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豪强》 第1章 好梦一日游？ “公子醒来了？可让奴家担心死了。。。”一名干净俊俏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少女在幽暗的红烛下将酥软娇小的身体凑了进来，似是饱含深情的笑道。 刚刚醒来不久的张小磊发现自己一身古代殷实富户家庭公子模样装束，身边的床前除了一名让出身现代的自己都有些惊艳的妖娆少女之外，还有两名侧看姿色还可以，但却非常守规矩的丫鬟站在窗边的粉色称轻纱外。一股淡淡的酒气弥漫在香艳的卧房之内。 张小磊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对：做梦不是这种感觉，从柔软的被子到空气中的香气和酒气都是那样的真实？ “哦，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好像在影视城旅游来着？配合一部架空穿越剧当群演，然后实在有些困就睡着了？”当然，爱看小说的张小磊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是自己猝死后穿越了。两种可能性比较起来，好像还是前者更靠谱些？虽然没有场外人员、摄影师、灯光师乃至导演。说不定就是哪个剧组闲的没事儿调戏自己、来个强行摊派的《甲方乙方》“好梦一日游”之类呢？ 想到这里，张小磊仔细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女子，更加确认了这个事实：普通话在古代大多数时候可不流行、多少也会有些不同。这女子的发音那就不像真实的古代人。更别说这女子的模样虽然不是网红脸、但也太符合现代审美观了、营养也太丰富了，怎么感觉都不像古代人。还有：就算是两宋明清时代的清楼女子在床上，也没有做派和穿着这么大胆的吧？ 虽然不是自己熟悉的一线影星或电视剧花旦，可张小磊在影视城当然了解到一线花旦只是从上镜、有特点容易被记忆的角度来选拔的，还有运气的成分。实际姿色并不输于那些多少的女人大有人在。 “我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事情好像记不太清了，能不能帮我想想？现在是什么年号、朝廷的国号是什么？哦，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既然猜测有可能是这样，张小磊也就十分配合起来。 听到这话，那妖娆少女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和凝重起来。张小磊心道：这演技也是绝了。看来演艺高手在三线啊。 “哦。。。奴家**杏。。。今年是。。。今年是。。。大周天佑三年。。。” “大周天佑三年？”张小磊有些诧异了。看着环境，看着女人们的装束，怎么看都不像封神榜那年代，好像也不像是武则天那会儿，肯定也不是清朝。应该非宋既明才对。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李世民是什么人？” “李世民。。。好像是唐朝开国皇帝。。。”这个问题好像并不是太难回答。虽然张小磊也不知道唐朝开国皇帝应该算成李渊还是李世民。但这样回答显然证明这好梦模拟的不是唐朝。 “那你可知道岳飞岳武穆是什么人？”张小磊又问道。 “岳飞岳武穆乃是抗金英雄。。。后被秦桧所害。。。” “文天祥呢？” “文天祥。。。这小女就不清楚了。” “嗯？这么著名的人物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宋朝灭亡时的抗元英雄吗？” “哦。。。也许是小女记错了。。。那宋朝正是被元朝所灭。。。元朝所灭。。。”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些紧张但却违心的说道。 “带我去外面转转吧！”见状张小磊也有些懒得再问。这就是常言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此时的张小磊心中还是有一丝隐约的疑惑，于是打算彻底揭开谜底：是做梦、演戏、还是穿越应该一看便知。别到时候自己陪着这些人演戏好梦一日游舒服了，结果却要背负不小债务。 屋子里面虽然幽暗，可是深宅的外面却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只是天空似乎有些阴沉，也稍稍有些寒冷。从宅内的家具陈设还有屋子的规格、外面院子的大小来看：自己虽然是殷实甚至是有些势力的人家，但恐怕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之类。 “我真的也叫张小磊？”在询问自己名字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小磊更是在心底有些解除了一丝怀疑：自己这名字典型的新中国新时代老百姓，古代不论穷富贵贱应该没多少人取这名的。只是此时的张小磊铁了心要穿帮揭破这些人的画皮，可不想到头的时候被敲诈一笔。 当张小磊走出深宅刚刚来到院子里的大门前的时候，四名年轻的贴身家丁、两名轿夫抬着椅子，还有一名中年模样、看起来也是气质还算成熟的管家走了过来笑道：“少公子今天要去哪里？” 张小磊猜测到了一些事，就硬气的说道：“你们可别想要软禁我，我就是要出去看一看！也别限制我，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你们懂不懂？” “少公子，我们可绝没有这个意思。今儿，打算去哪儿解闷全凭少公子的意思。。。”管家恭敬的笑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多谢你们赏脸了。走吧！”张小磊以为这些人在演戏，因此毫不客气的坐上了轿椅。前呼后拥之下出了张宅大门。 见过故宫还有影视城内很多建筑的张小磊起初还不觉得自己所在的那不过一两亩地大小的“张宅”多么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可是如果与这张宅附近稻田间的不少土坯房相比，就可以算的上是鹤立鸡群了。这时候张小磊反而有些感觉到不对：这好像根本不是东南某地的影视城附近，到好像是内地二三线地方的贫困山区？自己是不是被拐卖了？因此就更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让人们抬着自己向远处走。 看到田间劳作的那些贫民们也大多古人发行衣衫，张小磊才有些放心下来，至少这些人看起来也是在认真的演戏，还是很重视自己啊？这些人见到张小磊前呼后拥的走来似乎都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尤其是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女人们。 张小磊心中不由叹道：行啊，演戏也够敬业啊？群演们的演技都这么高超？ 大概能有不到一个时辰之后，身边的管家终于说道：“少公子，再向前走，就到了临乡了。那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难道会有劫道的么？多叫人几个人就是了，接着走！好久没有出远门了，今儿出一趟远门！”此时的张小磊终于下定了决心，看起来这一带也不太像是山沟而是平川地带。自己就不信见不到柏油公路也见不到电线。。。 这一走，就是整整两天两夜，一路至上靠摊派维持给养，这让几个跟着自己的家丁还有管家都有些疲惫不堪。张小磊却在不断的打听和询问之中，让一幕幕似乎有些熟悉记忆恍然间浮现起来，让张小磊想起了一些事情：最不可能的事情还真是发生了，这真的不是演戏，而是来到了古代。大概元末明初的年代，那所谓的“大周天佑”就是张士诚的年号。自己“魂穿”之后还真是集成了原有身躯主人的一些记忆。 当然，这是个不同的历史位面，元朝并没有统一中国，而是与军阀化的南宋对峙到了大概十四世纪初，南宋最终还是被张士诚的“张周”、陈友谅的“张汉”政权取代。元朝也在建国后的几十年后不可避免的衰落，从而被造反的红巾军提前几十年推翻。两个南方政权与反元建立新王朝的北方朱明形成了一个新的三国演义格局。 自己虽然不是“裸穿”，可是起点还真不算太高。自己这副身躯的原有主人不但也叫张小磊，还仅仅是一名张周政权军队下级军官的一名亲眷准确的说是一名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毫无疑问：大争之世，武人的地位甚至家族关系的结构也变的有所不同了。 第2章 谁知盘中餐 张小磊与几个家丁再一次回到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之后，提前很早就得到消息的丫鬟们早就准备好饭食和热水来接风。 放眼向桌子上望去：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或者花式大宴，但是火腿、东坡肉、蜜糕、糖糕、乳饼等十几道成本不低的菜肴一样不缺。仅仅从那食物中飘荡出的味道来，油盐酱醋甚至现代少用的蜜和奶一样不缺。尤其是张小磊这外出的两天风餐露宿，吃了不少米饭甚至干粮等普通食物的情况下，显得格外诱人。此外，还有一坛老酒。张小磊虽然不是什么专家，品不出茶酒的好坏来，但是那隔着一定距离就能闻到的酒味就让人联想的到：至少在古时，这样的酒也定当不便宜。 当然，同皇宫似乎有些不同的是这些盘子里的菜肴数量上并不算多，虽然明显超过一个人一顿饭的正常食量，但是应该超出的不算太多。 张小磊回忆过往，好像原有的那位张宅大少曾经因为仆人们为了自己餐后分食故意多做好吃的很是教训过不少人。 如果换成以往，哪怕是来自现代的张小磊也会对这样的美食很是享受。可是这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却让张小磊饮用这些的时候总有些不是滋味。 见到少主人如此，从桌子边不远处站着的很多丫鬟还有仆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已经开始做好被挨打的准备了。似乎猜测到恐怕不是酒菜哪里出了差错，就是少主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晦气的事。 “赵管家，虽然不是你负责的，但是这样一桌酒菜，花费大致是多少，过去一年有关本人在饮食乃至其他用度上的开销是多少你应该有数吧？折算米价来说吧。”张小磊郑重的问道。几乎与此同时，张小磊自己在心中也大致有所盘算：这种档次的饮食消费，如果放到现代，就算自己不浪费而且没有太多重体力劳动吃的不多，没有一年两万块，也就是二十倍于折算现代最赤贫底层的伙食标准，根本拿不下来，这还是往少里说、考虑到现代厨师之类的收入地位与古代根本不同、不下馆子尽可能的选择便宜地方购买成品的情况下。如果考虑到古时的运输物流体系、畜牧业饲养效率还有加工效率问题，少则五十倍多则百倍于贫民标准才是正常的。。。况且就张小磊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虽然这东南一带乃是鱼米之乡，可是大众民众所受到的盘剥却不轻。寻常百姓如果按照人口平均，考虑到人口结构不同于现代，恐怕人均每年二石米的口粮都未必能够所有人保证。 “这样一桌酒菜，应该。。。应该不会超过五百钱左右的样子。当然，少主向来节俭，并不是每日如此。今天只是下人们得知少主人安然无恙的归来接风洗尘准备的。过去一载三百多天、少主纯在吃上的用度应该也就在一百五十千钱、各种开销应该也算比较节俭的一年了，应该。。。应该在四百千钱。。。”那赵管家看似有些郑重的说道。 张小磊不是一个多有城府的人，但看那赵管家有些不太确定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往少里说了。 “算日子秋收已经过了吧？今年的收成大致如何啊？” 听到少主人这样问，赵管家更是有些心里发虚了。虽然见过不少世面，可因为知道这位大少平日里的狠劲儿还是有些紧张的说道：“今年。。。今年还算风调雨顺、本庄范围之内一千四百零九亩土地一共产粮估算在五千二百石稻米左右、租税七成。排除上缴的各种摊牌税费、一共粮赋一千七百石稻米入库、贷利还有县城内的一家赌场分成这一年来的净利应该在八百五十千钱左右。全年宅内的各种开销应该在两千一百千钱、这些年来应该还是第一次净利几百千钱。这还不算身为都头的大哥和二哥还有营指挥使的父亲那边儿每年少说也都有两千千钱分账的空饷分成。四年前那场长江水战大胜带来的军功田产，可是让这几年来我们张家可是蒸蒸日上、年年有盈余啊。。。” “大哥二哥还有父亲那里各有庄子，同我们这里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张小磊停顿了片刻整理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思绪，在沉寂了许久后才发言道：“这两天我在外面转了转，亲眼见到那些贫病交加的不少百姓连干净的水源也都喝不上，不少人年不过成年就患病而死，只为节约一些炭火钱而已。我们拿出一百千钱的炭火钱，应该就够庄内一百多户人家喝上相对干净的热水了吧？上交的各种收成我们减不了多少。我知道我们对朝廷的意义并非那些寻常百姓可比，也犯不上如同一般贫民家庭一般平均每人不过两三千钱的年消费、或者将全府三四十好人的开销减少到每年一百千钱不到。但是我想但我看从我本人到府里的吃穿用度，有不少都可以节俭的。以后这些锦衣玉食就不必了。有还算像样的牛肉、鸡蛋、主食还有家常盐菜那就可以、十倍下层贫民的消费标准，诸位应该没有埋怨吧？而且我看那南方新出的棉布也很结实，犯不上出个门也绫罗绸缎。。。所以，今年印子钱我们按照当年王安石王介甫宰相定的四成利来收，滚利不收。几百千钱的收益应该算不了什么，可对庄内三成百姓就能过个好年。上交以外的地租，减到两成五。。。” 张小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或者过左之处，也尽可能的不触动太过关键的利益。身为武人世家，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或者相对于仆人乃至其他人的地位应该比一般明清大户高出不少，因此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即便这样的说法，也让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打量其张小磊起来。 “少主人。。。少主人没事儿吧。。。”张小磊似乎隐隐的听到不远处低低的一阵议论声。 “我没事儿，有些话一会儿我对你们所有人讲。。。”张小磊有些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心中暗道：开什么玩笑？大争之世，可不是腐朽糜烂的时候。千金散尽还复来、舍小利才能谋大利的道理这些人应该能明白吧？ 当然就在这时，注意力在寂静中有些提高的张小磊还听到了从一定距离之外传来的隐隐呻吟声、似是有什么女子再被用刑折磨一般。 回想起这位身躯的原主人一丝残存的记忆，张小磊猛的一迫大腿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凝重，心道这位恶少留给自己来擦屁股的破事儿还真不少：“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处理点儿事情。哦，阿豹还有阿熊，你们两个随我来。。” 第3章 周彩霞 张宅后院地窖不远处如同牢房一般空荡肮脏的一处地牢内，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一张行刑的木床上，双脚被如同枷锁般的木板紧紧的锁了起来。膝关节被绑了起来，双手也被绑在了一张木架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伤痕，面色却有些紫青色，整个人似乎也如同丢了魂一般。 整个如同刑讯室内的地牢内也见不到任何行刑的器具。不过，却奇怪的有一只山羊被牵了进来，山羊的目光紧紧盯着高高的一处台子上的一处罐子，依旧在时不时有些兴奋的叫着。 一名少妇模样衣着光鲜的艳丽女子高傲的站在一边，冷笑着说道：“还敢跟老娘我那么硬气的说话吗？我有的是时间。如果还不服气，那明天咱就接着来，你放心。这样的刑罚绝对不会让你破一点儿皮，也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更妙的是：即便你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觉得有什么不妥。三天不行，那就三个月，三月不行那就三年，不论多长时间多少次，这针对同一个地方的刑罚应该都不会因为损伤打一点儿折扣。。。” 听到这样的话，少女终于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头，虽然似乎早已流干了眼泪，但依旧用有些哭泣的声音哀求道：“小女。。。小女再也不敢了。。。夫人饶了我吧。。。小女实在受不了了。。。” “你可给老娘我想好了：上次的教训你应该记的住，要是敢戏弄老娘。老娘就真在这里折磨你三年，让你在痛苦中变成话不能说、神智不清的疯子。。。” 张小磊来到地牢已经有片刻时间了，可却始终没有看到这个叫做邓敏的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样儿的方法，让大概十天前才被之前那个“自己”从镇上强抢来的江湖卖艺女子从一开始很刚强贞烈的一个女孩儿在折磨之下性格似乎大变。不过当张小磊仔细的观察到那女孩儿完好无损，却似乎有些东西在上面的脚心的时候，恍然间猜测到了什么。 “哈哈，夫人真是好手段！不愧是书香门第，这办法连我都想不到，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张小磊装作一副城府无情的样子笑着走出了。 “官人回来了，妾身今天真的是有些失礼了。。。这是妾身读书的时候从野史上听说的一个法子，能尽可能不伤害一个人的情况下施以小小的惩戒。其他的刑罚，妾身也实在。。。” “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不知道这法子的效果究竟如何。那不如这样：让这位叫做周彩霞的民女来给你试试怎样？虽然此女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过我想手拿瓶子的力气也还是有的吧？不用十天，试试一次的效果，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怎么样？”张小磊忽然间颇有深意的笑道。 这话一出口，二女都是有些愣住了，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邓敏就跪在张小磊身前，哭着哀求道：“官人。。。妾身知错了。。。以后。。。” “唉，一报还一报嘛。如果让她折磨干你觉得有些委屈的话，那么我来试试。。。来试试啊。。。” “啊。。。不要。。。” 说着，张小磊把周彩霞脚上的枷锁还有手上与膝盖上的绳子都解了下来，让自己这位据说是长兴县县令的女儿亲自坐了上去并重新将邓敏的双脚锁了起来：“我想，手就不用我绑了吧？” “官人、妾身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我知错了，但我估计你肯定没有。如果不惩罚你，那就是在这位彩霞姑娘面前没有认错的表现之一，至少是没有诚意的表现之一。。。。”张小磊直言不讳的笑道。若在平时，营指挥使的地位肯定没有县令高。但张小磊相信，在这个大争之世、武贵文贱才是事实。 张小磊把高台上罐子里的蜂蜜还有香油徒在邓敏被枷锁固定起来的脚上，牵来绵羊直接舔了起来。 相比脚上经常走路的周彩霞，邓敏的脚心毫无疑问更为敏感。涂上了香油和蜂蜜之后，让山羊那温热而有些带刺的舌头舔起来的时候更为敏感。仅仅是片刻时间，邓敏便再也忍受不住的惊叫呻吟起来。 那如同呻吟一般的笑声持续了每多久就变成了哭声、可在剧烈的抽搐之下哭声也渐渐停息了，仅仅如同服用过量笑气一般的喘息声。担心出什么人命或者其他问题，张小磊停下来说道：“我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讲究人人平等或者博爱一切还是一种奢侈。这个时代的人们不论穷富往往还在儿童的时候就往往见过很多生离死别，甚至是残忍的弃婴。要维持一个家族的秩序，有的时候不可能避免打骂甚至更严厉手段：毕竟我们并非人人都是教育家、或者精通心理经验丰富的模范先生，不靠这些手段，可能我们连一群幼儿都管不好。但一个人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不说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也应该心有善念、尽可能的秉持公证之心与仁爱之心。今天你如此对待一个遭遇可怜的人，他人，若是我家遭大难而落魄，不得不成为你的下人，你会不会也如此相待呢？更或者：你在宅院里闷的晃了。想找别的男人，但又怕我碍事，会不会也会毫无顾忌的为了自己利益痛下杀手呢？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太可怕了。休了你，对我们两家不好，而且我也知道：你或许也有为了我的意思。这样吧：你名分上以后还是我的妻子。内宅的一切大权，就都交给春杏吧！妾身、妾身、以后就真当你是妾了。” 周彩霞此时也终究恢复过来，用有些疑惑却不信的眼光望着张小磊。虽然周彩霞年纪只有十七八岁，但在江湖上却见过很多世面。一个人的人性，根本就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因此她断定张小磊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为的也仅仅是软硬兼施的霸占自己罢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并不可能相信我这个曾经的恶少，不知道我在一次梦中经历过多久岁月和神人怎样的点化，如今的我已经不在是过去的自己。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立刻让你回去。我必须让你对我有更多的了解，再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且我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忙，我身边的那些下人可能帮不了我。。。” “不就是让我陪你睡觉吗？我答应你。。。”周彩霞冷冷的说道。 张小磊可不傻：“然后你学司马曜身边的那位张贵人，趁我睡觉的时候。。。嗯？我可没有那么傻。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张小磊从今天开始。。。束发读诗书就算了。修德也没啥，关键是修身习武。自己武艺强了才能管的住人、镇得住人，也有机会在这大争之世从军入伍征战沙场。可我那些手下都不会认真的配合我练武，而且训练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危险感，但我想你应该可以。。。” 第4章 “不是那块料” 俗话说“有志人立长志、无志人常立志”，对于张小磊的大变还有归来之后的那些话不论是赵管家等人，还是早就不过问俗物、专心安逸生活的张母都觉得是年轻之人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并没有多少人当真。 但是当张小磊真的在归来之后的第二天很早就起身亲自来到厨房叮嘱大师傅将准备好的食材能卖的卖掉，能吃的吃掉，重新从牛肉拌饭开始节俭、并且亲自专程差外人打听镇上的市价，并且再让人变卖掉不少家中不算太过珍贵的奢侈品之后，很多人才真正意识到这一次“少主人”可能要比“一时心血来潮”高一个层次，是真正反思过去准备‘常立志’了。 “每年一千贯的财物其实并不多，但足可以让庄内上百户人家吃上饱饭的同时再多十名粮饷不缺维持全训的武人。加上家内的财力物力，应该可以维持二十个武人。武人有最劣等的辅兵城门兵、也有项羽薛仁贵那样可以一当百的英雄。即便达不到那样历史知名人物的水平，我听说过当年在东京城外，曾经也有十七名金兵击退两千宋军的事。父亲似乎也曾经说过：一个指挥不论好坏，不算打胜仗后的追杀收缴，十有七八的杀伤战绩都是队伍中不到半成的精锐骨干所取得的。我们舍取几年内甚至一代人以内的锦衣玉食、为的是永远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像当年的北地之人那样遭人屠戮，或面临亡国灭种之患。人固有一死、不论生前多少女人伴随左右、睡多么奢华的床、住多么豪华的宅院，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两样东西时永久的：我们的血脉还有我们事业。。。”张小磊越说越远，直到发觉家人们的神色有些不对、似乎像看某些稀奇动物一般看着自己的时候，张小磊才感觉到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由的终止了自己那慷慨激昂的讲话。 “算了，千年来形成的社会意志和世俗信仰，哪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席话改变？我以后会用行动事实来告诉你们，昨天决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用！今天，就从我自己的以身作则开始，阿豹阿熊，你们两个跟着我走。。。” 直到离开大厅临近后院的时候，身材高大的阿熊才凑到张小磊身前有些担心的说道：“依在下看算了，那女子毕竟是外人，还是与咱家有怨的人，少主这样做太危险了。要不然再把她双脚紧些绑上？” “那成什么话？那样还怎么起到锻炼自己的作用？”张小磊心中也有些不以为然。周彩霞是有点儿武把超，传统武术的花拳绣腿而已。要真是现代女子散打冠军或现代日本实战剑道冠军，自己和阿熊阿豹乃至其他两名手下一共四五个手下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在十多天前把那女子请到这儿来了。 周彩霞此时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之间也被四尺长左右的绳子拴住，张小磊见状怒斥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能这么过分？赶紧把这位女子脚上的绳子解开再与我比武。 周彩霞此时听到此话却是一股不以为然的神色，冷笑道：“不用了！这是我听说竟然是你这个‘少主’打算同我比武之后，我自己主动要求的。” 或许是经过这段并不算太长也并不算太短的时间，这名被掠来的江湖女子有些了解到自己不再是个危险人物一般，说话更为硬气起来。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敢这样托大？！”说罢张小磊飞身冲了过来。 张小磊还是太过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这位武人世家出身的纨绔子弟的身躯。一个现代宅男、一个不学无术的古代纨绔，本质上不过是半斤八两。论实战经验或根底，恐怕还是后者更强一些。 尽管明朝以前的那些被戚继光批判的“传统武术”的确同现代技击差距巨大，却不是打架都没打过几次的张小磊可以相提并论的。更别说跟着父亲在江湖上行走不少年的周彩霞可不仅仅是只会花拳绣腿，也有一些实战的真技艺。 即便是双手被绑、双脚也在绳索的束缚下不能离开四尺，无法高踢。依靠灵活的步法、低腿、截踢等手段也让张小磊根本无法近身。左腿小腿和膝关节还被狠狠踢了多次险些负伤。自己的出拳或出腿却都无法有效命中那步法灵活的周彩霞。可以想见：如果周彩霞没有束缚的动手，那三个自己一起上也只有被轻松解决的份。 阿熊阿豹多次想要援手，也都被张小磊拒绝了。 在张小磊命人解开周彩霞身上的束缚后，看着周彩霞有些得意和高傲的神色，口才还算突出阿豹不服的说道：“徒手技击不过是寻常青皮、孩童的小道。真正在战场上杀敌，就连那刀剑斗枪之术也没啥用。靠的是强弓硬弩还有战阵矛铤，其中以弓箭最为重要！” 阿豹的话并不一定是古代战争的绝对真理，应该说长短相间乃至肉搏也很重要。不过东南大周的军队传承自南宋正规军体系、还因为重视水战的缘故特别重视弓箭。具体到靠大周军队中营指挥使一职富裕起来的张家，这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是肉搏、战争年代不得不按规矩办事的情况下首级会很大程度上归于士兵个人。而弓弩造成的“斩首”、因为战争中分不清是谁的战绩，军官就有了争夺首级或战功的理由。张家上千亩上等良田、都是靠数年前那次同明军的守城大战中三十多个能够归为营指挥使名下的首级获得的。 “那就比比弓箭吧！”对此好像周彩霞也并不以为意。民风比起明清大多数承平年代还算尚武、当过兵的人也较多的缘故。纯粹的打把势卖艺花架子杂技没太多人欣赏，看的懂箭术的人反而不少。 当然，见到那八斗上百磅的战弓、周彩霞就有些眉头紧皱。民间的猎弓大多不超过五斗，因为杀伤大多数动物并不需要太大的斗力、少数能拉硬弓的人大多在军队混饭了。在弓箭上有一定造诣的周彩霞拉五斗弓已是极限，平时多用三四斗在十步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表演近射而已。 当周彩霞听到这一按实战标准要求用八斗弓来射六十步以外的二五尺靶子，就知道自己对提出这样要求的人必输无疑了。 不过周彩霞最终还是大方的说道：“我认输，就是不直到这位少主是不是也能如此。。。” “我们家少主是学的是统领千军之术。。。这也是小道而已。。。”阿熊争辩道。 “可我听说当年岳飞能开三石弓，薛仁贵也是凭借箭术服众哦。。。”周彩霞不依不饶的笑道。 “姑娘放心，我虽身为男儿之身，但在这方面的基础是零。。。哦，等于无的意思。两个月！我一定可以在战弓靠校之术上面胜过你！”张小磊下定决心道。 可是接下来大概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自己不过刚刚在锻炼之下从勉强开二斗弓有余的弓仅仅提升到可以勉强开四斗弓、还不如起点更高的周彩霞在纯粹力量上进步的时候，就有些丧失信心了。 自己不但“年近十八”，已经丧失了自幼自少年习武的机遇，更重要的是：在性格和意志品质上，自己也实在不是一个能够“闻鸡起舞”、把“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想法落实到实际行动中的人。 张小磊穿越前读过不少玄幻小说，那玄幻小说里的主角们动不动就意志超强的做到“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可是此时最令张小磊痛苦的却是：自己痛苦的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拥有坚强意志品格、可以做到“富贵不能淫”的伟人。 习武不到一个月，就让张小磊似乎在潜意识里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根本不是那块儿料，最近以来很可能犯了“路线错误”。 “一个在号称在网络上爱好历史军事的穿越者，真不应该把自己按照薛仁贵或者岳飞王舜臣那个方向去打造。”张小磊再一次差点儿让断开的箭杆重伤左手之后猛然的觉悟到了什么。 第5章 制炮打算 出于谨慎的缘故，张小磊变卖家中财物很大程度上集中在女人们的绫罗绸缎、胭脂香粉、首饰头饰。原因也很简单：谁叫这年代女人们的地位低呢？损害这些人的利益可能带来的风险最小，也就是所谓的“改革阻力最小”，管家或者家丁们的利益则是不能轻易大动的。 况且按照记忆，过去的自己可是不讲道理的“恶少”“家暴男”，可不是什么贾宝玉一类好说话的人物或者民间妻管严一类。 让张小磊有些失望的是，身为武人家庭出身的“恶少”，以前的这位少主人除了吃还有女人之外没有什么像样爱好。名贵字画、能买的上价钱的好酒之类一样没有。而且虽然好色却舍不得给妻妾们太大的花费，典型的贫抠。 这些原因导致张小磊左支右拙之下，在减免了庄内老百姓上千石粮食与租债之后能够结余出来的财富总共也不过四五百贯、这当中一半还是张母见到自己这位恶少习性大改、虽然最终没有坚持下来，但至少做了“积极向上”努力，提前送下来的“压岁礼”的情况下才做到的。 至于张小磊大筹资金的目的，赵管家等人不敢询问。一直不过问世事的张母还是开口了。可能也只有她才敢直接叫张小磊的小名。当然此时的张母年纪也不算太大，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因此说话中气还算足：“石儿啊，我看从辽东北地过来操着一股别样官话的春杏那姑娘就已经是红颜祸水级的女孩儿了。那周彩霞的来历也绝对不简单。当初你弄来这两个姑娘进门，你知道我们张家冒了多大的风险吗？我们张家的权势也就是在这方圆最多不过几里的范围内而已，真要是让什么达官显贵得了消息，那恐怕就会带来灾祸。即便不是达官显贵，就是那太湖上寻常水匪，也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能够轻易招惹的。难道你还要给家中再招惹些祸水嘛？贫贱之家有‘丑妻近地破棉袄三件宝’的说法，其实我们。。。” “娘，孩儿知道，孩儿不会再干那种傻事儿花冤枉钱了。这一次攒钱，实不相瞒，我是准备做一件仅仅属于我们张家的军国重器。不会用在那些最多二三十年就年老色衰一点儿也不保值的女人身上。我们是武人世家，人财安危、壮大，都取决于我们的武力。。。”张小磊也不打算隐瞒，因为这种事儿终究是隐瞒不了的。 听到这话，张母就更是有些担心了：“你父亲只是营指挥史而已，可担不起私藏弩、甲等禁器的重罪。尤其是铁甲、五件就是轻则死罪、重责全家流放啊！” 张小磊听到这话心中就有些紧张了，要是自己造的东西属于管制非常严格的禁器那就麻烦了，因此还是询问道：“那不知道：火器在大周是否属于禁器？” 张母身为女人知道的事情不多，可是一些有关家里安危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很详细的：“私藏铠甲罪行最重、弩次之，也是重罪。火器并不在此列，火器算是禁器却不算重罪，杖责是可以通融的。。。这与江北明地大有不同。。。” 这样一讲，张小磊也就大致有了一个概念：起源于北边儿曾经是江北元朝统治区域的明政权，制弩技艺失传、而且牛筋珍贵。并未沦陷于元朝的江南，弩的性能远逊色于保留完整两宋传承的大周。而且：因为森林炭火资源的匮乏、缺优良铁甲。可是因为在硫磺方面同朝鲜、日本等地的贸易更为方便，火器就比较流行。在北方明军那里，毫无疑问火器的地位要比弩高。而在弓弩比较强的大周，则并非如此。 此时的张母也反应过来：“石儿啊，我听你父亲说过。火器可是危险之物，不论是相关工匠还是军队里的相关士兵，通常都是有罪或者地位很低的新兵才去干这个。这也是就算在重视火器的北地明军那里，干这活通常也仅仅不过十分之一的原因。” “娘放心，我已不在是小儿了。会尽量注意到自己的安全，能不自己亲自点火操作，就不会自己亲自点火操作的，也会注意距离和安全。”似乎依旧感觉到母亲还有周围其他人多少有些担心的神色，就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孩儿这些日子以来的大变，就是因为曾受那梦中仙人的点化。仙人说我们张家一代人以后就有可能遭遇大难、横死过半，余者也要面临永世为奴的命运。因此传授了一些平凡普通而又不同寻常的神法，但我却没有完全参悟明白，只知道火器一物暂时虽然无堪大用。但若参悟到神法，必将发挥大用。。。” 张小磊这话属于既无大纲也无细纲的即兴发挥，但也不是空穴来风。一个多月来，张小磊还算是了解了一些事情，至少明白如今天下三分。长江以北尽为明军所有，而广大湖广、两广、西南则尽为陈汉政权所有。没有了荆州和两广的东南大周明显无法同当年的东吴相提并论，在这“新三国”之中毫无疑问是势力最弱的一方。如果不是此时的北元在长城以北还颇有势力，不比那曹魏时期的北方少数民族，牵制了明王朝的不少力量，而明朝在数年前的渡江失利之后，南方准备的重点放在了陈汉政权方面，恐怕平衡早就打破了。 别的不知道，但张小磊也猜的出来：先不说那明初对待地方势力的态度，就是任何一个王朝大一统，自己这种并非显贵、也不太可能是从龙之臣的武人世家都极有可能是第一个遭遇大难的对象。而且张小磊还知道：历史上明军南下，一些受过前朝恩惠、风气也比较开化的东南子弟就连平民百姓都曾经被化为贱民。自己这种大周军官家庭的命运在遭遇大一统的情况下那就更不用说。 “如此也好，既是仙人的点化，那娘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什么需要的就跟赵管家说一声，娘也会让赵管家在宅外筹建一处地方，不要在房屋密集的内院里玩火就好。。。” “孩儿正有此意。。。”张小磊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身为多少爱好一点儿军事历史的穿越者，张小磊不知道燧发枪该怎样做，更不知道蒸汽机所需要的威尔金森镗床是什么样儿的，甚至连这个时代已经有的风箱的结构是什么样儿的都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从十三世纪火器诞生之初一直到第二次工业革命初期的南北战争早期，火门原理的前装滑膛火炮一直用了五百多年、从火门枪用到米涅弹线膛枪时代都不显得落伍。是什么让火门炮这样一种最简陋的火器、用的还一直是生铁或青铜，用了那么长时间，火力还不落伍？身为现代人的张小磊当然清楚两个字：精度。精益求精就是战斗力，在这件事情上体现的最明显不过。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当着手准备进行火器制造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摆在了眼前：几倍口径？什么弹重规格？这些问题倒不算太难。张小磊信任经过几百年战争检验，又有无数知识分子从事这些方面研究的西方人的经验：12磅山地榴是八倍径、12磅加农炮也不过十四倍径。从4磅轻弹进步到6至8磅重弹、又进而统一到不论团炮还是师炮都是12磅弹、很显然：追求长身管带来的“精度”，不如重弹抗风阻能力带来的“精度”。放弃长管身节省出来的重量，还可以用于加强炮管本身的重量、以承受更大威力的炮弹。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弹丸与炮膛的游隙不能太大。在遵循这些经验之上，张小磊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炮兵的发展离不开马政、可大周最缺的就是马匹，甚至比同为南方的陈汉都缺。从中东进口中型马？那更不是如今自家这种门路和势力的人能够轻易解决的。而且：重型铁炮的铸造据说因为热胀冷缩问题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张小磊也想到了：那就是“组合式身管”轻型马驮载不了一百公斤的12磅山地榴身管、那就分成铜身管和外部的铁构件？ 当然，从炮弹的模具、青铜的铅锡比配、炮膛的钻孔方法、火炮的比配和颗粒化等诸多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试验和试制。张小磊推断元末明初早期火器性能差很可能不完全出在身管材料上。火药工艺也是重要一方面，火药性能差异大不稳定而且废热多、自然就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 这个时代的古人懒得试制，可张小磊却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大致的方案确定，这些都是可以逐步下足够的功夫完善的了。 就在张小磊高高兴兴的来到开蒙之后似乎有七八年时间都没有来过的书房、准备找一根比较细的硬毫毛笔和尺子，在图纸上按照自己的印象勾勾画画的时候。张宅的大门前，一名似乎是看风水算命的老人已经来到了张宅的大门前。算命老人先是看了看这张宅的大小、人手与警戒情况，就接着装模作样的吆喝道：“算卦、算卦、算灵卦。。。” “走走走！要算卦去镇上找活计去！在我们这儿晃悠晦气不晦气！”张宅大门内，正在下张小磊新发明的一种叫做“五子棋”的两家丁见到一名似乎半算命半乞讨模样的穷道人上门吆喝，不厌其烦的说道。 “哦，这就走，这就走。。。”此时了解到张宅的规模，也推测到人手和势力情况下踩点老人心中也稍稍安了下来：这种层次的“大户”“恶霸之家”并非什么将军府或城内的衙门，应该是有把握招惹的了。为民除害顺道捞一票的风险应该不会太大。 第6章 新式轻剑 如同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就连组装组合家具和进行很简单的手工劳动都会觉得不容易一样。制造高标准的青铜炮对于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张小磊就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明确度量衡和制作标准单位的量具，还有天枰小秤、并且让这种度量衡概念为请来的匠人们知晓，这就让张小磊颇是花了一些心思。 根据后世的一些印象和经验：因为现代的“亩”是来源于古代的“亩”，且两宋时旧亩比新亩略小。旧时尤其是宋元时期一斤也非常接近六百克。那么就可以根据一斤六两的凉水、还有一亩地方圆边长求算出来大致查不太多的分米、米；即便是有在这方面有点儿手艺的木匠配合，也是花费了张小磊不少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转换成公制单位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张小磊了解的知识体系还有各种单位基本都离不开公制。如换算下来，至少对于自己来说那就相当的不方面甚至可能出错了。此时的自己不是事事依靠别人的皇帝、而是要亲自掌握某些技术秘密和要领的“豪强”，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与张小磊想象的不同，因为距离明州府也就是后世的宁波府并不算太过遥远的缘故。硫磺的获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那里自宋代开始就是从日本进口高品质硫磺的主要来源地。当然，日本因为九州岛火山的缘故生产硫磺却不产黑火药中比例最大的硝土。战国时代的日本才从欧洲人那里得到了动物粪便上尿尿可产硝的“技术秘密” “造炮大业”按照预想的流程也就由“筹划阶段”，进入到了实验不同比例的青铜材料和如何摸索粒化黑火药、精确确定黑火药威力效能、品号方面的阶段了。在张小磊看来：轻型青铜炮相比重铁炮应该容易的多，不会有太大的技术难度。因为接近千度足以融化铜器的炉温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不算太难了。能制碳就能炼铜。 不像冶铁或者高档瓷器那样还要依赖一些耐火材料、鼓风、炉温上的诀窍。制作出比较精良、或者效能虽然不高但尽可能标准化的黑火药、试制出最为坚固的“青铜”才是最为关键的。这一步，恐怕很大程度上比制炮本身更为重要。 为此张小磊毫不吝啬对工匠们甚至帮工们的赏赐，并且这种赏赐还按距离自己要求的“达标完成度”“标准化程度”来确定、并重赏首先达到自己要求或者标准化程度搞的最好的个人。 为此，张小磊不得不花费上百贯的资财请了十名在爆竹和青铜制造方面有些经验的人来共同进行测试和试制。 身管不会超过二百斤的轻型青铜炮的铸造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些预先准备就让张小磊忙了个底朝天，连续几天去了好几趟县城、再加上处于富裕地区的长兴县还算繁华。重制火药的事情才多少有了些眉目。 见到张小磊似乎如此的认真，不像是在一时心血来潮的玩、而像是真的打算制造什么军国重器，从赵管家到张母等人有些紧张的心才放下来不少。 至于习武的事儿，张小磊当然放在了次要的位置上。尤其是那最为枯燥、对人的毅力考验最大的战弓。在按照战弓那个方向练了几天之后张小磊才明白：为什么有些现代爱好者几年可以做到的事情，古时候却要自幼了，连古人都不得不偷懒啊！相比之下，剑术、枪棒、拳脚之类做为娱乐项目临睡前玩玩、对于睡眠质量似乎很有帮助？ 而且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些日子以来同周彩霞比武、就成了没有网络和电视、收音机和像样的快餐文学都没有的这个时代与其他女人啪啪啪啊啊啊之外最主要的“健康娱乐”了。 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张家并没有如同《戏说乾隆》专门的练功房，但身为武人世家宽敞一点儿的院子还是有的。 “哈哈，别动！别耍赖哦！我碰到你了，你又输了！徒手之技我不行，就算你捆上双手，并把双脚间的绳子缩短到三尺对我的膝盖和小腿都很危险。可在剑术上看起来我很有天赋啊！”终于赢了一场之后，张小磊有些得意的说道。 此时的周彩霞也有些纳闷，神色之间有些不解：这位纨绔怎么一夜之间手上的力量长进了这么多？能把刃长四尺的带鞘宝剑运用的这么轻松？但转念间似乎明白些什么，直接伸手向剑鞘握去，那薄不足半分厚的木制剑鞘很轻易的就被捏碎了，露出了里面的本质：不仅仅是木剑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先生用的教鞭嘛。 四尺长的白蜡杆对于张小磊来说做单手剑似乎也显得有些重了，于是张小磊就想了个办法：削成下粗上细的形状。从不到一斤减少到不到半斤重、重心大大靠下的同时还配上规格并不算差的配重球和护手。整个“四尺长剑”也就像小木棍一样灵活了。至于杀伤力？不考虑砍，不考虑对手披甲甚至在这江南穿稍微厚一点儿衣服的情况下，用大号的箭簇并在两侧固定上并不算太重的刀刃也就足够了。当然比试的时候并不在前面安装上那特制的簇杆，而是用木棍代替。 通过接近一个月左右的业余训练，依靠着这半斤重上下“低重心四尺刃长剑”张小磊终于弥补了自己在专业力量和技巧方面同三流高手之间的巨大差距，同运用包着棉花套和剑鞘、足有两斤重却只有二尺三分刃长的传统单手剑“训练剑版”的周彩霞终于能够有胜有负了。对付在这方面并不是很擅长的阿豹阿熊等人则基本能全胜。 “你这样儿是根本不能有什么进步的，要认真练剑，还是要用比铁剑更重的家伙才行啊”周彩霞此时不知怎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傲冷峻，而是有些认真的对张小磊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周彩霞并不相信当初能做出那样行径又素有恶名的恶少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彻底转性。不过通过一个月的接触、还有在张宅之外的暗中了解，让周彩霞最初的疑心还是渐渐的淡了下来。似乎自己能够感觉的到这个意志并不算太强的少年似乎有一颗并不算安分的野心，这似乎是多少可以利用并未教中所用的。 第7章 牟尼教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先练力量再练招法才能事半而功倍。相比硬弓、剑术对力量的要求并不高，可也不能太差啊？你既然是武人世家出身，这些以前应该有人对你讲过才对。。。”周彩霞见到张小磊似乎有些企图上进的样子，一天到晚忙里忙外，整天跟匠人们在一起，似乎不像是不干正事，也就劝道。 张小磊自身武艺这一个多月来才算是到了“聊胜于无”的程度，可是“理论”方面穿越前就不差：“那是练家之间谋求强弱才讲究的，就我的感觉，不论是拳脚还是比剑，现在的我对付一个月以前的我至少能打两个。这都是距离感意识养成和技艺训练的结果，要是单靠力量，肯定不能做到这点儿，何况，我的力量就一定比你小么？”张小磊说笑间退步到一定距离反冲过，周彩霞虽然双手紧绑在身后，可依然步法灵活的闪身避开，却没有想到无数次较量中，张小磊的身手多少还是有点儿进步，还是准确的抓住了周彩霞身上的衣袖，拼着腰间挨了一膝接近到了贴身的距离上。 “你当我不敢下狠手是嘛？要不是看在‘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份上，刚才那一膝就顶在你身下了。。。”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好，周彩霞正声呵斥道。 此时忙着火器火药的事情已经多日没有房事的张小磊却再也把持不住，依靠身材体重上的优势终于把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周彩霞摔倒在身下。心道：也不知那些身边美女如云的某些架空小说主角们是怎么做到品格高雅坐怀不乱的。难道仅仅并非“下半身动物”就可以约束的住自己吗？自己今天就是要学杨丰杨大帝了、那才叫直率坦诚。。。 “啊！滚开！”周彩霞一边挣扎着一边继续提膝猛踢，吃过不少亏也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却反应及时的躲开，并压在了周彩霞的身后，笑道：“我终于赢你一回儿了。难道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你要干什么？” “干一个纨绔恶少该干的事儿呗。。。” 就在这时，张小磊忽然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然而自己却根本做不到如同武侠评书或小说中那样到了感觉到“恶风不善”的时候还能躲开，后腰间感觉被似乎被利器重重的击了一下，一支尖锐的短箭似乎插在了自己的后腰眼上。 “什么人！有贼进来了！”张宅并不算大，范围不过十几丈左右的样子。因此虽然是夜晚，也很快有值班的人反应了过来。 不过黑夜里暗中来袭的人虽然故意暴露了一下并直接袭击院子里的张小磊本人，却一时没有拦截聚集过来的人。这次前来打算营救顺带报复的周海川等人目的也很明确：这样规模的院子，能打的武装最多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八成没有什么铠甲、还没资格请到什么太有本事的人。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弓刀好手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开干胜率也很大，更别是说是夜晚偷袭。让这些人聚集到院子之后临敌三射，就可以让当中的大部分人丧失战斗力。 就在周海川等人见到不少人围拢过来准备放箭的时候，周彩霞却似乎感觉到什么，直接喊道：“不要放箭！我没事！” “你没事？我们家少主有事儿！”阿豹似乎猜测出了什么，有些气愤的说道，直奔周彩霞而来。 双手被束缚起来的周彩霞照样可以打的过张小磊这种“初学者”，可在阿豹手下就没那么便宜了，很快就被控制起来。 听到周彩霞这样说，周海川也颇有些犹豫。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有些怀疑这可能是个陷阱？不过还是担心周彩霞的安危，没有让人继续放箭。 张小磊则似是后腰中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知道有人来救自己的时候没有遭遇到什么麻烦，才意识到自己面临最危险的状态已经解除了，直接从地上一打滚，站了起来，并躲在几名家丁的掩护之下。然后才笑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儿！” 原来，因为担心自己外出的时候在江湖上遭遇什么不测，虽然没有准备专门的铁甲。但张小磊还是准备了几张衬有铁板的木板在身后以防暗算，衬上木板之后还有一个防止箭支脱落以方便装死、更防止证据遗失的作用。 “我虽然被这家少主强掠而来，然而这一个多月以来，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了此家少主浪子回头、痛改前非、彻底大变的样子。刚才虽然这位少主多少有些冲动、可这一个月来，我并没有遭遇过什么凌辱。。。”周彩霞此时郑重的辩解道。 周海川不为所动，见多识广得他可是曾经听说过口技之术。不过当想起了什么的周彩霞直接喊出：“北方不亮、南方亮，地字申寅巳辰”的时候，周海川才最终确认下来。但是也没有让所有的人都现身，仅仅是自己从墙上走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笑着回道：“既然我家小女已经说没事儿了，那此事，应当就是一场误会，刚才没有伤到少主吧？本人也姓周，名海川。。。” 张小磊却依旧有些疑神疑鬼，并没有对这名身材不高、相貌平庸的半百老人完全放心，也并没有坦然大方的直接站出来。谁知道这不会是什么缓兵之计，等着自己托大装相的时候再来补一箭？还是躲在几个家丁的后面，不太有风度的笑着道回到：“呵呵，也不能完全说是误会。当初我还是有过错的。应当陪以重礼才是。。。” 见这位似乎没多大出息的少主似乎在这院子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周海川就笑道：“这里说话，这位少主要是觉得多有不便的话，还是进客厅再相谈如何？” “呵呵，这样也好。。。”那就进屋吧？ 到了客厅里，屋子里阿豹阿熊等五六个人在身边，也没有可能从其他地方射来什么冷箭的时候，张小磊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思路清晰之时仔细回忆了下过往的经历，这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自己之前就有一种潜意识中的不对：自己来的位面既然不是个武侠位面，那周彩霞的能耐有些太大了。虽然未必能比的上现代社会那些徒手搏击一个能打六个警方陪练的顶级水准轻量级女子搏击运动员，但旧时不太重视徒手之术的年代，即便是如周彩霞这样能让自己这种宅男两只手一只脚水平的人来历也应该不简单，恐怕不仅仅是什么卖艺女子而已。 因此也就直言不讳的问道：“你们，因该并非寻常的走江湖之人吧？我猜测，如果不是陈汉或北明的坐探或者王后将相的身边人，应该就是。。。教门中人？” 张小磊只是凭感觉随意诈道，却没有想到周海川仅仅是沉思了片刻就很坦然的承认了：“你说的也不算错，但我们并非寻常那些为敛财而生的民间教门、拜的乃是西面正宗的牟尼老祖。。。” “牟尼教？”仔细搜索之前这具身躯主人的记忆，在结合自己穿越前了解过的一些东西，张小磊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牟尼教就是明教。在其他很多地方，官府势力强大、曾经在中唐时拥有合法地位的明教两宋之后往往以改头换面的方式存在。但或许是浙江一带的地方势力比较大，而且还有很多可以做为容身之所的岛屿。因此浙江一带便光明正大的自称牟尼教。 可即便是这样，张小磊也有些敬而远之。自己当然知道很多民间起义都是借助明教起事，包括历史上曾经的明朝。但自己总感觉这种民间教门从意识形态到组织结构上恐怕都有很多内在的弊端，并不是可以无顾虑倚重的对象。 第8章 “厅中对” 张小磊这种有些警惕和怀疑的目光周海川在很多人身上的都见过，因此也比较熟悉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应对，就耐心的说道：“并非大乱大难之世的寻常年月，百姓们大多有所生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另谋出路。因此，信众的来源成分不好，三教九流往往有些不太干净的事情，这也是无可否认的。我们牟尼教，也不敢保证所有信徒都怀着光明之心绝不会做出恶事恶行。不过有一点，我们同那杂七杂八的伪佛伪道可不一样。我们，基本不向信众强行收取必须缴纳的财物，我们的施恩，或者路见不平除暴安良、也并不贪图回报。这些并不是本人自吹自雷，浙江还算是我教有所根基的地方这位少主只要稍稍在江湖上有所打听，以后自然会明白我的这些话并非虚言。。。”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还真是有所诧异，不过也知道：什么叫“自愿”？什么叫“强迫”？打忽悠的门道多了去了。但这种邪门歪道有一个特征肯定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一定会鼓吹一位来到人间的现世人神，或者说：诸如圣姑圣女或者转世神人之类的玩意儿。其实张小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曾经琢磨过：如果自己能够表现出一些惊人才华出来，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包装一下搞个什么教门来玩玩？ 想到这里，张小磊收了收脸上的不屑与轻浮，郑重的问道：“哦，不知道贵教的掌教、圣姑都是何方神圣。。。” 周海川开始有些诧异，但随即也就明白了些什么：坦然的回答道：“摩尼教有圣使、三佛、大小明王，但是他们并不是哪里的神圣，而是如同寻常高僧、方丈一样传播光明教义的贤人而已。。。” 听到这话，张小磊的心才放下一半：不鼓吹现世人神，这很大程度上就有点儿像正经的宗教了？仔细一想，张小磊也明白了一些事。明教曾经是回纥国教，中唐的时候因为回纥平安史之乱有功，曾经在中土也是如佛道一样光明正大的信仰。在中亚一些少数地方，到了北宋时候才逐渐在中亚也遭到排挤，失去了合法地位。想那曾经利用过明教的韩童山或朱元璋等人，可没有搞过什么圣姑或者佛祖转世又或者太平天国那套鬼上身把戏，想来：明清时代发展过来的那种典型邪教特征，此时还并不为曾经有不少势力和家底的此时明教所效仿。 既然是一种“普世信仰”而不会因为现世人神的原因遭人利用，那不就是说自己也可以利用了？想到这里，张小磊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发挥自己前世网络论坛嘴炮的特长，讲一讲自己的“真知灼见”。因为张小磊明白：这样曾经显贵的大教面前，自己这位营指挥使三儿子纨绔小土豪，虽然算是有点儿拉拢价值，但也不会多么被看重。得适当表现表现自己才行。 因此做了一下仔细回想的样子，就故意表现的有些城府般的笑道：“牟尼教的名字并不好听，让一般百姓一听就敬而远之，远不如明教好听啊，不知道为什么在浙江一带不以明教相称呢？” “嗨，别提了！教使北面的老朱家背弃宗门，欺师灭祖，有了稳固的江山后就禁绝民间教门。加上北明又是大周的敌国，所以。。。” 张小磊冷然说道：“关于贵教，在有些话可能不太中听、还有些建议，也许同贵教的教义原则背离，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此时的明教吸收中国文化精髓，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十分典型的明清式邪教，但也不是什么死教条的势力。 “明教、或曰牟尼教，最终在中华只能沦为走向消亡的邪魔外道。在任何一个统一天下的政权那里，都不会获得佛道那样的合法地位。如果是我当了皇帝、佛教或道教我都会看着很顺眼，儒家也一样。甚至外来的天方教、景教，我会有一点儿排斥，但也不会视如邪魔。他们都主张容忍社会矛盾和问题嘛。富人去天堂的路比针眼还小之类，也就是说说而已。要么，就是修来世，不问世事。可你这光明教教义，就没有考虑到那些真正主导世间的富贵权贵会是什么看法、有没有可能成为所谓追求光明的圣人。一种宗教要想发扬光大，可以承认人有罪、但不能真正拿圣人的标准来要求世人、不能鼓吹建立人间的完美世界。人间的完美世界或许可以有运气存在，但这是不可强求的。而且，除了活不下去的底层百姓，为什么没有多少人愿意出家？麻烦太多啊，事儿也太多。食色乃性也，你在这两方面和世人过不去，风格必不高的世人就必然和你过不去。禁酒、定期斋戒寒食、定期祷告之类，这就已经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上限了。不杀生？对于真正的统治层那都难以做到。因此，这就是个义利之辨的问题，你不能让最广大、最有权势的世人认同，又谈何牟尼传教天下的理想呢？” 张小磊当然还提出了一些其他的意见：比如，“革命必须自愿”，也就是说：你可以在教义用倒钩上吓唬背叛信仰的人，但是不能在现实组织里控制人进退自由。牛顿、爱因斯坦、还有很多知识分子在宗教方面都是一会儿信一会儿不信，要是按照过度控制人身进退、惩罚叛信者的某套。绝对会把很多中立者吓的敬而远之、而且不能淘汰教中那些信仰并不虔诚的人。一种宗教，要想立千年之基业，必须有一批虔诚真正信仰神的信徒，必须能够让那些没有太多牵挂的虔诚信徒，不会因为自己的虔诚而遭人亵渎，而不能是一群“以利聚”之辈。有了既虔诚又有钱有权的人和完善的组织，并提供给人必要的保障，这个宗教才能拥有大量财富用于扩张自己的基业。。。 为了让人更容易理解，张小磊还直接举了景教的例子，为什么海外那些宗教能够拥有足够的信众，国内的宗教却不能？并不完全是因为耶路撒冷一带那块儿沙漠荒漠中的六百毫米年降水量级别绿洲外加“不沉之海”太过让古代百姓匪夷所思；而中国水旱蝗灾的无规律让百姓对神无所适从的原因。 这些话，让有些迷茫的周海川等人似乎觉悟出了些什么，反应过来之后的周海川还是称赞道：“没有想到少主如此年纪就有此等见识，真是令我等。。。” 兴致有些上来的张小磊继续卖关子道：“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需知就算是景教、天方在中华也不盛行，它们现在的规矩还是太多、并且与祖先信仰冲突、经文和神的形象也一点儿都不符合中华文化，这只是其一。另一个原因是：中华统御万民已经有了比较巩固成熟的儒家士绅体系，并不依赖宗教手段甚至是商业经济手段。等待一代人以后北边儿受蒙古人思维方式影响比较大的明朝一统天下，别说是宗教、就是儒家也得老老实实的理学为先、八股取士、儒家体系内都只能‘一个主义’‘一个圣贤’。。。” 听到这话，当年曾经读过几年野书的周海川并不以为然：“当年三国演义不过五十年就天下一统，实是因为那时天下根基在北方、人丁财富远胜南方之和、五代十国对峙不到一个甲子，实是因为南方割据过甚、政权林立、而南宋之时与金国对峙上百年，哪怕出了不少昏君奸臣并且重文抑武都没有灭亡。如今的三国，我看会像当年的南北朝一样。。。” 张小磊说道：“我非迷信儒生，但觉得‘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如今天下形势如何，我相信周先生应该比我这个刚刚醒悟没多久的纨绔少主更有见识和了解。其实，这人和之别还不仅仅在于当今南方两国君主不及北方那朱明，更在于南方山岳隔阂、十里不同音、本就存在大量内部矛盾的民风。如今有一种东西的出现，还让管理军队再也不需要过去那样高难了，这就是火器。这会让南方在组织力上的优势也不复存在。如果北方没有如前元那样陷入内战和混乱，当无胜机。。。” 鼓吹完一遍变种“末世论”、“悲观论”，张小磊就开始卖己药说大话了。夸下海口道：“我在梦中得到了神人的指点、如果有人可以满足我在优良硝石、硫磺等方面的一些要求、我当可以立下不世之功。改变这天下必将沦于朱明的命运。。。” 不过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大话却同之前那些话的效果恰恰相反，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也就不在继续往下说了。 周海川等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不说是自来熟面对一个口才不太好的人怎样接话、怎样缓和气氛还是会的。因此最终还是在同张小磊于厅中“论天下大势”中找到了感觉，成为了能够望年交往的好友同道。埋伏在围墙外面的那些四名明教中人，也开诚布公的现身出来，并与张宅客厅摆上酒菜如好友聚会一般欢聚一堂。上品硝石及一些工具短缺的问题，也就多少有了一些眉目。 当然，张小磊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就仓促的把周彩霞、周海川当成完全可以信任的亲友，也没有同意立即就加入明教。自己的本钱还是有点儿浅，而且很多事情也是靠猜，此位面的明教是不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其实张小磊自己心里也没底。 送别周家父女还有随性的诸人之后，张小磊似乎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有些冷落了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春杏等人、而且自己对名正言顺的夫人邓敏的态度也有些不太合适，就直接请了春杏和邓敏两人一起来自己的卧房中，享受那人伦之乐了。这也让一直以来对周彩霞颇有怨气、也颇感危机的二女放下了心来。 不过临近年关，不知什么原因，张小磊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制炮方面的进度应该加紧了，一些事情恐怕也不能太过苛求。 第9章 试炮 寒冬腊月，年关临近。虽然距离除夕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在富贵人家云集的长兴县乡野之间，还是偶尔能够零星听到一些临近过年的爆竹声顺着阴冷的寒风从远处传来。只不过这个年代毕竟没有后世八九十年代的中国那样发达的烟花炮竹行业，又是大争之世，孩子们也没有足够富余的烟花爆竹在几个重要日子之外的时间挥霍爆竹或鞭炮。 但是张宅附近的方向上，那爆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虽然从远处听起来算不上震耳欲聋，但那声响如同什么爆竹作坊出了事故一般巨大而且令人胆寒。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和准备、前后累计八百多贯财力的投入，一门符合张小磊期望的青铜炮连同相关的车具终于试制出来。火炮前细后粗，十分类似印象中滑膛火器后期的火炮。身为穿越前军事历史爱好者的张小磊当然也明白青铜炮的缺点：那就是在进行短时间的快速紧急射击时，很容易因为过热而导致性能下降寿命损害。甚至张小磊猜测：铁炮在十七世纪以后曾经很大程度上流行也是因为如此，并不完全是造价上更便宜。 因此在造炮时采用的方法是：先铸造出模具、然后渗碳锻打、杠杆锤具冲压、然后滚压之后打磨出三十斤重将近两分厚度的百炼钢火炮内膛炮筒。很像这个时代常见的直筒铁火器。然后利用这种钢制炮筒为模具、铸造出青铜炮身。除了没有膛线以外，有点儿像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军队运用的那些内部钢膛的青铜炮。青铜比配在晾晒和烘干模具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也试制的比较完善了、采用锡一铜九的低锡青铜做为身管的主要材料。 最后，在利用似是镗床又非镗床、临时构想出来的一种依靠插槽前进、皮带摇动的简陋刀具处理内膛。并测量出内部炮膛寒冷状态下的大小，并依据大小制作炮弹模具、试制出了圆度与大小合适的“九斤弹”就像对火药规格精益求精般的要求那样、每一枚炮弹、张小磊都不介意花费上足够的工本进行“圆度处理”。为了加快进度，在制造的时候还采取了多小组四班倒的办法。因此，火药和弹药方面的制造和测试，也足足花费了两百多贯钱。 在用不知道比一般此类轻炮贵了多少倍的“冤枉钱”的情况下、内衬钢套的火炮也终于赶在进入腊月下旬的时候试制出来了。只所以这么苛刻的要求，原因也很简单：张小磊希望进行更多的试射以摸清火炮详细的设表，在这种情况下尽可能的不要损害火炮的有效寿命。 唯一无法做到满意，就是那火药的效能了。尽管在火药方面也花费了很多功夫，可因为张小磊并非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火药粒化过程汇中很多具体工艺，只知道大致的办法，因此也仅仅只能做到火药效力大致“整齐”而不能做到“高效”。在试炮的时候，张小磊也没有谋求太远的四度角水平线射程、因为张小磊明白：初速只要稍大、风阻引起的初速度下降就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复杂的炮兵微积分问题，恐怕拿战时代的专业技术人员才能处理，并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了。按照四度角射程、还有关于后世类似炮兵火器的一些知识经验，让张小磊确定初速应该在每秒二百米左右的水平、炮口动能估算在十万焦耳左右。这也是知识体系的好处：仅仅是了解很片面的一部分东西，就省却了历史上的欧洲火器专家们不知道多少次测试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因为实心弹的炮击技术实在太复杂，因此在测试并试制出最基本联通重锤的标尺瞄准具之后。张小磊还是测试并试制出了一些炮用霰弹、包括大概二十克重、每份三百粒的轻霰弹还有五十克重每份一百粒霰弹的重散弹。 在独自进行了一次霰弹后，张小磊也明白了为什么欧美历史上主张用大号霰弹或枪弹、而不是细铁砂或者细小弹丸：在更大距离上威胁额披甲目标或马匹只是一方面。一两上下的弹丸还会在一定距离上在大多数适合大规模作战的场地形成“跳弹”杀伤，提高效率。 两个多月紧张、繁忙、而且开销巨大的制炮、制弹药过程中，包括同张小磊很亲的一些家人或家丁甚至工匠们都有些不以为然。 请来的一名从事过火铳制造的工匠们就不止一次的笑着叹道：“如果朝廷制造火炮或火药要这么繁琐、用几乎数架床弩的钱才能造出一门炮来。大周还差点儿，那北边儿更多依靠火器的大明非破产不可。” 张小磊对此也只能笑而不语：要是大明那些传承自蒙元的低薪匠户们有这么精益求精的态度，焉有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前景命运在？ 可是，当试制出来不到五百斤全重、不到二百斤炮管的内钢青铜炮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次试射的时候，两个多月以来很多质疑的声音都渐渐销声匿迹了：这种炮竟然能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接近寻常士兵弓箭抛射极限范围上，让打出的弹雨直接覆盖了五丈范围内十几张防护能力不比寻常盾牌差多少的厚重木桌或床板。彻彻底底的外行或许还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对战阵稍稍有些了解的阿熊及阿豹等人却很显然的明白这种新型火炮的效力：还有在弓箭抛射极限距离上大范围的破盾甲杀伤意味着什么。。。 张小磊花费巨资试制火炮及弹药的事情，也让庄内庄外的不少百姓也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与怀疑。除了一些孩子或女人，稍微有点儿阅历的大人都不太相信一个素有恶名的人会在很短时间内就转性、还转性的这么彻底？因此张家庄内外的长兴县百姓都怀疑：张家减免的上千石粮食还有几百贯的债契、不过是暂时的安抚之举。年关来临的时候，怕是十有八九要在火器大成的时候前来连本带利讨债了。 第10章 猪血为信 年关将近的时候，庄内三十二名中年与老人还有二十多名男丁代表上百户人家亲自来到了张宅、带着不少粮食、债契、甚至还未出阁的姑娘来到了张府的大门前前来“拜早年”。 得到吩咐的阿熊阿豹等人没有像往年那样对这些按照惯例前来“孝敬”的庄内百姓吆五喝六的请进库房，等待着少主的发落。反而依旧用有些出人意料的恭敬态度说道：“乡亲们这是干啥？不是已经贴过告示也传过信了么？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茅房霜。。。或者硝石一类的东西。。。” “那东西我们实在没有门路啊、不过还是带来了一点儿，却觉得太薄了。这次也算不上什么送礼，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欠租欠债，还望。。。”一名还算年长的老人对阿豹说道。 “那你们去张家祠堂找我们少主人吧！我们少主，有些话，想在那里对你们说。”似乎想起了什么，阿豹对众人说道。 不同于后世或者以前很多有不少历史书香门第大族，以军功授田获得现有地位的大周虎翼右军第五营指挥使张世功，也就是原来的张小磊父亲一家从行伍中崛起不过一代人、发达起来也不过十余年左右。有武官官职与直接暴力在身的情况下，对宗祠之类的作用看的并不是很重。身为乡间恶少的张小磊过去也很少在祠堂那里行使什么族规，像来是看谁不顺眼上门找人就干。比起要些脸面的明清绝大多数地主豪绅可要恶劣上不少、典型的暴发户。因此，所谓祠堂，也就是比较宽敞一些没有墙壁分割、只有几根柱子的老三间改良型、两丈半见方的房宅而已。 张世功这个名字当然专门请人给起的，张小磊的父亲原名就叫张大磊、后来觉得自己这名字实在有些不够层次，才改成张世功。张世功的父亲也是出身行伍、爷爷那辈就是从北边儿逃荒要饭过来的难民。至于太爷爷究竟是哪里人、张世功自己都不太清楚，更别说张小磊了。 以前张家从没修过家谱。不过张世功为人还算诚实，或许因为不太重视什么祖宗牌位或者族谱之类，毫不讳言的在族谱中就只承认自己不知道自己太爷爷究竟是谁，并没有瞎编乱造攀龙附凤。往前只能数到安家在大周军中的张大牛还有逃荒乞讨的张大五了。总共不过寥寥几个牌位而已。 这时候祠堂内的张小磊，却郑重的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张柔软的厚棉垫子上、心中暗道：怎么还不来？应该快了吧。当听到祠堂门外一些嘈杂之声还有老少人群的议论之声的时候，才郑重的高声叹道：“孩儿不孝、自幼以来不但不服管教荒废武艺学业、数载以来更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危害一方，犯下累累错事甚至是罪行。在此孩儿对天发誓：一定要加倍弥补和偿还自己的过往罪过，不但今年一定要免去庄内百姓的一些负担，还一定要让庄内庄外二百户千余口以上的张庄乡百姓最终过上锦衣玉食甚至是飞黄腾达的生活。。。” 此时祠堂外的人们却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张小磊则紧接着站起身来到祠堂门口的人群前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乡亲们今天为何而来，也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刚才的那些话，是我对乡亲们的忏悔与立誓。如此，就不可能把减免或者归还的东西再要过来。相反：我还有另外一些物契要赠与大家。 张小磊接着对众人说道：“田产是父亲和兄弟在沙场军功挣得，恕在下还无权变卖或转让，但有些东西我家却用不着、应该将所有权物归原主。不能做到耕者有其田，但耕者有其农具、耕者有其历法却是应该的。。。” 说罢，张小磊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不少画押过的物契亲自送到了这些人的手中：“今天没有来的麻烦帮忙转交下，我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还有些财物在祠堂墙边的箱子里，一共是十箱百余贯左右。应该足够增添新的镰刀、稻床、梿枷、秧马、秧船等农具了，哦，还有历法。。。” 张小磊虽然以前对一些概念不是十分明确，但这两个多月以来还是从赵管家那里明白了不少东西。 自己以前就有一个疑问：人有两条腿，东边不亮西边亮，为什么自己以前那样为祸一方、同这里的人大多是异姓且没有宗亲关系、盘剥也算极重，可为什么没有多少人逃亡呢？后来也多少明白一些：当年战乱中东南不少田地荒芜，这也让东南大周在军功授田的赏赐上拥有很多便利、张家田地即便在湖州一带都算中上不说、虽然平日里百姓被盘剥的同那民国时代的北方佃农雇农也差不多少。人均算起来每年只有两石口粮左右，但因为人口身材、气候、农具带来的劳力节约等与北方不同，相比其他很多地方还算活的下去。 而且此时代也不像民国时代那样普遍面临燃料匮乏、生态匮乏，野菜都不是哪里都能挖的境地。当然更重要的、不少地方的都有用所辖百姓去征兵的习惯。而张世功一家则牢记张大牛当年在军中多年的经验：不是同族子弟兵，不要庄内佃户从军、宁可在流民中挑选性格身材还算凑合的人凑数、重点培养和提携家丁。只有这样，战场上才能多一些保险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出身贫寒的原因，张世功依靠军中的关系拥有不少新造、比较优良的铁农具，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节约水稻种植中的不少力气与繁重的劳动。损耗比较快的铁农具，还有历法，这些在旧时可是并不易得的东西，这也是旧时佃农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于官吏或地主等统治阶级的原因之一。 此时，虽然前来百姓中不少老成持重的中老年男子依旧对张小磊的用心有些疑惑，不过见识并不算多的一些前来原本打算赠送过来的少女乃至女孩儿们却在这一幕中多少有些动容。 “少主不必如此，这样的大恩我们可承受不起。。。”一些女人和年轻人见状不由的低声说道。 张小磊此时也多少有些郁闷？这样依然有些不够？那就只有玩一个曲折、留下一个大的面子看起来才行了。 张小磊望向人群，人群中有几名虽然远远比不了春杏、周彩霞等人，但姿色还算尚可女孩也在，这几个孩子算是庄内姿色比较突出的了，过去受害似乎也最重。 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张小磊就从墙边取来一根带着钉子的木棒，直接来到了几名女孩子儿的近前。其中一个十五岁少女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躲在了父亲的身后。可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却似乎意识到一些事想躲也躲不了，太为被动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些危险，低声道：“应该没有大事儿的，说不定还能。。。” 张小磊此时却在那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面前低下了身子，郑重道：“杨雪儿、杨红儿，去年以来到今年夏末，我对你们姐们做过不少荒唐之事。不是几句道歉的话就能偿还的，这是我特意制作的的带刺的木棒，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就能制人重伤甚至死亡，如果你们对我心中还有怨仇决定应该详报，那就在这里替我张家的祖宗来亲自行驶家法吧！我绝无怨言，而且还可以立下字据。。。” 杨雪儿的心此时却有些感动甚至钦佩：这个恶人能够如此的转性！真是难的可贵的造化啊！说不定以后。。。而杨红儿的胆子还算稍微大一些，在这个时候终于敢于直言：“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过往的事情就过去吧。。。” 张小磊却依旧觉得应该做出些什么，才能立竿见影的争取到一些见过市面的老油条们的信任。就亲自的用那带着钉子的木棍打向自己的大腿，点点鲜血渗透了出来。 见状，一直以来抱有不少怀疑的张庄百姓们终于相信了这位数年来为害一方的张家少主是真心实意的转性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那些明显有些怀疑的态度是多么不妥，纷纷跪了下来齐声相劝。不少人还感动的留下了眼泪。 就这样，多年积下的怨仇与偏见也就在这临近年关的张家祠堂内烟消云散了。张小磊也终于得到了庄内百姓的重新认识。 在人们走后，张小磊才把内衬在大腿上一块花费了不少功夫专门制作出来的包着猪血的皮囊拆了下来，心中叹道：看来自己真不是有大魄力的人物啊。本来想照实里做，不出老千，可实在担心这时代的卫生条件下会让自己成为白求恩第二，要是搞不好伤口感染那可就亏大发了。。。 赵管家甚至阿熊阿豹等不少人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尤其是经历过不少事的赵管家事后对张小磊劝道：“少主，这样做在下感觉有些过了，实际上完全不必如此。这些庄民的品性我家早就清楚，其中没有几个硬茬、都是怎么捏怎么是的软柿子，大可不必花这么大代价。。。” 张小磊这样做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一个现代人、尤其是出身资本主义社会下层宅男道德洁癖和良知。自己看过不少近代架空网文，那些近代架空网文中就算是最右、最不赞同暴力革命的、往往也不会真正的如世界上绝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的统治阶级那样对下层彻底的残酷无情。 但自己知道，有些观念是无法让人相信的，因此也只能对赵管家有些城府之色的笑着解释道：“不久前周家父子那事儿让我们想明白了：我们张家的势力还太小啊。几个江湖高手要想对我们张家不利，看起来真的很轻松就能造成巨大损失和危险。我们不能只让临近的百姓做牛马、还要想办法拥有更多可靠的人力，并且团结起来才是。我们少收千把石租债、多出来的人心能让我家真正挑选出可靠的人手，在这大争之世，我认为还是划算的。。。” 第11章 沈家三少 临近大周天佑四年戊申年除夕来临的时候，张小磊毫不吝啬的又花费了二百多贯钱置办了丰盛的“赔罪宴席”，一共摆开了百余桌丰盛的宴席宴请全庄内外二百余户人家的四百余人前来到场赴宴。每桌一两千钱的费用标准虽然吃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即便按照以前那位张家恶少平日的饮食标准都算是颇为丰盛的了。尤其这种酒肉含量比较大的“荤宴”对于很多下层百姓来说那一定距离之外就飘来的气息更是引的不少人动容。 “我张家不是张口礼仪闭口辈分的文人世家、大家无需多拘束、吃饱喝足是第一位的。我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我张家的锦衣玉食一半仰仗家父在沙场上的建功立业，另一半，其实还不是仰仗在座诸位？这丰盛菜肴还有美酒所用的花费，至少有一半不过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罢了。。。”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仍然在惊讶中感觉到一些怀疑的老人们也彻底放下了心，众人也都不在拘束的有说有笑开怀畅饮起来。 张小磊不仅举办了丰盛的酒宴，还从湖州府那里花费了不少请来戏班之人前来助兴。当然，这些众人们觉得大开眼界欢呼喝彩的东西，张小磊却是实在欣赏不来，只能假装高兴的勉强凑合了。 身为穿越者的张小磊当然也试过现代歌曲在古人面前的效果，不要说什么《挥着翅膀的女孩》《爱相随》之类；就连《国际歌》、《歌唱祖国》之类红歌也试过。还试过《让我们荡起双桨》《春天在哪里》之类的老一辈校园歌曲。 事实证明：张小磊实在太过低估了时代与三观不同对欣赏方向的巨大影响。不论是经典流行歌还是红歌又或者校园歌曲，没有经历过也没听说过近现代社会模样、也不懂其背后反应的独特文化与社会心理的古人们对其同样根本欣赏不来。甚至很大程度上还不如外行听戏。至于那些连张小磊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更“杀马特”点儿的流行音乐、更是根本就没敢试了。 当然，比较出人意料的是张小磊按照自己印象指导编排的一些经典相声、评书段子，却在整个会上取得了轰动性的效果。张小磊并不了解的是建国后很多经典相声、评书都是有行家或专业人士精雕细琢的。远非旧中国那些街头段子可以相提并论。不说剥削阶级社会对讽刺艺术的种种局限、那些下层社会也根本没有让文人给自己润色和指导的条件。 张小磊在众人面前说了不少赔罪过去、展望未来的话之后，还是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身边的邓敏、春杏、还有家人们等人的身上，同样并无太多拘束。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张小磊为这些人如此破费的原因。只是即便是家里人也清楚的记得这位少主自幼以来的性格，即便是邓敏也没有好意思在这种场合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这欢声笑语一片祥和的气氛却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就不知怎的忽然间冷了下来，似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众人的沉默也引起了张小磊等人的注意，只见同样一名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在十来个家丁的簇拥之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张宅门前的会场上。 见到这位文人家公子模样的锦衣青年，张小磊仔细搜索继承过来的记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通常有一点儿势力的真正纨绔们之间有个“王不见王”的规矩，试想两个没有上下级关系的纨绔相遇，双方手下为了讨好主人必然要贬低对方以显能耐，再加上一般恶劣点儿的纨绔都不是什么懂得尊重他人或与人平等交往的人，相互之间起冲突或者让自己不痛快的概率极大。就算是势力有大有小、一般的情况下，势力大点儿的纨绔也不会去找势力小点儿纨绔的麻烦。类似都市小说或玄幻小说主角们那种打脸行为可是相当拉仇恨的，搞不好就会让一些人狗急跳墙或者犯了众怒。 “哈哈，接着啊！刚才这段子叫什么？醉酒？”那锦衣青年接着笑道：“真是没想到，这张家三少还有这才华？还突然有这么大的肚量与手笔宴请乡内百姓？不对啊，这可绝对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这样吧，不如咱们赌点儿彩头玩几把吧。你说：是拼酒、斗诗拼对、还是射箭比武？又或者，还是下棋？” “是啊，敢不敢？”那锦衣青年身边的一名家丁也附和着笑道。 张小磊当然想了起来：这名有些熟悉的锦衣青年同样是湖州府的大族沈家三少主沈旺，沈旺还有其父亲沈森虽然说仅仅是苏州沈家的支脉，但其势力却不是刚刚冒头没多少年，仅仅身为二流野战部队营指挥使张世功一家可以相提并论的。即便这不是一个武人身份低微、反而是武人身份比较重要的大争之世也一样。原因也很简单：随便可以每年拿出几万贯家财支持军队或者动员起上万乡兵的文官或者豪绅户，即便对于军事或者战争的重要性来说也比一个并不算太过精锐的步军营指挥强上许多。就算是比可以动用的潜在暴力资源，那也要高出不少。 沈旺敢对张小磊这样说，除了自身的势力绝对在对方之上，当然是以前了解到这位张家三少既不习文也不习武、琴棋书画更是一概不通，人缘还不咋地。自己虽然只请了十个粗通武艺的家丁过来，但想来这张庄乡内的百姓恐怕不会相助张家，那就是闹翻了也没有什么可惧的了。 张小磊一开始的想法当然是打算找个别的法子打脸，比如提出比算数或者乘法口诀之类，实在不行那就“求阴影面积”“单位问题”“路程问题”等上了姜昆相声的小学数学法宝。他相信这个时代肯定有比自己算术好的，不过沈旺能在这方面强过自己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过最后，张小磊仔细的思考之后还是不打算惹事，郑重而谦虚的说道：“在下虚度春秋十八载，诗词武艺都并不算精通、实在惭愧。也无法在这些方面同兄台一较高下。。。” 嗯？这不像是张家那位不成器的脾性啊？沈旺倒有些惊讶了，不过既然是抱着砸场子的态度来了，还是说道：“你就不要谦虚了嘛。我听说你这几月痛改前非，每天忙碌着兵事武事，就让本少来亲自试试你的身手如何？呵呵，你放心！输了也不会让你出血的。”说罢，沈旺有些无所顾忌的走过来。 见状，张小磊也彻底横下心来：看来今天这事儿是无法善了，摊牌便摊牌。 第12章 江湖手段 见到沈旺逼近过来，正当阿熊阿豹等人打算伸手相助的时候，张小磊突然说道：“习武不过刚刚两个月而已，弓箭和拳脚的基本功都不怎么扎实。但这两三个月来却感觉自己枪术十分突出、还望讨教一二！不知道沈少可否赏脸？” “也好。那本少今天就陪你练上一练。”沈旺也不由的笑道。心说要是你不愿意比较，我主动找事，回去以后多少可能还会在家里面受一点儿象征性的处罚。可要是你自己自大的提出要比武，那可就讲不了说不起了。月棍年刀一辈子枪，练了两个月的枪法就觉得自己无敌了？ “刀枪无眼，即便是用棍子代替也有受伤的可能，你可要想好了？”沈旺笑道。 “比试切磋而已，又不是有矛盾要决斗，自然不可能上能伤人性命的真家伙。取枪来！”张小磊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的向不远处的春杏施以眼色。 “呵呵，沈少是打算用我家准备的家伙训练，还是用自己准备的?” “用我的吧！”沈旺见到这个据说在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张家三少这么有自信，见过不少世面的沈旺还是多了几分小心。 张小磊取来的长枪似乎是竹子的模样，而且也并不算太长，去了枪头仅仅不过两米左右的长度。沈旺所用斗枪是硬木大枪、虽然为了单挑比武的时候战斗方便去了枪头大概仅仅只有两米五左右的长度，可当沈旺能把这硬木大枪抖动的枪头上下晃动的时候，张小磊就知道这人应该已经过了初学者的阶段，手上是有两下功夫的。