个人在这方面的能力都不错。
    齐盼曼和于天华可以理解，他们毕竟已经工作多年，手下有十几个员工，基本上已经不直接参与财务的工作，他们更多的是倾向于财务部们管理方面，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也很正常。
    但章雅云工作的时间却并不久，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以前是学生会的负责人。
    在学生会有职位，在后来的一些工作应聘之中反而是累赘。
    在后来，一部分公司就明确表示，不会要学生会的管理层，甚至连学生会的成员都不要。
    那是因为后来学生会不知道怎么弄地，有一股官场风气，各种溜须拍马，各种自以为是、高人一等，当然，这不是绝对地，但这样的风气，在很多学生会是存在的。
    学生会的来源是1919年的54运动，南洋公学学生为了响应运动，成立了南洋公学学生分会。
    这个学生会本来只是临时组建，响应这一场运动的，后来学生会干脆确定了组织架构，把各个方面的工作都完善，渐渐成为了学生在校园的活动中心。
    在八九十年代之前，学生会是非常纯粹地，基本就是一群有志青年，热血青年谈抱负、谈理想，搞各种活动、运动的地方。
    到了八九十年，因为全国地改革，高考地放开，大学改革等等一系列原因，全国各个学校学生会渐渐成立了各种检查团，还有各种部门，有了这些检查团、部门，自然就有相应地管理层。
    在这个年代，成立这些，初衷是好的，在那个时候，很多学生也是支持地，从某个角度来说，学生会是为学生服务地，也是连接学生和学校的一个桥梁，同时策划各种文艺活动、校园运动、活跃学校文化气氛等等，这些国家是鼓励地，学生也是支持的。
    任何事情，初衷是好的，刚开始的人也能坚持初心。
    但只要有权力地聚集，不管年龄大小，这些权力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不好的作风。
    就现在来说，能在学生会，其实还是加分项，而章雅云身上也确实没有那些官场作风。
    一直谈到中午十二点，张谦修对三个人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看时间差不多，张谦修说道：“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你们三个也都各自准备一下，等你们从现在的单位离职，想要休息几天的可以休息几天，休息好以后马上联系我，我给你们安排相应的工作场所，毕竟现在这些都还没有建设起来。”
    齐盼曼三人点头：“好的，杨老板！”
    张谦修送走三人，又回去和苏雨薇打了一声招呼，开车直奔农业大学。
    接到袁鹏池以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火车站。
    赶到火车站的时间刚好差不多。
    站在出站口，张谦修问道：“袁老，你还没跟我说你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呢。”
    袁鹏池轻轻拍了一下额头，说道：“哦……对！他叫梁俊明。”
    话刚说完，出站口就有一大群人快步走出。
    守在出站口的各种小贩、拉客的一拥而上：“老板，坐车吗？全上京，我们都能送，行李也可以带上。”
    “老板，住宿吗？有热水，有暖气，价格便宜。”
    “老板……”
    火车站这样的地方，这种拉客的人特别多，混杂在他们中间的还有各种扒手、小偷。
    张谦修稍微后退了一步，挡住那些冲上来人群。
    没一会，袁鹏池看到了自己的学生，挥手喊道：“俊明，在这！”
    张谦修顺着袁鹏池的视线看去，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提着一个行李箱，身材精壮的中年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想来就是梁俊明了。
    梁俊明这样的气质，混在这一群人里，还真是鹤立鸡群，很是惹眼。
    梁俊明这时候也看到了袁鹏池，挥挥手，挤了过来：“老师，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吧？”
    “好！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张老板，张谦修。”袁鹏池又对张谦修说道：“谦修，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学生，梁俊明。”
    张谦修伸出手：“梁先生好！”
    梁俊明也伸出手，和张谦修握了握：“张老板好，这些日子老师经常给我打电话，说张老板是一个做好事，干实事的企业家，我早就神往已久，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张谦修谦虚地说道：“都是袁老看得起，我就是一个初出茅庐地小子，做事情有些理想主义。”
    梁俊明倒是没有反驳张谦修的话：“老师跟我说了，吸引我的，就是张老板的理想主义，我们国家目前就是需要张老板这样的理想主义。”
    袁鹏池这时候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出去再说。”
    “对对对，我们先出去再说。”张谦修一直护着袁鹏池，身后不时有人拥挤，还好张谦修学武锻炼身体，下盘稳健，要不然还真撑不住这拥挤地人潮。
    三人出了火车站，上了车以后，袁鹏池说道：“俊明啊！你那农场现在怎么样？”
    “老样子，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基本都已经上了正轨了。”梁俊明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想推广农业机械化，但难度太大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国家的技术水平太差了。”
    “不仅仅是工业基础差，造不出高水平地机械，人员基础也差，很多人都没有上过学，要学东西就困难很多。”
    “我要跟一些人解释工作原理，他们不亲眼看到，他们就理解不了。”
    “可有些东西，根本就是看不到的，可你不理解原理，很多东西就没有办法活学活用，别人怎么教自己就怎么学，哎……难啊！”
    这就好像直升机的原理，螺旋桨旋转，产生一个上升气流，当这个气流足够大时，就能让数吨的直升机飞起来。
    学了数学物理地，很容易就能理解，只要讲一遍，聪明地人甚至能画出相应操作，然后做实验，做出基本模型，甚至能做出一些更优良地改进。
    如果是一个小学生，从来没有见过直升机，你告诉他用几块大铁片，能把几吨的东西升到天上去，他怎么也理解不了其中地原理。
    这就是有学问基础和没有学问基础的区别。
    现在国内的基础教育还没有跟上来，也就导致很多人学东西的时候，他学会怎么做了，但不了解其中的原理，一些聪明的人慢慢了解大概的原理，但他不能系统解释，也不能把很多东西用数字、公式等方式解释出来。
    张谦修现在愁地就是这一点，他想要做芯片，找不到人才，也感叹着说道：“培养人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过程很漫长。”
    梁俊明点头：“张老板说的事，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二十年以内我看不到国内有推广农业机械化的可能，我在那个农场待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们那个农场几乎成了面子工程，每次要炫耀我们国家农业机械化地时候，就会去我们农场。”
    “至少在国营方面，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老师说张老板想要做农业机械化，我本来不想来的，因为我觉得张老板你肯定做不下去。”
    “但老师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我说了张老板很多的事情，我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很想和张老板促膝长谈一番。”
    “我相信，张老板或许能找到农业机械化的方法。”
    张谦修看了梁俊明一眼，说道：“梁先生，老实跟你说，我也不可能在二十年内让国内农业机械化，不说南方的地势原因难以解决，就算北方都困难重重。”
    “就像你说的，我们自己还没有能力造出高端地农业机械，基本处于仿造阶段。”
    “就算在北方的两个大平原彻底实行农业机械化，需要地机械也是一个庞大地数量。”
    “东北平原和华北平原加起来有数亿亩耕地，就我的了解，目前一台收割机一天只能收割三十亩左右，需要的收割机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就算我们能搞到这么多机器，与之配套地驾驶员、维护、修理人员也没有办法配齐。”
    “而且国家不可能把这些耕地全部给我们种，关系到吃饭的问题，国家不会让一个人掌控的，国家肯定希望更多企业一起种，技术共享，多个公司一起种的话，一个人出了问题，还有其他人可以弥补。”
    “如果两个平原全部被我种了，忽然有一年我出了什么问题，两个地方粮食大量减产，对国家来说就是大麻烦，那北方的几个省就会闹饥荒，单单依靠南方估计是弥补不起来北方粮食空缺地。”
    “就算能弥补上，调动几亿人一年的粮食，也必须国家的支持，国家必须一整年都在这上面花精力，从南方调粮食去北方。”
    “再退一步说，就算我们解决了这些所有的问题，这两个平原有这么多的农户，他们依靠种地为生，我们到时候全面机械化，原本一千亩要一百个人种，现在平均一千亩两个人就种完了，剩下的九十八个人去做什么？”
    “依靠我们给他的租金？那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一辈子也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看不到未来的状况，他们是这样，他们的子孙也是这样。”

 第413章 时间不早

    梁俊明来的时候满怀信心，听到张谦修的这些话，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张老板，农业机械化，那是未来的趋势。”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放弃吧？”
    张谦修微微摇头：“不是放弃，而是我们要有选择性的，配合国家发展速度，推动农业发展。”
    “我们不能让农民没有饭吃啊！”
    梁俊明说道：“我们可以建设工厂，如果农业机械化，我们的农业可以多元化发展，我们还可以种植水果、蔬菜、饲养牛羊等等。”
    “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建设工厂，把水果做成果脯，蔬菜可以做成酱菜、酸菜，肉类我们也可以做成肉干、肉类产品。”
    “到时候我们就能形成一个产业，不种地的农民，可以去工厂工作啊。”
    张谦修还是摇头：“张先生，你那是理想状况，而且是全产业的，我们不可能做到那么大，国家也不会允许我们做那么大。”
    “尤其农业是民生产业，是关系到吃饭的问题，不要说我们国家，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希望一个公司能控制自己国家的吃饭问题。”
    “一旦自己国家吃饭的问题，被一个人，一个公司控制到一定的比例，只要这个公司一出问题，那全国肯定暴乱。”
    “说句不客气的话，一个国家吃饭的问题被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控制，比被其他国家用核弹对着还麻烦。”
    “所以，梁先生，你如果来我这里，是想推进国内农业机械化的话，你可能来错了。”
    “我们就只能在国内做做生意，自己搞搞机械化，不要想着大规模推广。”
    “你如果想要推行农业机械话，你应该去生产农业机械地公司，把先进地机器研究出来，然后尽量降低这些机器地成本价，让农民买得起。”
    梁俊明听到这些话，脸上难掩失望：“张老板，按照你的说法，我来你这，我也只是换了一个大一点地农场而已。”
    张谦修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公司以后可能会有一百万亩，两百万亩耕地，甚至一千万亩，但绝对不会多到能影响国家的地步，国家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我也不会这样做，我可以保证这个公司在我手里不出事，我不能保证这个公司以后会不会被其他别有用心地人控制。”
    “不过，梁先生愿意来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去国外发展，去国外推行机械化种植。”
    梁俊明有些理解不了：“张先生，我们不在国内推行，我们去国外忙活？这不是帮其他国家的忙吗？”
    张谦修看了看梁俊明一眼，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农业机械化以后，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工作岗位承接农民转行吗？”
    “如果国内有足够的工厂，我们可以想办法帮国内推行农业机械化，到时候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我们走在前面，也能提供管理技术、耕种技术，让大家少走弯路。”
    “也不会有农民因为没有地种而没有饭吃。”
    “这是一个循环渐进，但如果我们去国外，我们完全不用管他们的农民没有了土地要吃什么，他们有没有钱供小孩读书。”
    “种出来的粮食，我们可以在当地卖，或者运到其他国家卖。”
    “我们在国外有足够的技术，只要国内各方面地条件成熟，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搬回国内，帮助国内农业机械化。”
    张俊明惊讶的看着张谦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张谦修的这个想法，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后来有一个国家，活生生被农业给冲垮的。
    这个国家原本的农业比较落后，产量也不是很高，国内粮食价格也偏高，但整体经济是向上发展的。
    后来这个国家引入了米国地一家农业公司合作。
    接下来就是一场灾难，大量农民没有事做，只能去混黑帮，导致当地的社会动荡。
    因为引入了国外的资本、种子、技术、进口粮食，导致他们国内粮食大量降价，还有地种的农民依然用他们传统地办法种地，自己种一年的地，花了一百块成本，种出两百斤粮食，但在市面上，一百块可以买三百斤粮食，那还种个屁啊！
    这些农民转头就去给黑帮种一些违禁的东西，然后去市面买粮食度日。
    当时这个国家的官方绝对是好心，想要引入更好的种子、技术等，把国内偏高的粮食价格降下来，从而减轻国内普通人的生活成本，可结果却因为没有掌控好，最后这个国家的黑帮都能跟官方叫板。
    当然，这事还要过十几年才发生。
    袁鹏池开口说道：“俊明啊，谦修说的是对的，而且国家目前也正在大力发展工业，只要工业发展起来了，农民有事做了，才能实行工业化嘛！”
    “国内目前有十亿左右的农民，如果农业机械化，只要一千万人就可以种所有的地，其他九亿多人做什么？”
    “当然，这九亿多人里面有老人、小孩，青壮年可能就五六亿，但这五六亿人不种地，你总得给他找个活干啊！”
    “你说的办法也可以行，产出来多余地做成副食，但这样的副食工厂能提供多少就业岗位？能提供几千万个就业岗位不得了了。”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这必须要国家去做，我们只能在这个过程中，出一份力。”
    “我跟你说过，我到时候会辞掉教授和院长的工作，去谦修那里工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科研成就是一个方面，其实我心里还是很佩服谦修的，他的想法很超前，却又不会太脱离现实，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算现在起不到什么作用，五年后、十年后总会起到做用的。”
    梁俊明长长吐了一口气，苦笑说道：“老师，我要好好想想，或许是我井底之蛙了，我一心就想着农业，没有想过其他的问题。”
    袁鹏池点头：“你有理由，有抱负，那是好事，但也要考虑到我们国家目前的情况，百废待兴之时啊，你若是在工业方面，一骑绝尘没有问题，那是好事。农业承载了太多国人的吃饭和生活问题，现在不能抛弃他们啊。”
    “老师，我想想，我理理头绪。”梁俊明说着看向窗外。
    一路到了酒店，张谦修给梁俊明安排了住房，又一起吃了饭。
    张谦修刚吃过，所以吃的不多，只是陪着一起吃一点。
    虽然和梁俊明相处地时间不多，但张谦修也感觉出来了，梁俊明这个人，专业方面可能很强，管理能力也不错，但大局观是有一点局限的。
    当然，让梁俊明去管理一个农场，以梁俊明的能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袁鹏池说过，他之前管理的那个农场目前是国内最大机械化农场。
    或许是张谦修打碎了梁俊明的梦想，也或许是他坐火车累了，吃过饭，聊了一会，梁俊明就说要去休息了。
    张谦修把袁鹏池送回学校，又给马代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倭国那边大概要多少钱。
    马代乐的办事效率倒是很高，已经把账目算出来，说所有的货物一起要九百万米元。
    张谦修回到酒店，苏雨薇还坐在桌子前写东西。
    “媳妇，帮我准备九百万！”张谦修说着就去找帆布袋。
    这些日子因为用钱比较多，苏雨薇干脆准备了一大堆的帆布袋。
    帆布袋不用的时候占地面积小，装东西多，还耐用，就算提个几十斤也不会坏。
    苏雨薇起身帮张谦修准备钱，说道：“剩下的钱呢？”
    张谦修说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的了，到时候放到四合院去吧！有一个四合院不是有地下室吗？到时候让孔志文回来帮忙看几天，过完年以后，我再来一趟上京。”
    苏雨薇点头：“行吧！姚厂长那边耽误了两天没过来，今天晚上过来。”
    “还有就是广告的事情，你这两天多注意一下，到时候工厂的订单肯定要暴增的。”
    上次姚彬本来说要过来的，因为专利地一些问题拖延了。
    至于广告，说的是农历二十五，今天就是了，不过张谦修没有时间看，也不知道有没有播广告，播放的情况怎么样。
    张谦修说道：“我今天没有时间，姚厂长过来的时候，你招待一下，到时候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对了，把唐慧也叫到这边来，她在招待所那边也不方便。”
    “广告的话，你到时候给工厂打个电话。”
    唐慧过来的时候，张谦修他们还在招待所住着，所以就让刘伟琴把她给安排进了招待所。
    张谦修他们去了一趟中州省，招待所那边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的，得有内部人安排才行，所以张谦修他们就来万格酒店了。
    现在唐慧还在招待所那边待着呢。
    苏雨薇“嗯”了一声，说道：“那你让孔志文尽快过来，我们最晚二十八也要走，还有三天。”
    “行，我今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张谦修说道。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把钱给装好，不过九百万真心不轻，有一百九十多斤，加上两个帆布袋，妥妥两百斤了。
    张谦修一只手提了一袋，倒是能提起来，但很吃力，干脆把两袋子钱放到门口，找了几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抬。

 第414章 相互信任

    张谦修提前给马代乐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过去。
    马代乐本来就在等着张谦修过来，张谦修过来，他自然是应着的。
    张谦修开车停在凯冠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一直在门口等着的马代乐一眼就看到了，小跑着过来：“张老板。”
    张谦修回头看了马代乐一眼，说道：“马老板，叫两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抬一下，有一点重。”
    马代乐应着，然后招呼了两个服务员过来。
    张谦修也把钱从车上提了下来，放到边上。
    马代乐看到张谦修提的那两个大袋子，随便一个都快到自己腰部这么高，心里就忍不住激动，他知道这里面全部都是钱。
    这些钱是他身价的好几倍。
    要说他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但他心里是真没有要贪为己有的想法，原因也很简单，他觉得跟着张谦修，以后自己肯定也能赚到这么多钱，没有必要杀鸡取卵，还让自己变成丧家之犬一般东躲xc。
    很快，张谦修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两个服务员抬一个袋子，一起进了酒店。
    马代乐征求张谦修的意见后，先去了他的客房，毕竟这么多钱，要一个包间也不太合适。
    马代乐住的也是一个套间，外面有一个客厅，里面是房间，还有单独厕所和一个书房。
    目前这样的客房绝对是高端的，一般人住个普通招待所都嫌贵，更别说这种有书房有单独卫生间，有卧室，还有电视机、沙发的房间了。
    服务员放下袋子后便离开了。
    张谦修把两个袋子打开，说道：“马老板，你清点一下吧！”
    马代乐这次并没有清点，而是笑着说道：“张老板，我相信您，这些钱肯定没有问题。”
    张谦修说道：“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你信任我，我也相信你，但点钱的时候，难免会有疏忽，你确定一下更好。”
    “这都是小事，差个一点半点，我给补上就好，如果误差有点大，我到时候跟张老板说，张老板肯定也相信我的为人。”马代乐说道。
    马代乐说的其实都是好听得话，这么大的数额，张谦修肯定是点过两次以上的，而且每一扎都是一万，少一扎有可能，如果少个十万八万，几率还是很小的。
    要真少个一二十万，马代乐首先就会怀疑是不是张谦修做手脚了。
    张谦修也不再多说，因为马代乐不检查，这从某个角度来说，真的能增加两个人之间的信任感。
    “那行，马老板，到时候如果有问题的话，你联系我。”张谦修跟着又问道：“马老板，你帮我进的货物是一些什么呢？”
    马代乐赶紧去找了一份清单，递给张谦修说道：“张老板，您看一下。”
    张谦修接过，发现大部分都是电子产品，其次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衣服。
    马代乐在边上解释说道：“张老板，目前倭国最好的产品就是电子产品，也是最畅销的，他们的电视机、放像机、录音机等等，质量绝对有保证。”
    “说一句毫不客气的话，倭国这些电子产品，目前绝对是世界上最好，最耐用的。”
    虽然马代乐这么说有一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事实就是如此。
    倭国的芯片产业被米国给拍死了，但电视机、录音机这些都属于半导体产业，他们有着坚实的基础。
    七八十年代，倭国的半导体产业，硬生生把米国按在地上摩擦。
    倭国半导体行业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便宜，米国刚开始玩价格战，价格降低到成本价，倭国也跟着降到一样的价格，可倭国还有利润，一样活得滋润，倒把米国的半导体行业逼到了崩溃边缘。
    1985年，米国官方出手，既然技术干不过你，那就米国官方出面，硬生生逼着倭国做出各种让步，比如倭国的产品只能占多少市场，米国的半导体必须要多少市场。
    期间还让倭国的倭元升值，1984年，1米元能兑换251倭元，到了1985年1米元兑200倭元，1986年1米元兑160倭元，1990年1米元兑135倭元。
    这是什么概念？
    原本双方同样的一个产品在米国买20米元，倭国5020米元，在这种情况下，倭国是有钱赚的。
    但倭元升值以后，还是这个产品，双方国内依然保持这个价格，倭国的产品卖到米国就要37.19米元，米国自己还是卖20米元，米国自己就有了价格优势；而米国的产品卖到倭国，二十米元的东西，按照汇率算只要2700倭元，在价格上倭国的产品就彻底没有了优势。
    这就是两个国家在八九十年代签订的那个条约影响的。
    倭国当时是不想签的，他们知道自己吃亏，但米国是他们亲爹，亲爹不想让儿子爬自己头上去，儿子不敢不签，只能各种谈判，尽量争取一些利益。
    最后，这个条约不仅仅让倭国半导体产业几乎陷入了泥潭，也让倭国的经济陷入了泥潭。
    不过话说回来，倭国的半导体产业，其实也是米国亲手扶持起来的，他们没想到倭国能这么争气，反而超越自己。
    那时，倭国还自己鼓捣出了光刻机，自己就能独立完成半导体、芯片的全面生产。
    因为这个协议，倭国的高端半导体产业陷入了泥潭，但他们的半导体做得依然牛，人家有雄厚基础啊！
    就算倭国被他亲爹给整了，国内的半导体行业，依然只能在倭国屁股后面吃灰，望尘莫及啊。
    言归正传。
    张谦修看到清单，略有些担心的问道：“一次进这么多，能卖得出去吗？”
    这清单并不算长，但每一种的数量都特别大。
    马代乐解释道：“张老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这都是走的批发价。”
    “以前我们进货，可以进多种货物，找两个人搭伙，然后平分。”
    “现在不可能找到人一起进货，一次进的就比较多。”
    “不过我们选的都是比较知名，销售比较好的品牌，只要张老板你有相应的渠道，卖出去不是问题的。”
    “反而有一些比较小的品牌，我一个都没有进。”
    说到销售渠道，张谦修立马想到了顾大福，现在张谦修手里根本就没有销售渠道。
    张谦修问道：“你们一般是怎么批发的？”
    马代乐说道：“跟下面的批发商合作，其实做进口的商品，去掉税以后，利润也不是很高，下面的批发商收入就更低了。”
    “他们在国内倒腾二手商品的，其实已经属于国内的商贸了，利润自然不会很高。”
    “所以我们也懒得去扩张。”
    张谦修反而看到了一个路子，那就是直接销售，我进货以后，直接放到商场里面去卖。
    现在的各种手续查的都不是很严格，发票也不齐全。
    后来，你进货多少，卖了多少，你都要相关的证明，比如你进海关交税，写的是进口一千台电视机，你每卖出一台都要开发票，官方都能查到，你卖完一千台还有的话，你的商品来源就有问题了。
    我现在进了一千台，我卖十台其中九台只上内部的一个账本，官方来查的时候，我只卖了一台，如此一来，一千台的进口，我能卖一万台，其中九千台是走私来的，不用交税。
    税费是很重的，汽车的税费百分之一百到两百，其他的一些商品也要百分之几十的税收。
    偷偷运回来的商品，就多了百分之几十的利润。
    而且，现在的通信等都是不方便的，我在北方的琴岛市港口入港的，拿到南方去卖，我可以提供假的相关票据和资料。
    这些东西你不能在网上查，只能打电话去问，地方检查人员和琴岛市的海关根本不是一个单位，沟通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
    在后来，各种正规的发票上面都是有一个编码之类的，只要上网一查就能查出真伪，现在主要就是依靠公章这样的东西来防伪。
    现在，有一些人就会用假的资料和票据，把走私的说成正规进口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禁止。
    所以，张谦修想的路子是可行的。
    要不然这么多走私回来的商品，根本没有办法走入正规渠道销售。
    张谦修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想要做的话，必须要等到明年去了，至少今年是没有可能的。
    张谦修问道：“马老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组建一个完整的销售网络？”
    “网络？”马代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大家对于‘网络’这个词还很陌生。
    张谦修反应过来，重新解释道：“就是一个完整的销售渠道，上京、申城、鹏城、花城以及各个省会城市，都有自己销售点。”
    “这样一来，你的货只要一上岸，就不用入库，直接装车，就能发往全国各地。”
    马代乐摇头：“没想过，我觉得也不太可能，这里面涉及到各地的分销、仓储、运输、调动、管理等等问题。”
    “任何一个问题，都要一个专业的管理。”
    “我觉得没有几个人能做起来，反正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说，是做不起来的。”

 第415章 人都来了

    马代乐的话是有道理的，想要在全国都铺开销售网络，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这主要有几个方面，首先就是交通、运输问题，在1990年，全国铁路运营里程是5.79万公里，2018年是13.17万公里，覆盖更广，速度更快；1990年全国普通公路里程是102.83万公里，2018年是484.65万公里，原本普通的路，都变成了水泥路、泊油路，而且很多路面也扩宽了很多；1990年全国高速0.05万公里，也就是五百公里，这个年代几乎可以说没有高速公路，到了2018年14.26万公里，所有市都有高速公路，绝大部分县也都有高速出口；1990年，全国定期的航班航线50.68万公里，2018年全国837.98公里。
    这一组组数据，都是国家的腾飞。
    1990年直线600公里的距离，从乡村到城市，各种转车折腾，大概要24小时左右，这个年代打工回家，都是早早去赶车，很多人都是深更半夜到家，到家的时，孩子都已经睡觉，唯有家里的妻子、老人还在熬夜等待打工人的回来。
    到后来各地高速路开通，自己开车都是早上走，六百公里，一般下午或者晚上就能到家，如果是坐高铁，早上吃了早餐赶路，下午还能赶上饭点。
    交通的便利不仅仅是打工的方便，也是货运速度的提升，也是出差的便利。
    以前七天才能运到的货物，后来两天就能运到；以前出差要一个星期，后来两天就能搞定。
    这些速度的提升，都是效率的提升。
    其次则是信息传递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有个电话和传真就能解决，后来各种管理软件，网络链接，甲城市卖了一件商品，总部只要刷新一下，立刻就知道，各种重要文件的传递，各种产品信息的传递，这些都让管理分公司、销售点更加方便，也更容易掌控全国网点的的销售情况。
    现在没有网络和各种软件的支持，分公司和各地网点的情况，很大程度都是看负责人的人品，因为作假的空间太大了，也更容易。
    在商品合理调配上，后来也更方便，现在这个年代，很难及时、准确的掌控、预测到一个地方的销售情况，为了不出现经常断货的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当地存放大量商品。
    后来有各种数据支撑，能预测到当地每月销量多少，我最多多准备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的商品，但现在放少了，就会断货，放多了可能还卖不了一半。
    除了信息方面，还有就是经营环境问题，现在经常会出现一些地方性的商人，他们没有什么经商能力，但他们有官方关系，做事不折手断，你做得好，我就弄你，把你的生意抢过来。
    全国这么多城市，张谦修不可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去教他们做人，每个城市的情况都不一样，就算去了当地，官方关系要搞好，还要去跟那些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有这个精力，也不会去折腾这个生意了。
    想要掌控全国的这种社会势力？张谦修从没有这么想过，他是一个生意人，不是一个大混混，要是把混混集团化，和国外那些黑帮有什么区别？把这黑帮变成商业团体？那不是搞笑吗？人家跟着你就是要赚快钱的，你现在告诉他们要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别人生意做得好还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要正规经营，保证不用三天，所有人都要反了天，只有一些死忠会跟着你去做正经生意。
    而且，现在社会上有这么多混混，很大原因就是就业岗位不够。
    再说了，你指望那些混混有经商天赋？或许有几个人有，但很多老大是没有的，他们只有混社会的天赋，他们心狠手辣打下来的地位，他们根本不会经商，让他们去管，最终只会一塌糊涂。
    张谦修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尤其是走了这么多的地方，也看到了全国的社会情况都是这样的，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乱。
    加上现在的基础建设跟不上，要做到只要城市销售还是有困难的。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其实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们可以做零售。”
    马代乐惊讶的看着张谦修，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马代乐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屁都不懂，张嘴就来，但说这话是张谦修，马代乐心里更多的就是吃惊了。
    马代乐满心不解的说道：“张老板，这……不太可能吧！难度一点也不比做批发低啊！”
    他们进口的商品众多，要做零售，那要多少店啊？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也只是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先自己做，有了销售基础，再批发出去。”
    “这不是脱了裤子……额……张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马代乐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赶紧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了，批发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
    国内的一系列产品和进口的有区别，国内都是代理、批发的方式，也就是说，他们生产以后，全国各地的经销商来他这里进货，然后下面再卖出去。
    但进口商品很难这样做，因为你这些东西未必都是合法的，你流入市场了，官方拿你没办法，你还没有流入市场，还敢打着总经销商的名头到处招摇，官方不折腾你，该品牌的总部都要来折腾你。
    而且进口的商品都是款式比较多，不会是单独一种。
    张谦修说道：“我们去弄一个品牌，我们专门做电器类的。”
    张谦修说出这话就想到了后来美的和苏宁，这两个就是电器超市的鼻祖了。
    马代乐还是不怎么看好，摇头说道：“很多事情都难解决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他跟马代乐说，不是他自己想做，是想把马代乐拉进来，到顾大福的那个公司入股，帮着顾大福一起发展。
    如果张谦修真要做这个，他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既然马代乐没有太多的兴趣，张谦修也没有再说这个事情，开始和马代乐闲聊起来。
    没聊多久，马代乐接了一个电话，兴奋的站了起来，说道：“张老板，我今天约的人到了，我们刚好可以见一见。”
    张谦修也来了一些兴趣，他知道这些人是来卖东西的：“那行，见见面吧！”
    这次来的人有五个人，有男有女，还有几个人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就来了，凑一起有十几个人。
    马代乐给介绍了一下，要记住十几个人的姓名，张谦修一下还真记不住。
    好在马代乐也考虑到这一点，说话的时候，都会时时提醒张谦修。
    张谦修也在仔细观察这一伙人，这些人说话就能看出来，大多数人的学历不高，基本都是高中以下的学历，但其中有一个是例外，听马代乐介绍，是研究生毕业，倒是让张谦修有些吃惊，特意多关注了一些。
    这个研究生毕业的人叫冯阳宇，说话的时候确实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估计是做生意久了，也有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但在这些人里面，另外一个人也引起了张谦修的注意，这人只有二十多岁，名叫洪志新，聊天的过程中，张谦修知道他居然会倭语，而且经常去倭国。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做外贸的，但有几个压根就没有出过国，他们都是通过关系找到在国外有关系的，然后让他们帮忙带一些货回来。
    其他人去国外，都要带翻译，要不然的话根本就走不动。
    一群人吃饭聊天，相互交换了名片，最后就是谈生意。
    张谦修说道：“各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合作。”
    “你们都是马老板介绍的，我也相信在坐各位的人品，价格马老板也跟你们说了吧？”
    张谦修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让马代乐帮忙去谈的。
    一众人纷纷点头：“张老板放心，咋们生意人讲的就是诚信，价格马老板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都能接受。”
    “对，咋们第一次做生意，诚信为本嘛。”
    张谦修才不信这些人的诚信，说实话，不关是现在还是以后，诚信这东西都是在法律和规则的约束下才有的，要是没有了各种约束，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在场的这些人，没个人的货都不多。
    张谦修说道：“那行，各位把你们的货物清单和报价给我看一下，没有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众人早就有准备，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张谦修。
    大部分人和马代乐他们差不多，都是一个清单，后面有规格、单价、总价等等基本信息。
    但冯阳宇和洪志新的资料还真有一些不一样。
    冯阳宇的上面写的更清楚，他的货物里面有多少是库存，是什么时候进的，已经收了多久，各种数据清清楚楚。
    而洪志新的资料上也是一个清单，但每一个产品都有一个编号，在资料里面，还有一些照片，都是产品照片，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相对应的编号。
    张谦修看完以后，给马代乐看了一下，意思是询问他这些价格有没有问题。
    马代乐看完后，对张谦修微微点头：“价格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张谦修当即拍板：“这些都没有问题，这些资料我先拿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会拟定好合同，明天诸位上午十点去万格酒店，我们直接签订合同，同时结清所有款项，以米元结算。”
    众人一听，个个满脸笑容，说着好听得客套话。

 第416章 长远计划

    次日，张谦修早早就准备好了钱，一共十几个人，有零有整的，总共有五百多万米元，全部用小的帆布袋装好，然后在袋子上标好号码。
    合同还是上次的一样，找酒店吧合同复印出来，到时候一式两份。
    十点，马代乐带着大家都来了。
    张谦修开了一个包间，大家落座以后，张谦修一个个跟大家核对金额、填写合同，然后双方清点金额，这是第一次合作，要清点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不能跟电视里面一样，随便看一眼就完事，签了合同，离了桌子，谁也不会为之负责的，所以抽检每一扎钱的真伪，数清楚金额还是有必要的。
    这一次大家卖给张谦修的商品，都是价格比较低的，毕竟张谦修一次就连带着库存给他们全部清完了，大家少赚一些也是愿意的，把货清完，大家过完年就能继续去进货，要不然的话还要先把货给清完才能去进货。
    十几个人全部清完，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四十多，张谦修通知酒店上了菜品，众人一起吃了个饭。
    在场的人心情都好，毕竟货出手了，钱也拿到了，多多少少也赚了一些，过一个肥年，是没问题，今年有了一个不错的收尾，给明年开个好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张谦修又要忙着把人给送走。
    送走所有人以后，张谦修拿着一叠合同回了客房。
    苏雨薇一直在写计划书，查资料。
    杂志社的计划书还好，她认识一个杂志社的编辑，可以请教一下。
    但学校的话，情况要复杂太多了，张谦修还特意把袁鹏吃和田书源的电话给了苏雨薇，让她遇到问题的时候，去请教他们两个。
    田书源是清大一个院系的院长；田书源是农业大学一个院系的院长，在学习的构建和管理方面，他们两个人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诸多的问题。
    一个大学，尤其一个高规格的大学，丝毫不比一个公司容易。
    苏雨薇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都弄好了？”
    张谦修点头：“好了，晚点和顾大福再聊一聊，就让他回去过年了，现在货是够多的，但销路没有，要是不尽快打开销路，这些东西留在手里，就是一堆废品。”
    苏雨薇说道：“这次多少钱的货？”
    “五百一十万米元。”张谦修说道。
    “加起来都七百万了，太多了。”苏雨薇说道：“以顾大福之前预算好的节奏，光依靠他一个人的话，一年都未必能卖完。”
    这一点张谦修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他之前想让马代乐加入。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张谦修感觉，马代乐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加入帮忙的话，加上他本身的资源，是能加快顾大福那边发展速度的。
    张谦修刚做生意的时候，觉得有很大的市场；有充足的资金；有很好的货源，那就是王道。
    这说起来也没有错，有了这三个要素，生意确实好做。
    但当生意越大，张谦修就发现，市场很大，要人去开发，开发市场的人多了，就要有足够能力的人去管理，市场开发来以后，你还要维持，维护市场也需要人；管理资金也要人；维持好货源也需要人。
    手里的人足够厉害，甚至能自己创造出市场；没有资金，也能找到资金；没有货源，能自己去寻找货源，甚至创造货源。
    这又是以人为本。
    当你继续往下深入分析，就会发现，就算手里没有人，有足够的资源，其实也能做。
    这个资源包括人脉、关系、信息等等。
    生意越做越大，张谦修反而有些拿不准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言归正传。
    张谦修说道：“这也是我现在在琢磨的事，我会跟顾大福好好谈一下，让他尽量适当的放快脚步，多方面出货，有时候为了抢市场，赚不赚钱都无所谓了。”
    张谦修在乎的不是市场，他在乎的其实是抢占市场出的货，只要出货了，那就能回笼资金。
    他手里的米元就能变成华元。
    他现在很缺钱，到时候那一块荒地要投钱，荒地开发出来以后，就算表现好，两年内不用指望赚钱，因为土地还没养起来，产量不会很高，能收回当年投入的种子、化肥、人工钱就不错了，说不定还要亏钱，指望那些荒地赚钱，好一点等两年，不好的话，等五年。
    还有农业研发要投钱，张谦修对这方面了解多了就知道，科学研究到产出，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正常情况是，科学研究，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成功以后，就要想办法把研究出来的东西变成技术或者产品，技术、产品变成商品，商品才能赚钱，这个过程是要很多时间和金钱的。
    建设学校要投钱，前面两个几年内还有盈利的可能，学校可能很难盈利，张谦修是用它来培养人才的，每年都是持续投入，硬要说盈利的话，十年内能盈利张谦修都阿弥陀佛了。
    这三个地方，投了钱进去，短时间是看不到收益。
    说白了，就是三个吞金兽。
    所以张谦修很着急钱从什么地方来。
    短期来看，张谦修有这几千万米元，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长期来看，张谦修手里，没有一个可以长期稳定产生收益的东西，这是很危险的。
    如果手里这些钱花完，他还没有一个稳定的，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张谦修的一些计划就不得不搁浅。
    苏雨薇说道：“你等一下，我这些日子给你弄了另外一个东西，你看一下，有没有参考性。”
    苏雨薇说着从她最近折腾的资料和她写的东西里面抽出了一份用别针别好的资料，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翻开看了一下。
    这是一个适合张谦修发展的行业排行表。
    排第一的是电子产业，第二是进口贸易，第三是副食品，第四是农业，第五是零售商贸，第六是矿业。
    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分析。
    在苏雨薇的这一份资料里，电子产业的赚钱能力并不高。
    电子产品目前在国内，绝对不是最赚钱的，至少十年内不是，我们国家的经济还没有起来，电视机、录音机、放像机这些，很多家庭都是买不起的，就是消费能力不足，但你应该提前入局，不能等到万事俱备再进去。
    你想要发展海外市场也没有可能，技术不够，米国、倭国等国家的电子产品如日中天，加上进出口关税，无论是功能、质量、价格任何一个方面，都没有优势。
    但这个产业能积累经验，打下基础，也能在国内赚一些钱。
    排行第二的进出口贸易，主要是张谦修现在有这方面的资源，而且赚钱能力也确实不弱。
    第三、第四那是张谦修已经有这方面基础。
    第五主要是做配套，要是做起来了，以后他自己有品牌也能更好推广、销售。
    最后一个，矿业反而吸引了张谦修的注意。
    因为苏雨薇给了一个数据表，这个行业亏本的很少，大家都是依靠关系赚钱，普通人想要开矿本难度本来就大，现在国家又处于一个发展阶段，钢铁、煤炭的需求量很大，而且在持续增长，而想金矿这些就更不用说了。
    在最后，苏雨薇给张谦修已经做好了发展计划，只是大体上的。
    张谦修感觉这一份计划书还是很有作用的，尤其是苏雨薇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堆数据，很多行业的领军品牌，大概的市场份额，都是一清二楚。
    张谦修问道：“媳妇，你这个数据从什么地方来的？”
    苏雨薇说道：“我让清大田教授帮忙拿的数据，清大有一些专业要社会上的各种统计数据，所以清大和统计局那边有联系。”
    “而且这些数据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很多数据都是要公布的，只是清大那边拿到的数据比较全面而已。”
    说着，苏雨薇拿出一叠厚厚的统计数据，递给张谦修：“田教授让人送过来的。”
    张谦修接过仔细翻看，惊讶的发现，这个时代的酒业居然很赚钱，化工这个领域发展也不错，现在的品牌也没有什么特别有影响力的，反而是有很多地区性的品牌，同样的商品，每个地区都有一个自己的品牌。
    能做到全国性的品牌，大多是有一定技术门槛，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比如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这些。
    而像饼干、糖果、洗发水这些，大多都是区域性品牌占据了绝大部分市场。
    张谦修琢磨着这些数据，说道：“我感觉我们的罐头、饼干还是很有前途的啊！”
    “看你这数据，烘焙食品市场占有率，没有一个品牌市场占有率达到百分之二的。”
    苏雨薇说道：“市场不大。”
    张谦修翻了两页，看着数据说道：“每个行业都差不多。”
    现在烘焙食品主要就是饼干、面包这两种，整个饼干市场的规模也不过在一百亿左右，就算有百分之十的净利润，也就十亿的净利润。
    换句话来说，你在国内把整个烘焙做到顶，只有你一家公司在做，一年也就能赚十亿，更别说这不可能做到。
    就这规模和利润，跟后来阿里那些一年净利润几百亿的相比，这完全就是小儿科。
    但国内目前几乎所有产业都差不多，国民消费没有起来，消费能力就只有这么大。
    苏雨薇说道：“就你目前需要的钱，你如果只是做饼干、罐头、粮食这样的产业，就算你每个都做到第一，赚的钱都不够你花的。”
    “粮食行业的规模倒是够大，但利润低，国家也有参与，目前还是价格双轨制，全国各地官方每年都会放出一定比例的粮食，商人手里流动的粮食占比最多六到七成。”

 第417章 还得挖矿

    张谦修明白，这七成的市场里面，自己肯定一半都占不到。
    而且，现在国内大部分都是农民，只有一部分城市人需要买米吃，后来国家大力推行城镇化，很多农民也不愿意种地，有一些人就算住在农村都会去买米，现在让农村人去买米吃，那是不可能的。
    张谦修最后把目光投在了矿产上。
    国内目前在大搞建设，煤矿、铜矿、铁矿等等需求都特别大，而且每年都在增长。
    但即便如此，能赚的钱也是有限的，而且还要找销路。
    反倒是金矿，不用找销路，但金矿也不是那么好弄。
    苏雨薇似乎看出了张谦修的想法，又找出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你看看！这些资料是我自己找的，基本都是书上摘下来，我本来想联系相关的专家，但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张谦修接过资料，这是一份矿产业的概况，主要是煤矿、铁矿、铜矿、金矿的资料。
    张谦修最感兴趣的是金矿，翻开看了一下，发现金矿果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金矿的品位是g/t，也就是一吨矿石里面含量有多少克。
    一般常见的矿含量，大概是一吨矿石能出5克到70克不等，高的也有一百多克。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每吨矿石含矿量达到2克以上才有开采的价值，要不然的话，基本是亏的。
    主要是因为开采技术和设备所限，没有这个含金量，所有成本算下来，基本是亏的。
    在这一份资料上，还有一张地图，是已经探明的金矿分布图。
    不过这些已知的金矿，都要去拿相关的证件才能开采，个人开金矿，几乎是不可能的，换一句话来说，就算你拿到了相关证件，国家也要股份的。
    到时候基本就是，你出钱去挖矿，挖出来的利润，国家要分走一部分，剩下的那一部分，就算你的辛苦费，在这个过程中，国家一毛钱不出，但要占股。
    张谦修看到这些资料，心里萌生了一种想法，和苏雨薇聊了一会，张谦修给鲁通运打了一个电话。
    鲁通运因为上次老狗的事情以后，没敢再在上京待下去，当天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接到张谦修电话的时候，鲁通运已经在到了他们老家的市里，正在等车，看到张谦修打电话过来，鲁通运犹豫了一下才接：“喂……张老板！”
    “鲁老板，你最近有时间吗？方不方便见一面？”张谦修问道。
    鲁通运说道：“我已经回老家了，不在上京。”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明白鲁通运为什么要回去，问道：“鲁老板，你明年什么时候来上京？”
    鲁通运说道：“估计要等到农历三月份以后去了，去北方淘金的，基本都是要等到三月份以后才去，太早去，都没有化冻呢。”
    鲁通运是帮那些淘金客出手黄金的，他的生意自然是淘金客工作的时间才有，平时也没有太多的生意，最多就是帮一些人兑换一些黄金之类的，这些黄金怎么来的，他也不管，但这样的生意通常也不会很多。
    如果没有老狗的事情，鲁通运也不会等到那时候才来，但他现在怕老狗他们又返回来找自己麻烦之类的。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张谦修听到鲁通运还要这么晚才来，也不拐弯抹角，说道：“鲁老板，我找你是有时间想跟你谈。”
    “我准备去挖金矿，你有没有兴趣？”
    鲁通运说道：“张老板，金矿这东西，看着赚钱，但实际上，搞不好就是亏钱的，说实话，还未必有煤矿赚钱。”
    “您要是有关系搞到煤矿的相关证件，直接挖煤矿更好。”
    张谦修自然是知道的，但煤矿要有销路支撑，就跟做生意一样，你挖出来的越多，你卖的就越多，要是能和那些冶炼厂、火力发电厂还好，要是找不到这样的合作对象，单纯依靠卖煤给普通人用，那就是个大麻烦了。
    金矿挖出来就能卖啊！
    张谦修说道：“如果我们能找到含金量还不错的金矿呢？”
    鲁通运说道：“很难的！张老板，我就实话跟您说了，您要是能找到一个专业的勘查组去勘查还有一点希望，我们这些野路子，能找到金矿就不错了，更不要说能探明里面有多少矿。”
    “我去河里淘过金，也见别人挖过金矿，但我们找到看矿的师傅，基本都是半桶水，要判断这里面有没有矿都有一定的几率，更不要说看清这里面有多少矿了。”
    “挖金矿想要赚钱，一个可靠的勘测队，绝对少不了。”
    张谦修说道：“我去找！”
    “到时候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一只专业的勘察队，如果我们能办到手续，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挖，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要鲁老板你想办法去找人了。”
    鲁通运以前就是淘金的，不管是在河里淘金还是矿金，他都能找到合适的人。
    鲁通运听到张谦修这话，还真有一些心动了，毕竟张谦修的财力他是看到了的，说不定张谦修真能找到专业的勘查队。
    “张老板，我考虑一下，年后给你答复，行不行？”鲁通运说道。
    张谦修也理解，鲁通运要考虑也很正常：“行，鲁老板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鲁通运应着：“好嘞！我尽快给张老板回复。”
    又和鲁通运说了两句客套话，挂掉电话，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对苏雨薇说道：“媳妇，按照你这上面的资料，就算我们找到一个含量还可以的金矿，一年能赚个几千万就不错了啊！”
    苏雨薇点头：“差不多，净利润不会太高，其实金矿没有煤矿赚钱。”
    张谦修从苏雨薇给自己的资料里面找到了一张生产效益表。
    煤矿，目前开采一吨的成本大概是一二十块，一直到出售，包括运输、存储之类的，一吨的成本大概也就是三十左右的，但出售价格在五十多，毛利润百分之四十左右。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采矿证，采一吨煤出来，要给国家多少钱。
    国家一般给你批的证，一次批个几十万吨，你采完这个数量，继续去交钱。
    如果把这一部分钱交上，毛利直接跌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净利润百分之十左右，要是矿不好，或者比较难开采，能有百分之几的利润就不错了。
    实际上，很多人拿一个十万吨的采矿证，不会只挖十万吨，他会挖三十万吨、五十万吨，甚至一百万吨。
    如此一来，利润自然就高了，说白了，赚的就是给国家的钱。
    有一些比较好的矿，就算按照规矩来，也是能赚的盆满钵满，但那些不怎么好的矿，就只能在证件上做手脚。
    金矿的情况比煤矿的更糟，如果不能找到含金量很高的矿，所有成本算下来，不亏就不错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一吨矿石含金量两克基本可以做，但如果算上证件，一吨含金量至少要五克才能赚到钱，而且金矿还要提炼等工序，总的算起来，效益其实比不上煤矿的效益。
    后来有一个挖金矿的公司，一年的营业额五百亿，净利润才十三亿。
    张谦修说道：“我们先做着，金矿挖出来我们可以直接卖，如果我们偷偷的挖，只要含金量没问题，基本也是稳赚不赔的。”
    “煤矿的话，到时候想办法去打通一下关系。”
    苏雨薇问道：“你去内蒙省还是三晋省？”
    张谦修说道：“三晋省吧！”
    后世，一说“煤老板”大家就想到三晋省，这个省是产煤大省，但实际上内蒙省的煤矿比三晋省的还要多。
    但三晋省的煤质量好，易开采，三晋省的煤不用除硫，但内蒙省的煤含硫量高，必须要除硫，在这个年代，内蒙省那边的煤矿几乎没有怎么动。
    张谦修对三晋省那边不熟，也不认识人，要开采煤矿，办证，找销路又是一个大工程。
    苏雨薇说道：“那你要想办法去认识几个煤老板才行，到时候你还要想办法打通销路，你这方面没有资源。”
    “走一步看一步吧！”张谦修说着把那些资料全部放下，说道：“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我手里的人不够，如果所有行业同时做的话，没人管理，就我们两个，就算一天忙到晚也忙不完。”
    “到时候想想办法，看怎么能招几个靠谱的人，底层的工人好找，靠谱管理层不好找啊！”
    苏雨薇说道：“去矿业大学看看，让田教授和袁教授帮个忙，看能不能搭上桥。”
    张谦修也是这么想的，很多大学生毕业以后就会去相应的单位上班，像袁鹏池和梁俊明这样的师生都是有联系的，要是能找到几个梁俊明这种专业技能过硬，又在官方单位工作过很长时间，要专业有专业，要经验有经验的人，那才是最好的。
    张谦修苦笑：“今天都二十六了，还有四天过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这如果还要去见几个教授的话，那就更来不急了。”
    “你自己选的！”苏雨薇说道：“你现在不把这些全部铺开，到时候学校大量花钱，科研大量花钱，如果就只有饼干、罐头、粮油、进口这几个赚钱的话，你绝对撑不住，趁着现在学校和科研还没有彻底建起来，花钱不是很厉害，你还可以抽钱出去做其他的产业。”
    “在学校和科研大量投入的时候，你这些产业都要能稳定下来，不说赚钱给你去投入教育和科研，至少也要基本稳定下来，盈亏平衡。”

 第418章 神秘买家

    张谦修明白苏雨薇说的是实情，但就目前来说的话，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了后来，大部分行业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能有足够的盈利空间，那时们国家的人均消费水平上来了，大部分领域都有足够的消费市场。
    但现在不行，国民消费水平就只有这么高，所有行业的市场都只有这么大，你就算把某个行业垄断了，赚的钱也是很有限，加上大家都对价格非常敏感，大家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的，谁也舍不得多花一点钱。
    张谦修和苏雨薇聊了一会，张谦修准备先去找顾大福谈一下，也该让人家回家过年了。
    顾大福没有回去，就是在等张谦修找他谈。
    张谦修去敲顾大福客房门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顾大福看到时张谦修，还有些不好意思：“张老板，快请进。”
    张谦修看了顾大福手里的书一眼，是一本叫《管理学》的书，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后来书名叫《管理学》的可不少。
    张谦修还没有问，顾大福已经解释说道：“听张老板的，我找了一个书来看看，学习一下。”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看一点书挺好的，顾老板，这次来找你，主要就是想跟你谈一下我们合作，你那公司发展的问题。”
    顾大福放好书，说道：“行，张老板有什么意见？”
    张谦修说道：“我主要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加快市场扩张的速度？”
    顾大福顿时有些为难，说道：“张老板，我也希望能发展得快一点，但问题是资金不够，就算您投了一百万进来，我们开店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
    “更重要的是，我手里的人不够，开一个店，就要一个店长。”
    张谦修忍不住揉脑袋，其他问题可以想办法，人才的问题，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又问道：“那批发方面呢？能不能打开市场？”
    顾大福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不大，我们这些货源在我们那些小城市还是很有价格优势的。”
    张谦修说道：“我成本价给你，明年三个月，你能不能把那些货全部出完？对了，这是大概的清单。”
    说着，张谦修拿出一份早准备好的清单递给顾大福。
    顾大福一张张清单看下去，越看越吃惊，这些商品太多了。
    最后，顾大福苦笑着说道：“张老板，我就算把我们那个市的所有进口商品包下来也卖不了这么多啊！”
    “外市，顾老板，你不能总把眼光放在你们本地呀！”张谦修说道。
    顾大福满脸苦涩：“张老板，这开辟外地市场也没有这么简单的啊！”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去其他城市找有实力的商家，然后入股，再把我们的货批发给他们，让他们去卖。”
    顾大福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账目问题，就算我们入股了，他们也不会老老实实给我们看真账的，要做假账不是很难。”
    “而且，如果我们给他们供货太多，这不是把别人给扶持起来，我们以后自己还想要进入他们的市场就更难了。”
    张谦修现在要的其实不是什么市场和发展，他主要是想把货给卖出去。
    这些货里面，很多都是电子产品，收的时间太久了，指不定就坏了。
    而且收的越久，仓储的费用也就越高。
    张谦修急着出货，但顾大福考虑的是发展问题，两个人考虑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张谦修也不能勉强顾大福。
    张谦修皱眉想了一下，说道：“顾老板，你不是想开大商场吗？”
    “我们的钱不怎么够。”顾大福提醒道：“一个大型的商场开下来，至少也要几百上千万。”
    “钱我给你解决！”张谦修说道：“你尽快把那些货给我卖出去，而且你低价促销，也能让你快速打开市场，管理方面，你手里总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吧？”
    顾大福顿时犹豫了，说道：“张老板，您……还要入股？”
    如果张谦修还入股的话，顾大福其实是有一些不愿意的，到时候他手里的股份就会更少。
    顾大福想着，自己至少也要占一半的股份才好。
    张谦修摇头，说道：“我不入股，我借钱给我们两个的公司，等赚钱以后，你在连本带利还给我。”
    “那……利息多少？”顾大福问道。
    “百分之五，一年！”张谦修说道。
    这个利息其实一点也不高，就算放到后来都不算高，房贷利息算低的了，也在百分之五左右，现在的贷款利率都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几。
    顾大福立刻点头：“行，没问题。”
    张谦修提醒道：“这些钱给你，你要拿来投资，扩大规模，不能放去银行存着之类的。”
    张谦修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给的利息是很低的，转手放银行去存着，也能赚钱。
    顾大福赶忙说道：“张老板放心，我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的。”
    张谦修问道：“那行！顾老板，那你觉得要再加多少钱，你才有信心在三个月内，把这些货全部清完？”
    “八百万！”顾大福试探着说道。
    顾大福怕张谦修不答应，毕竟八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就算是顾大福也觉得，八百万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张谦修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没问题，过完年，你什么时候要钱，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电汇给你。”
    “张老板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每一分钱都花到刀刃上。”顾大福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顾大福答应，张谦修也就好说话了，顾大福自己想怎么发展，张谦修完全不管。
    但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有一些担心，谁知道顾大福会不会耍什么幺蛾子，不过这也仅仅是担心，对于顾大福这种人，张谦修还是有信心拿捏住的。
    和顾大福商量好，顾大福也准备明天就回老家过年，主动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张谦修晚上还有事，上次他和袁鹏池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和几个教授见面，讨论一下国内的教育情况，可顾大福这边也不好推辞，只要定在下午四点到六点，袁鹏池那边七点开始，应该也差不多。
    张谦修刚离开顾大福房间，电话响了，看了一下，随手接通：“喂……”
    龚志华说道：“张老板，黄金的事，我已经帮您打听好了，可能不太好出手，只能卖给一些私人。”
    “价格呢？”张谦修问道。
    “就您说的价格，不过对方不和您见面。”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瞬间明白，买黄金的人，手里的钱肯定不干净，至于为什么想换成黄金，张谦修也懒得管，或许他们觉得黄金更好收藏。
    张谦修说道：“那怎么交易？”
    “我带钱去找您，您确定钱没有问题以后，我带黄金走。”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顿时皱眉。
    对方这么有信心，那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地位很高，以后绝对的信心控制形式，根本不怕你动手脚。
    在上京，遇到这样的人，张谦修心里真有一些怕。
    张谦修宁愿跟老狗这样的人做生意。
    张谦修问道：“对方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龚志华赶紧又说道：“张老板，我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的。”
    “就这一笔交易，还是对方主动找上我的。”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龚志华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确实不能怪龚志华。
    “我答应了，你跟对方联系吧！有消息联系我。”张谦修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谦修心里忍不住的紧张，对方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多的黄金，那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和老狗的交易，进而……
    张谦修猛的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知道自己和俄国人的交易，知道自己从俄国人那里弄了几千万米元回来。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张谦修又想到了自己师傅，以及他们一家人。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对，葛青山那个人还是很正直的，不像是那种贪污的人，他不可能有钱收两千多斤黄金才对。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跟自己一交易是想要帮自己，还是想要给自己设套？
    不管是帮自己，还是给自己设套，张谦修现在似乎都没有得选。
    但仔细一分析，对方如果真的想把自己怎么样，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莫须有的罪名，只要你还在国内，跑都跑不掉。
    张谦修想通这一点以后，心里更好奇，主动来找自己合作的人到底是谁。
    好奇归好奇，张谦修还真没有想过要去和这样的人认识。
    这个人的地位肯定不低，但他能买这么多黄金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张谦修觉得自己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因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张谦修出事了，他有足够的能力脱身，但他一旦出事，张谦修就未必有能力脱身了，至少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所以，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如果这次交易真的做成了，以后还是尽量少接触，最好不接触才好。

 低419章 教育问题

    下午，和顾大福吃了一个饭，两个人聊了一些关于生意的事情，这是只要主基调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张谦修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反正顾大福那边，张谦修也没有打算投入太多的精力，投资他，本身就是看好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如果自己什么都管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投资他，自己另外再开一个公司嘛。
    送走顾大福，张谦修有急急忙忙跑去农业大学接袁鹏池等人。
    袁鹏池找了五个人，都是教授、院长或者管理，这些人都是高知识分子，都是教育行业的骨干，他们是对国内高等教育最有发言权的一群人。
    这次聚会，自然是张谦修请客。
    张谦修在学校外面找了一个还不错的饭馆，要了一个包间。
    袁鹏池给大家相互做了一下介绍，其中有两个是农业学院的教授，这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其他院系的院长。
    剩下三个人，两个是上京航大的老师，一个主管行政的主任，一个教授；还有一个是上京理工大学机电学院的院长。
    就这些人，随便一个拧出来，在教育领域都是顶尖的存在。
    大家客套过后，上京理工大机电学院的院长周博义问道：“张老板，听老袁说，你是想自己办个学校，所以才把我们这些人请到这里一起聊聊？”
    除了袁鹏池，其他人都看着张谦修，毕竟张谦修的年纪太小了，估计他自己都没有读过大学，现在想自己办个大学，这说起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谦修淡然的点头，说道：“周院长，我是有这个想法。”
    “你这想法有点大呀！”上京航大的教授曾立人说道。
    张谦修说道：“是有一点，我自己也清楚，不过事在人为嘛！”
    张谦修说着看了袁鹏池一眼，这些人开口就问这些，不知道袁鹏池到底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有。
    袁鹏池看到张谦修的眼神，开口说道：“各位，你们就别问这些了，谦修的基本情况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今天让你们来，主要就是让你们给他讲讲，目前大学的一些弊端，到时他也好做出一些针对性的改进。”
    周博义笑着说道：“老袁，我是不信你说的话，跟张老板确认一下，毕竟，开一个私立的大学，有点不可思议了。”
    “而且，你之前还说，张老板想研发芯片？”
    周博义说着，目光却看向了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是有这个想法，我已经和清大田院长接触过了。”
    “田书源？”上京理工大学主管行政的主任喻永宁问道。
    张谦修点头：“对，就是田书源田院长。”
    听到田书源的名字，除了知道情况袁鹏池，其他人都大吃了一惊。
    曾立人的眼角都忍不住跳动了两下，问道：“张老板，田院长知道你要做芯片，他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中间的困难？”
    张谦修说道：“说过，我自己也清楚，但目前我们国家，如果所有领域都落后于发达国家，而且国家手里的钱也有限，就算想要发展某个领域，也是有心无力。”
    “说一句自大的话，我做生意的能力还不错，我赚的钱也不算少，如果我只是想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不用做任何事情，把钱存在银行，利息就够我活一辈子了。”
    “但我想着，既然我能挣钱，我手里也有一些钱，那总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一个人不可能帮助国家发展所有行业，所有领域，我也没有那么自大。”
    “最终我决定做半导体行业，但我们国家目前半导体行业的人才太少了，直接做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让学校培养，似乎也有一定的困难，所以我想自己办个大学。”
    “到时候和清大、上京大学这些大学合作，我出钱，他们也扩招一些相关领域的生源，我自己也办个大学，专供这一领域。”
    “说句不怕大家笑的话，我刚开始想着五年内追上国外，现在我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我想在这一领域，十年内追上其他国家，甚至超越他们。”
    “说起来可能有一些不自量力，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爱国情怀，名族荣誉感还是有的，毕竟我还没有钻到钱眼里去。”
    张谦修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众人都会心一笑。
    但大家对张谦修的看法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农业大学工学院的院长董玉堂忍不住赞叹着说道：“张老板，我们国家就缺少你这样的商人啊。”
    “你这才是企业家，担当得起这一个‘家’字。”
    张谦修赶紧谦虚的说道：“董院长过奖了，我只是想给这个国家做一些事而已，我还年轻嘛，我的钱保证自己过一辈子富足生活完全没有问题，赚再多的钱，也没有花的地方嘛，还不如做一点实事。”
    之前众人可能多少还有一点不信，或者对张谦修有一些轻视。
    但这一番话下来，众人不管看不看好张谦修，心里都忍不住有些钦佩。
    众人又是一阵恭维。
    张谦修谦虚应着。
    袁鹏池看大家没有说到正题上，开口说道：“各位，这些话咱们就先不说了，还是说一点实际的，大家说一下自己对目前大学教育的看法，以及自己觉得不足的地方吧！”
    喻永宁先开口说道：“我先说吧！”
    “优点我就不说了，因为我是行政方面的，没有直接参与教育。”
    “我就说说我们目前的一些弊端。”
    “首先，我们大学，不纯粹！这怎么说呢？就是说，学校不是单纯的学校，科研不是单纯的科研。”
    “在我们的教育体系里面，有很多地方都跟个人利益，以及政.治挂钩，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教育。”
    “比如，有很多学生，他们怕的不是读书，他们怕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政问题。”
    “尤其是一些经常要和老师打交道的学生，他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在这上面。”
    “唉……这真要说起来的话，说一天也说不完。”
    董玉堂点头说道：“是这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们国家目前的教育框架，当初其实是好心，行政归行政，辅导员专心处理学生一些杂事，老师专心教书。”
    “但实际情况，和当初的设想总有一些区别。”
    “想要改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
    张谦修上一辈子也读过大学，当时他并没有觉得大学的制度有什么问题，主要那时候也不想这些。
    张谦修问道：“辅导员对学生的影响大吗？”
    喻永宁点头：“影响非常大。”
    “辅导员的权利还是非常大的，国家给的很多奖金、以及政.治方面的权利，都在他们手里，比如优秀团员、优秀学生干部，预备当（dang)员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学生需要的，如果是一个优秀的辅导员，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公正，那自然是好的，能解决很多问题，能让授课老师，专心教书。”
    “但实际上，有一部分辅导员心思并不单纯，把好处都给了和自己关系比较好，自己看得顺眼的。”
    “这样一来，很多学生就会去巴结辅导员。”
    说到这里，喻永宁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彻底杜绝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没有辅导员呢？”
    曾立人说道：“国外有很多就是没有这样的岗位，他们甚至没有班级的概念，但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我们有班级，这几十个人学生的日常生活以及一些琐碎的事情，必须要有人去管理的。”
    “如果给老师去管理的话，那老师就要花很多精力。”
    “其实教育制度，没有绝对的好坏，说到底还是要看合不合适。”
    “我们国家不一定要学外国，学来可能也是一个四不像，但我们必须要找出一条适合我们发展的路才行。”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的话，我们国家在这方面，肯定是有改进空间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农大教授钱咏歌说道：“其实，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也有很好好处的，也没有那么不堪，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们培养出来的人才，每年都在增加嘛！”
    “而且，这些人才都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
    看得出来，钱咏歌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
    张谦修笑着说道：“钱教授，您说的对，咱们今天就是讨论一下，也不是全盘否定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
    “我请教一下诸位，以后我那边，也能做出一些相应的改进嘛。”
    钱咏歌说道：“张老板，我觉得你确实很让人敬佩，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还有如此宏伟的计划，并且付诸了实施。”
    “但我们国家目前的教育，是非常适合我们国家的，我们国家目前最缺的是什么人才？中端、中高端，顶尖人才反而发挥不出他们最大的力量，我们国家的情况反而会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我这话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不需要，我们肯定需要高端人才，越多越好，但我们现在更缺中端、中高端，甚至低端人才，我们的教育模式，可以教出更多这样的人。”
    “国外的教育模式，有点精英教育的意思，保护了那一群聪明的，家里条件好的，几乎是放弃了中下阶层的人群，工程师的儿子，以后能做工程师，服务员的儿子，以后想做工程师，几乎不可能。”
    “张老板你要专业人才，在我们现有的制度上，稍微更改一下就可以，没有必要大刀阔斧的改。”

 第420章 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钱咏歌的话是有道理的，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做出的选择自然也就不一样的。
    而且张谦修也没有想要搞什么特立独行，不过他心里确实是想做出一些改变，想找一个办法尽快培养出一批人出来。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到时候挑选一批聪明，愿意学的人出来进行特殊培训，就类似少年天才班那种。
    到时候对他们的教育和培训，肯定是比较严的，而且教学的速度也会比较快，一帮人在这种班级里面肯定待不下去，毕竟学习速度跟不上。
    但是这样的学生能招到多少还不好说，只能做一个这样的打算。
    一整个晚上，张谦修和几个教授聊了很多，从行政方面的问题，聊到教学方面的问题。
    说了国内教育的很多缺点，也说了很多优点。
    张谦修大概记住了，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张谦修看时间差不多了，主动说道：“各位老师，今天和诸位聊的很开心，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让我受益匪浅。”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到这吧！等下次大家都有时间，我再来请教各位老师，到时候，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周博义笑着说道：“张老板，这话就客气了，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来找我们，只要我们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要是有什么地方我们能帮得上忙，张老板也尽管说，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曾立人也说道：“老周说的是，别的我们帮不上，但是在教育方面，我们多多少少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张老板有问题，直接来找我们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示愿意帮助张谦修。
    张谦修心里清楚，就算是大学教授，肯定也有一部分人是利己主义，但袁鹏池今天叫来的人，都是些德高望重，有爱国情怀，有奉献精神的学者、教授。
    如果单纯比情怀的话，张谦修自认为比不上这几个教授。
    一顿饭吃下来，张谦修也感觉到了这些人对于国家目前状态的无奈，在这一种无奈之中，却又饱含了他们对教育事业的无私和付出。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有机会出国的，但他们都没有走，而是选择留下来，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在这个年代，有能力离开却选择留下的，都是值得钦佩的。
    张谦修恭敬的招呼众人，恭敬不是因为张谦修讨好他们，是尊敬他们。
    张谦修本想送几人回去，但他们都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周博义和喻永宁是上京理工大学的，周博义的儿子骑着摩托车来接；曾立人是上京航空大学的，这里距离他学校就只有两公里左右，曾立人自己是骑自行车来的，这次大家只是吃了饭，没有喝酒，曾立人坚持不让张谦修送，张谦修也没有勉强。
    钱咏歌和董玉堂都是农业大学的，这就是在他们学校外面。
    张谦修送所有人离开后，自己也开车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时候，苏雨薇还在写什么东西，她要看着这些钱和黄金，一天到晚都不会出房间，估计她一直就在写她那些东西。
    苏雨薇听到张谦修回来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回来了！今天姚厂长来找了你一次。”
    姚彬已经把事情办好，已经来这边了，他和唐慧两个人都住在这个酒店，这些日子张谦修太忙了，也没有时间找他们：“明天我去找他。”
    苏雨薇点点头：“嗯，洗澡睡吧！我这写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张谦修也有一些累了：“嗯，这两天我们就回去了，我明天给孔志文打电话，让他们来上京。”
    “嗯！”
    苏雨薇回自己房间后，张谦修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最近一直忙着应酬，有时候一天都要迟到四五顿饭，张谦修体力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天天这样，心里也觉得累。
    不是张谦修没有承压能力，而是人到了这种忙碌的状态，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很少有放松的时候，自然也就觉得累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瞬间就有一股困意袭来。
    就在张谦修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放在床头的大哥大响了，张谦修无奈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打开灯，接通电话：“喂……哪位？”
    “张老板，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在万格酒店楼下。”孔志文的声音传来。
    “上来吧！”张谦修又说道：“我在1006号房。”
    “宋小罗和胡铁也来了。”孔志文说道。
    “一起上来吧！”张谦修说道。
    “好的！”
    挂了电话，张谦修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
    很快，孔志文、宋小罗、胡铁上来了，三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帆布包。
    看到哪三个大帆布包，张谦修微微挑了挑眉毛，这三个帆布包不是他买的，但这么重，里面肯定不会是他们三人的随身衣物。
    “张老板！”
    “张老板！”
    “张老板！”
    三个人恭敬的向张谦修打招呼。
    张谦修心里其实一直有些不明白，孔志文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恭敬，但别人对自己恭敬总是好的。
    “事情解决了？”张谦修问道。
    孔志文说道：“都解决了，沉入了黑河，他们想去苏国，然后从苏国再转到，被我们堵截到了，全部沉了黑河，不会有人发现。”
    说着，孔志文打开了自己提的帆布袋。
    宋小罗和胡铁也把他们两个提的袋子打开。
    三个人的袋子里面全是米元，在孔志文提的那个帆布袋里，还有一个小布袋，打开以后，里面全部小金条，一共估计有十斤左右。
    这些米元不用说，肯定是张谦修买老狗他们黄金的钱。
    至于这十来斤黄金，张谦修现在还真不怎么看得上，两千多斤的黄金就在屋子角落放着，这十几斤真不算什么。
    张谦修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让孔志文他们去解决老狗是为了自保，老狗他们一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偏离正道了。
    杀人终究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事。
    孔志文从身上拿出一个胶卷递给张谦修：“张老板，拦截到他们的时候，胶卷还没有洗。”
    “确认了吗？”张谦修问道。
    “应该没有错，我看了胶卷，虽然胶卷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没有错。”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把胶卷扯了出来，看了一下，能看到上面模糊的轮廓。
    张谦修确认就是在鲁通运那里拍的那几张后，拿出火机，把胶卷给烧了，说道：“刘启英在那边怎么样？”
    宋小罗说道：“没有什么异样，他的能力还不错，在那边很快就搭建起了一个基本的班子。”
    “虽然他找的人大多管不了什么事，但他什么事都自己管，事情管得也井井有条。”
    “他有没有跟其他可疑的人接触，似乎一心扑在了那个工厂上。”
    “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家过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听到宋小罗的话，倒是放心了一些，说道：“那你们过年有什么打算？”
    孔志文说道：“张老板，我们三个人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地方去，如果张老板有什么任务，我们可以去做，要是没有什么任务的话，我们就回黑江省了。”
    张谦修说道：“你们先别回去了，帮我看着这些钱吧！今年过年，你们就在上京好了。”
    “我在上京有个四合院，你们就住我的四合院里。”
    “对了，老孔，你那边的煤矿怎么样了？”
    张谦修从来没有问过孔志文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他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孔志文说道：“目前正准备收一个小煤矿，前任矿主有关系，能帮忙把所有证件都过户，我们自己要办的他也能给办。”
    张谦修问道：“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八十多万。”孔志文说道：“前面那个老板把所有的人工都留下了，只要证件下来，就能开工，赚不赚钱就不好说了，有可能会亏，之前那个老板说是能赚，赚的不多，我也没在乎这些，只要能出煤就行，反正是用来打掩护的。”
    张谦修微微颔首，说道：“那就好，你给我注意一下，煤矿有没有能力强的人才，我明年可能要去三晋省去开煤矿。”
    孔志文应着：“好，那我尽量和那个煤矿以前的老板也保持联系。”
    “这样最好，或许以后真能用得上。”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说道：“我去给你们开三间客房，其他的事情，明天我们再说。”
    “不用，我们已经开好了，上来的时候开的。”孔志文说道。
    “那行，你们先去休息，现在也不早了。”张谦修说道。
    三人离开后，张谦修关好门，看了一下那些钱，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一千万米元不少，但看多了钱，张谦修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只是这六千多万，张谦修花来花去，似乎就花不完，买老狗黄金用掉一千万，转手又回来了。

 第421章 心不够狠

    次日，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七，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
    张谦修早早起床，在房间里锻炼了一个小时，满身是汗，洗了一个澡，看看时间才七点多。
    张谦修打电话叫孔志文他们一起吃了个早餐，随便聊了一些东西，有正儿八经的，也有闲聊的。
    吃过早餐，张谦修找了个货车，叫上人，把那些钱和黄金，全部搬上车，直奔有地下室的四合院。
    只要有钱，搬东西那都是很快的事情，把那些钱全部搬进四合院的二进屋子里，然后送走工人。
    苏雨薇这些日子一直都窝在房间里，这次也终于能跟着出来透透气。
    张谦修和孔志文等人又把那些东西全部搬进了地下室，忙完这一切，张谦修把钥匙给了孔志文他们：“老孔，这里就交给你了，过年的时候，我回去看一下你母亲，要是他愿意的话，我会让她去我那过年，反正也就多一双筷子。”
    孔志文听到张谦修提到自己母亲，微微有些动容，最后说道：“张老板，过年就算了，我妈那性子，肯定不愿意去的。”
    张谦修会提孔志文的母亲，其实就是在打感情牌，看到孔志文的表情，张谦修感觉自己挺卑鄙的。
    孔志文并不傻，甚至可以说很聪明，他或许也能猜到张谦修说起这事的动机。
    张谦修不再多说，转而问宋小罗和胡铁：“你们是哪里的，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去看看？”
    宋小罗摇头：“张老板，我不是萧江省的。”
    胡铁也说道：“我也不是！”
    “那等以后有机会吧！”张谦修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们也去买一些年货吧！”
    “这些都无所谓，我们都习惯了。”孔志文淡然的说道。
    宋小罗和胡铁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张谦修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
    就在张谦修要走的时候，孔志文忽然感激的说道：“张老板，谢谢你。”
    张谦修知道孔志文谢自己什么，无非就是谢自己去看他母亲。
    张谦修挥挥手：“你帮了我这么多忙，用不着谢。”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出了四合院，苏雨薇说道：“我们去市场上给他们买些年货，看他们的样子，估计真不会买年货。”
    张谦修刚才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去买。
    看到孔志文感激的样子，张谦修有些不忍心用这种手段去获得他的信任。
    如果是老狗那样的人，张谦修不会心软，最多就是感叹一下自己走偏了。
    但孔志文这么信任自己，张谦修觉得做这种事，似乎有些虚伪了。
    苏雨薇看出了张谦修的想法，笑着说道：“就说是我要买的，走吧！”
    张谦修只好跟着苏雨薇走。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张谦修和苏雨薇也没有怎么挑，看着什么东西好就买一些，这样买东西就没有划算，一不小心就买了一大堆。
    就连过年的吃食都买了很多。
    幸好有车子，要不然两个人还真提不下。
    张谦修和苏雨薇再次回到四合院，叫孔志文他们出来搬东西的时候，苏雨薇先开口说道：“这些对联、福字、鞭炮、灯笼都是我要买的，四合院这么大，过年当天，该挂的帮我挂上，该贴的帮我贴上，再把这些鞭炮和烟花放了，驱驱邪，明年我们来上京要住的，过年当天有点烟火气好。”
    “鱼、肉什么的，你们要住这么久，谦修就随便买了。”
    “还有就是买了几床新被子，给你们买的，到时候你们自己铺上。”
    “对了，你们穿的衣服颜色都比较深，给你们买了几件看着比较喜庆棉袄，过年的时候穿。”
    苏雨薇说的随意，好像买这些东西都不是刻意的。
    但孔志文、宋小罗、胡铁看到那一大堆的对联、灯笼、鞭炮、烟花、鱼、肉等等，第一次有了自己在过年的感觉。
    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过年了，要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做的事，不允许他们有些想法。
    他们常年都在第一线，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恰好是没有春节的，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去过春节，做节外生枝的事情。
    这两年他们回国，几乎都是“独行侠”，都没有想过要过年。
    今天苏雨薇和张谦修一下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忽然让他们有了过年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美好的。
    不去触碰，似乎觉得不过年也没有什么，但触碰到了，却能感觉到温暖。
    又是一阵忙碌，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苏雨薇很会说话，既没有表现的太刻意，但又有意无意告诉三人，张谦修其实很关心他们三个人。
    东西搬完，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离开，孔志文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
    胡铁看了孔志文一眼，说道：“文哥，其实这个张老板还不错。”
    孔志文“嗯”了一声，说道：“他救过我，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很冷，但他对自己身边的人狠不起心来。”
    宋小罗说道：“想一下，今年我们怎么过年吧！说起来很多年都没有过过年了。”
    胡铁露出笑容：“说起来也是，这样，过年我们每人做四个菜，张老板买了这么多菜回来，鱼、猪肉、牛肉、羊肉好、鸡好像都有啊！”
    孔志文收回目光，说道：“还早呢！把院子打扫一下吧！”
    ………………
    张谦修和苏雨薇从四合院出来以后，苏雨薇说道：“孔志文他们以后可能会帮上你大忙，你不方便做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帮你做。”
    张谦修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别的不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样的事情让孔志文他们去做，再合适不过。
    但看到孔志文那么信任、感激自己，张谦修甚至不怀疑，就算自己给他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他也会去做。
    对于这么信任自己的人，张谦修不愿意用手段。
    “媳妇，你说的我明白！”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说道：“其实你没必要有这么多的心里负担，你对他们好一点，真心诚意的就好，不用想着自己是在故意获得他们的信任，以后就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送。”
    “以后什么样的情况还不一定，就算你以后真要让他们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也会全力去救他们。”
    张谦修苦笑一声：“这不是自我安慰吗？我心里明明有不好的动机，觉得他们是执行危险任务最好的人手，以后有老狗这样的事，肯定要让他们去。”
    张谦修心里其实明白，苏雨薇说的没有错，但他心里有些过不去。
    现在跟他们处得像兄弟以后，以后有危险的事情，第一个就让自己兄弟上，想想都觉得是卑鄙小人。
    苏雨薇认真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
    张谦修愣了一下：“什么挺好？”
    苏雨薇说道：“你这样对别人的话，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
    “但孔志文他们职业比较特殊，对于故意接近他们，故意讨好他们的事，看得很清楚。”
    “你这样说不定反而会有意向不到的效果，让孔志文更肯定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张谦修顺着苏雨薇思路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忍不住苦笑摇头：“不管这个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们也不会跑。”
    “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事，陪你去逛逛，我们看明天还是后天就回去了。”
    苏雨薇说道：“那就去看看雪景。”
    “行！没问题，媳妇发话了，必须要遵从啊！”张谦修笑眯眯的开玩笑。
    两个人找了一处比较有名的景区，南方的雪没有北方的大，冰也没有北方的厚实，两人正玩得开心，张谦修的大哥大响了。
    “不会又有事吧？”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问道。
    张谦修还真不敢保证：“不知道，我先接个电话。”
    “去吧！”苏雨薇嘀咕道：“你这生意要是还做大的话，肯定越来越忙。”
    张谦修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看了一下大哥大，随手接通：“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马代乐的声音：“张老板，您的货已经来了。”
    “来了？到港了？”张谦修有些惊讶，不过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
    马代乐说道：“现在还没有，我马上要去一趟琴岛市，这个货不能走海关，其他的港口海运船停不了，我们用渔船在海上接了货，今天晚上渔船到渔港卸货，您要不要一起去？”
    张谦修说道：“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找一个仓库放好就行，那些车，你全部给我托运到邵庆市去，我给你地址。”
    马代乐说道：“行，那我现在就出发了，我接了货就要回家过年，提前给张老板拜个年，明年我们再见。”
    张谦修说道：“我也提前给马老板拜年，祝马老板新年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张老板也是，新年财源滚滚。”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张谦修把大哥大随手塞进自己的包里，说道：“倭国进口的货到了，马老板要去琴岛市，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不去，让他给我办好就行，可以放心玩了。”
    苏雨薇开玩笑说道：“工人都放假了，你们这些老板比工人还忙。”

 第422章 涨涨工资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恰好是吃饭的时间。
    苏雨薇把唐慧和姚彬都叫了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姚彬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堆的资料，看到张谦修就说道：“张老板，专利都已经申请下来了，评估也通过了。”
    张谦修接过那一大叠资料，说道：“辛苦你了。”
    “张老板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姚彬这两天和唐慧在一起，听说了很多张谦修的事情，随随便便投资十几万拍广告，还去外地承包了一大片的田。
    这让姚彬很惊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太低估张谦修了。
    知道张谦修真正的能耐以后，姚彬反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随意，显得非常拘谨。
    张谦修见姚彬这么拘谨，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随意，愣了一下，随即大概猜到了一些原因，心里也颇有些无奈，他并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都怕自己，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他更希望这些人随意一些，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
    张谦修说道：“姚厂长，咱们还是随意一些。”
    “是！”姚彬嘴上虽然应着，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敢逾越。
    张谦修也是无奈，说道：“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苏雨薇早已经订好了包间，四人一起进了包间，各自落座以后，张谦修不吭声，唐慧和姚彬也不敢随便说话。
    张谦修只好开口问道：“姚厂长，那个专利，给我们估价是多少钱？”
    姚彬说道：“张老板，我听您的，尽量要到五千万，所有专利加一起，他们给批了两千万。”
    说完，姚彬看了张谦修一眼，估计是怕张谦修不高兴。
    张谦修之前缺钱，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一笔贷款，但现在张谦修手里，已经有一笔足够大的资金，对这些专利的价格评估，也就没有那么急切了。
    何况这也有两千多万的估值，拿着这些文件，多多少少也能从银行贷出一笔钱来。
    张谦修笑着说道：“姚厂长，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价值，能估值到2000万已经非常不错。”
    “辛苦你在上京跑了这么久，回去以后，印刷厂那边的业务可能就要全部交给你来管了。”
    姚彬吃了一惊，他当时极力让张谦修安排一个人过去管财务和业务，就是不想让自己手里的权利太大，免得张谦修误会。
    张谦修好不容易安排孔正业过来，这才没多久的时间，就又要调走？
    姚彬赶紧说道：“张老板，我对财务和业务方面的工作不是很熟啊，要是老孔走了，我可能管不过来。”
    张谦修心里明白，姚彬是想让自己放心，他在业务方面或许没有太大的本事，但财务没有太大的问题。
    加上张谦修现在也不是很在乎那个印刷厂的生意，管成什么样他也无所谓。
    张谦修笑着说道：“姚厂长，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对你个人能力和人品还是非常信任的，你的业务方面的能力可能有一些欠缺，但你的管理能力很不错。”
    “现在工厂也有几个业务员，到时候有他们管着业务，业务方面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次回去以后，孔副厂长我另外有安排，他的职位还会挂在那里，但不会管事。”
    “你就辛苦一点，全权管了益华印刷厂。”
    姚彬有些不知所措，其实还是他性格原因，益华印刷厂还是国营企业的时候，他就知道明哲保身，这个性格一直保留了下来。
    姚彬犹豫了许久，就说道：“张老板，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觉得把工厂的权利都放到我手里，其实不是很好，总要有一个人跟我相互监督，您说是不是？”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我刚说了，我相信你的人品，把工厂交给姚厂长你，我放心。”
    姚彬还想要说话，苏雨薇开口说道：“姚厂长，你就不用推辞了，谦修一直都在说，你的能力很强，管益华印刷厂绰绰有余，安排一个人，反而会让你放不开手脚。”
    “而且我看姚厂长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总不愿意处处受限制。”
    张谦修又接过话，说道：“是啊！姚厂长，印刷厂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而且你也是工厂的股东，你是有股份的。你要是觉得做的事情多了，受累了的话，那工资我们还可以再涨涨。”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姚彬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赶紧说道：“张老板，工资已经很高了，现在您再给我涨工资，我也受之有愧，要是以后工厂做大了，出了一点业绩，您再给我涨工资，我受的也是心安理得。”
    姚彬会拒绝，不是他不想要，是他怕张谦修觉得自己贪钱，不是他不想要。
    张谦修倒是有些惊讶，自己说要给涨工资，姚彬居然还婉拒了，但还是坚持的说道：“姚厂长，你说的也在理，不过孔副厂长走了，你到时候的工作量肯定要增加，工资还是要加一点的，就加百分之十吧！要是以后有了业绩，我们在酌情给你再加一点，分红的话，肯定也不会少。”
    姚彬再三推辞，但张谦修也坚持要给，最后姚彬还是再三道谢。
    商定好涨工资的事，接下来基本就是闲聊，这些日子姚彬来上京一直都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去逛，就算有一点时间，他也不敢到处乱走，就怕有了什么消息，自己不在，耽误了工作。
    来了酒店以后，他又怕张谦修会找自己，一直没有出去。
    张谦修让姚彬和唐慧这两天出去转转，顺便给家里人买些东西。
    吃过饭，姚彬和唐慧各自回房休息。
    张谦修和苏雨薇也回了房间，苏雨薇说道：“我们买的那些礼品有多的，到时候给姚厂长和唐慧一些。”
    张谦修对这些东西并不太在意：“嗯，给吧！”
    苏雨薇说道：“你去给啊！我给他们有什么用？你给了才有用。”
    虽然苏雨薇自己有点不在乎这些东西，但她心里对这些人情世故特别懂。
    张谦修反应过来，点头说道：“行，回去的时候，你分一下，我给他们一人一份。”
    苏雨薇说道：“嗯！到时候我分好，做好记号，你别拿错了，送多了没事，送错了东西可就不好。”

 第423章 钱如粪土

    凌晨，四点！
    张谦修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张谦修接了电话：“喂……哪位？”
    “张老板，是我，龚志华，钱我已经拿到了，对方要求现在交易。”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立刻坐了起来，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龚志华说道：“在我家，我也刚接到电话，对方停了一辆货车在我家楼下，后面全是钱，我现在车上。”
    龚志华其实也很紧张，因为买黄金的人来历很大，大到龚志华看到那么多钱，一点歪心思都不敢起。
    张谦修说道：“去我买的四合院那边，关军庭卖给我的那一栋。”
    “好，我马上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就到。”龚志华忙不迭的答应。
    挂了电话，张谦修也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然后朝着四合院那边赶。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龚志华还没有过来，张谦修给孔志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起来。
    孔志文开门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张老板，有什么急事吗？”
    张谦修说道：“把那些黄金搬出来，等会会有人来拉走。”
    孔志文没有二话：“行，我去叫老宋和老胡。”
    孔志文转身去叫人，四个人一起将那两千多斤黄金给搬了出来，放到外面的院子里，等会只要等龚志华来，就可以直接装车。
    等人的时候，宋小罗说道：“张老板，有个事，我想求您一下。”
    张谦修拿出烟，给三人发了烟，说道：“老宋你直接说就是，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没有问题。”
    张谦修说的是真话，他现在很信任孔志文，所以才敢把自己大半的身家放在这，让孔志文他们看着，但对于宋小罗和胡铁两个人，他也是比较信任的，主要是他们两个人做事的风格，从来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刻意表现自己有多可靠，但做事就透着一股沉稳。
    这和他们的职业有关，张谦修也能理解。
    宋小罗说道：“是这样的，我和老胡两个人也被发了烈士证，我和老胡的情况还好一些，国家本来是要给我们安排工作的，但我们拒绝了，但不能回去。”
    “您有时间的时候，能不能去我们家看看，要是我们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也给帮帮忙。”
    张谦修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们是什么地方的？把你们家的地址给我，我过完年，抽个时间就去帮你们看看。”
    “还有就是你们要给我一个比较可靠的借口，到时候我也好跟你们家里人说。”
    宋小罗说道：“我去当兵之前，去外地学了两年的技术，到时候您就说是我以前的老板就好了，我家里不知道我以前的老板是什么样的。”
    胡铁的话很少，在边上默默的说道：“张老板你去我家里的话，就说是我战友就好了。”
    张谦修颔首：“行，等会你们两个把你们家里的地址写给我，还有就是，这两个身份，我去的时候，可能不能给你们家里带太多的东西。”
    “老宋你那边我就说你当年还有一些工资，我给你送回去，几百块钱吧！我顺便以我自己的名义给你们家里人带一些东西。”
    “老胡你那边的话，我就说你最后存了一笔钱，也几百块钱吧！我自己也随便买一点东西送过去。”
    宋小罗赶紧说道：“张老板，您回去帮我们看看，要是能拍几张照片就更好了，钱和礼物就不用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几百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是几个月的收入，甚至一年的收入，但几百块钱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多，有时候就一顿饭的钱，我跟你们说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要是你们觉得少了，我可以再多给一些，就怕引起误会。”
    “要是你们家里人愿意出来工作的话，我可以给他们安排到我的工厂或者公司去上班，不过你们要注意，别碰面了。”
    宋小罗和胡铁两人心里都感激，说道：“张老板，工作就不用了，国家有给他们安排，拜托您这个事，主要就是我们有点想家里人了，想知道他们目前的情况。”
    就在几个人聊天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张谦修朝着门口走去。
    张谦修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龚志华车上下来，他开的是一辆货车。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就说道：“张老板，我们快一点，对方让我在五点半之前把车送过去。”
    “对了，车上面有八千一百万，对方说要两千三百斤。”
    两千三百斤，那就是一百一十五万克，目前金价是七十一块多，对方给的价格大概是其实到七十一块之间，已经很不错了。
    张谦修点头：“行！老孔，先把钱卸下来。”
    八千一百万，按照钱的重量，足足有两千四百多斤，比黄金还重，再加上装钱的袋子，有将近两千五百斤。
    所以说，谁想要去劫银行，其实是一个非常没有前途的职业，一百万大概有三十斤，给你一千万就三百斤，你一个人肯定扛不动。
    就算你们团队运作，给你一个亿，你运走都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张谦修不留黄金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现在私人交易黄金是违法。
    在2000年之前，全国各地都有黄金稽查队，这些人就是专门打击黄金交易、走私的，要是你私下交易黄金，真能把你给抓进去蹲号子。
    这个时候，甚至还有一些人专门给人送黄金，出事了送黄金的人就自己扛。
    以前一个人如果有这么多黄金，可以直接找机构收，只要你能提供黄金来源正当的相关证明。
    再不济，也能去和那些黄金饰品公司谈合作。
    但现在，张谦修这些黄金想要出手的话，那就必须要找关系，而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量小，那么是两百斤，张谦修都可以直接卖，两千斤实在太多了。
    原本，张谦修想要慢慢出的，一个月出一次，一年就能出完。
    但忽然冒出的这个人，大概猜到对方身份以后，张谦修只能卖。
    几个人一起搬，八千一百万，装了有八十一袋，每袋一百万，三十斤出头。
    十分钟不到，几人将钱卸掉，又将黄金装上车，龚志华急着赶回去，给大家发了一圈烟就走了。
    张谦修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对孔志文说道：“能不能跟踪到？我想知道背后的买家到底是谁，但要注意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孔志文点头：“行，老胡对于跟踪比较在行，让他去。”
    胡铁说道：“那我先走了。”
    张谦修叮嘱道：“小心一点。”
    “嗯！知道。”胡铁是走路的，张谦修也好奇他走路怎么跟上车子，不过北方天寒地冻，地面都是冰，容易打滑，这又是凌晨，龚志华开的也不快。
    胡铁走后，张谦修看着堆在门口的那些袋子，说道：“把这些钱弄进去，清点一下，验一下真假，别出什么问题。”
    虽然张谦修觉得这些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验一下比较好。
    三个人一起把钱提进了里面的院子，然后开始检查这些钱。
    一张张点是不现实的，六十多万张，真能把手给数抽筋，还是只能用称重的方法，大概估算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至于验证真伪的话，也只能抽检，不能一张张的去看，工作量太大了。
    一直忙活到早上八点多，终于确定这些钱没有问题。
    张谦修一直在观察孔志文他们。
    这么多钱堆在屋子里，一眼看去，到处都是装钱的袋子，视觉冲击还是很大的。
    但孔志文和宋小罗两个人专心检查、称重，完全没有多看钱一眼，眼神平淡。
    或许像他们这样的人，钱在他们眼里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够生活就好了。
    想想也是，他们如果经不起钱的诱惑，很多任务国家也不敢让他们去做。
    点完钱，张谦修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钱这东西，够用就好了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孔志文给张谦修递了一支烟，说道：“张老板通透，看得明白，但看不明白的人太多了。”
    宋小罗看了孔志文一眼，没有吭声，低头抽烟。
    张谦修自己也点上烟，说道：“要是我现在有四十岁，我绝对不会继续做生意了，我要好好享受人生。”
    张谦修说的是实话，就算他知道未来国家有一些方面会落后，自己最多就是花钱，帮忙培养一些人才，支持一些机构的科研，绝对不会拼死拼活的做生意。
    在邵庆市的时候，张谦修忙一点，那也只是事情多，这次来上京，是真的有些心累。
    到了四十岁，他不想再去管什么国家发展，民族荣誉，也不想做什么首富，他只想好好享受生活，自己想去什么地方旅游就去什么地方旅游，想开跑车就买一辆跑车来耍耍，那种出风头，去外面炫耀，扮猪吃老虎、装x的事情，他是不想干了，没意思，重要的是享受生活。
    但现在张谦修还年轻，人生还有几十年，别人在他这个年纪还没开始奋斗，他总不能十几岁就养老，既然还年轻，那就做一点事吧！这就是张谦修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至于首富什么的，他以前在邵庆市的时候没想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现在却是一点兴趣没有，钱在他眼里，真的只是数字罢了。
    人看钱看多了，对钱的态度，自然也就会有了转变，张谦修对钱的态度就是越来越不屑，这一吨多重的钱放在眼前，也没有什么感觉。
    当然，也有一些人，钱越多，还想要更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

 第424章 有钱是爷

    宋小罗抬头看着张谦修一眼，问道：“张老板，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做一点我应该做，我也想做的事，可能未必能做成，但总得试试嘛。”
    张谦修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
    宋小罗以为张谦修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
    三人闲聊了一会，孔志文起身说道：“我去买早餐，忙了一早上，大家都饿了。”
    孔志文走后，张谦修和宋小罗闲聊。
    两个人都是比较有分寸的人，张谦修不会问他们之前做的什么任务之类，宋小罗也不会问张谦修在做什么。
    张谦修问的都是宋小罗家里事。
    宋小罗是荆楚省的，家里还有父母、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听宋小罗说，他父母就是普通农民，哥哥比较调皮，有一段时间喜欢在外面混，在外面除了他那一般兄弟，属于人见人嫌的类型，对家里人很好。
    妹妹从小就被他们兄弟两保护的很好，性子就比较温柔，还有一点胆小。
    他读了初中就没读了，后来跳着要外出打工，因为通讯不是很方便，所以他打工的那两年，家里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有一年回老家，刚好征兵，他就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年，没有回去过一次，因为他进入队伍比较特殊，不能回去。
    训练三年，执行任务两年，这中间的事情，宋小罗都是一句带过，张谦修也没问。
    两个人聊着天，孔志文回来了，跟他一起来还有龚志华。
    孔志文进屋就说道：“我去买早餐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龚经理。”
    龚志华说道：“张老板，我来主要就是问问，您这个钱要不要存起来，我现在可以联系银行的人。”
    因为过年，这都已经是农历二十八了，有一些银行已经不上班，存款这么多，工作量也比较大，张谦修他们都是称的，但银行必须一张张点。
    现在银行有验钞机，但如今验钞机的功能其实很有限，验真伪的水平也有限，水平稍微高一点的伪钞就验不出来，所以银行基本就把它当点钞机用，很多银行都是没有配备的。
    八千多万要存起来，绝对是一个大工程，而且要联系运钞车之类的，验证完以后就要立刻拉走，营业银行配备的保险库是不会存放这么多钱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我刚好也想联系龚经理呢！这些钱放着也确实是麻烦，今天等下就存了。”
    “那行，我打电话通知银行那边准备。”龚志华满脸笑容说道。
    他找到这么大一个客户，银行也会给他相应提成的，所以张谦修给不给他好处，他无所谓。
    龚志华打电话联系了银行，银行答应马上安排车子过来运钱，四个人一起吃了早餐。
    早上九点左右，银行的车来了，一次就来了好几辆，搬运的工作也都承包了。
    张谦修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张谦修走了以后，孔志文对宋小罗说道：“你是不是好奇张老板想做什么？”
    宋小罗“嘿嘿”一笑，说道：“是有一些好奇，这么多钱，够张老板花一辈子的了，我看他还做生意，而且有一些生意还不能见光。”
    “可我看他也不像那种没有底线的人。”
    孔志文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张老板好像是要做一个叫芯片的东西，目前全世界都没有几个国家能造出来，我们国家也造不出来。”
    “张老板想做的就是这个，听说好像很花钱，所以他才要赚钱。”
    宋小罗愣了一下，说道：“芯片？我好像知道，电脑里面的东西？”
    孔志文说道：“应该是吧！张老板说那东西很重要，要是我们国家自己做不出来，以后就要被国外卡住。”
    “我也是听张老板师傅说的，我会来帮张老板做事，一是他救过我；二是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愿意给国家做一些事，还不求名利；三是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我会这么觉得，主要是他去看了我母亲。”
    “如果有一天他遇到麻烦，要我帮忙的话，就算死我也会帮忙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帮他忙，也算是帮国家忙了。”
    宋小罗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反正我跟你也差不多，听你的。”
    ………………
    张谦修到了银行，银行的行长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张谦修就跟看到亲爹一样，立刻上来，伸出双手，笑得很殷勤：“张老板，我接到小龚的电话，就立马安排了人，您先进去休息一会，清点工作马上就进行。”
    张谦修伸手和行长握了握手，说道：“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老板，里面请。”行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张谦修往里走，还不忘自我介绍：“对了，张老板，在下周兴东。”
    张谦修说道：“周行长，那以后我们多多联系，以后说不定还多有麻烦的地方。”
    周兴东笑眯眯的说道：“您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服务行业，为您这样的客户服务，那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哪来麻烦一说。”
    银行每年的存款多，对于周兴东来说，是有很大好处的，他自然是要把这样的客户给伺候好了。
    银行的业务评定，本来就是本行的存款多少，本行放贷的多少，本行良性贷款多少。
    有张谦修这样的人在，对周兴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周兴东一直在边上殷勤的招呼张谦修，还特意带着张谦修去看了清点的现场。
    现场有二十多个银行工作人员在清点那些资金，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点数的速度并不会比机器慢多少，而且边上都有验钞机，但这些验钞机都是用来点第二遍数量的，不是用来验证真伪的，验钞机验证真伪的水平还是太次了。
    点钞、验钞、重新包装，都有人在处理。
    张谦修如果要在现场看着，周兴东自然不会叫张谦修走，最后还是张谦修自己提出换个地方，周兴东才把张谦修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招待。
    八千多万，折腾到了下午两点多才算折腾完，中间吃饭，周兴东还特意让酒店送了丰盛的午餐过来。
    这个年代，还没有外卖，能这样吃饭，可不简单。
    清点完后，周兴东笑着说道：“张老板，已经清点好了，八千一百万，没有任何问题。”
    张谦修说道：“那行，给我转两千万回我老家，剩下六千一百万，先存在这里。”
    周兴东二话没说，说道：“行，张老板，那我去拿材料，您等下签字就好。”
    周兴东可不敢让张谦修去办手续，特意自己去把所有的资料都拿了过来，直接就在办公室给张谦修给办好所有的手续，有些要上机器打印、电邮，都是来来回回的跑，绝对不会让张谦修麻烦。
    一切办好，周兴东笑着问道：“张老板，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张谦修说道：“周行长，今天可能没有机会一起吃饭了，晚上我要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要回老家过年了。”
    周兴东满脸惋惜：“那太可惜了，等明年有时间，我请张老板吃饭，到时候还请张老板赏脸。”
    “周行长请客，我一定来。”张谦修心里也是有意跟周兴东来往的。
    在银行和周兴东客气了一会，在张谦修要走的时候，有一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提着一个小盒子过来，小声在周兴东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周兴东笑眯眯双手把那个小盒子递给张谦修：“张老板，您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恰好这也要过年了，您要回老家过年，我就提前给您拜个年，这点小礼物，还请收下。”
    张谦修也没有客气，接过那小盒子：“那就谢谢周行长了。”
    “张老板客气。”
    从银行出来，龚志华开玩笑说道：“张老板，你是不知道，周行长平时看谁都是斜眼看的，跟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张谦修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龚经理，你从银行出来了吗？”
    “算是出来了吧！今天我还是在上班的，最后一天了，不过没有什么事。”龚志华说道：“对了，管理方面的人才，已经给您找了，有几个有意愿，剩下的还在交涉过程之中，您今年还要见他们吗？”
    张谦修算了一下时间，摇头：“今年就不见了，时间不够，我明天确实要走了。”
    “您的飞机票还没有买吧？可以让银行去买，方便很多。”龚志华说道：“银行对您这样的客户，就跟供奉自己祖宗一样，只要他们能办到的，都会想办法去办。”
    张谦修倒是听说过，后来还有“私人银行”，就是你的钱存进去，有一个专业的团队给你打理，你有什么问题，直接给他们打一个电话，他们就会用自己所能动用的所有关系去帮你办。
    比如，你想要一车非洲海滩的沙子，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马上就联系，保证在最快的时间，把非洲的沙子给你空运过来。
    又或者，你在海外遇到什么麻烦，需要飞机来接，他们立刻就会给你包一架飞机，然后联系车，把你直接接到机场，然后直接上飞机。
    还有就是，你需要找医生，给他们打电话，人家马上按照你的要求，联系该领域的医生，需要住院，要住什么样的病房，你只要开口，他们就帮你搞定。
    总而言之，你遇到麻烦，就给你银行的客户经理打电话，只要你舍得花钱，客户经理就给你去跑腿，把你想要办的事情给你办下来。
    在各大银行，开设私人账户的标准不一样，有的是六百万起，有的是一千万起，这是最低标准。
    不过现在还没有私人银行，国内要到2007年才开始有私人银行，但一些特权还是有的，只是做得没有后来专业。

 第425章 回到邵庆

    回到酒店，张谦修就接到了马代乐的电话，是车子昨天凌晨已经全部发往邵庆市，虽然是途径，但中间不怎么停，所以二十九号应该就能到。
    那些货物也已经入仓，仓库是马代乐以前租的，当然也不是免费的，马代乐是收了钱的。
    接下来张谦修又要挨个给大家打电话告别、提前拜个年什么的，吃饭是没有时间了，顺便还让周兴东给自己去订了一下飞机票。
    晚上，张谦修去了一趟四合院，那边还有几百万的华元，一次全部拿了回来，到时候坐飞机带回去。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上午，张谦修等人坐上了前往芙蓉市的飞机，落地后，又要乘车赶往邵庆市。
    到了邵庆市，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这时候已经没有回县城的车子，只好在市里住了一晚。
    次日，已经是大年三十，张谦修高价找了几辆货车，去火车站运车，顺便跟着一起回县城。
    四辆雅阁，一辆马自达rx7。
    马自达rx7底盘并不是很低，跟后来低底盘的轿车也差不太多，比后来的跑车地方要高许多。
    看到这车的实物，整体感觉还是复古风，不如后来那些车潮，但放现在绝对是吸引人目光的造型。
    苏雨薇看到这车，笑着问道：“你打算开这车啊？”
    张谦修不置可否，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雨薇实话实说：“不怎么样？造型是比一般的车好看，但不适合你，而且遇到坑多的路，不好走。”
    “还是那四辆车比较适合你。”
    这个倒是实话，现在的公路，很多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虽然这车的底盘相对于后来的跑车，底盘已经很高，终究还是跑车，底盘不可能太高。
    张谦修微微一笑：“这车给你买的，反正你又不到处跑。”
    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甜甜一笑：“这么好？”
    “那当然，要不要试试？”张谦修问道。
    “好啊！”苏雨薇其实不是很喜欢车，对车也没有什么要求，如果要开车的时候，就算让她开一个破面包，她也开。
    但这是张谦修送的，苏雨薇心里自是欢喜，看这车的心态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唐慧站在边上，满眼都是羡慕，她看不出这车值多少钱，但肯定要很多钱，在她看来，自己一辈子也赚不到买这车的钱。
    这样算的话，可能还真没错，以唐慧目前的收入，还有这车国内的价格，她一辈子确实赚不到。
    姚彬站在边上，心里也是羡慕的，男人天生就对车这样的东西感兴趣。
    苏雨薇去试车，张谦修走了过来，问道：“姚厂长，你会开车吧？”
    “会……会，以前忙的时候，帮工厂送货，所以学了，但没去买驾照。”姚彬说道。
    现在的驾照确实是买的，你要考也可以，但没人去，花一点钱，签个字就好，就算不会开的人，也可以去办。
    张谦修拿出那四套钥匙，问道：“黑色、银色，你喜欢哪种？你开一辆回去，车归公司，维修、保养、加油什么的，公司报销，不过加油一个月有个限定，超出了，你自己掏钱。”
    姚彬顿时蒙了，现在这车在国内可要三十多万，张谦修就这样给他开了。
    这让姚彬觉得有一些梦幻，感觉自己在做梦。
    张谦修见姚彬愣住了，笑着说道：“你管着一个这么大的工厂，没有一辆车也不太方便。”
    “这……这太贵了吧！”姚彬也知道一些车，现在就算一个县的官方领导，开的车一般也就是帕萨特、桑塔纳，普通人有一辆桑塔纳都已经不得了了。
    可现在的帕萨特才二十多万，雅阁比帕萨特还要贵十多万。
    张谦修说道：“这没什么贵的，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卖车，我自己也开不了这么多。”
    “你选一辆，以后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我肯定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姚彬心里还真挺感动的，这比后来老板给你配一辆奥迪a8也不差啊！
    姚彬心里也挺稀罕，深吸一口气：“老板，那……我要白色的。”
    张谦修拿了一辆白色车的钥匙给姚彬：“车里面的油都不多，等会你自己去加一点油，这都是新车，别开太猛了，磨合一下。”
    后来的车基本不用怎么磨合，但现在的车，还是要磨合的。
    “是，明白，老板！”姚彬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感激。
    “好了，回去过年吧！这都大年三十了，把那些年货装上。”张谦修说道。
    姚彬和张谦修他们不同路，所以要分道走。
    姚彬应着，转身去提自己的东西，张谦修拿了一个苏雨薇准备好的包，也放上了姚彬的新车上：“这个是我给你的一些年货，虽然我们合作的时间不算长，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明年继续加油，争取做出好成绩。”
    姚彬赶紧推辞：“老板，这是您自己买的年货，我就不要了。”
    “别这么客气，还有就是，别开口闭口叫我老板，你也是工厂的股东。”张谦修接着说道：“我买东西的时候都算好了，而且这些也没有什么钱。”
    “你真要想感谢我，把工厂经营好，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姚彬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但内心却越发的感激，之前他留下来跟张谦修一起做，多多少少有一些看中股份，自己也算一个小老板的意思，还有就是自己做没有再官方那么多事。
    但现在，他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选错，跟着张谦修，他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也看到了更光明的未来。
    姚彬走到车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鞠了一躬：“张老板，谢谢，明年我一定会努力把工厂经营好的。”
    张谦修微笑着点头：“好！”
    姚彬又特意等苏雨薇回来，道了别，才怀着感激、兴奋的心情上车，开着那一辆白色雅阁离开。
    张谦修叫人把剩下的车都装上货车，叫上唐慧，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张谦修也给了唐慧一份年货。
    唐慧还是很知足的，她也想要车，但她更明白，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但姚彬开车走的时候，唐慧心里也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有一天做到工厂的总经理，张谦修是不是也会给她配一辆这样的车。
    这样的想法，很多人都会有，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也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送走唐慧，张谦修让司机把车开去了刘彪管理的仓库。
    其他地方都没有地方，只有那边才有足够宽敞的地方。
    车过去的时候，张谦修被看门的保安给拦住了，一定要通行证，张谦修也是无奈，这是自己的地盘，居然还被自己的员工拦住了。
    但这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其实也是好事，这些新员工本来就不认识自己，人家遵守规则，那是好事，要是什么人都往里放，那才是让人担心的。
    张谦修表明身份后，保安愣了一下，可他又不认识张谦修，只好让张谦修在门外等着，自己赶紧跑进去找领导。
    在外面等的时候，张谦修看着这个仓库，第一个仓库已经在使用，还能看到里面的员工正在忙碌，后面第二期也已经在建设，还能看到砌砖的师傅在工作。
    没一会，刘彪和保安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刘彪看到张谦修，满脸喜悦笑容：“张老板，您可算回来了，您还没有看我们仓库吧！等会看一下，保证让您惊讶。”
    张谦修大概也知道，里面肯定是堆满了粮食，这里估计还放不下。
    张谦修说道：“这个等一下，让车先进去。”
    刘彪应着，转头瞪了保安一眼：“快开门啊！”
    保安也有些蒙了，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真是自己的老板，自己把老板拦在外面，也不知道会不会丢了工作。
    虽然心里怕，保安还是赶紧打开门，把车辆放了进来。
    趁着这时候，刘彪又瞪了保安一眼：“你也没一点眼力劲，这工作你是不想做了？”
    说着，刘彪又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他这人虽然有一些死脑筋，但工作还是很负责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人手不够，仓库又有货，他一个人最常工厂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晚上还按时出去巡逻，半个小时一次，从来没有耽误的。”
    刘彪偷偷给了那保安一个眼色，示意保安赶快自己求情。
    保安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老板，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改。”
    张谦修是看出来了，刘彪对这个保安很满意，想要保这个保安，怕自己把他给开除了。
    张谦修还是信任刘彪的，刘彪也是最早跟着自己的人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张谦修问保安。
    “严正国。”保安有些不安的说出自己名字。
    张谦修打量了严正国两眼，二十出头，皮肤有些黝黑，个头高，有些瘦，看着有些老实巴交的：“今天你做得挺好，以后继续保持，工厂的安保工作交给你，那你自然就要担好这个责任，按照规矩办事。”
    “今天的事就这样，好好上班。”
    严正国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谢谢老板！”
    刘彪见张谦修没有生气，立刻招呼张谦修进去：“张老板，这些日子，恩全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刚开始想着，有几个搬运工人就够了，可后来，不停加人，不停加人，现在光搬运工就二三十个人了。”

 第426章 拜访何老

    刘彪说得兴奋，就想要带张谦修去看仓库，运车过来的几个货车司机走了过来：“张老板，那我们把车卸下来了啊！”
    张谦修点头：“行，麻烦几位师傅了。”
    卸车其实很简单，搭上铁板就可以直接开下来。
    刘彪看到那些车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仓库的不少员工都好奇的过来围观，就算不认识车的，看到这些车也知道，这些车很值钱。
    这就好像不认识车的年轻人，看到一辆跑车，可能车标都不认识，但看造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刘彪不知道张谦修这次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一下运了五千吨粮食回来，还弄了这么多车回来。
    “张老板，这些车，都是你的？”刘彪试探着问道。
    张谦修点头：“对，都是我的。”
    张谦修会买这一批车，其实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试探一下马代乐，这些车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理。
    卖是没打算卖了，自己也开不了这么多，具体给谁用，张谦修也没有考虑好。
    说真的，这个等级的车给姚彬他们开，确实是有些高调了，而且给了一个人，不给其他人也不好，所以张谦修就在琢磨着，这些车要不要给自己手下各个公司的一把手配一辆。
    刘彪和张谦修的关系还不错，试着问道：“这车都多少钱啊？”
    张谦修指了指正在卸的马自达rx7说道：“那一辆贵一点，进货大概就是五十多万，国内要一百多万吧！要是买贵一点，两百万左右。”
    “其他的，进货都是十多万，国内三十多万。”
    刘彪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一辆rx7，忍不住说道：“就这一辆车就两百多万？”
    “那是买贵的情况下，这车在国内不好买。”张谦修解释说道。
    刘彪说道：“一百多万，那也太贵了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人家有技术啊！现在就算教你怎么做，你也做不出来。”
    这还真不是随便说的，现在国内的工业基础不好，就算知道制作的流程，设备、材料、工艺都是跟不上的。
    刘彪不理解这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感慨。
    等车子全部卸下来，张谦修付了钱，货车全部走了以后，张谦修跟着刘彪看了仓库。
    仓库内已经堆满了粮食，让张谦修看一个数字，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那时候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张谦修接触的数字已经越来越大，对于五千吨这个数字，已经不是特别的震撼。
    但看到这些稻谷堆放在这里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壮观的，主要是这些东西太多了，堆放在一起，就跟小山一样。
    苏雨薇问道：“这里有多少？”
    刘彪说道：“三千多吨，我们接到这些粮食以后，恩全就立刻开始去打开市场。按照目前的价格，我们虽然赚的不多，但市场是拿下来了。”
    说到这，刘彪就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些人太不是东西了，做生意做不过我们就下阴招。”
    苏雨薇看了张谦修一眼，黄恩全受伤，张谦修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张谦修心里确实是很恼火，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只是问道：“恩全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彪说道：“有葛老爷子在，伤势复原还是很快的，葛老爷子前几天回去过年了，恩全在医院住了两天，待不住，就回家里休养了，平时行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点点头：“那就好！”
    “刘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再过来，你们什么时候下班？”
    “下午三点，今天过年，下班早点，大家都要回去过年。”
    “然后就会放假七天，初八上班。”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那行，我下午两点左右过来。”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拿了一些礼物，开了一辆雅阁，直奔上岭村。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这些日子苏雨薇去了上京，也没有时间来看一下何道勋。
    何道勋的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还有病，医院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就连治好过癌症的葛青山也束手无策，现在就是倒数着时间过日子。
    到了上岭村，远远的，张谦修就看到何道勋坐在门口，何小桃也蹲在边上。
    何道勋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期盼，他在等人，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当车停在何道勋家门口，何道勋疑惑的看着车子，他等的是一辆面包车。
    张谦修和苏雨薇从车上下来，何道勋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谦修、薇薇，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张谦修和苏雨薇赶紧快步走了上去，扶住何道勋。
    张谦修说道：“今天才回来，事情太忙了。”
    看何道勋的样子，这些日子又消瘦了很多。
    苏雨薇说道：“师傅，这外面冷，去里面坐，小桃，你帮忙去拿一下东西。”
    “哦！好的！”何小桃应着。
    苏雨薇扶着何道勋进屋，边走边说话。
    张谦修打开后备箱，把带的年货提出来，交给何小桃，剩下的自己提上。
    这次买的年货很多，也很乱，有吃的，有穿的，也有用的和摆饰。
    何小桃提着东西说道：“张老板，何爷爷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在门口都坐了好多天了，何致远哥哥都回来好多天了，何爷爷还是天天念着你和苏姐姐。”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一个老人天天盼着你，是真的打心里关心你。
    这种关心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经济和利益上的好处，但心里上的那种温暖，却是钱买不来的。
    张谦修问道：“何致远是何老的孙子？”
    “嗯！是啊！”何小桃说道：“在上京读大学，也很厉害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是很厉害，你最近有没有跟何老学东西？”
    “学了写字，背诗，不过我比较笨，学的慢。”何小桃说道。
    “都一样的，我们读书也是一点点学的。”张谦修说道。
    有何小桃在这，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也更放心，不用担心何道勋和纪银瑶两个人平时的生活起居问题。
    两人说着话进了院子。
    张谦修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长相俊朗，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帮忙倒茶。
    纪银瑶也跑了出来：“谦修，快进屋子你坐，你们这次走的时间可不少啊！”
    张谦修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纪银瑶：“这次本来先尽快回来的，但去了以后，事情太多，就忙了很长一段时间。”
    纪银瑶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的那些东西，笑着说道：“怎么还带东西啊？我们什么也不缺。”
    张谦修说道：“薇薇给您和何老挑的棉袄，冬天了，太冷，还有几套保暖衣，剩下的都是一些吃的，过年反正用得上。”
    纪银瑶笑呵呵的接过：“那我就收下了，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工厂罐头和饼干的广告了，很多人看了，都特意去买你们的罐头和饼干过年，都觉得你们的东西能上一套频道，肯定好。”
    张谦修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广告的效果还不错：“都是促销手段，这些东西反正也是凭着良心做，上不上一套都是一样的，只是上了一套，很多人就觉得这东西肯定可靠了。”
    说话间，纪银瑶把张谦修领进了屋子，让张谦修去烤火，自己则是去张谦修带回来的东西给收好。
    何道勋这时候坐在火炉边，笑着说道：“谦修，快坐，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谦修坐了下来。
    何道勋把一边正在倒茶的何致远叫过来：“谦修，致远，薇薇，给你们三个介绍一下。”
    说着，何道勋正式给三人做了一个介绍。
    张谦修和苏雨薇都面带微笑打招呼：“致远哥好！”
    何致远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们好！”
    何致远这态度，明显是有一些问题，至少从他说话就能看出来，他对张谦修和苏雨薇似乎是有一些意见。
    张谦修和苏雨薇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求何致远什么。
    何道勋看到孙子这个态度，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何致远，我是怎么教你的？不会好好说话？”
    张谦修赶紧说道：“何老，致远哥跟我们还不熟，说话可能没有那么注意，也是很正常的。”
    何道勋连连摆手，说道：“谦修，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
    “何致远，从小我就教你，国尚礼则国昌，家尚礼则家大，身尚礼则身修，心尚礼则心泰。”
    “这些话你都忘了？”
    何致远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你那些都是古人的糟粕，儒家是有可取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话都有道理。”
    “看看我们国家，以前一味的将讲究礼仪大义，重农轻商，重仕途而轻科学，最终就是落了一个被侵略的下场。”
    “现在我们要相信科学，不是古人那一套。”
    这话气得何道勋脸色通红，全身发抖，指着何致远的鼻子大骂：“你个不肖子孙，忘了本啊！”
    “魏源在《海国图志》中说，师夷长技以制夷，儒家并非你所说的，重仕途而轻科学，儒家也是会随着当时的情况而改变的。”
    “自孔圣人之后，孟子、二程、陆九渊、王阳明等人，谁不在走自己的路？儒家并不是顽固不化。”
    “再者说，即便儒家在科学这一领域没有建设，但儒家修身教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你连人都不会做，谈什么为国？”

 第427章 提前拜年

    何致远还想要争辩，张谦修站了起来：“致远哥，我们两个人能单独聊聊吗？”
    何致远看了张谦修一眼，没有吭声。
    苏雨薇也开口说道：“师傅，你就别和致远哥一般见识，我和您聊聊天。”
    何道勋看了何致远一眼，没有吭声。
    何道勋是希望何致远能和张谦修好好聊聊的，在以前，何致远也是他的骄傲。
    原本，在何致远回来之前，何道勋一直希望何致远以后能去帮张谦修，但现在看到何致远这态度，着实是让何道勋有些心寒。
    何致远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张谦修跟何道勋打了一声招呼，也跟了上去。
    到了门外，张谦修掏出烟，问道：“抽烟吗？”
    何致远嫌弃的摇头：“不抽！”
    看到何致远那嫌弃的样子，张谦修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根，吸了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们不顺眼，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替何老想着一点，他的身子不好。”
    何致远比张谦修大，这是肯定的，在里面，给何道勋面子，张谦修叫他“致远哥”，但到了外面，张谦修可不会给何致远面子。
    张谦修就一普通人，不是什么大圣人，别人对自己冷言冷语，自己还要陪着笑去讨好。
    何致远冷笑一声，说道：“装什么好人呢，你对我爷爷那么好，还不就是看上他手里这点东西了？想着以后我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能帮着你一点。”
    张谦修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我看上何老什么东西了？还有，我要你帮我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一个做生意的，你一个学生，你能帮我什么？”
    何致远说道：“我在国家科技大学读书，全国最知名的学校之一，以后我毕业了，不管是做技术还是去官方做事情，以后指不定就能帮上你什么忙。”
    “我爷爷手里的那些紫檀木和黄花梨木被你骗走大部分了吧！那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
    张谦修看了何致远一眼，说道：“你还真能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啊！”
    “至于何老的那些紫檀木什么的，我确实运走了不少，我给他的价格，大概是市场价的一半左右。”
    “但这个便宜，我还真就没有那么想要占，我现在跟何老关系好，那也是敬佩他的为人。”
    何致远压根不信张谦修的话：“占了便宜还想卖乖，那这老宅子呢？我爷爷说要给你，虽然我不怎么在乎这一栋老宅子，给你我也没有意见，但你有脸拿吗？这老宅子里面的木头，很多都是紫檀木和黄花梨木，你不就是看中这些了吗？”
    张谦修指了指停在门口的那一辆雅阁，问道：“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十几万！”何致远说了，又加了一句：“有车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张谦修说道：“在国内，三十万随便卖！”
    何致远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车值这么多钱。
    张谦修又说道：“这车，我一共有四辆，还有一辆，市场价一百多万。”
    “我这车里，放了一百多万现金，加上我的工厂、公司等等，你觉得我有多少钱？我需要骗何老这一栋老宅子？我需要你帮忙？”
    “小子，你虽然比我大，你读的大学也确实还不错，跟别人你嘚瑟一下就算了，别来跟我嘚瑟。”
    “就你这样的人，我手下也有不少，清大、上京大学这种比你大学更好的，都有人在我手里工作。”
    “清大、国家农业大学、上京航空大学这样的大学，我也认识几个教授和院长。”
    “至于四合院，我在上京有两套，县城我也有房子，我不需要何老这老宅。”
    “所以，你在我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宅子，就算何老百年之后留给我了，到时候我也转给你，你要是信不过，改天我们可以签个协议之类的。”
    “还有，小子，知道何老的身体不好，你就别拿你的那点自以为是当个性，何老身体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就算哄他开心，你也装装。”
    “估计以后我们两个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何老你想多关心一点，你就多回来看看，你要是没有时间，我会照顾好的。”
    “何小桃那边的工资，我都会按时给，就算我不在邵庆市，我也会留好钱，安排好人，万一何老有点什么不舒服，都会有人来照顾。”
    “好了，话就说到这吧！”
    说完，张谦修把烟头丢掉，朝着屋子里走去。
    何致远愣愣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有些被打击到了，他原本觉得，张谦修和苏雨薇就是两个骗子，想要这老宅子。
    可谁知道，人家身家，根本就是他不敢想象的，他跟张谦修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
    何致远还是很骄傲的，这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骄傲被按在了地上摩擦，他所有的一切，在张谦修的钱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回头看着张谦修的背影，总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挫败。
    张谦修回到屋子里以后，开始跟何道勋聊天，何道勋自己也清楚，自己生病了还能有这样的生活，能安安心心养病，那全是多亏了张谦修和苏雨薇，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可能还要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去种地干活。
    正因为如此，何道勋才想把自己的老宅子留给张谦修和苏雨薇。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是能说会道的，对古籍经典也都有一些了解，尤其是苏雨薇，对于这些更是背得滚瓜烂熟，三个人聊天也能聊到一块去。
    何小桃和纪银瑶忙着做饭。
    何致远进来以后，在后面看着张谦修三人聊天，心中五味杂陈。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张谦修和苏雨薇也起身告辞：“何老，今天是过年，我们还要赶回去，就先走了，提前给您拜个年，祝您万事顺心，龙马精神。”
    苏雨薇也说道：“师傅，我也祝您，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何道勋笑得很开心，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也祝你们，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张谦修倒是笑呵呵的应着。
    苏雨薇略有些不好意思：“师傅，这是过年。”
    何道勋“哈哈”一笑，说道：“谦修、薇薇，你们两个人的事业，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们就算再如何坎坷，在过生活这方面，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世上佳人才子多如过江之鲫，我不敢说你们两个是最优秀的，但我却是觉得，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
    “奈何我这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们共结连理之时，这新春祝福，你们就收下，也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张谦修说道：“何老，我们收下了，您放心，这辈子，我就非她不娶了。”
    何道勋笑着连连点头：“好，对了，那我也提前给你们一个红包。”
    说着，何道勋拿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张谦修和苏雨薇。
    不管红包大小，都是长辈的心意，两人收下以后，和纪银瑶打了一声招呼，携手离开。
    路上，苏雨薇笑着问道：“你刚说的是真的？”
    “哪句话？”张谦修明知故问。
    苏雨薇在外人面前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但和张谦修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多小女儿姿态了，直接说道：“非我不娶啊！”
    “如果我说是哄何老开心的呢？”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明明知道张谦修是开玩笑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失落：“你这人没劲，不跟你说了。”
    张谦修看到苏雨薇发着小脾气不理人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娇态，笑着说道：“好了，我说的是真的，那你就不表明一下态度？”
    “要不我今年去你家拜拜年，和叔叔阿姨聊一下我们两以后的事。”
    苏雨薇摇头：“你去拜什么年，你才多大啊！”
    “我这么大年纪，我们村就有人结婚了。”张谦修说道。
    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十几岁就结婚的人，主要是现在的人，加入劳动的时间也早，很多人十五岁左右就开始参加劳动，加上现在的观念，结婚的时间自然也就会提前很多。
    苏雨薇摇头：“至少要等到大学毕业。”
    “那可早了去了！”张谦修感叹一声：“我这还要熬几年啊！”
    “那可不，我都愿意等，你就等不了了？”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
    两个人一路斗着小嘴，直奔刘彪管理的仓库。
    到仓库的时候，两点钟还没到，这次严正国可不敢再拦张谦修，直接就给放行了。
    刘彪看到张谦修回来，立刻跑了出来：“张老板，回来了，我们这也忙得差不多了。”
    张谦修从车上下来，然后从停放在仓库边的车里拿出一堆袋子，这些袋子里面有的是钱，有的是年货。
    这些钱都是老狗他们留下的，收黄金的时候，里面还带了几百万华元，张谦修没有存，直接就用袋子装回来了。
    张谦修挑了一袋子，递给刘彪：“刘哥，这是我们从上京给你带的一些东西，还有几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刘彪一番推辞，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第428章 是个问题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刘哥，你会开车吗？”
    “会是会，不过开的不怎么好。”刘彪说道：“恩全教我的，他学的快。”
    “那三辆车，你选一辆吧！车还是归公司所有，但以后只要你还在公司，这车就归你使用。”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本来是不想给刘彪安排这车的，说实话，是有一些贵了，给刘彪安排一个十万以内的就挺好，比如夏利，反正他也不用出去谈生意之类的。
    但想来想去，张谦修觉得刘彪跟自己最早的一批人了，也不能太小气，干脆就把这车给刘彪开算了。
    剩下两辆，给黄恩全一辆，自己也一辆。
    以后还要给管理层配车的话，除了身份比较特殊的，要经常去接待一些比较高端客户的人，张谦修不会再给配太好的车，这次的四辆车完全就是为了试探马代乐买的，买车之前除了马自达rx7是给苏雨薇的，其他怎么处理都没有想过。
    刘彪有些缓不过来：“张……张老板，这……这不合适吧！”
    张谦修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还是公司的股东呢。”
    “总不能太寒酸，你说是不是？好了，那车上还有一些东西，我拿下来，车你就自己开回去，拜年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张谦修说着就招呼苏雨薇去提东西。
    五百万的现金，今天要去存是不方便的，银行现在都已经下班了，张谦修把钱全部丢到一辆黑色雅阁的后排座上，至于那些年货，苏雨薇早已经分好了，一部分张谦修拿回去，一部分她自己要拿回去。
    说起来，这些年货还全部都是苏雨薇出的钱，但两人现在的关系属于不言而喻的，而且两个人对于钱也都没有那么在乎，自然也就不计较这些。
    张谦修开着一辆雅阁，苏雨薇开马自达rx7，直奔回家。
    张谦修走后，还剩了两辆雅阁，一辆白色，一辆黑色。
    刘彪拿着钥匙，激动的打开白色车的车门，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心情激动而又兴奋，摸摸这，看看那，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几十岁的刘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开上“豪车”的一天。
    就现在这年代，一辆不太差的新拖拉机都要一万多，随便一辆面包车四五万，便宜的夏利都要六到七万，普通人一年的工资的两千来块钱，国内卖三十多万的雅阁，绝对是豪车了。
    相比这个收入来算，普通工人要买雅阁，至少要一百二十年的工资。
    后来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至少也有三千五，一百二十年有五百多万。
    按照这个比例，雅阁绝对豪车。
    ……………………
    到了九牛坳的路口，苏雨薇停好车，等着后面的张谦修上来。
    张谦修一直跟在苏雨薇后面，主要是怕苏雨薇出什么问题，跟在后面放心一点。
    好在苏雨薇开车还是很稳的，看到苏雨薇在等自己，将车也停到路边，然后下车，坐上了苏雨薇那小跑车的副驾驶：“媳妇，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为夫的？”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没什么要交代你的，只是你弄了四辆车回来，就这么给下面的人开了，这样其实不好。你自己心里肯定也明白，在这方面你比我懂的更多。你只是不愿意跟自己熟悉，而且还特别信任的人算账，但不管怎么说，这样都不好。”
    “你自己想想吧！你现在算清楚了，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总归是好的，你要是觉得亏待他们了，你另外再想办法让他们多拿一点就好。”
    张谦修愣了一下，知道苏雨薇说的意思，点头：“明白了，媳妇！我身边就缺一个你这样时时提醒我的人。”
    “我们这又有几天见不着面了，我会想你的。”
    苏雨薇心中甜蜜，嘴上却啐了张谦修一口：“跟你说正经事呢，别不正经。”
    张谦修笑问道：“我怎么不正经了？要不我们亲一个再走。”
    “不要！这村口呢，很多人都认识我。”苏雨薇瞪着张谦修，似乎怕张谦修真的扑上来：“好了，你回去吧！帮我问叔叔、阿姨好。”
    张谦修也没有真扑上去，而且现在也不早了，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张谦修说道：“媳妇，那我回去了，你刚说的，我会认真考虑。”
    张谦修从车上下来，苏雨薇挥挥手，开着车朝着村里而去。
    张谦修也回了车上，一路赶着回家。
    一路上，张谦修都在想苏雨薇说的话。
    其实，苏雨薇说得没有错，账是应该算清楚，毕竟很多地方，张谦修都给了别人股份的，但现在张谦修对万辉饼干厂、东泰罐头厂、中禾粮油、益华印刷厂一直都在注入更多的资金，饼干厂和罐头厂的广告，中禾粮油的五千吨大米和车子，益华印刷厂的车子，这些都是投入。
    这是不对的，只要有新的资金注入，就等于张谦修追加了投资，其他人的股份就应该稀释，但张谦修从来没有说过要稀释其他人的股份。
    这就好像，原本十万的公司，张谦修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其他人占了百分之五，也就是张谦修有九万五千在里面，其他人只有五千。
    张谦修现在再投入一万进去，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变成五千五百块钱了，张谦修无形之中是亏了五百的。
    按照正常情况，其他人的股份就应该减少。
    张谦修没有提，那是他一直没有觉得这个生意是跟别人合伙的，他觉得这公司就是自己的，投多少钱进去别人也带不走。
    从运作来说的话，别人确实是带不走，张谦修不答应，谁也没有办法动公司一分资产，毕竟他有绝对控制权。
    但在实际情况中，事情要复杂很多。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提醒的没有错，自己以后不应该继续往这些公司里面投钱了，就算投钱，也要适当减少其他人的股份，这个账是要算清楚的。
    而且，现在张谦修很多地方都是串账的，两个公司的账目有混淆，现在公司还没有真正的壮大，所以这些问题还可以很快梳理，或者直接一道砍，反正都是张谦修自己的公司，但从公司运营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张谦修决定等年后就把这个问题彻底处理一下，就算都是自己的工厂，账目也要做清楚，要不然的话，以后每个公司的盈利情况都算不清楚。
    ………………
    苏雨薇开着的马自达rx7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这样的车不要说在农村，就算在县城、市里甚至整个省估计都没有几辆。
    当苏雨薇把车停靠在家门口，正在门口拔鸡毛的沈曼青愣了一下，看到女儿从车上下来，赶紧放下手里的鸡，在旁边的水里洗了一下手，跑了上来：“薇薇，你这车哪来的？”
    “谦修买的。”苏雨薇说着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母亲。
    沈曼青吃了一惊，问道：“你把他的车子开回来了？”
    “他送给我的。”苏雨薇说道：“妈，你就别问了，这个提着，前面还有。”
    沈曼青见女儿这样，可是急得不行：“薇薇，这车看着也值不少钱，他就这样送给你了，你可别上当受骗，你还年轻，我们家也不求大富大贵，真想要赚钱你爸就做生意去了，官方那么多生意找他，他都不做，我们就求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知道吗？”
    苏雨薇的父亲苏家成在官方工作了一段时间，要走仕途的话，他是很有机会的，但他不喜欢那种氛围，直接就自己退下来了。
    退下来以后，总要生活，就一直做着官方对外承包的一些活，他真想要做的话，其实可以做很多，但他从来不接多了，赚到足够自己一家吃喝看病的钱就行，也懒得做大。
    苏家成要真想做，不管仕途还是经商，都能走出一条光明大道，主要是他的关系硬，认识的都是有实权的人。
    但他没有，也从来没有人怪他，自己家人反而都觉得这样挺好，这跟苏家人的性格有关系。
    苏雨薇自顾自的拿东西，说道：“妈，你觉得多少钱能买你女儿？”
    “多少钱也买不着啊！”沈曼青看到苏雨薇提出来的这些东西，问道：“这些也是那个张谦修买的？”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是我自己买的。”苏雨薇说着打开前面副驾驶的门，前面放脚的地方还有好几个包。
    沈曼青气急败坏的说道：“当时就不应该听你爸的，让你去什么上京。”
    苏雨薇提着东西，关上车门，说道：“妈，你急个什么呀？”
    “我能不急嘛？你才多小啊？我们也就见了张谦修一次，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你以后要是不找一个良配，我还不得急死啊？”沈曼青说着就往家里走：“你进来，跟我好好说说，你和那张谦修到底怎么样了？”
    苏雨薇说道：“其实也没有怎么样，他从来也没有正式跟我说过，我也没有答应过。”
    “要说关系的话，属于心照不宣的男女朋友吧！就是谈恋爱。”
    说到最后，苏雨薇还有些许的害羞。
    苏雨薇和一般女孩有一点不一样，家里人足够尊重她的意见，她自己也有足够的主见，换了一般女孩，可不敢跟自己父母说自己在谈恋爱。