有些江湖中人为了表演，往往专门用一些一抖就弯的枪、一劈就有呼啸声的刀，但此时沈旺用的显然不是这种。 “你这兵器上可要吃亏不少啊？要不要在另寻一根或者用我的？”沈旺笑道。 “不必了！”张小磊似乎很有自信的说道。 比武一开始的时候，一看张小磊握枪的姿势，沈旺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拿有这么用枪的？直接一只手握住最底部，尽可能的向前伸？这不是跟别人机会么？ “准备好了没有！你可看好了？”在双方在场中摆开架势之后，沈旺丝毫没有客气，身前向前猛的一进，简明快捷的用大枪划了过来。根本连拦拿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利用大枪的长度优势企图半招取胜。攻击的目标也竟然是张小磊的脖颈之处，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见到这种情况，张小磊也就不在客气了。飞身向后撤步的同时把长枪杆向后猛拉。枪尾一瞬间就撞到了自己的胸前。 就在沈旺见到张小磊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轻蔑的时候，一团白烟白雾般的东西伴随着爆响从张小磊枪杆顶端处喷了出来。 以火药为动力发射的几两胡椒面初速不是很大，未必比弓箭快多少，可在距离枪头不过三四米左右的距离上，沈旺却是连扭头的反应时间也都有些来不及就被胡椒面所喷中。 张小磊的这两个月虽然仅仅是把习武当成业余玩乐，不过比完全没有根基的时候还是强了些许。趁机把短枪杆当棍子用，一棒子准确打到了沈旺握枪的手背上。沈旺手中的大枪也迅速的落了下来。 “你输了！输在欠缺江湖经验上。你这样不行啊，在江湖上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很容易吃亏的。我与你无冤无仇，所以喷的是胡椒面。要是换成江湖人士，直接在枪杆里用火药喷石灰，那可就。。。呵呵。。。”张小磊笑道。 “。。。给我上！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非死既残才行！”沈旺顾不得再装，一边咳嗽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见状，沈旺身边的人也没有再装了，纷纷拔出腰刀冲了过来。 “既然你要主动闹事儿，那也就休怪我不义了。”张小磊这时候也终于不打算再装了。把那大概两米长的杆子倒了个，用杆尾指向了冲过来的人。不过十个人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似乎训练有素的分散包抄过来。看起来，都不是还是简单人物。 阿熊阿豹等张小磊身边的七个人也没有闲着，见状也纷纷用竹枪动起手来。应该说竹枪对单刀所占的便宜还是很大的，即便是七对十也是如此。 不过让张小磊有些没有想到的是，跟着沈旺前来的这十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除了阿熊和阿豹似乎还算突出，当下用竹枪桶倒了两个人外，其余五个人就算再兵器上占不少便宜也是被迅速近身陷入被动的命，被逼的频频后撤，很快至少三个沈旺的手下就腾出手来的，向张小磊逼近过来。很显然，沈旺有胆量只带了十个人就大言不惭，也是有所底气的。 见状张小磊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对准同时逼近过来的两个人端起了长杆杆尾。 或许是见到张小磊的杆子喷出的不过是胡椒而已，逼近过来的两个人并没有怎样在意，同时侧着身用刀扫了过来，显然是对那有可能的“喷子”有所准备。 可是这一次，向张小磊逼近过来的几个人都没想到这一次从杆尾喷出来的不是胡椒，而是火焰了，几乎在转瞬之间三个人的头发或衣服就被杆子内喷出的猛火油烧掉了一大片，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趁着喷吐出的火焰一时没有停歇，张小磊又敏捷的用伪装成喷火筒的枪杆扫向同阿豹交手的两个人。 或许是同阿豹交手的两个人已经有所警觉，也或许是火焰渐渐内敛，火苗因为燃料的消耗也不像之前那样大的缘故。火焰没有将对方直接烧的丧失战斗力，可这确为阿豹提供了取胜的机会。真实的小规模冷兵器交锋，胜负往往在眨眼之间。 不长的时间内就有五个人失去战斗力，不少勇敢一些的庄内宴会场上的百姓中的青壮也纷纷过来帮忙的情况下，沈旺听到多名手下的呻吟声还有那前来参加聚会的百姓们今天竟然站在了这位素有恶名的张家三少一边也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妙了。大喊道：“张小磊，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是你们打算要玩真的，我们只是自卫而已！”见到自己这边儿的家丁只是有几个人轻伤，没有闹出人命。张小磊此时思考再三也没有下死手的打算，而是跟着更多聚集过来的人一顿竹竿或乱棍将包括沈旺在内的十一个人打到彻底丧失反抗能力为止，然后纷纷绑了双手，只留双脚之后扔出了庄外。 “姓张的！你等着！今天这件事儿，非要你们张家付出一蹶不振的代价不可！”见到张小磊等人似乎还不敢拿自己怎样，狼狈逃离张家的时候，沈旺依旧恶狠狠的说道。 “今天谢谢在场的诸位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张小磊对敢过来助拳的一些百姓们说道。 “我们。。我们有什么可谢的。还是少主好手段！其实今天就是没有我们诸位，那些人也都是被少主打的屁滚尿流的货！” 除夕宴会上在场百姓们似乎如同自己获得胜利一般的欢声笑语中，张小磊感觉到了一丝特别的欣慰，也多了一份安心。至少：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恶少了，甚至还成为了庄内外不少百姓的主心骨一般。这样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把柄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遭人利用。 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也考虑过要不要无所顾忌的任性而为，不过似乎怎么想都有些不是时候。那些历史架空小说的主角们要想天不怕地不怕的率性而为，至少也得是手下有了数百上千人规模的队伍，甚至是精兵的时候才敢造反吧?凭借自己现在的本钱和势力，似乎不论怎么看，不同沈家、哪怕是沈家在湖州的偏支关系彻底决裂都是一件明智之举？ 第13章 军中之变 旧时“捎信人”传递信息的时间要比近现代的邮政体系慢上不少，而且即便是寻常军官同家人的通信也不算频繁，不过因为长兴县张宅到六合一带的江北大营虎翼右军营地不过四五百里左右的距离，加上还通水路，因此远在江北军营的张世功在临近天佑四年新年的时候也了解到家中一些可喜的变化。包括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深秋的时候也彻底转了性，据说每日勤加习武不说，还爱上了铜匠和铁匠活。 当然，赵管家在信中并没有提火器或火药的事儿以免张世功担心，但还是有些抱怨张小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擅自减免全庄内外租债上千贯钱，让家里的开销透支了不少。 张世功并不是完全指望地里收入的地主，每年军营里的空饷分成还有大营不远处的集市上经营所得的好处并不逊色那上千亩良田多少。因此并没有因此感觉到太大的痛心，还为张小磊的转性着实高兴了一把。张世功也是下层军户出身，在军中底层的时候也曾经受过不少欺压，军营底层受到的盘剥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那社会上的底层百姓更重一些。在思想意识上也还没有彻底的完成向统治阶级的转变。 “石儿真是有出息，有志向了啊！哈哈！”收到信后的张世功毫不吝啬的来到军营中的勾栏之地与都头张宝、张贵，也就是张小磊的两个兄长一起开怀畅饮起来。还大手笔的包了几个军中勾栏之地中刚进来不久的雏。 张宝却多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里那位废物儿子本来就得到了父亲自幼过多的宠爱，还在家里面过着富贵日子。要是在事业上也因此起来，要是真有些出息说不定就对自己多少要构成一丝威胁了，于是就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家在军中的这些收益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数年前在那样的恶战中不知冒了多大的风险亲冒矢石才最终分得那些军功。这上千贯钱的收益说放弃就放弃？现在看起来那样的大战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一场，即便再来那样的恶战，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花。。。” “其实也没什么，前不久的军议上我听上面说北明那边儿秋季的时候在北方取得了大胜，肯定又要南下了。自古南下、直接能破两淮长江一带防线的就没有几次，十有七八是以那陈汉为重点、不过也极有可能在东边展开佯攻。那就是咱们张家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张世功满怀信心的说道。 张贵却有些担心的说道：“战阵上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能争首级军功的差事儿，哪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又不是上几军的将军们那些心腹家丁营。。。队伍里的情况咱们又不是不了解，至少八成的人十日考都是靠糊弄、平日里怨言也有不少。。。 张世功信心十足的笑道：“这你就小看为父了不是？你们听传闻听的太多了。传闻上兵书上说的那些规矩和样子，我敢保证：不论我们这儿还是北明那儿，即便是这大争之世没有一支队伍真正能做到的。像我们营这种只吃两成名额的空饷、大部分军兵大多数时候至少都在营里而不是天天去集上，那已经是刘将军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堪用精锐的待遇了。不然，你以为每年上交的孝敬会只要这么点儿？何况这一年以来，我敢保证：整个虎翼右军十个营，只有我们五营的大部分弓手们还在按照规矩维持像样的考核与训练，等过年后你去其他营那里看看他们的状况就明白了。。。好了好了，今天不说这些让人心里发颤的事儿了！准备正经的了!刚才我叮嘱你们的事儿，你们都注意到了没？哈哈” “知道了！不会太急，也不会出事儿！那雏还能吃了我们不成？”张贵笑道。 “你们悠着点，我听说几年前大胜归来的时候，刘将军的一名家丁觉得太顺从的营妓不过瘾，找那刚拐来的良家少女，结果直接被那少女给咬掉。。。唉你瞧爹这嘴，不说了不说了。。。” 临近傍晚阴云下大营里的冷风中，就在张世功同身为都头的张宝张贵两个儿子一起在帐内开怀痛饮之后玩乐的时候。距离营帐不远的地方、营指挥张世功摩下的亲兵队里的七名受罚的亲兵们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按照军里的要求，咱们七个人的本事早就可以算是优等了，为什么还要定那么苛刻的标准？说什么要咱们开一石二斗弓？过了正月还不达标又要挨军棍？有那本事，去殿前卫那里不比在这儿强的多？”说话间，两块连着绳结的沉重石锁从窄窄双杠一般的木架子上掉了下来。练习拉硬弓用实物太耗费，于是张世功还是想出了不少比较能够节约成本又有一定效果的训练办法。可这样一来，就让很多人不能再用“弓坏了”“太费钱”之类的理由疏于训练了。 “是啊，那张世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竟然要求亲兵队的五十个人在一年之内人人都必须拉的开一石二斗弓，还要用一石弓射准？” 寒冷临近过年的时候还不得不为正月之后的考核发愁的亲兵队，怨气实际上早已压抑了很久。当得知张世功等人独自去享受刚进军营不久的雏妓，却只安抚给自己几个腻了的老面孔之后，压抑已久的骚动不安终于在少数人的带领下爆发出来。 “这样吧！我们都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就算是有家室的，也都还年轻，不如去投明，怎么样儿？我听说朱元璋朱明那边儿就是寻常的军官也没有几个能拉的开一石弓的。咱们这样儿水平的人到了那边儿，一定会受到重用！”其中一名五营亲兵大胆的提议道。 不过这种大胆的提议却没有几个人理睬，显然是有人保有不小的疑虑。也有人直言不讳的讲了出来：“你说的到好，可谁知道你是不是那张世功故意要。。。” “既然你们不信，那不如如此：我们今天几个带上弓箭，一起去交投名状，怎么样？今天营里亲兵队其他那些人都去喝酒去了你们也都知道。其余那些人，就算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赢，可玩起命来，就是堵在营门口，能拦住咱们哥几个不？我就不信那些人会为那姓张的拼命！” 人群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好！就这样儿了！如今咱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不受这鸟气了！” 第14章 精兵之祸 从军多年，张世功当然也算是个有心的人，身边不但养了一条故意让生人给的食物毒哑的狗，还随时有一名刚进军营不到一年、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少年。只有狗和入伍不到一年一直在身边的少年新兵，往往还能贴心可靠。因此虽然同张宝、张贵喝的酩酊大醉，不过到了临近午夜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不对后暗中摸到身边的狗儿拽动衣服醒了过来。 “怎么。。。怎么回事儿，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张世功很聪明的在察觉动静之后没有走出账外，而是在账内呵斥道。听到张世功的话，一名刚刚被凌辱的十几岁少女在刚刚经历了一个永远难以忘记的夜晚之后又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只是似乎之前经历的不少事儿似乎让女孩儿的心智比以前稍稍坚韧了些，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被吓的喊出声。 “你从那儿边儿！我从这边儿！还有你到那边儿去！夜长梦多，今天咱们谁也别手软，听到没有！”一名领头的乱兵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放心！我不会出卖兄弟们的！”说罢，七个人十分熟练的分成三个双人小组组成一个三角阵型从外面将营帐包围起来，还有一人负责机动巡查，七个人接连不断的展开交叉火力进行放箭，覆盖所有死角的同时尽可能不误伤。 被选入亲兵队的人几乎都是当年上过战场、也做过不少斥候任务的精锐，在并不算愚笨有所战术思考的张世功的教导下还领悟过不少战阵上的要领。因此不仅是训练水平，就是战术意识也远非寻常的士兵可比。 “不对，你们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我知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是谁了！只有你们七个人还没有达标对不对？！你们以为我罚你们练功是惩罚你们？要是想和你们过不去，单纯为了体罚，你们也应该知道有的是办法。。。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难道不知道。。。一石力到一石二斗力的区别和变化有多么的重要？前者也就只能威胁只有。。。只有类似像我这样桌椅床板做盾牌的无甲贼军民变军，后者才能真正威胁到、而且是在六十步外相对安全、机会多点儿的位置上干净利落的抢到首级。。。上次大战弓箭上没有刻名字。以后箭支都刻名字。。。千亩良田不好说，百亩良田、仅靠收租就能丰衣足食，全家幸福的日子你们难道不想有。。。” “对不住了！我听说北明那边儿的斩首赏赐更多也更公平，虽然百亩水田的北地庄稼并不比几十亩江南的上等田地好，可至少不用担心上面的贪墨和讲价、更被说在北边儿凭借我们的本事，可绝对不只是在区区一个指挥之内做苦功，而且在那边儿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更多。。。”其实这个时候领头的乱兵是不想废话的，不过还是担心其余六个人被张世功的话干扰，才不能不出口反驳为其他六个人临时压惊。 黑暗中从各个方向上射来的箭支几乎很难靠大帐内的几张桌子来挡住。何况那足有一石力量的战弓在近距离上已经不是营帐本身加上寻常的木桌有效当的住了，除非此时张世功等人的身上还有铠甲才身才能难逃一死。 接连不断七八轮累计五十多支战箭射来之后，不仅仅是透过桌子的战箭开始让一些人挂彩，就是连趴在地上的张宝也被黑暗中不远处射来的战箭命中。透过了营帐的战箭仍然有不逊色于猎弓近射的威力、无甲的情况下带来的伤害也完全不亚于交锋之中的长枪直刺了。 听到张宝的呻吟声，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似乎其他近卫亲兵都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一般，张世功就有些感觉不妙。当机立断之下迅速做出了决定：直接用身边的腰刀劈开两张桌子做为两面盾牌冲了出去。桌面制成的临时盾牌在近距离面对一石战弓依旧会流血负伤，但至少不会如同被打猎的猎物一般一箭就被射倒了：“你们从其他方向分头走！”张世功也不忘提醒道。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做事不要太过！张营头平日里对人是苛刻了点儿，可怎么说都对我们有提携之恩，算了吧！”大营外，似乎有更多砸杂的议论声，也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勇敢的喊道。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出了这事儿上面要追查下来我们都跑不了。。。” 其余赶过来的四五十名亲兵精锐没有去帮张世功的忙，仅仅是避免了张世功本身没有被乱兵射死而已。可此时张世功却知道：虎翼右军五营已经彻底的散了。仅仅是因为对亲兵近卫训练中要求太苛，也没有给足利益的缘故，临近新年的时候，大周江北大营虎翼右军五营中这场不大不小的兵变最终以全营包括几乎全部精锐骨干在内的二百多人逃亡而告终。张宝和张贵两人也很不走运的在最后几轮乱箭之下死于兵变之中。 张世功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哪怕是经历过不少苦难、也见多了危机关头的他，在回到营中之后也陡然间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过张世功毕竟是曾经在父亲张大牛在军营中带大的人，神经和心理还是比寻常人坚韧许多，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默默的看着那衣服都没有穿好，还在地面上有些发抖的少女、哑巴犬还有两个儿子的尸体。还有近一年时间以来一直跟着自己的贴身的少年新兵张忠。 张世功来到大营内的一个地方，取出身边的腰刀挖了似乎足够三尺半左右的深度，才从一处没有丝毫标志印记的地方挖出了一个用腊封上但并没有完全锁起来的铁盒子、铁盒子内装着一百多两银子。白银在这年代依旧是硬通货市场上的稀缺物，即便此位面没有经历过元朝统治带来的本来就有限的白银大量外流的大周也是如此。一两银子即便是在大周境内的绝大多数地方也都能至少折合成四千文钱以上，几乎不比晚清某些时候某些地方的金子便宜太多了。 “宛儿、张忠、你们每人四十两银子，应该还拿的动吧。到了北地或者天下大多数地方，应该可以勉强衣食无忧的过完几十春秋了吧？”张世功最终对除了自己以外不远处还活着的一男一女说道。 “我。。。我愿意跟着义父。。。”此时依旧身为少年的张忠虽然见识到了张世功乃至军营里的不少事情，不再是当年那个彻底淳朴少年，可是也知道相比其他很多军官。张世功多少还算是个有些抱负的中年军官，如果到了北地投明，自己也肯定能够混到更好的差事。 “我。。。我也愿意。。。愿意跟着。。。跟着军爷。。。”这时候那名叫做宛儿的少女也低声的说道。 “跟着我干什么？卖我立功么？” “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两个人有些紧张的说道。 张世功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叮嘱道：“我这每人四十两银子当然也不是白送你们。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做为信使给我远在湖州府长兴县张庄乡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捎个话：父亲我已经出事、军中兵变。阿宝阿贵也都已经不在了。赶快准备逃亡吧！以后谨记，以后千万不要再从军当官、或者干其他刀口舔血的营生。如果不得不在军中混饭，自己强才是第一位的，千万不要企图练就什么精兵近卫、我们张家天生就不是能够统御人心的将才、你也不可能是什么将才帅才、永远不可能让自己最可靠的身边人成为最能打的人。。。。” 随后，张世功仔细搜寻片刻，将自己所携带的一支张家独有制式的箭簇送予两人做为信物，还认真想了一个北边明地境内府城城门不远的地方做为家人逃亡后的临时联络之地，才安心的护送着两个人离开了军营。 似乎因为临近新年的缘故，整个虎翼右军的大营营群都算不上管理非常严格，在兵变的消息还没有惊动右军统领亲骑的时候，几人带着足够的银子趁着夜色离开了大营。 第15章 危机来临 大争之世时候的官府反应速度要比承平时期快上不少，不过多少还是会受种种博弈和先天惯性的影响。尤其是虎翼右军五营虽然不算是什么头等精锐、也算是部署在接近前线的野战部队。其反应的军心问题还是值得大周朝廷重视的。 就在应天府的钦差亲自调查虎翼右军这场兵变的时候，张忠权衡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带着宛儿一起在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的五天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湖州府长兴县张庄乡。 就在张小磊趁新年之机一面忙着试炮、一面不计风险忙着跟着工匠们一起在亲自指导下按照时薪算工钱、精工细作的加工火药的时候，张忠和宛儿也在大年初五的时候来到张宅。 张小磊虽然见到张世功的箭簇还有传话，却并没有见到张世功更可靠的证据乃至亲笔书信，而张忠和宛儿不仅仅是张小磊不认识，就连阿熊阿豹也不认识。当然，有些事情家人们还是知道的，为了保证有身边可靠的人，张世功的随身仆从往往不是跟随很久的人，而是刚刚挑选出来的新兵。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询问道：“你在家父身边一年多时间了，相比家父平日里也会同你闲聊些家里的事，那你是否知道：我姑姑现在何处？家母的小名叫什么。。。如果你能答的上来，我就暂且信你。。。”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啊。指挥使平日里的时候虽然闲聊过我的一些家常，可却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人。。。”张忠有些紧张的说道，不过还是有些郑重的说道：“事情绝对是真的，我绝不会打诳语。现在时间还来的及，可要是拖延的太久，我担心这里迟早就会受到牵连，到那时候可就不好了，还是赶紧的北上徐州附近同指挥使汇合吧。。” 张小磊沉思了片刻，多少开始有些相信张忠的话，但是仍然不排除这是有什么人觉得自己见识浅薄想要给自己挖坑。军人家属叛逃北明，一旦确实那可是不轻的罪名。如果张世功根本没有那些事儿，这必然带来不小的麻烦。 最终张小磊与家人商议后决定：一方面派遣的三名曾经在军队里干过的家丁分头去江北大营附近看一看，看看是否真的是出了事情，如果出了问题，就以最快的速度传信通禀，并且动用张家比较秘密的一条私人接力通信相关的布置。让早就认识和联络过的人昼夜兼程通报情况、同时自己也尽快返回。 另一方面：做最坏的打算、加紧备战，甚至可以不惜拆毁或改建张宅、将并不算太过奢华、方圆不过十几丈的张宅改造成一座小小的城堡。按照张伟粗略的计算：在张宅围墙内堆土，先是堆上一个一丈半左右高度、一丈左右底宽的土围，然后利用内部房宅的木料和临时新造的木料在内部利用原有的建筑搭建起两层左右范围。这准备负隅顽抗的城堡当然是掩人耳目而已，张家这些年来也是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向一里之外的外面的。地道虽然不算长，经不住大军围困，但张小磊相信：对付像自己这样势力的人物，出动一个指挥的正规军外加千把外地乡兵绝对都是很给面子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上万规模的大军把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控制起来。如果真的有个风吹草动再逃不迟。小小的堡垒当然是为了在麻烦最初来临的时候，好歹能够坚持到夜间。对付可能的突袭手段或者寻常衙役捕快小股人马之类。 张小磊还是没有敢大意，方圆十丈左右的堡垒、靠整个张家不过十几个还算能打的家丁根本防守不过来，可这个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庆幸在扭转与庄内外百姓关系上的种种努力。 当然，直接要求那些人同自家一起同呼吸共命运，甚至冒着对抗朝廷的风险，那肯定不行。就算自己这个回头的浪子在乡间已经有被传为佳话的意思也不行。如果那样，就算来的人不是没有，但也肯定是寥寥无几。因此张小磊只得传消息道：除夕夜宴会上那件事得罪了沈旺，也得罪了沈家，很可能在正月十五前后就遭到报复。为了家宅平安，张家愿意付一般力气活土工活三倍的工钱来请庄内的百姓们帮忙。也希望为了避免连带报复，当工程进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请庄内外愿意跟张家一起可能考验的百姓也进可能的移居到临时修建的堡内。因为条件不是太好，张家也会给予相应的补偿。 这样一来，直接就把有可能对抗朝廷的风险降低到了乡村械斗危机的层次上，这还是让张庄乡内上百户人家几乎都没有什么负担的在优厚的工钱与赏赐之下忙碌起来。 “这样行么？到时候。。。”张母虽说通常不问俗物，可知道一些事情的赵管家还是有些担心。 “咱家这次也仅仅是以防万一而已，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你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也不会怪罪。。。” 赵管家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张小磊动员这么多人一起干活，还要让这些人临时被自家“绑架”一阵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人手和规模越小的土围人均边长越大、越不容易防御，只靠自家的力量在防守上实在是有点儿人手过于薄弱了。 大年初十的时候，就在长兴县一带的周彩霞周海川二人也听到了消息来到张宅。此时预想中的土围木堡工程进度还不到一半，堡不像堡、宅院不像宅院、土围不像土围。张小磊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决定对这些认识不久的人完全说实话，只说是新年除夕夜的时候得罪了沈旺等人担心有可能的报复，比如邀请土匪之类的。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周海川等人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留在张宅卖张家一个人情：“少主放心。除夕之夜的那件事我已打听过。这事儿是他们沈家无理取闹。我们二人会留在这里助拳一二的。。。”见到似乎心向张家的庄丁们似乎有不少，周海川就没有打算找更多的帮手过来。 可是让张小磊乃至周海川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还要过个至少十来天左右的时间才会有风声传过来。在大周天佑四年，正月十一、年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湖州府派遣出来的一个四百人规模上下的步军指挥连同沈家动员出来的千把乡兵组成一千几百人的队伍以突袭的方式就趁夜保卫了土堡工事还没有完工的张家。 绝大多数庄内的百姓虽然对这个回头的浪子多少有一些感怀，可终究没有为了张家对抗官府朝廷的交情、在确认了那湖州府还有指挥使的旗号之后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一哄而散了。 第16章 火炮初战 “我们也走吧！这些人的斤两我切磋的时候也掂量过，你应该也了解。反正这张家十几个家丁还有留下来的这么二三十号百姓，肯定不是四百朝廷大军外加上千把乡兵的对手。加上你我也不成，凭借着这些残垣断壁一般还没有完工的破土墙也根本不行。”周海川对周彩霞劝道。 “我昨天好想以前听张小磊说梦话的时候说过：说什么一门炮可以在战场上杀伤三十个人、威慑千人。。。”周彩霞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 “嗨，你听他瞎掰。在投射兵器面前损失半成不到的那是没有训练的乱民、正规军只有靠肉搏才有可能损失半成就有崩溃的危险。而且那火炮的作用要是有这么大，擅长火器的北明早就一统天下了，还会同南边儿三足鼎立这么久？我没有上过战场从过军，可是认识的朋友、了解的事情却一点儿不少。太重规格的火炮操作瞄准不便、太轻的往往连像样点儿的盾车都无法真正威胁，而且弓弩有效射程之外根本就打不准。也就是廉价一点儿的床弩一般的作用罢了。。。他那所谓的梦话，估计也是在安抚你呢。。。” 周彩霞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她并没有把握直接判断张小磊的话，可是这几天来不知怎的，却好像从张小磊的神色与目光中看到的紧张，并不是一种真正没有信心的紧张。 “我跟着爹这么多年，也在教内学了不少东西。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儿的，我觉得那张小磊不像是个喜欢糊弄人的人。。。”周彩霞最终坚定的说道。 周海川对自己的这个养女的秉性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知道这孩子既然这样说，那就不是轻易能劝动的了。周海川同周彩霞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同生共死的地步，自己并不想留在这里等死，可是自己独自先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穿了这位养父心思的周彩霞坦然的说道：“我知道父亲不相信能这张家能挡住外面的强敌、现在赶快骑快马先走应该还来的及。。。父亲走吧！不用管这里了，我知道应该怎样做的！” “千万要尽量更进一步得到那张小磊的心，只要这样才有可能得到跟着他们家亲信一起从密道逃离的机会，明白么？”似乎想起了什么，周海川补充道。这样一来，自己离开也不能说是对自己的养女见死不救了。 “放心吧！小女我明白应该怎样做的。。。” 大周境内像样一点儿的军马，不是在应天府的近卫和贵胄们手中，就是在江北四镇前线将军们的核心家丁们手中。跟步军营和乡兵们赶过来的“马队”中的那些马大多是从后勤马匹中挑选而来的。加上人手还根本不足在超过一里的距离上分散兵力撒下严密的大网，因此虽然抽出十来个起马的人去追似乎从张家宅院附近起马逃走的周海川，可并没有太久的时间之后，这些很快就耗尽体力的马匹不得不在那些没有什么经验的“骑手”们的牵引下回了过来。 见到张庄乡的百姓们根本没有“从贼”的打算，亲自领兵负责这次行动的沈家长湖州沈荣一脉的二少主沈兴亲自率领驻扎在湖州府太湖附近的四百官兵、沈旺带领上千乡兵们之前稍稍有些紧张的情绪终究松了下来。 很显然：如果那张家能动员上百庄丁跟随自己一起防守、就算这一次前来查抄张家的兵力有千人以上，恐怕还是不免要经历一场恶战有所损伤才能办妥。可是如果只靠张家那一二十号家丁？不睡觉的情况下守方圆十丈围墙的人手都不够，那就根本不会带来多少麻烦了。 不过沈兴这人同太湖上的水匪打过多次交道，还是知道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应该轻敌的，别的不说，如果不小心谨慎，几个弓弩好手也可以造成十来个严重点儿的死伤，那总会让这次行动增加不少破费的。因此，还是尽可能的让从三个方向上围拢过来的围剿大军尽可能的集中靠拢起来，并且准备好盾牌、盾车不断的向前推进。也征集了不少会骑马的人，尽可能的谋求不出岔子。 “我听说那沈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筹备火器，虽然说火器大家都见过，可还是要尽可能的小心一点儿，争取这次行动一个人也不死的拿下对方！到了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让床弩和重弩手先给他们来点儿下马威！最好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沈兴对队伍们口气强硬的说道。 沈兴的话没有人敢怠慢，整个步营各个队伍都迅速按照要求行动起来。并非前线，后方有一点儿训练的三流正规部队有个好处，因为队伍中没有多少骨干精锐、也不经常集中驻扎、军官或头目的地位乃至对部队的权势、控制能力往往要高上不少。 此时的张小磊见到那逼近到距离张宅大概一里左右的冠军竟然打算用远程兵器威胁自己，一点儿也都不敢怠慢。迅速上了主宅附近刚刚垒起来的一处一丈半高度左右土堆炮台上，准备操作着那门花费了上千贯成本和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最终制成的钢膛青铜炮来瞄向了远处的对手。 在测距方面，张小磊是个门外汉，拇指测距法的详细计算方法都不是很了解。可一些实践方法论还是明白的。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除了造炮以外，张小磊还专门的组织人手准确的测量了距离张宅附近大概几十步到百步左右甚至更远距离上几颗重要树木的准确高度。并通过多次沿着张宅固定的地方和树木的延长线上进行实物测距的方法了解到了一些有关测距的基本规律。但张小磊觉得这还不是很靠谱，就让箭术最好的阿熊亲自操作一张使用轻箭的五斗弓进行沿着角度尺抛射，用弓弩抛射的方法来辅助测距。最后，张小磊听说周彩霞跟着养父乃至教中一些算命风水先生们还算学了一些东西。这三样结合起来，按照张小磊的看法应该尽可能的减少测距方面的误差了。 “对手距离我们的距离还真是想的那样大概在二百九十步到三百步之间？那就瞄准对手头顶上方十个身位左右的高度开炮吧！”张小磊迅速对亲自负责操炮的阿豹还有另外一名家丁下令道。虽然有关近代炮兵基数上的很多知识体系张小磊都不了解，要靠实测解决问题。可也有很多知识，比如万有引力系数方面的东西是十八世纪的欧洲炮兵也不太了解的，加上不断的没事复习之下张小磊那还算凑合的中国填鸭教育下的算数能力，很容易就算的出：大致两秒初速距离上，按照二分之一加速度乘以时间平方的公式，提前量的高度应该提高多少米，瞄准几个身位，还制作了专门的标尺。 在腰开弩和床弩于接近三百步左右的地方接连不断的抛射来许多弓弩，不断落在张宅的院子里的时候，那门花费张小磊不少心血和财力的火炮也终于第一次在实战中发言了。 猛烈的炮声让带着自制耳塞的张小磊还有阿豹等几名家丁们也感觉到了巨大的震动和恐慌，因为火炮有专门的炮架抵住炮台上专门的墩子，不用麻烦的复位就可以进行下一轮的射击。不过张小磊还是打算缓一缓再继续进行填装准备，免得出现意外。 第17章 火炮初战（二） 破费巨大的准备了几个月之久，又进行了不知道破费多少、消耗精力多少的实测，让张小磊对火炮的首战还是充满了期待。尽管第一发炮弹似乎近失了不少距离，连带跳弹也没有在将近三百步的距离上杀伤一个人也是如此。可是当二三百步左右距离上接连三发实心炮弹都没有给对手带来什么杀伤之后，还是让张小磊还有身边不少人的心骤然紧张起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抛射过来的床弩乃至腰开重弩射入了土围之中、尽管绝大多数人都躲避在了房屋或者临时用木排搭建起来的被覆内没有遭遇到多少伤亡，可还是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张小磊也发现火炮在这种场合下的问题所在：初速并不算太高的轻炮加上自身的经验还有所欠缺的缘故，哪怕是钢膛青铜炮，此时也远远无法发挥出拿战时代火炮那种在八九百米距离上交战的能力。再加上敌兵的规模乃至交战的规模似乎都有些小、无法进行有效的侧射，实心弹根本就发挥不出预想中的作用。 虽然很不走运的根本没有实心弹有效命中远处的步营乡勇队列，但那巨大的呼啸声乃至表现出来的射速与精度还是给沈兴等人巨大的威慑。 很显然：张小磊虽然对于在近三百步的距离上火炮发射的三发实心弹无法有效命中对手大失所望，但沈兴的认知却完全不同。没有想到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对手的炮弹都能打到距离队伍最近不过几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稻田间的淤泥、还有人数不算太多、己方又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小规模作战不需要太深厚的队列，显然对手的几发炮弹就有可能造成有人死伤了。 不过，这也让沈兴改变了注意，不再企图用床弩和重弩的警告性射击迫使对手投降。至少应该在更近的距离上用一顿弓箭箭雨压制住对手的炮火、掩护部队乡勇围攻上去。这也是绝对兵力优势带来的好处：很多战阵交锋不能起决定性意义的手段，在拥有充足的人数优势、又是对付非正规武装后就变得完全不同。 沈兴身边的沈旺却看不到这么多，只看到对手的炮火似乎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没有威胁。可是跟随步队而来的乡勇们却有些被那声势威慑有些退缩不前的感觉，就专门差人传信呵斥道：如果谁在这一战中不停命令甚至退缩不前，那就赶出庄去！不要保有法不责众的幻想，就算让上千人全都退佃，也有的是人。。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加上似乎没有多少人死伤，三个方向上的人马还是很快逼近到了接近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 “上一号霰弹！”张小磊见状完全没有再寄希望于即便在19世纪前期也并非落伍的实心弹了，而是下令使用霰弹。张小磊标定的一号霰弹是数量最多的一种霰弹，一共有十份。主要是一两半左右重量的大型霰弹，一炮可以发射百余枚弹丸、用专用模具扣出来的情况规格也都比较整齐，散布不算是太大。 从二百四十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在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对着三个方向上接连不断打出的三轮霰弹的命中效果似乎也不是很好。首先是周围的土地似乎很不利于形成跳弹。在这江南一带即便是少雨的冬季往往也是如此。开炮后亲自负责观察的张小磊仅仅只看到上百枚霰弹打出去，往往只有寥寥几个人倒下，三轮霰弹总共杀伤不会超过十个人。见到这种状况，张小磊瞬间感觉到一种悲观而让人窒息的紧张感袭了上来：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这一次说不好就要彻底玩完。。。 同张小磊的失望大相径庭的是，在那些逼近过来的乡勇甚至沈兴等人军官们的眼中，这却是让人震惊的一幕：没有人想到在二百步上下的距离上，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区区一门炮竟然能造成十人被打倒？还是那种惨不忍睹的大号弹丸带来的重伤？ 沈旺带来的这些稍微有些组织乡勇虽然说比《资治通鉴》王世充手下追逐李世民和尉迟恭的临时乌合之众略强不少，不会出现数千人被两个人射伤射倒十几个就放弃追击的事情，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伤亡百分之一的情况下仍然不敢继续前进了。只有沈兴手下那些见识过不少场面的正规官军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勉强在督战中前进。 同张小磊的紧张和悲观不同的是，去过战场也了解这时代军队的阿熊阿豹还有几个军中过来的老人则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有门啊！少主！很多乡勇们似乎有向后撤的迹象了。。。”阿豹笑道。 “嗯？”张小磊也不由的大为诧异。穿越前见多了《勇敢的心》那种影视中血战混战的场面，还有《火烧圆明园》那种神风敢死队式的古代大军决死突击，却没有想到古代一般三四流武装的下限低到这种程度。上千人仅仅十来个人在远射中被打倒，整个大军就有退缩不前的打算了。 “准备开火！”这时候张小磊也迅速反应过来，下令道。 或许是因为火药质量不怎样，废热过多的缘故。经历了六次急速射的滑膛炮已经有些滚烫了。这让张小磊不得不用潮湿的专用墩布模样的东西进行了擦拭，感觉到那温度虽然滚烫，却不至于超过黑火药燃点的时候继续展开了填装作业。 当沈兴率领的三个方向上的官军步队逼近到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至少一百五十名弓手射出的如同流星一般的箭雨接连不断的落在了炮台乃至土围外围的附近，尽管大多数人都做了防御这种威胁的准备，可三个方向上的夹攻之下还是开始有人在这种箭雨之下被侧后方向上射来的箭雨射伤了腿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远处的冠军步队也仅仅是在训练寻常的队伍能够展开轻箭抛射的距离上新一轮的霰弹填装已经完成了。 当看到白烟向着自己的方向喷吐出来的时候，很多有所准备前排官军步队军兵都低下了身子，并用木盾或者藤盾掩护在身前。按照这个时代的经验，如同对付弓弩一样，盾牌对火器仍然有很大防护作用。 可这些盾牌很显然并不能有效抵御重达一两半、几乎如同穆斯克特重火绳枪弹丸一般重量大型霰弹。一次上百枚弹丸打出的飞扬土花与烟尘之下、还是至少有至少五六个人发出了让身边军兵感觉到胆寒的呻吟声、加上当场被打死的人则多达七八人。 随着距离的拉近，炮火展开的火力也更为准确了。此时的沈兴也意识到必须到了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命令军中的督战队用真箭展开行动，就算事后为了挽救军心破费大出血，也一定要冲到那土围附近。 第18章 火炮初战（三） 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重霰弹的覆盖还是明显准确了很多，也有威力了很多。当然与此对应的，远处敌兵对张宅内所有人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了。不仅仅是那从远处接连不断飞过来的箭雨，还有那种强敌大军迫近的情况下独有的一些心理负担。这时候张小磊才发现：自己不但并非能够以坚韧的意志刻苦习武的材料，就是临战心理素质其实并不比对面那些伤亡百分之一就畏缩不前的乡勇们强多少。 好在亲自负责操炮的阿熊阿豹还有两名表现最突出的家丁都是经历过大战的人，临场表现还要比自己强不少。 “调转火炮，轰那那边儿！”飞过来的箭雨似乎越来越直也越来越准。如果不是这个小小炮台在建造的时候早就参照《三角洲》里一些内部衬有背景防护墙的npc碉堡的独特样式进行构建，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射来的箭支都能抵御住绝大部分，说不定早就被密集袭来的箭羽压制住了。也就是凭借这些隐蔽，还有对面的大周三流军队里好像没有弩炮或者稍微靠谱一点儿的火炮等攻坚装备，多少还没有让张小磊陷入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指挥怎样办的境地。 “还是原来的仰角？”阿豹倒有些语气沉稳的问道。 “一百步的距离，二号霰弹对着敌前排头顶直接轰就可以了！”张小磊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不同距离上应该采取什么样儿的策略还是比较有普的。 几个人操作短身管轻炮进行开火和射击的确比寻常火门枪甚至火绳枪要方便不少，在这些日子以来就在操炮上有不少训练的情况下阿雄阿豹等四个人还是在估计约二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完成了第八轮开火的准备，直接在完成了填装之后对准迫近到百步左右距离上的另一个中队规模的敌军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二号霰弹的重量大概是一号霰弹的一半左右，张小磊估计在二十六七克左右的样子，一次开火能够把二百枚弹丸发射出去。这些重量和拿战时代燧发枪差不多的弹丸，在初速不算特别大的情况下，也能在干燥或者硬质一点儿的地面上发生跳弹。在临近张宅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地面似乎也不像远处那样泥泞而柔软了。因此虽然很多弹丸在开火的时候近失了不少，而且逼近过来的敌群或许是开始畏惧火器分散开来、可是这二百多枚七八钱重左右的弹丸还是至少给逼近到百步左右距离上大概百余人左右的队伍一炮就带来了十余人左右的杀伤，其中大部分人的受伤还很严重，似乎再也无法站起来。在这个时候其他军兵却是很聪明的退了下去，没有人再打算管那些曾经倒下的人。 至此，远处敌兵的快步冲击中仅仅展开了不过几分钟左右的时间。八轮火力的钢膛青铜火炮至少给接近中的敌兵造成了三十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几乎都是霰弹杀伤造成的。 关原之战甚至十七世纪不少欧洲战场上的交锋，如果不是战败一方被追杀太多，通常“惨胜”一方的损失承受也不过半成而已。 给乡勇造成的十余人伤亡，还有给进攻中的沈兴手下步队造成的二十七八个左右超过半成的死伤如同一盆盆冷水一般让那些觉得十拿九稳的军兵们开始清醒起来。 此时来不及填装弹药的阿熊及阿豹等人仅仅是将那火炮的炮口对准最后一个还在打算前进的步队，就吓得那上百名军兵不得不四散奔逃而去。 经过八轮开火，整个钢膛青铜炮的身管在近代标准看起来非常劣质的粒化黑火药的作用之下虽然每一次都尽可能的擦拭清膛也变得十分滚烫。张小磊甚至开始怀疑，如果用哪怕此时代标准还算非常新颖的“精工细作”出来的黑火药，如果是真正意义上的青铜炮，恐怕寿命和身管性能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受到不少威胁与损坏了。 火炮暂时的停歇给了进攻的官军们喘息之机，如潮水一般退去的官兵再也没有多少人敢逼近到二百步的范围内、只能在半里以外的距离上开始在沈兴等人命令下一边用盾牌手掩护，一边构筑起工事来。在之前的打击下似乎恢复过来的乡勇们也逐渐收拢起队伍，在似乎那火炮能够进行有效威胁的边缘跟着官军主力一起开始用手中携带的工具和兵器挖起临时壕沟来，似乎打算做着围困的打算。 沈兴也还算有些见识和经验、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沈荣乃至湖州知府委以重任。在收拢队伍的时候破例采取三列横队、让似乎还算有勇气，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吓的有些畏缩不前的包括官军乡勇在千余人左右密集的聚集在张宅土围正北、东南、西南三个方向上。每一股宽度在六十步的距离左右。企图一边修壕沟一边移动，力争在太阳落山之前构筑起比较完善的壕沟，那个时候或许就可以防止这张宅内的人趁乱逃脱了。拥有绝对兵力优势带来的不需要拘泥于战阵教条的好处也显现出来。 “真没想到张家那位还有这么一手？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此时的沈旺也多少有些晦气的说道，同时也有些痛恨起自己身边这些似乎在自己的标准看来一点儿也不勇敢的乡勇来：“真他娘一群窝囊废、一千人死了十来个就不敢往前冲了。。。” “你就知足吧！没看见越靠前死伤的风险就越大吗？这些没有怎么训练过的乡勇现在还没有太多的逃兵已经不错了。。。”沈兴一边劝一边接着说道：“等壕沟挖好以后，最好还是安抚这些人一下，让他们明白：跑是跑不出去的，这附近也没有太过复杂的地形，夜里钻地道也没用。。。” 就在这时候，张宅中心那临时土炮楼上点点白烟再次喷吐了出来，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弹丸群飞过来？一开始的时候，很都人都觉得有些纳闷。 不过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后，正北方向沈兴沈旺等人所在的步兵队群及邻近的不少地方都被那从天而降如雨一般的霰弹弹幕所覆盖了。 这一次实际上张小磊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手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建起壕沟封锁线来，为了最大限度的加强打击效果、直接下令用自己标准所规定的四号霰弹展开抛射覆盖。张小磊规定的四号霰弹弹丸大概仅仅只有一钱左右。仿十二磅山地榴一次可以发射一千五百粒小型弹丸。按照张小磊的估计这种弹丸单发威力很可能只有四十到六十焦耳左右。但是对于无甲的目标或者没有被盾甲防护住的部位，就是削弱为原来的四成或者一半左右也完全可以入肉见血了，杀伤效果未必比猎弓直接射中没有铠甲防护的目标差多少。 这种霰弹的抛射性能张小磊也大致的测试过，精度的确不是很好、空气阻力之下三四百米左右的最大抛射距离、误差足有方圆二十丈左右的范围、比弓箭大多了。不过在心中大致粗算之下的张小磊觉得可以一试，对准最要紧、似乎是对方指挥官方向的目标展开了一次抛射。 这一次前来围剿的官兵和乡勇虽然带了一些简单的木盾、也有一部分冠军身披皮甲，可终究不是江北前线的那些边军重镇或者应天府里的主力野战单位。披甲率大概不到两成左右的样子、持有盾牌的人比例也并不算太多。至于那些临时动员起来的乡勇就更不用提了。 或许是火炮发射的轻弹抛射散布误差太大、不够密集、也无法威胁稍微像样一点儿防护的缘故。覆盖了将近三百人所在区域的一千五百余枚弹丸只打中了四五十人、并造成其中二十人负伤、还有三个人脑袋上被打的头破血流、其中两个人或许是因为被命中了要害的缘故，看起来似乎是没救了。 轻弹抛射打击带来的杀伤中，重伤并不算太多，可这一轮下来也开始让不少人都意识到：哪怕是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也不太安全了。 “快撤吧！” “实在不行了！赶紧撤退吧！” 在不少人噪杂的喊声中，沈兴沈旺两名主官所在也再无法控制这些并没有死战觉悟的三流武装、不得不跟随着逃亡的人群向后撤去。 第19章 岸边 “官军撤退了？”一名家丁似乎如蒙大赦一般的兴奋的询问道。 “不是撤退了，而是被我们打退了！”张小磊也大松了一口气说道。 “还没有完全离开，似乎在一里半以外的距离上集中扎营了。要不要再给他们来几轮开火？”阿豹询问道。 张小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七八百米左右的距离或许对于拿战时代的炮兵来说，仍然是有效的作战距离。可是自己的这门轻炮加上自己的炮术却显然没有有效攻击一里半距离上的目标的能力。 临战的紧张对于这个武人世家也是同样存在的，尤其是那种见到人多势众的武装逼近而来、箭雨从不算太远的地方接连不断的袭来的时候。 除了张小磊以外，就算是对制炮这件事多少还算热心的阿熊阿豹等人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门四个人就可以抬起来的钢膛铜制轻炮，就在这一战中的连续九轮开火中杀伤估摸五六十敌众。更没有多少人想到的是仅仅是远射攻击中杀伤了估**近过来的敌众不过几十分之一的人就遏制了对手的攻击。 在真实的古时战场上，杀伤对手不过半成左右就遏制对手的进攻并不稀奇，毕竟并非所有军队都是《西方战争艺术》中所论述的那些17世纪后期乱世之中胜利方可以承受一成伤亡的火器时代欧洲强军，但身为武人世家的张家不少人其实都知道，投射带来的杀伤相比近战肉搏，威慑能力是略差一些的。只是还是没有想到，这火器带来的杀伤和威慑效果明显比寻常弓弩高了不少。 敌众虽然还没有散去，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夜间土围的把握显然要高不少了。 “赶紧收拾东西吧！天色一黑下来的时候就赶紧走。”张小磊吩咐道。虽然沈兴沈旺等人所率领的武装已经退到威胁距离以外去了。可是北面远处那没有散去的大队人马似乎预示着远处的官军似乎还是没有彻底死心。张小磊当然也有换位思考的意识：如果自己是敌方，很显然在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就会采取行动，尽可能的避免夜长梦多的隐患。 从地道彻夜逃离，大件的家具或器物显然是带不走了。能够带走的除了必要的给养衣被药品等物之外就只有一些金银细软等贵重财物。 张世功一家凭借军功崛起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年，可是做为压箱底的白银为主的硬通货还是多少积累过一些。四五百两白银也足够全家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勉强维持糊口的生计了、特别是在一些银价更高的偏僻地方。当然，更多的还是数以千贯计的铜钱。即便这一年从制炮都购买各种火药原料还有其他开销着实花费了不少钱财，仍然有千余贯的家底。 上千贯铜钱足有数千斤重，肯定是无法全部带走的。不过在张小磊看来这些可都是有用的东西，逃亡后至少相当一段时间之内要马上获得大量铜或者铅未必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儿，尤其是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只能通过融钱的办法来解决了。 “什么，带上二百贯钱一起走？那还不如带上。。。”见到准备的东西那么多，又要加上六七百斤重量的铜钱一起走？虽然说钱财多带些总是好，可是张母还是觉得这对全家本就不算多的人手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尤其是离开的时候很可能不能携带马匹或车辆的时候。 “我们家里这么多丁壮，幼儿却不是很多，又是武人世家出身，我看没有什么。”张小磊还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铜钱方面还是多带了不少。而且：专门带那些铅似乎比较多一些的劣钱。不过似乎是习惯了多年以来张小磊的任性，张母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除了不少铜钱之外，凭借着张家壮丁不少人力还算不缺。那门钢膛铜身轻炮及其相关也被在拆解之后携行起来，勉强通过了并不算太宽阔的地道。 临近傍晚从地道出逃的时候，虽然很多人的心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地道并不算太长，面对的敌众却很多的情况。不过在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尽快的展开行动的情况下多少还算是相对顺利，没有遇到多少波折的就来到了几十里外东北方向上的太湖岸边，并在天色亮起来并没有太久的时候就赶到了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的船家那里。 船只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比起八尺轻舟，长宽吃水大了至少能有三倍、三丈有余的船身、近一丈宽的船身、足以容纳二三十料货物或者三四十号携带了不少辎重行李的人了。张小磊见到船后仔细在心中计算权衡了片刻，心也多少有些放了下来。这样大小的船只虽然说安装不了重炮，但是对动力方式进行适当改造、还有在船上有效运用自家所携带过来的这门轻炮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关于逃亡之后的退路，实际上在遇到这件事情以前的时候、张世功就已经为家人想好了。在临近太湖的长兴、全家人的退路当然是在水上。太湖上虽说传说有一些水匪之类。不过在这个并非明末也非漕运该海、湘军裁撤之后的近代中国、湖面上的匪患远远没有某些承平年代临近乱世的时候那样严重。能够击退上千官军乡勇的事实，也让一家人在安全上多少有些信心。毕竟这时候所谓的“土匪”，也是四五个人十来个人一伙的居多，上百人的兵并不多。自家这点儿家底所拥有的力量在那太湖上估计都会是不久之后响当当的人物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从临时借用的船家那里接过船之后几十个人在上船之后仔细的检查了整个船身还有船底，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才正打算离开岸边一定距离。可这个时候，似乎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原来在张宅内找不到人之后，负责围剿的沈兴沈旺等人也早就想到了张小磊等人可能逃亡的路线，差遣了几乎全部二十多个勉强能够骑马的人在天亮之后沿着太湖岸边巡查过来。似乎又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恶战了，这一次恐怕还是要通过近兵解决，刚刚拆解上船还没有来的及布置的火炮怕是指望不上了。 第20章 “我非勇武” 突然逼近过来的那些用后勤役马凑合上阵的马队或许是因为骑术太差的缘故，逼近过来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也正因为如此，又是沿着太湖湖边一些南方在冬季也没有完全凋零的树木做掩护，因此直到来袭的马匹逼近到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才被发现。 这些人当然没有后世巅峰时代满洲精锐骑兵的骑射本事，但相比同人数不逊色于自己的对手白兵肉搏，这些步营中的临时马队还是选择了后者。 或者说：重视弓弩投射而不重肉搏，即便在东南大周正规军队中也是一种很普遍的风气，甚至比南宋军队还有更盛。毕竟内战中武人地位不算太低，宋军中很多中上层带来的问题被掩盖了。 这种三四流马队射来的箭当然也是用四斗猎弓射来的不到一两的轻箭，接连不断的箭雨让人们在四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一时也很难躲避，除了阿熊阿豹还有其他数名曾经在战场上经过考验的老家丁，其他人在箭雨下不得不低下身子趴在地上，连向船上逃跑的意识与勇气都没有。 还算从容的阿熊阿豹等人不断用八斗战弓展开还击，周彩霞拉不开战弓，但对这种场合似乎比较适应，不断的变换方位用三四斗的轻型猎弓展开还击。但在对手二十多张弓的压制之下也只能起到很勉强的牵制作用。或许是携带的东西太多、也因为张家并不敢在平时私藏盾甲等器物，在这种三流骑射手面前一时之间也处于全面被动之中。仅仅是片刻之后就有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显然是尽管三四十步外的马队箭术在干扰之下虽然谈不上什么准备，人群也大多趴在地上，可在没有主动躲避意识的情况下还是有人中箭了。对面也有马匹中箭，可或许是马匹太小的缘故，马上的人却安然无恙。这也是骑兵的优势之一：小规模作战中往往相当于两条命。 张小磊当然也不是什么如同某些架空小说主角一般冲锋陷阵血战八方也不在乎的勇士，此时早已逃到了岸边的湖水之中，利用岸边为掩护躲避不断射过来的零星轻箭。或许是有几个人猜测出张小磊身份的缘故、射过来的箭支也明显比一开始的时候更为密集了。 “那个胆小的人很可能就是领头的！快射！”远处隐隐的叫喊声之后，威胁瞬间大增。张小磊干脆彻底放弃了露头的打算，这样心中的紧张和压力才减小了不少。 庆幸的时很早的时候，张小磊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勇士，这种情况下一定如张家绝大多数人一样哪怕在并不算很猛的火力面前也会“腰也酸、腿也痛、脚也抽筋，拉弓搭不上箭、填装火枪填反、吃啥啥不香、干啥啥不成”。因此，在设计危急情况下的自卫武器的时候，从没有考虑过有效的瞄准或者填装弹药之类。而是利用那些早就填装好的比寻常火枪重不了多少的“懦夫铳”接连不断的举过头顶，向着弓箭袭来的大致方向展开了火力、典型的21世纪初互联网时代美军年轻士兵阿富汗治安战下等兵作风。 所谓“懦夫铳”，是后来张小磊自嘲的一种称呼，大概是用两斤重左右的铜火铳以杠杆火绳装置发射早就填装好的弹丸。不过这铜火铳的外面有包着铜皮防止炸膛木屑的铜皮套筒。当火绳装置点燃火门后、整个填装好的身管就会向后飞出去。通过无后座力炮方式来进行发射，不用让眼睛承担火药风险或炸膛风险、也不用在战场上填装弹药，甚至连后坐力也不用承受。威力大概同明朝后期明军唯一信任的三眼火铳铳差不多、不过因为单独发射筒还有制作上稍微舍得花钱用铜和用心的缘故。威力还不算太差，以最大射程还有张小磊依靠风阻规律的简单认识乃至明治二六式手枪的最大射程和其他性能指标的了解，估计初速应该在每秒一百五十米左右、或者上上下浮动不超过二十米。结合六钱上下的铅弹，铳口能量应该也在一百七十焦耳到三百焦耳之间浮动。勉强可以应付只有皮甲木盾的威胁，并让马匹受到重创。 按照平时测试时的经验估计大概三分之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利用早就填装好的优势。张小磊用专门的火绳发射套筒把七支“懦夫铳”内的铜身管向着大致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按理来说这在真正的战场上应该打不中什么，或者打中了造成杀伤的概率也很小。可是或许是因为过于托大的原因，那二十个站成一排并逼近到不到三十步距离上的步军营马队可是距离很近的一个大墙靶。而骑兵本来就是新时代防护能力比较弱的一个兵种在张小磊以这种不算太勇敢开火的火力之下都有一匹马和一个人被打中，人负伤的呻吟声还有马的悲鸣声似乎也首先传染了临近的不少人。更重要的还于那以奇快速度展开的火铳火力让见过一些市面的马匹也躁动不安起来，纷纷向后退去、导致一时曾经战局压倒局面的马队一方顿时陷入了混乱。 射来箭雨明显不够密的时候，阿熊阿豹乃还周彩霞等人也反应过来，趁此机会射出来三支还算比较准确的箭，又让至少一名敌兵跌落下马、还有至少两匹马因为中箭而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敌人要跑！不要在乎射中马，尽量让那些人留下来！”此时躲在比较远距离上的张小磊因为直面的压力更小，也比其他人提前意识到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同样处于临场趴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其他一些家丁们也开始拿起身后背着的弓箭向似乎打算逃去马队展开弓箭火力。 张小磊露出半个脑袋，用无后座力火绳套筒发射的“懦夫铳”打出了最后三支两斤铜火铳中的弹药铳。火器初速带来的直射距离优势对于毫无经验的人的确比弓箭似乎强了不少，这一轮开火又让一匹马跑了没有多远就倒了下来。 在周彩霞和阿熊阿豹还有其他一些反应过来的家丁们的反攻之下，失去了马匹三个人尽管企图借助树木掩护逃脱，可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最终被射杀的命运。 就这样，在张小磊“懦夫铳”的助威之下，这样一场“平庸者之间的小规模战斗”，就以来袭者损失五个人和至少五匹马为代价而赢得胜利。张家仅仅是躲避在地上的一名家丁，还有同样吓得只能趴在地上的邓敏在来袭的轻箭面前负了伤。 张小磊的正室不算战斗人员，负伤也情有可原。可是那名因为临事趴在地上不敢还击也忘了躲避，因此负伤的家丁在张小磊亲自命人为其后腿检查伤口并进行包扎的时候却似乎有些抬不起头来。 “少主。。。我。。。”见到这个几个月以前还并非一个通情达理的少主逼近过来，不仅是那个负伤的家丁，就连其他一些在战斗中表现很差的家丁们也有些紧张。 张小磊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坦然而郑重的说道：“我不怪你们，刚才我的临阵表现也算不上太好。人与人其实是生而不同等的，有人天生勇敢并且临阵的时候一点儿恐惧的感觉也没有，而像我这样儿的人就不行，因此我也理解你们。军人世家，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的梦想，可能做到这点儿的人往往是少数人。这少数人中又有不少因为自身比别人勇武，因此心术不正，卖主求荣或者持强凌弱之辈。相比之下，那些并不勇武的人，可靠、诚实、善良之人的比例恐怕还要比那些所谓的勇武之人高上不少。。。哦，不是在说你们。。。”张小磊担心阿雄阿豹等人误会，还是示意道。 不过这样的话也让很多人都沉思起来。尤其是这一次父亲张世功的深刻教训，更是让张小磊确定了一件事情：如果自己一定要建立一支精兵统御四方，也绝对不能依靠那些伟力归于自身的职业武士或传统意义上的精兵，自己似乎主角光环不是太强、本身也并不是一个拥有表率力的将才帅才。只有真正归为自己掌握的技术才是最重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自己非但不能让警卫员成为所谓的“近卫精锐”还要让这些人在勇武方面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并且离开了自己就没有太过决定性的价值，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历史上不知多少人的深刻教训。。。 第21章 以文积武 一场“比烂之战”后打退了追兵的张家中不少人都有些愁眉不展。毕竟从勉强算是富贵的人家沦落到在船上形同落草，很多人的心中都没有着落。当然，这不包括周彩霞还有张忠等了解过军中或者江湖上一些情况的。 在大一统的承平年代，官府为了避免麻烦对于土匪出身的人一般都是能剿就剿，能骗就骗。没有几个文人士子能接受出身江湖之人与自己同僚甚至踩在自己头上，更别说诸多隐患。但是在重视武人的大争之世，则大为不同。 “怕什么？自从前宋以来，就有‘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说法。我听军中也有一些都队是土匪出身。。。”在船上，阿熊终究没有多少顾忌的说法。 张小磊却是早就思考过这些事情，21世纪初还很浮躁的年代有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的网文俗话。实际上不论古今，深受世俗文化影响的中国人谁没几个皇帝或者土皇帝梦？不过张世功的教训，还有近代历史上的很多事则让张小磊对这条道路有些怀疑起来。 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土匪，在近代似乎曾经有例子的。比如那个有一定知名度的刘黑七，也是底层出身的土匪头目。从军阀到日伪都投靠过，可即便是那些并非文官当道的年代，不论日本人还是军阀也都不怎么待见这种人。最终还是走上了自亡的道路。归根结底，武力能力不是很强只能占山为王的土匪也倒罢了，如果手下人干惯了没本的买卖，或者因此收入颇丰而成为流寇，就不会有多少人再对其他的营生感兴趣了。就像一个生存环境尚好的妓女，能够轻松愉快的拥有大量收入的情况下，无外来强制力从良肯定是一件难事。这还不提这种完全依靠武力的道路，可能给像自己这种当家人的地位带来的危机。毕竟，此时阿雄阿豹等人甚至赵管家等人还卖自己几分面子，很大程度上还是张世功并没有死的消息传来，加上自己在炮术和火器之术上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水平罢了，可这还远远不够巩固啊。。。 张小磊思索了许久才似乎终究有些眉目，但仍然并不是十分自信，就问在张家中唯一在文化上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儿的赵管家：“听说你读过几年书、文化也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写长信或者文章的水平怎么样？” “哎。。。过去的时候虽然读过几年书，写信也没什么问题。那要论诗词歌赋做文章的功夫早就拉下来，有好多年没有熟悉了。。。” “那这样吧：我的毛笔运用水平实在太差，我说你写，应该比我写的快。我说一个比较详细的故事梗概，你把它丰富成一个比较完善的故事你看怎么样？也就是把民间艺人的那些故事扩写你看怎么样？如果不行，那我就在找一位先生帮忙润色或者润笔。。。” “少主想要做什么？难道想要卖字为生，做一些小说家言的事情？那顶多也就是糊口罢了。。。”历史上的元代读书人势力小，因此民间文化产业多少有些发展。尤其江南一带，罗贯中施耐庵等人的出现也不是偶然的。不过稍微了解此时一些的都知道。旧时或许书商还能谋求一定利益，写书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对此张小磊其实也并非不理解。一个还比较贫穷的古代，哪怕是江东这种地方，这方面的市场也应该是有限的。就像21世纪初的中国文化产业占经济比重也远低于发达国家，而且很明显的集中在北上广，还有cd武汉等新兴城市。更不要说这个时代的文具奇贵，一张纸就要几文钱，一本书的价格几乎可以相当于一桌还算丰盛的富贵之家酒菜了。而且狭小的市场之下还完全没有版权的概念，文化产业不能挣大钱毫不奇怪。 不过在张小磊算来，这应该不是全部的原因，至少这时代的娱乐手段匮乏的多，起码没有游戏、影视竞争。而且脱产的市民们，有闲的人其实不少。想来曹雪芹之类的作者不赚钱，恐怕还是目标定位太过“老白”的缘故。后世网文市场上“老白”的钱都那么难赚。日更百字，一辈子才写一本百万字让专业文人鉴赏的小说？能月入过万钱才是怪事。如果说一些日更百字的人都能糊口，那自己这种了解不少素材的人，赚点儿堪比过去的不大不小之起家之财应该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吧？何况自己不仅能出小说梗概，还能出四方志、或者《练兵纪实》《纪效新书》之类的东西？当然后者那些恐怕要慎之又慎了。。。 就这样，张小磊的对于用自己的本事谋求一点儿小财的路子也想好了。张小磊前世的时候听说过自己有位做兼职的网络写手同学，虽然在读者面前经常装病请假，但其实周六的时候一天就能码三万字。张小磊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网文方面的材料，哪怕这个门槛不高也一样，以自己的定力日更万字肯定无法经常做到，但每日五千字上下的故事梗概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再找亲信之人或者说能够识字写信的人扩写到每日三万字的职业化速度？这样岂不是一个月就能出一本“百万字巨著”，几百倍于曹雪芹之流？ 当然，身为过来人，张小磊可并不认为适合21世纪年轻人的东西会很容易的让这个时代的人们接受。就像金庸要是把《鹿鼎记》提前到《射雕英雄传》那个年代，估计会引来骂声争议声一片。资本主义时代有资本主义主角形象，封建社会有封建社会的主角形象。不过张小磊还是觉得《射雕》或者《神雕》之类的价值观，还是还能贴合古代稍微认识一点儿字儿的江东富裕市民。张小磊甚至认为：金庸能够成为武侠第一大家，在自己有相当水平的基础上融合了一些“网文规律”，其实也是畅销小说的普世规律，也就是玛丽苏汤姆苏之流，显然是个重要原因。 除了《射雕》和《神雕》，单田芳那些好像应该也可以？什么《三侠五义》、《白眉大侠》、《铁伞怪侠》，甚至剑侠情缘系列之类的武侠应该也没太过离经叛道。。。哈哈。想到这里张小磊就觉得还算有门。至少不管有没有门总要试一试才行。 于是，就在太湖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的小船上，张小磊就开始找到行李中的不久前才准备的细笔和纸墨准备起来。当然，张小磊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和时代，自己不是承平年代的文人世家，以文挣钱的根本目的还是积攒最为原始的起家资本，强化自身的武力。把这艘顶多不过二三十料的小船乃至自己能够利用的一二十号勉强算是可信的自家人能够用比较精良的火器及其他装备全副武装起来，才是一年内的根本目标了。 第22章 销路 即便知道自己有很多“真材实料”，不过考虑到传闻中这个行当的艰难，张小磊在最初盲动了一天之后，还是打算谋而后动。毕竟，自己从没有听说过旧时有谁真正是通过出书来赚钱的。没有人手、没有门路、也不认识什么熟人，不要说像某些苏州城内有势力的书商那样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来查禁盗版。就是找人合作，恐怕都找不到人。这个时代熟人社会的性质更浓，没有关系那就万事都难啊。 自己唯一有所关系的，也就是周彩霞等人能够搭上的牟尼教了，可是牟尼教也很少经营这方面的行当。周彩霞对这件事情似乎也有些一筹莫展，不过张小磊依旧没有死心。 “这个好办，这方圆百里之内，你能打听到哪里的纸张比较便宜，哪里的笔墨比较便宜，还有：现在市面上的私版书籍，比如小说、蒙学读物、四书五经、历史门类、医书百科等等门类的图书大概什么价钱就行。最好：各种各种门类都买上那么一样我来看看，再做做参考。还有，苏州城内，乃至应天府、杭州等各个地方都是什么人来买什么样儿的书，希望也能够了解到一二。私雕刻工的工钱，最好也了解一下。。。” “这些事情我去办吧。”周彩霞见到张小磊吩咐几名家丁的时候不由的说道，也希望能动用教中的关系帮上一些忙。 “江南之地女子抛头露面虽然不是说不行，但总会有些不便的，而且这太湖之上，船上的安全也是问题。我们张家的势力还是太小了。。。哦，我听说你不仅能识字，还能写字，每个能写字的人都是宝贵的，帮着我来完善完善吧。。。”张小磊在这一天的时间以来发现：在以干吧吧的白话扩充故事方面，周彩霞着实不比邓敏还有赵管家差多少了。 而且经过初步的试探，张小磊也逐渐总结出一些经验来：一开始自己图省事打算自己只写细纲、人物，让别人来填故事。可最后总感觉有些不太顺，并不能把一些情节构化的贴近自己所了解的实际。何况细纲根本不是那么好写的，根本不可能像构思情节内容直接开浪那样达到足够的写作速度。 于是就采取自己只写干巴巴的情节，让别人来完善各种描写进行扩充、大概把五百字左右的加强版本的情节细纲扩充为五千字大章的办法来尽可能的加强写作速度。 这样一来终于自己看起来还能顺的过眼去了。虽然张小磊知道：自己这种水平的临时凑合的扑街写手依靠印象写出来的《射雕英雄传》《凡人修仙传》同原作相比肯定是逊色不少。 不过全家人通力合作的情况下、以几乎每天一册书三万字上下的速度、在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三十多万字的小说编纂。 十天之后，外出买粮还有打听消息的家丁们也都陆续归来了。虽然在湖州府一带似乎风声还比较紧，不过在整个江浙来说，自己这么一个逃亡的营官家属还算不上什么全国排得上号的重案。天下三分的年代里，这样的事儿也并非罕见。 “打听过了，要说勉强能够凑合下去的小说家们常用的大纸，可比平时我们府上用的那些便宜不少。在杭州府富阳县那边儿书籍规格的一文钱能买十张，质量还算可以，纸张的样品我们也带回来了。按少主的吩咐，还买回来不少。在这几百里内交通还算便利的地方，也是杭州那边儿的文具比较便宜，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一些文具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贵，张小磊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只是我听说除了官府那边的刻匠、版刻的费用可比低啊。百页三万字左右的一卷书、差不多要二十贯的版刻费，如果卖不出一百份，根本赚不上什么钱。百万字的书，版刻费估算下来竟然有六百多两，而且招募那么多的人手听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活字呢？” “百万字的大部头，活字好像略微便宜一些，可也便宜不了太多。。。”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不由的有些沉思起来，种种迹象表明：按照自己原有的想法来卖书赚钱，似乎不是个路子。有很多风险，都是自己这种跟那些文人们没有什么关系的武人世家不是那么容易办妥的。而自己想要兼作出版者和书商，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让张小磊明白为什么雕版大为流行的两宋以后，市上还有不少手抄版的书籍，哪怕贵一些也是如此。 张小磊又算了一笔账：全家识字并且勉强能写字的人按照十个人计算，并且都算成免费劳动力。一天抄写十五万字大概五册书、一年抄出一千八百册来，就算全都能买出去，每册书赚百文钱、那也不过是一百八十贯银子，勉强让三四十口人能够还算凑合糊口而已。何况，这还是在没有盗版威胁、也不遇到种种意外的情况下。 “看闲书的都有什么人你了解到没有？”张小磊忽然问道。 “别的地方，大多是一些不得志的童生，或者童生身份都没有的人。可是在杭州还有应天府哪里，城里就是一些工匠还有店家、甚至是长做买卖营生的一些人也是常客。。。” “这样啊。。。”张小磊开始从其他方向思索起来，同时也想起了穿越前自己摆摊干买卖营生时的一些经验：二三线地方，一件东西如果超过十块钱，不论是煎饼之类的小吃还是鞋帽之类，问津的人都会大为下滑。由此可见：这时代要让轻而易举的拿出几贯甚至十贯的银钱出来买大部头肯定会大大的局限市场。 可是如果自己分成不到十文钱的刊物或者小报一类呢？按照自己了解的情况，这个时代一般城市非贫困的市民收入层次以匠户和小买卖人为例，同后世二三线地方中下层普通民众也就三五倍左右按照粮食物价为标准的经济差距。一文钱跟后世一块的实际购买力也就三五倍左右。只要单件商品以不到十文钱，那让人掏钱的几率显然要大上不少。 当然：如果仅仅是简单的卖报，在这个没有近代化印刷和造纸机器的年代，应该也是一件勉强糊口的穷差苦差，可是如果自己把报纸或刊物当做广告手段、只**较有吸引力的前几章、然后在固定的地方建立几个书摊呢？甚至：只要是热闹不偏僻，不会引人怀疑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门帘都不用租，定期的摊位就可以。这种方法当然不能最大限度的克服盗版，却可以通过拼营销渠道和快速销售的方法，让盗版的人在刻录出来足够的市场之前就打开自家的名气？ 张小磊接着还联想很多东西，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要搜集一些别家的书通过异地销售的方式谋求利益之外，还可以通过租书的方式来谋取利益。如果租的不是整部书，仅仅是大部头的前小半，同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盗版带来的问题，当然杜绝是不可能。 如果一册几千字的后续刊物采用出租的办法、考虑到这个时代租书价格往往考虑到手抄的问题，通常不比直接买便宜太多，一年每份刊物连续租十二次、那就是一百零八钱、八十四文利。三千字的刊物仅仅靠全家能够用的人进行手抄，一天就可以搞出至少四十份出来、四个月就是五千份，那么就意味着假如畅销还算销路好的话，一年的牟利当在三四百贯的规模？这里全家过去的收入当然还有不小的距离，但这样做至少可以让自己的“人气”打开，展示出足够的牟利价值，再寻求版刻等方面的合作应该也就是事半功倍了。。。至于盗版？那就单纯当是扩充自己名气好了。自己暂时还用不着大钱，养活全家几十口如以前那样生活的市场想来是应该有的。 第23章 城门书摊 早春来临，至少太湖附近的江南一带不再显得那样阴冷的时候，距离杭州城门口并不算太远的一处驿站附近，不少贩夫走卒甚至读书人模样的人围拢在一处书摊前。 “《大唐情史》？哈哈，这本不错。以前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书。” “还有这本《北明艳史》还有插图呢？，还有《班超西域猎艳记》？也不错？” “就是有些太短了，一回才两千字。应该还有后续吧？” “还有这本，《黄蓉受难记》，哈哈。。。” 江南之地杭州城外，几个稍微识字点儿贩夫走卒兴奋的在书摊前议论道，像见到什么宝贝一样。 “当然有，这些书刊前面的章节只是供诸位了解一二，要买要租诸位随意。一整册中篇几万字上百页的内容如果是租的话、只需九文钱就可以，三日之内记得还回来就可以。” “九文钱一册书，这么便宜？” “当然租的话是要交押金的，当然能够方便典当出手的货物也可以。万一我要是遇到什么事，这整册书就当以九十文钱左右的价卖出去了，你看如何？” “九十文钱？虽然没有带那么多，不过也算不错啊。。。今天我正好发了百文钱左右的工钱。。。” “喂，手投有点紧。先借点儿怎样。。。” “有那么好看么？九十文钱直接下等窑子去了。。。” “唉，那可不一样，这品味起码要高点儿，你说是不？还不会害上脏病或者冒那被人勒索的风险。。。”买书的人听着话则有些紧张的吆喝道。 九十文现钱对于并非匠户的下层百姓来说也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笔小财，并不是路过的人都随着带着。不过在大城的城门之外人流还算密集的过往之处。上百册书还是很快就在大概一个上午左右的时间内租售一空。得来的铜钱足有五十多斤陈沉甸甸的一小包了。不过售卖的人并没有因此离去，依旧免费的摆放一些书籍的免费前章以供前来的人免费参阅。 同张小磊想象的不一样，换名为《南宋英雄传奇》的射雕英雄传在下层百姓那里的市场并不是如想象的那样好，不过一些露骨大胆的猎艳内容还有一些后世看起来元比不了矽统文的后宫、种马、虐文之类的东西却在城门口的大多数百姓那里大受欢迎。很显然：现实饱受各种俗事压力的人们生活环境同五十年代的香港或者八十年代的中国学生还有其他有闲群体的生活环境并不一样。一天到晚已经十分疲乏的情况下，要的是更刺激更直接一些的东西。可不是看那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故事。尤其是当人们真的处于这个随时有可能被拉去前线“为国为民”的时代。而连名字都几乎没有动的《凡人修仙传》则出人意料的在下层百姓中受到欢迎。 当然，也有一些书生群体或者生活还算过的不算太差的商贩乃至大户人家子弟、生活状况还不算太差也没有什么战争风险的守门军官们还是对《南宋英雄传奇》颇感兴趣。 不过总的来的说，因为地点选的对，几乎携带过来的二百多册备用书还是很快就租售一空，换成了接近一石重量的铜钱。 就在临近黄昏贩卖书刊的人抬着装满铜钱的袋子想要离开的时候，三名市井之徒模样的男子却笑着围拢过来，肩膀上都扛着似乎是劈开且肖尖了的木棒：“问过这是谁家地盘没有？谁让你在这里摆摊售卖了？” 几个男子颇有经验的看了看临近至少十丈之内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男子之流的帮手、仅仅只有一个嘴还算伶俐的少年模样的人之后就带着有些嚣张的口吻直言说道。 “诸位大哥，小的初来乍到，实在不了解规矩！多有得罪了。要不这样吧，今天赚来的钱一成归诸位，至少两贯钱，怎么样？” “一成？两贯钱？呵呵，你当我们是也怪不容易的，内容么？也还算可以。你四我们六，第一天不守规矩。敢在老子地盘摆摊，算给你面子。。。”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名陪着似乎一个小孩儿玩的少妇模样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笑道：“我看这城门口摆摊的也不只这位小伙一人么。怎么他们能摆？而且也没交钱？” “呵呵，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了，竟然碰上美人救英雄的事儿。”其中一名大汉笑道，见到是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女子，也就多说了几句话，似是耐心的解释道：“杭州城西城门口附近这一块儿都归我们老大管。这里摆摊的人当然要交份子钱，不懂规矩，还想在这么好的地段做营生，不过看再你面子上么？今天我们对这位不懂规矩的人只要一半的份子钱也成，不过你么，跟本爷我走一趟怎么样。。。” 没等这名大汉把话说完，那少妇并没有用女子防身之类的伎俩，而是直接用手抓住了那大汉胸部附近的衣服。 “哈哈，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但碰上美人救英雄，还碰上光天化日之下，美人调戏良家男子之类的事儿。。。既然。。” 没有等那大汉把话说完，那少妇十分迅速近身一顶、以完全不算弱的身法技巧乃至力量在几乎不是突袭的情况下就把那十分嚣张的大汉眨眼间摔倒在地。 “哎呦！有点儿意思呃，一起上吧！”这几个城门附近的地霸平日里调戏过不少人，当然也碰上过硬茬，因此见状不对其余两个人反应还算迅速。当然，依然觉得两个人一起对付个女子，根本用不上什么兵器。平日里那些偶尔碰上的硬茬往往也不过趁人不备的突袭伎俩罢了。 这名少妇既没有动器具也如那两个人想象一般的起脚自卫，仅仅是在不断的后撤中光明正大、距离感把握十分精准的出拳就直接其余两个人鼻部和膻中穴中拳，被直接打倒在地。 这附近暗中负责维持秩序的地痞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三个人，七八个人开始手拿器具从不远的地方纷纷集结过来，纷纷叫喊着“怎么回事儿？”“有人赶在这儿闹事儿？” 这名少妇和那名买书的少年见状也悄然把一个奇怪的包裹对准了逼近过来的人，并将手伸了进去。 就在更严重的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不远处一名买菜的老人还是站了出来：“你们干什么？回去！” 见这名其貌不扬的老人，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地霸似乎是见了官家一般，气焰一下就萎靡了下去：“九爷。。。我们都听九爷的。。。” “我平时难道没有教过你们么？手上有两下真本领的女子，哪有可能是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滚回去！” 就这样，周彩霞凭借自己的身手所暗示的不同寻常的来路，乃至摆出牟尼教的招牌之后，终于化解了杭州城城门外黄金低端摆摊的危机之一。也护送着张小磊的家丁终于把第一天收到的二十多贯押金平安的带了回来。 不过张小磊也不能保证，此后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同时也初窥了这时代下层营生，并不是那么自在的。 第24章 罗贯中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杭州城门外的租售的业绩也格外良好。原来张小磊的估计是书籍的出租率能有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可还是低估了杭州这样私版闲书乃至出版写作的小中心之一，又是人流来往比较密集、生意红火的城门外一带，自己那些完全不受封建思维框架束缚、比金瓶梅露骨的多的小黄文在百姓中的受欢迎程度。凡是带到城门外租售的书籍，往往会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租出去上百本。 有了一些信心的情况下，张小磊也不仅仅是让家里少数那几个识字的参与抄书和扩编、而是让家人在赵管家的带领下主要从事“扩写”任务，增加写作速度。专门请了十名临近苏州地对考秀才丧失信心的童生干抄录的伙计。 手抄本的成本也不算低，因为在这东南富庶地方，哪怕是在不得志的识字着也不会如干粗活的庄稼人一样仅仅满足于口粮营生。