 第429章 百万现金

    沈曼青看到女儿那样子，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瞧没有人，才问道：“薇薇，你和那个张谦修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苏雨薇脸色微红：“妈，没有！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和他都是认真的，我也认真考虑过以后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去上京了。”
    “再说了，他上次为了救我，差点就死了，他愿意这么护着我，他的什么事情我都清楚，他不会骗我的。”
    这个世界上，要说谁最清楚张谦修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苏雨薇了。
    张谦修大大小小的事情，苏雨薇几乎都知道。
    沈曼青不知道女儿和张谦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她心里生怕自己女儿吃亏了，见女儿又是这样子，想到女儿从小就很有主张的性格，估摸着自己是说不通的，只好说道：“你今天刚回来，赶快去洗个澡，这都过年了，就知道在外面跑。”
    苏雨薇其实也不想说太多，见母亲不再追问，也乐得清闲，把东西放屋里，跑里屋和父亲、爷爷打了一声招呼，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然后进自己房间找衣服。
    沈曼青看了看苏雨薇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大包小包的，估摸也要不少钱，心里烦躁，转身朝着房间走去，边走边喊：“苏家成，出来拔鸡毛，就我一个人忙，还要不要过年了？”
    正在和老爷子苏意蕴聊天的苏家成愣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爸，估计有什么事了，曼青平时可不发火，我去看看！”
    苏意蕴笑着点头：“去吧！”
    苏家成刚跑出来，差点和沈曼青撞个满怀，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拔鸡毛去！”沈曼青说道。
    “啊？好！”苏家成看到墙角的那些东西，疑惑的问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薇薇带回来的。”沈曼青没好气的说道。
    苏家成“哦”了一声，没有吭声。
    夫妻两蹲在门口闷头拔鸡毛，沈曼青说道：“薇薇说她和张谦修在谈恋爱。”
    “啊？”苏家成也有些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曼青瞪了苏家成一眼，说道：“他们去上京的时候，我就反对，你硬说让薇薇出去看看世面也好，现在好了吧！”
    苏家成满脸无奈：“这也不能怪我啊！”
    “他们两个要谈恋爱，不去上京就不谈了？那不可能的嘛。”
    沈曼青顿时有些火了：“苏家成，我们这日子过得随意些好，没那么辛苦。但女儿的事可不能这么随意，我告诉你，要是薇薇吃点什么亏，我不会放过你。”
    苏家成委屈的说道：“不是，这事我们要和薇薇谈，你说是不是？你不放过我有什么用？”
    沈曼青有些急了：“我不找你找谁？薇薇才多大啊？男孩子没那么吃亏，女孩子可吃亏多了，就算那张谦修能赚钱，赚得再多，我们家也不稀罕，薇薇要找的是一个老公，不是找一个印钞机。”
    沈曼青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的，苏家人还真是一家子这样的性格，要不然苏雨薇也不会是这个性格。
    对于钱，苏家人都不是那么在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急也没用的，等会薇薇出来，我们和她好好谈谈。”苏家成说道。
    “谈什么谈？现在都下午四点了，等下就要做年夜饭，等过完年再谈。”沈曼青跟着又说道：“这次你别站薇薇那边帮她说话，要不然女儿受了什么委屈，我要去找张谦修，也不会让你安生。”
    苏家成忙不迭点头：“行行行，我明白了，这次我们两个，一定同一阵线。”
    “那我们等过完年、拜完年再跟薇薇好好谈一下，好不好？”
    沈曼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要求等到年后再谈。
    过年这一段时间，苏雨薇肯定是在家里的，不用但心什么，等到拜完年，大概也就是初七左右的样子，那时候谈也不晚。、
    ………………
    张谦修一路到家，远远的，就看到了父母在门口忙碌着。
    张爱兵和胡金娥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发现是张谦修，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当张谦修停好车，从车上下来，胡金娥才反应过来，赶紧站了起来：“谦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爸妈这些天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张谦修笑着说道：“妈，我这太忙了，以后过年，我一定早些回来。”
    胡金娥连连点头：“嗯！以后早些回来，外面冷，快进屋去烤火，昨天恩全送了一条羊腿过来，上午我就炖了，等下你先吃点。”
    胡金娥还是很心疼儿子，不管儿子怎么样，是不是有出息，母亲怎么能不关心自己儿子呢。
    张谦修说道：“妈，车上还有一些东西，先拿下来。”
    张谦修说着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塞满了东西，苏雨薇和张谦修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后备箱里面几乎都是塞得满满的。
    张谦修把这些东西全部提了出来，递给胡金娥。
    胡金娥一边接过，一边唠叨：“你买这么多东西，又乱花钱了，知道你赚钱了，但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张谦修说道：“大部分都是薇薇买的。”
    胡金娥说道：“薇薇买的啊？你和她还没有定下来呢，别让人家花太多钱，该大方的还是要大方。”
    胡金娥的这些做人做事道理，张谦修心里都知道，但回来被母亲这么唠叨一下，说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后备箱的东西太多，一次提不完，张谦修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向坐在门口洗腊肉的父亲打了一声招呼：“爸！”
    张爱兵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发火，点点头说道：“嗯！把东西拿进来，进屋烤火吧！”
    张爱兵其实一直都是竖着耳朵在听胡金娥和张谦修的聊天，他心里也惦记着儿子回来，他心里也为儿子自豪。
    但张爱兵又总想在儿子面前摆出父亲的架子。
    这其实是张爱兵内心的一些虚荣心，如果张谦修赚了一万块，可能让很多人嫉妒，因为大家都能看到一点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有可能成为万元户，所以会有人在背后说张谦修的坏话，想超越他；如果赚了一千万，别人看到张谦修就只有羡慕了，因为他们都达不到这个高度，自然也就没有人去说他的坏话了，普通老百姓也不会想着要去超越他。
    但张爱兵不一样，不管张谦修有多厉害，张爱兵觉得自己始终是你老子，就能压你一头，从而显现自己很厉害。
    有时候，张爱兵明明不懂，还想要“指点”张谦修一番，自己做得明明不对，还想让儿子服自己。
    张谦修忙着搬东西，后排上还有好几大包的钱，等所有东西都提进来，胡金娥忙着给张谦修热饭。
    张谦修则是拿了一包烟，走到门口，准备和父亲聊聊天：“爸，本来想要早点回来的，但去了上京，事情太多了，一直忙到今天才回来。”
    说着，张谦修递给父亲一根烟。
    张爱兵接过，张谦修又帮忙点上。
    张爱兵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你忙工作我能理解，但学习也不要落下，给你姐打电话了吗？”
    这些日子只有苏雨薇打了，张谦修还真没有打。
    张谦修说道：“没呢！等会打。”
    “嗯！我们家就你们两姐弟，有电话就多联系联系。”张爱兵叮嘱道。
    张谦修点头应着：“我知道，以后不管我们怎么样，都是亲姐弟嘛，肯定会多联系的。”
    张爱兵又说道：“还有就是村里的，不要有钱了就不认人，很多都是你的长辈，就要敬着别人一点，要不然别人说你有钱就飘了，不认人了。”
    张爱兵有些喜欢指点江山，喜欢和张谦修讲道理。
    张谦修不管张爱兵说得有没有道理，也都点头应着，要不然一吵的话，肯定又停不下来。
    张爱兵也确实是享受跟儿子指点江山的这种感觉，尤其是现在儿子有出息了，指点起来就感觉更爽。
    看张谦修去了一趟上京，似乎变化了很多，这在张爱兵看来，是懂事了很多，心里也高兴。
    张爱兵洗完腊肉，起身说道：“进去坐吧！在这外面坐着也冷。”
    张谦修跟着一起进了屋子，张爱兵忽然又说道：“明年，让你姐姐回来，要是有可能的话，看看能不能和韩长生再处处，其实韩家人还是不错的，你现在有出息了，要是你姐能嫁给韩长生，韩家那边肯定也会帮着你的。”
    张谦修愣了一下，微微皱眉，说道：“爸，你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个了？”
    张爱兵说道：“虽然我们家和韩家闹了一些矛盾，但人家韩家可没有记在心里，年前还给我们送东西来了，十几斤猪肉，十几斤牛肉，六条鱼，可是大礼了。”
    “人家一家人这么好，你姐姐过去还能吃亏？”
    张谦修明白，韩万里那是怕自己找他麻烦，心里不敢计较，上赶着来讨好，就怕自己还去找他的麻烦。
    要不是自己能压住对方，过年不来放两把火就好了，怎么可能送东西过来。
    可这事到了父亲眼里，倒成了韩万里一家是好人了。
    张谦修说道：“爸，这个事你就别说了，韩长生是一傻子，而且我现在也不用韩家人帮忙，姐姐现在过得也还可以，正在自己学东西，到时候她自己可能也要做一些生意。”
    韩万里微微有些不悦，说道：“你这才做多久生意啊？我听恩全说了，你那面包车是别人的，借给你开两年，那一辆红色的，是薇薇买的。”
    “你在外面还欠了很多债，这摊子看着大，但欠着的也多，韩家怎么说也是有能力的人家，有人帮你不好吗？”
    张谦修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估算自己能力和财产的，或许在父亲的眼里，自己可能还比不上韩万里一家人。
    张爱兵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韩万里一辈子就是农民，虽然知道张谦修赚钱了，还赚了不少，但他觉得，怎么着也就几万块吧！外面还欠着钱呢，怎么能和韩万里那一家子人比？
    就算张谦修的钱多一点，关系肯定也比不过啊！
    要是能和韩家当亲家，在张爱兵看来，那就是强强联合，以后肯定越做越大。
    张谦修心里是很生气的，因为父亲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姐姐，以前想着嫁掉姐姐给自己读书，现在想着把姐姐嫁出去，给自己找关系。
    看着都是为了自己好，但张爱兵骨子里其实就是重男轻女，根本不是那么在乎张兰梅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幸福。
    今天是过年，张谦修不想和父亲吵，走到角落，拉开一个帆布袋的拉链，提起那个帆布袋就往外倒，一扎扎绿色的百元钞票倒在地上。
    五个袋子，全部倒出来，五百万乱七八糟的堆在那里，就好像一坐小山。
    张爱兵看得眼睛都直了，端着饭菜出来的胡金娥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多钱堆在那，张爱兵和胡金娥心都快要停止跳动。
    张谦修看着父亲，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说道：“爸，我以后怎么走，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您以后也别想着让姐姐嫁给谁了，我们多为姐姐想想，好不好？”
    “这些钱，韩家一辈子也赚不到，我不用他们帮我什么忙，所以还是我以前说的那句话，姐姐不可能嫁给韩长生，也不会嫁给任何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张爱兵张嘴想要说话，但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经不停他的指挥，这五百万现金堆在一起，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第430章 不敢置信

    胡金娥先反应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放下手里刚给儿子做好的饭菜，朝着张谦修走来，声音微颤，说道：“儿……儿子，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啊？”
    “你没做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真要追起这钱来，还真不怎么干净，张谦修自然也不会跟母亲说，安慰说道：“妈，这些钱都是我赚来的，我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
    胡金娥听到这话，刚堵在心口的大石落了下来：“你做什么了啊？”
    张谦修知道有些事情跟母亲解释不清楚，只能说道：“妈，我做的生意很大，不只是县城有，外省也有。”
    胡金娥似懂非懂，但儿子的生意能做到省外去，肯定是很厉害的了：“哦……，钱快收起来，这样堆这里可不像话。”
    张谦修也懒得装回袋子里，找了两箩筐，直接把钱全部塞进箩筐里，随便找了一个东西盖上。
    胡金娥看得都是心惊肉跳：“谦修，这些钱你就这样放着啊？”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妈，我们家就这么大，也没有别的地方放，等会挪到房间里去就好了。”
    “妈，我这还真有一点饿了，有些日子没吃您做的饭了，我先吃饭。”
    胡金娥现在有些心绪不定，她满脑子都是那一堆的钱，听到儿子说要吃饭，有还有一些恍惚：“妈去给你端菜。”
    说完，胡金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已经把菜给端出来了。
    五百万对于胡金娥、张爱兵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如果是五十万，他们可能更多的是喜悦，但一下子五百万，他们是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就好像2019年一个普通农村人家，儿子拿着几千块钱做生意半年，父母原本以为赚个几万、几十万，顶天百来万就不得了了。
    但儿子忽然扛着一个亿回来，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可能，正常生意怎么可能用几千块的本金，半年多的时间，赚一个亿，就算给阿里马，腾讯马独自经营，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所以，胡金娥和张爱兵两个人内心还是担心多余高兴。
    张谦修也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解释，他把这些钱拿出来，完全是被父亲那种观念给气到了。
    张谦修其实也不怎么饿，中午在何道勋那里吃过饭的，吃了一碗就没吃了。
    看时间还早，张谦修对父母说道：“爸妈，我去一趟健康和恩全哥家，给他们送点东西过去。”
    胡金娥点头：“好，你去，早点回来，今天过年，天黑了还在别人家不好。”
    “嗯，坐一会就回来。”张谦修说着从自己带回来那些东西里，提了两个包出来，又特意多带了两包烟在身上，朝着张健康家走去。
    在当地，年夜饭是晚上十二点才吃的，也就是过完年，在新年大年初一的凌晨吃，或者从十一点吃到十二点以后。
    吃完年夜饭以后，还会守岁，家里所有房间的灯都要打开，就算平时舍不得用电的人家，守岁这个晚上，不管房间里有没有人，也都会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
    而天黑以后大家都不会相互串门，因为当地的人认为，去别人家，会带走别人的财气，主人家不会高兴，大家也不会去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所以天黑前，大家都会回自己家，准备晚上十二点年夜饭。
    张谦修先去了张健康家，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现在大家都知道张谦修赚钱了，说话也都是非常客气。
    张谦修一路发烟，到了张健康家，一包烟已经发完了。
    还没进门，张顺发就看到了张谦修，顿时就满脸笑容迎了上来：“谦修回来啦，快进来坐！坐！”
    张谦修把一份礼盒放在门外的屋檐下，提着一份进了屋：“顺发叔，健康呢？”
    “在里面烧火呢，过年事多，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摘摘菜什么的。我去给你倒茶。”张顺发说着就转身去给张谦修倒水。
    在厨房烧火的张健康听到张谦修的声音，跑了出来，兴奋的喊道：“修哥儿，你回来啦，我这些天都在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去问了恩全哥，他说他也不知道。”
    张谦修面带微笑看着张健康，虽然张健康不聪明，上一世张谦修就把张健康看成一个憨憨，也没有太在意。
    经历得多了才发现，反而是张健康这样的人，对你好是完全没有条件的，属于不求回报的那一种。
    张谦修会这么照顾张谦修，或许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希望能有一个张健康这样的朋友。
    张谦修说道：“这次忙工作去了，耽误的时间久了一点。”
    “下次带我去，我给你扛东西。”张健康憨笑着说道。
    张谦修微笑着说道：“要是有东西要搬，我就叫你一起去。”
    “好！我力气大。”张健康高兴的说道，他也知道别人觉得自己笨，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笨，什么都不会，只有力气。
    要说自知之明，或许张健康比一般人都强，他要帮别人，从来只会说帮别人干出力气的活，因为他自己很清楚，太复杂的活，他干不了。
    而张谦修给了他很多钱，他心里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张谦修具体给了多少，但他知道，张谦修对他很好，他心里想的就是给张谦修多搬一点东西，不让张谦修吃亏。
    张顺发觉得张谦修这话就是哄张健康的，但他心里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很高兴，不管张谦修为什么要找张健康去干活还给这么高的收入，只要张谦修高兴，让张健康去扫厕所他都没意见。
    张顺发说道：“谦修，喝水，前些天，健康他爷爷在河里抓到了一只大乌龟，还养着呢，等会你拿回去吃。”
    野生的大乌龟可不好弄，就算是这个年代，想要抓一只大的，也很稀少，有很多有钱人，花钱都吃不着。
    张谦修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顺发叔，您自己留着吃就是，汉德爷爷年纪也大了，可以留给汉德爷爷吃。”
    张汉德是张健康的爷爷，按照辈分，张谦修也是要叫爷爷。
    张顺发说道：“不用，以前老爷子身体有些小毛病，健康说你有个师傅，治病特别厉害，就让恩全带着老头子去了一趟县城，拿了几天的中药回来。”
    “以前没钱看病，只能买点止痛药，这次去县城，也没有花钱，你师傅他老人家还送了一根人参，我说野山参，切成片了，让我们家老头子一天吃一片，现在身体好着呢。”
    张谦修不知道这些事，不过一根野山参，对于自己师傅来说，确实是不算什么。
    在张健康家坐了一会，张谦修起身离开，因为今天是过年，大家也不会留吃饭，但张汉德亲自追着出来，把那大乌龟塞给张谦修：“谦修，我们家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现在吃饭都揭不开锅，不要说平时还能吃上一口肉，再过些日子都要盖房子了。我知道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我们家那点东西，给你还真拿不出手，这个东西，有钱也不好买，你拿回去，我们的一点心意。”
    张谦修推辞了两次，最终还是接了过来：“那谢谢汉德爷爷了。”
    张汉德露出笑容：“不用谢，以后要是运气好，抓到了，我让健康给你送去。”
    张谦修只能应着：“行，有的话也不用经常给我送，您也留着自己吃一点。”
    “我这什么都能吃，也不差这一口。”张汉德说道。
    和张汉德客气了几句，张谦修去了黄恩全家。
    黄恩全家，往年都只有爷孙两过年，因为日子不好过，往年的荤腥也不多，有一条鱼，一点肉就不错了。
    今年陈桂香特意过来陪他们爷孙两过年，家里倒也显得热闹，黄恩全早就买了羊肉、牛肉、猪肉、鱼，黄二才自己养了鸡，年夜饭倒是丰盛。
    张谦修过来的时候，陈桂香和黄恩全两个人正在门外用稻草烧鸡身上的毛。
    在农村很多地方，拔过鸡毛后，都会用火烧一下，把鸡身上那些细小的毛给烧掉。
    黄恩全身上有伤，也帮不上什么忙，在一边和陈桂香说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
    张谦修走近了，两个人都还没有发现，还在说笑。
    张谦修轻咳了一声：“恩全哥，嫂子，你们这谈情说爱，也不找个人少的地方啊？”
    两个人听到声音，都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张谦修后，陈桂香还有一些拘束。
    黄恩全露出笑容：“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张谦修说着把手里的礼盒递给陈桂香：“嫂子，随便带的一些东西。”
    陈桂香在张谦修的手下做事，管着海报店的生意，他还是不敢在张谦修面前太随意的，拘谨的接过那些礼物：“谢谢修哥。”
    “嫂子客气了。”
    黄恩全这时候说道：“别在外面站着，我们去里面说，你这乌龟是健康他爷爷抓的那只吧？”
    张谦修点头：“嗯！我刚去了健康那。”
    黄恩全说道：“你去上京没多久，健康他爷爷就抓到这乌龟了，那时候还称了一下，十二斤多一点，好几个人上门想要买，有人出价都一千多了，健康他爸想要卖，还是健康他爷爷死活不卖留下来的，说要留给你。”

 第431章 大年将至

    张谦修没有在黄恩全这里待多久，和黄恩全、黄二才爷孙两聊了一会起身告辞，回家过年。
    回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张谦修到家的时候，那两筐子钱被挪到了张谦修住的房间，门也被上了锁，父母二人正在忙着做准备年夜饭。
    其实，年夜饭准备得已经差不多了，很多人提前两天就会开始准备，反正冬天的菜也不容易坏。
    张谦修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看到自己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有动，转身就去拆那些东西。
    苏雨薇买的东西很多，有衣服、鞋子、保暖衣，还有一些在南方不常见的吃食，比如松子、野生蘑菇、鹿茸、野山参等等。
    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些名贵手表、钢笔、化妆品。
    张谦修和苏雨薇去的时候就买了衣服，到后面反而没有给自己买，所以衣服基本都是给亲友买的。
    张谦修把装衣服的包裹找了出来：“爸妈，薇薇给你们买了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们试试吧！要是合身的话，就明天穿。”
    张谦修习惯把新衣服洗一遍再穿，尤其是保暖衣这类贴身衣服，衣服生产的过程，难免会沾到灰尘。
    但老一辈的人之中，有人认为，新衣服就应该直接穿，洗了以后再穿，那就是旧衣服了。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都走了过来，胡金娥嘴里还说道：“薇薇还在读书，你这有钱，怎么还让人家花钱啊！”
    张谦修随口说道：“她也能赚钱，这次去上京，她一本书的电视剧版权卖了几万，还给人做编剧，赚了一些。”
    “这些衣服什么的，花的不多，总共加起来一块，也就一万多块钱。”
    听到张谦修这话，胡金娥和张爱兵两个人都有些平静不下来，他们种田，一年累死累活能赚个几百块钱就不错了，苏雨薇卖个什么版权就赚几万，买东西，随手就花了一万多。
    他们种一辈子也种不出一万块钱啊！
    张爱兵心里虽然惊讶，但却没有说什么，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没见识。
    胡金娥却忍不住了，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就一万多？”
    “这里没有，这里大概七千左右吧！薇薇也拿回去一部分。”张谦修说道：“她拿得少一点，我拿得多一些，还送了一些礼出去。”
    胡金娥想到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就这么随便丢地上，赶紧去把那些袋子提起来，放到桌子上：“这么贵的东西，你怎么也不说一下，就这么丢地下。”
    “有包装嘛！”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
    “那也要注意啊！”胡金娥这下对那些东西宝贝的不行，想到花了这么多钱，又忍不住的心疼：“你们能赚钱，但花钱也要省着点，这一下一万的，钱再多也经不起你们花啊，别人一家一年的开销都不过千把块钱，两千都过得很轻松了，你们一下就花了别人好几年的花销。”
    “妈，试试衣服吧！”张谦修不想说这些，这是观念问题，有些人就算千万身家，买一件一千块的衣服也会心痛，甚至买菜买贵了两毛还要懊恼一下。
    这种节俭的观念张谦修不评价好坏，每个人生活的观念不同而已，反正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都不是省钱的人。
    张谦修把衣服拿了出来，一共四套，张爱兵的是一件皮衣，一件棉袄，中年款的，这衣服都是七八百一件，一件就是别人好几个月的工资，只有在大商场才有得卖，能买这种衣服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家产的，所以这些衣服的款式版型还是比较正的，一般在农村可看不到人穿。
    胡金娥的则是一件羽绒服和一件棉袄，苏雨薇本来想买貂的，但想到农村穿这些也不方便，到处都烧火，所以没买。
    胡金娥的两套衣服价格和张爱兵的都差不多，款式都是大城市比较流行的，在小县城见得并不多，小县城没有一是现在的消费水平问题，中老年本身就没有那么追潮流，就算仿制，也不像小年轻的衣服那么好卖；二是现在运输问题，如果现在一种款式的衣服在某地区销售少，没有人愿意进货，现在不像以前，进货一个快递，一个包裹就过来了。
    除了衣服，另外还各自给两人配了两套保暖衣、两条裤子和一双带绒的皮鞋，苏雨薇知道，生活在农村，肯定没有合适的裤子配这些衣服。
    张爱兵和胡金娥拿着这些东西，又怕弄脏了，又有点爱不释手。
    这些东西虽然有点贵，属于高端消费，商家赚的多，但质量确实是没话说的，用手都能摸得出来。
    “爸，妈，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故作随意，说道：“我进去试试。”
    胡金娥问道：“儿子，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不知道，薇薇付钱的，估计两三百吧！”张谦修故意把价钱说少了一大半。
    “两三百，这么贵。”胡金娥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够我们买好多件棉衣了。”
    说着，胡金娥也进了房间试衣服。
    很快，张爱兵和胡金娥都出来了，苏雨薇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衣服刚好合身。
    不过要说两人的气质，着实有些不好说，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
    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穿上这两套衣服，气质还是撑不起来的。
    但张谦修不在乎这些，衣服本来就是给人穿的，合身就行，笑着点头：“挺好的。”
    胡金娥也很满意：“这衣服保暖，穿个秋衣，再穿一件这衣服，一点也不冷。”
    北方温度零下十几度，衣服的保暖性能自然要做好一些，南方零下两三度就已经是很冷的时候了，穿着北方标准的衣服，自然是不冷的。
    张谦修说道：“穿着舒服就穿着别换了，明天再穿另一件！”
    胡金娥说道：“等下准备好年夜饭再穿，我去换衣服，准备年夜饭，谦修，你也赶紧去洗澡，别拖了。”
    说着，胡金娥就进去换衣服。
    张爱兵也说道：“我也去换衣服，你去洗澡吧！我等下洗。”
    在本地，过年当天，都要把家里打扫一遍，换下来的被褥、衣服都要洗掉，不能“留着过年”，所以很多人都会在下午就洗澡，甚至上午就洗澡，把衣服全部洗了晾晒好。
    有的人甚至会提前一两天就开始清洗家里被褥什么的。
    张谦修看时间也不早了，自己去找衣服洗澡。
    张爱兵对新衣服很满意，张谦修刚洗完，他也赶紧去洗，把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
    胡金娥则是把菜全部准备好才去，又忙着把一家人的衣服全部洗了，其他的被套什么的，她早就已经洗过了。
    晚上九点，张谦修给姐姐张兰梅打了电话。
    前些日子张兰梅说想要自己做，但最终她自己还是没有去做，主要是觉得自己的经验不足，加上现在在工厂，也管着一点事，领导对她也多有照顾，她就想要在工厂多熟悉熟悉各种业务和管理，以后自己想要出去做，也能有底气一些。
    因为上了管理层，张兰梅有了自己单独的寝室，他们一整层楼都是管理层，电话还是要去楼梯口第一间接，但电话在房间里，管宿舍的也不敢跟管理层大呼小叫，还是比较和气的。
    电话拨通以后，宿舍管理很快就把张兰梅叫来接电话，张兰梅的声音传来：“喂……弟弟。”
    “姐，最近还好吧？”张谦修问道。
    “挺好的！”张兰梅说道：“爸妈怎么样？”
    “也挺好的！”张谦修心里其实有些替姐姐不值，因为父母心底还是重男轻女，并没有那么在乎姐姐。
    但姐姐这人，其实挺孝顺的，上一世虽然不愿意嫁给韩长生，但最后还是妥协了，不就是听了父母的话吗？
    张谦修想到这，就忍不住岔开了话题：“你的工作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很顺利，手里管着点事了。”张兰梅说道：“我自己没事就出去跑业务，也跑到一些，老板娘还亲自见了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可以直接找她。”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香江那边的，老板不管我们厂，都是老板娘在管，领导对我也挺照顾的。”
    “不过我也花了不少钱，我听薇薇的，买了一块两百多块钱的表和一个三百多的公文包给我们领导。”
    “花了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呢。”
    “因为老板娘照顾我，我又给他送礼了，我的工作做得也还可以，他对我照顾一点，也没有人说什么，别人都以为是老板娘照顾我。”
    张谦修特别反对自己公司的人做这种送礼的事情，要让他知道了，训斥一顿是轻的，要是看不顺眼了，还会直接开除，因为这种事情的影响很不好，容易让公司的管理出问题。
    但他不反对自己姐姐做这种事。
    或许，人都是双标的，对自己人好的，就能坦然接受，对自己不利的就反感。
    张谦修叮嘱道：“送礼没有关系，但这个事注意一点，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个我明白，我不会跟别人说，我们那领导也不敢出去说的。”张兰梅自信的说道。
    虽然没有看到姐姐的模样，通过电话张谦修都能感觉到姐姐的变化是很大的，变得自信、有主见了。
    这是好事，张谦修也替姐姐高兴：“那就好，姐，我明年可能要去一趟鹏城，到时候我去看你。”
    “你要来鹏城？那好啊！薇薇要不要一起来？”张兰梅问道。
    张兰梅经常会和苏雨薇通电话，而且很多事，张兰梅都会跟苏雨薇说，苏雨薇也会尽量给张兰梅意见。
    “这还不清楚，我什么时候过去都不知道，她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也不清楚。”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要去鹏城，主要是想看看那边的电子厂，现在想要直接做半导体几乎是不可能的，国内有半导体工厂，但都是国营的，而且水平也不怎么样。
    既然不能直接做半导体行业，那就从电子行业开始着手。
    和张兰梅聊了一会，又把电话给了父母，让他们和姐姐说说话。
    胡金娥关心最多的就是张兰梅吃穿怎么样，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总而言之就是生活长短。
    张爱兵也不知道是要摆架子还是心里对张兰梅还有气，说了几句就没话说了。
    张谦修最后和姐姐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时间也已经到了十点多，外面已经开始有鞭炮声传来。

 第432章 新的一年

    晚上十一点半，一家人开始吃年夜饭。
    张谦修去外面放了一挂鞭炮，这时候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开始此起彼伏，迎来了当地过年的高峰期。
    平时这时候农村都已经一片漆黑，大家都已入睡。
    但今天还是万家灯火，犹如繁星点点。
    吃饭的时候，张谦修也喝了两杯，敬了父母一杯酒。
    其实，张谦修现在内心对父亲是有一些不满的，但他不想像以前一样和父亲吵，有时候只能做出退让，只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坚持自己的意见，主要还是不想家里闹得太僵。
    反正父亲也不可能真正影响到他的生意，以后更不可能给姐姐做主，最多就是在家里指点江山一番。
    换句话来说，张谦修不想和父亲继续硬扛，打算阳奉阴违，他说他的，我做我的。
    一顿饭吃到十二点四十多，胡金娥去收碗筷，张谦修和父亲在堂屋烤火、守岁。
    “爸，明年把房子建一下吧！”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知道张谦修这话的意思，是张谦修出钱，他管一下就行，但张爱兵的自尊心强，不愿意主动和张谦修开这口，故意说道：“我现在手里也没有钱。”
    张谦修心里暗暗叹息，现在回头想一下，自己父亲其实一辈子都在要强，不愿意放下他那一张脸，以前家里穷，都是父亲当家做主，也没有觉得。
    现在张谦修是越来越感觉心里别扭了：“爸，我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么？那箩筐你有五百万，我做生意要用，到时候留十五万出来建房子，你们再留五万零用，家里的天地就别种了，自己种点吃就好。”
    张爱兵还在客气：“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你的生意做大了，你要是急着用，房子晚一些建也没有关系，我还能做两年，这房子迟早也能建。”
    张谦修有些不爱听这话，掏出烟，递给父亲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拿起火盆边的火钳，夹起一块炭火，点上烟，说道：“我的事您不用担心，这房子都快要倒了，到时候我找人设计一个图纸，您看看中不中意，中意的话，到时候就按照图纸来。”
    “家里您就多看着点，妈的身体不好，地理的活就别让他去做了，我和姐姐现在都能赚钱。”
    “姐姐在工厂做了管理，一个月有三百多，他的吃住用度都在厂里，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这边的话，生意会有些忙，回来的时候可能不是很多，你要多照顾着妈一点。”
    张谦修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又招着张爱兵了。
    张爱兵语气略有些不满的说道：“现在你们姐弟两都有出息了，我和你妈你们不用管，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
    张谦修听到父亲说话时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嘲讽，心里就越发的不满了，干脆不再说话。
    做生意这么长的时间，张谦修已经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
    就在这时，张谦修的电话响了，起身去拿起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苏雨薇的声音：“新年快乐，在做什么呢？”
    听到苏雨薇的声音，张谦修心里一阵轻松，微微一笑说道：“在烤火守岁呢。”
    “我也是。我觉得，过几天我爸妈要给我开家庭会议了。”苏雨薇说道。
    “给你开什么家庭会议？”张谦修疑惑。
    苏雨薇说道：“跟你去上京呗，你还给我买了一车，我妈急了，她怕我看上你的钱，被你骗了。”
    “现在过年，她还没有找我谈呢，估计等拜完年就要谈了。”
    张谦修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到时候看吧！”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愣住了，他本以为苏雨薇会一口拒绝，没想到居然没有拒绝：“那我去我舅舅家拜年的时候，去给叔叔阿姨也拜一下年。”
    “对了，叔叔阿姨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
    苏雨薇明知故问：“什么关系？”
    “你我媳妇啊！说得含蓄一点，你是我女朋友也可以。”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忍不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知道了。”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喜，苏雨薇愿意跟家里说，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那拜年我肯定要去一趟才行，要不然太不懂礼貌了。”
    “随便你，你来了，我妈也少唠叨我一些，叔叔阿姨呢？我给他们拜个年。”苏雨薇问道。
    “等一下，我给把电话给我爸。”张谦修说着把大哥大递给张爱兵：“爸，是薇薇，给你拜年。”
    张爱兵和胡金娥都喜欢苏雨薇，苏雨薇长得漂亮，有气质，家里情况也不错，成绩还好，在他们两看来，就是完美的儿媳妇。
    说起来，张爱兵和胡金娥骨子里其实还是有一些“自卑”，以前觉得自家的条件比不上苏家，人家苏家在九牛坳村里，也是有名的大户，苏意蕴是老师，苏家成以前吃过铁饭碗，人家求着他去他都不愿意去，现在做一点官方的生意，家里又开着小商店。
    所以，张爱兵和胡金娥一直都觉得，苏雨薇要是嫁给张谦修，那是下嫁，也就是条件好的，嫁给条件差的。
    再加上苏雨薇会说话，更是得了张爱兵和胡金娥的心，对苏雨薇是一百个满意。
    张爱兵接电话的时候，胡金娥也凑了过来。
    苏雨薇给张谦修父母拜完年，又和张谦修说了两句，顺带着提醒了一句：“要是有时间，给那些教授、马代乐他们打个电话，拜个年什么的。”
    “今天晚上就不了，明天早上打吧！”张谦修说道：“有一些地方好像也不守岁。”
    “嗯，那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胡金娥已经把家务料理好，也过来烤火，顺嘴就聊起了苏雨薇。
    聊苏雨薇还好，至少一家人都是其乐融融的。
    本地有一些让张谦修很不解的习惯，大年初一吃早饭也特别早，早上五点半就开始吃，然后就是准备中午要吃的东西，因为第一天拜年，肯定会很忙。
    张谦修一家准备等会就去镇上，给爷爷和大伯拜年。
    张谦修抽着时间，给所有人打电话拜年。
    这不打不知道，一打电话才发现，根本停不下来，有时候一挂电话，别人电话又打进来了。
    就算一个电话讲个两三分钟，十个电话就要半个小时代。
    一直到早上八点，张谦修一家准备好拜年的东西准备出门，张谦修还在打电话。
    出门钱，胡金娥怕张谦修那五百万丢了，硬是把堂屋地窖里给清空，把钱放了进去，又在上面压了很多东西。
    当地人为了保存红薯、土豆等，很多人都会在自己家里堂靠墙的地方挖一个地窖，张谦修家里就有，地窖一般也就两米左右的深度。
    有些有条件的则会挖在屋后，也有的人会在自家地边上挖一个，然后用一把锁锁住。
    张谦修开车的时候，还一直有电话打进来，还好现在路上的车不多，只要注意行人就行。
    县城，到了大伯家后，张爱兵和胡金娥穿着新衣，提着拜年的礼物，满脸笑容走了进去。
    张谦修在屋外放了一挂鞭炮，也跟着进门。
    大伯张永胜、大婶刘秀珍忙着招呼，倒茶递水。
    以往，张永胜和刘秀珍还会把张谦修当小孩看，现在可不敢了，他们都知道，张谦修现在出息了。
    聊天的时候，张爱兵还有些有意无意嘚瑟他那皮衣，说这衣服保暖，冬天里面穿一件保暖衣，外面穿一件就很暖和了。
    张永胜和刘秀珍也有讨好的意思，倒是让张爱兵有点得意。
    中午吃过饭，张爱兵、胡金娥去陪张谦修的爷爷奶奶聊天。
    张永胜找了个机会和张谦修说道：“谦修，你现在生意做得也大了，要是有合适的生意和路子，你给大伯也介绍介绍，就这个小店，日常开销是赚的到，但你大婶身体不好，经常要吃药，有点供不起。”
    张谦修对张永胜说不上感激，也说不上反感，就是当做一个长辈敬着，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太不愉快的地方。
    既然大伯开口了，张谦修也不会真的不管，想了一下说道：“大伯，路子我是可以给你介绍，但你也要知道，这做生意有赚有赔，我不能保证赚钱的。”
    “如果你想要找一个安稳的工作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不是我那里。”
    张谦修不会让自己亲戚去自己的工厂或者公司上班。
    这比一个月给他们一点钱还让张谦修恼火，亲戚在公司不好管，也不好说，有时候还容易得罪人。
    张永胜点头：“这个我明白，我这也开了这么多年的小卖部，知道生意不好做。”
    “我这不是缺钱吗？我看张健康和黄恩全跟你做的也挺好的，我就想另外换个营生。”
    张谦修微微蹙眉，他知道，张永胜提到张健康和黄恩全，就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厚此薄彼。
    张谦修也没有多想，希望自己是理解错了。
    张谦修说道：“健康那是做苦力，恩全哥管理能力还是不错的，年前为了帮我扩张生意，还被人砍了两刀。”

 第433章 扶持大伯

    张永胜讪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黄恩全确实是很上心的。”
    张谦修也不想多夸黄恩全，解释一下也只是怕大伯心里有什么疙瘩：“大伯，我现在不能给你直接赚钱的生意，只能给货源，或者只能做你客户。”
    “我有一个印刷厂，现在印刷一些海报，我可以给你最低的价格，销路的话，你得自己去找，赚多少都是你的，前期你没有资金，我可以先给你货，卖出去了，赚到了钱，再给货款。”
    “这个呢，你要自己去跑市场，其实一张海报的利润一两毛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做批发的话，有固定的客户了，一天说少一点，出个一两百张不是问题，一个月赚个大几百的，以后如果路子做宽了，赚的自然也就更多。”
    “如果卖不掉，到时候可以退回来给我，自然也就不用收钱，但这只是在大伯你刚做的一段时间，你上了正轨，我们还是得按照正常手续来，但我依然可以给你最低的价格，别人绝对拿不到你这价，除非对方的量特别大，一次要几十万张。”
    “另外就是，你可以帮我去收购水果，我给你一个价格，你在外面收多少我不管，中间的利润有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个的话，有季节性，其实苹果我们也要，但我们本地没有，目前我们是从别人手里拿的货，你要是能找到合适品质的货，我可以要你的。”
    “还有就是，看你想不想做养殖，罐头厂会有很多不要的水果，还有就是饼干厂也会有很多下脚料，就是不合格，或者剩下的边边角角，这些都可以用来喂鸡喂鸭喂猪，还有就是我的粮食批发那边，也做加工，会有很糠，这些我不能直接给你，但可以用很低的价格给你，有这些废料，你自己再弄一些红薯藤、玉米粒、饲料之类的，做养殖的成本会比别人低很多，只要做好了，还是有利润的。”
    “对了，饲料我可以帮你联系，我认识一个厂长，那个厂长认识饲料厂的人，应该能拿到批发商进货的价格。”
    “最后，就是看你想不想去做收购，也就是找人去农村收大米、稻谷，我会给你一个标准，什么样的质量给什么样的价，你在农村收到的，是什么价，我不管，我就用我提前跟你说好的价格收购。”
    张谦修说认识的厂长其实就是戚有成。
    戚有成做编织袋，很多都是给饲料厂供应的，他们的糠也是给了饲料厂，只要戚有成去说一下，拿一些便宜的饲料还是没有问题的，又不是不给钱，就是量小一点而已。
    一般人量小，工厂可是不给的。
    这就是亲戚有能力，还愿意帮你的好处，张谦修说的这些赚钱门路，一般人想找都找不着，张谦修饼干厂那些废料，养猪的、饲料厂都抢着要，当然价格也不是很高，张谦修也不是很在意。
    还有就是海报批发，张谦修直接就给张永胜兜底了，他只要放手去做就可以。
    张永胜一下有些为难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谦修，我考虑一下，之前我也没有想这么多。”
    张谦修点头：“可以！不管大伯想做什么，就算是我没有说到的，你也可以说说，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都可以帮忙。”
    “要是你想做其他的生意，我帮不上忙，你又缺钱的话，我可以借一些，至于什么时候还，大伯你说个日子就行，三年五年，七年八年都可以。”
    张谦修一直觉得，自己再有钱，除了自己父母妻儿，借给别人的，别人就应该还，哪怕对方是自己亲伯，这是诚信。
    没钱还不起，可以跟我说，可以晚一些还，过个十年二十年再还都行，但就是应该还。
    不需要还的，除非是我明确说了，是给你的。
    这也是张谦修做人一直坚持的原则，我借钱了，不管借多借少，我有钱就一定会还，尤其是对亲友，张谦修更是坚信这一点。
    别人借你钱，那是信任你，愿意帮你，不能因为这是小钱，或者对方很有钱，就不还了，人家赚钱再轻松，一毛一分也是人家付出了努力赚来的，就算捡钱，人家还要弯一下腰呢。
    张永胜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也知道张谦修愿意帮自己，那已经是在照顾自己了，自己不能要求张谦修给自己个十万八万：“行，那我想想，过些天我给你回复。”
    张谦修说道：“最好还是元宵之前，最晚到二月中旬可能就要去上京一趟，早的话，可能元宵左右就会走。”
    “好，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也够了。”张永胜说道。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张永胜一支，说道：“大伯，等到二月份，我让人来接你，带着大婶去我师父那你看看，我师傅是一个中医，医术还是很好的。”
    “大婶都这样拖了十几年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
    张谦修一直不知道大婶是什么病，上一世大婶的病也没有查出来，但一直拖到2000年才过世，那时候大伯都已经五十多了，最后续弦了，二婚的女人带了一个儿子过来，生活也只能说勉强过得去，那个女人也是个本分老实，能吃苦耐劳的女人。
    大伯这个小卖部也一直开着，只是换了两次位置，后来面积也宽了一些。
    大婶还在的时候，因为要看病，存不到钱，还要借钱过日子，大婶走了以后，反而存了一些钱给自己养老。
    葛青山虽然治好了癌症，但这里面也有运气成分，其实开药方的时候，他葛青山自己也没有信心，再来一个同样的癌症，葛青山也未必治得好。
    张谦修跟葛青山了解过一些粗浅的中医，西医看来是同一个病，中医一把脉，就能看出两种病来，比如肾虚可以分阴虚和阳虚之类的。
    或者说，中医的理论中，其实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病，其实只有一种病，那就是身体阴阳平衡被破坏了。中医治病从来都不是针对病，而是调理人体内的阴阳平衡，人只要得病，不管得了什么病，体内的平衡肯定被打破了，中医的治疗方法就是想办法让体内恢复平衡，只要身体的平衡恢复，病自然也就好了。
    张谦修也不知道葛青山是不是能治好大婶，但去试试总是没错的。
    因为大婶身体不好，大伯他一直没有子嗣，大伯没有子嗣这个问题，一直是一家人的心头病，就连爷爷奶奶、父母都跟着操心，更别说大伯和大婶两个当事人了。
    要是这两年大婶这两年能调理好身子，说不定大伯还能老来得子，也算是一件喜事，老一辈的人还是非常在乎这个的。
    张永胜点头：“行，谦修，那就麻烦你了。”
    张谦修说道：“大伯，都是自家人，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
    张谦修一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到了下午两点多，胡金娥就喊着要回去了。
    胡金娥不是不愿意多坐，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地窖里的那些钱。
    本地拜年，都有回礼的习惯，普通一点的就是一点花生、瓜子、橘子，有的会放几个鸡蛋或者苹果；好一点的就是糖果、饼干、罐头之类的。
    张谦修他们走的时候，张永胜拿了一瓶酒和一条烟给张爱兵，这可算得上大礼了，那一瓶酒虽然不贵，也要二十多；烟也要十多块，在农村来说，算不错的烟了。
    回家的路上，张爱兵拿着那烟酒，很是高兴：“老大今天舍得啊！这一瓶酒一条烟得四十多块了。”
    胡金娥说道：“还不是谦修有出息了，我们今年给送的礼也不轻。”
    张爱兵砸吧砸吧嘴没有说话，他知道胡金娥说的没错，张永胜今年回礼回的烟酒，那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但他更希望那是因为自己。
    张谦修开着车，看了一眼中间后视镜，看出了父亲的心思，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以前就没发现父亲有这种坏毛病，主要也是以前家里穷，父亲性子又要强，觉得他是一家之主，就要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不管有多难，都不会跟妻儿叫苦，什么苦自己也扛了。
    现在条件好了，没有了那些压力，他反而更在乎起自己的虚荣心了。
    张谦修开口说道：“妈，我就一晚辈，回礼也是回给爸的。”
    张爱兵听到这话，脸上果然有了笑容。
    胡金娥毕竟和张爱兵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张爱兵的性子还是了解，听儿子这么说，也没有再吭声。
    回到家，胡金娥第一时间去看了地窖。
    为了防止有人偷钱，胡金娥走的时候，特意在盖地窖的木板上放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没有动，钱肯定没有丢，但胡金娥不放心，硬是把那些东西搬开，又跳下地窖，确认钱没有动以后才放心。
    一家人刚回来，张顺发一瘸一拐，提着东西来拜年了，张健康也跟着一起。
    胡金娥和张爱兵赶紧招呼。
    往年村里人在路上看到了，就道一声“新年好，恭喜发财”之类的，可不会上门送礼拜年。
    有人来拜年，张爱兵还是很高兴的，热情招呼，催促着胡金娥倒茶，拿瓜子水果。
    这边还聊着，后脚又有村民来拜年了。
    没多久，黄恩全也带着陈桂香来了。
    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来了六七波村里的人来拜年。
    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这是看张谦修一家发达了，大家都想要来巴结一下。
    因为人太多了，煮饭也煮不过来，也煮不了这么多，最后一个也没有留。
    晚上，张谦修让母亲多做了几个菜，特意去把黄恩全一家三口和张健康父子叫了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对张谦修父子都是非常客气，张谦修还好，张爱兵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第434章 上门拜年

    今年过年显得特别忙，要出去拜年，亲戚都拼命留，只要一回家，村里就会有人相继上门拜年。
    后面来的一些人，估计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来，看到别人来给张谦修家拜年了，也就跟来了。
    最后张爱兵就是轮着请吃饭，每天晚上胡金娥都要忙碌一大桌子的饭菜，有时候中午也请人来吃饭，足足请了一个星期。
    因为请村里人吃饭，去舅舅胡金松家拜年的时间就拖了下来。
    初七，张谦修一家终于去给胡金松拜年了，这个时间说起来有一些晚了，毕竟也是给外公拜年。
    张谦修和胡金娥都有一些微词，但张爱兵在村里得意，要请村里人吃饭，大过年的也不好吵。
    胡金松看到张谦修一家来，顿时喜笑颜开。
    去年胡金松赚了小几千块钱，这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
    舅妈曹春燕也比往年更热情，毕竟他们的生意是张谦修帮忙做起来的，他们进货也是在张谦修那里，张谦修给他们价格，让他们有足够的利润。
    在舅舅家里坐了一会，张谦修和外公、舅舅、父母打了一声招呼，拿着提前准备好礼物，准备去给苏雨薇家拜年。
    胡珊珊喜欢粘着张谦修，因为跟着张谦修有好处捞，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从胡金松家到苏雨薇家并不远，毕竟是一个村子的，走路也就几分钟。
    远远的，张谦修就看到苏雨薇坐在他们家的小店前看书，那一辆rx7就停在门口，看样子是没有怎么开，毕竟只有两个座位，拜年开这车也不方便。
    rx7太拉风了，经过的人就算看了很多次，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胡珊珊远远的就挥手喊道：“薇薇姐，我们来给你拜年啦！”
    苏雨薇抬头一看，把书收了起来，转头对屋里喊道：“妈，谦修来了，你不是要找他算账吗？现在可以出来骂他了。”
    这话明显是有开玩笑的意思。
    沈曼青本来在烤火，听到女儿声音，一个激灵，赶紧站了起来，嘀咕着说道：“我还说今天晚上好好和这丫头好好聊聊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苏家成赶紧说道：“你悠着点，别上来就没好话，人家好歹也是来拜年的。”
    沈曼青瞪了苏家成一眼：“猪都把你家白菜拱了，你还不着急啊？”
    苏意蕴说道：“我和那小伙子聊过，其实也还不错，先看看嘛，薇薇和这小伙子，都是懂分寸的人。”
    沈曼青对老人还是很尊重的，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反驳苏意蕴：“我先出去看看。”
    说完，沈曼青起身出门。
    苏意蕴对苏家成说道：“曼青真上火呢，你去倒下茶水，人家来拜年，被怠慢了。”
    “行！”苏家成说着就去倒茶水。
    …………
    张谦修提的东西其实都是苏雨薇买的。
    苏雨薇喊了母亲以后，朝着张谦修跑来，看了礼盒一眼：“你这一点诚意也没有，都是我买的东西。”
    张谦修说道：“家里就这东西最贵了，来给未来岳父岳母拜年，也不能提两块腊肉啊！”
    苏雨薇直接从张谦修手里接过礼盒，说道：“我妈现在正气你呢，你可小心一点，别被我妈训斥了。”
    “你去放鞭炮，珊珊，跟我进去。”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之间现在说话做事都已经很随意了，两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守规矩的人。
    张谦修找了一个干一点的地方铺开，用打火机点上，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张谦修一进屋就看到沈曼青站在苏雨薇边上，脸上没有笑容，倒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张谦修只好先大声打了招呼，等鞭炮声过了才说道：“阿姨，新年快乐，祝您新年事事顺心。”
    沈曼青淡淡的说道：“你和薇薇的事情，让我从大年三十，到今天都不怎么顺心。”
    苏雨薇站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着张谦修。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些许紧张的，也不想把生意场上那一套拿到“家里”来用：“阿姨，我今天主要是来给您拜年，另外也就跟您说说我和薇薇的事，我们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懂得一些道理，就算我们两个再情投意合，也得父母满意才好。”
    沈曼青说道：“我现在就有些不满意，你们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虽然说你们两个都懂事，比一般人也聪明能干些，也有了事业，但你们终究还小。”
    沈意蕴这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曼青，孩子来拜年，这外面冷，进屋坐着说也不迟。”
    几个人进了屋子，苏家成也端着茶水和瓜子过来了。
    张谦修给苏意蕴、苏家成拜了年，胡珊珊也跟着给拜年，两人顺便还收了一红包。
    坐下后，苏曼青又先开口了：“小张，我就把话说明了，你们两个做朋友可以，谈恋爱，我是绝对不赞成，要是你们读大学了，只要你们两个愿意，我也没有意见。”
    张谦修斟酌了一下，说道：“阿姨，我们都已经到了谈这个事的地步，我说我们再做普通朋友，您也不信啊，是不是？”
    “而且，我们两个的年纪虽然还小，但我和薇薇考虑事情，本来就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我们两也愿意听父母意见。”
    “我们对未来也都有规划，不是走一步算一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心情也都清楚，而且我们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已经有了计划，今年做什么，明年做什么，我们心里非常清楚。”
    “要真说起来，我和薇薇跟那些二十多岁的人，差的就是一个年龄，其他方面，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对每个决定的考虑，以及未来的规划，说句自夸的话，我们比那些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岁的人都更稳重。”
    “我们的年龄其实不是问题，因为我们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比那些二三十岁的人更慎重，我们两个都愿意为我们做出的决定负责。”
    沈曼青被张谦修说得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张谦修说得没有错，要说学习成绩，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就算不在学校，都比别人考得好；要说事业，张谦修能给苏雨薇买一百多万的车，已经超越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至于考虑事情，张谦修要是考虑不周全，事业也做不到这么大。
    如果是普通人，沈曼青还能问一句，你才十几岁，能负什么责呢？
    可张谦修不一样，他还真就有这能力和本事负责。
    苏家成看出自己媳妇被说得哑口无言了，赶紧说道：“小张，别光说话，吃个橘子。”
    苏雨薇也不知道是故意要跟沈曼青对着干，还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立刻把自己手里刚剥好的橘子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看了苏雨薇一眼，苏雨薇还对他调皮的眨眨眼。
    张谦修无奈，只能接过。
    沈曼青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偷偷扯了身边的苏雨薇一下，对张谦修说道：“小张，那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你们总不能闲着就结婚吧？虽然农村有很多人在你们这个年龄就结婚了，但我还是不希望薇薇那么早结婚的。”
    张谦修咽下嘴里的橘子说道：“结婚这个事，我想着是等大学以后。”
    “这几年的话，我还是以事业为重，薇薇的话，看她喜欢什么，这几年做什么都可以，我也知道，做生意不可能一帆风顺，所以我已经为我们未来做好了打算，在上京买了两套四合院，都在薇薇名下，我另外还存了一些能升值的东西，就算以后我生意失败，有这些东西在，我们两个就算不工作，过小康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沈曼青惊讶的看向苏雨薇。
    苏雨薇点头，说道：“是有两套四合院，加起来估计值几百万，他是怕他做生意失败了，在他名下不好，就放我这了。”
    “其实我不稀罕那房子，我自己能赚钱养活我自己。”
    沈曼青顿时又语塞了，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把这些东西都安排好了，要是苏雨薇和张谦修现在都有二十岁，她还真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且张谦修愿意把这些东西都放到苏雨薇的名下，也足以见其诚意。
    说句不好听，要是谁家遇到一个张谦修这样的准女婿，早就答应了。
    而且年龄问题，在张谦修和苏雨薇身上似乎也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他们两个人考虑事情方面，成熟得不像话，是真要比绝大多数二三十岁的人更周到。
    沈曼青问道：“那你父母呢？他们是什么态度？”
    张谦修说道：“我爸妈对薇薇很满意，一直在说，我要是能娶到薇薇的话，那是上辈子积了福，他们都觉得要是薇薇跟了我，那是下嫁，是我们家占便宜了。”
    沈曼青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谁都希望自己女儿要是嫁出去了，能得到婆家的尊重。
    虽然沈曼青的思想在这个年代比较开明，但生活在这个年代，终究还是难免要被这个年代的观念所束缚。

 第435章 勉强答应

    沈曼青想尽各种理由想要反对两人，但张谦修总能找到理由应对，让沈曼青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反驳。
    沈曼青还是非常讲理，都是站在苏雨薇的立场来找问题，要不然的话，不管张谦修有什么理由，她一句“我不同意”，张谦修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沈曼青最大的担忧其实是张谦修和苏雨薇年龄，其他方面她并没有什么不满，张谦修成绩好，事业好，为人的话接触的不多，但就这两次接触，沈曼青说不上喜欢张谦修的性格，但至少也是不讨厌的，打个分的话，也能达到七十分以上。
    说到底，沈曼青还是觉得两个人年龄太小。
    年龄小的主要原因就是考虑事情不成熟，偏偏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心智又比较成熟，考虑事情，做决定都是非常的成熟、稳重。
    苏雨薇也乐得轻松，坐了一会就带着胡珊珊看电视去了。
    到了中午十一点，苏家成催着沈曼青去做饭，自己和张谦修聊了起来。
    苏家成对张谦修还是比较满意的：“小张，你和薇薇的事情，叔是不反对的，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你们两个人又比较稳重。”
    “最主要是薇薇那丫头，从小就有主见，她真铁了心要跟你，我们肯定是拦不住的。”
    “虽然你非常优秀，但我是薇薇的父亲，我们丑话说前面，你一定要对薇薇好，要是你对她不好，我第一个不同意，到时候我去吧薇薇接回来，也不会给你面子。”
    “你赚多少钱，我们家不在乎，这大过年，叔叔也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的生意最后没做好，我这边也能帮你一下，大富大贵不好说，在我们邵庆市，谋个公职，或者做个稳赚不赔的小生意，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说你们两以后过日子，我是不担心的。你们考虑事情也比较稳重，这个我也不担心，但你们两个人的年纪毕竟还小，有些不该越的红线，你们自己把握一个度，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们。”
    “你们要是有个二十岁，我们也不会管。”
    要说起来，苏家成的思想其实还是特别开明的，这样的话都说了。
    张谦修点头说道：“叔叔，我明白，我们毕竟是奔着一辈子过日子去的。”
    苏家成还是很满意张谦修态度的：“你们明白就好。不说这个了，要不然我又跟你阿姨一样，就知道唠叨了。”
    “过年的时候，我们跟薇薇聊了一下你的情况，但没有谈你们两个的事情。”
    “听薇薇说，你在北方承包了几十万亩荒地，准备种田；还和农业大学的一个教授合作搞种子研究；后来还想要办一个大学？”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意蕴这时候开口说道：“谦修，搞教育是好的，但教育不同于生意，开一个学校是教书育人，教书的同时，也不能忘了育人。”
    “还有就是，一切要以学生的学业为重。”
    张谦修说道：“如果这个学校开起来的话，是不盈利的，甚至可能不会收任何的费用，我会想办法，每年往学校注入资金，等学校发展起来了，有了自己的成果，应该也能赚一部分钱。”
    学校其实也是赚钱，到时候肯定会搞研究，研究出来的成果就能卖，自然也就能赚钱了。
    而且，只要学校的研发能力强，很多公司的项目都会交给学校研究所来做，学校能拿到学术成果，也能赚到钱，那些公司也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技术，自己也省去了培养相关技术人才的费用。
    不过很多大学的研究能力不强，在这方面赚的钱不多，大多数情况下，还要国家补贴，而且很多学生学习做实验，这些实验几乎只有投入，没有产出。
    苏意蕴没想到张谦修会这么做，不由心感欣慰，也不由暗暗有些佩服张谦修：“谦修，你能有如此大志，难得啊！”
    张谦修说道：“苏爷爷过奖了，其实我没有什么大志，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过轻轻松松的生活，我会做这些主要是现在还年轻，也还有一点条件，就试着去做一做，做失败了，我也吃穿不愁，做成了，也算是给国家做了一点好事，等老了也能吹嘘一下。”
    苏家人基本都是喜欢过这种轻松日子，听了谦修的话，苏意蕴和苏家成都发出一阵笑声：“这样挺好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修身再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后面的事。”
    张谦修和苏意蕴、苏家成还是聊得很来的。
    中午，张谦修留在苏家吃了一个饭，临走的时候，沈曼青心里虽然还有些别扭，但还是给张谦修拿了一个小礼包，里面只是花生、瓜子、糖果还有六个苹果。
    这样的回礼在农村属于中等，毕竟有很多人家里可准备不了这么多糖和苹果，他们买的糖果都是客人来了以后端出来吃的。
    条件差一点的人家，都是自己种点瓜子和花生，自己炒一下，自家母鸡下蛋存起来，回礼基本不用花钱。
    张谦修走了以后，苏雨薇凑到母亲身边，搂住母亲的胳膊：“妈，要不要给我开家庭会议啊？”
    沈曼青听到女儿这话，心里就有些来气，瞪了女儿一眼：“你们都没意见啊！就我一个人有意见，我说了管用吗？”
    “我现在只能烧香拜佛，求着菩萨保佑，那张谦修做得有说的那么好，要不然，你们还这么年轻，要是出一点岔子，我看你下半辈子怎么过。”
    苏雨薇不在意的说道：“他其实挺好的，兴趣、观念都和我差不多，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又有一点不一样，有共同的观念，那说明我们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不会有分歧，性格有点不一样，生活也不会太枯燥。”
    “而且他在同龄人里面算优秀的吧？咱们在家里吹个牛，我其实也不差啊。”
    “我要想去官方上班，让爸帮我说一声就行了，那些叔叔伯伯我都认识，我工作了，他们肯定帮我；我不去官方，我自己想做点其他的，我现在就算写书也可以啊，我写的文章卖得还不错；跟谦修在一起这些日子，我也学了一些做生意的东西，我不说做大了，做个小的绝对没问题，加上爸的关系，吃喝肯定不愁。”
    “在物质生活上，我们没有任何压力，我们自然就更追求精神生活，同龄人里面，聊天说话，我都觉得很幼稚。不要说同龄人，有一些年纪大的人说话，我都觉得他们不过脑子。”
    “综上所述，要不是有谦修，你女儿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我又不愿意将就，就算我一辈子不结婚，我也能过得好好的。”
    “万一哦，谦修要是让我很失望，我就跟他分手，我就在家里陪你和爸，顺便写点东西，赚点生活费，看看书，养养花草，学点乐器和画画，要是觉得无聊，我像爷爷一样，去教书，大学太远了，我们本地没有，我要教小初高绝对没问题啊！”
    沈曼青听得心里不知该做何滋味，但她心里终究还是担心女儿幸福：“什么万不万一的，决定了就好好的。”
    苏雨薇听到这话，用脑袋在沈曼青的胳膊上蹭了一下：“妈，你就放心吧！你女儿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张谦修回到胡金松家。
    张爱兵和胡金娥本听胡珊珊添油加醋说了以后，本来也想去一趟苏家，但被张谦修拦住了。
    说实话，张谦修对父亲是真有一点不放心，他那一张嘴，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尤其是这些日子有一点飘忽了，别去了以后，还觉得自己家条件比别人好，说话的时候还炫耀起来。
    人家苏家可不在乎钱，可能苏家成和沈曼青两个人就算全力去赚钱，一辈子也赚不到张谦修这么多人，但人家对钱的观念根本就不一样，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钱。
    要不然苏家成也不会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就在家里陪家人，本来可以在官方做个领导也不做，自己辞了。
    在胡金松家休息到下午三点多，胡金娥又担心家里的钱，因为家里那些钱，她出来半天就担心的不得了。
    临走的时候，张谦修还是对胡金松说道：“舅，我和薇薇的事，就不要到村里说了，两家人多走动就好。”
    胡金松愣了一下：“怎么了？”
    在胡金松看来，张谦修和苏雨薇都情投意合，双方父母也没有反对，那基本就是定下来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问出这话以后，胡金松还以为张谦修有其他的想法，不是真心真意对苏雨薇的，赶紧又说道：“谦修，薇薇其实挺不错的，你要不是想娶她，也就别耽误人家，你说是不是？”
    张谦修苦笑：“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薇薇的母亲，对于我们的事情还有一些疑虑，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想让我们多处处，毕竟我们两个的年龄还小，我也是这个意思。”
    “您不往外说就行，要是薇薇他们家说了，您也不否认嘛。”
    “我对薇薇那绝对是真心诚意的，不出去说，也是照顾她母亲的感受。”
    胡金松顿时明白了：“这个没问题，晚点我跟你妹妹也说一下，那妮子就藏不住事。”
    张谦修说道：“行，也不用太在意，我就是说一下，万一外面的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436章 正式开工

    农历一月十二，张谦修终于是把拜年的事情全部料理好了。
    黄恩全他们早在初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上班。
    张谦修把那五百万全部从地窖里提了出来，装到车的后备厢，然后叫上父母，一起赶往县城。
    到县城的时间还早，银行现在也已经开门，张谦修自己提了两袋子钱，张爱兵也提了两袋子，胡金娥提了一袋子，直接进了银行。
    银行的人都已经认识张谦修，直接领着张谦修一家进了里面，又忙着给倒了茶水，然后跑着去叫单鸿。
    张勤修是他们银行最大的客户，每次来都是单鸿亲自招待的，一般的工作人员也不敢乱招待，只能招呼好了，叫单鸿来。
    张爱兵和胡金娥从来没有享受过银行这样的待遇。
    张爱兵不愿意开口问，胡金娥没有那么多的心里负担：“谦修，我们不去存钱吗？还要给你爸开个存着呢，我听村里人说，是在柜台办的啊。”
    张爱兵和胡金娥都没有办过银行存着，以前家里也没有钱，他们两个银行都没有进过。
    像张爱兵和胡金娥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并不少见，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没钱。
    张谦修说道：“钱少的话要去柜台，要是钱多的话，就可以特殊一点。”
    说话间，银行的工作人员又端了水果和瓜子上来。
    胡金娥不怎么敢吃，张爱兵试着拿了一点瓜子嗑，虽然有些拘束，但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很快，单鸿大步走来：“张老板，新年好，财源广进啊！”
    “单行长新年好，步步高升！”张谦修也客套了一句。
    单鸿掏出烟，客气的给张爱兵和张谦修发了一根。
    张爱兵赶紧起身双手接过，他以前可接触不到行长这种等级的人物。
    张谦修和单鸿一句熟了，自然也就随意了很多，接过烟，点上说道：“单行长，我这里有五百万，你帮我存一下，我存折你放四百八十万，我爸的存折你放二十万。”
    单鸿愣了一下，他对张谦修的财力还是比较了解的，在他的了解之中，五百万对于张谦修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也不知道张谦修哪来的这一笔钱。
    不过，张谦修来存钱，对他来说都是好事，立刻笑着说道：“行，我立刻安排人来办。”
    说着，单鸿立刻就叫来几个工作人员，开始在一边的工作台清点。
    单鸿则是陪着聊天。
    胡金娥没事就看一眼那几个清点钱的工作人员，生怕他们偷偷藏上几张，这要是少了几张，她都觉得心疼。
    张爱兵其实也怕，偶尔也会装作不在意的看两眼，但他又怕别人觉得他不够大气，所以大多数都故意装作在听话，实际上他根本就听不太懂张谦修和单鸿聊的。
    单鸿笑着问道：“张老板，这次去上京是又找到发财的路子了啊？”
    张谦修说道：“也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认识几个做生意的，准备合作搞点进口商品的生意。”
    单鸿没想到张谦修去上京没多长时间，还真就搞出了一些门堂，同时又担心起那五千万来。
    他一直都有些担心那五千万被张谦修挪用了。
    好在林琪一直跟他说那些钱没有问题，他也就信了。
    聊了一会，银行的工作人员拿着资料过来让张爱兵签字，准备给他办理存着。
    银行工作人员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对张谦修这样的贵宾，没多长的时间就已经确认钱没有问题，那些钱也直接存到了银行存折上。
    单鸿看出张谦修父母没有来过银行，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说道：“你们两位，以后要用钱了，直接来银行取就行，来了以后，直接进来，不用去柜台排队，跟我们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一下名字，把存折给他们，告诉他们要取多少钱就行。”
    “要是一次取得多，要提前预约，我们会提前准备好的。”
    胡金娥忙不跌的应着：“知道了，谢谢单行长。”
    张爱兵特别别扭，想要像儿子那样表现得很自然，可他偏偏又表现不出来，谁都看得出来，他有点做作。
    从银行出来，胡金娥不停叮嘱张爱兵：“那个存折你放好了，二十多万啊！”
    张爱兵有些不爱听：“我知道，你这一路都说多少次了。”
    张爱兵心里有些不平衡，张谦修随手把那四百八十万的存着放在兜里，不见胡金娥说，自己这才二十万，隔两秒就说一次，他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放心，没事就要摸一下口袋，感受一下存折是不是还在。
    张谦修怕父母两个人吵起来，赶紧说道：“爸妈，你们在县城住两天吧！反正现在回去也没有事做，等到过了元宵再回去，到时候刚好可以找师傅砌房子。”
    胡金娥说道：“家里那些鸡没人喂呢。”
    张谦修说道：“让黄爷爷去帮忙照看一下，一天喂一次就够了，恩全哥每天都要回去的。”
    胡金娥有些犹豫，看了张爱兵一眼。
    张爱兵现在还真有一点飘，身上有二十万，他也不怎么想种田，有时间回家种点菜吃就行了，于是说道：“玩两天吧！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
    “那好吧！”胡金娥见张爱兵这么说，也没有再拒绝。
    张爱兵说道：“谦修，你那工厂我们都没有去看过，你带我们去看看。”
    张谦修本想送父母先回住处的，听到张爱兵这么说，点点头：“行，那就去我放粮食的仓库看看吧！”
    其实，这里离万辉饼干厂更近，但林琪在哪里，加上以前林琪也说过，饼干厂交给她来管理，张谦修不想和林琪有太多的接触让苏雨薇心里不舒服，也就没打算去。
    到了仓库，仓库的装货台已经很忙碌，工人都在忙碌着装车，仓库里面也是机器声轰鸣。
    从苏国运过来的都是稻谷，所以都要加工才行。
    现在又只有一个仓库，后面的还在建设，所以加工厂和仓库就放在一起了。
    张谦修停好车，带着父母进了仓库。
    胡金娥和张爱兵看到那堆得高高的粮堆，顿时就愣住了。
    胡金娥喃喃问道：“这……这些全都是粮食？”
    “都是稻谷。”张谦修说道。
    “这有多少啊？”胡金娥问道。
    “四千多吨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张谦修说道。
    张爱兵问道：“这屋子也是你的？”
    张谦修说道：“这一个片都是我的，地也是，对面那个做竹子加工的地方也是我的。”
    张爱兵猛地发现，他对儿子了解的太少了，他居然不知道儿子已经这么厉害。
    银行行长对儿子恭恭敬敬，几千吨粮食，这么宽的地，这些都是他一辈子也不能触及的。
    这是张爱兵第一次心里承认儿子比自己强。
    但回头一想，自己始终还是他老子，从某个角度来说，儿子的不就是老子的嘛？
    顿时，张爱兵心里的那股得意顿时更盛。
    刘彪知道张谦修来了以后，立刻赶了过来。
    今天因为张爱兵和胡金娥在，张谦修也没有和刘彪谈正事，只是带着父母到处转了一圈。
    看完仓库，张谦修又带着父母去好来轩吃了一顿饭，最后回了河边的住处。
    一个多月没有住，刚来难免要打扫一下，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入夜，苏雨薇还没有来，张谦修自己坐在二楼看书，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在楼下看电视。
    一个人看书张谦修总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主要天天和苏雨薇在一起，看书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也习惯了。
    次日，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去县城闲逛，张谦修自己去了中禾粮油的仓库，还特意提前联系了黄恩全，让他来了以后，暂时不要出去跑业务，几个人先开一个会议，确定一下今年的发展方向和节奏。
    张谦修到的仓库的时候，刘彪、黄恩全都已经到了，另外还有两个人张谦修不认识的业务员。
    会议就在仓库里面的小办公室里举行，张谦修说道：“先说一下我们去年的成果吧！等一下我们再商量今年发展。”
    刘彪说道：“我这边没有什么说的，主要就是恩全那边，我都是配合他的。”
    张谦修看向黄恩全：“恩全哥，那你说说吧！”
    黄恩全找了一份资料出来，说道：“修哥，我们市一共有十二个区县，目前的话，我们本县除了官方供应的，没有其他私人批发商，卖米的都是从我们这进货。”
    “另外还有就是左明县、武通县、新溪县、塘渡县，除了官方的，剩下的市场，我们至少占了百分之八十。”
    “市区东城区、xc区和郊区三个区，我们占了有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份额。”
    “至于其他的县，因为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开始开拓。”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黄恩全说的这几个地方，都是本县周围的几个县，而做粮食批发的，主要就在市区，因为市区买粮食的人多，下面的县城没有那么多，所以下面县城也没有特别大的批发商。
    张谦修问道：“销售情况呢？”
    “去年进回来的这五千吨一共卖了四百二十六吨大米，多少稻谷我不太清楚。”黄恩全继续说道：“销售额是三十四万零八百，收回来的是二十二万八千整。”
    “本地收购来的大米主要是次米，一共销售了三十四吨，销售额是两万三千八，这些全部收回来了。”
    张谦修问道：“利润呢？”
    黄恩全一下哑口了，因为他没有算，他没算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不知道进货价。

 第437章 年后开会

    张谦修忍不住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实际上，还是有太多的问题。
    张谦修说道：“稻谷按照四百二十块一吨算，现在算一下有多少利润。”
    张谦修买这些粮食，价格都不高，但他不能按照自己从瓦列里那里拿货的价格给中禾粮油。
    不是张谦修小气之类的，而是他觉得，苏雨薇说的话很对，自己不能老给他们补贴，而是应该让他们彻底适应市场经济的变化。
    而且，每个公司的账目必须要清楚，自己没事给一点补贴，根本就算不出这个公司真实的盈利。
    黄恩全算数一般般，但跑了这么久业务，对于粮食这一行他还是比较了解。
    很快，黄恩全和刘彪凑在一起算出来了。
    刘彪把算出来的结果递给张谦修：“张老板，盈利是八万四千六。”
    张谦修看了一眼，说道：“人工、水电、损耗等等都算上了吗？”
    黄恩全又赶紧算了一下，说道：“那还有六万九千多。”
    张谦修又说道：“运费呢？”
    黄恩全一懵：“运费我们也不知道多少。”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算五万吧！”
    黄恩全愣住了：“那我们就赚了一万九。”
    张谦修又问道：“还漏了两个，五万只是火车的运费，从市里运过来的费用没算。”
    “还有就是用的这些编织袋，都是要钱的。”
    黄恩全算了一下，说道：“亏了一万多。”
    张谦修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这很正常，我们压低了价格，要是按照四毛六的价格批发，我们是有利润的。”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另外一个问题，以后，中禾粮油要自负亏盈。”
    “也就是说，以后不管我从什么地方给你们弄来的稻谷，都要按照正常行情入库，中禾粮油要拿钱给我。”
    “以后我们这是一个单独的公司，不管跟谁做什么，就算是跟益华印刷厂、万辉、东泰做生意，你们也要争取自己的利益，要是你们还要倒贴，你们就不做，让他们自己你去外面找。”
    黄恩全不解：“修哥，那都是你的工厂。”
    张谦修说道：“我的工厂也一样，你们亏本给他们供应东西，他们拿到了低价的原材料，他们赚钱了，你们亏钱了，那不就是你们把利润给其他工厂了吗？我以后怎么判断哪个工厂赚钱，哪个工厂有问题？”
    “以后，就算我给你们撮合，你们管理层之间，也要正当维护自己管理的公司的利益，我撮合你们合作，肯定会给供应方留一点利润的，只是利润比较少，但也不是不能做。”
    “还有就是，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管财务的来，现在中禾粮油还是小打小闹，但我们今年的目标是整个萧江省的自由经济市场占据百分之三十以上。”
    “我们中禾粮油目前还不行，三个月之内，把部门完善。”
    “业务部、人事部、仓库、生产部、财务部、行政部，以及后勤维修这些部门都要完善上。”
    “如果后勤维修多余，就合并到行政部里面去。”
    黄恩全为难的说道：“修哥，我们哪来这么多人啊？而且我们现在就一个仓库。”
    “所以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张谦修说道：“第二栋仓库马上就要建设起来了，建好以后，马上就去建办公楼。”
    “实在不行，就先搭建一个简易的办公场所。”
    黄恩全犹豫了半响，说道：“修哥，我和彪哥搞搞业务，管管生意，看一下仓库还可以，又人事又财务的，我们都没有做过。”
    张谦修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薇薇写的，公司架构有多少种，每个部门可以涉及的地方，你们两个自己琢磨，以后你们是中禾粮油的最高管理，这些东西你们都要懂。”
    “设计好以后，给我看一下，三天之内，做出来，有没有问题？”
    黄恩全和刘彪对视了一眼，刘彪问道：“那……我们业务呢？”
    张谦修说道：“业务暂时放一放，维持现有的就行，自己内部都没有捋清楚，业务做得越大，到时候问题就越大。”
    张谦修发话了，黄恩全和刘彪都只能应着。
    一个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但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说清楚，毕竟中禾粮油的问题还是非常大的。
    会议开完，张谦修拍了拍黄恩全的肩膀，给黄恩全和刘彪发了烟，说道：“刘哥，恩全哥，今天我说话有一些太直，你们别介意。”
    刘彪赶紧说道：“没事！毕竟都是正事，说清楚一些好。”
    黄恩全也说道：“修哥，我们理解的，毕竟生意不是玩过家家。”
    张谦修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工作归工作，交情归交情，工作我们不能太情绪化，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不管谁做错了，我们都要按照规矩处理。”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我做错了，也是一样的。”
    黄恩全和刘彪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张谦修的决心，张谦修这么说了，以后肯定不会让公司内，不讲规矩乱来的。
    和黄恩全、刘彪两个人聊了一会闲话，张谦修还要去东泰罐头厂。
    张谦修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忙完以后还要去北方，也要去一趟鹏城，这边的事越早处理好，他就能更早离开。
    …………
    东泰罐头厂，张谦修早就给安宝阳打过电话，自己要过来开会，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
    张谦修来的时候，主要负责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张谦修一进会议室，众人纷纷给张谦修拜年。
    张谦修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在场的都发了一个，给这些人的红包都比较大，六十一个，剩下还有一袋子，里面都是五块一个的。
    张谦修把那一袋子交给管人事的韩明旭，说道：“去安排一个人，工厂一人一个，多余的拿回来给我，今天不在的就不用给了，拿了红包的人都要签字。”
    韩明旭应了一声，拿着红包赶紧去安排人。
    一切忙完，张谦修问道：“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安宝阳恭敬的说道。
    “那好，开会！”张谦修坐到最上方的位置说道：“徐宜春，把去年的财务报一下。”
    徐宜春是东泰罐头厂的财务经理，主管着财务。
    徐宜春先交给张谦修一份资料，然后说道：“老板，去年一年，我们总营业额是一百三十八万，净利润十五万四千九百六十五块。”
    “其中进货…………”
    有财务，这些东西说起来就要清楚多了。
    徐宜春说的时候，张谦修也一边在看财务报表，偶尔提几个问题。
    等徐宜春说完，张谦修看向周军：“周经理，车间的情况怎么样？”
    周军站了起来，说道：“老板，您在一套打广告以后，我们的订单量暴涨，我们立刻把以前的临时工都找了回来，但产量还是有些不足。”
    “现在我们就算继续加人也没有用，我们的设备不够，我们煮水果、消毒这些设备，我们都开了两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工作，但产量还是跟不上。”
    “如果订单量一直这样的话，我们的厂房必须要扩建才行。”
    张谦修微微颔首：“这个没有问题，安总！”
    安宝阳立刻站了起来。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你和业务部商量讨论一下，预测一下我们的业务增长，然后拟定一个扩建计划出来，做出来以后，给我看一下。”
    安宝阳应着：“好的，老板！”
    张谦修看向董茂学跟郭嘉平：“你们两个现在还是组长？”
    两人点头。
    张谦修又看向安宝阳：“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定一个负责人？”
    安宝阳无奈的解释说道：“老板，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些跟不上工厂的业务节奏，一个人做不了，后来问题应该不大。”
    “过年的时候，订单又忽然暴增，还有一些市外甚至省外的订单。”
    “我们都没有做过这些订单的经验，只能让他们两继续一起管业务部。”
    张谦修看着董茂学和郭嘉平，问道：“迟早要提一个人上来的，你们两个人，有没有信心一个人承担业务部的工作？”
    董茂学和郭嘉平对视一眼，最后都点头：“可以！”
    “行！”张谦修又对安宝阳说道：“开完会以后，选一个提上来，另外一个跟我走，我另外有安排。”
    “好的！”安宝阳心里其实也非常的纠结，到底要留下谁比较好。
    郭嘉平和董茂学的能力都不错，郭嘉平处理突发问题的能力比较强，比较稳重；董茂学拓展业务的能力比较强。
    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互补的，业务方面，从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调走一个，可真就让安宝阳纠结了。
    张谦修继续问郭嘉平和董茂学：“你们两个觉得，今年我们工厂的营业额能突破多少？你们各自写一个心里预测的数字，我看看。”
    两个人各自写了一个数字交给张谦修。
    其中郭嘉平写的是五百万。
    董茂学学的是八百万。
    张谦修看完以后，随手把两张纸撕掉，说道：“今年，业务做到一千万，不要说把我们的罐头推向全国，全省必须要有。”
    “你们两个，不管谁上来了，接手以后，立刻着手向外扩张的事宜。”
    安宝阳、郭嘉平、董茂学都吃了一惊。
    安宝阳说道：“老板，做全省的市场，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交通运输，如果用货车，很多罐头都要颠碎的，毕竟是玻璃的。”
    张谦修知道，后来运输，都是高速、水泥路，现在高速都没有，水泥路也不多，跨市要走很多坑坑洼洼的路，像罐头这种玻璃瓶的东西，很容易碎。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那就想办法解决，从玻璃瓶、包装、装箱上想办法，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今年全省每一个市，都必须要有我们的罐头。”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工厂资金问题，这次打广告的钱是我出的，工厂享受了好处，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这个广告会一直维持到今年年底，明年还要打广告，你们就要自己赚钱去打广告。”
    “简而言之，我不会往工厂再花一分钱，盈亏自负。”

 第438章 要动脑子

    张谦修目前很多账目都是不清楚的，他一直都在不停的以各种方式，对各个工厂进行投资。
    安宝阳举了一下手，说道：“老板，我们现在要扩张生产线，还要拓展业务，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我们工厂目前的财务，是没有办法支撑的。”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东泰罐头厂以前本来就没有钱，张谦修接手以后整顿，全力拓展业务，但工厂的利润只有百分之十几，就算做出了一百多万的销售额，去年也仅仅赚了十几万而已。
    这个钱对于张谦修来说，简直就是塞牙缝。
    张谦修心里也很清楚，工厂就只有这么大，不可能指望它一下就赚几百上千万，现在交通不方便，也就不方便出货；现在通讯和网络不发达，也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出爆款。
    后来出现的那些网红爆款商品，那是有网络传播的加成，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那就只能脚踏实地的发展。
    张谦修说道：“想办法啊！”
    “我可以给你们出一些主意，你们可以去找官方谈，跟他们说，工厂可以给本地提供三千、五千甚至一万的就业岗位，有了这些就业岗位，在我们工厂周围就能形成一个消费圈子，到时候会有人来摆摊、开小商店、开桌球室等，间接带动周围的经济发展。”
    “官方会算这个账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他们肯定乐意跟你们合作。”
    “既然要发展，肯定要土地，官方就能帮你们把周围的土地整合过来，只要你们谈的好，甚至免费给工厂用也是可能的。”
    “另外还要跟官方谈好，让官方给你基础建设支持，比如供水供电，这个我们自己是没有办法做的，必须要官方支持，到时候工厂大了，水电不能保证，还开什么工厂？”
    “还有就是排水管道，这些都是官方管的，让他们把这些也给建设好，工厂内的肯定是工厂自己做，水、电、排水都必须官方施工建设到工厂门口，我们接上就可以。”
    “还有就是交通的问题，要是可以的话，让官方把工厂门口的路修一下，出货也方便一些，然后就是税收，让官方给减免一部分，这样也能节约工厂的开支。”
    “最后就是贷款，你们没有钱，找银行也不给的话，也可以去找官方谈。”
    “如果官方愿意扶持的话，自然就可以拿到贷款。”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想办法的嘛。”
    在场的都没有人吭声，张谦修说的这些看着简单，但真要去谈，肯定是困难重重的，没有那么简单。
    张谦修看着安宝阳：“有没有信心？”
    安宝阳沉默了一下，苦笑着说道：“老板，说真的，我没有信心，但我会尽力去做的。”
    张谦修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慢慢做，慢慢学，总而言之，你们不用指望我，要是官方那边拿不到钱，可以来找我，我可以给工厂钱，但那是借的，工厂必须跟我签合同，多久之内要还，有没有利息，这些都要写清楚。”
    众人都搞不明白，这个工厂明明就是张谦修自己的，自己给自己工厂投钱，为什么还要写借款协议。
    但张谦修开口了，众人也不敢多问。
    后来，有很多老板，都会借钱给自己的公司。
    比如，一家公司资金不够，老板必须要注资进去，如果要注资一千万，很多老板不会选择直接注资，而是会以公司的名义向自己私人借钱，也就是老板自己借一千万给自己的公司。
    不懂的人一看，可能看不明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口袋里的钱是自己的，公司也是自己的，为什么不直接注资，而是要选择“借”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其实，这样做有一个好处，老板就拥有了从公司提取一千万资金到自己私人账户的额度，还不用交税，因为他借给公司一千万，要账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老板直接注资进公司的话，这一笔钱就是投资的，到时候同样提一千万到自己的私人账户，那老板必须要缴纳个人所得税45%，到手的就只有五百五十万。
    这其实就是一些避税的小手段，普通人不了解而已。
    这些小手段其实很多，做起来也是合规合法的，不开公司，张谦修不知道这些，开了公司以后，自己也研究各种法律法规，对这些东西也就熟了。
    当然，除了避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把工厂的账目彻底给理清。
    安宝阳听到这话，心里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没钱的时候还可以找张谦修，虽然这是工厂借张谦修的，但横竖这工厂也都是张谦修的，心里压力没有这么大：“老板，明白了，我会尽快做出详细计划的。”
    张谦修微微颔首，想了一下，说道：“还有就是，想办法拓展一下工厂的业务，不要只做罐头，饮料也可以试试水，对不对？”
    安宝阳说道：“老板，饮料市场并不是很好，目前主流的饮料就是百事可乐、可口可乐，健力宝、北冰洋、娃哈哈这些，其他的饮料基本都没有什么销量。”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现在的罐头销路还不错，但以后罐头几乎没有什么销量，都是各种饮料的天下。
    现在开始进入饮料市场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但积累一些经验是非常不错的。
    张谦修说道：“先小规模试试，找到方法以后，再大规模推广。”
    “小规模的话，我们市是可以推广的，各个镇、县的电视台都可以去投广告，市里的电视台也可以打广告啊。”
    现在每个乡镇都有自己的电视台，这些乡镇电视台要不是过年过节，白天都是没有信号的，一般要到下午五六点才有信号。
    在这样的电视台打广告非常便宜，很多老人过生意，他后辈每个人出一点钱，就能去点播一个电视剧，电视台还会列一个名单出来，一个个念名字，恭贺老人大寿。
    普通家庭都能这样折腾，由此可见收费并不高，工厂想要去打个广告还是很轻松，花不了什么钱。
    安宝阳说道：“杨老板，我们工厂都没有做过饮料，配方、工艺什么的我们都不懂啊。”
    “不懂可以学，可以研究，可以去请师傅。”张谦修心里对于安宝阳的这种状态有些不满：“安总，你是工厂的管理，我当初让你管工厂，就是看着你做事比较可靠。”
    “你不能只想着维持目前的情况，你要想办法提升我们的业绩，扩大我们工厂的规模。”
    “你要把以前还是国营厂的那一套给抛掉，以前你们可以守着吃老本，但现在不可以，新产品、新技术这些都要跟上。”
    张谦修这话说的不重，但安宝阳也知道，张谦修不高兴了，立刻不闭口不言。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工厂扩建的时候，把饮料生产线加进去，至于做什么样的饮料，你们自己考虑清楚，继续开会。”
    会议开完，张谦修直接叫上安宝阳，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张谦修对着安宝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张谦修骂也只会骂安宝阳不思进取，不会人身攻击。
    安宝阳被骂得不敢抬头。
    骂了几分钟，张谦修自己点了一根烟，看了安宝阳半响，说道：“你是真让我有一些失望，当时让你管这个工厂，那是我觉得你有能力，有魄力。”
    “谁知道你跟其他人一样，身上都是在国营厂待久了的臭毛病。”
    安宝阳还是不敢吭声。
    张谦修有些恼火了：“说话，你自己说说，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守着这工厂这一点点老本，有什么用？”
    安宝阳小声的辩解道：“老板，我们没钱没人，根本就不好发展啊！”
    张谦修气得一拍桌子：“钱是捡的？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不发展，哪来的钱，哪来的人才？想办法啊！”
    “借力知道吗？用十块钱做一百块钱的事。”
    安宝阳说道：“老板，那九十块钱总得出啊！”
    张谦修顿时无语：“借钱懂吗？抵押懂吗？”
    “机器都被您抵押过了，借钱也借不了这么多啊！”安宝阳说道。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恼火，说道：“我给你举个例子，不说扩建厂房的那个办法，我们换一个办法，比如我们要扩建厂房，要设备吧？如果设备要一百万。”
    “假如你手里现在有五十万，你要想办法把设备先运回来，跟设备商商量，先给五十万，调试好了再给尾款。”
    “设备到工厂，要安装、调试、试产，在这一段时间，你就把设备拿去银行抵押贷款，一百万的机器，贷款四十到六十万没有关系，你运作好了，六十万肯定没有问题的。”
    “如果你只下了四十万，剩下十万，就去和设备供应商扯皮，拖一段时间再给他们。”
    “要是你贷下来六十万，付了五十万尾款，还能有十万在手里。”
    “这样的情况，你不能等着自己手里有一百万再去做，如果有一个竞争对手，人家多一条生产线，你能把你们的产量拉开，就算你有订单，没有产能，客户不都跑到竞争对手那去了吗？那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把钱赚了。”
    “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以后每天晚上至少给我看一个小时的书，我给你写一个书的清单，把清单上的书全部给我看完，有时间我会问你看到什么地方的。”
    “还有，书是死的，让你看书，不是让你完全按照书上说的做，是让你看清楚商业运转的逻辑，从多角度去看待公司的管理。”
    安宝阳听到张谦修说的这些，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但张谦修说的确实有道理：“是，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你是希望你能变好，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老板，我会努力改进的。”安宝阳其实也想做一点大事，谁还没有一点半点理想呢？
    张谦修让安宝阳给自己拿了纸笔，写了一个书单出来，说道：“这些书，一点点看完，记住我刚说的，不是让你死学硬背，书里的情况跟我们现实的情况未必一样。”
    “还有，你现在也是我们工厂的最高管理，今年我会想办法给你配一辆车，车属于工厂，但归你个人使用，工厂每个月都会给你一些养车的补贴。”
    “记住，这一辆车，是我最后对工厂的一次注资，以后你还需要钱，先去外面想办法，找不到资金了，再来找我，我会看情况借钱给工厂，工厂到时候再还给我。”
    “谢谢老板，我明白了！”安宝阳听到张谦修要给自己配车，还是很兴奋的，现在有一个车可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即便这个车是工厂配给自己的，但也是自己使用啊！

 第439章 了解情况

    农历一月十三，苏雨薇来了。
    张谦修今天本来有事，知道苏雨薇今天要来，特意留下来等她。
    看到那一辆白色的rx7停在门口，张谦修从屋里走了出来。
    苏雨薇下车后，从后备厢拿出一些腊肉和猪血圆子，说道：“帮忙提一下！”
    张谦修看着那大堆小堆的东西，开玩笑说道：“丈母娘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特意让你带给我的？”
    苏雨薇说道：“我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是我要带的。”
    “再说了，你又不是特别喜欢吃腊肉。”
    张谦修觉得腊肉的味道还不错，但确实说不上喜欢。
    反倒是苏雨薇喜欢吃猪血圆子，这东西也是烟熏的，一开始张谦修还不怎么管，后来也觉得苏雨薇吃太多了，有时候反而会管着苏雨薇，让她少吃。
    张谦修说道：“那还是媳妇懂我。”
    “别说好听的，先把东西拿进去。”苏雨薇说着把后备厢关上。
    两人提着东西进屋，苏雨薇问道：“叔叔阿姨呢？他们不是来了县城吗？”
    张谦修说道：“这些日子天天在外面闲逛，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张谦修很少管父母，只要父母玩得开心，其他都是小事。
    苏雨薇“哦”了一声，说道：“等下我们去一趟我师父那，今年还没给他拜年，现在都快过元宵了。”
    在当地，只要过元宵之前，都可以拜年，但大部分人在初七初八就已经拜完年了，用不着到十五。
    张谦修说道：“嗯！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时间也还早，一起去，应该还能赶上中午饭。”
    苏雨薇说道：“那现在就去！”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过去的时候，何致远已经离家去上学了。
    何道勋看到两人来就高兴的不行。
    何道勋现在是数着时间过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睡不醒，他本想着要多教苏雨薇一些，但苏雨薇不经常在县城待着，还要上学，时间自然也就少了。
    但苏雨薇本身就有很深厚的功底，何道勋觉得就算没有自己教，苏雨薇也能学有所成。
    让苏雨薇跟着他学，主要还是学棋琴书画以及他对人生的一些理解，单纯书本上的东西，苏雨薇不用教。
    对于苏雨薇来说，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想学这些东西，她想学的话，自己就能学，更多其实也是为了照顾一下何道勋。
    张谦修和苏雨薇难得来一次，苏雨薇没有什么事，张谦修也把今天的工厂给推到了明天，干脆就在这玩了一天。
    次日，苏雨薇要去万辉饼干厂，那边是她在管理的。
    而张谦修则是去找了孙大喜。
    孙大喜这些日子过得可是很顺心，主要是去年的彩票赚了不少钱。
    看到张谦修来了，孙大喜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主要张谦修一来，肯定是要算账的，孙大喜就得给张谦修钱，张谦修占的课是大头。
    孙大喜心情虽然复杂难言，但他脸上还是露出开怀大笑：“张兄弟，新年好，祝您新年财源广进。”
    张谦修也笑着说道：“喜哥新年好，祝你新年财运通四海。”
    孙大喜开玩笑说道：“张兄弟，你这有文化说的话就是不一样。”
    “喜哥过奖了。”张谦修谦虚了一句。
    这些本身就是场面话，谁也不会当真。
    两个人进了屋子，孙大喜问道：“张兄弟，听说你在上京又搞了一些生意啊？”
    “随便折腾，都是不挣钱的。”张谦修说道。
    孙大喜说道：“前两天，黄兄弟来了我这一趟，他开的那一辆车挺好的，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我们市买的话，要三十九万多。”
    “你这给黄兄弟都配这么好的车了，怎么能不挣钱？”
    “要是有路子，也带带兄弟我呗。”
    孙大喜当时看到黄恩全开雅阁，还吃了一惊，去年彩票他是赚了不少钱，分到他账上的也有十几万，却还不够买黄恩全那一辆车的。
    孙大喜说让张谦修给他介绍一点路子，这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要是张谦修真给他介绍了，他还真想去做做。
    要是张谦修不说，他也理解，毕竟赚钱的路子，谁也不会白白告诉别人。
    而且，孙大喜觉得，张谦修大概率是不会说的。
    张谦修来找孙大喜本身也没有别的想法，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伤了黄恩全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了孙大喜以后，他还会去找陶利军。
    黄恩全挨了一刀，伤口到现在都没有好，张谦修不可能让黄恩全白白挨这一刀。
    孙大喜忽然问起，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喜哥，你要是想做的话，我倒是也有一条路子。”
    “不过这个钱可没有彩票好赚，但只要做好了，赚的比彩票还要多，也能做得更大。”
    孙大喜立马来了兴趣：“张兄弟你说，要是我能做的，我立马就做，听你的。”
    张谦修说道：“我手里有一些路子，可以给你拿到从倭国进口的商品，价格绝对比市面上的便宜很多，比你去市里批发的价格也要便宜。”
    “不过进口的商品，在我们县城做的话，可能不太行，要去市里，或者去芙蓉市这些地方比较好一些。”
    “毕竟进口的东西贵，县城花一两块钱买彩票还行，录音机、电视机这样的东西，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买的人少。”
    孙大喜愣了一下：“进口的东西啊！”
    “张兄弟，这个东西赚钱吗？”
    张谦修说道：“多了不敢说，百分之三十以上利润，绝对没有问题。”
    现在也不是做什么都很赚钱的，利润都被压的很低，正常情况下，零售也就百分之一二十的利润，进口的商品利润会稍微高一点。
    但这还是毛利，近利润多少，要看每个人的经营情况去了。
    孙大喜没有很心动，毕竟在彩票上赚了大钱，而且他现在还管着彩票的运营，去做进口商品销售，他真有些看不上。
    张谦修也看出了孙大喜的心思，轻轻一笑，说道：“喜哥，这个利润已经是比较高的了，我做的粮食生意，净利润百分之五都没有，进口的商品毛利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了。”
    “你再考虑一下，如果想要做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孙大喜点头：“行，那我再考虑一下。”
    “对了，去年我和官方算了一下彩票的账，你也没有在场，分红去年年底已经份过了，你能拿三十多万，到时候我给你。”
    张谦修并不是很在乎这些钱，但这三十多万，该是自己的，没有道理不要：“过了元宵我们再去银行转账吧！具体的账目，我就不看了，喜哥的为人我信得过。”
    张谦修不是真相信孙大喜，只是张谦修不想去折腾，孙大喜不可能在这个事上做太大的手脚，毕竟官方在这里面也是有股份的。
    如果孙大喜跟官方的人勾结，张谦修基本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漏洞，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可能怎么着，总不能真去跟官方闹。
    张谦修想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做强做大，让官方那些人也不敢坑自己。
    至于怎么做大做强，其实也很简单，官方对你的依赖大了，自然就不敢得罪你了。
    在世界上，有一些地方都是一个企业“养活”一个地方。
    这个比较出名的就有丰田市，听名字就知道，这跟丰田有关系。
    倭国的丰田市就是丰田的总部所在，整个市的建设发展，都是围绕着丰田这个公司以及汽车产业来的。
    丰田集团已经深深镶嵌进了丰田市的发展之中。
    在国内的话，除了能源型公司，还没有这样的情况，倒是后来出现了一个类似的情况，那就是宁德时代和nd市。
    宁德时代在nd市的地位非常高，官方发展，都会优先考虑宁德时代这个公司，给宁德时代的扶持也是最多的。
    张谦修现在想做的就是有带你类似这种，让自己或自己的公司在一个地区的影响力达到一个很高的地步，高到自己的公司如果离开，这个城市的经济就会彻底完蛋。
    如此一来，就算张谦修不在官方，也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官方的决定。
    言归正传。
    张谦修和孙大喜聊了一会，问道：“喜哥，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张兄弟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肯定说。”孙大喜倒是非常的豪气。
    张谦修问道：“恩全哥是被谁砍的，你知道那个人的具体情况吗？”
    孙大喜沉默了一下，从茶几上拿起烟，递给张谦修一根，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们不知道，但那个人我知道一些。”
    “砍了恩全兄弟的人叫罗德伟，主要就是在市里做大米批发。”
    “他有官方的背景，好像他老婆的一些舅舅是个领导，他自己以前也是跟我们一样的，现在也是半斤八两，只是他老婆管得紧，出来的就少了。”
    “他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黑白两道都有路子，但都涉及不深，主要的精力是在做生意。”
    “他这样的人，不是最狠，最有实力的，但一般人还真就拿他没有办法。”
    “以前我也跟他一起吃过饭，没有什么交情，只能说是认识。”
    “张兄弟，你想动他？”

 第440章 合适人选

    张谦修也不藏着掖着，点头说道：“我总不能让恩全哥白白挨了这一刀，要是我不闻不问，那就有些让人心寒了。”
    张谦修一直没有跟黄恩全谈这个事，黄恩全也没有吭过声。
    因为张谦修觉得，如果自己不打算给黄恩全找这个场子，那才要和他好好谈谈，既然决定要去找这个场子，说那些就有点故意煽情了。
    孙大喜提醒道：“张兄弟，那个罗德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要动他的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他这人还是有一点能耐的，可不要一不小心，反而被他给摆了一道。”
    张谦修问道：“喜哥，你有没有他的资料，他和谁走得比较近，他的关系是哪一些人？”
    孙大喜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有几个我知道，等下我写给你。”
    “行！那就麻烦喜哥了。”张谦修客套了一句。
    两人闲聊了一会，孙大喜拿纸笔画了一张图，主要就是那个罗德伟的人际关系图。
    张谦修拿到这个，也没有多逗留，起身告辞。
    张谦修并没有让孙大喜帮忙的意思，他准备让陶利军去给自己处理。
    虽然张谦修和孙大喜的关系要好一些，跟陶利军的关系甚至有点僵，但相比之下，张谦修更愿意去找陶利军。
    原因很简单，陶利军那个人比较好掌控。
    孙大喜表面跟你客客气气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指不定就能反水，反而是陶利军，虽然做事的风格张谦修不喜欢，但他反而更靠谱。
    而且，孙大喜从始至终也没有开口说要帮忙，那就说明他不想得罪那个罗德伟，就算张谦修开口了，孙大喜可能也会推辞，或者阳奉阴违，到时候反而会把事情给闹僵。
    有一点张谦修很肯定，孙大喜肯定不会去告密，原因也很简单，孙大喜只是不想得罪罗德伟，但他更不想得罪张谦修。
    得罪了罗德伟，他只是麻烦事多，因为罗德伟有黑白两道的关系，要给孙大喜找麻烦还是很简单的，但孙大喜也应付得来；得罪了张谦修，他那彩票的路子就有可能会断掉。
    所以，张谦修如果逼孙大喜，孙大喜很大概率会听张谦修的。
    但张谦修不想那么做，逼着孙大喜去砍人，这不是什么上上之策，很容易让孙大喜心里有隔阂，如果两个人有了隔阂，以后还要让孙大喜做一点什么张谦修都不放心。
    综合考虑之下，张谦修还是决定用陶利军。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陶利军倒是在酒店。
    陶利军特别喜欢在他那利军酒店的办公室里待着。
    现在的利军酒店其实并不赚钱，不亏钱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大家手里都没有钱，有些人来了县城要么去招待所或者小旅馆，有的甚至直接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
    加上现在的流动人口也少，酒店就更没有生意了。
    陶利军手里的人都已经认识张谦修，看到张谦修后，二话没有说，立刻带着张谦修去找陶利军。
    陶利军看到张谦修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他最近和黄恩全走得还比较近，但他心里对张谦修依然不怎么感冒，因为两个人有一些合作，彩票也有陶利军的份，去年陶利军也拿了十几万。
    刚开始的时候，陶利军确实是看张谦修很不顺眼，现在倒是好了很多，但也只是不讨厌，绝对不是看张谦修有多顺眼。
    陶利军看着张谦修，问道：“难得啊！你居然来我这了，找我有事？”
    张谦修也没有跟陶利军客气，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自顾自掏出烟，自己叼上一根，随手丢了一根在陶利军面前的桌子上，说道：“是有一点事。”
    陶利军捡起桌子上的烟，轻轻一笑：“你是大老板，我是小混混，我们就不是一路人，让我给你做事也可以，咱们谈钱，要不然免谈。”
    “去把罗德伟给办了，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陶利军一愣，沉吟了一会，吸着烟，说道：“你知道那罗德伟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黄恩全是他砍的我知道。”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冷笑一声，说道：“他老婆的舅舅，在官方局子上班，是个有实权的领导，他以前在道上混过，他以前的兄弟，在市里的地位跟我在县城也差不多，不能一手遮天，道上跟他差不多的还有几个，但也不怕谁。”
    “他还认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能耐，你把他给砍了，你不做生意了？”
    张谦修微微眯眼，说道：“钱能不能摆平？”
    陶利军冷笑一声：“钱能摆平啊！你有多少钱？”
    “哦，你有钱，我听全子说过，你进了五千吨稻谷，要上百万，你愿意花上百万吗？”
    张谦修看着陶利军，说道：“其实你一直想给自己洗白是吧？”
    “洗个屁的白！老子是混混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洗什么洗。”陶利军一脸不屑的说道。
    张谦修指了指陶利军的衣服，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那你还天天人模狗样的？”
    陶利军最里面是一件保暖衣，中间一件衬衣，刚好把里面的保暖衣遮住，衬衣外面是一个毛线背心，最外面是一件商务夹克。
    现在的天气还有一点冷，陶利军衣服又不厚，还是要多穿几件的。
    陶利军这样的装扮确实是非常的商务，走在街上，只要不喊打喊杀，不认识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生意人。
    陶利军听到张谦修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怎么穿关你屁事。”
    “你给我五十万，我去帮你把罗德伟砍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少一个子也不行。”
    张谦修微微点头：“可以，没问题，要现金还是要支票？”
    陶利军这些愣住了，下意识问道：“你真给？”
    张谦修点头：“给啊！只要你帮我料理清楚了，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他在医院躺两个月就行。”
    “不过我还有一种合作方式，你有没有兴趣？”
    陶利军警惕的看着张谦修：“什么合作方式？”
    陶利军知道张谦修那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多，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坑。
    张谦修说道：“我帮你洗白。我知道你一直想做正经生意，赚得少的你看不上，赚得多的你做不来，也找不到门路。”
    “你去帮我把这个事做了，我给你指一条路，赚的虽然不算很多，但绝对也不少，你要是一直做，做的顺利的话，十年内有个百万身家没有问题”
    陶利军听到这话，是真心动了。
    他是想洗白上岸，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会用卑鄙的手段，也会欺软怕硬，但他同样也看不起混混，包括自己。
    所以陶利军平时穿得像个生意人，开了个酒店，不赚钱还天天守着。
    他也确实像张谦修说的，赚钱少的看不上，他是放高利贷的，那个利润多高啊，做普通生意，根本没得比；赚钱多的正经生意，他找不到，而且他手里的钱也做不起来，酒店其实在亏钱，高利贷赚的钱，要给下面的人一部分，补酒店的亏空一部分，还有就是他自己大手大脚花钱，在道上混的人，没有一个是知道省钱的，有钱就花，陶利军也是如此。
    “做什么？”陶利军谨慎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进口商品，进口电视、录音机、冰箱、汽车、衣服、手表、化妆品都有。”
    “你扯呢？”陶利军压根就不信：“那玩意拿不到好的货源，价格贵着呢。”
    “我有一手货源，你要有多少有多少。”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有些不确定：“你哪来的货源？”
    “我去了一趟上京，所以有了，黄恩全开的车你看到了吧？我买回来其实十三四万，市场价三十多万，有些地方都四十万出头了。”
    “还有我媳妇开的那一辆，国内要一百多万。”
    “你如果答应我了，从今年开始，你就可以做正经生意，至于你那些案底，就算不抹掉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继续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陶利军心里很惊讶，黄恩全开的车他看到了，他也知道那一辆车在国内的价格，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羡慕的，他开的也只是一辆奥拓。
    而上岸，一直都是陶利军心里深处的渴望，但他没有这个能力。
    或者说，他是想自己不放高利贷，不砍人了，还能有钱，还能过得潇潇洒洒，他一直没有退出，就是因为他一旦不做，他就没钱了，他剩下的那一点钱，禁不起他几年的花销。
    陶利军的人生追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过有钱人的生活，要过人上人的日子。
    一旦不做这个老大的位置，他的人上人就没了。
    而做老大其实有时候也很无奈，下面的人闹事，如果闹大了，他必须要出面解决，如果他不出面帮忙撑腰，谁还跟他？
    就算陶利军不想闹事，他手下的人天天在外面混，一年总要闹几件事出来，有的直接是把人给弄死了，有的是把人给弄残了，最后还是他去安排人解决的。
    陶利军沉吟了许久，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第441章 都是狠人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骗过你？好像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吧？”
    陶利军回头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虽然以前张谦修用一些手段折腾他，有时候的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的，但只要答应他的事情，好像还真没有骗过他。
    但这个可不是小事，要是被坑了的话，到时候他的麻烦就大了。
    “我要看货。”陶利军说道。
    张谦修点头：“可以，不过货在琴岛市，我农历二月份左右会去北方，你要看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至于罗德伟的事情，我也不是那么着急，可以等你回来以后再做。”
    黄恩全被砍都是年前的事了，这已经过了这么久，再等一些天，也没有事。
    张谦修只是想给黄恩全一个交代，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忘记这事。
    陶利军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好说话，心里不由多相信了几分：“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两个一开始怎么说也算是对头，后来虽然合作搞彩票，那也只是利益关系，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
    这次是张谦修有些错愕，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帮陶利军，他只是想让陶利军帮自己做事，至于让陶利军做进口商品的生意，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多找一条销路，能多卖出一点算一点。
    不过陶利军这么想了，张谦修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帮你只是顺手而已，也不是特意帮你的，罗德伟的事情不还是要让你去安排吗？”
    张谦修心里很明白，这个时候如果把自己说的有多伟大，自己是真心诚意的帮他的，陶利军反而不会相信，毕竟他们两个人以前的关系确实不好，起初，陶利军还想要弄死张谦修的。
    陶利军对于张谦修的这个话，有七八分的相信，还有两三分的疑惑。
    不过不管怎么说，要是能去做生意，陶利军也不想做这个老大的位置：“如果这个生意真做成了，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我会还的。”
    张谦修倒是很乐意让陶利军欠自己这个人情的，反正这东西不花钱也不花精力，用不上放在那你也没事，万一用得上，可能就能派上大用场。
    张谦修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随便你，你想还就还，不想还拉倒。”
    陶利军反而坚定的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行，那你想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具体商量一下？”
    陶利军现在已经信了张谦修八分，也把这当个事来考虑了：“商量一下吧！”
    “那行！”张谦修又问道：“那我们就从全盘来考虑。”
    “行，罗德伟的情况你知道吗？”陶利军问道。
    “你说一下，我知道的可能不全面！”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说道：“那我大概说一下。”
    “罗德伟是塘渡县，家里很穷，很早就在街上混，后来也有一些人跟着他，都听他的，但他们没有拉帮结派，只是一伙人一起闹事，收保护费。”
    “后来，不知道罗德伟怎么就勾搭上他现在的老婆了，他老婆家里是做生意的，好像是官方的生意，关系不一般，他舅舅你知道的，市里局里的领导。”
    “罗德伟很怕他老婆，传闻是他老婆让他做点正经生意，然后他老丈人也帮忙，开始从恒昌米厂进货，因为价格低，赚钱那是肯定的。”
    “后来渐渐的，罗德伟就不在街上混了，专心做生意，但他隔三差五也会叫他以前的弟兄出来吃饭喝酒，借着这样的机会，道上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也都说得上话。”
    “道上几个有能力的人都认识他，他的生意自然就没有人去捣乱，要是没有实力的人敢跟他抢生意，他都是先正经手段竞争，搞不过就威胁，威胁没用就找官方和道上的人去闹，这样折腾，没有能力的人，根本就撑不住。”
    “目前市里，大米批发做得最好的就是他了。”
    张谦修说道：“这么说的话，他还真有一些能耐啊！”
    “陶利军，你想不想做稳妥一点？”
    陶利军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张谦修说道：“你去和那些官方的人打打交道，送送礼物，找几个年轻点的姑娘给他们送过去，然后趁机抓一些证据。”
    陶利军吃了一惊，抬头看着张谦修：“干这种事，闹起来就是鱼死网破。”
    这样的手段看起来似乎很有效，实际上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双刃剑。
    你手里有对方把柄了，确实能威胁官方的领导给你办事，但对方只要知道你来不急拿出这些证据，人家就会第一时间弄死你，然后就是死无对证。
    当然，你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某一个人，只要你出事了，就全部抖出来。
    但人心这东西，谁也说不好，你还活着，那个人不会背叛你，你死了，他觉得报不报出来都不重要了，你都死了，还不如拿一点钱更实在。
    有的甚至就是在你活着的时候反水。
    就算对方没找到机会弄死你，他们被逼急了，直接把事捅出去，到时候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这种手段只适合那些没有家底，你只要有了十亿八亿，你也会怕黑暗之中的合作被对方曝光，国家会来冻结你的账户，把你的财产充公。
    张谦修说道：“你自己不想做，你可以找人做啊！”
    “找人做？”陶利军立刻反应过来，顿时沉默了。
    陶利军拿起自己的烟，丢了一根在张谦修的面前，自己也点上一根。
    张谦修也不催促，自己也再次点上一根烟，起身仔细打量着陶利军的办公室。
    陶利军这人，骨子里估计也是看不上混混，明明没有什么文化，他办公桌后面的墙上还挂了一幅字，写着“海纳百川”，一个小书架上还放了一些书，张谦修看了两眼，发现都是一些名著，看着很新，估计陶利军压根就没有看过。
    张谦修看到有《道德经详解》还挺厚的，随手抽了出来，入手就感觉不对劲，翻开一看，这其实是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把手枪。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这应该是64式的。
    “你怎么还学电视里的，把枪藏这里面啊？”张谦修玩把着手枪继续说道：“这样看起来很厉害？”
    陶利军刚没有注意张谦修，听到张谦修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说道：“不会玩别玩，里面有子弹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这整的还挺实在，子弹都装上了，要是有一天有民警来，我看你怎么解释，这种东西，还是小心一点收比较好。”
    张谦修说着把枪收了回去。
    “你不懂！”陶利军说道：“在道上混的，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有人来砍你，我们走在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捅你两刀都是有可能的。”
    “要是有一天，有人抱着一堆雷管冲进来，我一点也不意外。”
    “缺德事做多了，惦记的人也就多了。”
    张谦修说道：“你们这些人，还挺可怜啊！睡觉都睡不安稳。”
    陶利军说道：“我不怕道上的人，道上的人打架什么的狠，但我知道他们的那些手段，反而不是那么怕他们。”
    “我更怕那些借了高利贷家破人亡的，有一些人不想活了，就想拉几个我们这样的人去垫背，搞几个雷管，点燃就冲过来抱着你，要跟你一起死。”
    “89年的时候，一个男人借我们钱，最后还不上，我们隔三差五去他们家闹一下。”
    “那个男的逼着他老婆出去用身体赚钱，女的不愿意，男的直接用绳子捆着去了。”
    “后来，那女的直接把她男人杀了，然后弄了十几根雷管来找我们，进门前就点了雷管，她自己站门口，点着的雷管就往房间里丢，那就是一间十来个平方的房子，是个卧室改装成办公点，只有一个门。”
    “她七八个雷管丢进来，自己脚下丢了几个，她还在自己腰上绑了一个，当时屋子里有四个人，想冲出去，那女人干农活的，力气大，那四个人又只想往外跑，她硬生生把四个大男人给拦在屋子里，一个都没出来，”
    “当时我幸好没在，要不然也跑不了，后来这样的事也出过几次，只是没有那个女人狠，谁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出一个更狠的人。”
    “从那以后，我就有心要做正经生意，我不知道哪天就会遇上，但正经生意不好做，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
    “其实孙大喜那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天天在街上耍横，普通人不敢惹，看着风光，可有一些普通人惹急了，他们拼命的时候比混混更狠，他们发狠的时候逮着谁算谁倒霉。”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这样的悲剧，其实并不少，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还是说正事，你考虑好了没？”
    陶利军说道：“找不到合适的人手，要去拿官方领导的把柄，这个人要能保密才行，要不然的话，把我捅出去，跟我自己做也没有什么区别。”
    张谦修说道：“这个简单，你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我们引导他去做。”
    “怎么引导？人家又不傻。”陶利军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只要有利益，总会有人愿意去做的。”

 第442章 让人恐惧

    陶利军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悬：“这种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愿意去做吧！”
    “如果给他足够的钱呢？”张谦修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谦修说着又坐回了自己刚才的座位，说道：“这样，你确定要跟我合作了以后，把你放高利贷的生意交给你手下某个人去做，然后我会介绍一些生意给他。”
    “你再跟那个人吹吹风，告诉他，混社会不是个长久之计，自己手里还是要有一些正经生意才行。”
    “然后，我们想办法，让官方的人去找他的麻烦，或者卡他证件或者卡他的手续。”
    “你再去让他去请那些领导吃饭，安排几个小姑娘给领导，顺便安排人把这些拍下来。”
    “威胁官方领导的事情，我们就别做了，你到时候把他手里的底片忽悠过来就行，忽悠不过来，就把照片弄一套过来，要是有录影就更好了。”
    “至于这个人选谁，你自己选，但要记住，选出了这个人，表面跟他称兄道弟，心里要记得，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他。”
    “我们手里有这些东西，有需要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拿出来用，但要用的巧妙。”
    “到时候要是拿到罗德伟他老婆舅舅的照片，就算你把罗德伟给砍了，保证也不会有什么事。”
    陶利军听得心里一阵发寒，心里对张谦修不由生出一丝惧意。
    陶利军不是觉得张谦修的这个计划有多精妙，这样的事情说开了，其实并没有什么。
    让陶利军觉得害怕的是，他看出张谦修的用心。
    张谦修出这个主意，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要那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到时候好和官方的人讨价还价。
    可张谦修自己又不想直接去做，所以就怂恿自己安排人去做。
    到时候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张谦修的身上去。
    “你这算盘打的好啊！”陶利军冷笑一声说道。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做不做随便你，如果做了，你砍了罗德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如果你不让人去做的话，就算你做得很干净，他们明面上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可真不好说。”
    陶利军顿时皱眉，说道：“我干的坏事多了去了，也没见官方把我怎么样。”
    “你以前做的事，跟官方领导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你现在是要砍他们的亲戚。”张谦修继续说道：“我给你个建议，砍人的事，让你手下的一个人去安排，到时候就让他背锅，你自己就别掺和了，到时候出事，罗德伟他们第一时间找的也是这个背锅的。抓官方领导把柄的事情，也让这个背锅的人去做。”
    “到时候，只要有这个背锅的在，你就是安全。”
    陶利军沉默了一下，说道：“最安全的是你吧？到时候我安排人去背锅，他要是出事了，找到的就是我，我要是出事了，是不是要找到你了？”
    张谦修摇头：“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说了，我自己不想沾上这些麻烦，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我还不如多去赚一些钱，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至于帮你做正经生意，让你上岸，纯粹就是顺手。”
    陶利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真的上岸了，你的人情我会记着的。”
    “但这个事，我要考虑两天。”
    张谦修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可以，你考虑吧！做生意的事情，要不要商量一下？”
    “嗯！如果我不要钱，你打算怎么给我报酬？怎么帮我把这生意做起来？”陶利军问道。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我会给你一个拿货的额度，我刚答应给你五十万的报酬，对吧？”
    “你不要这五十万，我就给你一百万的拿货额度，你拿货的时候，可以不用给钱，等你卖掉以后再给钱。”
    陶利军说道：“这有什么区别？”
    张谦修说道：“当然有区别，这一百万的货，一个月之内，你没卖完，可以退给我，这个额度有效期一年。”
    “也就是说，一年之内，你在我这你拿货，有问题你可以退，没有问题你也可以退货，而且我还给你最低的价格。”
    “这么好的条件，去别的地方你可找不到。”
    现在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多就是欠一下货款，出了货以后，厂家可是不管的，更别说这样的进口商品。
    陶利军心里琢磨着这个事，张谦修给的条件，对陶利军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到时候有了张谦修的货源，陶利军只要找个地方就行，进货的钱根本不用他担心。
    有张谦修的帮忙，陶利军做生意基本已经成功了一半。
    如果答应张谦修这事，就等于用五十万买一个“机会”。
    而这个事情，对于张谦修来说，完全百利而无一害，货不管怎么倒腾，反正不会少，如果陶利军卖掉了，自己还能收钱。
    至于陶利军拿了货不给钱，张谦修一点也不担心，反正陶利军跑不掉。
    “我知道了，我考虑两天！”陶利军说道。
    张谦修点头：“行，你考虑吧！我还有事情，走了，我去北方的时候通知你，你跟我一起去。”
    “嗯！”
    张谦修走后，陶利军陷入了沉思之中。
    陶利军很清楚张谦修是怎么起家的，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非常的忌惮张谦修。
    张谦修每次用的手段，几乎都是明摆着给你看的阳谋。
    办彩票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时张谦修就是明摆着，用孙大喜和陶利军来相互牵制，而且张谦修还要占大头。
    陶利军和孙大喜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张谦修的想法，但是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不跟张谦修合作，那一分也捞不到。
    就算不合作，最后闹起来了，也是陶利军和孙大喜打，张谦修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这一次也是一样，陶利军明明知道，张谦修是想利用他，让他安排人去坑那些官方的领导。
    但陶利军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听张谦修的，因为他要做生意，他不可能只窝在这个县城，到时候他要去市里做生意。
    要是不能把罗德伟身后那些人摆平了，他在县城不会有什么事，去了市里就不一定了，更别说去市里做生意，人家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做不下去。
    当然，陶利军也可以选择不帮张谦修，如此一来，陶利军就没有上岸做生意的机会，张谦修给他的这个机会，在他看来还是非常珍贵的，可以让他不再是一个混混头子，而是一个正经生意人。
    陶利军也想过自己去找货源，但他没有这个本事，在县城他还能折腾一下，出了县城，谁认识他陶利军？
    越是琢磨，陶利军越怕张谦修。
    ………………
    张谦修从陶利军那里出来以后又去了中禾粮油，他要看看黄恩全和刘彪组建公司团队的进展怎么样了。
    张谦修过去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学校正在清理地方，完全没有了往日忙碌，张谦修停下车，看了一眼今天守门的是严正国，招了招手。
    严正国立刻跑了过来：“老板！”
    “对面怎么了？”张谦修问道。
    “对面的孙老板做不下去了。”严正国说道：“我听说，好像是有人跟他抢生意，他没抢赢，一个大客户没了，现在在清理地方呢。”
    张谦修顿时愣住了，因为他想到了那个算命先生丁厚运说过的话。
    具体的张谦修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那时候张谦修对这个东西压根就不信，也没怎么上心记。
    当时，叫丁厚运来看地方的时候，他说这一块地一般人压不住，谁在这上面做生意都得亏，但张谦修比较特殊，不会有影响，甚至还有帮助。
    孙奎搬上来也没有多久，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原本做得风生水起的生意居然一下就黄了。
    张谦修又问了严正国几句，但严正国对这些事情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也问不出一个什么来。
    张谦修停好车，走路去了对面。
    孙奎这两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毕竟红火的生意一下就不行了，他心情能好才见鬼了。
    张谦修走近了，孙奎都没发现，只是自顾自的抽烟，看着工人在收拾那些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孙哥！”张谦修招呼了一声。
    孙奎听到声音，猛的反应过来，看到是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张老弟，抽烟！”
    说着，孙奎掏出烟，给张谦修发烟。
    张谦修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问道：“孙哥，生意怎么了？”
    孙奎忍不住一声叹息，说道：“做不下去了。”
    “怎么会忽然做不下去呢？”张谦修问道。
    其实，张谦修来问孙奎，表示一下关心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他想看看，孙奎到底是因为什么做不下去的。
    难道丁厚运的话就这么灵验，这个世界上真有风水和命运这些东西？
    张谦修不懂风水，只能从逻辑上来推理，所以他想要了解一下孙奎的情况。

 第443章 申请规定

    孙奎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只要学两天谁都能编。”
    “刚开始的时候，我手里的那些熟练工，还有优势，那些竞争对手也被我一个个给打败了。”
    “可现在，我输给了机器。”
    张谦修愣了一下：“现在有机器人编吗？”
    张谦修对现在的工业水平，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国内的工业应该还达不到这个水平，不足以做出自动编箩筐、筛子的机器。
    自动编织的机器，以后应该不是很难做，但现在还真做不出来。
    孙奎摇头：“不是完全用机器编，破竹子之类的几乎都是机器了，只要有一个人看着，编的话还是要人。”
    “我们这里什么都是用手工的，人家破竹子直接过机器，我特意去看过，那个速度确实是快，做出来的活或许比不上我们的人工，但人家有效率啊！”
    “他们编织也有一个机器，编织说白了就是竹片十字形交叉固定，比如这个箩筐，他们的骨架先搭好，然后放在一个机器上，那个机器在转，人工拿着一根竹子绕就行。”
    “同样多的人，他们一天的产量是我们的两三倍。”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问道：“孙哥，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搞那机器？”
    孙奎摇头：“我问了，那些机器要十多万，我这搞不起。”
    “而且，就算我有这么多钱，我还真不敢投，我就是做这个的，我知道这个有多高的利润，投入十几万，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赚的回来。”
    “我有那十几万，还不如存银行去了。”
    孙奎说的倒是实话，现在银行的利息高，存长期的，动不动就10%以上的年利润。
    后来很多企业都不能做到每年10%的增长，但现在的银行可以。
    主要还是现在的经济完全处于发展阶段，百废待兴，有很多机会。
    实体企业中有一个传奇，那就是娃哈哈，它是1988年成立的，三年的时间年销售额就达到三亿，这个销售额是非常高的。
    要说发展得早，还是常青树的，娃哈哈这个公司，绝对算一个。
    张谦修问道：“孙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孙奎沉默了一下，说道：“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老弟，你要是有什么好路子，也给我介绍介绍。”
    张谦修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孙奎来给自己卖进口的产品，毕竟自己在琴岛市积压了很多的商品。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孙奎不是很适合做这个，至于其他方面，张谦修目前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
    张谦修说道：“我做的这事，孙哥你也未必愿意做，不过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帮忙。”
    孙奎想想也是，张谦修卖米，他确实是卖不来：“行，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需要麻烦张老弟的，到时候还请张老弟多照顾。”
    孙奎这几个月，是看着张谦修的仓库建起来的。
    几个月前，对面还是一片荒地，现在对面已经变成仓库和工地，那个仓库刚开始建的时候，就只有七八个工人，现在工地已经越做越大，已经有二十多人，还有很多设备，明显就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张谦修说要帮孙奎是真话，倒不是张谦修有多高尚，主要还是因为帮孙奎也不用多大的力气，也不用花多少钱。
    加上张谦修也看好孙奎，能在这个年代做到孙奎这个地步的，都是有一些胆量和能力的。
    现在帮了孙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孙奎帮上自己的忙。
    和孙奎聊了一会，张谦修起身回中禾粮油的仓库，准备去开会。
    …………
    元宵节，张永胜来找张谦修了，他决定要搞养殖，专门养猪。
    这对于张谦修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让张永胜留下来两天，带着他去了万辉和东泰走了一圈，以后万辉做饼干剩下的废料，东泰一些不要的水果和果皮都会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张永胜。
    另外就是张永胜还缺了启动资金，张谦修又借了两万给他，并告诉张永胜，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自己，自己会帮忙解决。如果赚钱了，就还！没赚钱，亏了，这两万就不用还了，但也从另外一方面证明，张永胜不适合创业，毕竟张谦修会帮他忙，张永胜创业要比别人容易很多，加上张永胜年纪也大了，经不起多次折腾。
    另外，张谦修还要求张永胜写了一张借条，把情况都写明在里面，就算是亲戚应该算清楚的账也要算清楚。
    张永胜倒也没有二话，直接写了借条，毕竟张谦修也说了，如果亏了就不用还，赚了还钱也没有什么，反正有钱了。
    处理好张永胜的事，张谦修找人设计了老家房屋的图纸，反正也不缺钱，就按照别墅来设计，因为在农村，大家经常要串门，有时候从地里回来，脚上还有泥巴，也会顺便坐坐，所以第一层不能装修太好，地面还是用水泥的。
    第二层就全部按照别墅的标准设计，顺便设计了前后院，房子一共三层。
    拿到设计图纸，张爱兵和胡金娥两个人也回农村准备建房。
    农历二月初六。
    龚志华帮忙找的那些财务都来了，这次来的有公孙奇，原本就是南方人，他是最想来的的，他在北方呆不习惯。
    张谦修把他安排去了中禾粮油；章雅云也来了，直接给了苏雨薇，苏雨薇早就说了，她做杂志社要一个人；还有一个叫范佳亮的，张谦修准备让他帮自己专门核查其他公司的账目，防止有人耍手段；最后就是齐盼曼，张谦修准备让她管学校那边的事，但目前学校还没有开始做。
    接到四人后，张谦修晚上就请四人吃了一个饭，把他们工作都给安排了一下。
    次日，公孙奇直接去了中禾粮油，先熟悉一下环境。
    范佳亮则是要看张谦修给他准备资料，毕竟有这么多地方需要他去核算，需要提前熟悉一下。
    苏雨薇则是把章雅云带走了。
    只有齐盼曼在等着。
    张谦修自己一大早就去了官方，他想要办学校，必须要官方同意才行，就算教育部门同意了，当地也要同意，还要有地皮。
    张谦修直接约了市里的一把手谈，这人叫牛正平，张谦修也没有见过。
    张谦修约到牛正平还是通过关系约到的，早就跟他说过自己要办一所大学。
    刚开始牛正平还不相信，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民办大学，一般人也办不起，民办大学的流程虽然有，但并不是很完善。
    张谦修提前到了酒店，牛正平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
    双方客套了一番，牛正平给张谦修介绍了一下那人，是市里教育部门的负责人宋俊。
    客套过后，服务员领着三人进了包间。
    闲话过后，张谦修把话题说到正事上：“两位领导，我这要办学校的话，需要一些什么手续呢？”
    牛正平说道：“这个小宋比较懂，让他给你说说吧！”
    “不过，小张，你真的要办大学？现在大学可不赚钱。”
    现在大学的学费很低，有的直接就是全免的，大学几乎就属于慈善事业。
    公立大学有国家支持，私立大学国家会不会给补贴可不好说。
    就算给了，肯定也没有公立大学的多，总体说起来，肯定是不赚钱的。
    张谦修说道：“教育关系到国家的未来，我也不指望学校能赚钱。”
    牛正平有些惊讶：“那行吧！让小宋给你讲讲。”
    宋俊接过话说道：“张老板，目前按照国家的规定，首先要自己做准备。”
    “要准备好资金，国家对私立学校有投入资金规定、另外就是土地、教学团队、管理团队、教学设备、以后学校的学生管理条例、相应的设施、设备、要有一个决策层，比如理事会或董事会、还要拟定一个教学计划以及教材使用。”
    “还有教学目的，教学规模预算、办学形式、还要准备好内部管理条例、讲明自己的办学条件。”
    宋俊一直说了几分钟，张谦修很多都没记住，但这要的东西，没有上百条，也有几十条了。
    等宋俊说完，张谦修问道：“领导，要提前准备好管理条例、教学材料之类的我能理解，毕竟国家要核查我们学校是不是规范。”
    “但这器材、设备，我这还没申请下来就要买？”
    宋俊说道：“这些实物的可以晚一点，但材料必须要提交上去，审批会有几次，刚开始的时候可以不用，但最后肯定要把申请材料上的设备和设施全部建成，才会最终审批通过。”
    “申请的时候，这些资料都要交上去，另外还要提交校长的资料，所有教师的资料也要的。”
    宋俊又林林总总说了一些东西。
    张谦修问道：“这些都要准备好吗？”
    宋俊点头：“对，全部都要准备好，就我所知的话，目前似乎还没有人主动申请大学的，现在倒是有私立的贵族小学和初中。”
    “大专和大学的话，有是有，但很少，好像就一两所，是大专学历，是在上京，但那是官方主动找人做的，给私人留了一定的利润空间。”
    “像张老板你这样，没有官方扶持，还要自己做的，大专和大学目前是真没有！”
    张谦修听明白了，就是说自己是第一个头铁的呗。
    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大学是肯定要建的，见大学肯定是要当地官方支持的，到时候学生毕业，各种资质审核之类的，都要先经过本地的官方。
    所以，争取牛正平和宋俊支持非常有必要。
    张谦修说道：“两位领导，我就有话直说了。大学我肯定是要建的，说实话，我要官方的支持，从并购土地，到一些手续申请上的便利，还要两位多照顾。”
    “要是能在资金方面给我一些扶持，那就更好了。”