要让别人日抄一两万字的忙活，百文左右的手抄费还是要付的。这还不算墨水钱和文具钱。仅仅是几万字一册书的工本费就达到了二百文钱，并不比那通常雕版刊印额书籍成本低多少了。不过仔细算下来，就算不提价，应该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回本。 当然，在杭州城门外租售，张小磊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打开名声乃至凭借自己的本事结交到一些人，哪怕是什么不入流的人物也可以。这年代，关系的意义可比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还要重要的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些文人墨客们抱着批判的态度来租书，张小磊就针对性的出售一些稍微“高雅”一些的读物，比如以两宋、唐汉、甚至封神榜时代为年代历史小说。还有《凡人修仙传奇》《飘渺之旅》等仙侠小说连载。 不出所料的，虽然自己粗写并由家里那些粗通文墨的人加工而成的历史小说与仙侠玄幻或许是因为过于贪图速度、完全没有相关准备的缘故，在不能直接复制粘贴只能印象回忆、脑补补充的情况下，相比大神文水准大失，按照21世纪初中国网文的标准也许连签约上架与否都不能保证。 可是那种彻底的主角至上“汤姆苏”还有现代玄幻仙侠的等级体系、相对精确化一些的量化描述、宝物与法术效果；乃至历史文中脱离了武将单挑打斗模式尽可能贴近真实的军事建设、战场描述还是给了这个时代杭州这个文艺中心的很多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春天还远远没有过去，差遣下人前来拜会的人就不计其数。不过张小磊本着从不把自己当主角光环笼罩的历史文主角，尽可能小心谨慎的缘故，不太愿意离开太湖上的小船亲自去那从理论上讲安全得不到保障的地方。这就让很多人觉得这个只敢在城外摆摊，外地口音，一点儿杭州城内人脉都没有无名之辈着实有些托大了。 不过，最近杭州城内一名名气很大，号称湖海散人的名叫罗本的小说家却对署名“东湖居士”的这位名声在下九流世井之中以小黄文名声渐起的人颇感兴趣起来。特别是一本叫做《荆楚帝国》的架空小说，在那些孙子兵法甚至六韬之流的春秋笔法兵书上讲不到的战阵细节方面描绘的十分详细和贴近真实，不由的有了一些兴趣。竟然直接不惧风险的仅仅带了一名随从、一个书童。不带弓刀以示诚意的直接从杭州跟随着前去贩卖的家丁，乘小船来到了距离岸边有一定距离张小磊所在的主船附近。 确认了这名姓罗名本字贯中的中年人的大致身份、而且确认了这人似乎有些气质文才，冒牌货的概率不大，张小磊一块始终悬起来的心才终究放了下来。 张世功留给自己的身边人除了赵管家和邓敏之外，基本都是奴仆的身份，这也算是军功田主的一种特权。哪怕传承两宋风气的大周并不是很风行唐代或明代蓄奴的风气、雇佣关系更为常见也一样。 可是在下层百姓即便在大争之世也依然过的不算太差的苏杭环太湖一带、要让奴仆们真正忠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完全不同于北方或西南不少贫困而缺乏出路地方。当自己没有了军功田主的身份、有的仅仅是落草的身份还有比原来逊色的多的收入。这个本来势力就不算很大的落草之家时刻都会面临处于瓦解的境地。张小磊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在当初抵御官兵的过程中凭借自己在火炮上的造诣让所有人都交了投名状，恐怕这个人手算不上很多的家早就散了架了。即便张世功还活着的消息传来也是一样。自己迫切需要足够的现钱来安抚“奴仆”们的人心。 正当壮年、相貌端正的罗贯中丝毫没有惧色的踏上陌生人的船板，见到张小磊，又仔细观察了观察身边人对张小磊的态度的时候，不由客气的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最近在杭州名声鹊起的小说鬼才竟然是这么年少有为。。。” “年少有位实在当不起。既然先生这么坦诚而没有顾及，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本人姓张名小磊，字么？武人之家出身暂时没有这个讲究。我的身份也不用多说了：犯官之家。但又实在不愿意落草为寇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于是就让家里几个识字的人跟着我一起忙活卖字为生，文笔还有写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有辱斯文了。不过这也是生计所迫没有办法。。。” 其实关于这些话张小磊在之前就曾经做过一些思考：自己要不要隐瞒身份？不过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不隐瞒。张小磊因为后世的思维习惯还有对这个时代刑案侦破能力的不了解，觉得自己要想在短时间内赚钱还有武装自身，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彻底隐瞒自己的去向的。如果官军组织更大规模的围剿，自己也只能依靠这茫茫太湖还有东南水域纵横逃亡、逃不了才威慑对手。当然如果战果出乎意料，打出一个能够招安的局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自己当着这么一名此时听说已经有些身份的人打诳语说瞎话，面对诚恳的来访，就不是以诚相待，让人有些请看了。 罗贯中见到张小磊如此开门见山，似乎没有什么城府，也就同样直爽了当的说道：“那就恕冒昧：我听说正月的时候，湖州长兴有一处田产不过千余亩地、庄民不过百户的寻常军功之家民变，冠军派遣一个步营加上千乡勇围剿、死伤数十。。。” 张小磊凭借罗贯中对这件事虽然有所偏差，但还大致靠谱的了解不由的猜测这人应该是个在朝中有些关系的人，否则仅仅凭借一般艺人或民间豪绅的身份，没那么容易远在杭州就了解到这么一件事的真实情况的。于是就有些羞愧却是另一种自夸的说道：“我张小磊自幼荒唐而不更事很长时间，曾经为祸乡里不少时日。先生说那一战我家有百户庄户，实是抬举在下了。跟着我家一起的干的人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毕竟，几个月的醒悟还有除夕夜的一顿饭虽然换来了百姓们在不知情下为我家忙碌和备战，可终究不可能凭此让人卖命的。。。” 罗贯中沉默了许久，还是应该坦诚和直接了当一些：“我说句可能不太中听的话，兄弟可别介意。兄弟真的以为凭借着一艘船、几十口人一二十号家丁就可以在这太湖上与朝廷周旋不成？虽然出身营官之家，但本人依然确信：兄弟在荆楚帝国那本书中表现出的很多关于兵事的了解是天授的将才。不如早日招安、这样才能够一展胸中所学啊。。。” 此时的张小磊也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不应该重新接受招安、重新走上自己父亲那条军旅路呢？之前湖边的那场临时的遭遇战实际上也让张小磊清醒不少：自己虽然凭借炮术在防御中杀伤数十，并在上千人面前里利用夜间趁乱逃脱。可实际上还真没有把握应付像样的围剿。 第25章 暂不受招 张小磊读过不少历史架空小说，明末的就有好几本，还有近代的。很多套路都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是军营就是地方，朝中或者地方上有个大人物撑腰，然后自己随心所欲的施展拳脚。 不过在仔细回忆继承过来的记忆中关于张世功讲过的一些话还有军中经验，再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张小磊十分怀疑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便要招安是否有可能会被委以重任。张小磊理解的“重任”当然不是指受到很大牵制的将帅，而是类似营指挥使或千户这种级别的职位。 一般来说，类似清代湘军时代的营或者宋军中的指挥这种管理几百人到数百人左右单位，是主官拥有自主权比较大的一级单位。哪怕是小几千人的军中单位，一般在制度上都会对主将有所提防，或是以小制大或是以大制小，又或者如文官一样不能干太长时间是变相的流官制。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几千人的队伍可以形成在古代战场上比较独立战术集团、如果十分精锐，那对朝廷就有实实在在的危险与麻烦。战争史上不乏几千胜几万的例子。数百人的千户或者营指挥使之类的单位就是朝廷比较放心的了，因为数百人的正规军不能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比较独立作战，而在管理上，却比较适合主官通过认识所有人而拥有比较大的权威，“包税人”的地位小一些。 想到这里，张小磊毫不忌讳的对据说在朝中有些关系的罗贯中说道：”先生以为我现在的境况乃至家人的遭遇，还有本人的资历，能谋得真正能够放的开拳脚施展才华的军职么？哪怕是营指挥使这一类。本人一家虽然在一个步军指挥乃至上千乡勇面前轻易脱身，但是想来仅仅凭借现有的十几个丁壮，就算父亲投案并且得到宽大。想来都头队正之类的基层军职已经是极限。要是那样，军中行事恐怕就多有掣肘。。。” 罗贯中见张小磊不管是缺乏城府的原因还是本身比较坦诚，说话还算直接，也就直言道：“年轻人无需那样心急，请你相信，只要有真正的才华，而且假以时日。。。” 张小磊自然也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不过张世功的教训也让自己看明白了许多事，毫无隐瞒的直言道：“如果仅仅是以都头或者队正都不及的基层军官加入军营，一家人可能就要真的散了、三四十号人都要指着我吃饭。而且我知道自己的长短，我不是一个精于武艺、擅长与外人打交道的人，在大多数地方谋事可能都混不开，也混不好。唯一的长处，就是在兵事器具上稍微有些造诣，在闲书上还算有些故事，仅此而已。这些所长很多相比在军中都是会受到掣肘的。。。” 这些话当然也都是张小磊的心里话：如同很多架空小说早期发展那样，在贵人的帮衬下轻易拥有一个卫所或者庄园施展拳脚之类的地方自然好，却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的。 似乎是看到了张小磊心中的顾虑，罗贯中又问道：“那今后有何打算呢？” 身为施耐庵的高徒，罗贯中也可以算是读书人中比较贴近下层的“左派”，甚至比起现代那些对农民起义或下层持有种种偏见的小知识分子更左。如换成寻常文人，听到张小磊这样清高托大，可能早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对此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事情有些不对，自己开船溜之大吉既可。当然，一些场面话最好还是要有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罗贯中内心打的什么主意。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的志向应该还是在沙场之上，在于大周朝廷。只怕没有本钱和实绩得不到重视。现在我的打算是出些书、顺便再做一些其他的买卖营生挣来一些钱。安抚家人的同时、能够将自己有效的武装起来。。。” “然后呢？”罗贯中毫不避讳的问道。 “然后就去江北、北明那边儿的地盘，不敢说的军功，但拥有一些首级和实绩，我想或许会得到真正的重视。。。” 张小磊的话罗贯中自然没有全信，凭借多年来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有猜测，他觉得张小磊的心中依然有自己的主意。不过见到这个犯官家属后代还能让自己的亲人似乎还算相对齐全的在一起，而且也没有干那些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生意，仅仅是出闲书赚些钱，觉得还算可以交往。并非不可深交的匪类，就坦诚的说道。 “兄弟如果只是想要赚些小钱，想来本人在杭州城内还算是有些人脉。我见兄弟的很多书都是字迹不太上的台面的手抄本，相比是在刊印出版上多少有些问题吧？天下刊印出版之名地在福建建阳、其次就是应天。不过杭州城内的私版刻工也是有不少。想来刊印方面的成本，至少比这手抄要降低一半而，而且字迹也会因为贪图速度而太过潦草。如此甚好，我也希望能够在杭州城内那些更有些闲钱的地方那里能赚些小钱，买个好价。。。” 就这样，张小磊和罗贯中还长谈了很多，从《荆楚帝国》之类历史小说中的兵事讲到了关于历史还有很多大事的认知，都不由的让罗贯中对这个最多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不由的感觉到震惊。让罗贯中觉得这根本不像是传闻中那样仅仅是一个刚刚转性没多久纨绔少年、虽然很多方面似乎多少有些赵括纸上谈兵的意思，但寻常武人出身，能够有这么多的认识却已经不浅了。 “你觉得这天下，必将由更擅长火器的北明统一，理由是什么？北明那边儿的火器我见过。除了在标准尺寸方面似乎做的更好以外，不要说击发的速度还有不方便之处。就算是最强项方面的威力，也远远不及我大周这边儿的强弩。。。” 一般贩卖私货的江湖骗子，都知道哪怕是算命讹人钱财都要先鼓吹一通“施主我见你印堂发黑，需吃我这良药或按照我这法子才能摆脱经济危机走向盛世，不然就是核战争世界大战末日审判中国崩溃之类”。鼓吹外国人多强也不算新鲜，无非是自抬身价的一种手段，不过罗贯中对于张小磊的说辞还是略感兴趣的。尤其是这么一个在之前的言谈中认为“强兵”“战术”“比谋略”更重要的人。 张小磊叹道：“今时不同以往。以往我也认为如今南方人口乃至粮食产出近倍于北方、舟师木料之便更胜古时。就算有地利民风割裂、政权分离之隐忧。也大不同于当年的三国。三分天下可能要持续春秋战国或者当年南北朝那么长的时间。可是父亲的事情却让我思考了很多。即便是依仗弓弩而非近兵。就算此时的火器还赶不上真正精兵强将的弓弩本身，可掌控强兵骄将本身也太难了。自己没有足够的武艺和将才，御下稍微严一些就有可能闹出乱子。那些精兵强将们出了乱子就很难制。当初三国时的张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尚且因为御下过严死于乱兵。可是以火器为核心战力的军队，就算兵仗不太犀利，可是却能够让士兵们不练力量和武艺，这样很方便的就能够控制住整个军队。对将才的要求大幅度降低，战场上可以毫无顾虑的督战，这种优势和便利，就足以打破本就应有的平衡了。。。” 第26章 稿费与人心 “以兄弟的才华，在下也觉得如果仅仅是现在就去军中谋个中下层的职位的确是有些屈才了。先搁置一段时间也好。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会相助一二。。。” 罗贯中在说这话的时候，张小磊却感觉到这更似乎是敷衍的意味更多一些，但并不以为意。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起点太低了，资历和本钱也太差了，还是犯官家眷，罗贯中不敢做太多的许诺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对自己多么真正的重视，即便自己表现出一些才华也是如此，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两人还是商谈了很多关于书籍出版的事情。 “身为友人，有些话兄弟我就直言了：关于你的那些小说，构思和创意可谓神来之笔、鬼之才。可是。。。可是那白话也太有些太过粗浅了，总是要请人稍加修饰一下。。。” 罗贯中的这些话张小磊当然是虚心接受的，自己的语文成绩自幼不是很好、恐怕就是论白话文的水平都比苏杭一带的很多童生还差，人物之类各种描写基本就是聊胜于无的水平。自己家中仅有的几个人创作能力基本上相比自己这种临时凑合的扑街写手也是半斤八两、扩写出来的很多也都是无关主线情节的凑数之字，同眼前这位四大名著作者当然是不能相提并论。 “那就请多多帮忙润笔了。我知道文人之间都视润笔费为阿堵之物，可是现在的我家急需不少现钱。对于这杭州城内的润笔费，我也不是非常了解。这些书如果全权委托先生润笔与出版，不知。。。不知。。。先生可否开个价？”张小磊最终还是大胆的开口道。 罗贯中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张小磊的意思：这个人急于变卖自己这些文章，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现钱。在没有太大交情的情况下，罗贯中也没有不好意思耻于言利：“这样吧，按照杭州城内的惯例，润笔费最高的，大概千字五百钱、兄弟的创作速度实在是太过惊人，我请人帮忙润色，总要花去不少。我出千字三百钱的价，购买兄弟所创作的这所有文章，包括那些在城外下九流百姓们寻常消遣的那些书册也一样。署名，还是按照兄弟东湖居士的署名，怎么样？” 听到这话，脑子还算好使的张小磊粗粗算了一遍就大喜过望：“这样太好了。只是我这里。。。呵呵。。” 当罗贯中看到张小磊身边至少一箱子的书的时候，就不由的有些微微皱眉：“一共有多少？” “大概七十册、二百多万字吧，很多部小说都是未完稿的。。。” 正月才犯事，两个月写了二百多万字？罗贯中在心中不由的震惊。对此张小磊也并不奇怪。自己也听说过一些现代搞传统文学的作家们，据说一天两千字就是上限了。估计旧时的那些字字珠玑的传统作家们也快不到哪儿去。同张小磊这种明白网文工作室流水线分工作业的入门级写手相比当然无法在速度上相提并论。 “呵呵，都是家人帮忙而已。不然只靠我一个人的话，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一天也码不出。。哦不。。。写不出一册三万字的书来。。。” 罗贯中看了看船舱里那些除了极个别人似乎没有什么气质上有层次的人，当然并不以为然，仍然认为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张小磊早就自多年前开始写作准备好了的。在权衡了片刻后还是说道：“这些都是原稿啊？” “没关系，只要能换成六百两现钱，我完全知足了。。。”张小磊稍作思索后就说道。 自己听说过鲁迅时代的文学青年们的稿费大概千字一银元，按粮价大概千字百文左右，约折合现代千字二三十左右的买断价格。即便是放到现代，如果写网文能有这种收益，张小磊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在这个世上见多了穷人，也过了不少生活上还算拮据的日子，更了解在后世看起来并不算什么大钱的财富，在此时却不算是一笔小钱。 如果一年全家人千万字左右的产出能换来三千多贯钱的收益，仅此一项，就比过去在张庄乡上千亩良田、连庄内的租子到庄外的放债收入高了。如果再经营一些其他的营生，财力上完成自己的计划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这一次还算是带了不少家底出来。 罗贯中也是个守信义的人，大概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就直接乘船带着几个下人还有足足两三千斤整整一小船铜钱从杭州亲自赶到了湖州。这个时代虽然私人票据还并非如明清一般发达，携带银两还是方便的多的，不过罗贯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张小磊却提出自己对铜钱而非白银感兴趣，口头上的理由似乎是说什么银价波动大长期来看不可靠，铜钱还算相对保值。罗贯中虽然并不同意张小磊的这种看法，但也是还次照办了。 “兄弟放心，如果此书能够大卖，并且收益还算不错，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至少五成的收益归你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刚想说五成收益那太好了，尤其还这么坦诚的情况下。不过当看到罗贯中眼中的一丝试探之意时还是说道：“如能有额外的收入就好了，拿负责刊印出版的先生五成收入我也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吧：多少资财盈利，先生看着给好了。。。” “定不会亏待兄弟。。。”一路之上终究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罗贯中也是很满意的离开了。 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内得到的这六百多贯铜钱，让连张小磊都感觉到的整个家内不少人有些风雨飘摇的人心似乎在瞬间安了下来。至少，三四十口人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完全不是梦想了。 可是张小磊却知道：这仍然远远不够。如果这件事情有什么变故，或者自己要从事一些更危险的事情，很可能遭到一些人的怀疑。 如果再次遇到官军围剿或者全家人的境遇处于危险之中，那么这个刚刚靠世俗利益巩固下来的家，绝对会再次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甚至说不定官府提出什么重赏之类的告示就能让似乎完全没有主角光环的自己在那些本质上为家奴的家丁们面前遇到不少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小磊在送钱买书过来的罗贯中走后，还是召集了包括赵管家在内的一共十五名家丁。并取来了那还算是比较宝贵的装有白银的箱子：“这一次收入的六百多贯钱，没有你们的帮忙也是不可能完成。按照每两银子四贯钱算下来，每人十两银子这是你们这两个月的收成。。。” “少主。。。这。。。”很多家丁们见到这么多直接发给自己的钱，还是市面上少见的白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阿熊阿豹等下人们虽然平时的时候在宅内吃穿算不上差、可是通常的月例钱五六百文就已经算是很多的了，加上其他渠道获得的一些钱财也就是一两贯钱而已。在这个白银积累还远没有明清那么丰厚的时候，即便在苏杭东南一带，一两银子的购买力也足足相当于清代中前期的至少四五两，或者四五石米价。如在那大周以外的地方，购买力就更要强的多。十两银子过节俭一些的穷日子、几乎可以拉家带口过上少则几年多则数年的日子了。 张小磊思索了片刻却继续郑重的说道：“这些钱是你们应该得的，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我相信总有一天，等我们渡过了难关，真正飞黄腾达起来。甚至你们每个人也都能过上拥有娇妻美妾、山珍海味、子嗣成群的生活。比年前的我还要强上不少。不仅仅如此，还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27章 忽悠的自己都信了 张小磊的话一开始让不少人都有些兴奋起来，不过当人们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又都有些茫然。身为奴籍身份的自己，真的也能像以前的少主一般生活么？跟着这样一位能挣钱的少主过上还算不差的隐士生活很多人都是相信的，可其他的，很都人都感觉到有些太离谱了。 张晓磊当然也看到了家丁们的隐忧，或许在一些真正意义上军事化的帝国或王朝，如奥斯曼土耳其或满清之类，奴籍身份的人拥有显贵的身份和生活并不奇怪。如祖上为正白旗包衣的曹雪芹。可是在唐代以来的汉地、拥有正常的婚配并且拥有子女都算是主人的恩赐了。即便在这主从关系比较缓和的东南之地，并非主奴关系的家丁妻子，很多时候都不可避免的收到主人的袭扰。民间对此甚至大多也都习以为常。自己也曾经想到身为一个现代人要不要解除这种奴籍关系代之以雇佣关系。 可是想起现代保姆市场上的很多事，还有不论唐宋明还是满清广泛存在的人身依附关系，又让张小磊对自己的这种想法警觉起来：并不是谁都能有文艺复兴时代瑞士雇佣兵那种职业精神，至少张小磊认为深受世俗文化影响的汉地乃至世界大多数地方肯定没有。如果没有人身上的依附、更没有政权强制力和法规、还没有共同的政治信仰，自己拿什么保证这些人在没有奴籍身份之后就真的能够像以前一样为自己效力？要么，自己许诺如果自己死后这些人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好像也不对。那不是鼓励这些人制造意外么？ “我知道，你们或许对我的话依然有所怀疑。觉得我这些话不过是在空口许诺。可是你们想想这几个月以来的事情，就应该明白：在几个月之前得到神人指点之后如同换了一个人的我，有没有在大事上失信过？我当时说我们可以凭借一门炮抵御数百上千官军。你们很多人也曾经不信吧？可结果又是如何呢？一开始逃亡的时候，很多人都人心惶惶，可是我很轻易的就重新让大家有了过上富贵生活的指望。你以为我的这些才华，真的是以往根本不学无术的自己偶然大彻大悟么？这些都是神的指引。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很多人也都看过我写的那些文章，包括大致的构架。你们跟着我也已经不少时间了，仔细想一想，如果没有神人的指引。一个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少年有没有可能一瞬间动的那么多简化白字、新词、层出不穷的故事。。。”张小磊想来想去还是没有靠谱的办法，只能祭出封建迷信这个大杀器了。自己虽然暂时不打算搞宗教治国，也不想重演太平天国的那些问题，但要这些家丁们真正能够如架空小说里主角光环下的配角一样陪着自己冒大的危险，仅仅是利益上的所得是远远不够的，显然还要有封建迷信上的信仰才有可能。 不过张小磊还是太过有些低估了能够真正有一些真凭实据和无可辩驳逻辑的情况下，这种不可知论的威力。 听到张小磊的这些话，很多人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动摇还有过往的种种事情甚至都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少主！我们有罪。。。以前我们也曾经动摇过，但是以后就算是遇到绝境，也一定跟随少主。。。” “算了，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相信你们。不过，你们很多人的年纪都已经不算太小了。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我是你们的话，见到自己的主人娇妻美妾，自己至今还是光棍一条，那肯定心里会有些不平是不是？”张小磊笑道。 “我们。。。我们绝对不敢。。。”听到这话，许多人更是有些惊慌失措起来，甚至联想起更可怕的一些事。 张小磊担心过犹不及就继续说道：“我不是皇帝，你们也不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食色性也，我不反对你们成家。只是我担心你们现在手中的这些十两银子上下的彩礼钱，再加上现在的身份，可能娶不到太过出众的姑娘。我家势力太小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甄别你们可能遇见的一些比较好的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不清不楚的人家或者官方的细作。但诸位请相信，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当我们重新拥有了十倍不止于原来的势力，一定能够让你们真正的成家。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我之前的许诺一定会实现。。。” 话说出来的时候虽然看似家丁们深信不疑，可是张小磊还是感觉到有些说大话的感觉，并不能真正的让人信服且没有一丝怀疑，尤其是随时有可能重新面临围剿的情况下。张小磊也就毫不避讳的拿出了纸和笔，首先花费了不少时间耐心的交给家丁们一些基本的简单算术方法。然后来详细的分析为什么自家仅仅一两条船，十数个丁壮，就能够在最多一年左右的时间内武装自己到能够立足的地步。 “公式是不会骗人的。。。”张小磊笑着用一句传销组织的名言说道。当然，计算方法都是按照理想化的情况来算，每一步夸大不是太大，综合起来就能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是啊，只要我们有三门炮，能够比较稳妥的打中对手百余份炮弹，就至少能杀伤数百上千人，足以遏制上万人的围攻了。整个大周在同陈汉、北明对峙的情况下、百万大军真正有战斗力的队伍不会超过四五十万、也就是真正有战斗力能临阵承受半成到一成的野战后备兵力。能够用于后方的不过十来万人、顶天十几万人，而除非不要京城守卫了，否则顶天用于内部围剿的全部力量不过数万可靠兵力。可是数万大军的调动不是那么容易的，在人烟稠密之地很难避免一些风声。只要上万靠谱野战力量不能奈何我们，我们就。。。”张小磊忽悠别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心思还算稍微活络一些阿豹把这些话总结起来的时候，甚至连张小磊的心都感觉到一丝震动？嗯？好像真的有门？看来自己还是真的有些低估了火炮这种东西的潜力啊。 张宅临时炮台作战的时候，尽管事先做了很多准备，中远距离的命中率却似乎并不怎么理想，对对手的遏制更是不怎么理想，这也让张小磊有些信心动摇起来。可是现在自己想来：这可能恰恰是因为作战规模太小的缘故。数百人到千把人进攻近战能力看似很弱的对手，很多进攻队形都可以不按照冷兵器时代的常理来，甚至比拿战时代的典型队列还稀薄。可要是数千上万人左右的规模，就算在半径一箭之地拉开超过一公里的包围圈、纵深也至少有十余排了。 当然前提是：自己在弹药规格和备制乃至炮术上都必须准备的更完善更周全一些才是。这段时间以来张小磊对火炮本身也多少有了一些反思：自己的生存之道应该并非是钻山沟、而是更类似水匪、要发挥自己的优势更是应该选择有利于自己的战场。在这种情况下，拘泥于历史上明清时期那些不超过二百五十公斤全重、百公斤身管上下的轻炮至上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如果说十二磅1857加农炮那么重的玩意儿在没有像样中型马的情况下根本玩不转，那么近代山炮级别重量的东西应该还是可以玩的转的吧？张小磊还记得的一门拆解后的山炮曾经参加过长征呢。这样算下来，新增的火炮重量应该在二百公斤左右的身管、四百公斤左右的全重左右。马匹虽然不能驮载、但是四个人拉载或操作一门炮应该仍然并非困难才是。这样一来，实心弹的弹道可以更平直些，有效射程更远些，散弹的选择也会更多了。 就这样，原本是安抚人心的一些说辞，却让张小磊关于铸炮有了新的想法，并且自己都开始信心十足起来。 第28章 道路抉择 天佑四年新年之前前几个月的时间所花费的无数功夫并没有白费，至少让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张小磊对于制造这种轻型青铜炮、乃至如何挑选黑火药方面都有了一些经验。重新的设计、雇人制模、加工等等都没有遇到太大技术障碍。毕竟青铜的冶炼远远没有铁器那样难以加工。 不过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不同于深秋到冬季的时候，随着春夏季节的来临，江南的富饶地带进入了潮湿而多雨的季节。给那些本就质量不怎么样、很容易受潮的火药，就算张小磊在防止火药受潮方面下了很多功夫想了很多办法，还是避免不了在太湖湖面深处试炮的时候那些火药效力比照自己之前的记录水准大失。 ”怎么搞的？我不是告诉过你，除了最核心的纸包还有四层丝绸包装之外，一定要用内外两套木盒套上火药、再用蜡封上吗？而且每一份左右的五斤火药都要单独分批包装。潮湿的丝绸还有木盒一定要定期用碳烤干。。。“张小磊见到超过一半的火药在这几个月的储存中都出了一些问题，也不由的对赵管家有些埋怨的说道。 ”。。。少主，这一次是我马虎了。可是我活这么大，从没有听说过火药保管方面有这么麻烦啊。。。“ 张小磊这时也只能静下心来的耐心而郑重解释道：”这火器不同于冷兵器，甚至不同于弓弩。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形容再准确不过。火药的品相同我们实验测试的时候只要稍有差别，那可能就是一倍甚至几倍的命中乃至效果的差别啊。我们的家底虽然说起来有些起色，但实际上还很薄。在不可能动员这富裕地方的不少人跟着我们一起上山下湖聚众造反的情况下，我们必须精益求精的武装起来，才能。。。才能完成神交付给我们的使命明白么。“最后，张小磊又补充了一句90年代教师们的名言：”我们不能糊弄自己。。。“ 张小磊曾经以为旧时明清时期的中国火炮发挥不出足够的威力，弹丸与炮身不匹配、火炮设计不合理是主要原因。可是现在才明白了《我的团长我的团》中那的那句话：”中国人死于漫不经心和听天由命“，不认真，真是一个顽疾和大敌。好在自己统帅的人还不算太多，不算女人和家眷也就十数人而已。而且自己还有很多东西做为凭仗，真要是让自己统领上千人的队伍，那几乎完全没有把握让这农业时代不明白”认真“二字为何物的人们拥有所谓的”匠人精神“了。 不过即便如此，张小磊还是在距离湖面比较远的距离上，按照用染墨加工了的风筝线做为尺子、购买来的单人小船做为标靶，进行了几十次试炮，用来摸清这种阴雨天气的情况下，不同性质的炮弹在不同距离上的弹道规律。 火器实验逐渐增加的情况下，张小磊也不得不多雇了五名用于根据自己的细纲进行扩编任务的教书先生，又是破费了不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临近夏季的时候、赚来的六七百贯钱外加上做为家底的铜钱就透支的差不多了。除了购买木炭、硝石、硫磺、懂得一些青铜铸造方面的工匠等方面的花费，还把不少铜钱直接融了做为火炮的材料。终于新制出了两门身管在二百公斤左右、地面行军全炮重估计在四五百公斤左右的青铜炮、除了身管适当的加厚意外，在规格上张小磊并没有大动，因为按照印象，貌似12磅山地榴和1857年型12磅加农炮在倍径上的差别好像并不是很大。只是因为花费了不少的火药用于测试的缘故、现存的火药一直处于拮据的状态。因为融了不少劣质铜钱外加上可以回收利用的缘故，只有铅弹不缺，这无疑让张小磊也有些郁闷：知道新造的这两门身管重量增加了一倍、也同样透支了很大的财力才搞出来的钢膛青铜炮不仅仅弹药基数能不能在短期内凑足每炮一百发都是个问题，而且除了在少数测试的时候，实战中恐怕不能轻易的进行强装药测试了。 就在临近梅雨季节的时候，罗贯中再一次差人联系到了张小磊，并亲自带着人赶了过来。张小磊虽然是一个不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可似乎也感觉的出来：这一次似乎一定有什么事情似的。 ”怎么样？杭州城乃至应天府那边儿的销售情况还算好吧？“张小磊看着罗贯中面带喜色的前来，心中也多少有些兴奋，但还是试探道。 ”我也不瞒兄弟：格外好。七十多册书其中四十多册太过有些不雅，我怕污了名声，就只刊印了千余次左右。而其中那些长篇，每一份都卖了数以万计。我听跟我有关系的书商们说：那些盗版的人都来不及盗印多少。我们先刻印出来的上万套大长篇就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按照兄弟的法子销售一空。一共是三十八万四千册、按照兄弟的意思本着薄利多销、挤占盗版市场的意思，获利大概三万贯左右。分到我这里的也足有万余贯、我说话算话，说是五五分成就是五五分成。当然，五千贯铜钱带着着实有些不方便。我特意到了钱庄用略高一些的价格兑换成的一千多两银子，全在这里了，兄弟不会介意这些都是白银而不是铜钱吧。。。“ ”没关系，呵呵，我这儿的铜钱虽然花费了不少，但也已经够多的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张小磊当然也有些兴奋。此时的大周一千两银子的价值高于明末白银流入之后的时代，可以说几年内的很多燃眉之急都能解决了。而且也让张小磊有了更多的想法。 不过，罗贯中随后的“喜讯”却让张小磊再一次陷入了两难之中。 “你写的这些书，还有在火器上的才华，我的一位在应天府有些关系的朝中朋友都了解到了。他可是能跟当今圣上说的上话的重臣，想要在杭州亲自见你一面。我想到时候你在朝中的位置，应该绝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营官那么简单，必然会被委以重用。。。而且，也希望你能与你的家眷们一起来杭州。。。” 罗贯中的话让张小磊沉思了很久，甚至到了让罗贯中都感觉到了有些诧异，许久之后才询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再让我想一想。。。”此时的张小磊感觉自己好像在玩情节单机游戏的时候玩到了一个岔路：困难模式？简单模式？相比落草为寇白手起家，直接在穿越后不久就搭上朝中贵人的线，对于一个下层起点的穿越者来说真是超越了很多主角们的大运。可是理性的分析还有那现代宅男自卑的性格却让张小磊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大隐隐于朝那条路。自己的情商太差了、如果能给自己一个营官的职位，或类似的员外庄主之类能像以前那样施展自己所长的地方，那或许是个好的选择。可是看样子，这如果是一件好事，自己的职位很可能并不止如此。而且，并不是没有遇到最坏情况的可能：那就是这有可能是朝廷或者某些人的陷阱，正等着自己带着家人去杭州自投罗网？张小磊又会想起了沈家那些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位面上的沈家和历史上那个东南大家是什么关系，可是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此，在权衡再三之后，张小磊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不好意思，罗先生。恕我是一个没有多少远见和眼光的人，也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我不太愿意入朝为官或者高高在上的出谋划策，那不是我的强项。只要朝廷能够按照我的要求给我必要的支持就好了。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儿，我宁愿在这太湖至上做一名逍遥隐士，想来应该是同样能够为大周做一些的事情的。所以这趟杭州之行就免了吧。。。” 罗贯中听罢，对张小磊也多少有些失望，但也不好意思说些太过的言辞或当下告辞。只是郑重的告诫道：“自己在朝中的那位朋友或许是因为位高权重的缘故，脾气可不是好。如果当面拒绝了这种要求，兄弟可要多加小心了，说不定就会遇到比正月时更大的危机。。。” 这种恐吓当然也是让张小磊着实有些紧张，但最终张小磊还是用回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明白，也多些先生的提醒。但是我想，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我愿意用我的败亡，来让大周朝廷中的许多人真正重视起一些事情来。。。” 第29章 第二次围剿 张小磊当然在前世时也读过一本叫做《明末英雄》的扑街书，同样是家底很薄、不足以立足的时候就不得不造反，还引起个别书友的不满。想不到自己现在也是如此，但现在想来却也不奇怪：因为虽然庙堂更容易发展类似小说情节那种故事，然而自己的比较优势却不在那里。或者说身为现代中国大陆教育体制的受害者之一，所有现代中国大陆城镇青年横比外国人，内比部分未成年就做卖买去的农村青年、前比古代精英都非常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谈个恋爱都不知道电话里该说啥，直男遍地、也因此导致全球最低的生育率之一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如韩灭门一般纵横古代官场？宅斗都不好说。相比之下，自己在高数以前的数学、高中以前的物理常识等方面的基本功就很强了，完全可以在中世纪独树一帜。军事历史常识虽然比不了有钱买书的大拿们、但也绝对是比较优势之一。那做事当然是要最大限度的扬长避短了。。。因此罗贯中最终不得不有些失望的离开了太湖返回了杭州。 此时那位罗贯中的好友，也是此时大周重臣之一的卞元亨在得知此事之后颇有些不满，当然也仅仅是不满而已。在卞元亨看来：区区一个营指挥使的纨绔子弟就算有点本事、凭借修筑的炮垒击退过千儿八倍三线弱旅也并不值得怎样重视。更别说按照了解此人手下根本就没什么人，比历史上的梁山原型势力都要弱上不少。 “既然此人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亲自写封信通知苏州府出动几千人马剿灭俘获此人既可。”在卞元亨并不以为意的说道。下元亨是粗中有细的人，但也不认为这手下根本没有什么人的一小船人，顶多一二十号家丁有什么可惧的，这些人如果真的都是薛项之辈，就算军中有一些问题，这几年来同北明之间也没有什么大仗，也不可能如此籍籍无名。更别说就算是十个项羽薛仁贵之流，在没有马的情况下，又是水战。出动几千地方上的水师人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罗贯中回忆起那个张小磊，也觉得此人没有什么大的见识和才能，并不值得自己如何为之辩护。一个人如果连与人交往的情商都不具备，仅仅是有些匠才而已，那就难堪大用。俘虏之后，赏口这种犯官家眷一些饭吃，就已经算的上自己所能够给予的恩惠了。当然，罗贯中似乎冥冥之中也有一些不安，尤其是感觉到这个经历过实战的年轻人似乎有一些莫名的自信的时候。本来打算向卞元亨讲出自己的这些顾虑，不过出于觉得张小磊多少也算是有些小说或者火器上的才华，也说到：“苏州府那些温柔乡里的衙门兵靠谱么？别到时候被人买通突围，还是应该派一些我们自己的人去比较可靠吧？” “也好，我从松江大营那里调动四百左右的手下人相比并不需要太过麻烦的奏请还有兵符，到时候一起行动。”在卞元亨看来，对付一二十人出动四百能打的精锐配合苏州府一起在水上展开行动，很大程度上还是考虑防止对方逃亡、十则围之而已。也防止仅仅靠地方上的那些人会出什么太过下限的篓子与意外。 受到老师施耐庵也就是卞元亨表哥的影响，罗贯中也多少是个有些信义的人，觉得若要这个人真心能够为朝廷所用，也不能行事太过，就说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如果能够在临阵的时候劝说那人主动投诚当然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针对张小磊等人的“第二次围剿“很快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不动用更多的力量倒不完全是下元亨轻敌的缘故。三分天下之时的大周，武人地位较高，对军队的管制不像大一统的承平时期那样严，但几千地方武装乃至像样的正规军营指挥已经是不奏请中央的情况下、重臣能够调动人马的上限。再多就算在应天府以外，调动几千具有独立战术能力的正规力量也需要奏请虎符、白虎堂商议才行。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可能的迅速，避免迟则生变。毕竟水网发达的东南一带下元亨也担心如果耽搁准备的过久，很可能目标就会逃亡，多少会引起一些麻烦而已。 至于沈家人所遭遇到的教训，这当然让卞元亨对张小磊高看了几眼，但也觉得凭借坚固堡垒和地道乃至那些乡里大户们四流私兵们的下限，才是让张小磊等犯官家属逃脱的根本原因。总体上对张小磊等人实力的看法没有达到作乱匪众或者豪强的层次，仅仅是悍匪一类的人物而已。 在罗贯中走后，也知道针对自己的风雨随时有可能到来，同时也加紧了备战。不仅只靠家里人，还破费了不少的钱财请来一些有经验的爆竹匠人按照自己的指导和严格要求做帮手。虽然很多人都对这种繁琐和苛刻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在还算丰厚还有及时的报酬、赏罚下，还是勉强能够按照要求备齐了些火药。勉强能以之前装药标准展开二三百轮左右的开火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有一个问题摆在了眼前：船似乎太小了，充其量不过十吨左右排水量数吨载重的小船在携带了三吨多人与物、两吨多弹药之后，每一次开炮即便按照原来的装药标准也会让船身猛然震动起来。就算沿着船身的方向也会因为后坐力就获得一节左右的短时间速度，如果侧舷开火？那是否会翻船，张小磊可完全不能保证。 ”这样也好，如果遇到情况，家丁们尽全力划桨，一一边逃一边开火。起码作战没有那么复杂了。“此时的张小磊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不过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一天凌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负责值班的春杏就看到暗暗的晨光之下至少三十多艘船影出现在傍晚的时候小船停泊的位置，并在发现了己方新的方向之后尽全力的开了过来。春杏等人的惊叫声也让全家人乃至所有的家丁们都在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没有人想到仅仅是罗贯中等人走后不到七天，刚刚进入梅雨之季的时候，朝廷如同突袭一般的围剿就在这太湖之上展开了。而负责这件事儿的，也似乎不像是什么无能之辈。 第30章 预设战场 当张小磊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至少四艘船上数以百计的强弩就接连不断的攒射过来，更远距离的七八船上，至少几百名弓手则接连不断的射来如雨一般的箭支。 对于可能面临的交战，张小磊当然有过防备。宽不过一丈、长不过三四丈的船上不仅仅是船底和船舷，就连乌篷也用木条搭建起来的船壳掩护起来。所用的木板厚度至少在一寸有余的样子，让并不算大的整个船体的重量就达到两三千斤。据大多数射来的弓箭几乎都不能带来多少威胁，而且还专门在船外面涂了不少的防火泥巴。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威胁，那就是如果中箭太多的话，整个船只的重心会不会因为受到破坏而导致沉默。 可是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些强弩发射的箭支很轻易的就穿过了那一寸有余的船板、哪怕是箭羽的摩擦力也没有让箭杆完全丧失能量，钻进了船舱之中，引起了邓敏等女眷们的惊呼和叫喊之声。 就连张小磊在紧张之中的也一时忘记了拿起准备好的火器还击，只能躲避在船板之下、惶恐的情绪似乎让全身都难以动弹。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终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快摇船！摆脱敌船！” 大船上安装了非常简单的手摇螺旋桨装置，人们可以横着身子摇动那螺旋桨。其实张小磊是想设计一种装置能够踩动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螺旋桨摇杆的，只不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设计传动装置干脆就省略了。 好在阿熊阿豹还有张忠等人的反应还算及时，在几个人的带动下，也有不少在恐惧中反应过来的家丁们开始行动起来，整个船终究在第二轮箭雨袭来之前接近全速的向着远离来敌的方向开动起来。 箭雨接连不断的再次袭来，不过好在整个船只的后部是重点防护部位、足有两寸厚左右的挡板还有不少压仓物让那些重弩虽然有不少穿透了防护，却没有让箭杆真正的飞入舱内造成不可挽回的杀伤。因为夜间还算警惕的远离了黄昏时候所在的位置，因此还没有被那些逼近过来的敌船所包围或者夹攻，这也避免了可能遭遇到的危险。 当最初不少人的惊慌失措过去的时候，邓敏还有春杏等人的哭声更是有些明显起来。当然，年前除夕夜就跟随自己的杨雪儿、杨红儿，还有宛儿等人都是经历过不少苦难的女子出身，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一些，虽然箭支还在船板上哆哆做响，可没有在有强弩射出的箭支钻入船舱之内的情况下还算是安定下来，甚至开始反应过来主动的与众人一起投入到了摇动螺旋桨摇杆的劳作之中。 螺旋桨虽然制作的十分粗糙，但相比明轮的利用效率都要强上一层更被说比寻常的船桨了，因此很快就体现出了速度上的优势估摸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射中船板的哆哆声就明显的稀疏起来。虽然没有人敢冒头向后观望，也知道距离追来的敌船应该拉开一段还算安全的距离。 直到这个时候，张小磊才反应过来，并与众人一同喊着号子齐心协力的摇起带有把手并与木制螺旋桨链接在一起的连杆，整个船体向前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几十号人拼尽力气的猛烈摇动连杆飞速前行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因为身体素质比较好，还算有一些余力的阿熊打算站出来取看看敌船队追兵的情况。不过这个时候杨雪儿却站了出来：“还是让我去吧，至少我如果出了事，损失也算是最小。” 此时的张小磊也多少有些疲惫的说道：“小心些。。。” 回想起记忆残留中的那过去的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荒唐时，不知怎的竟让张小磊真的对杨雪儿和杨红儿有些歉疚起来。 “没事儿了，官军的船队已经远了！”杨雪儿说道。 张忠这些日子以来也了解这两个女孩儿的来历，多少有些不放心，又亲自确认了一边，才确认仅仅是这一顿饭左右的功夫。飞速前行的螺旋桨至少把敌人的船队甩开足有四五里之远，虽然天色渐渐亮起来，对手的船队似乎也要消失在水天线附近了。 此时的张小磊也多少有些惭愧。本来以为自己能勇敢果断一回像个主角名将一样，不过看起来还是不行。自己在勇气方面终究只是一个现代宅男水平，就算在旧时的富贵之家中也绝算不上是突出的。比起那些面对刀光剑影身经百战面部改色的其他架空小说主角们可差远了。 不过既然知道官军的船队已经远去了，至少不可能在给自己带来多少威胁了，刚刚的紧张之感也就很快散去，仔细分析之后对这一仗的底气渐渐增加起来，还是能够在没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颇有名将气势、镇定自若的询问道：”有人受伤没有？受伤了千万不要瞒着忍着要早做处理。刀箭伤的要这几个月来多准备了不少，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 猛烈的箭雨突袭之下，尽管船壳防护严密，终究还是有人被一开始钻出船舱内箭支划伤。春杏还有另外一名靠近后仓的家丁都受了伤，好在或许是穿入船舱内强弩弩箭威力大为削弱的原因，没有人受致命伤，也没有人伤重到让整个箭簇钻到肉里。 “我们没事儿。。。”这时候春杏有些茫然的低声回道。 张小磊觉得士气似乎有些不高，就在沉思片刻之后看了看指南针后郑重的说道：“我听父亲说过：临战，都是这样紧张的，这没有什么，谁都会害怕。可是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没有超出我们战前的预计。我们也没有人受到重伤，更没有人战死。我们的船、火药、炮，看起来还都没事。敌人进行这种突袭，想来兵力也不可能很多。我们按照原计划向西南方向尽全力开船，一定要力争在敌船追上来之前找到我们给敌人准备的那篇坟场！” 张小磊当然没有打算在这太湖湖面上和兵力拥有绝对优势的对手们水战，就算船速有很大优势也一样。按照以往的经验，吸引敌人并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交战才是有利的。 为了确保能够“按照计划进行作战”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张小磊在太湖的几个岛上还有六个方向上的岸边勘测并确定了九个假想交战地域，以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虽然没有进行工本太大或者有可能暴露目标的战场建设，但也都对这些预定战场的一些地方进行了测量、并且画定了简单地图。确定了一些用于估测距离的标识物的高度，这样就能够在自己对弹道学还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比较简单的测距了。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炮的威力。 然而在实际临战的时候，想到一些问题的张小磊可不敢优哉游哉的等着官军的船队跟上来直接诱敌，要是出现自己被围困在并不是很有利的岸边的情况那就有些麻烦了。 于是，仅仅在片刻的喘息之后，就命全家几十口人再次拼劲全力的摇桨，向太湖西南方向几处“预定战场”行去。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似乎也隐隐的感觉到：周密的准备和计划固然重要，然而，或许运气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面吧。 这个时候的罗贯中还有亲自负责统领的一名营指挥却多少有些郁闷。 “真是怪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船桨暴露出来，究竟是靠了什么方法让船在水上几乎如同马车一样迅速呢？”此时不仅是卞元亨手下的那名营指挥，就连罗贯中也感觉到了一些惊异。 第31章 滩头之战 卞元亨看着在箭雨之下虽然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却几乎在不漏船桨的情况下以赛龙舟一般在己方的追逐下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远去的敌船许久沉默不语。不过通过那一开始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还有这些人一开始的反应，卞元亨进一步确定了这些人不可能是太过强悍的对手，唯一可能很有价值的就是那艘神奇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航行那么快的小船。 身为大周重臣之一的卞元亨当然也负责过不少次缉拿水匪的任务，对于应对这些情况多少也有些心得，就向负责跟来的苏州府防军统领问道：“你们前来的大船上都配备了足够的小船吧？” “正是。太湖一带清剿匪盗的时候也经常遇到匪盗们钻小河沟的事情，小船还是很多的，至少有上百条。” “水上的旗号联络会不会？” “。。。什长及以上都还可以。。。”跟随卞元亨一起前来的苏州防军统领回答道。 卞元亨思索片刻后也终于做出了安排：“那就这样：你差遣千余人乘八十条小船向从南北到西面三个方向撒网一般的前进，太湖方圆百里，船与船相聚一两里能够旗号联络既可，另外差遣二十艘船与主力船队间隔一定距离保持棋语联络的畅通。如果发现岸上有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迅速以旗号示警。。。” “这个。。。” “如果远距离联络有麻烦的话，我从营内抽出二十个精通旗号的人好了。。。”卞元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就这样，在人力直接滑动之下速度更快一些的小船首先出发，卞元亨所率领的正规指挥所内的四百人战兵带领着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防军和乡军乘二十艘左右的并不算太的船只向着张小磊等人逃亡的方向上追去。 经常在太湖上剿匪的诸将当然没有动用太大的官船，而是只使用比较常见的一丈宽阔、三丈长度、高度比较低、最大排水量不过十吨上下的船只。这种船在没有风浪的湖面上不但可以载员不少，还可以伪装成民船。比较低的高度还能避免水匪们在很远的距离上就被惊动。 罗贯中回想起过去的一些印象乃至张小磊谈及一些事情的自信，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似乎是看出了老友的不安，卞元亨笑道：“不用多虑，那人不过纸上谈兵之辈罢了。如今这种天气就算是不下雨，火器的效能也必将大打折扣。要是几门炮就能让并非乌合之众这数百战兵被呵退，那北明早就一统江南了。我倒是担心那艘奇船会不会跟着那些人逃之夭夭。。。” 就在卞元亨所率领的水师不断的逼近太湖西岸的时候，逃离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接近了岸边的张小磊终于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找到了湖州长兴一带一处被勘测并且用一艘废旧的船只做为标识物测量过的区域。 “大家一起把船拉上岸吧！”张小磊说道。 整个船只的船底为了防止水鬼一类的威胁也用铜皮钉上过，因此张小磊并不担心拖行上岸的过程中会遇到太大的问题。全家三十多号人虽然有不少老弱，但是在家丁近半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折算二十多个壮劳力，拼劲全力之下还是在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把数千斤重包括三门炮和不少弹药箱在内的整船一起拖动到了岸上，并拖动到距离湖畔大概二百步左右预定的位置上。利用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土堆和石庄，在湖边固定船体的劳作也很快展开，这样的目的当然在于火炮展开火力的时候，不至于因为整个船体在岸上的摇晃而发生问题。仓促的展开完善的工事作业并不容易，在了解对手咩有什么威力比较大的有效武器之后，张小磊的打算当然是利用整个船体做为可以移动的临时堡垒来抵御各种可能的危险。 就在张小磊率领众人忙碌的时候，四五里外的岸边也开始有小船的船影出现，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之后，不少大船的船影也陆续出现在湖面上的水天线附近。 逼近过来的官军船队在确定了张小磊等人所咋的位置并逼近过来之后似乎也没有立即展开行动，还是派遣了一名负责传话人前来联络，也是上次曾经跟随罗贯中一起来的一名张小磊等人认识的随从。不过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意外，张小磊还是没有让那人逼近到距离船只十步以内的距离，只是在那人打算开口之前远远的喊话道：“回去吧！我们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只是想试试朝廷官军的斤两是不是像以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无能而已。。。”接着，响起来的就不是阿熊等人的喊话，而是直接开火示警的火门铳了。 见到张小磊等人如此的自大而不通情理，前来联络的人也愤然离开。而随后，逼近到的距离小船大概二百步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二十多艘小船毫无顾忌的开始用小型投石机还有重弩纷纷展开火力，企图先用连绵不断的弩箭和石弹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虽然在这个距离上就算对于船体这么大的目标命中率和威力也很难说，但有足够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就是可以采用不一样的战术。卞元亨相信在至少上万支强弩、上千发石弹的轰击之下，至少也会有数百支强弩乃至几十发石弹命中远处的船体，就算不能保证穿透杀伤，应该也该压制的对方不敢轻易展开火力了。上岸的防军和乡军自然就可以俘虏对手。至于抢功？卞元亨相信苏州府的人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张小磊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携带者马船骑兵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英勇无畏展开猪突冲锋人海战术。见到对方有同自己对射的打算？而且看起来那些船好像还都是些不大的敞口船？那自然是有些求之不得。当即下令早就准备好的瞄向目标的三门火炮展开火力。 “距离：二百步、二百二十步、二百四十步，最近的三艘威胁最大的靠岸船；六至八身位高度提前量，开火！” 第32章 滩头之战（二） 在一切早就瞄准好也准备好的情况下，下令的声音刚刚开始。接连不断的三团白烟便从堡垒一般的岸上船体的船舷喷吐出来，整个船体也似乎剧烈的震动了几下，不过因为早就有所准备的缘故，整个船体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晃动。只是很多人都能感觉的到：相比哪怕并非全装药的新炮，这种舢板一样的船体本身还是太过脆弱了。如果当时要是选择在水上纠缠，不提准确性，侧向开炮很可能就会带来翻船的危险。 出膛的三发九斤实心弹以肉眼勉强可见的速度飞向了三百步到一里之外的目标。或许是靠岸的船比较低矮、也并不是完全聚拢在一起的缘故，似乎没有全中。 第一发炮弹掠过靠岸船只的上空，带着呼啸声落入船体后不远的湖水中。以实心弹砸出一朵似乎如同水底龙王炮爆炸一第二颗炮弹命中在一艘靠岸小船前面不远的地方泥土之上，可最终还是弹跳了起来，将一艘靠岸敌船的船头彻底击穿，至少造成两名水手一死一重伤。第三发近失的炮弹则似乎没有取得任何战绩。 并不成功的第一轮开火虽然带给几艘船上正在开弓射弩投石的官军一定威慑，但似乎是船只的分割减少了整体战场环境压力的缘故，还不足以让船上没有遭受死伤威慑的大部分曾经接受过不少剿匪锻炼的官兵们彻底丧失开火作战的欲望。不过那隆隆的炮声在震动的船内张家不少女眷在带着耳塞的情况下依旧惊叫出声之外，也让刚刚上岸不久的乡勇们有些犹豫起来。 第一轮开火虽然没有命中，可是曾经见识过北明炮火的卞元亨却感觉到了一丝震动和不安。北明那边儿的水师也不是没有配备过这个声音威力级别的重炮，但一般来说，这种重炮却不可能三发炮弹之间的高地散布一开始就这么小。 可就在船上的人们还在为第一轮的炮击就带来如此压力而差异的时候，大概二三十秒后的第二轮炮击再次展开了。 这一次，见识过那炮弹掠过头顶的呼啸声之后，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已经提前不由的低头躲避起来，只有一些新兵还有步营里资历不太强的一般士兵因为害怕长官的责骂而不敢趴下隐蔽。 因为有已经测量过的树木和废旧船只做为参照物、张小磊在预定战场区域还详细的测量过湖面与预定炮击位置的大概距离，因此在展开一轮开火确定了火炮的实际弹道特性之后第二轮炮击就变的骤然准确起来。 三发炮弹至少有两发命中了瞄准的船体、其中一枚打到了水线以下的部分、除了船上的人感觉到整个船体稍稍有些震动之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其中一发炮弹则恰到好处的命中了船上的人群，在人群中直接开出一条血路之后才钻入船舱之内，至少造成九名卞元亨亲自率领而来的步营官兵非死即伤，整船的人都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趴了下来。 本以为对方是冒着火药爆炸的风险进行透支开火，以前在同北明水师岸炮交战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对方就进行两轮开火的事情。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很多人都了解到了这家传说中在火器火炮方面很擅长之人的可怖了，因为第三轮开火似乎仍然按照之前的节奏进行。。。 就这样，大概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内，包括战前早就填装好的炮弹在内，张小磊所在的小船至少进行了七轮开火打出了二十一发实心弹炮弹。在二百步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其中至少十发笼罩了敌船的范围、七发命中了敌船、虽然仅仅造成目标二十五人左右死伤。但在并不算大的船上平均每被命中一发只杀伤三个人被杀伤率却是以大部分船员和步营官兵们在巨大的威胁之下不得不趴下身子降低被弹面的后果。 此时的张小磊当然无法隔着船板在二百步到一里之外的距离上统计敌船的损失情况。见到那些上岸的乡勇们感觉到没有弩箭再来支持自己、对面的炮火似乎一直在开火，似乎有些停滞不前的意思，就没把打击的重点放在那些乡勇身上。 不过这没有带来理想杀伤效果的炮击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在接连不断的进行了七八分钟、大概十六轮左右的开火打出四十发左右的实心弹之后，张小磊也觉得应该让似乎有些过热的炮膛休息一下，并进行一些降温作业了。 四艘船携带卞元亨手下步营的船在总共中了十几发炮弹、几乎每艘船都中炮及发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发生明显的进水了，在这数分钟巨大的炮击威慑压力下一直不敢抬头的官军门在对面的炮火似乎停歇下来的情况下也感觉到继续这样下去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被水淹没的结果，才不得不在卞元亨乃至身边亲兵的督战下抢救起整个船体来。 至于向火力这样猛的对手展开进攻、此时不论卞元亨还是跟着一起来的罗贯中已经在刚才隆隆的炮声中彻底清醒起来，也明白了这个纨绔率领下的家庭为什么敢于如此的托大。此时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如果在攻击中拿下对手的问题了，而是趁着对手炮击暂停的功夫赶紧撤退了。 张小磊当感觉到对方的船只似乎有一些异动，打算离开的时候却有些不甘心起来。迅速下令道：“上一号霰弹、二组和三组双份装药准备！三轮急射。。。” 十数轮开火已经让负责操炮的家丁们乃至负责报身位的张小磊有了一些经验的情况下，开火迅速开始展开了。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了起来的时候，官军主力所在的四艘船上的人们迅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再一次纷纷的低身趴在潮湿的甲板之上准备着突如其来的威胁。 然而这一次降落的却不是刚才那样的实心弹来了，几乎每一轮开火都有五百枚上下一两半大概五十克左右的重霰弹从天而降，覆盖四艘船所在的区域 在这个距离上，即便是重霰弹的轰击精度也并不是很好，针对每一艘船的误差差不多能有两千平米左右方圆几十米的样子，但杀伤人员的效率却明显高了不少，几乎每一轮的开火乃至那些重霰弹倾斜下来所形成的跳弹都能造成十数人伤亡。接连不断的三轮开火之下，整个船上的步营又遭受了五十人上下的伤亡。 就这样，在还没有能够上岸的情况下，就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上在对手的轰击面前，整个步营累计遭受了五分之一左右的伤亡。 毫无疑问，虽然张小磊等人仅仅拥有三门火炮，但射速之快、威力之大、命中之准确都远远超过了人们想象。 就在这个时候，就连卞元亨乃至身边的家丁亲卫们自己也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大声传令道：“告诉所有的人，如果你们打算这样在船上趴着等死的话那就去死好了。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退路，必须上岸！冲出强贼炮火的封锁！他们应该也是在玩命，这样的炮击不可能再持续的。。。” 嘴炮似乎没有用，但是在负责督战的家丁们直接砍伤了多人之后，船上的步兵官兵们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加上并不像大周一般地方部队那样懦弱，在生存的动力之下还是蜂拥跳出船舱向着远离敌炮位所在的地方逃去。 第33章 太湖岸边 战争的本质是什么或许是个太过复杂的哲学问题，然而战争的实质是什么？这时候的张小磊却多少有了一些领悟：恐怕就是自己听说过的那两个字：碧蓝（比烂）。 在自然界，越是智商高和成年周期长的动物勇气就越低，人类所在的灵长类很不幸就属于这一种。灵长类中能吃到更多肉的人类虽然属于更为热情、勇敢、更具有社会性的动物，不至于如大猩猩一般空有数倍于壮汉或十几倍于宅男的力量却属于食物链中下层，但大部分人类在有自己思考能力并不被巫师或族长们忽悠的情况下都是懦弱不堪或趋利避害的，或许只有极个别例外。能够在严酷的威慑下承受巨大伤亡勇敢无畏作战的军队无一不是人类组织体系中极其罕见的精华，然而在这世俗文化已经开始侵润到汉文明的每个角落的成熟农业时代，即便是大争之世的寻常野战主力，也很显然并不属于这一种。 张小磊等人虽然近距战斗不一定比自己所鄙视的乡勇民团强多少，每一轮开炮都能让火炮附近那些带着耳塞的人们依旧感觉到巨大的心惊胆颤，然而成百上千的对手却在刚刚抵达滩头之后就被谈不上有多么猛烈的炮火压制在滩头，甚至忘了应该如何逃跑。 因为实心弹在第一次战斗中就表现不是太过理想的，在随后的备战中张小磊没有准备太多的实心弹、而是轻霰弹、重霰弹、实心弹各三分之一。如果不是考虑到对船只的破坏作用，甚至曾经觉得连这三分之一左右的实心弹都似乎有些多余。 在大概十余轮、四十来份、数千枚一两半重霰弹的轰击之下，刚刚上岸就被压制在湖边的那些对手步兵营人马的至少死伤二百多人。当然聪明人还是有不少的，尤其是那些没有身披太过沉重铠甲的辅兵们，不少人通过后退入湖水的方式逃亡开来。 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些意外的是那些苏州府的乡勇们也并不全是一些凑数的废货，似乎还是有大概百余名不知什么原因比较勇悍且并不鲁莽的人。这些人分散开来，从多个方向上在炮击展开的过程中悄悄的逼近到了距离船只很近地方的时候才被发现。 不过张小磊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遇到近距离危机的时候让张忠、阿熊、阿豹三人充当自卫射手。接连不断用数十支早就填装好了弹药的杠杆火绳铳接连不断的向逼近到近距离的散兵们展开射击，猛烈的火力虽然不是每发必中，但还是讲上百名散兵遏制了一段时间。填装好垫了木托的轻霰弹的情况下，在开火的时候一次就可以把近千枚轻霰弹以很大的角度打的散布出去，一轮开火就几乎让弹雨吞噬掉了那逼近到近距离的上百人。 此时的卞元亨还有跟随出战的罗贯中等人在几名亲信的护卫下跳入湖水中逃生。当然，在湖水中游几十里的勇气是没有的，而是通过湖岸的掩护逃到了距离张小磊等人所在的“船堡”大概两三里距离上似乎相对安全的位置上。虽然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太轻，但也感觉到了那令人恐怖的一幕。不仅正规军遭遇失败、上百名死士几乎在几息之间就限于覆没在弹雨之中。 虽然击退了对手近距离攻击，还展现出了很强的野战对抗能力，不过这一仗也让张小磊感觉到仅仅依靠火炮犀利似乎还是有着巨大的问题。仅仅靠十几名家丁、最多三四个能打的人还是太过脆弱了。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意外，张小磊甚至连打扫战场也不愿意。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躺着的人有多少是装死装伤，不会不有几个死士突然跳出来发飙，哪怕仅仅造成自家少数几个家丁伤亡、那可就是巨大的损失了。 大致在心中算了算，要保证基本的安全、还要有能够外出办事的人手，身为一个势力即便再弱也应该有一两百名自己所熟悉人。三个警卫排负责多个方向的应变、一个排的外勤、最好还有一个排的内勤或预备。随便找人选兵？现在当然是有条件做到这一点儿，可是张小磊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些，要最大限度的避免万无一失。 最好的“警卫连”成员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当年的那些庄户们了。那些佃农庄户们当然也不是什么天选的圣人善人。不过在过去的自己那种恶人之下，几乎稍有野心欲望一点儿的硬茬都已经被解决或者逼走了，剩下的绝对都是相对之下老实本份的人，而且很多自己也都认识。 这些人做为战士当然不是首选，然而吸取张世功的教训，张小磊要的就是一群比较可靠的家丁警卫连，而不是什么近卫精锐。强和可靠不能兼得？很显然是舍强而取可靠。。。 想到这里，张小磊的心中当然也已经有了决断，对身边的人说道：“在水上同官府周旋，我觉得有利有弊。利在于可以随时机动、避免让对方调动大军困住。可是如果对方调动大量水师前来围剿，就会面临不得不退入岸边仓促应战的结果。如果对方准备的更为周全、我们还是会遇到很大的危险。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趁机会长兴县的故地一趟。如果可以动员那里我们还算了解一些的乡里乡亲，在这太湖岸边设立一处堡垒据点、并且把田产根据地也移动到这里。当然，其实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武力，就是做为土匪也可以靠掠夺和威逼为生了，财富乃至养活几百人应该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当然事情要尽早，不然，我担心消息传开、故乡的百姓们会受到官府的牵连不说，也未必会为了一点儿小财而跟着我们在一起，大家说如何？” 张忠乃至阿熊阿豹等骨干听到这样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张小磊还是最终决定先只由几个家丁前去查看和联络故乡的百姓们，最好让几个还算可靠的人为代表在船堡处亲自见到自己，并让自己把银钱定金亲自交道前来的百姓手上。这样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完成动员。 张小磊也想过自己亲自去办这儿，可还是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从心理和性格上来说，从现代底层穿越过来的张小磊更接近“临高五百废”，可不是唐骑、回明、宰执天下之类那么勇敢果断的主角。而让手下人带着大量钱财直接去联络？又似乎不觉得自己是那些主角光环太过强烈的人，就只能出此“中策”了。 长兴县张庄乡距离湖边的距离算不上太远，在几乎大战刚刚结束，黄昏都还没有临近的时候，派遣出去的家丁们就有了回信。终于抢在消息扩散之前带着几名庄内还有多少一些威信的老人来到了船堡近前。 “乡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小磊倒不完全是做作，还真是有些关心的询问道。 “少主。。。唉。。。一言难尽啊。。。以前我们也都经常有些抱怨少主年少妄为，可是现在才明白以前的乡亲们是多么有福。。。” 从张庄乡百姓的口中，张小磊也了解到了自己走后这几个月来的一些情况。当自己在围剿下被迫逃亡之后，张庄乡内的一千多亩良田毫无疑问也就成了沈兴沈旺沈荣一家的新增的地盘。正月初战的时候，因为畏惧朝廷的权威，胆小怕事乡里人绝大多数都没有选择站到张家一边。可事后、沈家还是以此为由掠夺了自己刚刚减免下来的租债。并且平日里对乡内人的欺压更重。 回想起那个之前的“自己”，虽然也算是个标准的恶少，可或许是去的地方多见识也广、“自己”的眼光也就高了起来。并且家底儿还不是很厚、下人们还不是太贪、并没有虐民为乐的事情。租债虽然也算的上是很重，可是因为缺乏剥削经验的缘故，在这样良田遍地的东南一带、七成的地租还有针对不少自耕农则算不上是敲骨吸髓的盘剥。因为这里人均农业产出同近代中国绝大多数地方都根本不同。被掠夺三分之二以上的收成之后，还是能够剩下勉强糊口并且略有结余的财富。 可是沈家那些人，就不是自己这户落根没有多少年，连剥削都没有多少经验的武人之家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第34章 连拐带骗 或许是因为了继承了不少记忆也在这个时代见识不少，也见多识广的缘故，张小磊对那些诉苦虽然觉得有些过分但并不为之所动。心中所想的仅仅是让自己庄上那群百姓走上跟着自己一起“变相造反”的道路到底需要多大的价钱？ 有压迫就有反抗吗？那可不一定，如果换位思考，假如自己是一个世代习惯了下层生活的人，更大的可能是只要有口饭吃、哪怕是乞讨也行那就根本不会去造反。就是三十年城镇工资标准的赏钱奖励自己造反也不行。正所谓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张小磊估计庄内大部分百姓基本都会是这种“软柿子”，刺头或许有，但已经被淘汰出局了。当然，正因为村里人都是这种老实人，张小磊才会打庄里人的主意。要都是陈胜吴广之流，那张小磊绝对不会选做自己的身边人或手下。 于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笑道：“你们向我哭诉，是打算让我这个被通缉之人来帮忙吗？这可能是要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哦？” “哦。。。不不，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刚才最近听说有赚钱的粗活，还是按日结账，每日工钱四百钱，而且说好了不过四个时辰的劳作就能挣这么多，只想先过来看看。哪怕只打个十来天工，应该渡过秋收时候的难关了，我们相信少主人的人品。。。”一位老人说道。 “你说的不错。之所以我说按日结账，就是要取信于民。如果我是个不守信用的无良雇主，那你们损失的顶多是四个时辰的劳作而已。我不仅可以按照城里工匠们六倍的工钱来请你们做一些活计。还可以贷给你们一些不要利息的贷款，每户都可以有五百钱到二贯不等银子。。。”张小磊相信，自己听说过黄金十年时中国未还债或欠债的农民可是占不少比例。自己可不信那沈荣等人那些的坏典型会比民国时代还没有被内战对手们教做人过的土豪们人品强多少。 “不要利息的借贷？”听到这话，这位有一定阅历的老人显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是否会遭遇到什么陷阱或者敲诈啊？ 张小磊笑道：“你们都不是北地那些百姓，虽然有人不识字。但是庄内能够识字的人也有很多啊？如果看到字迹潦草、意思不清，那完全可以不填。我的无息借贷，是为了帮助庄内所有人。需要庄内人共同按个手印，如果我要想耍赖。那也有个法不则众是不是？而且只要你们在我这里打十天日工，每天都能见钱，还是像农村里像样的短工们至少十倍的工钱、城里工匠们六的工钱，平均每人都至少有了能够偿还债务还绰绰有余的资财对不对？。。。” 在张小磊“真心实意”的忽悠之下，终于靠数倍到十还是日结并保证八小时工作制的工钱吸引到了上百名张庄乡的劳动力来自己这里“打工”。因为张小磊知道：张庄乡的百姓们虽然老实但却算不上太傻，帮助自己这个已经逃亡哪怕在湖边修建一些看起来并不算十分坚固的堡垒，那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要冒风险的一些事情需要十倍以上的报酬加其他一些便利才能吸引到大部分人也并不算奇怪，在许多方面，张小磊也从来不是一个精打细算，而是习惯浪费和透支以保险的人。 第一天忙碌之后，前来劳作庄户们才发现这一个时辰一百钱的高额报酬还仅仅是“基本工资”，如果活计做的多、干的好，还会有奖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每天有机会多挣上百钱。在这样不计成本的物质奖励之下。人们的劳作效率简直如同五十年代苏联专家时代的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者一般，在没有太多经验的情况下用五天时间修建了一处方圆六十步上下的堑壕工事。有点儿像缩水版的排级有被覆半永备工事体系。在蜿蜒曲折的情况下略高于地平线数米，平且在沿着湖岸的情况下视野还十分开阔。 当然，如果按照这个冷兵器时代的标准。这种中间最多仅仅只有一处小土垒、还有那并不算太过高大的围墙的太平天国时代加强版本湘军野战防御体系似乎十分有些奇怪。如果人站在沟里边儿进行抵抗，怎么可能是逼近过来的强敌的对手呢？那不过一丈有余的墙也就防个贼而已，有准备的大军面前是很容易被攻破的吧？可也正是如此，也让不少有些担心的人安心下来，因为这不像是在修建一个让朝廷真正感到头疼的据点。 最后的阶段是动用所有的人里在围墙的中间类出一个高地来，需要所有的人里在拥有几个出口的高墙之内进行劳作。一开始的时候，一些心思缜密的人开始感觉到一丝怀疑，可连续几天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之后人们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大概半个月左右工程忙碌完之后，张小磊开始在这刚刚修完的“土围”内宴请前来劳碌的工匠们。这些日子里，张小磊也差人去了趟苏州并有所准备，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副长长纸卷做给众人集体借贷的契约，笑道：“我张小磊说话算话，这些贷款都是二十年还清也无妨、没有利息。你们难道还信不过我张小磊么？” 如果是一开始，对于遭受过不少盘剥的农民，这种行为肯定会让人感觉到怀疑。不过在给了人们很多甜头并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之后就大不一样了，人们已经了解到张小磊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且这贷款的范围远远低于这半个月来自己所挣的钱，就是驴打滚一次并且现还那都来的及，那按不按手印也似乎都没什么。自己这些人反正也都是要钱就这么点儿，要命一条的人，还会担心被人卖了？ 当众人在集体借贷契约上按上手印之后，张小磊等人依旧与众人一起吃喝寒暄了一阵才最终离开。在离开之前，将一个看似十分结实的木盒子留了下来：“这是我最后能够送给你们的一些礼物了，相信它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十分重要的，你们不妨现在猜一猜，半个时辰之后打开看一看，如果猜的对，我再给大家一些奖励你们看如何？”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里面应该是几十碎银子？” “不对不对，应该是金子。。。” “哈哈，想的美，哪儿有那好事儿。。。” 就在人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张小磊也离开了土围中央工地上的临时宴会场，来到了临时修建的土围围墙之外，对身边阿熊阿豹张忠等人低声问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 “一会儿如果里面的人们太过情绪激愤、超过三五十以上的人有拼死闹事的打算，你们就撤，赶快撤到不远处的船堡附近。如果一切都还好，仅仅是少数人不安分，你们要守好土围的几个出口，明白么？” “明白。。。” 不过，张忠还是饶有兴趣的低声问道：“不知道少主给这些人留下的是什么礼物？” 片刻之后，当张小磊也觉得没有再隐瞒必要的时候就说道：“是一封信，一些引火之物、一些佐料，还有一张图。告诉里面的人们：他们签的契约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这契约上面足足有不少空白部分的地方，我已经用葱水暗中写了一些东西，烤出来就是字。只要把有字的部分整齐的撕掉，就是另一份约定了。那就是共同反周的造反之约。而且告诉他们，土围的围墙已经被我们控制，他们出不去了，只能跟我们在一起。如果不想丢下家里人不管，那就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 第35章 墨菲定律 “这样行么？我看你抢掠的这些人，恐怕没有什么用啊。”周彩霞听到土围中早已准备好的困地传来了人们的哭泣声，却没有多少人冲出来就不由的叹道。她想到过富庶平川地带的人们可能民风要弱一些，没想到同自己见过的一些山民区别这么大。 应对卞元亨等人围剿的时候，周彩霞周海川等人负责帮助张小磊采购上品的硝石硫磺等物并没有参战，但大战十日之后听到一些风声之后也就赶了过来。不过周彩霞知道张小磊为人谨慎、对于外人处处怀疑的性格没有带太多的人前来。 是否要信任周彩霞这个人？张小磊在仔细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信任。因为她不是在自己有所变化之后才相识的，而是亲自经历了自己变化的一个人，那就应该比较容易被自己“神人点化”的说辞所唬住。同时，这种张世功出事之前认识的人也不太可能是什么人的卧底。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东南之地虽说富庶，可或许是因为宗族体系割裂了血缘交流的缘故，当地女性姿色突出的，除了一些权贵直接控制的人以外并不怎么多见。而身为游戏迷和论坛灌水迷，没有在大学里看过多少黄片甚至平日里手机电视也不怎么热爱的张小磊还算是没有被现代传媒包装出来的广告明星们养刁了眼光，还是很有些贪图周彩霞的女色的，从无一个模范主角的自觉。 见到自己的沉默还有想入非非甚至引起了周彩霞的一丝不安，张小磊终于回过神来：“哦，没有什么。我也不祈求他们能够同突袭过来的强贼正面肉搏，但是想最终让这些人能够利用起一些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做为自卫作战的补充应该还是可以的。逼近，我家的人手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少，但最需要的实际上是可靠的人。这就是父亲那件事儿留给我们的教训。你留在我这里吧。我手下能打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如果有姑娘的相助，多少也是一份助力，不知道姑娘可否看好我手下这点儿人？” 此时的周彩霞当然也有些疑惑，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她对张家这些人的武力还是有些了解，的确最多只有三五个人能打而已，其余的从勇气到自身的武力都不行。阿雄阿豹等那三五个能打的，同自己相比也仅仅是各有所长，绝对到不了传说中的项羽薛仁贵那种极限练家的程度。凭借这么十几个人，凭借对方的下限或者运气倒不是没有击退数百官军乃至更多乡勇的可能，但怎么可能凭借这么点儿力量一战取得二百多个首级、自身还毫无损伤？难道仅仅凭借着三门轻炮就犀利到如此程度么？ 想到这里，周彩霞当然也做出了决断，笑道：“同样是面对几百官军上千乡勇，从逃亡到无损重创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怎能对少主失去信心呢？” “那以后你就不要离开了，一直在我身边，我在选其他一名家丁代替你同牟尼教那面联络你看怎么样？”张小磊当然也做出了决断：既然要让周彩霞留在身边，那就不能让这种人经常外出了。自己可没有回到明朝当王爷的那个主角一般驾驭江湖女子、让不论什么阅历和背景的女子都能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能力，也不相信运气，只相信墨菲定律：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周彩霞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点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回想起过往的几个月，自己总是在忙碌中度过，不是忙着火器火药测试方面的事情就是忙碌着写书方面的事情也让张小磊颇感觉到了不少压力。自己不但不是一个非常勇敢坚毅的人，还并不是一个勤奋的人，连续超过一个学期的“奋发向上”实际上也已经接近到了极限。 在似乎人手问题和落脚地问题也初步解决之后，张小磊也终究决定好好的放纵一次了。。 就这样缠绵的梅雨季节的夜晚之下，燥热的天气也加重了张小磊心中的浮躁。自己这具身体还有记忆中之前当然有过丰富的性经历，这也让从来没有经历过性事的张小磊再也按耐不住。同周彩霞、春杏、甚至包括邓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五个人一起来了次“一夜挑五女”，结果当然是大大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第二天中午起身的时候都有些觉得困难了。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也立志仅此一次。