 第444章 一步步来

    张谦修的话一出口，宋俊就说道：“张老板，这个东西，是长期投入的，就算我们给你扶持，最多就前期给一些，后面也给不了多少。”
    牛正平没有吭声，但看他的表情，也是这个意思。
    扶持张谦修开学校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现在学校又是一个花钱的东西，大学基本都是不收费，就算收费，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
    后来大家研究房价、经济，都会看当地有没有知名大学，那是因为现在和后来的整体环境就不一样。
    现在的企业主要是国营企业，私人企业还没有起来。
    因为种种原因，国家希望能扶持一批私营企业，但地方却更希望发展国营企业，因为现在的情况，国营企业对地方是有好处。
    后来因为种种改革，国营企业对地方变成了鸡肋，才转而大力招商引资，扶持私营企业。
    再加上现在大学、大专、中转都是包分配的，流动性不强，基本就是固定的。
    所以看现在的经济，不能用后来的那些指标来看。
    而本地有一所好大学，对当地有好处，但好处并没有后来那么大。
    总而言之，对于牛正平和宋俊来说，扶持张谦修办学校，他们看不到好处。
    张谦修也很清楚这一点，说道：“两位领导，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对这个学校的规划，这个学校，可能每年招的人不多，但培养的绝对是高端人才，而且，学校还会成立几个研究室，专门研究高端科技技术。”
    “我们主攻的方向是半导体，这个学校的最终目的有两个，第一，让我们的半导体、芯片技术超越其他国家，并且让我们的技术一直保持世界领先水平；第二，给国家提供大量相关的高端人才。”
    “我们对人才的标准就是清大和北大毕业生的中等水平以上，达不到这个标准的，不能毕业。”
    “同时，我会对这个学校，每年投入千万以上的教学基金，还有千万以上的研究费用。”
    “每年两千万的投入是最低标准，前期的投入可能会比较大，对我的压力自然也就比较大，所以我需要官方的支持。”
    牛正平和宋俊听得心中惊诧不已，张谦修开口闭口就是千万级别的，听在他们的耳朵里那么不真实。
    说一个最简单的对比，在这个年代，杂交水稻之父的研究费用才两千万，这个费用已经是非常高了，因为其他同样研究水稻的专家，国家给予的研发费用，总共才两三千万。
    袁老一个人的研发费用，就顶了所有同行专家的研发费用。
    所以，研究水稻技术的专家，一年拿到的费用就百万左右，低的只有几十万，甚至十几万。
    张谦修每年投入一千万做科研，这个数额还是非常大。
    宋俊看想牛正平。
    牛正平问道：“小张啊！我冒昧的问一句，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三个工厂，还有一个粮油批发的公司。”
    “你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一千万吧？”
    张谦修说道：“那只事我在本市的，我在中州省有一个农业公司，有一万多亩地，还有一个专门研究种子的研究所，在翼州省有一个大农庄，三十多万亩土地正在改造，到时候会全面机械化。”
    “我另外还有一些商贸生意。”
    “虽然说赚的不算多，但我做的承诺还是能做到的。”
    牛正平说道：“就算如此，你的这些资产，基本都是投入的，三十万亩地要改造，那是要花钱的，你的研究所也是要投入的。”
    张谦修说道：“领导，不知道你对农业熟不熟悉，其实农业要赚钱，一个是机械化，一个种子的好坏，以及是不是适应当地的土壤和气候。”
    “我那三十万亩地，已经和苏国预定了机械，很快就能投产。”
    “研究所虽然要投钱，但他研究出来的种子，却是能赚钱的。”
    “而且我还有其他贸易生意。”
    “不说别的，这个学校我自己赚不到钱，就算官方给我扶持了，我也没有钱赚，我没有道理坑着官方一点点钱的，把自己的钱也坑进去。”
    张谦修说完看着牛正平，等他做决定。
    张谦修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这个学校建设起来，如果真的有点什么成果，对于牛正国和宋俊是有好处的。
    他们可能拿不到钱，但他们有政绩，要是张谦修真的把这个学校给建设成清大和上京大学这样的学校，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两个人绝对有上升的资本。
    张谦修能想到这一点，牛正平和宋俊就是体制内的人，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宋俊还是想试一试的，反正又不花他的钱，虽然他觉得张谦修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真把这个还没有建成的学校办成清大这样的学校，但只要有一点成就，能排进全国前一百，那就可以大书特书了。
    毕竟现在还没有个一个私立大学能进前一百，现在甚至连私立大学都没有，都是大专的，还只有官方扶持的几个，屈指可数。
    牛正平说道：“小张，你说的确实很好。”
    “资金问题，我也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但师资方面的问题，你给我一个名单，要以及这些教授、老师的简历。”
    “只要我觉得还可以，这个学校不管你想建在什么地方，整个市，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跟我说，就算你要建在我市官方的办公楼上，我也立马让他们建新办公楼，把地方给你空出来。”
    “至于扶持，我保证，我会尽最大的能力给你争取更多的方便，我们本市更是对你全面放开；费用扶持方面，国家给的扶持，一分不少的全部到你手上，谁要敢动一毛钱，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们地方扶持的话，前期我不会给你钱，我要看你的建设成果，等你建出个大概的样子，我觉得可以，后期的装修，购买设备，我们当地可以给你一笔钱。”
    宋俊惊讶的看着牛正平，他没想到牛正平这么快就答应了，甚至没有稍微拖延一下。
    不过，宋俊很快就反应过来，牛正平给的第一个条件就卡住了张谦修。
    牛正平要一个师资力量的名单，张谦修肯定不能随便给一个名单，这些老师到时候肯定是要去学校授课的。
    张谦修随便拿一个名单来忽悠牛正平，后续牛正平有的是办法让张谦修难过。
    而这些老师，肯定不能太次，不说比清大的师资力量强，至少也要比省里的大学强吧？
    如果张谦修真能找来这么强大的师资力量，那这个事就算没成一半也成了三分之一，给他一些扶持，赌一赌也是可以的。
    张谦修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笑着说道：“领导放心，这个学校，绝对不会让两位失望，虽然要的时间比较长，但我尽量在今年之内，把所有的计划都落地。”
    “就算今年不能开学，我争取明年毕业季的时候，正式开始招生。”
    “不过这要出成果的话，至少也要等几年去了。”
    大学毕业要四年，第一批学校步入社会，那肯定是要等到四年以后，科研方面的话，要是发展的好，确实是有无数的可能，但正常情况下，几年甚至十几年没有一个重大成果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小成果这个并不算难，但这些小成果对于张谦修来说，用处病不是很大。
    牛正平面带笑容，说道：“这些不用着急，你先把学校的教师团队名单给我，到时候我这边直接给你批准，上面的话，我也会给你说好话的。”
    “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学校是我们国家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私立大学，我想国家也是会关注的。”
    张谦修明白，牛正平现在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牛正平就是要看到一些东西以后才给自己一点实质性方便。
    张谦修也理解，就算他在牛正平的位置上，也不会单单凭这几句话就彻底相信，要一步步看到东西，再一步步加大扶持，你做了三分的事，就给三分的扶持，做了八分的事就给八分的扶持，一点点加码。
    要是一次全部押上去，最后很有可能就是血本无归。
    张谦修说道：“行，领导，我这些日子要去上京，一是有些生意上的琐事，二是要确定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名单。”
    “到时候我的名单确定了，我会电话和您联系，用传真把名单给您传过来。”
    “但学校选址方面的话，可能我自己就不能亲自来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人来。”
    牛正平点头：“这个可以，到时候，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只要大体上没有问题，我都会给你通过的。”
    “要记住，原则上的问题，不能犯。”
    张谦修点头：“明白！”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市里都已经答应了，到时候本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组建学校的问题，之前张谦修也了解过，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麻烦。

 第445章 再次北上

    农历二月初八。
    东泰罐头厂和中禾粮油的事情基本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一些问题，也得他们自己解决，张谦修总不能一直看着，要正常运营都要张谦修盯着，那还要管理做什么？
    毕竟张谦修在组建他们管理团队的事情上，还是花了一些力气的。
    张谦修把学校的事情委托给了齐盼曼，自己则要去上京。
    这一次苏雨薇不跟着去，主要还是因为她和周莉合作的杂志社要成立，很多事情都在等着她忙。
    离开前，张谦修去看了自己爷爷和葛青山，何道勋那边也去了一趟，就何道勋的情况，某天走了，张谦修都不意外。
    这次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孔正奇和陶利军，所以得先去琴岛市。
    …………
    琴岛市，地处齐鲁省，而琴岛港也是国内排名前五的港口，一直稳定在第三名，北方很多商品都是从琴岛市的港口上岸的。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冰雪也没有化开。
    因为没有直接到飞机，所以张谦修等人到了省会以后，又转汽车来的，不得不说，现在的交通，是真不发达。
    张谦修从车站出来，马代乐已经在外面等待多时了。
    看到张谦修，挥着手走了上来：“张老板，在这！好久不见啊！”
    算起来，也就几十天没有见面，张谦修也说道：“是啊！马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陶利军，我朋友，准备做进口商品的生意；这位叫孔正奇，是我哥，也在帮我管工厂。”
    张谦修这么介绍孔正奇，就是要让马代乐知道，自己安排过来的人，是自己很信任的，不要想着动手脚。
    马代乐笑着和孔正奇、陶利军打了招呼，然后说道：“我们先去酒店，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
    “看货的话，今天有一些晚了，我们明天早上去看。”
    张谦修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行，听马老板的。”
    马代乐自己就从国外偷偷运车回来，他开的是一辆凌志，也就是后来的雷克萨斯。
    次日，一大早，马代乐就来找张谦修，众人先去吃了一个早餐，然后直奔仓库。
    仓库距离港口开车大概要二十分钟，而且还比较偏僻，但这里的交通还是非常方便的，做仓库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马代乐说道：“这边基本都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仓库，其实官方也知道，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有得赚，如果全部走海关进来，加上税收，国内也没有人买得起。”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是一种财富外流。
    在国内赚钱，买过外的商品，就等于自己赚的钱没有留在国内，被国外的人赚走了。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未来全球化会越来越快速，到了那个时候，弱小、没有特色的国家，想要自己的财富不被剥夺，那就只有闭关锁国，才能避免财富外流。
    全球化对于强国的好处是很大的，对于弱小的国家，只能说利弊都有，利就是能帮助自己发展，弊端就是很难避免自己国家的财富外流。
    我们国家是非常支持全球化的，想要留住财富，那就必须要强大，有强大的军事，保证自己国家的地位和话语权，有强大的科技和产品，把产品卖到全世界，全世界的钱都会往你的身边聚集。
    如果你没有好的产品，那就只能作为一个消费国，进口别人的产品，进口东西，就要拿自己在国内赚的钱，去买国外的产品，长此以往，国内的钱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穷。
    如果你不买别人的东西，只卖东西，那就没有国家愿意跟你通商，不会跟你做技术交流，那你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闷头独自发展，这就是当年的闭关锁国。
    所以，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强大自身，打造自己的产品。
    而这些产品包括所有一切消费的东西，电子产品、衣服、化妆品、大型设备、医药、旅游等等。
    张谦修走进仓库，看到上千平米的仓库放着满满一仓库的商品时，心里颇有些感触。
    马代乐等人却没有张谦修那么多的感触，他们只想到自己低价从国外进货，到了国内就能卖高价赚钱，国外一百块钱的东西，到了国内就能卖到两三百。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花出去一百块钱，就等于国内少了一百，其他国家多了一百；而干这一行的人这么多，一年几十亿，甚至上百亿都有，这些钱都流出去了，以国内现在的情况，只要花出去，是很难赚回来的。
    马代乐说道：“张老板，这只是一部分，另外还有，这个仓库主要是电子产品，另外还有一些衣服、化妆品。”
    “我们进货主要就是这三个类别的产品，其他的都不怎么好卖。”
    张谦修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国内什么时候才能造出这样电子产品呢！”
    马代乐笑着说道：“技术我不懂，多久能造出来不知道。但就算我们能造出来，还是有一部分人喜欢国内的。”
    “就算我们国内造出来的比国外的更好，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国外的好。”
    “反正他们就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只有国外的东西的的产品才能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确实，这种人在后来叫“慕洋犬”。
    张谦修并不在乎这些人，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做出好产品，如果国内有强大的产品，自然也就能把东西卖到国外去，赚其他国家的钱。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有没有拆开的？我们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样的。”
    “有，在办公室里面，张老板，这边！”马代乐领着张谦修几人去了仓库的办公室。
    仓库里有这么多东西，自然是要人看守的，而且出货进货也要登记。
    办公室里的对方了十几箱拆开的，还有的就放在台面上。
    马代乐解释道：“我们没有办法全检，所以每一批货都会抽检，而且有人来看货的时候，我们会先带他们看这些样本，确定要了，谈好价格，运走之前他们都可以检查，但只要拆开，没有坏的话，就必须要买走，有坏的，我们就自己留下，到时候修一下，便宜处理。”
    张谦修转头看向陶利军：“陶老板，你先看看，等会我们去看衣服和化妆品。”
    “汽车的话，这一批我没有，但马老板可以介绍一下，也能搞到。”
    陶利军跟着张谦修来琴岛市是彻底感觉到了张谦修的强大，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很多。
    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陶利军是知道张谦修发展轨迹的，他怎么也想不通，张谦修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的。
    马代乐一直以为陶利军是跟着来看货进货的，为了讨好张谦修，立刻卖力的给陶利军介绍这些东西。
    马代乐做这一行这么久了，对这些东西的情况自然是很熟悉的，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看了电子产品，陶利军又带着张谦修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仓库，里面都是服装、化妆品之类的，这个仓库距离之前那个仓库也不远，走路也就几分钟。
    看完两个仓库的货，已经中午，马代乐张罗着大家吃过饭，因为还有生意上的事情就先走了。
    张谦修也趁着这时候，准备和陶利军谈一下。
    张谦修主动去敲了陶利军的房间。
    陶利军开门看到是张谦修，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货也看了，考虑得怎么样了？”张谦修问道。
    陶利军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的，就那两仓库的货，怎么也要几千万吧？”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陶利军沉默了一下，把张谦修让了进来。
    两人坐下后，陶利军说道：“这些货物，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运回去？”
    张谦修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直接给你运回去，你告诉我要什么货，到时候去市里火车站接货就可以。”
    陶利军没想到张谦修这么好说话，甚至觉得有一些不真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谦修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要我给你做？”陶利军问道。
    张谦修哑然失笑：“没有什么事让你帮我做的，你去帮我把罗德伟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
    “就这一件事？”陶利军还是有一些不相信。
    张谦修认真的想了一下：“就这事！”
    “好！”陶利军不知道张谦修有些小算盘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张谦修不说，他也没有办法。
    “那你准备卖什么？我到时候安排人给你运回去。”张谦修问道。
    “电器吧！我们那边，也没有谁花高价钱去买那些衣服和化妆品。”陶利军说道。
    张谦修笑着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消费能力，在于能让自己变漂亮的事情上，女人向来都是很愿意付出的。”
    陶利军相信张谦修的话，他也跟一些女人有过露水姻缘：“我没做过女人的生意，让我做也做不来。”
    “你这说的，好像正儿八经的生意，除了酒店，你别的也没做过吧？”张谦修继续说道：“你那酒店还是亏的。”

 第446章 跟我合作

    陶利军被张谦修说的哑口无言，如果换了别人或者是以前的话，陶利军肯定要怼回去。
    但现在张谦修越来越强大，陶利军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只是看了张谦修一眼，闷不吭声，拿出烟，抽出两根，随手甩了一根在张谦修坐的沙发上，说道：“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会做生意的。”
    张谦修点上烟，说道：“要不要跟我合作？”
    “什么意思？”陶利军疑惑的问道。
    张谦修说道：“做生意啊！”
    “你开玩笑？”陶利军想不出张谦修有什么理由跟自己合伙做生意。
    不要说琴岛市的这些东西，就算张谦修只有宝庆市的那些产业，也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合伙啊！
    因为张谦修宝庆市的那些工厂，都处于盈利的边缘，马上就能实现持续盈利。
    已经快要盈利的企业，自然就没有必要再找他合伙。
    张谦修很认真的说道：“自然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
    “我可以跟你合伙卖那些进口的东西。”
    陶利军第一反应就是张谦修要坑自己。
    他一直觉得张谦修这个人难以琢磨，还特别的聪明，有时候就算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他就是要好处，你还不能不给他。
    然而，陶利军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跟张谦修合伙，能有什么损失。
    既然想不出来，陶利军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
    “你出钱，我出货，怎么样？”张谦修说道：“我的货你也看到了，你要是一年能卖完都算你厉害。”
    陶利军下意识就说道：“我不会投钱进来的。”
    这是陶利军心里对张谦修的防备，他怕自己投钱进来，就被张谦修坑了。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我还要给你五十万呢！”
    “我们改一下规则，我给你五十万现金，你全部投进去开店或者搞批发。”
    “这些钱主要就是租店铺、装修、招员工之类的。”
    “至于货的话，我出一百五十万的货物，第一批卖完以后，也不用给我钱，就算做我的投资了。”
    “到了第二次开始进货，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至于股份，你出资五十万，我出资一百五十万，你占百分之二十五，我占百分之七十五。”
    “我们各自再拿百分之五的分红权出来，作为给管理者的奖励，管理者离开，我们各自收回这百分之五。”
    “因为我不参与管理，你参与管理，这百分之十就给你了，也就是说，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投票权，和百分之三十的分红权。”
    “我则是百分之七十五的投票权，百分之其实的分红权。”
    “要不要试试？起手就两百万的生意，只要做好了，以后做到两个亿都没有问题。”
    “就算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也有两千五百万。”
    “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吧？”
    “最重要的是，你等于一分钱都不用出，那五十万也是你帮我砍罗德伟换来的。”
    陶利军不傻，他知道，这个事要是做成了，张谦修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不得不承认，张谦修开的这条件，非常有吸引力。
    按照之前两个人说的，张谦修只是给他货物，他自己肯定还要投钱进去的，毕竟做生意要门面之类的。
    现在张谦修这么一说，他什么都不用出，生意也变大了。
    问题是张谦修占了大头，这个事业就算做得再大，张谦修始终是压了他一头。
    陶利军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说道：“你总是算得这么好啊！”
    张谦修耸耸肩：“你得承认，我说的分配方法是非常公平的。”
    “如果我们合作了，我还能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些人手过去，你没有做过生意，如果你自己做，就算有这么好的条件，指不定还是被你给做夸了。”
    “要是有我帮忙，别的不说，我做生意的经验，给你指导一下，你也能少走很多弯路，还有就是，这么多货，你零售是不行的，主要还是得做批发。”
    “做批发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上门推销，一种是开在批发市场，等着别人上门。”
    “要想做大，还是要双管齐下，让你上门去推销，你也找不着人吧？万辉和东泰这两个工厂，我找业务员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要是跟我合作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去帮你管业务。”
    “跟我合作，对你来说，利大于弊。”
    “不要想着自己做大做强，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吧？要钱有钱，要货有货，要人有人，可我还是准备跟你合作，这是为什么？”
    陶利军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且张谦修跟他说了这么多好处，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张谦修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夸大。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陶利军问道。
    张谦修说出两个字：“共赢！”
    陶利军压根不信：“别说的这么高大上，这些钱你本可以一个人赚的，帮我就为了做好人好事？我看你也不像这样的人。”
    张谦修说道：“我说了，共赢！是大家一起有钱赚。”
    “你自己单打独斗的话，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多久以后才能有一千万？”
    “你要是跟我合作，五年内保证你的资产能有一千万，十年内资产两千万，这是对你的好处。”
    “我有什么好处呢？你赚了一千万，我自然就赚的更多了，两三千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我为什么不自己做？说真的，花心思去做这个生意，对我来说不值得，但我可以投资你，辅助你，把生意越做越大啊！”
    “你的生意做大了，你有钱，我也有得赚，还不用花什么力气。”
    “这就是双赢啊！”
    陶利军却说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把我当牛使唤。”
    “我去做事，你什么都不用干，赚的比我还多。”
    张谦修反问道：“要是我不给你这么多资源，你觉得你能做得很大吗？你有信心吗？有我帮忙，你的成功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啊！”
    陶利军顿时沉默不语，因为张谦修说的是客观事实。
    如果让陶利军自己做，他现在都还没有理清楚头绪，他这次来，主要就是看看货，确定货没有问题以后，回去再想想办法，仔细研究一下。
    要是有张谦修帮忙，那这些麻烦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想到张谦修几乎不用管什么事，就要占去大头，心里想想就觉得不得劲。
    张谦修见陶利军不吭声，继续说道：“你看啊！假如你不跟我合作，你一年赚十万，全是你的；你要是跟我合作，一年赚一百万，二十五万，不，你参与管理，有百分之三十的分红，那就有三十万是你的，虽然我拿走七十万，你那三十万不比十万多吗？”
    “最重要的是，你要是把这做成一个大公司了，以后这个公司就会越来越值钱，你对做生意也有足够的心得，到时候你有资本，有经验，自己再想出去单干，还不一样吗？”
    “人得往远了看！”
    陶利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谦修，你这算盘打得响，我居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张谦修问道：“那就是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这个生意是我的，我要管着。”陶利军说道。
    “行，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要把账目公开给我，毕竟是两个人合伙的生意。”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说道：“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说话向来算数，我放高利贷的时候，说给他们几天时间宽限就是几天，不会早一秒钟去。”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相信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回去以后，去找一个叫范佳亮的人，我会让他去银行取五十万出来给你。”
    陶利军说道：“明天就回去，你在这边肯定有事，我跟着你，你也不方便，我就不碍你事了。”
    张谦修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我给你一个建议，做生意之前，做一个计划，然后按照计划去做，不要想到哪做到哪，那样做不成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给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陶利军自嘲一笑：“我这倒是找了一个靠山。”
    说起来，陶利军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得劲的，他当初可比张谦修强了多少倍，可到现在他还要依仗张谦修了。
    张谦修知道陶利军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这种事情，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这算不上什么靠山，现在时间还早，车钥匙给你，是马老板的车，你要出去逛的话，可以开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张谦修说着起身。
    陶利军还是起身送张谦修到门口，也算是他的一个态度了，换了以前，他们可不会送。
    张谦修会帮陶利军，其实就是单纯的投资而已，给一百五十万的货物，对于张谦修来说那都是小事，他手里有几千万米元等着换成华元呢，仓库你也有几千万华元的货，一百多万根本不算事。
    要是陶利军做成了，那就是一本万利。
    在后来，有一种投资叫天使轮，这种投资就是一群很有钱的人找那些看着有潜力的创业者，天使轮投资，失败的风险很大。
    但天使轮对于投资人来说，一次投资都不多，对那些投资者来说，就是毛毛雨，投资十个，只要成功一个就是赚的。

 第447章 进口生意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和公司，他们自己不经营什么产业，专门就投资别人，等别人公司发展起来以后，卖掉股份赚钱。
    曾经投资阿里的倭国孙某，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这些人基本分两派，一派就是正儿八经的投资，不会参与任何公司经营管理，他们只监管这个公司财务账目、业绩报表有没有作假；另外一种就是投资你以后，他发现你这公司似乎做得不错，有起来的苗头，就利用各种手段控股，最后把创始人给逼走，将公司据为己有。
    张谦修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经营管理这么多公司，从投资顾大福开始，张谦修就动了投资的心。
    做天使投资人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这主要看个人眼光，也看个人财力。
    张谦修现在不缺钱，眼光的话，还没有得到验证，要验证张谦修的眼光准不准，至少也要几年的时间去了。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后来天使投资人的操作步骤基本是，在某个公司初创缺钱的时候投资，用最少的钱，拿尽量多的股份。
    如果这个公司没发展起来，投资的钱基本也就打水漂了。
    如果这个公司发展起来了，发展稳定，已经开始盈利，就会有一些投资机构来投资，也就是进行abc轮融资，很少有公司到d轮融资，c轮以后基本就要考虑上市了。
    投资机构会根据情况选择投资入股，或者直接从老股东手里购买股份。
    天使投资人，一般会在两种情况卖掉股份走人，一种是c轮融资的时候，把自己的股份卖给想入局的投资机构，自己拿钱走人，这个时候天使轮投资一百万，这时候经过a轮和b轮融资，他手里的股份已经值上千万，多的甚至上亿；第二种则是等公司上市以后，会套现走人。
    在上市的过程套现，和证券公司有关，一般需要跟证券公司合作。
    除非公司发展特别好，要不然天使轮的人不会继续大量持股。
    但是现在的股票并不发达，公司上市基本没有什么可能，所以现在国内才没有什么投资人。
    而张谦修基本只能等公司盈利。
    刚重生回来的张谦修是不清楚这些的，毕竟他没有做过生意，他现在知道，主要也是看书才懂，具体也没有操作过，但他并不指望公司上市，他有其他的打算，他投资人和公司，到时候都会成为他商业版图之中的一块拼图。
    次日，陶利军走了，临走的时候，陶利军对张谦修说：“张谦修，我相信你了，要是我没有做起来，你可就坑惨我了。”
    “我会从我手下的人里面选一个人出来，接手我以前道上的那些生意和贷款，彩票我还会留着做老本，去拿官方那些人的把柄，我也会让他们做，你可别坑我啊！”
    张谦修当时说了一句：“既然相信了我，那就相信到底呗。”
    陶利军只是苦笑一声，挥挥手，然后走了。
    陶利军是真怕张谦修坑自己，他听张谦修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做了，到时候张谦修要弄他的话，易如反掌。
    但陶利军不想继续在道上混下去了，他是最早一批出来混的，道上的那点东西，他都看透了，一心就想着上岸。
    张谦修给了他一根绳子，他顺着爬了，要是张谦修给他狠狠来一下，他会死得很惨。
    陶利军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张谦修站到一条线上。
    送走陶利军，张谦修立刻给马代乐打了电话，通知他过来谈事情。
    张谦修来琴岛市主要有几个三个目的，首先是要带陶利军看看这边的情况；其次则是自己要过来看看，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花钱进的货，就算这些钱来的简单，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最后就是要和马代乐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做这个“进口”的生意，这次把孔正业叫过来的目的，自然就是要让他给自己管理这个生意的。
    马代乐一直就等着跟张谦修合作，只是张谦修这刚来，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接到张谦修的电话，说是要合作，马代乐二话没说，立刻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和张谦修面谈。
    在马代乐来之前，张谦修已经和孔正奇谈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瞒得着孔正奇，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和孔正奇摊牌。
    孔正奇倒是二话没有说，直接就答应了。
    孔正奇会这么帮张谦修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父亲瘫了，张谦修对他确实是上心了，花钱帮他父亲请了两个保姆，有一点问题就直接去医院，所有医药费都给垫上。
    平时，只要是他父亲能吃的，张谦修都会让保姆去买，很多东西都是进口的，一般人根本就吃不起。
    孔正奇知道，如果是自己赚钱的话，不可能给父亲这么好的条件。
    在孔正奇想来，说得不好听一点，就算他父亲某天走了，也是值得的，这辈子也算是享受过了。
    而这些对于张谦修来说，其实都是举手之劳，请两个保姆，特意挑好一点的，一个月两百，很多人抢着干，两个人也只要四百。
    至于吃的那些东西，孔正奇父亲是病人，吃不了多少，现在的钱值钱，一个月顶天也就一千块，一年也就一万二，至于得病，可能要花多一年点，满打满算一年也就花个两三万。
    两三万对于现在的普通人来说，可能已经很多很多，一辈子也不可能存这么多钱。
    但对于张谦修来说，真不算什么。
    张谦修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孔正奇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而事实也如张谦修所愿，孔正奇确实是对张谦修感恩戴德，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张谦修开口了，他二话不说。
    很快，马代乐就来了。
    张谦修已经要了一个小包间，这虽然不是饭点，但还是点了几个菜。
    三个人都没有怎么动筷子，张谦修说道：“马老板，年前我们就说过，我们一起合作。”
    马代乐陪着笑点头：“对，我是非常愿意和张老板合作的，要我们合作，肯定赚大钱。”
    张谦修说道：“马老板，这个生意我不太懂，你懂的多一些，以后还是主要你来管理。”
    “但我要安排一个人过来，也就是孔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马代乐早就看出来了：“这是应该的，孔兄弟，先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马代乐说着端起酒杯。
    孔正奇也端起杯子，不卑不亢说道：“马老板以后多多指点。”
    “指点不敢说，大家一起做生意，有什么事，一起好好谈嘛。”马代乐笑呵呵的说道。
    两个人一口喝尽，马代乐又说道：“张老板，合作的话，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
    张谦修说道：“咱们做得正规一点，先去注册一个公司，到时候一部分走正规渠道，一部分则是走你现有的渠道。”
    “这个账目做两本，一本是报税的，一本我们自己的真实账本。”
    “至于股份的话，百分之十的人力股，百分之九十的资金股。”
    “这个公司我们不会融资，也就是说，不会让新的股东进来，以后做不下去了，就直接解散。”
    “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人愿意接手股份继续做，那就给钱另外一个人收购股份。”
    “这百分之十的人力股，我们一方安排一个人，各占百分之五，马老板的话自然就是你自己了，我这边的话就是孔哥。”
    孔正业惊讶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这是他们之前没有说的。
    但之前张谦修说过，这个生意他会投资千万级别，也就是说，孔正业什么都不干，就算只有一千万，他也有五十万，只是这五十万他提不出来。
    马代乐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这百分之十的人力股对他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出资没有张谦修多，要是单纯按照出钱来算的话，他占股就要更少了。
    马代乐连连点头：“张老板考虑的周全，就听张老板的。”
    张谦修问道：“马老板，那你准备投多少钱？”
    马代乐对于这个问题，已经考虑一年了，他一直在这方面投入的不够多，主要是怕出事，自己的家当一次全部赔进去了。
    这次和张谦修合作，他准备投多一点：“五百万吧！”
    张谦修说道：“那我投一千万米元，现在的汇率是5.3，也就是五千三百万。”
    去年的汇率还只有五块，今年涨了三毛。
    马代乐算了一下，说道：“那资金股我占7.76%，张老板占82.24%，人力股我占百分之五，孔兄弟占股百分之五。”
    张谦修点头：“对，以后我们公司不扩张，每年甚至每个月都私下分红。”
    这个东西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怎么分都是私下说了算。
    马代乐对于这一点也很赞同：“可以，张老板，那内地的销路我们怎么办？”
    张谦修说道：“我这边要做这个生意，前期的话，我这边是销不了这么多的。”
    “所以有一部分，还是要马老板去销路。”
    “以后如果我这边也销了，那就不走其他的渠道，渠道也我们自己全部掌控比较可靠。”
    “最后就是，尽量想办法多开辟出一些货源，比如德众国、米国这些国家的东西都可以进口嘛。”
    马代乐笑着说道：“张老板，我们还真就想到一起去了。”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问道：“官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448章 前往上京

    马代乐笑着说：“这方面我有关系，张老板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琢磨着，要是我们做大了的话，到时候可能一条船都是我们的货，琴岛港这样的大港口可能比较麻烦，我准备去发展一些小港口的关系。”
    “到时候我们的货物，全部走小港口进来，这些小港口没有什么生意，比较好打通关系。”
    “只要一个港口上上下下的关系全部打通了，那我们不管从什么地方进货，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东照市的港口，1986年才开始运营，他们那边的团队都比较新，而且货物吞吐量不大，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
    “到时候我们就在那边上岸，也不用渔船去海上接货了。”
    “要是在南方需要卸货的话，南粤省港城市，他们那有一个码头，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边。”
    “不过因为鹏城的发展比较快，港城市的港口吞吐量渐渐上来了，货物一多，就有点不是很好打通关系。”
    “到时候我会先去看看情况，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去其他的城市，有这么多的沿海城市，我们找一个小一点的，比较好打通关系的。”
    在这些方面，张谦修懂的不多，他又没有做过进口的生意，就算有上一世的记忆和经验，但不懂的方面，还是不要指手画脚好。
    地位越高，张谦修反而感觉，重生带来的直接帮助反而越小。
    原因很简单，在底层打拼的时候，有一点新奇的想法就有可能赚到钱。
    但做得越来越大了，就会发现，在这一套规则之内，你那些新奇的想法想要落实，难度其实是非常大的。
    就比如这个学校，表面看起来有钱就行，再不行加个有关系，然而实际上，就算有钱有关系，也很难做。
    因为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有钱有关系，只能让这个学校能开下去而已，至于能不能做成自己想要的那样子，上一世的经验和上一世知道的东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还有就是这个“进口”的生意，上一世的经验也不能帮什么忙，还是要在这个时代的规则里玩。
    张谦修很清楚这些，于是说道：“马老板，这些我不管你，以后具体的事情，跟孔哥商量就行。”
    马代乐见张谦修这么好说话，心里越发的放心，他就担心张谦修到时候有各种各样的要求，各种各样的条件。
    做事最怕的就是外行指挥内行。
    很显然，在这个事上，张谦修就是一个外行。
    马代乐说道：“张老板爽快，我自然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到时候这个生意，孔兄弟想要了解任何东西都可以。”
    张谦修和马代乐都没有意见，这个事情就好谈了。
    成立公司的事，张谦修不管，到时候张谦修也不会直接参股，他会另外注册一个投资公司，用张谦修专门用来控股五个投资公司间接控制。
    如此一来，这个贸易公司，和张谦修中间就相隔了三个公司，就算出事，张谦修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虽然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成立一个公司，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的。
    也幸好张谦修不提什么意见，马代乐说的他都同意，到了晚上八点多，基本大体的事情已经商量好了。
    三人一起吃了个饭，时间已经不早，马代乐也要回去，他在琴岛市有房子。
    本来马代乐想让张谦修去自己家里住的，但张谦修婉拒了，去别人家里住，容易给人家添麻烦，反正也不缺钱，还是住酒店好。
    马代乐走了以后，张谦修把孔正奇留了下来谈话。
    张谦修说道：“孔哥，这个事情是有一定风险的，你应该知道。”
    孔正奇说道：“我明白，张老板有需要，我无所谓。”
    “要是万一出事了，麻烦张老板帮我照顾好我父亲就行。”
    张谦修看了看孔正奇，说道：“孔哥，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马老板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就算出什么事，最多就是钱没有了，你们可能也要换一个身份，现在办户口这么容易，我给你还一个就好了。”
    “只是到时候，你家里可能会有人，你的名声可能保不住，大家都知道你在外面做了这些事。”
    孔正奇说道：“这些我都看开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在公司，不用管太多的事，只要监管一下就行，没事的时候，学一下财务方面的东西，虽然马老板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但小心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另外就是，到时候你要是有空，跟马老板说，你要去国外，倭国、德众国、米国，你都去一下。”
    “这些地方的医院，就目前来说的话，肯定是比我们国内要好的，你去了解一下情况，看你父亲的病，他们有没有办法，国内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帮你问。”
    “至于治病的钱，你不用担心，我来出。”
    “你帮我担了风险，我也不能寒你的心，只要有一点希望，那就治，钱这东西，怎么也比不上你父亲的健康。”
    孔正奇顿时怔住了，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哽咽：“张老板……我……谢谢！”
    千言万语，只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但在孔正奇的心里，张谦修愿意这么帮他，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出国治病，花的钱可就不是一万两万，可能要几十万甚至几百万。
    孔正奇觉得自己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张谦修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谢就不用了，现在也没有别的事，这两天我可能就会离开琴岛市，你还得留下来，到时候租一个房子，以后看一下货主要从什么地方进来，到时候我会在当地买一套房子，你去住。”
    “这个生意应该是要做一些年的，到时候可以把你父亲接过来，保姆还是请着，你也能放心一些。”
    “还有就是，你的婚姻大事，有机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就结婚吧！”
    “你如果结婚了，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合法合规的公司上班，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父亲的身体还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孔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结婚了，有个一儿半女，就算有一天他走了，他也能闭眼。”
    “你要是没结婚，他走也不安心啊。”
    孔正奇眼眶湿润，说道：“这个我知道，张老板不用担心。”
    张谦修说道：“孔哥，你要是结婚，我给你准备一万块钱，如果是城里姑娘的话，三五万也可以。”
    这一次谈话，张谦修成功把孔正奇给感动了。
    孔正奇似乎恨不得为张谦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张谦修跟他说这些话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要孔正奇的死心塌地。
    对于孔正奇，张谦修感觉自己有一些卑鄙了，他真心真意的对自己，但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动机。
    虽然答应孔正奇的事情，张谦修都做了，但那些事，对于张谦修来说，其实都是举手之劳，而孔正奇却恨不得用命来报答。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谦修和马代乐又详谈了一些东西，又见了几个老板。
    期间，顾大福还亲自过来拿了一趟货。
    张谦修也和顾大福谈了一次，其实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张谦修只是给些建议，不会去左右顾大福经营和管理。
    农历二月二十一，张谦修一个人前往上京。
    上京的天气还是很冷，张谦修没有去酒店，而是去了四合院，自己有房子，也就没有必要去住酒店了。
    而且，四合院里还有几千万的米元，这也要想办法用掉才行。
    孔志文和胡铁已经去了黑江省，留下宋小罗一个人在守着。
    张谦修在四合院落脚，休息了一天，接下来就要准备工作，先给上京自己认识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约了袁鹏池见面，准备先商量一下自己成立学校，教师资源的问题。
    张谦修在约好的时间，去了农业大学，袁鹏池已经在等着。
    两人见面后，先寒暄了一阵。
    张谦修见寒暄的差不多，寒暄的话题也聊完了，把话拉入正题：“袁老，这个学校申请的话，还是有太多的规则，这些规则也不好打破。”
    “这个教师名单的话，就算官方不要，我也确实应该准备一下了。”
    “袁老能不能帮我推荐几个？”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专业方面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过我的专业和你要办的学校有一定出入，不一定能找到。”
    “但必修课肯定有英语、数学、马哲这些，我可以给你想办法联系一下。”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说道：“马哲这些可不可以不学？”
    张谦修那是理工类的，学了这些用处也不大。
    袁鹏池说道：“估计不行，现在国家不会同意，马哲、毛概这些还是要学的，不过你也有做手脚的余地，把这些的分数比例压低一些，反正到时候学校还是你自己管的。”
    想想也是，张谦修说道：“那行，那就麻烦袁老了，有老师有意愿来的话，薪资待遇都好说。”
    袁鹏池说道：“在理工科，有很多老师比较在乎研究所的问题，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好的待遇可以吸引一部分老师，好的研究环境和研究资金，也可以吸引一部分老师的。”

 第449章 生意来了

    张谦修也明白这些道理，但现在学校都只是纸面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建设，这没有的东西，光靠画饼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张谦修说道：“袁老，研究所是有规划的，但具体要怎么建设，要建设哪些研究所，我这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
    袁鹏池说道：“那就这样，先找那些公共必修课的老师，专业方面的，能找就找。”
    张谦修说道：“对于老师，我有一些要求，至少也要能达到一流水平的标准，不说朝着清大和上京大学这样的大学看齐，至少也要能和全国排名前二十的学校比一下才行。”
    袁鹏池有些惊讶：“要求这么高的话，可能有一些麻烦啊！”
    张谦修其实还想把标准提高，但他也清楚，现在就要这么好的师资力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全国最优秀的教授都已经集中到前几的学校去了，想要找同样优秀的教授，短时间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谦修说道：“袁教授，有没有可能在国外招聘一批教授？”
    袁鹏池说道：“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沟通。”
    “不是每个人都会说普通话的，国内很多学生英语水平也跟不上，想要大量启用外教，难度还是很大的。”
    张谦修也知道这是一个问题，但现在至少要几十上百个老师，而且还是顶尖的老师，可不是这么容易找的。
    后来的清大，有三千多老师、教授，张谦修没想过一口吃个胖子，但几十上百个老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的话，根本就撑不起一个学校。
    张谦修说道：“袁老，不瞒您说，我现在有一些力不从心，组建一个学校，这里面涉及到的专业太多了。”
    “到时候要分学院、系，还有成立研究所需要的设备，还有就是课本的制定等等，这些都要有一个专业的人来做才行。”
    “袁老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介绍一个？”
    张谦修是真想把这个学校做好才会这么说的，如果只是要开一个学校，随便找一个人当顾问就行了，专不专业都不重要。
    但办学校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事，想要做一个好学校，想要建一个好的研究所，那就必须要足够专业。
    而研究所对哪方面有要求，张谦修不知道。
    但张谦修看过一个报道，那就是上一世，上京大学抱怨地铁从学校经过，因为地铁经过的时候，会引起地面的震动，虽然这个震动很微小，但对研究实验室是有影响的。
    上京大学为此，给所有研究设备上了减震器，即便如此，效果还是不理想，甚至有教授说，就因为地铁，一百万的仪器，只能当十万的仪器用，因为有震动，精度不够。
    要知道，地铁为了照顾上京大学的实验，特意用了几米厚的减震墙，但依然对实验室产生了影响。
    清大曾经也有同样的问题，他们直接动用关系，让上京的一条规划好的地铁线横移了四五百米，避免对实验室产生影响。
    这些东西不是专业的人根本不知道，张谦修也只是看过一个这样的报道，其他方面的影响他不知道，所以得找专业的人来管理、设计。
    袁鹏池想了一下，说道：“真要说的话，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你也认识。”
    “田教授！”张谦修立马反应过来。
    袁鹏池点头：“你要是能把他给找来，以他的影响力，你要招老师也要简单很多。”
    张谦修有些没有底气，人家是清大的院长，说一句不好听的，就算给的待遇再好，肯定也比不上清大给的待遇。
    原因很简单，张谦修只能给钱，但清大能给钱之外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般的学校是给不了的。
    张谦修苦笑：“袁老，你觉得我去请田教授的话，成功几率大不大？”
    袁鹏池说道：“老实说，不大！但你可以试一试，他对教育还是非常热衷的，牛津邀请他去做教授，他没有去，而是选择留下来，单纯用钱去请的话，估计没有可能。”
    “你要说动他的话，最好还是用你的芯片去跟他谈，明白吗？”
    张谦修立刻明白过来：“袁老，你能不能帮忙，到时候也去帮我劝一劝？”
    袁鹏池看了张谦修半响，说道：“谦修，田老留下来，那是有他的抱负的，清大有可能帮他实现。”
    “如果去了你那你，你能不能帮他实现我不知道，但你给他的承诺，你就要做到，不要寒了他的心。”
    “要不然的话，我不能答应你。”
    张谦修点头：“没问题。”
    “那你跟我说说，你给田老的条件。”袁鹏池说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芯片具体要一些什么专业，什么材料，什么技术我不知道。”
    “但我保证一点，只要田教授愿意跟我一样，为国产芯片去努力，不计较个人得失，前面五年，每年我保证五千万的研发投入，1995年以后，一年两个亿，如果到2000年还没有做出领先全世界的，我一年投资五个亿。”
    “以后的投入，只会越来越多，绝对不会减少。”
    后来很多高科技公司，一年的研发投入都是上千亿。
    张谦修不敢把这个数字说多了，说多了显得假，现在的人没有办法想到后来的发展。
    但即便如此，袁鹏池还是被惊讶到了：“你说的是真的？”
    张谦修点头：“以后我赚的钱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投入学校，一个是投入芯片研发，我自己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留着这些钱也没有用。”
    “除了发展我的生意，每年的净利润，我自己只留百分之一，其他的全部投入学校和研发。”
    “一直到我们国家的芯片领先全球。”
    袁鹏池是真的被张谦修给震惊到了。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人，愿意像张谦修这样去做一件事的。
    袁鹏池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惊讶：“谦修，你要是真能做到如此，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说，我豁出去老脸，也帮你。”
    张谦修没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想说动袁鹏池去帮劝说田书源，没想到反而把袁鹏池给“感动”了。
    不过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张谦修自然不会拒绝：“袁老放心，我如果不做芯片的话，估计也不会做这些生意了。”
    袁鹏池忽然发出一阵笑声：“谦修，如果我们国家多一些你这样的人，何愁发展不起来啊！”
    张谦修谦虚的说道：“其实我们国家我这样的人很多，先辈的人就不说了，现在也有很多人拒绝国外的邀请，留在国内建设的，对于他们来说，不就是放弃了让自己活得更好的机会，留下来为国做贡献吗？”
    袁鹏池深表赞同：“是啊！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如果去国外的话，一天的收入就是他们在国内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收入。”
    袁鹏池的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夸张，就算普通人去倭国、米国这些国家，收入都是国内的几倍甚至是十几倍都很正常，高端人才过去了，更是国内收入的二三十倍。
    1990年米国的月平均公司是1600多米元，换成华元，就有八千多；而国内的平均工资不过38米元，也就是一百多华元。
    一个被邀请过去教授，年收入十万米元是不成问题的，他在国内干一辈子可能也没有米国一年的收入多。
    这也是为什么九十年代出国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愿意回来的原因之一，反之也显出有机会出国，却选择留下来的人，以及那些学成以后毅然回国的人有多伟大。
    张谦修从袁鹏池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回到四合院，张谦修没事和宋小罗闲聊。
    正聊着，张谦修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随手接通：“喂……哪位？”
    “张先生，是我，瓦列里！”电话那头传来瓦列里的声音。
    张谦修问道：“怎么了？”
    瓦列里说道：“我有一批货要出，你得安排人给我送过去。”
    “这一批货比较多，不只有枪械，还有火箭筒和大量弹药。”
    张谦修顿时皱眉：“之前你好像没说有这些东西的吧？”
    “火箭筒的数量不多，主要是弹药，价钱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也没有多啰嗦：“行吧！什么时候要运输？”
    “后天，会进入你们国内，到时候你要安排人接应，你们说了，会直接送到客户手里，到时候我会把资料全部给你的人，客户那边我也会打招呼。”
    张谦修说道：“没问题！粮食你那边什么时候还会运过来？”
    瓦列里说道：“这次没有稻谷，主要是小麦，下个月会运一批过去，大概三千吨。”
    张谦修说道：“行，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明天打我给你的电话，这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张谦修把孔志文的电话给了瓦列里。
    张谦修和瓦列里都不是啰嗦的人，说清楚事情就挂了电话。
    而张谦修挂了电话以后，立刻给孔志文拨了电话过去。

 第450章 发出邀请

    孔志文的电话很快接通：“张老板！”
    张谦修说道：“老孔，瓦列里那一边，要出一批货，他明天会给打电话，具体的事情，你去跟他沟通，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可以自己做主。”
    “明白了，张老板。”孔志文应下。
    张谦修也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这样。”
    孔志文说道：“张老板，有个事，要跟你申请一下，在国外要送这些货，我需要找一批人，这些人未必是什么好人。”
    “但我保证，绝对不会给张老板惹麻烦。”
    张谦修现在对于孔志文还是非常信任的，而且这些事情，孔志文明显要比他更专业。
    专业的事就要听专业人的意见。
    张谦修说道：“这些东西，你以后可以自己拿主意，如果那边需要钱的话，你直接跟我说，瓦列里给我的抽成里面，我可以给你一部分。”
    张谦修刚说完，干脆又说道：“这样吧！每次交易，我都给你转百分之十，你拿去国外养一批人，如果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再给你加。”
    “现在的话，我先给你转一百万，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你到时候再跟我说。”
    张谦修不知道请一个雇佣兵到底要多少钱，也不知道孔志文到底是准备怎么做，但他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只要孔志文把那些枪械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孔志文倒也没有推辞，因为他确实是需要这一笔钱，要不然的话，做这样的生意他自己都没有底气，打交道的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好的，张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孔志文说道。
    “嗯！我相信你，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张谦修洗了个澡，看了一会书，到了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
    次日，张谦修去见了夏宗和黄彦，这两个人也是当初龚志华介绍给张谦修的人，都是学财经的。
    夏宗要去翼州省，去管那几十万亩荒地的账目；至于黄彦，则是要去中州省，管理李家庄那一万多亩地还有农业研究所的财务。
    张谦修他们谈过以后，两人启程，前往自己要去工作的地方，而张谦修也电话通知了李德福和梁俊明。
    梁俊明上次被张谦修打击以后，最终还是去了翼州省，帮张谦修开荒那一片地。
    农历二月二十八。
    在袁鹏池请客，把田书源和张谦修都叫了过来，而且这次是在袁鹏池家里吃，算是家宴。
    田书源还不知道，这次叫他来到底有什么事，但张谦修却很清楚，袁鹏池是要帮自己说好话了。
    张谦修一直没敢自己直接去找田书源，就等着袁鹏池来帮自己忙。
    田书源还不知道今天这是一场鸿门宴，来了就笑着说道：“老袁，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请我吃饭？这不会是准备去张先生那里高就，这要跟我吃个散伙饭吧？”
    袁鹏池说道：“看你这说的，虽然我已经准备去中州省，但这你到中州也不远。”
    “先坐，我去看看菜好了没，你们两先聊聊。”田书源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是袁鹏池的老伴在忙碌，他老伴没读过什么书，但听老人的谈吐，却是一个有文化底蕴有素养的人，老伴是袁鹏池下乡时认识的。
    当年下乡的时候，很多农村的姑娘都“遭殃”了，很多下乡的青年也成了负心汉。
    当时姑娘想跟着走也没有办法跟，而那些青年回到城里，大多也没有回去找。
    袁鹏池的老伴算是幸运的，袁鹏池在乡下的时候教她认字、写字、读书，回来以后，一直尽量保持书信来往。
    而袁鹏池老伴也很上进，知道袁鹏池是个有文化的人，就经常看书，出身没有办法改，但在自身方面，她不想给袁鹏池丢人，所以她看书看得多。
    张谦修刚来的时候，老人还拿着一本书在看，到了时间就去忙碌做饭去了。
    袁鹏池进了厨房后，田书源问张谦修：“张先生，你办学校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张谦修苦笑说道：“没有老师，现在正为老师的事发愁呢！”
    “也是！”田书源连连点头，说道：“现在就算清大和上京大学在这一领域，都没有太好的老师，总体来说，还是我们的技术太落后了，人家已经成熟的技术，我们还在研究。”
    张谦修说道：“我倒是想过去请外教，但语言是一个问题，没有办法很快解决。”
    “半导体和芯片方面的外国专家大多也不会普通话，国内高考毕业生，听力方面，估计是听不懂外教讲的英语。”
    田书源说道：“这也是，万事开头难，只要迈过这一道坎，后面就好办了。”
    张谦修说道：“问题是，现在的麻烦还挺多的，我了解到，成立私立学校，必须要有一个理事会、董事会之类的组织，负责管理学校，而这个组织，国家有规定，最少要五人以上，而且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必须是教育从业者，从业时间要超过五年。”
    “我一开始也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忽然让我去找合伙人，一时间也不好找，我又不想随便找两个人来顶位。”
    “说起来的话，我也希望有几个合伙人跟我一起做，最好都是教育方面的专家，有他在，我办学校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资金我来出没有问题，他们拿一点的股份，主要帮忙把学校给经营好。”
    天书院听张谦修说话就知道，张谦修是真正想做实事的人，感叹着说道：“你要找几个人去顶位比较简单，随便找几个人老师就可以了。”
    “但你想要找几个合伙人的话，可能有些麻烦，说句不好听的，又要是教育工作者，又要有管理经验，那基本也都是大学的院长和主任了。”
    “全世界，除了少数国家私立学校比较好，大部分国家，厉害的学校都是公立的。”
    “除了钱，其他方面，你的学校跟公立学校比，没有任何的优势。”
    “老师都很清楚这一点，好的你可能请不动，你请得的动的，都是冲着钱去的。”
    “说实话，现在好一点的学校，能做到院长级别的人，大多都是有机会出国的，国外的大学可以帮他们把家人都处理好，单纯用钱的话，可能很难请动。”
    张谦修问道：“袁教授也有机会出国？”
    田书源说道：“有！不过请他的不是学校，是全球最大的种子公司请他去做研究，我大概记得，当时对方给他开的的年薪是税后十二万，加一套工作地，车程半个小时内的房子。”
    十二万是米元，那相当于国内一年六十万华元。
    据张谦修了解，袁鹏池的工资应该只有八百，加上各种补贴大概有一千多将近两千，因为他手里有好几个项目，放在国内肯定是很高的了，是一个普通工人十倍的收入，但和国外的收入一对比，那就不算什么了。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我觉得我还是有一点机会的，袁教授没有出国，他不也答应辞职去我那里了吗？”
    田书源笑着摇头：“没有几个袁鹏池的，很多人还是要考虑一下在公立学校的附加待遇，虽然他们不愿意出国，但在国内，如果能多赚一点，谁不想多赚一点？让自己生活过好一点？”
    “而公立学校相对来说的话，除了收入，其他方面还能给教授一些便利，这些虽然不是钱，却也是吸引他们的条件，这些东西你给不了的。”
    张谦修和田书源讨论了许久，这才了解到，很多教授都想要评上两院院士，如果评上了，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还是可以的，至少能留一个名字。
    名留青史，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
    还有就是研究方面，公立学校的背后是国家，有国家支持，那基本也是国内最好的研究场所了。
    最后就是官方能给公立学校教授一些方便。
    总体来说，很多东西，张谦修确实是给不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袁鹏池端着菜出来了：“老田、谦修，吃饭了，谦修你还没有吃过我家老太婆的厨艺，不是我吹牛的，她的厨艺绝对不比大酒店的大厨差。”
    袁鹏池的老伴端着菜走在后面，笑眯眯的说道：“你这是王婆卖瓜，也不怕丢人。”
    田书源说道：“张兰，老袁这话还真没有说错，他的胃运气好，有你给做吃的。”
    张谦修说道：“张奶奶，田老和袁老这么一说，我这馋虫都给勾起来了，这菜闻着确实是香味十足啊！”
    张谦修虽然和袁鹏池算忘年之交，但张兰已经六十多，张谦修才十几岁，叫阿姨、婶之类的，确实有些显得不恭敬了。
    “要是吃着好吃，以后常来。”张兰说道。
    聊着天，饭菜已经上桌。
    一开始，众人都是闲聊，聊历史、国内技术、国际新闻，张谦修有时候都只能听着，有些东西他不懂，但张兰似乎什么都能聊上两句，不由让张谦修暗暗佩服。
    吃饱喝足，众人一起帮忙收拾碗筷，倒也十分随意，张兰也没有刻意婉拒。
    收拾好桌子，张兰端上茶水和水果、糖、瓜子，自己则进厨房收拾。
    袁鹏池喝着茶，说道：“老田，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个事，谦修有跟你说没？”
    “什么事？”田书源略有疑惑的问道。
    袁鹏池说道：“谦修想请你去他的学校做校长，顺便加入学校的董事会。”

 第451章 田老加入

    田书源有些吃惊，他是真的吃惊，他没想到张谦修会来邀请自己，还找了袁鹏池当说客。
    张谦修也说道：“田老，我是诚心希望您能来我这边的，您有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
    田书源苦笑一声：“张先生，之前我们聊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目前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你那边。”
    “你想办学校培养人才，我心里是支持的，但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你的学校能超越清大，而且，清大的研究设备和仪器也是非常完善的。”
    “如果你就能给我一个高工资，我是不会过去的。”
    张谦修说道：“田老，我以前就跟您说过我的想法，我要做芯片，我就要人才，也要研究室，更需要一群跟我志同道合，能为之一起努力的。”
    “我保证，您要是过来，我们学校每年投会投入五千万的研究费用，这一笔钱，我只要一个账，知道钱去了什么地方。至于具体怎么花，我绝不过问，全部由田老您支配。”
    “学校的教育情况，我们就以清大为标准去建设，去教学，这一笔费用，在研究费用之外，需要多少，我投多少。”
    “从今年开始，到1995年，每年我都对学校的研究所投入五千万以上，1995年以后，一年我至少投一个亿，以后只会越来越多，绝对不会减少研发费用的预算。”
    “我所有生意净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九，会全部投入到研发芯片和这一所学校上。”
    “以后我还要成立更多的研究所，只要是制造芯片需要的领域，我都投，一直投到我破产，或者我们国家拥有全球领先的芯片技术。”
    “田老，我这边特别需要您这样的专家。”
    田书源听到张谦修的话后，也震惊张谦修的决心：“张先生，你没开玩笑？”
    张谦修郑重的说道：“田老，我年纪虽然不大，但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我的决心您是能看到的，我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
    田书源一想也是：“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问的唐突了，不过这个事，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田书源是有顾虑的，他现在是清大的院长，级别很高，手里的课程和资源都很多，他要是离开了，这一切都没有了，他要重新开始。
    而且，张谦修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到底会不会这么做，那就真的要看他的良心了。
    再者，一年投五千万，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数，国内这些老板，还真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每年的净利润能有五千万。
    很多人的钱都是固定资产，每年要拿出这么多的钱，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压力都很大。
    袁鹏池这时候说道：“老田，我们不就是想给国家弄一点东西出来吗？”
    “你在清大是有很多资源，要研究一个什么东西，学校也会支持，但公立学校也有缺点啊，很多东西都是论资排辈，虽然论起来，你的位置也不低，但终究要分心去搞很多的人际关系。”
    “到了谦修这边，至少能安安心心的做课程，搞研究。”
    “我从农大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田书源说道：“老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张先生还年轻，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试错，我已经老了，要是出了一点什么问题，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资源了。”
    张谦修立刻保证说道：“田老，您放心，只要您过来，钱我来出，学校和学校的研究所，都听您的，我只要看到成果就行。”
    “而且，只要您过来，我们立刻组建团队，只要团队组建好，学校经过审批，我立刻往学校的账户转一个亿进去。”
    张谦修承诺一亿资金，这个给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这是之前张谦修和袁鹏池都没有说的，袁鹏池也有些愣住了，甚至有一些羡慕，开玩笑说道：“谦修，你这就有些厚此薄彼了啊！我这边才是百万级别，老田一来，你就给一个亿。”
    张谦修以前就是单纯把袁鹏池当成一个专家，这花钱、给研究费用，自然就要抠门一点。
    这些日子双方也熟悉了，张谦修也更清楚袁鹏池的为人，笑着说道：“袁老，这个研发费用到时候可以加一点，但现在不能给您太多了，您一定要先把我需要的种子给我弄出来才能去研究别的。”
    “行，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加一点研究费用。”袁鹏池笑着说道：“还有就是，琼州省那边，你得想办法去承包一块地，研究种子要去那边，那你的气候好一些。”
    “啊？”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人去办，要多大，什么规模，袁老你做决定就好。”
    袁鹏池说道：“这个不用多大，主要就是为了加快繁育速度，琼州那边冬天的气候比较暖和，天然条件比较好，专门研究水稻、小麦这些的专家，大多冬天都会去南方繁殖，这也叫南繁北育。”
    “这个说远了，老田，你就过来帮谦修吧！他都这么有诚意了。”
    田书源确实是有一些心动了，张谦修说的话也确实是非常有诚意的，一次就给一个亿的资金，他很明白，要是有了这些资金，以后每年张谦修还投入五千万，有了这些经费，他要做什么课题，资金的问题绝对是能解决了。
    而做研究，除了研究本身的难度，最缺的就是资金。
    田书源看着张谦修，说道：“张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一年能赚多少钱？能保证一年给学校五千万的研究费用吗？”
    张谦修说道：“我的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我有足够的信心，一年赚一个亿问题不大，我的钱，会优先保证学校和研究所那边的投入。”
    袁鹏池也劝说道：“老田，我说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在清大好是好，但你花在处理关系上的时间太多了。”
    “到谦修这边来，别的不说，你做研究绝对要方便很多啊！”
    张谦修又说道：“田老，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在芯片领域范围之内的，你要研究什么我都支持。”
    “难道您就愿意看着我们国家的芯片一直落后吗？我们不努力去做，到以后在做，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追上。”
    “现在我们国家和他们的差距还不是那么大，您这样的专家要是不站出来，就我一个商人，投再多钱也做不出芯片啊！”
    田书源心里自然明白，张谦修说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田书源心里还是有些做不了决定。
    袁鹏池说道：“想想当时外国那些人来邀请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拒绝的，你当时甚至没有多想一秒钟，就直接拒绝了。”
    田书源苦笑：“这不一样，去国外那是我绝对不会去的。”
    袁鹏池跟着就说道：“你反过来想，搞科研和搞教育，绝对是你最想做的事情，你在清大是做，你去谦修那里也是做，你去了他那，你还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田书源沉默了。
    张谦修也理解，这个决定对于田书源来说是很难的。
    人对于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一句话就拒绝，但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决定就要困难多了，毕竟要考虑现实。
    无数人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去，就是因为他要考虑现实。
    没有谁想搬到沙漠你去住，如果有谁让他去沙漠生活，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拒绝。
    一时间，三个人都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田书源说道：“张先生，我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田书源愿意去，张谦修求之不得，立刻说道：“田老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田书源说道：“学校、研究所的一切规划，都听我的，所有人，包括张先生你，也得听我的，我说的是学校和研究所方面。”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田老，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学校研究所研究的项目，必须为国内芯片研发做准备的，不能研究其他的，我们目前的目的只有一个，做出芯片。”
    “这些项目包括操作系统、架构、材料、半导体、芯片，以及和他们相关的。”
    田书源点头：“这个没问题！”
    “那我也没有问题，我只负责给钱，筹办学校，其他的都听田老的。”张谦修说道。
    “好！那我们商量一下，这个学校，研究所的事情大概方向，你们现在已经做了一些什么规划？”田书源问道。
    张谦修惭愧的说道：“田老，研究所基本一片空白，人员的话，目前我只准备了一个管财务的，其他的人也没有。”
    “学校选址，我选在宝庆市，当地的官方我已经商量好了，关系到土地和当地一些审批手续，他们一路放行。”
    “其他的都还没有做。”
    田书源对于这样的情况反而比较高兴，一片空白，他就能彻底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了，要是很多东西都已经做了，他也没有办法更改。

 第452章 果然专业

    田书源说道：“成立学校，肯定要两套班子，一套管理学校的运行，一套教学。”
    “如果细分的话，有一些人是专门做学术研究的，有些是带研究生的，有的是教书上课，分工各有不同。”
    “人员问题，我们尽量想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去国外招一些专家过来，就算没有办法直接上课，也可以给我们做做研究，搞搞学术，但这方面的费用比较高。”
    张谦修说道：“一年的总话费只要控制在八千万以内，我可以接受，过些年还可以多些，我保证每年的一月，至少到账五千万，剩下的，在每年中旬会到账。”
    田书源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不过张谦修这么爽快，只要到时候给钱也这么爽快，那就是好事。
    田书源说道：“那行，不过目前，我们也没有办法请太多的外教，只能看情况来。”
    “还有就是校规、管理规则，都必要尽快起草，做出来。”
    “教材的话，公共课，我们用一样的就行，专业课程的话，我们要请一批专家来自己写。”
    张谦修愣了一下，问道：“自己编？”
    张谦修知道，大学的教材是不一样的，就连同一专业，不同学校的教材都不一样，但他没想到要自己编。
    田书源说道：“国内在这方面的教材都一般般，我们既然要做芯片，还用国内的教材就不行，我们要去国外请一批专家回来，最顶尖的专家，然后在国内也请一批，尽量在一年时间内，做出全套教材。”
    “既然要做教材，那就要考虑我们有一些什么专业，做芯片，如果做全套的话，电气工程自动化、电子信息工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软件工程、信息工程、计算机软件、集成电路设计与集成系统、微电子、自动化、电子学、光电、电力工程、电磁学、材料学等等，这些方面都要。”
    “具体要哪一些，到时候要组建一个专家团队，认真研究一下。”
    田书源刚才随口就说了十几个专业，张谦修也不知道，这到底要多少个专业才行，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做功课，他大概了解过，从头到尾做出来的话，至少也要几十个专业的人才。
    有一些要的比较少的，可以不开课程，到时候去别学校招人，或者单独找人送出国去学，就算大部分人不愿意回来，送出去的人多了，总有几个回来的。
    张谦修说道：“这些都听田老的，到时候田老多费心，专业的东西，我这个门外汉就不随便发表意见了。”
    田书源说道：“张先生谦虚了，这些东西我都跟你谈过，虽然你不是专业的，但这些东西，你还是很了解的。”
    “那先这样，学校的手续，张先生你去跑；其他方面，我来想办法。”
    “我尽量在今年暑假的时候把班子凑齐，而且，学校至少要五个董事会成员，我到时候可以顶一个位置。”
    这个时候，学校是不赚钱的，所以就算做了董事会的成员，也不用指望有一分钱拿。
    张谦修说道：“田老，董事会的话，到时候袁老也占一个位置，剩下三个位置，不管是袁老还是田老，有合适的都可以推荐来。”
    “股份的话，袁老和田老各占百分之五，剩下三人，平分百分之十，我占百分之八十。”
    袁鹏池和田书源都不太在意，学校本来就不赚钱，他们做个董事会成员，也只是顶个位置。
    但张谦修却不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学校研究所肯定会出成果的，这些成果就是钱。
    他之所以这么大方给这些人股份，那是他觉得田书源和袁鹏池确实值得尊敬。
    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学学院的院长，田书源更是国内最好的大学学院院长，这个职位是相当高的。
    他们愿意辞掉现有的职位来跟自己做，到时候出点什么成果，肯定也有他们的功劳，给他们一点股份算做回报，也不过分。
    还有一点就是张谦修现在的心态完全变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在乎钱，赚了再多钱，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这个数字让一个小头给别人，也无伤大雅。
    接下来，田书源开始详细规划学校的一切。
    田书源毕竟是院长，做规划的时候，考虑面面俱到，什么东西都考虑的妥妥当当，就连食堂、宿舍他都考虑进去了了。
    而袁鹏池拿了一个本子，帮张谦修做了很多笔记。
    一直聊到晚上，田书源和袁鹏池两个人一起帮忙出主意，最后袁鹏池都快写了半个本子。
    在袁鹏池家吃了晚饭，张谦修回了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张谦修翻看了袁鹏池给自己做的笔记，确实是面面俱到，有很多他自己没有想到的问题，这上面都写着。
    次日，张谦修给谢东刚打了电话，约了个时间吃饭。
    谢东刚是教育部门的二把手，到时候申请一些手续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他帮忙，而且招生的时候，如果谢东刚帮忙的话，下发一个通知给全国的教育部门，再把张谦修学校的资料给发下去，招生也就简单很多了，要不然的话，谁知道张谦修那学校啊？
    就算张谦修跑去一套频道打广告，人家能上重点大学的，凭什么看了你一个广告就来上你这个刚成立的学校？
    如果有教育部门下发的资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官方推荐，可信度自然就高了很多。
    谢东刚听到张谦修说的，还大吃了一惊，但在张谦修的各种承诺以及红包的作用下，他还是答应帮张谦修。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张谦修几乎都在为学校的事情奔忙。
    隔一两天，张谦修就要去和田书源商讨一下，顺便了解一下双方的进度。
    有田书源和袁鹏池帮忙，很多的事情，确实要进展得快很多。
    农历，三月初六。
    马代乐来上京了，张谦修特意抽空去车站接了马代乐。
    马代乐看到张谦修就兴奋的说道：“张老板，公司已经注册好了，东照港的关系也已经打通了，不过花了一百万，代价是每次进港，要给他们商品价值的百分之十，不过这都是扯淡的，他们根本估算不出来，我估计，一年我们如果进货五个亿的话，给他们大概一千万就够了。”
    “我们至少能赚五个亿，到时候我们数钱能数到手抽筋。”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前面先做一做，等我们两个都回本了，就可以做大一些，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货不要了。”
    “一年十个亿没有什么大问题。”
    马代乐觉得张谦修说的很有道理，兴奋的说道：“张老板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这么想，到时候我们一起做大做强。”
    张谦修看到马代乐这么兴奋，反而有一些担心，提醒说道：“马老板，我们也算熟了，我就叫你老马吧！”
    “行，叫马老板显得客套。”马代乐说道。
    张谦修说道：“老马，这个生意，我们不可能做长久的，趁着有关系，有市场，我们就大胆一点捞一把，我们还是要找正当的路子。”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一天出点什么事，钱没了还好，要是把人也搭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去做一些生意，你也跟着入一点股，要是做成了，以后这个生意就断掉。”
    “你看怎么样？”
    马代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说道：“可以，听张兄弟的。”
    “张兄弟这话说的没有错，我们赚钱不了就是为了花，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嘛，要是赚钱把自己赚进大牢里去就不划算了。”
    张谦修点头：“对，你想的明白就好。”
    马代乐这次来上京是要办证件的，因为要走“正规”的渠道，所以有一些证件还是要办理的。
    把马代乐送到酒店，没想到恰好碰到了龚志华。
    龚志华看到两人，立刻走上来打招呼：“杨老板，马老板。”
    现在龚志华西装革履，一手提个皮包，一手拿个大哥大，看着确实是有一些老板的样子了。
    马代乐开玩笑说道：“现在要叫龚老板了吧？”
    龚志华连连摆手：“我这都是小打小闹，跟杨老板和马老板比不得。”
    张谦修问道：“龚老板，来这有事？”
    龚志华说道：“送一个客户，一个南方的客户，想要在上京买个四合院，还想送他孩子来这边上学，我这人也做不了别的生意就给有钱人跑跑腿，赚点辛苦钱。”
    张谦修说道：“你这可不是辛苦钱，就这些事，有钱人自己都未必办的好，你能给他们办好，那是你的关系网比较好，这生意做不到很大，但要是做起来了，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以后也没有什么竞争。”
    龚志华说道：“我这刚做，前两天遇到一个让我给他跑证件的，有很多东西，我这还是办不下来啊！”
    “一些比较好办的我还能给办下来，一些难办，还是不好办。”
    马代乐一愣，说道：“我要开家贸易公司，龚老板能给跑证件吗？”
    “这个能啊！”龚志华笑着说道：“马老板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一句话的事情，我直接给解决好。”
    “至于价格，我给个最优惠的。”
    “多少钱？”马代乐问道。
    “八百！”龚志华说道。
    马代乐吃了一惊：“这么贵？你这钱赚的轻松啊！这就跑几个部门，盖几个章就行了。”
    龚志华笑着说道：“说是简单，但真要跑起来也要几天的时间啊！”
    “要是马老板不在上京，一个电话给我，我办好了，立马就给邮寄过去，要是马老板报销来回车费，我安排人直接给你送过去。”
    马代乐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好像可以，到时候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没问题！”龚志华说道：“杨老板、马老板，还没吃饭吧？我做东，一起吃点。”

 第453章 证件难拿

    张谦修和马代乐还真没吃饭，干脆一起吃也没事，一顿饭谁也不会在乎。
    吃饭的时候，龚志华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你要的管理，现在还需要吗？”
    张谦修点头：“要啊！找到合适的了没？”
    “有几个合适的，到时候我把资料给杨老板送过来，他们对福利待遇的要求都有写。”
    “这一批人的福利要求没有前一批高，前一批主要都是一些名牌大学毕业的，他们都是分配到不错的单位。”
    “这一批都是管理方面的，有很多虽然没有读什么书，但他们的工作经验和管理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张谦修问道：“都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
    “国营厂的有，私人公司的也有。”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说道：“那先看看名单吧！”
    “那好，今天晚上我给张老板送过去。”龚志华笑着说道。
    现在龚志华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在他的眼里，张谦修就是天字一号的大客户，只要把张谦修给“伺候”好了，以后肯定少不了生意做。
    吃过饭后，马代乐还是没有把活给龚志华做，他都已经到上京了，专程来跑手续的，也不去花这个冤枉钱了。
    晚上，龚志华拿着资料直接去四合院拜访张谦修。
    两人客套着进了四合院，宋小罗给两人倒了茶水，在一边坐着。
    客套过后，龚志华递给张谦修一叠资料：“张老板，这些人都是愿意辞职的，他们的基本情况和薪资要求这上面都有。”
    “我先看看。”张谦修接过仔细翻看，不时提几个问题。
    不得不说，龚志华找的这些人都是不错的，各个部门的都有。
    张谦修看完后问道：“他们愿意离开上京吗？”
    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背井离乡，尤其是管理层，这还是在上京，工资在全国来说的话，本身就比较高的。
    龚志华说道：“都愿意离开，不愿意离开的我没拿来。”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些人我都可以要，我也看了他们的简历，基本上是符合要求的，但有一些话我要说在前头，他们的薪水要求其实也不算低，他们的能力必须要跟的上，要是管理不好的话，我要开除他们，可别怨天尤人。”
    龚志华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事的话，我可能还要跟他们谈一谈。”
    张谦修说道：“可以，你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要是能力强，能管理好，工资再高一点，我也能给，但如果他们虚报能力，明明写着管过三千人工厂的人事工作，我给他们一个两千人的工厂人事经理居然干不了，那就对不起，只能走人了。”
    “当然，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比如行业不一样，环境不一样，我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去熟悉，要是三个月还熟悉不了，那我要他有什么用？”
    龚志华原本以为张谦修不会开除人，毕竟第一批人张谦修都没有这样说：“行，我明白了，张老板。”
    “对了，龚老板，你能办采矿证吗？”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准备投资矿产，到时候肯定是要采矿证的，这些东西可以提前准备好关系。
    龚志华问道：“张老板，你要哪方面的？”
    “煤矿！”张谦修说道。
    龚志华犹豫了半响，说道：“这个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拿下来，但可以试试。”
    “说实话，煤矿的采矿证不好拿，比金矿的还难。”
    张谦修也有些惊讶：“煤矿的很难拿吗？”
    龚志华解释说道：“所有矿产里面，真要说哪个矿最赚钱的话，可能还真是煤矿，他的技术要求也不是那么高。”
    “金矿听着唬人，实际上赚钱的能力还没有煤矿高。”
    “而且，国内目前黄金流通比较困难，开采金矿肯定是跟国家合作，到时候黄金一定要卖给国家的。”
    “挖金矿就相当于给国家干苦力，还不一定赚钱。”
    “煤矿的话，有些质量好的，挖出来就能直接使用，有一些含硫比较高的还要经过加工。”
    “煤矿挖出来就是钱，金矿还要加工呢，要是含金量不高的话，还要亏钱。”
    张谦修又问道：“那采金矿的证你能办下来？”
    “这个应该可以，不过张老板得先找个官方的矿业公司合作。”龚志华说道。
    张谦修心里暗暗琢磨，到时候如果鲁通运真的答应的话，自己要怎么准备。
    目前有三个方案，第一是往上报铜矿之类的，自己挖金矿。
    铜矿是金矿的伴生矿，也就是说在金矿边上有很大可能挖出铜矿来，到时候自己挖铜矿挖着玩，另外一边去挖金矿，有人去检查的话，给点好处也就行了，只要关系打通就行。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偷偷挖，这样的话，肯定只能去没有人烟的地方开工，有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有金矿的。
    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去跟官方合作，但如果老老实实的做，肯定赚不到什么钱，说到底还是要动一点手脚才行，一吨能出二十克金，往上就报五克，自己留十五克。
    不过这个东西，不管怎么准备，张谦修自己不准备去，到时候要和鲁通运商量了才行。
    张谦修说道：“这些事情先不急，不过龚老板你可以先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路子，到时候采矿证我肯定是要的，煤矿我估计是要采的。”
    “张老板，煤矿我真不敢保证能拿下来，而且这可能要花一些钱。”龚志华说道：“您是不知道，放在官方那里的申请都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都等着签字拿证呢。”
    “现在外面一个证都能卖到几十万。”
    张谦修明白，这个东西，只要拿到就是赚到，要花钱打点也是很正常的事：“花钱没有关系，到时候只要能批下来就行，到时候要多少钱，你直接跟我说。”
    龚志华见张谦修答应，心里顿时有了底：“行，那我这些日子先去接触一下，要是有了消息，到时候我直接给张老板打电话。”
    “至于金矿的话，我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办法绕过官方合作这一条。”

 第454章 致远大学

    张谦修虽然有多种打算，但能拿到这个证件自然是更好的：“那就麻烦龚老板了，要是能拿下来的话，那自然是更好的。”
    “价钱的话，都好说。”
    虽然张谦修嘴上说着价钱好说，但如果花费太高了，他也不会认账的。
    龚志华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在生意场上，没有签合同，没有明确的事情和话，听听就算了，
    龚志华客气的说道：“张老板客气了，以后还要请张老板多多照顾，我这是小门生意，没张老板照顾，可是做不下去。”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相互帮忙嘛。”张谦修转而又说道：“不过，龚老板，其实你有很好的资源，你帮我们做的事情，就算我们自己去做，也有一些麻烦，少不得要花钱，自己还要到处跑，你其实完全可以发展其他行业的呀。”
    龚志华苦笑着说道：“张老板，您太高估我了，我其实也是一个跑腿的，就我自己的关系，也不可能人认识这么多人的。”
    “我有一个同学，家里有些背景，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他跟我合作，是想要赚一些零花钱。”
    张谦修说道：“看来，你这个同学的背景很厉害啊，学校能搞定，采矿证能搞定，这些都是不同的部门，能影响到这么多部门的，可不简单。”
    龚志华点头：“是很厉害，他当时是要出国读书的，他自己死活不愿意出国，才在国内，刚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背景，一直到毕业以后才知道。”
    “他跟我一个寝室的，在学校我们玩的还不错，所以才有这个机会跟他合作。”
    “不过这些都是台面下的合作，名义上，公司是我一个人的。”
    对于这些操作张谦修都明白，国家对于高层领导有很严格的规定，他们的直系亲属都不能随意经商。
    张谦修还真想认识一下龚志华这个同学，但这样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会跟你见面的，主动提出来，反而掉价。
    张谦修也不再说这个问题，转而说道：“龚老板，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挖大学的教授？”
    “挖教授？”龚志华吃了一惊：“一般学校之间倒是有挖教授的，张老板，你要请教授做什么？”
    “搞研究？”
    龚志华只想到了这一条，因为张谦修前些日子把袁鹏池给请去研究种子去了。
    张谦修摇头：“不是，我准备办一所大学，缺教授呢。”
    龚志华惊讶张谦修做的事情，现在读过大学的人都知道，大学根本不赚钱，他实在想不明白，张谦修为什么要去办大学。
    龚志华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也没有追问，而是说道：“这个事情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张老板需要什么领域的教授？我可以试试。”
    张谦修说道：“我写下来给你，目前我们暂时设了三十多个系，四十二个专业。”
    “所有专业相关课程的老师都要，至于薪资待遇的话，我们从优，或者你找到有意向的，直接让这为教授跟我谈也可以。”
    “还有就是，管理的也要。我们对老师的要求比较高，素质水准，至少要能达到全国前二十大学的平均水准。”
    龚志华苦笑着说道：“张老板，你这要求还真不低啊，这么说的话，也只能去前二十的学校找，或者找排名靠后，但比较优秀的老师，这样的老师，在任何一个学校都是比较受重视的，他们可都是骨干啊！”
    “没有足够的条件吸引他们，很难让他们离开的。”
    张谦修说道：“我们能提供他们现在两倍以上的薪资，只要在我们学校做下去的，以后在我们学校周围，会专门分配房产，房产是赠送的，属于他们的私人财产。”
    “如果老师不想要这房子，可以提前跟我们说，我们可以折算成钱给他。”
    “养老金和医疗保险方面，我们也会全面考虑到，只是目前还没有做出完整的规划。”
    “在研究领域，我们每年总投入都会在五千万以上，我们是极力支持科学研究的。”
    “我们的目的就是打造一所清大一样的科技类学校。”
    “这些都是基本情况，具体的细节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个些资料，只要是资料上有的，我们都能确保完全做到。”
    龚志华顿时吃了一大惊，张谦修给的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
    但这么好的条件背后就是钱，这些东西都要花大量的钱才能支撑。
    而且还是只有投入，短时间看不到任何产出的投入。
    “张老板，你这是要做大的啊！”龚志华感叹着说道。
    张谦修说道：“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龚志华拍马屁说道：“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张老板这是在给国家培养栋梁啊！”
    对于龚志华这种拍马屁的话，张谦修听听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这样的话，听听也就算了。
    张谦修和龚志华聊了许久，主要还是在和龚志华谈帮忙招人的事情。
    而张谦修给龚志华的承诺是，只要有一个人成功入职，就给龚志华五千块钱。
    对于这个价格，龚志华还是非常满意的，招一个人就是五千，他的话费最多也就是几百块钱，而且挖人的事情，也不全部都是他去做的。
    送走龚志华后，张谦修立刻去找田书源拿新建学校的计划书。
    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东西了，一个学校所有的管理条例都要做出来，还有以后和老师签合同的模板都要做出来，花费的力气是非常大的。
    这个大学在国内基本属于第一所，没有参考案例，其他的私立大学，多少都是有国家扶持才开，就算是私立的，也可以说是半公立状态。
    这些管理条例、合约又不能完全按照公立学校的来，中间有很多必须是要改动的。
    改动还不能随便改，必须要符合国家的相关规定，同时还要兼顾学校的定位、规定，总而言之，这是非常专业的东西。
    好在天书院的人际关系网还不错，找了法律、学校管理以及一些教授来一起讨论，尽量做到面面俱到。
    除此之外还要制定学校福利，老师是最了解老师的，但福利制定也不是随随便便来的，最基本的保障肯定不能少，但也要一些激励奖才行。
    张谦修知道田书源很忙，忙到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去挖人，所以张谦修才会找龚志华帮忙，能多招一个算一个嘛。
    田书源最近没有在办公室，而是在自己的住处，张谦修过来的时候，他刚好送客人离开。
    这些人张谦修也认识，都是一些教授、老师。
    送走客人后，田书源把张谦修请进屋，说道：“谦修，你来刚好，我们刚才在聊事的时候，说到了学校的名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谦修说道：“还真没有仔细的去想过这个问题。”
    田书源说道：“我们国内大学的名字，一般都是地区为名，或者加上专业倾向。”
    “因为我们是私立学校，你们那是萧江省，已经有萧江大学，邵庆大学应该是没有。”
    “你觉得我们就直接以地名起名，叫邵庆大学或者邵庆科技大学、邵庆理工大学。”
    “要么我们就另外起一个名字也可以。”
    张谦修对名字不是很在意：“这个田老有什么建议吗？”
    田书源说道：“我觉得可以另外起一个名字，我比较中意致远这两个字。”
    “单说这两个字，本身就有一定意义。”
    “而且，这两个字是出自诸葛亮的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一句话即对学生的品德、学习态度都是一种明确的指示。”
    张谦修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点头说道：“可以！那就叫致远大学，或者致远理工大学。”
    田书源见张谦修没有任何的意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更重要的是，以后这个学校要是真的做下去了，这个名字是他田书源起的，怎么也要提一下吧？

 第455章 加大投入

    田书源心里高兴，转身拿出一个圆筒，从里面抽出几张卷起来的设计图纸：“谦修，你看看这个设计，是我找建筑学院的老师帮忙设计的整体草图，以及一些重要建筑设计图，整体还是比较满意的，到时候你那边地拿下来，我就拉上他们，一起去实地勘查，然后进行修改。”
    清大的建筑系是非常有名的，实力也很强，在国内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张谦修和田书源一起把设计图纸铺开，这只是手绘的鸟瞰图，然后在上面标注了每一栋楼的用途、占地面积、实用面积。
    田书源说道：“这个设计方案，占地面积大概是一千五百亩左右。”
    “我们预算，每个专业两到三个班级，人少的班级算二十个，人多的四十个。”
    张谦修插了一句，说道：“每个班级可以定在三十到四十个，半导体、芯片、计算机类的可以多开几个班级。”
    “我们的人才缺口太大了，多招一些人，也能弥补缺口。”
    “不仅仅是高端人才我们缺，中端人才的缺口更大啊！”
    田书源叹了口气，说道：“谦修，我知道你着急，但我们的老师有限，到时候就算招更多的生源，老师也没有时间给上课啊！”
    张谦修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国内教这个老师本就不多，更不用说还有很多人是不愿意去的，缺老师缺的太严重了。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这个到时候再看情况定吧！”
    田书源继续说道：“宿舍，我们全部放在南区，到时候会预留出足够的地方扩建，宿舍我们建五层，为了省地，我们用连体的方式建设，一栋楼设a区和b区。”
    “一个区设几个单元，每个单元设一个公共卫生间和浴室。”
    “每个宿舍，有一个阳台，宿舍内实际面积长五米，宽三点五米，可放四张九十厘米宽的上下铺床，一个宿舍住八个人，外面阳台是1.2x3.5，总面积21.7平米。”
    张谦修问道：“如果同学想在宿舍学习呢？没有给他们安排学习的位置，放书的地方都没有。”
    田书源说道：“那还有一种方法，那一个寝室住四个人，上下铺，空出来的两张床位，可以放四张桌子，给学生自习用。”
    张谦修又问道：“学生还有私人物品需要放置，最基本的，放衣服的地方是要一个的。”
    “这样，宿舍再加长一米，全部住上铺，下铺做成书桌，每个床位配备一个收纳柜，宽度为五十，深度和高度，根据床的高度来设计，另外一张桌子配备一把椅子和一个台灯。”
    田书源沉吟了一下，说道：“谦修，这样的话，住宿条件是好了，但对于资金的压力就要大增呀，所有宿舍按照这个标准，我们投入至少要多几百万。”
    张谦修说道：“这基本是一次性投入，我们既然要培养好的学生，能给他们更好的学习环境，就不要委屈了他们。”
    张谦修不赞成太奢华，但能让学生的学习环境好一些，他还是愿意为之付出的。
    田书源点头：“那行，这个设计，到时候我让搞设计的老师帮忙改改。”
    张谦修说道：“到时候让设计的老师尽量设计的实用一些，我们首先追求实用、耐用，然后再讲美观。”
    田书源这一点还是能想到的：“这个自然，那宿舍我们按照每层六间为一个单元，六个宿舍一个公用卫生间和一个公用浴室。”
    张谦修又说道：“浴室给他们配备单独的隔间。”
    田书源愣了一下，说道：“清大没有，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张谦修解释说道：“北方习惯了去大澡堂，但南方人比较腼腆，让他们在开放式浴室洗澡，肯定不习惯，浴室隔间可以小一点，有一个平方多点就够了。”
    “一层六个宿舍，也就是二十四个人，正常人洗澡十分钟左右，一层准备六个浴室就绰绰有余了。”
    “为了不用学生等太久，多准备几个，八到十个单独的浴室间吧！”
    “这就等于把一个宿舍隔开而已，工作量也不大，照顾一下学生感受。”
    田书源苦笑：“谦修，你这标准够高的啊！”
    “那这厕所，是不是也要隔间？”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全部隔开，男生宿舍做个小便池，一层有三四个蹲位够用了；女生宿舍蹲位翻一番。”
    “现在不是有那种陶瓷的吗？全部用那一种，配个冲水设备，全校统一用这样的。”
    田书源提醒道：“谦修，这要不少钱的，你虽然答应给一个亿，但我们预算过了，未必够的。”
    “你这也要增配，那里也要做好一点，你再多投一亿进来都未必够用啊！”
    “不说别的，宿舍床位的事情，由八个人变成四个人，还多增加了书桌和收纳柜，如果我们一个二学期三千五百个学生，有四百三十八间宿舍就够用了，最多备用到四百五十间。”
    “你这样一改，我们就要九百间宿舍。”
    “按照预算，一栋宿舍有五层，分ab两区，每个区分三个单元，一个单元六间，一栋宿舍楼就有一百八十个房间，可以住一千四百四十个学生，我们有三栋宿舍楼足够用了，还有多的。”
    “现在我们要建五栋才够用，等以后每年都有学生进来，我们要二十多栋，”
    张谦修说道：“田老，您肯定也希望我们的学校硬件设施是一流的吧？”
    田书源说道：“对，我是这么希望，但现在我们更需要买设备，这些钱省下来买设备不好吗？”
    说着，田书源有些急了：“这一栋楼就要上千万，足够我们买很多顶尖的研究设备了呀。”
    张谦修说道：“设备会有的，而且，前期我们学校没有什么学生，老师研究的话，估计要带大一的学生，做的实验相对也是比较有限的。”
    “到时候不管田老你需要什么设备，只要买得到的，多少钱我都给。”
    “总而言之，钱的事，我来负责，田老你只要想尽办法，把学校各方面的硬件给提上来，哪怕是学区内的绿化、体育设施，我们也不能落下。”
    “我希望致远大学有一天能赶上清大，甚至超越清大，超越世界上任何一所同类学校。”
    “这不仅仅是教学和科研，其他方面我们也要跟上来，比如环境。”
    田书源苦笑：“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着急，按照这么花钱，也不知道要多少才够花。”
    张谦修笑着说道：“钱的事情，田老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事我来愁，教学楼有什么规划吗？”
    田书源抽出一张设计图纸，说道：“估计你又不会满意，我们设计之初，都是按照够用的标准来的，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果不然，张谦修看了设计图纸以后，确实觉得不满意，又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
    一开始，田书源还不时“提醒”张谦修，注意预算。
    到后来，田书源见张谦修铁了心的要花钱，干脆也不说这个了，还不时给张谦修提意见。
    但田书源提的意见，也是尽量保证满足张谦修的条件下省钱。
    从宿舍聊到教室、图书馆，再谈到教师住宅区、体育馆，最后又聊到研究所。
    对于研究所张谦修知道自己不专业，只是让的田书源别省钱，一亿不够，他就投两亿。
    就算现在省钱，也要给以后留有升级的余地。
    从田书源那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张谦修顺便拿了一份学校规划最新的草案，这个要交给龚志华，要请他去帮忙找老师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还挺顺利。
    期间，马代乐打来很多次电话，他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去倭国进货，其他国家的渠道也开始在联系。
    孔正奇也跟着一起去了倭国，主要还是想去看看，倭国的医疗能不能治他父亲的病。
    孔志文也去了南方，出国了，出国前打了一次电话，估摸着日子，也快要回来了。
    苏雨薇那边发展的也很顺利，现在她们还没有发行杂志，只是在筹备，以及打通各项渠道，所以也没有业务上的压力。
    张谦修随时关注着罐头厂和饼干厂的动静，发展得也挺顺利，主要还是一套频道的广告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很多人就认那些广告，觉得只要上了一套的产品，肯定差不了。
    张谦修则忙着让谢东刚给自己搭桥，到时候审批需要经过的部门，他都已经打过招呼。
    期间，清大的领导找张谦修谈过一次话，毕竟张谦修把他们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的院长给挖走了，田思源似乎还和其他几个教授谈话也要跟着一起走，清大的领导肯定是了解过情况的。
    清大出过很多国家级别的领导，他们校长的行政级别也不低，堪比副省级的。
    人家原本还不怎么乐意，听了张谦修想做的事以后，只是叹息了一声说：“希望你能成功吧！”
    清大校长没有怀疑张谦修的动机原因很简单，办学校不赚钱，投进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张谦修不可能花上几个亿，只是为了耍着玩。
    农历，三月初十，鲁通运从老家来了，还直接就给张谦修打了电话。

 第456章 拿不下来

    张谦修见到鲁通运的时候，鲁通运第一句话就说道：“张老板，我跟你干！”
    张谦修早就猜到，鲁通运既然来之前给自己打电话，那就是想通了，要跟自己合作。
    “怎么一下就想通了？”张谦修问道。
    “做两年，要是做得好的话，早点退休。”鲁通运苦笑一声，说道：“这次回去，我家那婆娘跟我抱怨了一年，说我一年到头不着家，家里的事情不管也不顾。”
    “我是农村的，她在家不种地，有吃有喝，只要照顾两个孩子，我不出来赚一点钱怎么行？”
    “不过，今年我回去的时候，我儿子对我有些抵触，我也想着快点赚钱，要是能造点赚够一辈子用的钱，我也能回去陪着我儿子。”
    对于这样的理由张谦修颔首说道：“谁赚钱都是为了家里人能过得好一些。”
    “我们先上车，吃了饭以后我们在好好谈。”
    两人上车，直奔四合院。
    张谦修开的车是一辆二手车，去年把那一辆面包车退给刘伟琴以后抽空去买的，主要是为了办事买的。
    到了四合院，张谦修给鲁通运安排了一个房间，鲁通运坐了一天的车，张谦修安排他洗了个热水澡。
    在鲁通运洗澡的时候，宋小罗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他虽然是个硬汉，但做的饭菜还不错，至少比较符合张谦修的口味。
    吃饭时，张谦修问道：“鲁老板，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矿山？要是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们就想办法自己组建一个探查队，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找矿。”
    鲁通运说道：“这个矿我倒是知道一个，但是这个地方不好开采，距离公路只有三五里的距离，虽然那一条公路比较偏僻，很少有人走，但一天也会有几辆车过往。”
    “我们在那大规模的开采，很有可能会被举报，除非我们有采矿证，要不然的话，肯定会被查的。”
    张谦修问道：“那个金矿在什么地方？”
    鲁通运说道：“黑江省，我认识的人，基本都在东北那边的几个省淘金，我当年也是在那边，我对那边比较熟。”
    张谦修又问道：“那个金矿肯定能赚钱？”
    鲁通运苦笑：“张老板，您这就是为难我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啊！”
    “不过我认识的人试了一下，那个地方，可以露天开采，矿产不深，只有十来米深。”
    “他们测试过，一吨能提炼出二十克以上。”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只要一吨矿石含金量达到五克，基本就不会亏，二十克基本是稳赚的。”
    “但他们只是用工具，自己动手挖了几个坑，所以他们开采的也并不深，不敢保证一直都有这么高的含金量。”
    “他们没有修路，机器和车上不去，要是开了挖掘机上去，来往的车辆肯定会看到，到时候会有人去举报。”
    “有人想去搞采矿证，但搞不下来。”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搞下采矿证，还有就是，如果我说是采铜矿，能不能偷偷采金矿？”
    鲁通运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事情是很难瞒住，地方会有人来看，到时候肯定被发现。”
    “我们得想办法打通关系，还有就是，既然说是开采铜矿，那我们就一定要采这个矿，要不然没有办法交代。”
    “金矿的伴生矿有铜矿、黑钨矿。”
    伴生矿大概意思就是，某一种矿边上还有其他的矿，这两种或者多种矿都是有一定联系的。
    绝大部分的矿都有伴生矿，但是伴生矿的数量不一定多，太少的话也就不值单独去开采，可能你开采出来的矿还不够本的。
    张谦修说道：“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金矿伴生矿多不多。”
    “不好确定，要实地去勘查才知道，要找一批专业的人去。”鲁通运跟着说道：“我可以想办法去找一些人，但采矿证太难办了。”
    “说句不好听的，大家排着队给钱，就想要一个采矿证，这个东西，你愿意给钱，别人都未必给你，还是要看关系。”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鲁老板，你找人，去探查一下，我想办法去拿采矿证。”
    鲁通运点头：“行，不过张老板，这个投资的话，我们怎么算？”
    张谦修问道：“鲁老板打算投多少？”
    鲁通运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投的不多，几十万吧！主要还是看张老板的，到时候如果探明了地下的情况，到时候可能要挖掘器、汽车、提炼的相关设备和药物。”
    “还有就是我们的黄金要怎么出手，可能都要张老板你来考虑。”
    “如果黄金不多，我还能想办法，太多了，我是真没有办法出手。”
    张谦修轻笑说道：“鲁老板，上次我的黄金出手都是你帮忙的，你就这么看得起我？”
    鲁通运说道：“这个的话，只能张老板去想办法了，你还有关系，我是真没有关系，要不然的话，我们的矿就算采出来了，黄金卖不掉也是一个大难题。”
    目前国内禁止私人交易黄金，要是被抓到，肯定要判刑的。
    而且张谦修他们准备拿其他的采矿证去采金矿，自然就没有办法通过正规的途径出手黄金。
    如果他们直接拿采金矿的采矿证，官方就会直接和他们对接，按照金价，把他们的黄金给收走。
    现在张谦修也不知道黄金要怎么出手才比较好。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赚到，只要黄金到手了，总能想到办法。
    张谦修说道：“那行，我来想办法，你去把矿给勘查明白。”
    “好，那我明天出发！”鲁通运说完，又问道：“那股份呢？”
    “你做一个预算出来，我想办法拿采矿证和出手黄金，固定拿百分之十五，你负责管理，固定拿百分之五，剩下的按照出资比例来算。”
    鲁通运觉得这样还比较合理，采矿证和出手大量黄金一般人根本做不了，张谦修只要了百分之十五，在他看来，已经是非常低的了。
    而鲁通运只是去管理，就能拿百分之五，他也已经非常满意。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按照出资比例来折算，他没指望自己能拿多少，毕竟开矿要的钱是真不少，主要的大头，还是要张谦修来出。
    鲁通运当即答应下来：“没有问题，听张老板的，不过具体预算，我要去勘查了才知道，那个地方我去看过，但地下到底有多少，我心里也没有底。”
    张谦修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可能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肯定还要自己去具体了解情况然后做出分析和判断。
    “鲁老板，那你什么时候去？”张谦修问道。
    鲁通运说道：“就这两天去吧！这一次去的话，肯定要几个月的时间，要是顺利的话，希望能赶在化冰之前开采。”
    在北方，如果是露天矿的话，冬天的土冻得跟势头一样，不怎么好开采。
    硬要开采也有办法，但要增加成本。
    张谦修自然也是希望越快越好的：“那行，进度快一点也好，到时候我也会尽量快点的办采矿证的事情处理好的。”
    “那就先祝我们马到成功。”
    鲁通运也笑着应着：“好，祝我们马到成功。”
    鲁通运说是这两天就去黑江省，但他第二天就走了。
    次日，张谦修去找了龚志华，问他办证的情况。
    龚志华苦笑着说道：“张老板，这个事情可能有一些棘手，我那同学也办不下来。”
    张谦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问道：“你们以前办过吗？”
    龚志华说道：“倒是办过，但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金矿这个东西，国家管得很严格，没有办法弄。”
    “煤矿的话可以试试，但一个采矿证要两百万。”
    张谦修没想到这么贵，转而问道：“铜矿的采矿证能不能办下来？”
    “估计我那同学不敢！”龚志华为难的说道：“这个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了，他受牵连事小，他担心家里受到什么牵连。”
    “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可能不算大，但他跟我合伙本来就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所以他不想冒太多的风险。”
    “张老板，这个事，我给您道个歉，是我没有做到。”
    张谦修摆摆手，说道：“这用不着道歉，本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自己来想想办法吧！”
    龚志华心里其实非常想做成这一笔“生意”的，毕竟他还想和张谦修长期合作呢，就怕张谦修经过这次的事以后，觉得他办事能力有限，以后就不找他了。
    张谦修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说的也是实话，无数人就想着拿采矿证，但都拿不到，龚志华拿不到那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的问题是，张谦修要想其他的办法去拿采矿证。
    张谦修向来都不怎么想和官方的人掺和的太深，就算要掺和，也尽量让别人去掺和。
    跟官方的人沾上关系，只要这个人出了事情，自己跟他关系太近，到时候肯定也会被揪出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张谦修不是找不到关系，只是他不想用自己的关系而已。
    最简单的就是他师傅葛青山，地位明显就不低，要拿一个采矿证肯定是不难的。
    张谦修一直避免去找葛青山，尽量自己解决，这次可能还是得去找葛青山了。

 第457章 又进一笔

    张谦修从龚志华那里出来后，坐在车你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自己先想办法把证件给办下来。
    自己开矿的话，一般要五证一照，比如煤矿，就要采矿许可证，这是国家资源部门管的；煤炭生产许可证，这个是煤炭管理部门管的，其他的矿产业有相应的部门；还要安全生产许可证、矿长资格证、矿长安全生产许可资格证，这三个是安全生产监督部门管的；最后还要营业执照。
    而这里面另外还牵扯到一个专门管发展的部门，如果他不给你通过，这些证件也拿不到。
    很多人在地方打不通关系，就想着来上京找关系，只要上京的关系通了，返回去给人家一点好处，肯也能通。
    但这样的事情，做的人多了，一样不好弄。
    而这些证件，想要通过正常手段拿到，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直接回了四合院，张谦修暂时把办证件的事给放了下来。
    农历三月十五，孔志文回来了，顺便来了一趟上京，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这人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十八岁左右的样子，长相平平无奇，属于耐看型，不苟言笑。
    张谦修打量了那女孩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问孔志文：“老孔，一切还顺利吧？”
    “顺利，没有什么意外，我已经通知瓦列里了。”孔志文跟着指了指那女孩，又说道：“她叫婉娜拉，是泰曼国的，她七八岁就被人抓去训练做杀手，一次意外她救过我，我离开的时候她想让我带她离开，但当时情况特殊，这次过去顺便就把她带回来了，用五十万华元做的交换。”
    “我带着她也不方便，我想着让她跟着张老板，或者在苏姑娘身边，也能做个保镖什么的，她会普通话、泰语和英语，也能做个翻译。”
    张谦修又打量了婉娜拉一眼。
    而婉娜拉没有一点点表情，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
    张谦修说道：“你信任她？”
    孔志文说道：“她救过我，而且她只是想远离战争和杀人的工作而已，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张谦修不习惯带着一个女人到处跑，说道：“那就留下吧！我另外还有一栋四合院，也没有人看着，她去那边住，顺便帮我看着四合院，长期不住人没人气。”
    “还有就是，让她改个名字，给她弄一个户口，要不然在国内也不方便。”
    孔志文只是想给婉娜拉找一个地方落脚，张谦修既然答应了，让她去守着四合院也挺好。
    孔志文说道：“谢谢张老板，户口的话，在上京不怎么方便，明天我去郊区给她弄一个户口。”
    现在户口花钱就能弄，反正也方便。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还有就是，瓦列里那边，有一批小麦要过来，你到时候去接一下，运到南方去。”
    孔志文说道：“张老板，这些东西运到邵庆市太远了，运费都不划算，要不要放到上京算了？你不是在上京也有销路吗？”
    孔志文找的货运火车，谈下来的价格是每吨一公里收费一毛三，这看着似乎不贵，但黑江省到邵庆市有两千多公里，一吨的运费成本就要一毛三。
    稻谷在北方的正常价格是两毛一每斤，运过去收购和运输成本加起来就是三毛四，一斤就算能出七两米，本地米的批发价四毛六，等于一斤米只能卖三毛二，还要亏两分钱。
    这还没有算中间的人工成本、碾米机成本等等
    北方的米在南方卖的比较贵，批发价是五毛二，这才勉强能赚一点。
    张谦修收的稻谷和小麦价格只有市场价的一半多点，他就算运过去也有足够的利润。
    张谦修说道：“现在的要运过去，那边正在想办法打开市场，需要这些小麦，米的话还能撑一段时间，等那边找到货源，他们能自己正常运营，不用我管了就不往南方运了。”
    “好的，明白了！”孔志文也只是提醒张谦修一下，他每次运东西看到这么多运费，如果只运到上京，自然就能省下很多钱，所以忍不住想提醒一下张谦修。
    张谦修打趣说道：“老孔，你这做了几个月的煤老板，还知道算账了啊？”
    “我这就瞎琢磨的。”孔志文略有些不好意思。
    张谦修说道：“这样挺好，等到明年，估计和瓦列里那边的生意也不怎么做得下去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候就安安心心帮我管管生意。”
    “张老板，生意我可能有些管不来。”宋小罗插嘴说道。
    张谦修这些日子和宋小罗相处，两个人也熟了，笑着说道：“管不了生意，可以管管我们公司的安保啊，到时候可以去做个安保部经理什么的。”
    宋小罗排着胸口说道：“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可以把那些保安训得服服帖帖的。”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张谦修把另外一处四合院的钥匙给了孔志文，让他自己带着婉娜拉去那边的四合院，至于婉娜拉想住哪个房间，只要不住主卧，其他的都可以。
    张谦修不是嫌弃婉娜拉，主卧是留给自己和苏雨薇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住，要是婉娜拉住了，也不方便。
    孔志文刚走，张谦修的电话就响了，张谦修接通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老板，是我，周芹。”
    “哦……周姐啊！有事吗？”张谦修问道。
    “上次那一批军械的分成已经到我这里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周芹问道。
    张谦修问道：“是什么钱？”
    “米元！”周芹说道。
    张谦修无奈的问道：“没有华元吗？这些钱到了我手里还要想办法换成华元，挺不方便的啊！”
    周芹也颇有些无奈：“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我拿到的就是米元，我也没有办法立刻给你换成华元，就算我去换，也是在黑市，佣金至少要抽掉百分之二十左右。”
    在黑市做这些，抽水百分之二十不算高，有的甚至要抽水百分之三十。
    张谦修是不愿意损失那百分之二十的，他宁愿自己收着拿去做“外贸”，反正做“外贸”是要用米元的，商品在国内卖掉，公司反正要去兑换米元的，这样做还不用给了百分之二十的佣金：“那算了，周姐你帮我送过来吧！我现在在四合院。”
    “那行，等我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后，周芹准时来了，她自己开着一个小货车。
    两个人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尤其张谦修还和瓦列里大打出手过，双方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周芹把钱放下，张谦修确认没有问题以后就走了。
    这次周芹送了九百万米元过来。
    张谦修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运了多少枪械、子弹过去，看到这么多钱，忍不住说道：“他们这是弄了多少去南方啊！”
    宋小罗说道：“不少，我听老孔说，装了好几个火车货箱。”
    张谦修说道：“打仗个小范围的仗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他们要训练，而且那边确实天天有冲突，子弹的消耗很大。”宋小罗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在那边的时候，最不愁的就是武器，随便在一个地方都能买到。”
    张谦修对这个没有兴趣，他也没有长期搞这个的想法，现在那是特殊情况：“不管他们，这个东西估计也做不了多久。”
    “老宋，帮忙把这些钱放到地下室去。”
    上一世，张谦修看过一部电影，叫《战争之王》，或许那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主角从苏国大量运输枪械去非洲，赚钱赚得手软。
    张谦修和宋小罗两个人提着钱直接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堆放了几十个袋子，这些袋子里面都是米元，一个袋子一百万，这里足足有好几千万。
    张谦修拼命想要把这些钱花出去，然而钱太多了，花起来还真不是很方便，尤其是这种来路不明的钱。
    张谦修看着这些钱，心里觉得挺没趣的，如果不是想做芯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多钱，应该做什么。
    买车？他现在就可以随便买了，但他觉得就算是跑车，玩玩也就没劲了。
    买房？他现在有两套四合院，他需要的话，可以买更多。
    吃喝拉撒，根本花不完。
    张谦修丢下手里的袋子，问宋小罗：“老宋，你要是有这么多钱，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宋小罗放下袋子，说道：“我也赚不到这么多。”
    “其实我和老孔还有老胡，最想的还是过普通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能给父母尽孝。”
    “就我们三个人，如果不能解决南方的问题，我们就是没有姓名的人，只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南方的人揪着我们不放，我们只要一冒头，他们到时候就会跳出来，然后指责我们国家安排我们这些人去他们的地盘执行任务。”
    “我们总不能为了自己，让国家难做。”
    张谦修明白，国家安排他们去执行任务，是不被国际认可的，所以孔志文他们不能出现，除非南方那边的人不再抓着不放。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好奇，孔志文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居然能影响这么大。
    不过这样的事情，张谦修通常都不会问，安慰说道：“到时候说不定有转机，到时候你们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顺便给我打打工，我给你们开个不错的工资，保证你们过日子够用了。”
    宋小罗咧嘴一笑：“那样就最好了。”

 第458章更进一步

    宋小罗、孔志文、胡铁三个人，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三个人对于金钱的免疫力也很强。
    他们三个人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生活。
    经历过生死的人，大多数都会变得非常豁达，很多的事情也就看透了。
    张谦修感慨地说道：“你们倒是想的开，有时候还挺羡慕你们的。”
    宋小罗笑了笑，说道：“我们这样的人，越少越好，我们的存在，本就不是为了制造美好的东西，只是为了维护我们自己的美好而已。”
    张谦修明白宋小罗的意思，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战争。
    战争这种东西，其实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相对的正义，站在不同人的立场看战争的眼光就不一样。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你还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没看出来啊！”
    宋小罗说道：“我的语文成绩还不错，也看了不少的小说。”
    “要是我以后有了小孩，我一定让他们去学文学、音乐之类的，到时候当个音乐家，弹弹琴、当个作者，写写文章，挺好！”
    张谦修说道：“其实不是要给小孩定目标，而是要培养小孩的兴趣爱好，你给他定的目标，他未必喜欢。”
    宋小罗的思想倒是不古板，认真的想了一下，深表赞同：“张老板说有道理，我想让小孩做那些，其实是我自己想要那一些，以后孩子真未必想要。”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样的人就算结婚，对女人和孩子都不好，要是这个事情不解决的话，我也没打算结婚了。”
    张谦修安慰道：“说不定会有转机的。”
    “难啊！”宋小罗苦笑：“关系到一个皇室，这事不可能轻易解决掉的，虽然人家不敢惹我们国家，但我们几个，人家可不放眼里，要是我们被抓了，他们闹到国际上，可能还会让国家陷入两难的境地，到时候我们只能在死之前想尽办法不留下任何有可能对国家不利的证据。”
    张谦修原本以为宋小罗他们最多就是和几个军阀有关系，没想到居然是和一个皇室有关系。
    现在大部分的皇室其实都是摆设，大多实行的都是君主立宪制，皇室只是权力的象征而已的。
    但不管怎么说，皇室的地位还是不低的，也是有一定权力和特权的。
    张谦修也没有和这些皇室真正接触过，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权力。
    不知道具体情况，张谦修只能安慰宋小罗。
    宋小罗倒是看得很开，对于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
    钱是多了，但这对于张谦修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接下来两天，孔志文安顿好婉娜拉，然后赶着回了北方。
    张谦修接下来的日子，也是忙的飞起。
    龚志华那边给找的人张谦修要全部去面试，田书源那边也在不断的找教授加入，张谦修也要去见一见。
    期间，梁俊明那边也给张谦修打电话，让张谦修尽早准备好机械，等北方化冻，这边就要开始翻土，到时候人和机器要一起上，而且各种播种机、收割机也要尽快到位，毕竟翻过地以后，今年还是要播种的，虽然今年播种肯定是亏损，毕竟是荒地，种什么东西都不会有太大的产量，这也叫养地。
    养地有很多种方法，但这种多年没有耕种的地，少也要养个一年，多则养个三五年也很正常。
    张谦修立刻联系了瓦列里那边，对于张谦修要农用设备，他倒是没有二话，农用设备这东西，技术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没有一定的工业基础肯定是很难做出来的。
    但有了比较好的工业基础，要做一般的农业机械难度不大，只有那种重型机械，不管在哪个领域，技术含量都比较高。
    张谦修要的都是大型机械，没有要重型，瓦列里在苏国就好弄多了，反正只要弄到，瓦列里就有钱赚，折腾农用机械比折腾枪械风险要低很多，张谦修也给他留了足够的利润空间，瓦列里自然也乐得赚一点。
    农历三月二十二，张谦修给牛正平打了电话。
    牛正平知道是张谦修后，笑呵呵的问道：“张老板，名单准备好了吗？”
    张谦修说道：“领导，准备好了，我已经给你传真过去了。”
    牛正平并没有太在意：“哦……，我等会问问他们收到了没，你跟我大概说一下，你们主要的师资力量背景。”
    张谦修明白，牛正平是想看自己这学校的老师到底有几斤几两，而且从牛正平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样也好，这说明牛正平的心里预期不高，只要师资力量稍微比较可以，他那边就能通过。
    张谦修说道：“我们校长是清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院长田书源教授，领导层有上京航天航空大学教授，曾立人；上京理工大行政主任，喻永宁；上京理工大机电学院院长，周博义。”
    这几个人都是袁鹏池帮忙找的。
    张谦修继续说道：“还有清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姚左、顾清河，副教授龚一坤、韩克勋；老师刘其乐、李凤奎、陈洁。”
    “清大理工院数学系教授，谢波；物理系教授，袁红梅……”
    “还有复旦大学计算机科学学院教授……”
    “微电子学院教授……”
    “材料学学院教授……”
    “上京交通大学教授……”
    “上京科技大学教授……”
    张谦修一连说出了大几十个人名字和曾经的职位，只要听到这些人曾经任教的学校和职位，牛正平就知道，自己完全不用看这些人的简历，就张谦修说的这些人，都是国内最顶尖的老师。
    牛正平手心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这个学校要是真的建成了，单单就这师资力量，成为省内一流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后面来的老师不太差，国内一流水准也没有太大问题。
    要是，张谦修后面找的老师，都是这个等级的，国内顶级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在牛正平管理期间，给国家建设了一所这么好的大学，好处不用说。
    牛正平严肃的问道：“张老板，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个名单是要上交的，到时候要是这些老师不来，可是大麻烦啊！”
    张谦修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些教授暑假就会去邵庆市，牛领导，您得尽快给我弄一块地，也不要大了，两千亩是要的，我这些日子就会回去，到时候就会投入建设学校的学生宿舍、教学楼、办公楼、研究所、图书馆、老师宿舍和家属生活区、体育馆等等。”
    大学的老师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老师和家属的生活区是肯定要准备好的，那边的设施还不能太差。
    学生宿舍，只是住四年，老师的住处可是要住很多年，甚至大半辈子的。
    牛正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张老板，你能不能让这些老师跟我通一个电话？”
    牛正平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了，想要从这些大学挖一个教授出来都难，更别说张谦修从这些大学里面找了这么多的教授、老师，甚至还有学院的院长。
    这听起来着实是有一些天方夜谭了。
    张谦修说道：“那我让清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的院长田书源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
    牛正平立刻说道：“行，我这边也会尽快走程序，等田院长跟我通话以后，张老板你立刻安排人过来办手续，我保证省内的手续，畅通无阻，至于你要的地，这些都好说，你选好地方，到时候，我们来具体商议搬迁、征收的问题。”
    只要牛正平能把地方上的手续都给搞定，上京的手续基本就没有问题。
    这些日子张谦修和谢东刚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只要自己的申请材料上来，他们也会一路绿灯。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给马代打了一个电话。
    马代乐很快接通电话：“张兄弟，我们的第一批货马上就要到了。”
    张谦修知道第一批货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这次是直接从港口上货，要是没有问题，以后都能这样维持的话，毫不夸张的说，一只下金鸡蛋的母鸡养出来了。
    张谦修说道：“马哥，这次的货，出了以后，华元全部给我，我给你米元去进货。”
    马代乐知道张谦修手里有大量米元，具体有多少，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
    顺手帮张谦修一下忙，马代乐还是没有意见的：“可以，这一批货很多都已经预定出去了，还有就是张老板你的那些货，也出了一部分，但顾大福和那个陶老板那边，要的货一直都不算太多，要不要我找个渠道帮张老板出掉一些啊？”
    “这些货囤在手里一天就亏一天啊！”
    张谦修去年进的那一批货都要仓库，现在仓库的钱都是张谦修出的。
    那些老板倒也很好说话，只要张谦修给钱租仓库，他们也不催。
    张谦修说道：“那就出了吧！但顾大福和陶利军那边要货，不管是要什么货，都给他们，钱的话，跟我说就行，我来付，我来跟他们收钱。”
    马代乐朗声一笑：“张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而且我们这生意，你还是占大头的，这些钱都无所谓。”
    张谦修却说道：“虽然我占了大头，但还有你和孔哥，要是欠着，你们也有损失。”
    “钱还是我来给，我去跟他们要钱就行，你那边的账目要理清楚。”
    能把钱收回来，马代乐自然是更乐意的，刚才客气一下，也完全是看张谦修的面子，既然张谦修这么说了，马代乐也不再坚持：“那好吧！不过，张兄弟，你那些货物要出掉的话，价格你是知道的，你这放了这么久，估计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多少也能赚一点点。”
    张谦修去年接手的货物，本来就是从别人手里接的，别人多少也要赚一些，加上今年的仓库费用，不亏已经不错了。
    而张谦修本身就不指望这些货赚钱，他只是想通过这次运作把一些米元换成华元而已。
    “这个没事，出掉以后给我一个账就行。”张谦修跟着又说道：“那一批货是我个人的，马哥帮我出货，该怎么提成，还是怎么提成。”
    让别人帮你卖货，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是免费的，马代乐自己没有开口，张谦修自己也懂得做人的道理，该给的提成，还是要给的。
    马代乐不在意的说道：“张兄弟，咱们这么好的关系，还说这个就见外了。”
    张谦修坚持说道：“马哥，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咱们这个得分清楚。”
    “这次合伙进的货，卖掉以后帮我换米元，这是朋友之间的帮忙，顺手就办的事，我也不说给你报酬，真要去黑市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个情谊我记在心里。”
    “但你帮我卖货，这是生意，卖掉以后，你拿百分之二的提成。”
    这话听在马代乐的耳里还是非常舒服的，毕竟他帮张谦修卖货，他也要花力气的，虽然他心里确实没有想过要钱，只是想和张谦修打好关系，就算张谦修不给他提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张谦修坚持要给他提成，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觉得张谦修这个人还是非常可靠，可交的。
    马代乐说道：“张兄弟，用不了百分之二，等到时候，我拿一万就行。”
    以往不管是对于张谦修还是马代乐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张谦修也没有继续坚持：“那行吧！就多谢马哥了。”
    “还有就是，帮我从倭国进一批车回来，就要思域吧！这车多少钱一辆？”
    目前国内还没有这些车，思域要国产化更还要很长的时间，但国外已经有了。
    马代乐问道：“张兄弟要多少辆？这车一般运到国内大概两万米元。”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五十辆吧！”
    “五……五十辆？”马代乐吃了一惊：“张老板，你要卖车？”
    “不是！给老师和一些员工用的，我当时答应了他们的，有一些留着备用。”张谦修随口解释道。
    马代乐感慨地说道：“这么多！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我们进口的车子，都是想办法预定的，倭国的车道跟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驾驶位在右边，我们的在左边，等车子到的话，估计要等两三个月。”
    张谦修对于这点还是知道：“这个没事，等些日子我可能要去一趟琴岛市，到时候我会把钱给你，到时候把车弄回来就行。”
    “好！”

 第459章回乡奠基

    农历四月初五。
    办学校的事情，前期的手续已经通过，邵庆市那边都是齐盼曼和苏雨薇帮忙办的。
    而上京这边则是张谦修在忙，现在已经到了选地的时候，就算张谦修不太在乎这些，选址也不算小事，他还是得要回去看看才行。
    跟着一起回去的还有田书源，清大建筑系的两个教授。
    前两天张谦修已经去了一次琴岛市，拿到了马代乐那边卖货的华元，顺便给了马代乐米元。
    现在交通不方便，从上京到宝庆市，转车要要很多次。
    等张谦修他们到达邵庆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张谦修也懒得回去，带着田书源他们先去找了牛正平。
    张谦修是看明白了牛正平，他现在就盼着张谦修带着几个知名教授来，只要教授来了，他什么都高兴。
    果不然，牛正平看到田书源和另外两个建筑系的教授，脸上都笑开了花。
    不是牛正平心里有多尊重牛正平他们，而是看到田书源他们就好像看到了他自己的政.绩，只要这个大学真做成了，他再吹上一下，他绝对是全国独一份的，毕竟全国还没有哪一个省能出一所好的私立大学。
    教育这个东西，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受到重视的。
    张谦修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寒暄过后，开始要好处：“领导，田教授这次亲自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给学校做一个具体的规划，我们这地都还没有着落，您可是一直答应要给我们一路开绿灯的，我们要的地，您可得帮我们尽快征收上来。”
    牛正平这时候很高兴，自然也就很好说话：“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在本市范围之内，你们可以随便选地方，只要你们确定好地方，我立刻就跟上面申请，到时候安排当地的人搬迁。”
    张谦修说道：“领导，这次我带回来的钱，只有几千万，这征收用地，肯定是要给赔偿的，要是给了赔偿，我的资金可能不够用。”
    牛正平心里明白，张谦修这是要跟自己要好处了，现在牛正平对张谦修办学校也有一定的信心，但嘴上还是说道：“小张，现在我们官方也没有什么钱，目前我们国家都很困难，你是知道的。”
    “但办教育那是重中之重，我们也会尽力支持。”
    “你资金有困难，你可以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要是能想到办法的话，我自然是鼎力相助，要是没有办法，我们也可以一定商议一下，问题可以怎么解决。”
    张谦修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官腔，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拿到手里的好处，那才是最真实的。
    张谦修才不相信牛正平的转给些话。
    上一世，张谦修不知道这些，但这一世他对这些东西还是非常了解的。
    国家在1994年的时候，有一次税改，在这次税改前，也就是1994年前，地方是很有钱的，但1994年税改以后，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收入，税收的百分之七十五交给上京，百分之二十五留着自用，其次就是土地售卖权也都到了地方。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地方是有钱的。
    张谦修说道：“领导，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自然就是资金的问题。”
    “征收的钱我们是能拿出来的，但我们的设想中希望把这大学建设成园林式的大学，有山有水，有我们传统的东西，也有现代的东西。”
    “所以，我们想要官方在资金上给我们一些帮助，土地的话，如果能无偿给我们使用就更好了。”
    张谦修说白了就是要钱要地。
    牛正平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地，我们可以给你们想办法，但征收市里的土地也是要一笔很大的钱，在资金方面，我们可能就给不了太大的帮助，最多给你们百来万。”
    在牛正平看来，大学肯定是要放在市边上的，现在国内大部分的学校都是如此，就算偏也不会太偏。
    张谦修说道：“领导，我们学校不放在市边上，我们要放到下面的城镇，可能就放在tj县了。”
    “放县城啊？”牛正平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学校就算不放在市区，也肯定要放在郊区，谁知道张谦修要放到县城去。
    张谦修说道：“对，我们搞教育嘛，学生在学校是读书的，又不是出来玩的，到时候我们学校会配备各种适合的娱乐设施，比如观影厅、篮球场、足球场、图书馆，外面可能还会开一条小型的商业街，基本都的生活和娱乐需求是能完全满足的。”
    “所以学校就算偏僻一点也没有关系。”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治安环境比较乱，越是人多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人就越多，就算大力抓治安，效果也是有限的。”
    张谦修说的最后一点是认真的，不要说市里，就算是县城的小混混都多，那些小混混可不管教育不教育的，指不定就跑到学校来了。
    牛正平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越偏僻的地方，征收花费的钱反而越少：“小张，那我们这样，我给你一个额度，只要是在这个额度内的，我们都能给你支持。”
    张谦修又说道：“领导，这个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点你还得支持我们一下。”
    “什么？”牛正平问道。
    张谦修说道：“基础建设，公路的话暂时不说，但排水、给水、电力这些基础建设官方要给我们解决才行。”
    “别的不说，我们学校到时候绝对不能三天两头停电的。”
    “我们会在学校投入几千万进行科研，教学我们同学大不了艰苦一点，点蜡烛上学，但是科研可不能用蜡烛啊！”
    牛正平点头：“这个我们会考虑的，等你们确定好地址以后，我会找当地的领导班子开会，无论如何也要确保你们的用电、用水问题。”
    张谦修跟着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到时候建设需要的材料，比如水泥这些，我知道我们市里有一个水泥厂，到时候我们去拿货的时候，官方能不能打个招呼，给我们的水泥尽量好一些，人家要做生意，我们也能理解，我们肯定不会让他们亏本的。”
    现在的水泥质量都一般，比不上后来的，尤其是现在有一些水泥都是偷工减料的，张谦修对学校建筑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他希望这个学校能长期留存下去，而不是昙花一现。
    “这个没有问题。”牛正平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
    张谦修最后说道：“还有就是，官方能不能给我一笔无息贷款，我以学校的名义贷，五千万，用五年，五年以后还。”
    “我保证，五年以后，我们学校就会进入正规，到时候不说堪比清大、上京大学，至少也能跻身全国一流。”
    牛正平顿时犹豫了，五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谦修提出的是贷款，不是让官方给他们五千万，如果是直接给五千万，牛正平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但借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张谦修的想法很简单，五千万对于现在的张谦修来说不算很多，但也不少。
    如果能白拿五千万用五年，横竖也是赚到的。
    现在张谦修感觉就算给自己再多钱也能花掉。
    张谦修见牛正平犹豫，又说道：“领导，我们的所有硬件设施，都是按照最高规格建设的，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把这一所学校做成全国乃至全世界一流的学校，更希望这一所学校的能一直传承下去，就好像米国的常青藤学院一样，数百年以后这一所学校依然在。”
    “到时候我们第一批参与建设者，都会被记录下来，载入校史。”
    “领导，虽然您可能不会在这些，但您现在支持我们的任何一个决定，在以后的人看来都是伟大的。”
    这样的话要是跟别人说，可能还真没有什么，根本不会在乎，但牛正平还真就在乎。
    只要这个学校够厉害，校史以后也会流传下去，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反正这借五千万出去，也不是不还了，对于牛正平来说，没有太大的损失。
    牛正平一脸正经的说道：“小张，这记不记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支持发展教育啊。”
    “这五千万我可以给你们想办法，不过这个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到时候我会召集市里h县里的领导开会，我会提议的。”
    “小张，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要求没？”
    张谦修见牛正平答应，心中也是暗喜：“暂时没有了，以后要是有问题的话，希望官方能给我们更多的方便和支持。”
    “这是一定的！”牛正平笑呵呵的说道。
    只要牛正平答应支持，那后面的事自然就能顺利很多。
    但牛正平这都是口头上的，张谦修也不敢全信。
    从牛正平这出来，张谦修带着田书源等人直奔县城。
    这次要把学校建在小地方，也是一个综合考虑，公立学校放在什么地方，都有官方支持，有国家支持，但私立学校，支持力度没有那么大，放在偏僻一点的地方，也能让自己更纯粹一点。
    其次，就是刚才张谦修和牛正平说，现在的治安不好。

 第460章 勘查地方

    一路回到县城，张谦修直接把田书源等人安排在了陶利军的酒店。
    张谦修来的时候，陶利军不在酒店，但酒店经理认识张谦修，自然也不会怠慢。
    安顿好一切，张谦修又把田书源等人带到自己河边的房子。
    本来张谦修是想让他们来自己这里住的，但其中总是有诸多的不方便。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没想到苏雨薇也在家，一起的还有周莉。
    “回来啦！”苏雨薇看到张谦修倒是很淡定，又和田书源几人打了招呼，跟着又说道：“我去做饭。”
    张谦修开玩笑的叮嘱道：“做点咱们的特产，腊肉、猪血圆子之类，还有就是不要放太辣了。”
    田书源他们一直在上京生活，不是特别能吃辣，但也能吃一些。
    苏雨薇进去做饭，张谦修在外面陪着大家聊天。
    周莉怎么也算是一个文化人，科技的事情他不懂，但对于学校的事情，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知道张谦修要办一个大学后，也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吃过饭，张谦修要和田书源他们商量，这具体的事项。
    人的认知是比较有限的，张谦修去过的地方也是有限的，所以在选择学校地址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地方是自己去过的地方。
    在张家坪到县城的这一段路，有一节是比较偏僻的，那边也没有村子，都是荒地。
    地肯定是有人的，但那边有一条河，因为河坝没有修好，只要到了涨水的时候，那一大片肯定会被淹掉，个人想要把河坝修好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荒掉了。
    官方也去修过，但一直都没有修好，张谦修就特别中意那一片地方。
    那个地方宽，大概有七八百亩，再往里面就有两个小山包，小山包后面就是村子。
    如果把前面和后面的村子全部征收了，加起来的话，估计有两三千亩。
    张谦修和田书源他们说了一下那里的情况，田书源说道：“谦修，听你说的话，问题应该是不大的，但我们还是要实地去考察一下。”
    “南方的天气潮湿，我们要具体去看看，要不然到时候还要建实验室啊！”
    张谦修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我们一切以学校和科研为主，不管做什么，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科研和教育嘛。”
    “对对对！”田书源非常赞同张谦修的这个话：“谦修，说真的，刚开始答应你的那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是不是答应的太草率了，好几次都想跟你说，我不做了。”
    “但每次看到你为了这一所学校所做的付出，以及你对我的诚意，我又想继续看看。”
    “这些日子来，我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这个学校，我一定帮你把他给办下去。”
    说起来，这还是田书源第一次和张谦修表决心。
    张谦修还略有些受宠若惊：“只要有田老在，我们这个学校基本就成功一半了。”
    …………
    次日，张谦修带着田书源等人直奔自己之前说的地方。
    这个地方刚好是在一条河边上，这一条河就是县城那一条河的上游，宽度大概有七八米，水流并不算急，但可以看出，这里的水很深。
    田书源看着河面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路边的河也是这一条吧？水没有这么深啊。这里怎么这么深，看着至少也有两米的深度。”
    张谦修说道：“这一段的河沙比较多，所以很多人来这里挖沙建房子，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在旱季的时候，这里的水位没有这么深，还能挖。”
    “现在刚下过春雨，所以水位上来了，如果到了雨水比较多的季节，水就会流到这荒地里面，要是雨水稍微多一点，我们站的这里，可能会的的的有大腿深的水，大家都不敢来这边。”
    田书源说道：“可以想办法把这里填上来，扩宽河道，然后把河坝给砌好，问题应该不大。”
    “到时候维持一米左右的深度，也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如果把挖下去的河道填上来，然后把河道扩宽，以后这河自然也就不会太深。
    跟着一起来的建筑系教授说道：“如果在这里的话，河道不用扩宽，我们可以弄一个分流出来，从学校里经过，在学校内挖一个人工湖，有这一条河的活水，湖水也能一直保持清洁。”
    这个教授叫徐才英，这个建议张谦修觉得非常不错，立刻说道：“徐教授的话说的对，到时候校园内有山有水，挺好！”
    另外一个教授万庚时说道：“其实这河水可以考虑用来做这学校的日常用水，我看这河水的流量也不小。”
    张谦修说道：“我记得前面那个村子后山有一股山泉水，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来这里担水喝，到时候那个水可以用来做生活用水。”
    万庚时说道：“按照预算以后这个学校可能会有一万多师生，吃饭、喝水、洗漱、洗衣服、厕所用水，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量。”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还真不知道，周围几个村子喝水才来这里担。”
    万庚时说道：“这个到时候看，那个水源的话，可以用做食堂用水或者日常饮用水，这河水的话，可以做主要用水。”
    “这样也可以！”张谦修指了指里面说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一行人朝着里面走去。
    虽然这里经常被水淹，但因为有排水地方，这里的地面还是比较干的。
    前面这你有一大片，估计七八百亩的荒地，荒地过去就是两个山包，这座山比较突兀，也不算高，爬上去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在两座山的左侧，本来应该也是矮山的，连接到了后面的山脉。但那些矮山被人开荒成旱地，这里也两座山就被孤零零的独立了出来。
    在这两座山后面就是一片峡谷，算面积的话，大概有两千多亩，这峡谷里面则是一个村子，村子依山而建，顺着山脚建房子，很狭长，整个村子只有四分之一左右在峡谷里面。
    村子后面的山也不高，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就能爬上去，这个小矮山脉其实是一条大山脉的一个小分支。

 第461章 林琪可以

    要征收的这一片，最外面是一片空旷，只有一条河，这一部分大概有七八百亩。
    里面则像一个“c”字，中间是空地，三面被矮山环绕。
    如果翻过矮山，对面又是一片平坦，那就是另外一个村子了。
    几人又爬上周围的山看了一遍，甚至把山后的地方也仔细看了一下。
    学校选址不是随便看一下就行的，还要规划很多的东西，这里合不合适还真就不一定。
    看完地方，回到县城，苏雨薇已经在准备做饭。
    张谦修则是和田书源等人商议这一块选地的问题：“田老、万教授、徐教授，你们觉得那一个地方怎么样？”
    田书源说道：“那边就是偏僻了一点，至于其他方面，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小徐和小万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是让他们来说说。”
    万庚时说道：“今天我们去的那个地方确实是偏僻了一些，而且那里的山也太多了。”
    徐才英也说道：“如果把学校放在那里的话，那山要挖掉一半才行，要不然的话，峡谷里面出来的路太远了，把那一个小山包做成一个独立的公园。”
    “还有就是村子后面的那些山，也要征收了才行，要不然的话，也怕学生上去，就怕不安全。”
    张谦修觉得徐才英说的也对，琢磨了一下，说道：“把那些山全部征收了，然后全部改造成公园。”
    “现在上面都是松树，到时候全部砍了，改种成其他的树。”
    田书源忍不住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谦修，这个工程很大的，而且等这些树长起来，少则两三年，长则十几年。”
    张谦修说道：“这个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是一次就全部种好。”
    “要不我们空一个山头出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比如每个学生都可以选择在学校种一棵树，我们可以给这一棵树编一个号，然后按照人精心照料，一直等这树长大，不需要太多的照料。”
    “后面那一片山，我们划分出几个区域，这个区域种什么树，那个区域种什么树，学生可以自己选择。”
    “一年如果有三千学生毕业，如果每个学生都愿意种一的话，百年以后那后面就有三十万棵树。”
    “那时候的景色一定很好看。”
    “这虽然只是一种形式，但有时候一些传承就是要一些仪式感的，不是吗？”
    田书源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算这样，那现在上面肯定也要做安全措施的，要不然学生上去，也不安全。”
    “这个问题病不是很大！”张谦修说道：“到时候我们修路上去就行，反正那山也不高，是山脉的末端了，走上去也就十几分钟。”
    张谦修是非常中意那个地方，但田书源还是想看看其他的地方。
    张谦修也没有太坚持自己意见，答应这些日子再去找找。
    这一找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张谦修都不跟着去了，就让田书源他们自己开车去找。
    这日，张谦修正在家里休息，陶利军忽然找上门来，见面就说道：“张谦修，罗德伟那边可以动手了。”
    张谦修并没有太在意：“嗯，那就动手吧！”
    “到时候人要不要给你带过来？”陶利军问道。
    “不用！”张谦修说道：“让他去医院躺两个月就好了，做了以后也不用来跟我说。”
    “对了，你的生意最近怎么样？”
    陶利军说道：“还可以，赚的虽然不多，但比我那酒店好多了，我准备过些日子就把酒店给关了，专心做生意。”
    “你的贷款生意呢？”张谦修问道。
    “给祥子了。”陶利军说道：“他本来还想给我留一点利，但我没要。”
    祥子这人张谦修知道，是陶利军最信任的人之一，算是陶利军手里“等级”最高的几个人。
    “他的钱够？”张谦修问道。
    放高利贷你自己得先有钱，要不然的话，你拿什么借给别人？
    陶利军说道：“我借了几万块钱给他，他自己也凑了一些，要是顺利的话，也够他慢慢起家了。”
    “我还给他介绍了一些生意，他比我有胆量，转手就去找了官方的人吃饭。”
    “前些日子，抓到了罗德伟他老婆舅舅的把柄，所以准备现在动手。”
    “只要他那舅舅不帮着罗德伟，其他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你给祥子的是什么生意？”
    陶利军说道：“给罗德伟他舅舅那单位的食堂送菜，只要是单位的生意，利润还是很可观的，他自己又不用管，找一个人做就可以，他还想要做大一点。”
    “其实这个生意，也是我花钱买来的，就是为了怂恿祥子去抓把柄。”
    “祥子一开始还在考虑，做了几天发现这钱赚的轻松，怕别人抢他的生意，就去请罗德伟舅舅吃饭喝酒，然后慢慢的熟了，找了个机会，也就抓到了把柄。”
    张谦修看了看陶利军，说道：“心里不好受？”
    “祥子是我为数不多信任的人。”陶利军苦笑一声：“我一直想着，我自己要是能上岸，我一定会带上他的，谁知道我反而把他推的更深。”
    “现在他做了这些事，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就算他想不做，被他威胁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他只能继续做下去。”
    张谦修没有吭声，对于陶利军的事情，他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和陶利军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沉默了一会，张谦修说道：“那你这些日子动手吧！过些天，我会安排一个人过去帮你跑业务，财务你要人的话，我也会安排一个过去，你不要的话，你把账做好了，我有时候会看。”
    陶利军干巴巴的说道：“财务就不用了，你要是不信我，你随时可以把投进来的钱拿走，跑业务的人可以过来，我确实不太在行，让我跟那些人去赔笑，不习惯。”
    陶利军心里是有一些怕张谦修，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甘的。
    只是张谦修无所谓陶利军的这种不甘心，反正张谦修也没有想让陶利军怎么样，服不服气，甘不甘心，这些都无所谓。
    张谦修说道：“这两天我就让人过去，到时候你把业务交给我安排过去的人就可以。”
    “好！那我先走了，罗德伟的事情，今天晚上就会处理好的。”陶利军说着就准备离开。
    张谦修还是起身送了一下。
    晚上，张谦修和苏雨薇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阳台上看书、闲聊。
    张谦修随口问道：“你的杂志社办的怎么样了？”
    苏雨薇说道：“基本上差不多了，最近在约稿，还有就是要想办法扩展销路，前期的话没有太多太好的办法，只能亏本推销了。”
    “我们联系了很多学校、图书馆、单位，答应给他们免费提供半年的杂志，这就要很多钱了，剩下的就是去推广了，前期的销量肯定不会特别好的，肯定还要花很多钱去推广才行的。”
    张谦修说道：“这个事情不急。”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我是不着急，但周姐最近很着急，这投入的钱也不少了，但收到的成效似乎比她预想的要少，后期花费的地方还很多。”
    张谦修说道：“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了。”
    做生意这东西，你真要去做的话，投入就是一个无底洞，你的预算永远是不够的。
    苏雨薇说道：“周姐她只是一个作者，她的钱也来的不容易，这些钱要是亏了，可就是她半辈子的积蓄。”
    张谦修说道：“做生意就是这样，而且钱这个东西，以后会越来越不值钱，现在就算亏了，以后也能很快赚回来。”
    苏雨薇轻轻一笑：“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个想法啊？”
    “也是，这个事不能强求。”张谦修也能理解，现在收入就这么多，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对未来的发展知道一个大概趋势的，知道以后钱会快速贬值。
    苏雨薇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万辉饼干厂那边，今年的业绩很好，多亏了你在一套打的广告。”
    “今年营业额应该会达到四千万以上，要是继续维持这个水平的话，明年估计能破亿”
    “不过工厂的规模明显不够用了，能给你的利润还是不多，估计也就一百万左右。”
    “今年、明年追加一下投资，扩大一下规模，要是不出问题的话，一年稳定给几百万利润不成问题。”
    一年有几百万的利润，这已经很出乎张谦修的意料了。
    一般这种企业的净利润有百分之十就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每年卖一个亿，也不过是一千万的净利润。
    刚接手的时候，万辉一年的营业额不过几十万，这个成长速度几乎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媳妇，要不把东泰也给你管吧！反正我在县城的时间也少。”
    苏雨薇沉吟了一下，说道：“给我管就算了，我明年就要去申城了，我就算管一年，到时候还是要换人。”
    “其实，林琪可以！”

 第462章 出现意外

    张谦修顿时就懵了一下，当初苏雨薇要接手万辉，就是不希望自己和林琪走得太近了，现在反而推荐林琪出来。
    “媳妇，你开玩笑的吧？”张谦修略有些心虚的问道。
    不是张谦修对林琪有什么想法，而是之前他和林琪说话确实是有一些随便了，这要是继续和林琪扯上什么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雨薇很认真的说道：“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我还会管理一年的时间，明年下半才会去申城，就算给林琪管，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而且，现在我还是非常相信你的人品的。”
    张谦修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看苏雨薇这态度，估计是她有把握，自己不会和林琪发生一些什么，至于是不是单纯相信自己的人品就不知道了。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媳妇，照你这么说，你以前就不相信我人品呗？”
    “也不能说不信，那时候情况不太一样，在我接手万辉之前，你敢保证，你没有和林琪有那么一点点暧昧关系？”苏雨薇看着张谦修的双眼说道。
    张谦修不知道苏雨薇这是不是在诈自己，当时他和林琪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但他当时心里是真什么都没有想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张谦修说了男人都觉得正确的答案：“媳妇，你想多了，我和她就只有工作上的来往，那几次一起吃饭，都有其他人在场，要不是为了跟银行合作，我也不会去啊！”
    苏雨薇说道：“你的话我就信一半，你说你对林琪没有想法我相信，你要说你和她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的话，你把我当小孩哄呢？”
    “放心，我不跟你计较这些。”
    张谦修讪笑了一下，说道：“那咱们就不计较这些了，你来帮我参考一下学校这个事情，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比较好。”
    张谦修其实就是在单纯的找话题，根本就没有仔细去想。
    苏雨薇也是玲珑心思，看出了张谦修的心思，却没点破。
    在苏雨薇看来，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在一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说就算了，只要张谦修没有太过火，这其实没有什么的。
    …………
    张谦修早上送苏雨薇去学校，虽然张谦修自己不用去，但苏雨薇还是要去一下的，要不然也说过不过去。
    两个人刚出门，一辆桑塔纳领头，一辆面包车跟在后面，直接拦住两人去路，跟着两辆车上就下来十几人。
    张谦修不认识这些人，但第一时间就猜到，这人可能是罗德伟。
    张谦修原本以为罗德伟的事情很简单，陶利军怎么说也是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把罗德伟查了一个底朝天，罗德伟官方的关系他基本也已经摆平了，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张谦修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头上还裹着纱布，身后带着的十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提着开山刀：“罗德伟？”
    “对，你就是张谦修吧？比我想的要小啊！”罗德伟跟着又冷笑一声：“陶利军也就能在这个小县城你混一混，去市里找我麻烦，他还嫩了一点。”
    “他人呢？”张谦修问道。
    “你就别管他了，先想想你自己吧！”罗德伟说着看了一眼苏雨薇：“你马子还不错，你放心，我和我的兄弟会替你好好心疼她，你的话，自己砍掉一只手，以后看到老子绕着走，这事就算了。”
    张谦修微微蹙眉：“这话害了你。”
    罗德伟不屑一笑：“张谦修，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罗德伟的话还未落地，张谦修已经动了。
    张谦修每日坚持和葛青山去锻炼，身手说不上有多厉害，比起孔志文、宋小罗、胡铁他们这样的人肯定要差一些，但对付普通人和一些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罗德伟看到张谦修动了，大喝一声：“上！”
    “上”字出口，罗德伟也举刀就朝着张谦修砍来，刀刚举起，罗德伟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张谦修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咔嚓……”
    罗德伟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身体也随着这一声响腾空倒飞出去，砸倒他身后的一个小混混。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谦修出手居然这么快。
    张谦修出手眼睛还是能看到的，毕竟他还是正常人。
    但张谦修动手的速度比起正常人来说，要快太多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张谦修一脚踢中罗德伟，转手又放倒两个，十几个混混不能一次上来，毕竟地方只有这么宽，人也只有一个，一起涌上来，反而容易伤了自己人。
    然而他们一个个上，在张谦修看来，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排着队上来送。
    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十几个人只有两个站在最后的人还是站着的，但他们这时候已经不敢再往上冲，张谦修完全就是一下一个，但凡被他放倒的，就没有一个人还能站起来。
    张谦修看了那两个人一眼，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意思：“刀丢了，在边上等着，顺便去大急救电话，等会让医院的人来救人。”
    两个混混顿时懵了，这刀放还是不放？
    两人转头朝着地上的罗德伟看去。
    罗德伟这时候躺在地上已经起不来，只感觉胸口阵阵生疼，身体稍微动一下就疼的厉害，看到那两个小混混看自己，鄙夷的看了两个混混一眼：“看着我做什么？你们觉得能砍死他就上，死了我负责，要是打不过就滚蛋。”
    两个小混混对视了一眼，纷纷把手里的刀丢下，转头跑。
    张谦修喊住两个人，说道：“去叫救护车，等一下罗德伟死了，你们来给他收尸？”
    两个混混又看向罗德伟。
    罗德伟气得都快要吐血了，骂了一句：“两个废物，滚！”
    那两个混混最终还是没有滚，其中一个人走远了一些，不敢随意靠近，就怕张谦修忽然发难，另外一个则是去找电话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叫救护车，还是叫人来增员。
    张谦修走到罗德伟面前蹲下：“现在服气了？”
    “不服！”罗德伟跟着说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要不然的话，这个厂子，我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张谦修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罗德伟的胸口。
    罗德伟胸口的肋骨端了，张谦修这一拍，痛得他全身都不住的颤抖，疼得脸色苍白。
    “你这肋骨好像断了，你说我多拍记下，你的肋骨会不会刺穿你的心脏或者肺部？”张谦修看着罗德伟说道。
    罗德伟狠狠的瞪着张谦修，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道歉！”张谦修说道：“刚才你说的话让我很不高兴。”
    罗德伟不吭声了，他就没有给人道过歉，更别说给张谦修这个只是十几岁的少年。
    张谦修也不在乎罗德伟道不道歉，又说道：“罗德伟，我们的事，是因为生意引起的，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要用社会上那些下三烂的手段。”
    “就你们这种混社会出身的人，说实话，我不怎么看得上，包括陶利军。”
    “我只是想做做生意，竞争是难免的，你们要是用正当的手段，我也不会用过分的手段。”
    “但你砍伤我的人，这事过分了，我不让你去医院躺几个月，也对不起我手下的人。”
    “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来惹我，把我给惹火了，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没有的话，我给你放点血就走了。”
    说着，张谦修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
    罗德伟见张谦修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也有一些害怕了，忍着痛说道：“是你们先不守规矩的，你们一开始扩张抢我客户的时候，我可没有动黄恩全，他把价格压得太低，完全没有利润，这不是明摆着要捣乱吗？”
    “这不是你砍人的理由。”张谦修说道：“你可以去官方投诉，你可以找黄恩全商量，但你砍人就不对。”
    罗德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样躺在地上跟一个人讨论要怎么做生意才是对的：“你说的好听，你会这么做吗？”
    “我会！”张谦修又问道：“最后问你一次，还有没有什么好理由，你要是说出一条，让我觉得有道理，下面这一刀，你可以不挨。”
    “陶利军在我手里。”罗德伟说道：“他昨天晚上来抓我，没抓住，转头我就找人把他给堵了。”
    张谦修摇头：“这不是理由，陶利军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你在威胁我？”罗德伟说道：“陶利军是你的人，你要是再动我一下，我回头就让人把陶利军给废了。”
    张谦修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很喜欢人威胁我，而且刚才我让你道歉也没有道。”
    说完，张谦修一刀就朝着罗德伟的大腿上扎了下去。
    “啊……”
    罗德伟没想到张谦修说了这么多话还要扎自己一刀。
    “你……张谦修……你……”罗德伟疼的说话都开始结巴，这不仅仅是大腿上痛，他只要一动，他胸口也痛。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不用想着威胁我，没用！”
    “现在打电话，让你的人把陶利军放了。”

 地463章 是真是假

    罗德伟挨了一刀，反而硬气了，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休想，我告诉你，张谦修，这一刀我也挨了，陶利军我肯定不会放。”
    张谦修回头看向苏雨薇：“媳妇，电话拿来。”
    苏雨薇一直站在边上，深色倒是很淡然，似乎一点也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苏雨薇知道，就目前来说，张谦修在邵庆市，大部分事还真能解决，至于罗德伟的这个事，在苏雨薇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刚才大打出手，苏雨薇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是因为她的胆子确实大，二是因为他也跟着葛青山练过，真要打起来，或许没有张谦修那么厉害，但这几个混混，她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张谦修的话，苏雨薇说道：“没带，我进去拿！”
    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个人都嫌弃大哥大，那玩意就是砖头，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两个人都不想带。
    刚才张谦修是要送苏雨薇去学校，等一下就会回来，所以没有带出来。
    等苏雨薇出来的时候，手里不仅仅拿了大哥大，还拿了一把手枪，这是张谦修带回来的。
    张谦修看到手枪愣了一下：“你拿这个干什么？等会说不定官方的人就来了。”
    “他们看到了也没什么，反正也不是国内的制式枪，而且你也没有用。这个拿着以防万一呗。”苏雨薇说道：“我自己开车去学校，这里你自己处理吧！”
    “行吧！”张谦修问道：“你开哪个车？”
    “你那个，跑车太惹眼了。”苏雨薇说道：“而且在这路上也不怎么好开。”
    张谦修拿出车钥匙递给苏雨薇。
    苏雨薇把大哥大和手枪递给张谦修。
    罗德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心里一阵无语，他不知道张谦修和苏雨薇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感觉今天这事，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事，就是一个屁。
    等苏雨薇走后，张谦修回头看着罗德伟，说道：“好了，轮到你打电话放人了。”
    “电话号码多少？”
    张谦修说着拿起大哥大，准备拨号，看着罗德伟，等着罗德伟说电话号码。
    罗德伟现在脑子里面是懵的，他根本就搞不懂张谦修到底是个什么人。
    其实在砍黄恩全之前，罗德伟就差过张谦修的背景，就是很普通的背景，他甚至查到了张谦修刚起家没有多久，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对黄恩全出手。
    查清楚对手的情况，然后再出手，这也是黄恩全能在宝庆市混迹这么久的关键之一。
    可今天，他似乎载在了张谦修的手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罗德伟盯着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说道：“你不是查过我吗？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是查了你，但我查到的东西里面，可不知道你有枪。”罗德伟跟着又说道：“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张谦修轻轻一笑：“你想说的是你媳妇的舅舅吧？”
    “你知道！那你还敢动我？”罗德伟并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张谦修根本就不怕。
    张谦修有些不耐烦了：“说电话号码，别说这些废话。”
    罗德伟问道：“这个事你想怎么解决？你给我一条道，我自己选。”
    张谦修皱眉，踢了罗德伟的脚一下，痛得罗德伟龇牙咧嘴。
    张谦修再次说道：“电话号码。”
    罗德伟这时候终于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张谦修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是谁？”
    张谦修让罗德伟说话。
    罗德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钟，是我，罗德伟，把陶利军放了。”
    老钟立刻说道：“好的，现在放吗？”
    罗德伟看向张谦修。
    “你可以自己选！”张谦修无所谓的说道：“晚十分钟，我给你一刀，看看你能撑多久。”
    罗德伟深吸了一口气，对电话那头说道：“现在放。”
    “好的！”老钟又应着。
    张谦修这时候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电话别挂，把陶利军放出来以后，让陶利军接电话。”
    “你是谁？”老钟声音提高了几分问道。
    张谦修看着罗德伟。
    罗德伟立刻明白张谦修的意思，对着电话那头的老钟说道：“按照他的说的做。”
    “好！”老钟听到罗德伟的声音，倒是爽快。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响声，没一会后，陶利军的声音传来：“张谦修吗？”
    “嗯！没事吧？”张谦修问道。
    陶利军沉默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交代的事我没做好，可能还会给你惹一些麻烦。”
    “你给我的钱我不想办法退给你的，生意的话，我也会还给你的。”
    张谦修对那些东西并不是很在意：“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对了，罗德伟跑了，他可能会去找你。”陶利军说道。
    张谦修反问道：“你觉得我能找到你，是因为什么？”
    陶利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罗德伟去找张谦修了，张谦修才知道他的情况，要不然的话，张谦修不可能知道他被抓了。
    陶利军带去的人，都被罗德伟一锅端了。
    “我知道了。”陶利军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
    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对付罗德伟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意外还是发生了，罗德伟的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紧急情况逃跑的路线，就跟电影里演戏一样。
    一个正常的混混，可不会像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样，会提前给自己挖一个密室或者地道之类的。
    罗德伟家里也确实没有地道，但他家里的一面墙，居然隐藏着一扇门，外面用东西挡着，里面用墙纸贴了，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
    陶利军冲进去的时候，罗德伟就进了那个房间，从后门跑了。
    陶利军原本也没有多心，只是想着没有完成任务，谁知道罗德伟转身就找了几十号人把他们给围住了，陶利军自己还受了伤，他带去的七八个人，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张谦修可不会管陶利军是个什么想法：“那就先这样，你尽快回来，挂了！”
    说完，不等陶利军回答，张谦修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也没有管罗德伟，起身就准备离开。
    罗德伟躺在地上，大声问道：“张谦修，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完了？”
    “完了！”张谦修跟着又说道：“以后你要做生意，我不拦着你，但你也不要来惹我。”
    “我知道了！”罗德伟应着。
    张谦修不知道罗德伟是真的听进去了还只是装的，但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根本就没有把罗德伟放在眼里。
    苏雨薇已经去了学校，张谦修也没有别的事，径直回了屋。
    之前在远处观望的小混混这时候终于敢上来了，小跑着跑过来，想要扶起罗德伟，却牵动了罗德伟的伤势，罗德伟破口大骂：“你缺脑子啊？没看到我受伤了？”
    小混混不敢回嘴，小声的说道：“哥，救护车等一下就来。”
    罗德伟躺在地上，脸上渐渐显出狰狞：“妈的，没想到这个姓张的是个硬茬，给我根烟。”
    小混混赶紧拿出烟放到罗德伟的嘴里，又给点上火。
    罗德伟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烟，立刻就感觉到胸口阵阵生疼，忍不住骂道：“我艹，这个事没完。”
    小混混在边上小声的提醒道：“哥，那个姓张的似乎会功夫，那枪看着也像真的。”
    “你他么的，什么叫像？那就是真的，要不然老子刚才能给那姓张的装孙子？你真以为我怕他？”罗德伟骂骂咧咧的又说道：“老子又不是没有，他会点功夫又怎么样？还能有金钟罩，可以挡子弹？”
    小混混顿时不吭声了。
    罗德伟轻轻抬起手夹住烟，心里琢磨着这个事。
    张谦修知道他在官方的关系，那张谦修在官方可能有更硬的关系。
    不过这并不是很重要，罗德伟本来就是混混出身的，他根本就不怕官方的人，他会老老实实去做生意，那是和陶利军一样，看透了做混混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官方肯定不会允许混混做大的。
    但凡做大了的混混，最后一定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做大了的混混头子，最好的结果就是跑到国外去，一辈子也不回来。
    至于那些没有做大的，国家可能不会管太多，但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正因为出于这样的考虑，罗德伟才会去做正经生意，但他一直保持着和道上的关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有一天能用上。
    而道上的关系，也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让他做生意也更加的如鱼得水。
    原本，罗德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不管是黑是白他都能说上话，赚的钱也够他花，小日子也过得不错，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谁知道半路冒出一个张谦修跟他抢生意，要是粮油生意没有了，罗德伟的财路就断了，这个他可不答应。

 第464章 不太放心

    罗德伟在计划着要报复张谦修的时候，张谦修却正在看书，他并不怎么在乎罗德伟报复。
    在张谦修的的看来，罗德伟那些手段，其实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张谦修也想过把罗德伟直接给杀了，以绝后患，但这个社会终究是法治社会，随便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加上罗德伟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老婆家里还是有一些能耐的，要是吧罗德伟杀了，他老婆闹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下午，陶利军来了，脖子上套着一块纱布，右手吊在胸前，整个人就好像斗败的公鸡。
    张谦修看了看陶利军，问道：“没事吧？”
    陶利军摇摇头：“没事！那个生意我到时候交给谁？”
    对于这一点，张谦修倒是有点欣赏陶利军的，如果自己把那些生意全部收回来，陶利军又把放高利贷和道上的生意都交给祥子了，他可就真一无所有了。
    很多人可能会想办法不还张谦修那些钱，也有一些人可能会来求情。
    陶利军却是二话没说，直接就来退那些生意了，倒也算有担当。
    张谦修没有回答陶利军的问题，又问道：“你的人呢？有什么大的损伤没？”
    陶利军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两个人可能废了，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
    “我给你十万，你拿去给那些受伤的人，至于怎么分，你自己看着办。”张谦修说道。
    陶利军说道：“这个钱我自己会出。”
    “你还有钱？”张谦修反问。
    陶利军说道：“还有一点家底，最后的老本了。”
    陶利军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锐气，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心灰意冷，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张谦修说道：“你的人是去给我办事受伤的，这个钱我来给。”
    “至于那个生意，还是你管着吧！股份还是一样的分配，就算你还给我，我也没有时间去管。”
    “至于钱的话，等那生意赚钱了，你还给我就可以。”
    陶利军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张谦修居然会主动帮他。
    陶利军其实是一个特别在乎面子的人，抬头看着张谦修，说道：“如果那生意没做成呢？”
    “那你就慢慢还。”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又不要你利息，一辈子还五十万你应该还得起吧？”
    陶利军这一点点信心还是有的，但他也明白，自己欠下了张谦修两个大人情，一是现在这个，张谦修给了他继续创业机会，二是张谦修把他给救出来了，要不然的话，他在罗德伟的手里能不能活着走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两个人情，随便一个都是很大的人情，更不要说两个一起了。
    陶利军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还张谦修的这人情，毕竟张谦修现在的地位和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他了，他能帮上的忙也是有限的。
    陶利军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出一个字：“好！”
    虽然只是一个“好”字，却饱含了陶利军对张谦修的感激，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帮他的人，还愿意帮他的，或许真的只有张谦修了。
    陶利军虽然只是说了一个字，但这一个字里饱含了他太多的情感。
    张谦修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会帮陶利军，不是他对陶利军的看法改变了，也不是他可怜陶利军，而是他不怎么在乎那五十万，而且陶利军现在做的那些生意，就算给了张谦修，张谦修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管，还不如就让陶利军自己继续做下去，要是做成了，对张谦修来说，自然是好事，就算没有做成，对张谦修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坏处，最多就是损失了那五十万和那个生意。
    至于那个生意，如果陶利军不做了的话，张谦修肯定也不会去做，最后还是废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陶利军继续管着，万一做起来了，也算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张谦修转了话题，问道：“你只是被罗德伟给抓住了一次，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心灰意冷了啊？”
    陶利军瞬间沉默了，用左手掏出口袋里的烟，抖出两根，递给张谦修一根，自己叼了一点，又掏出火机点上，这才说道：“以前我也认识一些市里的人，也跟他们打过交道。”
    “这次我原本以为不是什么难事，可事实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在市里那些人面前，其实跟我们看下面镇上的人差不多。”
    “镇上要是有个小混混想来县城捅我两刀，一次没有捅死我，他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这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手底下的人是多，但真打起来，大多数人其实只会顾自己，能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也就十个人左右，我这次带去的人，都是愿意跟我出生入死的人，这次他们都受伤了。”
    “我如果再叫人，敢跟我去的不多，要是一切顺利还好，直接就把罗德伟给放倒了。”
    “要是不顺利，或者对方人多的话，跟我去的这些人看到情况不对，肯定跑。”
    “我也可以自己一个人找找机会，等罗德伟落单的时候下手，但我和罗德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弄他是因为你给我报酬了，我犯不着去拼命。”
    “所以，综合来说的话，能跟我拼命的人都已经在医院躺着，我又犯不着去拼命，我没有道理去和罗德伟硬扛。”
    “但罗德伟想要整我的话，可能要简单很多。”
    “我现在其实进退两难，就算你把生意交给我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市里做下去，到时候我可能会搬到县城来，至少在县城，没有谁敢来找我的麻烦，除非罗德伟自己带人来县城闹事。”
    “除了县城，我也有可能去外市发展。”
    陶利军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张谦修想想陶利军的话，其实挺实在的，真要拼命的话，陶利军其实也有机会弄死罗德伟，谁都有落单的时候。
    但陶利军不可能去给张谦修拼命，真要和罗德伟对着干，他不是罗德伟的对手。
    原本陶利军以为罗德伟不在道上混了，能找到的人不多，接过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张谦修说道：“你说的倒是很实在啊！”
    “怎么发展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其他的事，你以前怎么处理现在还是怎么处理，我不管你。”
    “如果你继续留在市里，罗德伟找你麻烦的话，你跟我说，我来处理。”
    陶利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行！”
    不要说半年前，就算是昨天之前，陶利军都没有想到，道上的事情，自己居然要依靠张谦修来解决。他可是正儿八经在道上混的，而张谦修明显就是看不上混道上的，没有在道上混过一天。
    这让陶利军多少有一些受挫败，也越发感觉到张谦修的厉害。
    张谦修和陶利军又聊了一会，陶利军说还有事先一步离开。
    陶利军这次估计是真受到打击了，平时在县城威风习惯了，这次的事让他彻底意识到，他如果离开了县城，什么也不是。
    如果这次是陶利军自己的事，估计也不会这么狼狈，毕竟他还能拼命；然而这事是张谦修的，他拼命不划算，不拼命又会被逼得很紧。
    一直想要上岸陶利军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结果就是把他自己逼成了这个样子。
    在陶利军离开后，张谦修想来想去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拿出电话给孔志文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孔志文的声音传来：“张老板！”
    “老孔，你让老胡或者老宋来一趟邵庆市，让他们帮我盯一个人。”张谦修说道。
    张谦修虽然不怎么把罗德伟放在眼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来人盯他一段时间比较稳妥。
    孔志文说道：“老胡在盯着刘启英，老宋在四合院，都走不开，要不我让婉娜拉过去？婉娜拉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还能不能找到其他可靠的人？”
    张谦修虽然信任孔志文，但不怎么信婉娜拉，毕竟只见过一面，就算她救过孔志文他们，但谁也不能保证婉娜拉会对自己也一样。
    虽然张谦修和婉娜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张谦修还是不想让婉娜拉插手自己的事，就算这个事情不算太重要。
    孔志文也理解张谦修，说道：“倒是也有，不过要多等几天人才能过来。”
    “对方是什么人？”张谦修问道。
    “雇佣兵，不是我们国家的。”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原本以为孔志文介绍的人跟宋小罗他们一样，都是孔志文以前的同袍。
    张谦修对于孔志文他们这样的人更容易信任，如果是雇佣兵的话，似乎和婉娜拉也没有什么区别。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那个雇佣兵要多少钱？”
    “看情况，盯一个人的话，几千吧！他是南边那些国家的，现在四十多了，在滇南省定居，因为一辈子都是枪林弹雨里过的，没有其他的技能，现在就是贩卖一些情报，做一些地下交易，不过他也准备不做了，只接熟人的单子了，毕竟这些事还是危险。这些年同时也在做私家侦探，不过我们国内没有这样的职业，生意基本都是一些富人之类的，能接的单子不多，收入不怎么够，所以才接熟人的单子。”孔志文跟着又说道：“上次那一批枪械运出去，就是他帮忙找的路线和人，他对滇南那一片特别熟悉。”
    听孔志文的介绍，张谦修对这个人倒是来了些兴趣：“老孔，你让婉娜拉和你说的那个老雇佣兵都来，到了联系我就好。”
    “那行，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孔志文还是很高兴张谦修能接纳婉娜拉的，毕竟在孔志文的考虑中，婉娜拉以后想要生活，还是得依靠张谦修。
    普通人可能很难理那些雇佣兵和杀手有多难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说他们很难适应，不是说他们不适应普通人的吃饭睡觉日常生活，他们是很难适应普通人的工作。
    如果婉娜拉自己出去找工作，基本也就只能刷盘子做流水线，虽然婉娜拉以前是个特训出来的杀手，但她一样需要生活，她心里也不想过太辛苦的日子，她要逃离以前的生活，是不想死，不代表她不想过得舒服。
    孔志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明白，张谦修如果愿意安顿婉娜拉，她在国内生活才能跟轻松自在，要不然的话，估计一天到晚都要为生活发愁。

 第465章 更换选址

    田书源他们三个人看了很多地方，但南方多山，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就算找到几个地形合适的，又要考虑排水、给水、供电、交通等问题。
    田书源几个人最终找了几个出来，张谦修也跟着去看了，他们找的这几个地方其实都不错，基本都是有山有水，地形也不是太复杂。
    其中有一块地方，居然就在上岭村，这一块地方也是田书源最看好。
    这一块地，上面有一条河经过，这一条河也是县城里那一条河的分支，水流量也挺大的，可以直接把水引过来，在另外一侧有四个山丘连城一片，都不算高，其中两个山丘被改造成了旱地，其他地方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平坦，不过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把上岭村整个村都给搬迁了才行。
    在村子里面还有七八个鱼塘，小的鱼塘三百多平方，大的占地八亩三分地，也就是5533个平方。
    如果真把这里征收了，到时候学校的面积也会非常大，会有七千多亩的面积。
    张谦修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觉得这里确实是合适，但这有一个问题：“田老，如果我们征收上岭村，村民我们要想办法安顿啊！”
    “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他们有房有地，搬走以后他们怎么生活？”
    田书源说道：“市里不是答应帮忙征收的么？他们应该能解决。”
    张谦修摇头：“人少的话，搬走问题不大，上岭村有几百户，两千多人，这些人要吃喝拉撒，很多人只会种地，其他地方的地都是有人的，就算是公家用地，也都是一些不怎么好的地，耕种难度大。”
    “而且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安排下两千人，就算分开安置，也很难找到这么多的地方，这些人也未必愿意走。”
    “如果让他们搬进县城，那就必须要给他们安排工作，还要解决老人的生活问题，总不能让他们搬进县城去饿肚子啊！”
    “去掉老人小孩，村里有一千多人需要就业，忽然要一千多个岗位，估计有困难啊！”
    “还有就是，我们本来说只要两千亩，现在变成七千亩左右，市里也未必会同意。”
    田书源是全部想要的，建学校其实要不了这么宽的地方，但学校的地方多一些，也可以建设得更好，就算不建建筑物，也能做成小公园之类的，校园内能有更多的风景，以后也更好做规划。
    “一千多人的就业应该不难啊！”田书源跟着又说道：“征收的费用，我们自己可以出一点，建设学校的时候，我们暂时可以紧一些，先开发一部分。”
    开始着手建设学校以来，田书源主张花钱的地方就只有建筑、研究所以及一些必要开销，其他的地方能紧就紧，这还是田书源第一次愿意在必要开销之外愿意多花钱。
    张谦修忍不住笑着打趣说道：“田老，这是您难得的慷慨一次啊！”
    田书源略有些尴尬：“这个地方是真的可以，区域之内有山有水，也不和其他的山脉相连，学校建在山脉边山就怕学生跑进去玩出什么意外。”
    “其他的我们可以后面再建设，再投资，但选址的话，如果现在不确定好，以后还想要扩建就很难了。”
    上岭村确实是不错，在南方他们村是很少不跟山相连的，四周都是其他村子保卫，地势虽然不平坦，但落差也不算太大，在南方这种不靠山脉确实很少，尤其邵庆市还靠近黔贵省。
    张谦修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见，他要的是学校，至于这个学校在什么地方，并不是很重要：“那行吧！改天我去市里走一趟，看看市里怎么解决这些人的搬迁和就业问题。”
    “一千多人的就业应该不难吧？”田书源说道：“几个工厂就能安置下来。”
    张谦修苦笑：“田老，在市里可能还好解决一些，我们县城可没有这么多的工作岗位，不过好在我那有两个工厂要扩招，以前多人应该能安置下去。”
    “不过，这样安置以后会很麻烦，他们如果犯错了，不好开除，如果官方能承接的话，那就让官方接。”
    田书源略有些尴尬，这是他坚持的，如果在张谦修说的那个位置，搬迁的难度就要小很多，甚至不用搬迁，只要在他们本村换个位置给他们建房子，再把土地重新分配一下，给他们一些补偿就好。
    毕竟张谦修选的那个地方有很多的荒地。
    加上这些钱也是张谦修的，田书源又没有做过生意或者职业经理人，觉得这是在花张谦修的钱，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田书源没好意思继续说这个话题，转头对万庚时和徐才英说道：“老万、老徐，把你们的设计图拿出来给看看。”
    万庚时拿出一个图纸桶，从里面抽出几张图纸，徐才英帮忙把图纸铺开。
    整个图纸只是整体的设计图纸，建筑设计图纸还没有出来，毕竟时间比较短。
    设计图纸直接把整个上岭村都设计进去了，目前设计出来的还只是一个鸟瞰图。
    上岭村整体呈等腰梯形，万庚时和徐才英把学校分成了五个区域，分别是学生宿舍、教师和家属住宅区、教学区（含学生使用的实验室等）、体育场所、科研区。
    其中学生宿舍楼占地最少，因为学生都是四个人一个宿舍，一般来说，一个学期会招三千学生左右，四个年级，也就是一万二千人，大概要三千多间宿舍就可以解决。
    按照之前的设计一栋宿舍楼高五层，有ab两个区，每个区有三个单元，一个单元每层有六个宿舍，都是中间走廊，左右两边各三个宿舍，都有自己的阳台。
    这样算的话，一栋宿舍楼就有一百八十个宿舍，有十七栋楼就可以全部住下。
    一栋宿舍楼的占地面积大概是一千二百多个平方，这还不加“飘”出去的阳台，加上阳台，每栋一整层的建筑面积大概是一千三百十多个平方，一个阳台大概是四个平方多，一个单元有六个宿舍，一整层有三十六个宿舍，一整层阳台面积加起来都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左右。
    一栋宿舍楼占地面积一千二，就算十七栋，也就两万零四百平方，也就是三十多亩地方。
    考虑到以后可能有硕士、博士、留学生之类的，再多加五栋的宿舍，也就是六千个平方，总建筑面积也就两万六千多平方，大概四十亩地。
    每一栋宿舍之间肯定有间距，就算两百亩，宿舍区要再建几个篮球场之类的运动场所以及几个风景不错的小公园，有五百亩地绝对够了，就算五百亩，也不到整个上岭村面积的十分之一。
    体育区预算了露天的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以及室内游泳馆、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网球场，还有一个大型综合体育馆。
    整个学校露天篮球场十二个，室内预算三个，其他的运动场所基本也都有多个。
    这些运动场所加起来，面积也不过三四百亩，其中大部分都是绿化区和道路，真正用在运动场所的面积并不是很多。
    至于科研建筑面积，划出来的面积倒是很宽，足足一千亩，但真正能用到建筑上的有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主要是整体面积太宽了，足够万庚时和徐才英“挥霍”，要是科研基地的建筑占地面积能达到一百亩，张谦修都要笑醒了。
    真正占了面积的是教师宿舍区还有教学区，教学区也有很多实验室，主要是给学生做实验用的，属于教学性的，而科研基地那边是真正做科研的，到时候如果能开硕士和博士学位的话，硕士和博士就要去那边搞科研。
    其中教师宿舍占了两千亩，教学面积占了一千五百亩，各种校内公园用掉六百亩，最后还剩了一千亩左右没用掉。
    张谦修看后，笑着说道：“万教授、徐教授，你们这是不知道地方怎么用了啊！”
    万庚时也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主要是怕有东西没有考虑到，所以很多地方都预留了位置出来，要是以后还需要增加什么建筑的话，可以继续建。”
    “比如学生宿舍那边，我们预留了一百亩出来，没有规划，到时候要是没有什么需要建设的，就做成公园，要是需要增加宿舍的话，这一百亩也可以建一些出来。”
    “同样的，教学区和老师居住区，还有科研区，我们都留了位置没有规划，到时候规划不了就做公园或者健身场所和体育场嘛。”
    张谦修觉得也可以，这样看着也行。
    又看了一下图纸，整体就是一个等腰梯形，学生宿舍在最右上角，面积不大；教师宿舍再最左上角，占据了左上角大片地方，靠左边的位置往下延伸了一点，形状倒是有些像一把枪，对着学生宿舍；在教室宿舍和学生宿舍中间一个长条则是体育集中区，体育区一直向下延伸，体育区是个长条条，主要是为了方便更多地方的人过去，如果是个正方形，中间地带离宿舍和教学区都太远，长条条的话，同样面积，周长会更长；而教学区占据了主要位置，处于教室宿舍和学生宿舍下放，体育区往下延伸，让教学区就好像一个“凹”字；在最左下角则是科研区，科研区刚好在这个等腰梯形的尖尖处，被教室宿舍和教学区夹住，刚好又是一个等腰梯形。
    张谦修最后拍板：“这个方案我没有意见，我们就先这样确定，明天我就去市里，让市里想办法帮我们把上岭村给全部迁走。”
    “万教授、徐教授，你们两个辛苦一下，把教学楼、图书馆、体育馆、教室宿舍全部设计出来，如果科研所也能做出图纸的话，也可以做出来。”
    徐才英说道：“科研所的话暂时还是先不设计了，我们对半导体实验室有什么要求和标准不是很清楚，科研所不是设计的好看就行的，要实用才好。”
    “田老已经约了几个专家，等我们回上京，和那些专家再研究研究，然后把图纸做出来。”
    “反正科研所短时间也建设不起来。”
    这一点张谦修明白，科研建筑对施工有一定的要求，比如抗震、防潮、地面平整度、防抖以及尘埃等方面都会有要求，要求多了，施工难度自然也就大了，施工难度大，修建的速度肯定也不会快。
    还有就是科研设备，国内基本没有，都要想办法去国外弄才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和关系。
    “也行，我们尽快吧！”张谦修还是希望学校能尽快落成的。

 第466章 解决就业

    次日，张谦修去找了牛正平，说出了自己的选址。
    牛正平听到要搬一整个村的时候，也忍不住苦笑：“小张，你们选一个小点的村子也好啊！一两千人的搬迁，对于我们来说，压力也很大的！”
    “搬走倒是容易，找个地方就行，他们的就业不好解决啊！”
    “我要是能随手解决一千多人的就业问题，我一年多随手几次，就能解决上万人的就业。”
    “我们市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在农村，还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在镇上，剩下的百分之五才是在县城和市里啊！”
    “镇上有很多人都是种田为生的，你是不知道解决一千人的就业问题有多难啊！”
    张谦修只是静静听着，以前他不会觉得一个市要解决一千人的就业很难，但现在他真相信了。
    邵庆市一共有七百万人左右，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在农村，有一百零五万人在乡镇、县、市里。
    邵庆市有三个区、九个县，九个县下面又有144个乡镇，就算一个乡镇有三千人，就五十七万人，也就是说，在县城和市里的人，大概是四十八万左右。
    这四十八万人分散在市里和九个县城，一共十个区域，平均一个县只有四万八千人。
    实际上市里的人肯定要多一些的，下面县城有四万人口都算多的。
    就说张谦修他们tj县，总人口是整个市最多的，整个市七百万人，tj县有一百万，在县城的大概有八万人左右。
    这八万人至少有七万原本就是县城人，其中十五岁以下和六十岁以上的加起来要占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真正的青壮年劳动力，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万五，加上外来的人是一万，也就五万五千左右的劳动力。
    国内财政供养的人员占比是1:26左右，去掉公务人员，最多还有五万人。
    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在从事城市建设、运营的基层工作，比如建筑工地、蹬三轮、搬运、医生、护士、清洁、教师、司机、售票员等等。
    剩下还有两万五千多人，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没有稳定工作的，这个年代无业游民相当多，要不然社会上的治安也不会这么乱。
    社会上的无业人员越多，治安就会越乱，他们会去抢劫、勒索、偷窃、惹是生非等等，他们做这些有的是为了生活吃饭；有的是聚众起哄，一人起哄其他人就跟着干；有的是想捞钱快活等等。
    当所有人都有工作，无业游民自然而然就减少，治安就会好很多，只有一部分人三观有问题，明明能找着工作不愿意去找，工作之余还会去抢劫、偷盗，但这一部分人比较少，只要官方加强管理就能控制。
    目前国内城镇失业率至少也有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没有工作的人大概有一万到一万四千人
    去掉这一部分无业游民，县城最多还有一万人。
    剩下的一万人，基本就是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
    私营企业占据的比例很小，目前的私营企业能提供的岗位也非常少，有几千个岗位就不错了。
    而国营厂的人基本都是有多的，很多人都在浑水摸鱼，再安排人进去，其实就是在增加企业的负担。
    这种现象到处都是，市里的国营企业也是一样的。
    张谦修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来之前就有了心里准备的。
    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领导，这个事情我知道，我也理解。”
    “但学校的选址也不是随便定的，我们要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您说是不是？”
    “我们南方多降水、多河流、多湖泊，这也就容易有水患，我们总不能找个随时有可能被水给淹了的地方。”
    “同时，我们这是丘陵地带，也要考虑会不会出现泥石流之类，所以不能离山体太近。”
    “我们还要考虑用水、排水、后期建筑等方面的因素。”
    “这建学校也不是随便找一块地方就可以的，我们现在选的这个地方真的是最合适的了。”
    “至于安顿的问题，我也会尽量帮忙的。”
    牛正平知道张谦修有一些本事，但一千人的就业问题也不是简单的事，更不是一个小事：“小张，那你说说，这个怎么解决？”
    张谦修说道：“让他们自主创业。”
    牛正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小张，现在敢自己创业的人可不多啊！更别说让他们自负亏盈。”
    张谦修心里早有计划，说道：“领导，我们可以全程指导。”
    “那也没用啊！就算吧机器设备都给他们买了，他们也未必敢做。”牛正平还是比较了解普通人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是追求稳定，不敢轻易冒险。
    张谦修说道：“如果还给他们订单呢？”
    “我们给他们工厂、设备、订单，只要他们生产出来就能赚钱，他们会不会做？”
    牛正平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
    张谦修说道：“可能！现在还有很多供销社，我们整个市的供销社加起来，一天的销量还是很多的，我们只要选择比较好制作的商品，把技术、设备给他们，供销社的订单也给他们，他们就能生活。”
    供销社这东西，很多人都以为消失了，其实供销社一直都没有消失，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他们还存在，只是他们不再开当年那种大家都去买东西的商店，转而做其他的了。
    供销社到2016年为止，供销社在全国开了九十多个职业院校；另外还创办学术期刊；而他们的主要职能也从曾经“商品销售”变成“服务三农”，他们会帮一些养殖户解决农药、化肥、饲料、机械、技术、销售等问题。
    而实际上，供销社到后来，还会参股一些公司，在帮助养殖户解决问题的同时，顺便把钱也赚了，但他们参股的公司，不仅仅在农业范围之内，有些地方的供销社还把业务范围放到了房地产上。
    总的来说，后来的供销社即卖农药化肥，也卖豪车房产。但进这个单位，要看地方，有一些地方的供销社就是养老单位，有些地方的还是不错的。
    虽然后来供销社的“商店”渐渐没落，在九十年代很多供销社的商店都会转给私人，但目前这些卖商品的供销社大多还是在官方手里的。
    牛正平觉得张谦修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样也可以，管他们三五年，十年八年，到时候基本也定型了，他们也不会去闹。”
    牛正平想的很简单，不管我现在给你们多好的承诺，就算我说供销社以后一直会给你订单，但实际上会不会一直给都是未知数，等牛正平离开邵庆市了，谁知道下一任还会不会给搬迁户订单？如果没有了这些订单，搬迁户怎么生活，牛正平可不管。
    到了那个时候，牛正平都已经走了，有事也找不上他。
    张谦修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是真想给这些村民解决问题的：“领导，如果我们能连续给他们三五年的订单，再让人给他们做一些业务方面的培训，让他们自己能去寻找订单，以后他们基本也不需要供销社的订单了。”
    牛正平仔细琢磨了一下张谦修的话：“这也可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要是他们真的能发展起来，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这个业务培训、技能培训好解决，花一点钱，找人来教一教就可以。”
    “但这个场地和设备不怎么好解决啊！”
    牛正平说场地不好解决其实还是钱的原因，因为要建厂房，设备不好解决那是要花钱。
    张谦修说道：“市里给我一块地，场地和设备我来处理，不过这些场地和设备我不能免费给他们用，当然也不会收费太高。”
    牛正平想了一下，说道：“收费的话，他们未必愿意搬迁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收费肯定不会让他们直接掏钱。比如一款产品，按照工厂的速度，每个人一天能做价值一百元的商品，这个是批发出去的价格，包括所有成本和利润。”
    “如果毛利润算百分之三十，老板就能赚三十块，但这里面有机器损耗、场地、人工、水电等开销。”
    “我跟他们收的钱其实只是机器损耗、场地、水电等这些费用，这些钱只是用来维持工厂的运营而已，我可以一次给他们投资，但工厂运营是一个长期的事，我不能不收钱，要不然窟窿太大，补不上，除非官方愿意按时给我补钱。”
    牛正平讪笑着说道：“小张，我觉得你的想法就挺好的，到时候你把厂子建起来，设备买来，以后还是要维护的嘛，收点钱也是应该的。”
    张谦修知道牛正平就是不想多拿钱，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牛正平答应让自己收钱，自己就有办法。
    张谦修继续说道：“其实收他们的钱，他们还是能赚不少的，他们赚的就是人工和订单那一部分净利润，比给别人打工强多了，做多了就能赚的多。”
    “还有一点就是，目前供销社有些商品也是从批发商手里拿货的，这中间就有一个差价，到时候这个差价就算对半分，供销社留一点，给拆迁户这边一点，他们的利润就不止这个数了。”
    “我预算了一下，他们就算没有经商的头脑，就是埋头干活，一天的收入，至少也是工厂工人的两倍以上。”
    “要是他们自己能找到新客户，赚的就能更多。”

 第467章 一月两万

    张谦修的提议牛正平接受了，主要张谦修能给解决就业问题。
    只要就业的问题解决了，只要解决了就业吃饭的问题，单纯的居住问题就要好解决很多。
    剩下还要解决的就是医疗、教育问题，不过这些问题也好解决，反正上岭村本身就没有医院，到时候随便整个医生去坐诊，看看发烧感冒就行。
    最终商议下来的结果就是，张谦修负责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官方给张谦修订单和一块地，至于怎么安排，张谦修解决。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全部由官方解决，包括住房、医疗、教育等方面的问题。
    张谦修已经算好了，只要官方把订单给自己，自己基本上不会亏，但他也没打算从中赚钱，他如果想要动手脚的话赚钱的话，还是有很多机会的，最终张谦修可能就是赚到官方给的那一块地。
    如今官方用地也是比较麻烦的，不像后来征收了就能用，必须要和上面申请。
    在1994年之前，土地的售卖权不在地方，到了1994年税改以后，上京收走了大部分税收，只留下一小部分给地方，这就导致上京国库有很多钱，但地方没有钱，而地方的开销要地方自己解决。
    考虑到地方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上京就把把土地售卖权下放给地方。
    在1994年以后，只有自己管辖区有足够多的公司企业才能收到足够多的税收，所以在1994年以前基本看不到招商引资，这时候官方喜欢闷头搞乡镇企业、国有企业，这时候只要把企业搞好，地方就有钱；在1994年税改以后，官方再搞国有企业已经没钱了，所以地方放弃了乡镇企业和国有企业，开始大力招商引资，这样才能给本地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和税收。
    虽然大部分税收要交给上京，地方多少还能留一点，诸如申城、鹏城这种一线城市，他们有很多大企业，税收自然就高，留下的钱也就多了，城市发展自然也就好；除了税收地方能留下一部分，地方最主要的收入就是卖地，大城市还好，就算不卖地，他的税收也不少，但小城市就惨了，税收留下的那一点点，去掉各种财政开销，想要搞发展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小城市、小县城反而更依赖卖地赚钱，要是不卖地，不要说修泊油路、改善学校，他们正常财政运行都很难。
    可不要小看这些支出，公务人员的工资就不少，一百万人的大县城，财政要拨款的公务人员大概有三万人左右，这包括下面镇上、村里h县城的所有官方各部门的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文化（包括教育）、体育（给学校发体育用品等）、宣传、医疗、社会保障、住房保障、护林、水利（农村水渠、河坝水库维护等）、节能环保（包括绿化等）、交通运输（包括修路建桥、维护、公交车等，公交车有些路线亏钱，官方都是有补贴的）、公共设施（公园、路边座椅、路灯）、电力支出（各种公共设施用电、路灯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很多，开支很大。
    当然，这些开支里面也有一些蛀虫存在。
    但我们后来走在街上是水泥或者地砖而不是泥巴路；我们开车有宽敞的公路，公路也是水泥或者柏油路；晚上走在路上有路灯；路上有红绿灯；路上有各种护栏；路边或者楼下有公园；消防员有越来越好的设备帮我们解决问题；农村水渠全部用水泥浇灌；农村也有水泥路等等。
    这些都是免费，但都是要花钱的，国家不花钱搞你是享受不到的，这些钱从哪里来？税收！
    很多东西都是地方出钱修建的，地方没有钱就修建不了。
    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四个一线城市走几步一个免费的公园，就连路边的垃圾桶看起来都比小县城的好，因为这些地方企业多，地方收的税多，他们能折腾，小县城折腾不起来。
    小县城没有企业，个人有几个人交税的？就算交税能交多少？
    虽然我们买的每一个商品都是交税的，单个商品的税费肯定会平摊到消费者身上，但都是企业把税费算到成本里了，企业在什么地方交税，什么地方就受益。
    你在a城市消费一个商品，这个商品交税了，但生产这个商品的企业在b城市，这个税就缴到b城市了，a城市基本得不到什么税收，最多就是在运输的时候收到一点点税，但这是小头，甚至不到这个商品综合税收的百分之十。
    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1994年之前的地方不怎么缺钱，但用地比较麻烦，不能直接给张谦修审批通过，市里还要想办法去帮张谦修去上面审批，张谦修在上面只是打通了教育方面的关系，土地方面的关系是没打通的。
    建这个学校，牛正平确实是帮了张谦修不小的忙。
    农历四月二十六，孔志文安排的人来了。
    婉娜拉和那个中年人似乎是约好的，他们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张谦修接到两个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那个中年人个头不高，虽然是黄皮肤，但仔细看起来，和国人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
    中年人长得不高一米六三左右的个头，一个寸头，现在很少见，现在大部分的男性，头发虽然不长，但基本都能抓起来，很少看到寸头。
    中年男人眼神中也没有所谓的杀气，也看不到什么锐气，就一普普通通的人，要是丢到人群中，也引不起什么人的注意。
    张谦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强！”中年男人说道。
    张谦修愣了一下，没想到是一个国内的名字，问道：“你本名？”
    “以前的名字不用了，现在一直用这个。”王强说着还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张谦修。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是滇南省的身份证，应该是真的，毕竟现在这玩意不是很难弄。
    对于这些，张谦修也懒得管，把身份证还给张强：“你这普通话说的还可以，听着居然有点带地方音，倒是让人觉得是我们国家的人。”
    王强笑了一下：“我在滇南省待了快八年了，一直在学，我自己也觉得还可以。”
    张谦修也轻轻一笑：“挺好，听说你想退休了？”
    王强收好身份证，说道：“年纪大了，我今年四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只想过过普通的生活。”
    “但过日子要花钱的，我又不会做别的，想存点养老钱，要是能找一个媳妇的话，就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张谦修问道：“你以前是雇佣兵，应该能赚一些钱吧？你的钱呢？”
    王强说道：“花了，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要是哪一天死了，存着一大笔钱也没有用，所以没存着钱。”
    张谦修觉得还挺贴切，要是自己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也不会留钱：“你到时很坦诚，你跟我想的有一些不一样，我以为你们应该是不苟言笑，不会多说话，怕透露什么信息的。”
    王强说道：“我现在就一普通人，没有太多不能说的，张老板要是问我以前的具体情况，我肯定不会说。但张老板只是问问我最近的生活和我的打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在滇南省的时候，也经常跟邻居聊天，有时候也会跟他们说国外的事，我那些邻居都挺好的，他们都知道我是国外来的，只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在滇南还开了一个小卖部，生意一般。”
    张谦修颔首：“挺好的！”
    张谦修转头看向婉娜拉，问道：“名字改了吗？”
    “改了，叫孔婉儿。”婉娜拉跟着又说道：“跟孔志文一个姓，用我本名的第一字做名，本来要叫孔婉的，但说起来有点像空碗，就在后面加了个儿。”
    “孔志文给我起的，他让我选一个姓，我就选了他的，我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姓。”
    张谦修对于孔婉儿的名字没有什么兴趣：“行，听你们两说话，比我们国内一些人说的还正宗。”
    “你们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我来说说这次任务。”
    孔婉儿和王强两个人看着张谦修，没有吭声。
    张谦修继续说道：“任务很简单，帮我去盯一个人，这人叫罗德伟，跟我有一些过节，我怕他对我的家人和朋友不利，只要他不针对我，不管他做什么，都不用管，如果他对我家人有不利的举动或者计划，直接把他给捆了。”
    “要是在紧急情况，直接弄死也可以，尽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还有就是，如果知道我的亲友有什么危险，来得及通知我就先通知我，来不急，护着他们周全。”
    “报酬的话，一个月一万，有没有问题？”
    孔婉儿倒是没有二话：“没问题！”
    王强说道：“一个月两万，一年二十五万，我以前的价钱可比这个贵，不过张老板这个活没有什么危险，我更愿意做张老板这个活，价钱一万太低了。”
    现在国内和国外基本就是两个世界。
    国外一些地方，一个月轻轻松松拿几千的收入，比如香江、倭国、米国，一个普通流水线工人的收入换算成华元一个月也是几千；国内一个月也就两百左右。
    如果用国外的价钱来说，两万雇一个雇佣兵一个月，倒也不贵。
    张谦修也没有纠结这一点：“行，那都两万一个月，吃饭住宿你们自己解决，吃住一个月给你们一千，在我们国内绝对够了，没有事的情况下，不用联系我，除非我联系你们两个。”
    “行！”王强这次没有任何的意见，他对国内的消费还是很了解的。
    孔婉儿自然更没有意见。
    张谦修拿了四万两千块钱出来分给两人：“两个月的预付工资，你们点一下。如果到时间了，这个活还需要继续的话，我会提前联系你们来拿钱。”
    王强接过钱，也没有数：“张老板爽快，一两张没有点清也无所谓。”
    孔婉儿也接过钱，直接收了起来。
    张谦修把罗德伟的情况说了一下，三人又交换了联系方式，王强和孔婉儿两人一起离开。

 第468章 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张谦修也一直在忙碌着学校的事情。
    不过张谦修越来越感觉，自己有些忙不过来了，因为所有的生意遇到大一点的问题，都要他去做决定，其他人不敢轻易做决定。
    不是张谦修不给他们权利，而是这个阶段的事情确实很多，有些事情确实也不算小。
    就算这些事情张谦修做决定很快，但他要了解情况却要花很多的时间。
    张谦修做出了一个总结，自己大概经历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自己干，什么自己都能解决，自己就是工作的核心，只要有自己在，问题就能解决，这个阶段是自己能力提升的阶段，比如张谦修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卖米的时候，收购万辉和东泰的时候。
    第二个阶段就是培养人才，张谦修在这一个阶段其实没有花什么力气，最多就是黄恩全、刘彪、东泰和万辉这些地方，诸如马代乐、北方的两个大型农业基地，张谦修是真没有怎么管。
    张谦修第二个阶段其实并没有花什么力气，毕竟时间太少了，他培养的人都没有彻底成长起来。
    而张谦修的版图铺的太宽，有些钱来的也快，自己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需要团队。
    如今他急需一个团队帮自己去做事，需要一个自己能掌控的团队来做自己的大脑，帮自己管理这些事。
    总结起来就是，第一阶段自己干；第二阶段培养人，让手下的人去干，自己只做最重要的一部分；第三个阶段，因为版图太宽，事情太多，就算每个地方自己都只管最重要的部分，他也管不过来了，他要组建团队去管理才行，他自己直接管理这个团队，团队去管理下面各个公司，也就是集团化。
    现在想要集团化，其实并不太容易，张谦修缺人！
    这些日子只要一有时间，张谦修就在想要把什么人抽调过来，组建一个团队去管下面的那些公司，而不是自己去管。
    但想来想去，张谦修发现，根本没有太多合适的。
    农历五月初三，上岭村搬迁的事情程序上已经走得差不多，今天要正式跟上岭村的人去沟通了，在这之前，县里已经安排人去跟村里所有人沟通过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去说了，单独给他们没一个人讲，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今天张谦修要去，因为他要去给村里人讲讲他们离开上岭村以后，村民要怎么生活。
    张谦修一大早就准备好，苏雨薇今天也特意请假要跟着一起去，因为何道勋也是上岭村的。
    张谦修开着车带着苏雨薇和田书源、万庚时、徐才英先去了何道勋那里，官方的人到时候会给张谦修打电话。
    何道勋这两天也听到消息了，知道这张谦修要把整个上岭村都给买了建学校。
    对于这一点，何道勋心情其实很复杂，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念乡土的，他愿意把自己的地和房子都给张谦修，但他对于张谦修把整个村子都买了，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但同时，何道勋又明白，这里要是建成学校，几千亩地啊！那是多大的学校啊，肯定能培养出很多人才，这是好事！他赞成。
    一面念着旧土，心中难过；一面期盼学校，心有希望！
    张谦修停好车，何小桃正在门口的菜园子浇水，看到张谦修的车，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和张谦修、苏雨薇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跑进屋里去叫何道勋。
    何道勋这些日子就在盼着张谦修来，想要好好和张谦修聊聊征收上岭村的事。
    张谦修几人进屋的时候，何小桃扶着何道勋刚好出来。
    “谦修，薇薇，来了，这几位怎么称呼啊？”何道勋说话时候，已经听得出，他的声音比较虚弱。
    张谦修给何道勋介绍一下：“何老，这位是清大的院长，田书源，田老；这位是清大的教授，万庚时；这位是清大的教授，徐才英。”
    清大的名气现在还不是很大，很多普通人知道的不多。
    但何道勋却是知道的，听到张谦修的介绍，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是三位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说着，何道勋站直身体，深深鞠了一躬。
    田书源他们都是接受西式教育，还出国留学过，没想到何道勋忽然行这么大的礼，三个人赶紧扶起何道勋：“老人家，当不得，当不得。”
    何道勋站直，说道：“当得！当得！”
    “我一直想去看看清大长什么样子，算起来的话，我也勉强算是清大的学子，当年南开、清大、上京大学成立联合大学的时候在芙蓉市设立了临时学堂。”
    “我1937年农历八月份，特意赶去芙蓉市，想要求学，原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们收了我。”
    “算起来，我还是第一批学生，他们是公历十一月一日，农历九月二十九开学，当时我刚好在。”
    “可惜，第二年他们要搬去滇南省，我没有跟去。”
    张谦修没想到何道勋还有这样的经历。
    当年的联大可是不得了，联大只存在了八年，但他培养出来的大师级人物数不甚数，而当时他们的老师，也都是最顶尖的，都是大师级别的。
    有人说，联大八年时间，培养出的高端人才，远远超过清大、上京大学几十年培养出来的总和。
    田书源听到何道勋这话，顿时肃然起敬：“老先生，失敬！失敬！尚未请教怎么称呼。”
    何道勋很正式的介绍道：“老朽姓何，名道勋，字启弦。”
    “这是我老板，姓纪，名银瑶。”
    田书源行了拱手礼：“何老先生，纪先生！”
    纪银瑶笑盈盈的说道：“田先生过奖了，我可当不得先生二字，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沏茶。”
    何小桃赶紧说道：“纪婆婆，我去吧！”
    “不用！我去。”纪银瑶坚持说道。
    何小桃还想说话，张谦修说道：“小桃，你去帮纪婆婆打下手。”
    何小桃“哦”了一声，赶紧跟着去。
    张谦修知道，何道勋这人还是有一些传统的，虽然接受一些新观念，但有一些礼节他还是特别在乎、注重的。
    何小桃倒茶水肯定就是泡一点茶叶，但懂茶的人泡茶很讲究，纪银瑶知道，何小桃可不知道。
    张谦修和苏雨薇扶着何道勋往里走，何小桃跟着纪银瑶去泡茶。
    几人在院子里坐下，何道勋问了田书源很多清大的事，看得出来，何道勋对清大、南开、上京大学是真的很怀恋，现在已经没有联大了，但这三所学校还在。
    田书源跟何道勋聊了几句就知道，何道勋就是那种传统的老知识分子，如今已经非常少见了。
    纪银瑶上茶的时候果然是很讲究，和张谦修他们平时喝的茶完全不一样，茶汤看着清澈，清汤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入口香醇，口齿留香。
    不过这个茶给田书源他们喝是有一点浪费了，看田书源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品不出来。
    北方人品茶少，这和地方有关系，而且北方没有特别好的水源。
    田书源大概也知道，这个茶不错，但他不太懂茶，也不敢随便乱夸。
    几人闲聊了一阵，张谦修看时间也不早了，等下官方的人就要来，于是说道：“何老，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动员村子里的人搬迁的，上岭村的位置好的，是建学校的好地方。”
    “到时候田老也会留下来做校长，管理整个学校。”
    何道勋听到田书源要留下来，他瞬间就做了决定，一定要帮张谦修：“谦修，你们这学校，是教什么的啊？”
    张谦修说道：“目前暂时定了理学院，理学院有数学系、化学系、物理系；信息科学技术学院，包含有电子工程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自动化系、微电子与纳电子学系、软件学院；材料学院，包括材料学、材料物理、材料化学、材料加工；还有工学院，包括电气自动化、工程力学、理论与应用力学、机械电子工程。”
    “另外我们还会有专门研究光学类的学科，还有一些研究院！”
    何道勋听了半天，几乎没有听到自己熟悉的，沉默了半响，问道：“这些我都不懂，怎么没有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礼义廉耻呢？”
    张谦修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要办的是理工类大学不是文史类，他根本就没有考虑文科。
    苏雨薇说道：“师傅，谦修教的是格物、技术，到时候也会有类似的课程，但不会很多。”
    何道勋多少有些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技术落后就要挨打。师夷长技以制夷！也没错！”
    张谦修看得出，何道勋其实很失望，他希望自己的学校里能有一个教古典文学和传统文化的地方，可自己的设想中，根本就没有。
    这再加一个进去也是不合适的，毕竟没有找这个专业的老师，张谦修也没有这个预算。
    何道勋跟着又说道：“谦修，你们要征收我们村我知道，也有人来跟我说了，你们考虑到了很多东西，吃穿住行，教育、医疗、工作、养老等等，但你们忘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不解决，你们劝不动他们的。”
    张谦修一惊，赶忙问道：“何老，还有什么我们没有考虑到的？”
    “祖坟！”何道勋说道：“我们村的祖坟基本都在那个山丘的半山腰上，背山望水，风水不错，你们这要是建学校了，那个地方也在你们学校范围之内，就算你们给再好的条件，就算年轻人答应了，老一辈的人也不会松口的。”
    “老一辈的人不松口，你们再怎么折腾也没用，更不要说村子里还有很多年轻人也不会松口。”

 第469章 又要搬迁

    张谦修等人一听，瞬间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要说现在，就算再过一二十年，也有很多人会在这上面纠结，不做丝毫让步。
    但这个问题张谦修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做这样的处理，这是宣扬封建迷信啊！
    这个问题又不能不解决，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张谦修问道：“何老，这个问题我们还真没有考虑，而且这个问题，也不适合官方去解决，您有没有什么看法？”
    何道勋说道：“这个要解决其实也简单，只要你们能给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村子里的祖祖辈辈给请过去，所有的礼节做到位，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你们要找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地方。”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对这个东西也不太了解，但我这些日子琢磨了一下，风水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很难统一意见，但有一些地方，确实是样样都合乎书中所言，那基本就是他们所说的好地方了。”
    “我找村里的老人了解了一下，他们认为整个县城，只有两个地方风水好，一个是桃岭山，一个是望仙山。”
    “你们要是能把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找来给他们做祖坟安置地，应该能解决。”
    田书源看向张谦修：“谦修，这个能不能做到？”
    张谦修皱眉，说道：“不好办！”
    “桃岭山在我们县官方边上，那山不高，距离河不远，我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但那里是县里发展的规划区，那个山是要挖掉的，我了解到，以后应该要用来建官方的新办公地。”
    “要把桃岭山弄过来，除非让县官方的办公地搬地方，而且以后县里发展，那一片地也不能动，要留下来。”
    “很少有城市发展，会在中间留一座山的。”
    “至于望仙山就在我住的对面，也不高，也能看到我们县城里的那条河，但那个上面有一个村子。”
    “上岭村世世代代的祖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忽然要在人家村子边上安置这么多坟地，也不好办。”
    “不要说他们，就算是我，谁要在我家边上放一千个坟包，我也不会让啊！”
    田书源顿时皱眉：“没有其他地方了吗？”
    何道勋说道：“要让所有人同意的地方，估计就这两个了，我刚也说了，风水这个东西，让不同的人来看，可以看出不同的东西，偶尔也有少数能让所有人统一看法的。”
    “就桃岭山和望仙山这两个地方，有一些人还觉得一般，只是没有人说他不好而已。”
    “其他的地方，总有一些人说那个地方不好，还能说出一堆道理来。”
    张谦修说道：“把望仙山也给征收了，到时候直接给上岭村做祖坟山。”
    田书源赶紧说道：“谦修，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上面也有一个村子，要是征收的话，要安置他们住房的啊！”
    张谦修自然知道这是一个麻烦，但这也没有办法，事情不解决，上岭村的人就不会搬。
    如果来强的，搞不好就会出一两条人命，到时候事情更麻烦。
    张谦修说道：“望仙山那边比较好解决，望仙山上的那个村子，他们有很多田地都在山下，有一些人建房子都已经搬到山下来了，而且山上基本没有什么水田，都是旱地。”
    “他们只要还有水田，吃饭就不成问题。”
    “我们只要给他们建好房子，把征用他们地的钱给了就行。”
    田书源叹了口气，说道：“这建房子可要建不少啊！”
    “大概两一百七八十户。”张谦修说道：“现在建一栋房子，两三万够了，五百万足够了，再给他们一些征收用地的补偿，最多六百万。”
    “他们那些人不用解决工作问题，解决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田书源忍不住说道：“这几百万要是花在建设上，又能建一栋很大的教学楼了。”
    几百万要是放在后来，可能一个地基都不够，但现在还真能建起一栋教学楼。
    “田老，这些事情都是必修要解决的。”张谦修说道。
    田书源苦笑：“我也知道，只是有些心疼钱罢了。”
    有了何道勋的提醒，张谦修趁着县里官方的人还没有来动员村民，先给牛正平打了一个电话。
    牛正平听到张谦修说的情况后，说道：“小张，这个事情，官方不能出面解决。”
    “你要知道，官方要是出面做这种事，有心人一做文章，我是肯定没得跑。”
    “所以只能你去解决了。”
    张谦修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要是那些祖坟全部弄成骨灰，放到存放骨灰的地方去，或者放到公墓里面去还差不多，这样做也比较符合国家的规定。
    要是叫上几个道士来折腾，封建迷信是跑不了的。
    市里肯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折腾。
    但在农村，你不这么折腾一下，没有人会愿意，所以这个事只能张谦修去解决。
    张谦修说道：“领导，这个事我明白，但我不知道望仙山那边建房子地够不够，到时候可能要官方出面解决一下，或者想办法解决一下也可以，我出面也行。”
    毕竟要建一百多套房子，就算一百平米一套，也要一万五千平方，算下来就是二十多亩地，南方水田比较少，一般一家三口的人家也就三亩左右的水田。
    农村的房子通常占地面积都比较宽，一百二十平方才刚起步，一百七八不算大，加上门前院子两三百平方的也比较常见，所以给他们一百平他们愿不愿意都不好说。
    牛正平说道：“这个事情我跟你们县里说一下，让他们想办法帮忙解决一下，不过县里能不出面就不要出面，这个地你们私下商量好就可以。”
    “行！领导，那就先这样，这边处理好了再通知你。”张谦修说道。
    “好！”
    挂了电话，众人又闲聊了一阵，何道勋试探着问了一张谦修一次，学校以后会不会开国学类的课程。
    张谦修是真没有这个打算，但不忍心让何道勋失望，就说有可能，不过还是要以目前确定下来的学科为主。
    也不知道何道勋是真信了，还是他想个自己留一点希望，听到张谦修的回答后，居然真的当真了，甚至还给张谦修提了很多建议。
    比如国学虽然好，但也要与时俱进，不同的时代，国学都做出了不同的改变，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国学的人就知道，明朝时候的儒、道两家学问已经和春秋战国时的有了很大的区别，这说明国学并不是故步自封，抓着曾经的一点东西不愿意改变的，不过与时俱进是在尊重事实的前提上。
    还有就是诸如象棋、围棋、书法、国画等方面，都提出了很多的建议。
    张谦修因为葛青山的关系，在这方面多多少少懂一些，但并不精通，但看何道勋说的这么认真，心里反而觉得有些愧疚。
    早知道在何道勋问的时候就直接说不会有国学课程了。
    一直到了中午，张谦修他们在何道勋家里吃过午饭，县里的人才打电话过来。
    张谦修他们出门的时候，上岭村的村干部刚好来叫何道勋他们安排一个代表去开集体会议，主要就是说征收的事。
    何道勋身体不好，但他还是坚持要去，众人劝不下，张谦修干脆背着他去。
    苏雨薇特意拿了两把椅子，等下给何道勋和纪银瑶坐。
    上岭村安排开会的地方在村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官方已经在这里摆好几张桌子，算是简易的讲话台子。
    这次官方的负责人叫张勇，他是认识张谦修的，也和张谦修打过交道，看到张谦修来，立刻迎了上来：“张老板，刚才我们和在场的人也说过一次了，但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搬，愿意搬的人不到一成。”
    张谦修问道：“是什么原因？”
    “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反正就是横竖不搬的意思，愿意搬的那些人是想着我们安置他们的地方离县城近，就在县城边上，还能给他们免费建新房。”张勇说道。
    张谦修放下何道勋，张勇赶紧来扶，又说道：“今天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要不您先回去，我们再给他们做做心理工作。”
    张谦修说道：“不用，我来跟他们说说。”
    张谦修明白，张勇说不出什么来，那是因为张勇不敢给村里人太多的承诺，比如搬过去以后的工作问题，这是张谦修负责的，虽然张勇知道怎么安排，但他不敢说太多实际的东西。
    要是张勇说了很多实际的东西，最后张谦修没做到，村民闹事的话，张谦修以后会不会找他麻烦，说他乱给村民承诺？
    但张谦修可以说，因为以后村民的工作，本来就是他负责的。
    这大概就是普通业务员谈订单和老板谈订单的区别。
    普通业务员费尽力气去谈，不敢给太多承诺，也不敢给低价，一个单子扯皮几个月都下不来；老板一上场，客户什么要求都答应，价格也敢往下压，几句话就把订单谈下来了。
    这不是老板的业务能力比业务员强多少，而是老板手里的筹码多。
    张谦修让张勇去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自己朝着前面的桌子走去。

 第470章 算一笔账

    桌子上放了一个话筒，大喇叭也是临时搭建。
    工作人员把讲话的位置让给张谦修。
    张谦修坐下后，先试了试话筒，然后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先静一静，听我给大家说几句。”
    张勇在下面努力维持秩序，让大家安静下来。
    等下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张谦修说道：“这次征收、拆迁，对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谦修刚说了一句，下面就有人喊道：“你们要我们的地，还说是好事，真不要脸，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谦修看着那个人，面带笑容问道：“这位老乡，我们是不是有跟你们说，征收了你们的地，就会给你们钱？”
    “那才几个钱啊？”那村民说道。
    张谦修问道：“你们种地，一年能赚多少钱？”
    “现在市面上稻谷也就两毛多钱一斤，就算你们一亩地产一千斤，那也就两百多块钱，最多两百四十块钱。”
    “去掉种子钱、农药、化肥、人工、农业税，一亩田还能赚五十块钱吗？”
    那村民不吭声了，因为确实赚不到这么多，要按照这么算的话，有一亩地能赚二三十块钱。
    这就是现实！
    当然，实际上农民一般也很少去卖，都要留着自己吃。
    基本上农民一年到头在地里挣扎，种出来的东西，去掉各种开销，也就够一家人吃的，要是某一年老天爷翻脸，可能吃都不够。
    张谦修继续说道：“种田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最多就是让你们饿不死。”
    “你们老一辈的人可能习惯了，就不给小一辈的人考虑一下？”
    “上岭村的孩子读书，都是去农村学校，你们要是搬迁了，那就能读县城里的学校，以后你们就是城里人。”
    “你们小孩看到城里的小孩，就像野鸡看到了凤凰，你们搬了以后，你们的小孩以后那也是凤凰。”
    现在城镇户口很值钱，不像后来，城镇户口你随便入，反而是农村户口你弄不到。
    如今有一个规定，每年新增的城镇户口不能超过原有的千分之一。
    tj县一共一百万人，是个大县，县城大概八万人，其中城镇户口大概七万左右，按照目前的情况，一年最多新增七十个城镇户口。
    一百万人的县城，只新增七十个城镇户口，可想而知，这个城镇户口有多难得，万分之一都不到。
    下面又有人说道：“领导，你这说的好听，城里的户口是好，但我们去了，吃饭都是问题啊！”
    在八十年代左右，城市户口特别吃香，那时候几乎没有私人企业，都是国营企业。
    要进国营企业必须要城镇户口，只要有了城镇户口，国家就会给安排就业。当然，也有安排不过来的，那就是待业人员。
    只要分到工作了，那就有粮票、肉票、补票等等，而且国家还会给分房子。
    城镇户口最大的诱惑就是国营企业的工作，只要拿到工作，就等于吃喝不愁，以后还有房子分。
    但如今的城市户口已经没有八十年代那么有诱惑力，七八十年代想要一个城镇户口，不花个上万块，想都不要想。
    现在要想要转一个城镇户口，除了一般人根本申请不下来的正常渠道，也可以花钱，相比八十年代上万甚至几万一个的户口，现在两三千就能办下来。
    主要还是现在房子越分越少；工作也有其他的办法找到；买东西基本也不要票。
    不过现在有一些地方的粮票是还没有取消的。这些地方一边可以用粮票买，没有粮票就可以去市面上去买，绝大部分人只能去买市面上的，他们根本拿不到粮票。
    但在这些地方只要拿到粮票，去买米要比市面上便宜很多，甚至要比商人的批发价还便宜。
    现在不管怎么说，在农村生活的苦一点，至少有钱就能买到东西，不像曾经，有钱你都买不到东西。
    张谦修说道：“官方的工作人员是不是有跟大家说过，我们会给大家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和工作，保证大家以后过得肯定比现在好？”
    村民们纷纷开口说道：“你们张嘴就是一说，谁知道能不能给我们啊？”
    “要是没有了地，你们又不管我们，我们就得饿死啊？”
    “你们得给我们看点实际的东西，要不然不会信你们的。”
    张谦修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张勇也努力维持秩序，现场慢慢安静了下来。
    张谦修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后路，只要大家愿意搬迁，生活是肯定有保障的。”
    “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先给大家讲一下，你们如果搬迁，对你们的工作安排。”
    张谦修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实际上不等村民说话，已经继续说道：“首先，我保证大家如果搬迁，只要拿出种田的勤奋和力气，一天赚十块钱不是问题。”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下面顿时就轰动了。
    一天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农民可不讲周六周日，天晴就下地耕种，下雨就在家里琢磨点活，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
    农民即便如此勤快，还是经常会因为几十甚至十几块钱犯难，他们一年到头基本也就能保证一个吃饭问题。
    有人问道：“一天十块钱，真有这么好，我们就搬。”
    “你怎么保证我们一天有十块钱？”
    看大家的反应，这一天十块钱，对大家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张谦修再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你们搬迁的话，官方会给你们修建新的房子，不管你现在的房子如何，都会统一给你么修建砖瓦房，官方的工作人员也跟你们说了。”
    “工作方面的话，我们会建设一个工厂，让你们进工厂工作。”
    “但这和打工有一些区别，你们是自己做老板。”
    “大概的情况就是，我建设一个工厂，把设备给你们准备齐全，然后给你们订单，你们做出来以后，付给我租场地和使用设备的费用，剩下的钱都是你们自己的。”
    “这个订单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官方会给你们保证。”
    “技术问题，我也会安排师傅教你们，材料我也会安排人送到你们手里。”
    “简单来说，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管做出来，而且质量达到我们的要求就可以。”
    “如果你们不满足我和官方给你们的订单，觉得赚得太少，你们可以自己多造一些出来，自己拿去卖，也可以去找商量商量，你们直接卖给他们，你们从中间赚差价。”
    “当然，你们多造出来，场地和机器使用费、原材料费用你们是要自己承担的，如果卖不出去，损失也要你们自己承担。”
    张谦修这话听着似乎不错，有人又问道：“那订单多吗？不要到时候我们想干活还没有活干！”
    “对啊！还有，我们是做什么东西呢？好不好学？”
    “你说的这么好，要是我们做出来，还要亏钱怎么办？”
    张谦修说道：“问题我一个个给大家解答啊！”
    “首先，我告诉大家，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给你们找的项目是做糖，白砂糖还有那些奶糖。”
    “以后我们邵庆市供销社所有的白砂糖都会交给你们来做，其他的糖，比如红糖、奶糖、硬糖，只要你们做得过来，也会给你们做。”
    “既然大家知道是做糖了，那应该知道糖的销量有多大，别的不说，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准备糖吧？”
    “拜年有时候也是拿两包白砂糖和一瓶白酒。”
    “就算一家准备十包白砂糖，我们整个市有七百多万将近八百万人，我们就算只有两百万户。”
    “过年的时候就要准备两千万包糖，现在白砂糖都是一斤一包，也有两千万斤。”
    “现在市面上白砂糖六毛一斤，工厂批发出去就算三毛五。”
    “白砂糖的原材料是甘蔗，主要用黄皮甘蔗，这种甘蔗含糖量高，一亩地的产量在一万二千斤左右，去批发的话，两分钱一斤。”
    “你们不知道怎么收，我去帮你们收，运费、人工加起来，我卖你们三分钱一斤。”
    “你们甘蔗三分钱一斤到手，八斤做一斤糖，也就是两毛四的成本，卖三毛五，一斤赚一毛一。”
    “过年要买两千万斤，那就要赚两百二十万。”
    “平均算下来，一个人要赚一千二百块钱左右。”
    “你们就算一家三口，那就是三千六左右。”
    “如今市面上好一点的米，六毛五左右一斤，你们可以买五千五百多斤大米，一般成年人一天吃半斤米，饭量大一点的吃一斤，一个人一年也就三百六十斤，三个人一千一百斤米够吃一年。”
    “在农村，你们一家三口种地，一年也就算那一千多斤米，顶多两千斤。”
    “搬迁以后，你们赚的要多多了。”
    “而且这只是过年那一段时间，平时大家也要吃糖的，只是销量少一些。”
    “当然，你们也要给我租金，租金平均算下来，一斤糖收你们三分钱，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你们自己可以算算，就算平时只有过年那半个月十分之一的销量，一年三百多天，你们能赚多少。”
    张谦修故意把租金放到最后，就是让他们听毛利润多一点。
    还有就是算账的时候，张谦修故意把钱换算成米，对于村民来说听起来更直观，现在很多人买东西没钱都是用米换的，小商贩也愿意换，说到底还是因为没钱。
    但张谦修的这个小心思是白用了，大家听到这个数字以后，都开始打小算盘，这个数字并不难算，就算减掉三分钱的利润，一斤糖还有八分钱的利润。
    一斤糖八分，万斤八百，两千万斤就是一百六十万。
    平均算下来，过年那几天，他们一个人就能赚八百多块钱。
    在农村种地，一年真未必能赚八百，这不是随便说，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单纯只种田的话，一年也没有几块钱，那时候的稻谷价格是现在的好几倍。

 第471章 办国学院

    终于，有人问道：“领导，现在还没有工厂，那工厂建成之前，我们做什么？我们要吃饭啊！”
    张谦修说道：“因为要建工厂、还有你们住的房子，到时候要工人，你们可以去工地上做工，到时候要泥瓦工、水电工、木匠，不会这些技术的，可以去做小工。”
    “到时候工地会优先招你们，至少会保证你们吃饭问题。”
    “住的话，可能会暂时简陋一些，因为这边急着开工，你们暂时要住一段时间的棚子。”
    “到时候你们可以直接去工地上，看着你们的房子全部建起来。”
    泥瓦工这些师傅收入不算低，小工也有五块钱左右一天，米才六毛多一斤，一个人干一天，够一大家子吃一天的了，更别说农村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领导，我们家去！”一个中年人举手说道。
    “我们也去！”
    有冲动的人已经开始举手。
    但也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就在这时，有老人站了起来：“领导，你们顾着活人挺好，但咱们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祖先，我们走了，这里都是你们的，我们那些祖坟怎么办呐？”
    果然，何道勋说的问题来了。
    这话一出口，刚还说要搬走的人顿时也不吭声了。
    对于这个问题，很多国人都是非常在乎的，尤其是农村，对于这个问题看得更是比较重要。
    张谦修说道：“老人家，官方是不好出面解决的，就算官方出面，肯定也是送到公墓去，我们这又没有公墓。”
    “不如我出个主意，我想办法在望仙山上买一些地，到时候那一块地就算是上岭村公家的祖坟，怎么样？”
    众人一听望仙山，年轻人不怎么懂，老人们却低头商量起来。
    有人说那个地方挺好，那里的风水比村里那一片祖坟的风水还好，也有人说一般的，倒是没有人说不好的。
    这个事情关系到祖宗，没有谁敢胡乱做决定，就算张谦修问，大家也都是说要商量一下。
    看这个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最大的问题是要有一个人先松口。
    只要有一个人松口，想搬的人自然就会跟着搬。
    当然，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做得面面俱到，总有一些人是不想搬的，就算别的地方再好，赚的钱再多，他们也舍不得自己那点故土，虽然这搬走也没有多远，但搬走以后，这就不属于他们了，他们的土地也没了。
    就在张谦修想让村里人自己商量，然后再让张勇他们多做工作的时候，何道勋站了起来：“我同意祖坟搬迁！”
    “村里那一块祖坟以前也是我们家的，后来打地主，大家一起用了，但真要说起来，那一块地最好的位置是我爷爷占了。”
    “我们村最好的位置也就那一点点地方，我们家都占完了，望仙山那边的风水不比这差，尤其是向着辰河那一面，半山腰的地方，更是难得的好地方。”
    “这要是搬过去，祖宗也有个好去处；祖宗在那里待了那么久，也没有保佑几个有出息的孩子，还了望仙山，以后说不定真就风水好了，村里能出几个有出息的呢！”
    何道勋家以前是正儿八经的地主，村子一大半的地都是他们家的，要说风水好的地方，自然先被何家先占了。
    村子里有很多人，曾经还是何道勋家的下人，比如何小桃的祖爷爷，就是何道勋家的下人，还在世的时候，都叫何道勋“何老爷”。
    要说有出息，可能也就何道勋的孙子何致远有出息一些，毕竟读了好大学。
    赚钱的话，村子里也有几个人能赚钱，但没有赚到大钱的。
    何道勋在村子里还有一些威望，毕竟曾经也是有地位的，加上他有学问，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来请他写对联。
    何道勋以前还免费教大家读书写字，村里有很多中年人没读过书，但能写一手好字，都是何道勋教的。
    何道勋一开口，立刻有人开始松口：“我觉得何老师说的没错，我爷爷在那土坡上这么多年，我们家也就够吃饭，孩子上学都要借钱，搬个地方再差还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对啊！而且很多人都说望仙山那边风水好，我们搬过去说不定就发了。”
    “望仙村的人可比我们过得好。”
    望仙山那上面住的人就是望仙村的，村子以山为名。
    他们那边过得好，那是因为离县城近，走路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县城，这你开车都要十几分钟。
    这个口子一打开，同意的人就越来越多。
    不过最终答应的人也不到一半，很多人还是想要商量一下。
    张谦修也没有追得太紧，让村里人好好考虑一下，要是搬答应搬的话，地里的东西能收的就收走，不能收的到时候会全部推掉，当然这个是会补钱给村民的，也就是青苗费。
    征收他们的用地也会有相应的补偿。
    这次村民集体会议结束后，张谦修又把何道勋送了回去，何道勋身体不好，也走不了。
    回县城的路上，苏雨薇说道：“谦修，你那学校，要不开个国学类的课程吧！”
    张谦修苦笑：“我们招生都是用来做科研的，学国学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啊！”
    苏雨薇说道：“可以单独列出来做一个学院，或者直接当成兴趣，不计入毕业考试。”
    “其实这个东西，学学也可以，当兴趣爱好。”
    田书源说道：“棋琴书画当兴趣学学还可以，可以做成社团的模式，但不适合钻研，国学这东西，真要钻研起来，足够钻研一辈子的。”
    张谦修问田书源：“田老，你觉得国学这东西怎么样？”
    田书源说道：“我是学技术的，对国学这东西了解的不多，但这些年，我们的文化确实流失的很厉害。”
    “我的意见是，如果成立国学院单独招生可以，就是花钱。”
    “如果让我们理科的学生去学国学不合适，就像我刚说的，做兴趣爱好了解一下可以。”
    “但是多开一个学院，这个费用可要多很多啊！”
    苏雨薇说道：“国学花不了什么钱，笔墨纸砚、琴棋书画而已。”
    “这个费用我来出。”
    张谦修愣了一下：“媳妇，你哪来这么多钱？一个学院不是几万或者十几万就能搞定的。”
    “我想办法去赚啊！”苏雨薇说的倒是很轻松：“你那边的资源给我用一下就好，到时候我自己鼓捣几个生意。”
    跟苏雨薇相处久了，张谦修也看出来了，苏雨薇在做生意方面相比她学东西，生意天赋不算很强，她强的是战略眼光，简单的说就是看得远，敢想！
    而且苏雨薇对于管理也比较懒，要是一群普通人跟着她，肯定出不了效率，要是一群聪明人跟着她，效率就能成倍增加。
    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反应快，智商高的聪明人。
    真正厉害的管理者应该能发挥聪明人的长处，也能激起普通人的潜力，苏雨薇只有前者，没有后者。
    现在苏雨薇如果做生意，张谦修已经有足够的资源，苏雨薇他父亲在官方又有关系，做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
    张谦修苦笑：“媳妇，你就别去折腾了，这个学院建吧！除了教学楼和宿舍这些必要设施，到时候我给这个学院投两百万。”
    这个国学院在张谦修这里，还真就是后娘养的，给田书源动不动就是三五千万，到了国学院这里就只有两百万，十分之一都不到。
    苏雨薇却说道：“你出钱了我还是得想办法去弄个小生意做做。”
    “跟周莉姐做了这个杂志社太花钱了，写书赚的钱不够花了，我这小生意要是赚了钱，到时候就给国学院，还有的多，就给其他学院。”
    张谦修也懒得管：“行吧！随便你。”
    “你得给我五百万做启动资金。”苏雨薇又说道。
    张谦修点头：“可以！你国学院的老师怎么办？”
    “国学院晚两年成立也没有关系，先立项嘛，规划的时候，把国学院规划出来就好。”苏雨薇说道：“这个东西又不像你要做芯片那么着急。”
    田书源和万庚时、徐才英三人听得心里都忍不住感叹，几百万在张谦修和苏雨薇这里感觉就好像几十块一样，张谦修甚至没有问苏雨薇要做什么就给钱了。
    建学院本来是一个大事，任何一个学校不要说成立一个学院，就算多增加一个系都要很久，他们两个倒是好，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田书源忍不住提醒道：“谦修，张小姐，你们要成立国学院，地方是有，而且国学院最多就是几件教室和宿舍，但国学院具体有一些什么，都要考虑的，确定好课程，就要想办法去找老师，再找专家写课本。”
    苏雨薇说道：“国学真要说起来的话，可能有很多，比如国学通论、四书五经、楚辞诗经、周易、礼记、历史、老庄、荀子、文选、说文解字、广雅疏证、史学、文字学、音韵学、古代文体、古代经学和经典释学、国画、数术研究等等。”
    “到时候儒道释三家里的儒家和道家肯定要算进去。”
    张谦修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国学这东西，你真要研究，随便拿一本书都能研究大半辈子，比如《周易》《道德经》《论语》，不要说这些，就连《红楼梦》后来都出现了很多所谓的红学家。
    “媳妇，我建议你一开始别弄大了，选几样先折腾一下。”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反而说道：“到时候让田老帮忙管一下，再找一个学院院长，基本也没有我什么事吧？”
    “你这是不负责任啊！”张谦修说道：“你弄一个国学院，又不管。”
    苏雨薇反问道：“你到时候要管这个学校吗？还是让田老管？”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打算管，一是没有精力，二是教育这东西，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张谦修无奈的说道：“随便你吧！还好是国学，只是拿着一堆古文研究。要是你去折腾太空、宇宙、空间站，就算再砸一个芯片研究的钱进去也不够用。”
    苏雨薇笑着说道：“你这是心疼钱还是怎么？”
    张谦修说道：“不是心疼钱，研究国学花不了多少钱，只是这东西做好了，未必有什么产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有助社会发展的成果，做不好还会被人说。”
    “做好了，推广好了，可以让人不忘本啊！”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想想也是，后来很多人认识倭国的和服不认识唐朝的唐装；认识棒子国的传统衣服，分辨不出明朝衣服和棒子国传统衣服的区别。
    更不要说后来网上有人闹出了各种笑话，有些网友说，辞藻堆砌李清照，不够古风曹雪芹，难登大雅屈灵韵，冷门诗人李商隐，水平一般李太白，写得不错苏东坡。
    这些网友明显就是对自己的文化不够了解，反倒是对倭国和棒子国的东西了解的很。
    而且很多人对于古代历史也没有一个很好的认知。
    这些东西要是说起来，全部在国学范围之内。
    张谦修想到后来网上那些事，忍不住说道：“也是！不过国学这东西，不能弄得太高大上，要接地气，成天之乎者也，没有谁喜欢去听的。”
    “要是有可能的话，把这些东西做成小孩的读物、电视剧、纪录片、电影、动画片、主题公园之类的，当成一种文化去推广，融入到每一个人的生活里去，而不应该是一群所谓的学者在哪研究。”
    “不过这个事，媳妇你去做，我是懒得管了。”
    苏雨薇应着：“行啊！有时间我就想想看怎么推广，到时候要是有一点成就了，你去跟谢东刚说说，我们弄个什么东西，把这些东西推广下去。”
    “也不用人人都会毛笔字，个个都会画水墨画，大家知道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就行，反正这东西也不能当饭吃，心里知道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不忘本，不忘祖宗就可以了。”
    苏雨薇这一点倒是和张谦修想到一起去了。
    国学包含的东西太多，大家不可能在这些东西上花太多时间，让这些东西融入大家生活，大家多多了解一些自己的历史、文化，只要大家不说李清照写的词是辞藻堆砌，说唐装是和服就行，没必要每个人都成为国学专家。

 第472章 端午回家

    望仙山上用地的问题张谦修让齐盼曼带人先去探探底。
    如果能买的话，自然是买下来比较好，也免得搬迁了，实在买不下来，再想办法搬迁呗。
    反正官方那边已经答应了，最多就是花一点钱。
    原本张谦修是不抱希望的，但齐盼曼回来的时候却说谈好了。
    张谦修听得一愣：“他们答应了？有什么要求？”
    齐盼曼说道：“一个坟地两千块，六个平方，如果一整块地买的话十八万一亩。”
    一亩地666.7平方，也就是111个亩地。
    但这十八万一亩地是真不便宜，目前县城的地价也就几千块钱一亩。
    张谦修问道：“这个价格能不能再少一点？”
    齐盼曼摇头：“估计少不了，他们村里好像在卖墓地，似乎很多人都觉得那里的风水好，这两年有人去他们那买墓地，都是两千五左右一个块，也是六个平方。”
    “不过他们卖的话，都是私人卖的，周围的村子，有人过世，就去找他们村里，事主自己去山上挑，挑好以后看是谁家的，谁家就去收钱。”
    “价钱的话，他们自己谈，一般最低也是两千。”
    张谦修怎么也没想到，这都玩成一个产业了。
    不过这样也好，花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
    张谦修说道：“也行，十八万就十八万，到时候去统计一下上岭村那边要多少个墓地，然后统一规划一下。”
    齐盼曼说道：“这个可能还要多买一些，虽然有些话说的不好听，但我们至少要给每一户人多准备两块墓地，上岭村有四百多户人，我们要多准备一千二百到一千五百个墓地。”
    “这也基本就能顾到目前所有人，剩下小孩，等他们长大还要很多年去了。”
    一千多个墓地，那可是不少钱，算起来要一百多万。
    这个钱花的是真有些肉痛，还不能不花，张谦修点头：“行，到时候去做一个调查，愿意要墓地的，给他们安排墓地，不要墓地的，一家补贴一千五百块钱。”
    “好！”齐盼曼应着。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学校建设那边要很多钱，学校的对公账户要等审批程序下来才能注册，你先去注册一个公司，把手续办下来，建设学校的时候，所有的账都走这个公司的，我会把钱全部打过去。”
    齐盼曼对这些操作还是比较了解的：“行，我明天就去跑手续。”
    张谦修看了看齐盼曼：“你以后想在学校管财务，还是留在公司这边？”
    “留在学校那边会稳定一些，学校不以盈利为目的，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是看不到什么进账的，一直是投入的状态。”
    “不过那边会很稳定，你自己考虑一下。”
    齐盼曼说道：“要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在公司上班。”
    “为什么？”张谦修开玩笑问道：“你觉得我办的学校以后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齐盼曼摇头：“不是，我以前的单位也不差，如果我在学校待着，跟我以前的单位也没有太的区别，最多就是赚的多一些，但我以前的单位福利好啊，有一些福利是国家给的，张老板这边也给不了。”
    张谦修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行，你能不能兼顾两头？”
    “如果你能兼顾的话，你可以一边管着学校那边的账目，一边管理公司这边。”
    “学校那边建成以后会固定一套管理的班子，到时候你就可以把学校那边的财务交出去，专心管理公司这边。”
    “目前公司是分开运营的，今年我会想办法把公司集团化，以后以集团运营，集团主要做电子领域方面的业务，诸如粮食、副食、贸易都只是一个分支业务，以后可能也会去做房地产。”
    “你过来的话，就担任财务总监。”
    齐盼曼问道：“张老板，其实我想做做其他方面的工作。”
    张谦修看了齐盼曼一眼，问道：“你好像没有其他方面的工作经验吧？”
    “都是管理，差不多的。”齐盼曼倒是说的轻松。
    齐盼曼很聪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也可以，不过你现在还是得做财务，等后期组建的时候，看看你想做什么，你可以转岗位。”
    “我想做人事！”齐盼曼说道。
    在张谦修看来，财务要比人事好多了，他实在有些不明白齐盼曼为什么要做人事。
    不过张谦修愿意尊重齐盼曼的意愿，很大的一个原因是齐盼曼确实很聪明，办事能力也很强，而张谦修现在不怎么缺财务方面的人才。
    要是齐盼曼不想管财务，到时候可以让范佳亮来管，现在范佳亮就没有具体负责某个公司或者职位，就是监管而已。
    “行吧！到时候你可以试试，你做人事总监，让范佳亮来负责财务。”张谦修又问道：“还有别的事没？”
    “没了，杨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好！”
    学校建设发展的很顺利，主要还是官方的渠道都打通了，几乎一路绿灯，牛正平也确实很照顾张谦修这边，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不要拿太多钱的，牛正平都会答应。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
    张谦修一大早就带着苏雨薇回家，这些日子太忙了，本来昨天就应该提前回去的，但因为太忙，所以拖到端午节早上才回去。
    拜年的时候张谦修已经来过苏家，这次送苏雨薇回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拿着礼物上门。
    苏家成和苏意蕴两个人对张谦修还是比较满意的，沈曼青总怕苏雨薇吃亏，看她那样子，就好像自家好好的白菜，被一头野猪供了，怎么看张谦修都有些不顺眼。
    其实真说起来，沈曼青不是对张谦修有意见，他只是怕苏雨薇吃亏，苏雨薇现在还年轻，读大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谈恋爱什么在沈曼青看来太早了。
    苏意蕴也算老一派的老学究，知道张谦修要办大学，到时候还有一个国学院，也想要去看看，话题也一下就打开了。
    要不是张谦修还急着回家，苏意蕴和苏家成肯定会留张谦修吃饭。
    从苏家出来，张谦修又去看了一下外公，如今外公也很少在九牛坳，大多时候都是在县城和舅舅一起做生意，帮忙做做饭什么的，倒也轻松，比起在农村干农活不知道要轻松了多少。
    过端午那是因为表妹放假，去县城不方便，所以外公要回来。
    等张谦修从舅舅家出来，又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老家的房子已经拆掉，新房子已经在建，目前主体已经建好，正在装修，因为端午，大家都回家过节了，今天就没有开工。
    因为老房子拆了，张爱兵和胡金娥就在边上搭了一个棚子暂时住着，真要说起来，这棚子还真不比以前老土房差，都是花钱请工人搭建的。
    张谦修停好车，母亲已经迎了出来：“谦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去了薇薇家一趟，还去看了一趟外公。”张谦修一边说着一边把车上准备好的东西提下来。
    胡金娥“哦”了一声，说道：“快进屋吃饭，都已经做好了，就在等你。”
    “行！”张谦修应着，忍不住多看了母亲两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进门后，张谦修看到父亲正在抽烟，放下手里的东西：“爸！”
    张爱兵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回来了，吃饭吧！”
    张谦修总感觉家里的气氛怪怪的，问道：“爸、妈，你们怎么了？”
    母亲每次看他回来，都要嘘寒问暖，就算他有钱了，也会问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父亲以前说话的时候都是中气十足，可这次说话张谦修居然感觉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心虚。
    胡金娥刚要说话，张爱兵已经抢着说道：“没事，建房子有点累了。”
    张谦修本想追问，但看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快凉了，父母都在等着自己，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张爱兵说道：“谦修，这房子主体已经的建下来了。”
    “三层楼，在周围也算是比较好的了。”
    “很多人家里外墙都是不粉刷的，我们要是装瓷砖，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啊？”
    “还有就是装修，我问了一下师傅，你之前说的那个方案，全部做下来的话，估计要十万左右。”
    “现在被人都是两三千就装修好了，要不我们买点水泥石灰粉刷一下就算了。”
    “咱们家虽然有钱了，但还是低调一些好。”
    张谦修狐疑的看着父亲，父亲还是很爱面子的，说直接一点就是虚荣心强，能把自己家里装得好一点，他是很乐意的，当时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没有反对，怎么忽然现在反而说要把装修弄简单一点。
    如果只是买石灰和水泥在墙上糊上一层，确实花不了多少钱，但自家有钱了，没必要啊！
    张谦修问道：“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爱兵故作轻松：“家里能有什么事？我和你妈不都好好的吗？吃饭吧！”
    张谦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不管出了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说。

 第473章 果然有事

    吃过饭，胡金娥收碗筷，张谦修坐在桌子边，给父亲发了一支烟，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张谦修问道：“爸，咱们家要是有什么难事，你可以跟我说，你儿子现在大本事没有，但一般的事，还是能解决的。”
    说话的时候，张谦修看着父亲。
    张爱兵不敢和儿子对视，故意装作被烟熏到的样子，眯着眼，低着头，说道：“没什么事，你和你姐现在都有出息了，我和你妈也就自己种点菜吃，地里的活也不怎么做了，过得挺好，没有什么事。”
    张谦修明显就能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但父亲不肯说，他一再追问似乎也得不到个结果。
    抽完烟，张谦修起身说道：“爸，今天端午，我去健康家还有二才爷爷家走一趟。”
    张爱兵赶紧说道：“这都下午了，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张谦修平常过年过节都会去这两家走走，他们也都会送东西过来。
    “平时都去，今天不去不好！”张谦修说道：“一会就回来。”
    “哦，那就去吧！不要在人家那耽误太久，人家也忙，送了东西就回来。”张爱兵叮嘱道。
    张谦修应了一声，拿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朝着张健康家走去，因为他这离张健康家比较近。
    张谦修出了家门后，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是王良德的，王良德帮张谦修建中禾的仓库赚了不少钱，他做事也确实扎实，张谦修后来有什么工程都给他了。
    这包括张谦修家自己建房子，万辉扩建、东泰扩建，这些工程让王良德赚了不少，也买了一个二手的大哥大和一辆摩托车，从曾经住破旧租房的底层人物一跃成了个小老板。
    很快，王良德接了电话：“喂……哪位啊？”
    张谦修说道：“王师傅，是我，张谦修。”
    王良德听到是张谦修，声音立刻就变了，语气中带着恭敬和几分讨好：“张老板，端午节好啊。”
    “您有什么事吗？”
    张谦修问道：“我爸最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遇到什么问题没？”
    王良德说道：“张老板，我正想跟你说呢！”
    “昨天您父亲问我，要是房子只刷水泥和石灰装修大概要多少钱。”
    “我给了他一个价格，但您要的瓷砖和灯都比较高级，县城里都没有卖的，我是跑市里去问的，市里货也不多，上次拿样给您确定的时候，人家老板都要特意去进货，价格还要贵几成，您也是答应了的，我就给了定金，现在那些灯、瓷砖、大理石我都已经运到县城了，您这一下要改成普通装修，我也不好办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您要是真要装普通的，这损失我可以承担，但我到时候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要是这些东西都卖掉了，再要进货的话，可能要等一两个月，房子彻底装修好的话，要等到八九月去了。”
    张谦修皱眉，说道：“王师傅，装修还是按照以前商量好的方案，工程款我爸那边要是不能给你结，你就来找我。”
    王良德顿时大喜，要是换了别人，这个材料损失他可不会承担。
    但这人是张谦修，王良德自己很清楚，自己能发展起来，完全就是张谦修一手扶持起来的，就算这些材料很贵，贵得他可能要欠债，但他还是愿意咬牙撑一撑，只要张谦修以后还给他工程，他迟早是能赚回来的。
    现在张谦修说按照原来的装，他不用承担这些损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良德赶紧说道：“张老板，这个没问题，那您父亲那边是我去说，还是您自己说？”
    “我自己说吧！王师傅，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换成普通装修吗？”张谦修问道。
    王良德干笑了两下，说道：“张老板，这个……我倒是听到一些风声。”
    “我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要是说错了，您别介意啊。”
    张谦修越听越是觉得这个事不简单：“没事，你听到什么如实跟我说就好。”
    王良德说道：“张老板，我听人说，您父亲赌博，输了一百多万，还欠着外面八十多万，前些日子还有人去您家里要债了。”
    张谦修听得连连皱眉，现在万元户都是富人的年代，输掉一百多万，这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张谦修心里是真的怒了，压着心里的怒气，对王良德说道：“王师傅，以后我家这房子的工钱你直接来问我，要是我在县城，我立刻就给你结账，要是不在，我给你汇款或者等我从外地回来以后再给你结账。”
    “行，都行！给张老板干结账我一点也不担心。”王良德陪着笑说道。
    王良德给张谦修也干了不少活了，张谦修从来都不会欠他的钱不给，该什么时候给基本都能到账，就算偶尔出现一点情况，说一个时间，下次再来拿的时候，肯定能拿到。
    张谦修挂了电话后，先去了张健康家里。
    张健康看到张谦修倒是很高兴，只是张顺发和张健康的的爷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张谦修也猜到了，估计就是自己父亲欠钱的事。
    本来张谦修不想说的，但想到父亲赌钱，会不会欠了村里人的钱，于是问道：“顺发叔，我爸过完年以后是不是赌钱了？”
    张顺发说道：“谦修，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我们外人也不好说太多。”
    “你爸过完年，从县城回来，特别大方，兜里经常塞几包烟，还都是好烟，十块钱一包的，有时候直接就给别人一包。”
    “经常叫人去你家里喝酒，只要去的人，他都会给人一些东西，肉、糖、水果、烟酒什么都给。”
    “我去过几次，他直接给了我一条红塔山，一百块啊！”
    “二才叔也去了，他给了两瓶五粮液，都是六十多一瓶的那种好酒。”
    “我们两家去你爸给的东西贵重一些，但其他人去也不差，一两斤肉，一两包烟，随随便便就给了。”
    “他还买了一辆摩托车，在村里学了几天，学会以后他没事就喜欢出去买东西。”
    “前些日子，你爸忽然不请人吃饭了，天天出去玩，有时候晚上还没回来。”
    “后来摩托车没了，他就走路出去。”
    “大概也就十来天前，村里忽然来了一伙人，说是找你爸要账的，说你爸欠了他们钱，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有说八十万的，有说一百万的，还有说一百八十万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不少。”
    “村里人都知道，没有人敢说，你爸最近也不出来，我去看了一次，没敢提这事。”
    张谦修听到父亲的这些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暴发户不知道钱该怎么用了。
    “顺发叔，他来你们这借钱了没？”张谦修问道。
    张顺发说道：“没多少钱，你爸给我们的东西就值不少钱了。”
    “送的礼那是送的，借的钱是借的，不管借了多少钱，该还的就要还。”张谦修问道：“他借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八千六百多块钱。”张顺发说道。
    以前张顺发家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现在能借给张爱兵八千多可见他们的日子确实是好过了。
    张谦修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说道：“顺发叔，这个钱改天我还您，今天我没带钱，以后我爸还来借钱，您就直接跟他说，我不让你们借，你们要是借的话，健康就不能在我那工作了。”
    “当然，这话只是说说，健康以后都在我那工作。”
    张顺发这人其实很喜欢贪小便宜，毕竟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
    现在他唯一能大方的起来的也就只有张谦修和黄恩全家，他会对这两家大方，那是张谦修和黄恩全都照顾张健康，他大方了，肯定不会吃亏。
    张顺发点头：“行！我记着了，这个钱不还也没事，主要就是让你爸把这赌给戒掉，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啊！”
    张谦修说道：“这赌肯定要戒的，顺发叔，我爸是不是在村子里借了很多人的钱？”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借，借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张顺发又说道：“你爸跟我和二才叔借是没有利息的，但跟村里其他人借，都是算了利息，好像还挺高。”
    张谦修知道，这肯定没有多少钱，就算父亲把整个村所有人的钱都借光了，再给一年百分之百的利息，自己也能还的起，对自己来说没有多少钱。
    但这个事情让张谦修很糟心。
    张谦修和张顺发聊了一会，有些坐不住了，起身离开。
    跟着张谦修又去了一趟黄恩全家，也问了一下父亲的事，这才知道，黄二才借给张爱兵两万多块钱，几乎把家底全部借出去了。
    张谦修听得有一些不高兴，转头问黄恩全：“恩全哥，这个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黄恩全苦笑：“我也刚知道不久，我每天早上六点就出去了，晚上七八点才回来，我爷爷一直瞒着我。”
    “大概一个星期前，我休息了一天，出门就听人说了。”
    “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我爷爷说让你爸亲自跟你说好些。”
    黄二才也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劝你爸，把这个事情跟你说清楚，你爸一声不吭，我估计他是不敢跟你说。”
    “我想着，劝你爸一些天，要是端午节他能跟你说，那也就好了。”
    “他要是不跟你说，就让恩全告诉你。”
    其实，黄二才是有私心的，他是怕黄恩全把这个事跟张谦修说了，让张爱兵知道，到时候张爱兵记恨他们黄家。
    虽然黄二才对张谦修很感激，只要张谦修需要帮忙，但人际关系这种东西，你一个不小心就能闹掰。
    尤其是张爱兵这种事，就算黄恩全说了，张谦修不介意，以后要是张爱兵记恨上他们家，他们家也不好做，还不如让张谦修回来以后自己发现。
    只要张谦修回来，这个事肯定瞒不住，不用等过完端午再让黄恩全去说。

 第474章 所谓自尊

    张谦修没在黄恩全家坐多久，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坐不住。
    他知道黄二才心里的想法，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怪黄二才。
    回去的路上，张谦修给张兰梅打了一个电话。
    张兰梅现在在鹏城做的还可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办公室里面可以打外线的电话。
    很快，张兰梅接电话了：“喂……您好！”
    张谦修说道：“姐，是我，爸爸的事你知道了吗？”
    “爸怎么了？前两天他才给我打了电话啊。”张兰梅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张谦修说道：“他赌钱，输了不少，具体多少还不知道，估计几十万是有的。”
    张兰梅听到是赌钱，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听到输了几十万，心也揪了起来：“他怎么会输这么多钱？难怪他要我给他转钱。”
    “你给他转了多少？”张谦修问道。
    “这两个月左右，有一万三。”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知道，这一万三估计是姐姐所有的家当了，姐姐在鹏城发展的还不错，虽然还在工厂上班，但自己有一批稳定客户，管着财务还有业务方面的提成，赚了有不少钱，但给人打工，赚钱也是有限的，能赚这才一年不到能赚一万多，已经很不错了。
    张谦修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以后不要给他转钱了，他就不能拿钱，以后我每个月按时给他们生活费。”
    张兰梅说道：“这个我知道，以后就算要给他们，也就过年过节给他们一点，或者给他们买东西。”
    “这些钱要不我和你一起还吧！我承担一半。”
    张谦修说道：“不用！你现在刚起步，是存本钱的时候，我还就好了，你要是打算做自己的事业，需要用钱的话，跟我说就好，几百万我这边随时都能拿出来，要是你要几千万，你提前几天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行。”
    张兰梅说道：“不用，你的钱是你的，姐姐现在虽然不如你，但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张兰梅是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刚开始反抗都柔软无力的，到现在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这中间的变化是非常非常大的。
    张谦修也很高兴姐姐的改变，只要姐姐自己有目标，知道她应该做什么，钱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张谦修说道：“那行，家里的事情有我，真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行，爸的事情处理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挂了电话，朝着家里走去，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要怎么解决。
    到家的时候，张爱兵正坐在临时搭建的房子前抽烟，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张谦修回来，张爱兵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问道：“怎么去这么久啊？”
    张谦修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心情很复杂，他知道父亲现在是心虚，怕自己从别人嘴里知道他赌博欠债的事。
    张谦修把手里张顺发和黄二才的回礼放下，然后在父亲边上坐下，说道：“打了两个电话，耽误了一些时间。”
    “我给姐姐打电话了。”
    张爱兵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哦”了一声，说道：“是要打个电话问问。”
    “爸，你是不是问姐拿钱了？”张谦修问道。
    张谦修不想直接拆穿张爱兵，想让张爱兵自己说出来，也算是给张爱兵留一点点脸面。
    虽然两人是父子，但父子之间也是要面子的。
    张爱兵低着头，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也不是拿，我给她存着，怕他在外面存不到钱。”
    “这个钱以后还是会还给她的。”
    张谦修皱眉，心里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吸了一口，这才说道：“爸，姐姐现在是能赚一些钱了。”
    “但她有自己的规划，她给你的那些钱是她自己创业用的，她去年开始就准备自己做点生意。”
    “那时候她在生意场上的人脉不够，资金也不够，虽然她赚的不少，但她平时都是省吃俭用，就是为了存老本。”
    “她不用家里帮她，但我们也不能拉她的后腿，你说是不是？”
    张爱兵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张谦修又说道：“房子还是按照以前商量好的样式装修，材料王师傅都已经运到县城了，等过了端午就能运过来开始动工装修，快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装修完。”
    “到时候也是夏天，通风一两个月应该能住进去了。”
    “这个装修的钱我已经和王师傅说好了，到时候直接跟我结账。”
    张谦修说到这，等着父亲说道。
    张爱兵“哦”了一声，说道：“以前那样装修也挺好的。”
    张谦修见自己说得这么明显了父亲还不愿意坦诚，又问道：“爸，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张爱兵不知道是喉咙干还是怎么，用力清理了一下喉咙，故作镇定，说道：“家里挺好，你们姐弟两又有出息，没什么说的。”
    张谦修心里是真有些失望，他以前只是觉得父亲老古板、要面子，现在他觉得父亲不止如此，还很懦弱，连承认、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爸，您赌博的事，是怎么回事？”
    “赌博？没有！你不要听那些人瞎说，我怎么会赌博，最多就跟别人玩玩字牌，一天输赢就几块钱，我们家也不差这点钱啊。”张爱兵极力否定。
    字牌是当地的一个牌种，流传不算太广，基本就是萧江省比较流行，周围几个省也有类似的，但玩法有一些出入。
    对于父亲的态度，张谦修感觉失望透顶，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和烦躁，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直接，甚至带着几分训斥：“爸，你也不用猜这是谁跟我说的，你跟姐姐拿钱，村里没有人知道，我回来就感觉你们不对劲，一路上我问了很多人，有一些人还在给你打掩护。”
    “到现在我只知道你赌钱输了，你输了多少我不知道。”
    “我可以给你还这些钱，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沾赌。”
    张爱兵顿时沉默了，算是默认了自己赌钱的事实。
    “输了多少？输给谁了？改天我们去把钱还了，你以后在家里享享清福就好了别折腾这些了。”张谦修心里虽然有火，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火气。
    谁知道，张爱兵还来脾气了：“这不用你们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张谦修本来一直在压抑自己的火气，听到张爱兵这话，瞬间就爆发出来了：“你处理？你拿什么处理？你自己一个月能赚几块钱？”
    “就你现在这样，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起你这些赌账吧？”
    “爸，做错了事不要紧，做错了事要敢去面对。”
    张爱兵本来还不敢直视张谦修，或许是张谦修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这时候抬起头，脸红脖子粗的喊道：“嫌弃你老子没本事，没能力，赚不到钱啊？”
    “你老子再没本事，你也是我生的，我养的。”
    张谦修见父亲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就怕别人说他没能耐，心里又失望又恼火：“爸，收起你那一点自尊吧！”
    “没有谁看不起你，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你能不能为家里人考虑一下？别没事折腾一些幺蛾子出来？”
    张爱兵一脸不满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折腾？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们好？”
    “以前家里有一点点钱买肉，我和你妈都舍不得吃，都给你们姐弟两吃了。”
    “现在你们两个出息了，反过来知道嫌弃我了啊！”
    “我去赌不就是想多赚一些钱，让你们姐弟两能轻松一点吗？”
    “我要真只管自己，我天天在家里吃吃喝喝不好吗？”
    张谦修连连皱眉，以前家里穷，有一点好的，父母都会留着给儿女，虽然他们有点重男轻女，但在这方面他们还是特别照顾他们两姐弟的，没有区别对待。
    张谦修感觉父亲这人，家里贫困的时候看他，那确实是一个好父亲，顶天立地，拼了命的照顾一家老小。
    但家里有钱了，他那些毛病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父亲自尊心强，生怕别人看不起他，哪怕是在儿女面前，他也要逞强。以前家里穷，张谦修和张兰梅都赚不到钱，父亲这种逞强那是有担当，因为他不逞强，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帮他们家，家里的日子只会更难过，那时候他的这种逞强就是坚强。
    现在有钱了，他不需要再去逞强，就算他逞强去做农活，也只会让人心疼。
    但父亲选了另外一条路，他逞强想要证明自己依然能照顾家里，依然能赚钱，那就是赌博。
    如果张爱兵单纯依靠工作赚钱，以他的能力，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他赚的钱在张谦修和张兰梅面前都只是一点点毛毛雨，不值得一提。
    张爱兵很清楚自己单纯依靠工作是赚不到多少钱的，所以他去赌了。
    张谦修觉得父亲不可理喻：“爸，不要拿这些话来掩饰你那点虚荣心和所谓的自尊。”
    “说白了，你就是想证明自己还能赚钱呗。”
    “你就是想告诉我们，你还是一家之主，什么都得听你的。”
    “我和姐姐赚得多，你说话都没有底气，所以你也想多赚一点，来撑起你心里那一点点自尊。”
    “这是狗屁的自尊。”
    张爱兵现在的年纪还不大，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按理来说，三四十岁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年纪。
    可张爱兵却有一对很厉害的儿女，他现在不管做什么对家里的影响都已经非常小。
    四十岁就要听儿女的，张爱兵心里接受不了。
    张爱兵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张谦修，你什么意思？我是你老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第475章 有人做局

    张谦修懒得搭理父亲，站了起来，说道：“你这么有骨气，这个钱你自己去还。”
    “你自己好好想想，去跟别人赌钱，你是不是错了。”
    “家里没有谁看不起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你要真闲得发慌，觉得自己有能力，你去做点小生意，舅舅和大伯他们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张爱兵听到儿子训斥自己，心里顿时更不满，怒道：“张谦修，你还说不是看不起我，看看你说的这些话，有你这么对老子说话的吗？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
    “你给我走，我欠的钱我自己还，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大不了舍得一身皮给他们剐。”
    以前张谦修忍着父亲，那时父亲再怎么折腾，也没有太过火，这次赌博是真过火了。
    张谦修点头：“好啊！那你自己还吧！等那些要债的来了，你还不起，你可要拦着，别让他们去找我。”
    “他们都知道我是你儿子，他们要是来找我，那可是你的无能。”
    张谦修说话也不好听了，直接就刺激张爱兵。
    张爱兵脸红脖子粗：“张大老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自己欠的钱，就算我把命豁出去了，也不会让人家去找你的。”
    “你现在给我滚，这是我家，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立刻给我滚。”
    张谦修瞟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你做什么？立刻给我滚，这是我家，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给我走！”张爱兵说着就要来拦。
    张谦修回头一瞪张爱兵：“我要带妈走，等那些要债的上门，你自己丢脸就算了，我妈可不跟着你丢脸。”
    说完，张谦修进了屋子。
    屋子内，胡金娥正在默默的擦眼泪，她一直都在听着张谦修父子两在吵架，只是这次的事情，她也觉得张爱兵太过分了，所以没有出来劝，但她的心里却备受煎熬，家里刚刚好起来，张爱兵却染上了赌。
    胡金娥难过，张谦修心里也不好受，不仅仅是愤怒、恼火，心里还特别难受。
    赌这东西，就算你有再多的钱财也能输光。
    在张谦修看来，赌不可怕，就算父亲输个几百上千万，他也能给得起，大不了当这几百上千万没赚到过。
    但赌了，输了钱，还能像父亲这么理直气壮的，还能像他这样找理由的，张谦修是真忍不了。
    “妈，别哭了，我们去县城。”张谦修说道。
    胡金娥还没有说话，张爱兵在门口喊道：“走了就不要回来。”
    张谦修怒了，转头就朝着门外吼道：“张爱兵，你够了！”
    “你以后自己过你自己的。”
    张爱兵不知道心虚，还是看张谦修这么愤怒有些怕了，居然没有吭声。
    胡金娥擦着眼泪，说道：“谦修，你……你爸一个人在家也不好……”
    不等母亲说完，张谦修已经受不了了，伸手拉起母亲的手腕，拉着母亲就往外走：“有什么不好的，四十多岁的人，有手有脚，还知道赌钱，脾气还牛上天了，天王老子都不能把他怎么着，有没有我们，他也一样的。”
    张谦修回来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要压着火气，跟父亲好好谈谈，只要父亲认错，这个事情也就过了。
    谁知道回来以后，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想的发展，父亲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吼了起来。
    胡金娥被张谦修直接拉了出来，张爱兵站在门口，一声没吭。
    胡金娥哭着说道：“谦修，好好跟你爸说说，他以后不赌了。”
    张谦修拉着母亲头也不回的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回来跟他说了这么多，没有直接戳破，就是要让他自己承认错误。”
    “一个赌输了，做错事了的人，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不觉得自己错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张谦修说话时已经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让母亲上去。
    胡金娥见张谦修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回头对张爱兵喊道：“家里还有肉，你赶紧吃了，要不臭了。”
    “床下边上的罐子里有鸡蛋，枕头的棉花里还有两百多块钱……”
    胡金娥还想要叮嘱，已经被张谦修推进副驾驶，然后把门给关上。
    张爱兵这时候手都在打抖，也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怎么。
    看着张谦修上车，张爱兵大喊：“张谦修，你走了就别回来，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都跟我没有关系，这房子我也不要你的，我把他推了。”
    张谦修没有搭理，开始倒车。
    张爱兵看着车子快要离开，嘴唇不停的打抖，大喊道：“我死了也不要你们管，你们都别回来。”
    张谦修听到父亲的嘶吼，但他没有停下来。
    张谦修心里难受，但他更接受不了父亲这个样子。
    胡金娥不停抹着眼泪，担心的说道：“你……你爸不会真做什么傻事吧？要不……要不我回去算了。”
    张谦修板着脸，说道：“回去做什么？惯着他那脾气？他赌钱输了就输了，输个几十百来万我们家也不是没有，他认个错，以后改正就好了，他倒好，自己赌博还有理了。”
    张谦修生气不是对母亲，只是他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胡金娥想到输了的钱，长长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问道：“妈，你知道爸输了多少钱吗？”
    胡金娥说道：“不知道！上次有人来家里要钱，说是三十万，我原本以为就这一点，可后来又来了几波人，有几万块的，也有十几万的，五十多万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一百多万肯定有了。”
    说着，胡金娥又忍不住哭：“这么多钱，他做什么不好啊！去赌，以前我们家一百块都拿不出来，他现在敢输一百多万。”
    张谦修又问道：“对方是一些什么人？”
    “不知道啊！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胡金娥说道。
    萧江省方言众多，十里不同音，一个县城都有好几种方言，对语言不怎么敏感的人有些本县的方言都听不懂。
    张谦修叹了口气，问道：“妈，你知道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你爸不让啊！”胡金娥说道。
    张谦修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性格，就是传统的女人思想，男人就是天，只要父亲说了，母亲十有八九都会听的。
    更不要说这么多的钱，母亲估计早就吓懵了。
    张谦修安慰说道：“妈，这次你去县城，在县城里好好住一段时间，你什么也不用想，爸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一百多万对咱们家来说不算多。”
    “不过这钱我们现在也不会还，先拖一会，给爸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错了。”
    胡金娥听到儿子这话，倒也放心了不少，毕竟现在儿子是真的有出息了，开公司、办工厂，跟着他干活黄恩全都开上小轿车了，他说能解决，肯定就能解决。
    而张谦修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张谦修看不起人，就整个tj县，身家百万的人就没有，本县到后来一直都是贫困县，到2020年才摘掉这个帽子。
    张爱兵输掉一百多万，怎么想都不正常。
    不过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谦修还不敢妄下定论，还是得让人去调查一下才行。
    张谦修开车直接回了县城，今天刚好是端午，顺路去葛青山那走了一趟，叫葛青山晚上一起来吃饭。
    葛青山倒是没有说什么，看胡金娥那样子就已经猜到，估计张谦修家里又出事了。
    张谦修把母亲送到住处，自己拿着大哥大走到河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拨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王强的，王强和孔婉儿来了以后，张谦修就没有找过他们，也没有问他们监视罗德伟的情况。
    很快，王强接了电话：“喂……”
    “王强，是我，张谦修。”张谦修报了名号后，又说道：“你和孔婉儿商量一下，安排一个人去帮我查一件事。”
    “好，什么事？”王强问道。
    张谦修说道：“我爸前些日子赌博，输了一些钱，估计最少有一百多万，具体有多少还不知道。”
    “这个事肯定是一个局，你帮我去查查，是什么人做的。”
    “我爸赌博的时间是年后开始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才知道。”
    王强问道：“还有别的信息吗？”
    “没了，硬要说有的话，他们有好几波人，各自去我家追债了。”张谦修说道。
    王强对于这样的事还是很淡定的，说道：“信息有一些少，要的时间可能稍微多一些，我们查信息的时候能不能用一些手段？”
    张谦修说道：“可以，随便用，就算你弄死两个人我都没意见，但不要跟我扯上关系，你们自己处理好。”
    张谦修看不上父亲的做派，但他也不会觉得给父亲设局的是什么好人。
    “这个我明白，保证不会牵扯到张老板！”王强问道：“张老板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了，还有就是，你们对做局或者知道情况还参与的人动手没事，但那些不知情的人，别做得太过火了，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就够了，别动不动就把人给弄废弄残弄死。”
    王强轻轻一笑：“张老板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也是人，不是杀人恶魔，也不是虐待狂。”
    张谦修现在没有心情，“嗯”了一声，说道：“那行，有了消息通知我。”

 第476章 收拢民心

    张谦修挂了电话以后，坐在河边抽了几根烟才回屋。
    一进屋，张谦修就看到母亲在抹眼泪，只好坐下来好一阵安慰。
    胡金娥是一个传统女人，没有太多的主见，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听父母的，出嫁以后听丈夫的，除了一些家中的琐事，她几乎不用做任何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除了抹眼泪，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张爱兵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张谦修说要带她来县城住些日子，她就跟着来县城。
    可这些都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毕竟张爱兵输掉的是上百万，在张谦修做生意起家之前，她连一万块钱都不敢想，更不要说一百万。
    等胡金娥情绪平复了一些，张谦修又带着她去市场买了一趟菜。
    晚上，葛青山早早就过来了，胡金娥在里面做饭，张谦修陪着葛青山聊天。
    葛青山问了一下张谦修学校的事情，知道张谦修要办国学院以后，沉吟了一下，说道：“国学院这个东西，要说没有，那是我们民族的根，一个民族之所团结，之所以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不是因为我们都流的血一样的，而是我们的文化是一样的，我们认同感是一样的。”
    “想要做到这一点，单单有国家是不行的，需要有文化。”
    “只要我们国家的人都认可、了解我们的国学和历史，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忘不了自己的根。”
    “而且，国学里面还有很多做人、为人处世的道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时代变了，单单有这些东西，是不能改变我们国家的，我们说到底还是要科学，要技术，落后就要挨打，这是我们最近一两百年的切身感受。”
    “国学，可以做，不管是让大家了解名人事迹、熟知历史、恪守道德钢轮，其实都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是炎黄子孙，自己是这个国家的民众，也要让大家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
    “说白了，国学除了文学和道德指引等方面的作用，最大的作用是为国家聚民心。”
    张谦修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他做国学的目的那是看何道勋那渴望的样子，还有苏雨薇的提议，外加一点他本人对国学的尊重。
    但为国家聚民心，这其实不就是古代朝廷聚民心一个道理吗？
    任何一个国家都怕民心不向着自己，当一个国家，民众的心不向着官方，这个国家肯定出问题，因为普通老百姓都跟官方唱反调啊！
    现在葛青山一说，张谦修立刻意识到，国学其实是官方收拢人心的一个好手段。
    官方代表了华夏炎黄的某种延续，就算不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我们是炎黄子孙，只要有了这一份认同感，不说所有人会认同，心里向着官方，但大多数人都不会反对官方，不会有人反对官方就是我们炎黄子孙历朝历代的一个延续，一个朝代，我们是处于这个朝代之中的。
    所以，宣传国学对官方聚拢民心是非常有用的。
    张谦修苦笑：“师傅，我没想过这个。”
    葛青山说道：“教你儒学的时候就说过，儒、道乃至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儒家之所以能发扬光大，很大的原因是它适合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统治天下，所以历史上大多数朝代和皇帝都是推行儒家的，当然也有少部分倾向道家，后来也有一心向着佛家的，但儒家是占据主流的。”
    “不管怎么说吧！做国学可以，但不要做得太正经，国学太博杂，不适合大力推广，古人寒窗苦读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把国学吃透，如今又重技术和科学，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这个，有一部分人去研究就可以了，我当时教你国学，也是考虑到这些，以后不可能有太多人去学，才会教你。”
    张谦修说道：“这一点我知道，我和薇薇聊过，以后国学院自己多研究，然后做成各种简单易懂、尊重历史的各种书籍、电视剧、电影、纪录片等。”
    “到时候也方便宣传嘛！”
    葛青山微微颔首：“这个可以，你们可以做，要是你真做出一些东西了，我可以跟上面说说，给你们国学院拨一些款。”
    张谦修知道，单独给国学院拨款，其实就是官方想利用这些收拢民心，这种事情看着似乎影响不大，当所有人越来越了解历史，越来越为华夏炎黄而自豪，他们对官方的认可程度就有可能越来越高。
    张谦修笑着说道：“师傅，你反正都要开口，我们其他的学院也拨一些款呗？”
    葛青山瞪了张谦修一眼：“你手里又不缺钱，从苏国贷款的那些钱，你还有不少吧？”
    张谦修一愣：“师傅知道？”
    “知道，给你兑换米元的人一直在关注你，你那些米元在国库躺着呢。”葛青山说道。
    说真的，张谦修心里有一些不高兴，国家对自己看得这么紧，让张谦修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走私的事，官方知不知道。
    “师傅，国家这样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啊！我这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张谦修不满的说道：“他们也不能老盯着我啊！”
    葛青山笑呵呵的说道：“你不做违纪犯法的事你怕什么？”
    “那……那我什么事官方都知道，我这洗个澡还要担心被偷窥啊！”张谦修抱怨道。
    葛青山轻轻一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官方只是关注了你的大致动向还有你和苏国那边的合作，你做生意国家不管你，但你和苏国的事情，国际不能不盯着，你在北方的那些田地，南方的学校、工厂，官方都没有盯。”
    “但你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的事情，官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葛青山的说法，张谦修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完全相信葛青山的话。
    张谦修和葛青山认识这么长时间，拜师也很长时间了，他对葛青山还是很了解的，典型的国家利益至上。
    如果有一天，要让葛青山在国家利益和张谦修之中选一个，葛青山估计会毫不犹豫选国家利益。
    不是说葛青山不在乎张谦修这个徒弟，只是在葛青山的眼里，没有什么事能跟国家利益比的。
    张谦修轻轻吐了口气：“好吧！”
    葛青山说道：“还有一个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苏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苏国接下来要么解体、要么打仗、要么持续衰败，但我们得到一些消息，苏国内部已经开始分化，有很多人都希望苏国解体。”
    “而且他们的内部现在闹得很厉害，一个是改革派，一个是保守派，不管最后谁赢了，结果都好不了。”
    “而且，俄国已经有独立出来的意思。”
    苏国的有十七个加盟国，这些国家的名字都是保留住的，都是“某某某苏wei埃社会zhu yi联邦gong he 国”。（不敢写全名，其实就是加盟国名字后面加苏国前面几个字，苏国全称最后两个字联盟。）
    张谦修想到了一个事，那就是苏国的‘819’事件。
    也就是今年公历8月19日，苏国内部发生政.变，部分高层，直接把苏国最高的领导人给软禁了，废除了苏国正在进行的一系列改革。
    但“819”事件只持续了三天就被瓦解，但这事情说明，苏国的内部，问题很大。
    以前，张谦修一直觉得这个事情跟自己的关系不大，自己又不去苏国搞事，最多就是在苏国薅羊毛而已。
    张谦修说道：“师傅，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您不会是让我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吧？”
    张谦修并不傻，知道葛青山说起这个，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葛青山说道：“现在苏国武器很便宜，这些东西弄回来，对我们的用处还是有的。”
    “我们在苏国也有一些人，也能弄到一些东西，但直接运回来，要是被抓到，可能会有问题，对两国的关系有很大的影响。”
    “那个瓦列里跟你也合作了几次，到时候我把资料给你，你做中间人，联系我们在苏国的人，让他和瓦列里对接，把东西运回来。”
    “至于这些东西，还是你去接手，你接到以后，运到我们指定的地方，做交接就好。”
    “国内不会有任何问题，没有人会查你，但国外和边界，不能出事，出事了就是你和瓦列里做的。”
    张谦修明白，自己就是一个背锅侠，忍不住苦笑：“师傅，我一个生意人，要那些东西做什么，要真出事了，苏国人也不信啊！”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背锅，反正名义上是你做的。”葛青山说道：“如果真出事，我们会跟他们扯皮，尽量不把你交出去。”
    “要是闹得太狠，就是我在幕后指使你的，我对国家有二心，我想要叛变，反正都是讲故事，讲真一点就完事了。”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这样的事，他是真不想沾。
    葛青山安慰道：“如果扯皮不是太厉害，我们会拖延时间，这种事情，拖一拖就大事化小了，万一苏国解体，这个事基本就算过去了。”
    “而且，苏国现在国内都是烂摊子，没有心思搭理我们，而且他们的武器外流的很严重。”
    “实在闹得太厉害，到时候也是我顶着，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国，出国以后，你自己多注意，只要苏国解体了，你就能回来。”
    张谦修知道自己跑不掉，说道：“那我也不能白干活啊！”