可之后就有点儿食髓知味了，真实的性体验同搜索别人的记忆，那感觉当然是大有不同的 不再像以前一般劳作忙碌，而是大功未成就开始夜夜笙歌的张小磊不知道的是：接连两次失败，特别是卞元亨亲自率领曾经参加过前线野战的正规营头进行的剿匪遭遇了损失几百人规模的大败，已经震动了应天府。 东南大周不同于濒临很多彪悍少数民族土司的西南陈汉政权、也不同于临近北方少数民族的北明。本地实际上并没有势力特别大的大型土司级别的土匪。在这东南环太湖富庶一带的地方，即便是战斗力不怎么强的地方乡军勇营。战死十来个官兵、死伤几十人，就算是几十年来的治安或者剿匪战斗中屈指可数的恶战了。 至于动用真正有战斗力正规官兵的“剿匪行动”也就数年前的应天府城门外有那么一次，但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土匪，而是一伙从北明那里细作们的据点，可有不少真正意义上的高手还有走私过来的军器。 正规步营在剿匪中面临损失几百人的大败，在应天府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北明方面不仅仅是渗透一些寻常的细作做为联络和收集情报那么简单了。很可能还联络了一些民间地下教门、派遣了不少军中骨干打算在财税重地环太湖一带组织像样的造反了。历代争霸，这种鼓动对方后方造反的行为都是很少见的，不管是五代十国还是三国时代。一方面是这是一种破坏规矩的行为，非常惹统治阶级的忌讳，另一方面也是过去的分裂时代往往人口经济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承受高战备，基层组织比较严密。 可到了此时代，天下的人口财富已经比历史上的汉末三国时代强出了许多，至少对于大周来说皇权不下县的情况下依然有足够的财力。再加上北明在内部利益集团和土地兼并方面远比大周更轻，因此应天府方面还是相信北明那边儿是有可能干的出这种事的。 第36章 庙堂 太湖岸边湖州之乱的事当然很快就传到了大周太尉李伯升府中。李伯升对此当然并不敢等闲视之，还是召集了太尉府内的不少人临时召开了军议。参加军议的人并不是前线诸将，而是不少参谋及幕僚。 自古以来的军政制度以两宋时期最为完善、元朝之后才有很大变化。此时的大周宋后在长期的战争压力与积累总结之下拥有比两宋更完善一些的参谋制度。太尉府的地位比起两宋时期也有所提高，几乎恢复到汉时那种三公一般的地位了。 虽然手中并不直接掌管重兵，也没有皇帝才拥有的一些高等级的兵符、却拥有作战方案拟定、人选推荐、粮草后勤组织、训练靠校监管差点等诸多事物的建议权。 “说说看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卞元亨等人呈报太尉府的密报，对方只有一艘船？人数最多也不过百人？这也倒罢了。按照我们对逃回来的军士们的仔细审讯，双方根本没有在百步以内开兵见仗，就在半里以外的距离上被对方的几门炮打的落花流水、不但损失了步营还有苏州府的六七艘战船、还在战场上留下了超过一半的人？”李伯升的话透着一股好奇，但下面的人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尉可能真相信了这些话。 “如果说是对手百余名甚至几十名精兵在近战中或者弓箭以内的距离上击退了我军几百战兵、上千乡勇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如果是真正的几十上百精锐，那倒也是值得重视的力量。可是按照奏报一艘小船上的几门炮就能在不出兵、不见人影，仅仅依靠炮火的情况下做到这点儿?呵呵，我看是卞元亨手下的军兵们慌张之中连谎报军情都不会了。。。”一名曾经有过前线领兵经历，也同北明交战过的中年幕僚这时没有多少忌讳的冷笑道。 这时候另一名多少有些持重的人则说道：“这件事在下看来最好还是不要太尉府亲自做决定，奏请圣上应该也不是太过麻烦的事情。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需要有十足的把握。按照常理，他们有了能轻易击败一个我军从江北调来的步队营指挥的能力，那就至少有了折算几营多则一军的实力，说不定更多。要十拿九稳，必须出动一厢人马、还不能是太差的厢。应该奏请调动天武军右厢五十营左右的人马，方可十拿九稳。这样一来我们太尉府。。。” 这位幕僚一说，其他人也就若有所思起来。 “天武军右厢？”李伯升多少也有些犹豫，同时仔细盘算着形势。随着两宋之后气候的回暖，此时南方人口比南宋嘉定年间一千五百万户左右的高峰还要略高。仅仅包括陈汉和东南大周在内的整个南方就达到了一千八百万户上下的人口。 拥有整个东南精华地带的大周拥有千万户左右的人口、估测在五六千万左右的人口规模。每年的财税也多达折合五千万石左右粮价、就这还有很大的富余，不用皇权下县就能做到。因此依靠着一二十倍于当年三国时代东吴的人口，轻松的可以供养百万大军，只不过同两宋时一样，就算是在战争压力比较大的时候，其中能打的主力也仅仅只有半数左右，不得不维持很多用于绥靖地方而不可能导致战斗力滑坡的防军。 上算堪战的十个军五十万左右的理论编制人马中，天武军并不算是最为精锐的人马。可却是排除江西与江北前线边军之外在大后方腹地中最有战斗力的军了。为了保持更多一些的战斗力，甚至不停的再很多地方调动，不让军队在一个地方常驻以避免滋生腐败。 其他驻扎在东南内地的几个军还有应天府皇宫近卫人马，实际上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东南富裕地区种种因素的影响不能达到很高的战斗力水准。拥有近百个营五万人马的天武军是大周后方同殿前司并论的精锐。 如果自己奏请调动整个天武军，恐怕就是刚刚登基没几年的大周皇帝允许、也要御驾亲征才放心了，而且那样的行动一定会引起陈汉甚至北明的主意。调动天武军的一个厢正正五十个营两万五千战兵、包括辅兵在内很可能高达三万人的大军几乎也是在内部行动中可以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不过按照最近的风声，北明在数年前南下未果之后，正打算效仿当年蒙古人的做法从川陕一带发动进攻，回避水师上的弱点进攻陈汉政权。此时的大周外在的压力倒还算是不大。 “这样也好，我今日下午的时候就亲自进宫面圣一趟。。。”李伯生说道。此时的他当然也清楚府上的那些幕僚们打的是什么算盘，用不用调动那么大规模的人马是一回事，但是很显然调动的人马越多，越精锐，从中能够捞到的好处显然也就越多。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利，可以检验一下几年之后在大周皇帝的心中自己的地位究竟如何。 李伯升面见大周皇帝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周章。同原本的历史不同的是，此时的大周皇帝当然不算是民间造反起家，而是跟随自己的兄弟走军功之路，并且利用领兵大战的机会成就了一番帝业。虽然自己上位的方式是如那宋太祖赵匡胤一样，不过此时的历史遗留下来的前朝影响却不同于那没有经历过靖康耻的宋初。制度的发展、文教普及的程度也同唐末宋初五代十国的年代大不相同。很多市井老百姓都笑谈三国乃至奸臣的年代，再如中古时候一般动不动血雨腥风的兵变、或者搞种种阴谋诡计，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风险与成本可是大大增加了。因此在取得帝位之后，大周太祖皇帝不仅仅善待跟随自己一起兵变的武将并委以重任、而且也很少以礼为名摆什么架子。 “关于这件事，我。。。哦不朕。。呵呵，朕已经决定了。就让你亲自来率领天武左厢吧！监军么，就让戴罪立功的卞元亨跟随你一起去就可以了。。。”此时的大周太祖皇帝十分大方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李伯升也不由的多少有些欣慰，看起来圣上并没有疏远自己。天武左厢可是要比右厢明显精锐一些的队伍，让自己在没有太监监军的情况下独自统领这样的队伍去执行任务，算是很大的信任了，哪怕这种表面上的信任也有试探的意味。 至于湖州太湖边那些作乱的人，在李伯升看来到已经并没有太过重要了，当然在此时大周太祖皇帝的眼中，这件事也并没有太过的重要。 第37章 大军兵临 不同于五万或者十万以上大军的调动，在农业丰饶水运便利的东南一带，临时驻扎在松江、镇江等地的天武军左厢五小军两万战兵、三万左右总兵力并没有太过花费什么周章。 只不过按照惯例、发往苏州府的军需粮草供应乃至银钱都是按照碰上梅雨、仓库保管不善、部队还时常维持高强度训练、亏秤比较严重等最坏情况来供应。并且即便是管理比较有效的精锐，也按对赏钱还有物质刺激需求比较多的二流部队的需求标准拨放开拔费而已。 李伯升当然知道：在确保万无一失的同时，这也是变相给自己的一种赏赐，几万大军的行动中，仅仅是自己这一层至少就可以捞到五六万贯左右的好处。太尉府的那些人或许敢给被人脸色，而李伯升亲自负责的行动当然就没有什么人敢给麻烦了。 充足的后方供应，还有东南一带还算比较丰饶的地方，硬通货可以直接代替一部分粮草赏赐，再加上天武军左厢还算管理比较完善、军兵们平时也少知肉味的军队，还算是没有闹出多少“兵过如篦”的麻烦来。仅仅是有规矩有组织的用低价的银钱动员了不少青楼妓馆中的人们前去考军而已。 大军出发之前，大概数百左右的精锐先锋就已经提前一步赶到了湖州长兴县岸边监视起张小磊等人的动静来，这样一来，五小军规模的三万人马也就不需要太过赶时间以免目标逃亡。出兵的行动权当一场让各方面获得一定好处的演练了。 亲自负责在前方“侦查”的五百人左右十都精锐斥候曾经经历过不少危险的任务，可却从没有一次如外出旅行一般的惬意，天天都可以轮流在太湖边上喝花酒。 “可别让那些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跑了那就不好了。。。”一名刚刚调动过来负责轮换的精锐斥候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哈哈，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也同你一样紧张，以为对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他们射出来的箭一看就知道是八斗弓、两石弩放出来的轻箭。而且箭术也就那样，胆子还分非常小。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逼近过去试探的时候就知道乱放枪，我甚至还听说过很多听起来像是被关押的女子们的叫喊声。。。”一名颇有经验的斥候军官笑道。 正在斥候们说笑的时候，阴雨天又来临了，蒙蒙细雨又下了下来。不过对于雨具齐全还可以在船上歇着的斥候们来说，这完全算不上什么。反而可以解一解顶盔贯甲的闷热。 几乎与此同时，性格上就比较优柔寡断、从来不是什么名将材料的张小磊在听闻道一些消息的时候又开始紧张和有些犹豫起来。 张小磊原本以为再次前来围剿敌军顶天也就是两个战术集团万把人罢了。毕竟明末天启年间好像平定白莲教起义也差不多是这个正规力量。自己前世看到的台湾三军大学出版的一些历史军事图集，明末明军对大规模农民军的围剿往往也不过才三万左右的机动兵力。自己的声势怎么能够跟明末农民战争相提并论？ 却没有想到数天前还是从周海川乃至牟尼教那里传来了消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前来围剿的敌军足足有少则四个多则六七个小军旗号，至少两三万规模能够做到在富裕地带不算太过扰民水准的主力大军。这样的力量，就是张小磊完全没有把握靠几门炮来对付的了。 有很多次，张小磊都做了逃亡当隐户的打算，毕竟大周的基层统治还算不上很严密。可是当想起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儿，还有那些客家佃户们的悲剧，总还是有些犹豫。直到数以百计看起来还算精悍，箭术似乎也十分突出的精锐从各个方向上将并不算太大的据点围困起来，才彻底让张小磊坚定下决心进行一次赌博。赌的是自己的命运，当然也是前来围剿大军的真正成色。 蒙蒙的细雨还有夏季江南湖边淡淡的雾气也让能见度降低到了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让张小磊不由感觉到了更多的担心。张小磊也就认真的询问阿豹等人道：“当年在军中与北明等大军交战的时候，会选择雨雾中展开作战行动么？”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这也让张小磊更加感觉到了一丝临战的压力，不过阿豹等人最终还是说道：“夜袭或者趁大雾攻击的事情有，但为了避免误伤和节约作战赏钱成本，很少有几千人以上规模的部队这样做。”这也让张小磊的心在临战的最后时刻内安下来不少。 连绵持续一昼夜的雨幕和雾气渐渐散去的时候、连绵数里范围的几百艘船只的船影布满了整个岸边。船上的军兵们也在距离张小磊等人所在的堡垒大概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纷纷开始集结起来、不少家丁们看到敌人的阵势和规模如此雄壮，而自己身边只有区区十几个能战的壮丁充其量再加上不到十个重赏之下自愿来帮忙的壮丁一共炮台堡垒上不过二十余人的时候，很多人原本在张小磊的教育之下曾经拥有的信心都开始动摇起来。 这种紧张的气氛也让张小磊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应该给那些开始在各个方向上云集起来的敌人们一点儿下马威了。 “目标，东北方向上岸的敌群，距离约四百步、双份装药、十身位高度瞄准点准备！” “双份装药、十身位高度瞄准点准备。。。”负责传令的人也明确的喊道。 不是自家人而是一些新训练出来的张庄乡帮手们负责操炮的情况下，张小磊的单子也就稍稍大了那么一点儿。尤其是这些日子新增加了一门崭新的三百斤身管左右的轻炮、两门臼炮还有不少炮弹的情况下。这样就不必为了安全和节约身管寿命过于保守了。 不过为了打的准一些，还是由掌握一些保密技术的张小磊亲自观察了一下目标同测距弩射出去的一些箭支大致的位置关系并适当进行了调整之后才让三门九斤弹火炮首先用标准重霰弹对远处已经集结了至少几千战兵的敌军标准作战队形进行试探性的开火。 伴随着如雷一般的沉闷炮声、连同炮轮架在内七百斤左右重量的炮身与炮车在双份装药之下飞速的后撤并撞击到了不远处炮台内的墙壁上。如果不是那墙壁也用厚棉被和木板进行过处理，说不定就会伤及火炮本身了。 几乎与此同时，三门炮打出的六百枚左右五十克上下的重霰弹也飞向了远处密集的敌群。 第38章 增强的效果 第一轮开炮的时候吸取之前的经验，很多人都已经做了杀伤不了多少目标、只能在中近距离和众敌比拼勇气的心理准备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三门炮的第一轮开火就直接让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因为没有望远镜的缘故，此时的张小磊乃至诸炮手们也不能判断出到底杀伤了多少人，只能监督炮手在发射完填装好的弹药之后继续开炮。如果依靠之前的直觉来估计，张小磊估计这第一轮开火最多杀伤十几个人？ 然而此时的张小磊不了解的是：以前前来进攻的官军人数虽然少，但似乎并不傻，懂得面对并不强的对手的时候分散来进攻，火炮的效果大打折扣，实心弹可以说是没有效果。 当明显不止一万人的敌军从多个方向上将己方包围起来的时候，一里左右的距离之外，平均兵力密度就达到每米方向上十人甚至更多的程度。瞄准对方上岸的三个主力集群之一开火的时候发射重霰弹散布纵深虽然高达百米上下，却同样有效的覆盖了对手。 不觉得有多大危险而亲自组织进攻的李伯升吸取了之前的一些传闻和教训，在一开始就摆出了一个相对松散的队形。一百米的纵深上仅仅只有十排士兵左右，可即便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一轮弹雨之中就有三十多个官兵被打倒，携带的藤牌乃至轻鳞甲在数百焦耳的散弹面前几乎没有起到太大的防护效果，仅仅是让必死的血洞变成很严重的钝伤而已。但更多负伤士兵的叫喊声带来的恐惧传染还是让几千人整整一个军的队伍骚动了一阵。 本以为这是精心准备的一轮攻击，可没想到大概几息的时间之后，远处那开始令人恐惧的白烟又开始从那炮台出冒了出来。三门炮打出的数百每重霰弹又达到了整个几千人的阵中至少三十多名官兵。 天武军左厢一军算是比较精锐的队伍，很短时间内就遭受了超过百分之一伤亡的情况下当然没有如同寻常乡勇或者乌合之众一般被吓的不敢前进、军令失效。在军指挥使的旗号传令之下，迅速就在这个距离上以准备好的二十张小型床弩、十章大型床弩向一里外的目标展开了射击。同时下令从另一个方向上也摆开阵型的左厢一军从北面以床弩和重弩群夹攻压制对手。至少不能让对方这样毫无顾忌的开火。 数百名床弩手操作的数十张床弩还有至少两千多支很有水平的强弩手展开的强弩攒射在三四百步的距离上似乎也很有威胁。 如果面对的是正常的密集的大军，怎么说也能同样一轮覆盖就能解决掉几十个披甲兵。可是强弓硬弩在这个距离上的局限还是体现了出来：最多也不超过每秒百米左右的速度、在三四百步距离上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抛射、对于早就在炮台上准备了超过一尺厚度的厚重木排又被覆了不少泥土、足以抵挡重机枪远距离榴弹的工事体系来说似乎根本行不成什么杀伤。而从船上卸载下来的投石机，几乎推着那些高大的装备逼近到一百五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当然即便如此，在几千支箭的覆盖打击之下还是有箭支钻进了那如同近现代碉堡防御工事一般的射击缝内，型号负责辅助观察和操炮的人还算反应快才算没有杀伤。 可是这也让人们意识到了兵力差距十分悬殊的情况下，即便有着工事的依托还有种种准备，战场仍然是一件十分有风险的事情。 见到那些本就不怎么勇敢的壮丁们仅仅是因为一支箭射入了工事之内，在没有人负伤的情况下就开始紧张起来，张小磊也感觉到了压力。仔细搜索鼓舞士气的办法，仓促之间也只能想起《大清炮队》中的情景：就对负责操炮的人传令道：远距离打中对方阵型一次，赏银五。。。五钱；二百步距离内打中敌军一炮者，赏银二两、百步内打中敌军一炮着，赏银五两！这种十分奢侈的办法在临战压力和伤亡风险并不是很大的情况下还是多少起到了一点儿左右。这时代的大周，一两银子折算现代粮价少说也有千元上下。对于现代人一千块钱不算什么，可对于绝对赤贫线上古代底层水准生活的人，那就是相当于一年的生活费了。而且看样子只要按照张小磊的要求来开火，打中目标似乎不是很难的样子？ 没有人伤亡的情况下经济上的鼓舞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克服了一些人的恐惧，勉强可以再次维持起按照要求的开火起来。 着时候为了避免被杀伤的概率，张小磊把三个炮组部署到三个方向上开火，也让稍微在这方面有一点儿经验的阿豹和阿熊还有张忠负责做为炮长、自己亲自做为观看标识物的测距手之一。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些负责帮忙的女眷，在带着耳塞的情况下似乎也是习惯了这种炮声，没有再发生有人惊慌失措的现象。 接连不断的开火展开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大概七轮左右，发射出二十一份双倍标准装药、累计四千多枚五十克上下的重霰弹弹丸。尽管炮击的精度在一些炮手们有些紧张的情况下不是很高，但因为有张小磊依靠自己的力学数学常识还有早就标定的一些距离标识物，还是在没有拿战时代军官们的那些经验与理论水平的情况下发挥出了很高的效率。 当仅仅在大军集结和整队的阶段就有二百多人被打倒、三个刚刚完成整队的小军都开始面临一些伤亡的情况下，李伯升也从对手那射速奇快而且奇准、威力又奇大的炮火面前感觉到了一丝不秒。 还算坚韧的大军虽然没有在这种伤亡和威胁面前彻底的被压制住，但凭借同北明军队多交战的经验，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火器队最怕的当然就是马队冲锋了。对方仅仅是火炮犀利而没有其他兵种配合的情况下，以精锐游骑从各个方向上逼近目标或许就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在旗号传令之下，隆隆的战鼓声似乎驱散了天武军左厢战兵们因为刚才的炮击带来的紧张和阴霾，整个大军在进攻的号角声响起之后，还是喊起了杀声，并且快步向前逼近。 几乎与此同时，在床弩和重弩队依旧接连不断展开抛射的情况下，骑兵队也迅速从大阵中各个小阵里冲了出去，反应出了完全不同于地方上乌合之众的协同作战水平。 似乎在炮火压制下没有停歇的床弩还有冲过来的数以百计的精锐敌骑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压力，张小磊也开始犹豫是开炮压制对手的床弩还是准备应对骑兵的冲击？但临危之下的片刻思索还是想起了战前早就熟背过的预案：询问炮台内屋的赵管家还有周彩霞等人道：“臼炮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让人抬上来吧！不用冒头！把填装好的臼炮送过来我们亲自安装到合适的位置上。。。” 几乎与此同时，张小磊不忘让炮手们按照原来的标准略微调低一些继续针对不断逼近的敌群展开火力，张忠等人领着还算可靠的家丁把两门填装好弹药的一百五十多公斤重的臼炮面向对手逼近过来的骑兵群调整好了角度，同时不少填装好弹药并点燃了火绳的短铳也被抬了上来准备应付近距离上的威胁。 第39章 “己所不欲、必施于人” 或许是之前不同寻常的炮火给了前来围剿的天武军很多军官带来了巨大的威胁的缘故，在特意的叮嘱之下，冲击的数百骑兵以最为松散的队形和完全不顾及马力、彻底违背这个时代军事教条的方式展开冲击。原因也很简单：对面根本没有多少敌兵不说，那些敌兵们的工事一点儿也没有多坚固。很显然只要逼近到近处就能轻而易举的以弓箭封锁住射口，然后连云梯都不用，借助马背都可以直接翻墙了。 就这样：五百名侦骑和斥候乃至步队中的精锐组成的队伍从三个方向上拉开了累计连绵三里左右的距离，以单排横队展开了冲击，并在不要求队形的情况下尽快向前冲击，看起来虽然骑手们的间距越来越近，但逼近到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仍然可以保持密集的单排。。。。 17世纪的波兰骑兵在进攻的时候也仅仅是近距离才实战时速二三十公里的全速冲锋，而这些天武军左厢精锐们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就摆开了阵势进攻了。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乃至略过马队头顶上的炮弹似乎没有给这些马匹带来多大的影响，马队依旧勇猛而快速的奔向前方。 之前张小磊遇到的不少敌军给人的感觉都是让人大失所望，完全找不到一般穿越小说里反派势力那种不畏伤亡和勇猛无敌，这些天武军中几十选一的骑兵精锐还有天武军将领们临阵随机应变一点儿也不僵化的指挥，才多少让人看到了一点儿古代强军的影子。 张小磊当然没有把目标放在那些快速冲过来的骑兵身上，接下来的两轮炮击依然命人用重霰弹主要轰击那些骑兵之后紧跟着逼近过来的步兵集群，在上千枚重霰弹的轰击之下至少又打到了八十多人，不过这似乎依然有些无济于事，没有动摇战鼓声中不断逼近过来的敌军的意志。 两轮开火之后，从一开始就全速展开冲击的敌骑却已趁机冲击到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了。 如果按正常战场上的道理，百步左右距离上的骑射当然是完全不靠谱的，更别说压制工事内的人。可是凭借并不算低的水平还有兵力上的明显优势，即便是百步距离上接连不断上千支箭的骑兵射也让至少两支箭钻入了炮台工事堡垒的环形射窗。那些精锐们在马上射出来的箭似乎也威力不小，落地的时候依然能让穿甲箭簇的大部分位置插入土中，让箭头立于地面。让勇气同那些敌军精锐有天壤之别的张小磊手下的那些壮丁们再一次感觉到一阵恐惧，动作也不由慢了一些。 不过张忠还有阿熊等人还算是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在敌军渐渐逼近过来的过程中就调整好了臼炮直射的大概方向，并直接点燃了火炮上的火门导火索。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了起来，臼炮开火的时候因为不需要仔细调整角度瞄准也就不需要人们接近火炮，对炸膛的担心也就低了不少。因此直接按照比九斤弹野战炮双份装药标准还略高一些的程度，让臼炮以大概五度左右近乎平射的方式把六千多枚不过三钱左右重量的轻霰弹打了出去。张小磊原本也打算在近距离上用重霰弹以达到西方大口径燧发枪那种跳弹效果，不过多阴雨的夏季即便是开辟出来的平坦之地也依然有些泥泞的地面，还是让张小磊在权衡之下选择了近距离用轻霰弹开火。三钱明代鸟枪弹丸重量的弹丸以估算不到一半音速左右的低速度发射出去的时候，威力连轻甲木盾也不能确保威胁，可是覆盖扇形面积很宽的弹雨却一下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覆盖了二百米范围、纵深五十米左右上万平米的区域、即便冲过来的敌骑是以单排队形逼近的，也一下至少扫中当中近百匹马、还有二十多名骑兵也在这样猛烈的打击中被直接命中，更有不少人从惊慌失措的马匹上摔了下来。 张小磊本以为这样一轮打击完全可以让对手这五百骑兵崩溃掉，可是却还是有些太过想当然了。内线作战，这些精锐骑兵们完全没有临阵逃亡的机会。李伯升等人在立下重赏的同时也请示了重罚的权力。本就经过战火考验又在严明的赏罚、后阵监督之下的骑兵队伍虽然短时间内陷入了混乱，可那些受打击比较轻一些的方向上，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精锐骑兵在下马之后低着身子以徒步的方式逼近过来，从作战意志到临战反应似乎用之前遇到的那些官兵完全是两种性质的队伍。也同时让张小磊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农民起义一开始的时候往往在地方上摧枯拉朽，可半年之内遇到了调动过来的边军精锐往往就是土崩瓦解。 “所有炮位上轻霰弹、长炮加装木托，快！”张小磊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危机。没有像样步兵配合的情况下自己只能进行这样的冒险了。 六七十步左右距离上，当敌军那些精锐下马之后，弓箭一下就变得准确出来。对于张小磊身边的那些人，或许零星没有造成多少伤亡的箭支不会让人紧张，可是二百多名逼近过来的精锐们以每分钟上千发的射速，让几乎每秒钟都有箭支钻入炮垒的环形炮窗，甚至开始有人被强有力的箭支严重射伤之后，那些临时凑合的被拐过来的庄丁们一下就萎靡下来，任凭阿熊阿豹还有张小磊等人如何督促，也似乎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战斗了。而仅仅靠自家中稍微还算勇敢一些的几个人根本操作不来五门火炮。 见到这种危机，张小磊终究也就不在犹豫，拿起一件早就填装好弹药的杠杆火绳铳，直接对准一名畏缩不前的庄丁的后脑喊道：“起来！再不起来开炮，为了所有人的姓名我就只能将一些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了。你们要么临阵造反谋求生路，要么就临阵面对敌人战斗来谋求自己的生路！” 然而这种空口白话的嘴炮式威胁，在不断有箭支钻入射口的情况下似乎已经毫无作用，张小磊最终也只能下定了决心扣动了扳机。将一名庄丁的脑袋直接用火绳枪打的喷吐出一片红白之物。 穿越以来自己亲手所杀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战场上的敌人，而是自己的手下。张小磊当然没有如同勇武的明末后金军官武将们一般以身作则的能力，然而却不得不选择这种“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的不光彩方式来督战了。 第40章 实心弹之威 张小磊虽然不是一个勇武的人，可是第一次在不会遭到法律追究也不太可能会面临对手报复的情况下杀人却似乎没有一些文学或影视那样描述的心有余悸。或者说在面临迫在眉睫的压力下，潜意识里的反应终究克制住了一切消极情绪。 见到人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小磊又拿出一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杠杆式火绳短铳对准了一名看起来表现最不勇敢的庄丁：“被我打死、反抗战死、或者有可能被敌人打死，你选一个吧！”我数到三就会开火，如果面临战败，我会处决所有畏缩不前的人，拉上足够的人垫背！一。。。二。。。” 来自督战的死亡压力似乎从另一个方向上吹来一阵恐惧的风，以毒攻毒一般的克服了很多人心中的恐惧，操作五门炮的十几个庄丁还有张家内十数名家丁一共三十多人一起迅速忙碌起来，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填装好了一轮轻霰弹并冒着越来越密集射过来的箭雨抬起了炮口。三门野战炮在发射轻霰弹的时候每个覆盖二十度左右的角度、近乎直射的臼炮每个覆盖四五十度左右的角度，近乎应对了从西北方向到东南方向湖面方向逼近过来的所有散兵。 双份装药标准还要更多一些的情况下，一共有五份累计一万四千粒左右的轻霰弹被发射了出去、短短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进行了两轮这样标准的猛烈开火。 围攻过来的敌兵身上随着穿着轻甲有的还带着盾牌，但是在这暴风骤雨一般的袭击之下还是有七八十人四肢或者头部中弹被打的鲜血淋漓，逼近过来的精锐们在短时间就遭遇到近半伤亡的情况下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站起身子来了。 趁此机会，对面射来的箭雨也一下稀疏起来，张小磊迅速拿着用于督战的杠杆火绳短铳强令人们向六七十步以内留在空地上的那些“精锐”们的尸体上“补枪”。当一分钟之内第三轮轻霰弹发射出去之后，累计遭受了近半死伤的敌军精锐们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抬头，甚至动一动身体了。 不过这个时候，就在张小磊在严厉的督战之下让壮丁们操作火炮和填装好弹药的火枪去对付那些伤亡承受力很大并且不断逼近到近处的精锐们的时候，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内，进攻中的敌步兵方阵也开始从一里左右的距离上逼近到一百二十部左右的射程上。那些并非精锐的一般强军们接连不断射出的强弩再次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这时候一个难题也摆在了张小磊面前，关键时候的一击，是用实心弹比较好呢？还是重霰弹比较好？之前敌军逼近到近处的压力让张小磊做出了下意识的选择：用重霰弹轰击那些逼近到一百二十步左右距离上的对手。这样也曾能保证让对手的盾甲无效、并且在这样的距离之内，即便是地面不太好，也是有跳弹形成的可能性。 至少接连不断的五朵白烟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再次被喷吐出来，一两千每重霰弹近距离的轰击之下，又有上百名敌军当场被打倒，可是这缺丝毫没有动摇成千上万兵力继续向前涌动的敌群，巨大的压力依旧逼近过来。 张小磊相信，如果下一轮开火不能阻挡这些蜂拥过来的敌群前进，以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的本事就算是自己亲自督战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让这么点儿人抵御成千上万的人马逼近过来的敌群。这些工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病急乱投医之下，张小磊决定让臼炮用轻霰弹展开攻击，而野战炮用双倍装药标准的实心弹展开射击、在大概几息以内，再一轮炮火实战开来。 首先开火的六千多发轻霰弹至少打中了中近距离上的三百人、虽然因为弹丸威力过小，很多弹丸在盾牌和铠甲的防护之下没有造成多少杀伤，可还是五六十人因为四肢或面部负伤而被打倒在地。这样的轰击似乎也仅仅是让不断逼近的敌群稍稍一顿而已，并没有停止住不断向前的势能。 可声音更为清脆响亮的野战炮炮声伴随着以接近音速飞出的九斤实心弹在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却直接在厚重的人群中打出了三道深深的血路、至少有百余人被着实心弹直接打成残肢断臂甚至血肉横飞。 伤亡虽然不大，却让那些在大军之后负责督战的天武军官兵感觉到了恐惧和压力。 接连两轮开火之后、在距离炮台附近的土围不远的距离上、不断前进中的敌群也似乎大大减缓了攻击的速度。张小磊还有炮垒中的人们已经有人在箭雨下身负重伤，但在督战和重伤的压力之下却仍然不敢携带，依旧再用最快的速度向近距离上的敌群展开轰击。 累计近距离上的四轮密集的火力、二十份实心弹与轻霰弹带来的数百伤亡，再加上之前在应对敌军精锐冲击和炮火准备中给敌军带来的伤亡，天武军左厢至此已经遭受了千人左右的死伤。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越向前，队形不得不变得更为密集，实心弹打出的血路杀伤的人数就更多，而且不能靠精锐后阵督战的方式让大军承受更多的伤亡。一时之间从将军到士兵，几乎所有人都要面临那恐怖损失压力的情况下，靠着有效的军纪来维持的大军终于因为一些方向上开始的局部溃败而向后撤退了，带动着其他方向上的一些人马也开始在猛烈的火力下乡后撤退下来。因为已经没有人有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翻越那看似简单的壕沟和土围，尤其是一些逼近土围的人们也遭到炮弹打出来的碎石的伤亡之后。 天武军左厢不亏是这时代一支还算多少像样的队伍，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承受了将近一成左右的死伤的情况下仍然没有崩溃的迹象，仅仅是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 此时在连绵不断的开火之下五门长短炮的炮身几乎都已经十分滚烫了，按照平时测试的经验，填装火药而发生炸膛的风险已经很大。不过敌军的暂时撤退也让炮手门稍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能够更完备的用准备好的水给内膛降温。虽然很快蒸发掉水分的内膛依然显得滚烫，用手触摸一下就会留下微微烫伤的痕迹，但凭借经验，人们已经判断出这种情况下填装火药和弹药应该是勉强安全的。 就在刚刚退到百步距离以外的天武军官兵感觉到对手或许是因为连续二十次上下的开火让炮膛已经承受不住士气刚刚有所恢复，强弩也不断重新射来的时候。 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又是三道血胡同将密集的人群彻底打透，臼炮发射的轻霰弹也带来了一片哀嚎之声，这终于让不少人都开始清醒起来。整个战线也就在这一刻动摇起来。 第41章 三十退三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随着大军的后撤，天武军左厢不少军兵战前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终于在几乎所有人心目中烟消云散。 紧张中的勇气消退的时候，智力就开始活跃起来。开始有人感觉到更加的诡异和恐惧：对面的火炮究竟是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又射速如此之快还如此准确？ 不过好在天武军左厢还算是一直兵源选训比较突出、主要将领也都算合格的队伍，远非一般大周地方部队可比。后方两个小军万余人左右的新锐部队调动到后方摆开阵势之后，终于威慑住了大军的后撤倾向，最终停留在距离目标大概半里左右的距离上。随着在这个距离上依然有不少的床弩或腰开弩接连不断的射过来，零星钻进了炮垒的环形射窗中，不过重赏还有张小磊亲自督战的压力之下，负责操作五门炮的三十余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惊慌失措了。 事实上，在正规的大型会战中，这种冲击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一次进攻被打退说明不了什么，人们的勇气往往总是要重新鼓舞的，就像英法百年战争中的克雷西会战，英军也是在打退了法军多次进攻后才决定了胜局一样。 可是张小磊却不打算给对手什么喘息的机会，冷兵器时代有冷兵器时代的逻辑，然而代差作战却有代差作战的逻辑。 连续多轮强装药急速射后大概仅仅经历了一分钟左右的擦拭清洗降温，火炮内膛虽然依旧烫手，但身管已经不是那么热的情况下张小磊开始下令进行单份装药的情况下进行射击。 单份装药的情况下，按照张小磊依据一些最大射程和弹道特征在测试中的估计计算，初速应该在二百米上下。不论发射实心弹或是霰弹，炮口能量应该在十万焦耳左右。对于此时运用的身管往往在二百公斤上下的火炮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一种相当保守的标准了。尤其是在火药方面已经有了不少改良的情况下，这样的一个好处当然也就是对身管的增热压力没有那么大，可以更持续的以不算太低的速度展开火力。操作臼炮的人们则按照张小磊的要求在半里左右的距离上继续用重霰弹中展开射击，一次填装四百枚重霰弹并且按照单份装药的情况下，展开的射击更像是一种定向爆破，两门臼炮接连不断的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展开了两轮开火把一千六百余枚五十克上下的弹丸发射了出去，虽然散布的范围很大，但大多数重霰弹也都准确的飞入到了从半里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从跳弹到直击接连不断的杀伤了百余人。 三门九斤弹野战炮则继续展开了三轮实心弹开火、又杀伤了二百余人。然后接着用中号标准的霰弹瞄准此时已经有些暴露出来的敌小军指挥所在的方向上展开了轰击。 按照少装药多装弹的原则在用二十克上下的中号铅弹开火的时候，一门往往能把五百余枚铅子发射出去，虽然那威力已经并不足以绝对保证破甲，可是这种能够瞄准对手阵后一定距离上开火的火力却从根本上威胁了一支大军的支撑。 对于一支还算像样的强军来说，或许强有力的督战可以让一线的军兵们无法后退，可是当火力能够绕过前线直接威慑从将领到将领手下的亲兵的时候，甚至让不少负责指挥的旗号都面临不少风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一次进攻很可能要以失利而告终了。 急促的火力当然并不是“一阵风”。估算每分钟两轮左右的射速面对难以再组织起冲击的对手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分钟之久。 在天武军大军退却的过程中，又有千余人伤亡在炮火之下，然而在此之后三门开火的野战炮虽然降低了一些频率，却依旧毫无顾忌的展开射击。天武军没有在第一轮投入到进攻之中的两个小军，还没有真正展开一次进攻，就在连绵不断的炮击中面对这变态的对手丧失了信心。 围攻堡垒的敌军完全撤退到一里以外的距离上的时候，等于彻底放弃了交战的打算。可是提通过这次实战对火炮运用越来越熟悉的张伟等人却依旧没有放弃对目标的追射。开火的频率降低到超过一分钟展开一轮火力，可是却主要以估算初速三百米左右的强装药标准进行开火，以求对元距离的对手更多的命中率。 甚至，当前来围剿的大军准备撤退上船的时候，张小磊也没有放弃对目标的攻击，直到再连绵不断的打击之下再无信心展开冲击的敌军彻底逃到了两里以外的距离上，炮击的命中率才下降到在张小磊看来完全不值得浪费弹药十分之一以下。其实如果按照拿战的标准，两里距离上的目标也是有攻击价值的。但望远镜的缺乏、炮术水准还有火药本身带来的诸多局限却让张小磊手下的炮队面对冷兵器目标也没有进行那么远距离上射击的能力。 从炮台针对源源不断逼近过来的天武军打出第一轮炮弹开始，到整个天武军彻底放弃进攻，甚至放弃部署在两里外的辎重狼狈上船逃亡。整个炮台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一共展开了六十多轮火力打出了二百三十多份野战炮炮弹和臼炮弹、几乎消耗了绝大部分重霰弹和大部分火药，险象环生的击退对手。 在战场之上，由近及远，从土围之前到三四里之远的距离上一共留下了将近两千具尸体和大量抛弃的辎重，这场发生在太湖岸边，给了整个大周，甚至此时代的几个政权以极大震动的作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三十名主要参战的炮手们以三人负伤一人伤死的代价击退了战兵辅兵总计逼近三万规模的像样主力大军，这在战争史上似乎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即便是防守中的守城战也罕见。 张小磊也庆幸自己在穿越前是一名对军事历史有些兴趣有涉猎广泛的人，不但粗通一些懵懵懂懂的近代火器时代的相关知识，还了解很多现代迫击炮或枪弹的弹道指标。正是靠那些现代迫击炮和一些枪弹的弹道指标，并利用空气动力学阻力与面积正比，与速度的平方正比的关系进行反推，补充和完善了在不了解微积分弹道学情况下的射表。配合一些早就测量好的地标，让这种此时代刚刚诞生的火器发挥出了空前的效能。 第42章 强弩 这场长兴县太湖湖畔险象环生的胜利，换句话说几乎相当于蒋军主力大捷式的“击退”性胜利，在临战的压力彻底散去之后也让张小磊感觉到后怕。后怕之后则是一些计算和反思。让手下的人按照角度进行远距离的分区清点，在战场上的尸体乃至疑似尸体的人大概约有两千三百人左右，考虑一些给对手造成的少量没有伤死的负伤，应该恰好等于自己战前的一些估算。 拿战时代一门野战炮在战场上往往能杀伤二三十人。那么距离缩短一半，命中率按照自由落体规律增加为原来四倍、再考虑这个时代典型的交战队形密度是古时四五倍之多，每门炮至少要取得四五百人的战绩也是并不出乎意料的事情。只是战前的时候，张小磊对自己的水平能不能跟拿战时代的那些欧洲炮兵军官相提并论还是持不自信的态度。而且在单独面对庞大兵力围攻的时候，也几乎没有机会展开比较有效、而且能一炮取得众多战绩的机会。 好在预设并且能够有效依托标志物测距的场地、勉强还算像样的工事、还有一些拿战时代的炮兵军官们所并不熟悉的常识还是让张小磊率领众人在这一场交锋中发挥了19世纪初的火门炮兵在火器诞生早期时代的应有表现。不过，没有可靠步兵掩护、遇事只能手忙脚乱的靠炮手门自己应付的弊端也很清楚的显现出来。 对此，赵管家等人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可是想起张小磊这段时间内对任何人与事都非常谨慎的态度，还有张世功自己的教训，也是有些一筹莫展。让这些被强拐来的老实壮丁们成为之前在战斗中遇到的那种级别的精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更别说想让这样一群缺乏训练的普通人成为能够以少量人手起到重要作用的真正精锐，就是孙武在世恐怕也办不到。 “我们先去出堡！在战场上看一看，打扫打扫临近的战场吧。然后在让堡内的人拿好武器，看一看我们是怎样在刚才那震天的杀声中生还下来的！”张小磊在沉思了许久之后，心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其他人见到没有什么敌人再敢逼近过来，从五里或数里以外逼近到一里以内的地方，官兵们也完全有时间逃入堡内，也都准备好了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走出了土围。 不过从乌龟壳般的堡垒内内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感觉到紧张，其实就是张小磊自己也多少有些紧张。刚才逼近过来的那些天武军精锐们的水平很多人也都了解。要是那些人中有人集体装死、诈尸一般集体爆发，那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因此，往往在临近对手的尸体大概五步左右的距离上，往往先用准备好的火门铳进行集中性的补枪，看到把对手的脖子或者头部打出血来才会放心。因此组织比较得当，没有挨个处决式的补枪、而是集体处决式的“补枪”，分散在一些可疑的尸体附近同时动手，才终究避免了几次危险。在几名活着的天武军精锐展开誓死反扑的时候虽然近处的家丁有些慌乱，却逃不过张忠、阿熊阿豹还有周彩霞等人的攒射。就这样，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堡垒附近的战场清理完毕。 那些土围外围的精锐敌军尸体上的铠甲似乎还都可以，都是全金属铁甲、按照张小磊估算防护力至少可以抵御一石力的战弓或者一石五斗弩的近射，还有不少金属头盔。 就在这时，阿熊忽然间发现了什么蹊跷，在家中力量还算不差并且也运用过一些战弩的他竟然也拉不开这些精锐们的所运用的强弩：“哎呦，这些人用的是什么弩?怎么这么难拉？” “是啊，好像每一个人用的神臂弩以我们这样力量的人都只能拉到六成左右的位置？”张忠也惊讶的说道。 这些天武军精锐们所运用的强弩最终也被大致的评估了出来。按照张小磊组织人手的实测，这些神臂弩竟然有四石五斗力左右的标准。比两宋时寻常标准的神臂弩至少强了一倍左右。 张小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当然也更为兴奋的说道：“土围前缴获的这二百多件强弩都是这种水平？” “是啊，没有小于四石力的，真不愧是天武军中的精锐。。。” “要是能够在十天半个月内能让庄内的庄户们都能用上这样的弩就好了，赶快仔细的包装保管起来吧！”张小磊似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话可让不少人惊呆了，阿豹随后苦笑道：“少主莫不是在说笑？连我们都用不了这些不知道是多少人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们所用的强弩，就那些人？。。。” “我应该可以让那些人能够运用这样的强弩，而且我感觉这弩的威力还是不够强、拉距有些浪费了，如果简单的改造，应该能让跟随我们的人都能轻松拉开五石力、一尺半拉距的强弩。”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人都饶有兴趣起来，也感觉到多少有些兴奋。让那些没有多少训练的庄丁们拉开五石力的强弩？还拉距一尺半？ 冷兵器时代近战肉搏的地位通常很高，很大程度在于破甲杀伤的门槛不低，更别说是连破盾带破甲。投射兵种很大程度上也不过是面对进攻中的对手蒙一蒙薄弱部位，因此不论是当年的宋军，还是北明面前的大周军队很大一个特点就是明显的守强攻弱。然而，五石力却是一个门槛，达到一般两倍两宋寻常神臂弩手的强弩，面对没有完善防护的对手说不定能同时杀伤两人，面对防护力最强的大盾前排兵说不定都能一箭放倒。只不过在军中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人几乎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些天武军中被大量集中起来的精锐所持有的神臂弩也往往不过四石五斗左右，这就如同弓箭的一石五斗力一般是个寻常人训练上的极限门槛了。 第43章 这么简单？古人就是没想到 在土围堡垒近处缴获了不少逼近到近距离的敌军精锐尸体上的武器和铠甲后，张小磊才开始动员起那些被拐过来的大多数庄丁们走出了土围。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么点儿人手就可以抵御朝廷的大军，现在你们相信了没有？就是靠这么几门炮还有我们这点儿人，就是可以创造那前所未有的战争奇观。如果现在是天下一统的局面，那就算我们张家取得了这一仗的大胜，恐怕也得转进他乡。然而：这却不是一个天下一统的年代，而是大争之世。而说句大不敬的话：仅仅能守住东南一隅连荆州都没有的‘我大周’真的原意对付我家接连不断的从前线调动这些真正能打的大军过来么？你们是愿意给这我家喝酒吃肉，至少成为本人的亲兵卫队；还是愿意继续会去给被人种田，吃糠咽菜省出那么一点儿活命的口粮？。。。”张小磊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有煽动力，然而却忘了：这些民众的理解力和见识可没有那么强。似乎根本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反应，这让张小磊不由的有些泄气。 不过想象中的逃亡当然也没有，这倒不是因为觉得张小磊这个几个月来风格大变的‘少主’一定能带给自己多少好处。而是这杀人盈野、击退声势震天大军的实绩震慑住了不少人。就像那马基亚维利《君主论》中的名言：大多数人总的来说都是畏威而不怀德，虽然恩威对于统治术都需要，但明显是后者作用更大。 “我。。。我们不会跑的。。。”众人用让张小磊多少有些泄气的麻木之语说道，甚至让张小磊担心起来：这种心态的人们就算是有了能够横扫一切的强弩有能如何呢？ 为了考验这些看起来不怎么可靠的兵源的成色，张小磊还是决定让这些人见见血，至少交交投名状才能算可靠。就让这些壮丁们利用手中的竹枪去更远的距离上打扫战场、收缴残敌的兵器。 见惯了弃婴的底层百姓中的壮年倒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在处理起尸体、收缴起装备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感到什么不适。 在收缴装备的过程中，不但有了四百多套看起来规格不算小的铁甲，还多缴获了一百件腰开弩。也都是四石五斗力左右的样子。当然，坐着的情况下用身子撑开的难度比神臂弩那种踏张容易一些，可能运用这种规格的腰开弩的那些人也算是大周正规军弩手们中的精锐了。几乎每七到十件腰开弩中才会有一支达到四石力以上的规格。 张小磊专门从战场上挑选那些整个家内人没有一个能拉开的变态强弩的做法，还是让一些人怀疑起来。要说通过设计什么机巧复杂的东西节省一半的力气，那或许也就张忠和阿熊等寥寥几个人或许能够拉的开那些强弩。可是那些根本就没有什么训练，身体条件也不算太好，几乎形同寻常百姓的人？就算是省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的力气似乎也难说啊。 在堡垒之中准备好简单的纸尺子还有那硬毫小笔之后，张小磊就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画在了纸上，让阿豹等身边的家丁们大致的看了看。 见到那副图，不少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么简单？古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古人就是没有想倒，因为很多人就是不善于动脑和思考啊”张小磊笑道。 如同修电器一般，旧时的木工活也并不是只有一些专职的木匠才做的好。不过进行一些十分简单的木匠活，对一般人就不是太大挑战了。尤其是很简单的在一根撬棍的几乎上安装能够游动的支撑臂。撬棍的长度大概约五宋尺一人高度左右，安装在下端一尺有余左右的距离能够摆动的支撑臂大概一尺三寸左右的长度。撬棍的一端安装在连接在神臂弩的一处前出木制器物上，利用杠杆远离压动撬棍、撬棍和支撑臂就能有条件把那强弩的弦给拉开了。 当然，折合五六百磅以上的强弩即便在节省了四分之三以上的力量之后对于类似张小磊或者其他庄丁一般完全没有在力量上有多少专长训练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费力，但是张小磊发现只要巧妙的利用体重的力量，还是能够相对容易的就把弩给撑开。 这样一来也带来一个问题，弩的大小就显得很不方便单人携带了。当然在张小磊看来却没有什么。把撬棍杠杆开弩器设计成与弩身分离的器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样可以由专门的人负责开弩并给弩上限、专门的人射击。 虽然说要浪费一些人手，不过这也减少了张小磊一些担心：让太强的单兵武器掌握在个人的手里，在这冷兵器时代总是有一些权力安全上的隐患。哪怕弩这种东西相比弓刀多少有一些灵活性的局限也一样。然而双人才能配合使用的武器不仅仅可以更为安全，而且按照张小磊的了解，多人操作的情况下也可以增强战场监督，还是士兵在战场上的勇气：战友没有伤亡，那自己或许就是安全的吧？这可能才是现代战场上机枪手对于步兵更为重要，还有满清到近代曾经十分流行抬枪这类武器的原因吧。 火器起家的张小磊当然也考虑过抬枪抬炮一类的兵器，而且相信制作优良、设计合理的抬炮应该比强弩的用途范围更广。因为既可以发射散弹打近处或低防护的目标，也可以发射重弹打披甲持盾目标。然而一种东西不试不知道，一干起来才直到有多难。近代或清代的那种抬炮在这个火器才刚刚萌芽、没有多少专业火器工匠的时代似乎同样是一件技术含量要求不低的事情。虽然成本可能比这些强弩低的多，然而此时的张小磊却没有多少时间了。天武军虽然被击退，但并没有被打的崩溃或者遭到歼灭性的重创、仅仅只是丧失了士气罢了。如果国力不小的大周从别的地方调遣一些精锐过来，而自己却没有靠谱的自卫武装那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就这样，利用战场上缴获的强弩进行配套杠杆开弩器的改造，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用这些金属盾甲也未必能防的住的二百多件顶级强弩，将下到十五岁、上到四十岁、甚至还包括体力尚好一些的健妇在内的二百名庄丁彻底的武装了起来，总算是能够勉强支撑的起整个土围的防御了。 第44章 夜袭接近 长兴一战，大周天武军损兵虽然不多、但却让天武军左厢的很多将领心惊胆战。再加上孤注一掷投入的精锐损失大部，整个军队都已经被夺气。两宋以来到这个新的三国时代，很多大战做为失败的一方往往战场上损失严重，最多收拢溃兵的时候可靠刺字和严密的基层等方式把人收拢多半罢了。 这一场失败既让人感觉到震惊，又让人感觉有些无奈。两三万人的大军兵力损失不过一成，却不可避免的在敌军的炮火威慑下退出了战场。关键是士兵损失一成，从旗帜所在的将领们却有五分之一非死即伤。 军官将领死伤概率比士兵风险还大、这或许只在某些边疆蛮夷那里曾经听说过、汉地的大军不论军队本身强弱，从来罕见这种情况。不论打胜还是打败，只要不是被全歼，军官将领的损失率远远低于一般军兵才是常态。并不以军队勇武著称的大周军队中，这种现象就更是正常。 李伯升一开始所在的帅旗所在的位置，多次成为一两里外的敌炮威慑的对象，所携带的三百多名亲兵也有大概两成左右的人在覆盖过来的轻散弹之下死伤、战死和伤死的就有将近二十人。如果不是李伯升果断的下令让几名勇敢的亲兵轮流替代自己的位置，并让其他的亲兵们分散开来，恐怕被人在两里以外的距离上斩首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整个十里之外的大营在临近黄昏的时候都有些显得萎靡不振。 “将军，这。。。这给圣上的奏报究竟应该如何落笔。。。”同是亲身经历过那场心有余悸之战，李伯升随身的幕僚们此时都已经有些不知所错。 “照实里写，越详越好、类比也要准确。比如敌人的几门火炮开炮的速度几乎比床弩还快、几乎等同于腰开弩、一次能把上百发盾甲也低档不住的一二两的重弹打过来，每一炮都能造成二三十人死伤、几乎无有虚发者。。。”李伯升这个时候在思索了许久之后也说道。自己率领几万大军，还是大周军队中的强军。结果却连顶天一二百人、少则几十人的土围民堡也拿不下来？如果不说仔细，那就有可能被误认为是传统地方，甚至有阴谋翻盘的嫌疑了。 仔细想来又觉得即便是这样也不够，就亲自下令明晨的时候立刻召开一次军议，选出一些头脑和口齿还算清醒的人一起去应天府，要是这样的话，那或许还能够把这一场败仗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巨大的压力，也让李伯升的心态同其他的军官将领大为不同起来。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将领还有很多基层军官们再也不想面对那样恐怖的对手了。李伯升却无法面对这样的失败，因此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将自己携带的亲兵召集起来，对几百人讲道：“你们跟着我，每顿都可以吃到鸡鸭鱼肉甚至牛肉、等我退下来的时候，你们应该知道可以得到更丰厚的赏赐，可是要是我的职位因为这一仗而被贬。你们想过自己以后的出路么？我只是想问问诸位：愿不愿意在天黑之后再赌一把？我配给你们双甲、特制的铁盾、还有志愿报名的方法选出来的死士做为随从。你们应该知道：对手主要是炮火犀利和猛烈。可是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炮又能打多远？看多远？如果你们能够在天黑之后的这一仗中挽回败局，所得的可不仅仅是钱财和赏赐，还很可能有那名垂青史的名誉，同时，还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被提到危险的为将之路上去。毕竟，现在的大周可容不下几百个要职。你们干还是不干？” 此时的大周做为一个拥有正常政权体系的政权，还没有如明末一般封建化，更没有因为过度的封建化而导致家丁权势过大的事情。这些被李伯升选上来的人当然也大都是军中朴实可靠之人出身。虽然这些年来在得到不少利益之后没有了数年前的勇悍，可平均智商并不算太高。听李伯升这样一忽悠，不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数百人中有勇有怯，有人蠢蠢欲动，当即就兴奋的答应了下来，也有人似乎显得顾虑重重。对此李伯升看了看众人后也宽容的说道：“没有什么，这一次全凭自愿。我不会强求诸位的，如果人数太少，百人也凑不足那就算了。即便是夜袭，要攻破那敌堡，想来怎样也要凑足二百人，然而我在从军中挑选百名左右的精锐，这样才有胜算。。。” “将军。。。我们愿意！” 就这样，在李伯升的忽悠之下，很快还是凑足了三百名左右军中真正的精锐，又配给了不少重赏之下自愿报名的辅兵。凑出了大概五百人左右一个营规模左右的敢死队准备进行夜袭。 倒也不是李伯升不打算派遣更多的人展开逆袭，只是白天的作战打垮了军中很多军官和士兵的勇气，而且白天的交战中还让李伯升清醒的认识到面对这不同寻常的敌手，人数似乎没有什么卵用。 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携带了百余支强弩、二百多支一石二斗左右的强弓、涂了黑泥的铁甲还有用于攻坚登城的短戈等兵器的精锐部队在几百名做为挑夫的富有经验的辅兵伴随之下出发了。这些人还携带了用于攻坚的火罐等引火物，多少也让人增加了一点儿信心。 乡间的夜晚即便是在这富饶的长兴一带也是漆黑一片，为了防止夜袭的精兵们迷路。战争经验并不算缺乏的军中幕僚们也给出了办法：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就在自己大营的方向上点起了瞄准十里之外敌营处的火堆、让队伍沿着火堆比较接近的方向前进确保不迷失方向。这样，进攻的队伍以散开的队形展开前进就总能碰到敌营附近的位置上，算是这个时代组织小规模夜袭的一种惯用伎俩了。 为了鼓舞这些亲兵精锐们的士气，李伯升跟着这些手下的亲兵们也一直前行了数里之远。亲兵中的军官们对此多少也有些感动，不少人都低声道：”将军放心吧！我们定不辱使命的成功！” “那就祝诸位好运了！你们也放心。按照已经掌握的情况，那些贼人也仅仅是火炮犀利罢了，不过近距离的火器据说射速很快。你们在近处可要小心哦” “放心吧，这一次盾甲都已经齐备了。不会有什么能够灵活操作的火铳会威胁到这些精良的防具的。。。”一名没有在白天的恶战中被吓破胆的亲兵队长自信满满的回道。 第45章 夜袭接近（二） 张小磊虽然算不上勇敢，但也正因为不勇敢而且在被迫走上某条路之后时刻面临危险，因此也十分的细心谨慎。早在湖边的土堡构建之初的的时候，怎样应付强敌的夜袭就成为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虽然火炮在白天作战的时候可以发挥巨大效用，可是在夜间就是采用种种办法，并且使用轻霰弹、也很难能够应付近距离的威胁。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地道了。 完善的地道网却需要足够的时间，就像电影中的碾庄地道也是花费了一个冬天左右的时间才初具规模。可是湖边这座堡垒从修建开始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仅仅来的及在那并不算多大的土围之内修建一些很浅的地道、实际上就是加了被覆的坑道，并且连同土围外面大概十丈左右的区域。这就决定了当强敌来临的时候，完全指望通过地道转移机动作战是会存在种种问题的，只能以地道和一些坑道、暗堡为依托进行防御了。 为了准备夜间应对强敌进攻的可能。张小磊一面把动员起来的二百多庄丁按照家丁还有邻居的原则分成十个部分建立十个相互比邻、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勉强能够通信联络和相互观察的暗堡据点，并且以张忠、周彩霞等两个心理素质还尚好的人亲自负责两个方向的指挥防御联络，自己率领阿熊阿豹等人在中央的内堡处做为预备队、另一面：利用这些日子里囤积和烘干的不少柴草布置在几个夜间用于照明的暗坑之内。用于照明的暗坑通常把火堆布置在类似战壕崖孔的位置上，并把下面挖的尽可能深。这样一来，如果碰上阴雨天气或者人为从远处的破坏也能尽可能的避免火堆不受干扰。 傍晚来临后当张小磊等人察觉到似乎几里外那若隐若现的两堆距离很近的火光，就知道夜晚并不甘心白天失败的敌军很有可能组织一次夜袭了。 因为不知道敌军究竟会派来多少人、多强的队伍来进行这种夜袭，能不能打退对手的进攻其实张小磊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因此也暗中安抚赵管家还有家内的不少人：一旦形势不利，那就尽可能趁夜从准备好的地道逃到尽可能远的位置上、用指南针确定之后大致的方向找到埋藏船堡的地点并从水面上逃脱。至于堡里的火药和火炮，那当然是不能够轻易放弃的，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小磊相信凭借自己在一些方面已经积累起来的知识，只要有个几百两的启动资金和最低限度的身边人及能够跟随自己的手下，东山再起的概率还是很大。只是不论如何，先要经历这一场夜幕降临后的考验才行。其实在缴获到和对那些强弩进行改造之前，张小磊原本的打算就是如果夜间遇袭，绝不死守一地，也没有那个力量，能够搬动至少一门轻炮还有不少火药银钱出逃安稳的上船就是最大的目标了。然而缴获到的那挑选出来的几百支强弩显然给了张小磊一定程度上的信心，加上白天的大胜，张小磊也隐约感觉敌军在经历了白天那场失败之后应该凑不出太多的人前来进攻了。 其实，张小磊还是低估了李伯升派遣出来参加夜袭的力量。三百名李伯升身边的精锐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在优秀的训练还有精良的武装之下，夜晚的攻击能力完全不逊色一个五千人左右比较堪战的步兵小军了。 弓箭当然是被实战证明最适合夜袭的兵器。在精锐的高手手上，它上弦方便射速快准确度高，最重要的是发射特征要比强弩和低的多了，更不容易在黑暗中被敌人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是当逼近过来的时候，李伯升手下的精锐们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土围堡垒附近壕沟内的火光极有可能让自己处于明处? 不过对此这些前来夜袭的人们也早就有所准备。迅速让那些跟着自己过来的精良辅兵们占领上风处并用准备好的撒了硫磺的湿草在夜间点了烟雾。 伴随着刺鼻和呛人的黑夜中似乎有些无形的烟雾，壕沟内的火光也似乎显得暗淡起来。几百名李伯升手下的精锐借助着烟雾的掩护首先逼近到了土围的高墙伏击。在拥有早就准备好的短戈的情况下，那一丈左右高度的土围几乎是被一跃而过。 这些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行动，也非常的有经验，并没有一起涌上来，而是首先以十人队为单位从八个方向上首先借助烟雾展开了试探性的进攻。当翻过墙的人安然无事后，后面的人才在一定距离外的掩护下继续逼近过来展开翻墙。 张小磊还是有些高估了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的庄丁们。虽然战前嘱咐过很多次等着敌军全部进入土围之后触动地雷、臼炮展开火力之后再展开射击，可还是有人在临战压力下忍受不住，开始使用用杠杆开弩器上好了的强弩针对那翻入围墙的黑影在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射击。 其他的庄丁们听到有放弩的声音，也都接连不断的忍受不住开始扣动扳机、反应迅速的李伯升手下的精锐们在听到那黑暗中有些不对的哆哆声之后就迅速以最快的身子到底隐蔽。不过在大概每秒八九十米初速的强弩面前还是有一些人躲的慢了一些。尽管那些庄丁们的开火很不靠谱，不少箭支都打的有些偏低。接连不断的二百支早就填装好箭头的强弩攒射之下还是有二十支箭左右命中了目标。 古代战场上，命中不等于被杀伤，因为破防始终是个问题。正常情况下面对盾甲周全的人，被打中十支箭有一支造成危害就不错了。然而让那些身负六斗左右金属防具的夜袭精锐们想不到的是那四百多焦耳威力的强弩几乎无视任何盾甲的阻挠，依旧把许多人的肉体打了个对穿，甚至直接穿透铠甲和身体并从身后飞了过去、带出一道道血线。 第46章 巧妙完胜 翻墙而入的大周精锐在身负自己都觉得很重的精良盾甲的情况下还遭到这样严重而恐怖的杀伤，带来的结果不仅是让战前刚刚依靠李伯升的鼓动带来的那丝信心一扫而空。还带来了另一种暗示：此处防守的对手根本不是什么战前情报所述的什么只会打造火器的乌合之众，而且也不是什么最多一二百刚刚武装训练起来的庄丁。不是早就部署了上百架小型床弩，就是遇到了同样上百规模与自己一样的精兵。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揭示了自己所要面对的绝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当然，这些几乎是百里挑一又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在临战心理素养和意志上也明显并非寻常乌合之众可比，第一轮就有十多人遭到严重杀伤的情况下，其余的精锐仅仅是稍作迟疑，随后立即向弩箭射来的方向上展开了压制，大概不过十多秒左右的时间内，二百多名弓手就展开了三轮放箭、 装备这些精锐的一石二斗弓射出的那些堪比寻常士兵神臂弩一般威力的利箭竟然在近距离射穿了接近一寸厚的很多暗堡口用于阻挡敌箭的木窗、至少有两名庄丁在这种压制之下负了轻伤。 借助着弓箭在近距离上的掩护，持短戈的近战精锐则向来袭的方向迅速逼近而去，直接将不少火罐在点燃了之后塞入道暗堡口内。随着这个时代的火药质量还很不怎么样，更无法同爆破筒一类的东西相提并论，可依然让整个坑道内都充满了呛人的烟雾，再也没有人敢于逼近坑道口用配有杠杆开弩器的强弩展开射击了。 张小磊在压力之下也感觉到一些失望，不由暗自叹道：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临时武装起来根本就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庄丁们同这些朝廷精锐之间差距啊。这差距之大几乎是这样有利的情况下的工事防御、利用杠杆开弩器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的投射火力都无法弥补的。 不过让此时的张小磊还没有彻底慌乱的是，自己好歹还做了另外一些布置，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用传话的竹筒喊道：“臼炮组开火吧！” 负责亲自操作臼炮的张忠还有阿豹两人还算是靠谱、迅速点燃了两门布置在土围西北角和东南角，略微向内倾斜的两门臼炮。几乎是向上进行天女散花一般的抛射开火的时候、整个炮膛都可以用专门如同炉灶一般的泥墩子一般加固起来。点燃引信之后人员还可以逃到另外一间屋子无需直接操作瞄准的情况下，至少填装了三份重霰弹一起发射出去。两门臼炮在猛烈的开火之后一次就将两千四百枚五十克上下的重霰弹崩到了低则四五百米，高则六七百米的空中。 几乎与此同时、埋在土围四个角方向上的抛石雷也被专门的工兵小组点燃了。抛石雷同样是在专门的倒三角坑中用铜皮模具保护起来更多的发挥黑火药的效力，用五十千克左右的低质量黑火药边角料去崩上千枚一两斤重左右的石块。 闷雷一般的炮声和爆炸声刚刚响起来的时候，闯进土围的那些大周精锐们反应还算迅速的立即把盾牌背在身后隐蔽起来，可是却没有想到如同雨点般六七千枚铅弹和石块落下来的时候不是炮声和爆炸声响后的数秒内，而是这之后的十几秒内。 正当不少人以为躲过了攻击，刚刚站起身来准备重新展开攻击的时候，狂风暴雨一般落下的数千枚重铅子和石快当场就砸死砸伤上百人。就连土围之外做为接应和预备队的一些人也遭到了不轻的杀伤。 这些重霰弹和石块的杀伤威力也经过仔细的估算过，绝大多数能够有效杀伤披甲持盾的进攻者，却无法有效对被覆工事还有那些厚厚的土木暗堡乃至炮台构成太过严重的损害。 因此看起来这种战术像是同归于尽，可实际上却成了依托工事的防守者杀伤进攻之敌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这样的爆破攻击仅仅在不到两分钟之内的时间内进行了两次，在一万几千枚重铅子和石块之下伤亡过半的这一次前来进攻的敌精锐就再也没有人敢于站起来展开攻击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投火把！开强弩展开攻击啊！箭上都有记号，杀伤一人赏赐五两银子，要是有人畏缩不前可要担心自己的后脑勺了！”在张小磊的传令之下，家丁们催促着那些在自己早就安排好的爆炸声和炮声中依旧显得有些心有余悸的庄丁们。 其实战局到了这个时候，张小磊觉得如果没有什么变故，自己应该已经能够完全锁定胜局了。不继续进行这样的爆破攻击的原因一是打算节约那十分宝贵的火药。毕竟因为时间过于仓促、起家的底子也太薄的缘故，自己通过融铜钱还有透支了不少压箱底才在这几个月来积累下来的东西不想消耗的太多。谁也不知道以后还用的上用不上，要动用几次这样的大招。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小磊像让自己这些并不比寻常乡勇强多少的前佃户庄丁们能够经历胜仗的锻炼、变得更果断和自信一些。不要求他们成为近战中的精兵强手、但是如果勇气太差，也让张小磊感觉到在以后的军事行动中就有些不保险了。 成本高昂的赏罚、依托工事作战、再加上胜利局面的鼓舞，终究让自己这些以朴实老实忍气吞声著称的四等武装有效的操作起杠杆强弩这种利器起来，很快哆哆声就再次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利用诸葛连弩类似原理进行杠杆开弩的强弩虽然是需要两个人配合使用，但射速却似乎比单人运用的神臂弩还要略快一些。不到一分钟之内数百支强弩挨个“补枪”之下，还爬在地面上的敌军精锐被射死射伤，哪怕那些人把盾牌顶在自己的前面也没有用。 当然，还是有不少这些精锐中依然显得勇悍外加经验丰富的真正高手没有被这黑夜里恐怖的压制所杀伤或吓倒，找到了合适的死角来躲藏，并在张小磊率领携带者填装好弩箭的强弩对整个土围躺在外面的人进行补充性清剿的时候造成至少两个庄丁被杀、四五人负伤，险些在局部带来崩盘，可最终还是难逃覆亡的命运。 就这样，原本以为是一场血腥的恶战，可依托有效的布置和战术，仅仅战斗开始后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内，李伯升再一次组织的精锐突袭就这样以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几十人最终逃脱的结果落下了帷幕。 经过这次成功夜战的检验、那些刚刚武装起来的壮丁们看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孺弱了。 张小磊在胜利后为了防止意外也没有太过的大意，简单的打扫土围内的战场之后带领众人重新回到坑道与暗堡构成的工事体系内各就各位。 实际上李伯升也没有打算单单靠那几百精锐就万无一失，还是布置了勉强鼓舞起勇气的十个营数千大军在不远处准备接应。只是亲兵精锐们很短时间内就几乎全军覆没，带来的震动让这场本打算出其不意的后续攻击也只能以不了了之的结果告终了。 第47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为了让所有庄丁们都保持足够的精力，这场戌时还没有完全过去就已经落幕的夜袭之后，张小磊还是分批安排人员休息，准备应付白天天亮后的种种可能。自己也没有打算熬夜，而是回到了中央比较安全位置的地堡之内睡在同身边的那些家丁们差不多的木板床上。 其实现在的张小磊很想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床上准备丝绸缝制的超过一尺以上的褥子。然后准备一张方圆一丈大小的薄被。让邓敏及春杏等五女陪着自己一起在柔软的床上纵欲。玩玩**之外还可以玩玩其他游戏、前戏、后戏。然而：张小磊却很清楚在自己的口头许诺还没有完全兑现、又濒临大敌、没有彻底让人们安稳下来的当下这样做的后果即便不会带来下面人造反，也会极大的伤害士气。 除了极少数特例以外，中国的地主武装为什么战斗力往往不强？在弃婴带来的男多女少和多妻妾制度的双重压力下，民间光棍遍地、家丁往往都讨不到老婆，谁会愿意为天天“虐狗”的老爷们真心卖命？外国骑士武士们虽然也剥削、也“虐狗”，但程度可往往没缺乏军事竞争压力的中国地主们那么重。 自己现在手下不过一二百号庄丁，充其量相当于把总或者队正之类的基层军官。营以上的高层军官花天酒地无所谓，反正士兵们不一定常见，眼不见心不烦。基层军官如果在下面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糜烂生活，一点儿同甘共苦的姿态都没有，那就是极为危险的了。 不过在当着众人面，并不需要太过私密的时候，周彩霞来到张小磊的身边如同两小无猜的同窗一般挨在一起倒不会显得太过惹人嫉妒。 这种场合之下，张小磊也不好意思说一些打情骂俏的话，只能谈一些“正事”显得自己“忧国忧民”。 “我想了很久，这样对峙下去不是个办法。”张小磊有些忧心的说道。 “从白天到夜间，我们杀的这些官军尸横遍野。尤其是他们的精锐已经连续损失了两波了，难道天亮后还不会撤军？” 张小磊沉默片刻后说道：“换位思考，如果我此时是那位前来领兵的将军统帅，我就不会撤军。现在撤军了那叫什么？被打败那是好听的，说不好听可以被人按个‘畏战’甚至‘通贼’的罪名。因此既然军队没有被击退，那么我还可以上奏圣上表示自己可以戴罪立功，至少先缠住对手。从帝王或上层的角度上讲，我可以临阵换将。但是在新的大军调动过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些败兵撤下来的。更别说让没有彻底失败的败军在这样的富庶地带后撤有多大风险。。。归根结底：我们还是没有真正打疼，击溃对手。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必须筹划一次真正能够打疼、击溃对手的攻击，才有希望真正在这一带立住脚跟。。。” “我们才这么点儿人，能依托着土围和暗堡守到现在就不容易了。要彻底打败两三万人还算勉强堪战、指挥也不算太差的官军？那怎么可能？就算这些庄丁们一夜之间都成为一等一的强军也不可能。哦，要都是传说中的薛仁贵或项羽那或许有门。。。”身为教中比较看重的人，周彩霞也是了解过一些事情的，至少在很多分析问题的能力上不想寻常女子那样一窍不通。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样，天亮之后你率领一百名休息好也准备好战斗庄丁、每人携带二百支填装好弩箭的四五石强弩、一半的人再携带填装好弹丸的火绳短铳、还有近战兵器，跟随张忠一起出战，侦查一下敌人大营的大概布置情况。归来的时候我们在组织人手好好收集一下白天的时候在战场上打出去的那些铅弹弹丸怎么样？我也不是一个非常了解大周军队的人，如果你觉得太过强人所难，那也可以放弃。我们明天晚上天色黑下来以后准备撤离，只需要争取收集一些打出去的铅弹就可以了。有了我们现在这种水平的武力，相信整个太湖可以横着走，多弄两条船拉起更多的队伍想来也应该不是难事。” 其实这也来自于张小磊的一种感觉：对手夜间只派了几百精锐过来，大军没有参加夜袭，这似乎有点儿不合理。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在白天的战斗中，敌军的士气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只能凑出比较精锐的勇者或者一些亲卫来孤注一掷了。加上白天与对手交锋对阵的时候没有见到太多的骑兵，这多少让张小磊觉得应付对方可能派出来的斥候侦骑保持一定的生存力应该还是有戏的。 当然，张小磊也不敢孤注一掷的进行赌博。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周彩霞和张忠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也不是一丝往坏处想的可能性也没有。如果两个人经得起这一次考验，就多少说明是可以信任的了。 周彩霞心中虽然也有些没底，但仅仅权衡了片刻之后就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休息了一整夜、还算是大战之后养精蓄锐的一百名庄丁在周彩霞、张忠还有其余八名家丁的带领下向着十里外若隐若现的敌军大营的方向展开了前进。周彩霞还有张忠等人因为骑着十匹夜袭中勉强获得并且还算能够运用的驮马还算是心里多少有些底。其他那些庄丁们尽管经历过一次胜仗，可是在没有马匹的情况对这种仅仅百余人就在白天查探敌军大营情况的行动还是感觉到明显的紧张。只是绝大多数人也通过昨天白天的事同样清楚：张家在赏赐方面是毫不吝啬的，而督战方面也几乎毫不留情，至少对自己这些人是如此。如今也只能拼死冒这一回险了。 此时的李伯升在经历了夜袭的失败之后反而不在像之前那样失落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要争取这一次的胜利，哪怕亲自写信要求从还不了解战场情况的外地再调动过来一些精锐也好。否则，自己可不仅仅是有可能受到处罚那么简单。他相信以自己和圣上的关系不会遭到太大的为难，可自己却不想成为史书上那些被“以少胜多”的笑柄中的反角。 正连夜组织人手写完战情通报还有一些私人请求调兵的密信的时候就碰上那些让自己吃亏贼人们仅仅百余名以步兵为主体、不过百人队规模人马的一小撮人就敢在天亮后大摇大摆的直奔大营附近而来？远处还没有火炮的跟随？这既让李伯升感觉到气愤，也感觉到了一丝能够挽回局面的兴奋，便迅速下令道：“传我军令！负责执勤的四营一千马队全部出动、哦。让各小军派出五营步军跟随，一定要吃掉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贼！” 第48章 士气不足集中使用 或许是军营里小道消息中的恐怖传闻外加上一个白天那场让人惊心动魄的恶战带来的影响。哪怕是天武军的上千骑兵马队面对逼近过来的一百步兵为主体的对手，仍然显得十分谨慎。当然在临近自己大营的时候骑兵也有骑兵明显机动力上的长处，至少绝对不会太过顾虑马力不。 同曾国藩或洋务运动时代马营类似，此时大周军队的一营马队仍然是比步兵略少，大概二百二十实额左右，四营马队大概九百人。在距离目标百步以外以单列队形逼近过来都显得极为稀疏。 按照这些年来的战争经验，面对一千相当有水平的步兵精锐，即便动用一万水平不是太高的骑兵马队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可是如果是百人对千人那就大有不同。越是小规模的交战，骑兵或者说骑射手的优势就往往越大。步弓的弓箭从发射到命中目标实际上是有一个时间的，这个时间往往能让游动的松散骑兵躲避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有多少顾虑的进行抛射覆盖。在冲锋的时候，人数太少的步兵队伍也根本无法组成比较完整的队形。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战争中都会出现轻骑兵或弓骑兵在大规模的作战中并不强，却往往能够控制“制野权”的原因。 因此，在看到对手顶多只有十来匹马的时候，四营马队就在统领的指挥之下毫无顾虑的从四个方向上包抄过来，并轮流以各五十骑左右的马队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以轻箭从各个方向上抛射。 这种战术最先是以骑兵和火器著称的北明从已经失败的蒙元那里学到，也算是参加过不少实战的天武军骑兵们组织和训练的时候在这大争之世里也不敢马虎。面对那传说中的“强贼”也只能先以这种方式试探。 如果双方兵力差距不是很大，这种以轻箭主的骚扰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尤其是面对铠甲防护十分完善的对手的时候。可是在拥有十倍优势还能够前后左右的相互夹攻的时候、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上射来的箭雨很快让张忠与周彩霞率领的不过一百多人的步队变得散乱了起来，不得不分散到方圆六七十步左右的范围内躲避从各个方向上射来的箭雨。 即便如此，九百多骑兵连续出击一轮射出四五千支箭的情况下还是有四个人不小心被从侧后飞过来的轻箭命中、还有人被射伤。周彩霞等人所骑乘的十来匹马也有超过四匹在这样的箭雨下负伤。 “那些贼人们的阵型都已经是这个模样了!我们展开一轮冲击，定能将对手全歼！”见状，一名负责指挥的马队营官颇为自信的在主将的颇为自信的笑道。 “还是在等等看吧！”负责指挥马队的统领也算是李伯升手下的亲信，可是知道一些昨天夜里精锐的亲兵卫队突袭对手却遭到严重损失的内情，因此明显更为保守。也在叮嘱下期望与后面跟来的步队一起行动，不求有过但求无过。 此时的张忠还有周彩霞等人也有些感觉到着急，没有想到早上士气高昂的这些庄丁们一见到大的阵仗就现了原形，不过在昨天同张小磊的商讨中也不是没有准备过应付这种可能的情况。 队伍的士气意志都不足，那就只能把“火力”集中在少数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军兵手中使用。 上百名装订中当然还有那么四个人看起来不是特别慌乱，算是心理意志稍微强一些，此外带来的八名张家家丁中也有两个人没有临阵时的慌乱。 于是就让这六个人分成足分别发射的那些强弩。在发射强弩的时候，只以中间一个人的瞄准为住，旁边两个相聚大概一人左右距离上的人携带者辅助开弩的强弩杠杆棍进行开火，周彩霞和张忠亲自负责检查大致的平行状况，并用早就准备好维持平行的连杆链接起来。这样进行开射的时候，就能够保证一次三个人发射的强弩正好覆盖一名敌骑左右可能躲闪的方向距离。也就是“打排弩”来克服轻骑兵在这种战斗形态下的优势。 因为士兵们所携带的强弩都是临敌以前，当敌人开始从远处逼近过来就开始用杠杆开弩器填装好箭支的，因此射速也显得很快。六个人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射出了一百五十多支强弩大箭。 四石以上的弩力加上在杠杆开弩器之下可以更大一些的拉距，让这些弩箭飞到百步之外的时候仍然可以保持很大的威力，几乎一箭就能把有些侧着身子打算向其他方向躲避的马匹马身彻底射穿、甚至射到人的时候会穿透一个人的上身威胁到后面的人。 因此即便这种小规模的交锋十分不利于步队优势的发挥，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直接射倒了三十匹马并且让十名敌骑因为强弩带来的杀伤跌落下来。 这样的威慑对于天武军正规骑兵算不上什么麻烦，却多少让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支一下子稀疏散乱了不少，不是单方面的挨打，也让一些勇气尚算突出的壮丁们渡过野外初临大敌最初的紧张和慌乱，也纷纷用在这一分钟的时间内填装好的强弩展开还击，向来袭的对手马队射出的箭一下子就密集了起来。毕竟这种用杠杆开弩器来填装的弩箭，就算是腿脚发软甚至在威胁之下连身子也站不起来的情况下也可以有效的运用。 三百多支四五百焦耳以上的强弩弩箭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射倒了上百匹敌骑、让三十多名敌骑落马的情况下，那些马队终究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与恐慌，不得不躲避到百步以外强弩有效范围之外的距离上。 这个时候，数以千计人马的十营步队也从天武军左厢的大营内从至少三个方向上逼近到距离周彩霞与张忠等人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这些还没有得到昨天夜袭战败消息的步队还算保持着比较密集的队形，并且也不认为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会有什么威胁。 汉代以来的望山上往往有刻度，但最多也就是辅助弓弩在百步以内瞄准罢了。毕竟强弩也不是火枪，弹道性能比绝大多数枪械都要差的多。从没有那一种单兵强弩的瞄准机构能够满足在三四十度角度上的抛射需要。 第49章 强弩对射 汉代以来的弩是只能依靠望山加强一百步内的射击精度，并没有能力在最大抛射距离上有效瞄准。不过张小磊当然是懂得思考的人。用弩进行简单的试射，然而后在试射的最大射程、三分之二射程上站上一个中上等身材比较类似敌军前排战兵高度的人，在依据瞄准的时候那个人的身影在准星上占据的高度不就可以确定最大射程的大概位置吗？二百步射程当然也是以此类推，很简单的就可以搞出可以在最大射程乃至从一里左右最大射程到百步左右距离上的八个刻度。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实战中要确保以最大角度把弓箭射出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就是日本人的掷弹筒或者古罗马弩箭采用的方法也往往是固定一个最大角度发射，通过调节发射威力来调节射程。关于这方面张小磊也只能利用一个笨办法了，利用杠杆开弩器配上专门的线锤、在用薄木板裁剪成很简单的角度装置。这种重力量角装置显然不太方便配给每一个单兵。但是在多人一组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利用这种重力尺进行瞄准，那么其他的弩只要利用参照这个“基准弩”的瞄准角度进行发射就可以。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实际做了起来当然不容易。可是这并非是非要卧倒作战的二战战场而是古代战场，用做为开弩器的撬棍连杆做为弩发射方向的平行线参照物却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方法当然也是在张小磊等人打扫战场的时候缴获到这些弩进行杠杆开弩器改造的时候就想到了。 有人指挥，并且在射弩的时候才用四分之三的人开弩、四分之一的人发射、周彩霞还有张忠等人亲自监督的方式还是在这战场上逐步克服了兵源水准不太好带来的问题，有效的调动了这上百人的最大潜力向目标展开了射击。射出的强弩在三十度左右的角度上并非最大射程的距离上就把箭精确的抛射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上、误差不超过距离十分之一的范围之内、平均几乎每六七箭就有一支命中远处逼近过来的敌军。就算在敌各个步兵营以不过七八列左右的淡薄队形逼近过来的时候往往也是如此。 这种在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有效射击，并且不论是盾牌还是铠甲，看起来都有效防护无效的威胁还是给远处逼近过来的敌军以极大的威胁。特别是那些负责指挥的敌将发现、只要逼近到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远处的弩箭就开始射到自己亲兵附近的时候就更是如此。短短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内，张忠和周彩霞分别负责的各五个发射组就以七八百支箭杀伤六十多人、其中至少七八名旗手。 四五百焦耳初动能威力的强弩在远距离上也显现出了巨大的威力，往往能把一个披甲或持盾的士兵从前到后的彻底打穿、绝大多数不是死亡就是重伤，远非一般的箭伤可以相提并论。 还没有接战就在远距离上接连不断的有上百人、逼近半成兵力伤亡的情况下。这些从各个方向上逼近过来的大军虽然没有像乌合之众或大周地方治安力量一样遭到少数杀伤就会轻易溃败，可也不再敢轻易冲锋前进，而是维持在百步以外的距离上对峙。企图凭借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在消耗掉对手的箭支之后，再发起决定性的攻击。 曾经跟随在张世功身边不少日子的张忠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可是也听说过军中的不少段子，尤其是以投射应敌为主的大周军队中，也感觉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张小磊对箭筒也有一定改良、通过有隔层分区的箭筒。每个人可以很轻易的携带六十支接近三两左右重量的强弩弩箭，整个队伍携带的弩箭超过六千支。可是如果在这个距离上交战？仅仅靠投射杀伤对手几百人，根本不足以解决自己身的威胁，更别说是查探对手大营的大致分布情况了。 想到这里，掌中义无反顾的下令道：“全军暂停射击、对手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再放箭、不要在这个距离上浪费箭支，全军前进！继续向敌军大营的方向走。在强敌面前任何退缩之意都是自寻死路！” 周彩霞对于张忠临时做出的决策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她也看到了如果以这么点儿兵力同数以千计的敌兵进行对持交战很可能是在自寻死路，因为双方的近战能力很显然差距太过悬殊了，必须要节约使用箭支才行。 远处的敌军在没有了强弩的威慑之后很快就逼近到了百步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如果是寻常的乡勇民兵，并无在这个距离上构成什么真正威胁的能力。可是天武军派出的这些人马载百步到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却是可以用强弩带来明显的威胁。虽然天武军的训练水平大多也只同南宋时代的寻常主力战兵类似，所用的弩不过是二石二三斗上下的神臂弩，面对远距离上的披甲目标就算侥幸射穿对手的铠甲，往往也只能造成一些轻伤，可那声势还是让很多懦弱一些的张家庄丁们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似乎用杠杆开弩器上弦都不那么轻松了。 在这个距离上，拥有更精准的望山、身高准星的四五石力强弩发挥出了更好的效率。在弩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并由周彩霞张忠等人指挥的时候，虽然因为最为勇敢的人在这个距离上的射弩命中率也比在靶场上射二五尺单人靶还差，但仍然是几乎每四箭就能射倒一名对手。不能以盾甲防护带来的威慑，大概在几分钟对持再次打倒了二三百名敌兵之后，就把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军打退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之上。 当然，在这个距离上，尽管张忠周彩霞等人率领的百人队队形更稀疏、也可以用更低的姿态迎战、身上还有对手射出的大部分箭也威胁不了的铠甲，仍然四面八方之敌射来的近千支箭形成的箭雨之下又有五人在战斗中负伤，不得不靠其他的人抬行。这也是张小磊在仔细思考之后的一个原则：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只要死伤人数在一成以内，就有必要尽可能的携带伤员。虽然这会增加一点儿负担，尤其是在众人身披重甲还拉着装有弩箭的人力车，负担被就不轻的情况下，可是如果轻易的抛弃伤员给士兵们带来的压力无疑将更为巨大。 第50章 最简陋的火炮引导 周彩霞与张忠等人所率领的队伍毫无疑问并不属于怎样的强军，如果不是张小磊在战法、技术、知识上的穷奇所思还有充分的利用武装将这一百人武装到牙齿。因为行动目的并不算远、不超过基地十里左右的范围内、因此一斤粮草甚至一壶水都没有带，尽可能的用铠甲和强弩等兵器武装到每一斤极限负重，这些人说什么也不可能创造出只有精兵才能创造出的奇迹。 可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对持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些身体素质本身不算太过突出的庄丁们，在临战恐惧带来的肾上腺素作用下也更快的感觉到了疲劳。即便是在这些人中选拔出来的那些弩手们也是一样。超过半成的伤亡损失，还不是在堡垒的掩护之下，也似乎超过了自己身边人的承受极限。 “这样下去恐怕有些不秒啊。。。”张忠看到身边庄丁们看到自己的弩箭越来越少时那有些慌张的神色就有些紧张起来。尤其是有些庄丁打算用对方抛射来的弓箭在强弩上进行放箭却发生爆杆的事情后。 毫无疑问：不仅那些配给夜袭精锐还有近战精锐们的强弩是特制的，四五石力强弩配用的箭支也是特制的，否则根本无法在不及弓箭的拉距上承受数百磅的抛射力量。 对峙战斗持续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虽然手下的庄丁们射出去的三千多支箭杀伤了数百来犯的敌军，可这似乎根本不足以让这些并不算弱的天武军撤退。 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对于古代强军来说当然也算是不小的压力，可是此时很多天武军官兵似乎都在报有一种期待：这些全凭投射的强贼射了这么多箭，应该没有多少箭的存底儿了吧？而且看起来一点儿辎重也都没有携带，再耗一段时间就能取胜嘛。 天武军的军官将领们此时也都对手下的士兵们督促道：“贼人的强弩十分犀利，但应该没有多少箭了。他们也没有携带什么辎重给养，大家轮番出击！用轻箭进行抛射也无所谓，再耗上一个时辰，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还是不得不适出最终的手段了！”想到这里周彩霞从身上拿出来自己临行前张小磊亲自交给自己的几困烟花信号发射筒。又拿出有刻度的一把专门用于测距的尺子量了一下遥远的方向上、张小磊等人修筑的那个临时炮台的在这七八里距离上的大致高度和角度。 周彩霞根本没有学会什么三角函数，也来不及学。可是那尺子却是张小磊等人早就有所研究的了，不同的距离上，固定高度的建筑物显然在测距尺准星位置上的望山显示出不同的高度。然后再结合自己跟着周海川曾经学过看风水时依靠步法丈量距离的手段作为参考。大致的估测出此时自己所在的战阵距离张小磊等人所在的炮台大概是八里半左右、也就是张小磊等人的新式单位四千二三百米左右。 自己所携带的十支烟花和十枚似乎如同手榴弹一般的大号炮仗，第一支很沉重，与其说是烟花不如说是一支精良臼筒发射的短炮。可以把足有两斤重左右的烟花打到十几丈左右的高度引爆开来，主要是让堡垒方向上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人从另一个角度确定距离，因此制作的十分精良。另外两支很普通也比较轻的烟花斜着向上发射，形成一个向上的夹角，暗示前方敌军所在的位置。而最后两支烟花则是敌军的规模究竟是千人左右的级别，还是接近万人左右的级别。另外十枚炮仗，主要是依靠声音信号来进行传信：自己究竟是在某个公里级别的范畴上，究竟第百米的位置上。而队伍的位置究竟是第几公里，在远处炮台上负责观察着的张小磊依靠队伍携带的旗帜就能确定了。 就这样，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炮战技术第一次施展来看，如果放到20世纪甚至是19世纪，这种炮火引导技术当然是十分简陋的，可是在此时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天武军的军官将领们察觉到远处的敌将在释放烟花炮仗之类的信号之后也觉得有些紧张，因为这肯定不是敌人临阵打算在这夏天庆祝新春。更有可能是给什么伏兵发信号，不过在信号发出之后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也不见几里的范围内又什么动静的时候，不少天武军军官将领们才感觉到虚惊一场。 “看来这些贼人们竟然也知道空城计这一套了。。。” “空城计是什么？” “就是最近湖海散人写的那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就是瞎咋呼的意思。。。” 然而也就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直径大约三四寸左右的铅弹变挂着呼啸的风声从遥远的云层中落了下来。似乎砸在敌阵之后半里以外的距离上。粗糙的测距技术、并不算水准多高的火药标准都造成首发炮弹偏离不小。 不过在每一次铅弹落下来之后，周彩霞都会用特定的烟花向天空中一个固定的角度上发射出去。以不同的斜度表示不同的信息。比如偏远就是高，偏近就是低，便左就是向右，反之亦然。 在五分钟内的大致五次引导之下，从八里远之外用强装药标准发射的炮弹误差最终控制在了大概方圆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范围之内。 在有参照物又是视距内的范围下，不到二十分之一于距离的炮火引导精度可以说连20世纪百分之六七的水平也没有，即便是在冷兵器时代面对密集的敌军队形效率也低的可怜。因为这个时候因为倾斜角度过大，就算炮弹落在敌群之中也带来不了多少杀伤，而且为了防止误伤不太敢用重散弹、包括跳弹带来的杀伤在内十分钟内展开的三十轮开火打出的九十多发炮弹不过仅仅给越来越多的敌群带来百人左右的杀伤而已。 或许是数里远的距离，开炮的炮声已经很小；这种杀伤却似乎犹如天罚一般的震动了天武军的很多人，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有多少人觉得这些炮弹是从八里之外的对手据点内发射出来的。 可是当很多人意识到这点儿的时候更是感觉到恐怖不堪，纷纷向后撤去。而周彩霞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也得以不断前进、向着敌军大营的方向逼近。 虽然实战似乎证明八九里左右的距离是敌据点内火炮的射程极限，却没有多少敌军再敢逼近到周彩霞与张忠等人所率领的百人队二百步以内的距离上了。 第51章 安抚士气 周彩霞与张忠等人所率领的百余人左右的队伍在缓慢的战斗前进中大概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推进到敌军大营的尽头以西大概两里左右的距离上。没有打算靠近对手大营过近的距离，以免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数以千计的敌军依旧在外围徘徊着如同不散的幽灵一般，之前在战斗中累计付出了千人左右的代价也让这些人对展开真正的攻击行动有些心有余悸。见到这百余人左右的队伍似乎仅仅是濒临大营两里以外的距离上晃悠了一下就向着十里外的方向归去，就连李伯升等人也是多少有些不解。 “贼人这么大摇大摆的前来，目的究竟是什么？”李伯升当然并不认为自己是经验丰富的全才，多年的从军经历还是让他有了开一个诸葛亮会找自己几个幕僚商议一下的的起码自觉。 “常言说匪夷所思，应该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这些人应该不会是在昨天白天击退了我们的大军、在夜间又击退了我们的夜袭就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吧？” “是啊，会不会在天黑下来之后反而夜袭我们？” 听到这种话，也有人冷笑道：“那样也倒好，这些强贼也就是凭借着火器机关遍布的堡垒还有火炮犀利罢了。还想主动向我军进攻，那么我军正好可以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李伯升其实本打算消极避战，不愿意再同这样的强贼纠缠了，可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统领几万大军还没有点儿像样的功劳战绩甚至遭受失利，一定会成为很多人的把柄。那些没有亲自经历过同这股强贼交手的同僚们，可不会为了自己论证什么。相反：如果自己取得了胜利，甚至还俘获了强贼中不少擅长火器的头目或者帮手，那绝对是自己朝中地位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李伯升的心中也就有所决断了：“那好，午夜之前，大军准备拔营。如果贼人打算在午夜前打算偷营，我们就将他们派来的人马一网打尽！让军士们在白天只留少数人警戒既可，好好休息。黄昏前的时候犒赏三军准备午夜前的行动。。。” 正如李伯升所预料的那样，张小磊这一次出击的打算确实是想夜晚偷营，只不过不是寻常人所想象的那种“偷营”罢了。 周彩霞还有张忠等人率领着百余人的队伍疲惫不堪的归来之后、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派人前出到火炮掩护距离范围边界上大概两里左右的位置上前去迎接，首先安置了那十名担架上似乎负伤不轻的伤员。还有不少随行的人亲自送来早就准备好的陈酿多年的酒水、牛肉。并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抢救伤员，每一名伤员都得到了古时将军一般才有的专门大夫和医药的救治。这些都几乎是旧时军队里闻所未闻的待遇了，即便是一些亲兵家丁也少见。但张小磊当然清楚：自己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百里挑一、兵源特性也并非有多好的壮丁们在严厉督战管理的同时必须同时给予这时代未有的待遇和尊重才能最大限度上的安抚人心。 “这一次出击看起来险象环生，但你们可真为我们立下了大功!队伍的损失情况怎么样”张小磊为了有所表示，一反往常的谨慎做派亲自出门来迎接，而且没有询问任务成功没有，而是首先询问了队伍的损失情况。很显然：在付出并不算太过轻微的损失、从火炮引导信号看至少遭遇了上千规模的敌兵的情况下还能在敌众面前突围而归，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没有什么，牺牲不过五人、死伤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人而已，就是乡间的一些械斗都会有这个规模了。”经历过江湖上一些恶斗的周彩霞对于经历这样的局面虽然也感觉到多少有些疲惫，却没有太大的压力。 至此，张小磊虽然并没有对周彩霞完全放下心来，至少也觉得可以视同张忠等人一同对待了。如果此人是朝廷或者什么打算对自己不利势力的卧底，那么这一场仗就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此时的张忠也看到邓敏、春杏等人还有上百名老幼这个时候也前出到土围堡垒的附近地区在或远或近的地方似乎收集忙碌着什么，张忠却知道：这是收集发射出去的铅弹打算重新利用模具来利用，对此并不陌生的他也询问道：“又要准备大战了么？” “今天夜间我打算进行一次袭击。不能让这几万名敌众一直在距离我们这么近的位置上晃悠，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了。”张小磊并没有忌讳什么。 当看到早已疲惫不堪的那些人中不少人目光中的忧虑，张小磊不得不补充道：“外出的人白天参加过这样的恶战，晚上就不是必须去了。大家自愿参加既可。我以前的承诺当然算数。今天晚上，我亲自带领队伍出战！”张小磊当然是个畏惧风险，不具有为将品质的一个人。但也似乎感觉到，自己所打算进行的这次夜袭有些特殊。如果不由自己亲自带队恐怕并不能让人放心，因为这一次显然要最大限度的透支自己所拥有的三分之二左右的火炸药资源才足够。 周彩霞当然知道：张小磊手下的人手本就不多，如果这一百经过临战考验的人还不能出战，那的确是会面临太的变数了。 不过看到张小磊如此对待战后归来的重人，很多心理和意志还算顽强的庄丁们也多少有些感动：“我们愿意追随少主一同出战！” “那好！愿意参加行动的就报名，不过这一趟你们也有些过于疲惫了，先休息好，晚上的时候才能精力充沛的投入战斗！”张小磊笑着鼓舞道。 就这样，从临近中午到临近黄昏的时间里。准备出战的庄丁们养精蓄锐。其余一百多名包括妇女和孩子在内的男女老幼一起忙碌起来，包装和称量火药、还有用早就准备好的模具压制弹丸，将那些实心弹还有一两半及以下的轻重散弹制成更有利于爆破攻击的百余克左右的三两重弹。这一次准备，不仅消耗掉了库存的上千贯铜钱，也重新融掉了三分之二以上消耗过或没有效果过的弹药，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赌博了。 只是张小磊在自习权衡之后依然觉得这种“赌博”是有意义的，即便不成功，风险应该也不是很大。这也是很早以前就展开充足的演练、测试准备之后所拥有的自信。 第52章 爆破夜袭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张小磊携带者沉重的铠甲，还有一些伪装成帮助其他人携带的弹药，实际上是危险时用于逃命的金银盘缠随同队伍一起出发了，堡垒里的事情就交给了赵管家等人负责。没办法，有道是己所不欲必施于人、张小磊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到古之名将一般的作风，不得不为了万一的危险而偷奸耍滑。 不过这一次在夜间出击，其他大多数人只携带了盾牌，没有携带过于沉重的从敌军精锐那里缴获过来的铁甲，大部分负重基本都用于刚刚制作出来的铅弹的携带了。甚至因为太重的缘故一般的背包有些不太方便，就改成了扁担。一百多人一共携带了四万枚左右、累计四吨铅制成的接近三两上下左右的铅弹，还准备了十个几十公斤重左右的铜皮缸做为增加爆破坑发射效率的东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黑火药抛石雷改良而来的攻击方法按照以往的测试和实验，似乎吃火药不是太猛。不需要天女散花一般的重霰弹有太大射高射程以免浪费的情况下，往往几公斤质量不太好的黑火药就能把几百斤的铅弹抛射到几百米远的范围。 深知夜长梦多道理的张小磊也在出发就做了动员，为了防止变故、天黑后必须尽快抵达敌目标区域附近，并且利用堡垒方向上不断的试探性开火产生的光亮来指明队伍前进的方向。 入夜之后的天武军大营似乎也开始警觉起来，派遣了不少骑兵在大营附近巡逻，但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战斗让很多天武军官兵吓破了胆、大周军队又不以骑兵见长的缘故，外围的境界网算不上太密。上百名庄丁的嘴上都叼了特有的木牌并且尽可能的相互靠拢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没有发生迷路、被巡逻的敌骑发现等问题。 当然，此时的天武军大营虽然没有足够的人力在距离营区太远的地方夜间还能保持巡逻警戒，不过在濒临大营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还是时常有值班的斥候卫队巡逻保持着弓弩有效攻击距离之内的警戒，多少也反应了一支曾经经过不少战场实战锻炼的劲旅的素质。想要逼近到距离对手一百二三十步或者二百米以内的距离上似乎是一件很容易暴露的事情。 好在白天的时候对天武军大营做了初步查探的张小磊等人对攻击的方法也早就有了初步的规划。临战状态下，天武军临时营地也是按照作战队形的基本要求组成了一个边长二百五十步大概四百米左右、纵深六十步大概百米左右环形方阵，再加上外围的夜间警戒圈能够有效的避免让任何前来夜袭的对手从前后左右形成夹攻。 可是这些人却没有想到的是，张小磊、阿豹、周彩霞、张忠四人分别带领不到三十人左右的小队分别悄悄的摸到了四处大营纵向的方向上大概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边界上开始布置抛石雷发射阵地。使用铜皮筒和铅弹的情况下，也极大的减少了作业量，毕竟成吨的三两铅弹在体积上也远没有一立方米左右的大小，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张晓磊估测应该就已经就绪了。 在完成了布置之后为了避免长期濒临敌营进行潜伏时可能增加的暴露机会，所有的人进行初步布置之后就撤退到了距离大营一里以外的距离上集中隐蔽起来，整个过程大概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天武军的整个大营似乎开始躁动起来，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军官将领们开始动员各个部队并集结队伍的时候给每个人发放用于保持隐蔽的嘴上的木牌，准备在那些贼人们准备依靠外援进行的夜袭中给对手决定性的一击。至少李伯升手下的幕僚们是这样认为的：就算是夜袭，凭借那小小的土堡内顶多可以容纳的几百人，再自大也不可能对几万人的大营展开夜袭。定然是已经勾结了其他地方隐藏起来的什么势力打算进行一次出人意料的行动，才有白天那一百名强贼逼近到大营近距离进行的粗略侦查。 也正因为打算“吊到大鱼”，因此在夜里负责警戒的天武军斥候们发现某个时候大营的四周似乎有一些动静的时候，负责的军官将领们也没有打算打草惊蛇。 可没想到在那些黑夜里零星的敌军踪迹刚刚离去不久，燃烧着的火绳就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为了让埋藏在四处的抛弹坑尽可能的在同一时间引爆、在制作者四根火绳引信的时候张小磊等人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才终究让这些引信的引爆时间控制在误差不超过估摸二十秒左右的范围之内。 抛弹坑内的几十公斤黑火药被点燃时候带来的爆炸声从一百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上传来的时候，算不上多么猛烈。只不过在黑夜里从地面上飞腾而起的火苗似乎还算是很明显。早已准备应对i好夜袭的天武军大多数士兵这个时候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有少数人枕戈待旦，大多数人正列好了队伍等待着对手的夜袭。准备在敌军刚刚逼近到大营外围的火把附近的时候就已经猛烈的强弩给其当头一棒。 然而不知怎的，大营中的南面边首先传来了一片哀嚎之声，紧接着从夜空中散布下来的弹雨就覆盖了其他东西北处大营。当三两重左右的弹丸从几百米左右的高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往往飞溅起来的跳弹都能够将人的腿部砸成重伤，那些用盾牌及时的顶在头部的军兵们只要是被砸中的，也往往当即被砸倒在地在也难以起身。 张小磊其实也没有指望这一次的袭击能够给敌军多么大的杀伤打击，只是希望将天武军从自己的驻地附近吓走，争取一块自己能够随心所欲控制的地盘，可是却没有想到正因为营中的天武军正打算做好营地的准备，才在这种袭击中遭受了更大的伤亡损失。四万多枚在夜空中落下的三两重弹一下就造成了三千多人非死既重伤，加上之前在战斗中遭受的伤亡损失，虽说天武军左厢还算是一支堪战的队伍，再这种情况下也在也承受不住了。不少士兵们见到军官们乃至大多数人也都开始逃亡或者寻找掩蔽的时候，整个大军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崩盘，纷纷向营外的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第53章 满载而归 张小磊等人所在的湖边土堡距离敌营的距离不算太远的缘故，在完成了爆破攻击之后，兵力单薄的百把人左右的队伍当然没有在黑夜中“趁乱突击”的本钱。只能选择首先回到土堡之中重新抬出被掩蔽起来的“船堡出战”，全副武装之后再次从湖面上逼近到敌营用为数已并不算太多的重散弹开火、让黑暗和混乱之中的不少敌兵不敢接近距离大营并不算太远的码头，也不敢回到大营。在黑暗中勉强收拢起步到万人队伍的李伯升等人只得在慌乱中带着队伍在放弃辎重的情况下北撤了。 其实还算善战也算组织有力的天武军左厢本不该在遭受一轮爆破攻击的情况下就溃败的这么彻底，也变得这么涣散，哪怕是在夜间遭受几千人的损失也一样。 可是在之前的作战中，已经有太多天武军中的精锐骨干遭到了损失、甚至一些军官将领也在“前所未有”的风险下感觉到胆寒。在这种情况下，主将对于整个大军的控制力也大大下滑了。再加上这一带不是什么边关荒野绝境需要背水一战的地方，随时随地可以凭借随身携带的兵器和武艺训练掠夺到自己所需要的给养的情况下，很多人在黑夜里遭受那种程度的打击之后都没有了再死战的决心，生怕什么时候再遭受到这样一轮打击。 当然，张小磊率领六十名左右的核心武装乘小船再次沿着湖面返回到军营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大概爆破攻击之后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反应还算及时的李伯升还是先一步乘坐一些比较方便能够上船的小船逃之夭夭。只在岸边留下了少数来不及攀登的大船，还有一些比张小磊等人所乘坐的二三十料的小船稍微大一些的海船。 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大营处的天武军左厢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不少的自重车辆，还有来不及带走的尸体，乃至尸体附近的弩箭还有尸体身上的铠甲。没有影视里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烟火或小范围尸横遍野的情景，却也透露着一股阴森和荒凉。 还有一艘船只在天亮的时候已经逃到了距离岸边数里左右的距离上，似乎打算凭借着自己“船坚体大”的优势在这败局之下立下一点儿悍马功劳，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义无反顾的向张小磊等人所携带的小船逼近过来。 这时候为了携带足够的人数用于出战以备不测，小船上只携带了一门备用的轻炮。就是张小磊在张宅的时候第一次试制出来的那门炮身在二百斤不到上下的钢膛青铜炮。可是张小磊仔细估计了对方船只的体量之后觉得还是应该节省本就已经所剩不多的炮弹，或许用弩箭也能获得还算凑合的效果？毕竟，黑火药滑膛火炮虽然在攻击陆地冷兵器目标的时候犀利无比，可是在水战中就往往大打折扣。 其实此时的张小磊还有个想法：那就是相对比较完好的缴获这艘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船只。就让小船逼近到距离目标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用填装好弩箭的二百多支缴获过来的四五石力的强弩展开攒射。 做为攻击目标的敌船明显比张小磊等人所在的船只大了不少，估摸能有四五十吨以上的排水量，长约四五丈、宽一丈有余的样子。不过令人庆幸的时，这拉距在杠杆开弩器的作用下增加到一尺半左右的四石五斗力强弩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还是勉强把箭支能够从侧面准确的射入到对方的船板之内，这似乎是打算“败中求胜”的敌船所没有想象到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国内船只大多往往用一些便宜的软木来做船体，防护性能远不及欧洲大航海风帆时代的橡木风帆战列舰。不到两寸厚度的软木船板终究还是难以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上低于那四五百焦耳左右的穿甲箭，让强弩射出的箭勉强钻入了敌船的船舱和甲板附近。 虽然说穿透了两寸左右船板的强弩似乎也没有了多少威力，不能再对披甲的重步兵构成太高效的威胁了，可是敌船上的水平还有为了防止落水危险而没有携带铁甲的军兵们却在这种威胁之下毫无抵抗力。 交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落下了帷幕，在拥有机动力优势和轻炮发射的轻散弹压制之下，强弩接连不断的展开一轮开火杀伤十几名敌水手，难以在有效操作船桨的敌船上的敌兵不得不最终选择了在张小磊等人的要求下主动的弃船逃命。 至于俘虏船上的那些敌兵？张小磊可完全没有兴趣。不知道游戏结束后能不能重来的张小磊不愿意冒任何不可控的风险，就是这些俘虏的敌人在张小磊看来也颇为可疑。自己如果打算扩充队伍，第一步的目标肯定是张庄乡附近那些自己知根知底或者自己的手下完全能够知根知底的一些人。要么就选不到十五岁，最多十三四岁的少年入伍，还得必须保证直系亲属都见在并且经过必要的“审查”，有自己庄内的庄丁能够做保当介绍人才行。其他方面，倒可以要求不是太严格。反正自己不需要太过苛求自己这些亲兵们的“勇武”。自己有的是其他办法来解决最基本的战斗力问题。 仅仅靠六十多个人在清理敌军留下的整个大营内的一些辎重的时候，张小磊等人也仍然十分小心谨慎，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才从敌军的大营内搜集到总共大概千余件从敌兵的尸体上遗留下来的铁甲、几百件规格还算不太差的小型床弩，整整载满了一船，至于其他那些很普通的神臂弩，张小磊就多少有些看不上了。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所需要的可靠的身边人，做为亲兵们的庄丁们在勇气方面本就有所不足。如果仅仅只用寻常规格的神臂弩武装起来，那就根本达不到自己所期望的战斗力了。自己理想中的亲卫就是只能操作双人或多人兵器进行战斗、伟力不归于自身，也比较好管理，绝对不会闹出明末豪奴造反或者唐末牙兵牙将之乱之类的人。 足以将数百人武装到牙齿的军辎重量并不算太轻，也知道下午的时候，张小磊等人才用人力螺旋桨小船拖动着那艘装满了战利品的大船满载而归。 当然，这一次的作战行动中也让张小磊感觉到了手下的兵力有些捉禁见肘。要想有效的控制和影响一片区域，还要保证老家和自身的安危，只靠一二百人说什么也是不够的。招兵扩军也就在这样的胜仗之后迫在眉睫了。 第54章 兵临县城 按照张小磊的想法：太平岁月没有人愿意跟自己造反怎么办？方法有二，一是打垮大户，鼓动人们吃大户交投名状。二是自己吃大户，挥金如土的招兵或者慷他人之慨的分地、不只是分成自耕农，甚至可以分成小地主。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抓壮丁了。。。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自己就不信，战国秦代的斩首记功奖励办法放在这江南膏腴之地对那些被剥削的只剩口粮的下层百姓没有吸引力？ 其实张小磊很享受那种不讲效益挥金如土的感觉，可是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大仗之后，绝大部分铜钱都被铸炮或者融了铅弹了。银两除了自己遇到万一时的逃命地财备份外，也基本上都分赏的不多了。剩下的那就只有抄掠和拷饷了？ 拷饷抄掠吃大户当然也有副作用，张小磊很担心自己身边这些刚刚依靠战事锻炼的庄丁们抄成一群大爷兵。最终还是决定亲自率领周彩霞、张忠还有三十多名最早主动跟着自己一起作战的庄丁还有家丁们一同出战，不带太多的人出去，以免这种行为污染到太多人。 其实对历史多少有些外行般爱好的张小磊也有一种隐忧，如果不在自己的手下中制造恰当的阶级矛盾，怎么能保证自己权力的进一步可靠性？从历史上来看，对于自己这种俗人来说，身边人的可靠性与听话程度是最难办的，因为自己实在没有足够的自律和觉悟为人师表啊。要是自己的下面凝合成一个小集体那就麻烦了。至于这种陈旧落后的权术手段有没有可能影响战斗力？手下人的战斗觉悟与可靠性方面张小磊还是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后者。 火炮同样是只带一门轻炮就好了。不过这个时候的优势在于自己从溃败的敌军大军那里缴获到三十匹左右还算勉强能用的马匹，勉强算是减轻了不少负担，让三十多人能够携带完善铠甲的情况下还能携带不少辎重。 同样距离湖边并不算太远的沈家这个时候却已经听闻道一些风声，尤其是湖边那些溃兵有不少人在天亮之后来找麻烦的时候，沈兴沈旺等人就迅速动员起手下的乡兵、收拾了不少金银细软还有辎重逃到了长兴县城之内。 攻打长兴县的事情张小磊很早就想过，觉得多少还算是个难题，尤其对于兵力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攻城战经验的自己来说。但是在张小磊逐步了解到很多事情的时候，就觉得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元末明初修建的长兴县城城墙十分坚固，高有三丈、厚有三丈，并且用坚固的砖石修成。可是在这个时代，因为没有明末濒临东南的战乱，城墙仍然是北宋时候修建的夯土城墙。城高大概两丈左右、周长却很长，足足有八里上下的城头、边长足有两里左右。在天下县城中算是规模很大的县城了。原因也在于东南一带的富庶让很多富户在县城之内修建了不少占地面积很大的宅院、人口也跟很多北方省份的省城差不多，一平方公里左右的范围内云集了三四万左右的人口。 此时的长兴县令也得到了湖边战败的消息。按照人们的常理，能击败两三万从北边儿调来的朝廷正规大军，那么这一次起事的，就绝不可能仅仅是之前了解到的那撑死几百名乱民叛匪，说不定是北明那边儿的大军从海上过来了都不是不可能？ 因此，在战后一昼夜的时间内，在沈荣等人的动员支持之下，依靠四里八乡聚拢过来的不少大户们的附庸，整个长兴县还是动员起了三千左右的武装、包括不少动员起来的民夫帮工在内的兵力增加到五千以上，勉强支撑起为了商贸的方便足足有七个城门、八里左右城头的长兴县城 想象中的强敌大军没有等到，等到的仅仅是几十名看起来如同之前乱兵模样一般的武装之后，沈荣等人也多少有些不屑一顾起来。尤其是这些人没有采用伪装成大周败兵奇袭，而是在城头下直接喊话公开身份，让城内的几千人出来投降缴械的时候更是有不少人感觉到差异。 “什么？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三十多人就敢来攻打长兴这样的县城？难道他们看不出我们在城头上有多少人吗?”沈荣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 “也许，他们是认为凭借战胜朝廷大军的声势，这长兴县城可以传檄而定吧。不过这也的确值得忧虑，要是我们拒绝了那些人。会不会遭到报复？。。。”也有临乡过来的大户感觉到犹豫不决，压力也很大。 这时候沈荣手下的一名心腹从城头上回来亲自在沈荣身边耳语片刻之后，沈荣站了出来，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说道：“诸位：我手下的一个人曾经与那张贼打过交道，认的此人。现在此人正领着人来到了长兴县城之下。我们如果能够擒贼擒王那就是首功一件啊！你们放心，城头之外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四五里之内绝没有什么援兵。这张贼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听到沈荣这样鼓动，不少逃到长兴县的其他大族们的首脑也开始有些兴奋起来。要是自己能够捉住这个大败朝廷官军的贼人之一。。。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沈荣当然也知道张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等，就算是几十名披甲兵过来，也不是自己手下的那千儿八百家丁们可以轻视的，要避免风险必须同县城里的其他人一同承担风险才行。而且为了避免意外，多少对兵事还算有些了解的沈荣也叮嘱众人道：“那贼人据说火器犀利，这一次似乎带来了不少像是大弩，但又不敢保证是不是那传说中神秘火器一类的东西。为避免出意外，诸位在出城迎战的时候可要听我指挥，尽可能的将家丁和弓手们分散开来包抄围攻，明白了吗？另外最好不要靠近对手三十步距离以内。。。” “明白！我们都听沈家的！”在苏州府多有不少势力的沈家在这一带的威信还是不小的，因此听到沈荣这样说，其他各家也没有什么异议。凑足了上千名还算比较能打的人手携带着临时用床板或门板制作的木盾，携带着弓刀一类的非禁止类民间兵器开始云集在强敌来临处附近的几处城门附近，准备趁对手攻城的时候来一个包抄攻击。 第55章 九石强弩 张小磊敢亲自带领整个张家三十余名最重要的亲信还有家丁亲自执行攻打县城的任务，除了种种权术上的考虑之外，当然也是有着依仗。这依仗就是在天武军大营中缴获到的二十张小型床子弩。 大周军队中比较典型的床弩有二十石大概十倍寻常神臂弩的力量。这还是次要的，这些经典的床弩拉距还往往比较大。张小磊想了很多用比较简单的办法用顶多两个人来拉弩的办法。虽然不是没有找到办法节约人力，但是在张小磊看来这种床弩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不容易有效的调整自己的角度。 这跟青铜炮不一样，青铜炮因为初速快，往往只需要在五度角以内的很小范围内调节角度，而强弩射击进攻中的军队时，往往问题是比较多的。这也是从与敌军的交战中，给人的一种感觉：床弩看起来威力不小，可从远距的瞄准射击到射速、占用人力等方面都有着种种的问题，更别说那不知道相当于多少件铠甲的昂贵的成本。这可能才是在火器诞生之初的时候就被轻炮所代替的原因。 不过还是有二三十件最小号的小型床弩引起了张小磊的注意。这些最小号的床弩，据说是按照沈括梦溪笔谈中的传说制成的九石单兵腰开弩。可是自从南宋以来、优良兵源地丧失，崇尚弓弩的大周中却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能够以任何办法单人拉开两宋标准九石力量的超级大力士。于是，这种号召士兵们训练的东西就被当做了床弩来用，通常是四个人抬行，两个人通过专门的绞盘来上弦。因为长期以来根本没有东南之地出身的人能拉开这样的强弩，也就干脆不考虑单人使用了，拉距也变的比寻常的弓还要略大。当然对应的，整个弩的宽度也几乎宽了很多，形同某些大型长弓。 张小磊最终还是想到了让自己那些在力量上没有特别训练的家丁们能够单人就把这些最小号的床弩拉开的办法。 首先是改造底座能够让其更为稳固，然后再每个士兵配备一个两尺高度左右的方凳；开弩的时候，负责开弩的人先穿上两层铁甲，然后再背上箭箱或者弹药箱等重物，让整个人背负上折算六七十公斤左右相当于背上另一个人级别的负重。 然后不要求携带这么重的配重行军，只要求背着这么重的负担站在两尺高左右的木凳上，手下把距离地面高度有两米四左右，几乎如同屋顶一般的杠杆拉到自己下巴的位置。开强弩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太大的力量的。然而利用下巴和双手一起搭住杠杆上的某个部位，看起来似乎形同上吊一般。但只要目的并不是要上吊，两个手也一起用力，还是最能够利用身体力量的一种办法。 就这样，一个没有多少训练的人就终于可以利用体重的力量以一百三四十公斤左右的力量开动强弩了。七尺以上硬木大枪枪杆制成的撬棍就这样在一百几十公斤力量的撬动之下很轻松的就利用杠杆原理用支撑杆压开了足足九百斤左右，折合五百四十公斤力量的小号床弩。并且利用两尺左右的支撑杆还大幅度的改善了拉距。 对于没有什么训练的寻常人来说，只要不是太“宅”的庄稼汉或者文弱书生之类，都可以在很快的拉开强弩并给弩上限。拉弩上弦的速度很大程度上还要快于腰开弩，几乎同神臂弩大致相当。毕竟杠杆开弩器的运用还是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搭弦所需要的时间。 这样上千焦耳的最小规格床弩，重量往往也在二十千克左右，单人凭借勉强能够运用的范围之内。 当然，为了把战斗力和火力集中在比较勇敢的人手中，最大限度的回避自己身这些亲信和家丁们勇气相比一般强军有些不足的弱点，张小磊还是选择了二十个人负责开弩上弦和前送，十个人负责释放。三个人为一组相互配合监督展开战斗，除了开弩的需要，主要采取卧射或蹲姿开射应敌的办法，也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面对箭雨时的中箭概率。 为了防止把敌人吓得不敢出城，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只是利用填装好弩箭的小型床弩由张忠亲自放箭，阿熊阿豹两人持盾掩护。大概十来秒才展开一次放箭，接连不断的把足有十多两重量的踏蹶大箭射到对方的土墙上。 上千焦耳重量比砍比轻标枪一般重量的床弩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仍然有着巨大的能量和惯性，用那堪比二三百米距离上56半子弹威力一般的能量把一支支十多两的大箭插在土墙之内足足两寸左右的高度上。几乎与此同时，那门轻炮也展开了火力，接连不断的通过侧射的方式把一枚枚实心弹从城角的方向上打到强弩攻击位置的城头之上压制对手。 尽管从城头上不断投掷下来的石块砸断了不少大箭的身杆，但还是有不少的断箭插在了城墙上形成似乎很容易攀登上去的把手。 因为张小磊等人虽然掌握有威力不俗的弩箭，却没有太过猛烈的压制火力的缘故，城头上的人们还是发现了那插在土墙上似乎难以根除的短箭。 “他们除了一些床弩之外似乎没有携带什么近战兵器？火炮好像也只有一门轻炮？要是这样，我看可以出城一搏！”站在城垛后面的沈荣这个时候下令道，当然，感觉到一丝恐惧的他自己可是不会亲自下城迎战的。 “没问题！”起初开始畏惧那些城外强敌的乡勇们，见到来敌不过就这么稀稀拉拉三十几个人，而且那传说中犀利无比的火炮也不过如此而已。很多人临战的紧张就去了不少。就这样，两千名弓手监督着做为炮灰的上千名临时动员起来的盾牌手纷纷从临近的两个城门内喊着杀声壮着胆子出了城。 当然，因为一些恐怖的传闻，就算兵力百倍于对手，这些大军本来打算选择的方式也是依托城墙的掩护在临近城门的地方用一顿乱箭先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们射成此外。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些临时动员起来的弓手们同张小磊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天武军真正官兵野战主力的差距也就迅速显现出来。真正的军中战兵使用弓箭，至少也能把一两半左右的战箭从一百二十步以外采用抛射覆盖的办法的覆盖对手的整阵型。这些地主家丁和民间乡兵弓手们绝大部分人在使用战箭的时候往往在一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才能实现勉强的抛射覆盖，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才有一点儿准头。 张小磊当然是知道就算是弱敌才用轻箭抛射的办法威胁自己，因为绝对的兵力优势那也绝对不可忽视。迅速下令用这种床弩改造过来的九石强弩对刚刚稀稀拉拉的在城头附近摆好队伍的对手展开射击。绝不会等到对手凭借兵力优势完全将自己包围的时候再开射。 “第一轮放箭！”张小磊害怕自己亲自喊会太显现，于是就让一名家丁在不远的地方替自己下令道。 九石强弩弩机放开的弓弦声开始很响亮的响成了一片，至少十张九石强弩采用“一弩三箭”的办法把六十多支箭射到了百步以外的距离。 这种小型床弩除了箭重了很多以外，在射程上同寻常的单兵神臂弩没有什么多大区别。但是哪怕是做为辅箭的百克左右的重箭在这种速度之下也有了超越绝大部分神臂弩的威力，在对方仅仅只有简单盾牌为防护、也不在穿盾之后遇到骨头的时候往往会将这些防护不怎么样的对手“一箭两人” 虽然距离过远，还有射手们的依旧不可避免的战场紧张，几乎平均十张九石强弩射出去的三十支箭，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命中了对手在城头下临时列开的队列还是足足造成了七人当场被射到。 快速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填装好这种九石强弩的张家家丁们不断的把装好的强弩送到组长射手的手中进行开射。几乎平均每隔四五秒左右的时间就有几十支挂着呼啸风声的大箭射向敌群。在对手还没有来的及完全展开横队从各个方向上包抄过来的不到半分钟内，就有五十多人被射死射伤。这些强弩造成的负伤还几乎没有几个是轻伤，被打成贯穿伤的情况下至少会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因为快速的失血而丧失力量。 几乎与此同时，轻炮也迅速开火了。为了弥补人手的不足，这一次张小磊和周彩霞全都没有闲着，直接负责帮忙填装弹药。因为那些在城头下列队的乡勇们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防护，轻型钢膛青铜炮这一次选择了备份并不算太多的最小号的两钱轻散弹，几乎每一次开火打出的数百粒散弹都能造成对面接近二十人上下的死伤。 张小磊当然不敢确定这长兴县城内的守军勇气究竟是强是弱，毕竟就算是地主武装往往历史上看的表现普遍不怎么样，少数爆表特例还是存在的。 因此敢于带着这么点儿人就过来的原因，就在于心中早就有了低，按照料敌从宽的标准估摸就算战场压力带来命中率大打折扣，顶多两分钟的时间内在有效射程上给对手造成二三百人死伤至少一成的把握才会有攻城的底气。 可却没有想到城内的乡勇或地主武装们虽然没有，却没有一个如同一江山岛那样表现爆表，还没有来的及逼近到可以用抛射的轻箭覆盖到自己这边儿的时候，就已经在九石强弩和轻炮散弹带来的上百人死伤的威慑之下彻底丧失了决战的勇气，开始有不少临近城门的人打算向城门的方向上溃逃起来。 第56章 克长兴 见到刚刚出战的几千敌军在威慑之下想要退回城内，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迅速下令强弩分成两队开始封锁相聚大概仅仅只有一里有余的临近两个城门，并尽可能的把火力集中在城门附近的敌群当中。 二十支杠杆开弩器负责额九石强弩几乎每分钟展开上百次攻击、以每分钟几百支射过来的强弩把并不算有多大的城门变成了血肉的磨房。 虽然有大概千人左右头脑反应还算灵活、也还算勇敢的人冲过了那接连不断射来的强弩弩箭的封锁逃向了其他方向的城门。还有的借助城头上的守军帮助的情况下撤了出去，可是还有多一半的人在遭受了超过一成的死伤、反击也无望之后，竟然吓得只能躲避在城头之下的尸体附近祈求生路。 “不要祈求城头上的人来救你们！你们要想避免被收割首级的结果，就放下武器，向后逃到后面的弩杆所在的位置上，听从我们的安排准备在我们的掩护下临阵倒戈！”张小磊在权衡片刻之后还是命令几名家丁在掩护之下逼近到距离城头比较近的距离上喊道。 虽然此时的队伍已经掌握了野战优势，也有了攻城的办法。可是向对手的进攻总是面临着种种的危险，是面临不了太多的意外的。而且，自己乃至身边这几十号人兵力太少，也没有办法封锁这么大的长兴县县城。因此只好想到了这种办法。 张小磊其实也没有对此报多大期望，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见到效果也只能冒险亲自攻城了。当然，张小磊自己乃至最为亲信的十几个人肯定是不会干先登这种活的。 幸运的是张小磊身边的不少人乃至家丁们都是从北地移民过来的“客家”，这数年的时间里懂得长兴当地方言的也有不少，在这样经过临阵动员的情况下还是有百余名头脑比较清醒并且也愿意一搏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纷纷按照喊话向后站了出来。虽然这样的人在这种局面下也仅仅是十分之一罢了，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民间稍有械斗一类事情的长兴一带，那些乡勇们的凝聚力和组织力太低的缘故。 在初步的动员之下，这百余人中大概只有一半左右似乎没有临阵腿软之类的问题，勉强在张小磊手下的大概十余名家丁的督战之下向着城头上早已做好突破准备的方向上走去。 在长兴县南正门附近的攻城地点上，县城那并不算大的城门楼早已被九石强弩发射的如同火把一般的巨箭点燃。附近两处连续三四丈距离上的城垛也被轻炮直接打跨、在炮火和弓弩直射的掩护乃至至少临阵射杀三个人的督战逼迫之下，那五十个临阵强掠而上的敌兵还算是勉勉强强的登上了城头。负责督战的十余名张家家丁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如果是正常的城防战，这么点儿人手达成的突破是很不巩固的，很容易被早有准备的守军通过弓箭覆盖或者凭借优势兵力冲击的办法解决掉。 只过不等上城头的包括周彩霞等人在内的十余名家丁每个人都至少携带了八件早已填装好弹药并做好发射准备的杠杆火绳短铳。 接连不断的杀伤了十几名两侧埋伏好的敌兵乡勇之后，瞬间就让埋伏在两侧的二百多名聚集过来的守军一时间被压制下来。 恰恰就在短短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之内，一件又有件填装好大箭的九石强弩被拉上了城头突破口，接连不断对着刚刚聚集起来没有多久的守军展开猛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在刚才城头之下一边倒的败仗中被吓破了胆的守军很快就在六十多支大箭带来的上百伤亡面前被击溃了。 直到这个时候，周彩霞等人从城头突破口上传来了安全手势信号之后，张小磊等人才终于有胆量跟跟随者前面突破的人一同沿着踏蹶断箭登上了那两丈高左右的县城城头。 在强有力的武力威慑之下，不少人都放下了武器，张小磊及手下人就逼迫这些人临阵倒戈以最快的速度控制并拿下整个城头。当遇到不好解决的顽抗者的时候，直接就以负责支持的九石强弩队压制。甚至那门轻炮也最终被抬了上来接连不断的向城内展开轰击。 长兴县城的城头还是太大了，方圆足有两里左右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靠城头上的弩箭或者轻炮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封锁，还是有不少人冒着两里左右距离上似乎并不太准，威力也并不算太大的轻散弹弹雨从北门逃出了县城。 只不过，这样的人大多是一些身材强壮的溃兵甚至城内比较勇敢的市井百姓。那些缺乏统帅经验又曾经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中可没有多少人有这种勇气在哪怕并不算大的威胁下翻过城头或者逃离出去，甚至有人觉得贼人的人数并不多，无力在这么大的长兴县展开有效的统治和清剿，哪怕躲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麻烦的样子。 当然，也有人例外，没有藏起来的打算也没有躲起来的打算。正是那长兴县县令邓泽，此时的邓泽在城头的防御瓦解之后反了水，亲自率领十几名亲信还有几十名左右的衙役充当“带路党”。旧时文人当政年代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有节气的官员，尤其两宋。流官制下为保家人平安更是没有多少县令或知府之类敢于降贼。可这个文人地位并不算太高的大争之世就完全不同了。更何况邓泽还多少有点儿期望，至少自己的女儿可是那张家的正室。凭借着这层关系，就算没有机会晋身顶级权贵，大大改善自己的地位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对这个时代多少有些了解的他相信：有战胜几万朝廷正规官军的能力，应该就不会是历史上方腊或者钟相杨幺之类的匪寇了，还是有机会就地封王的。 就这样，在邓泽等人的鼓动和带动之下，土崩瓦解的整个长兴县就在很快的时间内被张伟率领的三十多名家丁手下很快的控制起来。 第57章 “茅霜”与“狗尿苔” 三十多人想要控制这方圆两里几乎如同很多地方的府城一般大小的长兴县显然还是有些捉禁见肘，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也只能集中驻扎在城南。从城内的秩序到甚至部分城门的把手的很大程度上也就只能依靠临时倒戈的长兴县县令邓泽了。 因此在邓泽亲自前来拜访的时候，张小磊也没有摆出太高的姿态。只是“岳父”二字，前世未婚的张小磊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喊不出来。 “以邓先生今天的明智选择，我张小磊再此保证：只要能够再次筹集到我大军所需要的一些东西，不敢说太大的荣华富贵，但比先生现在提升一个层次的生活乃至权势，我张小磊定不相忘。。。” 其实出身于现代，一向喜欢独占利益、唯我独尊的张小磊即便是说出这样儿的话来也很不容易，但是仔细想来，只要这位邓县令能够满足自己的要求，以其应有的作用和贡献来说拥有一些利益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有了能够比较稳妥的武力，一切都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当然这样一来，张小磊在内心上实际上就把这位定性为一定程度上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之类的外人了。原因也很简单，自己以后要严格管理或者做一些事情，就不喜欢这种在自己面前有一定资历和人情的人物。 在这个文人不得势的年代，邓泽似乎并不介意张小磊这似乎多少有些无礼的言论。他知道在这个武力决定权势的年代，又是一位年轻的“反王”，称呼自己为“先生”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哦，多谢少主抬爱。不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邓泽这时不顾年龄比张小磊大着不少，以下属的姿态恭敬的说道。 张小磊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在这长兴县刮地三尺、不讲客气，甚至动用一刻非常手段，就像刑讯犯人一般的拷问。。。” 听到这样说，邓泽的眉头就不由的一皱眉，以为张小磊这曾经劣迹不少的少年似乎要做一些匪类的事情了，自己要多多劝阻才是。不过，随后却听到张小磊要的似乎并不是金银财宝之类。 “能得到多少斤硫磺？还有硝石？”张小磊最终有些郑重的询问道 邓泽此时也一时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小磊就给了个明确的数字：“要是在整个长兴县城之内能够得到五百斤硫磺、三千斤左右的硝石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个数字，应该不算是多吧？而且我想这件事情最好趁早，不然的话，恐怕就有遭到朝廷封锁夜长梦多的忧虑。我想先生也不愿意我大军因为火药缺乏而失败吧？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求先生采取一味粗暴的手段，只是希望转告：能够提供足够硝石和硫磺的人，我张小磊日后定不会有所亏钱，再以每斤一贯钱收购的同时，还会许诺至少十贯的债务利益。。。” 张小磊提出这个数当然也有自己的一些思考。大致是按照一千发全装药标准的火炮发射份额来估算，大概是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最低限度炮兵连所需要的炮弹所需火药的规模。加上现有的底子以一个连十二门炮、每炮配备一百发炮弹来算，差不多是一千二百发左右的标准。如果有这个底子，那么张小磊面对之后可能的一些危险也就心里有底了。因为这样就有了应对数万人到十万人战略集团的能力，不怕朝廷更大一些的战略谈判。如果此时的自己所在的大周是一个大一统王朝，或许会接连不断力所能及的发动围剿，像近代的某位蒋先生一样。然而在三国鼎立，并且还不是那三国鼎立局势下比较强势一方的情况下，进行一次“集团军”规模的围剿就应该是极限了。 听到这样的话，邓泽也只能回答道：“好吧，硫磺算是江南一带不少富户人家都需要的物品，驱逐蛇虫还有治鲜疾都有用处。几百斤应该还算不上个大数。可是三千斤硝石我就完全没有把握了。。。” 硝石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火药所需成分最大的一个项了，也是最大的瓶颈，盛产硫磺的日本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内受局限于此。虽然张小磊想到了一些办法在不太依赖硝矿的情况下制出质量更好的硝来，不过还是觉得能够在短时间内多多益善的得到更好那当然更好。 当然除此以外，张小磊在整个长兴县并不花费太大力气的就筹措了不少铜钱。两宋时代刚刚过去之后不久的大周，铜钱的存量某种程度上比明后期还要更多，很容易就征借到足够十门三百斤身管左右青铜炮铸造还有大量铅弹制取的数千贯铜钱，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备战。 硫磺的凑集的确如邓泽所说的那样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筹集到了四五百斤的数额，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从周边各县的购买，很显然能够在这江南富庶一带，并且濒临东瀛海贸港口并不算太远的情况下，硫磺的筹措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可是硝石可就罕见了。因为大周军队不重火器，而且硝矿大多在山西、汉中、四川等陈汉或者北明的地盘，民间又没有常用的药物是需要硝的，因此邓泽等人在张小磊亲自派出的“特派员”监督下几乎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搜遍了整个长兴县城也只得到一百多斤硝石，距离三千斤的标准相去甚远。 这样，张小磊就只好出一些不雅的下策了，组织人手通过印刷、手抄的方式广泛的制作告示，在整个长兴县的众多乡村集镇内张贴，收购所谓的“狗尿苔”、茅房附近那些白色的“茅霜”。每两“茅霜”能兑换三十文铜钱、几乎是铜钱价格的三倍。 也仗着长兴一带的卫生习惯还算比北方强不少，精耕细作农业也发展了出来。乡间到城里不少地方还是有不少所谓的“茅房”凭借这种手段，还是在人丁密集拥有将近数万户三十万人口的整个长兴县很短的时间内就筹集到了六百斤规模的茅霜。 当然，这显然也不够，于是张小磊就亲自差人从临近太湖的苏州城乃至其他一些地方专门收购“茅霜”，在大周官府有效的做出反应之前，足足筹集到了两千多斤“茅霜”。周彩霞还有周海川等人在得到相关消息之后也没有闲着，也通过类似的办法很快利用牟尼教中的关系凑足了足够的“茅霜”。 大致相当于拿战时代一个炮兵连所需要的火药所必需的一些关键性原料也就通过这种“有钱能使磨推鬼”的方法筹集的十有七八了。 张小磊当然知道这些“茅霜”的纯度实际上比绝大部分需要萝卜来还原的硝矿好上不少，但在提纯的时候也绝对会打上不少折扣。硫磺当然也是如此。自己也没有奢望这些火药的效率真能达到拿战晚期发展了很多年的那种欧洲水准，不过这已经算不上是太大的问题了。毕竟不是所有的情况下都需要以全装药的方式开火的，经过几次作战，张小磊对在代差的情况下进行冷兵器作战多少也有了一些心得。 第58章 势力初成 在权衡再三的情况下，张小磊还是没有把根基移到长兴县县城之内。长兴县的县城还是太大了，要防守足有七个城门连绵八九里城头，手下一百多撑死二百名可靠的人根本不够用。 这时候张小磊也有点儿理解欧洲或者日本的封建武士们为什么喜欢修城堡而不是修城墙了。从本质上说：城墙根本不是一种特备有利于防御的工事，就算是南京或长安级别的城墙，历史上都不知道丢过多少次了。多么高大的城墙也解决不了一个问题：对方只要登上城头往往就是胜利，而且防御太长的宽度还必然摊薄本就有限的可靠人手。 可靠的士兵总是有限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亚历山大甚至戚继光之类。至少张小磊觉得自己依靠某些方面的独特才能屏障，管理数百人大概一个教室所能负责的年级规模的手下就应该是一个极限了，估计同那些靠几百家丁打仗的明末平庸军阀也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我选择重新回到湖边的堡垒里大家的感觉不太舒服，其实我的感觉也不太舒服。我也怀念去年秋天以前那样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我现在的根基还太薄啊，如果现在就如同某些泯灭于史书中的三流造反者一般刚刚取得点儿成就便以为夺取了天下放松了警惕，那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拉到菜市口哦不，一觉醒来被拉到应天府的天牢里去了，在我们确保手下人的真正可靠、了解之前，万事都要小心。我相信经过这一仗，还有这半年时间以来的经历，大家应该相信我可以给诸位一个好前程了吧？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蒸蒸日上，又安全又稳妥的推向前的，绝不会让大家到了中年的时候才得子。。。” 张小磊这些话当然是对最为亲信的十五六个在很早以来就跟随者自己的家丁来说的。经过这些日子“做领导”的经验，张小磊也有一种感觉。领导的人越多，加强权威反而要更容易一些，因为可以利用不同阶层的矛盾。手下的人想要组织起来搞什么小团体的难度也大了不少。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原始民主政体会向更大规模的专制王朝过度了，不过在自己这个形同土匪一般的组织规模下，“四梁八柱”“八王议政”的态度似乎还是应该摆出一些的？ “少主。。。少主不必多虑。我们知道如今的少主真的是受那神人之托，有经天纬地之才了。” “是啊，别的不说，就是这短短时间以来这么多令人震惊的发明、这么多有用的战法，如果不是天授又怎么能解释？” 阿熊阿豹还有张忠等亲信分别说道，从这些人的态度里，张小磊也看不出做伪。不过为了安慰人心，张小磊还是打算亲自带领着这些人去看看“试炮”的成果。 攻克长兴县城后经过大概二十天左右的准备，到了天佑四年临近八月的时候。新编练的“禁卫连”已经成军完毕。在拥有了足够的原料、又在之前的两轮制炮活动中积累了不少经验的张小磊等人在拥有了更加丰富的人力和财力之后，以十二门九斤弹三百斤钢膛青铜身管为主的滑膛榴弹炮、六门新的臼炮试制完毕。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结合之前作战中的经验，上百名庄丁都经过了开弩射弩、运用炮火方面的双重训练。真正实现了“宁要人等装备，不让装备等人”在新型火炮刚刚装备的时候，试炮也就有效的展开了。 一些开炮方面的秘诀，在张小磊看来是自己权力的凭借之一，当然不会请授予人，因此在进行训练的时候往往也要张小磊亲自负责指导，这些炮手们才能进行比较有效的射击。否则，就只能在少数几个固定距离的点上打的比较准，面临不确定距离上的目标就往往比较抓瞎了，自由落体公式还有一些类似口径和弹重重量的后世迫炮弹弹道规律等方面的知识，张小磊可是不打算现在就向这些人普及的。 为了有效供养手下这足足一个连的人手，张小磊还是划定了现在自己能够勉强控制的范围：四万亩左右的田地，两千户大概一万口左右的佃农、视距之内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区域，大致相当于一个乡级行政单位的区域。这就是手下只有一连人马的极限了。 当然，正所谓土匪都明白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张小磊并没有打算盘剥这两千户曾经是张庄乡附近的佃农太过，在不需要向官府交税的情况下只受四分之一左右的地租，也就相当于二五减租。不过太湖对面富得流油的苏州府在朝廷的大军战败之后却被张小磊好好敲了一笔，足足得到了一万五千多两的“保护费”，还有不少得到自己差人实现查探根底之后的工匠们，足够应付很多事情的开销了。 依靠着两千多户曾经是乡里的百姓，还有充裕的财力之下很高的动员力。按照三户抽一丁的原则张小磊还是选取了六百名左右做为“预备役”的辅兵，这些辅兵的作用当然主要就是在部分人的带领下出勤威慑周边，这样张小磊也就不需要像之前一样亲自带着少数亲信去出勤攻打什么现成了。 有武力就有财力，有财力就能使磨推鬼，不论是佃户还是预备役，这些有风险的事儿在全天下少见的湖边良田加很轻地租以及日薪付款的雇佣模式下从来就没有面临过人手短缺的窘境。就这样，勉强像是山大王一般能够威慑周边的势力架子算是草草的达了起来。 当然，这样一来队伍的可靠性就又降低了。为了能够保持对这样一直队伍进行有效的控制，平日里除了短刀之类自卫的工具外也不发长兵器。出外勤的时候，主战兵器也用更广泛缴获到的二十石床弩在改进了一番之后武装起来。二十石力量的床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床弩了。一个人就是不论如何都无法有效操作运用，加上拉距也比较大。至少还是需要三个人协同起来才能有效运用这种床弩。虽然一次可以发射十支箭，战斗效率没有提高太多，可是可靠性就提高不少了。很显然这种兵器就算是伏击往往也不容易隐蔽的发射了，是一种很不适合于内哄的兵器。 第59章 没安好心 就在张小磊检阅禁卫炮兵连成军测试的时候，忽然有在外面负责执勤的家丁有消息传来，并且周彩霞那里也得到了确认。 “什么？大周朝廷准备在苏州城邀请少主商议封王一事？并且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听到这样的消息，张忠等张小磊身边的亲信都兴奋了起来，消息传到邓敏那里的时候，就连一向谨慎的张母也很高兴。 张小磊一开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太湖对面的苏州城虽然是重地，但以如今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和势力来说，只要带上足够的人手，似乎安全应该不是问题？毕竟苏州府那点儿地方力量只要自己不喜欢，可以随时驱逐出去。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嘛。如果有了官方的名义，那很多内部的隐患也都可以解决了。 可是最初的兴奋和放松劲儿过去之后，张小磊又开始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思考后就问负责传信的家丁道：“你可知道，商议的事情具体在哪里么？” “就在苏州城内比较繁华地带的这几年刚刚落成不就的四海楼举行，四海楼听说最近也要改名了。。。” “改成啥名？” “好像叫庆功楼。。。” 一提庆功楼这名字，张小磊顿时就想起了什么：这不就是《明英烈》里朱元璋炮打庆功楼搞功臣那楼的名字么？嘿嘿，叫啥不好，叫这名字你们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想到这里，神色也不由的冷然起来。 见到张小磊似乎有些觉得犹豫，早就有功名之心的赵管家当然觉得这可能是张小磊过度谨慎的性格发作了，就劝道：“我们到时候多带些人去，而且还可以差人监督整个苏州城。不让城门乃至各处部署太多的军兵，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的。在苏州城而不是应天府进行这种封王谈判和仪式，显然朝廷也是有决心的。。。” 张小磊笑着问道：“整个苏州城大概人口有多少，你来说说？” “人常说苏州府内人丁二百万，居城者十之三四，六七十万居住在内城的人应该是有的吧？”太湖岸边的长兴，赵管家当然对苏州城内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不仅仅是六七十万人，还有外廓以及那低矮的城墙，这么大的苏州城，我们怎么监督的过来？要是人家派上一两千精锐携带伪装成扁担的战弓你让我们怎么放？这还不说。我们怎么检查那庆功楼下有没有火药？难道我们会用的招数敌人就不会用吗？如果只对付我们能够带去的百把人顶天几百人，还是固定的地点乃至白天的时候，那就算爆破攻击的技术差也能造成很大威胁了。。。” 张小磊这样一说，赵管家还有张忠等人也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可是还是觉得张小磊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朝廷已经对外公布这件事儿了，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尔反尔？” 张小磊笑道：“如果现在这天下是承平年代，那出于教化万民或者维持正统的需要，朝廷或许不敢学那秦始皇。可你别忘了咱们那位大周天子自己就是兵变上台，此时又是大争之世，还会有人管这个？我可以这么说：把一些罪名栽赃在我们身上，夸张的描述一番。这种鸿门宴还可以在事后坏事变好事。成为朝中某些人计谋高明的宣传彩头，你信不。。。” 听到这样的话，赵管家也有些无语了，可还是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这张小磊当然也想到了：“如果朝廷真的有心封王，那我们可以提出暂时不要苏州府。苏州府乃至太湖周边划定为‘非军事区’不允许大军集结就够了。我们现在可靠人手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只要长兴一县足够，以后再说其他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大周天子，一股能够击退朝廷几万大军的强悍反贼，最终只谋求一个百里侯，那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在苏州城谈判还是在我们这里谈判的事实？我们告诉那些人，甚至告诉苏州城的百姓：朝廷这一次大军来剿没有宣战程序，也不提前告知，我们已经失去了对大周朝廷的基本信任，不过还是愿意相谈。派出最多不超过十个人组成的使节，在我们的堡垒下太湖边举行这种商谈即可，我们可以请四里八乡甚至更远一些地方的百姓们出来做个鉴证。。。” 张小磊提出的意见似乎没有拒绝招安的意思，因此赵管家还有邓敏邓泽等人虽然觉得张小磊行事有些过于疑心重却也咩有指责什么。 不出众人所料却出乎张小磊所料的是：大周朝廷的钦差还真就同意了这样的谈判意见：直接在太湖边，距离张小磊等人所在的堡垒处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设立临时的营帐，而且不需要张小磊本人亲自相商。朝廷方面只是颁发下来专门的印信还有告示即可。 其实这样的行为也打消了张小磊的很多疑虑：莫不是朝廷真的真心实意招安封王？虽然出于谨慎的习惯，张小磊来亲自见对方派遣来的钦差的打算也没有，只是猥琐的在不远处的暗堡内观察着前来的那些朝廷的钦差来使。不过看起来那些人好像还真是比较客客气气又郑重其事，一点儿也没有糊弄人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朝廷这一次竟然赏赐下五千两黄金还有上万两白银，还赏赐下十几名绝色的美女，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不如大娘二娘，那也相差不了多元了。。。”阿豹这一次也十分兴奋的说道。 张小磊则有些陷入了沉思，因为这个待遇有些太好了。自己真的战胜了朝廷的几万大军就值得如此对待吗？恐怕未必。这时候，张小磊也想起了不久前北明大举攻伐陈汉等一些传来的消息。 毫无疑问：北明这样的行为肯定会减轻大周方面的外在军事压力。大周是一个掌握千万户人口又是大争之世的政权，可不是王朝后期衰落的大一统政权可以相提并论的。能战之军并不算少，绝不至于几万人战败就给自己这么大的面子，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打算劝身边的人几句。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绝朝廷送来的礼物还有这些女子绝对会在内部埋下隐患，这也可能是朝廷的目的之一，但是立下一些让人小心一些的规矩，总不会受到太大的阻挠。 第60章 自我感觉良好的山寨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是觉得我太过多心、疑心了。但是我们走的是一条如果翻船说不好会掉脑袋甚至会被处以极刑的事情，容不得我们不小心。凡事我们都要从利益的角度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要只看到表象。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为了安抚人心，张小磊也亲自给一直跟随者自己的十几名家丁亲自开了个小会，告诉这些人为什么要对那些朝廷送来的女子保有一些小心。 张小磊看看众人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也有些失望，就觉得自己这种单纯的说教好像并没有起太大作用。 很显然，受以前那个自己行为做派的影响。自己这些手下虽然还谈不上什么习惯了为祸乡里的脸谱化狗腿一般的人物，但也绝对都不是什么吃素的。以前不觉得什么，接连不断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女人而且往往还是在忙碌中度过，就算是比较老实一些的阿熊都有些觉得忍不住了。 张小磊思索了片刻只能补充道：“这样，我让周彩霞先给你们在外面张罗十几名女子。诸位放心，如今我们金银有的是，轻动一些姿色尚可的人家先给诸位做小妾应该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也不会亏待别人。诸位腻了，我还可以调整调整，完全强于我们自己眼前的这点儿窝边草。虽说很多方面不能同朝廷送来的那些女子相比，但还是希望诸位能够再缓个半年左右的时间。有这些时间，日久见人心，到时候对于送来的这些女子的处理我们再做决断诸位看怎么样？其实我也是为诸位的安全照相，这些女子要是有所歹意，约定好了在同一时间的下手，咬断诸位的身下某物，或者用烧红了的灯尖银簪铁簪之类朝人身上的要害下手，那可防不胜防。我还担心这些人要是身上染了什么恶疾，大家也都要遭殃了。。。” 这些比较恶心吓人的比方一打出来，身边诸亲信有些躁动的心也稍稍清凉了一些：“少主说的及是，是我们心急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小磊的心也才终究是放了下来。当然，人总是要求别人比较容易，而要求自己却比较难，给手下人做完工作之后的张小磊自己却有些迫不及待了。本来先去打算找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两个孩子，可是还是觉得这些天来似乎有些冷落了邓敏，总归是不好。 邓敏以前是个不解风情，甚至有点儿瞧不上张小磊的人，走上这一条路也是邓敏有些不愿意的。不过在自己的父亲也倒戈过来，并且整个队伍体现出了能够战胜几万官军的能力之后，邓敏的态度也多少有些同以前不同了。不在想以前一样端着架子，放心大胆的与张小磊调情，在说些爱听的话的同时仍然不忘顺着张小磊谈论一些张小磊所愿意谈论乃至喜好的事情，因此虽然姿色上比春杏等人差一些，却也开始让张小磊觉得有些神魂颠倒起来的。即便感觉到邓敏是在有意奉承和迎合自己，也似乎让张小磊有了一种知心人的错觉。一点儿也没有常见主角的风范，更不在乎《君主论》中的某些智珠在握从不吃亏君主形象塑造。。。 就在张小磊安抚人心外加捎带脚的训练新成立的禁卫连的时候，应天府城南大营广阔的空地上，军器监新铸造的三十门千斤铁炮也展开了猛烈的轰击。每一炮都能轰的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尘土飞扬弹如雨下，覆盖方圆十米左右的面积。三十门炮接连不断开火的时候，一里距离以外的上百个箭靶千疮百孔。 这样的试炮持续了三轮之后，专门的上百辆盾车被拉了过来。在百步、二百步、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连续排开了三条长约六七十步左右的车盾阵。开始用三十门炮对车盾进行轰击。 在开火的时候，打出的铅子足有六七两左右的重量，然而即便是这样重量的铅字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似乎也对那些包了厚重铁皮的盾车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作用，盾车后面的木盾在连续的轰击之下似乎也只有一成左右的比例中弹。 “好！有了这些利器，看起来就算那陈汉如同蜀汉一样灭亡，我大周也应该不会如同当年那东吴一般灭亡了，哈哈，这一次，还是真要多谢位长兴县的奇才给我们提的醒了。。。”此时的大周皇帝鼓舞众人道。 很多人看来，那长兴县的强贼能够以那样少的势力就能击退朝廷几万大军，很少见的不是武艺高强或者个个都是薛仁贵项羽之流，而是凭借着在火器上比北明还要突出的犀利。其中给很多逃亡过来的军中将领和军兵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铠甲也挡不住的大铅子，并认为这是不同于北明那些主要以小铅子、威力不是很大的实心弹丸最大的区别。 当然，就像很多根本就不爱好军事的军人或官僚一样，没有人去关心和注意为什么用贵重的青铜不用铁。在很多人看来这不过是因为张小磊等人缺乏炼铁的专门人才和技术罢了。北明那边儿也有很多青铜炮。因为自从唐宋以来北方森林锐减，合格的生铁是不易的。只不过身处东南的大周情况稍好一些罢了。更没有人关心火药的比配还有余热导致的射速问题，此时欧洲已经有不少军事贵族开始摸索到接近正确比配黑火药的情况下，东方这方面的完善到近代前也没有完成。至于火药的保管成本投入之类就更别提。 同样给大周军队带来不少威胁的实心弹也是有人测试过的，结果却发现千斤重九斤弹还是长身管的情况下，匹配很难。就只能制出一些碗口铳了。 “我的利益来自于上级怎样看待，来自于我能怎样糊弄上级；而不在于我在事业和工作上有多大真实成就”两宋流官制甚至秦汉大一统以来的集权主义流毒在已经变的很大的政权和组织内也已经根深蒂固了。 像很多历史架空文中常见的四大反派逆向金手指也就不存在了。没有超强伤亡承受力、没有超强情报和间谍能力、没有超强内部团结度也没有超强山寨能力。如果在事业心和主动性方面比绝大多数并不优秀的现代企业单位还要强，那就不是旧社会下的旧政权了。 此时应天府郊外却没有什么人关注这支新建的火炮队同长兴县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很多人都认为就算质量差一点儿，用数量也能凑合？反正这一次配备了盾车，也有了足够的重炮，还有绝对优势的十万大军，压垮那些顶多几百人的强贼应该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了。 抱着这种心态和感觉，虽然天武军大败的影响仍然在，但很多将领见到这些之后，对于这一次的出征也就没有了太大的顾虑。 第61章 “骄傲的将军” “少主，再来一杯嘛，呵呵。。。”一名姿色出众的少女在张小磊的身边神秘的笑着。这少女虽然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很罕见的没有这个年代类似年纪的少女那样豆芽菜一般单薄苗条的身躯，来到堡垒附近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虽然曾经被严密的监管，吃喝上却都是好吃好招待，整个身材也显得更为丰满起来。虽然很年少，言谈举止还有思维方式都很有成熟的感觉，很显然是自幼就接受某些方面的培养了。 “再。。。再来那就没啥意思了。要。。要的就是这种半醉半醒的感。。感觉。。。哏。。。”此时的张小磊搂着那女子的身躯迷醉般的笑道。活脱脱一个快要面临灾祸中了美人计的昏聩君王一般。 张小磊的内心当然还算清醒。这也是酒量根本就不大的人一个特点：就算晕晕乎乎也不会有那些能喝的酒鬼们因为过量的酒精而影响到自己理智的事情。 此时的张小磊却也在心中苦笑：自己怎么就不像那些智珠在握精明干练的其他小说中的主角们呢？唉，也太没有自制力了，说好的冬天之前绝不碰这些朝廷送来的女子的。结果还是中了那些女人们的手段，很显然：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曾经在关押的地方收到其他人的欺负，一切都是那些女子合谋接近自己的手段而已。当然这些日子里，自己也给其他的一些心腹们类似的机会，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些作为而人心背离。只要自己管理和控制得当，应该也不会担心什么枕头风被人离间之类的事情。至于暗杀或者生物战法之类的担心，张小磊也一一排除了。自己没有在外地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死士那么容易找、如今的大周也就不会偏安江南了。况且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梅毒传播过来，潜伏期很长的传染病貌似也没有几样？生物战可是最复杂的技术活，后世很多第三世界独裁国家都觉得成本太高，量这个年代的人也玩不转。估计也就是想涣散涣散自己这边儿的战备之类的。 因此，尽管有些危险，第一次感觉到不受上级和法律制约的绝对权力滋味之后的张小磊就毫不客气的“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这四处也有些太窄太憋闷了。少主怎么愿意的呆在这个地方？我听说如今整个长兴县甚至苏州，少主都可以说一不二，怎么不换个更为宽敞的地方。难道朝廷的大军还会前来围剿么。。。“那少女此时见到张小磊表面上的状态则故意有些紧张般模样的试探着笑着。 酒壮怂人胆，在酒意的作用下张小磊也毫不介意沉默片刻后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觉得朝廷再一次大军围剿过来已经不远了，否则根本没有必要送你们这些人过来。也根本没有如同那以前赵宋一般的态度。仅仅是几万人的失败，我想大周朝廷还不至于如此。我就是愿意用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别人：如果我是那大周皇帝，一定不会允许苏湖税负心腹地带长出像本少主这样一个病灶，一定要去除的。何况我听说最近北明的精锐主力正在全力进攻陈汉，今年的收成应该也不错，朝廷应该会在现在这农忙秋收进行了一段时间后采取行动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身边的女子神色也有些紧张起来。张小磊毕竟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担心那万一引起什么变故随后又安慰般的说道：”你放心！朝廷这一次就是派二十万大军前来围剿，那恐怕也只能是无功而返了。我会让你们到时候看看我是怎样战胜有备而来的朝廷大军的，呵呵。你们也无需过多的担心什么，别看这些日子以来我好像没有干什么正事，那是因为我有着足够的自信，绝不会出现因为失败而要清理你们这些人的打算。。。“ 就在张小磊等人沉迷于酒色，很多外围暗堡里放哨的人也多少有些懈怠的时候，趁着月圆之夜展开行动的总共十股人手大概两千多名精锐已经在夜间乘着小船悄悄的上了岸，在大概一里以外的距离就展开松散的队形，几乎人挨着人一般的将张小磊所在的堡垒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吸取了上一次直接以精兵夜袭却伤亡惨重的教训，这一次前来的精锐们已经实现被严格的叮嘱过：目的仅仅是为了防止堡垒内的反贼们弃堡而逃，不准打草青蛇。 当然让这些夜间执行包围任务的各军抽调过来的大周精锐们有些郁闷的是：包围圈缩小到方圆不过二里左右的时候，这些号称击败过朝廷几万像样大军的强贼竟然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有的精兵竟然听到似乎是不远处的树下或者底下传来的某些隐隐的笑声还有黄段子。很显然：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伙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反贼。倒像是寻常的豪强罢了。只是这时候参加行动的精锐们嘴里都叼着东西，不好直接以话语表达鄙视罢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在上岸精锐们直接以灯火信号的指引之下，数以万计的大队人马还有不少的盾车与车辆开始陆续从太湖的深处航行过来纷纷上岸。 这一万人几乎都是军中十分突出的精锐，而且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整个队伍尽可能的分散到了违反这时代冷兵器时代战斗寻常教条的地步，还纷纷从各个方向上躲避在盾车的后面。 天色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沿着运河调动过来的神卫军先锋部队也从远处以最快的速度逼近过来。为了行动的隐蔽，这些大军在调动的时候尽可能的临时征调规格不是很大的民船，可是即便如此。当那数百艘甚至有可能逼近千艘规模的浩浩荡荡的船队出现在不远处太湖附近的水天线附近的时候。 虽然这个时候张小磊等人及其手下的战备水平似乎不怎么好，可是这么明显的大军船队出现在远处的时候，还是有执勤的庄丁迅速的吹响了紧急警备下的哨子。 在这种紧急战斗的哨子声的催促下，原本有些松散的队伍也迅速开始各就各位集合起来，准备应对似乎不远的距离上朝廷大军的来临。 第62章 炮战 就在张小磊等人安排人手刚刚安排好战备准备应敌的时候，大概两里之外隆隆的炮声似乎如同闷雷一般的传了过来。 除了首先上岸的一万多名精锐以外，三十门仅仅炮管就重达千斤左右的重炮被抬了上来。在天色刚刚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在看似大致的方向上布置妥当了。 “要不要开炮还击？”一名年轻的庄丁询问道。这时候负责在一线开炮的人已经是过去曾经参加过战斗的一些庄丁帮手，而不是张小磊一直跟随着自己的那些家丁了。毕竟如果出现要督战或者执行战场纪律的情况，让自己那些亲信们亲自去负责也很不好办。 “炮声似乎已经有大概十多轮了吧？各队有负伤的消息吗？”张小磊询问道。此时的张小磊虽然没有在堡垒内顶盔贯甲，不过好歹还知道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左拥右抱。虽然自己有不少知识技能做为权力上的屏障，外人面前的作风和形象还是要保持的，因此还是一身战袍戎装神情严肃。 “好像还没有负伤的消息传来，如果有消息，会立即从竹筒信号那里传来。。。”负责战勤的周彩霞与张忠等人回答道。 听到这话，张小磊还是决定冒险到地表上的各处堡垒附近观察了观察战场的情况。虽然经过多轮的开火后，对方的炮火似乎准确了不少，将不少六七两重量的重弹打了过来，但还是很不准确。几乎没有什么暗堡或观察哨报告有比较明显的威胁。当然，在十多轮几百份、近万发重弹的轰击之下，还是有两枚重铅子飞进了一处堡垒的观察口，带来了险些让人死伤的危险。 “不必理会，敌人逼近到一里以内的距离上我们再开炮！”张小磊下定决心的说道。 此时的张小磊等当然并不相信，就这种炮术反应出来的思想和意识，还有那重量都不太绝对一致的铅子，一向以来并不算重视火器的大周临时抱佛脚的山寨，绝对不可能制的出哪怕按自己的标准也只能说凑合的火药。按照自己去年最初的测试，如果用此时代那些配方不太合格的火药，还是在没有多少经验的情况下制成的重铁炮？大概几十轮开火，炸膛的风险就应该已经很大了。 这个时候负责新成立的大周炮队军官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两里的距离上还是太远了。而且从前面负责观察情况的精兵们通告过来的情况来看，这种六七两重量的重铅子对依托堡垒掩护的对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力。 就这样，在更多的大军上岸之后，炮队也在大军用旗号组织起来的“幕墙”的掩护之下不断的向前逼近与挪动。大概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移动到了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用土堆磊起的几个炮垒之上。 除了重炮之外，还有十二门放大版本的碗口铳重臼炮被布置在了相聚不过两里左右的四个方向上开始用实心弹展开了轰击，接连不断的把二十多斤重的重铅弹从一里以外的距离上打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的重散弹轰击并没有让张小磊等人感觉到多少威胁，这种重型碗口铳则第一次体现出了早期火力相比冷兵器的独特优势之处：用比较低的成本和比较便捷的重量，就可以达到不知多么笨重的配重投石机才会有的效果展现了出来。