 第477章 无奈答应

    葛青山问道：“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争取，但你别想要钱，你都有这么多钱了，国家现在缺钱，给你三亿五亿没有问题，但你拿着也没用，你也不差这三五亿。”
    这要一点什么好处，张谦修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主要是觉得要太少，不划算，要的太过火，官方肯定不会给。
    要上京十套八套四合院？那没有用！
    要一个官方的职位？自己压根就不想走仕途！
    要钱？葛青山说的没有错，要个三五亿对自己作用不大。
    那到底要什么？张谦修一时之间反而犯难了。
    “我这一下也想不起来，这两天我想想，反正不能白干活。”张谦修心里对这个事有些不满，说话的时候也有一些耍性子。
    葛青山倒是好说话：“行，你自己考虑好，要是能给你争取的，一定给你争取。”
    张谦修好奇的问道：“师傅，我能问一下，这次要运一些什么东西过来吗？”
    葛青山沉默了一会，说道：“主要一个人，这个人身上带了一份一百多页文件，那些都是苏国武器的设计图纸和数据，还有就是一些重要的零部件，我们拿回来主要是做反向研究的。”
    “这一份资料，一共分成了五分，按照不同路线带回来，就算我们这出问题了，只要一个地方成功就行。”
    “但那些零部件只有我们这有，要是没有这些核心零部件做研究，只有数据和图纸的话，工作难度可能会大很多。”
    反向研究就是拿到成品，然后拆开研究人家是怎么做的，然后按照自己现有的基础、工艺、材料进行相应的改良，有的直接就是一比一制造出来的。
    张谦修没有继续问下去，葛青山能跟他说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按理来说，这些都是机密，他不应该知道。
    “好吧！反正也就这一次。”张谦修嘀咕着说道。
    葛青山说道：“可能不止一次，有可能会很多次。”
    张谦修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试探着问道：“师傅，能不做吗？”
    虽然张谦修知道，苏国在今年肯定会解体，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在它解体前会不会顺手把自己给怎么着。
    毕竟个人的力量在国家前面太渺小了。
    葛青山摇头：“不能！你现在知道这么多，你不做我也没有办法跟上面交代。”
    “其实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除了你，还有很多人在做这样的事。”
    对于另外还有人在做这个事，张谦修一点也不意外，国家不可能把宝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我不用去苏国吧？”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不用去的。”葛青山说道：“至于要不要去，真不好说。”
    “要看你负责的这一路线有没有人出事，出事了以后有没有人顶上，要是没有人能顶上，那你就要去一趟。”
    张谦修苦笑：“师傅，这是掉脑袋的事。”
    “没那么危险，最多就是关几年。”葛青山说的淡然。
    张谦修不知道葛青山说的是真是假，虽然张谦修平时很信任葛青山，但在这个事上，他是将信将疑的。
    在张谦修看来，两个国家的间谍行为，根本就不能用法律来衡量，报出来的基本都是有缓转余地的，这只是少数；没报出来的，死了多少人都不知道，这种事谁还管你法律，直接就灭了，或者严刑拷打的逼问。
    张谦修倒是想不做，但他也知道，国家要逼着他做，有一万种方法，除非他跑到国外去，但这又似乎不可能。
    张谦修还是决定给葛青山打打预防针：“师傅，其实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愿意为国家的发展出力，我也很认同这个国家。但我不是圣人，也没有做英雄的潜质，我为国家出力，都是建立在自己生活过得好的前提上，我自己生活都过不好了，我自己的小命都有危险了，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孔志文他们那样，保持初心，无怨无悔。”
    葛青山深深的看了张谦修一眼，说道：“其实，你比你自己想的要优秀。”
    张谦修觉得自己说的是真心话，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师傅，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说的是实话，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做，但超出我能力的事，我真做不了，到时候真有点什么事，您优先考虑那些爱国义士。”
    葛青山沉吟了一下，随后笑着点头：“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你去做的。”
    “不过这次行动，所有的花费都必须你自己出钱，国家不会出一分钱。”
    张谦修无语了，那些东西估计不便宜：“师傅，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国家没必要在我这薅羊毛啊！”
    葛青山说道：“事后可以给你补偿，但事成之前，这事不能跟官方有任何关系，一毛钱关系也不能有，你就当你自己暂时垫上的钱，国家以后会在其他方面补贴你的。”
    “还有就是，你不是和别尔夫什卡在合作贷款吗？我们在苏国的金融体系有一些能力，虽然能力不大，但也能帮上你一点忙，我们会尽量给你争取一笔大点的贷款，这些贷款应该能让你支付那些费用的。”
    张谦修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他知道卢元会大跌，贷款的钱就等于捡的，但以后的事情任何人，包括国家都没有办法预料到，张谦修故意喊冤：“师傅，这钱是要还的，就算苏国解体了，这些账也会转移到其中某一个国家手里。”
    葛青山说道：“这个我们知道，你贷款有个三五年十年，这么多年以后，国家早就想别的办法补偿你了，现在先用这些钱垫上。”
    张谦修故作一脸悲愤状，说道：“我就是国家的垫脚石、背锅侠呗，先给我一堆承诺，说以后要给我多少多少好处，出事了就我顶上，这些承诺也不用兑现了，没出事至少也要等这个事平息了国家才会给我好处。”
    “横竖国家都不亏啊！”
    葛青山一脸正色的说道：“多少人愿意为国捐躯，这个事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你不用这样。”
    葛青山知道张谦修是装的，但张谦修一直都这样，就让葛青山有些不高兴了，在他看来，为国做贡献，那是每一个国民都应该有的素质，现在让张谦修做一点事就推三阻四，只想着要好处，着实是有些不应该的。
    张谦修见葛青山不高兴，有些悻悻：“师傅，我是被您拖进来的。”
    葛青山顿时无言，最后叹了一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谦修你是懂的，你如今有这个能力，国家也需要你，这次你要是真有不满，师傅给你道个歉。”
    张谦修虽然对于这个事情有诸多的不满，但他从来也没有怪过葛青山的。、
    如今葛青山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张谦修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师傅，我也就是抱怨一下。”
    葛青山微微一叹息，说道：“谦修，我也明白，如今是和平年代，你们不用舍生忘死，但我是从战乱年代过来的，我们国家要是不强大，那就要落后挨打。”
    “钱老就说过一句话，我们手里没剑和手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
    “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让我们手里的宝剑变得更锋利，只有我们国家手里握着能刺穿一切，能劈开一切的宝剑，我们才有话语权，我们国家的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张谦修知道这是国内一个大科学家说的，这话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你拳头不够硬，别人想动你一下就动你一下，你任何的退让都是卑躬屈膝的；如果你拳头硬了，你的退让那就是有肚量。
    “知道了，师父！我会尽量做好的。”张谦修知道葛青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自己这一遭是跑不掉的。
    见张谦修说话的态度诚恳，语气也缓和下来：“谦修，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情不会有人记得你，你为国家做的事，不会有任何的记录，甚至你自己可能还会有危险，但只要事成了，我会给你争取你应得的回报。”
    张谦修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如果真要太多的好处，估计师傅也不会乐意，于是说道：“师傅，我又不打算走仕途，给我钱也没用，不如这样吧！我目前正在办学校，让官方给我的学校做做宣传，要不然我招生也不好招。”
    “还有就是我们国家的八五计划，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有五十亿半导体的研究费用，不如也给我一些，我保证这些钱我全部用到研究半导体上，我自己不用一分钱。”
    “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国家对于半导体和芯片其实从来就没有放弃研究。
    早在八十年代左右，我们国家的芯片技术其实是世界前列的，比起棒子国还有湾湾岛那边都要领先几年。
    国内技术开始落后是八十年代决策和判断上的错误。
    个人电脑真正出现应该算是1974年英特尔研究出的个人电脑芯片，型号是8080，我们用的电脑、手机、平板等都是属于个人电脑。
    在八十年代，国家和一部分专家认为，芯片的投入太大，产出太小，还不如买现成的生产线，只要自己能生产就可以。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让我们国家的芯片技术彻底落后世界。
    1982年，国内742厂引进了倭国的一条生产线；也是同年，提出要在“六五”计划期间对半导体工业技术进行改造。（六五就是第六个五年计划，国内发展都是五年做一次详细计划，每次计划都会包含各行各业，科技、农业、教育、工业等等，芯片只是六五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1985年，第一块64k存储芯片在742厂试制成功。
    1989年，也就是八十年代末，国内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芯片上做出的错误决策，决定在“八五”计划期间振兴集成电路。
    同年，742厂和国内一家半导体研究的分所合并，成立了华晶电子。
    1991到1995年是国内“八五”计划的时间，一共五年，华晶承担了国内芯片技术研究的主力，其主要目的是突破一微米的芯片技术（1微米等于1000纳米，后来都是7纳米、5纳米、3纳米，1991年我们在突破1000纳米的技术）。
    1989年，因特尔推出了486芯片，当时他的工艺就是1微米，按理来说，国内1989年制定计划，要突破1微米技术，其实是世界最先进的，就算耗费一些时间，努力一下，也勉强能跟上世界技术的脚步，还有可能超车。
    但实际上，八五计划期间，国家制定了众多发展计划，其他领域的计划都基本完成了，芯片领域却拖了后腿，五年时间没能成功突破1微米技术。
    在这期间，也就是1993年，因特尔发布了奔腾处理器，在这之前处理器都是用数字命名286、386、486，当时买电脑也是说要买“486”的或者“386”的。
    1993年因特尔也一改以往的命名方式，直接使用了奔腾这个品牌，这也是芯片进入另外一个发展阶段的开始，也属于第五代处理器的开始。
    华晶在“八五”计划之中失败，国外技术持续突破，让我们的技术越来越落后，再要追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1991年到1995年华晶成功，或许后来国内的芯片市场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国家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对芯片的投入，“六五计划”“八五计划”“九五计划”，几乎每一个五年计划，芯片都在其中。
    期间，芯片研究陷入了一次危机，国家支持力度大减，那就是“汉芯事件”，这个事让国家对很多研究所都没有信心，认为他们在骗经费。
    当年汉芯事件外面炒的轰轰烈烈，芯片有重大突破官方领导层也高兴，给钱也就大方，就盼着这些研究所、科学家再推一把国内芯片行业，让国内芯片走到世界前列。
    国内很多专家其实早就知道汉芯是造假的，但他们也是受益者，官方高兴了，给的研究费用就多了，他们也是多拿了研究费用的。
    后来汉芯被捅破骗局，国家一下就收紧了对芯片研究费用的投入，申请研究费用也异常艰难。
    总而言之，国家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芯片的支持，只是因为外界和国内芯片的不同情况，支持的力度大小有所区别。
    张谦修现在跟葛青山要这些便利之处，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毕竟自己现在连半导体研究所都没有半个影子，华晶电子是生产过存储芯片的大厂，单纯从两者的基础、实力来比较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之处。
    葛青山说道：“教育方面我可以给你保证，可以给你做推广，但不会太明显，最多就是给全国高中发一个通知之类的，毕竟你的教学质量怎么样，还不知道，国家不可能放着清大、上京大学不支持，来支持你这个刚成立的学校，是不是？”
    “至于你说的芯片半导体，华晶那边我也了解过了，那边的资金都没有下来，还在申请，能不能给你争取到一些，不好说，上京那边也没有钱。”
    “用金融行业的话来说，年年都是赤字。”
    赤字说白了就是欠账了，财政一年收入一百块，他要花出去一百二十块，这二十块就是借的。
    张谦修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我也不求太多了，苏国那边的贷款，要是国家有关系的话，尽量给我多争取一些，能争取多少就争取多少，我不嫌多。”
    葛青山正色说道：“国家明面上的关系是不能用的，也只能给你走走后门，尽量给你争取吧！”
    “过两天我会给你资料，你自己联系瓦列里，也准备一下。”
    “行！”张谦修点头。

 第478章 何去何从

    葛青山吃完饭后，和张谦修聊了一会，现在两人已经很少聊国学方面的东西，大多都是聊一些国家层面、决策层面的事，这也算是对张谦修的认可。
    晚上送葛青山回去以后，张谦修的心里其实也非常的无奈。
    张谦修说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伟大，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以后要怎么过得舒服。
    哪怕是做芯片，他也没有太勉强自己，做得出来就做，做不出来就算了，反正国家以后发展也挺好的。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张谦修的预料了。
    说起来，张谦修的心里是有一些的怨葛青山的，没事把自己扯进这种事里面。
    但这种怨也只是心里多抱怨一下，肯定不会恨。
    次日，苏雨薇来县城了。
    苏雨薇这时候还不知道张爱兵的事，看到胡金娥的时候，还有一些惊讶，再看胡金娥的神色，立刻就意识到张谦修家里估计又有什么事了。
    苏雨薇主动打招呼：“阿姨，前些日子谦修还说让您来这住一些日子呢！我也好久没见您，也很想您呢。”
    苏雨薇的嘴甜，说得胡金娥脸上露出笑容：“薇薇你这丫头嘴巴真甜，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苏雨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不用，阿姨，我前些日子学会做北方的几个菜，我做给你尝尝。”
    “咱们一起做。”胡金娥笑呵呵的说道。
    张谦修见胡金娥笑得开心，偷偷对苏雨薇竖了个大拇指。
    晚上吃过饭，胡金娥拉着苏雨薇聊天，跟她诉苦，说张爱兵赌博输了一百多万。
    听到张爱兵赌博输了一百多万，苏雨薇也吃了一惊，现在农村人敢赌这么大的可不多。
    苏雨薇对胡金娥好一阵安慰，倒是让胡金娥宽心很多。
    一直等胡金娥去睡觉，张谦修才有时间和苏雨薇聊一会。
    “叔叔怎么会输这么多？是谁再给他挖坑？”苏雨薇和张谦修说的第一句就和张谦修想到一起去了。
    现在农村你输个一万块钱都不得了，更不要说一百万，一般人可不敢开这么大的局。
    张谦修说道：“还不知道，昨天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苏雨薇点头，说道：“你也别和叔叔太计较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张谦修说道：“那也不能太惯着他，输了钱事小，但他还理直气壮，这就有些过分了。”
    苏雨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换了谁都恼火，说不计较也就说的轻松，真要轮到自己身上，谁也气不过。”
    “跟阿姨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话，她还是很担心叔叔的。”
    张谦修说道：“那也不能现在回去，让我爸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他那脾气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磨一磨他，到时候再给他一个台阶下。”
    苏雨薇沉吟一下，说道：“这样也行，也注意着点分寸，不要让叔叔太难堪了。”
    “没什么难堪的，就算丢人，也是他自己丢出去的。”张谦修说道。
    苏雨薇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农历五月十一。
    上岭村的搬迁已经开始，张谦修直接在望仙山买了二十亩地做上岭村的祖坟。
    这三十亩地可花了不少钱，最后谈下来是四百万，平均十三万三千多一亩，这还是官方出面的结果，因为张谦修是要做成公墓，官方只是帮忙征收，不帮忙迁坟什么的，倒也不怕有人投诉封建迷信。
    整个望仙村一下就出现了不少万元户，甚至十万元户。
    而上岭村对于这个安排也是非常满意，那三十亩的公墓能做出三千多个墓地，一般坟墓也就一米多点的宽度，两米多的长度，加上墓碑也就两米五，再加上四周要有路，平均六个平方一个墓地已经很大了。
    张谦修答应上岭村的坟墓迁过去以后，都会用石头水泥把周围给修缮好。
    至于迁坟需要的新棺材张谦修也全部包了。
    张谦修几乎把所有事情都给处理的妥妥当当，整个村子对于搬迁的事情更没有意见。
    今天是上岭村正式搬迁的第一天，给村民搬迁的时间是一个星期，给他们定的新村也是在河边，距离张谦修河边的房子不远，那边有很多空地，而且距离望仙村也不远，到了扫墓的时候，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村民搬过去暂时没有房子住，不过现在天气也不冷，都是用木材搭一个框架，盖上雨布暂时应付一下。
    新村的房子已经开始动工，上岭村有会砌砖的直接就留在工地上砌砖，不会的可以做小工，也算是一个营生，至少在搬进新屋之前，他们不用担心没工作。
    张谦修、苏雨薇、田书源赶到上岭村的时候，官方的人已经叫了很多卡车，开始在帮村民装车，家具和锅碗瓢勺是要全部带走的。
    至于迁坟，一是现在没有好日子，找先生问了，最近的日子是六月十九；二是现在没有这么多棺材，到六月十九还是一个多月，也来得及赶做。
    反正坟地那边是个山丘，以后是用来做风景区、绿化区的，现在也不急着动土。
    村民看到张谦修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张老板好啊！”
    “张老板！”
    村民会这么高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昨天他们就领到了征收土地的补偿款。
    现在征收土地没有那么贵，补偿价是一千一亩，这个价格其实并不低，后来在一些小县城周边征收农用地，低的也不过一万多一亩，一线城市周边征收农用地大概是十万左右一亩，农用地和房子征收情况是不一样的。
    每家每户拿到手的，最少的也有五千多，多的有一万多。
    这中间房屋还会给一部分补偿，让村民搬走，要住一段时间棚屋，也会给一部分补偿。
    村民对于这个补偿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现在万元户也是非常值钱的。
    张谦修一路走过去，遇到了不少村民，都是满脸笑容和张谦修打招呼。
    田书源这时候也是满脸笑容：“谦修，等村民搬完，我们这里马上就要动工，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推平，只留下那几个山丘。”
    “到时候我们会从村边的河里引一条分流过直接穿过学校，再把目前的这些池塘修缮一下，改成小湖，到时候我们校区就能六七个湖。”
    张谦修没有看最新的设计图纸，不过听田书源说的，建成以后，效果应当是不错的。
    张谦修说道：“田教授，以后具体的设计，我就不过问了，设计这东西，我跟专业的老师比起来，有点太业余了。”
    “我对学校设计只有一个要求，任何设计都是为了学生更好的学习，不要怕花钱，只要跟教学有关的东西，我们尽量要最好的，软件设施、师资力量、硬件设施都是这样。”
    设计这东西，不仅仅是要好看，还要对空间的合理利用。
    很明显，张谦修在这方面是没有什么基础的，他真要去设计，最多也就在外观上提提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要说以前，田书源心里多少还有一些打鼓，现在他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他对这个学校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尤其是张谦修的放权，学校方面的事，向来都是对田书源言听计从。
    田书源说道：“行，有谦修你这话，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也要帮你把这个学校给办好。”
    张谦修说道：“田老，不是帮我，是帮我们，帮国家，以后我们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学校，要一直保持着低学费，甚至免费，要保证穷苦人家也能读得起书。”
    在任何年代，任何朝代，教育永远是改变阶层最有利的手段。
    米国的阶层越来越固化，那是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上常青藤名校，任何时候都一样。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资本最不应该碰的就是教育，只要教育被资本左右，那这个国家最好的教育资源就只会对富人敞开。
    张谦修有时候也在想，自己这学校要是真的成了超远清大、上京大学的名校，自己真要把他留在手里吗？还是交给国家？
    留在手里，张谦修有信心保证，只要自己还活着，这个学校就会公平、公正、公开的招生。
    如果一百年以后，张谦修已经不在，接手的人还会像张谦修一样吗？
    这个学校会不会变成别人赚钱机器？哪怕这个人是张谦修自己的后代，张谦修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后代就一定是正直的。
    公司留给子孙后代没事，怎么折腾都没事，就算折腾垮了也没事，但学校不一样，这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尤其是学校真的特别成功，能培养出很多人才的时候，它的公正性就特别重要。
    如果有人给清大捐款几个亿，清大也会特招捐款人的儿女。但不管怎么变，只要高考的制度在，清大每年都会对全国招生，哪怕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只要你考上清大，那肯定能读完，因为会有各种奖学金，当地官方也会给你一些奖金，这是穷人翻身的机会。
    而清大的学费在所有大学中其实并不贵，越好的大学，学费越少。
    张谦修心里想着这个学校以后要怎么处理，完全没有听到田书源在说什么。
    苏雨薇见张谦修走神，拉了一下张谦修的手腕：“你在想什么呢？”
    张谦修猛的反应过来，略有些尴尬：“田老，不好意思，刚走神了。”
    田书源倒是很能理解：“没关系。谦修，我刚说，以后学校会建设不同的建筑风格，形成片区，有的片区会设计成复古风，有点苏州林园的那种感觉，有的片区会设计得充满未来感，有的片区会中西融合。”
    张谦修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这都可以！”
    “田老你觉得，我们学校要是真做起来了，以后应该怎么办？”

 第479章 整村搬迁

    田书源一下没反应过来，说道：“那肯定能做起来啊！咱们不说超越清大、上京大学，至少也要跻身一流大学才对得起这个投入啊！”
    “做起来了以后，当然继续做下去。”
    张谦修微微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做起来了，我们要是把芯片也做出来了，这个学校怎么办？继续自己经营，还是交给国家？”
    田书源一听，瞬间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说道：“谦修，我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学校是你投钱建设起来的，按照你计划的投入，投个十几亿进去，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可能还会更多。”
    “这么多钱投进去，说起来，这也都是你的财产。”
    “换了谁也舍不得把钱就这样捐了。”
    “从教育方面来说，要是交给国家来管，自然是好的；但这个学校是你一手办起来的，钱也是你出的，你不交给国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交不交给国家，我都是支持你的。”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二十年！二十年后如果我们芯片事业还追不上国外，那就把学校、研究所还有芯片相关的东西，全部交给国家，让国家来主持发展。”
    “要是追上了，就把科研和学校分开，基础科研单独成立公司，芯片以及相关的科研也单独成立公司，学校依然交给国家。”
    张谦修这话就等于给这个学校的未来定了基调，以后肯定是要交给国家的。
    如果没有成功，这些分开不是好事，会耽误后来的发展，要是一整套的体系，发展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如果成功，芯片公司张谦修是要拿着的，既然芯片公司拿着了，基础科研不能落下。
    张谦修把基础科研和芯片分开也是有原因的，基础科研成果不一定全部都是用到芯片上，其他领域也有可能用上。
    而芯片公司肯定也会有专门的研发部门，这些研究是专门针对芯片的。
    张谦修不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会是一些什么人，他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大量的财富和产业。
    但教育和基础科研，张谦修不想交给他们。
    田书源再看张谦修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带着敬佩，毕竟能像张谦修无私的人可不多。
    田书源也换位思考过，要是他在张谦修位置，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如张谦修一般无私，把投资十几亿的学校捐给国家。
    “谦修，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敬佩你啊！”田书源感慨地说道。
    张谦修连忙摆手：“田老，您可别敬佩我，我当不起，我现在还年轻，就算过二十年，也不到四十。”
    “我说二十年后看结果，那是我想着，二十年以后我就不这么累了，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半退休享受生活去了。”
    “说白了，我其实还是先想着自己的，不愿意一辈子都扑在这个事上。”
    田书源说道：“这很正常，谁都想自己过得舒服一点，但你思想上的觉悟，确实很多人一辈子也比不了的。”
    苏雨薇说道：“田老，您就别夸他了，小心他尾巴都要翘起来。”
    田书源朗声一笑：“这个没关系，像谦修这样的人，就应该当模范树立起来，让其他的企业家好好看看。”
    张谦修说道：“那也不能都像我，只要企业发展起来了，那也就是国家发展起来了。”
    “企业发展起来，就能提供更多优质的岗位，我们国家就能越强盛。”
    “如果我们成功了，或许能给我国冲击高端产业链提供一些契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规律，一个国家的发展，和这个国家拥有的产业也是有关系的。
    一个国家拥有的高端产业越多，他的就业岗位质量就越高；一个国家的产业越低，这个国家的就业岗位就越低。
    菲佣，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词，很多菲佣其实都是大学生，他们跑到香江那边去做佣人，四五千一个月，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这样的工作是非常不体面的，但对于菲佣来说，却非常好了，他们可以为了四五千一个月的工资不远千里，离开自己的国家，去香江当佣人，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国家没有高端产业，他们国家的产业链都非常低，而且还烧，低端的产业链，赚的自然就少。
    东南.亚那些国家国内没有足够的产业，他们不管你什么产业，只要你能提供就业，我就接纳，我就要。
    诸如我们后来遇到各种电话诈骗，这些团伙一开始是在国内的，后来国内打击严了，他们就转到了东南.亚的国家，而那些国家几乎不怎么管。
    还有后来在网上看到的赌博业务，很多也是在东南.亚，当地国家甚至给他们发牌照，也就是正规营业，因为这些产业能给这些国家带去就业机会，带去税收。
    我国给了他们一些压力，那些国家才停止发放赌博相关的牌照，但这些产业依然盘踞在他们国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国家才被称为“我国的经济下水道”，就是排垃圾产业的地方。
    后来我们虽然有世界上最全的产业链，但这仅仅是制造业，不够高端，高端的产业很多都在国外，尤其是米国，他们其实聚集了非常多高端产业。
    什么是高端产业？就是技术含量高，一般人，甚至一般国家根本做不了；赚钱很多，一个产业链的利润，他要拿走大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在产业中占据了非常重要、核心的地位，他的发展速度，直接影响了整个行业的发展。
    而张谦修现在做的，就是要国家在这一领域踏足高端领域，抢那最多的利润。
    田书源叹息一声，说道：“就算我们成功了，依然任重道远啊！”
    张谦修自然也明白：“事在人为。”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何道勋的家门口。
    何道勋是支持张谦修的，一说要搬，他二话没有说，立刻收拾东西。
    张谦修他们过来的时候，何道勋家里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都是官方工作人员帮忙做的，张勇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务，他知道何道勋和张谦修的关系，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何道勋看到张谦修过来，立刻说道：“谦修，你来得刚好，我家里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了，你全部运过去吧！”
    何道勋说的是他剩下的那些古董和黄花梨、小叶紫檀木。
    张谦修快步走上去扶着何道勋，说道：“何老，你就别去棚区了，去我那里住吧！”
    “没事，我去棚区看了，环境也还可以的。”何道勋不想给张谦修、苏雨薇两个人添麻烦。
    张谦修和苏雨薇今天来，一是看看情况，二是劝何道勋去自己那住。
    苏雨薇说道：“师父，棚区环境是还可以，但那你太拥挤了，你就是想走一下都没有地方，而且那边是工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你不出去走，师娘出去走的时候也容易摔啊。”
    棚区就在安顿村民的那一片地方，那边要给村民建房子，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基本就是工地。
    何道勋顿时沉默了，纪银瑶的身体比他的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何小桃还没来照顾的时候，有时候要下地干活，只要田坎稍微高一点，纪银瑶几乎是“爬”上来的。
    苏雨薇见何道勋动心了，赶紧又说道：“师父，你过去以后，到时候让小桃也去照顾你们，你们就住一楼，一楼有三个房间，平时谦修爸妈来住一个，你们两老住一个，小桃住一个，我和谦修住二楼。”
    “你们日常生活也都是小桃照顾，不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也不会打扰我们什么，等我有空，您还可以教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讲解一下古典巨著之类的。”
    张谦修跟着说道：“何老，我经常在外面跑，那房子几乎就是空在那的，您过去也能给我们添添人气，我那离我师父住的地方也近，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你过去了，也能和我师父聊聊天。”
    田书源说道：“何老，您就成全他们的一片孝心吧！您要是去了棚区，他们两个还经常要去看您，耽误的时间还多。”
    何道勋终究还是没有经住劝，点头答应下来：“行吧！谦修、薇薇，师父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道勋这个人其实很讲各种礼节还有自尊，他当时收苏雨薇做学生的时候就说过，不用苏雨薇照顾他。
    现在他会答应，主要还是考虑到纪银瑶。
    他一直觉得这辈子亏待纪银瑶，他也担心纪银瑶去棚区，不小心摔了。
    老人的骨头脆，随便摔一跤都有可能起不来。
    张谦修见何道勋答应，立刻去找张勇，让张勇帮忙把何道勋的东西办到自己那去。
    张勇对张谦修还是非常尊重的，也不敢有丝毫的得罪和怠慢，立刻安排人去搬东西，虽然何道勋的东西多，搬的反而是最快的。
    何小桃今天他们家也要搬，所以暂时来不了。

 第480章 编教科书

    工作人员装车的时候，何道勋在那老四合院里来回走动，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原本以为也会死在这里，没想到这里要改成学校了。
    只要等这里搬完，就会动工拆迁，到时候这里就要被拆掉。
    张谦修看出了何道勋心里的不舍，转头问田书源：“田老，这一栋房子也有一些年头了，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黄花梨木和小叶紫檀木，都是名贵木材，要是拆了也可惜，能不能把这一栋房子保留下来？”
    田书源想了一下，说道：“万教授和徐教授回上京了，他们拿了上岭村的数据，正在找人做整体设计，要不我到时候跟他们说一下，把这你保存下来应该也没有关系。”
    张谦修点头：“行，想想办法保存下来，反正这么宽的地方，多一栋建筑也无所谓。”
    “行！”田书源也不怎么在乎这一栋建筑，只是学校设计的时候，会考虑整体好不好看，要是在一片杠精水泥楼边上有一套这样的房子肯定比较突兀，但在设计的时候，他们就打算设计一些国风建筑，把这一栋留下来问起也不大，周围也用同样风格建筑的就行。
    张谦修走到何道勋身边，说道：“何老，您这一套房子以后会保留下来，到时候就留做一个古建筑物放在这里给人观赏，毕竟这样的建筑已经不多了。”
    何道勋却摇头：“不用，这也太老了，都一两百年了，你们建学校，有这么一栋房子，看着也挺怪的。”
    苏雨薇见张谦修决定把这房子留下，笑着说道：“师父，这个你就别管了，上次来的两个清大教授，就是专门设计的，到时候肯定不会让这房子显得突兀的。”
    “是啊！何老，我们到时候会在这周围建很多这种风格的建筑，不会显得太突兀。”田书源也在边上帮腔。
    何道勋一听，转头看了张谦修一眼，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张谦修对自己的照顾。
    这样的事，对于张谦修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情，但对于何道勋来说，张谦修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值得感激的。
    “谦修，谢谢！”何道勋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这两个字却包含了他对张谦修无数的感激。
    何道勋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多逗留，跟着张谦修他们离开了上岭村。
    坐在车上，何道勋还看着车窗外，他的身体不好，这里施工具体要多久也不知道，到时候这里肯定要全部被推掉，他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个村子了。
    纪银瑶拉着何道勋的手，安慰道：“老头子，这里建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你这个样子做什么呢？你这给谦修和薇薇看啊？”
    何道勋收回目光，说道：“不是那意思，这里要建学校，我当然是高兴，只是在这里活了一辈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苏雨薇说道：“师父，明天我弄个相机，把这里都给拍下来，到时候你要想这里了，就看看照片，也挺好的。”
    “行！”何道勋又说道：“村口还有村后面的河岸边给我多拍几张。”
    “没问题。”苏雨薇跟着又说道：“师父，告诉你个事，谦修决定建国学院了，到时候会单独做成一个院系，会研究各种典籍、历史、文字、宗教等等。”
    何道勋一听，眼中顿时有了亮光：“真的？这是好事啊！”
    “要是等你们国学院开学的时候，我还活着就好了。”
    何道勋的身体不好，到底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就连葛青山都不敢做任何的预测。
    何道勋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他现在是数着时间过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何道勋问道：“那你们的老师呢？打算请什么人？”
    苏雨薇说道：“暂时还没有确定，不过在开学钱肯定会确定好，在这方面我们不会马虎的。”
    对于这一点，何道勋还是很相信张谦修和苏雨薇的：“你们两个做事我是放心的。”
    到了河边的屋子，何道勋因为身体不好，折腾这么久已经有些累了，苏雨薇给他们铺了床，何道勋刚躺下就睡着了，身体不好就是这样。
    工作人员还在搬东西，田书源把张谦修叫到一边，说道：“谦修，我们现在要开始编教科书了。”
    张谦修点头：“这是一个大事儿，不过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田教授你多劳心。”
    田书源说道：“让我出钱我没有，但做这个事，我还是愿意的。”
    “我想把我们的教科书编得更精简一些，再编一些内部的学习资料出来。”
    “编教科书也不是简单的事，要考虑的方面有很多，所以我们想请一些国外的专家参与，不过费用比较高。”
    编教科书不是简单的事情，学习好的初三学生，已经完全掌握小学知识了，但让他们编一套小学教科书出来，肯定还是会有一些问题的。
    至少也要叫大学学历的人来编，他们考虑的更全面。
    大学教科书不像小初高的课本都是统一的，大学教科书基本都是学校自己编的，现在张谦修的学校刚起步，没有足够的老师去编教科书，加上他们想把教科书编好一点，投入自然也就不会少。
    大学的教科书也是这样，不用能只让高一个等级的人来编教科书，得叫高几个等级的人来编更好。
    但是在国内，半导体领域的专家很少，要编出足够好的教科书，那就得去找足够专业的专家。
    有一说一，国外一些顶尖的专家，确实要比国内的好。
    张谦修也明白这一点：“这个我非常赞成。”
    “不过，这个费用有一些高，我跟倭国一个专家接触了，他答应过来，但开除条件是一年一百五十万。”田书源跟着又说道：“我听着都觉得肉痛，一年一百五十万啊！但人家在国内，一年至少也有百万华元的收入，还轻轻松松的，来我们这一百五十万是真不多。”
    倭国目前在半导体领域，还是有一些专家的，虽然被米国打压的很惨，但实力还在啊！
    张谦修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没问题，请来吧！”
    “一两个倒是没有问题，我们有四个学院，十几个系，就算其中有一些课程是重叠的，但加起来也有几十门课，要编几十套教科书，到时候可能要请十几个甚至二三十个专家，就算每个都是一百五十万，那就要四千多万，四年八个学期的课程，要全部编完，一年的时候够不够还不知道。”
    张谦修说道：“只要对方真的有实力，我们就请，这个钱不算学校的建设资金，我另外投。”
    这几千万投进去，完全就是为了编教科书出来。
    张谦修这么爽快，田书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谦修，我这也是想着，教科书编好一点，也有利于教学嘛。”
    张谦修掏出烟，递给田书源一根，说道：“田教授，我之前就说了，只要是学校相关的事，我都无条件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们学校成为国内一流，甚至世界一流的。”

 第481章 有消息了

    田书源现在知道张谦修以后会把这个学校交出去。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张谦修不管投多少钱进去，几乎可以肯定是亏钱的。
    现在张谦修花这么大的代价去编订教科书，只考虑张谦修个人的经济利益的话，这无异于把钱往水里丢，最后他拿到手的只是一堆书，而且这一堆书还是给别人准备的，他自己并不能从中获得任何的好处。
    田书源感慨地说道：“谦修，你跟我说学校会捐给国家以后，我这花任何一点钱都是心里忐忑。”
    “虽然说你有钱，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也是你赚来的，我一句话你就要花这么多钱，我这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以前在建设学校上，田书源都想着，不管在学校上投资了多少，最终结果怎么样，这个学校都是张谦修的，用张谦修的钱给他办一所大学，也没有什么。
    现在学校肯定要捐出去，田书源老感觉是在跟张谦修要钱，给别人干活，多花一点钱都觉得对不起张谦修，感觉对不起张谦修。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田老，我这人其实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目标，手里一两亿的流动资产，再配上几个亿的固定资产，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我没有别的爱好，估计这辈子也花不完这些钱，等闲下来，最多就是和薇薇去全世界旅旅游，剩下的时间，估计就和薇薇在老家种种菜、养养鸡鸭、赏花观鱼，看书写传，大部分钱还是会留给我儿孙的，有这些资产，他们只要不太败家，平平安安过日子足够了，再往后，我也管不了这许多。”
    “算起来，我有个十几亿就心满意足了，多余的钱我自己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趁着年轻，把这些钱花了，为国家做点有意义的事。”
    “不管做没做成，我这辈子跟儿孙也可以吹吹牛了。”
    “您不用怕花了我的钱，我没有伟大到不顾自己和家人，把钱全部拿去做贡献，只要我还能继续往学校和芯片里投钱，那就说明我自己的老本还没有动，就算学校和芯片里的钱全部亏完，我自己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田书源听完张谦修的话，有点苦笑不得：“你这说的，好像我不帮你把这些钱败完都对不住你啊！”
    张谦修朗声一笑：“田老这样想也没错，要是这些钱让我自己去败，可能还败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呢。”
    “有田老给我把把关，砸进去至少能冒个泡。”
    田书源见张谦修说的洒脱，心中又是敬佩又是高兴：“好！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帮你精打细算的败家，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把你的钱给败完了。”
    “败完没事，我尽量努努力，赚钱的速度超过田老败我家的速度。”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田书源心里那一点点小心结解开，开始和张谦修细聊编订教科书的事。
    所有院系加起来，要编订的课程有很多，比如《电路》《数字电子技术》《自动控制原理》《微机原理及应用》《运动控制》《单片机嵌入式原理》《计算机辅助设计》《智能控制》《模拟电子技术》《线性代数》《概率统计》《信号与系统》《c语言》《电子测量技术》《工程力学》《材料力学》《固体物理》《汇编语言》《数据结构》《数字电子技术》《半导体物理》《集成电路工艺与实验》等等。
    所有的课程加起来有大几十套，有一些是可以在国内找的，比如数学、物理、化学、力学都是可以请国内专家的，但相对专业一些的东西，张谦修还是决定找国外的专家来编订教科书。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在教科书上多花一些精力和钱，要是能让学生学得快一点，好一点，那也是值得的，哪怕花大价钱编订出来的教科书，只是让每个学生平均提高了千分之一，张谦修认为也是值得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太专业了，张谦修不要说帮忙，就算到时候课本编订出来，他大部分都看不懂，张谦修能看懂也就只有他上一世读过的专业，可他上一世不是学计算机相关的，这个年代学计算机、半导体、微电子这类的人并不多。
    既然不懂，那就交给懂的人去做，张谦修直接就让田书源全权处理这事，花多少钱、请什么人，这些人是哪个国家的、教科书最终审核、校订等等都由田书源管，张谦修一概不问。
    田书源也不闲着，准备明天就动身回上京，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上京，人脉主要也是在上京，这次回上京主要任务就是组建一个核心团队，这么多教材，每一本都是要一到三个主编，三个左右副编，五个左右的参编，一本教材参与人数就要十一个人左右，几十本教材的编订可想而知有多繁琐，虽然这中间有一些人可以参与多本的编订，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几十门教科书的编订，至少也要找一两百个专家学者来担任主编、副编，能参与这种级别教科书编订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专家，组建一个这么大的专家团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次日，张谦修亲自送田书源去坐车，把田书源送上火车，正准备回县城的时候，电话响了。
    张谦修随手接通：“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王强的声音：“张老板，您父亲那事我们查清楚了，刚才把那些直接参与做局的人都给逮住了。”
    张谦修眉毛微微一挑，问道：“是谁做的？”
    “罗德伟！”王强说道：“孔婉儿在盯着他，他暂时还没有察觉到。”
    张谦修没想到是罗德伟，因为这个时间对不上，罗德伟来围堵自己，然后被自己打伤那是四月份以后，到现在也就一个月左右，但父亲赌博应该二三月份就已经开始了。
    这么一算时间，罗德伟做局，不是因为自己打了他，就是想弄钱。
    罗德伟能查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怪，毕竟自己和黄恩全是一个村的。
    “你在什么地方？”张谦修问d县城的三桥边上，我租了一栋民房。”王强说d县城那条河一共有三座桥，两座分别在县城的两端，中间也有一座，距离张谦修的住处只有一百米左右，从河流自上往下，就是一桥、二桥、三桥。
    一桥和三桥的位置现在有一点偏，基本没有什么人，尤其是三桥，那边更是偏僻，那你不属于县城，属于农村，户口都是农村户口，后来因为发展，县城出现大量工厂，他们得了好处，全都搬进县城。
    以前大家都想要城镇户口，那是有原因的，当年的国营企业很吃香，只要进了国营企业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还能有房子分，大家挤破头想要进国营企业。
    但那时候农村户口是不能进国营企业，就算进了也只是临时工，随时有可能把你踢走，想要转成正式工，必须要城镇户口。
    三桥那边距离县城近，一部分人得了红利，顺利转了城镇户口，进了国营企业，一部分人倾家荡产花钱买城镇户口，也去了城里，最后三桥边上的那个村子几乎就成了空村。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罗德伟现在在什么地方？”
    “市里的医院躺着，好像是张老板你给弄的。”王强说道。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问道：“孔婉儿一个人能不能把罗德伟搞定？”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孔婉儿还是有些本事的。”王强说道。
    张谦修说道：“那行，我现在回县城，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你通知孔婉儿，今天晚上把罗德伟弄去县城。”
    “好，张老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没？”王强问道。
    “没了，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张谦修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谦修不由又想起了父亲，也不知道他反省的怎么样了。
    张谦修一直没有打电话回去问，也没有问黄恩全。
    王良德倒是说过，他安排工人去装修，被张爱兵给赶出来了。
    张谦修干脆让王良德暂时停了老家的装修，从那以后，张谦修就没有听到过张爱兵的消息。
    想了一会，张谦修觉得有些烦躁。
    家里的事情让张谦修觉得很棘手，太强硬了不好，太随意了也不行，偏偏张爱兵又是那个样子。
    现在张谦修深感家庭和睦是有多重要，相比生意场上翻手千万覆手上亿的盈利与亏损，张谦修感觉处理家里的事情更棘手，张谦修可以不在意那上亿的盈亏，就算亏了也没事，但他不能不在乎家里人。
    有时候家里的事情就是无解的，明明知道对方是错的，你也只能耐着性子。
    张谦修觉得，如果张爱兵不是自己父亲，自己肯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长长嘘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开车朝着县城赶去，心里却想着要怎么处理罗德伟。
    刚让孔婉儿把罗德伟绑到县城去，他是心里恼火，根本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罗德伟。

 第482章 何谓善良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刚进县城，就先给王强打了一个电话。
    等张谦修赶到三桥，王强已经在路边等着。
    这边还有人住，但已经很少，曾经一两百户的村子，还有十几户，这些人都是没有钱，也没有关系的，当年村子里的人，只要还有一点点能力的，倾家荡产都挣扎着去了县城，只有这十几户，就算挣扎，也挣扎不去，就留了下来。
    现在这十几户，基本都搬到靠路边，靠近河边的地方，已经长满了杂草，在杂草中间，有一条土路通到桥边，走在路中间，还能看到杂草中间耸立的房屋，有的房屋爬满了青苔，有的房屋摇摇欲坠，有的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张谦修把车停在路边，直接王强：“人在什么地方？”
    “张老板跟我来！”王强说着在前面带路。
    王强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张老板，这些人骨头比较硬，都是专门做局的人，我对他们用了一些手段才把罗德伟问出来，屋子里的情况看起来可能有点让人不舒服。”
    王强提前跟张谦修说一声，免得张谦修等会看到了不舒服。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没事！”
    王强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王强租的房间靠近河边，但这里已经被杂草给包围，王强自己开辟了一条小路出来。
    房子是二层的红砖房，整体保存的还不错，张谦修原本以为里面会很乱，谁知道一进门，发现里面居然打扫得干干净净，摆设虽然简单，但看起来确实是像要过日子的。
    王强领着张谦修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从外面看，这房间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推门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王强居然做过隔音处理，而且房间里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臭、骚、腥混杂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整个房间的光线比较暗，七八个人全部被绑在墙上，用铁链锁着，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深褐色的，这是血干了以后的颜色，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他们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在这些人中间，还有一个女人。
    现在这七八个人，有几个人或腿或胳膊已经没了，在角落里，还有一条狗被栓着，在它的边上，还有一些骨头，不难想像这些的胳膊、腿脚都去了什么地方。
    更渗人的是，其中有一个人的手上皮肉就好像碎布一样吊着，那些皮肉就好像猪肉放久了被风干一般，手指骨都能看到，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深褐的。
    七八个人现在都是奄奄一息，看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咽气。
    张谦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些人一个个变成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但这些在张谦修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
    “做局的人都在这了？”张谦修问王强。
    王强轻描淡写的说道：“原本有十个人，有两个人没挺过来，丢进河里了。”
    张谦修没有说什么，朝着那几个人走近，那股难闻的味道更甚，张谦修伸手捂住嘴，打量了这些人一圈。
    这些人年纪小的估计只有十几岁，年纪大的估计有三四十岁。
    每个人看到张谦修，虽然已经无力动弹，但眼中却透着深深的恐惧，估计这些日子是被王强给虐惨了。
    张谦修看完，心里的怨气倒是消散的一干二净，就算他们给父亲做了局，害的父亲输了这么多钱，受了这样的刑罚也还了。
    只是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反而成了一个难题。
    张谦修转身出门。
    王强立刻跟上，顺手把门给带上。
    “这些人是什么地方的？”张谦修问道。
    王强说道：“天南海北的都有，有人还是北方的，不过他们基本都在萧江省干活，他们对萧江省的方言都很熟，每个市的都会说一两种，能伪装成当地人。”
    张谦修对这些没有兴趣，他心里其实更纠结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杀了？他们罪不至死，张谦修不是杀人狂魔，虽然他们可恨，但张谦修从来没有想过杀他们。
    放了？张谦修还真不放心，现在他们一个个被弄成这样，要说他们不恨自己，张谦修是不相信的。
    他们怕自己，但肯定也恨自己！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张谦修在他们的位置上，被人弄成这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张谦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再死。
    王强无所谓，做完以后他就回去滇南省去了。
    但张谦修跑不了，他的家人、亲戚、朋友都在这，这些人都能找到，要是他们真抱着几个雷管就去找张谦修或者他的亲朋好友行凶，后悔都来不及。
    张谦修掏出烟，随手递给王强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两口，说道：“全部处理了，不要留痕迹。”
    张谦修终究还是不敢心善，他不敢赌这些人惜命。他怕！怕放走这些人以后，等他们休养好，能动了，其中有一两个人怀恨在心，找不到自己就去老家堵自己的父母和亲友。
    虽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但张谦修不敢有半点侥幸。
    王强这一辈子都在做这样的勾当，杀人、被人追杀、贩卖杀人的情报，几乎都是跟这方面有关的，听到张谦修的话，只是抽着烟轻轻点头：“好！现在还是等会？”
    张谦修原本想让孔婉儿把罗德伟绑来以后，让罗德伟和这些人见一面，当场对峙一下，然后教训一下他们这几个人。
    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张谦修甚至不想让罗德伟知道自己绑了这些人，要是以后这些人消失，谁也不知罗德伟会不会拿这事做文章，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能处理吗？”张谦修问道。
    “可以！”王强很痛快的回答。
    “不会被人发现？”张谦修又问道。
    现在是白天，下午四点多。
    “没事！”王强说道：“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现在吧！”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去楼下，这场面我不习惯！”
    王强点点头：“一个小时就好！”
    张谦修不知道王强要怎么做，也没有兴趣，转身下楼。
    张谦修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和拼命不一样，拼命的时候，一股子劲上来，张谦修可以冷静的应对。
    这是谋杀，张谦修心里是有负罪感的，他不知道楼上那些人是谁的儿子，是谁的老公，是谁的父母，他们虽然坏，但这个世界上肯定是有亲友的，肯定在一部分人眼里，他们是可爱的、是值得托付的。
    楼上那些人也会讲朋友义气，也会讲江湖道义，他们不是绝对的坏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坏人。
    下楼以后，张谦修坐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楼上的动静，一边看着外面有没有人来。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还是压抑不住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难受、烦躁。
    十分钟后，张谦修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轰鸣声，这是机器转动的声音，他大概能猜到王强在做什么。
    这一个小时，对于张谦修来说是煎熬的，他不觉得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圣人，但上面那八个人，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小时后，王强下来了。
    跟一个小时前没有什么区别。
    张谦修脚下一地的烟头。
    “张老板，都处理好了！”王强说道。
    张谦修问道：“没有痕迹？”
    “没有！”王强很自信的说道：“我办事你放心。”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在这待着难受。”
    张谦修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和那种难受。
    王强说道：“张老板，其实你挺厉害的。”
    “什么很厉害？”张谦修疑惑的问道。
    “虽然你可能有些难受，但你意志很坚强，换了一般人，知道我在楼上做这些，还是很难熬的。”王强跟着又说道：“不过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了。”
    张谦修撇了王强一眼：“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我只是想做个生意人。”
    王强微微一笑：“谁都不想，都是被逼的。”
    张谦修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走吧！”
    “我去把管子收一下，以后用不着了。”王强说着朝着河边走去。
    张谦修也跟了过去。
    王强早就从二楼接了一根手臂粗的管子到河里，而且还是直接沉到河底的。
    张谦修走到河边的时候，似乎还能看到河水隐约是暗红色的。
    王强把管子卷起来，说道：“张老板，这管子等会我们拿去烧了，这边改天我会来处理。”
    张谦修“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王强拿着管子跟着张谦修朝外走去，顺路还把那房门给上了锁。
    张谦修开车一路回了家，苏雨薇已经回来了，和胡金娥、何道勋、纪银瑶在聊天。
    张谦修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找了一些工具，叫上王强一起去烧管子。
    烧管子倒是没有特意避着谁，这边人本来也不多，现在也不禁止焚烧东西，倒上从车里引出来的汽油，点上以后，马上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谦修心里烦闷，一直在抽烟，王强则是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边陪着张谦修抽烟，也不像之前那么多话。
    张谦修看着那胶管烧得很旺，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开口问道：“你刚做这一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王强抽着烟，说道：“那时候是雇佣兵，更直接，不过总得来说就是怕。那时候怕死，很多次我都差点死了，阎王爷不收我。”
    “后来也怕死，现在也一样，只是已经能面对了，心里有准备，那种害怕就没那么明显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一个三好学生变坏的过程，刚开始逃课、抽烟、喝酒的时候怕，怕老师知道，怕父母知道，到了后来，还是怕他们知道，但已经习惯了，就算他们真知道了，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现在呢？”张谦修又问道。
    王强沉默了一下，说道：“现在就像那个学坏的三好学生上了社会，被社会教得差不多了，只想好好过日子。”
    “我现在都尽量不做这些事，还想着以后能有个儿女，不给自己积德，也给他们积一点。”
    “就好像学坏的三好学生，堕落学坏以后，乱花钱，乱交朋友，在外面乱来，年纪大了以后，以前那些坏习惯自然而然的就收了起来。”
    “我就属于这种，当然也有一些人就一直坏下去了。”
    “像我和那种选择一直坏下去的人，其实不能直接区分谁好谁坏，他们只是放弃了挣扎，选择一直堕落，我还想过几年平静的日子。”
    “普通人不做恶，不是他们有多善良，那是他们不敢跳出规则，法律的规则，道德的规则。”
    “这些规则在限制他们行为的同时，也在保护着他们。”
    “真正善良的人，是在没有规则的世界，还能保持他的善良。”
    “孔志文、宋小罗、胡铁他们都算半个。”

 第483章 都是小事

    张谦修现在心里确实是有一些不好受，他刚才也是想问问，像王强这样的人，做那些杀人的事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反正张谦修现在心里都不好受。
    那八个人是张谦修让王强处理，张谦修绝对算主谋。
    张谦修没想到王强还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国外人吧？”
    “以前是，现在不算了吧？我也有身份证的，合法的！”王强说道。
    张谦修不在意这个，说道：“只是感叹一下，跟你聊天，真感觉不出你是国外人。”
    “我很久以前就会普通话，只是说得不好，这些年在滇南省生活，这普通话练得还不错。”王强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张谦修轻轻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说话的语气和观念。”
    “哦！那这没办法解释了。”王强说道。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说道：“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帮我负责我和我家人的安全工作。”
    王强愣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你不应该找孔志文吗？他应该比我更合适。”
    “他要帮我办别的事。”张谦修又问道：“有没有兴趣？”
    “我考虑一下吧！”王强说道：“我是想赚钱，然后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要是跟着张老板，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安稳下来。”
    张谦修瞪了王强一眼：“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我没事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些事。”
    王强说道：“张老板，我这人的眼光其实还不错，你比普通人更心善，但你也比普通人更心狠。”
    “你是做大事的人，如今这社会，做大事的人手上都不会太干净，就算张老板你不想，不代表你不会做，有时候人做一些事情，不是他自己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在我们那边，几千华元就能买一条人命，你这生意做这么大，以后这样的事可能也不会少。”
    “要是你愿意花钱解决，可能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但张老板明显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沉默半响，说道：“你考虑一下吧！等罗德伟的事情解决了以后，这个事情基本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王强“嗯”了一声，说道：“张老板，我会认真考虑的。”
    张谦修开口让王强留下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那八个人的事，张谦修绝对不会开口让王强留下。
    但经过这八个人的事以后，张谦修对王强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杀人这样的事都能交给他，那大部分事自然也可以交给他去办。
    当然，这种信任不是相处时间长了，对人有了一定的了解、情感（朋友、兄弟等，莫要想歪）以后产生的信任；而是经历过某些事以后，因为对方处理的极好产生的信任。
    一种信任是感情基础，一种信任是合作的基础，这两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对于孔志文，张谦修信任他，那就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以后产生的信任，而不是合作中产生的信任。
    等那管子烧完，王强随便在路边的树上弄了一根带叶子的树枝做扫把，将那些烧剩下的灰烬扫进大河之中。
    处理完这些，王强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张老板，时间还早，我去把我租的房间处理一下。”
    “行！孔婉儿得手以后，你给我打电话就可以。”张谦修说道：“我到时候过去。”
    王强应着：“行，那我先走了！”
    王强走后，张谦修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会，直到吃饭苏雨薇出来叫张谦修才进去。
    张谦修晚上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吃了点。
    死了八个人，对于张谦修来说，心里压力还是有一些大。
    那八个人在他看来罪不至死，他也想过，万一这个事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爆了出去，甚至引起了很大的舆论，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要是真按照法律来处理，张谦修这种行为，一个死刑是跑不了的。
    虽然那八个人确实做局骗了张爱兵上百万，但张谦修绝对没有权利要了那八个人的命，真要说起来是十个人，因为在张谦修去之前，王强已经处理了两个。
    今天葛青山跟何道勋在聊天，胡金娥则是跟纪银瑶在聊天。
    张谦修一个人坐在门外，闷头抽烟。
    “你怎么了？”苏雨薇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
    张谦修回头看了苏雨薇一眼，然后轻轻摇头：“没事！”
    “王强找到给叔叔做局的人了？”苏雨薇问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嗯！怎么猜到的？”
    “你一般都不跟王强他们来往，你尽量不让自己太越线，今天王强来了，还跟你在河边坐了这么久，那肯定有什么事呗。”苏雨薇跟着又分析道：“你跟我说过，你让王强做的就两件事，一个是孔婉儿现在监视的罗德伟，一个是王强现在在查的叔叔那些事。”
    “如果是孔婉儿那边的事，估计你们打个电话就说清楚了。”
    “当然，也有可能，孔婉儿和罗德伟出了什么事情。”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王强找到那些给叔叔做局的人了。”
    “我只是从这两个可能里面选了一个可能性更大的问一下而已，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张谦修觉得苏雨薇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主要也是张谦修基本不会特意隐瞒苏雨薇什么事，苏雨薇对张谦修的大小事都非常清楚，有这些足够的先知条件，她比一般人都更能猜到张谦修遇到的情况。
    要是苏雨薇不知道王强和孔婉儿的存在，她根本不可能猜到。
    张谦修说道：“抓到了，一共十个人。”
    苏雨薇问道：“你在烦恼怎么处理这些人？”
    张谦修沉默了半响，说道：“已经处理了。”
    苏雨薇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紧跟着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平静下来，问道：“全都处理了？”
    “嗯！”张谦修跟着又解释道：“我做的决定，王强做的。”
    苏雨薇内心还是非常紧张的，虽然她很聪明，但不代表她无所恐惧，对于十条人命，她也心有恐惧。
    苏雨薇安慰道：“没事的，孔志文给你介绍的人应该很可靠，又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你本来就不好做决定，放走了又怕是放虎归山。”
    张谦修摇头：“我倒不是很怕出事，就算有人知道了，只要事情不闹大，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不会有事。”
    “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概率很小。”
    张谦修有这个信心那是因为从苏国运送那些东西过来，自己还要出力。
    站到国家的角度来说，相比苏国的那些资料和部件，十个人专门做局的人那都是小事。
    法律这东西，从来都是针对普通人的，有一些人身份特殊，国家就会让他游离在法律之外，比如特工、比如国家级科学家等等。
    当然，这是相对的，你游离在法律之外，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自我约束，你不能动不动在国内给国家找麻烦。
    总而言之，普通人在国内，享受法律的保护和约束；一小部分特殊人群在某些时候可以不受法律约束，但他们能通过各种手段让整个国家更加稳定，比如情报、科研成果之类的。
    张谦修自我感觉，现在自己虽然只是国家手里的一枚棋子，但对国家的发展和稳定还是有一定做用的，国家现在不会让自己因为这十个人而出什么大事。
    到时候就算出事了，国家也会帮他压下来。
    只是这样的事一旦被知道，对他的影响肯定也是不好的。
    苏雨薇不知道张谦修现在具体要做什么，张谦修没有跟她说过，但她大概也知道，张谦修现在在帮国家从苏国搞东西过来，这些东西弄过来，可能让国家的科技和国防有一些成果，相比这些成果，那十个人确实不算什么。
    “我别的都不怕，就怕你出事。”苏雨薇低声说道：“只要人还在，不管出现什么事都能解决。”
    “等你做完这些，你就别做了，安安心心做点生意赚钱，搞搞你那学校和芯片就行了。”
    张谦修苦笑：“也不是我想做的。”
    苏雨薇嘀咕道：“葛爷爷也真是的，干嘛非把你拉下水。”
    “你也是的，做什么事都有点走极端。”
    张谦修和苏雨薇聊了一会，心情已经放松了很多，伸手挽了一下苏雨薇的鬓发，说道：“以后不会了，我总不能让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守寡啊！”
    苏雨薇娇嗔一声：“你别油嘴滑舌，我认真的。”
    张谦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认真的。”
    苏雨薇瞪了张谦修一眼，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张谦修说道：“看情况，我让孔婉儿把罗德伟给弄过来了，这些给我爸做局的人，就是罗德伟找的。”
    苏雨薇愣了一下，有些吃惊：“这么算的话，恩全哥和罗德伟抢生意时，他就已经准备骗叔叔赌钱了啊。”
    “差不多！”张谦修说道。
    “他要是知道那十个人的事，肯定会给你找麻烦！”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那也要他有这个能力才行。”

 第484章 人绑来了

    晚上十点，何道勋、纪银瑶、胡金娥都已经睡下，张谦修接到王强的电话，孔婉儿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县城。
    张谦修接完电话，对苏雨薇说道：“媳妇，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苏雨薇有些不放心张谦修。
    苏雨薇主要还是担心张谦修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罗德伟也给杀了，一了百了。
    张谦修现在还真有这个能力，就算让罗德伟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会引来太大的麻烦。
    这样做确实是简单干净了，但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真不好说。
    罗德伟消失，他家里人不可能不管不顾，就当这人没存在过一样。
    罗德伟媳妇的舅舅在官方有不低的职位，真要鱼死网破，那十个人未必能查到，但罗德伟的事估计跑不了，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
    到时候官方就算包庇张谦修，肯定也会知道内情，只是社会上没有人知道而已。
    如果官方的人都知道张谦修一言不合就杀人，谁还敢跟他走得太近？
    在国内这样的环境做生意做事，只要大一点的事，都逃不脱官方的影响，其实全世界都差不多，生意做大了，跟官方的来往就多了。
    而罗德伟和张谦修的冲突，绝对是不至于杀人的。
    在苏雨薇看来，张谦修只要不杀那十个人，就算故意把事情闹大，闹得整个市的人都知道，甚至省里都知道，让官方来处理，到时候官方偏袒张谦修一点，张谦修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根本没有必要杀人。
    张谦修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当时他没想到王强的手段会这么残忍，十个人死了两个，剩下的八个人，个个都是缺胳膊少腿，满身都是伤，就算放出去也是废人。
    张谦修当时不敢放过那些人，那些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放走了真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全。
    张谦修也知道苏雨薇担心什么，他本不想让苏雨薇掺和太多这个事，但看苏雨薇那架势，估计不让她去，她偷偷跟着去都有可能。
    犹豫了片刻，张谦修只能无奈点头：“行吧！一起去。”
    张谦修为了等孔婉儿，一直都没有洗澡换衣服，苏雨薇倒是换上了睡衣，立刻回房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两人开车直接去了王强的住处。
    王强早在路边等着，两人一下车，他就说道：“张老板，屋子里都已经处理好了。”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不在这，等会还个地方。”
    “行，是我临时去找，还是张老板自己安排？”王强问道。
    张谦修说道：“去酒店吧！这个事也不用做得太过，只要罗德伟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别没事跳出来闹腾就行。”
    王强点头：“听张老板的，不过，让一个人消失简单，想让一个人心底的仇恨消失，可没有这么容易。”
    “我在南方的时候，很多普通人恨军阀，只要有机会，他们自己抱着炸弹就能冲上来，大多数情况是没有办法得手的，但偶尔也会有人得手。”
    张谦修不想听这样的话，他又不是想不到：“这些我明白，我自己心里有数。”
    张谦修不是军阀，罗德伟也不是那些普通人，只要还有活路，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没有几个人想着同归于尽的。
    白天剩下那八个做局的人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加上他们一家废了，走极端的可能性很大。
    但罗德伟不一样，罗德伟的基础条件不差，以后还有很好的日子可以过，没有必要跟张谦修死杠到底，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强也只是提醒一下张谦修，顿时说话了。
    张谦修给陶利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酒店安排一个房间，然后把自己抓了罗德伟的事情直接说明。
    陶利军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那种傲慢和自大，现在他甚至有点依仗张谦修，当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一辆货车停靠在路边，孔婉儿从车上下来，司机也从车上下来，说道：“小姑娘，车钱付一下。”
    司机说话的时候，把车斗后面的栏杆放下来，上面有一个大木箱子，足足有两米长，八十厘米宽，就是木板盯起来的。
    张谦修掏出钱包，问道：“师傅，多少钱？”
    “五十！”司机说道。
    五十块钱不算少，但从市里到县城有这么远，这又是大半夜的。
    张谦修二话没说，掏出五十付了车钱。
    张谦修付车钱的时候，孔婉儿和王强已经把那个箱子给抬下来了。
    司机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是真的后，把围栏上好：“各位老板，那我先走了，下次有货要拉，可以找我，这是我的bp机号码。”
    司机说着，拿出一张纸片，递给张谦修。
    这纸片都是用笔写的，效果跟名片也差不多，只是没有名片美观而已。
    “好的！师傅辛苦了。”张谦修接过纸片。
    司机走后，张谦修说道：“把人放出来，去酒店。”
    张谦修说完，转身就去开车。
    等张谦修把车开过来，苏雨薇、孔婉儿、王强三人已经把罗德伟从箱子里抬了出来，罗德伟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身上还裹着纱布。
    箱子丢在路边的草丛里面，几个人纷纷上车。
    利军酒店，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些晚了，张谦修他们过来的时候，陶利军和祥子两个人在外面等着，没有其他人。
    如今的夜生活不算丰富，大多都是一些混社会的在外面折腾，现在晚上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风险的。
    一群人把罗德伟抬上楼。
    陶利军准备的房间是他以前用的，特意做了隔音。
    把罗德伟丢地上，张谦修转头看孔婉儿：“弄醒他。”
    孔婉儿点点头，转身就让陶利军给她找水和冰块。
    陶利军和祥子二话没说，转身就去找。
    张谦修趁着这个时间问孔婉儿：“绑罗德伟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孔婉儿说道：“没有！”
    张谦修又问道：“这些日子跟着罗德伟，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很有可能是想找你麻烦的，只是他的伤有点重，所以一直在养伤，养好以后估计是要找你麻烦的。”孔婉儿说完，想了一会又说道：“他联系了几个人，分别是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
    “这三个人好像都是市里道上的，有一些能力，具体的背景不清楚，我一个人要盯着罗德伟，没时间去。”
    张谦修没有再问，打量了罗德伟几眼，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和罗德伟谈。
    张谦修现在倒是没有想把罗德伟怎么样，只是想让罗德伟老实一些，不要没事找事，给自己惹麻烦。
    很快，陶利军和祥子两个人提着一桶水和半桶冰回来了。
    孔婉儿把冰倒进水里，等了一会，让冰变得有些刺骨，照着罗德伟的脑袋上就泼了上去。
    这一桶水还真就把罗德伟给泼醒了，其实张谦修很好奇，昏迷的人泼冷水就有可能苏醒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罗德伟被泼醒，立刻就想要发飙，但看到是张谦修他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罗德伟见张谦修没有说话，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他想要看看今天到底都有谁，日后有机会了也好报仇。
    “张谦修，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德伟把在场的人都记下后，开口问道。
    张谦修心里其实还是没有一个主意，到底要怎么处理罗德伟。
    其实怎么处理，张谦修心里都有把握，但不管怎么处理，都是有麻烦的，
    张谦修越想，心里就越是烦闷，最后一股脑把这些麻烦都归咎于罗德伟，他也是普通人，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找理由。
    “罗德伟，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一点点事。”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想报仇，所以今天特意把你请来，我们好好聊聊，不要以后真闹起来了，大家都不好。”
    罗德伟心里还是有一些怕张谦修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把市里最厉害的几个人都叫上一起对付张谦修。
    罗德伟不知道张谦修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但嘴上却是不愿意承认的：“张谦修，你这算什么？你要真没胆子，就不要放我走。”
    “放我走以后，又怕我，你也就这个样了。”
    张谦修微微蹙眉：“好好说话！”
    换了别人，罗德伟绝对喷回去，但他这个时候不敢，一是他见识过张谦修，他一点也不怀疑张谦修会对自己动手；二是现在的情况，正常人都知道，还耍横没有好果子吃。
    罗德伟扶着边上的凳子站了起来，说道：“行，你想说什么？”
    张谦修说道：“你以后老老实实，想做生意做生意，想混道上就混道上，看到我和我的生意，别惹事就行。”
    张谦修也想过直接来硬的，但这没用，只会加深罗德伟对自己的仇恨。
    罗德伟心里冷笑，暗想：“狗屁，你直接让我叫你爷爷不更好？看到你生意不惹事？老子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呢。”
    虽然心里不服气，罗德伟嘴上说道：“这有点过了吧？”

 第485章 摆出态度

    张谦修低头琢磨了一会，说道：“你觉得不来找我麻烦有点过了啊？”
    罗德伟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嘴快就说出来了，他现在不敢和张谦修硬扛，但也不愿太怂，开口补救道：“你把我伤成这样，总得有一个说法吧？”
    张谦修看了罗德伟半响，忽然一脚就踹了过去。
    罗德伟没想到张谦修会忽然动过手，被一脚踹翻在地，他本身就有伤，加上这一脚的力度不小，罗德伟倒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不想好好说话，那就算了！”张谦修说道：“打电话，让你老婆来领人。”
    张谦修转头示意陶利军拿电话过来。
    陶利军会意，立刻拿过大哥大，递给张谦修。
    过了好半响，罗德伟才缓过来，捂着腹部，痛苦的说道：“张谦修，你什么意思？”
    张谦修懒得搭理罗德伟，转头对王强和孔婉儿说道：“让他打电话回去，叫人来接，顺便把他所有能叫的人，都给我警告一遍，以后谁还敢闹腾，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要把他弄残了，多在医院躺些天没事。”
    张谦修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但看罗德伟这样，估计就算现在警告他一次也没用，保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膨胀。
    今天张谦修就要把这些事全给料理清楚了，让整个市的人都知道，别惹我张谦修，只要你们不惹我，我也不会没事找你们麻烦。
    王强和孔婉儿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非常熟悉。
    王强看了孔婉儿一眼，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都行！”孔婉儿淡淡的说道。
    “那你来吧！我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兴趣。”王强说着退到一边。
    孔婉儿没有多话，朝着罗德伟走了过去，一脚踩在罗德伟的手腕上。
    罗德伟看到孔婉儿这架势，心里还是害怕的，想要开口，孔婉儿二话没说，另外一只脚狠狠照着胳膊踩了上去。
    “咔嚓……”
    也不知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是骨头错位。
    “啊……”
    罗德伟惨叫出声。
    所有人都以为孔婉儿会问话，谁知道孔婉儿，直接把罗德伟的四肢都给踩骨折了。
    虽然孔婉儿看着人不大，但力气却大的出奇，不过想到她从小就被锻炼，有这样的身手和力气也就不奇怪了。
    孔婉儿把罗德伟四肢都给整骨折以后才问道：“电话号码，我给你拨过去，让你家里人来领人。”
    罗德伟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孔婉儿：“你会后悔的，87……”
    罗德伟刚说出两个数字，孔婉儿一脚踢在罗德伟的肋部，又是一阵惨叫。
    孔婉儿说道：“放心，我踢断的位置，只是断了，没有位移，钢板都不用打，回去躺几个月就能行动自如，如果处理不好，以后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不要说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就好！再说一次电话号码。”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对于这样的场面，大家神色都很平淡。
    张谦修看了一会，自己也转身去打电话。
    张谦修的电话是打给牛正平的。
    过了许久，牛正平才接电话：“喂……哪位？”
    听声音，牛正平应该已经睡觉了。
    张谦修说道：“领导，我是张谦修，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有个事情要跟您打一声招呼。”
    牛正平听到是张谦修，还以为要说学校的事，说道：“学校的事吗？这个你放心，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上面的手续我已经在帮你走了，只要你的建设没有问题，审批下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张谦修说道：“不是这个事，我把罗德伟抓了。”
    “罗德伟？”牛正平沉吟了一会，问道：“这人是谁？你抓人做什么？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帮你处理啊！你这样做，要是闹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张谦修说道：“罗德伟的老婆叫宋晓丽，宋晓丽的舅舅叫姚大能。”
    听到姚大能这个名字，牛正平顿时就吃了一惊：“你怎么跟他闹上了？”
    张谦修说道：“去年我一个粮油公司发展业务，罗德伟就是做粮油批发的，我抢了他的生意，他就把我的人砍了，一来二去就闹起来了。”
    “我现在不想闹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只想好好做生意，但我看罗德伟似乎还有一些不肯善罢甘休，索性就把他给绑了过来。”
    牛正平有些恼火：“你觉得他不肯善罢甘休就把人绑了？你绑个普通人就算了，你绑姚大能的外甥女婿，这事不好解决啊！”
    张谦修正要说话，孔婉儿又对罗德伟动手了，痛的罗德伟一阵惨嚎。
    牛正平听到这声音，赶紧问道：“你在对他动刑？”
    “嗯！问他一点事，让他老实一点。”张谦修直接承认了。
    牛正平顿时火了，怒道：“张谦修，你给我住手，姚大能在市里的班子里有不少同党，在省里也有一些关系，你对他外甥女婿动刑，到时候我就算想要保你也保不住。”
    张谦修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不用领导劳心，您只要观望态度就可以了。”
    “我怎么观望？你绑人了，还动私刑。”牛正平吼道：“张谦修，我算是小看你了啊！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商人，现在看来，你是不简单呐。”
    张谦修知道牛正平很恼火，毕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是涉及官方的领导，牛正平要是帮自己，真闹起来，他估计也吃不了什么好。
    牛正平恼火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张谦修要办大学，他在张谦修身上是压了不少宝的。比如上岭村的搬迁，张谦修只是出了墓地的钱，村民搬迁的拆迁款、新村建设，都是市里h县城出的钱，其他方面也花了不少钱，甚至还给了张谦修贷款，办学校的程序上，牛正平也出了不少力。
    现在牛正平进退两难，帮张谦修不是，不帮也不行，他岂能不恼火。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领导，你生气没用，事情得解决。”
    “解决？”牛正平冷笑：“怎么解决？要是姚大能犯起混来，我也要忌惮三分，你怎么解决？”
    张谦修说道：“我师父是葛青山。”
    “我管你师父是谁。”牛正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想了一下，但想不起来葛青山是谁，完全没有映像。
    张谦修提醒道：“可以去问问一中的校长。”
    葛青山在县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刚开始张谦修还以为县里和市里的领导都知道。
    后来张谦修才明白，这些领导其实都不知道，知道的几个人，都是很久以前就认识葛青山的。
    一中校长是本地人，他现在也是半百的人了，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葛青山，后来葛青山高升他也知道，回县城以后他遇见了才知d县城住了一个大人物，也来拜访过，葛青山叮嘱他不要到处讲，就是不想官方的人过年过节来送礼。
    算起来，葛青山其实也就是“隐居”在这。
    牛正平听张谦修这口气，也意识到，他师父的来头可能不小。
    就在牛正平思考的时候，罗德伟的惨叫声再次传来，牛正平赶紧说道：“你先别动罗德伟了，我今天晚上想想办法，明天就去你们县。”
    张谦修说道：“不用，我已经让人给罗德伟的媳妇打电话了，让他们来领人，姚大能估计也会知道。”
    “罗德伟在市里的道上也有一些关系，我等会也会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我在邵庆市只想安安心心做生意、办学校、搞科研，不管是官方还是道上的牛鬼蛇神，以后你都别惹我。”
    “要不然的话，以后有一个算一个，手段再通天的，在弄死我之前，我会让他全家都跟着倒霉。”
    “这是大家要达成的共识。”
    牛正平被张谦修这平淡语气说出来的话彻底给震惊到了。
    不管官方还是道上的牛鬼蛇神，这是把他牛正平也算进去了啊？
    牛正平不知道张谦修哪来这么大的底气，而且张谦修这做事方式，明显就是要来硬的，顿时也不敢大吼大叫了，语气顿时温和了下来：“小张，你别这么大火气，你不要和姚大能他们发生冲突，我马上就去你们县，我们今天晚上就把这个事解决了。”
    张谦修无所谓的说道：“领导，我就跟你说一声，不是想让你来帮忙解决事。以后学校方面，还要多仰仗你帮忙，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这个事情让姚大能自己折腾就行，你别跟着折腾，万一事情闹起来了，折腾的人肯定倒霉。”
    张谦修说这话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有底气。
    葛青山的脾气，能不给国家添麻烦，他是不会给国家添麻烦的，至于葛青山会不会帮自己，真不好说。
    张谦修最大的依仗不是师徒情分，而是自己要帮国家弄资料跟核心零部件回来研究。
    就算葛青山不考虑师徒情分，也要考虑接下来运送研究资料跟核心部件的事。
    牛正平不知道张谦修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他不敢不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来一趟的：“我这反正也睡不着，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是去一趟。”
    “那行吧！领导，那就这样，我去和罗德伟聊聊。”张谦修说道。
    “好，你下手别太死，留点余地。”牛正平叮嘱道。
    牛正平是真怕张谦修把罗德伟直接给废了。
    “知道了！”张谦修随口应着，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张谦修不是故意摆谱，他现在心情是真不好。
    罗德伟这个事闹得，比做生意还累。

 第486章 八方来客

    市内，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牛正平直接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开车来接，连夜赶往tj县。
    等车的时候，牛正平打了好几通电话，终于在县教育部门的人那拿到tj县一中校长梁兴学家里的电话。
    梁兴学被电话吵醒，本来还有一些恼火，听到是牛正平，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领导，是有什么工作要指示吗？”
    牛正平问道：“葛青山是谁？你知道吗？”
    梁兴学顿时一愣，他也不敢轻易说葛青山的事：“领导，他是我们县城的一个老中医，医术很高，怎么了？”
    牛正平微微皱眉，说道：“其他的呢？张谦修你认不认识？张谦修说葛青山是他师傅。”
    “对，他们是师徒！张谦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从来没有来上过课，但保留了他的学籍。”梁兴学说道。
    “你跟我说一下葛青山的事，具体说一下，这个事很重要，你不说清楚，市里只不定出什么大事。”牛正平严肃的说道。
    牛正平说的大事到时候主要也是在官场和道上，对普通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至于会不会出现什么大事，主要是看张谦修到底有什么背景。
    如果张谦修没有背景，那张谦修就惨了；如果张谦修的背景很大，到时候这个事要怎么收场，也不好说。
    梁兴学这个时候也有一些为难，一方面是葛青山这个大人物，一方面是市里最大的领导。
    最终，梁兴学还是信了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葛青山再如何，也帮不了他什么，他知道这么多年了，平时都不敢去看看，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要是让牛正平不高兴了，牛正平就有可能让他的日子不好过。
    梁兴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领导，我就跟您说，您可别跟其他人说，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做的。”
    “你说！”牛正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在牛正平看来，邵庆市这一亩三分地，基本上还是他说了算的。
    梁兴学说道：“葛青山葛老爷子以前跟我是同村的，我小时候就认识，后来他去参军了，过了很多年才回来，而且还立了不少功。”
    “我今年都五十六了，葛老爷子去参军，应该是1943年还是1944年。”
    不用梁兴学多说，牛正平已经意识到葛青山的来历不简单，这样的人物，只要建国以后还留在部队的，级别都不会低。
    “我怎么没听说过市里还有这样一位老爷子？”牛正平震惊的问道。
    梁兴学说道：“没有什么人知道，葛老爷子的家人都在外地，他念乡，坚持一个人回来住，在县城开了一家药房，平时给人看看病什么的。”
    “知道他老人家身份，一个巴掌都不到，有几个老领导知道，平时都不敢去拜访。”
    “我也是偶然知道，葛老爷子在县城住了五六年了，我去拜访的次数都不到五次。”
    “葛老爷子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牛正平沉吟了一会，问道：“张谦修的事你知道多少？”
    梁兴学说道：“知道的不多，不过张谦修做生意挺厉害的，我知道的消息，他几乎没有让葛老爷子帮忙，他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背景，都是他自己爬起来。”
    “行，我知道了，就这样，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牛正平叮嘱说道。
    不用牛正平叮嘱，梁兴学自然不敢在外面胡乱说。
    挂了电话后，牛正平是不敢丝毫轻视张谦修了。
    其实部队和公务员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系统，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交际，双方的职能也不一样。
    真要比对起来，双方谁都可以不鸟谁。他们就好像一个大集团下的两个子公司，没有谁更高级，相当于一个搞重工的公司，一个搞服务的公司。
    谁要是在另外一方耍横，都没有好果子吃，真要谈事，基本就是请人帮忙的意思。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很多打过仗的人，没有留在军队体系，而是来了公务员体系，这就导致很多军队的老领导，有很多下属在公务员体系任职，职位还不低。
    就好像苏雨薇她父亲，就是从部队退伍出来的，他要是继续留在官方，也有不低的职位了，他以前老领导要是来，还能不给面子？
    葛青山虽然是军队体系，但他在公务员体系里面有多少下属，这些下属到什么级别了，谁也不知道。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军方领导，牛正平自然没有那么慎重的。
    牛正平感觉这个事有点让人头痛，忍不住嘀咕：“这张谦修……还真不简单啊！”
    牛正平不得不承认，张谦修有葛青山这么个师父，还真有资本在邵庆市横着走。
    ………………
    另一方，罗德伟的媳妇宋晓丽这时候已经急匆匆的跟自己舅舅姚大能汇合。
    “舅，德伟出事了，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宋晓丽急切的说道。
    姚大能问道：“怎么回事？”
    宋晓丽说道：“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叫张谦修的人抓走了他。”
    “张谦修？”姚大能愣了一下，说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些日子好像要在tj县弄个大学，跟牛书（忽略）记走得很近，德伟跟他怎么会发生冲突。”
    宋晓丽说道：“上次把德伟打住院的就是他。”
    “打伤德伟的不是搞粮油批发的么？”刚说完，姚大能就反应过来：“都是那个张谦修的啊！”
    姚大能顿时皱起眉来。
    他是知道罗德伟最近的事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宋晓丽急切的说道：“舅舅，你就别琢磨了，我们先上车，边说边想办法，德伟身上还有伤呢。”
    姚大能点点头：“行，先走吧！”
    上车后，姚大能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姚大能直接说道：“老冯，是我，姚大能，你叫几个人，出紧急任务，我现在正在去你们县城。”
    电话那头的老冯一惊：“姚shi长，您要亲自来？”
    很多地方，市里的一局之长，都是副shi长兼任的，这也是为什么牛正平也忌惮姚大能的原因。
    “对，你们准备好。”姚大能说道。
    老冯不敢多问，还以为是什么特殊任务：“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
    与此同时，市内还有一伙人也开始聚集。
    邵庆市最大的三个混混头子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聚到了一起。
    吕伟来不满的嘀咕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老罗被谁给绑了？”
    马海浪摇头：“不知道，我也刚接到电话，听老罗说话的声音，估计是遭罪了。”
    “那去还是不去啊？”吕伟来看想马海浪和李希宽。
    他们和罗德伟走得近，那都是利益关系，真要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们可不会讲什么兄弟义气。
    李希宽沉声说道：“能不去啊？他老婆的舅舅是条子的老大，以后要是出事了，还得靠着他。”
    “那就走呗！”吕伟来撇撇嘴说道：“找几个人一起去，今天去估计不会是聊聊天这么简单。”
    “一人叫十个可靠能打的，太多了也没用。”马海浪说道。
    “行！”吕伟来立刻应着。
    三人各自去安排人，对于他们来说，叫十个人，那都是分分钟的事，一个电话，马上到位。
    ………………
    罗德伟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动弹一下就痛得不行，现在就算呼吸，他都能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在罗德伟的心里，已经把张谦修抽筋扒皮一百次，他心里暗发毒誓，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动用所有关系，让张谦修后悔。
    张谦修本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这样闹对谁也没有好处。
    但罗德伟太不让人省心了。
    张谦修手里这时候正玩把着陶利军收藏的那一把手枪，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实际上，张谦修现在心里特别恼火，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不会这样，但他有家人。
    罗德伟有个好老婆，不能一杀了之。
    苏雨薇看出了张谦修心里的烦闷，安慰说道：“这次处理好了，以后邵庆市你不用担心有人给你找麻烦了。”
    张谦修微微叹息一声，说道：“这终究不是常规操作，我也不可能只是在邵庆市做生意，我不可能每到一个地方都这样做啊！”
    “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罗德伟这样的人吧？”苏雨薇说道：“而且你在其他地方也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张谦修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但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烦闷。
    “好了，别生气了，把枪给我。”苏雨薇说着就伸手去拿张谦修手里的枪。
    苏雨薇怕张谦修等会一恼火，真给谁来一枪，那可就不好了。
    张谦修刚开始还真有这想法，要是等会来的人，太不识趣，他真要给对方来一枪，不管你是姚大能，还是的吕伟来。
    张谦修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苏雨薇把枪拿了过去。
    陶利军和祥子这时候已经有些害怕了，他们知道张谦修叫了牛正平、宋晓丽、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这里面没有一个好惹的，宋晓丽虽然只是一女人，奈何她舅舅是姚大能，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啊。
    祥子虽然胆子大，敢给姚大能下套，但那是鱼死网破的做法，不到哪个程度，他还是会巴结姚大能的。

 第487章 开始来人

    怕什么就容易来什么。
    张谦修转头对祥子说道：“祥子，姚大能的那些证据呢？给我一份，等会可能有用。”
    祥子一听就有些懵了，他可不想无端端的得罪姚大能啊！
    可看到地上的罗德伟，祥子又不敢得罪张谦修。
    早在很久之前，祥子就已经见识过张谦修的厉害，而罗德伟现在的情况，更是加剧了祥子心中对张谦修的惧怕。
    “拿来！”张谦修见祥子犹豫这么久还不吭声，本就心烦的他心里更是恼火，说话的时候，眼中已经带着阵阵冷意。
    陶利军见张谦修动怒了，赶紧对祥子说道：“你把东西拿来。”
    祥子声音微微颤抖，说道：“张……张老板，东西在我住的地方，我现在就去拿。”
    “老陶，你开车跟他一起去，他们从市里过来，应该要三个小时，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你们一个小时回来。”张谦修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陶利军不敢有任何的犹豫，说完就拉着祥子离开。
    祥子跟着陶利军走出房间后，还心有余悸：“军哥，张老板逼着我们做什么啊！这是他的事。”
    “那姚大能是什么人啊？要不是走到绝路，我也不想跟他鱼死网破啊！”
    “你说我以后在邵庆市还怎么过？”
    祥子当时会答应做这事，是有被陶利军哄骗的成分在里面，祥子也是想着，有一个把柄在手上，用不用那是自己的事，就算是陶利军让他拿出来的，他也愿意，他对陶利军还是很忠心的，哪怕是为陶利军挡刀，他也毫不犹豫。
    现在张谦修让他拿出来，他心中是不情愿的，他没有必要为了张谦修去得罪姚大能，可他又不敢得罪张谦修。
    陶利军心中有愧疚，只能安慰说道：“张老板的能耐不是你我能想像的，以前我也小看了他。”
    “你把东西给他，他会护着你的，只要张老板护着你，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少不了。”
    祥子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希望吧！要是不行的话，我就敲姚大能一笔，然后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那个姚大能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拿了不少黑钱。”
    陶利军瞪了祥子一眼：“现在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你不要瞎想，知道吗？”
    ………………
    张谦修知道祥子不想给自己，张谦修不想最后要去找葛青山解决事情，所以才让祥子把那些东西拿来的。
    苏雨薇看了看罗德伟，然后问张谦修：“等他们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情况吧！”张谦修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以后市里这些人不要没事找事给我找麻烦就可以。”
    “牛正平估计是肯定不会了。”
    “姚大能到时候不好说，他要是蹦跶，我手里有那些东西，真要闹起来的话，他那乌纱帽是绝对保不住的，要不要去蹲号子还不好说。”
    “说到底，姚大能再怎么蹦跶，也只是蹦跶一下。”
    “反而是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这三个人，真不听话的话，比较难办。”
    苏雨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看他们听不听话吧！”张谦修顿了一会，说道：“要是真不听话，说太多废话也是没用，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顺手还能卖姚大能和牛正平一个人情。”
    “到时候，姚大能和牛正平对外说官方突击行动，铲除了邵庆市三大恶霸。”
    “这样说也没有错，他们本来就是邵庆市的三个混混头子。”
    苏雨薇故作惊讶：“这证据不好拿吧？”
    张谦修说道：“有什么不好拿的，人都死了，他们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市里那些悬案都往他们身上推就好了，这种事情，不会有人来查的。”
    躺在地上的罗德伟听得心里暗惊，他没想到，张谦修把这些人全部叫来，居然想杀人。
    要知道，牛正平和姚大能可是邵庆市权利顶峰，他要在这两个人的面前杀人。
    罗德伟不傻，他反而很聪明，立刻就意识到，张谦修肯定还有什么关系，要不然的话，他不敢这么做。
    而张谦修和苏雨薇的对话，就是故意说给罗德伟听的。
    这就好像一个预防针，让罗德伟猜测张谦修很厉害，这样的猜测，对于一个人来说，引导性非常大，尤其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结果，他自己更是深信不疑。
    一般大众基本都是这样的心理，只要是自己推断出来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推断是错的，那基本就会坚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而张谦修和苏雨薇会这样引导，也是动了一些小心思。
    只要罗德伟这样想，以后他就不敢乱来，不管做什么，他都要考虑清楚后果，是不是他能承受的。
    一个小时不到，陶利军和祥子就回来了，带来的东西主要有照片、录影带、录音。
    张谦修看了一下那些照片，都是姚大能和女人苟合的照片，有些是背影，有些能看到正脸。
    至于录音，主要有两类，一类还是姚大能和女人苟合的录音；还有一些是姚大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外快时的对话。
    录影带的话只有两盘，一盘还是姚大能和女人苟合，另外一盘则是姚大能收钱的。
    陶利军和姚大能特意搬了电视机和影碟机过来。
    因为有苏雨薇在这，张谦修只是稍微看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是姚大能后，直接就关了。
    一起看到这些东西的还有罗德伟。
    罗德伟看到这些东西就知道，张谦修要是想整垮姚大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谦修随手把这些东西放到桌子上，掏出烟，静等着。
    苏雨薇从陶利军的办公室拿了一本书，在边上翻看。
    王强和孔婉儿两个人已经习惯了，也知道怎么做隐形人，站在边上没有一点存在感。
    陶利军和祥子反而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他们知道，等会要来的人是谁，真要正面刚的话，除了有把柄的姚大能，他们没有一个能刚过的。
    陶利军找了个理由：“张老板，这么晚了，大家都饿了，我去给大家弄一点吃的。”
    张谦修倒是不饿，但也没有拒绝：“辛苦了。”
    陶利军说道：“不辛苦，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歌厅外面还有卖粉的，我去买几碗。”
    祥子赶紧说道：“我也一起去。”
    陶利军和祥子一来一回折腾，又过了三四十分钟。
    现在外面卖东西的人不多，因为这个点还在外面的基本都是小混混，一般人想做小混混的生意，还真做不了。
    现在的小混混，说不给钱，你镇不住他，还真就不给你钱。
    所以，这个点外面能买到面条已经不错了。
    几个人正吃着，张谦修的电话响了，张谦修随手接通，是牛正平打来，他已经到酒店楼下了。
    张谦修虽然不怕牛正平，但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领导，面子还是要给的，放下碗，下楼去接。
    陶利军也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楼下，张谦修脸上带着笑容：“领导，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给你添麻烦了。”
    这一路，牛正平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还是别跟张谦修摆架子，谁也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有什么手段。
    就算张谦修的师傅没有他想的那么厉害，张谦修有这么多钱，真用钱砸关系，也能把牛正平给整个半死不活。
    牛正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张谦修过不去，只要这个事情不影响到他，他就保持中立的态度，谁也不得罪。
    实在不行，那就站张谦修这一边。
    有了决定，对张谦修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小张，这没有什么麻烦的，之前我也是太心急了，说话有点冲，别往心里去。”
    张谦修对这个事根本就不在意，他和牛正平只是利益上的关系而已。
    张谦修说道：“领导说笑了，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我们先上楼吧！”
    “好，先上楼。”牛正平转头又对司机说道：“把车停一下，别放太显眼的地方。”
    司机应了一声，转身去停车。
    张谦修带着牛正平上楼，陶利军则是跟司机一起去停车，等会总不能把司机一个人丢在楼下。
    上楼的时候，牛正平说了很多软话，无非就是告诉张谦修，他也很难办，姚大能也有很多关系，未必就怕了他，之前说话他不是有心的等等之类。
    张谦修对于这些话都只是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客套话。
    当张谦修推开门，牛正平看到屋里场景时就忍不住皱眉。
    罗德伟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不少血迹，都是罗德伟的。
    看罗德伟那样子就知道，不在医院躺两三个月，估计是出不来了。
    张谦修随口说道：“领导，你先坐会，等一下还有人要来。”
    “还有谁？”牛正平下意识地问道。
    “我给罗德伟媳妇打电话了，估计等会姚大能会跟着一起来，还有市里的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这些人都和罗德伟走得近，大家一起来，事情也好解决。”张谦修说道：“免得以后又闹出一些幺蛾子出来，我又要忙里忙外的。”
    “把所有人叫一起，事情讲清楚了，大家心里有一个底，以后也就没这些麻烦了。”
    牛正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换了别人，他肯定是不会给好脸色的，但张谦修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态。
    张谦修也不在意牛正平的态度，转头对祥子说道：“祥子，你辛苦一趟，去给领导买一碗面，今天晚上估计是没有觉睡了，吃点东西比较好。”
    祥子刚好不想在这待着，赶紧应着，转身就去买面。

 第488章 人都来了

    祥子走了以后，牛正平看了看在场的人。
    张谦修说道：“领导放心，在场的人，除了那个罗德伟，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牛正平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罗德伟，说道：“小张呀，你看这个事情，要真闹起来了，谁也没有个好结果，你说是不是？”
    “不如这个事情，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张谦修会听牛正平的，这个事情这样过就过了，但现在张谦修还真就不愿意就此作罢，他还真就要告诉这些人，他张谦修不是谁都能惹的。
    张谦修说道：“领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的事情，估计也不是我说算就算了的。”
    “而且，有时候这人，还真就不能太随和，要么就学拾得，忍他、由他、让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要么如曹擦，宁可我负天下人。”
    张谦修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这是两个极端，但这也是他的态度，他现在明显是不可能如拾得一般温和处理。
    牛正平心里早就预料到张谦修不会这么好说话，毕竟让张谦修如此办法处理，肯定是真把他给惹毛了。
    牛正平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小张啊，那个姚大能可不好对付。”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领导，我这个人性子也比较倔，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我给您打电话，那是学校方面，你帮我良多，我着实不想跟领导有任何的冲突。”
    牛正平愣了一下，他知道，张谦修这话即是威胁，也是示好。
    牛正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十几分钟后，祥子端着一个碗回来了，现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一次性餐盒，都是从酒店拿碗去装的。
    跟着一起上来的还有牛正平的司机和陶利军。
    坐了一会，牛正平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张谦修，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压抑，牛正平说要出去走走。
    陶利军倒是懂事，立刻牛正平在隔壁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
    牛正平的年纪大了，已经六十出头，这大半夜的也确实有一些熬不住，在隔壁坐着没一会居然睡着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阵巨响。
    陶利军和祥子大吃了一惊，王强倒是很镇定，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说道：“张老板，有人来了，大概三十多人，都有武器，斧子、钢管、刀，门被砸开了。”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等会动手，不用有太多顾忌，但也别弄死人了。”
    虽然牛正平在这，但他已经把罗德伟弄成这样，也不在乎多折腾几个混混。
    王强点点头；孔婉儿应了一声，两个人不再吭声。
    那巨响停止没一分钟，牛正平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张谦修淡然的说道：“市里那三个混混头子来了，带了几十个人。”
    “我去跟他们谈。”牛正平说道。
    张谦修赶紧开口说道：“领导，吕伟来他们可能认识你，他们带来的小混混可未必认识你，要是那些小混混冲在前面，肯定看到人就动手。”
    “他们手里可拿着刀和斧子的。”
    牛正平正准备抬步，听到张谦修这话顿时又收了回来。
    因为张谦修说的没有错，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三人认识他是谁，那些小混混可不认识，要是挥着刀和斧子上来就砍，他可讨不了好。
    “张老板，那你打算怎么办？”牛正平说话的时候，对张谦修的称呼都已经改变了。
    虽然小张听着亲切，但更多的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而张老板，那是牛正平已经放下了架子。
    张谦修说道：“领导，你坐着休息一会，等下我来处理就好了。”
    牛正平稍一犹豫，还是坐了下来。
    因为这房间的隔音做得好，外面的声音不怎么听得清，几分钟后，房门被推开，跟着就是一伙人手持刀、斧、钢管冲了进来，看那架势，根本就没有准备先礼后兵，进门就准备动手。
    这架势还真把牛正平给吓了一跳，还好牛正平是坐着的。
    王强和孔婉儿的反应速度很快，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顺手抄起没有人坐的凳子就做武器。
    双方一触即发，没有华丽的动作，看起来跟普通人打架没有什么区别。
    但孔婉儿和王强两个人出手，总能击中对方最薄弱的部位，他们总会给自己留出一定的发力空间，即便空间不足，他们也会尽可能让自己的力量得到最大的发挥。
    两个普通人打架，使出的力气，其实不到他本身力量的四分之一。
    会“杀人技”和武术的人，跟普通人相比，最大区别不是他们懂招式、懂格斗技巧，而是他们懂发力、懂身体脆弱部位、反应能力等。
    一个健康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标准线的男人，做好准备，没有干预的情况下，全力出拳，拳力大概有五十公斤；一个业余拳击手，或者全集爱好者，拳力一般可以达到八九十公斤；职业拳击手要看体重，但基本都能达到一百五十公斤以上；传闻泰森的拳力更是能达到四百多公斤。
    像王强、孔婉儿这种，拳力要达到两百多并不难，他们的发力都有技巧，出手的时候，能让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发挥出来，打在敌人的身上，这些都是基本功。
    普通人打架的时候，自己的力量发挥不出四分之一，但王强他们这种至少能发挥出一半，甚至百分之八十，本身就有力量差距，加上战斗的时候，使出的力量差距，两者之间的差距自然就悬殊了。
    外面的人一直在涌入，王强和孔婉儿两个人刚开始还要费一点手脚，到后来基本上进来一个放到一个。
    连续放到十几人，外面没人进来了，还剩了十几个人站在外面，虎视眈眈看着里面。
    张谦修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对外面说道：“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自己进来。”
    没有动静。
    张谦修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枪，苏雨薇的反应快，赶紧一把先拿了过来，说道：“别乱来。”
    “我不杀人。”张谦修无奈的说道。
    牛正平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还坐在这，张谦修就这么明目张胆。
    苏雨薇还是把枪递给了张谦修，说道：“你乱来，我一个月不跟你说话。”
    张谦修忍不住笑了笑：“这不像你说的话啊，这不应该是三四岁小朋友说的吗？”
    苏雨薇认真的说道：“我说真的，我说你乱来，我揍你一顿还是不理你了？”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最后说道：“好吧！”
    说完，张谦修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还站在门外的十几人看到张谦修手里有枪，也心中害怕，小步后退。
    张谦修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已经退到楼梯口。
    张谦修打量了这些人一眼，说道：“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没兴趣跟你们干架什么，今天只是叫你们过来，谈谈事。”
    “罗德伟在里面，你们进不进来？”
    吕伟来三人这个时候也有些懵了，他们在外面是看到了王强和孔婉儿的身手了，现在张谦修手里还有枪，确实有些镇住他们了。
    三人心里都忍不住嘀咕，这tj县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张谦修见没有人说话，沉吟了一会，打量了这些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最前面的三个人身上，看人看多了，谁是领头的，大概还是能猜出来的。
    张谦修觉得这三个人百分之八十就是吕伟来三人了，开口说道：“今天叫你们来，只是想告诉你们。”
    “我叫张谦修，一个生意人，不喜欢跟你们道上的人发生冲突，也不想惹麻烦。”
    “以后我会在市里做生意，可能很多行业都有，让你们的人别来乱惹事。”
    “你们要来我这买东西，做生意，我欢迎，你们就是上帝。”
    “要来我这收保护费；或者跟我抢生意，有一个算一个，不能把你们送进号子里，那你们就只能去找阎王喝茶了。”
    “当然正当竞争没有问题，就算你们赢了，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们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可就小心点。”
    “明白了吗？”
    终于，站在最前面的李希宽忍不住开口了：“张先生，你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就为了说这事？”
    张谦修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件事，罗德伟跟我有些过节，之前估摸着是想找你们来报复我，但以后估计会老实。”
    “如果他以后不老实，还有歪心思要找我麻烦，你们最好别帮他，小心把自己搭进来。”
    李希宽、吕伟来、马海浪三个人心里还是很憋屈的，他们拿不准张谦修到底有什么来头。
    要说王强和孔婉儿两人放倒十几人，张谦修手里还有一把枪，这不可能让他们三人害怕。
    现在害怕只是他们没有把握，要是给他们一点时间做准备，他们一样敢对张谦修动手。
    吕伟来看着张谦修手里的枪，说道：“张老板，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也没有你这样找我们谈事的吧？”
    “你要真有诚意，怎么也应该找个时间，摆上一桌那才对。”
    吕伟来的话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又有人来了。

 第489章 都是人物

    紧跟着，站在后面的小混混喊道：“老大，有制服。”
    吕伟来三人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张谦修：“姓张的，你跟官方是一伙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说不是，你们信吗？”
    “我艹，你当老子三岁小孩？我们刚上来，制服就来了。”吕伟来大骂一声，恶狠狠的看着张谦修，说道：“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们就算抓住我了，老子有的是关系出来。”
    张谦修回头看了看牛正平。
    牛正平略有些尴尬，虽然他不做这样的事，但他还是知道的，确实有这样的事存在。
    就在说话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快到了，小混混们也有些慌了，虽然他们跟普通人横，在外面遇到了警方的人也不怕，但这架势，一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今天晚上估计是跑不掉了，老大可以找关系出来，他们可没有这样的关系。
    老大也不可能给他们都找关系，毕竟要花钱的。
    谁也不想进去蹲个两三年呐。
    “老大，怎么办？”
    “我艹，这姓张的，等我出来了，我肯定削他。”
    “冲下去，跑一个算一个。”
    往楼上跑的警方也听到这些声音了，因为视角问题，还看不清上面有多少人。
    有人已经在下面开始喊话：“我们是tj县人民巡捕（怕被封，换个词），上面的人，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张谦修看着这场面有些无语，这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场面啊！
    不过，按理来说，tj县的官方应该不会来找自己麻烦，随即想到姚大能的职位，要调动tj县的巡捕还是非常容易的。
    估摸着这姚大能过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好好跟自己谈，所以就动用了tj县这边的人。
    张谦修抬步走到吕伟来三人身边，朝着楼下喊道：“姚大能，上来吧！这流氓小痞子不是我的人，是吕伟来他们带来的，他们也想救罗德伟，这些人跟你是一伙的。”
    很快，下面传来姚大能大喊声：“你们这群社会上的不良分子，我怎么会跟你们一伙？赶快把你们绑的人给放了，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罚，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张谦修笑了一声，说道：“真不上来？你可别后悔，刘局长，好好劝劝你领导。”
    刘小军是tj县巡捕局的最高领导，他也是认识张谦修的，和张谦修的关系还不错。
    张谦修一说话，他就听出是张谦修的声音了。
    来之前，刘小军一直以为是来抓陶利军的，他心里还纳闷，陶利军怎么闹事闹到市里去了，到了以后才知道，居然是来抓张谦修的。
    刘小军转头看向姚大能，小声的说道：“领导，我们还是救人为主，而且现在这情况，我们要是冲上去，要不知道人质会不会有问题，不如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姚大能针对的人其实是张谦修，他和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等人来往还是非常密切，要是没有姚大能经常放谁，就吕伟来他们三个，要么已经沦为彻底的道上势力，完全跟官方对着干，没有缓转的余地；要么已经被官方给端掉。
    但凡社会上的不稳定团体，只要发展到一定的规模，要么是跟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完全跟官方完全对立，因为官方不会允许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团体存在。
    跟官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对社会整体没有好处，但官方内部会有一部分人获益，所以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道上的小混混影响不大，官方真要解决他们，跟踩蚂蚁一样，虽然数量太多踩不完，但看到了，要一脚踩死还是很简单的。
    影响大的是有规模的，比如吕伟来他们这些人。
    姚大能也怕自己逼急了，吕伟来这些人会把事给捅出去，衡量一下利弊，说道：“那行，你上去看看情况。”
    说着，姚大能在刘小军耳边说道：“吕伟来他们弄回去关两天就好，要是上面有机会，想办法用枪把姓张的制服了，你出声，我带人立刻冲上去。”
    上面是吕伟来等人，那也算自己人，只要张谦修的人不多，在姚大能看来，刘小军还是有机会的。
    刘小军也难做，姚大能是他的上级领导，张谦修他也不敢随意得罪，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刘小军应了一声，朝着上面喊道：“我是刘小军，我上来跟你们谈谈。”
    喊完，刘小军稳步往上走去。
    那些小混混拿着刀斧，转头看向吕伟来三人。
    吕伟来他们也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姚大能在下面，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吕伟来对那十几个小混混说道：“让他上来。”
    刘小军心里压力还是很大的，毕竟从一群拿着刀斧的小混混之中走过，楼梯只有这么宽，他们要是忽然发难，就算下面的巡捕都有枪，立马冲上来也救不了他。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
    张谦修笑呵呵看着刘小军，说道：“老刘，你怎么来了？”
    刘小军小声说道：“张老板，我这接到姚领导的电话，不来也不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谦修指了指房间：“你自己进去看看，然后把姚大能叫上来。”
    刘小军不知道房间里有什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门口，第一眼就看到门口躺着还站不起来的那十几个混混，第二眼就看到对面躺在地上，到处是血的罗德伟，紧跟着他看到了牛正平。
    看到牛正平坐在里面，刘小军大吃了一惊，失声惊呼了一声，正要出声，牛正平已经摆摆手，说道：“让姚大能上来把问题谈清楚。”
    刘小军是真被吓到了，这大半夜的市里最高的领导都来了。
    一个市，副shi长一般是有多位的，通常巡捕局的领导会兼任一个副shi长的职位。
    像姚大能，他虽然是副的，但主要权利还是在巡捕局，相当于一个大公司，一个重要部门的经理。
    但上面还有董事会、ceo等管理。
    而董事会则是一个市的市伟（同音），从内部来讲，这个“董事会”才是真正的权利核心，姚大能目前虽然已经站到市里权力的顶端，但还没有达到巅峰。
    相比牛正平，他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好在他这个巡捕局的位置比较重要，话语权也不低。
    刘小军可不敢怠慢，赶紧应着，转身离开，经过张谦修的时候，小声的问道：“牛领导是张老板请来的？”
    张谦修说道：“打了一个电话，没叫领导来，他自己跑来了。”
    刘小军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仙打架，但他谁也不敢惹：“张老板，今天这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管怎么样，您多多见谅，我先去叫姚领导。”
    “没事！”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
    刘小军见张谦修似乎真没有往心里去，稍微放心了些：“我就怕张老板误会，改天我做东，到时候再给张老板道歉，我先去叫姚领导了。”
    张谦修微微点头。
    刘小军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刘小军以前倒也不怕张谦修，最多是忌惮，但看今天这架势，刘小军还真就有一点怕了，更不敢惹张谦修。
    刘小军下楼和姚大能说了上面的情况，姚大能也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牛正平居然也在。
    姚大能是不敢在牛正平面前耍横的，如果市里其他几个领导都愿意保姚大能的话，那问题不大，就算是牛正平也要有几分忌惮。
    姚大能虽然省里也有一点关系，但那都是一些老领导和老同事的关系，给牛正平找麻烦还可以用用，但牛正平铁了心要弄他，他还真跑不了。
    姚大能心思急转，想来想去，最后倒是把张谦修和罗德伟两个人给恨上了。
    在姚大能看来罗德伟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张谦修就是来索他命的恶鬼。
    姚大能回头看了自己外甥女宋晓丽一眼，沉声说道：“晓丽，你跟我上去。”
    宋晓丽是知道牛正平的，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麻烦了：“舅舅，实在不行，这个事我们认了，可不能把舅舅给拖进去。”
    听到宋晓丽这话，姚大能心里倒是舒坦了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牛正平知道我的事，要不是我，市里没有这么太平，吕伟来那些人一般人可应付不来。”
    吕伟来这种，现在就是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但又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像姚大能这样，反而能控制吕伟来他们尽量小的影响城市治安，把他们限定在了一个区域之内，不至于到处都乱。
    刘小军是不想上去的，上面都是“大人物”，不管等一下谈什么，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姚大能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老刘，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刘小军想要拒绝，但又怕以后自己没好日子过，还是跟了上去。
    姚大能上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吕伟来他们三人，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打招呼。
    当姚大能走上来，看到站在转弯处的张谦修，低头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玩把着的手枪，沉声问道：“你就是张谦修？”
    张谦修打量了姚大能一阵。
    姚大能穿着便装，身材高大，有些肥胖，身上倒是有一股上位者气场。
    张谦修没有回答姚大能的话，而是对吕伟来三人说道：“你们也一起进来吧！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也早些回家睡觉。”
    说完，张谦修转身进了房间。

 第490章 有话直说

    姚大能很清楚，闹成这样，牛正平肯定已经很清楚这里的情况，转头对吕伟来三人说道：“你们进去以后，不要乱说话。”
    马海浪小声的问道：“姚领导，这张谦修到底什么来头？”
    姚大能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不好对付。”
    “再厉害的人还能挨住枪子？”吕伟来有些不屑的说道。
    姚大能瞪了吕伟来一眼，说道：“你不要乱来，你要是闹出麻烦，拿着钱就跑了，我可没有你那么轻松，你要是惹出事，我就算死之前，也要把你拉进去，你信不信？”
    吕伟来还是怕姚大能鱼死网破的，真要斗起来，他有把柄让姚大能倒霉，但姚大能在倒霉之前，也能想办法弄死他。
    吕伟来只要还想在邵庆市发展，那就不能得罪姚大能。
    虽然吕伟来心里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说道：“我不会乱说话的。”
    姚大能这才满意点，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当姚大能一行人走进房间，几乎每个人都震惊了，他们震惊不是罗德伟的惨状，也不是牛正平坐在这，他们震惊的是，这两者同时出现了。
    张谦修坐在牛正平身边，看着刚刚进来的几人，对陶利军说道：“老陶、祥子，辛苦一下，去拿几把椅子，顺便让外面的那些人，把门口这十几人给拖走。”
    陶利军和祥子两个人赶紧应着，平时在县里敢横，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还真不敢。
    两个人把楼梯口那些小混混叫来，让他们把倒在门口的那些小混混给拖走，自己又去其他房间搬了椅子过来。
    陶利军和祥子连续搬了好几趟椅子才算够，而那些小混混也全部被抬了出去，放在走廊里。
    陶利军处理完一切，说道：“张老板，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张谦修点点头：“辛苦了。”
    “没事！”陶利军早已经没有了之前跟张谦修平起平坐的气势，叫上祥子转身出门。
    祥子一直都不敢看姚大能，而姚大能却一直在盯着祥子，他看到祥子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他有一段时间和祥子走的很近，当时姚大能没有想太多，以为祥子和吕伟来几个人一样，只是来拜码头，求平安，以后只要祥子听话，其他都好说。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陶利军和祥子退出去以后，张谦修开口说道：“我先说几句，我一直很各级官方的领导，我也一直相信，我们国家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在国家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走向繁荣和富强。”
    “所以，我也一直遵守着国家的各项规定，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经营我自己的生意。”
    “我贫苦出身，知道普通人的不易，我也知道有人生病没钱看，活活拖死，有人吃饭基本就在温饱线边缘徘徊，所以我对我拥有的一切，都心怀敬畏。”
    “我待人温和，凡事讲道理，守规矩。”
    “但是，不代表我这人没有脾气。”
    “罗德伟的事，对错我不说了，你们真想要追究，我也可以好好跟你们谈谈。”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只是想跟你们谈谈，顺便告知你们一点我的想法。”
    “我以后在市里做生意，绝对合法合规，要是有不符合的地方，该罚的罚，该没收的没收，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只要我做得不对，有理有据，官方给我的任何处罚，我都认，哪怕让我进去蹲号子。”
    “但有一些人想要用下三滥的手段跟我玩，真要斗到底的话，不管在场的谁，我完蛋之前，我会让他先后悔。”
    “跟不要说，在场的，还没有谁能把我怎么样。”
    张谦修的最后两句话几乎是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包括牛正平。
    牛正平更多的是尴尬；姚大能心里是又气又怒，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性，张谦修敢当着牛正平的面说这样的话，还把枪拿出来玩，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他也是有怒不敢言。
    至于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三人，心里更多的是震惊，他们没想到，本地居然出了张谦修这么个嚣张的人，挡着牛正平和姚大能的面这样说话，完全不给面子。
    至于宋晓丽，这时候心里已经在想着，是不是要考虑和罗德伟离婚了，她对罗德伟还是很认真的，要说没有感情那不可能，但她家里也不是普通人家，她对形式能有很清楚的认识。
    张谦修说完半响，转头笑着对牛正平说道：“牛领导，我这话不是针对您，您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是对他们几个人说的。”
    牛正平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张老板，你之前的话，整体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我们官方的人，也应该遵守法律法规，大家都遵守，我们才能发展得好嘛。”
    这些都是场面话，是给张谦修面子，也是给他自己面子。
    张谦修满脸赞同，连连点头：“牛领导说得对。”
    说着，张谦修转头看向姚大能等人：“各位，我的态度已经说了，总结起来就是，以后大家按规矩办事，在官方的管官方的事，只要有理有据，就算罚我我也没有意见；你们要混道上的，我也不会惹你们，你们最后什么报应，我也不管，你们不要来惹我，你们要是来买东西，你们就是上帝，你们要是来闹事，那在闹事前，安置好自己的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各位表个态吧！”
    姚大能看来看地上的罗德伟，他还没有昏厥，所有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心里恨张谦修，但他跟担心自己的结局。
    姚大能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说道：“张老板，你口口声声说规矩，你今天把罗德伟弄成这样，就是讲规矩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那你可以问问罗德伟，我跟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确实，我和罗德伟的事情，我用了一些手段，但是他用手段在前，我之前也说了，谁要是用的不正当手段对付我，我不会让他有好结果，我用的手段也不会遵守任何的规则。”
    “罗德伟只是你们的例子。”
    姚大能气的嘴唇发抖：“你……你太狂妄了。”
    姚大能心里是忌惮张谦修的，但这么多年，他还真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打脸的事。
    张谦修冷笑一声：“狂妄？我告诉你，姚大能，你是官方的人，我不想掺和任何官方的事，这是你们内部的问题，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
    “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要折腾你，我保证你出不来。”
    张谦修说着抓起桌子上那些照片朝着姚大能砸了过去。
    那些照片张谦修看过以后，是用袋子装好的，姚大能没想到张谦修会忽然动手，这一下刚好砸在他的脸上，就好像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他的脸上。
    “自己看看！”张谦修冷冷的说道。
    姚大能双目似乎要冒火一般，怒瞪了张谦修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照片。
    照片有二十多张，每一张都是他。
    看到这些照片，姚大能很快就通过照片内女人和给他钱的人分辨出，这绝对是祥子拍的照片，连续看了七八张，姚大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就单单有这些照片，姚大能还不怎么怕，走点关系，还有可能压下来，如果张谦修有钱还稍微有点关系他就压不下来了。
    这东西他要压下来，就要花数倍关系去压才行，要遇上一个油盐不进的，那他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吕伟来三人斜眼瞟到了照片上的内容，他们也很吃惊，没想到张谦修手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想，张谦修是不是也用了同样的办法要挟了牛正平，毕竟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张谦修看着姚大能，说道：“姚大能，我不是用这些东西威胁你，我要对付你，还用不着这些东西。”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弄死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这只是其中之一。”
    姚大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想怎么样？”
    张谦修说道：“我说了，别惹我，我只想好好做生意，好好办学校，不要把一个良民给逼急了。”
    姚大能看了看牛正平。
    牛正平神色深沉，没有给姚大能任何暗示。
    姚大能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所有的一切，我都公事公办。”
    “这就对了！”张谦修转头看向吕伟来三人：“你们呢？”
    吕伟来讪笑道：“张先生，我们和你没有什么冲突吧？”
    张谦修说道：“没有，但我得到一些消息，罗德伟在医院期间联系过你们，想要联合你们一起对付我，所以我才把你们叫来。”
    “而且，你们也是市里最大的三个混混头子，我以后在市里做生意，难免就不会没有你们的人去闹事，提前跟你们说说，以后也免得有什么冲突。”
    “要真等到有冲突了，估计你们就会是下一个罗德伟。”
    “虽然捏起来跟捏蚂蚁一样，但也要费力气，至少我一个晚上是睡不了觉。”
    张谦修说话的时候，又是“小混混”，又是“蚂蚁”，简直就是完全不把吕伟来他们放在眼里。
    这也让吕伟来三人脸色很不好看，他们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视过？
    就算牛正平和姚大能也不敢说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491章 事情谈妥

    吕伟来也是暴脾气，他心里忌惮牛正平和姚大能，真要弄起来，他肯定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但张谦修又不是官方的人，他还真有信心去怼一下。
    真要拼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机会，当然，前提就是姚大能他们不要帮张谦修。
    在吕伟来看来，姚大能明显就是被张谦修逼的。
    吕伟来的撇撇嘴，说道：“张老板，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张谦修面带微笑，说道：“哦……，我怎么就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吕伟来冷笑一声：“你不管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商人，你拿到一些领导的把柄，你真就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了？”
    张谦修很认真的点头：“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以后我做事肯定也会守法守纪，不会乱来，但今天，在这个房间里，我还真就要为所欲为。”
    说完，张谦修拿起枪，缓缓瞄准。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牛正平惊呼：“张老板，不要！”
    苏雨薇也说道：“谦修，你别乱杀人。”
    张谦修缓缓打开保险，说道：“媳妇，你放心，你要是一个月不搭理我，我可受不了。”
    而吕伟来他们就坐在一排，看到张谦修举枪，都是被吓得不轻。
    尤其是宋晓丽，手都开始打抖。
    张谦修对吕伟来说道：“我要开枪咯。”
    吕伟来心里也大吃一惊，想要跑，但门口有王强站着，估计是跑不了，从窗户更不可能，这可是六楼，跳下去基本就是个死了。
    “砰……”
    一声枪响，因为有消音器，声音倒不算大。
    “啊……”
    吕伟来惨叫一声，这一枪刚好命中他的肩膀。
    顿时，吕伟来的伤口血流如注，胸前的衣服瞬间就被鲜血给染成深红色。
    张谦修感慨着说道：“这不经常用枪，瞄了半天才能打准。”
    众人再看张谦修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他们这时候已经丝毫不怀疑张谦修敢来真的，也丝毫不怀疑张谦修所说的话。
    牛正平的脸色还是有一些不好看，这毕竟是他的底盘，小声说道：“张老板，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做，影响还是不好的，要是你真对他们不满意，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再说了，就算张老板有关系，要真闹起来，动这些关系也不好。”
    这屋子不大，虽然牛正平说话的声音小，但其他人勉强还是能听见。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张谦修这么嚣张，不是他有把柄，而是他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张谦修有什么关系，居然连牛正平都不敢说什么。
    张谦修一脸认同：“牛领导说的对，那我们继续商量商量。”
    “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你们三个对于我之前说的话，有没有什么意见？”
    李希宽最先表态：“张老板，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
    有李希宽带头表态，马海浪也紧跟着说道：“我也没意见。”
    张谦修最后看向吕伟来：“你呢？”
    吕伟来刚挨了一枪，要说不恨张谦修，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时候，他还真不敢惹张谦修：“我……我也没有意见。”
    张谦修很满意，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亲眼看看，在这个邵庆市，我谁也不怕，谁也不想得罪。”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或者意外冲突，你们只要来找我，好好谈，不管是谁对谁错，我都好好招待，是你们错了，你们给个交代，我觉得可以，那就过了；如果是我的人错了，我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这是考虑到意外情况，你们不要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制造意外，有这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就全当你们故意找茬了。”
    “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差不多就这样了，自己回去吧！”
    姚大能、吕伟来、马海浪、李希宽几个人来受了一肚子的气，却不敢发作，这时候打也打不过，想要用自己的名头压张谦修，明显不可能，张谦修很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根本不鸟他们。
    更让他们憋屈的是，就算张谦修今天这么嚣张的跟他们宣布，他们现在还真不敢琢磨寻仇的事。
    李希宽最先站了起来，他跟张谦修无冤无仇，不管张谦修是什么人，他是一点也不想惹张谦修。
    马海浪和李希宽的想法也差不多，张谦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吕伟来挨了一枪，虽然心里恨张谦修，但也老实了。
    姚大能看了地上罗德伟一眼，问道：“人能带走吗？”
    张谦修站了起来，走到罗德伟面前，然后蹲了下来，看着罗德伟那一双带着仇恨和恐惧的双眼，说道：“罗德伟，这个事全部因你而起，以后老老实实，你还想继续做粮油生意也可以，我不会因此找你麻烦。”
    “也不要动其他的歪心思，你要敢动歪心思，你家里，你媳妇一家，包括姚大能，全部会为你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不会太小，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这个事就过了，我这人心胸还是比针眼大一些的。”
    “以后不要随便在我这惹事，明白吗？”
    罗德伟颤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明……白。”
    张谦修不知道罗德伟到底是真怕了，还是说这只是他为了求现在的平安做的屈服，毕竟人心这东西，眼睛是看不到的。
    张谦修转头对姚大能和宋晓丽说道：“你们把他带走吧！”
    就在宋晓丽想要来扶罗德伟的时候，一旁的孔婉儿淡淡的说道：“他身上很多骨头都断了，但没有位移的，损伤不算大，让医院给消消炎，用东西固定一下，躺上几个月就能好。”
    “你们最好用担架抬走，要是你们移动他的时候，把断骨移位了，可能就要做手术矫正。”
    说完，孔婉儿不再说话。
    姚大能撇了地上的罗德伟一眼，转身去外面找人，让他们找一副担架上来抬，找不到就用其他的东西代替。
    最后，有两个人抬着一块大木板进来，毕竟要找担架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找。
    人都走了，张谦修没有做得太过分，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自己这已经是非常客气的，要不是给牛正平面子，苏雨薇又一直在给张谦修暗示，他还真不想就这样算了。
    人走了以后，陶利军和祥子两个人亲自把房间里的血迹给拖干净。
    牛正平心感慨万千：“张老板，你这次可算是在我们市扬名立万了啊！”
    张谦修知道牛正平心里肯定是有一些不高兴的，毕竟自己当着他的面，确实是有一些放肆，不给他面子了。
    现在牛正平没有发火，完全就是顾忌自己“背景”。
    张谦修不是很清楚牛正平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有贪钱，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人其实是愿意做实事的，不管目的是什么，他确实愿意做，也有有一定的能力。
    张谦修从来不要求官方的人能清正廉明，就算拿了一些钱财，只要这钱财不多，你还愿意做实事，那张谦修个人是能接受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他们的位置上就能两袖清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领导，你想不想把市里的治安整顿下来？”
    牛正平一愣，随即说道：“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做下来的，就算你有关系，那也解决不了，这是一个社会问题。”
    张谦修点头：“我知道，因为社会上的待业青年，也就是失业率太高了，这些人没有地方去，就在街上闹事。”
    “这个问题，说到底，其实就是就业的问题。”
    “只要就业解决，官方在正儿八经的打击几次，就能让治安出现好转。”
    牛正平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现在就业是一个大问题啊！”
    “市里的失业率大概有多少？”张谦修问道。
    牛正平犹豫了一下，说道：“保守估计，百分之二十，而且国营工厂里面，有很多人都在混饭吃，有一些国营工厂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全国情况都是一样，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国营工厂不能动，也不敢随便大力整顿，只要一动社会上的失业人员更多，到时候更乱。”
    现在的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是分开的，国营单位、国营工厂只有市民能进，也就是城镇户口能进，农村户口进了也是临时工，转不了正式工，更不要说现在这些里面有很多单位和工厂已经人员过多，比较臃肿，不可能再招人，进去一个就等于多一个吃干饭的。
    “加上农村呢？”张谦修说道：“农村人都靠着那一亩三分地，有一些人家里地少人多，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也进了城里厮混。”
    牛正平说道：“没有统计过，要是加上农村，保守估计，百分之二十五是有的。”
    邵庆市是一个人口大市，整体人口七百万是有的。
    这个失业率只算到了工作年龄的，也就是十六以上，六十五岁以下的。
    这个人群至少也四百万，也就是说，一个七百万人城市，有大概一百万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营生。
    想要解决这一百万人的就业，那就要大量的就业岗位。
    国内目前是没有办法提供这么多就业岗位，就算你建设工厂也要考虑销路。
    很多国营厂会亏损，就是因为东西销不出去。
    想着九十年代东西好卖，生意好做的都是想的太简单的。
    很多国营厂的仓库里都堆满了工业品，根本就卖不出去，就算成本价卖都没人要，这个事后来还惊动国家了。
    国家还为此特意开会，想办法解决。
    停止生产，那工人没有饭吃，不停止生产，产能过剩，国内消化不了。
    后来，国家建议，一方面工厂生产使用周期长，保存时间长，有利于国家建设产品；另一方面，推动国营厂清理库存。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聪明，无数国营厂都滞销，普通人屁颠屁颠跑进来开工厂，想跟国营厂竞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正活得滋润的，其实是出口企业，因为国内的劳动力廉价。
    九十年代的国内，消费能力根本就不强。
    这一点，张谦修深有感触，看工厂报表就能看出来，虽然工厂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但出货量都是小而多，根本没有大单。
    张谦修生意好了，其实就是抢了小工厂的生路，从根本上来说，消费水平一直都是这样，普通老板姓手里几乎没有多余的钱，他们不可能多消费，他们也能买到饼干、罐头。
    现在他们只是都来买张谦修的东西，没有买其他工厂的饼干罐头。
    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存量时代，而不是增量时代。
    增量时代是说，这个市场的消费一直在增长，份额越来越大；存量时代是说，这个市场一直没有变大，如果有人生意变好，肯定有人的生意就变差，你今年赚的比去年多，那肯定有人比去年赚的少。
    想要进入增量时代，必须要全国人的手里的钱多起来，他们消费水平提升才，大量购买商品才行。
    增量时代的公司，都是疯狂扩大自己规模，拉客户；存量时代的公司，都是树立自己的品牌形象，获得用户认可，培养更多忠诚的用户，同时争夺竞争对手的客户。
    很明显，现在不是增量时代，现在还有大量待业青年找不到工作呢，哪来的增量。
    如果是增量时代，官方只要拼命开国营厂就行，既能赚钱，也能消化城市里的待业青年，让他们有事做。私人做生意想要抢官方的生意，几乎是白日做梦，官方真要整你，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做不下去。
    张谦修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谦修的说道：“领导，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合作，解决这些人的就业问题，只要就业问题解决了，治安问题就好解决。”
    牛正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东西，想要解决难度太大了，几乎没有办法。”
    张谦修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一个正面的循环系统，就有办法解决。”
    牛正平说道：“张老板有高见？如果只是单纯的建设工厂，那没有用！你的产品卖给谁？一百万人真要都进工厂，一天能生产多少产品啊？单纯就我们市，十分之一都消化不了，就说服装厂，我们市里有三个，仓库里面堆满了衣服，根本卖不出去，普通老百姓，一年买不了两件衣服，我们生产这么多卖不出去啊！”

 第492章 思之不易

    牛正平对实际情况还是很清楚的，而且说的也处处在理的。
    张谦修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不过张谦修准备去一次鹏城，看看那边的出口贸易怎么样，要是可以打通出口贸易的话，销路问题应该可以解决。
    张谦修说道：“牛领导，办法总比问题多，我们可以想想办法，沿海城市，这些年一再在和国外人合作，生产出的懂往国外卖，我们也可以试试。”
    牛正平苦笑：“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但可行性不大，首先，我们内地人基本接不到单子，大多数都是香江，湾湾岛和外国人手里有单子，他们来内地开厂子，我们内地的人，就算开厂子，也是给他们生产原料之内的。”
    “而且，很多的技术和东西，在国内根本没有，要去国外进口，我们也缺少这方面的积累，短时间是解决不了的。”
    “我还有一个担心，人真的有工作了，社会上的治安就会变好吗？虽然张老板你说的没有错，有工作了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冒风险，但到底有多少人不想工作，就想过这种日子的？我们没做过这样的调查，也没有一个底。”
    张谦修一直觉得，就业问题没解决才会引起这么大的治安问题。
    牛正平最后这话，反而让张谦修就这这个问题深入思考了一下。
    不想还好，这仔细一考虑，猛然发现，自己似乎真陷入了一个惯性思维，那就是把所有人都想成“好人”了，他觉得所有人要是能安居乐业，就不会有人想着去刀口舔血。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答案是未必！
    真正渴望安居乐业的人，是那些经历苦难和战争的人，他们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他们只求一口安稳饭，只求一个温饱线。
    就现在道上那些混混，真的只是想要一个温饱吗？
    真未必，他们赚习惯了“快钱”，对于以前的日子都习惯了，他们真未必愿意从良。
    后来，我们国内治安是世界上最好，我们国家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真的只是因为人人有工作，大家吃的饱、穿得暖吗？
    不是！
    米国，还有欧洲那边的国家，他们的收入比我们高，他们的福利比我们的好，可他们的治安比我们差。
    这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单纯的提供就业，是没有办法让社会治安变好的。
    想要让治安变好，其实是一个综合性的发力，提供给国人一个安稳的工作环境只是一个基础。
    目前，国内是没有彻底禁枪的，要到1996年才出《枪支管理法》，才开始全国进行全面禁止的局面，一直要到2000年以后才基本禁完。
    还一句话来说，在2000年之前，时间越往前，枪支就越普及。
    从火铳、猎枪、土枪到半自动枪械，现在民间都有，大量农民都会自己做火药，甚至子弹。
    在张谦修他们这当地的农村，红白事要放两种炮仗，一种是常见的鞭炮，一挂炮仗几百响、几千响，那些炮仗都不大，就筷子大小；还有一种在当地叫“大炮仗”，大的有婴儿手腕大，小的也有扫把杆子那么粗，这样炮仗一炸，声音响，要是离爆炸点近了，甚至还能感觉到爆炸的“冲击波”，就好像有一阵热风一下冲过脸盘，而且那热风比较集中。
    这种大炮仗都是一个个的，引线露在外面的大概只有两厘米左右，农村人都是一手拿根烟，一手拿个大炮仗，点燃就远远丢出去，很多时候，炮仗没落地，在半空就爆炸了，但很多农村人都习惯了，放这种大炮仗的时候还能跟别人谈笑风生。
    要知道，这样的炮仗要是在手里爆炸，不说一只手，几根手指是绝对保不住的。
    有些人家穷，买不起这样的大炮仗，因为一个白喜事办下来，这要的东西要几百个，这玩意可不便宜，所以当地人很多都会用火铳代替。
    但凡红白喜事，不放大炮仗，就会安排人去放火铳。
    当地的火铳不是枪支目前，有点向左轮手枪的弹夹轮盘，一个大圆桶子，里面有六个或者八个孔，是用来塞火药的，每个塞火药的孔侧面下放有一个小洞，比头发稍微粗点，刚好能塞引线进去，操作也很简单，放引线，然后塞火药，如果你要打猎或者打人，往里塞钢珠和小铁片，点上引线就好。
    这样火铳最下面是一根木棍，用来手持，没有瞄准什么的，不过好处是，一次装填，可以连续打六次或者八次在装弹，你想打哪个，点那个孔的引线就可以。
    火铳的整体造型造型有点像个锤子，只是前面不是锤头，是一个左轮手枪的轮盘造型，每次放铳都是朝着前面。
    张谦修他们村一直到03年左右都有这玩意，后来买不到火药，加上官方禁止、没收火铳，没有人敢自己造，而且农村人也买得起大炮仗，慢慢就没了。
    他们村那种火铳打不远，但塞上钢珠、铁片、火药，十米左右能把目标打成筛子。
    至于火药，当地有一段时间，鞭炮厂订单外发给个人做，只要你做个登记，鞭炮厂随时给你送几十斤火药、引线、纸过来，你做成炮仗他们来回收，很多人都会从中留一两斤出来，所以很多人家里有火药。
    当地的男孩子，几乎个个会做大炮仗，能炸断人手的那种；还会用单车链子、大铁丝、橡皮，做成‘手枪’，有一定的杀伤力，买不起皮筋就想办法弄单车内胎，那玩意后来好像叫火柴枪。
    还有人会做弓弩，这玩意做的好的，杀伤距离比火铳远多了。
    后来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处都是各种设备，官方真要破案，在这些设备的加持下，官方真要破案，几乎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件。
    加上各种宣传，让民众知道，到处都是有巡捕的，还让普通人知道各种基本的法律，这让普通人深刻认识到犯法的后果。
    所以真要说起来，这个社会上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给民众提供工作、国家对枪械的管理、国家对犯罪的打击力度、官方对犯罪后果的宣传、以及破案设备的完善性等等。
    这些东西在不同方向对治安起着不同的效果，最后才能保证社会上的治安稳定。
    张谦修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提供工作、加强管理，单单就这两点的话，可能很难让治安如二十一世纪一般稳定。
    总会有一些人铤而走险，如果官方的破案率不高，只是加大打击地里，反而会让那些人更加猖狂，他们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反而会有鱼死网破的心理，到时候可能小案件大幅度减少，但被逼到绝境，走向不归路的人可能就会越来越多。
    在张谦修看来，治安是国家要考虑的问题，不是自己考虑的，他想要把邵庆市的治安稳定下来，不是他有多高尚，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考虑。
    以后学校和研究所弄起来了，到时候都是学生和文质彬彬的研究员，这里的治安要是不好的话，对他们的生活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现在经牛正平一提醒，张谦修才猛的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根本不好解决。
    “领导，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幡然醒悟，这个问题，还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张谦修封城道：“还是领导考虑的周全。”
    牛正平说道：“我也是经常接触这些问题，有很多观点也是别人提出来，我觉得有道理，就跟你说说。”
    “不过话说回来，张老板要是能解决大量就业问题，于国于民那都是大好事。”
    牛正平虽然觉得解决治安问题很难，短时间解决不了，但要是能解决就业问题，那也是大好事啊！
    张谦修心里其实是有想法的，但心里也有顾虑：“领导，解决就业的话，我是愿意出力帮忙解决的。”
    “但内陆的交通运输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的原材料和零部件的配套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说我在这里弄一个电子厂，专门造电视机。”
    “电视机前后盖，这要注塑、电视机玻璃、显像管、电源、喇叭等等，这些配套我们要想办法跟上才可以，要是没有这些部件，我从全国各地拉过来，组装好了以后再运走，成本也太大了。”
    “而且现在的运输成本大，这些东西运来运去，也会有损耗。”
    “这些东西最终都是成本啊！”
    “我的想法是在鹏城这样的城市建厂，把我们的人拉倒鹏城去就业，如此一来，我们市内就能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治安环境。”
    “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治安环境，我们再想办法做一些产业链短的企业，比如糖，只要种植甘蔗，拉到工厂就能做出来。”
    “或者饼干、罐头、鞋子这些，产业链都比较短，拉走大部分人去了鹏城，剩下的人，到时候也更好管理、发展。”
    张谦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把一部分人弄走，剩下的人加强管理就行，这是之前的想法，现在考虑到各种情况，比如枪械、破案率等等，他还真不敢保证这个事能如他之前想的顺利解决。
    牛正平听到张谦修要外出建厂，把人全部拉到鹏城去，顿时心里失望不已。
    要是工厂在邵庆市，他还可以吹嘘一下，到了鹏城了，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第493章 撑不住了