射速和寿命虽然比不了张小磊在种种苛求之下制成的火炮，却也要比投石机强的多。 十二门炮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展开了二十多次开火，足足把几百枚二十多斤重的铅弹砸了过来，虽然准确度依然很差，但还是造成了灵性堡垒的塌陷，也开始有人负伤的消息传了过在。 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终于不打算继续挨打了。自己这边儿没人负伤也就算了，如果有人负伤还不下令开火那显然是要损伤士气的。 对手开炮的这些时间里，通过由远及近的一些树木为标识物、还有弓弩测距为辅助，对手火炮炮位也被很明显的确定下来。整个禁卫炮兵连的十二门野战炮已经示意做好了还击准备。 “开炮吧！先从最近的临时一号目标开始！”张小磊下令道。 随着一阵阵白烟升起，隐蔽在地下暗堡之处的火炮开始向着大致近似的角度和方向点燃了引信。按照早已定好的不同方位的开火所需要的弹药和火药标准的情况下，火药也已经在之前敌军的炮击中填装完毕，几乎处于只等命令的状态了。 十二门野战炮以比较大的角度，采用双方装弹、半份装药的标准集中开火打击一个目标，一次就将接近三千枚一两半左右重量的重霰弹轰击到一里距离上方圆不过二十米左右的区域内。虽然还算有所准备的对手堡垒还是做了被覆准备，算是用了一些心，可是在这样密集而集中之下，里面的炮手们还是一下就有十几人死伤。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些用于针对对手火炮展开的“反炮兵弹药”几乎都是以烧红后的集束铁弹为主，不仅杀伤了目标炮垒的众多炮手，也引燃了对手保管不是很好的火药，并带来了巨大的爆炸，一下将整个炮垒都炸的掩埋起来。 这种反炮兵袭击第一次带来严重后果的时候，很多其他位置上的敌炮炮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第二轮反击展开，同样是集中火力杀伤了第二个臼炮抛垒内的大部分炮手和辅助人员，还同样带来了火药殉爆的事故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于掉以轻心了。火炮撤不回来的情况下负责炮队指挥的军官们只得下令先将人员撤回来。 此时的张小磊却没有下令火炮反击结束，而是继续命令野战炮展开火力，直到以十几轮集中开火连续摧毁了十余处一里之外早就标定测算好的敌炮炮垒之后才算罢休。 毕竟：即便是以钢膛青铜炮发射这种烧红的铁散弹，对身管寿命也是有不利影响的。张小磊也不太希望因为太过强悍的表现吓得敌军不敢展开大规模进攻。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有了上一次大战的教训，不断上岸的大军并没有如同上一次那样立即在白天展开大规模进攻，而是老老实实的在距离张小磊所在的堡垒大概两里左右距离上开始构筑起胸墙和工事起来。炮战也没有继续展开，而是派遣了两名前来商谈的使者似乎是要做“劝降”的打算。毕竟，凡事不问一二的坚决以武力解决也不是这个时代精英的思维方式。 当那前来劝降的使者走到距离炮垒近处的时候，负责观望查看的周彩霞和张忠等人似乎感觉到前来的那两个人有一个似乎比较眼熟。 “似乎是那个叫做罗本的湖海散人？”张小磊听到这位著名的故人亲自前来劝降的时候多少也有了一些兴趣。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了一些防备。也打算亲自听听此人有什么话想说，当然见面那就算了。不忌讳以最坏的可能与恶意揣度对方是生性有些谨慎的张小磊自穿越以来就养成的处世习惯。 第63章 铁石滚盾车 “你是来为大周做说客的么？如果是。。。也无需立即就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说词学习学习口才之术。。。呵呵。。。你也不必介意。我就是一个胆小的人，面对不讲信用的人或势力，只能做以防万一的最坏的打算，你也不必介意。”张小磊隔着半堵墙对如同屏风一般的半堵墙之外的罗本笑道。 罗本先是沉默了片刻，但随后的态度却似乎没有一般说客那种自信和健谈，而似乎是底气并不是很足的低声询，还多少带有一些诚恳之意：“在下并不介意少主的习惯，如果换成是在下，在下也会谨慎的对待，呵呵。只是在下不知道少主这一次面对朝廷的大军，究竟有多大胜算。。。” 张小磊笑道：“那朝廷这一次来了多少大军？在这方面你不透露一些实情，说一些实话，我又怎么做决断呢？你将这一次大周方面的军情详细讲来，本少主才好做判断嘛，哈哈。。。”似乎料想到这样的言论，早有准备的笑道。 可是，让张小磊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罗本并没有如自己料想中的那样夸大前来征讨的大周军队实力，而是一五一十的说道：“这一次前来的人马正兵七万、辅兵三万，也不算多，大概十万大军上下。神卫军几乎全部出动了，为了将功补过，天武军右厢这一次也做为预备队来出动。此外，还有朝廷新成立的铳军。自从知道了茅房所在乃至狗尿苔那种东西也可以制硝之后，大周的硝石来源也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解决。如果不像北明那样推广火器的话，维持一个军的弹药供应不是问题。此外，听说从江北各军中也抽调了不少精锐过来。这十万大军的质量可绝不容小瞧，就算比不了几年前同北明决战的时候一些主力的阵容，那也想去不远。。。” 嗯？罗本的话让张小磊多少有些诧异，因为这虽然是在讲大周军这一次来的力量不强，却也不像是蓄意夸大这一次大周征讨前来的兵力。按照自己与周彩霞还有张忠等人带着不少亲信从暗堡和炮台内的仔细观察，至少从那些湖面上的船只规模乃至大致队列来估计，还真就是差不多十万上下左右的样子，而且其中精锐兵力的力量也确实多了一些。 张小磊听到此话却笑道：“那这大周朝廷可要有些失算了。如果仅仅是这些力量，我有九成以上的胜算。其实你们也可以想的出来：上一次，我刚刚在这太湖岸边立足不过一两个月，手下仅有拐来的一些村民。如今我有你们送来的金银礼物，经过一次作战基本将很多庄丁笑话。火炮也从寥寥三五门变成近二十、巩固和训练的时间也更长；你们这十万大军当然会是无功而返的结果。或许你们不像以前那样莽撞轻敌了。可是我敢问，不知道你亲自带过兵没有，了解不了解军队。你觉得十万大军驻扎在这距离我们两里以外，连绵十几里的营地上，时刻保持夜间有效巡逻的机会有多大？修建一处连绵十几里的土围的机会又有多大？” 罗本这时却下定决心般的郑重说道：“少主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我这一次来，并非是为那大周做说客而来，而是希望这一次战事如果真的无法以少主的妥协而结束，那么我愿意帮助少主一些事情。。。” 说着，罗本将一张很简单的草图拿出来并交到了张小磊一名手下的手中：“这一次不是我亲自负责领兵，但一些简单的情况我还是能提供一二。这是两里外的大军更详细的一些军营布置情况。为了避免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大军携带过来的帐篷不小，似乎是要通过建立不少假营来增加安全。不过我还是可以提供一些神卫军精锐所在的一些大致位置。。。另外，我还听说。。。这一次为了抵挡火炮的威胁，有不少特制的铁石盾车被抬了出来，据说可以抵挡千斤火炮的百步内直射。。。” 张小磊眯着眼笑道：“我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应该不太像一个英明的君主吧，你是打算投靠于我么？如果这样那样也好，如果愿意留下，那就留下来好了。只是可能很长时间内，可要委屈先生在这憋闷一些的地方与大家同住一段日子了。。。” 罗本这个时候却态度坦诚的说道：“不不。。。在下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希望少主能够以史为鉴，如果有机会取胜的话，还是希望少主不要扩大战事，以免鹬蚌相争。。。” 听到这里，张小磊似乎也能确定罗本此人的来意了：“既然如此，那我感谢先生的诚意，其他一些话，就无需多说了。如果赢得这一次胜利，我相信大周皇帝也没有决心再投入这样一个战略集团了吧？但是如果之后还是打算与我为敌，做出一些对抗性或不友好的事情，那我也就只能讲不了说不起了，轻回吧。。。” 罗本有些紧张的心在走出大营后才终究送了下来，正如张小磊所猜想的那样。这一次，罗本当然不是为了友谊而来，送来的信息也不过是再次领兵挂帅的李伯升的障眼法而已。 为了应付那犀利的炮火，这一次出征带来了上百件神器：三千斤铁石滚盾车。用长约半丈、直径三尺左右包有多层厚铁皮的石墩制成滚子，似乎如同压路机的车轮一般，以用来抵挡一些威力比较大的火器。当遭受到很重的火炮直击的时候，就算里面的石墩被打碎，铁皮也被打破，依旧能够有效的向前滚动。只要行进的时候补充一些携带好的碎石就足够了。本来是大周军队为了应付北明军队的一种利器，而这一次大多数都随着大军的出征而用船只运了过来。 本来在张小磊等人以很少的人取得大胜之后，罗本也多少有些动摇，可是在亲自见了这种铁石滚盾车的防护力之后，也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先不说这样的三千斤滚盾车能不能被对手的火炮实弹所摧毁，即便能，那也应该是在很近的距离上才有机会被命中了。而在百步左右距离上，挑选出来的精锐们却能依靠滚盾车依托掩护有效的展开射击了。如果在双方同有数万到十万大军的战阵之上，这些东西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仅仅是会带来一些麻烦而已。可对于兵力不足到只能防守据点，还没有太高的城墙与地势做依托的张小磊等人来说，罗本思索在三也着不到有可能被破解的办法。 第64章 守与战 秋天的江南雨水也不再像一看那样常见了，大军抵达的第二天天明之前的时候，不但十余万人的大军都已经到齐、进攻的准备也已经完全展开。 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从迎风的方向上传来了隆隆的战鼓之声，大量潮湿的草料与猛火油还有似乎其他一些东西混同在一起在上风处点起了滚滚的浓烟。不过到了两里之外的地方的时候，那滚滚的浓烟似乎还是有些稀薄起来，让人们勉强可以见到一里以外的人影与车影。 这一次，小心谨慎的李伯升不仅打算投入撒手锏，还不打算孤立的使用撒手锏。于是让选拔出来的一千名身材还算强壮的精锐们带上棉花与纱布制成的口罩，在烟雾的掩护下五个人为一组，共同使用一根月牙铲一般的长兵器状的东西。三个五人小组在半丈左右的宽度上以十五个人的力量共同推动三千斤重的包铁石墩以步行的速度滚滚向前。这些精锐不但承担共同的推动力，每个人身上还都披了重铁甲，并携带了用于远战近战的腰刀与弓箭。而且毫无疑问，从不止十万人中选拔出来的这些精锐大多也是弓力、箭术、勇气俱佳的人，远非寻常的士兵可比。 一千名精锐做为进攻的核心力量李伯升当然依旧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是担心孤注一掷的情况下风险太大而已，在看风向和烟雾释放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迅速下令将第二批“铁石滚盾车”，投入攻击。 几乎与此同时，上千名精锐骑兵以相聚二十米以上、间隔十米以上、纵深不过五列左右的松散队形从四面八方逼近过来，并对进攻中的铁石滚盾车展开有效的掩护。更远的距离上，大量携带着湿草燃料、点燃着烟雾的放烟车也在不断的在顺风的上游不断的向前逼近，以便更有效的掩护以浓浓的厌恶掩护精锐力量的前进。 在见到烟雾的效果似乎还算不差之后，各个方向上大军也都开始行动起来，企图以精妙的配合和绝对优势的兵力给近在眼前的对手以猛烈的打击。 其实在远处的滚滚浓烟刚刚点起并不断飘来的时候，暗中观望着战场的张小磊就感觉到一种压力，不过还是觉得可疑在近距离上有些的威慑住对手。敌军最近只能逼近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情况下，不可能搞的出能见度几十米不到的浓烟。 然而，当己方的炮火在连绵不断的展开射击的情况下，近处的视界似乎也越来越模糊了。好在几个伪装成树木的树堡还没有被进攻的敌军发现，依靠树堡的观察并以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拉动风筝线做为引导报告大致的敌情，当拉动特定的风筝线的时候，就代表者敌群移动到了某个方向上，并且还有辅助暗示进攻之敌兵力薄厚的细线。 在很多区域按照五十米到百米左右的精度范围在之前的战备中被标定的情况下，越来越熟练的禁卫炮兵连在张小磊的亲自指挥下展开射击。六门重臼炮接连不断的把一两半重左右的重散弹发射出去。几乎每一轮开火都能以两千枚上下的铅弹一次让上百名同样在烟雾之下前进的大周精锐们被横飞过来的弹丸打倒在地。不过五分钟时间内十几轮比较熟练的开火就让进攻的敌群付出了上千人损失的代价，不少还是精锐力量。而那些自身防护力比较差的骑兵也在野战炮以强装药沿着水平方向的猛烈开火之下损失严重，即便分散开来也往往让那些精锐骑兵们遭受难以忍受的代价。 李伯升也始终搞不懂烟雾中的对手炮兵师依据什么将炮火打的这样准确的。当然，进攻已经展开，就已经没有回头的道理。虽然负责掩护的大量兵力不得不撤退到一定距离之外，可是依旧有上千名精锐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之内就将连成一排的包铁石墩构成的盾牌推进到了大概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在这个距离上，强装药标准开火的三百斤身管野战炮已经不需要精确的估算弹道，依靠暗哨引导和平射的办法就能把大概一半左右的炮弹准确的砸到那厚重如同压路机一般的三千斤包铁石墩上。 一开始的张小磊并不担心火炮威力不足的问题，按照过去测试中的射程估算，几乎按照每公斤身管两千焦耳估算能量的装药标准开火之后。几乎是用不到一半于1857年拿破仑炮的身管重量把九斤重的炮弹加速到了接近黑火药的极限。就算是威力最大的配重投石机也无法与之相比。 可接连几轮开火下来却发现，虽然百步之外就传来了似乎是打中硬目标的不少特有声音，可是负责观察的暗哨却依然报告目标在不断前进，并且逐渐在烟雾之中露出了身影。 “再进行一轮开火”张小磊下令道。这一次开火终于让不少人看的比较明白了：威力巨大的九斤弹野战炮的确能把敌军推过来的低矮木桩一般的东西似乎打下一块并迫使其向快速后退去，甚至彻底打歪也能威胁到推动那石墩的不少人。但是杀伤效果却远远没有自己所估计的效果了。 在这个时候，借助着烟雾的掩护与连绵七八十米左右的石墩盾阵，大周方面的一千名精锐也逼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并且开始让一百名左右不但力量过关、射准也过关的精锐弓箭手接连不断的把如同普通士兵发射的神臂弩一般威力的大箭抛射了过来，在几百支箭接连不断的攒射之下，甚至有不少箭支射进了工事射口之内带来了零星伤亡。也就是张小磊在火炮防盾方面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才避免了一些有经验的亲信们的伤亡。但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行啊！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大问题！”跟随在张世功的身边多少了解一席军事经验的张忠更是有些急切起来。 张小磊并不是一个多么果断和勇敢的人，但在这个时候不知怎的也突然间有了一丝明悟：防守当然可以在很多情况下带来巨大的优势，可是如果一味被动的防守，那就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出路的。 “野炮二排和四排！还有周彩霞、还有阿熊阿豹，你们再带领全部强弩队二队和四队、新编练的火器队大部做好出战准备！准备随我一同出战！”这个时候的张小磊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这一次出战当然有风险，可是张小磊权衡之下还是觉得主动出战风险应该更小。决不能让这些一看就是训练和勇气都很突出的精锐们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自己手下这些队伍的强弱，经过这几仗之后的张小磊可是了解的非常清楚的。 第65章 越战越勇 出战的队伍是慌忙之下拼凑的，组织并不十分完善也不十分严谨，但也包括三大类兵种两大类。第一队是六门包括炮车重量在四五百公斤左右的九斤弹野战炮、负责开炮的三十名炮手、跟随六个火炮组在一起的一百五十名后勤辅兵，由张小磊亲自率领。 另外周彩霞、阿熊、阿豹三分别负责三个百人上下规模的战兵队，每个战兵队由二十名最早跟随自己在一起的壮丁压阵。百人队战兵队以弩手为主、铳手辅、除了每个人配备的短矛之外，几乎没有专职的近战兵种。一共各装备十支改造后的九石单兵弩、三十支大周军队中比较典型的二十石床弩；这些弩箭其实在过去都是床弩，只是在经过张小磊特别的改造之后才大大的减少了操作所需要的人手。同时，百人队中还配备十二支双人抬炮。至于这些双人抬炮的定位，张小磊在战前备战的时候就思考的很清楚：对付那些重装披甲的目标或者需要一定攻击的目标，有重弩和火炮。这些双人抬炮的主要目的就是在比较近的距离上展开自卫。以发射一钱弹丸为主的霰弹枪核心；所有的弩铳类兵器其实都是采用四分之一比较突出河勇敢的人进行发射和实用，四分之三的人负责填装弹药或开弩的方法组织战斗，最大限度的回避这些质量本来就不算太过优秀的人在临战表现上的问题。 同时在防护和护具上也没有吝啬，即便是有其他负重要求的民夫辅兵，也都在出战之前发下了铁甲。至少在面对可能的威胁的时候，这好似一个巨大的心理安慰。 为了有效的控制队伍，在对方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靠谱火力的情况下，百人左右的战兵队也尽可能的聚集在方圆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从三个方向上掩护张小磊所直接率领的炮队。四个方阵尽可能的凑在不超过方圆五六十米左右的范围内以便用最简单的手势或声音可以有效的展开组织联络。做为在组织队伍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天赋，顶多一个豪强头目的人，张小磊觉得一个营左右规模的队伍差不多就是自己能够有效指挥的极限了。这还是靠很多亲信帮忙的情况下。 当这五六百人聚集在一起的队伍有不少根本没有经历过像样训练和选拔的民夫的时候，即便身披铠甲，很多人也在离开了堡垒掩护之后感觉到万分紧张。就是自己身后不远处的火炮开火，甚至自己队伍中的火炮开火，那巨大的声响都会让很多人不寒而栗，更别提那烟雾还有烟雾背后时隐时现的喊杀声。 “向西面走，向我指着的方向走！走出烟雾”张小磊大声的状胆一般的喊道。 就这样，张小磊率领的数百人集结起来之后，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走出了敌军进攻方向上的战场迷雾。在不到一百步左右的近距离上发现了那些推动着铁石滚盾的敌军，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敌兵也在有效射程之内发现了张小磊等人所在的队伍。精锐的弓箭手们迅速将精准而有力的战箭射了过来。在七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即便是精锐的弓箭手临阵也不可能射的太准，但是张小磊手下的人大多是一些没有经过战场锻炼也没有靠谱选拔的武装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人在这种情况下吓的连动也不敢动。 不远处推动包铁石墩盾阵向前近的敌兵们见到出来野战的竟然都是这样一群怂货，紧张的心也一时间放下来不少。 “呵呵，就这个水平竟然敢爬出乌龟壳！兄弟们！干他娘！”在一名大周军官的带动下，上百名大周精锐竟然毫无顾忌的向大部分人已经临场走不动道，也没有什么严谨的阵型，似乎如同一群乌合之众一般模样的数百人冲过过来。 好在这时候周彩霞与阿熊阿豹等人还算是没有太大的临场反应，当下用短矛侧面抽在了几名有些畏惧的庄丁身上：“醒了没有！让我们把短矛桶近你们的**里还是同敌军决一死战说句话！” 这时候，火器队火炮队的优点也体现了出来：长官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督战，不怕手下那些人因为不得不选一些性格太硬或者手里的家伙太强的临阵造反，弹压也弹压不住。 在敌军的威胁还有少数一些人的督战之下，那些挑选出来负责开炮的炮手们还算是回过神来，虽然紧张之下有效操作火器的本事没有，但是发射早就填装好的炮弹直接点火，并在防盾的掩护之下用炮口指向目标的能力开始有的。 六门野战炮在第一次开火就把一千二百枚左右一两半左右的重散弹在水平方向上演着敌军大致冲过来的方向展开了火力，一下就打倒了四十多名冲过来的敌人，很多逼近过来的大周精兵都是腿部直接被跳弹打的骨断筋折。 当然，这些人也不亏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跳一的精锐，虽然在猛烈的打击之下整个攻势为之一顿，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军官们的催促和后面弓箭的直接督战声中，其余数十名敌兵还是鼓起勇气，趁着火炮开炮的间隙逼近过来。 在周彩霞与阿熊阿豹乃至张小磊等人的亲自督促之下，一些比较勇敢的士兵还是鼓起了拿起早就上好了弦的强弩或者填装好弹药的二人抬炮向进攻过来的目标展开了轰击。 用小型床弩改造过来的大号单兵弩还有双人弩的哆哆声，还有那抬炮开火时的声音当即响成一片。二十多支抬炮发射的两千多枚一钱散弹还有三十多支床弩改造过来的带有杠杆开弩器的强弩射出二百三十多支大箭组织的箭雨之下，逼近过来的那些披着重甲、并有意识的用背后的盾牌当在前面的几十名大周精锐们几乎被着暴风骤雨般的活力一扫而空。 见状，有过多次临战经历的张小磊也终于能够勉强的压制住恐惧带来的反应高声喊道：“害怕什么？胆小什么？！别看那些来敌人如何气势汹汹，只有按部就班的战斗！他们挨不到近前就会被全部消灭！一起动手吧！别闲着！听见没有！” 许多年后张小磊回忆往事，还是清醒敌人这一次给了自己所率领的队伍以恢复士气的关键时间，当包铁滚石盾阵方向上的敌军回过神来开始接连不断的继续展开箭雨掩护下的冲击的时候。虽然弩手们暂时还是被压制下来不少，可是在张伟周彩霞等四人的亲自督战之下，炮手们还算是没有出错的再次完成了填装任务，这一次进攻的目标因为不是眼前迫在眉睫带来巨大临阵压力的对手，而是近百步外的对手，还是多少带来了很多信心。 猛烈的炮声中，又是上千枚重霰弹接连不断的打了出去，在近距离上由远及近的近百名比较近距离上大周精兵们当场被打倒在地，即便是那些人身上厚重的铠甲在数百到近千焦耳能量的弹丸之下也仅仅是把应该打出的血洞变成钝伤害罢了。 并没有持续下去的敌军箭雨压制也让大部分弩手们能够按部就按的开始利用杠杆开弩器上弦乃至填装箭支，抬炮手们也开始重新填装弹药。按照几乎每分钟两三轮左右的速度配合着炮兵一起越来越准确的展开着还击，很快就将推动着滚石盾阵的敌兵轻扫了大半。 这个时候更远距离上的敌人大军也开始有了动静，马蹄声首先沿着地面隆隆的传了过来。不过此时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人都已经渡过了最为惊慌失措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开炮！”张小磊沉着的下令道。 “开炮！”不仅仅是张小磊亲自率领出了堡垒进行野战的队伍，在滚石盾阵的压力消除，不少烟雾车在被消灭和压制之后烟雾也渐渐淡去的时候，堡垒阵地内的张忠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留守在堡垒内的六个野战炮组还有六门臼炮组也开始向那些速度看起来很快却没有什么防护力的敌骑打出了如同雨幕一般的霰弹火力。 第66章 破营 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在侧后不远处的炮火掩护之下前出堡垒区大概四百米的距离之后，原本有些遥不可及的距离似乎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远了。从远处曾经标定的几处丘陵和树木估算敌营的距离也已经缩小到五六百米左右的样子。 前出的炮队隆隆的炮声中，那些在距离堡垒大概两里左右距离上的不少释放烟雾的车辆也在上百枚实心弹的轰击之下损失了不少，不得不后撤到更远的距离上去了。 可是在这个距离上对距离堡垒两里左右距离上大周军队刚刚构筑起来的炮垒的袭击，则让张小磊感觉到似乎效果并不理想。这一次前来的敌军人数毕竟太多了，而且也做了很多准备。仅仅凭借自己所携带的这六门炮，还有那为数并不算多的炮弹，在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就算打光了每门火炮所携带的数十份炮弹顶天也就杀伤一两千敌军。在对手并算不上乌合之众的情况下不能给与敌军根本上的动摇。 就在感觉到临战的危机已经解除的身边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张小磊却没有让队伍返回，而是对身边的人说道：“这一次出战我们打退了对手的进攻。如果下一次敌军选择在夜间组织这样的进攻那该怎么办呢？我们在夜间还有把握面对那些精锐强手们外出野战么？只有进攻还有不畏野战机动，才能从根本上化解危机！现在我准备下令向敌营展开攻击，可能要迫近到很近的距离上战斗，如果你们有谁觉得不适应，最后现在就退出。免得以后出现之前那种窘迫的状态给所有人带来麻烦，听到没有？” 其实这时候很多临时动员而来做为辅兵的人们都已经感觉到多少有些疲惫了，在肾上腺素和恐惧感持续存在的情况下疲惫之感似乎也来的特别快。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终究没有人能够所出临阵退缩的事情。张小磊也在随后命人亲自传信，从堡垒防守区内调动增援过来两个臼炮炮组，还有携带着十六两大车约莫七八吨大概八百份弹药也一同，增援过来。整个外出野战队伍的人手也从五六百人增加到七百余人。包括那些强弩手和火铳手在内，这已经是张小磊手下一多半人手了。 见到对手集结了这么多人手似乎侵袭是要再次展开行动，李伯升乃至手下的不少大周军官将领们在紧张之余也感觉到多少有些兴奋。很显然，面对对手炮垒的攻击战斗是一件艰辛的事情。如果对方向自己所在的营垒展开进攻，那就有更大的把握给予这兵力不及外围大军百分之一左右的强寇以决定性的打击了。 “不要小瞧这些人！不要贸然围攻，尽量分散开来轮番上前，耗掉这些人的弹药那一切就很简单了！”负责传令的人也纷纷叮嘱那些似乎士气有些萎靡的骑兵精锐们。经过之前的多次交锋，已经没有人因为兵力上的优势再小瞧这些兵力并不算多的对手了。 重新逼近过去的骑兵们不仅队形松散，而且尽可能保持在一百五六十步以上的距离上，只有极少数人用战弓射出去的轻箭多少给对手带来一些影响。 可是这些远处的游骑却没有想到，在如何对付过远距离上的游骑方面，张小磊早就针对专门的弩手有所训练。在展开攻击的时候用杠杆开弩器的杠杆连上固定距离的“连杆”以保持特定的角度，在放弩的时候以中央的强弩为基点进行标准组织排弩，几乎能让两张二十石双人杠杆强弩或五张九石强弩射出来的箭支一次覆盖十米到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几乎可以让有一定机动能力的骑兵在一百六十步以内的距离上也无可躲避。只有在一百六十步以外，才因为箭道过于弯曲可以前后躲避。可这样以来，那些游骑也很难用抛射轻箭的办法来对整个集中起来的营伍进行袭扰了。 也有一些推着连弩车的大周弩兵们企图用强弩对射，但遇到这种情况，张小磊等人所在的火炮足就会在一里左右甚至略远一些的距离上以重霰弹直接压制杀伤之，但却并不像以往距离上那样经常在一里左右或者更远的距离上像对手的一般军阵和营垒开火了。 这个时候为了防止炮火的威胁，两里之外的连营之外已经构筑起简单的胸墙，但是当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逼近到一百六十步左右的弓弩有效威胁距离上的极限的时候，准确而猛烈的炮弹命中那低矮的胸墙之后却依然能够给躲避在后面的人以巨大的杀伤。 六门野战炮和两门臼炮在逼近到距离对手的连营比较近距离额情况下还分别沿着两个方向针对漫长的敌军营垒展开斜射与侧射，往往一轮开火就能以两三千发实心弹或者重霰弹带来一百数十人到二百人上下的死伤。 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还远远没有到通常的近战距离上的时候，在两里外围困堡垒的大周营垒就直接被轰开了一个缺口。在猛烈的火力之下被攻击的营队不得不向更远的距离上或者两侧撤退开来。 从其他方向上调集过来的大周军队在退避的同时也将张小磊等人所在的炮队重重围困起来，然而这却并没有什么意义。猛烈的炮火和强弩之下，距离一里之内的对手都会在短短一分钟之内的多轮攒射之下付出上千死伤的情况下已经有很多从多个方向上围攻过来的小军被强弩结合火炮打散了。 超越时代几百年的标准和要求，让火炮在这个火器刚刚诞生的年代就在针对冷兵器为主对手们的代差一般作战中体现出了精益求精、理性与钻研带来的真正威力。同这个时代的人们常见的早期火器相比，在原理没有多大区别的情况下效用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最初逼近对方大营时还感觉到不少恐惧的很多张小磊所率领的辅兵们，也逐渐适应了这种这一边倒的战斗。 第67章 战胜与许诺 张小磊等人的队伍在堡垒火炮掩护距离以外击退大周军队围攻的时候，刚刚巩固下来的包围圈也被强行撕开一个口子。围攻的大军不仅仅是进攻失利，而且是面临更直接溃败的命运来临了。 向着对手的侧面展开横击或是直接轰击方溃败的纵队的时候，以往在战斗中似乎发挥不了多少效用的九斤实心弹也把自身的效用发挥到了最大。在纵深似乎无限的人群中往往直接扫倒三十多人才耗尽了所有的能量，甚至有的炮弹因为没有直接命中披甲人体而更多在人群的下盘中依靠强大的动能飞钻，直接一发炮弹就直接让上百人被打倒在地，飞溅的血泊在密集的人群中划出了刀刀横线。在能够有效保证命中却有能够确保自身安全的一百五十步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仅仅几轮这样实心弹攻击打出的二十多发实心弹还有部分重霰弹就直接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损失。 猛烈的轰击之后，不断溃败或者不得不装死躺下乃至逃散的人群大大降低了炮火攻击的效率，但面对不在拥有完善横队的敌群，就算在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平均每一轮炮击往往也会直接让上百人倒下，而在更近的距离上。张小磊为了锻炼自己手下这些勇气和战场心理素质并不算怎样的绝大多数人，就命人轮流以二人抬火炮发射半装药的霰弹轰击敌人的尸体并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用短矛“补枪”，整个队伍也在这样的进攻中不断前进，直接向对手负责指挥的帅旗位置上兴趣。 李伯升这个时候当然也预感到一些不妙，很快就下定决心开始带着核心的队伍组织后撤了。当然，同几千人或者几万人左右可以在这富饶的江南一带随时“因粮于己”的队伍不同。超过十万左右的人马还是不得不携带大量给养辎重，那些给养辎重还有不太方便机动的连弩车就成为了张小磊等人率领队伍进攻并在中远距离上组织开炮攻击的核心目标。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进击战斗中，两门臼炮及六门野战炮接连不断的在行进中展开了五十多轮开火，以四百份左右的炮弹直接杀伤了上万人。负责应对敌军零散反扑乃至用于自卫与补充攻击的抬炮手和重弩手们也清理了几千人敌兵，加上堡垒方向上之前应对进攻时展开的袭击，还有混乱之中因为踩踏而损失的敌军。这一次十万大军的攻击行动虽然因为张小磊等人缺乏足够的兵力，也缺乏骑兵机动力量没有遭到歼灭性打击，但也伤亡损失两万多人、逃兵近万。其余还算有一些组织和控制的主体纷纷向太湖岸边的船舶方向行去。 张小磊这个时候直接逼近到距离对方船只集结的岸边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以强装下的实心弹继续展开轰击，不过十分钟左右时间内的二十轮左右的开火，打出了一百几十发炮弹或霰弹。还有不少船只的船体似乎遭受了一些破坏不得继续停在岸边，更有不少人见到似乎逃船无望而在军官们的组织之下向其他方向行去。 这个时候，反而是另外一个选择摆在了张小磊等人的眼前：要不要对逃亡的残敌继续展开攻击？要不要去几艘停靠在岸边的船上看一看？是继续外出展开扫荡和抄掠，还是首先清点一下战场，收缴一下战场上缴获到的敌军兵器？ 在战时的紧张与兴奋渐渐消退了的情况下，张小磊最终还是做出了保守的选择：首先动员堡内的人再派出一些人手打扫战场吧！原因也很简单：战时的紧张完全消退的情况下包括张小磊在内的不少人也才明白这并不是一场零伤亡的作战。出战的数百人随着大多都有从对手那里缴获到的铁甲护身，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能把强敌遏制在有效射程以外，并且除了炮手以外大多数情况下允许人们躲避从远处射来的弩箭，数千支比较精锐的大周军散兵从远处抛射而来，又比较准确的落在队伍范围内强弩强弓大箭还是早成了三十多人中箭，在优良的铠甲防护之下还是有七八个人负伤。其中一名辅兵在人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倒在了进攻的路上，还有一个人失血似乎很多，当战斗落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严重的伤势，但很显然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张小磊也赶紧命令跟随自己一同出征的有外伤处理经验的郎中们负责医治。 大多数并没有经历过多少选训的辅兵们当然也算的上“不知道为何而战”的人，按照这个年代的标准都算不上什么强兵。可是看到张小磊亲自命令跟随军队的郎中们进行一些非常简单而且在现代军队中也司空见惯的医务处理的时候，还是产生了连张小磊都没有想象到的感动，甚至还有几个朴实的外地佃户出身的辅兵感动的哭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里，都没有军医是为士兵服务的意识，送上一些药物和设立一些地方自己解决。有一些临时凑合起来的巫医算是不错了。蒋军在抗战前夕、新中国军队在建国前夕，才算是形式上普及连级别的卫生员、还不见得都非常合格。这样的行为也让很多人都开始相信了张小磊关于死伤抚恤乃至功名待遇那些让人想象不到的许诺：不仅仅是百亩上等良田或者二百亩中下等田地外加上百两的银钱，还有专门的流传下去的事纪书籍、就算政权失败了、团伙散了、立碑立祠也被砸了、也有机会名留千古。汉地的民众并不傻，可以说是平均智商仅仅比几百分之一世界人口包揽四分之一诺奖的犹太人明显逊色的民族了，稍微有一点儿生活阅历的成年人都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张小磊上述那些话纯属糊弄人的白条，不过在经历了这一场战斗之后却有很多人相信起来。 清点弹药之下，仅仅是不到一个时辰的作战，辎重队带来的每炮百份左右的炮弹就被消耗了绝大部分，也让张小磊感觉到自身家底的单薄。 很显然：要想在巩固控制一片区域的情况下还有一定的远征能力，总共不过千把人左右的人手仍然显得有点少了。可是张小磊也有一种感觉：要是贸然把核心队伍扩充到一千人以上，自己的掌控能力就会明显的下降，还是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第68章 新建扩军 彻底取得针对这一次前来围剿的官军取得胜利的消息传来到据点内堂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很高兴。平日里一直不怎么管事的张母却出乎一些人意料的似乎有些担心起来。闲的没事的时候读过不少书的她看到历史上从封王到帝王，几乎近半不得善终甚至有可能不得善终，也非常担心张小磊在战胜这么强大兵力的官军之后有了太大的野心。这当然不是张母的见识有多大，很大程度上也是小门小户的保守偏见罢了。 即便是以前对张小磊等人这一次起事并不抱着多大信心的赵管家等人，这一次也兴奋异常。因为觉得就算因为人手单薄不能马上直捣应天府，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在庆功的临时宴席结束之后，再一次有些沉醉的张小磊却想到了杨雪儿和杨红儿这一对自己曾经有过亏欠，这些日子也有些冷落的女孩儿。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过往种种，不论邓敏还是春杏又或者周彩霞，都不能算是自己理想中那种十分单纯的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机与考虑。相互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密无间。唯有杨雪儿还有杨红儿这一对底层出身，年纪也似乎并不算太大的孩子至今还保持着的那如同旧时代下层处子一般的特有内向。 “你们知道我是个喜欢坦诚心扉的人，这一次似乎你们多少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在顾虑什么？”同二女在一起的时候，张小磊也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我。。。我们担心少主以后成为皇帝，我们。。。”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了，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我有一天成为皇帝或者形同皇帝，也不会忘记最初跟随我的人的。。。”张小磊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开始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如果是刚刚附体穿越过来没多久的时候，张小磊如同很多历史文的主角一样，其实是内心里一开始就有一个皇帝梦。尤其是并没有怎样“被社会打磨过”的张小磊，如同很多初上单位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新人态度”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身为另外一个人的下属会怎样，甚至也并不擅长怎么与平辈相处。可是如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则已经让张小磊在一定程度上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优劣所在。 自己能不能成为皇帝呢？恐怕是有戏，不过能不能达到朱元璋或者康乾那种高度却是没底的。十有八九是一位深宫帝王，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这种影响或者那种影响。原因也很简单：朱元璋有很多自己很多年的班底集团，那些其他一些著名的人物或者开国皇帝之类不仅自身的领导才能比较突出，在人脉关系上的积淀更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以自己现在的底子成为理论上统领上千万户人口的皇帝？张小磊感觉从享乐上并不一定强于一个规模不小的豪强贵族多少，在权力和行事上更是有诸多局限。其中首先一个问题：要不要重视儒家？要不要受到各种“礼”的束缚？ 在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后张小磊当然也就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应该不是大量扩军动员炮灰兵临应天府的时候。把自己这核心大概千把人左右的队伍框架巩固巩固才是应该做的。 除了皇帝梦，张小磊也曾经拥有过将军梦，幻想自己如同很多主角那样打造出一支赶超近代革命军队的顶级强军。可是张世功等人的教训就给自己泼了一盆凉水：优秀的将领恐怕比皇帝还要更难当。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做拿破仑的能力，那路线就应该是改良版本的曾国藩袁世凯？至少暂时的核心队伍建设如此。 因此一个核心队伍编制体制调整的腹案也就初步形成了。当然为了更多的谋求认同，也避免实行过程中的问题，张小来还是打算在十多名亲信面前讲出了自己想定的草案。 胜利的庆功规格不算低，似乎如同提前过了个新年一般。而此时的禁卫炮兵连的炮手庄丁们虽然也领到了不少发下来的勋章或纪念章，但让一个古时的平民拥有近代的荣誉感似乎也难了一点儿，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意义。 可是禁卫炮兵连扩军的消息传来之后，绝大多数原来在张家地头上的同乡们都感觉到了兴奋。因为听说每个人几乎都有机会至少成为“伍长”了。 此时的张小磊手下的很多人还没有持续太长或太过巩固的利益，很多人对利益的胃口也并不算大。因此扩军建军的办法并没有什么阻力。 根据之前的作战经验，如果每门千斤上下的火炮只配备最多不到十名炮手，那充其量只能在船上或者堡垒内作战。要想拥有必要的弹药给养并维持一定持续作战能力。至少要二十五人负责一门炮。考虑相比拿战时代到南北战争早期此时能够拥有的骡马化条件还不怎么样，中国很多地方特别是东南一带的地理条件，包括各种勤务在内。三十五人负责一门炮才是合理。因此以在编的十八门火炮为基础，由禁卫炮兵连扩充而来的炮兵营拥有十八个炮组、一百二十六伍、六百三十名左右基层官兵。包括一些通信联络与勤务人员在内大概七百人左右的编制。原有连内的很多炮手们都升为伍长。 战斗中的经验还说明因为特殊的性质，炮兵营连独自打代差战争也不能没有近距离上的自卫能力，同时也应该具备操作抬炮火器或重弩等方面的能力。因此身为伍长的炮手们另外一个职能就是在危机的情况下充当负责射铳或射弩的射手，其他人则是填装手。人有勇怯之别，多人填装集中发射也能最大限度避免一些问题。 扩军之后的选兵，也参考湘军的做法，一定程度上的“兵必自招”，但张小磊拥有决定去留的把关权。每个人仅仅负责五个人顶多十来个类似“包衣”一般的仆从的情况下也不容易让下面形成太大的封建权力。这些人的待遇也是同时采用两种办法，一种是自己发饷给原来的庄丁也就是个个伍长，每个人每月五两银子。在这个白银流入还算多的时代，五两银子的价值可跟湘军时代大不一样，完全可以分出很多余钱来打赏和负责下面的人。另外则是全体营兵每人一贯钱的基本军饷。将封建和雇佣尽可能的结合起来，同时也有一个规矩：除了伍长因罪或者犯错等原因遭到替换，或者立有大功等原因，否则如果伍长战死，其余的人则丧失相应的待遇。最多只能回到田内做个佃农。 张小磊身边的十几名亲信，每个人则允许拥有十名“亲兵”，同时在形式上对各炮排拥有一定“战时指挥权”。就连内院的女眷们也有了自己的身边人，当然这就不是必然的军事智能了。张小磊自己做为最大的“封建主”则打算亲选一百名左右的少年。张小磊感觉到这也是自己能够有效管理的一个边界了。 第69章 集思广益 张小磊一开始很想在管理上发明创新一番，也学学当年那孙武练宫女。但这一年来的经历还是让张小磊明白有些方面是自己擅长的，而在管理方面？那绝对是自己这种重度理科直男癌的短板命门之一。不过对此有着理科生思维的张小磊也有自己的办法。 自己似乎从某左派贴吧上看到一篇评价当年新中国从原子弹到氢弹为什么时间很短而且一次成功的文章，虽然张小磊对于极左思想并不是非常赞同，但是并没有网络上常见的门户之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别人说的有道理，就算完全是脱离历史事实的胡说八道，又为什么不试试呢？实践出真知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据说因为当年两弹一星事关中国命运，很多传统中国社会下的旧习气旧习惯都在特定的政治环境下被压制了。一个技术员也能和两弹元勋拍桌子辩论。至少在某一个范围内从来没有什么学阀、学术权威、等级主义的影响。国内某些领域工业体系中那种严重的设计与生产脱离、设计生产少考虑用户等很多传统弊病估计应该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看来集思广益的作用还是好嘛。 当然，张小磊没有忘记自己是个豪强封建主的本质，红色年代正规国家政权在特定项目上的某些做法可不一定是自己这种落后势力能够轻易效仿的。 想到这里，张小磊首先在自己身边的十几名亲信的内部开了一个“诸葛亮会”，主题就是：怎么样确保奴仆选拔的可靠性，在管理家奴方面，应该注意什么问题。 “大家不要笑。。。”张小磊严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也算是半个主人了。我这个少主这些年来其实当的不好。能遇到你们这么多能够经受的起考验的可靠人。这全是靠父亲，我自己的做人能力什么样，自己可是有所了解的。当然，我这个人比较直，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这么信任我，也是因为我有一些独特的才能可以带来别人带来不了的利益不是？可是并非所有人的优劣都我一样。你们自己提出意见的时候最好量力而为，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以后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律己程度，不要提一些不太实际的要求，而且大家要知道：今天的这个会，可是为所有人的安危厉害服务的，可别打哈哈。。。” “我觉得，少主能够在某些事情上卓有成效的窍门就在于赏罚，而且把赏罚分明这一点做到了极致。总体上看又是以赏为主，犯错的时候也完全不顾忌人情，按照规矩来。我想，我们的炮比官府那些工匠们做的好，就是因为我们舍得给下人们优厚的待遇、足够的赏赐。同时，不因恶小而不罚。人们对待少主那些看似严格苛刻的标准和做法也就没有了多少怨言。” “是啊，我听说这江南一带很多下人的老婆就是事实上主人的小妾。甚至没有什么人记得下人的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自己想办法争取主人的同意，从来没有如同少主一样时时记挂着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的婚配。” 阿豹和阿熊的先后发言并没有让张小磊动容，因为这似乎还是没有什么亮点啊。 不过赵管家虽然不是多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还是提到了让张小磊多少有些注意的一点：“赏罚不吝啬不顾忌是一方面，人也很重要。过去我曾经听我当年的一位同窗兄长讲过：人与人确实存在很大差异，管人不如选人，选对人方可事半功倍。要是人不可靠，并不是良好的管理所能左右的。所以六韬中在选人鉴人方面就花了很多功夫。。。” 让张小磊想不到的是几名平日里似乎十分没有存在感的亲信也提出了一些建议。 “听说古时的北方有义子制度，说书人似乎有提到过，不知道我们能否拜少主为义子。。。” “是啊，我还听说有的义子还要赐姓赐名呢，要是我们也能像张忠一样。。。” 义子这种提法一时也让张小磊有些为难。自己的年纪毕竟是硬伤，搞的太虚伪也会遭人闲话，这就不好了，但说到改名，张小磊才想起来阿熊阿豹还有其他几名家丁的姓名拜并没有多少文化的张世功所赐可并不怎么雅观，就回道：“算了，我喜欢的品质就是为诚为实，开诚布公。你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会真心认我这个少年父亲么？不过一家人，但同时也是你们的家主，问题不大。阿熊阿豹，我知道你们跟随父亲很久了，父亲当时也没有读过什么书。收留你们的时候也没有在意起个像样名字的事。这样吧：从今天起，你们就叫做张勇和张诚好了。勇敢、诚实、忠诚，就是我对你们最重要的期望。这仅仅只有勉励的意思，绝不是像其他穷人家那样缺啥补啥。。。” 就这样，在自己的十几名亲信中集思广益了一番后张小磊还是觉得会有什么缺憾，就暗中差人从长兴不少像样的读书人乃至家风比较有名气的人家那里请教治家之术。随后，用这些集思广益来的东西整理，并补充上自己的一些理解和看法，又经过亲信们的不少讨论。然后整理成专门的内部读物召集包括一百二十六名伍长在内一同组织学习，之后才展开从整个长兴县的跟自己口音类似的同乡中选拔人才补充原有队伍内基数有限的问题。扩编后的禁卫营与亲信私兵之外的人的由邓敏、春杏、杨红儿与杨雪儿等人共同负责。什么人可以信任张小磊还是心中有数的，但对自己的识人之内有所了解的张小磊可不想被“宫斗”那最好的办法其实也就是一视同仁，并也告诫过自己的身边人：自己的继承人会通过某块公认的牌匾之内定期检查的密封遗嘱确定，而且并不一定从自己的下一代中选择，后代的后代也有机会。收养的义子也有机会。这样一来，厉害不大，应该也就不会太过麻烦了。尤其从清代宫廷相比汉代宫廷似乎后宫内不再那么血腥，殉葬的减少和合理的退役制度可能就是重要的原因了。 就这样，在大众军功赏赐比较广泛、也有不少北地移民之人的长兴县、数以千计的适龄少年之中一场暗中的考察选拔为目的的集训也很快展开了。取胜之后的张小磊大致的战略也已确定：自己的力量既然并不取决于传统意义上多多益善的兵源人口，那么四处攻掠和扩大地盘就不如巩固与凝实自身更为重要了。 第70章 考验选拔 刚刚搭建起来的大营内，不少孩子都有些兴奋的说笑着。尽管这样的人比例不算很大，也给人以热热闹闹的感觉，似乎是来到了书院一类的地方。那种轻闲与快乐似乎在习惯了学生生涯的人们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难得的有些让人羡慕。 也有很多是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依然感觉到谨慎，加上过往的一些经历，并不愿意与人多打交道。王锋就是这样普世孩子们中的一员。 王锋原名王二虎，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朴实孩子，家境也不是很好。正是因为如此，当在报名的时候得知自己被选中之后，包括自己在内的全家人都兴奋的一夜没有睡好。至少：吃穿之外每月五千钱的月饷不仅仅是可以让全家人吃饱饭，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一定意义上摆脱贫困本身的范畴了。 大争之世，当兵从军从来被视为一种恶差，就算有一定的待遇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上赶着报名。毕竟先不说那军营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经常有可能面临大战的情况下，那本来就形同某种“断头饭”的活计。不是生活上太差的贫困下层，大多数像样一点儿的人家都不会有这种打算的。至于刚刚起家不久的反贼，那就更不要提，因为刚刚起家也就意味着以后要打的大仗还多着呢。 然而人烟密集的湖州长兴一带，张小磊等人先是据说百人破几万大军，后来又率领新建不久的上千人的队伍凭借着不可想象的犀利火器战胜了朝廷十万大军、缴获铠甲与强弩无数的事情很快就以很大的力度传开了。尤其在距离交战地不算太远的地方，因为随时可以证实，这传言也就不再是传言，成了绝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的事实。 这种情况大概有两种解释：一种真是如同传说那样，张家是得了神人传授与上天的庇佑，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命之子；而另外一种，则就这个曾经的纨绔少年真的是具有惊人的才华，能够建设一支百战百胜的强兵。不管是哪一种，在那起家不久的情况下“从龙”都是一种低风险高收益的事情，同以往的当兵吃粮完全不同了。 刚刚进入陌生的环境，发现同乡大多并不分在一起，而是由一名口音似乎有些不同的外乡人当自己的伍长带领，而同一个伍里几乎没有同乡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比较沉默，这样的时间并没有经历太久。大概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或以识字交流或以手势，至少在同一个伍的范围之内，人们还是相互熟悉起来。 当然，哪怕营中的规矩是禁止方言与家乡话、禁止不经批准的同乡串联，因为平日里的训练管理并不是非常严格，有很多闲暇时间又有很多余钱。而且也似乎没有什么人因为违反训话时长官所讲的规矩而遭受处罚，与同乡一起聊天、赌钱就成为重要的活动了。甚至打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事情仅仅是零星存在，可是当似乎这样做也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处罚，人们还可以自由出营活动到军营附近的集镇上快活的时候。似乎如同临阵军营模样的大营似乎很快就变成了如同居民点一般纪律当然无存的地方。 王锋还是有种种顾虑，平日就很实在的他并不愿意因为别人都不遵守规矩就冒险与同乡们在一起交流或者参与打架一类的事情。 “玩两把吧？怎么样？这骰子是我从集镇上专门买来的。”同伍的一名外乡少年用这些天来似乎隐隐约约能够听懂的一种此地官话说道。 为了学习这里的伍长们的“官话”，王锋倒是并不拒绝这种同伍之内的活动和交流，只是有些忧心说道：“上一次长官训话的时候似乎提到过，军中禁止赌博，哪怕是不涉及太多钱的也不行。除非上面专门有通告在允许的情况下才允许放纵一回。。。” “唉，我说你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家中宝的年纪，怎么说话跟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闺女似的?别人都这样，也没见过有谁被处罚过。” “是啊，我听说咱们主公有横扫千军的神器。因此也就并不需要细柳营那一套了。上面不管，这根本就是默许嘛。规矩嘛，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形式上的了，怎么就不那么开窍呢。。。” 听到身边的人都这样说，王锋心中就有些动摇了。不过最终还是拒绝道：“这样万一是上面对我们的考验呢？” “不可能，人们都是如此，没多少如你这么死板的。。。” 可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的王锋就打定了做一个不犯规矩的“乖宝宝”“好孩子”的主意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自己就是不打算违背那些刚刚进军营不久的时候上面的长官立下来的一些规矩。 负责包括王锋在内的那名外乡伍长一开始的时候还跟其他四个手下经常在一起，甚至住在一起。但似乎目的也仅仅在于交给新来的这些人们这队伍里面的“官话”，见到人们的交流似乎勉强没有太大问题之后也就经常离开了。 营内的秩序也越来越坏。当然，当闹出比较大的动静或者打群架的时候，从不远处的堡垒据点区那里驻扎的营伍还是会管上一管，但因为没有多少“现管”，整个理论上的新兵营就几乎处于放羊的状态。 张小磊却不由的有些担心，担心这种状况持续下去真的就是“法不责众”了。毕竟同自己乃至自己的亲信相互之间算不上“外语”的北地同乡人口范围本就有限。如果在这样下去，进行筛选的时候就有可能选不出多少人了。因此在这样的考验持续了大概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之后，也就终于“收网”了。 依据早就准备好的地道与竹子制成的传声筒，这些日子以来张小磊及其十几名亲信还有从外地雇佣而来的几百名负责在暗处监视的女童们传递过来的信息进行了汇总。至少在五天或十天以前，勉强还能够在这种放羊的环境下，按照进营时的一些规矩很有自觉性也很听话的生活和训练的大概十分之一强的六百多人选了出来。并确定了这些人所在的编组和所在的位置。 亲自负责点名的人似乎专门将这些“老实孩子”挑选出营的时候，其他一些比较聪明的同龄人就感觉到有些不妙了。但因为短时间内还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也就没有妄动。 当剩下的人重新集结队伍之后被告知：“全营解散，你们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自由散漫表现而被淘汰”的时候。抱怨之声甚至哭声传遍了整个大营。 当然，在威名赫赫的张小磊等人面前，这几千名并没有多少像样武装也缺乏有效组织的少年们终究没有什么人敢于闹事。在另了几贯钱的遣散费用之后也只能选择遗憾的离开了。 第71章 新船 一个半月左右的考验期筛选出六百多名可靠的少年、在大战的考验之后从原本的队伍内也淘汰了四百名已经确定表现并不怎样的人，列为预备役辅兵，待遇也不算太差，这才安抚了很多人的人心。让这些少年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新军之后的第一课不是开弩或填装火药，而是操船。 太湖岸边的大战因为张小磊等人的兵力太少，不少战船都及时的逃离了出去。加上之后的反攻中搜剿、各种方法赎买的。一共也只得到十二艘百料以上、或者估算正常标准排水量在三四十吨以上的大船。其中最大的五艘二百料左右经过仔细检查也没有太大问题的大船被确定为新扩编后的禁卫营所用的军用船。 大战结束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筹集弹药及火药、改装弩箭之外。不少能够动员起来的劳力都投入到了新船的改装之中。虽然距离苏州并不算太远，整个队伍在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于苏州城中征集到的各种工匠就有二百多人，但总的来说工匠资源还是有点儿稀缺，重点就放在了技术难度要求并不算太高的船只改造上了。所谓的改造，当然主要就是给这些船只增加大号的人力螺旋桨装置。这种曾经以为简单的东西，在规格需求变大之后，为了解决桨叶的强度问题就让张小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此外之前的不少作战也让张小磊意识到了这种并不算太大的中国式平底内河“大船”在防护力上同自己印象中那种拿战时代的西方硬木风帆战列舰有着本质的不同。经过二十石床子强弩改造之后的测试：二百料左右大概六十吨排水量规格的大船也挡不住床弩在近距离上用专门矛箭的近射。至少需要在关键的位置上内上将近一分厚的铁盾、外面关键位置上又有铜甲披挂，才算有效的抵挡住了寻常床弩的近射，并且估计就算是规格更大一些的床弩在远距离上虽然有可能让矛尖打穿船身之后再突破内衬的铁板，整个矛箭突破阻力穿透过去的概率应该不大，这才最终放心下来。 同时在这种船上的试炮也表明：如果三门九斤弹火炮从侧舷的方向上同时以双份标准装药开火，一定会给这种船战时条件下的稳定带来明显影响。甚至在侧向垂直方向上全力开火之下有翻船的危险，经过逐步测试才总结出在这种大船上运用火器和进行操作的不少经验。 经过改良后的螺旋桨虽然没有复杂的转动装置，也设计了适合很多人踩动蹬踏的装置。五十多人同时在船舱内踩动两根螺旋桨桨柱的时候，能够让那些并没有在这方面有多少经验的少年们在太湖也让接近满载的船只跑出了赛龙舟一般的速度。似乎有如乘风破浪一般的感觉。 至于这些日子以来张小磊为什么对水师船只如此在意，并投入了不少的家底和资源，包括赵管家乃至张诚张勇在内的很多人都多少有些觉得奇怪，只是并没有最先讲出来。最终还是身份似乎多少有些超然的周彩霞讲出了自己的一种猜测。 “少主这些日子以来不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这战船上，不会仅仅是为了防止朝廷的水师再次从太湖上袭来吧？” 张小磊一直在内部营造一种坦诚相言的环境，因此自己也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的打算，虽然这种打算似乎是有不低保密性要求的。 “以前的时候，我曾经是打算立足于湖州府，把原来的堡垒和暗堡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城。可是这一次的大战也让我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湖州并不是一处非常有利的地方，虽然农业上还算富饶，但不如苏松闻名是有原因的，这里虽然沿湖可是水路并不算畅通，对手可以从各个方向上增兵而来，我军机动运动的空间却不是很大。如果朝廷或者以后别的什么政权要对我们进行封锁，比如不太容易通过土办法得到的硫磺，那么所受到的局限也很大。可是如果我们把据点和根据地放在江边或者大海附近，比如松江附近，那就有利很多。那里通过我们随时能够逆江而上，也随时能够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主动权毫无疑问就好了很多，即便要修建掩护队伍亲属的城堡，还是不应该修建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张小磊的话只能让很多对大海稍微了解到一点儿的人觉得不切实际。即便在大航海时代，依靠风帆进行的海上运输也是一件相当依靠经验和冒险的事情。海运在历史上长期没有能够代替大运河在张小磊了解了不少东西之后也是明白有其原因的。在没有可靠动力的时代，航海对于经验和运气的依赖显然太大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具备的。无怪乎桨帆船到了大航海前夕的时候都依然在欧洲大行其道。 提前了数百年出现的人力螺旋桨改变了这一切，能够比较稳定的获得少则六节、多则十节不依靠风向的稳定航速的情况下。就算没有太过丰富的航海经验，只要避开那些海况和岸边地理复杂的地方，一切就应该没有太的问题了。 张小磊的打算同样也没有向其他亲信隐瞒。或许是因为北方移民先天保守的惯性，包括赵管家乃至张母在内的很多人也都对张小磊的打算多少有些疑虑。可是张小磊还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虽然自己的武力从之前的作战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凡事就怕万一。自己虽然凭借着直觉感觉就凭旧时代那些封建官营工匠们，应该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钻研精神和工匠精神，制不出威胁力太大的火器。可是要是那位大周开国皇帝真的能够投入巨大的赏罚本钱或者巨资来搞靠谱的火器军队，更有威胁力的滚石盾阵、烟雾车一类的东西呢？这就不得不防了。 “清点下我们的家底吧！”张小磊没有犹豫太久时间，打算在刚刚完成队伍选训的时候就带着所有人还有相关的家眷利用这些改装好的船只踏上转移之路了。而不是等待过年之后雨水也来了之后才走。谁也不知道几个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样儿的变故。 第72章 天下变局 “九斤弹火炮三十门、臼炮十门；重霰弹三千二百份、药三千二百半分，轻霰弹一千七百份、药一千七百半份、实心弹一千五百发、药一千五百份；抬炮四百件、单兵铳一千二百件、弹七千二百斤、药三千斤；其他爆破和备用弹药两万斤、甲三千七百件；九石单兵杠杆弩一百三十五件、二十石双人杠杆弩四百件、各种矛箭一万两千支、大箭十二万支；铜钱一万两千贯、银三万两、米四十万斤、布。。。” 起初张小磊没有觉得什么，当赵管家还有身边的一名亲信核定出现有的这数百吨家底的时候张小磊也不由的皱眉，远以为所拥有的船只是很宽裕的，可是现在来看要携带这数百吨物资，恐怕在这并不是运河水位很高季节的冬季让大船出航非要让大多数人展开地面行军不可了。 可是仔细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确保安全的手段。如果抱着最大的敌意换位思考，换成张小磊是那大周皇帝的话，这么一条危险的动脉之上肯定会准备不少“水底龙王炮”之类的东西随时恭候。虽然张小磊不知道这个火器刚刚诞生不久的年代有没有水雷，可还是不得不放。当然有一点张小磊是比较确信的：要想在这个年代玩水上皇姑屯，恐怕要把负责直接引爆的人放在更近的距离上才行，队伍尽可能的沿着运河前进并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侧卫或后卫还是有好处的。行进的地方正是人烟密集的地方，也恰恰可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选拔出来的队伍到底可靠不可靠，也算是考验的一个补充。 同时，再一次进行大战的准备张小磊也准备好了。因为如果换成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出现在心脏地带的话，绝对会在一些交通要道上部署重兵进行警备的。因此在大队出发之前首先外雇了不少人去打探从苏州到镇江乃至松江一路之上的风声和情况。在这种人烟稠密发达的地方，就算是几千人到一万人左右的调动只要不是沿着水路应该也能够比较容易的打探到风声。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船队准备之中的同时外雇负责侦查的人们返回的时候虽然对各地的情况有不同的说法，却根本没有发现大军调动甚至是布防的迹象。最近距离上可能存在大军云集的地方却是镇江到应天一带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言而无信的大周皇帝这么给我们方便？”军议之上即便是比较张勇也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外出打探消息的人们终究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如同后世的京城里或者过去北宋汴梁很多秘密和大事保不了一样，在如今的应天府附近，天子脚下的民间也开始有一些关于战事的传闻。并且外出打探消息的周彩霞等人还了解到，这应天府附近的传言往往十有八九并非空穴来风。同那些民间寻常家长里短传言可大不一样。原因也很简单：如果谣言被戳穿的太多，那就没有多少消息的公信力了。 牟尼教那边儿当然也有自己微薄的一些信息情报渠道，虽然做不到如同武侠小说中那么神通广大，但是有关天下大事的一些事情还是能够听到风声的。 首先是西南方向上，经过北明军队近半年左右的进攻，几乎拿下了长江上游以北的大半个四川，并开始利用沿江补给进攻湖广一带的陈汉军队。最近有消息说，大周不少军队也开始向湖广方向调动，准备联合陈汉共同抗敌。自从北明在北方的行动结束以来，几乎没有了什么掣肘的北明军队似乎重新获得了犹如当年曹魏一般的军事优势，甚至不是这个时代南方在人口经济上的优势可以完全抗衡的了。 江淮一带曾经是大周的重中之重，自从四年前的那次大战以来也被视为固若金汤的地方，加上相比历史上其他一些南方政权。在文化与民风已经完全不一样的此时，又是开国没有几年，北明本来并没有打算对此时的大周真的有什么大动作的打算。 可是自从张小磊起事以来连败官军，就已经引起北明朝野内很多人的想法了。就像蒋军围剿红军的时候屡屡秀下限，就必然引起日本人的窥视一般。不过起事的势力是大周方面号称的“几万暴民”还是如同当年梁山起义一般仅仅几十个核心骨干撑死千把人的地方性事件，都反应了大周军队极有可能在火器面前有什么独有的弱点。 因此，就在西南方向上的进攻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北明在“东线”也展开了规模越来越大的试探性进攻，损失了将近一个有战斗力的战役集团，又增援湖广方向不少兵力的大周堪战兵力早已不像前些时候那么富裕。很多后方能够抽调和动用的兵力这个时候都开始调动到江北方向准备应付大周军队有可能的大规模行动上了。 对于北明，张小磊因为继承了之前这个武人世家纨绔子弟的不少记忆，又同身边的亲信们闲聊过很多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同样建朝不算太长时间的明初明军在披甲率和训练水平上远远不如继承了南宋军事衣钵的大周军队。蒙元在北方屠戮乃至长期禁武的影响当然也是存在。这也是当年张世功能够用并不算太精锐的军队取得不少战功的原因之一。可是在动员乃至组织指挥方面，北明方面就拥有明显优势了，很长的时间里，北明与南方似乎如同当年南宋后期的金国与南宋一般，一边是指挥组织不行，一边儿是物力和训练不行而动员充分，各种优劣相互平衡，进攻者吃亏。 但不论怎么说，统一政权相比两个相互分裂的优势还是存在的，张小磊也相信据说拥有百万左右堪战兵力的北明有同时对两个南方政权展开进攻的能力。 “既然朝廷这么给我们面子，那我们就尽快北上吧！”张小磊最后决断道。这种消息对于很多人来说当然也是好消息，这意味着这一路之上不会再次遇到大战的风险了。然而此时的张小磊却在思考怎么处理同北明之间的关系？是站在大周一边维持分裂割据的状态，还是如现在已经隐隐出现的立场那样成为北明的盟友？ 第73章 选择 当张小磊率领着满载辎重货物的船队，带领着上一千二百多人的队伍，五百多名有经验的工匠，还有相关家属总计五千人上下的队伍乘坐大小船只浩浩荡荡的驶过太湖踏上沿着苏州向北开进的时候。乘坐在一艘不起眼小船之内的张小磊的思绪仍然放在之后的选择上，对今后的倾向拿不定主意。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小磊还是渐渐的放弃了原有的那种站在东南政权的一边抗拒北明维持天下分裂割据的打算。 不论从哪个角度讲，此时的大周都不再是个值得信任的政权了。至少张小磊觉得，就算是太子亲自过来做人质，那都有可能是某种阴谋。对于这种政权，自己的态度就只有一个：既然你不是什么善类或者有容人之量的政权，那我就仿效列强对付李鸿章之类人精的办法：你有计，我有力。你的文科生式智慧最终还是要向船坚炮利屈服，何况自己以后要在松江一带争夺周边一些利益，那免不了侵蚀东南大周政权的一些税赋利益，更别提自己在苏州湖州等地得罪的不少达官显贵。至于这个原本不同于历史的时代会到明朝那样的大一统时代后会如何？面对的对手也未必会强一个层次吧？ 其实张小磊早就有一种历史认识：陈胜吴广张角李自成之类的农民起义也好；五胡乱华、靖康之变、满清入主中原之类的外族成功入侵也好，几乎都是发生在大一统王朝时期，春秋战国、三国演义、五代十国等等这种事儿似乎少一些，难道仅仅是一种历史偶然么？至于明朝前期？历史上的明初，靠着元代时期尚武之风并没有完全沦丧的淮西乡兵的传承还有不少人才，朱元璋等人打过的败仗并不多，但很显然也不是后金满清初期那样几乎从来没有几万人规模的像样失败，更别说明王朝开国不过数十年就有土木堡那样的例子？如果万一明朝真的很强大了？自己大不了以后远遁日本或者北美，又或者英国人在十八世纪才发现的澳洲？到了长江口选择有的是。。。 有了这种决心，张小磊的心也就大定下来。嘱咐手下人道：“如果遇到敌兵或者任何疑武装，只要是在境内遇到的，可以先发制人。。。” 其实现在的张小磊甚至身边不少亲信很想放松，但张小磊觉得现在还不是放松或者摆谱的时候。有人提出坐轿子会更安全也更好一些，张小磊还是终究觉得有些不习惯。 人力螺旋桨终究解决了很多问题，如果仅仅想要维持跟随地面人马的行进速度，也不需要太多的上船登船桨。行走在距离运河不远处的队伍还可以轮流上传休息，这样也就极大的节约了体力。在轮换和借用船力的急行军之下在过了苏州府不过两昼夜左右的时间之后就逼近了张周政权的重地镇江。 之前张小磊等人也查探过，因为地处要地，在张小磊等人取得大胜之后官军还是很重视这一带的防御的。除了部署了不少船队之外，还部署了五万人马左右的靠谱力量，仅仅从那些平日里都经常外出巡逻警戒的军兵，就让人们知道这附近驻扎的大周军队不是很多地方上常见的那种平庸之辈。 张小磊也在斥候传信过来之后命令各队准备做好迎战的准别。龙出升天，这一仗显然是必须要大的。如果是以前，用不过一两千人的队伍去迎战几万官军，就是张小磊也不得不谨慎。可是在经历了太湖岸边长兴一带的两次大胜之后，对于现在自己依靠杠杆弩还有精益求精下的火炮，胜算究竟几何，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从那每隔一刻钟就有人传来的通报中，张小磊还有身边的不少亲信都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了。 “队伍距离镇江一带的官军大营已经很近了，又是这么明显的队伍，怎么没有像样的大军集结起来准备迎战？”张诚首先有些怀疑的禀报道。 张小磊对此并不以为意：“估计是经过太湖岸边那两仗，现在朝廷的军队畏惧同我们交手了吧。运河河道有没有问题？” “似乎也没有问题。。。”负责禀报的斥候报告道。这种情况却让张小磊多少提高了一些警惕，因为完全有些不合常理。。。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如同闷雷一般声音的隆隆炮声似乎从的距离上传了过来，直到似乎是大军交战一般的炮声响起来不久，才有新的消息从十几里外负责查探的斥候那里传了过来：“北明那边儿的军队已经逼近到北岸，镇江一带的守军同明军展开水战了。。。” 镇江一带的江面并不算宽阔，而且有运河径流长江，正因为如此才成为军中重地。此时廖永忠所率领的战船不过五百余艘，并不算太多，同当年北明军队南下时至少上千艘准备航渡的大船相比似乎已经少了很多。 其实这也不奇怪，时代发展到了宋元之后，中国北方的森林乃至树木早就已经不像唐代的时候或者更早那样常见了。大型树木不常见，大型船只也就并不常见。相比汉末三国那个时代，某种程度上来说长江水战变得更不利。当然，也有有利的一面：此时的长江相比三国那个时代明显变得更窄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人烟也更稠密、队伍获取补给也不再像曾经人口比较稀少的乱世时那样依赖于少数特定的地理要地。如果是正常的用兵，应该是趁夜的时候往返渡江投送兵力回避水战才是。比如四年前那场渡江之战就是北明集中了不少的精锐趁夜渡江直攻应天附近的大营为开端。 这一次留守在镇江的大周将领张士信当然也早就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自身很可能腹背受敌的形势，因此很早就做出了将五万人马提前转移到水师大船之上的决定，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虽然同样只有几百艘大船，可大周水师的优势相比北明可大多了。就算面对那传说中依靠火炮和强弩战无不胜的强贼，在水上很显然也会削弱人数太少的队伍投射力量的优势。 第74章 技术优势 冬季多少还算平静的江面之上，随着隆隆的炮声北岸的北明水师开始气势汹汹的逼近过来，似乎拥有战船优势的是自己一方一样。 “真是怪事啊！难道他们信心这么充足？不知道自己那种规格的船可能连接舷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撞散么？”不少驻扎在镇江一带的大周水师军官将领都不由的暗自称奇，同时也多少有些不屑。 “可能是觉得自己在火器上很有优势吧！不要让北明的水师逼近，试试这一次新准备的床弩！”张士信下令道。自古以来水战中床弩的作用比陆战更低，近战更为重要。大多是通过撞角、拍杆、乃至近距离上的弓箭决胜负。即便是火器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撞击战拍击战的郑成功时代，郑家水师中的弓手仍然在当时的海战中给荷兰人很大印象。拥有南宋时代以来的不少基础的大周政权在水战中的优势除了船高和船身，弓箭当然也是重要一面。 不久前张小磊等人给前来围剿大军的深刻教训，一是让此时的东南政权开始更为重视火器，另外就是通过个别近距离曾经与强敌交手过又幸免的一些精锐军官那里了解到了张小磊等人为什么能用很少的人就投射出可怕的弩箭火力。因此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以来也开始改装和制造了不少二十石强弩，在船上仅仅用两三个人就能有效而快速的释放、大大的增加了火力和效率。平均每艘战船每分钟都可以将数十支矛箭或者几百支大箭射出去的同时还能有不少人用于操帆操船，加上不少的箭头上点燃了燃烧物如同火箭一般。 水面上在百步以外，大周水师战船上的猛烈箭雨就给逼近过来的明军战船一下带来之前想象不到的压力。几次准备好的火船突袭都因为遭到密集箭雨压制既无法升帆，人员也很难有效的操桨不得不失败。那二十石左右力量拉距又不算太小的床弩连绵不断射出的如同轻型标枪或短矛一般的大箭往往能很轻易的射穿规格本就不算太大的那些装满火药的小型火船。 更远的距离上，明军大船上不断开火的火炮当然也带来一定威胁。可是这些火炮同部分人见到过的张小磊手下的那些的火炮似乎差别犹如天壤之别。因为火药的性能不是太好也没有颗粒化，废热太多的情况下只能减少身管长度和壁厚，发射一些如同臼炮一般的炮弹。而此时的军队在弹道、测距等方面可没有张小磊那么深的研究。因为射速也受到了影响，打出的火炮炮弹在水面上往往到了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进行直射才会多少带来一些威胁。众多在地面作战中还能发挥不少作用的炮射散弹还有各种火铳弹丸在这水战之中似乎稍微面临一点儿像样的防护就效能大打折扣。只不过不少船只发射过来的火箭还多少造成了一些威胁，让射过来的床弩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猛烈了。 可是这确改变不了在那些远远比不了明末水平的小型火船不能起到预想中的作用的情况下，战局并没有如同廖永忠那样“出奇制胜”反而依旧显得有些不利起来。 似乎还算激烈的水上交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除了一小部分燃烧起来或者压制运动能力之后撞沉的明军战船之外，绝大部分明军战船都最终不得不云集到岸边。 岸边部署的明军火炮还有火箭或许是因为发射平台更为稳固的原因，多少还能起到一点儿掩护作用，可这似乎仍然无济于事。大周水师虽然不敢距离岸边太近，可还是在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接连不断的以几千张配备了杠杆开弩器的床子强弩展开了那带着火苗的箭雨，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明军船只燃烧起来。船上的很多军兵也不得不冒着箭雨向岸边撤退。 在军兵的掩护下才撤退到岸上的廖永忠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湖广方向上的决战，恐怕那边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啊。谁也没有想到长期以来偏安的周军竟然的一下子依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床弩布置的这么多、射的又这么快，变得这么难以对付了。 然而就在这水上的失利快要演变成陆上的失利的时候，似乎有隆隆的炮声从一两里以外的东南方向上穿了过来。那炮声也同明军的火炮似乎大相径庭。 张小磊率领的队伍在突破了运河河口附近上万大周军队的阻挠进入江中的船只原本仅仅只有五艘罢了，并没有让张士信等人太过在意，而且一开始的时候那船只入水的方向似乎也是在下游而非战场的上游，显然仅仅是为了逃命而已。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五艘二百料上下的船只在竟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不借助风向也不借助水流的情况下逆江而上，开始逼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船只大概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接连不断的炮击，似乎如同挑衅一般。 虽然很多军官将领都知道这些强贼那令人恐怖的传闻，可是还没有见到过在这江面水面之上依旧这么猖狂的人：竟然打算在水战中以一当百？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一开始的时候，对于作战指挥多少还算有些经验的张士信并没有太过在意，仅仅派遣了包括五千名水手和士兵在内的五十多艘船去应付，而主力准备回师上岸，去攻击这伙强贼在南岸似乎几里之外的老巢。可是却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之内。这江面上的仅仅五艘二百料炮船就依靠无视风向水流的航速与机动力始终同逼近过来的大周军队水师战船保持半里左右的距离并接连不断的开炮轰击，接连不断的在一顿饭左右的功夫之内打出了四百多发炮弹、几乎让二十多艘战船都失去了动力，不知多少人死伤，但从至少上千人在连绵不断的火力压制之下不得不跳水逃生来看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刚刚抵达南岸的大周军队主力船团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调转船头准备迎战，却没有想到江中的五艘敌船竟然猖狂的逆江而上继续寻找比较近的船只并尽可能利用射程优势和机动力的优势保持着距离展开接连不断的猛烈轰击。 第75章 吊打与震慑 此时的张小磊似乎想起了某电影《大清炮队》中的一幕：“打中敌舰一炮，赏银五十两!”“击沉敌舰一艘，赏银五百两！”“我们的炮打不着敌舰啊！”。。。 上小学的时候张小磊还曾经问过给学生们闲扯近代历史的音乐老师兼少先队辅导员：“我看鸦片战争那些炮还有很多衙门经典门口的火炮同拿战时代的西方火炮外形区别不大，发射原理也区别不大，怎么能说那个时代的西方船坚炮利呢？” 那时候的小学音乐老师当然无法解答这方面的军事历史问题，可此时的张小磊才深刻的理解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大到什么程度。客观的说：从林则徐到后来的满清不少有识之士还是有进口洋炮进行战备的意识的，就算是明末到清代时期的一些火炮型制乃至火药颗粒化等制法上相比元末明初水准的火器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张小磊虽然制造不出威尔金森镗床也忘了微积分，建立的炮队水平与19世纪末代水准火门原理滑膛炮有一定差距，可依靠着人力螺旋桨这种十九世纪初都没有的东西还有这时代的水师足够落伍的船体防护力与船体规格还是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对于二百料的大船来说，没有什么风浪影响精度的江面上，外加上火炮的炮身不是像拿战时期上吨重炮管的海军舰炮一样调节俯仰角都比较困难，面对同样逼近过来的那些如同高大楼体一般的大周水师战舰不能说是弹无虚发，也几乎是五发三中。如果不是逼近过来的船队太多，而且往往多路围击迫使张小磊亲自负责指挥率领的船队不敢逼近到太近的距离上。张小磊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取得更大的战果。因为压制住对手的火力之后逼近到近处打坏风帆或者瞄准水线左右的距离力求干沉对手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张小磊所率领的五艘大船同真正意义上大航海时代海上那种风帆战列舰也相去甚远。就算是用后世营团野战炮规格的一些火炮做舰炮，也只能同时用三门炮在尾部进行开火，太多了还安排不下，不能够利用一个方向的侧舷进行三门野战炮以上的齐射。 这样，就只能在船舱内预备上两门炮；在负责开火的火炮进行十分钟左右的急速射之后迅速用备用的火炮进行替代，两个小型炮排轮番开火的情况下维持比较像样的射速。 如果是超越千斤以上的重炮，就算是有一些十八世纪西方风帆战列舰上配备的特殊装置，也很难达到每分钟两发左右的有准备短时间内的持续射速。可是对于钢膛青铜身，身管重量又不算特别重的船上野战炮，还不需要专门盯着海浪在最高的位置上开火，射速一下就提高了不少。 短短半个时辰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五艘船上轮流在船尾进行开火的二十五门炮就将两千多发各种炮弹打了出去。不仅仅是野战炮，还有在对手很多船只被打的丧失机动能力之后不得不撤退的情况下近距离用臼炮进行开火时候的攻击。命中对方船只的一千八百多发炮弹也给几百艘逼近过来的大周船队带来恐怖性的打击。至少近万人在这种连续不断的直接轰击之下伤亡损失、上百艘船直接被击沉，还有更多的军兵在这种持续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跳水或是弃船逃跑。 当然，在这半个时辰之内的紧张交战之中张士信等人也想到过用大量水鬼的办法来对付，可是对于航速优势极大，随时可以高速改变位置，船体船壳内外也多有防护准备的情况下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 战斗的过程几乎是一边倒的，不但避免了以前在陆战中不可避免的一些伤亡损失，在这水战之中还拥有更好的追歼对手的条件。在几乎没有什么伤亡损失的情况下就一边倒的取得这样大的战绩也是张小磊在出战之前没有料到的。 只是当战斗渐渐进行尾声，沿着江水在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放风筝放出十余里左右的距离之后又在追歼中逆江而上返回了原来的位置后，进行武器弹药清点的时候才有些心惊：不仅各炮所携带的弹药消耗掉多半，个别野炮的炮身还有些鼓了起来。如果这是生铁而不是青铜制成的火炮，肯定就有发生炸膛的危险了。 这也让张小磊十分庆幸当初的决定：不惜透支一些家底把火炮从不到二十门扩充到三四十门，还接近全力的赶制了不少弹药的做法是正确的。否则，就算这一场水战取得了胜利，之后能不能在松江府附近的长江口一带有效立足也面临重重考验了。 仅仅半个时辰左右就结束的水战，没有一路沿着江水吊打出太远的距离，几乎都在江北岸附近云集的明军实现范围内。以前足智多谋的廖永忠也被这场以少胜多的水战震慑了。没有什么三十六计之类的奇谋，也没有诸多以少胜多战例中的大船欺负小船或者英勇的精锐碾压懦弱的乌合之众。仅仅凭借那不借助帆力和众多外露的船桨就能疾行在江面之上的寻常水师战船，还有那威力和精度神奇的船尾快炮就带来这样一边倒的效果？ 廖永忠身边倒还是有一些头脑还算清醒的谋士最终反应了过来：“这一定就是那传闻中的江南奇人了。按照常理，就算装药规格再低，也不论任何火炮，照着这么个打法，身管应该也快出问题了。我们要不要。。。” 廖永忠也多少有些心动，但沉思了片刻还是判断道：“我们没有机会的！我们那些船远不如那二百料上下规格的张周政权大船坚固。而且刚在你没有注意到一些强有力的流矢几乎插不到那几艘快船的船体上么？一些矛弩大箭插上了也没有尽末穿入，如果敌船利用坚固度和速度决死突围，或者在我们有所异动的时候就反应过来，那么我军包抄也应当没有什么用。” 第76章 崇明岛 外出机动作战的五艘主力船同周彩霞张忠等人负责的四五千人规模的“老营”队伍完全汇合后，大小百余艘船只重新起航，向着下游的方向缓缓行去。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江北岸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北明陆水师的注视下进行的。 “要不要差人同江北的明军联络一下？我想，经历了这一仗，他们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歹心了。”赵管家提议道。张小磊对于这种提议当然是拒绝的态度。实际上经历了当初东南大周政权某些不讲信义的行动之后，张小磊并不对这种非己政权有任何信任，至少此时的北明并没有拿出能够说服自己的“诚意”，虽然自己有意从北明那里要一笔好处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备不需，但过于主动就显得有些心虚了。 很多船是临时征集以弥补不足的，同时也因为保密的要求并不是所有的船都安装有人力螺旋桨，张小磊就下令直接以绳索连上和拖动一些中小船只，整个船队在并不怎么费力的情况下也如同五队赛船一般的队伍一样飞速的向下游航行而去。 随着船队飞快的行驶，江面也越来越宽阔，甚至在比较靠中央的时候两岸的岸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似乎如同驶入了大海一般。这就同张小磊的对于长三角的印象有些不符了。 生怕船队误入大海的张小磊尽量让船队在接近南岸的方向上行驶，才发现自己所率领的船队仅仅不过经过半天左右的航行就接近了松江一带，也确定了传说中的“上海县”所在的位置。