    牛正平琢磨着说道：“张老板，有问题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嘛，问题都是解决的，要是你能把这些人的就业问题都解决了，我绝对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就算市里其他人反对，我也绝对站在你这一边。”
    “这人背井离乡，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出去的。”
    “电视机这种复杂的东西我们做不了，我们可以做简单的，就好像张老板说的饼干、罐头。”
    张谦修苦笑：“领导，销路是大问题啊！”
    “你也说了，有很多国营厂都没有办法解决销路问题，我们想要解决也不容易。”
    “一百万人做罐头，就算每个人一天做五十瓶，这还是非常低的数量，要是机械化程度高，平均一人几百瓶也不是问题。”
    “一个人五十瓶，现在一百万人的就业，一天就五百万瓶，我们全省一天能不能消耗五百万瓶都不一定。”
    张谦修说的是实话，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主要还是因为大家没钱买东西，尤其这些东西不是必修消费品。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必须品只有柴米油盐，其他的东西能不买就不买。
    就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农村很多人都不用卫生纸的，用卫生纸的只是少部分，其中有一部分人用废报纸、小孩的书纸等等，把这些纸揉成一团，来回多揉几次就软了。
    还有一部分人直接用棍子，有些老人会专门去砍一些木头和竹子，用刀仔细削好，不至于割肉，然后在茅厕边上放一个竹筒子，专门放这些棍子。过一段时间，用过的棍子多了，老人就会把这些棍子弄到茅厕外烧掉。
    1993年的时候，维达一年卫生纸产量不到两万吨，2018年的时候，它的卫生纸年产量125万吨，增产了这么多，就是卫生纸大家都用得起了。
    像清风、洁柔这些现在都还没有成立，这些公司一年的产量也都有七八十万吨，更不要说那些更小的品牌，当时都没有。
    由此可见，除了生活必须品，其他的产品，几乎都有滞销的可能。
    牛正平也明白这些，就算让张谦修白白投钱进去亏也没有什么用，撑上个一年半载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引来更多的问题。
    于是，牛正平退而求其次：“张老板，你说的这些是没有错，我们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了，我还是非常希望张老板能对咱们这加大投资力度，解决部分就业问题的。”
    张谦修并不发对给家乡投资，但他做生意的时间越长，他的担忧反而越大，因为没销路，企业发展过快，容易导致产能过剩。
    张谦修说道：“领导，这个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邵庆市的人，刚才我提起这个事了，只要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就会尽力帮忙解决的。”
    张谦修在挑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是准备投资的，但跟牛正平聊了一段，他反而有些打退堂鼓，心里已经决定不投太多钱去做工厂了。
    而且，外贸也要尽快想办法打通才行。
    想要单纯依靠国内贸易发展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后期赚钱，还是要依靠外贸才行的。
    牛正平也看出来了，张谦修不想在本市投入太多开设工厂，也没有继续多说。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现在已经快要天亮，牛正平已经不年轻了，熬了一个晚上也有些熬不住了。
    张谦修让陶利军给牛正平安排了一个房间。
    从酒店出来，张谦修对王强说道：“你们这些天暂时不要走，继续帮我盯着那些人，主要是吕伟来和罗德伟，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老实了。”
    王强立刻答应：“行，张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张谦修点点头：“还是老规矩，有消息通知我，要是情况紧急，你们可以先动手。”
    “好！”
    王强和孔婉儿两人离开后，张谦修和苏雨薇两人开车回了家。
    这次事情过后，其他的事情倒是进行的特别顺利。
    上岭村的新村正在快速建设，村民也陆续搬走，上岭村那边的房屋已经开始拆除，这个工程主要还是交给了王良德。
    不过王良德没有这个施工能力，因为学校的建筑质量要求高，尤其是那些研究室，要求不仅仅是单纯的质量问题，室内平整度、防震、防抖、防潮等等都有很高的要求，这些指标单纯依靠施工经验是完不成的。
    但王良德经过这些日子给张谦修搞各种建设，倒是认识了一批人，可以提供目前技术最好的工人和材料供应。
    最后还是张谦修跟王良德合伙开设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的项目就只有学校一个，其他的项目还是王良德自己一个人完成。
    公司张谦修提供工程师等高、资金等；王良德提供材料渠道、工人等，张谦修占百分之六十，王良德占百分之四十。
    上岭村的人搬完以后，王良德早已经用张谦修给他的钱买了挖掘机、推土机开始把着手将除了那几个山丘之外的地方，全部推平。
    拆房子的事则是人工拆，原因倒也简单，现在的人工便宜，而且这些房子没有多牢固，也不用保留任何材料，很多房子都是土砖房，没有什么可回收利用的价值。
    工人拆卸起来也快，几个人一天就能拆一栋。
    张谦修来看了几次，几乎一天一个样，整个上岭村越来越平坦，原本房屋、田地都变成了一片废墟，慢慢变得平整。
    有一些地方地势比较地，是填平的，不能直接在上面建房子，因为土比较松，没有经过常年累月积淀，要是不压实了，以后可能会出现房屋下沉的情况，所以还要将土地给压实在才行。
    农历六月初八。
    瓦列里的电话来了。
    张谦修接通电话的时候，瓦列里就直接说道：“张老板，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有大量的枪械要运过去，你让你的人做好准备，第一批过十天左右就会到边境。”
    “粮食这些日子也会陆续运过去，这次会分多批，一批大概有一千吨左右，这些钱你要尽快给我，要米元。”
    张谦修知道现在苏国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已经撑不住多久了。
    但张谦修还要从苏国那边折腾一些机械过来才行，问道：“瓦列里先生，我还需要一批机械，你能不能给我弄到？”
    “什么机械？”瓦列里问道。
    “农用机械，翻土机、收割机、播种机等等。”张谦修说道：“越多越好，你能弄到多少我就要多少，不过机器必须是新的，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价钱跟上次一样。”
    “行！我这些日子给你想想办法，一个月之内会安排人给你运过去。”瓦列里跟着说道：“农用机械方面，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也只是一个中间人，我赚不了你多少钱，所以，你得提前给我钱，我不可能给你垫钱进去。”
    在瓦列里看来，农用机械没有什么大麻烦，从中赚点也可以，而且张谦修要的量比较大。
    如果要的少，他还可以垫一点钱进去，毕竟张谦修帮他运枪械，他也要给张谦修钱的，如果张谦修不给他农用机械的钱，他也可以压着张谦修帮他运送枪械的钱不给。
    但这一次张谦修要的太多了，他就算要垫，也太多了，他不愿意，钱拿到手才可靠。
    张谦修很痛快：“行，你谈妥了以后，跟我说就可以，我会把钱给周芹。”
    瓦列里说道。“行，张老板，虽然我和你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我不得不承认，跟你合作确实让人很放心。”
    “希望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张谦修说道。
    瓦列里叹了口气，说道：“估计不会有太多机会了，我们国内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几乎已经没有办法扭转局面了，我现在还能浑水摸鱼，要是真的全面动乱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仗，要是打仗的话，我们这些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军械库里的大量军械被我们运出来卖掉，很多都是国家不知道的。”
    “不过我这‘生意’做得不大，到时候大不了去国外。”
    张谦修好奇的问道：“你们国内的情况很糟吗？我说的是军方和军火库。”
    瓦列里沉默了一下，说道：“比如t64和t80坦克，都被他们卖了，我知道的价格，分别是六万米元和十万米元，那完全就是当废铁卖的。”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这个价格，他都能买一打来玩了。
    张谦修不知道他实际价格是多少，但肯定至少也是百万级以上的，这一折都不到的价格就被贱卖，确实有一点天方夜谭。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国内普通人的生活情况怎么样？”
    瓦列里说道：“你赚了，我们国内乱了，很多人吃饭都已经成问题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对国家报任何的希望，这几个月，把这些东西全部运走，拿到钱我就出国了，如果不发生什么特别的改变，估计我不会回苏国了，要是我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知道，我也回不来。”
    “反正我不会回来了，所以跟你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听瓦列里这话的意思，完全是破罐子破摔。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人过来？”
    “什么人？”瓦列里问道。
    张谦修说道：“随便什么人，机械维修工，主要是我的那些农用机械，我买了这些机械，没有人维修到时候也是个麻烦。”
    “他们要是愿意过来，我可以给他们解决所有生活问题，吃穿住行，我都解决，工资是他们在苏国的三倍，他们要是有父母子女，也可以一起带过来。”
    “一个人，我给你五千米元，当然，只算技术人员，他们过来以后，我会找人面试他们是不是真有技术的。”
    “他们过来的所有花费你跟我说，我给你报销。”
    瓦列里觉得这个生意不错，这样的维修工在苏国不是什么稀罕人才，毕竟苏国的农业机械化很高，维修人员也不少，现在他们在国内都快要吃不起饭了，很多人是愿意离开的：“可以，没问题，你要多少人？”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五十人左右，多一点也可以，不超过一百万人。”
    “可以，到时候我安排他们跟军械一起过去，不过这些人拿不到任何证件，只能偷偷过去，你们那边怎么接收，我不管。”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说道：“没问题！另外，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些高知识份子？”
    “数学、物理、化学方面的。”
    苏国的数学、物理、化学还是很厉害的，就算到了后来的俄国也很厉害，二十一世纪，我们国家民族企业的某为，很多重要研究，就是这家公司在战斗民族设立研究所搞出来的。
    而且，苏国解体的时候，米国去他们那里拉人，都是用飞机运，当时几乎全世界都想尽办法从苏国抢科学家，不过那些国家只要高端人才，毕竟米国也不差，他们国内有大量的中端人才，他们缺的是高端人才，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嫌高端人才多。
    瓦列里狐疑的说道：“张先生，你是不是在帮你们国家挖人？”
    张谦修没有承认：“不是，我办了一个学校，需要大量这方面的高等人才，他们要是愿意过来，我可以给他们高薪水。”
    张谦修知道，要比钱，自己是比不过米国的，所以高端人才的抢夺方面，自己肯定抢不过米国。
    但苏国肯有一部分人心里恨透了米国和欧洲，不愿意去，这些人或许会来自己这。
    瓦列里对于张谦修的解释将信将疑，但他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不准备在苏国待下去了，而且在他看来，苏国已经没得救了：“这个没有问题，不过，张先生，现在这样的人，全世界都在请他们，能找到几个愿意去你那里的，我不保证。”
    对于这一点，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说道：“没有问题，我对人才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能达到大学教授的水平，我都要，这有一部分人是米国和欧洲看不上的。”
    “这样的人，你能帮我找一个，我给你两万米元，至于他们的薪水，一个月一万米元，可能比不上米国给的，但在给薪水方面，我肯定比不过一个国家，但有一些人不愿意去米国，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来我这，我绝对给他们最高的待遇。”
    米国出手，随便给高端科学家一个百万年薪，那是非常有可能的，张谦修可没有那么豪横，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人家是一个国家在背后支撑，跟一个国家比钱多，那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给的钱太多，很容易让国内教授心里不高兴。
    国内的教授在学校任职，就算张谦修给的多，一个月给一万华元顶天了，实际上还给不了这么多，田书源的计划是一个月两千，再加各种福利，在国内已经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但他给苏国的教授一万米元，按照汇率，大概相当于五万多。
    就这个差距，张谦修都担心国内的教授心里不高兴，再给多了，到时候可不好解决。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瓦列里对于张谦修的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行，如果有比较厉害的教授和科学家，价钱要算两个。”
    “没问题！”张谦修对于这一次性费用，没有那么在乎。
    瓦列里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不管你是不是给你们官方办事，接下来几个月，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只要价格合适，我都可以帮忙。”
    这完全就是在暗示张谦修，就算你要弄一点什么大东西，他也可以帮忙。
    张谦修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要买坦克的事情，他买了自然是给国家的，但他不知道国家有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到时候买不买，先问问师傅再说。
    张谦修说道：“行，我明白了。”

 第494章 意外之喜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去找了葛青山。
    葛青山这时候正在给人抓药，看到张谦修进来，说道：“谦修，你先坐会。”
    张谦修在边上坐下。
    葛青山很快给病人抓好药，然后叮嘱了病人一番：“药配好了，这是药方，以后还要抓药，去其他的地方也一样，我这过些日子，可能要关门了。”
    病人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葛神医，您要搬地方吗？你给我个地址，就算远一点，我也去找您拿药。”
    葛青山说道：“年纪大了，做这个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儿孙都在外省做生意，他们也不放心我，一定要让我去跟他们一起住，其实他们早几年就已经让我去跟他们一起住了，我一直不愿意背井离乡。”
    “以后我去了外省，也就不能给你们看病开药了。”
    “不过这个药，基本都差不多，你去找其他医馆，照着我给的房子拿药就行，你这病，要慢慢养，养好了，以后基本不会复发的。”
    病人很是失望，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离开了。
    病人离开以后，张谦修问道：“师傅，你要离开？”
    葛青山点头：“我年纪也大了，国家也希望我去上京养老，其实也就是死了以后，好统一安排埋在一个地方罢了。”
    “我想着，百年之后最好是能葬在老家，但我要是葬在老家，儿孙每年要来看看也麻烦。留在上京，和那些老战友在一起，也不错，虽然地方不是我所希望的，但人却是我惦记的，儿孙以后要去看看，也方便。”
    虽然葛青山说的轻描淡写，但国家特意请他去上京养老，这的待遇之高，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而且，国家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统一安排安葬之类的话。
    张谦修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去上京？”
    “就这两个月吧！这个决定也是我今天做做的，也没有跟你说。”葛青山跟着说道：“你以后去上京的机会可能也多，去上京的时候，有时间就去我那坐坐。”
    “说起来，你和你师兄他们还没有见过面，到时候也见见，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多走动来往才好。”
    张谦修对于葛青山的儿孙没有什么兴趣，虽然他的儿孙地位可能不低，但张谦修没有攀交的意思。
    以后就算认识了，也就当一个普通亲友来往、走动。
    张谦修说道：“好的，师傅，有时间我就去看您。”
    两人闲聊了一会，张谦修把瓦列里说的话说跟葛青山说了，然后问道：“师傅，要不要我跟他买一些坦克回来？”
    葛青山摇头：“不用，那玩意我们买了一些，这东西我们买回来也用不了，必须要国产化才行，有几辆够研究就可以了。”
    “现在麻烦的东西有很多，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比如航空发动机，这个是战斗机的心脏，我们国家目前在这方面，落后还是太多了。”
    “还有就是导弹等高科技武器方面，我们也落后很多，我们需要的是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不好买。”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苏国不是一家烂成这个样子了吗？而且瓦列里说他们内部很腐败，应该还是比较好买的吧？”
    葛青山摇头：“那可不是这样的，有一些国家是好买，但我们不好买，我们真要去买的话，有一些人是会阻拦的，比如米国。”
    “这样的情况，虽然让人心里不甘心、不服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人家的拳头大呢？你说是不是？”
    “其实啊！有些东西我们就算弄回来，也研究出来了，也没有办法生产。”
    “我们的工业做不到他们那个精密度，我们明明知道，只要某个零件达标，我们的某种武器就能实现一波快速发展，但这个零件，我们国内的工业情况，根本就做不出来。”
    “我们现在把这些东西弄回来的目的，不是要完全复制，甚至赶超，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的想法是，利用我们国内现有的技术去模仿他，造出我们自己的武器，虽然这个武器可能只有原先百分之八十，甚至一半的威力，那也是我们自己造的。”
    张谦修明白，其实就是低端仿造。
    当年导弹之父钱老就说过，模仿别人，是我们必走的道路，能帮助我们快速缩短和强国的差距。
    模仿别人，不是我们没有创造力，只是为了缩短我们发展的速度。
    这就好像苏国、米国在一片荒芜、崎岖、陷阱遍地、杂草丛生的土地上，走出一条路，想要在这一片土地上走出一条路，要踩无数的陷阱，要摔无数的跤，花费大量资源。
    我们只要顺着他们的路穷追猛赶，没有必要自己继续去开辟一条新路，再去开辟自己的路，就会不停踩陷阱、不停掉坑里，那样只会让我们距离他门越来越远。
    当我们顺着他们的路，追上他们的时候，或者已经摸到他们后背的时候，就是我们创新、赶超的时候。
    张谦修说道：“国家在这方面准备了吗？”
    葛青山点头：“准备了，米国在做的，我们也在做，我们也有安排人去邀请那些专家，只是相比米国，我们国家对他们的吸引力明显是不够的。”
    “但事在人为嘛。”
    张谦修早就想到，国家不会比自己蠢，自己能想到的事，米国能想到的事，国家肯定也能想到。
    张谦修说道：“师傅，我准备也从苏国招一批大学教授回来。”
    “这是好事啊！”葛青山说道：“人才才是根本，而且我们不能只关注高端人才，我们也要大量的中端、低端人才。”
    “高端人才给我们研究新机器、新武器，中端人才是我们的中流砥柱，他们撑起了大量的中低端研究和技术，低端人才可以开设备，管理设备。”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谦修啊！有些话我本来想等我走，或者等我死的时候再对你说。”
    “相比你的那几个师兄，你更让我心感欣慰，他们在官方，但要应付各种事，总算也是给国家做了一点点事，让我不至于觉得脸上无光。”
    “但你做事，更得我的心，你心里有底线，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做的事，我也都看着，尤其是办学校这个事，不管你能不能成功，我都觉得非常不错。”
    “只要你守着你心里那一条底线，就算你逾越了法律，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
    “你一定要记着那条线，做事于国于民都要利大于弊，都是为了国家的发展。”
    “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我也不会说你，只要你不逾越法律的线就行。”
    葛青山的意思很简单，你做事不是为了自己赚钱，是为了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就算你逾越了法律，我也护着你；如果你只是为了自己，那就老老实实守着法律的底线。
    张谦修开学校是不赚钱的，他要是为了自己就不会去办学校。
    张谦修对于葛青山的话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他对自己师傅早就已经很了解：“我明白了，师父。”
    葛青山微微颔首：“你明白就好，过些天，我们在苏国那边的人会联系你，你可能要去一趟苏国，具体还没有确定，你先有个心里准备。”
    “至于你要在苏国贷款的事，我们的人已经跟别尔夫什卡联系上了，过些日子别尔夫什卡应该就会联系你。”
    张谦修对这个倒事更有兴趣，葛青山说什么要保住他，那都是有前提的，要是真到了为了国家利益不得不放弃张谦修的时候，葛青山肯定会放弃张谦修的。
    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张谦修也不会恨葛青山，但要说心里不怨的话，那不可能，张谦修做不到葛青山那样，为了国家发展，可以付出一切，张谦修一直都秉承着一个原则，自己过好了，再去考虑国家大义，自己过不好，其他都是狗屁。
    所以，葛青山的话，张谦修觉得聊胜于无，别尔夫什卡那边的消息，才是正儿八经的钱，那可是真金白银，只要贷款出来，那就等于在苏国这一头大肥羊身上薅了一把毛。
    “师傅，这次的贷款能有多少？”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现在苏国的卢元一直在贬值，等贷款下来，还能值多少钱真不好说，估摸着十亿米元左右吧，这已经是国家不暴露的情况下，能给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了，能用的关系都已经用了，剩下的核心关系要是用了，容易被人察觉。”
    “这么大一笔钱，就连国家都有些心动，但这些钱都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和国家失望啊！”
    “其实，这一笔钱能给你，你办这学校给你加了不少分，田书源跟上面提交了几份报告，都是希望你的学校得到国家支持，你学校的发展规划，都写在里面。”
    “尤其是最后一次，田书源在报告里提到，你有意向，在二十年后把学校交给国家。”
    “毕竟二十年后，你那学校所有设施基本都已经完善了。”
    “过些日子，估计会有人来问你，二十年后你是不是真有这打算，你如果真有这打算，国家可能会把你学校纳入九五计划的发展之列。”
    “具体会不会纳入，要看你们这些年的发展，你们不是说要搞芯片吗？主要就是你们学校对这个研究的力度和进度。”
    我们国家有五年计划的习惯，后面经常说的“十三五计划”“十四五计划”都是一样的。
    张谦修他们目前处于“八五计划”阶段，再要把他纳入明显不可能，因为已经开始实施了。
    九五计划是1996到2000年，能纳入这个计划的，都是国家发展的重中之重。
    这对于张谦修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第495章 要去鹏城

    张谦修对于这个消息，还是非常兴奋的：“要是真能加入那就实在太好了，谢谢师傅。”
    葛青山轻轻一笑：“这可不是我帮你的，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要多亏田书源的那几份报告。”
    “我知道这个消息，那是国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特意打电话问了我具体情况，我只是跟他们如实说了而已。”
    张谦修感叹着说道：“没想到田老的几份报告有这么大的好处。”
    葛青山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人家，当年米国都要花高价钱请他出国。”
    “而且他是有实力加入两院的，下次选院士的时候，他评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要不是因为他有影响力，他的几份报告也不会引起重视的。”
    “你到是可以感谢一下人家。”
    两院的院士，那简直就是过内学术、科研的天花板，最顶尖的存在。
    张谦修笑着点头：“这一定。”
    葛青山和张谦修聊了很长时间，主要还是葛青山再叮嘱张谦修。
    张谦修也听出来了，葛青山特别怕自己走了歪路。
    农历六月十三。
    张谦修接到别尔夫什卡的电话。
    别尔夫什卡还是要翻译，接通电话后，别尔夫什卡先讲了几句话，他的翻译在边上翻译道：“张先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贷款我已经再次申请下来了，不过现在卢元的贬值有一点厉害。”
    张谦修问道：“现在卢元的汇率怎么样了？”
    “一米元兑换两百一十六卢元。”别尔夫什卡说道：“这简直太疯狂了。”
    张谦修也没想到，现在就已经贬值这么快要，要知道，他去年借第一笔钱的时候，1米元能兑换1.8卢元，现在就能兑换两百多了。
    如果当时一个人有一百万卢元，原本可以兑换五十五万多米元的，现在已经只能兑换四千多卢元了。
    反过来说，以同位卢元还款的话，当初借一百万卢元，换成米元可以拿到五十五万五千多米元，现在只要把那五千米元兑换成卢元就有一百零八万，一百万算本金，八万算利息，等于白赚五十五万米元。
    张谦修当时就是这么干的，不过他知道，卢元到时候还会跌。
    只要米国一直打压他们，他们的卢元就涨不起来，十年以后还的只会更少。
    张谦修也忍不住笑了笑：“别尔夫什卡先生，我这完全是运气好，对于贵国的遭遇，我感到很惋惜。”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两个人就不是什么爱国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别尔夫什卡装模作样的说道：“谢谢张先生，我也同样感到痛心。”
    张谦修问道：“别尔夫什卡先生，这次贷款下来了多少？”
    “两千二百亿。”别尔夫什卡说道。
    张谦修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么多。”
    别尔夫什卡说道：“现在的钱已经不值钱了，不过能拿到这么多钱，而且事情办理的非常顺利，我也非常意外。”
    虽然说现在卢元不值钱了，但两千两百亿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只是别尔夫什卡不知道，他能申请到这么多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给他打通关系。
    当然，打通关系不是为了别尔夫什卡，而是为了张谦修。
    张谦修算了一下，这两千两百亿，差不多就刚好十亿米元，换算成国内的货币，大概就是五十多亿。
    不过这里面有一些要用来操作，苏国那些管理层，冒着风险给他贷款这么多钱，不可能白白干活的，张谦修拿到手的，能有三十亿华元左右就不错了。
    张谦修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辛苦别尔夫什卡先生了。”
    “这一笔钱还是按照之前的操作给我就行，所有用来运作的资金，全部扣除掉。”
    别尔夫什卡朗声笑道：“好的，跟张先生合作，很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别尔夫什卡当然很愉快，这一笔操作，他一个人就能拿到将近一亿米元，剩下还有几亿米元是分给其他人的。
    只要拿到这些钱，别尔夫什卡就能去国外逍遥自在，一辈子过土豪生活了。
    张谦修拿的确实是最多的，但张谦修最后要还这一笔钱，他是要承担风险的，谁也不知道几年后卢元是个什么情况，要是几年后卢元涨到1米元兑换一百卢元，张谦修还本金和利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虽然苏国现在很危险，谁也不知道几年以后他会不会翻身，毕竟苏国的体量在这。
    别尔夫什卡他们不用担心还债的问题，拿了这一笔钱就是他们自己的。
    张谦修又和别尔夫什卡聊了一会，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谦修又开始愁这些钱要怎么花了。
    如果哪来投资研究芯片，这些钱是不够的，几十亿而已，想要赶超米国、倭国，绝对不可能的。
    但要投资，现在越做，张谦修感觉月难做。
    现在张谦修已经能深刻体会到，为什么这个年代，没有一个体量很大的企业，就算是国企，也没有几个体量非常大的。
    现在国内市场，根本就撑不起一个大公司，必须要做外贸才行。
    做进口那是薅国内普通老百姓的羊毛，能赚小钱，比如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个亿，但赚的钱，是不足够支撑的他就发展芯片。
    必须要做出口！
    现在是有必要去鹏城走一趟了，那边才是国内出口的起点。
    张谦修立刻给拿起电话，给田书源、王良德、安宝阳、黄恩全、齐盼曼等人打了电话，主要就是安排工作，然后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鹏城。
    晚上，张谦修和苏雨薇坐在阳台看书的时候，张谦修说道：“媳妇，我这两天要去一趟鹏城，别的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工作方面都已经开始上正轨了，我就怕罗德伟他们不老实。”
    苏雨薇说道：“有王强他们盯着，应该问题不大。”
    张谦修知道王强和孔婉儿很有本事，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们两个出了一点差错，罗德伟他们死心不改，还要闹事的话，除了苏雨薇跟着学过一些武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张爱兵、胡金娥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苏雨薇笑了笑说道：“要是真出什么意外，就算你在，那也阻止不了什么啊！你就安心去鹏城，这里有我。”
    “我会照顾好阿姨的。”
    张谦修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苏雨薇说的也有道理：“行吧！”
    “你去鹏城之前，还是去看看叔叔吧！”苏雨薇说道：“现在这个事情也解决了，阿姨也一直在县城住着，就叔叔一个人在家你，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回去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我爸那样的思想，就要给他来点教训，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苏雨薇也没有多劝：“行吧！我有时间去你们家走一趟，看看叔叔的情况，你去鹏城那边的时候，去看看姐姐，她最近好像准备跟人合伙做生意，他好像缺钱！”
    张谦修愣了一下，问道：“他要做什么生意？”
    “做一个什么零件，用量挺大的，主要就是给他们现在这个工厂供货。”苏雨薇说道：“他们现在这工厂有几千人，是香江老板开。”
    “他们老板娘管事，老板娘很喜欢姐姐，所以对姐姐很照顾。”
    “姐姐算了一下账，只要有工厂的订单，她开一个二三十人的工厂，一年能赚几万块，要是自己再发展一些业务，发展前景还是有的。”
    “姐姐现在的能力和冲劲是有的，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估计真能做大。”
    张谦修现在对张兰梅的了解还没有苏雨薇多，开玩笑说道：“你们两个人倒是无话不说，我都不知道。”
    苏雨薇说道：“你天天忙这忙那的，也不给姐姐打个电话。”
    “现在时间还早，我估摸着姐姐还在办公室，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张谦修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这么晚了还在上班？”
    苏雨薇说道：“姐姐几乎天天加班，不过她以前只加酒店，最近好像在学英语，他办公司又一个同时懂英语，她就留下来了，遇到不懂的，可以问一下别人。”
    张谦修忍不住感叹道：“姐姐的变化太大了。”
    “改变大也是好的。”苏雨薇说道。
    张谦修心里也替姐姐高兴。
    上一世张谦修一直以为，人和人的差距是钱、关系、性格、职业等；现在张谦修觉得，人和人的差距不是这些，最大的差距其实是认知。
    上一世张谦修一直以为，人会分圈子，分阶段，那是高阶层的看不起低阶层的，其实不是，很多高阶层根本就不鄙视低阶层的人，他们也愿意跟低阶层的人聊天、说话，但两个不同阶层的人根本找不到共同点，是聊不到一块去的。
    这就好像一个年收入百万的数学家和一个年收入百万的商人，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形成一个圈子，两个人的收入都差不多，他们的差别就是没有共同点。
    商人说生意场上的人际关系难处理，数学家说霍奇猜想，根本就牛唇不对马嘴。
    一个基金经理如果和一个工厂打工仔是朋友，基金经理要说建仓的事，打工仔连建仓是什么都不知道，基金经理还要解释建仓是什么意思打工仔才明白，如果聊深了，还要解释各种各样名词，他们交谈是成本，他们的知识结构就不能让他们两个愉快的聊天，跟情商没有关系，跟交际能力也没有关系，基金经理跟懂的人更能聊到一块去。
    一个博士和普通人最大的差距，其实不是知识，而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习惯。
    普通人遇到一个不懂的问题，都是问别人，查百度，找不到答案就算了；博士遇到问题是查学术论文，查国外资料，会想尽办法弄清楚。
    这就能看出来，普通人倾向于人云亦云，博士更倾向权威，有理有据，普通人遇到问题，绝对不会去看论文的，就算是很重要的问题，也绝对不会去翻论文。
    这种差别是工作环境、学习环境所致。
    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要像那些搞研究的一样去查论文，只是说遇到问题，一部分成功的人解决问题更严谨。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有依靠拍马屁、靠关系的工作，这就是世界的不公平，而且这个世界本来也就不公平，如果纠结这一点的人就会钻进牛角尖。
    我们或许找不到完全公平的环境，但我们可以找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去努力。
    人生如果是一栋高楼，有的人生下来就在高层，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只要不往下掉就行，但底层的人想要上去，那就必须要付出更多，一层层往上爬。
    可这个世界，越是高层的人，资源越多，往上爬就越容易；越底层的人，资源越少，往上爬一层都要拼尽全力。
    想要超越阶层，让自己有一颗宽容的心，接纳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因为你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过得比乞丐好，你只抱怨自己过得比富人差。
    保持一颗学习的心，随时学习，学习新的技能，学习好习惯，学习那些比你强的人。
    人只要不死，保持宽容心和学习心，总有出头的一天。
    张谦修心里是佩服张兰梅的，他觉得自己如果是张兰梅，肯定做不到她那一步。
    因为张谦修上一世就读了大学，但他没有张兰梅这一世过得好，这一世张谦修没有给予张兰梅任何东西，只是给了她一个走出去的机会而已。
    张兰梅在苏雨薇的鼓励下学习、进步、坚持，才有了她现在耀眼的成就。
    张兰梅一年多的时间，能做到这样，她的成绩绝对是耀眼的，张谦修这种完全是特例。
    张谦修站起来说道：“我去拿电话给姐姐打电话。”

 第496章 惊人改变

    张谦修走到房间里，拿大哥大拨通了张兰梅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张兰梅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姐，是我！”张谦修问道：“最近怎么样？”
    “还好！做完这个月就离职了，准备去做个小工厂。”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忍不住嘴角露出微笑，替姐姐高兴：“还真要去开工厂了啊！我刚听薇薇说了呢。”
    “薇薇说你缺钱啊？”
    张兰梅说道：“我跟老板娘借了两万，基本也够了，我这还没走呢，老板娘就已经答应给我订单了。”
    张谦修说道：“那就好！”
    “爸最近怎么样了？”张兰梅问道。
    张谦修沉默了一下，说道：“老样子，让他自己好好想一下吧，不能太纵容他了，输了钱那是小事，他这性格不改的话，我是有点受不了他。”
    张兰梅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让爸爸好好想想也好。”
    张谦修不想说张爱兵的事，问道：“我过两天要去鹏城，到时候也去看看你。”
    “你要来鹏城？来做什么？”张兰梅有些惊讶。
    “去投资，想要找一点路子，做外贸。”张谦修说道：“做国内的产品，做不上来。”
    张兰梅来了兴趣：“你要做什么东西啊？这么多产品。”
    张谦修说道：“随便做什么，什么赚钱做什么。”
    张兰梅忍不住笑了笑：“哪有你这样来投资？人家来建工厂，都是要考虑清楚的。”
    确实是这样，任何一个人做生意，都要把这个行业给考察清楚了再投入，绝对不会像张谦修这样，什么都没有，就屁颠屁颠跑去开工厂的。
    在国内，除了开工厂，目前还真不知道做什么能快点赚钱的。
    这和产业结构有关系，工厂是工业社会最底层的制造，有了工厂，才能有其他相对应的行业，有了其他的行业，各种各样想配套的产业也都出来了。
    工厂多了，运输企业就起来了，工厂周边的服务行业也起来了，比如ktv、饭店、电影院、超市等等，这些服务行业都是要有人去消费。
    工厂越做越好，他们的产品就要设计，设计人员就有了工作。
    而工厂想要提高生产力，只有两条路，扩大规模，提升效率，扩大规模只适合人低成本地的地区，提高效率不能光压榨工人，还要设计更好更精密的设备，如此一来机械设备这些研究也要起来。
    当市场越来越大，金融行业的也要起来；大家有很多钱了，喜欢看电影，电影消费高了，电影产业也跟着起来。
    诸如此类的消费，都是一个良性循环。
    很多国家都是制造业起家，等他们发展起来了，他们就把利润低、污染环境的制造业抛弃，丢给其他的国家做，他们就做设计、高端的，比如米国就是这样，脏活累活给别人做，制造这个环节有一点点利润就行，你不做有大把的国家愿意做，他们自己就做高端，对人才要求高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你得有本事抢才行不是？
    国内目前不可能直接跳到高端环节，比如产品研发、设计、运营，外国的企业在这方面经营多年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积累、人才积累、品牌效应，你一上去就搞高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谦修很清楚这一点，他也不想干别，除了在苏国薅羊毛，那就开工厂呗。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我不一样啊！你弟弟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做什么行业都可以。”
    “十个八个行业，我每个投一百万下去，总有几个赚钱的吧？”
    张兰梅不知道张谦修到底有多少钱，苏雨薇没说过，他也没有问过，但张爱兵欠了上百万，张谦修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就说明他的资本是不少的。
    张兰梅说道：“你就吹吧！就算有钱也不是你这样败家的。”
    “你具体什么时候来鹏城？我去接你。”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最多一个星期之内吧！”
    “行！到时候我去接你，你来的时候注意点，这边治安不好。”张兰梅叮嘱说道。
    张谦修知道，鹏城那边有很多的飞车党、小偷、骗子、混混等等。
    上一世，张谦修还听说过一句话，在鹏城有两种人最猖狂，一种是土匪，一种的是治安队。
    土匪说的不社会上那一群不稳定份子，治安队在鹏城那是一个嚣张。
    在鹏城一般是要暂住证的，很多治安队的人，没事就堵巷子、堵街道，挨个排查，没有暂住证的，直接拉回去。
    当年就有一个这样的案件，一个大学生因为没有暂住证，被拉进去以后，直接打死了。
    这不是个例，因为被治安队拉进去打死的大有人在。
    这个事情被报道出来以后，有当事人说，在里面死个把人就跟死了蚂蚁一样没区别，看守的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个还是2003年的时候，由此可见当时的混乱。
    当时参与打人的，有的死刑，有的死缓，有无期。
    也是在这一年，暂住证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居住证。
    从那以后国家就严抓这个事，在2003年以后去鹏城的人，永远体会不到那时候外地人在鹏城没有暂住证内心是有多害怕自己被逮住。
    张谦修对这个事有一定的了解，既然要去，自然也就以后准备：“姐，你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你可不要太掉以轻心，这里的人都是几个人一伙的，你小心点没错。”张兰梅不满意弟弟的这种态度。
    张谦修赶紧应着：“好好好，我明白了，听姐姐的。”
    姐弟两聊了一会，张兰梅又要跟苏雨薇聊，这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都要恰着时间，看到时间已经到58秒左右就要赶紧挂电话，要不然又要多收一分钟的电话费。
    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有人看到时间到了59秒，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掉的情况，而且还是常规操作，可不像后来，电话随便打。
    次日，张谦修经过一番琢磨，决定带一个人去鹏城，想来想去，最后选了范佳亮。
    因为所有人里面，只有范佳亮现在没有负责一个具体的公司，其他人都负责了一个具体的事务。
    范佳亮一直在帮张谦修“监控”所有工厂、公司的财务情况，这个活特别繁琐，不是看一看就完事了的，还要核对，核对的过程就特别费精力了。
    这个过程中也确实找出了不少问题，能找出问题，张谦修就满意，一个问题找不出来那才恼火，因为张谦修不知道下面的公司和工厂到底是做得很好，还是什么地方有问题，瞒着自己。
    既然范佳亮一直能找出问题，那就说明没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有问题不怕，解决掉就好。
    农历六月二十一。
    张谦修带着范佳亮前往鹏城。
    张谦修不想挤火车，就坐车先去芙蓉市，然后坐飞机去鹏城。
    现在坐火车速度很慢，就算快车也要十五个小时，火车还动不动就晚点，坐二十个小时也是很正常的事。
    当张谦修走出机场，看到张兰梅的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兰梅的头发明显是拉了一下，批在肩上，皮肤已经不像当初还在农村是黝黑，因为干了这么多年农活，皮肤虽然不白，但也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肤色，以前看上去就粗糙的皮肤也变得细嫩有弹性，一身合身的长裙，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很完美，脚上踩着一双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
    这装扮和张兰梅出来时候的模样已经是天差地别。
    “姐，变漂亮了！”张谦修开口第一句就忍不住夸赞道。
    张兰梅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大方的笑笑，说道：“你也不差，变得更有老板样了。”
    “奔波一天也累了，车在外面，我先带你们去吃饭，然后找个地方住下，晚点就去办暂住证。”
    张谦修和范佳亮都没有什么行李，跟着张兰梅朝着外面走去。
    张兰梅边走边说道：“弟弟，你这次来真没有什么打算？”
    张谦修认真的说道：“还没有，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手里不缺资金，主要的问题是，我要搭建一个稳定的现金流，我在县城办了一个大学，以后还要高研究所，这两个玩意就是吞金兽，我拿着手里的钱，不建立稳定的现金流，根本就养不住。”
    张兰梅没有问张谦修为什么办大学，但她知道弟弟办大学的时候，认真的研究过，那玩意确实就是一个吞金兽。
    现在的大学，都是国家养着的，弟弟的大学可没有国家养着，必须要自己赚钱。
    张兰梅说道：“我跟我们老板娘谈聊过了，她在香江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到时候我安排你们见一面，你们可以谈谈，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我在这边，也多亏了老板娘，认识了一些老板，到时候我尽量全部帮你约出来，你和他们好好谈一下。”
    “现在鹏城整体来说，只要有钱，有海外的关系，基本是不怎么缺订单的。”
    “不过就这两点，就要拦倒大部分人了。”
    张谦修认真听着张兰梅说的话，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姐姐的变化真的是大，这是从内而外的变化。姐姐说话的时候，透出来的那股自信，那是发自内心的自信。
    如今就算很多老板都没有姐姐这样的气质和自信。
    张谦修又忍不住感叹，说道：“姐姐，你的变化是在是太大了，我都快要不认识了。”
    张兰梅回头笑了笑：“你看到我就光在夸我了，我跟你说正事呢。”
    张谦修朗声笑道：“我们说正事。”
    “你们老板娘是做什么的？他能给我订单吗？”
    张兰梅说道：“我们老板娘主要是做服装的，不过我在的那个工厂，他们是做电子产品的。”
    “他们主要就是这两个领域，他们在香江那边有很大的服装厂，他们在纠结到底是做单纯的贸易公司，还是把服装厂搬到内地来。”
    “你如果能说服他们把服装订单全部给你的话，你可以开个服装厂。”
    “电子这方面的话，你估计做不了，因为他们的电子贸易量少，所以早就搬进来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工厂，效益还不错。”
    “香江的服装厂大，要是搬进来的话，要麻烦很多，一直在纠结呢。”
    张谦修说道：“明天我去找个懂服装的人问问，看看利润和成本，大概了解以后，我再去跟你们老板娘谈。”
    张兰梅说道：“你不用去找了，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你要是不怕累的话，下午我就可以让他们来跟你谈谈，让你先了解一下。”
    “你要是累的话，那就明天见，我和我老板娘约的时间是明天晚上。”
    张谦修没想到姐姐帮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到：“姐，你真是太好了。”
    张兰梅说道：“我当然要对你好一点啊！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虽然你很有钱，我在资金方面帮不上你，但我比你早来鹏城，能帮你的，自然会帮。”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停车场，张兰梅开的是一辆富康。

 第497章 让人骇然

    张谦修一路上都在为姐姐的改变而高兴，这种高兴比他从苏国贷到了款项还领人愉悦。
    张兰梅的改变简直是太彻底了，彻底从一个农村土老帽，变成了一个城市精英女性。
    农村妇女和城市精英女性，没有谁好谁不好。
    这里面最大的差距是自立自强，一个女人如果自立自强自爱自信，不管他是在农村做家庭主妇，还是在城市做职业女性，按都是可爱的。
    一路上，张谦修看着车窗外面，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在动工，随便一眼看去，都能看到高高的吊塔。
    这是鹏城在飞速崛起。
    半个小时后，张兰梅把车停在一个饭点前，这饭点装修还挺洋气，但规模不大，叫“一川晴”，这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是川菜馆。
    张兰梅说道：“就这吃吧！我和这的老板还熟，味道也还可以。”
    张谦修打量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男女穿着都很时尚，这里和上京完全不是一种氛围，街上的年轻人更“现代化”。
    如果单单看女人，不看一部分人的发型，几乎不太看得出这是什么年代。
    男人们穿的衣服还是能看出一些年代感的，尤其是哪略显宽大的西装。
    张谦修收回目光，说道：“行，我还真有一些饿了。”
    就在张谦修等人要进门的时候，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
    张谦修回头一看，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前面一个骑车的，后面坐着一个人，看这架势，就是标准的“飞车党”。
    张兰梅反应很快，一手一个，立刻把张谦修和范佳亮拉倒墙边站着，人行道有这么宽，摩托车过去的时候根本碰不到他们。
    摩托车疾驰而过的时候，后面那人还看了一眼张谦修手里的包，最后瞪了张兰梅一眼。
    张兰梅说道：“这样的人到处都是。”
    话刚说完，张谦修就看到哪一辆摩托车后座的人经过一个年轻女人的时候，一把夺走那女人的包包，摩托车几乎没有停留一刻。
    女人被拉倒在地，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摔伤了，爬起来就想要追，但摩托车早已经飞驰出去几十米。
    最后女人只能蹲在地上哭。
    张谦修没想到自己来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鹏城的飞车党。
    “进去吧！”张兰梅已经司空见惯了。
    张谦修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叹的，虽然他们邵庆市治安也不好，但也没有乱到这个地步。
    上京那地方不一样，其他地方再乱，上京那一片一定要保证治安的。
    进了饭店，一个坐在收银台里面中年女人笑着站了起来：“妹子，来吃饭啊！快坐，我让老孙给你炒菜去。”
    张兰梅说道：“花姐，一个红烧鱼，一个小炒肉，一个青菜，一个汤，少放一点辣椒，放几个不辣的辣椒就好，我朋友不吃辣的。”
    中年女人立刻应着：“好嘞，妹子，你随便找个地方坐。”
    三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张兰梅对范佳亮说道：“范先生，这里没有菜单，我就自己点餐了，没有问你的意见。”
    范佳亮赶紧说道：“没事！我这个人不挑剔，基本什么都能吃，我也是农村出来的。”
    张兰梅笑着说道：“农村出来的倒是常见，城市出来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这是有原因的，城市户口的人本来就少，而且城市户口基本上都包分配工作，只要有工作机会，都会优先安排给城市户口。
    这也就导致，现在很多城市过的人都有工作，没有工作的人，都在街上做混混。
    反而是农村的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来鹏城讨生活。
    范佳亮笑着说道：“张小姐看起来比城市里的人还现代呢。”
    范佳亮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的，农村和城市里的人其实都差不太多，虽然城市里的人会过得好一点，总体来说也都是土包子。
    真正出现两极分化，要等到2005年左右，城市长大的孩子和农村长大的孩子，就有了非常大的区别。
    刚进城里的农村小孩，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从十八线城里来的人，到了鹏城跟农村人没有太大区别。
    说起来，鹏城和花都是和世界接轨最早的城市，这两座城市也是目前国内最潮流的城市。
    后来的鹏城发展更是迅猛。
    张谦修一直看着外面，倒是没有看到还有抢劫的事，但他明显能感觉出，只要有摩托车经过，路上的行人都会露出警惕的样子。
    张谦修看了许久，问道：“姐，现在鹏城是个什么情况？”
    张兰梅说道：“看你说哪一方面？”
    “要说机会，我刚来的时候感觉不到，当待了一段时间以后，感觉鹏城的机会很多，赚大钱不好说，但如果只是赚个几千，万把块的话，努力一点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不过那些天天在工厂的人，基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就我来说的话，觉得做业务赚钱的机会可能最大，对于普通人来说，最能积累人脉和资源。”
    “如果愿意学的话，学一个技能也能赚钱。”
    “现在只要你有一点技能，去外面找工作是非常容易的，而且工资还高。”
    张谦修说道：“治安和工厂的情况呢？”
    张兰梅忍不住叹息：“这两点的话基本上都不怎么样。”
    “先说治安，虽然这里机会多，但这里也更乱，我在邵庆市没有怎么待，但我觉得比我们县城要乱太多了。”
    “有时候在宿舍，半夜就能听到楼下在打架，早经过的时候，还能看到地上有血迹。”
    “在鹏城，晚上出来最好走人多的地方，人少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像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基本都是是不太平的，鱼龙混杂。”
    “总得来说，鹏城人多，机会多，治安问题也多。”
    “工厂的话，普通员工就是当牲口在用。”
    “我没有在生产部待多久，但有一段时间，经常都是凌晨一点下班，第二天早上八点上班。”
    “我去的那个工厂还是比较好的，有时候星期天还放假。”
    “后来我做了一些业务，了解到一些工厂的情况，有些工厂一年只放三天假，五一、国庆、过年当天。”
    张谦修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情况。
    范佳亮出来就在官方上班，他享受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后来又去了张谦修那。
    张谦修给他的待遇非常好，甚至连加班都不用就能把工作做完，但完全理解不了一年只放三天假是什么样的生活。
    范佳亮问道：“工人受得了吗？”
    张兰梅说道：“受不了也得受，要不然就走，你不做还有其他人愿意做。”
    “有一些工厂，早上8点上班，最早也是晚上十二点下班，要是货多的话，那就凌晨一两点也是常态。”
    “有的人在干货的时候，甚至连续上班三天三夜，让员工睡一个晚上，继续上班。”
    张谦修也忍不住皱眉：“三天三夜没有一点时间休息？”
    “就吃饭的时候，吃饭半个小时，你五分钟吃完，趴二十分钟呗。”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觉得就算是牲口也不能这样用啊，更不要说这是人。
    张谦修问道：“为什么不多招些人？”
    张兰梅说道：“成本问题，管理问题，员工多了，地方要宽，管理人员要多，其他相应的配套都要多。”
    “让员工多做一些，这些都省了。”
    张谦修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为了省这些钱，就这样折腾员工？”
    张兰梅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老板要这样压榨，员工就得受着，你受不了，那就换别的工厂，其他的工厂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而且现在工作本来就不好找，你要是出去了，未必能找到工作。”
    “外面有很多人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为了赚钱，辛苦一点也受了呗。”
    “我们那工厂算是比较好的，很多人都想要进，但进不去，我能进去也是运气好。”
    张谦修试探着问道：“有没有人工作的时候累死的？”
    张兰梅沉默了一下，说道：“有！基本两种处理情况，一种叫家里人来谈赔偿，还有就是直接丢到外面去了，当这人没存在过。”
    “怎么处理就看这个老板有没有良心了。”
    “普通员工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都以为老板会好好处理，老板对员工会说人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已经通知他们家里人来谈赔偿，时候可能会还告诉员工，他赔了八万或者五万。”
    张谦修顿时沉默了，他现在忽然感觉，后来的996真是太幸福了，跟这个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张谦修想了想又问道：“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工厂？”
    张兰梅说道：“也有，但基本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反正早上八点，一个月休息一天是最好的了，不过这样的工厂，工资也会少一点，有些人想要轻松一点，这样的工厂招十个人，能有几百人去面试。”
    张谦修现在也感觉，自己要是那些打工的，这样的工厂要是招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试试，就算少赚一点也没有关系，总比把自己活活累死好啊！
    张谦修感觉这样的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了，反而是张兰梅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聊了一会，老板娘上菜了。
    三人吃完饭，张兰梅带着两人去找住处。

 第498章 创业艰难

    张兰梅在他们工厂边上给两人找了一个还不错的旅馆。
    下午，张谦修让姐姐给安排，准备去见见懂服装的那人。
    张兰梅倒是二话没有说，立刻就给安排上了。
    见面的地方张兰梅安排在了一个还不错的饭店，一看就是那种普通人消费不起的地方，见面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
    五点四十，三个人就已经到了见面的地点。
    张兰梅约的人过了十分钟就来了。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出头，但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套西装，一手拿个大哥大，一手提个皮包。
    这样的装扮，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有钱人的标配。
    张兰梅介绍说道：“丁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张谦修。”
    张谦修立刻满脸笑容伸出手：“丁老板，幸会！”
    丁老板也笑着伸出手和张谦修握了握手：“张老板好啊！我听张小姐说过，你也是开工厂的，很了不起啊，我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家里放牛呢。”
    张谦修说道：“我这是赶上了好时代，要是丁老板跟我一样赶上这好时代，早就发了。”
    丁老板“哈哈”一笑，说道：“你们确实是赶上了好时代，不像我那个时候，做一点什么都是投机倒把，你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抓进去蹲几个月。”
    “那时候的人也没几个好心的，我做点小生意又不管他什么事，他们还喜欢去举报。”
    “你可别说，我们家以前还被抄过，就因为我做的小生意。”
    “那时候我可是被我爸赶出来的，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都心酸啊。”
    虽然丁老板是在感叹，但看他的脸色明显就是有点得意。
    张谦修也理解他们这一辈的人，刚起家的时候确实是不容易。
    做一点什么都是畏手畏脚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进去蹲号子了。
    那个时候的打击力度还是非常大的，有一些人看到你做生意赚钱了眼红，跑去举报你投机倒把也是很正常的事。
    张兰梅借机说道：“弟弟，丁老板单名一个耀字，赤手空拳开起了一家百多人的服装厂，只要是服装相关的东西，就没有他不懂的。”
    “从进货到工艺，从废品处理到成品销售，从外贸到内销，他都一清二楚。”
    “整个鹏城，丁老板不敢说是最懂服装的，但他绝对是最懂服装的人之一，能超越这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张兰梅这话拍了丁耀的马屁，把丁耀给得意嘴都合不拢，嘴上还不停说：“这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们这些人都是吃苦吃过来的。”
    “当时我刚进这一行的时候，也没有人带，都是做一些打杂的事。”
    “后来我自己不甘心呀，就偷偷的跟着师傅学，我跟你们说，有一个缝纫师傅走了，厂里要招一个，我直接就去说我会。”
    “他们还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摸过那玩意儿，就天天看着。”
    “我一上手，就跟那些老师傅一样熟练，当时就把他们给惊到了。”
    “后来我又学了其他的技术。”
    “再到后来，我觉得做这些东西没有前途，得去做业务，只要我单子跑的多，那我赚的钱就多。”
    “老板那时候不愿意让我去做业务，我就走了，想要去找业务的工作，那些人不要我。”
    “我就直接跟他们说，我不要底薪，提成跟他们一样，吃住我自己解决。”
    “我什么都不要，还给他们找订单，老板当然愿意啊！于是我就去做业务员了。”
    “前面几个月倒是真难过啊！”
    “要订单没订单，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业务，我就去批发城一家家找，后面还真被我找着了。”
    “中间有一段时间我都睡桥洞下的，有一些小混混，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还好我内裤里面藏了钱。”
    “你们知道，那保险内裤不是有个拉链嘛？我的钱都放在里面，我怕不保险，又用胶布在里面藏了一些。”
    “多亏我机灵，用藏下的这些钱熬了过来，要不然可没有我今天啊！”
    现在各种各样人很多，拦路抢劫，持刀抢劫等等，于是现在就有一种内裤，在前面做了一个袋子，可以放钱，女人的则是在内衣上有个袋子，都是用来装钱的。
    这时候的人钱也不多，有个几百块钱就不得了了。
    但这些抢劫的人也不傻，每次抢劫遇到难的，直接拔掉你的裤头，看你内裤上那袋子里面有没有钱，女的就拔掉衣服，看你内衣的口袋里面有没有钱。
    张谦修夸赞道：“丁老板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啊！”
    张兰梅说道：“大家先坐，我们坐下来再说。”
    “对，对对，坐下来再说。”丁耀也说道。
    众人都坐下后，丁耀对张谦修说道：“杨老弟，我这算什么大风大浪啊。”
    “这都是开头。”
    “真正的苦难还在后头呢。”
    “我的业务后来做起来了，我就动了自己开工厂的念头。”
    “于是，我有事没事就去找采购了解情况，比如在什么地方进货呀，进各种材料的价格怎么样啊！”
    “总而言之，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摸摸得清清楚楚。”
    “等我一切都准备好，我拿着三千块钱，就开始去创业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只有几个人。”
    “那几个人还是被我骗来的，我当时工厂都还没有建好，地方也没有找到，设备也没有。”
    “那几个人刚出来，没有找到工作。”
    “被我一顿忽悠，他们就相信我了。”
    “我用三千块钱，把工厂开起来了，准备做生意了。”
    “他娘的，我以前那些客户居然不相信我。”
    “我只好答应他们，先做出来，他们再给钱。”
    “可当时要布料才能做啊，我的钱不够买布料的了。”
    “我去跟别人赊账，人家根本就不相信我，说出来也是，如果我是他们那些卖布料的，我也不会相信。”
    “最后我是求爷爷告奶奶，最后都去卖血了，是真卖血了，然后东凑西借，不愿意借我钱，我就天天找他，天天缠着他。”
    “我跟那些人说，你们随便借我一点，只要你们借了我钱，不管多少我都不在缠着你们。”
    “那些人没有办法呀，最后都借给我了，但借的也不多，就三五块钱，十来块。”
    “好在我认识的人多，虽然关系不怎么样，我都去找，最后硬生生被我凑了几百块钱，加上我本来就剩的钱，还有我卖血的钱，终于把原材料给进齐了。”
    “接下来就是生产，我招的那些人，都是没有做过的新人。”
    “我只好一个个教，还好我所有的东西都会。”
    “那时候我吃饭都没有钱了，买馒头都买不起，我就去买面粉，学着做馒头，揉面，去菜市场捡菜叶子，做得跟猪食一样。”
    “被我骗来的人，有两个走了。”
    “剩下还有三个人，在外面实在找不着工作，在我这吃的虽然说不好，他好歹还能吃一点。”
    “就这样，我把第一批货给做了出来。”
    “我去找那客户的时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个孙子，他居然不要了。”
    “我找他讲道理，他不鸟我，还是我做的衣服这不好那不好，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呀。”
    “我都给他下跪了，他就看孙子一样看着我，还是不收我的衣服。”
    “我那时候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要了，我就动手打了他娘的一顿。”
    “转头我又去找别人，我要求也不高，卖个成本价就好，要是能赚一点，那就更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怎么了，当你落魄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跟你作对。”
    “我找遍了所有人都没有人愿意要，我就是找那些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说我是骗子。”
    “张老弟，你说，他们都没有看我的货，就说我是骗子，你说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有问题？”
    张谦修还是认真的在听的，虽然不知道丁耀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的话，他的创业路程确实是很艰苦。
    张谦修说道：“丁老板，他们那些人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个人还是特别佩服你的。”
    “如果是我的话，在你那个情况下，我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丁耀听得很高兴，笑着说道：“张老弟，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吃苦吃多了，不怕吃苦。”
    “我跟你说，当时我那些衣服一件都没有批发出去。”
    “那些人都不要啊。”
    “我回到工厂的时候，房东也来找我要房租了。”
    “我当时是真的被逼到绝路啊，当时我身上最后还剩下两块多钱。”
    “我跟房东求爷爷告奶奶的说，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把房租一次给上。”
    “还会把下个月的房租一次给交了。”
    “其实我当时那个小工厂，根本就不是工厂，我当时租了一个破瓦房。”
    “我看中那个地方的原因就是便宜，那你还有电。”
    “房东估计也是看不上那几个钱，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还嘲笑我，没有本事还要学别人创业，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当时就想啊，我要是出人头地了，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给羞辱一遍。”
    “可是当我真的赚到钱了，那些人反过来又巴结我了，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了。”
    “张老弟，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度过那一关的嘛？”
    张谦修摇头：“不知道。”
    丁耀说道：“我当时就想着，我自己生产出来的衣服肯定比市面上卖的便宜啊。”
    “我自己就去外面卖，我就不相信我卖不出去。”
    “然后我就带着我那三个员工，去外面摆地摊卖衣服。”
    “不过你还真别说，那东西真不好买。”
    “我的款式太单一了，就只有一种，还全部都是裤子，就算我卖的再便宜，这么多卖到猴年马月啊。”
    “而且市场上的人都赶我，因为我卖得便宜啊。”
    “我卖便宜了，他们就没有生意做，他们把我恨的是咬牙切齿。”
    “最后我被市场赶了出来，我想来想去，决定去工厂门口买。”
    “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处所有的裤子都被我卖出去了，还赚了不少。”
    “就是那些钱以后，我就把房东的钱给了。”
    “然后给那三个员工发的工资。”
    “那三个人是想走的，人家又不傻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早就看出来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家底。”
    “跟着我继续干的话，很有可能又会像以前一样，吃的都是猪食。工资能不能发出来还是个问题。”
    “我当时就拉着那三个人去吃饭，喝酒的时候我跟他们说尽了好话。”
    “最后我答应提前给他们工资，他们才答应留下来的。”
    “于是，我每个月都提前给他们发工资。”
    “他们要是走了，我损失一个月工资。”
    “但我必须要把他们留下来，因为我找不到人了。”
    “而且做衣服这东西还真要一点技术。他们几个人这时候也已经上手了，我要是另外去找新人的话。我就要重新交。”
    “如果我去找老人的话，没有人会跟着我一起做的，那些会做衣服的人都进过了工厂，看到我当时的情况，肯定不会愿意留下来。”
    “你说我当时是有多难啊。”
    张谦修点头，说道：“那后来呢？发展好了吗？”
    丁耀连连摇头：“做生意没有那么好发送呀。”
    “第一笔生意做成这样，我就想着我第二笔生意一定要做好。”
    “后来我就去跑单，在我不懈的努力之下，我把第二笔单给谈下来了。”
    “有了第二个单后，我把所有钱都拿去进材料，然后继续开工做衣服。”
    “第二个但做得很顺利，我也赚了一些钱。我的资金基本上可以流转过来了。”
    “但我当时做的都是小单，那还是没有钱的，没有钱买原料啊。”
    “就这样一直做了，大概有两个多月，我手里也有一些小钱了。”
    “有一次我接到了一个大单，但我当时做的，都是先做出来再交货，这个单子太大了，我不敢这样做。”
    “于是我就跟他们要定金，但人家说，我就是看你先做货再给钱才找你的，要是先给定金，我去找其他的工厂不行吗？”
    “人家说的其实也没有错，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尽了好话，跟人家要了一点点定金。”
    “可我没有想到，我把这单子做出来以后，他娘的居然不要了。”
    “那一点点定金根本就不够我成本的十分之一，我投入的可是我当时所有的身家啊！”
    “我去找那人理论，可那人早就走了，已经人去楼空。”
    “我想找人都找不着，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但着，这次的衣服有点多了，都是夏天的背心，一共有上万件。”
    “这么多的背心，就算我想去工厂门口卖也卖不了这么多。”
    “必须要找批发商才能把这些东西给卖出去。”
    “还是跟以前一样，你手里有货的时候，想要找一个买家你就找不着了。”
    “我几乎把整个鹏城都转完了，只卖出一千多件，就卖出这么一点点，根本不够我回本的。”
    “这个时候，要多亏我那三个员工，他们跟我说，可以试试拿到老家去卖。”
    “我一想，也对！我们老家没有什么工厂啊！好像也没有服装厂，那我就拿到老家去卖。”
    “我带着他们两个人，扛着几千件背心，就回了老家。”
    “我在老家把那些背心给批发出去了，也赚了一些，顺便还有了第一个稳定客户，那个收了我背心的批发商，现在还是我的客户，只要是他的订单，我就算亏本也要给他做出来。”
    “当时我还想着，要不要干脆就留在老家开服装厂算了。”
    “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鹏城靠谱，这边发展好啊！”
    “把那些背心卖完以后，我又带着三个员工回了鹏城，继续开厂。”
    “后来也出现了很多问题，但基本没有把我逼到破产的地步。”
    “我遇到过材料有问题，货款结不到，明明说好五块一件，回头他只给四块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都遇到过。”
    “想想一路太难了。”

 第499章 外贸难做

    张谦修对于丁耀这样的创业经历还是非常欣赏、佩服的。
    就是不知道丁耀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丁耀这一阵“炫耀”，倒是很容易就让双方关系近了起来，聊天说话就好像老朋友一样。
    聊着聊着，张谦修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丁耀的套路，故意跟你“袒露心声”，说自己的过往。
    不过回头一想，其实像丁耀这样上来就说自己曾经过往的人，有时候是惹人烦的，因为别人未必对你的过往有兴趣。
    等丁耀把他的“创业史”说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基本都是丁耀在说。
    这一个多小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张谦修已经知道丁耀大概做过一些什么，他目前的工厂做一些什么衣服，有多大的规模。
    张兰梅似乎已经习惯了，等丁耀说完以后才说道：“丁老板，我弟弟这次来是想在鹏城投资，做一点事业，恰好看重了服装这个行业，所以想跟你请教一下。”
    丁耀很豪爽，也不知道性格如此，还是喝了几杯酒下去，大包大揽的说道：“这都是小事，张老弟有什么事情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别的我不敢说，服装方面，我还是能给一点意见的。”
    张谦修问道：“丁老哥，目前服装行业的利润怎么样？”
    丁耀说道：“不好做！毛利润的话，国内的单子，毛利润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净利润百分之十左右。”
    “外贸的单子，毛利润能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净利润百分之三十。”
    “毛利润这东西，不同人的算法不一样，有人能给你算出百分之八十的毛利润，他就只算布的成本，你能怎么着？”
    张谦修明白，这和现在的财务和老板的水平有关系，有些老板认为只要除了布，其他都是毛利，他自己也是这么算的。
    张谦修问道：“丁老哥，我问一句行外话，现在一件普通衬衣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钱？只算上布料、耗材、人工这些费用。”
    张谦修本想加上水电的，但这个东西，很多人都不统计的。
    丁耀说道：“这也要看国内和国外。”
    “就说现在国内的衬衣，中等质量的，市面上卖二十多一件的。”
    “就算二十一件啊！零售商基本赚百分之五十，对半赚，他们批发价格在十块左右，批发商也分等级，至少都是两个，有的三个等级。”
    “越小的批发商，赚的越多，就算二级批发商赚百分之二十，他去一级批发商那里拿货，那就是八块。”
    “一级批发商赚百分之十，他去工厂拿货，就是七块左右。”
    “但这里面还有成本啊，各种成本算下来，大概也要两块左右。”
    “工厂出货价大概就是五块左右。”
    “这五块钱，工厂老板要赚百分之是，真实成本就是四块五。”
    “这四块五包括损耗、人工、水电、工厂、机器等等。”
    “总的算起来，真正的布料、扣子以及其他的辅料成本大概就两块钱左右。”
    “很多人不愿意去商场买衣服，自己买点布自己做，确实是能省不少钱的。”
    现在的生意利润高，这看似是很好赚钱，其实不然。
    商业是有规律的，我销量少，我就必须要提高利润，要不然我是要亏的。
    利润高一般就是三种情况，第一就是这个产品有壁垒，只有你能做，别人做不了，你怎么喊价都没关系，别人只能找你买，他明明知道成本只要一块钱，你卖一千，也只能咬着牙买，这种产品基本都是技术较高的。
    第二种就是市场小，不好卖，我没有这么高的利润活不下去，我一天只能卖一件衣服出去，这一件衣服的利润必须要足够我的正常生活才行，要不然我还不如去种地，如果我一天能卖一百件，那我一件衣服的利润就能降低，就算你不想降也没用，因为别人会降，最后倒逼你降，总而言之，市场越大，单品的利润就越低。
    第三种就是特别危险，要拿命去拼的，没有足够的利润没有谁会去拼命。
    后来，衣服制造业的净利润只有百分之五左右，低的甚至是百分之三，很大的原因就是市场大了，订单多了，生产效率高了，一个单少赚一点，单子多了，也能赚钱。
    张谦修对于现在这衣服的利润还是很满意的，但心里也有一点疑惑：“丁老哥，市场上有没有压低价格去接外贸订单的？”
    丁耀说道：“基本没有，主要一般人也做不了外贸订单，外国人的要求很高的，一个不满意就要退货，人家有合同，确实是你的问题，你还不能怎么着，只能给人家退货。”
    “比如你做了一万件衬衣，别人不要了，如果是亚洲国家的还好，体型差不多，可以拿到国内卖，因为外贸订单成本高，国内基本消费不起，在国内甩的话，几乎赚不到钱，能保本就不错了，就算亏一点，只要重新做一批把这个单子完成，还是有利润的。”
    “要是遇到欧洲那边的，这一批衣服还是比较大的，国内根本卖不出去，那些衬衣穿我身上就跟裙子一样，我这人还比较高大的了，普通人穿着都能到膝盖了，谁会买你的？”
    “这一批衣服基本就是砸手里了，最后订单做出来，还要亏。”
    “所以，做外贸订单，首先你要能接到单子，你能接到单子还不行，你得有处理退货订单的能力。”
    “你要是处理不了这些，基本也是不怎么赚钱的。”
    “我不是说外贸订单有百分之三十利润吗？要是你处理不了退货订单，是做不到这个利润的。”
    “一般来说，做外贸订单，都会多做一定的数量，我见过最多的，人家多做了百分之三十，一万件衣服，他开料开了一万三出来，就是怕出问题，把好的全部挑出来出货，最后多余的三千件，成本价甩卖，你没有能力把这三千件衣服在国内卖出去，不是亏吗？”
    “出现这种问题的主要原因有两点，第一是我们自己技术的问题，那就只能挑好的出来卖呗；第二就是国外的人，不怎么看得起我们，有一点问题，他就要挑刺，我们要赚人家的钱，人家就是大爷，得把人家当祖宗供起来，那些祖宗怎么说怎么算呗。”
    “所以啊，能接外贸单子的人，利润低了，宁愿不做，因为他们怕亏本。”
    “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跟人家谈的时候，脑子里一算，这单子有百分之十利润，可以做，做到最后，最好的衣服都拿出来了，人家一看，百分之二十不合格，要求返工或者重做，那些人立刻就傻眼了。”
    “那些外国人说不合格的问题，在国内看来，根本都不是问题。”
    “比如两块布要缝合在一起，上面有三条横线，国内只要裁缝好就行了，国外要求那三条线必须对准，诸如这样的问题很多，总体来说，国内只要衣服版型合适，衣服缝合没问题就行，但国外还要求美观，几乎是鸡蛋里挑骨头。”
    张谦修没有做过外贸，但听丁耀这么说，也感觉到做外贸的艰难。
    要是外贸真像丁耀说的，就算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如果没有能力，还真就做不了这个活。

 第500章 想要合伙

    张谦修问道：“丁老哥，你好像也有做外贸吧？”
    丁耀笑了笑说道：“做一点，做的不多，主要就是帮别人做，别人的外发订单，有人给我兜底呢。”
    “这些订单就是大厂子接了十万件衣服，做不过来，外发给我们做一万件。”
    “因为这些衣服难做，我一般要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净利润，那些大厂自己会留百分之十五。”
    “虽然大厂做中间商就能赚百分之十五的利润，但人家担风险啊，要是外国人找麻烦，都是他们自己担的。”
    “像我这样做二手单子的，一般人也做不了，大厂不敢随便发给那些小厂子做，要是小厂子做坏了，那可亏大了。”
    “验货基本有两种验货的办法，第一种就是你生产了百分之多少，外国人来验货，没有问题，后面的货就不验了，可以全部出货。”
    “第二种就要全部生产出来再验货，目前基本都是第二种，全部生产出来，别人都是抽检，你把货堆满了仓库，那些人就不拿最外面的，他要拿中间的，你就得找工人，把外面那些货全部搬走，让他们从中间抽。”
    “抽检的比例也不一样，反正严的很。”
    “对了，出货还有一种方式，外国人自己没办法安排人来验货，就会找第三方的验货公司，这种公司基本都是香江那边的。”
    “外国人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来验货，只要他们验过了，就可以出货，就算以后货出问题了，工厂也不用担责，全部由验货公司负责。”
    “不过这样的验货方式更麻烦，验货公司也怕担责，比外国人自己来验货还严格。”
    “找第三方验货公司的话，也有空子可以钻，你要是能把第三方公司安排来的工作人员给招待好了，人家也会给你放放水。”
    “还有就是，在验货的时候，一般在仓库抽选货物，然后拿去办公室或者专门的房间验货。”
    “那些验货的人，会在包装上画一个记号，毕竟他们不可能自把这些货搬去验货的房间，还是得工厂工人给他们搬过去。”
    “从仓库到验货房间这一段路，工厂就可以动手脚，提前准备好一批绝对没有问题的货，然后想办法让验货人员跟货物分开走，中间就把货物调包，只要你能模仿出别人的记号，那基本就没有问题。”
    “不过也有验货的人很警惕，不管你怎么说，他就要跟着货一起走，你根本没有机会调包。”
    “想要耍手段，都是斗智斗勇。”
    张谦修又问道：“打通国内渠道难吗？”
    丁耀说道：“当然难啊！”
    “张老弟，这样跟你说吧！就算是现在做国内单子的，也未必能把外贸订单多余的衣服给卖出去。”
    “这主要还是国内消费跟不上的原因。”
    “出口的衣物，稍微好点的衬衣，成本基本都在二十块左右，就算我们成本价出售，经过层层加价以后，零售商不卖五六十一件都是不赚钱的。”
    “现在国内很少有这个消费能力，”
    “加上现在很多都是女人的衣服，国外的衣服款式，在我们国内未必能卖掉。”
    “总得来说，国外的衣服在国内不好卖，一是因为价格原因，国内普通人消费不起；二是款式问题，鹏城还好，大家相对都比较开放，但在其他城市，你要穿个吊带在街上走，那绝对是妖精啊！”
    “要是大家都能接受这些款式，还能消费得起，这些衣服倒也好卖。”
    “问题是现在这两个问题是客观存在的。”
    张谦修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国内现在的成年人基本都六七十年代的人，太潮流的东西，大部分人还在接受阶段，八十年代的人，现在最大的也才十一岁。
    目前比较潮流的城市，大概就属鹏城、花城和申城了。
    再加上消费能力，现在工人普遍的工资就是两三百，也有一些过千的，但这是极少数。
    张谦修又问了一些服装厂的问题，丁耀事无巨细，都一一详细回答。
    等张谦修问得明白一个大概，已经是晚上八九点。
    不过任何一个行业，自己不去经历，单纯依靠问别人，是很难了解详细情况的。
    不过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也能和张兰梅老板娘先初步接触一下了。
    临走的时候，丁耀笑呵呵的说道：“张老弟，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可是一见如故，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做大事的。”
    “要是开厂子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张谦修也是客气的应承着：“丁老哥过奖了，我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生意，以后还请丁老哥多多照顾。”
    丁耀说道：“照顾谈不上，大家相互帮忙嘛。”
    一番客套后，丁耀先行离开。
    待丁耀离开后，张谦修问姐姐：“姐，这个丁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张兰梅说道：“怎么说呢，人还可以，也讲信用，生意做得不大，好面子。”
    “我跟他有接触，那也是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
    “我去他工厂看过，工厂大概有一百来人，主要做国内的订单，一年到头能赚一些钱，但赚的也不算多。”
    “至于他那些创业经历，我已经听过两次了，他喝了酒就喜欢跟人说。”
    “一些比较大的老板是不怎么看得上他的，但有生意还是会给他做，因为他这人信用好。”
    “我也见过不少的老板，像丁老板这么好面子的很多，但像他这么讲诚信的确实是不多。”
    “他这人，做生意的时候，宁愿自己吃一点亏，一个单子亏了，也不会让自己失了信用，但你要老坑他，他就不会接你的单子了，但还是会跟你称兄道弟。”
    张谦修问道：“姐，你说我要是跟这丁老板合伙，有没有可能？”
    张谦修很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单打独斗是很难把企业发展起来的。
    如果你想要把一个企业快速发展起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合伙做生意，找一个能整合供货渠道，找一个能提供业务的，再找一个能提供关系，几个人一拍即合，把资源整合到一起，这个公司只要一成立，就要胜过很多小公司。
    很多公司融资，他融进来的其实不是钱，而是资源，新加入的股东能给这个公司提供很多资源，能让这家公司的业务、技术之类的更上一层楼。
    张兰梅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农村女孩，沉吟了半响说道：“这要看你怎么计划的，你如果真能跟我老板娘谈下来，丁老板对你的帮助其实不是很大。”
    “丁老板他没有直接做过外贸订单，他能立足主要是因为他信用好，如今在鹏城，很多骗订单的，像他这样的人，反而是比较少见的。”
    “丁老板说的那些问题应该是客观存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外贸库存的问题。”
    外贸库存在后来其实根本不是问题，很多人专门清理外贸库存，到处联系厂家，只要是外贸订单的尾货，他们立刻就会来收，甚至还有人拿国内订单的尾货冒充外贸库存。
    后来外贸的尾货、库存会这么畅销，还是国内和国际接轨，加上人们消费水平上来了。
    现在普通农民阶层，一年也买不了一套衣服，因为买不起，可农村人口占据了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三，一直到2008年，还有百分之七十，其实到了2008年，农村有大量人口出来打工，收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大家都已经有了一定的消费能力。
    到了二十一世纪，尤其是2008年以后，只要你出来打工，你再穷，一年怎么也要买一套衣服，很多普通人在衣服上，每年都会固定消费两三千，那些有钱人就更不不必说了，他们一年买衣服的钱，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意识；除了衣服，一年总要出去吃几次买、买点零食、换个手机等等，这些消费在九十年代都是没有的，九十年代的消费就是柴米油盐，维持一家人吃饭，然后就是送孩子上学。
    普通人喝个健力宝都是奢侈的年代，跟后来可乐喝到不想喝，一杯奶茶二十多的消费相比，现在的消费是极为低下的。
    所以现在做生意最大的困难不是信息流通不全面，有货的地方找不到缺货的地方。真有地方缺货，马上就会有商人想尽办法去外面找货来卖，一个市几百万人不会都是傻子，总有几个发现商机的。现在最多就是差价稍微多一点，但多的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是暴利，因为相互之间会有竞争，会把利润平衡到一个合适的区间。
    当然，现在相比后来利润要高很多，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润，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没有人做，当一个东西彻底没人做了，利润又会上来，立马又会有人去做，这就是商业。
    现在做个生意，单件价格一块，30%的净利润，一次出货一万件，总销售额一万，能赚三千，很多人会去做；后来只有10%的利润，单价还是一块，他一次卖一百万件，销售额一百万，他能赚十万。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消费不足，导致商品容易滞销。
    加上现在出来打工的人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还是留在家里务农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消费。
    剩下的27%的城镇户口，绝大多数都在小城镇，他们收入并不高，要知道，城镇人口有25%左右是在待业的，没有固定收入，就算那些在县城带着有工作的，也是一个人养一家子，他们根本没有太多生活必需品之外的能力消费。
    现在全国不过11亿五千万人口，农村就有八亿三千多万人，剩下三亿五千多万城市人口有一半人是没有多余消费能力的，除开生存开销、孩子学费等开销，还有多余消费能力的，不过就一亿多人。
    后来十四亿人口，几乎全民消费，虽然消费能力比不上国外，全国每个人除了财米有盐，几乎每个人都有额外消费，这个消费才带动了国内市场经济，但相比发达国家，我们国内的消费水平一直不算很高。
    张谦修很清楚国内的经济情况和国内的市场，在国内赚不到太多钱的，他才想要做外贸，但做外贸也确实是有很多的问题。
    张谦修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晚上见见你老板娘再说。”
    张兰梅也怕弟弟太累：“行，我们先回去，你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上。”

 第501章 初次见面

    回到招待所，范佳亮确实是累了，从tj县出发，先坐汽车，又坐火车，又坐飞机，这一路奔波，还是有点累的，到了招待所，几乎倒头就睡。
    张谦修有点睡不着，这一路奔波，对他来说，倒也不算累。
    坐在窗户边，张谦修想着要怎么才能和张兰梅的老板娘达成合作。
    要是单纯谈的话，从技术和行业方面，自己是完全没有优势的，自己能谈的只有资金方面，可以保证自己可以建设一个足够大的工厂，有足够精良的设备。
    但这些未必能让人家同意，换位想一下，如果是自己要找一个代加工的工厂，一个是在这行业做了几十年的资深专业人士；一个是煤老板，什么也没有，只有钱，自己肯定会选那个资深的专业人士。
    现在张谦修的情况就是这样，他就是那个煤老板，只有钱，其他什么也没有。
    张谦修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可以拿去谈判的。
    就在张谦修恼火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合伙。
    如果让张兰梅的老板娘入股，那就方便多了。
    越想，张谦修越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细细分析起来，而且这样的合作，完全可以再其他方面也应用起来。
    …………
    次日，晚上七点。
    张兰梅安排了饭局，还是在昨天那个酒店。
    张谦修三人提前来了酒店等着，顺便和张兰梅了解了一下她老板娘的情况。
    张兰梅的老板娘叫魏淑芬，在香江做生意已经二十多年，四年前来国内投资了电子厂。
    魏淑芬老公是做服装生意的，魏淑芬原本只是帮他老公管理一下财务，后来她自己也开了一个公司，主要做电子产品，所以内地的事情基本都是魏淑芬在管。
    目前魏淑芬和她老公的事业基本是分开的，自己管自己的，但也会相互帮忙。
    换句话来说，服装生意是魏淑芬老公的，她这次主要就是先沟通一下。
    三人正聊着，一阵敲门声传来，紧跟着包间门被推开，服务员领着一个四十出头，身穿长裙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张兰梅立刻站了起来：“老板娘。”
    张谦修和范佳亮也跟着站了起来。
    魏淑芬打量了一下张谦修，笑盈盈的说道：“大家坐吧，不用这么客气。”
    魏淑芬说普通话还带着浓浓的白话音，要不仔细听的话，还真不太听得明白。
    张兰梅让服务员上菜，然后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
    大家各自客气的打了招呼，然后各自落座。
    虽然只是一个打招呼的时间，但魏淑芬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
    闲聊了一会，张兰梅说道：“老板娘，我前两天跟你说过，我弟弟想来这边投资制衣厂，预算规模还挺大的，你那边刚好也想在内地找代工厂，所以才把我弟叫过来跟你谈谈。”
    张兰梅和魏淑芬说话还是非常直接，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也没有那么多生意场上的客套，说话都是直接说了。
    魏淑芬说道：“这个可以啊！张老板，你打算在鹏城投资多少啊？技术、设备、场地这些问题有计划吗？”
    张谦修说道：“魏总，不瞒你说，我刚来鹏城，这些都没有做准备。”
    张兰梅听到弟弟这么说，微微蹙眉，就算没有准备，这个时候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啊！
    魏淑芬倒是没有说什么：“张老板什么都还没有准备，这工厂要是落成，那还要一段时间啊！”
    张谦修说道：“是要一段时间，不过我觉得合作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嘛。”
    “魏总你们要把工厂迁到香江来，肯定会有很多麻烦，而且投资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找代工厂，可能会有很多问题，是你们没有办法掌控的，就算我给你们代工，你们最多隔三差五就来看一下，不可能随时掌握情况，对不对？”
    魏淑芬点头：“这个倒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也是我们担心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不如我们合作，开一家服装厂，到时候魏总想参与管理也可以，不想参与管理也没事，但魏总可以随时了解工厂的各种情况，提出问题，及时解决问题。”
    “对于魏总来说，你只要出资一小部分钱，就能参与到工厂的管理，保证产品质量。”
    “就算以后工厂亏损，你承担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虽然你找工厂代工也可以安排人去工厂常驻检查质量，但一两个人是不可能盯住整个生产过程的，这中间难免会有疏忽。”
    “要是我们合作开厂，那情况完全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个订单的价格，肯定还是要按照市场价来。”
    “而且，我们内地目前是全世界最好的投资地之一，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
    这个提议，还真就让魏淑芬动了心思。
    因为张谦修说的确实都在理，要是真和张谦修合作，他们就可以慢慢把订单放到这边来做。
    香江的人力成本太高了，普通员工的工资就要几千一个月，内地才两三百一个月，这中间的工资差距就是非常大的。
    他们目前在香江的工厂有三千多人，一个月都要一两千万。
    要是把订单放到内地来，她最多就是让出一些利出来，把这一个月两千万的工资就当做订单的利润，其他方面的损耗他也不用担心，回头她还能分走一部分利润，也不用承担太多的风险，这也是他们想把订单放到内地来做的主要原因。
    至于出货方面，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在鹏城这边就能直接出货。
    总得来说，跟张谦修合伙开厂子，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虽然魏淑芬已经心动了，但她却不动声色，问道：“张老板，这个服装生意是我先生的，我虽然能说上一定的话，但决定权还是在他。”
    “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双方合作，那是非常可行的。”
    “张老板把你的计划跟我说一下，我回头跟我先生说说，要是他也同意，我让他从香江过来，到时候，你们再详谈。”
    魏淑芬能不能做主，张谦修不知道。
    但魏淑芬这样说，就等于给他们留了足够的后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有话可说。
    张谦修也知道，现在是自己想跟人家合作，自然是要被动一些的，说道：“魏总，我是这样计划的，我本人没有做过服装行业，在这方面自然也没有什么经验。”
    “到时候我会找几个可靠的人一起合伙，有人提供优质的进货渠道，保证我们进货能拿到价格最低，最实惠的材料；另外再找一个能解决库库存的人，至于管理和人工方面，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直接招人就行。”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高价挖人，只要工厂运行起来，我们就可以自己培养人才。”
    “有魏总你那边的订单托底，我们业务可以慢慢发展。”
    “只要稍加时日，工厂盈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们国内的消费能力虽然一般，但人口基数在这，有将近十二亿人口，就算一年下来，春夏秋冬四季，平均两个人一年买一件衣服，一年也要消耗六亿件衣服。”
    “这么大的市场，我们只要占据百分之一的市场，一年也能出货六百万件。”
    “我准备做一个品牌，要是做好了，一年占据全国服装销售总额的百分之五左右还是没有问题的，一年销售三千万件问题不大。”
    “我们不能跟其他工厂一样，只做加工，我们还要做自己的品牌，加工制造一直都是产业链的最低端，干最累的活，赚最少的钱，所以工厂一定要往上走，发展的空间才大。”
    “工厂的发展计划暂时是这样，要是魏总这边同意了，我就会开始着手组建团队。”
    “投资方面，那就看魏总前期能给多少订单，给的多，我会按照魏总给的订单建设工厂，保证我们的产能，超出魏总订单的百分之二十以上，以便我们的发展。”
    “我相信，三年之内，魏总的订单只会占据我们工厂所有订单的百分之二十左右。”
    魏淑芬听得连连点头，她也明显感觉到，张谦修做生意，开工厂，跟普通老板的思路是完全不一样的。
    魏淑芬说道：“张老板，你说的其他方面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品牌方面的话，我觉得还是要做一下调研才可以，目前内地市场能不能撑起一个服装品牌的运营还未可知。”
    “而且服装品牌的定位，就会把一部分人口排除掉的，成立品牌，我们的实际客户，绝对没有十二亿。”
    魏淑芬非常清楚，服装品牌仅仅按照价钱就能分高中低三个档次，还有男女、年龄、风格等划分，细分下来，十二亿人口，有一半是这个品牌的目标客户就已经不错了，再加上如今人们的消费能力，要达到张谦修说的百分之五市场份额，实际上至少要占到目标客户百分之十。
    比如要做女装，十二亿人里面就只有六亿，去掉十六岁以下的，五十岁以上的人群，还能有七亿就不错了，再去掉一部分不喜欢这个风格的，买不起或者看不上这个价位衣服的人群，最终还能有四亿左右。
    这么一算，四亿人，每个人两年买一件，平均一年就是两亿件，要卖三千万件衣服的话，实际目标市场的占有率至少要达到百分之十以上。
    在服装这个领域，这个市场占有率是非常高的。

 第502章 令人惊讶

    张谦修本想把这个事说得模糊一些，却没想到，魏淑芬在生意这个事上，确实一点也不含糊，一眼就能看到本质。
    张谦修赞叹道：“魏总慧眼如炬，一语中的，说到了问题的核心。”
    “不过，我们如果成立品牌，要达到这个市场占有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们的绝佳时机。”
    “如今国内服装几乎没有品牌，即便是有，也只是在小地区打打闹闹，根本没有全国普及。”
    “但国外发展较好的国家，都是有不少服装品牌的，我们抓住这个时机，等我们经济发展起来，我们的品牌也能占到先机。”
    魏淑芬沉吟片刻，说道：“张老板，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一切都建立在国内市场发展起来的前提下。”
    “说白了，就是赌国运。”
    张谦修一愣，在他看来，国家发展起来是迟早的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知道后来的发展。
    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一个未知数。
    看我们的邻居印国就知道，他们现在的gdp比我国略少，但他们人口只有九亿左右，要比我们少，人均gdp是高于我们的，综合算起来，两个国家相差无几，在世界排名也是紧紧靠在一起。
    再看二三十年后，两个国家呈现了完全不同的发展结果，印国这二三十年，发展极为缓慢，综合实力被我国甩出很远。
    这说明，我国的发展其实是一个特例，是一个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没有预料到的特例。
    除了张谦修，其他人站在如今的角度，都不相信国内会在未来二十多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谦修想明白问题所在，也不会傻到跟魏淑芬争辩这个问题，不是他怕魏淑芬知道结果，而是站在客观立场上，我国的发展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说是“经济奇迹”也不为过。
    张谦修转换了一个角度和立场，说道：“魏总，经济发展是向前的，只要没有战争，随着科技、经济的发展，任何一个国家的生活都会慢慢变好，这是客观事实。”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战争，我们国家就算发展得再慢，以后也会慢慢形成一个很大的市场，我们国家的人口基数在这。”
    “说句不好听的，倭国经济再发达，他的人均消费再搞，他只有这么多人口；我们国家发展再慢，我们人均消费再低，我们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再随着我们的经济改革，以后有钱人是会越来越多的。”
    魏淑芬担忧的说道：“内地土地面积大，人口分散，倭国一亿人口，他们地方只有这么大，比较集中啊。”
    “就算内地消费人口上来了，有一部分人有能力消费，但他们是分散全国的，购买力不集中。”
    “而服装不同于其他的产品，可以放到商店、超市售卖，其他商品只要名声打出去，就算他们再分散，也可以放到超市售卖，不会有什么问题。服装品牌几乎都是要开设店面的，人要是太分散，不管我们是直营或者加盟，都很难做。”
    目前国内还没有加盟模式，国内很多商人都不知道加盟为何，但国外已经有了这样的模式，魏淑芬是香江的，自然是知道的。
    张谦修说道：“不！富人是会慢慢聚拢的，他们有钱，更倾向于生活方便，设施齐全的城市，尤其是大城市。”
    “也就是说，就算这些富人在小县城，甚至是农村赚钱发家，但他们自己会流到城市居住，富人不会一直在农村待着。”
    “富人和普通人就好像水和油，你把他们放在一起，终究是会慢慢分开，也就是说，人是会形成圈子的，包括生活圈。”
    “城里弄一个高楼小区，设施齐全，有电梯，小区内有小公园等等，普通人买不起，他们只能住平顶房、农村，但富人买得起，这个小区就全是富人。”
    “等大家开始买高楼房了，富人就会搬到别墅区；等人人都进城生活，普通人住高楼，中产买别墅，就会出现高档别墅区，富人会聚集到高档别墅区，或者会跑农村去住，因为农村清静，城市的繁华他们已经享受够了。”
    “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富人太分散，富人肯定会集中到省会或者市里，不会分散到县、镇、村这些地方，只会有一小部分富人会留在这些地方。”
    “而且，富人不可能是种地种出来的，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通过种地发家，大多数都是通过工业、商业发家，他们在农村做不起来，只有在人口比较聚集，有消费能力的城市。”
    “如此一来，城市里就会出现很多工作机会，这也会加剧人口的聚集。”
    “总而言之，我们到时候只要盯着市、省会这样的地方就行。”
    魏淑芬觉得张谦修说得很有道理：“张老板有见地，说得我都心动了，这似乎确实是一个机会。”
    “我觉得，这个发展方案也确实可行。”
    “我最后冒昧问一句，张老板具体准备投资多少在这个工厂上？我说的不是一个模棱两可，张老板也可以说一个最少的数字。”
    张谦修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准备投资两千万，最少一百万。”
    魏淑芬微微错愕：“这个差距可有些大了。”
    张谦修说道：“如果魏总愿意跟我合作，那就看魏总准备给工厂多少单子，我刚也说了，工厂前期产能，会是比魏总订单高出百分之二十。”
    “魏总，我说句有点狂妄，也有点暴发户的话，我现在穷得只有钱了。”
    魏淑芬看了张谦修眼睛半响，说道：“张老板，你这话确实是有些狂妄了。”
    两千万的投资，对于魏淑芬来说，其实不大。
    在魏淑芬看来，谈着两千万投资，说自己穷得只剩下钱了，确实有点暴发户，没有见过大世面。
    毕竟，魏淑芬给工人发工资，一个月都是几千万。
    张谦修却微微一笑，说道：“魏总，我知道，我的钱放在有钱人堆里，不算多，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的钱多得没地方投资。”
    “这次我来鹏城，主要就是找投资项目，除了和魏总谈的，我另外还要投资几个项目，总投资额，应该在十亿左右。”
    “魏总的这个项目，可能只是一个小项目，但也是我最看好的项目之一。”
    张谦修这话，再次惊到了魏淑芬。
    就连张兰梅也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弟弟这次投资能有几百万就不错了，就算弟弟说要投资两千万，张兰梅以为这其中也有“吹牛”的成分。
    但总得来说，张兰梅觉得弟弟能拿出一千万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的，没想到现在张口就是十亿。
    魏淑芬虽然看不上两千万，但十个亿，他自己也是投不起的，她和她老公两人的资产加起来，其实也有十亿左右，但她的流动资金是不够的，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服装厂要不要搬到内地而纠结了。
    魏淑芬吃不准张谦修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在魏淑芬的印象中，内地富豪的资产，大多还是在起步阶段，能达到十亿的都屈指可数，而且说的是资产，不是流动资金。
    一般人能拿出十亿的流动资金，资产至少要在百亿左右，做生意的都明白这一点。
    但内地，最有钱的人，总资产估计也不会超过三十亿，她心里觉的张谦修这是在说大话，但看张谦修的眼神，却不像说假话。
    魏淑芬脸上露出微笑：“张老板，听说你在内地是做饼干和罐头的吧？”
    这肯定是张兰梅说的，张兰梅要请魏淑芬过来，肯定是要跟魏淑芬说一下张谦修大概情况的。
    张谦修点头：“对，饼干、罐头、粮油、印刷、能源、农业、进口、商贸这些都做。”
    魏淑芬看了张兰梅一眼，心里有些狐疑。
    张兰梅刚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看不出一点特别的，看样子就不像一个富家女。
    但张谦修说的这些，尤其是能源、粮油、进口三个生意，想要做到一定规模，都必须要大量资金。
    如果一个小米店的算粮油生意、一个买煤球的算能源生意那没得说，几千块就能开起来。
    但魏淑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型粮油公司，大型煤炭矿产，因为石油内地私人不能做，所以能源最有可能的就是煤炭和电力。
    张兰梅的情况和张谦修的生意，根本就不相符。
    张兰梅开口说道：“老板娘，我们家的情况早跟您说过，就是普通人家，我弟弟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至于他说的这些，我还真不太了解。”
    魏淑芬顿时就觉得更奇怪了，心里不由思量，张谦修是不是谁推到前台的傀儡，要不然的话，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拥有这么大的身家？
    张谦修看出了魏淑芬心里的想法，神秘一笑，说道：“魏总，我知道，我这情况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甚至可能会怀疑我说的真假，或者我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又或者，我是不是为谁在做事。”
    魏淑芬被说中心思，心里更不敢轻松，面上虽不表露丝毫，内心却警惕了起来：“张老板，我就直说了，你的情况确实是让我有些不放心！”
    “我来之前，原本以为，你最多投资五百万，就算你刚才说两千万，我都没当真，你现在说十亿，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我也接触了很多内地的商人，说句冒犯的话，内地商人的资本不足，还处于积累阶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自己一个人能拿出两亿以上资金的老板。”

 第503章 心有疑虑

    张谦修会跟魏淑芬坦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双方合作事宜基本谈好以后，魏淑芬再发现这些，很有可能合作会黄掉。
    张谦修也很理解魏淑芬的担心，自己发展的太快了，而且资金量巨大，至少在国内来说，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有张谦修这个资本了。
    像张谦修这样的情况，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会觉得有问题。
    而实际上，张谦修的钱，来的也确实不是那么干净，要不是国家知道，就他那些钱，绝对是不能存进银行，要是投资多了，也容易引来调查。
    虽然这些钱是借来的，却是以不正当手段流入国内的，属于“非法外资”。
    想要去在国外转一圈，一外资的身份进来，也没有戏，国内虽然引进外资，却是有限制的，不是什么外资都能进来，就算到了后来，我国也一直没有开放外资进入国内，外资进入国内，都有一定的限制，国家随时都能掐死。
    说到底，这方面还是多亏了葛青山这层关系。
    张谦修笑着说道：“魏总，我的资金来源，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所有的生意都是正儿八经的，至于我的资金，是借的。”
    “借的？”魏淑芬还是难以置信：“张老板，银行恐怕不会借给你这么多钱吧？”
    “不是国内借的，是在苏国借的。”张谦修说道：“苏国经济肯定崩盘，我提前借了一些出来，顺便走了一些关系，让他们把这个借款额度和时间都做了些手脚。”
    魏淑芬还是不放心：“张老板，就算如你所说，这些资金是在苏国借的，这么大数量的外资是怎么进入内地的？内地对外资的审核非常严格，一般的外资根本就进不来。”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我的钱在银行，要是有问题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跟魏总谈生意了。”
    张谦修这话，等于承认了自己有关系。
    魏淑芬却更不放心了，因为张谦修的这些手段，根本就不是正常商人的手段，反而很像金融资本的手段。
    金融资本和商人是有明显区别，商人不管是做产业还是以物易物，总归是围绕着“商品”在转；但金融资本不是，他们主要围绕“资产”运作。
    虽然有些商人无良，为了赚钱，不折手断，但他们总归还是能创造价值的，金融资本则彻底不创造价值，只薅羊毛、割韭菜，往死里薅。
    魏淑芬怀疑张谦修跟国外金融资本有联系，但金融资本没道理来投资实业，就算投资，他们也是找有潜力的公司投资，他们不会自己从头开始。
    思来想去，魏淑芬越发搞不清张谦修到底有什么背景：“张老板，你今天着实是让我吃惊又意外啊！”
    “张老板应该是我在内地做生意以来，遇到最厉害的商人之一了。”
    这话一语双关，如果张谦修说的都是实话，那张谦修的实力不用多说，肯定是她在内地遇到最资本最多的商人。
    如果张谦修说的是假话，魏淑芬也是极佩服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信了张谦修五成。
    而且张谦修之前说建工厂的方案，在她看来，也是非常可行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魏总过奖了，我这都是小打小闹，有点钱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投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跑来鹏城找项目投资了。”
    魏淑芬好奇的问道：“张总，冒昧问一句，你准备投哪些领域和行业？”
    张谦修说道：“目前考虑的有电子产品、房地产、服装，其他领域再看。”
    现在不是投房地产的好时机，房地产想要赚钱，还是要等到2000年以后去了。
    这里面主要有两次改革，第一次是1994年，地方官方会拿到土地售卖权，在这之前，地方是没有权利卖土地的；第二次是1998年，国家彻底终结了分配房产，彻底进入商品房时代。
    想想2000年之前，诸多房地产企业已经出现，但没有一个冒头的，冒头都是2000年以后去了。
    张谦修现在进入房地产行业，主要目的是要训练出一个团队，为以后进入房地产做准备。
    至于现在，只要不亏钱就行，赚不赚钱不重要。
    电子行业不用说，主要还是为了芯片，虽然电子行业跟芯片行业基本属于两个行业，但里面多少还是有些许关联的。
    张谦修主要有一点考虑，就是等他能产出低端芯片的时候，需要一个销路，如果光研发不赚钱，谁也撑不住。
    要是他能产出低端芯片，实在找不到销路，就自己消化，这时候电子厂就能用上。
    至于服装，张谦修纯粹瞎扯的，现在不是跟魏淑芬谈生意么？总不能说服装行业自己投不投无所谓。
    魏淑芬却打破砂锅问到底：“张老板，你选的这三个行业，我还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房地产，目前内地，基本没有这个条件，几乎可以说是刚出现的新行业；电子产业，说句冒犯的话，内地的供应链不齐全，很多零部件都做不了；服装产业，虽然我也在做，但内地市场不怎么赚钱，要做外贸还好一点。”
    一句话的事，魏淑芬从客观事实上，把张谦修的三个行业全部给否了。
    张谦修说道：“内地的房地产主要有两个难题，一是土地归属；二是大量中产阶层都在官方工作，官方有房屋分配，所以需求不高。”
    “放眼全球，几乎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发展起来，都会有房地产的身影，因为这个领域产业链较长，吸收资金也够多，能很大程度拉动经济增长。”
    “我们国家要发展，必须要放开房地产，我这只是提前布局而已。”
    “电子产品方面，我们内地主要做的是组装，很多重要组建没有办法生产，必须要从别国进口，但我觉得，内地的制造业会蓬勃发展，以后定是大有可为。”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发展起来，内地劳动力廉价，很多公司愿意在内地找代工厂，或者设工厂，以后电子产品肯定会越来越普及、越来越多，这绝对是一个机会。”
    魏淑芬忍不住摇头：“张老板，你的看法和计划，其实都绕不开一点，那就是国内的发展。”
    “要是国内没有发展起来，你这些布局都讨不到什么好。”
    “说白了，还是我之前说的，张老板就是在赌国运，赌内地会发展起来。”
    “不过电子产品的分析，倒是跟我的看法不谋而合。”
    “最后还有一项，服装行业，张老板是怎么想的？”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东西，这时候魏淑芬说起，总得编一个理由。
    沉默了两秒，张谦修灵光一闪，说道：“服装行业，也属于整个纺织业的一环。”
    “纺织业是众多行业里，技术要求相对较低，没有太多技术门槛，还是劳动密集型的领域。”
    “说白了，纺织业没有技术含量，要的人工多。”
    “国内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人工便宜，而且衣服也是必需品，全世界的人，只要是进入现代文明的国家，都是要穿衣服的。”
    “要说变现能力，这三个行业，我最看好的，还是服装行业。”
    “我做服装领域，多少也能给国内提供一定就业，也算是做好事了。”
    “其实，我也考虑过纺织业，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而已。”
    魏淑芬心里忍不住感叹，张谦修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世界上几个霸权国家，几乎都是纺织业起家的，相比较来说，可能只有苏国稍微有点另外。
    当年的日不落帝国，也是从纺织业开始发家的；如今的米国，也是在棉花问题上开始爆发的。
    当然，纺织业只是他们的起点，并不是他们的支柱产业，因为整个纺织业产业链确实需要大量的工人。
    魏淑芬心里思量了一番，说道：“张老板，不瞒你说，我很敬佩张老板年纪轻轻，才学和眼光都已远超常人，不过，张老板的情况，也让我心里有很多疑虑，我要回去跟我先生好好谈谈才能做决定。”
    这话魏淑芬早就说过了，张谦修点头：“理解！魏总，我是真心诚意希望能跟你们合作的，不过生意这事，咱们也不能强买强卖，老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就算这次不能合作，以后一定也有机会的。”
    魏淑芬见张谦修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说道：“张老板说的是，我也喜欢和张老板这么爽快的人做生意。”
    接下来，双方就是日常互捧吹牛，魏淑芬也多番试探，想探探张谦修的底。
    张谦修自然不可能跟她全盘脱出，毕竟他有一些生意是不能对人说的，该说的也不藏着掖着，不该说的，张谦修也绝不会承认。
    张兰梅在边上做陪，聊正事的时候她不随便插嘴，但闲聊的时候，她还是很会把控饭局气氛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也都已经吃饱喝足。
    魏淑芬自己有带司机过来，她的司机早在外面等着，也不用涨价姐弟操心她回去的问题。

 第504章 忧心忡忡

    魏淑芬走后，张兰梅犹疑地看了范佳亮一眼。
    范佳亮立刻反应过来，开口说道：“张老板，张小姐，我去抽根烟。”
    说完，范佳亮就转身走开。
    张兰梅这才担心的问道：“弟，你说要来鹏城投资十亿，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谦修认真的点头：“真的！”
    张兰梅脸色微微一变：“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我刚说了，苏国借的。”张谦修说道。
    张兰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弟弟，我老板娘也是外资，我很清楚外面的资金要进入国内有多难，很多资金想进入国内，都没有办法，你一下弄十亿进来，你绝对走的不是正规渠道。”
    “就算你这些钱是在苏国借的，你通过非正常渠道，弄这么多钱进来，一不小心就能把你抓进去蹲个二十年。”
    “你做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家里人？薇薇也没劝你？”
    国内要控制资金进入国内市场，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保护国内企业发展，如果外资大量涌入，他们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国内刚起来的企业，什么都没有，分分钟被踩得渣都不剩。虽然国内目前在大力招引外资进入，但那是有条件的，国家要引入相对“温和”一点的外资，对于这样的外资，国家几乎是说尽好话，想让人家来，这种“温和”外资能带动国内经济。
    其次则是为了保护国内经济，防止国内经济被国外资本大量做空套利，如今国内的经济还很脆弱，只要国家控制外资随便流入，他要搞国内经济难度就会高很多。同时国内还限制资本随便流出，大量资本流出，都有一个审核过程，这个过程能让国家占据主动权，会让资本操作难度上大增。
    当然，有这样的限制，害处也是有的，看每个国家怎么选择，很多国家都选择彻底开放，外资可以随便进入，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审核。
    张兰梅就是知道这些，才明白，在没有项目的情况下，从国外弄十亿进来有多难，大量资金进来钱，国家都会搞清楚，这些资金进来是做什么的，会不会对国内经济造成什么冲击。
    张谦修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姐解释：“姐，你就放心吧！我这次资金都在银行，能有什么问题？”
    张兰梅可不是魏淑芬，魏淑芬只关心这些资金会不会被查，从而影响到她的生意，但张兰梅是担心弟弟做这些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兰梅瞪了弟弟一眼，说道：“你现在是放银行没事，要是以后出事了呢？这些不是定时炸弹？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吧？玩意以后被查到了呢？”
    “钱我们要赚，我也不要求你有多正直，但有一些事，我们不要去做，万一你出事了，你让家里人怎么办？你让薇薇怎么办？”
    张谦修顿时无言以对。
    虽然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但这个事，终究是有危险的，张兰梅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张兰梅见弟弟不说话，心里又担心，又有些生气。
    最终还是张谦修先开口，说道：“姐，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在张兰梅看来，弟弟现在做的事，肯定有一部分是非法的，要是被抓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谦修又不可能跟张兰梅全部说清楚，帮国家做的那点事，国家都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的牵扯，他在国家面前就像一个木偶一般，葛青山早就跟他说过，不要跟任何人说，国家不会承认的，说了反而可能会找他麻烦。
    张兰梅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弟，我能走出来，是你和薇薇当初的鼓励，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怎么这么糊涂呢？”
    张谦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顿时气氛有些压抑。
    “走吧！先回去。”张兰梅说着朝范佳亮走去。
    回到旅馆，张谦修也是满心的无奈。
    张兰梅把张谦修送到旅馆后，自己回了宿舍。
    张兰梅回到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他还是给苏雨薇打了电话。
    苏雨薇手里也不清闲，张谦修离开以后，有一些事情就要她来处理，还有杂志社的事情，一直在推进。
    跟苏雨薇合伙的周莉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所以杂志社基本都是苏雨薇在撑着。
    张兰梅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雨薇还在看资料。
    听到电话响，苏雨薇接通电话：“喂……”
    “薇薇，是我！”张兰梅语气沉重的说道。
    苏雨薇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这么晚还会给她打电话，估计也就是张家姐弟了：“姐姐，晚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白天他们才打过电话，毕竟张谦修是昨天到的，也要给家里报个平安。
    张兰梅说道：“薇薇，你知道谦修的事吗？”
    苏雨薇一愣，随即说道：“应该大部分都知道，他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
    “他的资金你清楚吗？”张兰梅问道。
    苏雨薇立刻明白，张兰梅知道张谦修有很多钱了。
    苏雨薇一直没有和张谦修生意上的事就是不想张兰梅担心。
    张兰梅不是张爱兵和胡金娥，什么都不懂，忽悠两句就过了。
    如今张兰梅对于这些东西，知道的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事可以碰，什么样的事是不能碰的。
    苏雨薇放下手里的资料，说道：“姐，其实你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兰梅心里略有些不高兴：“薇薇，你懂的比我多，他手里那么多的资金，都是不合法的，你当时怎么不劝劝他，也不跟我说啊？”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姐，你不能看着那些国家规定就用它去衡量一切，尤其是在金融领域，那些规定，都是为了保证国家利益，以及创造更加公平环境做出的规定。”
    “谦修他们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要说他伤天害理了，估计也是对苏国人有些负面影响，对国内是没有负面影响的。”
    “这些资金国家是知道，也默认了。”
    “谦修所做的事，放到整个国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事，影响的只是一个领域，一个行业，但他确实是一心为国家发展努力，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大可以退休养老，天天游山玩水。”
    “这些日子，他在县城做了一个学校项目，后期的投资很大，国家也是知道的，同时也是支持态度。”
    “姐，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谦修从国外弄资金回来，发展实业，创办学校，你会把他怎么样吗？”
    张兰梅说道：“国家的规定不是儿戏，不可能一个人做点好事，就随随便便破例的。”
    苏雨薇说道：“我之前说了，如果说《民法》《刑法》等等，那是为了维护治安、秩序等等。”
    “但金融和资本方面，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国家利益和市场环境，防止有人钻控制套利。”
    “谦修做的事情，没有影响到国内经济，也没有危害国家利益，只要关系说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也说了，不会随随便便破例，但终究是有破例的，谦修就是那个破例的。”
    一个人懂的越多，就会越有主见。
    张兰梅现在就是这样，要是以前，苏雨薇和张谦修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也就信了，但现在他还真不信。
    张兰梅说道：“薇薇，这不是过家家，要是出事了，谦修他很有可能坐牢的。”
    苏雨薇也知道，现在跟张兰梅解释不通。
    要说张谦修完全没有风险，那肯定不可能。
    苏雨薇很清楚，张谦修的风险绝对不是在那些钱上面，而是在他帮国家做事，苏国知道了，或者其他国家知道了，会不会说张谦修盗取机密之类的。
    出这样的事，绝对不是针对张谦修个人的，而是针对国家。
    张谦修最后会不会被当成弃子，谁也不知道。
    毕竟个人的影响力，在国家面前太微不足道了。
    而这些事，不可能告诉张兰梅，就算告诉她了，说不定她心里更担心。
    苏雨薇说道：“姐，谦修又不笨，他也不贪钱，他建学校完全就是亏钱的，你觉得他会为了钱去做这些事吗？”
    “谦修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和信心。”
    这话倒是说进张兰梅心里了。
    张兰梅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雨薇说道：“确实是有一些，也不是不告诉姐姐，只是有些事，不能跟你说。”
    “要是没有原因，谦修把那么多钱存进银行，银行肯定是要查这些钱的来源的。”
    “既然银行没查，那姐姐也就不用担心了，是不是？”
    张兰梅担忧的说道：“薇薇，你越说，我这心里越是放不下心了。”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但你们现在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的资金，问题你们还没有一个成型的大公司。”
    “我真怕到时候出事，我们就算想要帮忙，也什么都帮不上。”
    张兰梅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事情大到一定的程度，普通人还想要帮忙，确实是无从下手，也没有这个能力。
    苏雨薇说道：“姐姐，你就安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兰梅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原本以为，我在鹏城努力一点，以后你们生意上有什么问题，我帮不上大忙，也能帮上一点小忙。”
    “现在看来，我这一点小成就，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
    苏雨薇说道：“姐姐，这次你把你老板娘介绍给谦修，这就是帮了他大忙，要不然的话，他还要想办法怎么结交那些富商。”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继续说张谦修资金的问题，而是闲聊了起来。
    张兰梅虽然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但她对张谦修和苏雨薇一直都很佩服，因为她懂得越多，越是知道，张谦修和苏雨薇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是有多不容易。

 第505章 股票市场

    次日，张谦修没有什么事做，闲在旅店里的发呆，想着自己要怎么在鹏城高投资。
    投资任何一个领域，从零开始做，都是不好做的，即便你有钱也不好做。
    这就好像阿里马要做新行业，也未必能做起来一样。
    做任何领域，光有钱是不行的，还要有资源。
    张谦修说要做房地产和电子行业，不是随口说的，他确实是认真的。
    但房地产行业需要拿地，现在拿地比较麻烦；做电子行业，不管是开工厂还是做批发零售，都是要上下游支持的。
    思来想去，目前还是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想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张谦修起身去开门，是范佳亮来了。
    “佳亮啊，进来坐。”张谦修说着让开点，让范佳亮进来。
    范佳亮走进房间，说道：“张老板，我刚出去转悠了一下，买了一份报纸，您看看这个。”
    张谦修接过报纸，看了看范佳亮指的新闻。
    新闻里说的是深证所风光不再，出现持续下跌，股民一片哀嚎。
    张谦修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对啊，有股票。”
    张谦修还真不知道股票交易所具体是什么时候成立，大概知道是九十年代左右成立，成立的时候，股票好像还暴涨了，听说涨了一百多倍，当时好像是八只股票，叫老八股。
    当时，很多人都借或者租身份证去买股票。
    不过这新闻说的，好像跟自己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
    自己知道的是股票暴涨，但看这个新闻，已经连续下跌几个月了。
    而且交易所好像只有五只股票，这股票数量和行情也完全对不上号。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佳亮，这个股市一直在下跌？”
    范佳亮说道：“深证这边已经跌了很长时间了，我以前离申城比较近，那边一开始就在涨，深证这边一开始也涨，年初开始就跌了，一直跌到现在。”
    “四月份的时候，整个深证的股市，有一天一笔成交都没有，没有人买啊！”
    “不过我觉得，张老板可以试试，股票这东西，只要有钱，就能把它给抬上来，深证这边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只有五只股票，张老板选一只，投个几百万进去，就能把股票抬上来，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抬不上来，收够了股份，您就算直接入股那家公司了呗，这五家公司都不错的。”
    张谦修眼前一亮，觉得范佳亮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问道：“那就投五千万进去。”
    范佳亮脸色顿时僵了一下，说道：“张老板，用不了这么多，您就算想投这么多进去，估计一支股票也进不去。”
    “一千万也进不去？”张谦修诧异。
    范佳亮说道：“就拿安达这家公司来说，它发行了三千二百万股，现在的估价五块一，一亿六千万就能买完，您一下投五千万进去，要买下三分之一，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流动股的。”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一般股票的换手率都在百分之三左右。
    换手率就是说，股票发行一百万股，今天成交了十万股，换手率就是百分之十。
    能超过百分之十的凤毛麟角，张谦修一下要收购百分之三十，就算是很多天，估计也有难度，因为有一部分人，看到涨了，他不会卖。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问道：“你会玩股票吗？”
    范佳亮略有些尴尬：“大概的道理明白，但没买过，以前我离申城近，了解过，那边也有八只股票。”
    范佳亮毕竟是学经济的，还是高材生，就算股市和他学的有一点区别，但他理解、上手还是很快的。
    张谦修听到申城有八只股票立刻明白，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都是申城股票的，鹏城这边的股市一开始只有五只股票
    张谦修说道：“这次叫你来，本来是想在我投资的时候，你给我打打下手，做做预算之类的。”
    “不过这股票倒是一个薅羊毛的好东西，你就去股市上折腾一下，这个东西怎么赚钱，你应该清楚吧？”
    范佳亮试探着说道：“低买高卖，高抛赚钱压估价，低吸坐庄抬价格。”
    张谦修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也别做得天过火了，这毕竟是国内，我们薅的再厉害，也是赚了国内人的钱，你先练练手，以后要是顺利的话，去国外玩。”
    张谦修对股票这玩意，懂的也不多，但大概就是这样。
    至于亏钱，张谦修还真不担心，因为国内股市目前就只有这么大的池子，申城八只，鹏城五只，每只股票的市值都在一亿多点，全部买完估计也就二十亿左右。
    不过沪交所那边的股票涨得有一点猛，八只股票的市值可能要高很多，不管再怎么高，三十亿是肯定够了的。
    只要别尔夫什卡那边的资金过来，张谦修把沪交所和深交所的股票全部买完都绰绰有余了。
    但这东西，你买完了没用，国家找你麻烦不说，你买完了，别人想买也买不了，也就薅不了羊毛了。
    放到后来，想要把这两个交易所的a股全部买完，哪个商人能做到？
    范佳亮眼中一亮，心里有些激动：“张老板，那……我们投多少钱进去？”
    张谦修思索了一下，范佳亮不可能同时操作鹏城和申城两个地方，现在又没有互联网，不能网上操作，那范佳亮要折腾的也就这五只股票。
    五只股票，现在应该没有其他的主力，基本都是散户，而且现在的交易不方便，必须要到交易厅才能操作。
    考虑到这诸多的因素，张谦修觉得有流动股两成的资金就够折腾了，毕竟其他人都是散兵游勇，不足为据。
    范佳亮最好还是一次操作一支股票比较好，不适合操作太多，一共就五只股票，你全部操作了，官方怎么想还不好说呢。
    张谦修说道：“三千五百万吧！你准备一下资料，用你的名字去注册一个公司，名字你随便起一个，注册投资类公司，我就不直接持股了，会安排几家公司分散持股。”
    “至于你的待遇，底薪还是你现在的，你另外再拿净利润的百分之五。”
    范佳亮心中大喜，目前他的工资就不算低，现在张谦修又给他三千五百万操盘股票，要是一年能赚个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七百万，他拿百分之五，那就有三十五万。
    一年赚三十五万，范佳亮感觉自己那些工资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范佳亮赶紧说道：“谢谢老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佳亮，你们一起来的人，我对你的信任是比较高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开始就让你去帮我监管所有公司财务。”
    范佳亮心中感激，毕竟张谦修这么大一个老板，能对他这么信任，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而且张谦修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是监管了张谦修手下所有公司的财务，现在张谦修又给了他三千五百万的资金。
    范佳亮心中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老板，我明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话也不用说得太满，亏损百分之十以内，你不用跟我汇报，你自己做主就行。”
    “炒股这玩意，是赚是亏，有时候也看运气。”
    张谦修的话让范佳亮心里越发的感动，百分之十，那可就三百五十万，这么多资金的亏盈，居然来拿汇报都不用，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张谦修继续说道：“不过，我信任你是一回事，但规矩是一回事。”
    “以后股市上，股票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你管的那公司，也不可能只做一支股票，所以你的任务是要培养一个团队出来。”
    “这个团队以后就是玩钱的，你主要就是管理这个团队。”
    “以后这个团队不仅仅是在国内，还要去国际金融市场，现在这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们以后要掌控的资金可能是几十亿，甚至几百亿，几千亿。”
    “多的我们就算是一个目标，能不能实现且不说，几个亿，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们，所以你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突破十亿级别。”
    范佳亮没想到张谦修的目标这么远大，想着自己以后可能要管理一家拥有几十亿资金的公司，范佳亮心中犹如江海翻腾，心里越是激动，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明白了，老板！”
    张谦修见铺垫的差不多，开始进入主题：“这么大一个公司，这么多的资金量，资金必须要监管的，如果只有你的话，要不要监管都无所谓，就算有一天你见钱眼开，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想办法尽量把资金找回来，你反正在国内，跑不了。”
    范佳亮听到这话，心里当即就有些慌了，赶紧表忠心：“老板，我绝对不会有二心，您给我百分之五的提成，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而且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张谦修轻轻一笑，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
    “不过，这个公司以后会有很多人，他们每个人都会负责一部分资金，最低也是百万起步，他们可能拿着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管理着一百万的资金，难保他们不会动歪心思。”
    “所以我必须要在公司成立之初，就成立监管资金的团队，这个团队会连着你一起监管，这不是对你的不信任，而是制度问题，我要监督其他人，因为你从公司成立之初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建立团队。”
    张谦修绕了一圈，其实就是想告诉范佳亮一件事，我要在公司建立一个监管你们的团队，不过我信任你，而且不怕你动歪心思，这个团队不是针对你的。
    范佳亮也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老板，对于监管团队，我没有任何的意见，我也愿意接受监管。”
    张谦修心中满意，表上上却说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怕你误会。我对你可以放心，但以后团队的人，我可能根本不认识，我不可能放心把资金交给一群我都不认识的人管着，所以对他们的监管是必须的。”
    范佳亮点头：“老板，我明白。”
    张谦修拍了拍范佳亮的肩膀：“那就好。你去准备资料，尽快把公司注册下来，公司注册下来以后，把对公账户也弄下来，我会让人把资金给你转过来的。”

 第506章 新的机会

    范佳亮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后，张谦修也没事做，他对目前的股市不抱太大的希望，原因也很简单，池子太小了。
    后来光一个农行，在a股的市值就是万亿级别的，这个时候深交所和沪交所两个交易所的所有股票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支股票一个零头。
    股票估计能赚一些，但赚不大，现在就当练兵了，万一以后要高金融，也有几个人能用上。
    张谦修一直在惦记着东南亚的金融危机，当年索罗斯在东南亚剪羊毛，张谦修也想掺和一脚，如果什么都不懂，还想要去掺和的话，就算赚钱了，也都是毛毛雨，不能利益最大化。
    张谦修把关于股票的新闻看完，不由感叹，深交所这边的几只股票，真是凄惨啊！
    相比之前的高价，现在最少的也跌了百分之六十多，这还是国家限制涨跌，一天最多涨跌百分之五，比后来的百分之十还要少。
    看完股市的新闻，张谦修干脆从第一面开始看。
    看新闻是有好处的，虽然新闻上讲的未必都是真的，但有一些东西绝对是真的，比如官方又发布了什么规定和条例，这个他们绝对不敢造假的。
    而这些规定和措施就好像游戏里的版本更新，可能某些东西，在上一个版本是垃圾，到这个版本就变值钱了，反之也一样。
    就在看新闻的时候，一则关于琼州省发展状况的新闻引起了张谦修的主意。
    这个新闻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关于琼州省发展过程中取得的一些成就而已。
    琼州省是我国最年轻的一个省，1988年才成立，在1988年之前，一直都是南粤省管理的。
    而且，琼州省也是我国唯一的省级经济特区。
    经济特区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鹏城，实际上琼州省当年也是发展特别猛的，还有“十万青年下琼州”的说法。
    但琼州没有发展起来，很大的原因就是房地产泡沫。
    从刚开始一穷二白，到九十年代初，房地产大热，1991年琼州省楼市均价1400一平米，到1993年，就已经达到7500一平米，这个时候普通工人月收入过五百的都很少，大多一个月也就两三百，普通工人两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一平米。
    虽然后来房价也很高，但也没有这么离谱，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少也有五万左右，两年也有十万，后来还没有哪个城市均价过十万的。
    由此可见，琼州省的房地产泡沫有多严重，也正因为如此，楼市直接把琼州这个经济特区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想起琼州的楼市，张谦修决定去一趟琼州，他要搞房地产。
    虽然这是薅羊毛，不是什么好事，对地区经济的影响很大，后来琼州就一蹶不振。
    但这个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张谦修不去薅一把，其他人也会去一把。
    张谦修心里琢磨着房地产的事，然后拿起电话，给上京银行的周兴东打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周兴东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张谦修说道：“周行长，是我，张谦修。”
    一听是张谦修，周兴东的语气立马变得殷勤：“张老板啊，您好！我正想着给您打个电话问好呢。”
    都是客套话，而且周兴东也确实会隔三差五的打电话问好，虽然说的话不多，但一直有联系。
    张谦修说道：“周行长，你能不能直接给我赚一笔钱到鹏城来？”
    周兴东知道张谦修要钱肯定不是一点半点，为难的说道：“张老板，您要是只要一万两万，或者十万八万，哪怕一百万，我也能给您想想办法，但您需要很多的话，可能有些困难。”
    “一个亿，能不能想办法？”张谦修问道。
    周兴东想都没想就说道：“张老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这钱在您的个人账户，虽然是您给我打的电话，但您没有签字，我哪敢随便转一个亿出去啊？”
    现在没有互联网，转账都必须要本人去柜台，而且还不能跨行，你在什么地方存的，那就去什么地方转。
    在这个年代，有那种定期存折都被人冒领了，银行没有很好的办法制止，谁要是丢了存折，钱被人领走，只能自认倒霉。
    像张谦修这种倒是有一个好，一个这么大的客户，银行肯定认识，谁想冒领银行也认得出来。
    张谦修也知道周兴东为难，琢磨了一下，说道：“那我明天去一趟上京吧！”
    周兴东见张谦修没有生气意思，大大松了一口气：“行，那就辛苦张老板了，您机票我们给您安排，您告诉我要哪个点的机票，再给我一个地址，到时候会有人给您送机票过去。”
    张谦修倒是不缺这两张机票钱，但现在不能网上买机票，自己跑来跑去也麻烦：“明天的机票就行，几点都无所谓，尽量选中午十点以后，下午两点以前的。”
    从鹏城到上京坐飞机要三个多小时，中午十点到下午两点的飞机不用太赶，到了上京也是白天。
    周兴东应着：“行，那我立刻安排。”
    张谦修把自己的地址给了周兴东，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立刻起找了范佳亮，告诉他自己要去一趟上京，让他在这边尽快把公司注册好。
    跟着，张谦修又去找了姐姐。
    张兰梅这时候还在上班，他们工厂不小，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保安室里还有两个，都是一些身材高大的青年壮汉。
    这个年代外面不安全，有一些小混混到处惹事，你要弄两大爷守着，指不定人家晚上把大爷给干翻在地，跑进工厂偷东西、找仇人。
    而且，工厂内要是有人闹事，也要保安出面解决，老大爷可镇不住场面。
    工厂保安虽然长的五大三粗，毕竟是正规厂，问清楚来意，知道张谦修是张兰梅弟弟后，立刻打了内部电话给张兰梅，说清楚情况，得到同意后，一个保安带着张谦修进了工厂。
    办公楼和车间是分开的，办公楼只有三层，张兰梅在工厂负责财务，还兼职自己跑业务，深得魏淑芬赏识，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张兰梅看到弟弟，疑惑的问道：“这么急找我，有事？”
    张谦修打量了一眼办公室，采光挺好，有十来个平方，看着确实还不错：“姐，我要去一趟上京，你不是辞工快到期了吗？你能不能帮一个忙，去一趟琼州省？”
    “去琼州省？”张兰梅奇怪的问道：“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帮我去琼州省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股份制的，注册号以后，顺便把对公账户、公章之类的帮我办好，我立刻转钱进去。”
    “这又要转资金，还要拿公章，事不大，但麻烦，到时候还要让薇薇送公章过来。”
    现在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网络也没有，很多事情操作起来就会特别的麻烦。

 第507章 委托姐姐

    张兰梅听到弟弟又要开新的公司，忍不住有些担心：“你要做房地产？”
    张谦修点头：“这两年，琼州的房地产肯定会暴涨，我要投入一部分。”
    “而且，我对我们国家的发展很有信心，以后的商业环境肯定会越来越好，现在提前布局，在以后的发展中，我们也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张兰梅说道：“你现在已经有这么多的产业了，还都不是一个领域的，就算以后国家发展再好，也不用布局这么多吧？”
    张谦修目前所有的布局其实都是为了赚钱，给学校、研究所输血而已。
    以后做芯片，学校能给他提供人才，研究所就不用说了，自然是研究技术的。
    说到底，张谦修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足够的钱去造芯片。
    张谦修知道和姐姐解释这些没有用，不是相关的从业人员，很难理解芯片的重要性，以及消耗资金的恐怖程度，尤其是国内半导体落后这么多的情况下。
    张谦修说道：“管理不是什么问题，我会着手成立集团，统一管理。”
    “而且做生意，不能光靠我自己一个人，就算只做一个行业，做到一定的程度，我也不可能什么都管，是不是？”
    张兰梅知道自己劝不住弟弟，问道：“房地产那边，你打算投入多少？”
    张谦修不知道琼州的房地产有多大的盘子，但据他估计，应该不会太大。
    2020年鹏城批准商品房建筑面积888万平方米，其中商品住宅507万平方米，公寓150万平方米。
    鹏城当年常住人口数量已经有一千多万。
    反观现在琼州省的情况，房价飞涨的就那些地方，建筑面积绝对达不到1000万平方米，就算1400元一平方，也才一百四十亿。
    张谦修不可能吃下所有份额，就算吃下百分之二十，都很有可能会引起注意，所以他能占到百分之十就不错了。
    再加上用杠杆，张谦修要撬动十四亿的市场，操作得好，有一亿资金完全能撬动十四亿的生意，现在他只是试水，不用一次投入这么多。
    张谦修说道：“大概五千万左右，先去看看情况。”
    张兰梅忍不住揉额头，五千万还只是看看情况。
    “弟弟，你现在就算有资金，做事的时候也要多方面考虑……”说着，张兰梅忽然停住了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和薇薇都是特别有主见的人，我说再多，你做了决定的事，也不会改的。”
    张兰梅还是比较了解张谦修的，尤其是在她被父亲逼着嫁给韩长生，张谦修站出来反对以后，张谦修太有主见了，他认定的事，除了苏雨薇，别人很难劝动。
    偏偏苏雨薇还特别向着张谦修，只要是张谦修坚持要做的事，苏雨薇基本都不会反对。
    张谦修笑着说道：“姐，你就放心吧！我们做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兰梅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具体担心什么事，但你这做生意，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着实是让我放心不下。”
    现在投资几千万的项目确实是不多，但也不能说少，主要还是国内个人能投资这么多的人不多。
    目前投资几千万，几个亿的个人基本都是国外商人，有一部分则是跟银行贷款，只有少部分人能拿出几千万以上的资金来投资，这一部分人基本都是七八十年代就下海经商的，像张谦修这样，短短时间就能拿出这么多资金的人，几乎没有。
    张兰梅清楚这些，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张谦修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姐姐宽心，光说不会出事，那完全没有说服力。
    张谦修说道：“姐，我手里有这么多钱，也不能拿着不投资啊，你说是不是？而且我办了一个学校，基本就是一只吞金兽，我手里的这一点钱，也撑不住多久，总不能学校开到一半就不开了啊！”
    张兰梅说道：“我知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这两天辞职也要到期了，我辞职到期，立刻就去琼州帮你注册公司，你要把公司要注册在哪个市？”
    “琼州省的省会吧！”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姐，你过去的时候也帮我考察一下，看看哪个地方更合适。”
    考察市场谁都会，但想要做好的话，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一般人可做不好。
    考察市场是投资前的行为，但这其实也是市场调研，从某个角度来说，比做市场调研的难度更大。
    比如一个人要开个小卖部，他考察市场就是看周围的人流量，居民数量，周围有几家小卖部。
    但如果真要论起来，这周围什么商品好卖，是烟酒茶，还是日常生活用品，又或者零食小吃，他们消费大概是什么等级，购买频率有多高，对价格的敏感程度等等，都是要调查的。
    以张兰梅如今的能力，要做市场调查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兰梅说道：“给你考察一下市场没有问题，但我没有做过房地产，做的调查未必专业。”
    张谦修倒是不在乎，说道：“我们往房地产多的地方跑就行，去琼州搞房地产不同于开工厂，开工厂我是准备长期做的，短时间能不能盈利都无所谓。”
    “房地产我要快速盈利，在1993年年尾左右，就要撤出来。”
    张兰梅皱眉：“那你怎么赚钱？一两年的时间，盖楼都盖不了几栋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姐，有时候，人疯狂起来，是你想不到的。”
    张兰梅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人了，而且在做生意这方面，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她觉得任何的生意都是有一定的逻辑和供应关系的，就算再疯狂，只要是理智的人，就会看供需情况。
    “我先去看看吧！”张兰梅也没有争辩，但他心里是不看好的。
    “行！姐，明天我就要去上京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这次去多久还不一定，要是魏总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先帮我谈着，资金可以我出，只要魏总能给我订单。”
    “你出资金？”张兰梅吃惊的问道：“魏总不要出？”
    张谦修说道：“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如果他给我足够的订单，那就给她百分之五左右的股份，就当给的提成了，我找个业务员，给我拉这么多的订单过来，我还要给人家提成呢，你说是不是？”
    “那你以后发展起来，这百分之五的价值就远远超过魏总给的订单了。”张兰梅说道。
    张谦修笑了笑：“魏总可不是普通的业务员，她在香江有着一定的关系，以后她能帮忙的地方可不少。”
    “就好像这次，你帮我介绍了魏总，我有可能拿到长期订单，要是我和魏总的合作达成，未来几年，她给我的订单可能就是几个亿的销售额。”
    “你都能给我这么好的机会，魏总给的机会就更不用说了。”
    “就当拿百分之五的股份，交一个朋友，我和魏总有利益关系，双方的关系才能牢固。”
    “都是做生意的人，没几个人有时间跟你讲感情，谈义气，大家都忙着赚钱，用利益说话最好。”
    “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不会亏的。”
    在张谦修看来，能用百分之五的股份把魏淑芬绑住，让魏淑芬把自己的资源放到工厂发展上来，那已经是非常划算的交易。
    就怕魏淑芬看不上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拿了股份，给了订单就什么也不管了。如果真这样的话，张谦修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魏淑芬了。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香江地区和湾湾岛地区虽然还未回归，但却是我国周围最发达的地区，而且双方的文化也有共通性。
    国内任何一个市场都做不大，要在国内直接做外贸，可能也有一定的难度，如果能通过香江或者湾湾岛的话，对于做外贸是有好处的。
    现在来国内开厂子的人，大多都是这两个地方的人。
    即便到了后来，也有很多订单是从香江过来的，而且很多国内做外贸的人都会去香江注册公司。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做外贸的，十个有九个注册了香江公司。
    总而言之，香江那一片地方，张谦修迟早是要去的，他没有任何的人际关系，想要打入香江商人圈是比较麻烦，要拿到关系和订单就更不容易了，要是有魏淑芬帮忙，在这方面也要方便很多。
    张兰梅不知道弟弟具体是怎么打算的，但对于弟弟的事，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太跳脱了，跟一般人做生意有很大的差别。
    张兰梅说道：“随便你吧！魏总要找你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谈，魏总那边还没有提条件，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我先想办法给你解决琼州省那边的问题。”
    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姐，你的钱应该不怎么够用吧？”
    “坐车、坐船的钱还是有的。”张兰梅说道。
    张兰梅的资金相对张谦修来说，确实是不多，她准备弄个厂子，前期投入就几万块，有一部分钱还是她借魏淑芬的。
    “到时候我让薇薇给你转一万，算做差旅费了，到时候不要坐轮船，那玩意慢，坐飞机吧！”张谦修开玩笑说道：“至于你帮我我，那就不算工资了，你是我姐姐，我总不能把你当工人使唤。”
    “另外就是，我看有没有办法弄两辆车过来，你帮我接一下，要是弄不过来，你帮我买两辆，帕萨特或者雅阁都可以。”
    “这车琼州放一辆，鹏城放一辆，到时候好用。”
    “我这些日子不再，车你就先用着，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给我。”
    张兰梅虽然开了车，但那车不是他自己的，也是工厂的，因为魏淑芬比较器重张兰梅，所以张兰梅什么时候想开都可以。
    张兰梅也不纠结这两辆车，毕竟弟弟投资动不动就几千万，两辆车相比之下就不算什么了：“行！你自己多注意点，任何事都不要太过了。”
    “姐，你就放心吧！”张谦修心里也颇感无奈，姐姐关心自己他能理解，但听多了，也是烦的。

 第508章 新的想法

    农历六月二十三。
    张谦修在鹏城还没有待几天，立刻又马不停蹄去了上京。
    飞机落地，周兴东早已经安排好车子在等着，看到张谦修就迎面走了上来：“张先生，一路辛苦了，车子就在外面，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这些服务都是周兴东主动安排的，不用张谦修花一分钱，毕竟张谦修可是他们银行的大客户，他们都是拿公费来招待，只要张谦修把钱放到他们银行，机票钱和住酒店的钱，这些都是小意思。
    “麻烦周行长了。”张谦修摆摆手：“酒店就不去了，去我四合院吧！”
    “啊……行！张先生，请！”周兴东领着张谦修朝着停车场走去。
    两人上车后，周兴东说道：“张老板，今天是周六，不能办理转账业务，就算我们这边办理，接收的银行可能也没有人。”
    现在转账虽然是电汇，但都是人工操作的，所以有着众多的麻烦。
    张勤修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个没有关系。”
    “那就好，我就怕耽误了张先生的生意。”周兴东说道。
    一路上，两人随口闲聊，倒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事，大部分时间周兴东都在‘讨好’张谦修。
    至于原因，说到底还是那些存款。
    张谦修也觉得周兴东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对自己这方面还是没有话说，面面俱到。
    这些钱要是找个银行存的话，张谦修是愿意放在他这里的。
    周兴东特意在四合院周围，请张谦修吃了一个饭，又亲自把张谦修送到四合院外。
    张谦修留他坐一会，周兴东倒是没有客气，但坐了几分钟就起身说道：“张老板，您刚下飞机，旅途劳累，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这也还有事，就先告辞，您要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配合您。”
    张谦修没有多挽留：“行，今天辛苦周行长了，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做东。”
    周兴东走后，宋小罗凑了上来：“张老板，您什么时候把你些钱给弄走啊？我这天天在这守着，都不敢乱走。”
    宋小罗在这四合院里都守了半年了，确实是没有怎么离开。
    虽然四合院不小，宋小罗也会外出，但终究是不自由的。
    张谦修说道：“现在可能没有办法，过些日子还会有一批钱过来，也要放到这里才行。”
    宋小罗顿时无奈的说道：“好吧！估计今年我是要守在这了。”
    张谦修开玩笑说道：“在这不挺好的吗？”
    宋小罗说道：“好是好，但一个人，也挺无聊，前些日子，我弄了个游戏机在玩，刚开始也还不错，但玩久了也没劲。”
    “游戏机？”张谦修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嗯！在房间里放着呢。”宋小罗说道。
    张谦修忽然想起一个东西，那就是“小霸王学习机”，这玩意当年可是风靡全国，成为了一代人童年的回忆。
    “去看看！”张谦修说道。
    宋小罗带着张谦修去了自己的房间，宋小罗说的游戏机还真就是游戏机，不是有键盘的那种学习机。
    宋小罗打开电视机和游戏机：“张老板要不要玩玩？”
    张谦修拿起一个手柄：“玩玩，现在有学习机吗？”
    宋小罗一边选游戏，一边说道：“学习机是什么？”
    张谦修说道：“也可以插这样的卡带，不过学习机有键盘，造型就跟电脑键盘一样的，只是前面可以插个游戏卡带。”
    张谦修对于学习机的映像还是很深的，他当时也玩过，还清楚的记得，里面有打字游戏，他当时为了学五笔打字，没有钱买电脑，就买了一个学习机。
    宋小罗摇头：“没有！就这种游戏机。”
    说话间，宋小罗已经选好了游戏，玩的是魂斗罗。
    张谦修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项目，学习机的项目别人已经验证过，是可以走通的，自己完全可以照着走。
    跟宋小罗玩了一下，张谦修倒玩的有些许上瘾了。
    宋小罗反应很快，走位也风骚，基本上都是一条命通关；张谦修以前玩过，但操作和预判上比不上宋小罗，操作好一点，一条命也能过，基本都是两条命通关。
    次日，张谦修去了电子市场，发现市场上真没有学习机，大家一听张谦修的描述，都以为张谦修说的就是电脑，告诉张谦修要去电脑店。
    张谦修不知道学习机到底是什么时候上市的，但基本也就是这两年了，张谦修学五笔打字就是读大一的时候，那是1994年上半年。
    从电子市场回来，张谦修立刻给张兰梅打了电话。
    张兰梅今天也放假，所以打的是张兰梅宿舍的电话。
    电话接通，张谦修直接问道：“姐，我想要开一个电子厂，要是能直接收购一家的话，那就更好了，你有没有合适的工厂给我介绍一下？”
    张兰梅说道：“你这动不动就要折腾一个新东西出来。怎么又要弄个电子厂啊？”
    张谦修说道：“我要做游戏机，可以打字的游戏机。”
    张兰梅对于这些具体的技术不懂：“你折腾这些我不懂，不过电子厂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你有什么要求？”
    张谦修说道：“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工厂能做游戏机就行，要是做不出来的话，那就算了。”
    张兰梅说道：“这个不好比较，所有元件你都去买，拿回来组装，很多工厂都能做到。”
    “要是你想全部都自己做的话，我估计找不到，一个电子产品里面，别的不说，电路板、电阻、电容这些基本都是要的，这些都能生产的电子厂，那都是有技术的大厂，我们厂都只做组装，基本也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里面的配件都是采购的。”
    张谦修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有一些复杂：“姐，这样，你先帮我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只是单纯的组装厂那就算了，我自己折腾一个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我要有技术含量的。”
    张兰梅说道：“行吧！我去帮你了解一下，我还有几天辞工就要到期了，本来准备去琼州的，你这一下又让我去给你找合适的工厂收购，这两个事，随便一个都不是一两天能办好的，先给做哪一个？”
    张谦修拍了拍脑袋：“对！这样，我让薇薇去鹏城，你带她两天，她会处理好的。”
    “你让薇薇过来？”张兰梅语气中带着积分欣喜：“这样也好，那你让她这两天就过来，不要耽误太多时间了。”
    张谦修和姐姐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没有直接给苏雨薇打电话，而是给王强打了电话。
    王强接电话很快：“喂……张老板！”
    张谦修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强说道：“看样子，罗德伟他们是老实了，不过吕伟来似乎有些不老实，最近似乎有些想法，不过他受伤了，这些日子还在养伤。”
    张谦修心里琢磨了一下，问道：“你们两个能不能盯住这些人？”
    “只是大概情况的话，没有问题。”王强说道。
    张谦修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你能不能找到干活可靠的？”
    “能找到一些，十来个没有问题。”王强跟着又说道：“张老板，不过我先跟你说好，这些人办事虽然可靠，讲信用，但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人。”
    “让他们干一年，多少钱？”张谦修问道。
    “如果就是这个工作难度的话，一年五万到八万一个人。”王强说道。
    张谦修说道：“我给你一百万，你找十个人，给我盯着他们，你找的是什么人我不管，我也不见，所有的事我只找你。你只要保证我亲人和朋友不能出事。要是吕伟来他们有动静，直接解决了，不要留痕迹，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也别去动他们。”
    “我的要求你知道，不要给我惹麻烦，花钱无所谓。”
    张谦修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也不想动不动就杀人，他不是杀人狂魔，即便杀人不是自己动手，弄死一个人，对于死了的那个家庭来说，那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如果他们真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张谦修自然也不会讲什么道理。
    王强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没问题。”
    张谦修说道：“那行，你安排好。还有就是，孔婉儿的任务改一下，让她跟着我媳妇去鹏城，保护我媳妇的安全。”
    张谦修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孔婉儿跟着苏雨薇去鹏城。
    现在鹏城那边可不安稳，飞车党、骗子、抢劫甚至**、或者死人事件都不少。
    虽然苏雨薇跟着练了一些拳脚功夫，但她终究是女人，力量上就有先天的不足，加之苏雨薇对于练拳脚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虽然一直跟着葛青山、张谦修锻炼，真打起来，两三个没有太多打架经验的人她能放倒，要是有两三个天天打架，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的混混，她真未必能打得过。
    王强问道：“是暗中保护，还是跟在身边？”
    张谦修说道：“你让孔婉儿明天去找我媳妇，看我媳妇的意思，我会提前给我媳妇打电话的。”
    “好！”王强应了一声，又说道：“张老板，到时候人多，而且他们这些人出去都有车，我需要一两辆车。”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还要什么东西，你自己全部算一下，到时候跟我说，我把钱给你一次转过去。”
    “行！”

 第509章 又有钱了

    挂了电话，张谦修立刻又给苏雨薇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让苏雨薇这些日子抽空去一趟鹏城。
    对于张谦修的要求，苏雨薇从来都不会说多话，立刻就答应，最近会去一趟鹏城。
    农历七月初八，范佳亮负责注册的公司，张谦修把资金给他转了过去。
    农历七月十三，张兰梅在琼州省注册了地产公司，张谦修转入资金，顺便给身在鹏城的苏雨薇赚了五千万过去备用。
    农历七月十四，张谦修准备回鹏城，毕竟鹏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张谦修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别尔夫什卡说过几天就会到上京，顺便把这次贷款的资金给张谦修送过来。
    张谦修只好暂时留了下来，毕竟接收这一笔贷款比较重要。
    农历七月二十一，别尔夫什卡不知道怎么弄了一架转机直飞上京的国际机场。
    张谦修让宋小罗提前安排好了车和人，早在机场等着，等飞机落地，张谦修去接待别尔夫什卡，宋小罗带着人去把那些钱装车。
    这次安排的有三辆卡车，运这些钱是足够了。
    张谦修和别尔夫什卡客套过后，别尔夫什卡拿出一张纸递给张谦修：“张先生，这个是这次贷款的费用情况，您先看一下，至于具体的文件，因为比较多，晚些再给您。”
    说着，别尔夫什卡拍了拍自己手里包，示意那些文件都在他的包里。
    张谦修笑着点头：“好的，别尔夫什卡先生办事，我是放心的。”
    说话间，张谦修看了一下那张纸，各种花费很多，乱七八糟的账目，一大撂。
    张谦修重点关注了两个点，一个是别尔夫什卡的提成，他一共拿走了一亿米元，他只是帮忙跑腿了，而且很多关系还是国内找关系帮他打通的，要不然他绝对弄不到这么多贷款，能有一半就顶天了。
    但这些钱应该给，给他一亿米元也没有什么。
    至于其他方面还有很多花销，最后到张谦修手里的钱还有六亿米元。
    贷款两千二百亿卢元，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十年后以如今的卢元一次还完，因为利息高，所以没有复利，到时候总还款额度是八千八百亿卢元。
    如果按照现在汇率算米元，张谦修十年后要还四十亿米元。
    如果按照米元算，现在借款十亿，拿到手六亿，最后还款四十亿，这利率确实不算低了。
    但十年后，卢元会贬得一文不值，张谦修是以卢元还款的。
    别尔夫什卡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张先生客气了，能为您这样的老板服务，那是我的荣幸。”
    别尔夫什卡折腾了一辈子，也没有这次为张谦修办事赚得多。
    张谦修把那一张纸收了起来，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现在你们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别尔夫什卡说道：“不是很好，尤其是经济情况，特别糟糕。”
    “以前我们国内的面包几卢元一个，现在要卖两百多卢元一个，而且价格每天都在变动。”
    对于这一点，张谦修早就有预料，经济崩盘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物价上。
    原本一块钱的东西卖十块甚至一百。
    老百姓辛辛苦苦存个十来万，以前是能买套房子，现在只能买几百个面包。
    这就是经济大崩盘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存的钱，在一场金融危机之中，彻底烟消云散。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你们国家现在应该有很多机会吧？”
    任何一场危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场灾难，尤其是那些普通人。
    但对于少部分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收割韭菜的盛宴。
    苏国经济也是有“价值”的，货币崩盘，基本有两种原因，一是泡沫破裂，一种是价值转移。
    苏国卢元的价值被人以某种手段给收割走了。
    后来米元就在全世界到处收割，就算你是一个普通人，跟米国没有任何关系，你用的也全部是国产商品，但你每创造一块钱的价值，他们就能收割走一两毛钱，所以很多人都在喊着米国在薅全世界的羊毛，全世界都没有办法避开米国的镰刀。
    张谦修问别尔夫什卡这话，就是想要去苏国割韭菜。
    别尔夫什卡明显不是一个什么爱国志士，他要真爱国的话就不会帮张谦修去贷款了。
    别尔夫什卡也很聪明，立刻听出了张谦修的意思，笑着说道：“张先生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现在我们国内的情况很糟糕，如果只是想分一些蛋糕的话，只要是囤货就可以。”
    “如果想要分更大的蛋糕，一般人估计分不到。”
    张谦修“哦”了一声，问道：“这大蛋糕指的是什么？”
    “国家资产！”别尔夫什卡说道：“我们卢元大贬值，官方没有足够的钱去拯救市场，他们得要想办法弄钱。”
    “国家跟公司其实也差不多，他们账户没钱了，继续印卢元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卢元更加不值钱，现在国内有一些人都开始不愿意收卢元了，官方想要米元或者黄金来拯救市场。”
    苏国人不愿意收卢元可以理解，今天一百卢元一个面包，明天就要一百一卢元，后天就要一百五，卢元拿在手里，什么都不做，都会越来越不值钱，谁愿意要卢元，还不如换几个面包放家里呢。
    张谦修笑了笑，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说的是苏国的企业？”
    别尔夫什卡笑着点头：“没错，官方没钱了，他们只能变卖资产，苏国的武器现在都是以原价的百分之十左右在出售。”
    “等他们撑不住的时候，工厂、土地就只能卖掉换钱。”
    “不过这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苏国什么时候能恢复，如果苏国一直没有办法恢复，这些工厂怎么运营，怎么管理是一个问题。”
    “总而言之，咱们还是要看情况下手，不是什么公司都能收购的。”
    “如果有足够好的运气，也能以实际价格的百分之二十收购到很好的公司。”
    “张先生，苏国的重工业，你是很了解的，绝对不会很差，你说是不是？”
    张谦修真被别尔夫什卡说动心了：“别尔夫什卡先生，你有办法？”
    别尔夫什卡点头：“那些大企业我可能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小人物，都是国际性的大公司，或者国家之家在博弈，我们进去就是炮灰，人家的交易动不动就是十几亿、几十亿米元。”
    “但我们可以对那些中型企业下手，这种企业，苏国没有精力管，外国的资本看不上。”
    “要是运气好，一千万，我就可以给张先生收购一家能生产一些基本农用机械的公司，包括柴油机技术。”
    张谦修皱眉：“一千万？”
    “对，米元！”别尔夫什卡很肯定的说道。
    张谦修有点不敢相信，虽然一千万米元不算多，但一千万能买到核心技术的话，也很值了。
    要是过内能生产大型农用机械，对农业发展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张谦修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装车宋小罗等人，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承认这确实很诱人，但我也要考虑我们国内的情况。”
    “我收购公司，不一定是为了套利挣钱，我也希望能把技术引入我们国内。”
    “这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如果只是单纯挣钱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选择，就像你说的，在苏国内囤货，这是一个不错的挣钱路子。”
    “收购公司的话，还有可能会砸在自己手里。”
    囤货自然是要砍囤什么东西的，如果囤一些奢侈品，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人家吃饭都吃不起了，谁还会买你这些东西？
    如果囤的是小麦、面粉这些，不怕卖不掉。
    张谦修跟瓦列里合作了这么久，对苏国境内的农业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
    苏国稻谷产量并不大，基本都是用于出口或者援助其他国家。
    瓦列里运到国内来粮食，其实都是苏国要援助其他国家的粮食，有很多都是要运到非洲去的。
    这些粮食，至少有大半被截留下来变卖，变卖的钱，自然是层层分红。
    苏国的体制到后来已经有些畸形，国内有一些阶层干最累的活，却穷得叮当响，吃饭都要吃不饱了，但他们还大量支援国外。
    （说句题外话，我国的非洲援助和苏国当时的是有区别，我国援建非洲基本用的都是外汇储备，甚至米国国债，这些东西在国内没有办法使用，但拿到非洲投资换回来的资源是实实在在的。总而言之，对外用外汇储备、米国国债发展；对内用我们自己的钱发展，我们又不缺外汇储备和米国国债，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其实也是发展过程中必然的结果。）
    别尔夫什卡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看来张先生还是一个爱国的商人啊！”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这和我们的文化有关系，我们骨子里热爱这一片土地，虽然我们国家有一部分人觉得国外更好，想要去国外享受更好的生活，但大部分人更愿意留在这一片热土，哪怕她现在不富有，我们依然热爱。哪怕有一天要死了，也希望自己骨灰和这一片热土融为一体，我们国家有一个成语叫落叶归根。”

 第510章 薇薇很猛

    别尔夫什卡笑着说道：“早就听说贵国文化博大精深，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了解、学习一下。”
    张谦修一直觉得自己国家的文化是世界上最精彩、最渊博的。
    但张谦修也很清楚，其实国外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那么推崇我们国内的文化，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外国人不可能有多了解我们的文化，不要说那些更深层次的精神文化，就连古诗、成语乃至连话他们都不知道说，他们怎么能了解我们的文化。
    既然不了解，何来推崇之说？
    了解我们文化的人之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真正了解、推崇的其实只是一小部分。
    而且，一个人的观念形成了，他们本身就是西方人的观念，就算了解到了我们的文化，也不可能彻底认同。
    这就好像一个国人忽然了解到西方的文化，也不会认同的，到了二十一世界，有很多人认同西方文化，甚至大部分人能接受，那是西方文化的一种融合，当然，说的尖锐点，那就是西方文化的入侵。
    张谦修不相信别尔夫什卡真的想要了解国内的文化，其实就是商业互捧而已：“别尔夫什卡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我们国家多住一些日子。”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长住。”别尔夫什卡说道。
    两个人似乎都有意避开了之前的话题。
    十几分钟后，宋小罗的电话来了，张谦修接通电话：“喂……”
    宋小罗说道：“张老板，已经搞定了，我大概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说道：“行，剩下的你处理，我带别尔夫什卡先生去酒店。”
    张谦修透过玻璃，看着到下面货车都已经装车完毕，已经缓缓朝着机场外开去。
    张谦修招呼上别尔夫什卡，也朝着机场外走去。
    这次的资金一共有六亿米元，算重量的话，也有一万多斤，六吨多重。
    张谦修现在对宋小罗已经很信任，从机场出来以后，没有跟着宋小罗他们去四合院，而是开车去了酒店。
    酒店这边早就安排好了房间和饭局。
    吃饭的时候，张谦修又和别尔夫什卡了解了一些苏国的事。
    苏国太乱了，单单别尔夫什卡说，还是没有办法了解全局的。
    张谦修觉得自己还是要去一趟苏国才可以，要不然的话，根本没有办法了解到那边的情况。
    而且，这次和别尔夫什卡聊天，张谦修觉得，苏国确实有很多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张谦修陪了别尔夫什卡两天，两人主要还是在聊一些苏国的事。
    农历，七月二十五。
    张谦修给苏雨薇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苏雨薇现在在鹏城，忙着给张谦修收购电子厂。
    张谦修对电子厂的要求比较高，必须要有一定的技术储备。
    现在这个年代，有一定技术储备的基本都是国营厂，说到底，还是私人企业发展时间过短，没有时间去积累技术的原因。
    但收购国营厂又是一个特别麻烦的事情。
    有时候你出超出它实际价值几倍的价钱，他也爱理不理；有时候明明那个工厂值1000万，他一百万就卖给你了。
    这里面牵扯到的关系太多了，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所以，苏雨薇到了鹏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张谦修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苏雨薇刚和一个国营厂厂长见过面，谈了一下收购的事情。
    “媳妇，鹏城的情况怎么样？”张谦修问道。
    苏雨薇说道：“不怎么样！”
    “啊？”张谦修一愣：“不好弄吗？”
    “我接触过那些人，没有几个好人。”苏雨薇停顿了一下，说道：“有两个厂长，一个官方专门管国营厂的领导被我打了。”
    张谦修顿时皱眉，立刻明白苏雨薇的意思，肯定是那些人动了色心，还好苏雨薇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不过想到那些人丑陋的嘴脸说出下流的话时，张谦修忍不住就是皱眉：“哪两个厂的？”
    苏雨薇“嘿嘿”一笑，说道：“你生气？”
    张谦修说道：“生气了！”
    苏雨薇得意的说道：“放心吧！那些人都是一些吃拿卡要，满脑子女人和钱的人，他们要跟我乱说，我一巴掌就呼上去，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些人真想动手，都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孔婉儿在帮我，他们有几次安排人来堵我，都被孔婉儿解决了。”
    “那些人在想办法阻止我收购，我让孔婉儿在找那些人把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到他们的把柄。”
    “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蹦跶。”
    张谦修听得连连皱眉：“孔婉儿调查那些人去了？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不用，我自己有分寸。”苏雨薇不在意的说道。
    张谦修不容置疑的说道：“你马上让孔婉儿回去跟着你，我另外给你找几个人去帮你。”
    张谦修太不放心了。
    这个年代的乱，是后来想不到的，牵扯利益越多的阶层，各种乱七八糟的手段就越多。
    苏雨薇打了两个厂长，一个官方的领导，这些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善茬，苏雨薇一个人在鹏城跑来跑去，让张谦修特别不放心。
    苏雨薇说道：“我让王强给我安排三个人过来了，到时候那三个人去调查，孔婉儿留在我身边。”
    “估计那三个人今天晚上就能到。”
    张谦修听到这话，稍微放心了一些：“那你自己多注意，收购电子厂都是次要，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知道，你放心吧！”苏雨薇娇笑一声，说道：“你就这么关心我啊？”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张谦修跟着又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跟你说个事，我可能不会鹏城了，我要去一趟苏国。”
    “去苏国？”苏雨薇奇怪的问道：“你的贷款不是已经下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去苏国？”
    张谦修说道：“苏国现在乱了，只要乱了，那就一定有机会。”
    “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正儿八经的生意，赚钱太慢了，苏国现在这样的情况，可是千年难遇。”
    苏雨薇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
    “半个月之内就会过去。”张谦修说道：“我得找一个团队一起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有用啊！”
    这半个月是张谦修组建团队的时间。
    “行吧！那你过年前能回来吗？”苏雨薇问道。
    现在都已经农历七月份了，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这一次去苏国要多久还不好说。
    张谦修肯定的说道：“回来！”
    张谦修打算等苏国解体就回来，1991年就是苏国解体年。12月25日，就是它最后的期限。
    苏雨薇说道：“我爸说，让你去我家过小年，你要是能回来，我就答应他们。”
    “啊？这个没问题啊！老丈人让我去过小年，我一定去。”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
    苏雨薇啐了张谦修一口：“什么老丈人，你现在可不能这么叫，再说了，我爸也没有这么老吧？”
    “好好好，以后叫岳父，要不改口叫爸也可以。”张谦修开玩笑说道。
    苏雨薇没有一半女孩娇羞，笑着说道：“只要叫的出口，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现在我们村都在说我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些人还不知道情况，说你有四五十了，家里是做什么的。”
    “后来他们知道你是胡叔叔的外甥后，还有人跑去跟珊珊提亲，把你舅妈气得够呛。”
    张谦修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你天天就做生意，当然不知道咯。”苏雨薇说道。
    两个人闲聊起来就是一个多小时。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还是不放心，又给范佳亮打了电话。
    范佳亮现在正在组建公司，忙着租场地，买办公设备，还要招人。
    看到张谦修打来的电话，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老板！公司情况一切顺利，我今天晚上把报表做出来就给你做详细报告。”
    张谦修说道：“我不是要问你这个，我媳妇去了鹏城以后，打了人，你知道吗？”
    范佳亮一愣，随即说道：“知道啊！我这些日子还去帮了忙，老板娘打了好几个人。”
    “打了几个？”张谦修问道。
    范佳亮说道：“不知道，七八个总有吧！四五个是副厂长、主任之类的，还有两个厂长和一个官方的人。”
    “现在老板娘说要去谈收购，国营厂都不愿意跟她谈，只有几家私营厂在谈。”
    “不过私营厂的技术老板娘很不满意，所以一直没有谈下来。”
    张谦修听到范佳亮的话，大概也知道，苏雨薇根本不把那几个主任和副厂长放在眼里。
    张谦修说道：“老板娘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优先帮她那边，你这边的活可以放放。”
    “行！”范佳亮可不敢有意见，跟着又说道：“老板，有官方的领导说要见您，我说您不在鹏城，他说要见我，我明天要去见鹏城的领导，估计是股票上的事。”
    张谦修不知道鹏城的领导为什么要找自己，不过自己在鹏城也没有做什么违纪犯法的事情，不用担心：“你去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好的，老板！”

 第511章 帮忙兜底

    张谦修挂了电话，没有把范佳亮说的话太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又给王强打了电话，主要还是不放心苏雨薇那一边。
    好在张谦修大电话过去的时候，王强已经的安排人去鹏城了。
    次日，张谦修接到范佳亮的电话。
    “老板，我去见了鹏城的领导，他们希望我们出钱抬高鹏城的股价。”范佳亮语气中带着兴奋说道。
    官方让他们去收购市场上的股票，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抬高市场上的股价，让股民恢复信心。
    后来的话，国家有专门管这些事的公司，有的公司，甚至就是专门收购那些垃圾股票，没有人愿意要的股票，主要就是为了防止股市出现大雪崩。
    张谦修有些不解：“官方自己为什么不出钱？就算把那五只股票全部买了，对于官方来说，问题也不大吧？”
    范佳亮说道：“现在做股票市场好像是为了试水，还是有关闭的可能。”
    “如果市场反应不够的话，深交所有可能会关闭。”
    “官方好像不能直接插手，国家在看股民对股票的反应。”
    “申城那边的反应很不错，股票一直在高涨，但鹏城这边一片惨淡。”
    “鹏城的官方很想把深交所给保下来，所以才到处找商人去兜底。”
    “现在鹏城没有人看好，要是深交所关闭，买的股票就全部变成那个公司股份了，钱是一分拿不回来的。”
    张谦修明白了，想了一下，问道：“鹏城官方能给我们什么好处？总不能光让我们出钱，一点好处也没有吧？”
    范佳亮说道：“鹏城官方让我们提要求，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公司的情况，他们想要见老板您一面。”
    “不过，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估计给不了太多实际的好处，只能给一些不太实用的好处，比如给一些郊区的地；还有就是工厂或者公司的一些免税；一部分低息的抵押贷款。”
    “抵押贷款给的应该不少，但这东西是要还的，给地是有要求的，这个地只能用作工业，也就是建厂房，而且要求以后要提供多少就业岗位。”
    “免税的话，倒是都可以免，但免税不多，投一百万进去，能给免税十万就不错了。”
    “争取一下，最多也就是十万。”
    张谦修心里大概也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也只是听着不错。
    但实际上，只要深交所一关闭，这些东西根本弥补不了损失。所以才没有老板愿意花钱去给兜底。
    更重要的是，现在兜底，鬼知道要兜到什么地步。
    但这对于张谦修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问道：“官方希望我们投入多少钱？”
    范佳亮说道：“官方的意思是越多越好的，如果股市真的像申城那边一样发展起来了，他们会新增发行股票。”
    “他们希望我们的资金要占用一年，中间可以调仓，但随时要帮他们兜底，直到国家不会把深交所关掉。”
    “其实，只要上市的股票够多了，就算深交所股票再惨，国家也不会关闭深交所，这么多人的资金投进去了，要是关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不开呢。”
    “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成立一个账户，放着钱在里面，要是股票高涨了，随时可以卖出，要是股票跌了，我们的钱就要投进去兜底，哪怕是垃圾股，明明知道以后卖不掉的，都得听官方的意思买入手。”
    股票市场前期，还真就没有卖不掉的股票。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成立一个专门炒股、兜底的公司，资金一年内不能转走呗。”
    “你那个公司刚好合适，明天你叫老板娘跟你一起去见官方的人。”
    “你公司里面，我会给你凑一个亿，尽量从官方手里多拿一些好处。”
    范佳亮没想到张谦修居然会有如此大手笔：“好的，老板！那我等会就给老板娘打电话。”
    “不用，我会给她打电话，你等通知，顺便跟官方那边约好就行了。”张谦修说着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事，我之前说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润提成，现在稍微改一下，现在资金多了三倍多，你的提成改成百分之二，没有意见吧？”
    范佳亮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这是应该的，老板！”
    一直说的提成是净利润的百分之二，如果没有利润，自然也就没有提成了。
    但范佳亮一直觉得有这么多资金，自己坐庄，要赚钱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一个亿资金，要是一年赚一千万，他就算只有百分之二，那也有六十万。
    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这个百分之二不会再缩减了，就算以后公司有一百亿，你每年也可以拿净利润百分之二的提成。”
    范佳亮瞬间大喜：“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努力管理好公司的。”
    “嗯！好好干。就这样！”张谦修说完挂了电话。
    范佳亮这个时候走在路边，兴奋的狠狠挥舞了一下手臂，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他感觉自己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从体制内出来，跟着张谦修。
    张谦修挂了电话以后，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股份的问题。
    张谦修在想给范佳亮百分之二的提成和千分之五的股份的区别。
    给他千分之五的股份，一个亿的资金，等于范佳亮立刻就有了五十万的资产。
    给这点股份，其实也是划算的，张谦修不管那个公司，范佳亮的作用绝对不止于这千分之五的股份。
    而且，给股份能把人捆绑住。
    要是一个公司发展起来了，成了一个千亿级别的集团，你一个人拿着这么多股份和利润，高层肯定是有想法的。
    集团规模这么大，老板已经不可能去管某个具体的事务，整个集团的资源就会分布到这些高管手里。
    高管如果离开这个平台，可能带不走多少资源，但只要带走百分之一，就远远高过他们给老板打工。
    一个小公司百分之一的资源不算什么，一个大公司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资源，就能撑起一个小公司，这些高管自己去开个小公司岂不是更好？
    如果他们有了股份，他们就会衡量，自己离开和留下哪个更划算。
    当然，给股份也不能直接给，要规定他们在公司做多少年才真正属于他们。
    要是不给他们股份，那就得给他们更高的工资，对于一个大公司来说，千万年薪的总裁也是有，百万年薪的高层也不少见。
    相比高新，用少量的股份，把那些有能力的高层捆绑住，相比来说，才是最划算。
    不过，这个股份的机制还是要考虑好才行。
    张谦修想了一会，给苏雨薇打了电话，让她去处理范佳亮那边的事情。
    农历七月二十九。
    张谦修约了龚志华见面。
    现在龚志华的生意倒也做得不错，已经有了一批相对比较稳定的客户，这些客户要么是有钱财建不得光要龚志华想办法洗白，要么是一些商人。
    虽然商人精明，但他们也愿意花大价钱办事，尤其是一些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龚志华的客户有不少，但在龚志华看来，出收真正豪爽的，还是张谦修。
    张谦修一个电话，他立马就推掉了所有事情，赶着来见张谦修。
    因为和龚志华已经很熟了，张谦修也懒得去酒店，直接就让龚志华来了四合院。
    龚志华看到张谦修，满脸笑容：“张老板，好久不见，估计有大半年了啊！”
    张谦修伸出手：“是啊！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龚志华伸出双手，和张谦修握了握手：“我可是天天盼着张老板您来上京。”
    “坐！”张谦修松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坐下后，张谦修开玩笑。说道：“龚老板是盼着我来上来，还是盼着我有单子给你啊？”
    龚志华说道：“张老板愿意赏个生意，我也跟着喝点汤。但主要还是想和张老板多来往来往，像张老板这样的朋友，满世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啊！”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后，张谦修说道：“龚老板，这次叫你来，确实是有个事要你帮忙。”
    “张老板您说。”龚志华满心高兴，只要给张谦修办事，钱是少不了的。
    张谦修说道：“我要去一趟苏国，你帮我组建一个团队，价钱高点没事，人要靠谱，这个团队要会做估价、预算，主要应该是农业和重工业方面。”
    “这个团队里面，还要有人对苏国的情况很了解，这包括法律、国家情况、工业情况、经济状况等”
    “另外还有一些翻译，还要几个常年在苏国住的人，要是找不到的话以前在苏国待过也可以。”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不管他们是我们国家的，还是苏国的人，都必须要会说汉语或者英语，跟我沟通要没有任何的障碍。”
    龚志华一听，心里计算一下，说道：“张老板，这个团队要不少人啊，少说也要十来人。”
    “农业方面至少也要两个专家；工业方面也要两三个专家；估价和预算那就更不好说了，少了一个也可以，多的话，七八个也不算多。”

 第512章 组建团队

    张谦修对于这个早有预料：“人多一点没有关系，但主要是专业，每个人都要专业，翻译人员也要专业，最好能做到实时翻译，就算做不到，也要专业一点的。”
    龚志华点头：“这个自然，张老板，对于组建这样的团队，我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而且，您的要求比较高，我们能不能找到这么多高要求的人，也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苏国那边最近不稳定，八月十九那件事，让整个苏国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去。”
    龚志华说的事情是苏国的八一九事件，是公历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九日苏国高层发生的一次夺权事件，这个事直接让苏国管理层彻底分成了两派，也直接让苏国踏上了解体的道路。
    张谦修说道：“去的人，两万一个月，不满一个月按照一个月算，哪怕只超过一天，也算一个月。”
    “按农历日子算，这次去苏国，最多两个月。”
    “要是我的事情顺利的话，每个人可以拿到一万到十万的奖金。”
    “我给他们工资，你不要抽水，这个团队你帮我组建好了，我给你十万佣金。”
    龚志华对于十万佣金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他只是帮忙找人，就能拿到这么大一笔钱，几乎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龚志华当即说道：“行，张老板，我会尽快给你名单和成员的简历，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苏国，是坐火车，还是飞机？”
    “飞机吧！”张谦修想了一下，问道：“你能不能给办好出国的所有手续？”
    “这个问题不大。”龚志华说道。
    现在出国还是比较麻烦的，有的签证根本就拿不下来，龚志华答应的这么爽快，自然也是有一定底气的。
    张谦修说道：“那行，从所有成员集合到上飞机，你全部给我办好，我另外再给五万，一共十五万，我们只要坐上飞机，其他事跟你就没有关系了。”
    “好！没有问题。”龚志华本来想着，能加个万把块钱就不错了，没想到张谦修直接加了五万。
    如果是别人的话，即便几个超出预期，龚志华可能还会抬一下价格，能多赚一点算一点。
    但张谦修出价，龚志华没有再试着抬价，他不想破坏和张谦修这种良好的合作关系。
    要是让张谦修不高兴了，以后可能就会损失一个优质的大客户。
    又和龚志华确定了一些事情，比如出发的时间，回来的大概时间等等。
    一切问题基本确定，龚志华也没有多留，他还想着尽快把这个单子做完，让钱落袋为安呢。
    龚志华走后，张谦修也跟着开车出门，他要去接两个人，袁鹏池和梁俊明。
    袁鹏池原本在中州省搞研究，那边的研究室已经建成了，最主要还是农业研究的实验室要求比较好满足，主要就是无尘无菌，其他大多都是在农田折腾。
    梁俊明则是在翼州省负责荒地开坑和水库建设。
    这次叫他们过来，主要是他们两个在农业方面造诣比较深，也比较有见解，让他们跟着一起去苏国，要是能挖几个农业方面的专家回来，也是不错的。
    苏国的农业发展很不错，绝对的农业生产大国，机械化程度超过了同时期的米国，他们的农业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大家都觉得苏国重工业厉害，其实人家农业也很厉害。
    一路驱车到了火车站，刚到不久就接到电话，火车晚点，只好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
    张谦修接到风尘仆仆的袁鹏池和梁俊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三人见面热情客气了一番，然后上车。
    “袁老，老梁，这次辛苦你们跑了一趟了。”张谦修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这辛苦什么，就是坐个车，我们坐的都是卧铺，睡一觉就到了。”袁鹏池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身体依然健朗。
    梁俊明也说道：“张老板，你给我打电话说要去苏国学习农业生产的时候，我就兴奋的不行，就盼着早点过来呢。”
    张谦修朗声一笑，说道：“两位不觉得辛苦就好！”
    “这次去苏国，我让人帮我们组建了一个团队，农业方面，我可能就不怎么管了，到时候两位多帮忙把把关。”
    “现在农历马上就要八月了，公历已经十月份。”
    “我们尽量在公历十二月二十之前回来，时间比较紧迫，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苏国也有这么宽，两位要提前做好功课，看看我们去什么地方比较好，可不要在苏国转了一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比较好。”
    “这次出过，我们没有太多的关系，不能直接跟国外的大型农庄、研究所搭上关系，所以很多关系，要我们过去以后，自己找关系打通。”
    “我还有别的事要办，所以这些事得两位去办了。”
    “最近苏国那边的腐败情况特别严重，我会给你们一百万的资金，不管是送礼还是请客，只要能捞到好处，前期多花一点也没有关系。”
    “要是一百万不够，到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们解决资金上的问题。”
    这次，张谦修去苏国的主要目的，就是“掠夺”，掠夺他们的人才和企业。
    虽然顶尖的人才和企业基本都被米国这样的打过给打了包，自己要去跟他们抢基本没戏，但中端人才和企业还是可以折腾一下的。
    梁俊明开玩笑说道：“这种拿着钱去国外搞腐败的事，我这还没做过，想想还真有点小兴奋。”
    袁鹏池说道：“要是这一次能挖几个农作物方面的专家回来，那就好了。”
    “水稻方面，我们国内的专家应该是世界首屈一指的，但玉米、小麦这些方面，苏国还是有不错的底子的。”
    梁俊明说道：“我听说，苏国那边很多技术出身的人，吃饭都吃不起了，我们要是能弄一批技术工种回来也不错。”
    张谦修提醒说道：“老梁，技术工种可以弄一些回来，但不要弄太多了，他们毕竟是外国人，如果是专家的话，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在国内给他们办居住手续。”
    “如果只是普通的技术工人，弄几个回来可以想办法，你要弄几十个上百个回来，长期居住的手续也不好办理的。”
    虽然农业机械化要很多技术人才，但这样的人才居住手续不好办理，如果是黑户的话，就算他愿意来，张谦修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到时候要是被人举报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俊明愣了一下，说道：“我这太兴奋了，这一点怎么没有想到。”
    张谦修说道：“这个没事，等会我们先具体商量一下，看看这个事情有一些什么难点，过去以后，大概要怎么操作，有一个章程，去了苏国以后也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对对！先商量好了。”
    张谦修先带着两人去外面吃了饭，一路奔波，袁鹏池和梁俊明也没有好好吃过饭，张谦修等了这么久，也确实是饿了。
    张谦修也没有把袁鹏池和梁俊明当外人，直接安排两人在四合院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袁鹏池本来想讨论一下去苏国的事情，但张谦修考虑到两人一路奔波累了，就把这个事推到了明天。
    次日，中午，阳光明媚。
    张谦修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袁鹏池、宋小罗、梁俊明都在，几人准备商量一下去苏国以后怎么办，至于宋小罗，纯粹就是听热闹的。
    张谦修一边泡茶，一边问道：“袁老，中州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袁鹏池说道：“今年年头好，那一万多亩肯定是个大丰收。”
    “不过你弄去的那些机械，都还在摸索阶段，技术不够熟练，但也开得动了，一些基本的维修和保养不是什么问题。”
    “研究所的话，今天不会有什么成果了，安平和俊华两个人去琼州省管理试验田，我也去了几次。”
    “要是顺利的话，能培育出适合中州省这边的水稻，增产百分之三应该没有问题。”
    袁鹏池做培育技术其实就是拿几种不同的水稻进行杂交。
    比如有甲乙丙三种水稻，让甲乙两种相互授粉，甲丙也相互授粉，等这种相互授粉的水稻成熟以后，再把这新培育出来的种子相互授粉。
    这个过程至少要两季水稻成熟，才能看到这种相互授粉得出的结果。
    有时候会进行更复杂的授粉，两季还未必能看到成果，可能要三季、四季。
    南方一年最多两季，北方只能一季，就算你有一个思路，实验时间最少也是一年，甚至两三年，所以培养出一种新的品种特别难。
    更难的是，这样配种，失败几率还很大，失败以后，几年忙活下来，没有好的结果，只有一堆数据。
    为了缩短这个时间，很多人就会跑天气比较热的琼州省种一季，这时候北方冰都还没有化，根本不可能播种，等南方稻谷熟了，跟着又跑回北方种一季，这种人也被叫候鸟型专家、候鸟型科学家。
    张谦修原本想着，要培育出一种新稻谷，至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明年能出已经很不错了，到时候也可以拿到翼州那边去种。”
    袁鹏池略有些尴尬，说道：“谦修，这可能有些问题，不同的水灌溉和不同的土壤，情况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们检测过了，翼州那一片地的土壤跟中州这边不一样，这次的新种子要是拿过去种，能有翼州这边百分之八十的产量就不错了，还不如市面上成熟的品种。”
    “不过，我们已经在着手研究适合翼州那片地的种子了。”
    “但这种子就算培养出来，也不是随便能种的，还要经过国家的安全检测。”
    张谦修也理解：“这个没事，慢慢来！”

 第513章 对外发展

    张谦修原本就没有想着这么早能把种子研发出来，现在能有一个消息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袁鹏池说道：“谦修，我们研究所那边，可能还要多招一些人，另外就是，你要想办法给我们安排一下，隔一段时间去一趟市区。”
    “现在有很多小年轻，受不了天天在农村待着，他们手里拿着钱也花不出去，现在实验室那边除了赶集，都找不到消费的地方，村里的小卖部也没有什么卖的，我们不能为了科研，把年轻人那一点朝气也全部给磨平了嘛。”
    张谦修想了一下，觉得那边也确实偏僻，现在大部分农村都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泥巴路和一眼看不到边的庄稼才是标配。
    “袁老，现在实验室有多少人？”张谦修问道。
    “三十多人吧！”袁鹏池说道：“就现在的项目，这些人也够了。”
    张谦修把心里那个想法暂时按了下去，说道：“行，我会跟那边的人说的，到时候他们会安排车子，每个星期送科研人员去市里一趟的。”
    “现在我们条件好了，先辈们的精神要学习，但也不能刻意制造艰苦环境来跟自己过不去嘛。”
    袁鹏池笑着说道：“我来之前，也没有跟李经理他们说，到时候你也别说是我提议的，虽然我们研究室不归他们管，但我们有问题也都是找他们解决的，李经理他们对我们的问题还是非常上心的。”
    张谦修点头：“这个我明白。”
    “老梁，你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梁俊明说道：“早些日子种了一批草做肥料，今年已经播了种了，今年的收成不会怎么好，而且今年我们那边也缺水，说好的水渠还在修建，水库也在修。”
    “看情况吧！明年的收成会有所提升，最迟到后年，就能进入正常的产量。”
    “水库那边上次已经跟张老板说过了，会建个发电站，到时候农场自己用电是不用愁了的。”
    “还会有剩余的部分卖给国家，也能有一笔收入。”
    “水库的话，我正想征求张老板的意见，到时候要不要养一些鱼，水库这些年都是我们管的，要是养鱼的话，也是我们的收入。”
    张谦修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可以！养吧！具体的事项我就不过问了，有什么问题，写个报告说清楚就行，按时递交报表，其他方面，你自己可以做主。”
    梁俊明开玩笑说道：“跟张老板做比我之前可要自由多了，我之前想要做一点什么都是要申请。”
    张谦修朗声笑道：“咱们这不一样，咱们追求的是正当利益，尽量给管理者最大的自主权，我是商人，只看最终收益，不问过程。”
    “国家单位不一样，任何事情都要权衡利弊的。”
    几个人一阵闲聊中，张谦修把两个人管理的事情了解了一遍，大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聊着聊着，三人已经把话题拉到了苏国的事情上，各种计划大体也商议出来。
    因为张谦修这次去苏国是有可能收购农用机械厂的，所以说到了国内农业机械化的问题。
    张谦修说道：“袁老、老梁，我还是担心，我们国内要是真推广大型机械化，国家会不会支持。”
    梁俊明说道：“没道理不支持啊！”
    “老梁，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们国内搞大规模农业机械化，剩余的劳动力没有地方就业。”张谦修跟着说道：“单纯依靠出租那点租金，农民的农业税都交不起，更不要说吃饭了。”
    “我们国内的情况就这样，真要搞大规模农业机械化，至少要等我们工业化有一定成绩了，青年劳动力就业问题全部解决了才行。”
    “国家不会不考虑这一点的，我觉得国家会支持小型农业机械，现在不会支持大型农业机械。”
    梁俊明顿时沉默了，国内至少有七八亿农民，他们都依靠土地吃饭，真的全部机械化了，几百万人把七八亿人干的活干了，剩下的人去做什么？
    袁鹏池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谦修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我们还不具备大规模推广大型机械的条件。”
    “弄一些小型农用设备，帮助农民减轻劳动负担，国家可能更愿意一些。”
    小型的农用设备其实就是小拖拉机，小型犁田机这些，这些东西确实能提高农民的工作效率，也不会让农民“事业”。
    梁俊明不甘心的说道：“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苏国正在内乱，我们只要去引入他们的技术就可以，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错过？”
    “要是等苏国稳定下来，我们再要去拿这些技术，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人家卖不卖给我们都是一个问题。”
    袁鹏池说道：“俊明，技术都是会落后的，我们现在把技术引入，过个三五年，七八年，这些技术我们自己可能也研发出来了，现在要引入的话，必须要投入使用，然后用赚来的钱，再次投入研发，在这些技术基础上，继续发展我们的新的技术才行。”
    “如果买回来放着，过几年就不值钱了。”
    事实确实如此，十年前可能还是高端技术，但十年以后，这个技术可能就已经普及了，到处都能买到。
    梁俊明说道：“老师，我只是不甘心错过这么好个机会。”
    张谦修这时候说道：“其实，我们还有机会。”
    梁俊明和袁鹏池都看向张谦修，不明白张谦修是什么意思。
    张谦修说道：“我们收购苏国的技术，暂时不放在国内使用，我们去国外投资，大规模种植。”
    “如此一来，我们能保证技术的更新迭代，也能把这些技术买入，也不会对国内的农业造成冲击。”
    梁俊明一拍大腿，说道：“这个办法好，我们可以去国外投资，没错！”
    袁鹏池却沉默了，因为去国外投资，发达国家他们肯定不会去，因为那边的人力成本高，人家也有技术，不会让你去大规模投资。
    去那些发展中的国家，其实人家的情况和国内差不多，工业没有发展起来，很多人都依靠土地生活，要是他们去投资，那就会对当地农民的生活造成很严重的冲击。
    袁鹏池虽然不反对这样的投资，但也不怎么赞成。
    张谦修看出了袁鹏池的想法，开口说道：“袁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我们要去国外投资搞农业，肯定是要他们官方同意的。”
    “他们官方不同意，我们不可能去种的对不对？如果他们官方都不管他们的老百姓，我们替他们担心再多也没有用。”
    “就算我们不去，到时候别人也会去的。”
    梁俊明也说道：“老师，张老板说的没有错，人家官方都不管，也不能怪我们啊！”
    袁鹏池又是一声叹气：“这个我知道，而且谦修赚回来的钱，都投入到国内的芯片研发上去了，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国家的发展嘛。我支持你们。”
    张谦修说道：“袁老，要是我们在苏国收购到足够的技术，到时候你可能要转行，不研究水稻，要帮我们研究玉米、小麦和大豆，大米为主食的国家基本就是我们国家周围这一片，其他地区，大多都是小麦，玉米和大豆的使用量也特别高。”
    “国外的地理环境、气候有很大的差异，到时候我们还要研发出合适当地种植的高产种子才行。”
    袁鹏池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但如此一来，我们目前的人手就不够了。”
    “而且农业研究的进度比较缓慢，要是去国外种植的话，我们最好还是在当地有研究所比较好。”
    农业研究进度慢的最大原因就是，你要验证你的想法，以及你新研究出来的种子，你至少要把他种出来一次，任何农作物都是有生长周期的，短的也要一百天左右，长的甚至要几年，等你试错几次，几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所以，农业出成果的时间特别长，很多出色的科学家，一辈子也研究不出来几种改良的种子，就是因为时间不够。
    很多研究人员，都是一次种植几十种改良的品种进行观察，但相比需要几千次、几万次的试错实验来说，一次种几十种也太少了。
    张谦修说道：“这个没有问题，等回来的时候，研究室的规模，我们可以大规模扩大。”
    “到时候研究所需要多少人，袁老你尽管说，人员挑选，而已全部由袁老负责。”
    “研究所到时候可以直接独立出来，单独运行，袁老你可以全部自己做主，要做什么研究，怎么研究，都不会有人过问。”
    袁鹏池轻轻一笑，说道：“我很早之前倒是这样希望的，没想到还提前实现了。”
    袁鹏池刚加入的时候，就想着到时候可以做基础研究，但基础研究产出的东西，几乎没有能直接产生经济效应的，所以没有什么公司愿意投资研究。
    而基础研究，又是一切应用科学研究的根基。
    大概情况就是，基础研究取得成果，接下里就会把这些成果拿到应用科研之中，应用科研研究出成果，就要转化成普通人都能操作的技术，变成技术以后，就能带来经济效应。
    虽然基础科研很重要，但根本没有经济效益。
    偏偏，很多含金量高的科学奖项，都是给了基础科研的，比如诺贝尔，除了经济学、文化、和平奖等领域，那些科研方向的奖项，都给了基础科学。
    当时袁鹏池就想要在基础科学领域做出一点成就。

 第514章 准备出发

    张谦修早就看出了袁鹏池当时的想法，所以他当时就跟袁鹏池说，一定要先研究出自己要的种子，才能做其他的研究。
    只要袁鹏池研究出自己要的种子，给他一些经费做其他的研究也是无所谓的。
    当然，张谦修不太分得清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的区别。
    张谦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做芯片也未必会有成果，拿一些钱去给袁鹏池做研究也没有什么关系。
    要是运气好，袁鹏池真的研究出一个成果来，那也是极好的。
    张谦修笑着说道：“袁老，其实你想做的跟我想做的都差不多，只是我们的方向不一样。”
    “所以我还是很支持您的研究的，只要您能给我研究出我发展需要的种子，您的研究我也会全力支持。”
    袁鹏池说道：“我想做的研究可能不能给你赚钱。”
    “这个没关系。”张谦修说道：“我做芯片也有可能赚不到钱，更有可能把我全部身家都给赔进去。”
    “这不是我有多高尚，我们在坐的，心里都是有这个国家的，都是想给这个国家做一点事的。”
    “虽然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但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
    在座的四个人，张谦修想做芯片，说到底还是别人看着自己国家被卡脖子。
    袁鹏池想做基础研究，虽然有为自己想的成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国家，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会在这个国家。
    梁俊明虽然没有做任何研究，但他一直想在国内推广农业机械化，让国家变成一个农业大国，其实世界上发达国家，都是农业大国，米国是这样，苏国也是这样，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自己都掌控不了，那还说什么？
    一直没有吭声宋小罗更是不用说，他现在的处境，就是为了这个国家，就连家人他都见不了，但他依然没有后悔过。
    张谦修不敢说在场的人有多好，在场的也都不是圣人，在场的人也都会为自己考虑，但在场的人，对国家绝对都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宋小罗忍不住发出一阵“嘿嘿”笑声。
    张谦修三人都转头看向他，宋小罗赶紧闭嘴，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家别看我呀，我就是高兴。”
    张谦修笑问道：“老宋，你这是在高兴什么？”
    宋小罗说道：“我这人其实很简单，就想找一群聊的来的人，我觉得跟张老板你们就聊得挺来的。”
    梁俊明笑着说道：“小宋，你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这坐在这喝茶了。”
    “张老板给你倒茶都倒了十几次了吧！”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笑声。
    宋小罗笑了两声，说道：“你们说的我都不太懂，但听挺好的。”
    “张老板是大老板，以后我要是跟别人吹牛，今天张老板给我倒了这么多茶，也够我吹的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虽然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但张谦修之前那一番话，让几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自己这一群人就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或许做的事不一样，或许回家也会为那些家庭琐事烦恼，甚至还会有自私的时候，但不会影响他们心底深处的那一份对这片土地热爱、忠诚、奉献。
    农历，八月初九。
    龚志华拿着一份资料来找张谦修：“张老板，您看一下，这是我给您挑选的人。”
    “之前您不满意的都已经筛下去了，我另外又替换了两个上来。”
    “后面有这些人的资料，你确定一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他们过来集合了。”
    张谦修接过资料，最前面是一份名单，以及他们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
    后面则是每个人的资料。
    资料很详细，从他们的基本资料，到他们的工作经验，还有他们取得的成就等等，都在上面。
    张谦修一份份资料看下去，这里边大部分人的资料他都已经看过了，之前龚志华就来找过他几次。
    但中间新加入的一份资料引起了张谦修的注意，一个叫宋平云的人，学历是小学，没有工作经验，更没有任何成就。
    相比其他人，要么有出色学历，要么有出色的工作经验，他这简历确实太平凡了。
    张谦修把那一份资料抽了出来，问道：“这个宋平云是什么人？”
    “他啊！”龚志华说道：“本来我也不想把他放进来的，但他这个人苏国那边语言说的确实很好。”
    “几乎能做到您说的同步翻译，而且他经常在边境带队往来。”
    “他以前在苏国那边也跑过一段时间，对那边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听说，他还会一些拳脚功夫，做别的工作他可能不行，但做翻译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谦修明白龚志华说的在边境活动是什么意思，在我国和苏国的边境地区，有很多人专门倒卖货物赚钱，这些人有的是普通老板姓，有的是非法份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不管是什么人，能在这种地方带队讨生活的都是有些能力的人，普通人去的话，还有可能是做苦力当搬运工。
    但带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张谦修其实不怎么想要这种人，因为这样的人很难掌控，不是你给他一点钱，他就愿意为你卖命的。一个不小心，他还有可能把你给卖了。
    张谦修皱眉沉思了一会，问道：“他这个人可不可靠？”
    “这个没有问题，他的信誉还是非常好的。”龚志华说道：“跟他来往边境的人，就没有一个出事的，就算他给的钱少，很多人也愿意跟着他走。”
    “其他人偷偷来往边境运货的话，要是点子背，有可能把小命都丢了。”
    “我听说，有一次他们遇到了黑吃黑，有一个人掉队了，他把人送回来以后，又自己一个人返回去，把那人救了回来。”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身上中了两枪，挨了三刀，被他救回来的人虽然残了，但命是保住了。”
    张谦修问道：“你这是听人说的？”
    龚志华说道：“听人说的，不过跟我说这事的人觉绝对可靠。”
    张谦修看着龚志华，没有吭声。
    被张谦修看久了，龚志华有些尴尬，最后说道：“张老板，这宋平云是我四舅。”
    “这个怎么说呢，我妈是被捡回来的，我外公家里有四个男孩，没有女孩，我外公以前是做土匪的，人比较豪爽，对我妈特别好。”
    “我那四个舅舅对我妈也好，虽然我四个舅舅都没有读什么书，我外公觉得读书没用。”
    “但我妈读了不少书，因为我外公觉得，女人不多读一点书，以后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我妈来上京读书，嫁在了上京，但我们经常会回去。”
    张谦修疑惑的问道：“你妈读了大学的？”
    以前要读大学可不简单，更不容易，有钱你也未必能读，都是要国家安排的。
    龚志华说道：“我爷爷是被招安的，只是后来被人针对，觉得他就是土匪，他一气之下就不干了，回家吃空饷了。”
    “官方也乐得清闲，就没有管他，一直给他发工资。”
    “我妈读大学的机会，是我外公拉下脸去求的，他找了当时招安他的人，死活要了一个读大学的机会。”
    “招安我外公的人也知道我外公在后来的工作单位被针对，心里觉得对不起我外公，就答应了。”
    “我外公现在再过世了，我大舅也过世了，我二舅和三舅现在六十多，在家养老。”
    “我四舅今年四十八，我有一个表妹和两个表弟，有的还在读书，有的要结婚，反正都是要钱，我给他钱，他也不要，我就想着给介绍这个工作了。”
    张谦修问道：“你舅以前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龚志华说道：“我四个舅舅都不愿意接替我外公的职位，也没有拿空饷，日子过得比较紧张。”
    “我和我妈给他们钱，他们不要，他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有自己的小家，他们要是拿了我们的钱，怕我爸他们不高兴了。”
    “我前面三个舅舅年纪大了，干不了这活，我四舅一个人带队，赚了一些钱，但给了我其他三个舅舅不少。”
    “我四个舅舅的生活都还可以，但四家人要养，我四舅赚的钱也不怎么够。”
    张谦修听着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宋平云了，能这样对兄弟的也着实不多了。
    张谦修又看了龚志华半响，直勾勾的盯着龚志华的眼睛。
    龚志华被看怕了，赶紧说道：“张老板，我说的都是实话，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就把我四舅换下去。”
    张谦修沉吟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龚志华，龚志华真要坑他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些简历做一下手脚，不让自己看出来就行：“让你四舅跟着吧！我再看下名单，没有问题的话，就这样确定了。”
    龚志华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谢谢张老板。”
    张谦修微微颔首，继续翻看那些资料，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收好资料，说道：“没有问题了，让他们集合吧！你安排一下所有人的签证和机票，农历八月十五动身去苏国。”
    “好的，张老板，我这就去安排！”龚志华脸上堆满笑容的应着。

 第515章 包机前往

    送走龚志华后，张谦修立刻给别尔夫什卡打了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别尔夫什卡身边上没有翻译，只能挂了，转而又给瓦列里打过去。
    瓦列里接通电话就问道：“张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谦修说道：“瓦列里，我过几天要去一趟你们国家。”
    “来我们国家？”瓦列里吃了一惊：“我们国家现在并不太平。”
    张谦修开玩笑问道：“去你们那边还会有生命危险吗？”
    瓦列里一本正经的说道：“张先生，虽然我跟你只是合作伙伴，当这些日子我们两个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
    “我善意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最好还是别来我们国家。”
    “我们国家目前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到底会不会发生武装冲突，谁也不知道。”
    “八月份的时候，就险些发生了武装冲突，虽然现在暂时稳定了，但这都只是表象。”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活不下去需要去抢劫、偷窃的人，他们之前或许并不坏，如果在一年之前，他们看到你，或许还会给你指路，善意的提醒你在苏国应该注意一些什么。”
    “但现在，他们很有可能会抢了你的钱包。”
    张谦修对苏国的情况，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说别的，光苏国的货币贬值速度这么快，普通人肯定是承受不了的，就算是一些小有家财的人，如果没有提前配置好资产的话，在这样的经济冲击下，他们也很难受。
    张谦修说道：“瓦列里，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并不看好你们国家，我去你们国家是想在你们国家最后赚一笔。”
    瓦列里不会是什么爱国人士，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就不会跟张谦修合伙做那些事。
    瓦列里顿时沉默了，过了片刻，说道：“张先生，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张谦修说道：“我对你们国家不熟悉，我现在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想做一点什么也找不到人，我做这一笔需要你们跟我合作。”
    “我们？”瓦列里问道：“还有谁？”
    “你的老伙计，别尔夫什卡。”张谦修又说道：“你要是还能找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也可以让他们入伙。”
    “不过我事先说好了，不要跟我耍什么手段，我们每个人都是干净。”
    “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大不了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捅出去。”
    “到时候苏国可不会是你们的保护伞，我还能在我们国家，到时候，你们想拿着钱去过逍遥日子都不用想。”
    “我的信用你是知道的，只要大家好好配合，有钱大家一起赚。”
    瓦列里有些不高兴：“张先生，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人的劣根，全世界的人都有，大部分人只能在有规则的时候才能守信用，控制自己欲望。”
    “如果规则消失，人比野兽更可怕。”
    “苏国的规则，正在慢慢的消失，它对你们的约束将会越来越小。”
    “在新的秩序建立起来之前，在苏国赚钱的人都是野兽，包括我！”
    瓦列里听到这话，发出一阵笑声：“张先生，说真的，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
    张谦修说道：“九月二十二，晚上七点二十，我们飞到你们莫科市国际机场。”
    “行，到时候我去接张先生。”瓦列里跟着说道：“张先生，我现在也不问你要做什么事，但我事先说好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做的。”
    “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会给你们赚到足够的利润。”张谦修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我相信张先生不会让我失望，还有就是，最近可能会有很多稻谷和小麦运过去，让你那边的人注意接收。”瓦列里说道。
    现在瓦列里这边的事情，张谦修都已经不怎么管了，全部交给了孔志文在运作。
    孔志文虽然初中毕业没多久就去当兵了，但他的执行能力很不错，几乎所有事情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就算是资金，张谦修也不怎么过问，都是孔志文通知宋小罗送钱，周芹在国内也会按时收款。
    说起来，孔志文和宋小罗，如果想要贪张谦修的那些米元，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张谦修说道：“我会叮嘱他们的，还是按照之前商量好运行就可以。”
    瓦列里说道：“行，我只是叮嘱张先生一下，最近的东西有一些多，所有人都想着最后捞一笔，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现在全部做了，现在我们国内，几乎就没有那些人不敢做的事。”
    和瓦列里通完电话没多久，别尔夫什卡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张谦修告诉别尔夫什卡，自己要去苏国做一笔。
    别尔夫什卡倒是非常的积极，当时这个意见就是他提出来的，他自然非常的有兴趣。
    转眼，已经是八月十五，中秋！
    上午八点，张谦修给苏雨薇、张兰梅、胡金娥、葛青山等人都打了电话问好，然后又给自己生意上一些合作伙伴打了电话问好。
    一路从四合院打到飞机场。
    十点，张谦修带着团队上了飞机。
    这次前往苏国的团队一共有四十多人，直接包机过去的。
    整个团队，张谦修熟悉只有袁鹏池和梁俊明，其他人都是龚志华帮忙请来的人。
    之前张谦修已经和这些人都见过面，这些人有的是机械和重工方面的专家，有的是经济方面的专家，有的是苏国法律方面的专家，还有十一个翻译，配备这么多翻译主要还是为了能让这些专家顺利和苏国人沟通。
    毕竟，这些专家可不懂苏国的语言。
    飞机冲上云霄，等平稳下来，张谦修起身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老宋，能聊两句吗？”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龚志华的四舅宋平云。
    宋平云比张谦修还有高一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强壮，但长相憨厚，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农民，模样人畜无害，没有一点危险的样子。
    宋平云点头：“张老板，可以，您坐！”
    飞机上的位置很多，毕竟是包机，除了机组人员，都是张谦修请来的，大家想怎么坐都行。
    张谦修在宋平云身边坐下，问道：“你去过苏国什么地方？”
    宋平云说道：“大城市就是莫科市、圣彼格勒、基辅其他都是小城市。”
    张谦修倒是吃了一惊，这走的地方已经很宽了。
    “走的地方还挺宽的。”张谦修跟着问道：“你在苏国认识什么人吗？”
    宋平云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张老板，您让我来，是做翻译的吧？”
    “对，做翻译的，我听龚老板说，你在苏国那边也混得很开。”张谦修随口胡扯，他没有问龚志华这些。
    但宋平云在苏国走了这么多地方，不可能不认识几个人，所以这些都是猜的。
    宋平云不置可否的说道：“年纪大了，来这边少，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些。”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做的那些行当，有不少人都已经有不低的地位了吧？”
    “张老板，我只是翻译，您去苏国做什么，我不问，也不会跟其他人说，但您是做大事的人，我这样的小人物，可帮不上您什么忙。”宋平云说道。
    张谦修说道：“老宋，你是一个讲情义的人，讲情义的人不忘本，也忘不了自己生活的那一片土地。”
    “苏国要不行了，这次我去苏国，就是想要挖掘一些国内可用的技术。”
    “这些技术带回去，或许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往小里说，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工业发展，说直白一点，就是工厂越来越多，工厂多了，其他行业也会跟着起来，大家找工作也容易了，赚钱也简单了；往大了说，有可能会影响到我国的军用技术发展。”
    “我原以为你能帮我一些忙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张谦修其实就是试探一下宋平云，张谦修总觉得宋平云不简单，在两个国家之间往返来回几十年，居然没有出事。
    更重要的是，他在苏国那边，必须要有人脉才能拿到货，卖出货，所以他肯定是有人脉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人脉到底怎么样。
    不过算来，宋平云做了几十年，人脉应该是不会差的，就算是一些利益关系，那也不重要，这次去苏国，本来就是利益交易。
    跟张谦修合作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好人，就算宋平云介绍来的人都是一些人渣也无所谓，能提供资源就可以。
    至于张谦修说的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这次跟着去的所有人，肯定要参与所有的事情，尤其是翻译，更不可能有瞒着他们，跟苏国人打交道，还要他们去翻译呢，所以张谦修从来就没有瞒过他们，都是直接说了这次去苏国的意图，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就算了。
    宋平云没有吭声。
    张谦修轻轻拍了拍宋平云的肩膀：“老宋，考虑一下，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条件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第516章 苏国情况

    飞机降落在苏国莫科市的国际机场，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早已经在等着，飞机停稳，他们就直接过来，安排好的车队已经在等候。
    张谦修走下飞机，大笑着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瓦列里先生，好久不见啊！”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走了上来，说道：“张先生，你这次来带的人可不少啊！”
    张谦修微微一笑：“咱们赚钱当然要专业一点，有很多东西我都不懂，要带一些专业的人过来解决问题呀。”
    三人客套一阵，各自上车。
    别尔夫什卡他们一共带了三辆车过来，一辆小轿车，两辆小巴，都是直接开到了机场内的众人下飞机就能上车。
    一路上，张谦修有一嘴没一嘴的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聊天，眼睛却看着外面的街道。
    街道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流浪汉，期间张谦修还看到两起抢劫事件，都是抢吃的。
    到了酒店，别尔夫什卡让人安排张谦修的团队去各自的房间，让大家先洗漱一下，然后去餐厅吃饭。
    除了张谦修，其他人都是两个人一间，都距离不远，也方便沟通。
    做了九个多小时的飞机，洗一个热水澡，倒也舒服。
    因为有时差，张谦修他们到苏国依然是白天。
    洗过澡后，众人都到餐厅聚餐，张谦修、别尔夫什卡、瓦列里三人坐一桌，另外还有别尔夫什卡的翻译。
    饭菜还是非常丰盛的，他们这边的炖牛肉、肉饼、芝士焗番茄等等，最让张谦修意外的是还有苏国风的米饭。
    张谦修看着炒出来的米饭，略有些惊讶的问道：“苏国还有人吃米饭吗？我一直以为你们这边主要以面食为主。”
    别尔夫什卡说道：“有部分地区的人喜欢用大米做主食，不过他们的做法跟张先生的国家有一些不同。”
    “张先生尝尝我们苏国的米饭，是不是合你的胃口”
    张谦修说道：“看着倒是有点像我们那边的蛋炒饭，不过这里面放的配料似乎不一样，我尝尝。”
    别尔夫什卡说道：“我特意叮嘱饭店，尽量做得合你们口味一点，希望不要太难吃。”
    张谦修尝了一口，没感觉跟国内炒饭有什么区别，味道还挺好的，尤其是这里面还放了辣椒，更是合张谦修的口味，忍不住夸赞道：“味道不错。”
    饭吃得差不多，张谦修说道：“两位，咱们的正事是现在聊还是明天聊？”
    “明天吧！张先生一天奔波也累了。”别尔夫什卡说道。
    瓦列里就直接多了，说道：“只要张先生不累，今天能聊一下自然是最好的。”
    张谦修说道：“坐飞机没有什么累的，那就今天聊吧！”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两位是很清楚的。”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只是听着。
    张谦修继续说道：“我们要做的生意也不是什么利国利民的正义之事，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贵国的普通人，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就算我我们不做，别人也一样会做。”
    “我主要想做两个方面，首先是趁机哄抬物价，从中赚钱。”
    “我们炒作的物质目前只有一种，那就是苏国国内紧缺的粮食，大家都没有什么钱，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买，但他们肯定要吃饭。”
    “所以粮食是最好炒作的，同时，其他人也会炒作，大家一哄抬，赚钱是肯定的。”
    “其次，我想在苏国收购一些有核心技术的工厂和公司。”
    “这一部分生意，投资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如果两位怕有风险，不愿意参与的话，你们可以帮我忙，我支付你们报酬。”
    “最后还有一点，我需要人才，两位要是能找到愿意去我们国家的人才，我也可以支付给两位相应的报酬。”
    瓦列里问道：“张先生，你这次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你准备投资多少？你带了多少钱过来？”
    张谦修摇头：“带的不多，只有几百万米元，我要带太多钱过来也不方便。”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都是皱眉，几百万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张谦修跟着说道：“瓦列里，你那边不是有很多小麦和稻谷要运过去吗？你可以直接让他们运到莫科市来，我们租个仓库先放着，等价格上来我们卖出去就行，到时候这些钱就是我们运转资金。”
    瓦列里说道：“那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我上面那些家伙很怕出事，根本不愿意冒风险，要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大量运粮食去你们国家了。”
    张谦修说道：“你运过了，就算我买了，我会在国内给周芹钱，就算正常交易，到时候这些粮食就是我们的。”
    “这个没有问题。”瓦列里说道：“既然张老板都考虑好了，我到时候照做就行。”
    别尔夫什卡问道：“张先生，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买粮食的钱你出了，我们又能分到多少利润？”
    “我回本以后，我只要六成利润，剩下的你们分，至于你们怎么分配，我不管。”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没问题！”
    他们两个人自然愿意，他们不用处任何钱，只要出力就能赚四成的利润，就算一人两成，那也是一本万利。
    张谦修说道：“我在苏国人生地不熟，出货的渠道我就不管了，你们两个想办法解决，同时你们也要解决回款的问题。”
    “要是粮食被运走，钱拿不回来，利润我可以不要，但我的本金你们两个要赔偿。”
    瓦列里说道：“这个放心，没有拿到钱，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把粮食给拉走。”
    回款就是张谦修找他们的原因之一，张谦修在苏国人生地不熟，真跟别人发生冲突，他没有任何优势，还不如给出去一点利润，让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张谦修点头：“你们怎么运作我不管，具体的事项，我也不问，我只看报表和结果。”
    别尔夫什卡笑着说道：“跟张先生合作就是爽快啊！”
    张谦修说道：“咱们有钱一起赚嘛！”
    “两位除了要负责出货，还要负责造势，我们要哄抬哪个城市的粮食价格，你们就在哪个城市放出消息，说粮食紧缺，至于粮食紧缺的理由，两位随便想。”
    “只要普通民众和小商家真以为粮食紧缺，粮食就肯定会涨价。”
    瓦列里说道：“这方面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别尔夫什卡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在报社做主编。”
    “不过，让他帮忙造势的话，可能要给他一部分利润。”
    张谦修强调道：“这个我不管，利润我要六成，如果要另外找人帮忙，要分利润出去，你们两位自己商量。”
    别尔夫什卡问道：“张先生，你打算收多少粮食？”
    张谦修说道：“这就要问瓦列里了，看他们最近打算运多少粮食出去卖，他们卖多少，我收多少。”
    别尔夫什卡看向瓦列里。
    瓦列里说道：“至少三百万吨稻谷，一千万吨小麦。”
    别尔夫什卡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现在国内这么缺粮，你们哪来这么多粮食？”
    “战争储备粮！”瓦列里说道：“之前他们一直不敢动这一块，八月份以后，所有人都知道，苏国乱了，所以他们的胆子也大了。”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还不如趁现在捞一把，所以他们把几个储备仓库都搬空了，粮仓看着还是满的，下面全是石头、沙子、泥土，只有上面一层是粮食。”
    “有一些粮仓直接搬空就没管了，反正也没有人去管这些。”
    别尔夫什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打仗，吃什么？”
    瓦列里说道：“所以，咱们最好祈求，不要打仗；很多武器库也被卖空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苏国的官方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但他们的主要家底还在，那些最核心，已经在服役状态的军用设备，还是没有人敢卖的，卖掉的基本都是放在仓库里的。
    张谦修没有吭声，他心里也在琢磨苏国现在的情况。
    听瓦列里的话，情况比张谦修想的还要糟糕。
    不过想到苏国的情况，似乎发生什么荒唐事也不奇怪。
    苏国本身就是一个农业大国，产粮量也不低，但到现在普通人居然吃不起饭，更可笑的是，苏国还在对外援助。
    别尔夫什卡沉默了一阵，心里计算了一下一千多万吨粮食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过了许久，抬头对瓦列里说道：“我们的四成利润里面，我们分半成给我报社的朋友，他能帮我们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的发布‘新闻’，协助我们哄抬物价。”
    瓦列里仔细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两个怎么分？”
    别尔夫什卡说道：“看最后还剩多少，要是剩的不多，已经不足够我们两个人分配，就算我们退出，想来张先生也不会怪我们的。”

 第517章 幕后黑手

    别尔夫什卡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张谦修听的，翻译把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全部翻译给了张谦修。
    张谦修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出钱，你们出力，如果你们处处都需要花钱去解决，就算你们两个人只能分到一成，那也是稳赚不赔，一本万利吧？”
    张谦修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简单，给你们四成的利润已经不少了，所有的事情你们都解决不了，要去找人办，就算你们少拿一点也是应该的。
    反之，如果所有问题，你们都有办法解决，那这四成自然全是你们的。
    别尔夫什卡还好，只是笑笑，但他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瓦列里就表现的直接很多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说道：“张老板，虽然我们要找人帮忙，但说一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我们帮忙，你就算出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吧？”
    “再者，这一些钱我和别尔夫什卡也能拿出来，千万米元我们两个人还是有的。”
    瓦列里还真有这个底气，这些年来他也存了不少的家底。
    张谦修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我们换一个合作方式，以后有事情需要解决，我们都用钱去请人办事，还更直接，人家也更乐意接受。”
    “至于囤粮的资金，我们三个人平摊，利润也是三个人平摊。”
    “要是你想多占一点，我可以只要两成，你拿四成，别尔夫什卡拿三成。”
    张谦修这话一出口，瓦列里立刻不吭声了，他们就是不想投钱。
    他们要是真想投钱的话，早就已经投资进去了，根本不会等到张倩必修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事变数太大，我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
    目前世界上，除了张谦修这个重生者，就算强如米国那边的决策层也没有办法详细预料到以后的发展，他们只能想办法引诱、误导苏国走向解体，至于能不能成，他们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别尔夫什卡见状，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开口说道：“瓦列里、张先生，大家火气不要这么大，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那我们继续商量，所有的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两位再看看要不要合作。”
    “要是两位觉得合作不划算的话，我另外找人合作也可以，我们国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生意不成仁义在。”
    “就算这个合作我们没有谈成，我们也可以谈其他的合作，对不对？”
    别尔夫什卡连连点头：“张老板说得对，那张老板再说说，我们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张谦修的说道：“除了舆论之外，如果能打通官方关系那就更好了。”
    “如果让官方来配合我们演这一场戏，到时候的效果肯定会更好。”
    如果换了一般国家，这样的事情是肯定行不通的，就算官方的人想要捞外水，最多就是私下你搞搞小动作，不敢光明正大的做。
    但现在的苏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人人自危，早就顾不得那么许多。
    家国情怀，为国奉献的精神，终究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是没有这种觉悟的。
    别尔夫什卡说道：“这方面的话，我可能没有什么办法，但瓦列里应该能找到路子。”
    瓦列里接了一句：“官方那些人，他们不会收那些所谓的分红的，要让他们办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钱，卢元不行，现在他们只认米元和黄金。”
    卢元一天天贬值，很多人都已经对卢元失去信心了，米元和黄金在那些人眼里，那才是硬通货。
    张谦修问道：“要多少钱？”
    “一个市，十万米元我能搞定。”瓦列里说道。
    现在的交通欠发达，加上苏国官方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去调控物价，每个城市的物价都有很大的区别。
    可能这个城市面包卖两百卢元一个，另外一个相距较远的城市就买四百，相邻的城市价格相差不多。
    想要赚差价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有这个资金，有这个能力。
    苏国以前的制度导致苏国没有那种特别大的企业家，真正有钱的都是官方人员，所以干这种事的，反而是那些来薅羊毛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我拿到的数据，莫科市大约有八百八十万人左右，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有很多人都已经没饭吃，我们就算少一点，平均一个人一天只吃三两主粮。”
    “这么一算，莫科市一天消耗的主粮，一天就要一千三百二十吨。”
    “我们有一千三百万吨，就算出粮率是百分之八十，我们也有一千零四十万吨，足够莫科市的人吃二十年了。”
    “整个苏国也不过三亿人口，我们这些粮食也够他们他们吃两百多天了。”
    张谦修说着，看向瓦列里：“瓦列里，你们国家还有多少粮食？”
    瓦列里说道：“张先生，你太高估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国家还有多少粮食？”
    张谦修说道：“官方的储备粮！”
    瓦列里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个也没有办法预估，现在所有的数据都是不准确的，看守粮仓的人卖粮食，军方的人卖武器，能卖的大家都在卖，我们原本计划了一千二百万吨小麦卖给你的，但有的仓库已经空了，最终只有一千万吨。”
    “去年我们国家小麦的产量是九千六百万吨，今年估计也差不多，这次给你的麦子是新收的，库存的麦子早没了。”
    苏国是产量大国，1987年的时候，苏国所有品类的粮食总产量达到两亿多吨，按理来说，这个产量，能让全国人吃到撑，根本吃不完。
    但苏国要援助国外，在国际上增加影响力；全国家禽也是要吃粮食的；再加上苏国人好酒，种种原因的加持下，苏国几乎一直都有人吃不饱肚子。
    张谦修说道：“瓦列里，你要想办法把你们国家粮食的大概情况摸清楚。”
    “我们手里的粮食太多了，如果到时候因为我们这一批粮食出现，导致你们国内粮食过剩的话，到时候很有可能是挣不到钱的。”
    苏国虽然是产粮大国，每年生产出来的粮食，完全够自己国家吃的。
    但这是不够的，很多粮食会有其他的用途，会消耗很多，最后出现的情况就是，统计的时候，一看数据，这些粮食都够他们国家吃上两三年的，但实际上，国内粮食短缺，甚至会出现饥荒。
    苏国从成立之初，一直都有粮食问题，就算是丰收年，也有人吃不上饭的。
    别尔夫什卡说道：“这个影响应该不会很大吧。”
    张谦修摇头，说道：“不，很大！现在我们拿到的这些粮食，都是军备粮食，除非特别紧急情况才会调用，一般的年头，肯定是堆在仓库里面不动的。”
    “除非堆放几年要更换一次储备粮，陈粮才会出现在市面上。”
    “换一句话来说，我们这些粮食，不应该出现在苏国的市场上。”
    “如果市场上忽然出现这么大一笔粮食，很有可能会让市场价格下跌。”
    张谦修不知道上一世有没有这一批粮食，不过他估计，就算有这一批粮食，肯定也是被卖到国外去了，并没有出现在苏国的市场。
    瓦列里也说道：“这一批粮食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国内市场的。”
    别尔夫什卡很快想明白这个道理，跟着说道：“如果这么算的话，不管我们怎么做，只要我们对市场投入粮食，都有可能导致粮食下跌啊！”
    “毕竟我们有这么多，一次不可能只卖一两吨，最少也是一百吨起步吧？”
    一千万吨，一次卖一两吨就跟小儿科一样，就算一百吨也不是什么大单。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
    “你们苏国的粮食市场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操控。”
    张谦修看了很多关于经济和市场的书，对于经济的运转规律也有一定的了解和认知。
    苏国现在经济崩盘，也是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对于普通人来说，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日常必须生活用品的价格上。
    任何一个国家，对于粮食的价格都非常看重，谁要敢动国内的粮食价格，这个国家拼命的心都有。
    对于普通人来说，主粮其实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纵观全世界，任何一个稳定的国家，主粮的价格绝对不会高。
    张谦修有一个猜测，米国人是不是对苏国的粮食价格也动了手脚。
    如果是米国人在后面捣鬼，张谦修自然就有更好的办法去卖这些粮食。
    米国不会希望苏国的粮食价格下跌的，粮食下跌的话，苏国的矛盾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缓和。
    在张谦修看来，就算粮食价格缓和了，也阻止不了苏国的解体。
    但在米国看来，他们布局的任何地方都不能出问题，万一给苏国挺过来，那他们所有的付出就会功亏一篑，如果苏国熬过去，米国还能熬多久还未可知。
    所以，如果粮食市场背后有米国人，张谦修直接找他们谈判就行，让米国人以一个很高的价格来收购自己手里的粮食。
    米国人不会让一千万吨粮食毁了他们撂倒苏国的计划，肯定会出钱收掉张谦修粮食。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对于米国的问题都很敏感，只要一说到米国，两个人立刻明白了张谦修的意思。
    别尔夫什卡说道：“这个事不好说，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国家好像到处都有米国动手脚的影子，又找不到证据。”
    “有时候我自己都说不出来这到底的是我自己的瞎想出来的，还是米国人太聪明，隐藏得很好。”

 第518章 看走眼了

    瓦列里说道：“我觉得这个后面还有可能是他们在操作。”
    “理由呢？”张谦修问道。
    瓦列里说道：“我知道有一些米国商人在收购我们的粮食。”
    张谦修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瓦列里说道：“去年全球粮食产量都不算高，前年也是，我们国内对外援助的粮食都有减少，但我们国内的粮食也不怎么够了。”
    “所以，我们国家放开了粮食的交易，可以自由交易。”
    “也正是因为如此，米国的商人就跑来收粮食了。”
    “今年的粮食产量应该是比去年高的，但因为我们国内出了问题，粮食问题一直没有妥善处置。”
    “但就今年对外援助的情况来看，是没有增加的。”
    “就算我们的产量跟去年差不多，国内的粮食应该是够的，但米国商人收购，加上我们经济出问题了，直接导致粮食价格暴涨。”
    “要是米国没有收走那一部分，我们国内的情况，应该不会有这么糟糕。”
    张谦修脑袋快速转动，分析瓦列里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张谦修不是觉得瓦列里骗自己，而是怕瓦列里被一些表象骗了。
    最终，思来想去，张谦修还是觉得，这个事背后，有米国影响的可能性比较大。
    张谦修问道：“瓦列里，你说的那些粮食什么时候可以匀出来？”
    瓦列里说道：“你要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
    “你们有没有办法接触到米国的人？”张谦修问道。
    别尔夫什卡摊摊手，说道：“在这方面的话，我没有太多的人脉，米国的商人我倒是认识几个，但做粮食生意的，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瓦列里说道：“我能找到几个。”
    “想办法跟他们接触一下，就说你有一大批粮食要出售。”张谦修说道：“让他们接手。”
    瓦列里说道：“这不划算吧？我们的价格都没有抬上来，直接把粮食卖给他们，他们给的价格肯定不会很高的。”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直接出比市场价格高两倍的价让他们收，他们不收，我们就全部抛到市场上去，把价格压低。”
    别尔夫什卡有些急了：“张先生，你这样做，我们可就赚不到钱了。”
    “你千里迢迢跑来苏国就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做好事的。”
    张谦修说道：“我们只要抛一万吨出去，莫科市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就会被压下来。”
    “只要我们持续抛，就会持续走低。”
    “如果背后真的有米国人在后面操作，那他们肯定会来找我谈收购的。”
    瓦列里说道：“要是他们不来找呢？”
    张谦修反问道：“你给我的价格，比你们国内的市场的价格高多少？”
    “至少能翻两番。”瓦列里说道。
    虽然在国内卖能翻两番，但瓦列里以及他身后的人，从来就没有考虑在国内卖，因为在国内容易被查。
    而且，他们这么大的量，国内也没有人能吃得下，苏国是计划经济，以前可没有什么粮商，能收购他们这么多粮食的就只有苏国官方。
    放开粮食买卖的时间这么短，苏国的商人还成不了气候。
    最后就是瓦列里他们的粮食本来就是非法渠道的粮食，不可能卖出市场价。
    张谦修说道：“就算我低价把这些粮食卖了，也能赚很多吧？”
    “张先生，这算我们平分的利润吗？”别尔夫什卡最关心的还是钱。
    张谦修点头：“算！”
    “那我没有什么意见！”别尔夫什卡很痛快的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一分钱不出，横竖都能赚。
    张谦修说道：“那我们改变一下策略，粮食到了以后，立刻往市场上抛粮食，刚开始不要抛多了，一千吨的抛，然后慢慢增多。”
    “报纸方面还是要联系，不要让他们说粮食会暴涨的事，让他们说官方开始救市了，粮食价格会跌回去的，劝普通民众不要大规模屯粮。”
    这和张谦修之前说粮食要暴涨的消息是完全想反的。
    “张先生，不提前找米国人接触一下吗？”别尔夫什卡说道：“万一我们真把价格压下来了，可不划算。”
    张谦修说道：“让瓦列里去接触，我们只要抛售粮食就够了。”
    “米国人会自己来找我们的。”
    “官方也要联系，让他们对外说，他们已经采取了措施，至于采取了什么措施，让他们自己去编。”
    “如果他们怕说出去的话不能实现，没有办法交差，那就给他们一千吨粮食，让他们自己去操作一下，一千吨粮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官方的人也只是想做做样子，价格下不下来，他们无所谓。”
    “两位，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瓦列里说道：“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别尔夫什卡笑眯眯的说道。
    张谦修最后下了定论：“那好！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七天之内，你们联系好报社和官方的人，让他们配合我们演戏，到处宣传粮食价格大降。”
    “同时，让他们宣传，卢元再次坚挺，各种救市的措施已经出来了。”
    “另外再花一些钱，让媒体到处宣传，苏国已经找到了渡过难关的办法。”
    “总而言之，就吹嘘苏国已经度过寒冬，正在走向暖春，一片欣欣向荣。”
    别尔夫什卡苦笑：“这个没有人会信吧？”
    “我们官方天天都在说这些，情况越来越糟，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官方的领导在做什么，但他们也不傻。”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这些其实无所谓，你们帮忙造势就行。”
    “我们不用指望这些报道能让苏国好气来，我们的目的是让米国紧张，到时候来找我们买粮食。”
    米国就盼着苏国解体，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肯定会来找张谦修他们搅局的。
    “张先生，虽然我觉得这些没有什么用，但我会把这些事情办好的。”别尔夫什卡说道。
    “那就辛苦别尔夫什卡先生了。”张谦修转头看向瓦列里：“瓦列里，你能不能解决官方的人来配合我们？还有就是，你能不能想办法搭上米国那些收购粮食的商人，有意无意跟他们透露，是我在折腾这些，是我在打压粮食价格，让他们来主动来找我。”
    瓦列里倒是答应得很痛快：“没有问题。”
    张谦修信心十足说道：“那就没有问题了，之前还担心这么多粮食在苏国销不掉，要是米国愿意接盘，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没有很大的信心，但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自己要是米国，预测不到未来，肯定会花钱买安心。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购买一千万吨粮食，不是什么大事。
    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那些米国商人，根本不是米国官方安排来的，他们只是来苏国捞一笔，很纯粹的商人，最后可能真的不收自己的粮食。
    即便如此最后自己也只是少赚一点，反正自己“拿货价”很便宜。
    张谦修又跟两人谈了一下收购工厂和找人才的事情。
    对于收购苏国工厂，他们没有任何兴趣，因为要投钱，但张谦修要收购，他们给介绍合适的，张谦修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
    招人才就更简单了，按人头算。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想的也简单，利用一下自己的人脉去找，找到就当捡到的钱，没找到的话，他们也没有兴趣特意去帮张谦修去找。
    张谦修也明白两个人的想法，但在苏国他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那些真正的爱国人士，不可能会跟张谦修合作的；其他那些连自己国家都能出卖的人，眼里也只有利益了，不会比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好到什么地方去。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
    因为有时差，很多人都已经早早回去休息了。
    张谦修的精神还不错，但时间也不早来，便回了房间。
    刚回房间不久，一阵敲门声传来。
    张谦修还以为是服务员，起身去开门，却发现是宋平云。
    “老宋，还没睡啊！进来坐。”张谦修招呼宋平云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
    两人坐下后，宋平云说道：“张老板，我在苏国确实认识一些人，我可以帮你。”
    张谦修听到这话，顿时露出笑容：“那就再好不过了，老宋，你认识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宋平云沉默了一下，说道：“张老板，我还是跟你先说说我的事。”
    “不知道志华跟你说过我们家的事没？”
    张谦修说道：“说过一些，说你们家老爷子以前是土匪，后来被招安，还被安排了工作，因为受不了那种气氛，就没有做了，在家吃空饷。”
    “到你们这一代直接连工作都不愿意去继承。”
    宋平云说道：“表面看起来大概是这样的，但我爸骨子里其实是爱国的，我们家一直在两国边境往返，不是我们运气好，没有被抓。”
    “而是故意没有抓我们的，我们基本只要躲过苏果的巡逻队就行了，国内的看到是我们家的人，都会特意避开。”
    听到这话，张谦修顿时皱眉，自己看走眼了。

 第519章 新的任务

    边境的巡逻人看到有人穿越边境肯定是抓起来再说，但看到宋平云就会躲开，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宋平云的身份不一般，他们一直都在为国家做事。
    张谦修苦笑一声，说道：“你做这些事，应该不缺钱吧？国家不可能亏待你这样的人，但龚志华跟我说，你来是因为缺钱。”
    孔志文他们几个人，就是宋平云这样的人。
    孔志文他们虽然受了很多委屈，明明活着，家人却收到了他们牺牲的消息，甚至成了烈士家属，国家对他们的照顾并不少。
    宋平云说道：“每次任务，国家都会给我很多方便，也有不少钱。”
    “我前些年退下来了，国家还特意给了我一笔钱，还给了我几个去官方工作的名额，我可以介绍几个家属去官方工作。”
    “为了生活，钱我收了，去工作的名额我没要。”
    “这些年，钱越来越不值钱，我大哥重病，治疗一段时间后去世u，我怕二哥、三哥年纪也大了，身体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家里的小孩读书的读书，成家的成家，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所以我才来的。”
    张谦修看着宋平云，也不知道该佩服他的无私，还是恼火：“你这样的人，现实中还真少见。”
    “也不少见，我见过很多为了国家牺牲的人。”宋平云叹了口气，又说道：“他们死都要完成任务，我这又算什么。”
    “你以前做什么的？”张谦修跟着又说道：“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宋平云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帮忙运送一些情报和资料，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从来没有看过。”
    “不过，我听说过，我们那时候很多技术都很不上，苏国说是要帮我们，但很多地方都是藏着掖着，很多关键技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突破。”
    “所以我们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争取突破，这些资料运送的难度还是很大的，所以一般文职人员做不了，尤其是过边境，对于周围不熟悉的人根本做不了。”
    “我们这样的大老粗刚好适合，我父亲以前是土匪，不是占山为王的那种，是小土匪，运气好就占一个地方过几年舒心日子，运气不好就变成流匪了。”
    “我父亲被招安后，本来在办公室上班，是个闲职，后来有人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做这个，让他自己选，他答应了，官方的闲职自然要找个由头不做了。”
    “我是家里最小，我爹不知道孙子辈还做不做，我们四个男孩中间，就我年龄小，能多做两年，就把这事交给我了。”
    “大概就是这样，张老板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张谦修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为什么忽然愿意帮我了？”
    宋平云说道：“我以前认识的所有苏国人，我退出以后就没有联系过，而且，我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国家收买的人，我给国内打了电话申请。”
    “因为我觉得张老板说得没有错，这次我们要是做好了，确实可以带一些技术回去，也算是为我们国家做贡献了。”
    张谦修微微有些恼火：“国内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张谦修不知道宋平云是跟谁请示的，那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张谦修赚钱来说，其实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因为会多一些潜在的风险。
    原本张谦修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薅羊毛而已。
    现在跟国家扯上关系，到时候任何行为都有可能被判定为间谍行为。
    张谦修恼火不是对宋平云，而是对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考虑周全一点，直接拒绝让宋平云来。
    又或者别贪图宋平云那一点点关系，那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说到底，张谦修感觉自己有点贪了。
    宋平云以前能给国家做事，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不会差的，他看出了张谦修的恼火：“张老板，国家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国家只是希望张老板能多带一些技术回去。”
    “这些技术带回去以后，还是张老板您自己的，国家也不会跟您要，您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这个问题张谦修没有办法跟宋平云解释。
    在宋平云看来，这次的事情，只是国家支持张谦修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间谍行动。
    但张谦修心里却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他自己身上跟自己国家的官方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谦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个事就先这样。”
    宋平云问道：“张老板，那我要不要联系以前认识的那些人？”
    “我认识的这些人基本都只是认钱，十几年前就是这样了，现在苏国乱成这样，他们肯定更加猖狂。”
    张谦修摆摆手：“晚些日子再看。”
    宋平云张了张嘴，他不明白张谦修在飞机上还很希望自己给他们做中间人，牵线搭桥，现在却一反常态。
    话到嘴边，看到张谦修的样子，宋平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宋平云离开后，张谦修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真是给自己挖坑啊！当时何必贪着这一星半点关系呢？”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事情都进展顺利，张谦修给所有人配备通讯设备，自己也还了苏国的电话卡。
    袁鹏池、梁俊明带着几个懂机械的专家还有几个翻译，去看各种工厂和设备，这些路子都是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介绍的，张谦修都是要给他们钱的。
    那些搞经济的，开始搜集各种数据，官方公布的还有从别尔夫什卡那边弄来的，别尔夫什卡是在银行工作的，他要弄一些数据还是比较简单的。
    别尔夫什卡也忙着找报社人谈合作。
    瓦列里则跟官方的人在沟通，顺便催促那些小麦和稻谷赶紧运过来。
    至于囤放的仓库，早已经在郊区找好，因为太多，足足租赁了小几十个仓库。
    张谦修反倒是清静了下来，没事就是给苏雨薇打打长途电话，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苏雨薇已经在和魏淑芬接触，讨论合作的事情，至于电子厂，还是在讨论收购阶段，想要把国营厂私有化，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农历八月二十一，张谦修心情大好，因为明天那些小麦和稻谷就要来了。
    就在张谦修兴奋的时候，张谦修接到了葛青山的电话。
    “谦修！你现在在苏国吧？”葛青山问道。
    张谦修听到这话就知道，估计没有什么好事：“师傅，您打的这电话号码不是苏国地区的吗？我不在苏国也不会用啊！”
    葛青山说道：“你去苏国我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来上京了，从我一个以前一个老部下那知道，你到苏国了。”
    “恰好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去一趟苏国也好。”
    张谦修苦笑不已：“师傅，这个事就必须我去吗？我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张谦修一直觉得，为国家做贡献那是没有问题的，但做贡献是有前提，那就是我自己要过得好，我自己要活得舒坦，你让我去冲锋陷阵、枪林弹雨，随时有生病或者被抓取蹲号子的危险，那是真不想去。
    出点钱、出点力，张谦修有很乐意，也不求回报。
    这种间谍活动，让专业人士去嘛！
    张谦修很佩服宋平云、孔志文、宋小罗、胡铁他们这样的人，不仅仅佩服他们的奉献精神，也佩服他们的胆量和意志。
    葛青山很了解张谦修，语气深沉的说道：“谦修，你的追求我明白，但我也知道，你对我们民族和国家也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这个事情除了你，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这次有一份资料，是的航空发动机的设计资料。”
    “如果有了这些资料，我国航空发动机的研发时间，至少要缩短五到十年。”
    张谦修心里其实也很无奈：“师傅，我还要在苏国待一段时间。”
    葛青山说道：“现在这一份资料很安全，我们的人已经把它放到一个地方藏好，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你回来的时候顺路带上就可以。”
    “原本计划是有人要去取，然后带回来的，但那人跟我们失联了，要么已经被抓了，要么出了什么情况。”
    “他最后传回来的信息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藏资料的位置，从那以后，再也联系不上他。”
    张谦修说道：“直接安排一个人去取来不就好了吗？”
    葛青山说道：“在莫科市市官方办公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一般人去不了。”
    “师傅，你高估我了。”张谦修也很无奈：“这样的地方，我也不可能随便去取啊！”
    “你可以想办法。”葛青山说道：“苏国很多官员已经只认钱不认人了，你办法多，想点办法，花点钱就赚回来了。”
    “这个事要是成了，国家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你那学校和研究，会给你最大的支持，虽然我国的半导体发展一直不如人意，但也有几个半导体的研究所。”
    “到时候，那些研究所全部搬到你们学校去，工作人员你先挑。”
    张谦修觉得这是个屁的好处，国家巴不得自己研发出芯片，改变国内芯片技术跟不上的状态。
    “是哪几个研究所？”张谦修知道国内有很多半导体研究所。
    最早的比如巴蜀省有一个比较有名的半导体研究所，现在的话，估计是华晶，在沿海城市那边。

 第520章 讨价还价

    葛青山说道：“川蜀省79所，萧江省108所……”
    葛青山连续说了七八个研究所。
    国内其实有不少这类研究所，也有不少半导体工厂，1977年的时候，全国就有600多家半导体生产工厂，真要说的话，我国一直都是有这些产业的，只是技术低端，跟不上国际上的脚步而已。
    葛青山说的这些研所就所都是数字，而且还是加上了地区，这种研究所都是地区性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好科研设备，倒是里面的人才或许有一些能用的。
    但也就那些人才能用用。
    在张谦修看来，国家说是给自己好处，其实这些东西，对于国家来说，都是顺水人情，那些研究所一直没有产出，国家也很难办，继续做下去，就等于养着一群闲人，不做下去，那就得给那些工作人员安排工作，目前全国的工作都挤满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工作岗位安排他们。
    现在全部交给张谦修，反倒是解决一个问题，还卖给了张谦修一个好。
    张谦修说道：“师傅，这些研究所，没有一个是国家级的。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这是国家清理垃圾，交给我处理呢？还是奖励我啊？”
    葛青山略有些不高兴：“谦修，你怎么说话的呢？”
    跟着，葛青山放缓语气，说道：“谦修，你要体量一下国家，现在到处都要钱，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做其他的，你又有钱，给你个三五千万奖励，你拿了也没用，我就直接给你拒绝了。”
    “给你的这些东西，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是给国家和地方减轻了负担，但那些专家可不是什么垃圾。”
    “你那边不正好缺人吗？这些人给你，刚刚好。”
    三五千万对于张谦修来说，确实不多，给了的话，心里舒坦点，毕竟三五千万，从客观角度来说，也不是少。
    现在葛青山都已经帮自己拒绝了，自然也不用有太多的念想。
    张谦修说道：“师傅，体制内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十个人来，有五个真正干活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尤其是他们现在所在的研究所，十有八九是混日子的，混了这么多年，性子早懒散了，估计五个都没有，有没有两个干活的还不知道。”
    “他们是国家安排过来的，到时候我还不能随便开除，一开除，指不定就去找国家诉苦，到时候就算官方帮着我，我总也要去处理一下，那也是给我添麻烦啊！”
    “这不是给我一群人才，是给我一群大爷啊！”
    葛青山顿时无言以对，无奈的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张谦修说道：“如果能另外找人来干这活，就尽量找别人，我什么好处也不要，我那学校，二十年以后，我还是给国家。”
    “要是硬要我去，我的要求也很简单，给我一些正儿八经的老师，清大、上京大学、复旦、科技大学这些大学里面，理科和工科的老师，给我百八十个就可以。”
    “我保证给这些老师最好的待遇，他们是不是愿意来，国家和校方不要强留，我也不强抢，让这些老师自己做决定。”
    葛青山为难的说道：“你这是在为难我，也是在为难国家啊！”
    “这是自愿原则啊！”张谦修说道：“国家不是想要改革吗？他们总不能强迫老师留在学校，不让人家做更好的选择啊！”
    “如果我直接去找那些老师谈，他们真要来我这，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们还是会去我那里。”
    “我只是希望官方出面，给我们组建一次统一交流的机会，顺便给我们做个监督，我们承诺给所有老师的福利，如果没有达到，我们就给这为老师相应的赔偿，保证老师的权益。”
    “这对官方来说并不难。”
    张谦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他直接去和那些大学教授、老师谈的话，这些老师未必相信自己，而且自己那个学校刚刚建立，很多老师也会觉得没有保障，毕竟国内，乃至全世界的国家，很少有私立学校做得很好的。
    米国是一个例外，几乎最好的大学都是私立大学，那是跟他们国家的机制有关系。
    从根本上来说，张谦修觉得米国那一套是不利于官方和社会的，很容易让社会阶层固化，底层人民很难跨越阶层。
    上一世，张谦修很多东西不明白，还一度羡慕国内没有哈弗、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斯坦福、麻省理工这种闻名世界的大学。
    张谦修曾经一直不知道，这些大学都是私立的，一直以为跟清大一样，是公立的。
    这一世，看的书多了，经历的事多了，交往的人也不一样了，很多观念就不一样了。
    还是那一句话，教育绝对不能被资本掌控，不能变成一门只为盈利的生意，当它变成一桩生意，他就会被有钱人给掌控，穷人跨越阶层的机会，将会慢慢消失。
    即便教育不能做到绝对公平，但这一个特殊群体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百分之九十的机会要公平。
    当然，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来就在富人家庭，有良好的教育资源，各种私人教师，各种培训班；有人生来就在贫困家庭，唯一的教育资源就是他上的学校。
    言归正传，张谦修要让官方介入自己的挖人行动，就是要让国家给自己背书，等于是让国家给自己做了一个担保，到时候自己再把各种福利拉高，很多教授就会心动，自己挖人的成功几率就会大很多。
    葛青山虽然年纪大了，但张谦修的想法他一眼就能看穿，叹了口气，说道：“谦修啊！你到时候要是挖走几百个教授，其他学校怎么办？”
    “我知道你要做芯片，你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国家发展，为了民族兴盛。”
    “但我们不能只盯着芯片，我们还有很多领域要发展，这些领域也是要数学、物理、化学的，也是要各种工科的。”
    “你要是把好的教授全部弄到你的学校去，其他学校培养不出人才，就算你把芯片做出来了，其他行业没发展起来，是不是有些顾头不顾尾，甚至本末倒置了？”
    张谦修沉默一下，说道：“一个学校，我最多要十个教授。”
    “五个！而且要根据情况来，你不能把一个学校最好的老师都给挖走，具体的情况，等你的回来再具体商量，这方面我也不太懂。”葛青山说道。
    张谦修算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学校要组建一个教师团队就太难了。
    他的目标是跟清大一样，可清大有上千教授、还有更多的副教授和讲师。
    就算一个学校挖五个教授，挖一百个学校也只有五百个，跟清大一比，差距确实很大。
    更何况，国家肯定不允许自己挖人挖的太过火，毕竟清大的教授是很多领域的，自己的专攻那几个科系。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又说道：“师傅，教授我可以少要一些，但以后我们另外请过来的，你们不能阻拦。”
    “还有就是，我们到时候要是邀请这些学校本科生、硕士、博士去我的学校，你们也不能阻拦，校方也不能阻拦，要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机会。”
    葛青山苦笑一声：“谦修，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现在不仅仅是你想做的那一个领域缺人才，所有领域都缺，你说硕士、博士，他们毕业以后，都是高端人才，所有人抢着要的。”
    “你财大气粗，可以给高额福利，那也不能把人全部抢走啊！”
    “我国去年毕业博士，我听说只有几千个人，这么多领域，算到你要的那几个领域，有三五百人都不得了了。”
    “你要是抢走三五十个，你一个人就要抢走十分之一，剩下的人就是所有行业一起抢。”
    张谦修略有些不满：“师傅，你这处处挤压我做什么？”
    “我的学校也要培养人才的呀，等我的学校发展起来了，也是要对外输出人才的。”
    “而且我对教学的要求高，保证出去的每一个人，都是尖子生。”
    葛青山说道：“谦修，我跟薇薇谈过了，知道你想把教育做好，但你要的都是最好的学生，这些学生就算没有去你那你，肯定也是去了清大、上京大学，再差一点，也是去了全国前十的学校。”
    “到时候你不一样是跟他们抢生源吗？”
    张谦修不满了：“师傅，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做这些，是对国家有害一样啊？”
    葛青山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谦修，师傅知道你是好心，你做的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要是国家多几个你这样的人，那就不愁发展了。”
    “但你也不能为难国家是不是？你虽然不要钱，但你提出的这些条件是有可能动摇国家教育的。”
    “清大、上京大学这样的好大学，好的教授多，你挖走十个八个没有关系，那些靠后的，你要把他们某一个系的好教授挖走十个八个，几乎就是挖走他们这个系半条命啊。”
    “国家现在要发展的地方多，需要的人才也多。”
    “不如这样，你要挖教授方面，就我们之前说的，一个学校不超过五个人；至于你要的博士和硕士毕业生，也等你回来再说，人才方面，我也不能给你保证，我也不太懂。”
    “不过在你的商业方面，国家可以给你一些支持，资金可能给不了你多少。”
    “就算给你一两个亿，对你的用处也不太大，以后在审批、税务方面，给你一些特殊优待，你看怎么样？”
    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傅，你这是把你土地往火坑里推啊！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吧。”
    葛青山说道：“地址我也不知道，不过宋平云知道，他拿到了一串数字，那是一个简单的密码。”
    “你把数字按照顺序相乘，会得到一组数字，每三个数字隔开算一组，每一组是一个密码，前面两个数字是第几句，后面两个数字是第几个字，你对照千字文就能知道具体位置。”
    “这种密码很容易破解，你拿到数字以后，尽快算出来，然后记住，不要留任何线索。”
    “有危险的事，让宋平云去做，他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但他会无条件听你的。”
    “宋平云接受过专业训练，专业性和忠诚度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说道：“师傅，我很怀疑，宋平云进我的团队，是不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要不然我的运气就这么好？先是遇到孔志文，跟着又遇到宋平云，我们国家就有这么多干这种事的？别人恐怕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我这一下就遇到两个。”
    宋小罗和胡铁两个人不算，那是张谦修让孔志文叫来，属于张谦修主动去认识的。
    但孔志文和宋平云，绝对不是他主动去认识的。
    葛青山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知道宋平云这个人的。”
    “算了，反正我感觉，我是被国家捏的死死的。”张谦修抱怨了一句，不想再说：“师傅，就这样吧，您注意保重身体，我会想办法把那些资料带回去的。”
    葛青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好，等你凯旋归来！”
    挂了电话，张谦修心里是有些生气的，他气国家，也气师傅，但说不上怨，更说不上恨，就是单纯的气。因为他不想做这些，不想冒太大的风险，他觉得这些应该让那些专业的人去做。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躲估计也躲不了，他心里也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要真能带回去，对国家确实也是有好处的，那就冒冒险呗，现在苏国这么乱，估计也没有时间来管他这么的商人。

 第521章 利益关系

    次日，张谦修把宋平云叫了过来，开口就问道：“那一串密码是什么？”
    宋平云面不改色，故作疑惑：“张老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谦修看了宋平云一眼，说道：“你上面的人没告诉你，让你把密码给我？”
    宋平云一脸诚恳的说道：“张老板，我昨天已经跟您说过，这次咱们国家只是希望您能多带一些技术回去，而且我也已经不做这些工作很多年了，国家不可能给我什么任务的。”
    张谦修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自己找宋平云要那一串数字，他居然不相信自己，难道国内的人没有跟他说？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那算了！”张谦修说道：“你联系你那些用得上的关系吧！看看他们有什么资源，要是合适的话，那就合作。”
    张谦修也不知道的宋平云到底认识的是一些什么人，反正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把所有资源给统计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赚钱，赚了钱再说。
    至于宋平云什么时候把那一串数字给自己，那都无所谓了。
    张谦修不相信国内的人会怠慢这个事，肯定不会延误的。
    宋平云说道：“那我马上去联系，联系好了以后再跟张老板汇报。”
    “行，你去忙吧！有结果了告诉我。”张谦修说道。
    “好的！张老板放心。”
    接下里的几天，宋平云一直没有给张谦修消息，张谦修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去问，自己回去还有这么长时间，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去拿那资料。
    农历八月二十三。
    张谦修正看着下面的人给送上来的资料，一阵敲门声传来。
    放下资料，张谦修打开房门，发现是别尔夫什卡带着翻译和瓦列里，还有一个五十出头，金黄色头发，身材微胖男人。
    “三位请进。”张谦修把几人迎进屋里。
    进屋后，瓦列里给张谦修做了一个介绍，微胖男人叫波波夫，是莫科市的最高领导人。
    这次的合作，主要也是跟他。
    张谦修和波波夫热情的打过招呼，然后招呼大家坐下，又亲自给所有人倒了茶水：“这次几位过来，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吧？”
    瓦列里说道：“波波夫想要加入我们。”
    张谦修沉默片刻说道：“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我们之前说好的利益分配，你们要商量协调一下。”
    别尔夫什卡说道：“这个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三人会协调，但我们另外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下，要是合适的话，都没有什么问题。”张谦修说道。
    别尔夫什卡说道：“其他各方面的关系，波波夫可以帮我们打通，但需要钱，这一部分钱，需要张先生垫付。”
    “赚了钱以后，这一部分钱算做本钱，张先生可以先拿回去，剩下的，我们再按照商量好的比例分。”
    这个要求看似合理，其实就是把所有的风险都让张谦修承担了。
    张谦修沉吟了一会，说道：“要多少钱？”
    “两百万米元够了！”别尔夫什卡说道。
    张谦修又问道：“波波夫先生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波波夫说道：“所有问题不敢保证，我的权利范围仅仅在莫科市，但如果只是新闻媒体方面的，没有问题。”
    “莫科市内的大部分问题，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那行，这个钱我可以出。”
    听到张谦修这话，别尔夫什卡等人大喜，笑着说道：“跟张先生合作就是爽快，现在有波波夫的加入，我们的合作肯定不会有问题，接下来就看那些米国人怎么处理了。”
    张谦修转头问瓦列里：“瓦列里，你那边和米国人联系的怎么样了？”
    瓦列里说道：“米国人根本不相信我们有这么多粮食。”
    “他们认为，苏国境内已经找不出这么大批量的粮食了，所以不太愿意跟我们沟通。”
    张谦修一听这话，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米国人对苏国境内的粮食情况这么熟悉，那就说明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苏国的粮食情况，背后很有可能就是米国官方。
    张谦修说道：“粮食都到了吧？前两天你就跟我说粮食开始入仓了。”
    瓦列里说道：“到了八百多万吨小麦，一百二十万吨稻谷，剩下的今天全部可以到仓。”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官方的注意，一次进入了这么多粮食，官方不可能不知道。”
    波波夫跟着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出面解决。”
    “不过需要花费一些钱，大概五十万米元，我保证上面不会有人知道。”
    张谦修顿时皱眉，看了三个人一眼：“各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说最多两百万，现在又要加五十万？”
    “你们是想一步步增加砝码，让我深陷进去？”
    波波夫倒是波澜不惊，别尔夫什卡却有些尴尬了：“张先生，这也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张谦修带着微微的怒意说道：“你们平时不都是很精明的吗？这个时候，这么简单的事情都预料不到？”
    瓦列里说道：“我们从来不会运粮食来莫科市，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些位置没有打通关系，后来都是临时去打通关系的。”
    “这些都是要花费的，我已经承诺给他们钱了。”
    “要是这些钱没给过去，他们很有可能会上报。”
    张谦修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张谦修和他们的关系其实错综复杂，他们想在张谦修手里赚钱，张谦修需要他们的关系。
    在苏国的各种收购、生意，到时候肯定也离不开他们。
    瓦列里冷着脸不吭声。
    别尔夫什卡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张先生，这个事情我们正要跟你说。”
    “各种关系的打通，我们想要用到钱，这些资金是之前没有准备的。”
    “现在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些粮食价值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这几百万都是小意思，您也不用太在意，是不是？”
    张谦修看了看波波夫说道：“这位波波夫先生不是可以解决莫科市内所有的问题吗？”
    波波夫说道：“我能保证我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解决问题是要成本的，两百万米元，只能解决部分问题，没有包括粮食入莫科市的。”
    “如果你们提前跟我说，我不会只要两百万。”
    张谦修明白了，两百万是波波夫说的，但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这边还要钱。
    “为什么不一次说清楚？”张谦修看着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问道。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这确实是我们耍了一些小心眼，我们觉得一次跟你说，金额太大，您可能不会同意，我们一点点跟您说，您也能知道这些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不对？”
    张谦修深吸了口气，说道：“别尔夫什卡先生，我之前跟你的合作都是非常愉快的。”
    “从来没有这些小心思，你直接说多少钱，我觉得可以接受，那我们就合作，我觉得太高了，价格我们可以再谈。”
    “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但你们今天的做法，让我很不高兴。”
    别尔夫什卡满脸尴尬：“对，张先生说的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到。”
    张谦修再次问道：“到底还要多少钱？”
    “五百万米元！”别尔夫什卡说道：“绝对不会再有其他的费用了。”
    “如果您要知道具体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可以给您细讲。”
    相比瓦列里，张谦修其实更不放心别尔夫什卡。
    不要看别尔夫什卡装孙子，很好说话，实际上他的心思最多。
    瓦列里这个人反而比较简单，张谦修不用担心太多。
    张谦修说道：“五百万我可以想办法，但有一点，事后我要收一千万回来，剩下五百万算利息。”
    “这次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要是被你们国家知道这一批粮食，就有可能被收走，我投入的钱全部没了。”
    “你们虽然分的少，但你们没有任何风险。”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我们商量几句可以吗？”
    张谦修点头：“可以，你们自己商量。”
    跟着，别尔夫什卡、波波夫、瓦列里三人当着张谦修的面，开始用苏国的语言叽里呱啦讨论起来。
    瓦列里一直板着脸，谁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波波夫说话的时候看着风轻云淡，似乎能不能谈成都无所谓；别尔夫什卡满脸笑容，在中间周旋。
    几分钟后，别尔夫什卡对张谦修说道：“张先生，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
    张谦修也很爽快：“那行，我先给你们两百万，你们先把最紧急的事情解决了。”
    “剩下的三百万，我会在三天之内给你们。”
    “同时，从明天开始，想办法出粮食，接下来两天，每天向市场抛售一千吨，比市场价格低百分之五。”
    瓦列里问道：“为什么要比市场价低百分之五？”
    “压价！”张谦修说道：“我们要摆出打压价格的态度，抛售两天后，让报纸配合我们，发出新闻，就说官方开始打压价格。”
    “这样的新闻要多发，每天都要有，最好找几个专家去做各种分析。”
    “波波夫先生，等到第四天、第五天的时候，你开一次记者会也好，做一次公开演讲也好，告诉大家，你要打压粮食价格，说得动听一点，告诉普通人，官方会竭尽全力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
    “就算官方所有人员不发工资，你也会稳住粮食价格。”
    “我会给你……五千吨粮食，这些粮食不要你的钱，你至少要把一千吨以官方的名义抛向市场，剩下的怎么处理我不管你，你继续抛也可以，你自己想办法卖了，自己收入口袋也可以。”
    “官方卖粮的消息也要公布出去。”
    “这一套下来，估计有八成的人都会相信，粮食价格会降下来的。”
    张谦修本来只想给一千吨的，但犹豫过后，还是给了五千吨。
    张谦修心里很清楚，剩下的四千吨，十有八九是波波夫、别尔夫什卡、瓦列里三个人分了，但想要让他们干活，总得给他们一点好处。
    尤其是瓦列里和波波夫两个人，一个是耐不住性子的，一个是刚加入，还没有看到利益的，他们两个都需要用利益去稳住。

 第522章 开始行动

    波波夫一听这话，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张先生，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安排好的。”
    张谦修看向瓦列里，说道：“我们两个人的性子都有一些冲，但我们两个人的目的也都很简单，很统一，就是想要赚钱。”
    “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我赚了钱就走，你赚了钱就去逍遥自在，以后要是有机会还可以合作。”
    瓦列里的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许，说道：“行，虽然我不太喜欢你这个人，但我承认，跟你合作，让我很放心。”
    张谦修轻轻一笑：“这算是对我的褒奖了，谢谢！”
    “接下来，说说具体的计划吧！”
    张谦修这些日子对苏国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些计划大体的问题还是能看出来的。
    讨论下来，具体计划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确定下计划，就只剩下具体的实施。
    送走别尔夫什卡几人后，张谦修坐回沙发上仔细推敲了一下这次的合作，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拿起电话，给孔志文打了一个电话。
    孔志文目前在南方，主要还是在管瓦列里和南方那些人军火的交易事情。
    早在几个月之前，瓦列里他们对南方运输军火的力度就大增，对国内运输粮食的数量和频率也大增，完全就是在刮苏国最后一点油水。
    有时候张谦修都在想，有一群瓦列里这样的蛀虫在，苏国就算没有问题，迟早也会完蛋。
    不过这么多粮食，倒是便宜了张谦修，可以让黄恩全快速扩展业务范围，这么多的粮食完全可以大规模的发展。
    这次孔志文接电话很慢，响了七八秒，张谦修随手把电话给挂了。
    孔志文在南方，那边比较混乱，谁也不知道孔志文现在在做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孔志文的电话打了回来：“张老板！”
    张谦修也没有问孔志文那边的情况，直接说道：“三天内，能不能送两千万到苏国来？我要用。”
    孔志文说道：“时间有点紧，北方我们没有人可以用，宋小罗要守着四合院，胡铁在跟着刘启英。”
    “刘启英的表现怎么样？”张谦修问道。
    算算时间，刘启英去北方也快一年了。
    “做得还不错，就目前来看，也没有别的想法。”孔志文说道。
    张谦修说道：“如果让刘启英帮我们管北方的一些事，你觉得可不可行？”
    孔志文说道：“这个不好说，我和刘启英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就他这一年的表现来看，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那就别盯着他了，让胡铁或者宋小罗帮我送钱过来。”张谦修说道。
    其实，到了现在，张谦修已经完全不怕刘启英返水之类的，原因也很简单，国家知道张谦修在做这些事，就算刘启英真的要跳出来闹事，张谦修不收拾他，国家都会收拾他。
    原因倒也简单，张谦修帮国家做事，但知道的人不多，刘启英一闹，那些不知情的肯定以为抓到大鱼了，自然是要对张谦修动手的。
    张谦修就算被抓进去了，用不了两天就会放出来。
    这么大的事情，很有可能影响张谦修为国家做的事，作为挑事人的刘启英就显得特别可恶了。
    孔志文立刻应着：“那行，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张谦修“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还行，有一些进展了。”孔志文跟着说道。
    张谦修“嗯”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小心点。”
    “我这里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孔志文说道。
    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张谦修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觉得自己要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帮帮孔志文。
    接下来几两天的时间，莫科市的粮食价格大跌。
    商品涨价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商品稀缺，需求过大，供应不足，导致价格上涨；另外一种是商品供应平稳，货币贬值，货币的购买力下降，必须要用更多的货币来购买，这叫通胀；相反的也有，货币的购买力越来越强，今天买这个东西要十块，明天我的货币值钱了，只要九块，这就会导致很多人不愿意买东西，明天我就能花更少的钱买到，我为什么今天买？这就是通缩。
    苏国现在的情况是通胀导致物价大涨，商人看中机会，开始从中赚黑心钱，恰好米国官方想要激化苏国的矛盾，私下偷偷收粮，导致苏国粮食进一步上涨，苏国内部目前乱成一片，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些，最终造成如今的局面。
    张谦修连续抛了两天的粮食，每次还是上千吨，还是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直接就把粮食价格给打压了下来。
    价格降了，大街上的普通人，都是砸锅卖铁，准备多囤一些粮食，要是到时候粮食再涨价，可就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第三天，苏国的报纸上出现了官方大力管控粮食价格的消息。
    而张谦修也叫上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准备去一趟机场，这次主要就是接胡铁，他是帮忙送资金过来的。
    这上千万的现金，不能通过汇款、转账等办法，只能是现金运过来，这就有些麻烦了。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过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车子。
    张谦修上车后问道：“银行那边联系好了吗？”
    别尔夫什卡说道：“已经联系好了，这些现金到时候会存进金库保存，除了张先生，谁也不会动。”
    张谦修现在不敢把钱以存款的形式存进银行，所以他以“贵重物品”的形式跟银行租了一个个地方来存放，就跟租仓库一样，要花钱保存的。
    张谦修点头：“那就行！莫科市的市场怎么样了？”
    别尔夫什卡说道：“如果按照目前的价格来算的话，市面上的价格，比一年前的价格高了大概百分之五十。”
    张谦修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数据，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对市场投入粮食之前，150卢元可以买1000克左右的面粉吧？”
    别尔夫什卡点头：“前些日子，最高峰是162卢元一千克。”
    “现在是146卢元一千克。”
    张谦修问道：“米国的商人，有没有什么反应？”
    瓦列里说道：“他们联系我了，说是想跟你聊聊。”
    “先不要管他们。”张谦修说道：“压到100卢元以下再跟他们接触，除非他们给出特别好的条件。”
    “他们可能会收购！”瓦列里提醒张谦修：“到时候如果我们泡多少他们收多少，可就难办了。”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市面上这么多的粮食流动，很容易引起注意的，现在苏国的官方没有功夫管这些，但动静太大，引起注意，说不定就会管，只要苏国官方来管了，那就有可能变成变数。”
    “米国人不会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们肯定会来找我。”
    “苏国的老板姓，也确实难熬啊！”
    早在去年之前，苏国一卢元大概可以买十二斤面粉，八斤左右什么都没放的干面包。
    大学的老师一个月收入大概是三百卢元左右，教授会更高一点。
    这么算来，一个老师一个月的收入，可以购买三千六百斤面粉或者两千四百斤面包。
    但现在，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就够买大概八斤面粉，还不如之前一块钱的购买力。
    以前要是某个教授存了一万卢元，也是一笔巨款了，但现在，一万卢元连一百斤面粉都买不到，还不如曾经十块钱的购买力。
    经济崩溃的巨大冲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也有一些卢元白白浪费了，但他们手里也不有不少米元，这些才是他们真正的资产。
    瓦列里说道：“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
    张谦修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做什么评价。
    要说苏国的军事，确实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们再怎么不行，那一大堆的原子弹，足够对他人形成足够的威胁。
    这就好像一群普通人中，一个富豪家产虽然败完了，可能他变穷了，但他手里还有几个炸弹，真把他惹火了，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谦修说道：“你们发行了面值两百、五百和一千的货币吧？”
    以前，苏国最大的面额是一百。
    “嗯！”别尔夫什卡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的物价越来越贵，要是没有更大额的货币，已经不怎么好做生意，随便买一点东西都要一大堆的钱。”
    张谦修轻轻一声叹息，说道：“你们和米国就好像两个拳击手，刚开始的时候旗鼓相当，到了后来，双方都已经差不多了，谁也不比谁好受。”
    “现在你们倒了，米国不可能给你们机会的。”
    “军事方面，他们不敢轻易的挑衅你们，但经济方面，他们绝对不会给你们任何缓气的机会。”
    “你们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你们会给对手缓气的机会吗？”
    别尔夫什卡愣了一下，说道：“只要双方都有利益、好处，他们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我们现在都已经成这样了，已经没有能力跟米国继续冷战，他们继续针对我们已经没有意义。”

 第523章 一切顺利

    别尔夫什卡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并不奇怪，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即便是米国那边，也有一部分人是这么想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永远敌人或者朋友。
    倭国和米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二战的时候，那一颗原子弹把倭国炸得人仰马翻，双方的几次战役，都损失惨重，绝对的血仇了。
    因为利益，米国也帮助倭国，倭国也孝敬米国。
    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多苏国人都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米国会帮他们重建经济。
    当然，米国帮他们重建经济，苏国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米国肯定是有利的，这属于一种合作，不是无偿的帮助，很多东西都是有利于米国的。
    米国如果真帮苏国了，从中获利那也是一定的。
    要是米国继续和苏国对抗，对于米国来说，压力也很大，最终两败俱伤，获益的有可能会是第三个国家。
    种种考量之下，才有不少人会觉得，米国是会帮苏国的，双方缓解一下关系，米国做老大，苏国做老二，一起合作互利共赢。
    张谦修在这个时代，自然理解别尔夫什卡的想法：“米国不会帮你们的。”
    “我们国内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但米国的情况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别尔夫什卡说道：“如果我们双方继续冷战、对抗下去的话，米国可能也会崩盘的。”
    站在这个年代的角度去想的话，这个想法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后来，米国也确实在避免和苏国继续发生冲突。
    苏国解体以后的俄国要回复经济，米国还凑过去帮忙了，给弄了一个“休克疗法”，直接把俄国的经济给整趴了。
    张谦修说道：“小心米国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哦。”
    别尔夫什卡说道：“苏国人也不会全是傻子，可能会做一些自私自利的事，但米国人要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折腾，就算是我和瓦列里这种利己主义者也不会同意的。”
    张谦修觉得别尔夫什卡这些话说的都是废话，现在他们和自己的合作，难道不是在帮米国吗？
    说到底还是要看对他们自己有没有利益。
    张谦修笑了笑，没有吭声。
    到了机场，胡铁还要半个小时才到，别尔夫什卡走了后门，直接把车开到了停机坪等候。
    这次因为要运钱过来，为了避免意外，还是包机的，整架飞机就只有胡铁一个人。
    机场的人帮忙那些些全部用袋子装好的钱搬上车，一行人驱车离开，全程没有任何意外。
    一路到了银行，银行行长热情招待了几人，张谦修之前只给了别尔夫什卡他们两百万，这次三百万干脆一次给了，剩下的钱全部存进了银行。
    一切处理完后，别尔夫什卡又送张谦修回了酒店。
    下车的时候，张谦修说道：“瓦列里，明天你帮我转几辆车，到时候我可能会有用。”
    瓦列里倒是没有二话：“行，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行！钱的话，过几天给你，那我先走了。”张谦修说完转身下车。
    张谦修走后，别尔夫什卡对瓦列里说道：“你何必把跟张先生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呢？”
    瓦列里说道：“不知道，他太喜欢占据主动了，好像我们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瓦列里等人在俄国，也算是有一些手段的人，能让他们听话的人还真不多。
    别尔夫什卡轻轻一笑，说道：“你们这些人，赚钱太容易了，不想我，赚一点钱，都是要跟别人说好话。”
    “再说了，所有的生意，都是张先生出大头，他不看严一点，他能放心吗？换了谁也都是一样的。”
    “之前张先生也说了，你要是愿意出钱的话，他愿意跟大家平分，所有的事情，也可以大家投票解决。”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们两个联手，所有的事情，肯定是我们说了算。”
    “张先生是愿意退步的，只是我们不愿意承担这些风险而已。”
    “你这样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瓦列里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做的事情也是在吃这个国家的血肉。”
    “但想到张谦修要在我们国家掠夺走大量的产业、人才和财富，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别尔夫什卡惊讶的看了瓦列里半响，随即笑道：“我们都是国家的蛀虫，说这样的话，有点可笑了。”
    瓦列里顿时有些不耐烦：“开车走吧！说这些干什么？”
    别尔夫什卡摇摇头：“你这样子是不行的，我刚学了一个词语，是张先生他们国家的一句话，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瓦列里似乎真有些生气了：“走！”
    “好好好，走咯！”
    ………………
    张谦修给胡铁开了个房间，然后带着胡铁先去吃了个饭。
    胡铁这一路奔波，虽然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但下飞机以后，又去了银行，也确实是饿了。
    吃着饭，张谦修问道：“国内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吧？”
    “张老板放心，没有什么问题。”胡铁说道：“刘启英那人，倒是兢兢业业的，不过他有点胆小，估计也是知道张老板在做一些不怎么好的事，他每天睡觉，窗户、房门都要上好几个锁，还在他自己的房间做了一道暗门，随时准备跑路的。”
    张谦修大概知道一些情况，因为各种事情跟他汇报的太多了，所以有很多事情，他知道的不是很详细。
    他要真想了解，每天收到的资料都看不完，所以他对刘启英只是偶尔问一下，从来不细问，只要没出问题就行。
    张谦修说道：“嗯！这次来了，就不用急着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帮我一段时间。”
    胡铁尴尬的笑了笑：“张老板，我什么也不懂啊。”
    “就当保护我安全了。”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张谦修对于国家给自己的任务，心里是有诸多不满意的。
    虽然葛青山说过，危险的事情可以让宋平云去做，但这也不靠谱，万一出事了，人家可不管那许多。
    有胡铁在身边，要是有一点什么事要动手、跑路，也放心一些。
    张谦修是跟着葛青山练过拳脚，但那也只是打架的时候能用用，遇上用热武器，这些拳脚可不顶用。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跑路的话，可能是荒郊野岭，没有一点野外生存的本事，可能没被人给弄死，最后被野兽给弄死了。
    张谦修对野外生存的认知都是从贝爷的《荒野求生》学来的，是不是实用，到时候真遇到危险，能用出几分，那都是问题。
    说到底，张谦修把胡铁留着就是当“救生圈”的。
    真出来什么意外，到了极端情况，就带着胡铁跑路，他可不想被抓。
    如果他真被当间谍抓了，张谦修不敢寄希望国家来救自己，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胡铁知道的事情不多，或许是以前职业的问题，不会多问，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我就给张老板当贴身保镖了。”
    张谦修又问了一些基本情况，然后让胡铁先去休息。
    次日，瓦列里送了三辆车过来，一辆伏尔加汽车，两辆拉达汽车，都是苏国自产的，这玩意油耗高，但耐造，造型也比较刚。
    转眼，时间已经进入农历九月，莫科市的天气也开始变冷。
    这天，宋平云忽然找来，对张谦修说道：“张老板，之前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自己人。”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些资料的问题。
    如果宋平云不来找的话，张谦修都快要把这个事情给忘到脑子后面去了。
    “现在才知道是我啊？”张谦修长长嘘了一口气，说道：“数字给我。”
    宋平云起身把所有窗帘拉起来，然后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写下一串数字，说道：“张先生，记住后马上销毁。”
    张谦修没有搭理宋平云，随手拿起一份别人送来的报告，在背后开始列算式。
    这一串数字比较长，用乘法相乘，真心不是什么好办法，最后得出一大串数字，经过排列组合，又照着千字文把藏资料的位置给破解了出来：二号资料室九排十六号架底层。
    就十几个字，搞得这么复杂。
    张谦修还记得葛青山说过，这样的密码很简单，容易被破解，就算张谦修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算，还是折腾了半天才找到结果，别人不知道规律的，怎么算的额？
    张谦修很好奇，什么样的密码才复杂，不容易被破解。
    张谦修把所有计算用过的资料随手给烧了，想了一下，又把垫在下面的纸也给烧掉，毕竟下面一层，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痕迹。
    处理完后，张谦修转头看宋平云。
    宋平云倒是很主动，面对没有任何反光物件的墙面，背对着张谦修。
    “好了，回过头吧！”张谦修说道：“其实你不用背着我。”
    宋平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虽然我们都是自己人，但您不应该在我面前破译密码的。”
    张谦修淡淡的说道：“本来就要跟你说的，你看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524章 先去看看