此时的“上海”仅仅是个松江府附近不到两千户人口刚刚由镇升为县并不算太久的小地方，可是周边不少地方却算不上荒芜，也可以说的上人烟还算稠密没有多少闲田的地方了。 “听说那松江府也是如同苏州一带的不少富饶地方，想来这一次队伍又能获得不少的田地和财富了。。。”旗船的船舷边，一名跟随张小磊很久的亲信家丁看着南岸的良田也感觉到有些兴奋。“形势研讨会”在大战之后并不是没有开过。很多人也都明白，在经历了几场具有震慑性的胜仗之后又面临北明的直接压力，想来应天官府方面应该是没有什么余力再来找麻烦了。 听到这样的议论，张小磊却有些担心起来。在掌握了绝对的武力和权力之后，就连张小磊自己潜意识里似乎有些冲动，如果自己在岸边赶人圈地甚至直接吃大户“殖民”的后果是什么？手下侵吞周边和扩张自己的利益就有可能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更别说在陆上面对对手有可能的突袭还有各种自己随便想就能想出来的阴谋诡计，什么精锐裹挟在难民之中或者趁风灾水患什么的，又或者暗中拉拢渗透等等，那还真有点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感觉。对手下讲出自己的顾虑，当然重点也是后者：“原本的打算，是觉得在这松江富饶一带的地方开辟一处落脚之地比较好。但现在回想去过去的一些经验，我却不这样想了。回想一下：上一次在陆地上面对朝廷数万到十万大军、虽然取胜却有多么险象环生？尤其是对手有专门准备的时候？如果那上万精锐准备了更多也更坚固的滚石盾、放烟车，还趁着黑夜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前来偷袭，处境会有多危险？相反，之前的这一仗却证明了在水面上机动优势带来的意义是有多么巨大。我以前认为我们的火炮在陆地上会有比水面上更高的效能，但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敌人也学会了我们的一些窍门，也拥有一些能够快速航行的大船。这当然也会带来一些危险，可是在宽阔的水面上我们至少可以白天的时候在几十里外就提早发现逼近过来的敌船，在夜晚，要封锁一个大岛也绝非易事。。。” 张诚张勇等人其实都了解张小磊的性格，而且回想起刚刚过去并不算太远的两场战斗其实也都深有感触。赵管家甚至猜测出了张小磊的打算，只是不打算显得自己很能所以没有点破罢了。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张小磊差人携带着一些银钱分头去岸上打听崇明岛的大致位置，很快就确定了崇明岛的大致方向还有其他一些基本情况。 沿江的冲击平原除了少数盐碱地多数还算适宜人类居住，因此早在唐代崇明岛刚刚形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居住了。只是后来这里时常受到海盗水匪的袭扰，没有多少正常人家愿意上岛居住了。按照了解到的情况，整个崇明岛大概只有五百多户人家两千左右的居民。这些人大多是大概五百人左右水师指挥的家属。同只能吃空饷的地面不少军官不同，这个位置还算重要也有缉私捕盗需求的崇明指挥因为经常跟一些水匪海盗有过利益冲突，从战备状况到船只兵器配属都还算可以，甚至说的上是大周境内的精锐了。 只是这些人明显有点儿不太了解情况，见到张小磊所率领的众多连风帆都没有的内河船只逼近过来，甚至有了以少胜多建功立业的打算。竟然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主动出击，凭仗着四艘五百料左右带着撞角的海上大船直冲过来。其后果也是不出所料的了，战事并没有像这些人所期望的那样利用带有风帆的海船航速逼近到近距离之后直接用火砖或撞角轻易以少胜多取得胜利。在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上的张小磊所率领的五艘主力战船进行的两轮开炮打出的三十多发实心弹带来的横飞的木屑与弹丸震慑住了，短短不过五分钟内的几百发炮弹的轰击之下让很多船上没有伤亡的军兵们都不得不其船而逃。 张小磊并不打算在岸上费事，因此还是最终放过了一艘大船的逃亡，同时命令炮手向岛上大致的方向开炮漫射，不要求太大的精度，只求能够起到足够的威慑作用。让这崇明岛上本就不算太多的人尽可能的主动让位祈祷而逃。如果实在不愿意逃的，自己当然也有办法安置。 第77章 安营扎寨 夜间零星的炮击漫射还有入夜之前的那场大战，让张小磊觉得足够让这岛上的很多人在这种威慑之下不得不转移了。可是当第二天天亮之后，周彩霞及张忠等人率领着几百人左右的先锋队负责在岛上查探的队伍上岸的时候，似乎依旧发现平坦的岛屿上大概东南的位置上有袅袅的炊烟升起。 不同于河南等华北东北平原地带，可以说在中国的大部分地方，地形都是比较崎岖的。这江南一带就更是少见一望无际的原野，更别说是类似的岛屿。因此岛上的情况几乎不用怎么查探就几乎能够一览无余。 交通便利平坦富饶之地，留下来的这些百姓似乎也并不算呆板。张小磊等人排除的队伍刚刚上岸不久，岛东南方向的小镇上就有负责望风的百姓主动前出三四里左右的距离前来迎接。留下来的人们的打算张小磊似乎也看出来了。似乎是要先探探自己所率领的这些人是不是个吃人的老虎，如果不是那吃人的老虎，还算是能够打交道。岸上的人们就会留下来，如果来者不善，迎者不归，那可能就是非逃即藏了。 在人们上岸之前张小磊也吩咐过：如果有人留下来，只要没有敌对的嫌疑就尽量客气的对待。跟随队伍出发的还有几个在江东一带曾经走南闯北的乞丐，精通江东一带不少地方的方言。 同岛上居民的交流却没有想象的那样麻烦，此时崇明岛的人口还不是后来那种上海本地人都未必能畅通交流的启海方言，因为很多驻军还有盐场的官吏在此，人口又不是很多，远远没有近现代的规模。基本上都比较精通应天一带的官话，张小磊等人一家虽然是北方移民出身，但也长期接触太湖当地的不少人还有那些精通官话的军官方言，因此在交流上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 “既然彼此都没有敌意，那就不说见外的话了。在我们这样的阵势面前，还有过去我们的那些传闻面前你们都没有打算逃亡。那么这里应该算是一块儿天赐宝地了吧？看你们的脸色和样子，日子也算过的不错啊！”张忠并不是一个非常善于言辞的人，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经常跟着周彩霞一同外出，人也变得机灵了不少。 “军爷说笑了，也就是平日里打个渔赚个卖渔，顺便在岛上种了点儿糊口的粮食。大部分渔获还有盐场里的营生收入都不归我们说了算的，除了上交不少，很多都给了那逃之夭夭的李指挥及其几个心腹了。。。”一名思路似乎还算不错的做为头目代表的老人侃侃而谈道。 “好了，先不要说别的。跟我说句实话:盐场到打渔，上交的收成大概有多少？你们能留下多少？”张忠又询问道。 “天赐盐场每年数万斤盐，排除成本也应该有每年三五千贯的收入、打渔的收入也有两千贯以上。不过这些收入八cd几乎是要上交的。每户也就多个日用钱而已。。。” 张忠虽然不觉得什么，但是江湖经验多少有一些的周彩霞却看的出这位头脑还算灵光的当地老人恐怕没有说实话。这崇明岛看起来是一块极为富饶的地方，虽然有很多滩涂还有树林，但是能够开垦为耕地的绝对不少。恐怕就是卖粮都能收入很大一笔，更别说是加上盐场和渔业的收入。 不过张忠还是知道张小磊等人的打算，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这里的收入显然不如自己以后依靠强大的武力抢劫勒索黑吃黑灰吃灰更快，尽快的建立起能够立足的据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因此就安吩咐告诫道：“这样好了，这些天你为我们干活。按照我们的要求每天服力役，我们知道你们昨天有人从军中队队伍有些不敬，这是长官的罪责，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们。全天的力役只要好好干足五个时辰既可。如果干的好，每天我们会付给你们五百文铜钱，如果你们消极怠工，那就只有一百文铜钱了、工程质量最后也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话，十天之内还会给你们每个人一两银子的奖励。。。” 因为长期以来并不缺钱，缺乏成本概念的张小磊对于人员的工资待遇从来都是大方的，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尽快完成事情或者尽可能的保证质量。 在比较富裕的环太湖不少地方，这样的大方也曾经让很多城里的雇工们经压过。至于这些岛上长期遭受到长官压榨过的平民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还有按照工作日给日薪水这一说？还折算下来少则三贯、多则。。多则十五贯？这是什么概念？几乎完全可以让原本贫困的人过上小康的日子还都绰绰有余了。更重要的是这种许诺是按照日来结账的，似乎很难打马虎眼。 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整个天赐盐场附近的小村庄都沸腾了，没有人想到天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当然，还是有很多更有“社会经验”一些的中年人和老人对此依旧保有怀疑的态度。甚至担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是干完活遭受什么处决那就不好了” 好在张小磊等人率领着队伍，几乎同征集起来的岛上数百名青壮们几乎一起开火，在张小磊亲自看管要求之下还没有发生很多苛刻或者虐待的事情之后，少数人的疑虑也几乎打消了。 仅仅忙碌了一天就获得了往日里很可能工作十天半个月才会有的收入的情况下工作与劳动的经济性也被彻底的调动了起来。大概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包括很简单的土围、堑壕、还有不少堡垒在内的简单工事就修筑好了。 为了随时应对可能的袭击，修筑这些防御据点也是逐层加深，先按照加强版本的曾国藩行军垒那个标准，然后再逐渐构筑越来越高的炮台、然后就是逐步完善暗堡、地道；最后把防御区逐步的扩大到方圆百步左右的范围并不断在外围修筑其更为坚固的堤坝并逐步的抬高整个防御体系。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平均高出水面的范围很有限的崇明岛，说不定在遇到台风或者风雨的时候就会有内涝之患。因此为了解决排水的问题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和心思。 在拥有了将近两倍于兵力本身的劳动力的情况下，落脚之处的完善也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大概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上万个左右的劳动日，就在这土质并不算太硬的地方构筑起了似乎还算像样的防御据点。 第78章 海寇 崇明岛上的落脚之地完工的当日，张小磊并没有食言，按照约定向这十天以来前来忙碌的各家青壮们发放了总计数百两银子的酬劳。在这个白银并不及后来那样普及的时代，算的上是难以想象的重赏了。 除了必要的酬劳之外，张小磊同样还为岛上的这几百户民众在完工的时候摆了庆功宴，并没有多少自谦的对到来的很多人说道：“只要你们能够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敢保证你们的大富大贵，但数世之内彻底告别的劳累困苦贫病还是毫无问题的。。。” “那是！少主的恩德世间少有！” “是啊！以后就跟着少主干了！” 丰厚的工钱报酬其实也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到上的个别人在心中似乎也多少有些看轻了张小磊等人，认为这种人是个凯子冤大头，虽然对于自己是少有的好事，并不怎样令人畏惧了。至少同那传闻中凶神恶煞一般的强寇完全不同。 人烟交通并不算荒凉的地方，仅仅十天的粗活就能捞到平均折合几贯钱的消息很快也在周边的宋江等地传开了，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冒险乘船过来询问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情况。 张小磊当然不希望闲杂人等太多，婉言谢绝了大多数打算前来寻找粗使活计的人，不是说完全没有继续进行土建的需求，而是说那些没有什么专业技能的青壮劳动力成为其他势力细作的可能性很大，不得不防。小心谨慎从来是张小磊“谋大事”以来的习惯。 对于那些会一些铁匠活或铜匠火、特别是会冶铁和锻铁、造船等方面即便在这时代也很罕见的一些“技术人才”，则大多数来者不拒。哪怕是有丰厚的待遇，这些人很多也属于朝廷的直接控制之下，主动投奔而来的人太少了。 这个“宅心仁厚”到出了名的东家，给很多人的感觉是：手里的银钱财富一定多到不可想象了，才会这么挥金如土不在乎成本。只是多次击败朝廷大军的强悍战绩，让很多江河水匪乃至海寇们望而生畏，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张小磊没有想到：虽然还是有人敢于打已经成为长江口上一块硬核桃的自己的。 隆冬季节还没有完全过去，张小磊率领的队伍刚刚在崇明岛落脚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几伙在这时代的海上名声渐起的强寇聚集在一起，乘坐着并不算大的几条小船渐渐的逼近了崇明岛的北岸。 “你确定在那些人眼皮底下动手没有问题？”顶盔贯甲的一名海盗头目对一名身披了黑布的坐探询问道。所用的语言却似乎不是国内沿海一带任何地方的方言。 “我打听清楚了：那些人传闻之中很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同我们经常遇到的那些山东行省一带的北明地方军很不一样。但是那些人的堡垒据点距离居民主要所在的村镇有大概二十多町几千步的距离了。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控制住大多数人，应该没有问题。” “岛上的方言如何呢？” “这个也打听过了，似乎岛上新来的那些人口音同辽东一带的地方话有些接近，而且应天一带的官话那些曾经是周政权武装家属的人应该也听的懂。当地人应该只有一些打猎用的弓刀一类，很多人都不像是常练武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我看没有，可以捞一票了。准备好盾甲，这一次最好不要有人战死或重伤。。。” 经常在北方海域航行的经历让很多习惯了出海的九州人都能适应这冬季的长江口似乎并不算太过友好的天气，在没有海上的那种大风大浪的情况下还是在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就依靠着所有人努力的划桨逼近了黑乎乎的岸边，并在岸边早就埋伏好的人直接以火光的指引下上了岸。沿着那微弱月光和星光辉映下的大海带来的亮光沿着海岸线不断前行。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的小船也在灯光信号的指引下伴随着人们以免迷失方向，很快就逼近了天赐盐场附近的居民点。 “男人全杀！先留下幼儿，再逼问年长一些的女性。还有我叮嘱过你们那几个比较容易藏钱或贵重物品的地方，你们明白没有！” “明白了！” 至少二百多名月光下的黑影很分成了三股左右从三个方向上包围了那并不算有多大的村落包抄过来，每一组又分成了十多支临时小组，对早已摸清情况并绘制了草图的村落包围过来。 虽然有几条犬被扔出的涂有毒药的动物肝脏毒杀，可还是有个别警惕性强的狗在黑暗中叫了起来。然而这一次来的却不是寻常的偷鸡摸狗之类的民间匪盗，而是二百多人的强寇，根本不在乎这些狗会不会在这个距离上惊动主人了，不断才从外面射来的火箭很快就引燃了很多茅草屋，从黑暗中扔过来的火把让一切敢于出屋的人都处于火光的暴露之中。似乎一切都和想象中的剧本没有什么区别，这也让经历过不少恶战的海寇们多少有些临战紧张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刚刚翻过低矮院墙的黑影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几声惨叫传了过来。还有似乎过年时富贵人家才会有的那种烟花一般的信号迅速的飞到了天空之中。 反应灵敏的海寇们这个时候也嗅到了危险的感觉，知道继续下去的风险陡然增加。这可不是偷营或者打仗，而是捕猎，当然没有必要去硬顶着战场上才会有的风险硬上。早就有所准备的海寇们见到局面有危险，迅速分头逃亡，并在逃出一段距离之后向着岛北面多少还算有一些隐蔽掩护的树林方向逃去。按照约定，船只和港口的位置也在哪里。 可是当天亮前的曙光渐渐让海面更为清洗的时候，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航速很快的大型战船却在夜间以很快的速度绕到了岛屿的北面，以从未见过的猛烈炮火摧毁了海寇们上岸的那些小船。 第79章 真倭精锐 “让弟兄们一起上吧！也节省点儿火药！”张勇见到在船上炮火的压制之下，留下了十几具尸体的那些海寇绝大多数都退入了崇明岛北面纵深并不是太大的树林之中，在这种地形之下，火炮用重霰弹进行攻击的效率并不是很好。何况张勇也多少了解一点儿情况，现在队伍内所需要的火药资源是宝贵的，不能轻易浪费。 “对面的人没有携带什么火器或强弩之类的吧？”张小磊这时候也亲自赶到了事发的地点，对身边武力已经十分有信心的自己当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没有！这些人似乎只有大弓或者长刀一类的东西。” 张小磊命人捡起一把规格似乎不小的长刀，又看到地上个别尸体上所穿的甲胄，似乎多少有些明白过来：“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十有七八就是海对面的倭寇了。看这装具，还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等。他们用的箭规格也不小，让队伍小心些，尽量不要深入树林。” “明白！”负责带队的张勇说道。 出动作战的四百多名强弩手与火器手分散开来，从那并不算太大、纵深不过百步、宽不过百五十步的小树林南北两个方向上散开了队形包抄过来。 在林中观望的一名头目看到上岸的人数并不算太多，而且大多持强弩和火铳，还是那么单薄的一个队形，之前多少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就安顿下来不少。 “我们从侧面突围，然后从西面侧击那些上岸的人，一定可以将他们打退！”密林中，过来联络的另一名合伙人亲自来到头目跟前用很低的声音商议道。 “不要轻举妄动，他们的火炮确实有点儿门道，并不同于我们在北边儿遇到的那些，等他们再靠近一些，先用弓箭给他们一点儿代价，然后我们可以让一名懂此地东南官话的人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接触。。。，毕竟我听说这些人也不是大周的官军，一样是海上的强寇。我们可以赔礼退钱就是。用此地传说中的一句话‘不大不成交’也是有可能的。。。” 这名二百多名强寇的盟主多少还有点儿脑子，并不是很多武士们那种什么问题都只想着仅仅依靠武力来解决。 当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逼近到距离树林大概不到十步远的时候，树林中的黑影闪动，持有大弓斜跨长刀的武士们身形矫健的逼近过开始借助着树木的掩护飞快的逼近过来。 见到这种情况，开火的命令也迅速下达了。早就填装好的强弩从各个方向上展开直射与侧射侧射结合扫荡。上百个人负责操作的九石强弩射出了三百多支利箭从各个方向上直接扫荡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些海上过来的倭寇才明白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这崇明岛上绝大多数不到一尺厚度的树木，根本不足以有效抵挡那些威力似乎如同传说中的床子弩一般的利箭。那床弩射出来的箭既大又快，根本不是可以靠自己的反应和训练来躲避的。 仅仅是十几秒内一轮连绵不断的齐射就直接让二十多名倭寇死的死伤的伤，很多人都是被射穿树干的箭支直接打穿了四肢甚至是身体，不少人甚至直接被个别威力和穿透力强劲的主支大箭订在了树上。清晰可闻的惨叫声更是重新让这些武士们感觉到了战场上才会有的恐惧与压力。 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弓手射出了手中的大箭，在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尽管这些大箭的箭速不是很快，如同飞蝗一般蜂拥而出的情况下依旧射中了五六个人，当下就让很多身披铁甲的人依旧在这种大箭近射面前负伤挂彩。 趁着遭受攻击的人慌乱之下，不少身影带着令人恐惧的喊声冲了出来，直接就让不少初临战阵的弩手们甚至有了弃弩而逃的打算。 然而就在那些身影刚刚逃出树林的时候，百步以外的距离上不少人很快的利用杠杆开弩器重新填装好了箭支从侧面连绵不断的将一排排大箭射来。负责督战的张小磊身边的一些亲兵也利用装药实弹或者霰弹的二人抬或者其他小型火绳火器连绵不断的在近距离上向冲出来的这些倭寇们开火。 火绳枪在战阵之上并不一定是一种非常有效率的兵器，首先就面临着一定距离之外的破防问题，更别说射速。然而面对这些防护并不是很强、还没有真正的利于远射的兵种协同。又是这种非常有利于火器部队发挥独特优势的散兵战，很快就将冲出来的几十名手持闪亮钢刀的人接连不断的打倒。 虽然应对这一股倭寇的反扑只有五六个人伤亡，取得了不小的战绩，但是自从起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太大伤亡的队伍还是多少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在不远处观战的张小磊也感觉到多少有些出乎所料：自己所要面对的这些人看样子绝不是自己之前想到那种水平，似乎比起大周军队中的那些夜袭精锐也毫不逊色。奇怪：这些倭寇怎么会如此之强？要是海上的倭寇都是这种水平，张小磊甚至怀疑戚继光在练兵纪实中的那些训练原则和训练标准能不能做到低损失完胜了。 仔细思索之下似乎多少也想起一些事情。元末明初的这些倭寇不同于嘉靖年间，可以想象：这个时候入寇的很多倭寇都是以北方明初明军把守的辽东、山东一带的重地为袭扰目标。而抢劫不是打仗，要讲究一个捕猎风险的。就像狮子很少会捕猎野牛、老虎很少会找狼的麻烦一样。仅仅是能打的过目标根本不行，还要战斗力完全碾压，形同狮子与斑马、老虎与野猪一般的实力优势才能形成绝对的成功率。 因此也不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入寇的倭寇规模或许不大，然而却都是一些精锐骨干，远非嘉靖年间那些规模虽然很庞大却成分混杂的倭寇可以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张小磊就不打算让自己这些手下武装进林子清剿了。这种环境摆明了就是多山林的日本列岛等地军民非常熟悉的近战环境嘛。好在林子不算很大，浪费一些弹药就浪费一些弹药好了。。。 伴随着从船上冒出的一团团白烟，猛烈的炮击再次向着暴露出来不少身影的位置展开了，接连不断十轮左右上百份万余枚重霰弹和上百发九斤实心弹的扫荡与轰击之下，再次付出了数十人死伤的林中倭寇们终于感觉到有些绝望了。 第80章 打算 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战斗就让二百多名上岸的人死伤半数的情况下，竹若丸终究还是打算妥协投降了。这个时代的日本虽然风气比战国或者大正时代更保守一些，但还终究没有近现代军国主义教育之后的疯狂，更没有宣传机器对战略对手的丑化。那些并非是下层愚昧百姓出身的精锐们因为经常过手大量的利益，也不像下层很多人一样不开化。 在有人精通应天官话的情况下，投降的过程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张小磊直接命令林子里的人按照火铳点名的位置挨个排队分批到指定的地点集合，并且在指定的地点放弃铠甲和武器。并且按照身高打乱顺序分批用临时构筑起来的土墙土围拘禁起来，才让全身被绑起来的竹若丸以及另外一名精通应天官话的倭寇一起带了上来。 “我听你们之前说，你们是误信了传言。以为我们也是临时上岛的强盗，岛上百姓并不是我们的人，才会干这种活计？”一面屏风似的墙壁后面，张小磊仅凭与平时稍有变化的声音问道。 武士传统影响很大，就连听见琉球岛上的人用假声唱歌都不习惯的这些东瀛武士显然对张小磊这种谨慎到猥琐的态度多少有些看不起，那名精通汉话的人声音似乎也硬气起来，只是因为之前张小磊等人所在的队伍展现出来的强大武力才多少有些尊重的意思：“的确是我们误信了传言。不知道这岛上的居民也是贵方的奴仆。但是请相信：我们决没有同贵方过不去的意思。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对于我们也是个教训。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不打不成交。贵方拥有强大的火炮和火器，而我们在大海航行上也有很多经验，此外我还听说贵方同东南周政权并不和睦，那么，我们之间相互合作，应该可以谋求更大的利益。。。” 张小磊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当面直接回绝，但也没有承诺什么。只是也缓和了口气如同嘘寒问暖一般的询问这些倭寇过往的一些经历，诸如抢过什么地方，有多少船多少人之类。 这些涉及隐私的事情，经验丰富的竹若丸当然没有打算如同朴实农民或者孩子一般坦白的打算，添油加醋的吹嘘起来。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却暗中命人将这人所说的话以最快的速度纪录下来。 同这伙人谈完之后，包括赵管家乃至张诚在内的不少人都有些疑惑起来：这好像根本不像是少主的作风。“少主，难道我们真的要同这些人合作？” 在亲信面前，张小磊并没有将这一次自己的打算隐瞒：“我早就听说过几十年来海上这些越来越猖獗的倭寇的大名。按理说拥有这种名头，那应该是吃了不少大户犯过不少案子才会有的事情。如果我们再能了解到一些北方不少地方的倭患的情况还有更详细的一些事情，那或许就能了解到这些人掌握的财富规模。。。” 似乎是担心其他人心中有什么想法，张小磊就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以我们现在的武力如果在这东南之地四处吃大户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可是我们掠夺来的银钱，比如说达到了上千万两几千万贯这个程度又到哪里去消费呢？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安全而忠诚的服务者呢？海寇们的生活，真的没有什么可羡慕的。。。如果抢这些倭寇的积蓄，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张小磊也并不指望这种单纯的说辞有什么意义，在初步安顿下来之后，还是打算完善一下内部的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来操作的。但至少有一个规矩的标准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各种可能的麻烦，还有到时候不好解决的事情。毕竟，以现在自己这个团伙的武力地位，很显然是没有什么官府或者法律能够约束到的了。 大致上的原则是:同不忠诚相关的泄密、背叛、结党营私谋求权力等“挑起政争”，或者侵害张小磊本人的犯罪。即便是最初跟着自己一同起事的人也没有死刑或者极刑的豁免权，其他成员同理。“群众纪律”方面法规，跟随自己起事以来的亲信们唯一特权是豁免极刑或死刑，谈不豁免徒刑。甚至考虑到为了保密还有拉拢等方面的因素，少用“驱逐”“开除”等处罚手段，最高处罚手段就是终身监禁了。徒刑的门道可就大了，可以让人好吃好喝继续效力也可以生不如死。因此在关于家奴亲随方面的的监牢标准方面张小磊没有明确规矩。至于用于处罚其他各级对象的监牢、体罚原则和行刑者等方面都尽可能的做了比较完善的具体规定，担心的就是衙门那一套自由裁量带来太大的问题。 一开始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以后才有人意识达到：“法制”在某种程度其实就是削弱下面人自身拥有的“封建权威”的一种手段。只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张小磊手下的队伍刚刚成形，还没有拥有太过稳定和庞大的利益集团，才终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这些日子以来，张小磊也了解到了有关东南战事上的一些情况。因为自己起事刺激出了应天方面准备了一些滚石盾阵、也用实际行动带来的影响让不少人明白了用狗尿苔一类的东西做为硝石的原料的基本方法，还有在弓弩方面积累更多的大周政权了解到了杠杆开弩器原理之后，新建的精锐部队战斗力也发生了很大的提高。让张小磊在镇江附近的帮忙并没有能够起到决定性左右，大军兵临应天府并将应天府围攻临近一个月之后后，最终还是败于城内守军的反击。虽然没有彻底战败，能够在长江南岸立下一座“江南大营”却终究丧失了一战灭掉东南周政权的希望。 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北明方面也派出了人来直接同张小磊接触。这些都是张小磊早就有所预料的，然而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李文忠这么重要的北明皇帝亲信还有已经升为一军之将的张世功亲自来到了崇明岛上。 第81章 狮子大开口 此时的李文忠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如历史上那样被赐名为朱文忠，想来经历同历史上的元末明初是截然不同的。可即便如此也是同北明皇帝沾亲带故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还有些怀疑是北明那边儿故弄玄虚相欺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张世功亲自相介绍之后张小磊多少有些疑虑的目光也打消了。 只不过，张小磊虽然没有像见其他一些人那样连面都不见隔着如同屏风一般的墙壁发话，面色却是多少有些冷然，之前当然也没有什么像样礼术的接待，让李文忠多少也有些不以为然。 “李大人这一次亲自前来表达诚意，石儿这一次可是有些失礼了。。。”张世功这时候也笑道，似乎是要缓和一下气氛。 张小磊开门见山之前终究还是客气了一下，语气也稍稍有所缓和：“比起应天那边儿的出尔反尔，你们的诚意多少还是有些让我想不到。你们没有将我的父亲变相的扣为人质，还让李大人这样一位十分有身份的人前来，又带来了不少金银财物。说明我张小磊在大明皇帝眼中还是多少有些份量的。并不是一伙匪盗流寇。但是我总在犹豫，心中也有不少疑惑。如果你的回答能够让我解惑，那我或许会考虑在攻克应天府一统天下方面出力一二。否则。。。呵呵。。。李大人也请放心：冲你们这种看的起我的态度，只要你们大军不再次展开企图平定南方的战事，那我就不会做那当年联合东吴抗曹的刘备。。。” 做为一名手下满打满算不过一两千队伍的头目，张小磊可谓多少有些嚣张。可是李文忠回想起一些军报还有调查确认后的情况，还是知道张小磊这么不讲礼数是有着自己的所持的。 “阁下有何疑惑不妨说来看看，如果是我能够解惑的，自然坦诚相言。” “好。那我问了：众所周知，我手下不过十几条大船不到两千青壮，崛起也不及年余。像我这种小门小户小势力，要想求存，很显然应该维持天下分裂的格局才对。只有你们统一不了南方，甚至：还被南方政权联合打到秦岭淮河以北去，势力均衡，那样我才能够安全啊。换位思考，我想如果我是大明皇帝，统一了天下的情况下，能够容忍一位藩王就算是极限了。而且我还知道好像自从两汉以来，就有异姓不王的道理，更别说在大一统的情况下使用同样汉字的政权可以‘天有二日’了。虽然你们给我面子，而那应天府不给我面子，可在这样的现实面前，让我如何决断呢？我可不想做那被飞鸟尽良弓藏的韩信！” 李文忠对此多少还算有所准备，为了显示自己不是早就背好了台词还是在沉默了片刻后才郑重的说道：“我不知知道阁下读书涉猎程度如何，不过听说阁下曾经写过不少小说志异，想来对那历史应该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的。算一算吧，天下自古以来能算做大一统的王朝。秦朝这个短命朝代暂不却说它，汉朝时的南越王不就活过百岁了么？只是碰上了汉武这样稍有不惜代价谋求边功的人物，子孙才被殃及。之后，能算的上大一统朝代的就只有唐朝了，唐朝节度使的权力乃至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多说。即便是前宋朝，南北割据的南宋且不去说它，宋辽承平的年代，不是也有那折家等边功世家么？怎么能说只要天下一统就没有实质性的异姓王了呢？只要你以后接受大明册封、那就可以在这崇明方圆数十里的岛上称王。。。” 李文忠一边说着，也一边观察着张小磊的神色，从最初的印象来看：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轻的人胸中没有什么城府，怎么统人打交道好像都不太明白。还有什么说什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志向和能力争取天下的人。 张小磊却多少有些眯着眼不做言语，最终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这番话，可是不怎么能够让人信服啊。此一时彼一，谁知道我帮助你们大明统一南方之后，就不会再次面对从阴谋诡计到大军围剿？” 张小磊见李文忠似乎想要补充什么，就主动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错，我现在是有一些技术上的屏障。我们的火炮犀利，绝非你们那些火器可比。我的船只行进神速，不借助风力甚至水流就可以纵横江河。凭借这些，我手下的这一两千队伍绝对不逊色于十万精兵的作用。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技术上的优势是永久的。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万一有一天你们通过不惜血本的方式也有了接近的能力，在统一天下之后不再像如今这样水师脆弱，那我这一两千人的队伍岂不是说要灭掉就能灭掉？嗯？”说道最后，张小磊多少使了点儿颜色，怕李文忠有些不能领悟自己的意思，又东拉西扯。 李文忠是个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也看感觉出了张小磊的目的，直言不讳的问道：“阁下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吧，开列个单子也可以。只要是我大明能够做的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不过此时可不是前宋的时候。阁下若要如同那当年的金人一样狮子大开口，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金银。北方没有多少金银铜矿，元代的时候又遭洗劫不少民间并不富裕，这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 张小磊当然也是早就有所准备的，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单子说道：“乱世，金银的用处不算太大，我也知道大明在这方面并不富饶。不过我听说过去这几年大明在北方开疆扩土，直接灭了那元朝残余，还向河西方向扩充了不势力。所以我想：两千匹性格好一点儿、至少勉强可以做战马的、马头高度在四尺三寸，也就是说江南多半成年女子身高以上级别。体重在七百斤以上的高头大马，应该还是拿的出来的吧？哦，最好还有一些车啦，马具马药啦，铁匠啦之类的东西。我这荒岛上虽然有不少的草，可我也是听说过马不能全吃草，还要吃豆。这些就烦劳了，大明遵化徐州等地都产铁器，那铠甲打造应该不是问题。能不能制的一石二斗力的破甲利箭都射不穿的步人钢甲来？也来个两千套吧，我还听说最近明军攻克了湖广和四川的一些地方。硝石和硫磺想来是不缺的，直接可以用做火药的上等的成品，分别十万斤与五万斤吧。。。” 第82章 规劝 其实张小磊提出的每一样东西的规模乍听起来都不是很多，不论是十几万斤火药原料还是几千匹马、几千像样的铁甲又或者一些船只乃至几万人三个月的农事力役，虽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对于此时拥有整个北方动员力还不算小的北明来说算不得太过庞大的开支。 “这个数，我想应该还算是合理的吧。养像样的步兵五万，费用少说也在折合二百万石粮价左右。不计开拔费用抚恤费用，也不是年年都能胜仗。我想，当初在镇江帮助大军的那一仗，还是值这个价的。如果有了这些帮助，让我真正能够后顾无忧，不敢说为大军效犬马之劳，但一定会做一些有助于大军统一大业的事情。。。” 李文忠并不感觉到太过的惊讶，但还是对其中一些很特殊的要求感觉到诧异：“四尺三寸以上高的高头大马，还要不娇贵。这个要求可人有些为难啊。实不相瞒，就算在我大明军中，这种规格的马匹不是军官将领才会有的坐骑就是骑兵中的精锐，每年从西域那里进口过来的数量本就不多，并不是单纯的银钱就能解决的，你看要不然这样。规格放一些，就是这一次我们前来的时候江对岸那些质量的马匹，我们寻常战马规格，数量可以再多一倍，如何？” 张小磊这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眼光有些过分了，那种军马根本就是拿战到昭和时代的近代才会大规模繁育的中型军马标准，即便对于此时因为蒙元的基础在马匹方面并不算匮乏的北明来说，也的确有点儿强人所难。因此还是接受了这个意见：“这样也好，只是如果这些物资能够在这个冬天尽快配齐那就再好不过了。” “阁下如此着急筹集军备，是不是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同我军一道攻伐应天府？”李文忠听说这种时间上的要求，而且似乎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少忌讳，就试探着问道。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说道：“虽说我们同是华夏之人，同文同种，可我毕竟出生在大周。之前的镇江之战可以解释为突围脱困，但如果与你们联合行动那就有点儿叛主求荣的意思了。史上谈起来也好说不好听，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些技术或物质上的支持，可除非那应天府主动再向我们调事。否则还是尽量不要联兵的好。我这次打算尽快的加强这手下一两千人队伍的军备，是想在开春大海上的海况稍微好了一些，队伍也有了适应海况的足够准备之后远征东洋，直接抄掠一下那三岛倭寇的老巢。一则可以为北明减少山东辽东一带的边患，二则我想他们那里应该也囤积了不少财富。。。” 李文忠听完这话有些郑重的沉思了片刻，随后告诫道：“你知道三岛倭寇能在本朝建朝并不算久、武备也不算衰弱的山东辽东边关重地附近劫掠，听说也同这些人交手过那就应该明白：这些人绝非寻常的江湖水匪或者寻常的海寇可以相提并论。东瀛东南三岛乃至这些人老巢，兵力和家底也绝非数十人百余人，不但战力强横，而且还神出鬼没非常善于隐蔽与设伏。你这样只带着顶多一两千队伍就贸然前去，就算有着火器强弩之利，算不上是凶多吉少，得不偿失无功而返的风险也很大啊。更别提出海的风险了，要不然。。。” 张小磊当然也了解到这些开国王朝之初甚至战乱时候就有能力侵害北方的巅峰时代真倭，实际水平可能绝非嘉靖年间那些只敢去到南方找软柿子捏的真假倭寇们强悍的多。但经过过去的几仗还有这一次交锋，张小磊对自身队伍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信心，如果再经过几个月的战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因此底气十足的回道：“如果不成，就当远征练兵好了。东瀛太难，以后去其他地方获得必要利益也好。总之，我不愿意在中土百姓当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文忠等人归去的时候，应张小磊的要求张世功还有跟随张世功在一起的几十名亲兵并没有随之返回。这种行为更让李文忠多少有些看清。回到江对岸的大营之后，朱元璋亲自询问了这一趟出访的情况。 “他奶奶的，那小子吧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不成？在我们这样的礼遇之下还敢这番做派。。。”胡大海听到李文忠所阐述的张小磊的一些要求和表现，气就有点儿不打一处来。 不要说其他的将领，就是朱元璋本人也多少感觉到有些不快。不过想起此人所要的那些东西还有打算来看，根本是并不足以挂齿的个无谋之辈。对于此时的北明来说折合二百万石上下的人力财物也算不上太过破费或者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满足此人的要求吧，算是镇江之战的酬劳那也算合理。等三岛倭寇让其铩羽而归或者两败俱伤，姿态或许会更低一些。”此时的朱元璋似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们收了我们的财物人力，倒时候还是站在应天府那一边阻拦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随他去好了，此人要是现在与我们翻脸，甚至同那些三岛倭寇搅合在一起为祸更大！”朱元璋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在权衡了风险与利害之后最终还是决断道。 而在崇明岛上，张世功归来之后，张小磊等人也摆了规格不算小的接风宴。在张小磊继承过来的记忆中，张世功并不是一个非常苛刻和爱权的人，否则就根本不会有自己掌家的事情。当然也做好了准备：要是想在自己面前玩手段，那也别怪自己要自保了。 然而张世功似乎并没有这封建年代常见的长辈姿态，甚至对此时的张小磊态度也不似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了。只是在众人的说笑中沉默了许久才郑重的对张小磊劝道：“石儿，听父亲一句劝。站在大明这边儿吧。两边为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以前我也认为这年头的‘三国演义’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是现在却觉得：这天下一统已经不会有几年时间了。虽然应天府那边儿还有强弩器具之利，训练基础也好一些，可是内部的弊病太大。优势维持不了多久的。” 第83章 出身与思维 张小磊听张世功这样说并不觉得意外，虽然此时的自己实际上有本钱无视父亲的话，但还是想做做工作，让父亲趁早打消某些念头。自己别的不知道，明初某人在功臣集团内大开杀戒可是知道的。 因此听到父亲这样说也就想了想后：“我听说父亲崛起于底层的营伍，爷爷更是从乞丐流民出身。想来军中如同父亲或者爷爷这样从底层上来军官或者同僚应该也是有一些。我家就算是穷人底层出身的土豪，那你来说说：穷人底层出身的土豪与那世家子有什么特点？” 张世功听到这话仅仅是思索了片刻就笑了：“我明白石儿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北边儿的那位主公出身卑微，就会对我们这些富贵之人另眼相看？也不想想，要是如此，我还会留给很多人乃至包括石儿你在内这么厚的家产么？富贵之家出身的二世祖是有不少的，但是要说穷人出身的人在飞黄腾达之后还会有什么穷人的感情，那就是胡说了。或者可以这么说：你爹我见过很多人，军中受到欺压的那些底层，有一日立了军功成为军官拥有了比老兵还大的多的权力，只会变本加厉更加严格苛刻的对待过去的那些穷亲戚。相比之下，反倒是一些将门之人出身的人因为自幼的生活环境里遇到的人都还算恭顺，反而会对士兵们以礼相待讲究一些书本上的仁义之类，当然这样做的效果在战场上更坏罢了，呵呵。。。” “可是我听说，北边儿那位主公可并没有怎样苛待他的穷亲戚啊？很多人都跟着飞黄腾达了，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位李文忠，我听说就是他当年的一位前来投奔八竿子勉强能打着的远亲。整个乡里乡亲跟着那位主公飞黄腾达的人不少。这样的人，贫困落难的时候有可能是人缘不好遭其他穷亲友竞争排挤甚至欺辱乃至对其他人怀恨在心的么？” 张世功此时一皱眉：“石儿你这话，爹就有些不懂了。既然你也知道北边儿那位主公虽然出身底层，但是人缘还算宽厚的人，怎么会认为穷人就一定对大富大贵之人存在偏见？那汉朝时候的刘邦不也是亭长出身么？” “汉时与如今大不相同，亭长也不同于乞丐。我的意思是说：如北边那位这种底层出身而且见多识广的人，对大富大贵阶层的对百姓危害要看远比唐宗宋祖那样的人要重。再加上底层起事出身不同于兵变出身。如果换成你是这样的人，会对类似的群体有什么看法？至少会从仁义或底层简单正义观的角度想到：这些人如果太多，而且世代繁衍下去，就有可能成为江山的蛀虫。不但侵蚀军队和国力，更有可能逼民造反。那么解决的手段就是。。。呵呵，底层出身的王者，阶级感情不一定，可对独断的追求和想法的特点父亲总该是了解的吧？如我们这种后来的才加入的，有可能去赌那十中无一的机会吗？” “那当年唐宗宋祖。。。” “唐宗宋祖那种出身的人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那种穷人底层就是不一样的了。比如说我就是出身在富贵之家，而且在算学上比较突出，首先我就不会把底层百姓的力量看的太高、能力看的太大。如果我是皇帝，就不会像那位明太祖那样思考问题了。我首先会想：我要打压权贵阶层、遏制剥削压迫，维持数百上千年的朗朗乾坤，有没有可能做的到？凭老百姓的觉悟和见识，切，没门。那些大多数连历史小说都不爱看，军事都不爱好、就对修仙修道封建迷信感兴趣的劳苦大众何德何能可以避免最终被压迫和盘剥实现大同世界？同时我还会想：是一大群腐朽蛀虫二世祖威力大、能力强、镇压农民高；还是一群像倭寇或者东瀛武士那样生活作风优良、团结自律、在约束下非常有操守的人迷惑能力和剥削能力强、战斗力强、危害能量大？当然超过那些二世祖们不可以里计。是以倭寇们能把农民剥削成矮子，我华夏那些二世祖们却办不到。有宋一朝，皇帝如太监，一个像样点儿的有阳刚之气的都没有，还是篡位出身得国不正打压武人，开国之前就有不少的地方都存在土地兼并，气候还不是太好。然而那些二世祖们如果做的太过分必将引起农民们的反弹，是以中小民变并不算少见，但却依旧持续了三百多年、直到遇到那征服了中亚不知多少国又拥有整个北方的蒙古人才最终沦亡。。。” 张世功听到这些话虽然感觉到有些理歪，可多少也有些动容：“如果是这样，那道理明讲出来不就得了。。。” “没用的，一个人的见识是很大程度上受自己的阅历还有思考问题的方式所局限的。是以自大而又自卑的某些真正底层出身的天子，不会有容人之量和真正的自信，必不相容像你我这样韩信的资格都未必赶的上的人物。。。” 张小磊当然知道仅仅是这些根本不足以打动父亲，就接着说道：“当然了，父亲可千万不能小瞧俺这二世祖，呵呵。你应该也听说过，现在也见过。我能带领着这么点儿人手、甚至还是远远算不上勇悍的队伍创造出多次大胜几万人，乃至战胜十万人经制之军的奇迹。自然有独特的办法在以后谋求并不比北边儿朱某人小多少的权势。。。” 张小磊之前对于唐宗宋祖之类的议论，张世功感觉像是书生之言，并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后面那些话还是给了张世功很多信心，在思索片刻后也决断道：“这样吧，如果北明真的在今年冬天就送来你开口所要的那些东西，至少其中一样，还不打太大折扣，我就选择留下来。陪着的石儿你一起干了。。。”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父亲大人了，刚才我那番话也不会白说。”张小磊笑道。 “你就这么有信心？”张世功多少也有些惊讶。 “当然，我相信北边儿那位一定有清醒头脑的，如果没有，我也有办法让那人清醒清醒。。。” 就在张小磊对父亲的吹嘘没过几天的时候，崇明岛的江北岸就有了动静，先是前来联络的小船，随后装运着硝石与硫磺的不少货船很快运到了岸边，还有不少的优良铁甲等军辎。张小磊也差人仔细的进行查验，似乎一点儿信任之感都没有似的。弄的前来押送货物的明将很不愉快，张小磊对此却并不以为意。 在见到北明没有食言之后，张小磊的决心也多少有些大了起来：春天来临之后，自己一定要在东瀛之地好好的大干一番了，如果那里不行就去别的地方。。。 有了这种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小磊就没有亏待那些大战中被俘投诚的倭寇们，平时里多如客人一般的对待。让手下中多少语言天赋好一些也比较聪明的人尽可能的学到更多的当地话，能够尽可能多的了解到当地的一些情况。哪怕并不确认真伪也比两眼一摸黑要强不少。 第84章 出海 崇明岛上修建起来并不算太久的一间外面看起来还算简朴的屋子内，里面还算是像模像样，如同东瀛很多豪门那种屋子内的陈设与格局一样。在不同于中原的军事竞争压力之下还算有些仪态自律性，更没有战国乃至近代大正年代世俗化影响的百余名劫后余生的武士们齐聚一堂，端坐着低声阵阵耳语，似是讨论着什么。声色放纵之后刚刚不久，就恢复了那种武士们特有的威仪。 “你们说，这岛主对待我们这样一群俘虏如此的厚待，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身为三家共主的竹若丸并没有隐晦目的，在负责放风的人确认这四周没有什么人在监视之后就在临时的会上郑重的问道。 “估计核实到了我们告诉他们的一些话了吧。蒙元之后，大陆上的武风大衰，在就连我们这样的势力都能震慑的那朱元璋只能派遣使者如受气的草包一样到处告状，却拿我们三岛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这岛主手下势力再强，看样子青壮也不会超过两千人，还多是不擅长近战只会凭借强弩火器之力的人。如果不善待我们，惹怒了诸位家主，那开春之后当然有他的好看。”其中一位首脑郑重其事的说道。在这种场合下，当然没有什么罗伯特议事规则，首先发言的人是一位身份不低的人。 “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并且如果有机会，我们应该尽快的逃离了。如果没有机会，也应该尽量让这些人随我们一起回港比较好。这些日子以来，岛上的人似乎少了一些，而且船只经常出海却没有运来什么东西。我猜测，这些人再做出海战备的准备。。。” 听到这样的话，即便是比较谨慎的竹若丸心中也多少有些安顿下来。对于三岛云集起来的武力，尤其是面对这些大陆上武风并不盛的人，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此时的张小磊也确实开始率领着船队试探着进行出海远航。其实早在出海之前，张小磊就请教过很多这崇明岛上沿海一带很多有经验的渔民，甚至船工了解大海上的一些情况。对于自古以来远洋行的困难也多少有些了解。 人类发明船只至今已经很久了，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能够制造不小的船，可是能够进行远洋航行还是一二百年以后的事情。在张小磊了解的情况来看，最大的难题之所以是海上的定位，就在于大海上风向不定、洋流变幻莫测。很多朝气蓬勃具有探险精神的年轻人也有过贸然向着大海深处航行试探的例子，可是能够安全归来的人，无一不是飘移到了几百里甚至上千里的外省，摸着海岸才勉强回来的人。风向和洋流的不同让船头指向不一定是船只航行的方向。少数非常有经验的渔民或船工这个时候已经掌握了如何借助风帆进行逆风航行的技术。但是这种走之字的办法只会让船只的航行方向乃至位置变得更为变换莫测。 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究竟连原本支持出海远征的一些人也都多少有些谨慎起来。然而张小磊却并不相信这个邪，原因也很简单：在拥有了人力螺旋桨这个工业时代才曾经被发明出来的工具之后，船只的航行速度可以明显超越洋流的速度，并且在逆风或者风向不利的情况下也不需要什么走之字，这样一来就把很多需要凭借丰富经验才能够做到的事情简单化了，在经验欠缺的情况下误差当然是会有的，可是在自己的印象里已经有一章比较明确的世界地图。还仔细的回忆并记录了一下中学所学的一些地理知识，因此终究打算首先在开春之后先向朝鲜出发，经对马海峡濒临东瀛寻找传说中那此时倭寇老巢的三岛，会一会这个据说敢把朱元璋时代明朝的北地边关附近当成打劫对象的真倭们究竟强悍到什么程度。 冬季的长江口以外的外海上海况并不是很好，虽然不会有什么台风飓风之类的情况。可是阴云密布、能见度低、超过一丈大小的海浪却是经常见到的。绝大多数没有出海过的人在一次风浪中险些彻底丧失踩桨的能力让船只飘移向南到很远的地方。 这样的海训仅仅进行了不到一个月，很多人就都有些受不了了。让人们应付这样的苦差，张小磊也不敢在一旁独善其身指手划脚一般的高高在上，只能亲自带领着船队在距离海岸不是太远的情况下出海训练。 “不行啊！我们的船根本不是海舟，根本不适合在这大海上远航。这些日子以来还算有运气，没有碰上太大的风浪。要是不走运碰上那两丈高上下的狂涛，我们这些小船一定会。。。” 在大海上心有余悸的张小磊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海训也终究下定了决心：很多事情看起来远远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简单。以这江河近海当中的平底海船固然有着登陆方便适合内河航行的优点，但是跨越几百公里的海峡或者在一些内水航行就已经是极限了。万一搞不准方向误入大洋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因此不惜代价的从福建一代连武力恐吓强卖强买带大出血的搞到了四艘五百料上下的大型海船，并雇佣了一些水手。又花费了不少时间为这些海船也都打造了专门的人力螺旋桨连杆，加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岸上的工匠营也在自己的指导和要求下完工了不少用于夜间照明乃至近战自卫用途的火器与强弩，才终究多少有了些出海的底气。 天佑五年的春节没有如同张小磊曾经许诺或者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从此开始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反而是在紧张的备战中偶尔的休闲与释放罢了。让张小磊稍感欣慰的是，经过天佑四年以来的不少事情还有几次大战，自己的威信终究还算是用实际行动多少树立起来不少。队伍的自信也远非当初可比了。至少没有多少人相信能够在那镇江抗衡大周数万经制水师的船坚炮利的队伍，会对付不了传闻中不过是海盗老巢一般的三岛倭寇。 第85章 比武场陷阱 春节过后春天渐渐临近的时候，崇明岛上似乎要举行一场比武比赛，相互切磋技艺。按照张小磊所说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说法，为了避免误伤主要也采用竹棍竹棒比武的方法，按照东瀛人的习惯在这种切磋技艺的时候以竹木铠甲护身，最大限度保障安全。 比武的场地是地形本就平坦的岛上一处十分宽敞之处，方圆二三十步的演武场临近至少半里之内都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仅仅是在演武场的边缘之处有一些供人休息的木椅还有摆放兵器的地方。 不过让这一次照例来参加比武的东瀛人多少感觉到有些蹊跷的是张小磊还有身边的很多亲信都没有来。虽然多少了解到这位“岛主”性格的竹若丸等人并不怎样的奇怪。在很多东瀛人看来，张小磊也是一个多少有些不够大气也不够勇敢的胆小鬼，似乎什么时候都在担心有人要对其不利一样，即便偶尔来一次的时候也是在五十步到百步以外的距离上在亲兵的保护下远远看着。只不过这一次似乎连人影也没有出现，这就让很多人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我听一个手下说，往日里曾经见到过的几个似乎是这岛上头目一般的人都没有在，又多了一些生面孔，大家可要小心啊！”一名三岛武士凭借自己曾经做过忍者的独特本能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只是说不上是哪里究竟出了问题。 负责与这些东洋人切磋技艺的周彩霞这一次回到岛上，带来了两名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亲信，也都是牟尼教里挑选出来的粗通武艺的貌美少女。手里持着圆头木棒似的短矛，还有很多似乎是杂役模样的武装在演武场的两旁观看着。 “呵呵，这几天来的比武，小女可真是服了你们这些东瀛来的武士们了，一个个都身手不凡。如果不是木剑对短矛实在吃亏，恐怕小女连少有的几场都赢不下来。。。”周彩霞笑道，身边跟着的两个女孩也面带春风般的笑容。 “这是我两个刚刚入门的徒弟，武艺不是太好，两人用木矛同竹若丸阁下比武应该不算什么吧？” 一个粗通应天官话的东瀛翻译在随后解释了那些话之后比武也就井然有序的展开了。这些东瀛人当然不是大正时代以后那些受到资本主义思想腐朽见了“花姑娘“就心生想法的日军大叔们，不过也觉得同女人交手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毕竟大多数情况下为了“修身”和遵守这时代还很保守的一些“真武士道”，大多数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勇武之气携带还是保持着严于律己的要求，可越是这样，在诱惑面前就越觉得有些压抑。 不出所料，周彩霞带来的这两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虽然看起来不是外行，至少也有超过一年矛术的功夫，可终究还是无法同那些按照实战要求自幼勤加练武，在枯燥沉闷的环境下很少携带的保守年代东瀛武士们相提并论的。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当场打倒一人，同时伴随着女孩们的惨叫。 就算是在互联网时代早期，日本女网友在日本男网友都没有什么特殊地位，在这个比昭和男儿或者战国男儿还要保守的多、商业和世俗化也欠发达的多的日本时代，这些东瀛人眼中就更加没有传统中国人也会有的“怜香惜玉”的意识，这一点周彩霞也早就在同这些人的初步接触中了解到一二了。可是周彩霞却没有忘记这一次比武的根本目的究竟是什么。 见到竹若丸在比武之后施礼后退了回去，时机也应该恰到好处，就多少有些灰心丧气的向比武场的另一边走去。 同时对自己那边儿的一百多似是卫兵和杂役的人群喊道：“我们实在不是对手，还有没有会武艺的能够同远来的客人较量一二的！” “我！”一名似乎早就有所准备的男子走了出来，从一个特定的地方踩到了比武之地的一块砖上，但似乎是摔倒在地一样，惹了对面不少东瀛武士们多少有些暗暗的笑了起来，只是自身修养才克制出没有太大的表情和动作。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名曾经做过忍者，又多少似乎感觉到哪里有问题的头目终于发现了哪里有些不对：平平整整的比武场上，为什么就在对方人群的边儿上有一块看起来很突兀的砖头呢？这种怀疑无厘头，但只是在潜意识里引起了这个曾经做过忍者，也擅长教导别人怎样挖陷阱打埋伏的高手的警惕。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摔倒在地的人似乎用身体掩盖着什么，而且似乎冒出在几十步的距离上要仔细观察才能观察的出来的那种白烟的时候，猛然间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即便不知道这种危险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爆发出来也依旧就大声喊道：“不好！快跑！” 然而就在上百名东瀛武士刚刚由所反应打算要散开的时候，猛烈的一连串爆炸突然间首先在比武场上靠近周彩霞所在的那些岛上杂役及士兵的附近爆炸开看，让很多东瀛武士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可还是有人在暴风骤雨来临前察觉到：喷吐出来的白烟似乎是向着自己的方向。紧接着，至少几千枚六七两重、如同投石索弹丸一般的铅弹在比爆炸的威力之下以比强弩还快的速度暴风骤雨般的扫荡过来。这比武场的地面之下似乎早就做了不收啊准备。 几乎在这种爆炸发生不久，似乎震动引起的其他两个方向上的机关也开动了。从那些东瀛武士们所在的比武场北侧的东西两端，一连串的白烟也向着人群的方向喷吐出来，以黑火药直接炸出了数以千计如同投石索弹丸重量一般的铅弹。 万余铅弹从多个方向的轰击之下，上百名反应还算很灵敏甚至还穿着胸腿之间内甲护身的东瀛武士们当场就被暴风骤雨一般的弹丸扫倒了八九成以上，最终只有十三个人还算勉强在周围人的人掩蔽之下勉强没有伤亡于这种弹雨暗算，就算是很多人腿部也在横飞的弹丸中负伤，依然拔出腰间的真剑叫喊着直冲过来。 在就有所准备的人群纷纷以似乎如同比武用的木棒一般的短矛直向了这些冲过来的武士们，似乎在主动作死一般。这也让这些穷途末路一般的东瀛武士看到了希望乃至大开杀戒报仇后依旧有可能逃亡的生路。 然而就在向着几乎没有什么像样兵器的人群的十三名武士距离人群还有一二十步远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人手中那些勇于比试的“木棍木矛”根本就是早就填装好了弹药的火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不需要明火就能突然打出弹丸来。 在数十支早就填装好弹药并配置好了内部的火绳准备发射的伪装成木棍的“单眼铳”的轰击之下，这十几名残兵也终究在连绵不断的铳声中倒下了。 第86章 对马岛 清理俘虏过来的那些东瀛人当然是张小磊允许周彩霞这样做的，从牟尼教中可以带来几个人也同样在张小磊允许的范围内。可是事后的周彩霞却并不对此感觉到如何的欣慰。 身边的两名女徒其实并不算愚笨，看的出这一年以来师傅因何而烦恼。其中一名女徒也多少有些抱打不平的说道：“都说这张家少主望之不似人君，真是一点儿错没有。我们为少主帮了这么多的忙，少主却对师傅始终以外人的身份待之，而且似乎并没有真正的信重，更别说其他了。。。” “好了，你们无需再说了。少主对我们牟尼教确实有一些偏见，我会想办法弥补的。。。”周彩霞仔细的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由的多少感觉到有些沮丧。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对自己和父亲还是视为亲信的。可是这种信任的关系却随着自身势力的发展越来越疏远了。如果结合近一年以前张小磊在自己的养父面前的那番话，原因当然也并不难猜测：张小磊不信任自己这种身有一定武艺的民间教门出身之人，哪怕自己学过一些人心之术，姿色也并不算差，同样还是无法让张小磊放下这种内心中的重重顾忌与防备。同时周彩霞还感觉到，或许不仅仅是如此，很多男人都对身有一定武艺的女子有这样或那样的偏见，如果不冒大的风险，自己就根本不可能真正赢得张小磊等人的信任。。。 就在此时，出海已经不少时间的张小磊等人率领着五艘五百料海船为核心的队伍向北航行，并跨越黄海逼近到了高丽王朝的全罗道一带。 这一个冬天张小磊对于高丽王朝的不少事多少也有些了解。做为一个人口长期只有几百万，同战国时期的大国差不多的国家。从高句丽再到高丽与朝鲜王朝，整个社会的组织力和控制力同唐宋以来的中国大为不同。其中比较典型的一个特征就是在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方言，如果没有类似普通话之类的官话，不要说福建浙江之类多山而且长期相对闭塞的地方。就是在华北一带，相隔百公里甚至数十公里地方的民众也不一定都能够相互交流沟通。在高丽王朝长达四五百年的严密统治之下，整个朝鲜虽然也多少有一些各道之间的差异，却远远不像中国不少地方那样沟通都变得十分困难的地步。在高丽诸道当中，历史上曾经属于百济一带全罗道，算的上高丽王朝统治力稍微逊色那么一点儿的地方了。全罗岛东面濒临的庆尚道，也就是历史上曾经的“釜山防御圈”所在的地方，实际上则是高丽王朝乃至后来朝鲜民族政权的真正发源地之一，诸多军政人才也多出此庆尚道。 张小磊还是庆幸这一次自己携带了不少的粮食给养，因此就不需要在高丽王朝的南部花费不少的精力就地筹措什么了。此时的高丽王朝刚刚重新接受明政权册封不久，恭愍王乃至负责处理政务的辛旽也算的上一个能够打交道的人物。因此这一趟出行并没有在高丽一带如想象中的那样遇到什么变故。 濒临庆尚道的时候，当地高丽官员听闻明朝差人出征曾经屡次侵袭沿海一带的对马岛，也亲自派遣人员前来联络。自从十多年前以来，平户岛上的平户藩松浦家乃至对马岛的海盗头目早田氏对于朝鲜等地的侵袭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甚至曾经逼迫的后来的“世宗大王”在国内局面稍稍稳定下来之后就多次出兵对马岛来企图解决倭患问题，结果也当然是不了了之。 对于岛上倭寇势力，这一带不少的高丽当地官员也大多了解一二。当得知这区区五艘海船并不是仅仅前来联络和打探消息的队伍，而是准备出征对马岛的时候，就不由的有些失望起来。 前来联络的精通汉地官话的朝鲜官员的忧虑张小磊并没有觉得怎样奇怪。毕竟，如果不是自己在东南之地的几次大仗，看轻自身势力和能力的人不会在少数。 “据你们的估计，岛上的人口大概有多少？倭寇的人数大概有多少？人口聚集之地主要在哪里？”张小磊虽然没有抱有太大期望，但也如此询问道。 对于这些事情，庆尚道当地的官员似乎十分热情并且知无不言的名人取来地图：“对马岛乃倭寇巢穴之地，常年侵袭大陆，我们对此当然也多有准备。对马群岛折算方圆五十里大小，不及一县之地。多山岳林地而少有农田，人口有不少集中在这一带，大约能有上万户几万人口左右的样子。。。距离沿海也不是太过遥远。。。岛上的倭寇，估计应该千把人左右吧。” 张小磊没有多少察言观色的能力，没有看出负责前来接洽的使者翻译这样说的时候，周围几名高丽官员的神色都有些异样，可是自己也多少觉察出了一些问题。 如果仅仅是区区一千倭寇而已，怎么可能在朝鲜乃至中国沿海带来这么大的影响？而且在不适合出动的季节里仅仅对自己岛上的一次偷鸡摸狗般的行动就能出动二百人？听说岛上的田地不过万亩大小的样子，那究竟是怎样供养几万人口的？ 虽然不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但是仅仅凭借推断，张小磊在心中也多少有了一些数。 船队重新出发后，一名高丽官员似乎有些怜悯的说道：“这一趟这看起来顶多不过一两千人的船队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不知最终能有多少人逃回来。” 不过曾经负责接待张小磊等人的高丽官员却解释道：“这样其实也好，上面的用意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东边来的人既然如此的自高自大，那么让他们吃一次大亏也无妨。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刺激东边的人出动真正的大军来教训一下东边的倭患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向着东南方向起航的张小磊却下令对各船说道：“岛上的人不论男女，三尺以上，只要不按我们说的去做。就按照战场规则处理。” “可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啊？” “不用专门的翻译，我想到时候应该听的懂的。”张小磊似乎还想起了什么，继续叮嘱道：“如果遇到不明的船只，先不要火力全开打草惊蛇，尽量避开，不要在一开始就暴露我们的底牌。” 第87章 谨慎待敌 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个接近凌晨的时候从高丽王朝庆尚道南端出发，从一开始就借助着风势和人力螺旋桨向着目标全速航行，很显然的道理是速度越快就越不容易迷失方向。就这样，刚刚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了那远处的海岸线上暴露出来的重重山脉，当然不仅仅是如此。还有下午的时候逼近对马岛港区附近的时候至少二百多条小船组成的阵势。这些小船的规格不是很大，从风帆的结构判断大概也就是顶多能稳当的携带二三十人的渔船的规格，张小磊等人却没有等闲视之，很快拉开了距离以侧船和船尾迎向那些逼近过来的小船，随时准备“放风筝”。 “奇怪，我们以这么快的速度半夜出发，怎么就会碰上严阵以待的对手？”跟随张小磊一起出征的张勇也着实有些不解。张小磊却并不算奇怪。元末明初的东瀛倭寇经常在北方重地活动，算是客地作战，却经常反客为主，对前来围剿的明初明军各种成功或不成功的埋伏。能够毙俘几十倭寇的仗都能算鲜有的大胜了。像这种对手，最大的特点必然是非常注意情报活动。加上高丽王朝南端也是十分濒临三岛倭寇的地方，自己的行踪被一些人所暗中了解却并不奇怪。 当远处的那些小船航行到更近距离上的时候，张小磊乃至身边的亲信也大致看清了一些。或许是风向并不完全合适的缘故，那些逼近过来的小船甚至很大程度上还依靠船桨在形势。 “距离应该有一里左右了，在这个距离上用重霰弹应该完全可以有比较好的效果了。”负责专门观望敌情，视力比较好的旗船帆手说道。 “让对方逼近到半里左右的距离之后用实心弹开火吧！而且注意：不要用太快的射速，力求打稳，浪高的时候再开火，也不要全装药。四分之一左右标准装药的最低规格就可以。。。”张小磊却这样叮嘱道。 “什么？实心弹？还四分之一标准规格”很多炮手都有些不解。很显然，对于这种规格很小的小船用重霰弹的效果才是最好的，并不适合各船上做装备的那些九斤弹实心弹丸火炮。实心弹的最大优势之一还是弹道平稳，可是如果把装药的标准调整到四分之一，那就算面对半里左右距离上的目标都不能完全保证准头了。尤其是在这样多少有些风浪的大海上打小船的情况下。 “这是命令，照做就可以了！”负责指挥开炮的张忠手下一名炮长说道。 伴随着从船尾喷吐出来的团团白烟，炮声也很快响了起来。整个船只也在按照节奏的要求缓缓移动，似乎只同对手保持一里到百步左右的距离。 同想象的很不一样，小船上并没有在这个距离上就射出很沉重的一些和弓大箭，更没有射出强弩，也没有装备火箭。似乎如同专门为炮手们准备的人员操作的靶子一样。 “这些倭寇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要如同蚁附一般的近身登船么？” “大概就是这种战术吧！不要掉以轻心，对方的船只并不算少！” 高地起伏的海浪之间，火炮在船上的精度大打折扣，即便是在半里上下的距离上，用四分之一标准装药，初速大概只比顶级的床弩略快一个层次的炮弹在海浪间飞溅起一道道水柱。命中率相比当初镇江水战的时候几乎弹无虚发的情况大打折扣，几乎平均每打出五六发炮弹才有一发命中逼近过来的小船，这还是冒险把距离接近到弓箭抛射的边缘距离上，如果要是相聚再远一些那命中率恐怕更为惨不忍睹。 “这么个打法，我们的战斗力能发挥出原来十分之一就不错了。”不少炮手抱怨道。 可是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人们才发现：即便是这么个打发，也给从四面八方围拢逼近过来的敌船以很大压力了。利用机动力上的便捷性和连绵不断展开的炮火，大概大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时刻保持着与自己最近的船只一定距离的五艘船接连不断的以轮流在船尾开炮的火炮打出了四百发左右的实心炮弹，至少有八十多发炮弹民众近则百步左右，远则半里左右的敌船。 处于严重下风的那些倭寇在海上虽然也有人射来一些带着火光的箭支，在这海浪之间却几乎没有一支箭插在海船的外壳上，更别说杀伤什么人了。 即便是九斤弹火炮按照四分之一左右的标准进行装药后威力大打折扣，也不是只有几十料的小船可以承受，不少炮弹在命中船体的时候直接把整个小船打的开裂开来，杀伤效率不算很大汪汪也能把三四个人连同不少船板一起带入海中。 半个时辰的海上炮战中就损失了几十艘船乃至几百人的对马岛船队最终狼狈的逃窜到了港口附近。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五艘船却丝毫没有客气的继续展开火力，除了少数船只拼死利用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船队船只不足缺陷外逃外，绝大部分都被猛烈的炮火击沉在岸边或者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当然，在张小磊的刻意控制之下，还是有不少的船上的对手最终逃亡上了岸边。 这一场最大限度压制自身实力的水战，最终还是以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很多张小磊手下的亲信乃至炮手们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似乎在几个月到一年以前最初面临战场时的那种恐惧已经烟消云散了。 张小磊看了看有些偏西的太阳，又想起了在崇明岛小树林附近爆发出让人感觉到一丝畏惧战斗力的倭寇们，并没有在太阳临近落下的时候上岛过夜的意思，反而下令让几艘船尽可能的远离海岸，准备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在对这对马岛展开试探性的侦查活动。 整个岛屿上丘陵与山林弥补的复杂而险恶的地形让张小磊并没有信心充分发挥自己手下这支曾经创造过战争奇迹队伍战斗力的信心。因此张小磊的打算时，在仔细的确定好对方据点的位置所在之后，先给岛上的人一个“下马威”，再做其他打算，尽量避免给对方可趁之机的机会。力争在一次行动中给对手以决定性的打击。 第88章 突袭 海面上传来的隆隆炮声还有逃亡回来的那些水手们恐怖的描述，让早田右卫门及其手下大多有些沉默不语。比高丽更为富饶同时基层武力也因为中央集权更为衰弱的大陆是平户藩乃至早田右卫门等人的重要目标，相关消息和情报的收集同样也很重视。基层的大户们武力更差而且也更为富饶的东南一带当然也是这里的人们曾经关注的目标之一。很多人当然也听说过一年以来有关太湖岸边崛起的那个奇人的一些事情。在许多人的猜测中，也认为那些人是真正多少有点儿水平的武士，同时装备也很精良，否则就算东南政权再废，也不可能战胜几万经制之军。 因此，众人一开始的策略也是打算利用质量优势在水面上不易发挥的特点“御敌于岛外”，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拥有如此犀利的炮火，还有那在海上似乎如同视风浪如无物一般的船只，水上的优势实际上更大。 当然，也有人对此并不以为意：“打吧！我看，那些前来的人也是一群胆小鬼，没有真正的武士精神。他们在海上战胜了我们的船队，却迟迟不敢登陆，在海面上徘徊三日不敢上岸，偶尔也只是派遣一些探子来岛上。原因是什么？只能是因为兵力过少而畏惧我们三岛的凶名而已。这样的对手，在面对面的交战中也会首先考虑自身的损失而畏惧恶战。只要我们安排得当，一定能够给那些中土之人以重创。。。” 身为海盗头目早田右卫门当然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最一开始的时候虽然还为那些船队诡异的航速还有犀利的火炮所震慑，可是见到这些海面上过来的人犹犹豫豫的态度之后心也就安了下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叮嘱道：“我看他们也不会在海面上徘徊太久，一定会上岛的。诸位准备迎战吧，天黑下来的时候，让六成的精锐包括平户家增援过来的人与我们一同在山后的秘营集结，如果对手进攻我们在明处的据点，那么我们相机而动！来袭之敌这五艘船我看充其量只能运载千人左右远洋罢了。我倒要看看，这些中土之人能不能匹敌一千名如同我们平户武士的精锐！” 此时张小磊也做好了最后进攻前的准备，逼近对马岛的这几天以来，张小磊当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海面的徘徊之上。在白天的时候派遣零星侦查小组去侦察岛上的一些地形和岛上据点所在，夜色降临之后则出动几十人到百人左右的队伍在白天侦查人员的准备之下开始进行土工爆破攻击作业。 在这个时代，火药虽然已经出现并在很多地方大规模运用了。可是在这东瀛之地似乎依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没有太过高大坚固的城堡和大规模的军阵，早期火铳的用武之地也大打折扣了。一切都安排就绪之后，张小磊终究下定决心对岛上的小镇展开一次凌晨突袭。整个侦查和进行土工爆破作业的准备的时候，并没有如张小磊预想的那样遭到那些擅长夜战与埋伏的倭寇们怎样的阻挠，更没有太多的人伤亡，这也让船队在夜间进行大规模登陆的时候安心了不少。 岛上的人烟聚集之地只有一处，因为整个对马岛适合大规模定居的地方本就不多，还有很多住处似乎在那山丘之上，几万人似乎比很多地方的县城还要大不少的聚集地也需要展开足够的队伍进行包围以避免里面的人大规模的逃向山林。 地动山摇一般的一连串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定居点附近的山林里也被点燃了大火，春季里滚滚的山林中的火势辉映着黎明前的曙光，让的目标小城四面八方都在光亮之下不那么阴暗起来。巨大的爆炸声中，定向投弹坑抛射出的数万枚铅弹还有万计的碎石让很多并不算坚固的木制房屋被砸的千疮百孔。 依靠爆破打开那并不算坚固的突破口后，激烈的战斗也在如同大营一般的定居点内打响了。如同张小磊所料的那样，整个对马岛上的定居点除了一些供人们消遣的女人还有俘虏之外，似乎一个老人也没有，一个儿童也没有。根本就是一片如同军营一般的武力集团所盘踞的地方。 定居点里超过五千规模的倭寇本来也算是规模不小的一股战斗力，多少还有可能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在猛烈的爆破攻击之下之下还有战斗力已经所剩不到三成，并且慌乱之中组织也濒临瓦解。损失了大部分人手的情况下，这些人相比展开进攻的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大概六百人左右五个连战斗群的武装依旧拥有人数上的优势，可战斗还是陷于一边倒的交锋之中。 火光的回应之下，五十以内的距离一览无余，近战优势无从发挥。猛烈的野战炮火开火与早就准备好的火铳连环射击之下，残敌很快就被消灭了大般，余下的也不得不在天亮的搜剿当中不得不投降了。 张小磊一开始听到大胜消息的时候也感觉到欣慰，可是在天亮战斗结束后清点伤亡的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只有二十多人负伤，不到五个人战死？”张小磊总觉得有些蹊跷，就算在爆破攻击和突袭中有着很大优势，自身的队伍在装备上也比对方精良的多，更别说火力。可是回想起崇明岛上的战斗中那些倭寇们表现出来的水平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仅仅是杂鱼了。 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远远的传来，各连专门负责行刑与审讯的人接连对几十名被俘的倭寇除以极刑，至残十人、至死七人。有的人被烧红的烙铁大面积烫伤，有的人被全身涂蜜之后扔进专门准备的大蚂蚁云集的地方，更有人被专门的石碾从脚部开始碾的全身骨折。通过这种“拷饷”震慑，终于在多少还算有不少“愚忠”的倭寇下层中打开缺口，查探到了一些埋藏抢来财物的所在地。可是区区三万贯铜钱，价值四五万左右白银的金银硬通货还是让张小磊觉得同自己的预期目标相比显得差距有点儿大。 此时代不论东瀛还是内地，硬通货都远没有明清时期那么丰富张小磊是了解的，可是按照自己在东南不少地方的经验。一个小镇内仅仅有几万两银子的“地浮财”那还算可以，甚至可以说的上富裕。可是在一群赫赫有名的倭寇巢穴之中，这个数字就显然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张诚张勇等人并不觉得白来，因为哪怕是几万两银子加上几万贯铜钱对于此时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里说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值得多么稀罕了，但也是不小的一笔外财。只是人们不知道张小磊的期望远不止如此。 “这些死去的倭寇身上似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铠甲。而在崇明岛上，那些三岛倭寇什么装具水平你们也都是见过的，还有这刀？张小磊捡起死去的一名倭寇尸体附近的长刀向一根短矛砍去，而木制的短矛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被砍断。 “看起来倭寇的精锐们大致都逃亡了，我估摸着，这里被解决的五千多人中顶多应该有五六百名倭寇精锐吧。。。”张诚凭借当初在张世功那里的一些经验判断道。 张小磊也同意这个判断，按照自己的印象，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精锐至少要配上十名寻常炮灰才符合这种封建组织的一般规律。 第89章 底牌兵器 在整个作战的过程中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演练对抗中常见的埋伏必然会出现一般，即便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也对那还没有被消灭的残敌精锐多少有些顾忌。可是在岛上群山的另一边，集中埋伏起来的早田右卫门所率领的上千名精锐武士头目门感觉到的却是心惊胆颤。 原本众人的计划是：将那些并不太强的普通喽喽们集中在如同大营一般的营地防御。以五千人左右的兵力就是守卫方圆两里的大营也应该足够了。而且还叮嘱留下的人夜间的时候在距离大营百步以内布下比较精锐暗哨。然后等到那些人白天攻城的时候，武士们在黄昏的时候将展开猛烈的侧后袭击。 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些人的攻击手段完全超过自己的预料，在距离大营百步以内的暗哨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随着猛烈的爆炸声那如同冰雹一般的铅弹和石块就从各个方向上袭击来，彻底的破坏了整个岛上据点的防御体系。还没有战国时代不少征伐作战的对马岛上也根本没有后来那种比较像样和坚固一点儿的据点，就在这种一边倒的爆破攻击中就被打的崩溃。 还有冒死逃亡出来的手下说道：那些人还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器，完全不同于在大陆上见到过的那些明军手炮。似乎是一种二人抬或单人抬的“大筒”发射的时候如同风暴一般的数步以内都根本无法躲避。就是这样，整个留守的五千岛上的力量才这样轻而易举的在一夜之内就一边倒的覆灭了。 直到这个时候，早田右卫门才终于明白这么区区一股传说中不过一两千人的队伍究竟是靠什么手段才能战胜中土大陆上数万规模的经制之师。 “除了大筒和爆破攻击之外，他们的近战本事怎么样？”早田右卫门终究还是不死心，仍然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原因也很简单：遭遇了这么大的失败，如果没有像样的缴获和贡献，平户藩是一定不会饶恕自己的。 “近战本事。。。近战本事似乎不怎么样，那些人似乎完全是靠着铳炮的犀利。我在土围的时候就遇到了十几名手持大筒还有短矛的人，他们见到黑夜里冲杀出来的我似乎十分畏惧夜战，在打完了手中的弹药而没有命中的情况下纷纷逃散开来，也就是这样才能让我这个幸存下来而且还有盾甲护身的的人能够最终突围出来。。。” 听到这样的话，包括早田右卫门在内的不少人感觉到的绝望才减少了不少。尤其想到自己在中土大陆沿海一带活动的时候，很少碰到过武艺和勇气俱佳的人，更是确信：这股中土上的强手就是依靠的奇巧器具上的优势，而勇气并不怎么样。如果是这样，那倒还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当然，这些年来在中国之地的斗智斗勇还有丰富的实战还是让早田右卫门养成了凡事谨慎的习惯，遇到这种传说中的强手的时候就更不是不敢掉以轻心，就对众人说道：“诸君外出查探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我想，这些人的实力，至少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在白天，那是我们不能轻易招惹的。但是他们的人手似乎有些少。如果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捞一票而是打算搜山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会有机会的。。。如果他们就这样打算撤退，我们修就主动点燃火堆，这种强手如果实在不犯错误，那我们也只能另寻机会了。。。” 张小磊当然没有打算捞一票就走，尤其是这点儿收入似乎远远不及自己的期望的情况下。可是让早田右卫门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张小磊竟然做出了一个十分猖狂的决定：在本就只有六百左右兵力的情况下，竟然伴随着五艘船分成五路展开行动，从各个方向上一边放火烧山一边翻山越岭沿着上风扫荡而来。 对马岛说小不小，可是说大也算不上很大，排除很多险峻而根本不能集中兵力的地方，可以埋伏数百上千人的地方是经不起这样分兵搜查扫荡的。 对于这种托大的行为，相比之下最为老成一些的张诚也仅仅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当然，这个前提是这个冬天很多张小磊设计制造出来的新式火器已经在很多人面前进行过演练测试。当初同大周军队交锋的时候，仅仅依靠杠杆强弩，终究还是有很多漏洞和空子和钻，而队伍相比真正意义上的精兵精锐那脆弱的近战能力始终是张小磊的一块心病。在拥有了远非过去可以并论的资源之后，经过对比分析和以前作战时的不少经验，生产出了二百多具战斗全重和苏联郭留诺夫重机枪差不多规格的“无后坐力霰弹炮”。通常四个人一个炮组，两名炮手及两名弹药手，还配备有盾牌，最大限度的可以做到相互监督依靠减少战场心理压力。排除轮架之外的发射炮筒大概二十五千克左右的规格，却还是按照钢膛青铜的原则精心打造，几乎花费了这一个冬天以来所获得的绝大多数铁匠和铜匠方面的资源了。在不计较持续寿命开炮的时候，几乎可以把十三两半左右大概五百克重左右的整装霰弹发射出去。这样几乎是一号规格的霰弹直接就可以打出接近黑火药极限速度的一百枚左右一钱重，大概三点七八克左右的铅弹。每一发一钱弹丸在一定距离之外仍然可以保持有两三百焦耳的能量。 经过实际测试，这种规格的弹丸就可以威胁这个时代除了少数铁甲之外绝大多数中型防护了。几乎就是按照崇明岛上那股倭寇们的大凯防护能力定制的。至于如果对方的防护水平超过这个程度怎么办？在发射的时候还可以将一钱左右的弹丸和小型霰弹混合起来，省掉专门定装弹药套筒的重量。直接打出十五发大一点儿的二十克上下标准轻霰弹和五十五发左右的一铅轻霰弹。这样，就算对手的防护水平因为种种特殊的准备和意外升级到十六世纪战国时代精锐的水平也能形成很大的威慑了。一个临时连队里十二个无后座力轻霰弹炮充分展开火力的时候，几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展开七次射击，打出数千到上万发比较有威力的霰弹形成密集的火力以震慑住冲击到中近距离上的敌群。 这种火器在结合配到连群一级的野战炮、还有几乎装备到每个人的那些可以喷火的短矛，再加上整个连群大大改善的防护装具。让张小磊拥有了仅仅靠百余人独立行动，就算在不是很有利的地形上遇到大股伏兵也不畏惧的勇气。 第90章 散兵来袭 早田右卫门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的大胆，本就不多的数百人竟然也敢分散成多股展开行动。 “这是打算自寻绝路了，敌人这么给面子，我们也不用客气！”