    宋平云愣了一下，没有吭声。
    张谦修递给宋平云一张纸，说道：“有一份资料，在莫科市官方办公楼的这个地方，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去，你把那一份资料拿回来。”
    宋平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一张纸，看了两眼，然后拿出火机把那张纸给烧掉：“张老板，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张谦修说道：“现在不捉急，有合适的机会就去。”
    “我们先想办法把情况摸清楚，就他们这个什么资料室到底好不好进去还不知道呢。”
    宋平云倒是很自觉：“那我这些日子想办法去探查一下。”
    张谦修摆摆手，说道：“你不用去，我去看情况就好，我去比较方便。”
    现在张谦修和波波夫的关系还比较稳定的，要说交心，肯定是玩笑话，骗小孩的。
    但利益方面的关系，还是非常稳定、可靠的，去莫科市官方办公楼转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像这种市级的办公楼，正常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国家机密，就算张谦修去转转，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如果宋平云去转悠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宋平云倒是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身份，完全把张谦修当行动的上级，言听计从：“是，张老板！”
    张谦修看了宋平云一眼，对于这个事情和现在的情况，心里也有一些无奈：“你联系的那些人，现在有什么的消息了没？”
    宋平云说道：“有消息回了，但有几年没有联系，那些人比较谨慎，不愿意在电话里做任何决定和承诺，想跟我见面详谈。”
    张谦修说道：“那你去跟他们见见面，带几个专家过去，如果有什么生意，跟那些专家商量，然后跟我汇报就可以。”
    “至于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好，如果真有生意，一百万米元以下的就算了，不要去做，浪费力气，就算翻倍的利润也赚不了多少，不花力气去折腾了。”
    “如果有大生意，不管他这生意多少钱，都先问我。”
    张谦修这次来是专门来薅羊毛的，百来万的利润，他真不怎么看得上眼。
    如今的苏国就好像一头巨鲸将要陨落，这么大的体量，随便捞一点都不少，没必要为了那几十百来万去费太多力气。
    宋平云试探着问道：“那我们的行动呢？”
    张谦修说道：“这个你现在不用操心，我们目前又不回去，就算把那些东西拿到手也没用，还是一个负担，晚点去拿也一样的。”
    宋平云略有些不满：“张老板，国家对我们抱了很大希望，这些资料肯定很重要，我们不能因为个人得失而辜负了祖国对我们期望呀。”
    宋平云这话说得字字铿锵，句句发自肺腑，不难看出，他确实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
    张谦修肯定是没有他这么高的觉悟，在张谦修看来，拿那些资料都是顺手的，薅羊毛、赚钱才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上一世有没有这一份资料，这一份资料有没有送到国内，对国内航空发动机有没有起到推进作用，张谦修不知道。但他觉得，如果上一世能送回去，这一世肯定也能送回去，如果上一世没有送回去，这一世没送回去影响也不大，要是顺手带回去了，那就当捡漏了。
    张谦修一直觉得，要是把那一份资料拿到手藏起来，就等于拿了一个定时炸弹在手里，万一被人发现，然后举报，自己估计是出不了苏国的国界了，这辈子可能都要留在这蹲号子，搞不好还会英年早逝。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切都会准备好。”张谦修信心满满的说道。
    其实，张谦修心里压根没有什么计划，也没有准备做什么，反正把宋平云给送出去，让他去给自己找点赚钱的路子再说。
    宋平云没办法，只好点头：“行！都听张老板安排，那我什么时候动身？我认识的那些人，都不在莫科市。”
    张谦修说道：“随便啊！越早越好，苏国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动身，我们也好早日回国。”
    现在张谦修一点也不希望宋平云在身边待着，宋平云就想让张谦修去拿资料。
    张谦修心里还是想给国家出点力的，只是不想把自己陷进去，宋平云没事就在耳边唠叨几句，张谦修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烦躁，还有一点点觉得对不起国家，毕竟那一份资料对国家确实有用，耽搁一天就多一些变故，自己赖在苏国薅羊毛，把时间往后推延，确实有一点点过分了。
    干脆把宋平云给支走，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宋平云这时候对张谦修还是另眼相看的，还以为张谦修真有什么计划，或者有别的什么更重要任务的：“行，张老板放心，我会尽量为您争取利益的。”
    张谦修满意的点头：“尽力就好，结果也不用太强求。”
    要说张谦修不想赚钱那是骗人的，学校和芯片研究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张谦修已经推算过了，国内市场赚不了多少钱，国外市场自己没有核心技术，最多赚一点辛苦钱，而且现在出口还没有打通，就算自己把国际市场打开，最近几年也找不到这么好赚钱的机会了。
    毕竟苏国现在的情况不是正常情况，就是一头濒临死亡的巨鲸，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慢慢沉没，资本和商人等有能力的就好像鲨鱼一般，疯狂啃食它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会将它大部分都给啃食掉。
    苏国的底蕴是很深厚的，它曾经毕竟是超级大国，张谦修只要分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宋平云，张谦修当然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但现在张谦修更喜欢他离开，不要天天在自己面前转悠。
    次日，张谦修给宋平云安排了两个重工业方面的专家、一个经济方面的专家、两个做估价和财务的、一个翻译，加上宋平云自己也是翻译，一行七人离开了莫科市。
    送走宋平云，张谦修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一份资料的事。
    张谦修嘀咕着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也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更不是什么特工间谍，这个事随缘就好，不要让自己太冒险。”
    “我这一世还很年轻，我有钱、有家、有事业、有爱人。以后还会有孩子，不能太冲动，要先顾小家，再顾大家。”
    “像宋平云、孔志文他们这样的人只是少数，我没必要跟他们一样。”
    嘴里虽然这么嘀咕，心里还是想着自己要不要去莫科市官方办公楼看看。
    犹豫了许久，张谦修拿出电话，想给苏雨薇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她那边情况，顺便两个人腻歪一下。
    正要打电话，张谦修忽然想起，现在莫科市是中午十点，苏雨薇那边和莫科市有五个小时的时差，这时候鹏城应该是早上五点多，苏雨薇应该还没有起床。
    放下电话，张谦修想了一会，又拿起电话，找了一个翻译过来，给波波夫打了个电话过去。
    两人客套了几句，又闲聊了两句后，张谦修问道：“波波夫先生，现在的官方的情况怎么样了？”
    波波夫这些日子跟张谦修合作，两个人也越来越熟悉，见识到张谦修的大方后，波波夫虽然不怕张谦修，但他很想在张谦修这捞一笔，所以对张谦修很客气：“张先生，官方的事情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莫科市就是我们说了算。”
    “那些粮食的事情我已经压住了，上面不会知道的。”
    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波波夫先生，对于你的能力，我是非常相信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波波夫先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我这次来苏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我觉得我和波波夫先生之间，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呀。”
    波波夫早就知道张谦修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有其他的合作，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一直没有说，现在张谦修提起，他自然乐意：“张先生，我也很乐意跟你合作，具体的情况在电话里也不方便说，不如我们见面说，我现在就去张先生住的酒店。”
    “不用，我去波波夫先生那里吧！”张谦修说道。
    波波夫稍微想了一下，觉得在官方办事处见个面也没有什么：“那行，张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张谦修说道：“一个小时以后吧！我过去差不多刚好一起吃个午餐，这一顿午餐可要波波夫先生请了。”
    “没问题！那我等张先生。”波波夫自然不可能在乎一顿午餐。
    “那好，我过去再和波波夫先生详谈。”张谦修说道。
    挂了电话后，张谦修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就去看看，没屁事的。”
    念叨完，张谦修穿上衣服，带上一个翻译，直接出门，直奔莫科市办公楼。

 第525章 谈点事情

    莫科市官方办公楼是明显的传统风格，张谦修对苏国的建筑风格不是很了解，但看着有点像罗马风格，尤其是门口那一排大柱子很像罗马柱，但也只有这几个柱子看着像，整体风格明显不是。
    在办公楼的最高处，还有一个饱满的圆顶，就好像建筑头顶顶着一个塔。
    进入办公楼，张谦修原本以为会很麻烦，会被人拦住问话之类的，但实际上，这里的办公人员基本都不搭理张谦修。
    张谦修也乐得如此，干脆就闲转起来。
    期间有人拦着张谦修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张谦修说和波波夫越好见面，那些人只是是问张谦修要不要带路，张谦修拒绝以后，告诉张谦修怎么走后也不多管。
    莫科市的办公楼很大，要找资料室还真不怎么好找，最坑的是，这里还没有平面图。
    转了将近一个小时，张谦修倒是偷偷把下面几层的平面图给记下来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张谦修随便找了个人，告诉他自己要找波波夫，已经越好了的，那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把张谦修带到波波夫的办公室外。
    张谦修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就传来波波夫的声音，跟在张谦修身后的翻译说道：“张老板，让我们进去。”
    张谦修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波波夫正坐在窗户边，抽着雪茄，享受着阳关带来的温暖，非常惬意。
    波波夫看到是张谦修，立刻站了起来：“张先生，你可算来了，接到你的电话后，我都没有心情处理事务了，就在等你来。”
    “来来，坐！”
    张谦修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波波夫先生，其实我提前来了。”
    “哦……？张先生早就来了？”波波夫奇怪的问道：“张先生来这还有其他的事？”
    虽然波波夫是莫科市的第一领导，但下面还有其他的实权派人物。
    张谦修说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我来之前在想，我们合作，我要赚的是钱，波波夫先生肯定也要赚钱的，但在赚钱之外，我是不是还能给波波夫先生其他的好处，以此来促进我们之间的合作。”
    波波夫一听，顿时高兴极了，哈哈一笑：“张先生，那你应该来问我啊！”
    张谦修说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或许跟波波夫先生想的不一样，但波波夫先生肯定是有兴趣的。”
    波波夫也不傻，知道张谦修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好处：“张先生，我们这合作都还没有谈，不知道张先生是准备给我什么惊喜啊？”
    张谦修说道：“解决莫科市人的就业。”
    “虽然不能解决很多，但至少能让波波夫先生的正绩非常好看，在这个时候，波波夫先生要是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对您的仕途肯定是有好处的。”
    在张谦修看来，苏国现在就是在比烂，只有更烂，没有最烂，所以只要看起来没那么烂，那就是成绩。
    波波夫还真动心了，以后苏国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大家都忙着敛财，根本顾不得其他。
    但苏国以后不管怎么样，最差的结果就是解体，或者换一批领导人，被殖民已经不大可能了，毕竟现在已经不流行那一套。
    如果现在做好了，等这个事情过了，还是要人来管事的嘛，要是现在既能赚钱，还能混点正绩，那是最好不过的。
    波波夫说道：“张先生，不得不承认，你的提议很好，不过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也看到了。”
    张谦修自然知道，苏国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但要说就业问题的话，大概说起来也很简单。
    经济雪崩，钱不值钱，大家手里的钱只能拿去买食物，其他的产品滞销，根本就卖不出去。
    东西卖不出去，商店赚不了钱，也不会进货，工厂自然也就生产不了任何产品，就算生产出来也没有用，卖不出去啊！
    做出口？苏国强项是重工业，汽车出口？欧洲有德意国的大众等；亚洲有倭国、棒子国的几个品牌，加上苏国汽车的造型真心比较独特，不符合很多人的审美。
    至于电子产品、轻工业等，苏国真心不咋滴，电视机这类产品能被倭国吊起来打，就算他们国内的人都嫌弃。
    出口难做，因为经济崩盘国内已经没有消费，整个工业体系都跟着停止运转了，这些原因加在一起，就业自然彻底完蛋。
    张谦修很明白这一点，但他没有想过要把苏国的就业拉回来，他也不会认为，整个苏国都想不出办法，自己能相处办法。
    如果只是把表面做得好看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苏国肯定是撑不住的，俄国肯定会独立，我们这个时候就要彻底放开搞，你说是不是？”
    苏国现在还没有解体，但已经是分崩离析，很多联盟国已经开始走在彻底独立的路上。
    现在苏国基本已经只是一个架子，各个联盟国已经开始接管权利。
    俄国已经在独立的路上，只是还没有选出自己的领导人而已。
    现在苏国的情况就好像一个兄弟众多的家庭，父母已经撑不住了，兄弟之间也不怎么和睦，有的兄弟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去外面住了，基本就等着分家，只要父母开口，大家立刻商量家里的钱财、负债、田地、锅碗瓢勺怎么分，大家各过各的。
    波波夫很清楚这一点：“张先生，你说的是没有错，但目前我们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产业能做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想做一点什么事，都无从下手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好解决，你想办法帮我收购一些有实力的机械厂，然后我跟你们合作，现在不是搞私有化吗？”
    “根本没有人接手，土地我来承包，机械我来造，我转手再把农田租给你们的人，农用机械我也可以先给他们用，等他们赚钱了再给我。”
    “前面三年，我不收他们租金。”
    “但是，三年以后必须给租金了，而且每年生产的粮食必须优先卖给我，种子和化肥也必须从我这里买。”
    “我承诺，我给他们的粮食收购价、种子、化肥价格，绝对是合理的。”
    “如此一来，我就会在你们国家建设化肥厂和种子培育基地。”
    波波夫微微蹙眉，说道：“张先生，你现在在我们国家投资，是有很大风险的。”
    张谦修说道：“这个我知道，我早就在考虑这个事了，所以我没有投资别的，我投资的都是农业。”
    “不过，你们莫科市的土地是不够的，你得想办法帮我说服周围的市。”
    “还有就是，普通人要先过了这个冬天才行，我可以拿粮食出来给你，你随便找一些工作给他们，比如翻新一下你们办公楼，你虽然不能给工资，但可以给他们面包。”
    “你也可以让那些人去整修一下道路。”
    波波夫苦笑：“张先生，做这些是要材料的，我们现在买材料的钱都拿不出来。”
    张谦修说道：“很简单，你可以想办法让我收购水泥厂、钢筋厂、采矿之类，只要我有了这些工厂和矿场，我立刻恢复生产，这些材料我怕可以给你成本价。”
    “就算成本价你也买不起，那也简单，你让我收购足够多的优质工厂和土地，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只要这些全部做下来，不说解决太多的就业问题，到时候莫科市所有街道都已经翻新过，普通人虽然赚不到多少钱，但也不会饿死，我会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去交暖气费，不至于冻死。”
    “只要他们交暖气费，供暖公司也就有钱了，这是一个正向循环。”
    张谦修说的这些他一直就在做，只是他自己没有下场而已，他找来的那些专家，天天在忙，就是在忙这些事。
    只是到目前位置，张谦修还没有真正收购一家公司或工厂，因为价格还不够低。
    张谦修是想，一折收购。
    不是张谦修贪心，以后俄国经济一直被米国按在地上摩擦，经济一直都起不来，现在收购苏国的资产，以后会闹成什么样还未可知。
    就算现在一折收购，要是一直捂在手里，以后有些产业还有可能会亏本的。
    张谦修现在收购这些主要有两手准备，只要苏国解体，等经济情况好转，他就卖掉所有资产。同时，借着这一段时间，以外资的名字进国内投资，把技术带回去。
    要是找不到脱手的机会，那就继续玩，现在苏国的经济还没有崩到底，把这些产业全部拿去抵押贷款，拿着钱跑路，以后这里的产业能撑就撑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在俄国组建成一条完整闭环产业链，实在撑不住就全部送给俄国官方自己去收拾了，反正他都抵押出了足够的钱。要知道他是一折收购的，他拿着这些资产，去找银行要价值百分之五十的贷款不过分吧？还有百分之四十可赚。
    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魔幻，但现在苏国就是这样，谁让它整个体系都崩溃了呢？
    波波夫觉得这个事可以做，反正亏也是张谦修亏，再怎么折腾，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差：“张先生，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这些，很有吸引力，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
    张谦修说道：“明白，我会在海外建立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笔五百万米元的外债。”
    “像这种公司送给人都不会要，毕竟这个债能不能收回来还不一定，所以我可以一米元卖给波波夫先生。”
    波波夫眼前一亮：“开曼群岛？”
    张谦修说道：“都可以，波波夫先生想哪个地方我就找人去那个地方注册，要不波波夫先生自己去注册也可以，别尔夫什卡在这方面很在行。”
    “不过，我今年要在苏国收购到足够多让我满意的公司和工厂才行。”
    “我每收购一家工厂或公司，那一家公司都会收到一笔还款。”
    “这笔还款是我收购金额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具体要看情况来定。”

 第526章 能源行业

    波波夫对于这个比例不是很满意：“张先生，这个提成太低了。”
    “我知道你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都有这方面的合作，你给他们多少我不知道，但百分之一，就算把整个莫科市的工厂都给你，我也没多少钱吧？”
    张谦修倒不怕波波夫想要多一点，就怕波波夫不能给自己介绍好的资源：“波波夫先生，那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百分之五十！”波波夫说道。
    张谦修摇头：“高了！一个公司的收购价就算再低，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而且，现在苏国很多人工厂和公司都在便宜变卖。”
    波波夫连连摆手，说道：“那不一样，张先生你要是自己去收购的话，看似能谈下一个很好的价格，但实际上，根本不是最低的价格。”
    “一家工厂，实际净估值一百万，你最多能谈到二十到三十万，不可能再低，有的甚至只能五十万。”
    “但我保证，只要是我给你介绍的，你十万到十五万就能买到。”
    张谦修还真让人去谈了，确实大多在两到三折的时候就谈不下来了。
    “百分之二十！”张谦修也不啰嗦，直接抬了提成的比例。
    “五十！”波波夫一口咬着不放。
    张谦修说道：“三十，我不会再加了，波波夫先生，我跟你的合作，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赚钱。”
    波波夫说道：“我拿百分之五十，其中有一部分是要打点关系的，而且只要关系打点通了，我可以介绍更多的人给张先生认识，到时候在苏国，张谦修也能有自己的关系网。”
    “这些公司张先生拿到手以后，还是要经营的，这些关系网你以后用得上。”
    波波夫的话倒是说到张谦修的心里去了。
    张谦修认真思考起来，就算波波夫要按自己收购价额外拿百分之五十，自己也是赚的。
    而且这些关系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也等于无形的资产了。
    张谦修缓缓掏出烟，递给波波夫和翻译一人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一直等手里的烟抽完，张谦修才说道：“波波夫先生，百分之四十，你要多少我不管，但其他人的提成，我亲自给，当然你的提成我会保密的。”
    百分之四十波波夫已经能接受，他至少还能拿到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如果他能给张谦修介绍一个亿的收购项目，他有两千万到手，他还是有信心找出这么多苏国资产让张谦修收购的。
    但波波夫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就咬着百分之五十不送口：“张先生，我是诚心跟你做合作的，我开出的价格就是低价，已经不能再低了。”
    “你要知道，要是我们的合作出了任何的意外，我屁股下面这位置可就没有了。”
    张谦修不是神仙，他拿不准波波夫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波波夫掩饰的太好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但张谦修看出来了，百分之三十波波夫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波波夫的底线应该在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五之间。
    现在看不出波波夫的底线，只要拖着，保持住百分之四十这个数不变，波波夫肯定会露出破绽，这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换做平时，张谦修有这个耐心，这时候张谦修心里有点惦记那一份资料，心里暗暗吸了一口气，说道：“波波夫先生，我就实话跟你说了，首先，我现在已经不看好苏国，我觉得它近期就会完蛋；其次，我过两个月左右就会回国，我这次在苏国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百分之四十的提成，我一分也不会再加，我会另外想办法。”
    “我现在可以再提一点，给百分之四十五的提成，如果波波夫先生答应，我们就合作，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个事。”
    波波夫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心里确实是信了八分，而且百分之四十五已经很好了，只比他提出的百分之五十低了百分之五而已。
    波波夫笑着站起来：“张先生快人快语，既然张先生这么爽快，那我也没有其他可说的，就百分之四十五，但我们先说好了，这个提成是保密的，张先生对其他人要说百分之三十。”
    张谦修点头：“可以，没问题！”
    “那好！张先生，我这里恰好有几个工厂，看你有没有兴趣。”波波夫倒是实干主义，起身从身后的资料柜里翻出了几份资料，递给张谦修：“张先生，你回去看看。”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里面全是苏国的文字，他一个单词也不认识，随手把资料给收了起来：“波波夫先生，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我不认识你们国家的文字。”
    波波夫说道：“那行，我先跟张先生说说，详细资料就要张先生回去让翻译给你翻译一下了。”
    “这里面一共有六家工厂，两家能源公司，一家钢铁公司，两家机械公司，还有一家化工企业。”
    “能源公司分别是格勒斯煤矿；诺里尔斯特石油公司，这两家公司虽然在莫科市，但他们主要在托木斯克和伊尔库茨克这些地方采矿。”
    波波夫说的这两个城市都属于西伯利亚地区的，那一片地方虽然冷，但地下有大量石油、矿产。
    张谦修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折腾这些公司，现在也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这两家公司的运营情况怎么样？”
    波波夫摇头：“不怎么样，基本都是亏损的，但诺里尔斯特石油公司有八个油田，目前在开采的有两个，有四个以前开采过，因为经济和国际石油价格等原因，去年就已经停止开采了。”
    “还有两个没有开采，但已经探明，地下有大量石油，”
    “其中有一个油田估计有十几亿吨的储量，这八个油田中最小的也有三千多万吨的储量。”
    张谦修对这些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多。
    不过，张谦修知道，苏国解体是一个多方面的原因，比如粮食、经济、军事、体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石油，1990年和1991年国际市场原油价格都不高。
    “波波夫先生，我问一个外行的问题，开采原油还会亏吗？最多就是不赚钱吧？”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波波夫说道：“我对石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要是张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时间把他们公司的管理层约出来聊聊。”
    “目前这一家公司还是国营的，不过官方有卖掉的意思。”
    张谦修还真有一点兴趣，毕竟原油这东西，都是国家、大资本才能碰的东西，普通人也就在期货上玩玩。
    张谦修说道：“可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们详细聊聊，其他的企业呢？”
    波波夫说道：“格勒斯煤矿公司目前还是盈利的，现在冬天了，很多地方都是要用煤的，他们有四个煤矿，目前还在开采还有两个，其他两个已经停止开采了。”
    “他们目前还有一个煤矿跟官方申请，不过因为国内的原因耽搁下来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格勒斯煤矿公司只要维持这个水平赚钱是没有问题。”
    “不说别的，他们那四个矿煤矿的储量就有几千万吨，随随便便也值个几千万米元，他们还有很多设备，估值不说一亿米元，五千万米元是肯定有的，我保证张先生五百万米元就能买到这一家公司。”
    五百万，收购一家拥有四个煤矿的公司，至于储量几千万吨到底算多还是算少，张谦修也不太懂。
    这时候张谦修感觉，自己来的时候带的人还是少了，应该带一批能源方面的专家过来的。
    张谦修不懂也就没有继续问这家公司的情况：“其他的几家公司呢？”
    波波夫将剩下的公司情况都和张谦修说了一遍。
    这些公司都不是小公司，能源公司有自己的矿产，机械方面的都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这两家机械方面的公司，一家是生产农业机械的，收割机、拖拉机之类的，除了发动机和液压系统，其他方面的技术，都能自己解决。
    另外一家机械公司，是军工转过来的，目前从事各种大型设备制造，比如大型传输机、粉碎机，因为苏国工业几乎完蛋，他们公司也要完蛋了，但技术还是有的。
    总而言之，这些公司大多都处于亏损的状态，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核心资产，这些核心资产要是拿到国际上变卖，随随便便都是几百万、几千万，但现在苏国内没有人要，张谦修可以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
    这一切看起来很完美，但问题也很严重，张谦修接手了，能不能把这些公司给盘活，这是一个关键。
    盘不活的话，那些技术会慢慢落后，那些固定资产除了土地、矿产之外的东西，都会慢慢贬值。
    就好像工厂的机械、矿场的挖掘机、汽车、油田的钻进设备，这些东西在苏国境内是卖不上价格的，苏国大量企业倒闭，大量设备没人要。
    你想卖给落后国家的话，要办各种手续，运不出国界，就算那些国家想买，人家还要配套生产技术和维修技术，你不是生产商，你自己都要完蛋了，根本提供不了配套技术，人家凭什么买你的，他们不如去买那些运行良好的企业淘汰下来的，那些公司业绩良好，买他们淘汰下来的设备，设备出问题了，还可以让他们安排人来处理。
    总而言之，企业不盘活，这些东西放在苏国时间一长就是一堆废铁。

 第527章 万人就业

    谈完那几家公司的情况，张谦修说道：“那两家生产机械的公司，我会安排人去了解一下，要是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尽快走程序。”
    “其他的几家公司，有时间我们在详谈。”
    波波夫笑着点头：“可以！张先生有什么中意的公司或者公司，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张先生想办法。”
    “目前莫科市百分之九十的公司，我都可以想办法帮张先生谈下来。”
    张谦修对此倒是非常满意：“还真有几家，到时候可能要波波夫先生出面帮忙解决一下。”
    “张先生主要是需要那些方面的公司？我也可以帮张先生关注一下。”波波夫问道。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农业、重工业，如果有合适的物理、材料、光学、力学、半导体这些方面的研究所，我也可以考虑。”
    苏国的半导体是很渣的，完全被米国、倭国这些半导体强国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苏国的物理、材料这些方面成就都不错。
    “研究所？”波波夫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个东西不好估价，张先生想要一折买的话，可能会很难的。”
    张谦修说道：“研究所这方面，我给的价格可以高一些，要是有合适的，波波夫先生可以找来给我看看，价格我们可以另外再谈。”
    “至于提成方面，那也要另外谈了，一个估值一百万的研究所，让我九十万收购，我不可能还还给波波夫先生百分之四十五的提成，那样的话，我何不自己直接原价收购了，是不是？”
    波波夫当然明白：“研究所方面，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价格每上浮百分之十，我的提成就减少百分之十，但我最少要百分之十的提成，就算以估值的百分之九十收购，我也要百分之十的提成。”
    对于波波夫这个提议，张谦修没有任何意见：“可以！”
    这些事情说得差不多，波波夫问道：“张先生，你之前说要给我们解决就业，我们是不是也商议一下？”
    虽然波波夫不是那么在乎这些，但这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没道理不要。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不如这样，你们官方的办事处也该要修整一下了，该修补的地方修补一下，该粉刷的地方重新粉刷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损坏的路面，也可以维修一番，各种公共设施，都可以重新维修、翻新。”
    “不过有一个前提，原料成本不能太高，技术要求也不能太高的，要不然不好解决，最好是那些普通人就能完成，还没有危险的翻新。”
    “等我们确定项目以后，我专门去成立一个公司，你把这些活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承包给我，我去招聘工人，虽然我给的工资不会很高，但足够他们吃饭，不至于让他们挨饿。”
    波波夫问道：“那这个价格具体要怎么定呢？张先生应该清楚，我们官方是拿不出什么钱来的。”
    张谦修说道：“价格随便定，不管定多少，官方办公楼的翻新，我只要一万米元，所有人工和材料我都包了。”
    张谦修只要一万，波波夫网上报十万就有九万进了自己的腰包。
    波波夫顿时笑了：“张先生果然是一个爽快，还特别有智慧的人。”
    张谦修又说道：“还有就是，波波夫先生得在莫科市范围内给我弄几个生产材料的工厂，或者跟这些工厂沟通一下，让他们给我低价提供各种材料，亏损太多我也是撑不起的。”
    张谦修做这个项目，绝对是亏钱的，说到底其实就是卖莫科市一些官方领导的好，只要能直接解决几千上万人的吃饭问题，间接带来效应是相当不错的。
    波波夫说道：“这个自然，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解决太多人的就业问题啊！”
    翻新办公楼、街道，就算张谦修用人海战术，以极低的价钱招聘大量人手来做，最多也就是几千上万人。波波夫也不想着十万人的就业，如果张谦修能帮他解决三五万人的就业，他就满意了，但几千上万人还是有一点少了。
    苏国因为体制的原因，少有提到失业率，但现在他们国家劳动人口的失业率至少也有百分之三十，很多人吃饭都是问题。
    莫科市至少有一百万人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或许国家给他们被安排了某个工作，但根本没有活干，也没有工资；要么因为货币贬值，一个月的工资就够买几斤面粉。
    这么严重的问题，官方也想解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谦修要是能让这种情况缓和一点，对波波夫的好处是非常大的。
    全国比烂，只要莫科市烂得没那么彻底就可以。
    张谦修心里早有盘算：“其他的就业问题我也可以想办法解决，不过还是要波波夫先生帮忙才行。”
    波波夫说道：“张先生请说。”
    张谦修却说道：“今天暂时不聊后面的，我们先想办法把前面装修的计划给落实了。”
    来之前张谦修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所以也没有考虑太多，现在仔细一想，一点也不好办，很多地方都没有考虑好，所以才要压一压。
    波波夫还以为张谦修是找借口，要拿到好处才会继续帮自己解决就业问题，对于这一点，他也能理解：“也行，那我们改天再解决。”
    事情商议完，张谦修借机说道：“波波夫先生，既然我们要给你们办公楼翻新，那我们先看看情况，我看看大概要解决哪些问题，我们既然要翻新，总要一个借口。”
    “如今官方也没有太多的资金，无缘无故翻新，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舆论。”
    做任何事情，必须要立场正确，要是你的立场和官方、人民在对立面的，很容易就引来攻击。
    这个时候苏国上下都乱成这样了，钱肯定不能随便乱花。
    翻新办公楼绝对不会是现在紧要问题，张谦修提出要找出合适的你有，那是很有必要。
    波波夫在官方工作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一点：“张先生说的对，我觉得排水设施、供暖问题这方面可以用来做理由。”
    “我们工作人员再敬业也不能没有暖气啊！”
    张谦修说道：“这两个理由可以，其他方面呢？比如屋顶漏水。”
    “这个倒是没有！”波波夫说道。
    “那我们实地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更好的理由。”张谦修提议道。
    波波夫见张谦修这么上心，心里也高兴，找对理由，对他是有好处的：“那行，我带张先生转转。”
    莫科市办公楼其实还是不错的，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波波夫带着张谦修一层层参观。
    办公楼一共有六层，一层地下室，地面五层。
    到第三层中间的时候，波波夫说道：“这三间都是资料室，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里面存放了很多资料，不方便装修，就算了。”
    张谦修要给他们翻新，就是想找机会进去看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做出豁然开朗的样子，说道：“波波夫先生，资料室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你们这一般不会有什么国家机密文件，但很多文件也很重要，我们就说有人闯入资料室拿走了什么问题，或者资料室漏水，导致很多重要文件损坏等等。”
    “资料是肯定不能出问题的，这个理由谁也不能说你们什么。”
    波波夫听到这话，也是眼前一亮：“这个理由倒是不错。”
    张谦修说道：“不如这样，我到时候找一两个专家过来，你们再安排几个人，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随便改几个小地方，或者把某些地方给完善一下，也算是有个交代。”
    “比如装几个灯，换一扇更安全的门，加固一下窗户。”
    “我们尽量选择施工时间短的，最好一个上午或者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
    “为了防止意外，到时候你们安排几个人盯着，避免资料出意外。”
    张谦修说的这些话，好像处处为波波夫着想，波波夫也没有多想，毕竟这里面的资料，对张谦修来说，其实没有什么用，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个可以，我看把这几扇门换一下就挺好的。”
    张谦修自然不会反驳，他只是找个借口进去而已：“行，具体的到时候问专家，他们比我们更专业。”
    接下来张谦修就是跟着波波夫逛一圈，他才不在乎他们办公楼是个什么样，要翻新成什么样呢，到时候无非就是刷一层石灰或者粉，又或者刷一些水泥。
    一圈转下来，张谦修倒也提出了许多有建设性的建议。
    波波夫乐呵乐呵的接受了张谦修提出的种种建议，然后乐呵乐呵的把张谦修给送走。
    张谦修离开后心里就开始琢磨着两件事，第一就是怎么把那一份资料给拿到手，如果不是为了那一份资料，他完全没必要干巴巴跑去搞什么装修；第二件就是要想办法解决就业问题，如果能在不亏本的情况下，解决几万人的就业，那基本就能确定，他是能赚钱的。
    解决别人就业不就是做生意吗？做生意不是亏就是赚，很少有所谓的保本。

 第528章 没有市场

    回到酒店，张谦修立刻就召集了国内带来的专家开会。
    一共带了三十多个各行业的专家过来，宋平云带走几个，袁鹏池和梁俊明两人也带走几个，还剩了十几个专家，其中还有几个是翻译。
    张谦修开口第一句就说道：“我要在莫科市做一笔投资，资金不设上线和下线，不限任何行业，主要目的是要给莫科市解决五万人以上的就业，大家给出出主意，给给意见，看看我们做什么比较合适。”
    第一个开口的人不是给出主意的，而是发出了质疑：“张老板，我冒昧的说一句，我们国内也缺投资，我们国内也有大量的失业人员，您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投到国内去呢？”
    “而且，我们国家现在和苏国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您何必来这里投资呢？”
    “即便我们不考虑这些外在因素，苏国现在的经济混乱成这个样子，也绝对不是什么投资的好地方。”
    这个专家的质疑是有道理的，从投资的角度来说，苏国绝对不是什么投资的首选地，苏国解体以后的俄国经济也一直不怎么。
    在米国的金融操作中，有一种很“简单”的玩法，先是把对方的经济给打残了，原本的优质企业都被打的抬不起头，这时候米国的资本就开始收购这些企业的股份，等这个国家优质公司的股份被收购得差不多，回头又去扶持这个国家的经济，这些优质企业就会飞速发展。
    这种玩法看似很简单，但这是需要很强能力的，你必须有能力把这个国家给扶起来，把这个公司给扶起来，要不然的话，你收购的那些企业就真趴下了，你收购到的股份只是一堆废纸。
    张谦修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题，他能不能把自己收购的企业扶起来。
    米国是一个国家，还是全球最强的国家，人家能玩的溜，张谦修可未必。
    而且，米国这么多操作种，针对过倭国，针对过棒子国，棒子国那个三星就是被打趴以后，米国资本入股，后来就是给米国赚钱的小弟而已。
    米国敢这样玩倭国、棒子国等，那是因为这些国家地盘小，军事放全球来说虽然不算弱，甚至是全球两百多个国家里名列前茅的，但米国能压住。
    但米国可不敢这样玩俄国，要是他现在把苏国那些要死不活的公司收购了，转头又把解体后的俄国经济扶持起来，他绝对没能力再控制住俄国。
    所以，米国可以把倭国打趴，收购他们优质公司的股份，然后把他的经济再扶持起来，坐等吸血；也可以这样对棒子国，但他绝对不会这样对俄国，只会把俄国给摁住，生怕俄国冒头。
    既然专家说的有道理，张谦修自然也不会生气，看了看那个专家，说道：“您是韩教授是吧？”
    刚说话的中年人以为张谦修不高兴了，但还是说道：“张老板，我叫韩东亮。”
    张谦修点点头：“韩教授，你说的很有道理。”
    “但我还是要投，至于原因，不是我想帮苏国，也不是我看好苏国。”
    “你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帮我把这个目标完成，还不能亏钱。”
    韩东亮见张谦修没有生气的意思，更想不明白张谦修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他专家虽然都是为钱来的，但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也是有爱国情怀的，如果他们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在场的除了翻译，其他人都有能力去条件更好的国家，没有必要留在国内过苦哈哈的日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在沉默的对抗张谦修。
    张谦修倒也不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各位，你们来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过，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吸收、购买苏国的技术，拿到国内去用。”
    “我要在苏国投资，你们心里可能有意见。”
    “但我们的初衷是不变的，不过我这次稍微有了一点别的想法，我看上苏国的石油、煤炭这些资源了。”
    “同时，我考虑到，我们国内的重工业基础跟不上，就算大规模把这些技术带回去，也未必能全部国产化。”
    “所以，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苏国收购拥有核心技术的公司，继续发展，然后向国内输入技术。”
    “在收购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有人可以帮我解决，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帮他们解决部分就业问题。”
    “事情就这么简单，你们帮我想办法解决就业问题，回头别人会帮我们低价收购那些拥有核心技术的公司。”
    韩东亮估计也是豁出去了，又说道：“张老板，如果您都收购那些拥有核心技术的公司，我们没有道理掌握不了他们的技术吧？”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你问问在场懂技术的专家。”
    韩东亮看向身边的两人，这两人是国内机械、重工方面的专家，看到韩东亮询问的目光，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没有办法完全自主……”
    “为什么？”韩东亮对技术不是很懂，他的长处是经济。
    刚回答他话的专家说道：“就说发动机吧！如果我们在苏国收购一个能自主生产发动机的公司，把他们的技术带回去，高端车床、高端钢铁可能达不到要求，就算我们知道要怎么造，没有这些，我们也造不出来。”
    “这是一个产业链嘛，我们有一个环节，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必须要所有环节都跟得上。”
    “发动机这玩意，我们可以买一个回去拆，拆完以后，所有结构我们都知道了，但我们造不出来同样的发动机，其他技术达不到嘛。”
    张谦修这时候说道：“各位，你们放心，咱们都是炎黄子孙，我还不至于千里迢迢跑来苏国捧他们的脚。”
    “我现在的问题是要想办法，投进去的钱不亏，各位总不会盼着我亏得血本无归吧？”
    经过一番讨论后，一众专家相信了张谦修，但讨论投什么产业的时候，又遇到问题了，因为苏国经济已经完全废了，几乎选不出一个合适的行业。
    尤其是莫科市这个地方，不好做产业，如果做出口，最近的港口在圣彼得堡那边，有六百多公里；如果走陆路有一千多公里。
    以现在的交通情况，交通是一个大问题，加上现在俄国的产业链都出问题了。
    如果做内销的货，现在苏国全部崩盘了，根本没有太多的消费能力，苏国那些国营工厂都没有事做。
    不做工厂，更没有太多可选的，高端产业的基础几乎都是制造业，制造业没了，绝大多数服务行业都得完蛋。
    后来有一些国家不做制造业，只做高端产业，比如设计、研发，那是他们把制造业转移到了其他国家，他们不想做那些低利润的制造业。
    苏国现在明显没有直接做高端产业的能力，只能考虑低端产业。
    一个专家说道：“必须要在莫科市吗？如果不在莫科市的话，做能源产业和农业或许可以。”
    张谦修说道：“就在莫科市，解决莫科市的就业问题。”
    “目前看来，最好还是从衣食住行入手吧！”另一个专家说道：“只要还有人，衣食住行是免不掉的，只要做好了，因为不会亏钱。”
    “商店、餐厅、农场、养殖场、服装等等这些行业哪个好？”张谦修看着众人问道。
    “可以考虑一下日化！”一个专家说道：“苏国的经济虽然夸了，但它不可能一直这样，现在苏国人正处于破而后立的阶段，很多以前的习惯都在慢慢改变，这时候要是成立一个品牌，还能深入人心，基本就成功了，只要等着他们经济复苏就行。”
    “即便他们经济没有复苏，他们终归还是要生活的，这些东西终究是要用的。”
    张谦修微微颔首：“这个可以考虑，还有其他的没？”
    又一个专家说道：“电视机、录音机这些也可以做做看，苏国的重工业虽然不错，但他们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成就。”
    “以前苏国因为体制问题，外资企业没有办法进入，现在已经开始放开。”
    “我们要是把倭国的技术引入，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就算不能引入倭国的技术，我们国内的技术也未必比苏国的差。”
    对于这点张谦修倒是非常赞同：“这个也可以考虑，不过苏国现在的经济情况，这些东西估计都要变成奢侈品了，销量估计不会很高，剩余产能外销的可能更小。”
    一个经济方面的专家说道：“我们可以考虑发展配套的产业，比如磁带，这个东西技术含量不高。”
    众人一阵商量下来，衣食住行以及娱乐这些行业的所有细分类别都说到了，但都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市场。
    这些行业原本就有人在做，现在都做不下去了，市场因为经济的崩溃而萎靡，剩余的市场根本养活不了以前那么多的公司，现在张谦修要进入的难度可想而知。
    几乎就是不可能！

 第529章 利润太低

    张谦修现在考虑事情的角度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现在苏国的市场消费能力不足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苏果只要有人，不管怎么样，都是有市场的，只是这个市场大小、饱和的问题。
    “我们有没有可能把市场全部抢过来？”张谦修问道。
    在场没有人能回答，最后还是一个专家说道：“张老板，这个问题问懂营销的人可能会好一些。”
    “从经济角度来说呢？”张谦修看向那些经济方面的专家。
    一个叫唐毅维的经济学家说道：“有可能的，现在苏国乱成这样，任何一个品牌都没有很忠诚的用户，这个时候进入苏国市场，是有可能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的。”
    “问题是要找几个懂市场营销的人，快速在苏国市场建立起品牌的影响力。”
    张谦修琢磨了一会，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各位这些日子要辛苦一点，帮我核算很多资产，这里面各种资产都有。”
    “能源、化学、重工、机械，尤其是重工和机械方面的，这方面的诸位专家，这些日子你们多费一点心，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安排几个当地的官方人员，你们可以去考察莫科市所有的重工和机械企业。”
    “我们的目标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尽量多收购拥有核心技术的公司。”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一些爱国份子，听到张谦修要在苏国投资就恼火，听到张谦修要挖苏国的墙角就兴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开完会议，张谦修给龚志华打了一个电话。
    龚志华这人还是比较靠谱的，也想和张谦修打好关系，接到电话就先是一阵嘘寒问暖。
    寒暄过后，张谦修说道：“龚老板，你在国内帮我再找一批专家，这次要化学、矿产、营销、科研、管理、翻译方面，条件还是我之前说的。”
    “给你的提成也是之前一样，等我回去以后一次给你。”
    龚志华想了一下，说道：“张老板，营销方面，我们国内估计不好找，你也知道，我们国内的经商环境也是刚起来，大家对营销的心得都不多。”
    “懂营销的大多都是老板，那些人不会愿意去苏国的，人家自己有生意。”
    龚志华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张谦修现在要找合适的人才也不容易，说道：“你尽量帮我找，能找到好的更好，如果是其他国家的人也可以，实在找不到，找几个有经验的过来也可以。”
    “行！”龚志华又问道：“矿产方面，张老板具体要哪方面的人才？”
    张谦修说道：“石油、煤矿，其他诸如铁矿、金矿这些有的话也可以各给我找一个，给他们包机过来。”
    “专家数量的话，每个领域要两到五个人，矿产方面，石油、煤矿控制在三个人左右，其他的专家有一个人就可以了。”
    “尽快安排他们过来，一个星期之内，有没有问题？”
    龚志华对于张谦修的话是一点也不含糊：“行，张老板，我会尽量安排的。”
    “好，辛苦龚老板了。”
    挂了电话，张谦修心里也在琢磨自己接下来在苏国的布局。
    苏国解体以后，它引以为傲的重工业也基本完蛋了，只有在某些特定的领域还有一定的优势，但整体是完蛋的。
    现在国内的机床被苏国吊打十八回，很多技术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苏国，奈何现在国内和苏国的关系不怎么样。
    苏国解体后，俄国有一些公司都要跑到国内来购买机床，因为他们造不出来。
    为此，还俄国还有老工程师掩面痛哭，说当年他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是全世界领先的，更是超越国内良多，但他们的优势已经渐渐没了，反而还要去我们国家购买。
    后来俄国基本也是依靠卖能源勉强撑着经济。
    如此看来，苏国以后是没有什么发展前景的，现在大力在苏国投资，必须要考虑好往后的发展。
    张谦修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发展重工，他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就算后来他看很多书，大多也是法律、金融、科技这些领域的，重工方面的，他根本没看过，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但现在既然准备要大量收购，那就要做好各种准备。
    首先，收购来的公司、工厂，那些技术不能浪费了，要想办法发挥其价值。
    对于这方面，张谦修暂时有两个打算，首先自然是要考虑自己发展，要是能自己发展起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自己发展的话，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就会变得非常多。
    技术的革新，新技术的应用，有了产品以后，怎么推向市场等等。
    这里面最难的是技术革新，重工的顶尖技术从某个角度来说，比芯片更紧要。
    重工对战斗机、航母、战舰、坦克等武器的发展有着很大、很直接的影响，说是国之重器也不为过，任何一个军事发达的国家，重工基本都不会差。
    高端芯片主要的应用是在民用市场和超算等方面，军用芯片一般不会一味追求芯片性能，它主要是追求稳定性，要求在极寒、高温等恶劣环境下都能正常运转，所以当你手机芯片是5纳米的时候，战斗机上用的芯片说不定还是90纳米的。
    不是说芯片这种高科技产品对军事没有影响，只是最前沿的技术，对军用影响较小，因为稳定性不够，要是战斗机的电子系统动不动像手机卡顿、死机那就完犊子了。
    次日，张谦修在莫科市走程序办了一个公司，然后又去找了几个保险库和房屋设计方面的专家。
    请这些人花不了什么钱，现在大家都没有饭吃，包吃外加几千卢元就可以。
    卢元以前之前，但现在可不值钱，1米元都已经能兑换两百卢元左右，就算一万卢元，也不过几十米元。
    就这条件，那些专家还问张谦修能不能直接给他们面粉，用面粉来结算。
    对此，张谦修心里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觉得他们其实挺可怜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谦修和波波夫来往的颇为频繁。
    农历，九月十一。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跑来找张谦修。
    一见面，别尔夫什卡就塞给张谦修一张报纸：“张先生，粮价已经很低了，米国那边的人已经多次提出见你，并且承诺，不管你有多少粮食，他们都愿意全买下。”
    张谦修接过报纸，开玩笑说道：“这个我可看不懂啊！”
    别尔夫什卡兴奋的解释说道：“这是波波夫联系报社发的文章，说苏国的粮食价格已经非常低了，经济肯定会回暖。”
    “目前多个州都在盼着粮食降价，但目前我们只是在打压莫科市的粮食价格，只有莫科市的降了下来。”
    张谦修问道：“我们放出去的粮食米国人收走了多少？”
    “大概有一半，不过我们有些粮食是直接卖给零售商的，他们收不了这么多。”瓦列里说道。
    张谦修放下报纸，说道：“米国人有没有说给多少价？”
    “比最近一年市场最高价再高百分之五十。”瓦列里说道：“如果按照这个价格的话，大概能赚三亿米元左右。”
    张谦修笑着摇头：“低了，要高百分之两百。”
    “这……他们不会答应的吧！”瓦列里忍不住惊呼出声。
    别尔夫什卡也说道：“加价百分之两百，确实是有一些高了。”
    张谦修却自信的说道：“放心，他们会答应的。”
    “让外面的人多放出一些风声，让普通人兴奋一点，给那些米国人一点压力。”
    “就算一只这样卖，反正我们也不亏。”
    张谦修他们这些粮食不是正规渠道来的，收购价非常低，比市场批发价格要低很多，甚至要比生产成本都低，随便卖随便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还是希望尽快出手地，如果就这样卖的话，可能苏国人是吃饱了，张谦修也不至于亏本，但他们赚不到什么钱。
    这些粮食都是张谦修的，他们都是空手套白狼，就盼着赚钱呢。
    别尔夫什卡犹豫了半响，说道：“张老板，这个利润其实已经非常不错的。”
    张谦修却说道：“这么难得的机会，不狠狠给他们来一刀，那就太可惜了，以后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一批粮食，要是赚不到十亿米元，我都觉得是亏的。”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对视了一眼，他们着实是看不透张谦修是怎么想，也不明白张谦修怎么就这么肯定米国人会上钩。
    瓦列里试探着问道：“张先生，那我们就回了对方？”
    “回了吧！他们这是没有诚意。”张谦修说道。
    “行吧！那我等会给他们打电话。”瓦列里说话的时候，难掩心中的失望。
    别尔夫什卡本来想劝张谦修的，但看到张谦修那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张先生，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有几个工厂想要介绍给您。”
    “哦……什么厂？”张谦修问道。
    别尔夫什卡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张谦修，说道：“张先生，您先看看。”

 第530章 挑挑选选

    张谦修接过那一份资料，这些倒全都是中文写的。
    这一份资料其实就是关于一些公司的简介。
    这里面基本都是工厂，没有公司，这和苏国的发展有关系，苏国不是市场经济，主要就是考虑怎么制造，至于品牌、运营这些基本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其他的服务行业，更不可能有什么私人性质。
    第一家工厂就引起了张谦修很大的兴趣，这是一家专业生产车床的工厂，很多先进车床它都能生产。
    后面的报价是两百万米元。
    第二家是一家叫利哈乔夫汽车厂，这一家工厂拥有所有汽车制造工艺，能自主完成汽车的所有生产。
    张谦修对于这家工厂并不熟悉，甚至没有听说过。
    但他对这家工厂的兴趣特别大。
    最后报价八百万米元。
    第三家工厂是钢铁厂，有很先进的钢铁冶炼技术。
    张谦修一家家看完，这里一共有十六家工厂，八家是重工和能源相关的，还有两家化工厂，一家电器生产厂，五个农场。
    看完资料，张谦修把资料合起，说道：“这些工厂和农场，我都有兴趣。”
    “价格的话，我没有去看具体的情况，不好做评价，但整体是没有问题的。”
    别尔夫什卡和瓦列里听到这话脸上就浮出了笑容，要是张谦修把这些工厂都收购了，他们两个人拿到的提成都有上千万米元。
    他们两个就是中间商，顺便帮张谦修压压价而已。
    对于这样的生意，他们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瓦列里说道：“张先生，价格绝对已经是最低的了，而且这些工厂都是有核心技术的。”
    “就说那利哈乔夫汽车厂，他自己能造发动机，而且技术还不错，目前他们有全套的技术和设备。”
    “张先生只要买了这个工厂，立马就能造出汽车来。”
    “而且这家工厂，以前生产的汽车都是军用的，他们的技术自然是不会差的。”
    张谦修还是很心动的，脸上只是微微一笑：“技术确实不错，不过具体的，我还要找专家谈谈才行。”
    这些东西都只是纸面上的，那些工厂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必须要想办法去看一下才行。
    就算去看，还是要找懂行的专家去，不懂行的人去看了，也看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任由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说的如何好听，如何保证，张谦修只是一口咬死，必须要自己的专家去看看才行。
    送走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后，张谦修立刻把自己的那些专家叫了过来开会。
    张谦修把那一份资料给机械和重工方面的专家看过后，问道：“大家说说看，这些工厂都怎么样？”
    一个六十出头的老者有些激动的说道：“张老板，这……利哈乔夫汽车厂好啊！要是收购以后，能把技术转移到国内，我们国家的汽车产业立马就能上两个台阶。”
    张谦修知道这个人，叫董顺书，是汽车工业方面的领域。
    张谦修也有意听听他们的意见，问道：“董教授，那你给我讲讲这个利哈乔夫汽车厂。”
    董顺书说道：“张老板，现在利哈乔夫汽车厂不景气，虽然他的制造工艺没有德意国、倭国那么精细，但技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利哈乔夫汽车厂主要生产官方的高端用车，在工艺方面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国内的解放汽车就是仿照吉尔150的技术，只是我们各方面不如他们，国内虽然一直在追赶，终究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我们要是有了这些技术，客车、卡车、民用汽车都能自主生产。”
    “而且，我们国内一汽的首批技术人员也是在这个工厂接受培训的。”
    “总而言之，如果我们能收购这一家工厂，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董顺书说的好，但张谦修心里很清楚，自己就算有了这些技术，想要生产汽车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以前，张谦修一直觉得只要有技术、资金，创业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当工厂、公司越来越多，张谦修渐渐觉得，其实技术和资金只是基础条件，有了这些东西，你未必能成功，真正决定一家公司能不能走得高，走得远的，其实是人，是管理，是国家的正策。
    张谦修微微颔首：“挺好的，董教授，我看这一家工厂的总部好像就在莫科市，这两天我安排一下，董教授你们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工厂的情况。”
    “其他的工厂呢？大家说说吧！”
    又一个专家说道：“张老板，这份资料里的第一家拉尔机械厂，这家工厂生产的地各种机床也是非常优秀的，以后不管是生产汽车还是什么，这些车床都能用得上。”
    “还有就是炼钢的企业。”
    “这两家相比汽车来说，更加重要。”
    “没有汽车的技术，我们只是没有汽车，如果我们冶炼不出好的钢材，合格地钢材，做不出优秀机床、精密的机床，我们整个重工业都会被限制。”
    “当然，我不是说利哈乔夫汽车厂不重要，只是认为这两项更加重要。”
    张谦修沉吟一会，说道：“这话说的有道理，您是彭光彭教授是吧？”
    刚说话的人点头：“是的，张老板！”
    “彭教授，你说的这两家工厂比较远，都在其他州，你选几个专家和翻译，还有估价方面的专家，明天我会安排人，带你们去这两家工厂，你们去帮我做一个调查，看看这两家工厂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多少核心技术，他们还能做什么产品，不要等收购了才发现，这两家工厂只剩一个空壳了，技术人员都没有了。”
    彭光见张谦修答应，面露喜色：“好的，张老板！”
    这些企业里面，几乎所有的重工企业都被夸了一次，农业方面，倒也有人说了一下，但热情不高，毕竟自己国家就有很多土地，而且国内的气候环境相比苏国要好一些。
    至于剩下的企业，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有人妄作评价。
    等所有人说完，张谦修做了一个总结：“各位，你们说的我都听明白了，在诸位看来，这些重工企业拥有的技术，对于国内来说，都是宝。”
    “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压力啊！”
    “这些工厂我要是全部收购了，那就想要一大笔钱，大概……要一亿多米元。”
    董顺书说道：“张老板，这些工厂一亿米元已经非常划算了，就利哈乔夫汽车厂的价值就有一亿米元。”
    “他们给的报价，这上面才八百万，就跟捡地一样。”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董教授，利哈乔夫汽车厂有多少人？”
    “两万多！”董顺书说道。
    张谦修说道：“现在利哈乔夫汽车厂是亏损的，我要是收购了，什么都不做，一年就要亏一两千万米元，两万多张嘴等着我喂。”
    “这些技术要怎么样送到国内去，送到国内以后，我能不能赚钱，都是未知的。”
    “你说利哈乔夫汽车厂价值一个亿，那是在正常情况下。”
    “现在苏国的情况就不正常。”
    “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苏国现在就好像闹饥荒时候的地主，他手里这些工厂就好像金子。”
    “这个时候，大家都活不下去了，金子没有小麦、面粉值钱。”
    “我要是收购了这些工厂，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解决大部分人的吃饭问题，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在苏国是不用指望能卖出去了，肯定卖不出去的。”
    说到这，张谦修看着众人，又说道：“各位给我出出主意吧！我收购一个工厂，少的有一千多人，多的有两万多人，我收个十家工厂，大概有四万多人。”
    “他们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我要怎么维持住这些工厂？”
    “还有一点，他们大多都是苏国的国有产业，我收购他们之前，他们都有补贴可以拿，我要是收购了他们，补贴也没有了，苏国官方给的一些订单可能也没有了。”
    “实际情况可能要比我考虑的更麻烦。”
    众人顿时沉默了，因为张谦修说的是客观事实。
    收了这些工厂就要考虑运营地问题，可现在这些工厂都是亏损状态，接手的第一天开始，就等于在赔钱。
    苏国经济状况不好，这些又都是重工业，你生产个汽车出来，那些人饭都吃不起，没几个人会买你的汽车。
    国内穷和苏国的穷不一样。国内是一直很穷在慢慢变好，有钱人慢慢变多，消费能力慢慢变强，如此一来原本匮乏的工业就能得到发展，以前没有的工厂慢慢出现，这是一种由贫穷变富裕的过程；苏国现在的“穷”，是他们以前比较富裕，现在落败了，他们原本就有很大的工业基础，现在一下没了消费市场，产能过剩，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掉啊！
    在场的人都不吭声，张谦修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好工厂还有很多，我们慢慢挑，过几天，还会有一批专家过来。”
    “我这次来，原本只是想在苏国捞一点好处，收购一点技术，然后回国做生意，现在摊子越铺越大，收购的公司和工厂可能会涉及到各行各业。”
    “所以，我们不能求多，只求精，只求好。”
    “各位教授，你们帮我把把关，合适的我们就收，有一些不怎么合适的，或者技术重叠的，那就算了。”
    在场的人都是搞技术的，对于经营都不是很懂，张谦修这么一说，他们也理解。
    虽然苏国的工厂都是好东西，但张谦修的钱是有限地，不可能真把整个苏国的好工厂都给收了，他们的作用就是帮张谦修挑挑选选。

 第531章 后勤团队

    农历九月十三。
    国内的第二批专家过来了，这一次又有三十多人，张谦修亲自接待过后，又给大家安排了一下。
    回到房间，张谦修觉得这次国内来了这么多人，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得要找个人出来，专门做后勤管理才行。
    人少的时候，有一点什么小问题，张谦修可以帮他们解决，但人一多起来，张谦修也没有那么精力。
    国内来的人一共有七十多人，宋平云带走了几个，袁鹏池和梁俊明两人去考察苏国的农业和农用机械带走几个，酒店里还剩了五十多人。
    这五十多人有的是第一次出国，有空的时候想出去转转，去给家人带一点特产；有的偶尔不舒服；有的吃不习惯这里饭菜；有的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处理起来还是很繁杂的。
    张谦修把胡铁叫了过来。
    胡铁这些日子天天在酒店待着，他受过特殊训练，对于这种生活他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在酒店待着，比在深山老林执行任务，或者大冬天要在雪地盯梢舒服多了。
    “张老板，找我有事？”胡铁虽然能耐住寂寞和无聊，但他也是想找点事做的。
    张谦修问道：“你会做后勤吗？”
    胡铁说道：“应该没问题，张老板吩咐就是。”
    张谦修说道：“那你负责一下我们专家团队的所有后勤事务，比如管理一下调研数据，专家去各个工厂考察的时候汽车调动问题，专家去外地的时候，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以及所有专家的生活琐事。”
    “总而言之，这些专家，只负责工作，他们工作之外的所有事，你都给处理好。”
    胡铁顿时为难了：“张老板，我管过最多的时候，就管过一个班，一共就十个人，而且我这人不会管理。”
    “再说了，我也不会讲苏国的话啊！”
    张谦修倒是不在乎这些：“你就用部队的那一套去管就好，你不是只能管十个人吗？我到时候会从翻译里面找三个人出来，他们都懂苏国的语言，你要是觉得人不够，你再去外面招几个苏国人，让他们去帮忙买车票之类。”
    “后勤的事就交给你了，记住一点，你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专家专心工作，保管好他们做出的调查数据。”
    “我会告诉所有人，他们以后有任何事都会来找你解决，不管是要某些数据，还是要给家里人买一件衣服，你都要给解决好。”
    胡铁说道：“那我尽力做好。”
    “我相信你能做好的，要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张谦修对于胡铁说不上有多大的信心，目前在苏国，张谦修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管理后勤。
    上次让龚志华帮忙找人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要不然的话，肯定会从国内找几个专门做后勤的过来。
    农历九月十五。
    张谦修特意去找了波波夫，这次主要是跟他商量翻新莫科市办公楼的问题，顺便还把自己找的那几个技术人员给带上了，这些人要么是保险库方面的专家，要么是搞装修地技术工。
    波波夫看到张谦修就笑容满面：“张先生，我这两天还说要去找你呢，坐！”
    张谦修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人，说道：“这是我找的几个设计师，有的是专门做保险库的，有的是装修的，让他们来看一下情况，这两天拿出一个方案，在不影响办公的情况下，把办公楼给翻新了。”
    波波夫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安排人，带着几位到处去看看。”
    波波夫找了一个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领着张谦修带来的几个人去看一下莫科市官方办公楼的情况，具体怎么维修、翻新，肯定是要让这些人提出方案的。
    等所有人离开后，波波夫问道：“张先生，我听说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介绍了利哈乔夫汽车厂给你？”
    利哈乔夫汽车厂是在莫科市境内的，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波波夫做“中介”赚钱的好地方，现在被瓦列里他们介绍了，波波夫心里肯定是有些不高兴的。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这也不能怪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合作了。”
    “要是他们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把莫科市的工厂介绍给我的。”
    波波夫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理解的样子：“我想也是，但不管怎么说，利哈乔夫汽车厂已经是他们两人介绍给张先生的，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笔损失。”
    张谦修心里觉得好笑，利哈乔夫汽车厂可是苏国的国有财产，不是谁的私人财产，现在反倒成了波波夫他们敛财的工具。
    这也足以看出，现在的苏国烂成了什么样子。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这个事情其实也好解决，我们找个时间，约上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一起聊聊就是了。”
    “到时候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他们自然就该怎么做了。”
    波波夫却说道：“张先生，这个事情我不太方便出面啊！”
    张谦修愣了一下，觉得波波夫也是够鸡贼了，这就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那我去跟他们说说。”张谦修跟着又说道：“不过我不敢保证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张谦修之前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也只是好听而已，实际上波波夫根本管不到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
    或许波波夫权力要大一些，但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吃素地。
    波波夫心情很明白，要是张谦修愿意出面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那就多谢张先生了。”
    “对了，张先生，我这次又为你准备了几个公司，你看看这些公司，有没有你中意的。”
    说着，波波夫就递了一份资料过来。
    现在波波夫也学乖了，给张谦修的资料，都是事先翻译好。
    这一批里面，又都是一些工厂，不过这些工厂都是一些中型工厂，很少有那种特别大的，员工上万的。
    利哈乔夫汽车厂算是一个例外。
    张谦修顺便看了几眼，这些资料都是大体的介绍，根本没有详细资料，放下手里的资料，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这些工厂，我要安排人去考察一下才行。”
    “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波波夫说道：“张先生请说。”
    张谦修说道：“现在你们国家正在改制，想要走西方的那一种模式，以后国有企业肯定会大量私有化，现在都已经在开始进程了。”
    “同时，也有很多国营工厂倒闭，这些工厂没有了国家的支持，根本就撑不下去。”
    “我上次说要给莫科市提供工作机会，经过仔细思考后，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利用现有的资源进行运作。”
    “我可以收购你们莫科市的服装企业、日化企业等，然后做出自己的品牌，推向全国。”
    “要是做起来的话，给莫科市解决几万人的就业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这些日子就在考虑这个事。
    他在苏国收购了这么多的产业，现在虽然还没有出手，但只要一出手，肯定就是收购大量工厂。
    这些工厂不能倒闭，不能直接卖，也不能直接把技术搬到国内去，必须要在苏国维持运营，那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和官方谈谈，要一点好处。
    波波夫微微皱眉，说道：“张先生，这样的话，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什么新地就业岗位啊！”
    波波夫是希望张谦修折腾一点新东西出来，给莫科市提供就业岗位，如果只是收购工厂经营，就算张谦修不收购，人家那些工厂也在那，也有那么多工人。
    现在波波夫甚至怀疑，张谦修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本市创造就业。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在莫科市成立一个五千人的工厂，不管是什么工厂，这些生产出来的产品卖给谁？”
    “你们苏国现在乱成一团，没有出口的业务，国内消费不起来，原本就有很多工厂在挣扎生存，我再成立一家工厂，只会让那些原本就生存不下去的工厂更加难以生存而已。”
    “即便我不开新工厂，很多工厂也快要撑不住了，还不如让我收购了，我来运营。”
    “只要运营好了，工厂就会慢慢扩大，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运营团队，慢慢就会发展成一个大型的公司。”
    “只要这些公司在莫科市，就能持续、稳定的给莫科市提供就业岗位。”
    波波夫是明白这些道理的，轻轻叹息一声，问道：“张先生，那你打算做哪些行业？”
    “我刚说了，日化、服装、电子产品、食品。”张谦修想了一下又说道：“利哈乔夫汽车厂我应该会收购，到时候还会生产汽车。”
    “要是你上次给我介绍石油公司和煤矿公司也收购的话，能源方面也会介入。”
    要是张谦修说的这些真的全部做了，他在苏国的投资就会超过目前在国内的投资，无形之中就会打造出一个商业帝国。
    波波夫听到张谦修要参与这么多行业，脸上又浮现笑容：“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在波波夫看来，张谦修要参与这么多行业，就业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他能从中获利才是追主要的。

 第532章 钱不值钱

    张谦修和波波夫两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说的话大多也是听着好听，实际上最后能变成什么样，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张谦修说道：“波波夫先生，要不这样，你把莫科市所有的工厂和企业给我一个名单，然后安排几个官方的工作人员给我，让这些工作人员带着我的人去考察，最终我选中的企业，你来帮我处理价格问题，提成照旧。”
    波波夫想都没想，立刻就点头：“行啊！没有问题，等会我就让人做一个名单出来，明天就会成立一个特别小组，专门带着张先生的团队去各个工厂和企业考察。”
    这对波波夫来说，简直就是一本万利，莫科市有这么多的企业，他要是一个个给张谦修推荐的话，效果肯定有限，他自己还费事，张谦修自己跑去看，对他来说，自然是好处多多的。
    站在张谦修的立场，如果整个莫科市的工厂都可以让自己随便挑选，自然也是更好的，给波波夫的那一点提成，总体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这样的合作自然是最好谈的，接下来的交谈自然是宾主皆欢。
    等事情谈得差不多，官方的工作人员领着那些“设计师”回来了。
    张谦修早就和这些设计师通过气了，尽量多找出一些小毛病出来，这些小毛病就算修复起来，也花不了什么钱，主要是能耽误时间，延长工期。
    而这些“设计者”在外面也找不到工作，他们自然是很乐意为张谦修工作的。
    看到这些人进来，张谦修问道：“办公楼需要修复的地方都找到了吗？”
    其中一个叫基尔的人说道：“张先生，莫科市的办公楼大问题基本没有。”
    “资料室的墙面都经过特殊加固的，不会有问题，但窗户和门安全系数稍微低了一点，换一下就好。”
    “其他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小问题不少，这些小问题要是日积月累下来，以后影响也很大。”
    波波夫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表现得很清廉的，一脸为难的说道：“问题很大吗？我们官方也没有什么钱去做这些修缮，就算有钱，那也必须要用来解决市民的生活问题和就业问题。”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波波夫先生，苏国人民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为此，莫科市官方办公楼的修缮费用我愿意承担大部分，官方只需要出具一定的材料费用即可。”
    “而且，莫科市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有着很悠远、深厚地历史沉淀，有一些建筑都是历史的见证者，这样的地方要是损坏，那就太可惜了，我也可以出资帮忙修缮。”
    波波夫故作激动的说道：“张先生，您实在是帮了我们大忙，这个恩情莫科市人民铭记在心。”
    一套虚情假意的感激过后，张谦修带着一众设计者离开。
    出了莫科市办公楼后，张谦修问基尔：“基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基尔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身上有着苏国人民的那种彪悍气质，但说话做事却又很有分寸：“张先生，我以前是在一个国营地建筑公司上班的，主要负责各种建筑的设计，工厂、居民楼我都参与过设计和修建。”
    张谦修又问道：“你以前有管过人吗？”
    基尔并不傻，立刻明白张谦修的意思，赶紧说道：“张先生，我以前管理过一个设计团队，我们这个团队一共二十多人，设计了大量分配住房。”
    张谦修倒是很满意，说道：“你以后来我的公司上班。”
    张谦修说到这，转身问自己的翻译：“对了，我的公司叫什么来着？”
    前些天张谦修刚注册了一个建筑公司，这个公司存在的主要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做各种修修补补的事，反正张谦修是没有想过要赚钱的。
    跟着张谦修的翻译叫唐小明，三十出头，他老家就在边境，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专门学过俄语，后来他自己也自学了一段时间，读大学以后又学了倭语和英语，算起来他还是一个掌握了三门外语地高材生。
    加上唐小明这个人话不多，跟在张谦修身边就跟隐形人一样，除了翻译，从不多嘴，所以张谦修一直都带着他。
    唐小明说道：“张先生，叫列尔哈夫建筑公司。”
    张谦修一拍自己脑袋：“对，这个名字我不太记得住，你告诉基尔，他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过来帮我管理这个公司。”
    唐小明立刻翻译。
    基尔激动面色红润，赶紧点头：“张先生，我非常愿意，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工作。”
    基尔甚至没有问任何的福利待遇，因为现在在外面找工作太难了，就算只是给面粉他也愿意，至少能保证一家人不饿肚子。
    张谦修轻轻一笑，说道：“基尔，你来我这工作的话，我一个月给你一百斤面粉，还有四万卢元。”
    四万卢元目前大概相当于两百米元，这个工价其实不算高，但就目前苏国的情况来说，绝对也不算低了。
    基尔面色喜中带忧，试探着问道：“张先生，那四万卢元，能不能换成面粉，或者骆驼香烟？”
    现在苏国的情况并不乐观，现在苏国的卢元每天都在贬值，直接导致有很多商店都不愿意收卢元，一般又很少用米元，民间就出现了一种新的货币“香烟”。
    如今在苏国的商店买东西，你有米国骆驼牌的香烟比卢元还好使，所有商店都要骆驼牌地香烟，但未必会要卢元。
    张谦修手里基本都是米元，对于基尔的要求也无所谓：“行，那就全部给你面粉，一个月你要多少斤面粉？”
    在这方面，国外的人比国内的人要直接很多，基尔说道：“张先生，我能不能要三百斤？”
    “行，那你的工资就算一个月三百斤面粉。”张谦修说道。
    一起来的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基尔，三百斤面粉对于现在的苏国普通民众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有了这三百斤面粉，一家人吃喝是不愁了。
    现在很多苏国人都还在温饱线之下，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基尔激动得手都有一些颤抖：“谢谢张老板，谢谢，我们一家都会感激您的。”
    张谦修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感激我，这是你劳动得来的报酬而已。”
    “基尔，你过来帮我管公司，到时候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交给你来管理，这些项目我是不赚钱的，主要的目的就是给你们莫科市解决一些就业问题。”
    “所以，翻新任何东西，你都要为我的成本考虑一下，没必要修缮的地方就不用去修缮了，不要浪费材料，至于施工进度的话，你保证好就行。”
    基尔点头：“明白了，张先生。”
    张谦修又想了一下，说道：“你这两天可以去招一些人，先招一百到两百人吧！普通人的工资，要么卢元，要么面粉。”
    “普通工人一天算两斤面粉，工地中午提供一个五百克的白面包，再配一些简单菜式。”
    “这个待遇，招人有没有问题？”
    苏国面包特别大个，稍大一点的面包一个就有一千克。
    不过这些面包没有什么味道，就是干巴巴的面包，配一点其他菜，一天也没有什么成本。
    至于待遇问题，也不是张谦修抠，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省地地方还是要省。
    基尔赶紧说道：“张先生放心，这个待遇肯定会有很多人抢着要来的。”
    张谦修说道：“那就行，明天你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万米元，你去把公司的办公地点，食堂，还有工作时用的工具全部准备一下，准备好以后就开始招人。”
    基尔点头应着。
    张谦修看了基尔一眼，提醒说道：“基尔，我相信你，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你有亲戚要来的话，可以来，但人不能太多。”
    “你要是不管青红皂白，把你亲朋好友全部塞进来，你也就不用干了。”
    基尔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发白，说道：“张先生放心，我会注意的。”
    张谦修想了一下，说道：“给你五个名额，你可以招五个亲朋好友进来干活，但进来干活的人就要好好干，要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知道吗？”
    基尔听到张谦修还愿意给自己几个名额，心中大喜：“谢谢张先生，谢谢！”
    张谦修又吩咐了一些事，基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对于基尔管的事，张谦修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工程根本不可能赚钱，是用来花钱，给莫科市增加几个就业岗位，给波波夫一点“好处”的。
    不管基尔做成什么样，只要有这么多人在干活，那就是没有问题的。
    基尔却不知道，对于工作不敢有任何的侥幸，这个工作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说是关系到他们一家的生存问题也不为过。
    要是没了这一份工作，他们家以后要怎么生活都是一个问题。

 第533章 超高价格

    接下来的几天，张谦修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见了一面，主要就是说利哈乔夫汽车厂的提成问题，他们两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张谦修承诺他们给出的工厂名单会优先考虑后，两人还是答应把利哈乔夫汽车厂的提成给了波波夫，并且不染指莫科市的工厂。
    剩下的时间，张谦修一直在关注苏国的经济市场，他发现苏国的卢元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张谦修上一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苏国的发展历程，崩塌过程，并没有很深的了解。
    就苏国现在的情况，知道苏国肯定会解体，经济会崩溃的张谦修都吃了一惊，这崩溃的情况太让人惊讶了。
    张谦修猛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苏国人根本不懂金融。
    就算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苏国地领导层还有一个错误的观念，米国不可能用战争之外的手段弄死自己，只要米国人不跟他高军备竞赛，他就愿意和米国人合作。
    现在苏国几乎完全在拥抱米国，一心要和米国合作，还觉得国内闹成这样，不是米国的问题，是自己体制地问题，毕竟苏国境内一直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就算他是世界两个超级大国之一，国内也时常发生饥荒，普通人吃不饱。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米国的好莱坞电影，给苏国普通民众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通过这些电影，苏国人看到了米国富足的生活，他们忍不住会想，我们都是世界超级大国，为什么米国生活的这么好，我们却要饿肚子？这肯定是体制的问题。
    所以，苏国的普通民众也想改变，希望过上跟米国一样的好日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国拥抱米国，似乎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苏国人要觉醒，还要很长的时间，还要等他们的普金大帝也在米国和西方人手里吃过亏，整个国家才会觉醒，他们才会明白，米国人和西方人不可靠，要过好日子还是得靠自己。
    农历九月十八，瓦列里给张谦修打电话，说米国人已经答应高价收购粮食，想要和张谦修面谈。
    张谦修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痛快答应了。
    晚上六点，瓦列里、别尔夫什卡领着两个米国人来了。
    见面打过招呼，瓦列里给双方做了介绍。
    这两个米国人一个叫怀特，另外一个叫沃克。
    张谦修用英语说道：“怀特先生，沃克先生，很高兴认识两位。”
    怀特愣了一下，颇有些惊讶的说道：“杨先生，你的英语真棒。”
    “谢谢！现在刚好也到了用餐时间，不如我们边吃边谈。”张谦修建议说道。
    沃克说道：“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提议。”
    众人同意后，一起去了餐厅，为了迎合怀特和沃克饮食习惯，张谦修特意安排了牛排，至于让他们点菜，那就算了，反正吃饭都不是最主要的。
    众人坐下后，大家都用英语交流，瓦列里的英语水平也不错，反倒是别尔夫什卡，并不会英语，还是要翻译。
    一阵闲聊后，沃克说道：“张先生，您的实力，确实很强大，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虽然我们的立场有一些不同，但我非常敬佩你。”
    张谦修微微一笑：“谢谢夸奖，其实我的实力并不强，至少在贵国的实力面前，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商人，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只是，我恰好拥有了你们不希望出现在苏国的东西，要不然的话，我的实力在米国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怀特和沃克见张谦修这么识时务，脸上也露出了自得地笑容。
    怀特说道：“张先生，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你也知道我们的强大，我想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你手上那一批粮食，我们可以全部收购，而且，能给出市场两倍地价格。”
    张谦修脸上笑容不减，说道：“怀特先生，那你们能给我一个什么价格呢？具体的价格。”
    怀特说道：“目前国际上小麦的价格是210米元一吨，我们按照四百米元一吨收购，如何？”
    按照这个价格的话，张谦修简直是赚疯了。
    张谦修收购的价格才几十米元一吨，这个价格市面上本来就收不到，都是瓦列里他们这些人“偷”出来卖的。
    现在的他们出四百米元一吨，张谦修一吨就要赚三百多米元，这一千万吨，张谦修至少能赚到三十亿。
    张谦修微微摇头：“怀特先生，你给的价格太低了，没有诚意。”
    “就我手里的这些粮食，现在对于你们米国来说，能量可能不亚于一颗原子弹。”
    “你一颗原子弹肯定不能让苏国解体，但如果没有这些粮食，苏国很大可能会解体，你们米国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要是我这些粮食全部低价投入市场，苏国有可能会缓过气来的。”
    沃克皱眉，说道：“张先生，苏国解不解体还不一定，但就算他解体了，你手里的那些粮食也未必能影响到，你不要太高估你手里的那些粮食了。”
    张谦修忍不住看了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一眼，毕竟苏国是他们的国家，现在自己和两个米国人讨论苏国解体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作何感想。
    但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太多表情。
    收回目光，张谦修开口说道：“沃克先生，我来给你分析一下。”
    “苏国解体主要有几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他们内部矛盾，有些国家已经开始独立了。”
    “苏国内部不和，这或许有你们的功劳，在苏国内部培养一批倾向你们的高层领导。”
    “第二，则是他们的体制问题，强如苏国，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会安居乐业，国富民强，百姓富裕，但实际上，苏国人民一直都过得不怎么样，至少不如你们。”
    “你们利用各种手段宣传，煽动民意，导致苏国出现了很多倾向西方的人，这一点应该也算文化入侵。”
    “第三，那就是经济问题，米国和苏国的太空竞赛、军备竞赛等，耗空了苏国的经济，让苏国的经济撑不住。”
    从后人的角度来看现在的问题，可能很多问题都看得一目了然，但这个时代的人身在局中，反而有很多的问题看得没有那么透彻。
    怀特不等张谦修说完，出言打断：“张先生，你不用说了。”
    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这样的问题，我还能给你们列出七八条来。”
    沃克冷着脸说道：“张先生，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特意针对我们的吧！”
    张谦修倒是非常坦诚：“我确实是研究过，但我的研究并不针对你们，只是恰好遇上这么个机会，就利用了一下。”
    张谦修刚来苏国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要坑米国，后来有粮食了，他也只是想薅苏国的羊毛，没有想去找米国，一直到最后，张谦修才灵光一现，想着坑苏国这个落败的地主，不如去坑米国。
    对于张谦修的这些说辞，怀特和沃克是不相信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不相信有这哦们巧的事。
    尤其是这一批粮食的数量还这么大，如果没有提前准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粮食。
    怀特冷笑一声，面上已经明显露出了不快：“张先生，我一直就听人说，你们华国人很虚伪，今天看来，你们确实是这样的。”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吗？”
    对于这样的评价，张谦修是一点也不恼火，对于不懂谦虚的名族和国家，你跟他们解释什么叫谦虚，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张谦修改变了之前的说法，一脸坦诚地说道：“怀特先生，沃克先生，你们两位确实是很棒，我心里的这些想法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既然我一大早就有了预谋，这一笔生意，我要是不多赚一些，着实是有些对不住我自己了。”
    “一千米元一吨，我这里有一千万吨，你们全部拉走。”
    听到这个价格，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这个价格完全就是天价，这是整整一百亿米元啊！
    瓦列里和别尔夫什卡两个人内心也激动不已，因为他们可以拿走百分之四十纯利润的提成。
    要是真以一千米元一吨的价格出售，他们两个一共能分到三十亿米元左右。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啊！
    沃克和怀特脸都被气绿了，怀特激动的吼道：“张先生，你完全没有诚意，你这是在挑衅我们。”
    张谦修沉默一下，说道：“你如果要把我这话当成挑衅的话，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怀特冷声说道：“不要以为你手里有那些粮食，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
    气氛瞬间达到了冰点，所有人都看着张谦修，看他会不会坚持这个价格。
    张谦修双手轻轻摩挲，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们不答应，以后就不用来了，因为我会把所有粮食卖给苏国的各地官方。”
    “我怕抛到市场，你们可以收回大部分，我交给地方，你们能收回来的粮食可就没有多少了。”
    “对了，我这个命令等下就会下达下去，不管一天后，我身在什么地方，不管什么人阻拦，只要没有我亲自出面，所有粮食都会被送出去。”
    “我等一会会联系莫科市的官方领导。”
    “所以，你们不用想着用刺客之类的手段来阻止我。”
    “你们可以赌一赌，看看这一千万吨粮食会不会影响你们分解苏国的计划。”
    “你们不用考虑太多，我可以给你们分析一下，这一千万吨粮食，救下苏国的概率极小，或许不到百分之一，但对于你们来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你们也不敢试。”
    “只要苏国再坚持几年跟你们继续冷战，你们米国就要撑不住了，你们信不信？”

 第534章 以防万一

    张谦修这话其实有些危言耸听了，米国和苏国的冷战虽然对自身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但米国撑下去问题是不大的。
    如今米国的情况要远远好于苏国，继续撑下去的结果就是苏国在经济上不停被削弱，军事上依然强大。
    苏国如今正在建设的核动力航母，相比米国的航母丝毫不弱，一直到苏国解体的时候，航母建造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后来米国暗地操作，通过其他国家一面下巨量大单给制造航母地船厂，一面高价收购废铁，这家造船厂迫于经济压力，直接把航母给拆了，想要完成大单，最后这两家公司都违约，订单没了，废铁也不收购了，苏国计划中的核动力航母变成了一堆废铁。
    苏国不解体，他们的航母就会建造完成，米国的航母不会傲视全球，他们的全球战略不会如此顺利。
    米国如今拼命想要瓦解苏国，让其解体，眼看就要成功，肯定不愿意看到多一点意外。
    沃克和怀特两人气得面色发青，他们心里是真想用什么办法把张谦修给弄死，但张谦修的话让他们犹豫了。
    别尔夫什卡这时候开口说道：“三位，我们谈的是生意，大家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我们有问题，可以好好商量的。”
    张谦修看着怀特和沃克二人，说道：“一千一吨，没得商量，要不要继续谈？”
    “如果你们要继续谈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们继续谈谈。”
    “如果你们不继续谈，那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可能会在苏国投资，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现在苏国的人民很好养活，一天只要给点面粉就可以，我别的都不多，就是面粉多。”
    “这对他们的社会稳定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要是苏国高层愿意跟我合作的话，说不定效果更好。”
    怀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给我们半天的时间，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
    “可以，我刚说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张谦修说着站了起来：“看来今天也谈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就暂且这样。”
    怀特和沃克两人也没有心情待下去，起身后招呼也不打一声，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瓦列里站了起来，对张谦修说道：“张先生，我跟上去看看。”
    张谦修说道：“不用太在意他们说的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就看他们自己愿意承担多大的风险，愿不愿意花这个代价降低他们的风险。”
    “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的，人家能用金融手段把你们苏国折腾成这样，他们不傻。”
    瓦列里脸上还是有一些尴尬的，苏国变成这样，他们这些苏国人脸上其实也很没有脸。
    瓦列里“嗯”了一声，起身追了上去。
    等人都走了后，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你觉得他们答应你的可能性大吗？”
    张谦修反问：“你觉得苏国值多少钱？”
    “这……不好计算吧！”别尔夫什卡跟着又说道：“虽然现在苏国的经济不怎么样，但我们的根基还在，不管怎么算也是万亿级别地吧！”
    张谦修说道：“所以说，你们国家这么值钱，对于米国来说，你们的存在与否，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
    “我就是一个商人，不太可能影响到你们苏国的存亡，但我手里的粮食有一定的几率，这个几率也不大，就算米国人不管我，我把这些粮食全部抛到市场，对苏国粮食方面可能有比较大的影响，但整体的影响很小。”
    “苏国解体是一个综合问题，不单单是粮食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明面上，我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就看米国人愿意多花钱买个安稳，还是愿意多冒一点风险。”
    别尔夫什卡说道：“张先生，其实，这个价格降一点也没有关系，他们也会答应的。”
    张谦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两个米国人让我有点不高兴，我不乐意降价了。”
    别尔夫什卡也看不出张谦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几十亿上百亿米元的生意，张谦修居然意气用事，怎么看也不像张谦修能做的事。
    事实却是张谦修真的这样做了。
    别尔夫什卡拿不准张谦修到底是有信心还是说只是意气用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别尔夫什卡都不好说太多：“张先生，还有一个事，你的团队已经去我们介绍的工厂考察过，专家们对这些工厂的评价也很高。”
    “现在这些工厂的负责人都在等着张先生的回复。”
    张谦修琢磨了一下，说道：“明天我会给你们答复的。”
    “行！”别尔夫什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多留，告辞离开。
    回到房间，张谦修立刻找来胡铁。
    胡铁这些日子负责专家团队的后勤工作，原本胡铁还怕自己做不好的，谁知道一上手，却是如鱼得水，就连胡铁都有些意外，自己居然在管理方面还有天赋。
    “张老板，找我有事？”胡铁来后，问道。
    张谦修说道：“你帮我看下我这里的环境，今天冲着两个米国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极端。”
    胡铁立刻明白过来，小声的问道：“张老板，你要不要先回国？现在米国人和苏国人走得还是很近的。”
    米国人和苏国人现在自然走得近，苏国内部一部分人都把米国人当亲兄弟了，在金融方面什么都听米国人的。
    1991年到1993年这段时间，苏国以及解体后的俄国和米国都是如胶似漆，他们努力向以米国为首的西方靠拢，希望能融入这个大家庭。
    1993年到2001年是两国的磨合阶段，因为战略方面的问题，双方一直有小地摩擦，但俄国还一直想要走西方那一套，即便1999年普金大帝上台的时候，还在想办法和米国修复关系。
    2001年到2003年，因为种种原因，米国对俄国的态度转变，在普金大帝的领导下，俄国积极配合米国在全球的反恐，米国也给了普金大帝很多承诺，但最终并未能实现。
    2003年后，普金大帝和整个俄国被一而再的伤透了心，彻底对米国死了心，从此对米国都是横竖看不对眼。
    张谦修微微摇头：“不用那么怕，他们对我懂武力地可能性不大。”
    “胡铁，有两个任务我想要交给你。”
    胡铁和张谦修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对张谦修还是真心实意关心的：“张老板，您说。”
    张谦修说道：“你在管理方面有不错的天赋，这些日子我也看到了，要是这次我真有什么意外，你把我在俄国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那些拥有重工业技术的工厂收购了，然后把技术带回国，交给我媳妇，他知道会怎么处理的。”
    “还有就是，我手里有一个国家给我的任务，有人从苏国内部弄了一套资料出来，好像关系到航空发动机，这玩意关系到我们国家以后战斗机的发展速度，没有发动机，啥也做不了。”
    “这一份资料还被放在一个地方，我会尽快把这些资料拿出来，交给你保管，要是我出事了，你要把资料带回去。”
    “我们团队里面有一个翻译，叫宋平云，被我支走了，这个人可以信。”
    张谦修是信任胡铁的，他本身就是为国家卖命的人，这些任务交给他，张谦修放心。
    胡铁听张谦修这像是交代后事一般，而且所有事都是关系到国家的，心中不由对张谦修心生敬佩，说道：“张老板，要不您先回国，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可能我处理的没有您处理的好，但您至少不用冒危险啊。”
    张谦修轻轻一笑：“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米国人对我动手地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米国人要的是苏国解体，张谦修只是跟米国人要一些钱而已。
    要是张谦修真的被米国人给暗杀了，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那一千吨粮食带来的影响。
    这里是苏国，米国人不会太乱来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毕竟杀了张谦修，和放任不管是一样的结果，他们何必去杀张谦修？
    所以，张谦修觉得，米国人大概率不会对自己动手，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为了以防万一，才会交代好胡铁这些事。
    胡铁见张谦修态度坚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在劝人这方面，本身就没有什么天赋：“张老板，周围的地形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您这个房间视野比较好，适合狙击的地方也就比较多，不如您暂时先换个房间，我再给您安排一下，就算他们有什么行动，我们也不至于全无准备。”
    “还有就是，我们能不能找那个瓦列里拿一些装备，他和苏国的军方有关系，大部分的装备都能弄到。”
    张谦修虽然觉得米国人对自己动手的几率不大，但能安全一点，他还是不介意的：“行，我等下给瓦列里打电话，其他的你来安排就好，听你的。”

 第525章 我要十亿

    张谦修把瓦列里叫回来后，直接让胡铁和瓦列里谈，具体要一些什么东西，要怎么布置，张谦修也懒得管。
    不过胡铁倒是给张谦修换了一个房间，按照胡铁的说法，换过去的房间位置很好，狙击手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狙击，而且米国人真想要动手的话，只能上楼，胡铁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
    换了房间以后，张谦修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写点东西，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给亲友留下。
    写“遗书”的时候，张谦修感觉挺怪的，他相信米国人动手的概率很低，这些只是以防万一，但想到自己真有可能会遇害，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不舍、难过、心塞，甚至还有些好奇。
    “遗书”写好，张谦修开始琢磨如今的局面。
    他需要找一个能帮他管理苏国产业的人，到时候苏国的产业肯定不能和国内纠缠在一起，就算有业务上的往来，也必须要分开。
    但目前张谦修手里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虽然他手下请来了几十个专家，但这些专家都是专业技能比较强，管理方面还是有诸多欠缺的。
    找不到管理者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公司，张谦修不想直接持股，还是想利用其他公司来控股。
    问题这是苏国，具体的操作怎么也不太清楚。
    ……………………
    莫科市郊区，某栋别墅内，一群米国人聚集在一起，怀特和沃克也在其中。
    场内的气氛有一些沉闷，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我有两个人在抽烟。
    终于，一个六十出头的老者说道：“怀特，你觉得这个张谦修是谁的人？”
    “不好说，但估计不是苏国的人。”怀特说道。
    老者冷笑：“愚蠢，他当然不可能是苏国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华国官方的人？”
    怀特有些尴尬，想弄一会后，说道：“这个不好说，我们把苏国境内大部分粮食都收购了，又控制了国际上的粮食，苏国境内大闹饥荒，按理来说不可能凭空冒出这么多的粮食。”
    “如果没有国家的力量在后面操控，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粮食。”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人立刻起身去开门，一个黑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刚才说话的老者一份资料，说道：“罗伯茨先生，粮食的来源调查出来，是苏国军方的军备粮食。”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任何一个国家，军备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到一定的情况，是不会动用的。
    张谦修居然把苏国的军备粮食弄出来了，这如何不让他们吃惊。
    惊讶过后，有人面露喜色，说道：“肯定是苏国那些将领做的事，他们连军火库的武器都敢卖，卖这些粮食实在正常不过。”
    罗伯茨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那又如何？我们不可能和苏国开战，我们的目的是在不动用一颗子弹的前提下瓦解苏国。”
    “要是真的开战，我们和苏国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会让欧洲那些人捡了便宜去。”
    如今的华国，相比欧洲，确实是没有太多的优势。
    沃克这时候问道：“罗伯茨先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明天必须要给他答复，他给我们最后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之前。”
    罗伯茨沉吟一会，说道：“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他的实力。”
    “史密斯，你安排人去试探一下那个张谦修，要是能得手的话，立刻把这一份资料交给苏国官方。”
    “如果没有得手，立刻撤回来，我去和那个张谦修谈判。”
    罗伯茨把张谦修当成华国官方安排过来的人了，要是能杀死张谦修，再把这一份资料交给苏国官方，苏国的官方就会控制这一批粮食流入市场，毕竟是军备用粮。
    就算苏国官方真把这些粮食投入市场，那也不会是全部，他们肯定会留一部分备用，如果他们投入市场一半，米国方面想办法收一些回来，最多有两百万吨流入市场，两百万吨对整个苏国来说，影响就没有那么重大了。
    要是操作得好，甚至可以控制到只有一百万吨左右流入市场。
    这一百万吨，对于苏国目前的情况，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这一千万吨粮食是其他渠道来的，他们就不会动张谦修，因为不管是张谦修还是苏国官方掌控这一千万吨粮食，他们都会全部投入市场，这么多的粮食入市，苏国的饥荒就会大大减缓。
    刚进来的黑色恭敬应着：“是，罗伯特先生，我立刻去安排！”
    ………………
    入夜，张谦修躺在床上看书，幸好他从国内带了基本书过来，要不然在苏国还真不好自己想看的书。
    在床头柜，还放了一册本子，上面都是苏国今天的新闻。
    张谦修来后不久就安排了两个翻译，每天一大早就要翻译苏国所有重要报纸的新闻。
    报纸上的新闻未必是真的，但有很多官方的决策新闻绝对是真的，通过看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了解苏国官方的动向。
    正看得入神，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谦修换了房间以后，住的是一个单人间，听到敲门声，立刻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张谦修就看到胡铁推着一个推车，上面放了一个大箱子。
    “什么东西？”张谦修惊讶的问道。
    “米国人！”胡铁说着把推车推了进来。
    张谦修随手把门关上，心里暗自庆幸让胡铁过来了，要不然的话，今天他可能真就得要交代在这里。
    张谦修虽然学了武术，但那也只是近身搏斗，枪械、暗杀、狙击这些手段他并不懂。
    “没想到他们还真派人来啊！”张谦修忍不住苦笑说道。
    胡铁把那箱子打开，从里面拖出一个已经昏迷的米国人。
    在箱子里面，还有一把被拆分了的狙击枪。
    胡铁说道：“张老板，他是狙击手，等会就能醒，我用了麻醉药。”
    “我不能确定周围还有没有他们的人，我一个人看不过来。”
    张谦修看着地上那昏迷的米国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问问那些米国人。”
    胡铁劝道：“张老板，要不我们先想办法离开酒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张谦修这时候心里也没有底了，他不知道米国人为什么会冒这个风险。
    琢磨了半响，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张谦修还是决定问瓦列里要了怀特他们的联系方式。
    拿到联系方式后，张谦修又犹豫了一会，因为这个电话打过去，就等于告诉怀特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他们的行动了；如果不打过去，怀特他们虽然也有可能知道，但还有小概率因为胡铁手脚利索，怀特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怀特他们没反应过来，张谦修就有足够的时间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老胡，你说那些米国人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抓了他们的人？”张谦修问道。
    “应该知道。”胡铁说道：“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张谦修不再犹豫，拨通了怀特他们的电话。
    ………………
    别墅内，罗伯茨、怀特、沃克等人已经接到消息，他们安排出去的狙击手被掳走了，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行到的。
    罗伯茨咬牙切齿地说道：“肯定是华国官方的人，华国人也想要捞一些好处。”
    “那我们怎么办？”沃克问道。
    罗伯茨点上一支烟，说道：“华国并不可怕，但他们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对我们影响很大。”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只是想获得一些好处，还是希望在这个时候想苏国示好，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们只是想要一些好处，我们给，就当喂狗了；如果他们想要修复和苏国的关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怀特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继续派人去暗杀张谦修？”
    罗伯茨摇头：“不用，他只是一个小喽啰，杀了他没有用，苏国还可以派第二个、第三个人来接管。”
    “那我们继续跟他们谈判？”沃克问道。
    罗伯茨沉吟一会，说道：“谈！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就在这时候，怀特的电话响了。
    怀特看了一眼电话，随即接通：“我是怀特。”
    张谦修的声音传来：“怀特先生，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我就一普通商人，你们居然安排狙击手来杀我。”
    怀特捂住话筒，对罗伯茨说道：“是张谦修。”
    罗伯茨说道：“告诉他，我们要谈判。”
    怀特点头，对电话那头的张谦修说道：“张先生，这中间可能有一些误会，我们愿意和张先生再进行一次公平的谈判。”
    张谦修冷笑一声：“你们真把老子当软柿子啊？想捏就捏？”
    “张先生，你有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的。”怀特这个时候还真不敢刺激张谦修。
    张谦修也拿不准米国人到底是怎么想，他怎么也想不到，米国把他想成了华国官方的人，米国人怕华国以某些手段暗中参与进来，破坏了他们瓦解苏国的计划。
    张谦修抱着试试的态度，用夹带着怒火和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要谈可以啊！我这个人也讲诚信，我说一千米一吨地价格，我不会涨，但我个人要十亿米元的精神损失费。”
    提这要求，张谦修根本没指望怀特能答应，毕竟这个数目太大了，他只是想试试米国的底线，看看米国砍个什么样的价，后期更好推测米国人的底线。
    不料想，怀特居然说道：“张先生，十亿米元有些多了，但我们可以谈。”
    张谦修一愣，十亿米元居然没有直接砍掉九成或者拒绝，还可以谈？这中间的猫腻可大了。
    “不答应免谈。”张谦修试探着又说了一句强硬的话。
    要是这个时候怀特还个价，再给张谦修一个台阶下，张谦修是会答应的，但怀特这个时候已经把张谦修说的话当成了华国的意思，两个国家之间的交易，十亿米元可就不算多了。
    怀特捂住话筒，对罗伯茨说道：“罗伯茨先生，张谦修额外要十亿米元才愿意谈。”
    “给他！”罗伯茨说道：“我会跟上面申请资金的，不过，今天晚上我要跟他见面。”
    怀特点头，对电话那头的张谦修说道：“张先生，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但今天晚上我们要再进行一轮谈判。”
    张谦修皱眉：“今天晚上没有时间，明天上午十点。”
    怀特请示罗伯茨，罗伯茨犹豫了许久才点头。
    得到同意后，怀特说道：“可以！”
    “那明天见！”张谦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536章 正确立场

    张谦修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看了地上昏迷的狙击手一眼，说道：“把他放了吧！抓着他没用！”
    这个狙击手绝对不可能给米国人任何的压力，他们真要做点什么的话，不可能会在乎这个人的死活。
    胡铁对于张谦修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异议，立刻说道：“好的！”
    就在胡铁要把那人塞回箱子的时候，张谦修忽然问道：“培养一个狙击手大概要多少钱？”
    胡铁想了一下，说道：“要分情况，高精度的狙击枪，一颗子弹就要几十米元，狙击手一年的训练子弹两三万颗子弹是需要的，一年的消耗大概要一百万米元左右。”
    “看这个狙击手的年纪，应该是二十六岁左右，就算他只当了五年的狙击手，米国在他身上花费的成本，最少也要五百万米元。”
    张谦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还挺值钱，绑着，别让他跑了，明天我去跟那些米国人要个一千万米元应该不算多。”
    这个狙击手要是死了，米国肯定要给他家人抚恤金，要给多少张谦修不知道，但这样的狙击手，对于米国来说，肯定是比较值钱的，一千万对米国来说很划算。
    胡铁没有二话：“好的！那我先把他给捆住。”
    张谦修点头：“行，你去办吧！”
    胡铁把那狙击手塞进箱子后又拖走了，张谦修坐在房间，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书，心里就在琢磨米国那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米国的反应来看，一开始是想要弄死自己的。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如果动了杀心，就不可能这么快改变决定，你都要杀对方了，还能有缓转的余地吗？基本没了！那米国那边肯定是要一直杠到底的。
    难道米国那边是故意这样说，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对自己下杀手？
    按理来说也不至于，一个国家能调动的力量，普通人是撑不住的。
    而且，米国既然敢动自己了，那就说明他们有办法解决那一千万吨粮食的问题。
    张谦修早就跟怀特、沃克说过，只要自己出了事，那一千万吨粮食肯定会出现在苏国粮食市场的，这一点他们没有办法改变，张谦修把这个事交给了胡铁，胡铁不可能有问题，所以米国能拦截这一批粮食的地方只有在市场上。
    既然米国有这个把握拦截这一批粮食，自己对他们基本就没有威胁了。
    张谦修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怕米国人还会再次动手，张谦修都不敢去窗户边上，所有的窗帘也都拉地严严实实，从外面绝对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位置。
    虽然这些手段未必有效，至少心里没有那么紧张。
    晚上睡觉是睡不成了，张谦修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凌晨一点，张谦修接到了瓦列里的电弧。
    瓦列里第一句话就说道：“张先生，米国人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批粮食的来路了，我接到了上面的电话，他们问我粮食是不是还在苏国境内。”
    这些粮食对于瓦列里上面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要是抖出来，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谦修倒是很淡然：“你上面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瓦列里说道：“他们只是要求我尽快处理好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米国的人已经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把这个问题捅出去的意思。”
    站在国家的角度上来说，只要米国将这些问题捅出去，对于原本风评就已经不好的苏国官方来说，又是一次沉重地打击。
    如今普通人都没有饭吃了，苏国军方的某些人为了中饱私囊，以极低地价格卖了一千万吨军备用粮，苏国普通人知道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要是有人煽风点火一下，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在集体游行抗议等活动。
    听到瓦列里这话，张谦修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东西，米国人知道这些粮食的来源，那应该跟好处理，只要和苏国官方通气，苏国就没有自己立足之处，这些粮食肯定会回到苏国人的手里。
    苏国官方到时候肯定会彻查这个事情，彻查是有好处的会让苏国内部的斗争更加激烈；但这也会让苏国把一部分蛀虫从体制内给挑出去，少了这些蛀虫和对西方倾向者，苏国解体的概率就有可能进一步减少。
    整体而言，把这个事情捅出去，苏国内部会更乱，在混乱中更容易出问题，但只要挺过来，就有可能撑得更久一些。
    这对米国来说，是好是坏很难断定。
    但只要把这个问题捅到苏国管理层，张谦修就没有可能再要挟米国。
    米国为什么不这样做？
    瓦列里见张谦修没有吭声，又说道：“张先生，要不那些粮食便宜一点卖给米国人得了，米国人不会让这些粮食出现在市面上的。”
    张谦修听到瓦列里的声音，说道：“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明天给你答复。”
    瓦列里以前看张谦修有些不顺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张谦修已经没有偶那么大的意见吗，言语也缓和了许多。
    听到张点修说明天给自己的答复，瓦列里倒是很信任张谦修，没有再多说这个事：“行，那我明天等张先生的消息。”
    “嗯，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张谦修和瓦列里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张谦修的心里有一种想法，那是对米国人的猜测。
    张谦修觉得，米国人在这中间肯定产生了什么误会，那个狙击手很有可能只是试探。
    狙击手被胡铁给逮住后，米国人认为自己不是普通的商人，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就转变了。
    狙击手一般都是经过特训的，培养一个狙击手的成本一点也不低。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米国人是怎么样猜测自己身份的。
    张谦修正在纠结这个事地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这次是葛青山打来的。
    “师傅，您老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张谦修笑着问道，然后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国内这个时候应该是晚上九点半左右。
    葛青山严肃的问道：“谦修，你是不是在苏国和米国人发生什么冲突了？”
    张谦修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在琢磨师傅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的，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卧底，还是在其他方面有消息，一时之间也得不到答案，只能笑着说道：“师傅，我就跟他们做点交易，也没有什么冲突。”
    葛青山说道：“谦修，你是一个很有见地，也很有能力的人，但你要知道，利用国家名义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还要跟我说，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出严重的外交事事件。”
    葛青山虽然没有明说，但张谦修明白这意思，如果自己只是单纯的商人也就算了，问题自己确实是在给国家做事，做得虽然不算多，但也都是见不得光的。
    张谦修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师傅，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你到底是听到了一些什么？”
    “我跟米国人是有一些生意，但只是开始，冲突也有，但都是今天的事情。”
    葛青山沉吟了一会，说道：“谦修，我们接到米国方面的电话，他们直接问我们是不是插手了苏国的问题。”
    “我们在苏国的问题上，确实是有一些动作，但都是不公开的，我们一开始还以为米国那边知道了什么。”
    “经过了解后，我们才知道，是你和米国人接触上了。”
    张谦修从来没有想过要牵扯到国内，这个事情要是往小里说，那只是他个人行为，要是因为他这个人行为，导致国家某些不为人知的行动失败了，确实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张谦修心里也有一些歉意：“师傅，我以后尽量小心一些，有什么问题，尽量提前跟你打招呼。”
    张谦修和国家层面也没有联系，他能找到的人也只有葛青山。
    以前张谦修对此还不满意，国家明明想要用他还不给他一点特权或者一个联系方式，很早之前和瓦列里刚合作的时候，倒是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就说过，可以给他解决一些问题，但不会解决私人问题，但张谦修从来没有打过。
    总而言之，张谦修感觉自己就是国家的提线木偶，只有国家找自己的份，自己想要个人上报情况都没有门路。
    要是张谦修屁颠屁颠跑公开的部门报告，十有八九会被当疯子。
    葛青山说道：“这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你在苏国能折腾这么大的事出来。”
    “而且，国家对于你们这样的人，并不会给太多的任务，除非迫不得已。”
    “不过，这次米国给我们电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答应给我一些好处，换取我们在苏国问题上的中立，甚至向他们倾斜。”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苏国肯定是撑不住的，我们和苏国的关系也有些紧张，能有好处，不拿白不拿嘛。”
    张谦修不知道国家拿了什么好处，也懒得问，问了葛青山而已未必会说。
    “师傅，那我和米国人的生意有没有什么要指示的？”张谦修问道。
    葛青山说道：“你和米国那边的生意我们不管你，你赚多少也是你的本事，你在国外赚的钱，想要弄到国内很麻烦，到时候会给你开特殊通道。”
    “但国家对你有一个要求。”
    如今国外的钱要进入国内并不容易，都要层层审核，同样的，资本进入国内以后，想要出去，也必须要提前提交申请，确认无误后才可以转出国，这就是资本管制。
    资本管制很大程度上会阻止很多外资进入，原本要来你们国家投资的，看到有资本管制就不愿意来了。
    有一些国家为了招引外资，就会放开自由兑换，你随时可以拿着米元去兑换他们国家的货币，要走的时候，随时可以兑换成米元，这样一来，大大方便了很多投资者，为了方便，两个的基础条件是一样的，资本肯定喜欢能自由兑换的国家。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就在愁手里的米元怎么兑换成华元。
    现在在上京的四合院地下室里，还堆放着大量米元没有办法兑换呢。
    “师傅，国家有什么要求？”张谦修兴奋的问道。
    葛青山说道：“不要垄断任何一个行业，不要建立财团，要不然的话，国家会打压你的。”
    “就算国家现在相信你，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或者以后你公司的其他高层会是什么样，谁也没有办法保证。”
    “万一你的公司壮大到能影响过发展、经济，有一天你的管理层出问题，国家在痛下杀手来端掉你，对国家经济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对了，有一个行业例外，半导体、芯片行业，你要是突破了，国家允许你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垄断，但国家有要求，你这一家公司，绝对不能让外资进入。”
    这些问题是很现实的，一个行业被垄断，其他人根本发展不起来，这个行业就会进入技术停滞阶段，说简单一点，你占了这个市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份额，同行之中，只要有一个做得好点，稍微冒头，你就出资收购他的公司，他不愿意就用各种手段把他打压死，整个行业之中你就是霸主，价格也是你定，躺着就能赚钱，谁还去搞技术？
    至于财团，听着很威风，但几乎没有那个国家的官方喜欢他们，财团掌握的资金和产业太大了，它就像一个大棚，大棚内的植物肯定要在它笼罩的范围和高度内生长。
    财团从某个角度来说，比垄断还让国家厌恶，财团的影响力太大了，它一出问题，国家就要受到很大的牵连，国家为了发展有时候不得不为它修改现有法律法规。
    财团是不会跟国家共生死的，国家发展好的时候，他会在国内发展，当这个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会权利利弊后做出选择，彻底逃离或部分逃离，彻底逃离不用说，所有资产套现，投资什么的全部放到国外，国内变成什么样跟他没有关系，部分逃离就是留下一部分资产，观望一断时间。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棒子国，三星财团、现代财团都已经强大到能影响到国家决策，很多官方的人就是财团的人，国家官方岂能不讨厌这些财团？
    张谦修知道做成财团有多风光，但他更知道一个强大的私人财团对国家的危害：“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国内垄断任何一个行业，也不会在国内成立任何一个财团，我手里任何一个公司或者集团都不会大到影响国家的地步。”
    葛青山听到张谦修的回答，满意的说道：“听到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就我们现在对你的了解，你的资金应该是国内商人里面最多的，就算第二到第十加起来也未必有你多。”
    “谦修，你的钱太多了，师傅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你要是回国搞垄断，搞财团，那就是和国家走到了对立面，这是彻彻底底只顾你个人发展，不管国家发展。”
    “第一个找你的肯定不是国家，是你师傅我。”
    张谦修和葛青山成为师徒的时间其实不算很长，但两个人的师徒关系还是很好的。
    张谦修谨听教诲：“我知道，师傅！”
    葛青山这才满意的说道：“行，你明白就好。对了，你跟米国人打交道的时候，就用商人的身份，但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我国安排到苏国执行商业任务的人员，等于有国家给你撑腰。”
    “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和米国达成了基本的共识，在苏国这件事请上，我们国家可能中立，可能倾向米国，但绝对不会倾向苏国，国内怎么做你别管，但你的这个身份是这样的立场，明白吗？”
    国家的立场说到底还是不一定的，可能跟米国人阳奉阴违，偷偷又和苏国搞点什么小交易，反正这些动作，整体上是影响不太大的，国内主要就是想要一些有利于发展的东西而已。
    只是国内已经答应了米国，张谦修也算是一个代表了，既然是代表，立场肯定不能倾向于苏国，肯定要和米国站在一起，或者保持中立，在边上看戏的。
    就好像这一千万吨粮食，既然保持了中立，那就肯定不能抛到苏国市场，要不然这是明摆着跟米国做对啊！
    张谦修说道：“明白！不过师傅，我和米国人正在谈一些交易。”
    葛青山说道：“那一千万吨粮食是吧？不运回过内也好，你运太多粮食回来，对国内的粮食价格影响也很大。”
    “米国人已经答应，用你说的条件买下所有粮食。”
    “后续你们如果还有其他的合作，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立场表态就行，要是有比较重要的问题，急时跟我说。”
    张谦修应着：“好的，师傅！”
    聊完正事，葛青山忽然放缓了语气：“谦修，你回来以后，来我这坐坐，咱们师徒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说起来还真是的，张谦修应着：“师傅，你现在刚好在上京，我回去就去见您。”
    “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去休息了。”葛青山说着长长嘘了一口气。
    “师傅，保重身体。”
    “我身体还不错，不用担心。”
    最后闲聊了两句，说了几句叮嘱的话，挂断了电话。

 第537章 再次谈判

    张谦修现在终于明白米国人为什么会先让狙击手暗杀自己，然后又要和自己谈判了。
    让狙击手来杀自己，要是成功了，还没有什么后遗症，那就说明自己的死活对整个事情影响不大，要是没有成功，那就说明自己不是普通的商人。
    万一自己有背景，还被他们暗杀成功，自己背后的力量可能会站出来，到了国家层面的力量，死个把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利益到位，什么事都可以谈。
    说白了，自己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背后的势力，以及自己背后势力地态度。
    对于这样的事情，张谦修感觉还是很憋屈的，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老板了，要是真要比较一番，在国内绝对是首富级别的存在，但在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中，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张谦修不憋屈。
    不过，想开一点的话，在国与国的博弈中，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棋子，甚至可以说所有人都是棋子。
    整理好心绪，张谦修忍不住想了一下国内的情况。
    张谦修已经答应师傅不在国内搞垄断，那肯定不能在国内做得太过分。
    垄断的危害其实很明显，一个行业有五家企业同台竞争，大家半斤八两，技术发展快不说，消费者地选择也多。
    如果一个行业只有一个巨无霸，其他都是小玩家，那消费者的权益基本没有办法得到保障。
    既然不做垄断，张谦修决定回国以后就把创业版图给扩大，反正现在也有钱了，亏一点也能承受得住。
    只要能培养出一片赚钱的企业，这些企业就能源源不断的给芯片研究输血。
    除了国内，还有现在要面对的米国，师傅都已经明着说了，可以想办法多捞一点好处，那就要多想想办法捞好处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发亮。
    张谦修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至于具体的细节，还是要和米国人打过交道以后才能确认。
    洗漱完，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就是回来静等米国人上门。
    上午九点，张谦修接到怀特的电话，再次确定了一下十点在酒店见面。
    十点，张谦修领着胡铁和以罗伯茨为首的米国人见面了。
    一阵标准的寒暄问好过后，张谦修领着众人进了自己套房。
    罗伯茨也是一个直性子，坐下以后，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张先生，我首先为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张谦修知道这些都是表面话，淡淡的说道：“道歉有用的话，我先去你们米国放几个炸弹，然后公开跟你们道个歉怎么样？”
    罗伯茨脸色一沉：“张先生，我们是抱着友好态度来跟你讨论合作问题，以前的那些小冲突，就不用太过计较了吧？”
    张谦修本来也就只是“吐槽”一下，不可能真抓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放：“我也只是提醒一下罗伯茨先生，有些事情做就做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有必要说这些好听的话，我说我原谅你们了，你们信吗？”
    “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拿来谈一下合作更实在。”
    罗伯茨虽然还阴沉着脸，但他心里也觉得张谦修说得有道理，要是说张谦修原谅他们昨天晚上安排狙击手刺杀的事情，他心里也是不信的：“既然张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
    “张先生你提出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一千万吨粮食，一百亿米元，外加张先生昨晚提出的十亿米元，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就是把我们的狙击手放了。”
    张谦修微微摇头：“直接放了是不可能的，一个狙击手可是很值钱的，我也不要多了，一千万米元。”
    “可以！”罗伯茨没有过多的犹豫，在一百一十亿面前，一千万并不算多。
    张谦修见罗伯茨答应的这么爽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个五千万的，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改：“罗伯茨先生，事情谈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罗伯茨说道：“我听说张先生要和莫科市的波波夫合作，给他们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
    张谦修点头：“对！早就商量好的。”
    “我们希望张先生能把这个计划推迟一些。”罗伯茨说道：“苏国的社会稳定，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有工作的人越多，只要管理得当，治安就越好，无可事事的无业游民越多，社会就越乱，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样，即便是国内也是一样。
    张谦修现在给苏国人提供稳定的就业，对于苏国来说是有利于稳定的，但对于米国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张谦修能提供的岗位虽然有限，最多也就只有几万人，但这几万人带动的家庭却不少。
    一个人有工作，另外再勉强养活两个人，如果张谦修提供五万人就业，至少能让十五万人稳定下来，可能还是吃不饱，却不至于饿死。
    张谦修微微一笑：“罗伯茨先生，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要帮苏国稳定社会，解决就业问题的。”
    罗伯茨说道：“我知道你们只是想要技术，这个很简单，你照样收购工厂，我们甚至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便利，但你前期不能让他们去工作，要让工厂停产。”
    “在此期间，给他们的工资，勉强不让他们饿死就行，至于张先生的损失，我们来弥补。”
    这样的做法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影响似乎不大，实际上影响很大。
    首先，罗伯茨要求了，停产的时候给工人的工资，也就够他们或者，说白了就是吃不饱、穿不暖，有病就拖着，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冬天，饭都吃不饱，冬天肯定很难熬。
    再加上大家没有事情做，那就得找事做，外面工作很难找，几乎找不到，那大家就只能抱怨这个社会不好，抱怨苏国官方不作为，从而让普通人对苏国官方和国家现有制度极度的失望，这就能让苏国陷入不稳定。
    苏国解体没有经历战争，其实就是这些小事在一点点积累，影响了很多人，最后苏国内部都分成了两派人。
    张谦修对于苏国的存亡没有任何的兴趣，只要有利益，他就可以打印罗伯茨：“罗伯茨先生，这个赔偿不好算吧！我这一天产量是一百万米元还是一千万米元？这都没有一个标准啊！”

 第538章 赚钱容易

    现在苏国收购任何一家企业，想要马上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亏多亏少的问题。
    但张谦修说出这样的话，他就是要跟米国要钱，没有钱我可不给你办事。
    你甭管我正常经营亏多少，让我听你的话做事，那就得给我钱。
    罗伯茨倒也不含糊：“张先生，钱都好说。”
    “有一些问题我就直说了，我们要的资产你不能动，你辅助我们收购大量中小型的资产，收购价格的总花销，我们出五成，你出五成，我们再额外给你收购价百分之十作为运营费用。”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这些资产收购以后，立马停工，你要是愿意话，直接宣布破产那就更好了。”
    张谦修瞬间就明白了罗伯茨的想法，苏国企业停工的越多，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就越多，苏国的普通民众就越不稳定，对米国来说就越好。
    很多大型企业都被米国收走了，中小型、中大型甚至大型企业和他们收购的企业或者现有地企业有冲突，他们再去收购就等于浪费，按照罗伯茨的说法，等于收购一家企业，米国出六成的资金，张谦修出四成，收购以后归张谦修所有。
    这样的合作看起来是米国吃亏了，实际上米国人也是受益的。
    米国人的手段说白了其实很简单，且不说各种和苏国竞赛，比如航天竞赛、军备竞赛等。
    除此之外，米国还有其他的手段，首先打压苏国的出口，没有出口，苏国的企业发展就大大受了限制，只要国内经济一出问题就会死一片；然后，打压国际上的油价，苏国和后来的俄国对石油的依赖程度都非常高，石油价格下跌，对苏国的经济打击非常大，进一步让苏国企业完犊子；做了这些后，恰好这两年全世界整体的粮食产量情况都不好，米国又趁机哄抬粮食价格，苏国在丰产的年代农民都过得苦哈哈，现在粮食产量下跌，粮食价格上涨，农民干脆就是勉强在生存线上挣扎，只能勉强吃饱，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因为石油价格暴跌，国内经济不行，苏国一度以国内储备黄金作为支撑，大量出售黄金，但这个时候，米国又在国际上做空黄金，导致黄金大贬值，
    国际上的这些操作就让苏过吃尽了苦头，在苏国国内，米国也来掺和一脚，放开多种物价，直接导致物价暴涨，普通人消费不起，企业的利润却没有增加太多，导致大家都难过，
    种种操作一下，让本来就步履艰难的苏国，直接到了解体的边缘。
    米国这个时候再进入，直接花钱把没有倒闭的企业收购停工，苏国就会进入彻底的混乱状态。
    米国想要的企业基本只有一种，那就是矿产，苏国其他的产业对米国的吸引力不大，那些折腾军工的企业，苏国再怎么傻也不会卖给米国。
    既然苏国很多企业米国都不想要，买来也是浪费，还要花钱供养着，一直要亏钱，后面亏的钱可能比收购企业的还多，现在一部分钱帮张谦修收购企业，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对于这样的条件，张谦修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稍微想了一下，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可以！”
    罗伯茨也是一个实干家，立刻拿出一份资料：“张先生，你把这些企业都收了，价钱方面，我想你有办法拿到不错的优惠价格。”
    张谦修说道：“罗伯茨先生放心，我的收购价，肯定在企业实际价值的两成以内。”
    米国人不是傻，他们很清楚现在收购苏国企业的行情，说太多了，人家可不会当冤大头。
    罗伯茨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张先生很爽快，只要控制在这个价格以内，我们都可以接受，不过我们的预算也是有限的，最多在这方面投入一百亿米元。”
    张谦修说道：“没问题，好好做生意，不管生意大小，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罗伯茨说道：“还有一些事，或许张先生也能帮上我们的忙。”
    “哦？还有什么合作？”张谦修问道。
    罗伯茨说道：“我们需要张先生帮我们打通一些新闻渠道，发布一些有利于我们的新闻消息。”
    张谦修沉吟了一下，说道：“罗伯茨先生，以你们的能力，要做这些事情，应该不难吧？”
    罗伯茨说道：“有一些事情我们是不方便去做的，对于苏国解体的问题，我们国内存在着两个声音。”
    “有的人希望苏国能解体，减少对我们的威胁；另外一些人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让苏国解体，只要苏国跟我们站到同一阵线就可以。”
    “就目前来说，苏国精英阶层，很多人都是希望能走我们资本主义路线的。”
    “不支持苏国解体的人觉得，就算苏国解体他们的武器肯定会保留下来，到时候对我们的威胁依然存在，我们只要在经济方面压制他们就行。”
    “而且，苏国的存在能帮我们牵制欧洲那边，有这么大一个苏国存在，欧洲就会听话很多。”
    苏国对欧洲的威胁是很大的，就算后来的俄国，欧洲国家都非常防备。
    1991年12月，苏国解体，也是同一个月，欧洲几个重要国家就签订了《欧中联盟协议》，还通过了以个重要的条约，1993年，1991年签订的重要条约正式生效，欧盟正式成立的。
    如果苏国不解体，或许欧盟就不会成立。
    张谦修一直以为米国所有人都想要整是苏国，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罗伯茨这么一说，张谦修也明白过来，他就是想通过自己的手放出一些让苏国加速解体的消息，很明显，罗伯茨是希望苏国解体的那一群人。
    对于这样的事情，张谦修觉得合作也挺好的，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可以，罗伯茨先生，你们需要发什么文章，到时候我来帮你们想办法。”
    “不过这个价格……”
    想办法并不难，无非就是让波波夫去干，给波波夫一些钱就好了，自己从中间赚一些差价。
    罗伯茨说道：“一百万米元一篇文章。”
    “张先生放心，我们的文章不会是那种太激进的文章，只会是一些引导性、讨论性的文章。”
    张谦修是见识过米国这方面的能力的，他们在这方面的操作，确实是让人防不胜防，后来国内就遭遇到了严重的文化入侵，都是米国人的手笔。
    国内刚开始的重心在发展经济上，后来也开始抵制，甚至在国家发展相关的文件中表示，要确立我们的文化自信，要支持我们的文化输出。这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要培养国人相信自己的文化，不要老觉得西方的文化就多先进，多么完美；要让国人都坚信，我们的文化也是非常优秀，我们的文化丝毫不弱于西方的文化；同时，还要把我们的文化输向全世界，让全世界都了解我们的文化，加入我们的文化。
    张谦修对于一百万一篇文章的价格也非常满意：“这个价格虽然不高，但也可以接受，到时候所有的文章，我会看过以后再考虑发不发。”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张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罗伯茨说着站了起来，伸出手。
    张谦修也站了起来，伸出手说道：“合作愉快！”
    怀特这个时候说道：“张先生，我们的人现在能一起离开吗？”
    张谦修倒是很大方的说道：“可以啊！”
    “对了，罗伯茨先生，那一千万吨粮食，我已经用了一部分，你们拿到的粮食可能没有这么多，你们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尽快给你们凑够一千万吨。”
    张谦修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我就要卖一千万吨给你们，我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多粮食，我就算去收也会凑够，反正你们给的价格高，我高价收也不亏。
    罗伯茨脸色僵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张先生现在有多少？”
    “七百万吨，剩下三百万吨，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凑齐。”张谦修笑眯眯的说道。
    罗伯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就七百万吨吧，去市面上收就算两百一米元一吨，那就是六亿三千万，到时候我们扣除这六亿三千万就行。”
    张谦修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因为三百万吨，他卖给米国是三十亿，他屁事没做，就赚了二十多亿，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张谦修笑呵呵的说道：“没问题。”
    罗伯茨又说道：“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和张先生签订合同，一个星期内，资金就会转到张先生的账户。”
    “行。”张谦修转头对胡铁说道：“老胡，去把那个狙击手兄弟带过来。”
    胡铁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带人。
    送走罗伯茨等人都，张谦修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虽然这些合作他是占便宜了，但这里面的风险也不小。
    拿起罗伯茨给自己的企业名单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企业几乎是遍布苏国各个大城市，各行各业都有，有的行业相同，技术差不多，但分别在不同的城市，还一直都在亏损状态，这些企业收购以后，自己经营的话，肯定是不赚钱的。

 第539章 一通电话

    想了许久，张谦修拿起电话，给苏雨薇拨了过去。
    苏雨薇这些日子一直在鹏城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收购工厂，谈各种合作。
    电话接通后，苏雨薇的声音传来：“喂……在苏国不想回来了啊？”
    张谦修笑嘻嘻的说道：“媳妇，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想回去，我这天天都想着你呢？现在恨不得就马上飞回去见你。”
    苏雨薇啐了张谦修一口：“你别光跟我说好听的，这些日子你几乎没有怎么给我打电话吧？”
    张谦修有些尴尬：“我这太忙了，等我忙完，国内也都是大半夜了，再给你打电话不是打扰你休息吗？”
    莫科市和国内有时差，莫科市晚上下午五点，国内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等张谦修有时间的时候，国内确实已经很晚了。
    这些日子张谦修也比较忙，所以一直都没有给苏雨薇打电话，
    苏雨薇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现在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张谦修又觉得尴尬了，这次打电话给苏雨薇确实是有事情：“媳妇，找你还真有一点事情，你帮我去香江那边注册一个公司，所有手续都办好，然后办一个对公账户，我要用来收钱。”
    “我不高兴了！”苏雨薇很认真的说道：“你是真等到有事才找我，要是没有事，你是不是就不给我打电话了？”
    张谦修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虽然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这些日子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苏雨薇，主要是太忙了。
    而且，真要想给苏雨薇打电话的话，还是有时间的，别地不说，吃饭的时候张谦修是没有工作的，他是可以趁着这个时候给苏雨薇打电话的，但他没有。
    “媳妇，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改。”张谦修真心诚意的道歉，这些日子确实是他疏忽了苏雨薇，这他没有办法否认。
    好在苏雨薇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并没有继续揪着不放，问道：“说吧！你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张谦修说道：“米国人要给我转账一笔米元，国内的账户比较麻烦，香江那边好一点。”
    苏雨薇说道：“就是用来收钱是吧？我这些日子在开曼群岛和维京群岛都注册了公司，你直接转到这两家公司去就可以了，等会我把公司的账户给你。”
    张谦修这次是真有一些吃惊；“你已经在这两个地方注册了公司？”
    苏雨薇说道：“对，目前这两家公司，一家所有股份都在我的手里，随时都可以转给你；另外一家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在我的手里，还有百分之四十九是无记名股份，目前也在我的手里。”
    不记名股份其实很简单，股份转让简单，股份书在谁的手里，那就是谁的。
    这几乎就相当于彩票，不管这彩票是谁买的，谁手里有彩票，那就给谁兑奖。
    不记名股份也是这样，不管一开始是谁拿着这一些股份，以后谁拿着股份书来了，那就是谁的。
    不用想都知道，这种不记名的股份，安全系数是非常低的。
    现在张谦修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媳妇，那你先把公司账户给我，明天我就要用。”
    苏雨薇说道：“晚点给你，我也没有特意去记，这两家公司都是我注册来备用的，前几天拿全部办好。”
    张谦修“嗯”了一声，又说道：“你们那也快要晚上了吧？你还在外面吗？”
    苏雨薇说道：“还在忙呢，姐姐为了你的事，在琼州省没有回来，她准备跟人一起开工厂，我得帮他把工厂的事情给搞定的啊。”
    “今天晚上工厂要来一批机器，正在卸货，这一批机器可是姐姐大部分老板，虽然姐姐没说什么，但我不能让卸货的工人自己卸啊，我得来看着，要是出了点事，姐姐又要忙很长时间。”
    张谦修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由暖洋洋的。
    张兰梅现在的底子薄，也不太愿意让张谦修他们帮忙，那些机器可能就值几万块钱，对于张谦修来说，可能并不多，随便做一点什么都不止几万块钱，但对于张兰梅来说，可不算少；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一笔巨款了。
    张谦修心中带着感激，这中感激溢于言表：“媳妇，谢谢你！”
    苏雨薇轻轻一笑，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张谦修瞬间反应过来：“我这是替姐姐谢谢你的，咱们两个人之间，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说是不是？”
    苏雨薇却说道：“刚我给姐姐打了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她可没有说谢谢，可没你这么见外。”
    这话让张谦修瞬间就无言以对了，看来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就是不可琢磨的，就算苏雨薇很多方面表现得和一般女人不同，但在这方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张谦修赶紧说道：“媳妇，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说清楚，没有说明白，我跟你道歉。”
    “那你现在说明白给我听听。”苏雨薇还是追着不放。
    张谦修脑子里快速转动，两秒后，说道：“媳妇，你看，咱们两个人是一家，但我姐姐和父母跟你真要算起来，其实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你说是不是？”
    “你对他们是没有直接义务的，你对姐姐的事情这么上心，那自然是辛苦你了。”
    “你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对他们这么好的，你对他们越好，那就说明你越爱我呀！不要说我替姐姐说，就算是我自己，也应该说一声，谢谢！”
    苏雨薇听得娇笑连连：“好啦，算你过关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学校那边已经动工了，田教授那边也一切顺利，田教授说要从国外订一批设备回来，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谦修问道：“什么设备？”
    “科研设备呗，要的资金有点多，六千多万。”苏雨薇说道：“我问了宋小罗，上京那边还有不少米元可以用，想办法弄到国外去，买设备是没有问题的。”
    张谦修说道：“媳妇，你去找师傅，让他帮忙，建立一个账户，把那些钱全部兑换了。”
    “田教授要什么设备，让他自己去买，给他一亿米元的支配权，随便他自己选。”
    “学校那边的建设速度尽量加快一点。”
    苏雨薇轻轻一笑：“看来你在苏国赚了不少啊！”
    张谦修也笑着说道：“还好，要是明天顺利的话，一百亿入账基本没有问题。”
    “一百亿？米元还是华元？又或者卢元？”苏雨薇也有些惊讶。
    “米元！”张谦修回答的颇有些得意。
    苏雨薇却一阵沉默，过了半响才说道：“谦修，我们其实已经有很多钱了，我们赚一个亿和一百亿甚至一千亿，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对生活的追求本就不高。”
    “至于芯片，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其实不在乎它是不是能研究出来，是不是能赶上世界先进水平。”
    “只要你能平安就好，在苏国，你自己注意安全。”
    张谦修瞬间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透露苏雨薇就猜到了一些东西，很快张谦修就明白了其中缘由，自己让苏雨薇去找师傅，那就说明师傅答应帮忙了，之前师傅一直没有帮忙，现在忽然帮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再者，师傅这人一切都是以国家为重，不会无缘无故帮张谦修的，肯定是张谦修帮国家，或者要帮国家做什么事。
    国家对这么大一笔钱视若无睹，还帮忙“洗白”，那就说明张谦修给国家带来的利益肯定不小。
    张谦修不是科学家，他能给国家带来好处，那肯定是有一定风险的。
    还有一点，张谦修一下赚了一百亿，还是米元，这可不是小数，正常途径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肯定也是有风险的。
    张谦修收起笑容，说道：“媳妇，这一次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折腾很长时间了，等我回国后，我自己就不出来折腾了，老老实实陪你读书，然后毕业，结婚。”
    苏雨薇说道：“我不要求你为了我放弃了你自己的事业，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事业而去冒险。”
    “我们都已经有这么多钱了，为国家，我们尽力就好，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拼地。”
    张谦修郑重的说道：“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我过一些日子就要回去了，这次回去，应该就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雨薇应了一声：“嗯！等你回来！”
    “好，年前肯定回来，今年去你家过小年。”张谦修说道。
    “好！”苏雨薇过了半响又说道：“要是可能的话，去你家过大年，姐姐也要回去的。”
    张谦修没想到苏雨薇忽然说要去自己家过大年，这意义可不一般。
    “真的？”张谦修兴奋的问道。
    苏雨薇娇笑一声：“未必是真的，看你表现咯。”
    张谦修大笑一声，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以后早点结婚，然后生一儿一女，有了孩子以后，我就抽一部分空闲出来学画画、音乐之类的，到时候就陪着你们。”
    一家四口，过普通的生活，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到那个时候，钱对张谦修他们来说，着实是没有太大的用了，一个数字而已。
    苏雨薇说道：“我可没答应，不跟你说了，卸货要卸完了，我去看看那些机器有没有问题。”
    挂了电话，张谦修对于未来的生活忍不住多了一些向往，他身体里面是一个大叔级别的灵魂，他对家其实是特别向往的。
    现在开了一个这样的头，就好像大坝上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怎么也堵不住，这中想法狂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