一名武士头目跃跃欲试的说道。 “是啊，也许他们是在以为欲擒故纵，那是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勇武。除非这些人每一个士兵全都有当年楠木正成或者早田君的武艺。。。” “就是像早田君这样的人，也不会不在不携带大弓和野太刀的情况下出战的，用那些短矛和火器，战斗力也不能充分发挥” 早田右卫门虽然在多年的海盗生涯中养成了比较谨慎的习惯，但同样也是一个比较果断的人，当然没有放弃出击的打算，而是询问道：“诸位打算先打哪一股呢？不妨说说看？” 这种询问也是一种习惯，目的当然是在过去养成的有责任共同分担的约定，尽量避免错误的决定给首脑带来的权威损害。 “前面负责查探的人刚刚回报，最近的一股就在距离我们正北偏东方向上大概三百步约町左右的距离上，这不仅是最近的一股，同时也位于五支队伍的中央。。。” 就在这时，似乎有炮声从早田右卫门等人的西北面响起，紧接着五支队伍也都各有炮声响起，亲自登上山丘的顶端负责侦查之后的早田右卫门在这个时候也终究下定决心：“我们的目标放在西面第二股来敌的上面，原因也很简单：那铳炮声很显然是一种指挥联络的方法。我们攻击的重点放在对方信号的源头所在，只要负责侦查的人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埋伏，那么就可以行动了，不必拖延到晚上。” 经过之前那次大规模的夜间爆破袭击带来的教训，此时包括早田右卫门的很多人都没有之前那样夜间突击扬长避短的信心了。首先在夜间上千人的队伍如何找到百多人的目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白天，凭借着山岳丘陵林地丰富的隐蔽与侦查经验，又熟悉本地的环境，还是很轻易的在没有太大动静的情况下悄悄移动到目标行进路线的前方准备随时展开决定性的伏击。 可是这些人却没有想的，仅仅是目标方向大概一百二十人左右的队伍，就携带了三条在两侧和前方执行侦查任务的猎犬。 在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经过一处还算宽阔的丘陵之间的谷地的时候，在山谷上的猎犬忽然间从山坡上中滚落了下来。那猎犬的身上似乎没有箭伤，也没有响起什么火铳声，可是第二条猎犬也突然间莫名失踪，怎么也唤不回来的时候，张小磊就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 见到这种情况，虽然对自身队伍的火力多少还有些信心，不过张小磊还是迅速下令全队结阵并后撤，准备首先从另外一个上风的方向点燃林火，再进行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以检查有没有埋伏的存在。 而发现张小磊等人已经开始有所警觉的早田右卫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犹豫什么，而是迅速下达了按照预定方案出击的命令。以此时集中起来的一千三百名精锐武士用超过十倍的兵力在这种非常适合伏击的地方，几乎可以在百米之内展开进攻，而对手的队形又是这样松散，这在早田右卫门看来就算是对方都是前所未见的精锐，也根本没有胜算。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不少，以一胜十的也并不稀奇。可是这些战力人少的一方往往也至少是数百骑兵或者几千步兵，这个规模的兵力才能形成比较完整的战线，不被投射力量所夹攻。而在上千名精锐武士的伏击之下，这么近距离上已经几乎进入口袋阵之中的猎物是绝无幸理的。 几声响箭从两侧山丘的山林中挂着呼啸的声音飞向了张小磊率领的那支看起来只有一列有余的队形几乎一桶就会破的阵型。紧接着，从两侧到前方成百上千的大箭如同飞蝗一般的袭了过来。这种武士运用的和弓发射的大箭，几乎有半斤上下的重量，比投矛发射器射出的投矛还要重，也就比轻标枪小一点儿。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精锐战弓手射出去的箭也会射程大打折扣，但在这复杂的列岛一带却似乎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如果攻击的是寻常盾牌、这种如同投矛一般的大箭往往能轻而易举的穿透目标有效的杀伤重防护的对手。在明初沿海一带进行袭扰的时候，甚至能从许多城池护城河之外直接将如同小型投矛一般的铁羽大箭砸穿城墙内侧很多瓦房的屋顶。 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个缺点：那就是这些大箭因为太过显眼，在抛射覆盖的时候对于能够机动灵活躲避的散阵来说天然有着不少的问题。三百名武士弓手接连不断射出去的三千支大箭最终仅仅只有两支大箭命中了目标，直接就将中箭的两名张小磊手下的亲兵砸倒在地。虽然没有多少箭支成功命中目标，却让一百多人的队伍因为躲避箭雨而让那原本单薄的单排阵变得更加散乱了。 那带有异域口音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如同恶鬼一般大凯的精锐武士们似乎完全不在乎体力消耗一般的冲下了丘陵从各个方向上围攻过来。 早田右卫门对这支队伍在火器上的犀利和近战上的短处早就有所耳闻。因此进攻的队形谈不上多么密集，几乎是以平时作战时想像不到的散阵来进行冲击的，人与人的间距足有一丈之远，而且纵深也仅仅是三五排左右的规模，还延绵十来丈远的距离。似乎让人感觉到这根本不是冷兵器时代的进攻队形，而是十九世纪晚期的某种散兵线战斗队形一般。甚至有可能放到二十世纪一些训练不足的队伍那里也不算落伍。 正是知道对手火器上的强大、自身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并考虑对方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近战白兵兵器，早田右卫门在选择了这样一种十分具有针对性的突击。 第91章 古代极限近战火力 在明初沿海的不少侵袭活动中，很多精锐武士们也都见识过一些早期的火器。因此也想好了如何应付这种威胁的办法，冲在前面两排的人不仅身着大凯，还专门准备了厚重的盾牌。也就是这个时候体质身高还不算太差的倭人才有能力在这么重装的情况下冲锋。在包括早田右卫门在内的很多对马岛倭寇头目来看，这样的阵势和准备、这种地形与局面，就算对面的火器再为犀利也根本无济于事了。几乎是个必亡的事情。 唯一让多少有些临阵经验的人感觉到不安的，是在己方占有这么大优势的埋伏和突袭之中，似乎那单薄而不堪一击的对手们却几乎没有什么慌乱，似乎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应付绝对优势兵力的突袭很有信心似的。 不少持有大弓大箭的武士们这个时候其实也跟着一同冲锋了。目的也很明确：在三分之一町也就是三四十米的距离上放箭绝对能够立竿见影的起到压制效果。尤其是三倍的投射力量加数倍的近战兵，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不胜之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首先是四十名火器手接连不断的展开火力，那火力很奇怪。明明只有一百多个对手中的几十个人在放枪铳。可是那枪铳却似乎不用重新填装弹药一样。四十名火器手竟然打出了几百人打排枪才会有的声势。 张小磊所率领的连战斗群中的火器队实际上就是抬炮队。只是在张小磊看来抬炮这种曾经在近代广泛运用过的兵器火力密度实在太差。根本不能满足自己对古代条件下近战火力的追求，除了装备二人抬炮之外为了应付很可能逼近到近距离上的威胁和危机每个人都装备了三支平均五公斤重量左右的无后座力发射筒。其实就是这时代常见但是更精良一些的钢和青铜符合身管制成的火门火铳套在一个不封底的发射筒中。依靠早就准备好的火绳扳机进行发射。在开火的时候打出一寸有余直径、长约两尺左右的长筒中早就填装好的弹药。通常也是如同霰弹枪一般发射一钱弹丸为主 坚固的多的身管还有很大程度上可以透支寿命带来的好处，这让几公斤的纯粹铳管几乎可以一次发射三十发弹丸、四十个人接连不断在不到十秒内的三轮开火就以三四千发左右的一钱弹丸打倒了上百名逼近到最前面的死士散兵。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看样子也就一千人上下的敌兵在短时间内遭受一成左右的损失，就算不崩溃，也应该攻势立刻停顿下来才是常理。这也是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人的底气所在。 可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些对马岛上的精锐武士竟然根本没有被这种令人恐怖的打击所震慑住，后面的队伍似乎根本速度不减的继续向前进攻，这不由的让很多刚刚成军不久的少年们感觉到了一些紧张。 当然，这种紧张却根本不影响早就填装好弹药时刻处于准备发射状态的轻型霰弹炮，十二门二十五公斤左右身管并带有几十公斤轮架的“无后座力”也在这个时候展开了火力。在瞄准目标的大致方向之后伴随着喷吐出来的阵阵白烟，并不算重的炮管在巨大的后座力之下向后猛然飞出，直到砸到地面上依旧颇有威势的滑行了很远。其他的炮手门几乎没有再去管已经用掉的身管。继续把那些早就准备好填装了弹药的身管如同榴炮炮弹一样填装在发射架上，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猛烈开火。 十二门几乎相当于一号霰弹的霰弹炮又是在短短不到十秒左右的时间打出了三轮火力，以三四千枚颇有威力、即便是寻常的大铠甚至是简单的盾牌也根本无法抵挡的一钱弹丸扫入了松散的敌群当中，很短的时间内又是上百名逼近到近前的精锐倭寇并扫倒在阵前。 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火力终于让在最后压阵的早田右卫门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的恐惧。但是临阵的直觉告诉他：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临时退缩。在砍倒了几个退缩的逃兵之后带着自己的亲信一起继续稳步向前。他相信：以自己对火器这种东西的了解。如此令人震撼的风暴一定不会持续太久的时间，也许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霰弹炮却并没有停止射击，平均每门炮的四个炮手在并没有长距离行军要求的情况下，负重和配备几乎达到了极限。除了两个亲自操作霰弹炮的人外，其余两名弹药手几乎每个人都临时用扁担携带准备了三件早就填装好弹药的二十几公斤重量的无后座力发射筒，几乎可以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让炮组进行七次发射。 隆隆的炮声中，对马岛上的对手几乎没有一刻停止前进，以似乎根本不属于古代文明，甚至在近现代战争中也罕见的诡异的勇气和意志让包括张小磊在内的不少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同太平洋战争后期那些“班哉冲锋”不同的大概仅仅是这些人还没有现代武器也不喊天皇万岁吧。 霰弹炮的七轮弹药全部打玩之后，阵前已经留下了数以百计的尸体。见到那些对马岛上的倭寇们疯狂的进攻还没有停歇下来。早已装好弹药的四门野战炮发言了。一百八十公斤到二百公斤左右的身管一定程度上透支寿命的双份超轻霰弹装药之下、接连不断的把四千多枚一钱标准弹丸以十分猛烈的高速打了出去。几乎又在一瞬间连续让前后几排进攻中的倭寇被扫倒再地。 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付出了进攻中过半伤亡的情况下，那最初的疯狂终究消退下去，这时代的精锐武士虽然在勇气和意志方面比受到商品经济侵蚀的战国时期强上不少，可终究不是不知恐惧的僵尸或机器人大军。仅仅只剩下最后早田右卫门身边所率领的负责督战的数百名亲信之后，还是在巨大的恐惧和威慑下暂时的停下了脚步。 然而这个时候在张小磊的命令之下抬炮手们却没有停下火力，开始用传统的方法运用那沉重的抬炮填装弹药进行对持射击。 感觉绝望的武士们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再次展开了进攻，原本足以轻易打退几千人伏击的火力这一次竟然连一千三百人也无法彻底靠火力打退，张小磊也终于明白：看来这一次队伍不论如何都要经历一次真正的考验了。 第92章 妙器连环 “啥叽给给！”“喉叽给给！”。。。没有统一的喊声，数百名最后的精锐对手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唯一命运在于赌博、赌对手的猛烈火器弹药已经短时间内消耗一空。用真声尽全力的拼命叫喊着掩盖着心中的恐惧提起长刀并且没有忘记把盾牌顶在前面叫喊着冲了过来。 这巨大的声势还是给张小磊手下的很多人以震慑。虽然跟随在张小磊身边的不少人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遇到的敌人会这样的令人震惊和恐惧。竟然在猛烈的火力下倒下了大部分人还没有崩溃。 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火器手们都打光了早已填装好的无后座力火器弹药。只能用传统的抬炮乃至火炮一边填装弹药一边准备开火。但是这面对在很近的距离上冲过来的疯狂之地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作用一般。 “举盾！”“快举盾！”“爆破手准备”这个时候多少有些慌张的张小磊也反应过来，迅速的下令道。 这个时候上百人的队伍也不得不退到方圆不到六七丈的范围的组成了一个环阵准备应对对手的袭击，并把不少准备好的大盾树立起来，人员完全掩蔽在大盾之下。张小磊身边做为亲兵的二十名预备队这时候再也没有闲着了，用早就准备好的木套筒套在一根根原本就不算太短的长锤上，并用着长长的锤子搭载在了盾牌之上延伸出大盾之上。 自古以来长矛长戈长戟一类的东西就是常见的。用于破甲的锤在实战中大多是一种比较轻型的短兵器，可从来没有多少人见到过竟然有的军队用那说书人口中一般锤头似乎不比脑袋小太多的长锤来应对进攻和冲锋的。 这也让对面冲过来的很多人见状之后颇有些不解：怎么有人用这么长这么大的锤子来当拒马长矛应对步兵？还只有这么点儿长兵器手，一丈还不到一个？这不是在找打吗？ 也有人因为这种莫名其妙而感觉到一种危险，只是到了这个冲击已经发起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在恐惧和疯狂之下再有像样的思维活动了。 当冲过来的敌群喊叫着逼近到一两丈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猛烈爆炸一连串的响了起来。二十多支长锤的锤头原来是二十多个足有六七斤重量的“炸雷”。张小磊接触火器一年有余，自然知道除非是19世纪后期那些加了现代化学品佐料的黑火药，否则绝大多数黑火药在爆速和爆炸效力方面都是很低的。用做爆炸战斗部远远不如用做定向动能霰弹战斗部划算。这也是前装滑膛炮时代即便发展到了十九世纪，应对的目标也越来越分散，开花弹仍然不是很吃香一样。 在制作这种兵器的时候张小磊就没有完全寄望于这种重量高达几公斤，实际爆炸效用连现代钢珠手榴弹也没有的爆炸物。哪怕是十分精细的用细小铁渣和陶泥烧制预制破片也一样。 因此在这金属和陶泥混合烧制而成的单体内侧和火药外侧还用纸层夹包住至少一斤左右的石灰粉，二十多斤石灰伴随着硝烟直接在盾牌外面制作出了烟雾组成的一道烟尘之墙。经过之前的不少测试，张小磊也了解到只要不是逆风特别严重。隔着大盾的这种石灰爆破攻击并不是十分容易伤及自身，这才进行安全的使用了。 因为硝烟似乎爆炸开来的范围比石灰粉的范围更广，当敌群冲近硝烟之前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在这之后很多人才感觉到眼睛那不同寻常的灼痛。 后面的不少精锐倭寇虽然一开始察觉到了前面之人的喊叫声，可只是以为不过是同敌**战而导致的负伤而已。紧张和冲锋时疯狂的情绪也让很多人的判断力大打折扣。 “不好！那硝烟有问题！”终于开始有一些聪明的对马岛倭寇头目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这也让继续冲过来的人加了一些小心，终于靠着衣袖和盾牌掩护冲过了那夹杂着石灰粉的独特硝烟。张小磊那些手中只有短矛还有队形稀松的散阵这个时候也终于暴露出来。 然而在这个时候，很多原本的抬炮队成员这个时候也端起了特制的短矛在张小磊还有身边少数几个亲信的督战之下向着冲过来的敌群迎了上去。就在这些最后的武士们多少有些兴奋的时候，一道道不大不小的火龙却喷吐出来，直接吞噬了不少冲到近前却还有一丈左右距离的倭寇。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与震慑之下，一千三百余名对马岛上的倭寇在伤亡损失了近千人之后终于彻底的被击溃了。 早田右卫门终究在最后的时刻有些畏惧和退缩了。没有和身边的不少人一起参加“最后的冲锋”，而是沉寂逃入了树林，甚至没有勇气的如同幕府时代的不少人那样刨腹自尽，而是选择了如同中土之人那样非常平凡的自杀。因为他知道：冲锋是有被俘可能的，可自杀却没有，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是畏战而死而不是自杀。尤其是自己更像是在战斗中手腕受伤而流尽了血的情况下。 同样，也有很多人没有面对这强大到变态的前所未见之敌决一死战的勇气，在他人勇猛进攻的时候逃散到了四周的树林之内。只不过很快就恢复起来的猛烈铳炮声乃至打出的如雨一般的霰弹。 战斗从开始到落幕并没有太长的时间，交战高潮之后，张小磊还有身边的不少人都感觉到空气快要凝固了一般，许久才从那紧张的氛围之中恢复过来，开始认真的清点俘虏并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套路进行“猛烈逼供”甚至“现场凌迟”以震慑这些顽敌的意志。 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被俘的数十名还算能够交流的倭寇中虽然很多都被吓的失去了勇气，近半人被审讯的制残，还是没有得到有关地浮财更多一些的消息。只是了解到：对马岛实际上也仅仅是一个前沿军事前哨而已，真正的家主乃至很可能的财富所在地却不在这里。 第93章 目标平户岛 春天的北九州一带的海域上还算相对平静，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重新出发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太大的波折。在对马岛上的恶战虽然没有缴获到让张小磊感觉到满意的资财，却也确定了方向和目标：平户岛只是平户藩松浦家通向大陆的中转地和白手套。只有灭掉的平户松浦家并扫荡整个北九州其他一些地头蛇才能给明初时代这些远比嘉靖时代更强的真倭们以决定性的震慑和打击。同时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查抄拷问出更多的财富。 或许是因为顺风的缘故，张小磊所在的旗船在起航之后就不久就不太依赖众人的踩桨了，至少在很短的时间内可以依靠帆力就能顺风航行。 经历过这次激战之后的张小磊也多少有些沉默，似乎是丝毫着不少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哪一个亲信可以亲近到直接问你在想什么之类的话罢了。 张小磊首先想到的就是经过自己同这些东瀛之人的接触，首先感觉到的就是那种文化上的非世俗化还有一种在武士文明竞争之下带来的特有风气。以前的时候张小磊也曾经认为日本能够战胜元军依靠的不过是幸运的神风。可是此时却不这么认为了。如果不是这些东瀛人的军事体系还存在很大问题，太特殊化，而且还缺乏像样统一而有效组织，那绝对是一个比刚刚经历了战国时代日本更为可畏的对手。 之前自己不仅仅打算横扫三岛与北九州，还打算依靠自身强大的战斗力彻底横扫整个日本列岛，最大限度的掠夺和获取各种财富，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有些不是时候了。至少现在的自己底子还太薄，如果在这个时代教化和唤醒了巨人，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了。能够从北九州获得少则几十万两、多则百万两左右白银价值的可变现地浮财还有一定数量的铁匠与硫磺，这一趟应该就算没有白来。 过了对马岛向平户岛的航行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远处海岸线就已经遥遥可见了。海上的风浪和洋流似乎也开始有些不同寻常起来，似乎隐隐的要将整个船只带向大海的深处。此时的张小磊不得不重新命令众人开始轮番踩桨作业并时刻侦查远方的动静。 就在张小磊等人在对马岛上搜寻与征战的时候，平户藩松浦家还是终究感觉到了一些不妙，特别是没有了定期联络的情况下主动查探对马岛归来的船只，发现似乎整个对马岛似乎已经陷入某种危机的情况下。 平户藩松浦家十分明白早田右卫门手下的那些人的实力。这些精锐武士如果论人数或训练或许不算是此时最好的，但却绝对是最为凶悍层次上的几支队伍其中之一。拥有近万仆从武装还有一千几百名精锐武士的对马岛这么快的就陷于彻底的被动，上岛的那些强敌的实力该有多强是可以想象的。 在日本的各个藩主之中，平户藩松浦家并不是最强的势力，可却拥有此时的东瀛还算排的上号的水师，当包括平户岛在内的整个北九州都面临入侵的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派出了三百多艘百料以上规格的海船在平户岛以北巡航。 此时的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在临近平户岛的时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手的船队，但是有了对马岛之战上的一些经验，并没有贸然的直接上岛，而是沿着整个平户岛来直接搜寻对方的船队所在。 这一次，张小磊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在搞什么的压制自身水战能力那一套了，在战前就吩咐各船：按照典型的作战原则同敌船交手。 所谓典型的作战原则同对方水战，就是利用航速优势始终保持距离最近的敌船半里到一百二十步之间的距离。让对方的单兵投射兵器根本不可能威胁到自身。尤其是经过对马岛一带的海战，更确认就算是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只有一些长弓大箭并没有多少床弩的东瀛那些沿海战船也根本无法对己方构成有效的威胁。即便在颠簸起伏的大海之上，并且尽可能全力的发挥射速，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也足够保证相当的命中率了。 没有诱敌，张小磊所率领的五艘海船一上来就从各个方向直扑对方密集的船群。本来感觉到面临强敌时的一些紧张的平户战船这个时候见到就这么区区几条海船，还一副找死的战法？纷纷从各个方向上围拢过来。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恶战，而似乎是像送战功一样的行为了。 就在不少的船开始从四面八方快要围拢住孤军深入的中土海船的时候、隆隆的炮声开始响了起来。烧红了的铁制重霰弹在第一时间就让靠拢过来的十几艘并不算太大的平户家海船燃起了熊熊大火。紧接着，五艘船上的二十门炮从向多个方向袭来的敌船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远远没有大航海时代西洋硬木帆船防护力水准的这些排水量顶多三五十吨的小规格海船并没有太过像样的防护。在近距离上猛烈的重霰弹比较密集的轰击之下，整个船舷都能够被打的破损开来。几乎每一轮开炮，似乎都从那并不算太远的敌船内传出惨叫的声音。 紧接着，能够无视风向和水流航行的人力螺旋桨船只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包围圈，继续选择距离自己比较近的“猎物”展开火力。 这一次，同对马岛海战相比，虽然敌船的规格明显大了一些，但是交战却明显没有持续半个时辰之久，仅仅是一顿饭左右时间，在六百多发炮弹的轰击之下，就有一百五十多艘平户家的帆船丧失了航行的能力或者直接被击沉，其余的船只也纷纷的向岸边逃去。 也就在这种时候，兵力过少带来的问题才多少体现出一些，至少在众多的猎物分路逃跑的时候，就算明显拥有航速的优势有的时候也是分身乏术的。不过追击战还是持续到了临近平户岛岸边，并对逃亡上岸的那些水手们用轻霰弹展开轰击的时候，才算告一段落。 第94章 直攻山堡 平户岛外的水战再一次一扫对马岛山谷之战的一丝阴霾，让包括张小磊在内的不少人感觉到了信心。相比还算比较广阔的对马岛，方圆不过二十几里的平户岛虽然地位要更高，但面积却要小的多，这也让队伍主力在上岸后不久就能直逼全岛的重心，也就是平户藩松浦家的老巢平户城。 同时岛上的地形也让张小磊明白了为什么这么有影响力的一位强藩敢于把自己的老巢定在平户岛之上，不提那只有在自己的绝对技术代差面前才显得脆弱一些水师、单单那建筑在险峻山丘之上的堡垒，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条件下能够轻易拿下的。 古代攻坚攻城作战从本质上说就是进攻方利用守军兵力的不足，在一个方向堆积人力和物力展开突破。守军只能采取积极的防守战术才有可能面对强敌真正的安全，否则即便是朱元璋在历史上曾经花费巨大成本修建的南京城也避免不了在古代就曾经多次被攻破的命运。 只有城堡，特别是建筑在险峻山岭之上的城堡，才让架空小说里常见的堆土战术或者什么楼车之类彻底毫无用武之处，甚至还会让一些投石车也很难把巨石抛射到那高高的山城堡垒之上。也就是到了火器和火炮时代，攻击这样的山城城堡才有了那么一丝可能性。 就在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刚刚在大船上放下小船逼近岸边的时候，就有接连不断的大箭和石块从那距离海岸并不算太远的山城城堡之上抛射下来。好在张小磊率领的“亲卫连”依托强悍的近战火力和防护装具队形站的极散，这才没有被山城之上投射下来的大箭和石块在很短时间内就造成杀伤，而是躲避了不少抛射过来的大箭和石快。 就在这个时候，船只上负责掩护的炮手门也展开了猛烈的火力，经历了不少事情的张小磊也比以前显得更加自信不再疑神疑鬼了。因此并不忌讳自己亲自率领队伍展开登陆而船上的火炮展开有效的支持。张小磊对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在火炮运用经验上也多少有了一些信心。 船只平台上的火炮多少还是有不少局限，再加上没有张小磊这个掌握一些独特窍门之人的指导，平均每四发炮弹才有一发命中那半里有余的距离上高耸在山丘之上的平户城。 这个时代城堡防护标准，尤其是日本这种地方，很大程度上也是以抵御寻常的投石机或者一些很粗糙的轻炮为基本标准的。在初速逼近音速的九斤弹火炮直击之下，那原本看起来很厚重的墙壁往往当下就被几十万焦耳能量、堪比亚洲大陆上一些日本人根本没有见过的超大规格配重投石机差不多威力的炮弹彻底击碎。 炮弹虽然在打穿了厚重而坚固的石墙之后就丧失了绝大部分能量，也没有太多的石块横飞下来，可整个山城城堡那坚固的外壳也被彻底的破开了。 五艘船上十多门瞄准山岗上目标的火炮展开了三十多轮实心弹轰击之后至少有一百三十多发九斤重弹命中了目标城堡，让原本看起来还像模像样坚固山城城堡变的满目疮痍。至少百余名城堡内的武士乃至仆从还是在这种接连不断的轰击之下被砸死砸伤。 此时的平户藩藩主乃至其手下感受到的也是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从没有人想过，世上还有威力这么大的攻城器具，仅仅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让不知几代人的努力才修筑完善、在台风来袭的时候也能安然无恙的山城城堡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炮火准备当然也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而是继续以实心弹展开猛烈的轰击。坚固的石墙外壳被砸的残破不堪之后，开始有越来越多命中城堡的重弹从破损的地方钻入了城堡的内部蹿跃跳荡，城堡内的仆从乃至武士们的伤亡率也越来越大。尽管很多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采取了一些掩蔽措施，可还是无法避免这种伤亡，如果整个城堡在这种猛烈的轰击之下垮塌下来，带来的后果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平户藩做为经常在大陆上从事海盗活动的头目当然也是个战术和经验多端的人，并不是非常喜欢同强敌硬碰。可是这个时候却突然发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下，除了最大限度的集结起精锐的力量对山下已经上岸的对手进行反扑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策略了，如果彻底分散逃跑下海游向大陆各谋生路不算的话。 平户藩主这时候亲自查看了一下海岸附近的情况，发现五艘来袭的敌船上已经有五六百人完全上岸了，并没有继续登陆的迹象。结合对那些船大小容量的判断，他相信这一次应该是所有的人都已经上岸了。就对已经闻讯集结起来的一些家臣郑重的说道：这一次是我们平户家平安时代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危机之一，完全不逊色于当年的元寇。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够取胜并将这些残敌彻底赶下海去，数百年的基业都将。。。” “我们愿与家主同来袭的强寇决一死战”很多人这个时候多少有些信心十足的说道。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海岸附近那些所谓的强敌们多少有些“奇芭”的松散队形还有根本就没有多少像样近战兵器的实质。此时因为之前的战备，很多北九州的精锐武士们都已经云集到了平户山城之内，至少有三千多人的精锐机动力量，这还不包括可以用于守城的仆从。以至少五倍的精锐兵力去反击没有像样队形的人，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一场仗了。 山城上特制的战鼓声隆隆的响了起来，在比之前更为密集的矢石掩护之下，早就有所准备的精锐力量从后山专门的密道之中以最快的速度云集起来，并突然出现在山脚下对刚刚上岸的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在近距离上展开了突击。 第95章 直白的浮财 连成一片的喊杀声还有从山丘的两侧闪现出来的敌影似乎就如同某种信号一般，让早就填装好了针对步兵重霰弹弹药的十二门火炮立即就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轰击的精度减少误伤的可能。使用的霰弹主要以二三十克的轻霰弹为主。就算是有个别霰弹误中己方人员，按照曾经有过的铠甲测试也不会给身背不少火器、并拥有精钢铠甲的人以太过严重的杀伤。可是对于那些只有水平并不是很高的鳞甲大铠的大多数可能的对手，却有几乎造成立竿见影的杀伤。 几乎短短不到一分钟内的三轮速射的轰击之下，上万枚发射出去的轻霰弹至少打倒了上百名从两侧冲过来的对手。不过这似乎并没有让那些疯狂的对手们丧失决胜的勇气。 就在近距离上，四十多个无后座力霰弹炮组乃至二百名运用便携无后座力霰弹炮的士兵开始展开了让这个时代的几乎所有潜在的大军都会展开畏惧的火力。 伴随着连绵不断的白烟，猛烈的弹雨一团团的喷射了出来。无后座力抬炮和火器手们每一轮袭击都能够将近万枚破有威力霰弹瞄准逼近过来的敌群喷射出去。出了少数头目比较精良的盾甲，大多数普通武士身上的护具在三四十步内都无法应对这种有效的轰击，接连不断逼近到近前叫喊着的平户岛倭寇们在这猛烈的火力之下被打倒在地。 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上千具尸体密密麻麻的留在了连绵半里左右的海岸阵线的边缘上，终于让后面的平户岛倭寇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没有人敢于再逼近向前了。 很显然：在更有利于发挥火力的海滩，这平户岛上的倭寇精锐们虽然兵力更多，可是心理优势却大打折扣起来，没有多少人再敢用自己的姓名去赌对手的火力会不会耗尽了。 就在此时，船上的二十门火炮再一次打出了猛烈的轻霰弹火力，接连不断成片的让数以百计徘徊不前的人被扫倒在地。 按照正常的逻辑，在这个时候应该果断的发起步兵反击，彻底的扫荡和全歼对手才符合一股能够以少胜多令人畏惧的强军应有的作风。 然而张小磊却明白，自己手下的这些队伍同历史上那些可以数百胜几千甚至几万的“古代精锐”根本就不是一种性质。最为短板的就是近战肉搏了。哪怕对方在火力之下似乎有崩溃的状态，张小磊也不愿意用自己乃至自己手下这最为关键的数百人去冒险。 反扑的冲动也仅仅是偶然一瞬，随后还是继续让火炮上岸，在自己的亲自指挥之下以重霰弹曲射的方式从分开的两个方向上包夹轰击山堡的后山，同时继续展开猛烈的火力袭击像那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山堡继续轰击。 当张小磊从船上的留守队伍中选择了二百名质量不是太高的寻常船工和新兵在武装之下向山堡的方向上攀登而去的时候，几乎没有遭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了。因为整个堡垒在残破不堪的情况下很多地方都暴露出来，已经很难在安全的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展开防守作战。如雨一般的炮火弹幕随时有可能从各个方向上钻进堡垒之中。 在从各个方向上分散爬上山坡的人逼近到距离山城城堡十丈左右距离的时候，终究还是遭受到了一些零星的抵抗。依靠十分有利的地利，偶尔露出头来在很近的距离上抛出石块和铅弹的守军也给那并不算多么精锐的登山部队带来了很大威慑。 然而在这个时候，早就有所准备的爆破队根了上来，多个人为一组一起合作。接连不断的用长达百尺的竹竿退到距离山城城堡很近的距离上直接当做爆破筒利用火绳杠杆扳机连线来引爆。 百尺竿头顶端不过两三斤重的黑火药炸雷威力同真正意义上的爆破筒明显不能相提并论，杀伤范围不过方圆一两丈而已，甚至对于那并不算有多粗的竹竿顶端都只能一次攻击毁不过几尺的竿头。可即便是如此，也宣告了依托掩蔽物的守军已经根本不在是安全的了，地利也在很大程度上大打折扣。正因为黑火药炸雷的威力不是很大，这些百尺爆破杆还可以重复利用，连绵不断的用蚕丝线把的后续的炸雷拉上去引爆。 十几支专门的爆破攻击队上百枚炸雷直接在城堡的缺口处展开的爆破攻击杀伤数以百计的守军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逼近到了城堡的脚下。 张小磊当然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些“技术型”的队伍直接进城堡冒险，而是直接用准备好的毒烟燃烧物利用海面上吹来的风向展开毒烟攻击，最大限度的迫使里面的人放弃抵抗。 虽然应对这种手段只要想的到的话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被人攻破山堡的平户家根本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能轰开那坚固的外壁，很多对烟雾的防护手段都是在已知的窗口附近乃至堡顶的位置上的，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对手能够直接在整个山堡的下盘直接打开缺口进行攻击。 就这样，原本应该能够抵御几万大军的围攻，甚至根本不可能被传统冷兵器时代的技术手段攻破的平户堡，就这样在独特的技战术下被攻破了。从头到位仅仅依靠巨大的地利优势给进攻的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造成五个人的战死，总共包括轻伤在内不过二十人左右死伤，绝大部分都发生在逼近山堡的近距离攻坚的过程中。 让张小磊多少有些郁闷的是：被俘的人大多是一些住在堡里的妇女和孩子，堡中的守军不是在之前的抵抗中战死就是选择了自杀。让人不由的钦佩这些强悍的对手的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巨大的难题：怎么“拷饷”挖地财？ 负责在堡内志愿查探的几名重赏之下的新兵少年终于在这已经有些残破的平户堡有了一些发现，原来：这日本大户根本就没有什么“地财”的概念。因为不认为有人能够攻破这么先要的山堡，大量的财富竟然是在并不算有多隐蔽的仓库内大摇大摆的存放着。。。 第96章 志向 “乖乖，不算器具仅仅金银就有这么多？”就连张小磊身边的张勇都有些震惊了。 “是啊，瞧瞧人家这信心、这坦然，真是比我见过的土财强太多了。。。”张诚笑道。 张小磊见状有些担心自己的这些手下在这么大规模的财富面前出了状况，思索片刻就郑重的对身边的人说道：“金银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财富。就好比当年的军队曾经试过斩首一级赏钱三百贯，但是远远不如赏赐三十亩良田的吸引力大。因为良田能够年年收取财富。可是如果大量的银钱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消费，那物价就会如同灾年一样噌噌上涨，金银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我们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白银的效力才行。其实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即便是折合几百万贯的财富也算不得什么。听说一座像样的皇宫，每年的花费都在几百万贯的规模，我们得让这些金银变成可靠的土地和人力，而且是用尽可能低的成本。这样才可以让钱边人、人生钱。。。” 张诚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自然知道最近这一年多时间以来，这位少主还算是个好说话并且脾气不大的人，因此也没有忌讳讲讲自己的心理话，因此就笑道：“少主还是有些太过温良谨慎了。以如今咱们的实力，我看争夺天下已经完全可以了。就算不行，我们裹挟一些国内的百姓去东瀛、朝鲜也是不错的选择。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趁机东渡。。。” 在张小磊冷冷的目光中，张诚很合适的停止了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小磊也不讳言自己的部分顾虑，问道：“从对马岛到平户岛，东瀛人对待习武和作战的态度你们也已经看到过了。而且他们内部的这些卫生、陈设、文化你们也看到过了。你们觉得，东瀛人同我们中原人有什么不同？” 张诚张勇等人其实以前是听到过张小磊闲谈的时候的一些说法的，当然这个时候也很自觉的不敢当成自己之功：“少主说过：东瀛人善于学习，而且做事认真。当然这是以阶层固化和安于本分为代价。。。” 张小磊没有拐太大弯子，而是直言道：“我曾经对你们也说过：我鄙视过国内那些官营军工单位，说他们是近亲繁殖、混事活着、在各种等级乃至不把工匠当人的旧机制下，在千百年来世俗风气的影响下，根本就不会热爱军事和爱好军事。或者说：全世界绝大部分军人或相关工匠根本不可能是干一行爱一行，都没有我这个军迷更真正的爱好军事。这种情况下，也根本生产不出同我们一样水准的火器或火药。或者说：即便花费巨大的代价改变很多东西，那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改变的。” “对啊，这正是我们张家足以自豪之处。。。”张勇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张诚这时候也明白张小磊要说的话了。 “可是你看看这些东瀛武士们的精神面貌和对待很多事情上的态度。还有他们的工匠关系，我们俘虏的那些需要严刑才与偶尔几人向我们妥协的事实？就算是没有任何缴获，我也觉得不应该对他们有太多影响才是。我们现在的家底还很薄，不应该在太早的时候惊醒不该惊醒的人。而且刚才的攻坚战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他们也学会了黑火药，仅仅这一项，就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风险？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如何防备我们的攻坚，有能有少种方法？” 张小磊身边的诸人当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日本虽然拥有不少硫磺产地，但硝石匮乏也不懂得如何生物制硝的办法，火药武器甚至比大周军队中还更为寒假。因此听到张小磊这话也不由得深思起来。 张小磊趁热打铁的说道：“现在虽然是春季，台风或海上的风暴危险最小，风向不定对我们影响不大，但多年前元军征讨日本的教训还是要记住。。。” 这样的话明显起了更大的效果，在张小磊决定尽快回师的事情上也就没有人有太大的意见了。尤其是清点缴获物资的人也大致估算出了这一次的收获。 “多少要花费一些功夫出手的器物不算，这一次连同对马岛上的那点儿财货，一共是银七十二万两，黄金三万五千两。。。仅仅这些就价值百万两银子。差不多折合内地四百万贯的价值了。。。”在张小磊不远处亲自负责这件事的赵管家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张小磊并没有多么兴奋，因为在自己的心里似乎觉得这点儿财富似乎还是有些不够，至少要精打细算不能再大手大脚才能物尽其用。比如百万两银子大概可以购买到四百万石左右的粮食、按照做为劳役用途的厢军的成本大概是十三万劳动年，十分勉强的能够开垦与建设出几十万人口的田地还有所需要的堤坝等相关建设成本。劳动工具还有稻种方面恐怕还是要亏钱不少财富，不过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解决，以自己现在的武力，随便敲打敲打松江一带的大户们或许就能解决？ 这么一细算下来，张小磊也终于感觉到“精兵”的盈利能力和好处。自己手下这千把人的队伍虽说投入巨资武装到了牙齿，很多装具弹药还都是精益求精的要求，林林总总花费没有折合十万贯也差不多少了。可是总的来说盈利能力还是很强的。至少：自己不需要考虑养活多少脱产的炮灰大军了。哪怕是大周军队或两宋正规军那种质量，五万人再怎么省一年也要吃掉一两百万贯，完全会给自己的殖民屯垦盈利空间大打折扣。 “勉勉强强还是接近我们彻底开发全岛的需要吧！不过，我们如何用这些银钱招募人手可是一门学问，大家可要多想想看。。。” 其实按照张小磊的远大志向，可不仅仅是要做一个拥有几十万寻常佃农岛主豪强。而是要建设一番“未有之伟业”，用于开荒的佃农和自己真正需要的可塑造之才，似乎之间还有不小的差异。 第97章 防微杜渐 从对马岛到平户岛的攻略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概仅仅持续了不过数天队伍就返航了。所有的这一切庆尚道的高丽官员们并没有亲见，没有多少人相信仅仅这么几天的时间这么点儿的人就能拿下哪怕对马岛上的强寇这一股力量。更多的人不过是估计恐怕见到那岛上的倭寇太过势大就交了什么保护费，才有可能这样完好无损的出来。 当然，还是有个别多少有些脑子和经验的高丽官员看出了门道：很显然，同去的时候相比，这五艘船几乎每一艘似乎吃水都变的深了一些，像是满载而归一样。 “难道这些人是去对马岛上做卖买去了？” “不对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大海南边儿那股强寇会同中土来的船干这种买卖。。。” 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为了绝对的稳妥起见还是没有在归来的时候停靠请庆尚道或全罗道任何港口，仅仅是借助海岸以保证不迷失方向罢了。 直到十多天之后，陆续有一些对马岛及平户岛上的残兵败将逃窜高丽南部，不少人出现了被俘之后才有人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岛上发生的实情。这也让在高丽南部诸道那里留下来了不少震惊。 然而此时的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早已在崇明岛早就有所准备的港口上岸了。一箱箱的金银财物也让留守的很多人都有些兴奋起来。毕竟之前获得的很多人力和物资算起来也折合百万贯左右的价值，可是仍然是同这足足折合百万两价值的直接可以做为硬通货的财物没有可比性。 早就明白张小磊打算用这些钱财去什么的赵管家带着不少人刚刚发布出招工的消息之后不久，出乎张小磊意料的是就算是临近春节的时候，从松江乃至周边各地都有不少的人蜂拥而至。 因为在这个时候，张小磊有一个方面的癖好早就已经伴随着自身名声的扩大在很多地方传开了，那就是“大手大脚”，即便是请人干一天的粗活短工都能挣几百文钱，不知几倍于寻常差事或劳役，而且似乎在过程中赏罚公平，从来没有给垃圾饭食或者把人往死里用的情况。 如果仅仅是多少有一些风声这样传开，在这民智发达的江东一带肯定有不少人会认为是什么骗局或者保有怀疑态度，可是之前的一个冬天的时间里来岛上做工的人不少，这种事情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 面对这种情况，就是张小磊也有些发愁。如果按照每天几百钱的标准大手大脚，恐怕十万人一个季度就能把自己拥有的全部财富全都吃空，无奈之下也只好降低标准到每天工钱70文钱，这样算下来一个工作年大概在过去两宋时期厢军标准的三十贯左右。 在得到张小磊重新调整日工工钱之后虽然也有部分本就不打算好好劳动，而是按照投机的很多人多少有些扫兴的离开，还有一些人多少有点儿怀疑在这种日工工钱大幅度降低之后随后的日子里工钱还会不会按时发放。数以万计的人转眼间就减少了不少。毕竟:即便是大争之世，比较富裕的江东一带也不是贫困的北方，并不是有饭吃就一定能够吸引到足够的人。 赵管家见到不少自己好不容易动员请来的人离开了很多就出注意道：“我们不妨暂时先出售一些岛上的土地，并以地权为引诱。这其实不是太大问题，怎样合理赖账其实有很多办法的。。。”在这样说的时候赵管家看张小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就知道自己有些多嘴了，没有再说下去。 张小磊也知道自己的一些亲信打的是什么主意：“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以为我们现在的武力已经足够了。我对这些人的需求仅仅是奶牛而已，可是我可不这样看。既然要在这一带长久的经营，而不是捞一票就走，那么非但不能有这样或那样失信的行为，反而要在很多方面做出表率和楷模才行，怎么能打这样的主意呢？更重要的是，如果你养成了不把下层当人的习惯，我很难相信的以后有人会真的认真对待为我们服务的工匠，甚至连我们吃饭的家伙也要捞一笔。所以，这种想法和苗头一开始就不能有。” 在张小磊说前面的那些话的时候，赵管家还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后面的那些话，明显就是张小磊在进行一些原则性的摊牌了。 当然，每天七十钱的工钱就算是在此时的松江一带也至少折算五六斤的米价，如果按照日结还多少算是有一定吸引力了。因此留下来打算帮忙垦荒的人也有不少。 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种待遇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太好。可是发现这每天七十文钱左右的工钱竟然不包括饭费，住的地方也还算可以。平均每天干活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四个半时辰左右，还没有太多的任务苛求，而是多劳多得并且认真评价每个人工分的情况下。很多人原本的失望也就消失了不少。 仅仅是这饭费一项，实际上就等于至少多了二十文左右的工钱。每个月九十文左右的工钱，几乎是在这东南一带城镇里有一些手艺的工匠们才能挣到的钱了。 只是张小磊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在巡查的时候，发现的负责这些工地人们饭碗中似乎米虫出现的频率多了一些？做工的人对此自然毫不在意。其在二三线地方长大，也有过一些幼年记忆的张小磊自然也知道：米里有一些米虫不要说是在旧时，就算是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寻常百姓家中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反而被看做粮食没有真正变质的一个重要标志。 这离自己的要求毫无疑问是有了一些出入了。对此，张小磊也毫不客气的展开了调查。虽然这在此时的人们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离自己的严格要求有一定出入，这就是一种十分不好的苗头。而自己也不能够等到这种苗头发展的影响太大的时候才去处理。 第99章 独特要求 “床弩对付那些无用。开炮！快开炮！”城头上的几名军官在观望到远处逼近过来的耧车 接连不断的炮弹从应天府高耸的城头上喷吐出来。经过多个月的较量，对火器开始有了一定积累的应天府守军终于开始试制出了青铜重炮出来。因为一些败退会来的大周精兵曾经在近距离上见过张小磊等人野战炮的大致形状。因此虽然之前没有什么技术积累。造出来的火炮精良程度却还要超过北明不少。可以用千斤重左右的身管把九斤弹重的炮弹发射到一千五六百米之远的距离。这个效率虽然距离此时张小磊等人的火炮水平单位重量的能量效率没有十倍也有七八倍，却也已经是接近十六世纪末明朝晚期时候的英国人才会有的水准了。要知道明末所谓的“射程十几里红夷大炮”英国原版15磅野战长炮的水准也就是用一千七百多公斤的身管重量达到三十几万焦耳的能量。大概每公斤二百焦耳左右的水平。 当然，晚明时候的东西方已经学会了颗粒化的黑火药，比配也有点儿门道了。此时的大周只见过张小磊等人所用的火炮形制还有发射出来的炮弹，可没有见过火药的配方是什么样儿的。火药水平比明初并没有质的进步。依靠发达的手工工匠赶制出的上百门千斤火炮布置城头的各个方向，当敌军逼近过来的时候就集中过来开火，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这种千斤火炮发射出来的九斤弹虽然只有三四里远的射程，堪比规格最高级别床弩差不多的初速，动能动量可要比规格最高级别的床弩还要大不小了。至少左右二十门轮流填装弹药的火炮接连不断的开火轰击之下。逼近城头的攻城车往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在猛烈的轰击之下遭到损毁。就算是偶尔有精锐携带着沉重的盾牌，往往也抵御不住这些千斤火炮发射的那些模拟张小磊等人所用野战炮规格的重霰弹。 北明军队当中在城头之外当然也部署有不少的火炮。这几个月以来也学会了大周军队对付张小磊所率领的独特对手时所用的滚石盾阵，并依托这些滚石盾阵接连不断的把炮弹接二连三的发射出去，甚至也学会了使用重霰弹。 可是尽管在蝴蝶效应的影响之下此时的双方火器已经进步了很多，在很近的距离上攻击楼车攻城车的效率是一会事。在弓弩的有效射程之外想要有效杀伤城头上的敌兵完全是另一回事。不要说什么自由落体工事和基本气动常识，弹药合口概念乃至弹丸标准化概念都没有的情况下，在二百步外的群体覆盖效果都很差。发射的霰弹大部分都能被守军用各种手段防护，而真正有威胁力的重弹对人员的杀伤效率却并不怎么高。 好在城头上守军刚刚制出来的那些千斤火炮貌似寿命似乎很有问题。连续摧毁了二十几部楼车付出了几千人的死伤之后，终于还是在短时间内耗尽了身管寿命。接连几次发生的惊天动地的爆炸让守军不敢再继续开火了。 终于有逼近城头的攻城车源源不断的在沉重的防护之下攻击到了城头之上。射来的已经不在是那几乎没有办法抵挡的重弹，而是一些威力还在能够想办法对付的床弩。 攻上城头的士兵们把多张铁盾堆在前排，如同扛扁担一般的顶着上百斤重的金属防具，终于能够抵御住对面的床弩车发射的那些如同短矛一般的重箭不断逼近向前，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就占领了整个城头之上至少连绵几十丈左右的范围，几百名精锐似乎已经巩固的立在了城头之上，开始压制城墙内侧的守军。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这就已经意味着攻城的一方已经在城头站稳了脚跟。 然而就在此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的从城内大概百步以外的距离上响了起来。如同雨幕一般的弹丸覆盖了北明军队刚刚占领的城头。城头两侧早已准备好的守军也在杠杆强弩的掩护之下发起了反击。又是一次几乎一边倒的屠杀。 类似这样攻上城头却最终失败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失败一样令人绝望。因为过去的失败就算站不住脚，大部分精锐往往也能够在城下攻城部队的掩护下撤退出至少一小半来，从来没有如此在对方爆破攻击下损失殆尽的事情。何况这是消耗了不少重炮寿命乃至损失了不少攻城车才取得的突破。 朱元璋乃至身边的不少人都不想在战场上求助于人，可是之前的这次爆破攻击则让很多北明将领们感觉到恐惧，也不得不去找张小磊寻求帮助。 崇明岛上的一处会客厅内，张小磊第一次没有在有如同屏风一般墙壁的遮挡下见客。这也让听到过不少传闻的北明来使觉得有门。同时，前来的人也明白张小磊的脾气秉性，提出求情的时候也十分开门见山。 张小磊也并没有拿架子，因为仔细想来没有必要。自己如今的实力就算无所畏惧，可在拥有大半壁江山北明眼中未必是如此。摆谱很可能无助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金银，其实我这儿已经并不算是太缺了。尤其松江的不少富户们交了不少保护费的情况下。”张小磊很坦然的说道。 “那阁下想要什么？实不相瞒，不仅仅是金银财宝。女人我也准备了不少。她们都是来自西域的胡姬，资色可绝不是中土之地的绝大多数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哦？去了西域才知道，那里美女的比例同内地的山沟里的那些人相比。。。”经验丰富的那名中年北明使者也听闻过张小磊过往的一些事迹，加上少年必然好色的本性，就笑着说道。 张小磊听到这里似乎也多少有了些兴趣，本来打算抖个圈子，不过最后还是直言道：“胡姬么？我看算了。别的不说，语言沟通就是个大问题。而且我觉得女人一旦上了岁数，心思就变得复杂、不好管了。这样吧：燕赵一带口音能够跟我家接近的女童、垂髫左右年纪的先来万余人吧，最好在性格上也是稍好一点儿的。男童往往教导比较困难，但是要是能够听话动事，在同龄人面前也都比较安静内向没有相互欺扰的，再来个四五千人也可以。如果这个条件能够满足，人也都没问题，那我当然就可以考虑帮忙。毕竟：同应天府相比，我觉得你们还是能够打交道能够讲信义的人。当然了：这些孩子牵绊越少越好。我可不想以后出了问题惹出什么麻烦事儿来。。。” 第100章 两边吃 朱元璋所派遣而来的使者听到张小磊的这种要求，心中不由的摇头，因为担心自己在这种变态面前的人身安全问题也不敢发作，但对自己主公比较了解的这位使者并不看好朱元璋会答应这种要求。因为此时的北明俨然以天下正统自居，并不视自身为不择手段的地方军头，也就根本不会做出这样有损政权威望的事情。 不过就在这位使者刚刚离开大门的时候，却看见远处有另外一行人赶来。虽然身着便装，但一看张小磊等人前去负责的人的规格待遇，就知道这位肯定也是一位使者。这就让刚刚前来的人有些不解了：难道说除了自己这一行意外主公还安排了其他的人？ 对此，张小磊完全并不忌讳的差人笑着告诫道：“这是大周那边儿的来使，不久前来信请求我们出兵抗明。不过你放心，我我们不过是安慰和欺瞒一下那些人罢了。不论他们姿态多低，或者不论打赢我们的什么条件。我们都会假装收礼，但实战中还是会帮助大明的。哪怕双方都送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也一样。当然了，如果这一次你们让我们失望了，双方的条件实在差距太大。就算我家主公愿意站在大明那边儿，也得顾虑下面人的意见不是。。。” “哼！”这个时候来使终究不再掩饰对张小磊等人的厌恶之情，心中也不由的奇怪：这么个变态怎么就能有今天的地位？ 朱元璋等人得到消息后眉头不展。小时的自己就见过不少卖儿卖女之类的事情，因此听到张小磊的这种要求，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自己可以拿的出哪怕几十万斤火药甚至几百万两银子，但是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去做，一定会对整个政权的合法性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只是当朱元璋听道张小磊明目张胆的威胁的时候，多少还算是有一点儿顾虑。 朱元璋没有去问自己的一些亲信还有武将，而是找到了刘基郑重的询问。因为他知道刘伯温在权衡利害与分析事理方面很大程度上还要在很多统兵的人物之上：“那个贼人索要一万童女，五千童男，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你觉得，这伙人能当几万兵？哦，就以大周寻常堪战主力来说。我们应该不应该让他清醒点儿？” 对此刘伯温却没有讳言：“鄙人曾经听说过不少荒淫无道之辈，有爱好女色的，也有爱好南风的。甚至有恋童的。可是同时要这么多的童男童女，几乎没有成人甚至大一点儿孩子的要求。这是蓄奴之道。我想那人应该不至于在还没有天下的时候就如此荒淫。他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急于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亲信。说不定还有一些好高骛远的想法，想搞个人间桃花源什么的意思。如果是这样，我想办法还是有的，无非就是讨价还价。比如：五千童女，三千童男。。。” “不行，影响是一样的。。。”朱元璋听道这话就摇头道。 刘基当然是个思想比较活的人，就说道：“不是让我们自己去做这种事情，我们可以让一些人牙子来做这些事情，我们暗中出钱，可以有更多的商量和补偿，手段也更温和一些。当然，这些人需要那伙人自己来取。我们还要装模作样的捕盗捉贼，顺便试探试探那些人真正的实力。。。” “这。。。这还是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就这样。。。”朱元璋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还是觉得这件事如果泄漏，哪怕是只存留于野史，都会是自己的一大污点。 此时的刘基才郑重的说道：“我观此人的行事，大多是凭借器利，并不是一个多么成熟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同我们翻脸而战在大周那边儿，对我们是很不利的。我专门搜集过有关太湖湖边之战的一些情况。真的是十分令人震惊。他们的正面作战能力或许仅仅不过勉强抵御几万到十万的主力集团罢了。可是主公当知这样强大的力量如果仅仅集中于千把人的手中，机动灵活行踪诡秘是有多么的可怕。那人的嚣张，也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朱元璋权衡再三，终究还是觉得上万名童男童女之类的事太过巨大，因此就吩咐再次去谈判的人能砍多少就砍多少，不超过原来半数是底线。 大周方面前来的使者当然既不是有人冒充也不是张小磊故弄玄虚。而是在应天府方面打退明军一次进攻之后冒死突围出来的一部分人前来向张小磊等人求援。在朱元璋刘基等人的眼中，对张小磊等人的实力就算有不算低的评估，也是雾里看花。可是经过几次教训的大周军届，对这活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有多大能耐可是认的很清。因此，前来联络的人态度也更为恭敬。 见到大周方面的来使是这种态度，张小磊也就不好意思的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狮子大开口了：“呵呵，我是个坦诚的人，什么弯弯绕也不会。因此一些事情和目的就对你们交浅言深的直说了吧：我要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岛上建立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之地，需要一些自幼没有受过太多世俗思想污染的童男童女，前者五千，后者一万。口音最好不要太杂。就算不会说我们家乡话，起码也应该是懂得应天官话，你看如何啊？哦，我要给这些人充足的教育，就算自己做主，人手也着实有些不太够。你看能不能这样？再找五百名起码能够识字，也还算知书达理识时务的女性过来做为帮忙教书的帮手？其他的嘛，我一时也想不起来，都在这上面了。有什么意见？你们看着办吧。。。”说着，张小磊笑着命人将一份清单送到了来使的手上：大多是造纸刊印与文具方面的工匠，看着架势似乎是要将整个苏州府乃至应天府内的相关人才洗劫个七七八八的样子？不过有关铁器与火药乃至弩匠木工等方面的人才倒是没有多要。这多少还让前来的大周来使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不少。 第101章 “姚雪垠”的启示 从其他地区增援过来的大周精锐越来越多，但北明军队有相当水平的新训部队也投入到了应天一带的战场上。以仿制的杠杆强弩配合火炮，并且学习传闻中的一些方法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爆破夜袭”，重新赢得了对大周军队的优势，重新完成了对应天府的合围。这个时候，大量的粮食和兵力重新增援到应天府内。整个城池的守军兵力重新达到了二十万以上。因为火炮和弹药占用了不少后勤资源的缘故，进攻的北明军队不计往返后勤人员也仅仅维持在四十万左右的兵力上下。 在居民点和耕地很大程度上已经分散化的此时，维持这么庞大的主战野战兵力很大程度上也是靠了大运河维持的水运之变才得意展开。 虽然被围城，但通过之前的几次较量，城内的守军已经多了不少底气。这并不是什么孤城小城身限敌后。双方的野战力量差距并不是很悬殊。防守的一方拥有的主动权太多了。 应天府几十里城头似乎形成一道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坚固的防线，让北明上层仍然觉得一筹莫展。朱元璋最终还是决定在城外先休整一段时间，囤积了足够的火炮和弹药乃至攻城器具之后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 战场相对平静的这段时间里，一本刘基推荐的小说引起了朱元璋的兴致，这小说似乎是杭州大周官方刊印的。历史上，用谣言抹黑对手的行为并不少见，但是专门出一本小说或演义来攻击对手可是古来未有的事。 小说的名字居然就叫《明史》，还有一本叫做《李自成》，作者的笔名也很独特，没有用这个居士那个生，直接用“姚雪垠”三个字，给人感觉是真名实姓发表一样。 “主公感觉这两本书如何？”一天，刘基见爱好学习、本不识字通过自学可以亲自批阅奏章的朱元璋看的津津有味，但还不得要领，就打算主动提点一下。 “还真像那么会事儿啊?只不过有的地方黑的过头了。藩王造反，古来没有成功的事儿啊。二十万经制之军在长城以内被三万游牧部落打败？前宋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丢人的仗。那些东北山林之人不过区区几万人马、真能入寇关内如无人之境？不过这倒不太离谱。。。”朱元璋听刘基这样问就笑道。 “主公看过署名姚雪垠的那本叫做《李自成》的小说没有？”刘基又别有深意的询问道。 朱元璋笑道：“看那本《明史》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但是这本《李自成》当中的写实风格，一看就是那位岛主的风格。其实说实话，古来大一统王朝只有汉、唐、宋三朝。我北明如果也有接近三百年的寿命，那也应该还算知足了。生于起义、死于起义，那也算死得其所。” “主公这样说，应该是没有读到这套书的末卷？那位岛主好像认为我朝还是如那两宋一般最终亡于外患。。。” “嗯？”听到这里，朱元璋也饶有兴趣的让人拿来小说《李自成》据说是最吸引人的章节，李慧梅之死与三打开封。当朱元璋看到有关开封城之战很多惨烈的攻防战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火药既然可以用来炸山采矿，那应该也可以用于攻城？队伍里还有多少火药，应该还有五十多万斤？” “已经囤积了七十多万斤了。火器乃是我军立军之本。” “那好，让负责堆土攻城与擅长地道开凿的头目们过来，看看这书中的法子具体怎么学，有没有用吧。。。”此时的朱元璋也多少有些兴奋的说道。 “那人的过分要求还用理么？”这时候胡大海有些不满的说道。 “战事结束之前，终归是有些不吉。如果攻城顺利，这件事可以先压一压。。。” 平静了多日的应天府城头下的战场上，隆隆的战鼓声又响了起来。数以万计招募而来的死士轮番背着沉重的铁盾、身披内套着防水皮衣的铁甲在成下火炮和强弩的掩护下组成了多道长龙，应天府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同时展开几十道长龙作业。 比起当年刚刚出山商洛山不久就开始打开封的李自成，拥有大半壁江山的北明不论是死士这种宝贵的人才还是各种护具防具，都远非围点打援时期的李自成可以相提并论。城头上丢下的从简单的滚木擂石或是复杂的热油热粪，又或是以前根本没见过，学那本《李自成》中的守军做法才制造来的“万人敌”，给重装防护下的挖土者带来接连不断的死伤。还砸塌了不少掩护作业的“铁屋”。可是集半壁江山之力进攻而来的对手却完全可以承受看起来相当严重的死伤。 毕竟：谁都明白精锐才是一支军队的根本，只要不伤及根本，就是数万乃至十万人规模的死伤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同时在越来越有经验，打的也越来越准的炮手们的掩护下。守城作业的守军们也根本不可能如同守卫开封的那些豪强们一样仅仅用桌子上架床板就能形成有效防护。不断有人被重型臼炮发射的轻则几十斤多则几百斤的铅弹连同掩蔽用的木排一起砸死砸伤。南宋时候《守城录》当中的很多经验似乎也开始有些越来越不适用了。 爆破攻城是沃邦攻城法之前很多军队都曾经采用的方法，不知不觉间，在火器刚刚出现于战场不久的时候，攻守双方的水平也开始超越了历史上明末才有的层次。 巨大的爆炸声终于在应天府南城头的一处地方响了起来。付出了数千人的死伤代价之后。进攻的北明军队终于展开了第一次爆破试探。足够炸塌很多县城城墙的“棺材炮”似乎并没有在高达四五丈左右用砖石筑成的高大城头面前起到什么作用。但对守军心理上的威慑和震撼却是巨大的。 “怎么办！这样下去，恐怕城头终究要出麻烦啊。。。唉，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放弃应天府。。。”这时候的大周皇帝终于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底气十足了。甚至还有些后悔起来。 李伯升虽然打了败仗，但在此时依旧有些地位，因为在张小磊面前遭受到严重教训的他也最为重视钻研火器，过去几个月守城战中很多火器上的进步也都是李伯升亲自负责的。这时候的李自成也觉得自己重新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似乎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或许有个法子，不过可能终究是要破费一些。。。” 第102章 决定干涉 北明军队对应天的围攻从冬季持续到了天佑六年早春，微微春雨的来临丝毫没有给攻城一方的士气带来多大损害。这时候北明军队里也不再搞什么“愚兵”，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一次攻城战的意义非同小可。打赢了这一张，天下基本上就会鼎定，不会有什么大仗了。 新制出来的防护车进行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良，重达五六千斤上下，其中铁甲的重量就达到了四千斤上下。这样专门的防护车竟然一造就是近百辆，竟然能够在二十多处攻城地点上连成十丈左右的“铁长廊”。就算是一些城内大型配重投石机扔出来的重达几百斤铅弹甚至铁弹命中几次也砸不坏一辆。顶多是把整个铁壳砸的脱离了车体扣在地面上。而在铁壳之下的三十多名挑选出来的力士竟然能够协同起来把四千斤的铁壳重新抬起来挂在车轴之上。 城内的守军还用配重投石机在并不算远的距离上投下过上千斤重量的“超级万人敌”。爆炸的时候几乎可以把正在作业的人震死震伤过半，可却并无法从根本上破坏车体。尤其是这个时代的黑火药爆炸物的效率，可能用六百公斤重量的大号炸弹也未必能够达到后世寻常120毫米迫击炮炮弹威力的时候。况且经过了多日交战，城内的火药囤积也似乎并不宽裕了。完全无法支持这种浪费火药的战法。 一筹莫展的李伯升并不是什么天才一般的人物，更没有张小磊一般的见识。不过还是想到了办法，首先是在全城发布告示，先是普及一些火器和面临情况的简单原理。然后悬赏白银万两、黄金千两、良田千顷。每个提出注意的人都可以在告示附近的纸墙上写下自己的办法并署名。全城市民都可以观看鉴证。如果哪一种破解之法生效的话，即便是朝廷甚至某些官员也很难食言了。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短短几天之内十丈长半丈高的纸墙就连续写满了十多张。整个南京城内居然有上万人提出了有效的点子，这还是最大限度的排除了重复之后的结果。经过几十名精通攻守与火器作战军官们的概览，终于发现一些比较有价值的意见。比如挖掘地道反向爆破、还有人提出了用吊车把火炮吊起来向下开火。以炮摧毁那些“铁王八” 针对这些比较有价值的意见，李伯升又集合了多名对火器和火炮颇有研究的人进行讨论。这才逐渐完善了一些比较靠谱的办法。比如如何让火炮倍调起来向下开火的时候不被反制攻击、炮弹和火药不掉出来。怎样确认装药和弹药规模等等。 最终找到的办法是如果不考虑重复使用的话，铁炮铸炮的很多要求也都可以省略了、侧面开小孔插木棒固定塞堵炮弹的纸张和碎布。装药标准按照十倍的规格来计。而且追求成本之下造出来的千斤炮也是粗短类型发射二百斤上下，直径接近一尺的包铅铁弹。 毫无疑问，这种炮开火的时候绝对炸膛，但是如果爆炸的时候是在城墙外侧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损失了。 已经有了一点儿火器底子的大周很快就制出了几十门生铁千斤炮，并趁着凌晨夜色往往用这些火炮利用杠杆吊车吊在敌军防护车的上方，在天光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就点燃了连接着火炮火门的快速引信。 猛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从城头附近响起，最初的时候，进攻城头的北明军队还以为是城下意外的爆破作业引爆了城头上的火药。可是在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一些消息也渐渐传来之后才有人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威力巨大的千斤铁炮虽然十分粗糙，可是却用自己炸膛的代价把二百斤的铁弹打出了顶级的床弩才会有的初速，几倍最大规格投石机能量也不止的巨大威力之下。命中那些四千斤铁车的二百斤重弹虽然不能够直接打穿相当于十层铁甲的铁车外壳，却以巨大的威力能够将这种铁车彻底砸扁甚至砸碎到根本无法轻易修复的状态。 威胁还不仅仅如此，想到了这种办法的守军还大幅度的增加了威胁城头之下的手段。成本根本不怎么高的松木炮或者石炮瓦炮，也纷纷被利用起来进行这种一次型射击。那些并没有“铁王八”防护水平的很多厚重的木盾木车也根本不在安全了。进攻中的明军在短短一天之内就遭受了数以千计的损失，十多辆数千斤铁车被毁。虽然损失比例不大，却让直接在城下的爆破攻击越来越不可行起来。姚雪垠小说中李自成最终失利的办法，在应天府城下再次遇到了失利。归根结底，攻城的一方远非后来的李自成可以相提并论，但拥有长期积累和大量家底，兵力雄厚的应天府也不是明末那些土豪劣绅。 应天城头下的挫折让朱元璋等人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四十万野战力量和全国大部分精锐被牵制在城下，其实是很冒险的一个举动。如果到了多雨季节来临、弓弩不利、爆破不利的时候，战事毫无疑问就有可能出现反复。尤其是守军的兵力不俗，随时有可能趁围困应天的大军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展开决定性的反击。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才不得不考虑认真答复张小磊提出的要求，不过底线也基本守住：事情不能由北明方面完全负责。需要张小磊等人亲自派遣船只去接人。 张小磊对于这些事情也早就有所思考了，甚至差人来应天府前线查探过一二。只是最终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犹豫。不过很快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心的原因就在于自信。同时也认为一个大一统的政权，不可能比多政权竞争状态的情况下能够维持更多的战斗力。这就好比临高启明中的元老们头疼大明不头疼满清一样。几百万平庸军队在防守中能给一万先进军队很大麻烦。而满人的几万精锐在一万先进军队面前就是一役打跨的结果。 第103章 光明之地 徐州城外运河岸边一处荒芜的村庄内，原本仅仅一百五十户人家七八百居民所住的地方拥挤进了数以千计的幼童。哭声和打骂声依旧时不时的传来，虽然这一路上大人们的打骂和管教乃至淘汰，已经让绝大部分年幼的孩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没有人再敢怎样的任性。可是想到离别亲人和家乡乃至那未卜的前途，还是有很多孩子因为感觉到紧张和恐惧而哭了起来。人群拥挤的村庄里并没有什么专门的厕所。一些堆放在墙边还算像样的马桶都已经是在特别的关照之下才配给的措施了。 或许是负责的人并不觉得有必要需要投入太多的人手来看押这些或许入蒙学年龄还不到的孩子们，管理一开始也是非常粗放的。除了必要的食水有人提着木桶前来之外，没有什么人在身边负责看押这些孩子们。毕竟相对那些不到七八岁年纪的孩子，就算是一人高的寻常土墙也几乎形同天堑了。 一开始的时候，在饥饿和利益的驱使下，出过不少次争饭抢饭，争水抢水的时候。可是粗放却不等于不严厉，当哪个房子里发生大规模的打架事情的时候，等待这些孩子们的就是被发现挑头的人直接被拉出来教训之后不知道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没有被发现，那迎接孩子们的就是所有人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都没有饭吃。 在这样恐怖的管教和威慑之下，这些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孩子们也逐渐学会了如何公平的分饭以避免纠纷，当然毫无疑问。还是有些心思活、力气大、擅长争夺的孩子能有很大利益。 可后来前来巡视的人带走了不少那起色看起来完全不像挨过饿的孩子们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做那出头鸟了。聪明人、调皮的人被淘汰了七七八八之后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比之前成色更为纯而又纯的老实孩子了。 对于这些事情，负责的看守村子的百来个大人虽然多少有些不耐烦，但也并没有太大的怨言。还有人多少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一趟做的够本啊！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出这么多钱？仅仅是分到我们这些人手里的就有几十两真金白银！是啊，看这样子。这位主顾真的是大手笔，也该着我们走大运。。。” 就再看守这个人口密集的小村庄的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不远处报信的人也终于赶了过来。 “前来接手的人来了，赶快走吧！听说那些人可都是朝廷都有些头疼的凶神恶煞之辈。。。” 天色开始蒙蒙亮起来的时候，二百多名手持火铳、弓箭、长矛的人包围了村庄。对各个屋子里的孩子们进行了大致的清点之后就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或许是之前的种种经历淘汰了很多不算太老实的孩子，也因为种种的教训。尽管还是有人再恐惧之下发出了担惊受怕的喊声，可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些强人们的围拢之下离去。 “不要怕！你们是幸运的孩子，所吃的苦我想应该已经到头了。以后应该有吃穿不愁的新的生活在等着呢。更重要的是：以后应该也不必担心受到太多的打骂或者看人脸色吃饭了，那是一处真正意义上的光明之地。。。”一名队伍中的少年正安慰着几个实在承受不住压力哭起来的孩子的时候，就有长官来到了那少年的身边制止了这种行为，用十分纯正的‘崇明官话’说道：“行了，充好人不是我们的事。还是让这些孩子们保持一点儿敬畏和恐惧比较好，到了崇明岛上再说吧。。。” 顺着运河乃至水量在春季里开始充沛起来的淮河航行的五十多艘五十到百料左右的船只绕了一个圈子渐渐沿着淮河驶向大海。春季里的海面并非如夏季一般时候那样平静。船只还没有抵达岛屿上的时候数千名没有航海经历的孩子们在沿海的航行中也几乎精疲力竭了，对未来更加不抱什么期望。 几乎与此同时，周彩霞、邓敏、春杏、以及张勇等人在岛上也陷入了新的忙碌。就在北明打折通过暗中的渠道送来的数千个孩子还在路上的时候，大周那边儿的万名上下的幼儿却提早送到了。虽然总的来说东南大周境内的经济状况要比北明那边儿好上不少。但实际上因为大户众多，基层管理松散、地区贫富差距也明显，人口买卖之风远比北地更甚。加上距离上也更近，因此这种事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已经完成了。 老营绝大部分精力都被教育那万余名口音各不相同的南方幼儿能够熟练运用并听的懂岛上特有的“新官话”忙碌了，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多少有点儿眉目。而且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通过专门分组才尽可能的不让口音接近、或者家乡接近的人安排在一个由专人负责的班内。这很大程度上还是多亏了一起上岛的有很多请来的负责帮忙的人。 这几个月以来，张小磊还有张诚等人率领队伍进行着爆破试验和测试，丰富自身对一些技战术的经验。还没有太大的经历投入到那看似对整个未来很重要的教育工作上。 其实按照张诚的想法，现在的队伍早就不是“吴下阿蒙”，就算那坚固的应天府城头，也不过是多打坏三五门炮，花个大半年时间打个几千发炮弹应该就能轰开一个直接可以攻上去的缺口斜坡了。如果集中二三十门野战长炮，完全可以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就打开决定性的突破口。 然而，听闻过双方在应天城下一些较量之后的张小磊也对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能力刮目相看，同时心中也提高了不少的警惕，并不愿意直接率领着队伍的主力到几十万大军云集的应天府城下同北明军队和平作战了。最难防备的就是友军。况且张小磊从来习惯从最坏的可能性上揣测各种风险：要是两个政权都因为不久前的事情看自己不顺眼打算里应外合先解决掉自己，那恐怕还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危险。别的不说，在预定的突击地点上，来一顿爆破埋伏加上烟雾攻势，谁受的了。 因此想到的助阵办法也是仅仅派兵在远离对方大军的地方保持自主的做为“威慑”，至少显示自己不能算是缩头乌龟。同时自己提供一些刚刚准备的靠谱火药、让对手准备一些巨型弹药，在自己派出的一些人的亲自指导之下进行攻坚爆破作业就可以了。 第104章 万斤炮弹 距离应天府城头大概三四里距离之外的后阵相对隐蔽的一片丘陵之下，工匠们正小心谨慎的用小型吊车吊起一个个坩埚铜鼎一样模样的东西，用烧成液状的铅水灌入直径三尺有余的大铁球内。这种铁瓮一般的空壳大铁球在这个时代的技术环境下也是花费了不小的成本才铸造链接而成的。当然办法也并不复杂，类似两口半圆球大锅一般的东西扣合起来浇焊，再用铁皮紧紧的将上下两半链接起来，然后在有所准备的地方扩大开口，形成一个如同炮弹圆球一般的铁瓮。 按照张小磊大致的估计，灌满了铅的铁球重量应该在九千到一万斤左右，大概五六吨重左右的样子。比乌尔班大炮的炮弹还要重数倍。在这个时代，超过四千斤重量的单件重物就很难直接用车马方便的拉运了，因此也只能采用这种办法先制造出外壳然后再灌铅。最后一道工序，则是在铁壳外面继续浇筑铅液。铁壳是为了让炮弹相比铅弹拥有足够的坚固度，外面继续补上铅皮则是为了飞出炮膛的时候不至于摩擦力过大或不合口径带来一系列问题。毕竟在这个时代，毫米级的精度都是很难做到的。 这么重的炮弹张小磊当然没有像乌尔班那样为其制造数吨甚至十几吨巨炮的打算，不过考虑到最大限度的利用火药威力，同时增加单次爆破攻击的威力还是要求北明军队为这些炮弹制作了三十门左右“发射筒”。北明方面的人也丝毫不吝啬的准备了四千斤左右重约两三吨重的发射筒。这种比“特制炮弹”还要轻的发射筒当然不能够直接用做火炮身管来使用。因此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头上一个预定的位置上完全布置好了。为了掩人耳目，应天府四周至少有十多处方向上进行这种佯动。 “已经制造好的万斤炮弹都已经仔细的用吊杆填平大致称量过重量了？”张小磊向一名前来协助的工匠头目询问道。 “完全按照岛主的意思称量过了，如果要重新查验现在也还可以，这已经是最后一批要灌铅的炮弹，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本来是句场面话，但张小磊并不希望到时候出什么问题，依旧一丝不苟的进行全面检查，直到每一颗万斤炮弹的份量误差都不算太大的时候才终究把心放了下来。 农业时代的人们往往没有工业时代的思维，即便是21世纪初时候的中国有些地方也往往如此。认真严格的要求有时候会被认为是故意找麻烦，甚至不少人都抱着能凑合就凑合的思维。为了不让这样的行为被误认为“苏联老大哥标尺卡苹果”。张小磊也并不吝啬给了一些工匠们以“小费”，不少还是通过地财的方法，这才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不少人的不满。 负责进攻和佯动的多个地方不少的人群忙碌了整整一天之后，夜色渐渐降了下来。北明军队在城头各个方向上的例行公事一般的炮击再次展开了。趁夜间的攻城也继续展开，在张小磊很早之前就开始的提点之下，也就比热气球小一号，超大规格版的“孔明灯”通过在上风处放风筝的方法吊到了距离地面大概百丈左右的高度，虽然城头上一些大号的床弩还有轻炮在理论上也能够勉强的将作战斜距延伸到这么高的高度上，可是因为黑夜间低劣的炮术，命中率却低到了连北明军队都完全可以接受的地步。 这些超大号的“孔明灯”当然起不到照明弹的作用，火焰被风筝线连通的扳机引燃并在空中燃烧其熊熊大火的时候还是能够勉强的照亮城头并让城头上不再一片黑暗。弩手和炮手们也趁机接连不断针对进攻处的城头上展开压制，疯狂的攻城便进一步施展开来。 城内的守军也开始试探的制作出一些类似的照明装置，可问题在于进攻的选择权在于攻击一方，在对手拥有风向优势的情况下，城内的“大号孔明灯”根本无法释放到对面的头上。加上城外的北明军队制作了不少能够在十多米高的楼车上把比较聪明勇敢的一些幼儿孩童组成的瞭望少采用投石机原理的钓杆在黑夜中抬到十几丈高度上的高空中去直接观察城内的情况，直接用画图并用风筝线传下来的办法引导城下的守军进行攻击。这种单方面的打击一下就让攻城的北明军队占了不少的便宜。原本以为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袭扰带来的压力也不得不让守城的一方认真对待。 在这种单方面的压制掩护之下，重新开始有不少的北明精锐攻上了城头，并且直接由这些精锐负责指引城外的弓弩手火器手乃至投石车压制内城一侧的守军，当下就让给城头上的大周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原本充裕的兵力在这种独特的夜袭压力下也变得不那么充裕了。 几乎与此同时，在应天府东南面看似最为坚固而高达的城头不远处，无数士兵趁着黑夜在宽阔的坑道内将一个个沉重的炮弹推进了早就挖好的炮口内并做着填装炮弹的最后准备。张小磊并没有亲自差人攻城，仅仅是在亲自侦查万城头之后提供一些要求上的指导，并派遣一些人在黎明来临前夕的时候亲自检查炮口的斜度是否合适。 为了防止炮弹打偏，第一次测试的十门四千斤埋在土里的发射筒高度各有不同，仅仅是为了测试这种在二十丈左右距离上开炮攻击的攻城炮的精度罢了。 太阳的光芒刚刚从东方辉映过来，还没有完全升出山头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发射万斤炮弹的“超级没良心炮”的士兵们就点燃了开火的导火索。 足足四百斤左右约二三百公斤重量的发射药爆炸的时候还是发出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动静。上万斤的铁壳灌铅炮弹在猛烈爆炸力的推动之下横着飞出了埋在土中仅仅剩下炮口露在外面的发射筒。不过两三吨重量的铁皮桶似乎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巨大的威力，几乎在炮弹飞出发射筒筒筒口的同时就被炸裂开来。好在这种发射筒在制造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无法承受火药的威力，因此很大程度上是卷制而成，连接处有特定比较薄弱的地方，才算没有被彻底炸碎经过修复的话还能够重新投入使用几次。 第105章 未有之威 按照张小磊依据这些日子以来不少火器测试的大致的推测，在这个时代用火炮攻城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粗略推测即便是针对包砖土层，如果用寻常的九斤弹野战炮最强标准装药来轰击，像应天府东南那样高大而坚固的地方没有三四千次有效开火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开一个有意义的缺口。中国的传统城池城墙一直到民国军阀内战时代还是防守一方可以凭借的巨大障碍，也就抗战时期做为工业国而有充足野炮弹供应的日本人可以对付一些砖包土的城墙，遇到一些石头城同样头破血流。 这样算下来，至少需要累积十亿焦耳以上的累计投射能量才有可能彻底摧毁一段高大的传统城墙。按照自己对一些臼炮的测试，自己制造的那些黑火药的水平应该有拿战时期欧洲黑火药大概六七成左右的水平。只是考虑到对那些四千斤发射筒完全没有什么信心。在这些发射筒有可能破裂炸膛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必要的威力，张小磊才选择按照四百斤的标准来装药。 可让张小磊不知道也根本无法测量的事情是，这些“发射筒”多少还是朱元璋专门叮嘱并且用了不少心思的，虽然被猛烈的黑火药炸的裂了开来，可还是并没有在埋在土里的情况下因此损失多少能量。同时，此时的应天府城头也不是传说中沈万三所修建的明代南京城头。 上万斤的重量以近百米每秒的速度猛烈的撞击到城墙上的时候，似然动量仅仅相当于几十发高标准装药的九斤弹炮弹，可是动量却几百倍于寻常野炮发射的九斤弹炮弹、上百倍后世野炮炮弹。几千万焦耳的巨大能量还有巨大的动量轰击之下，整个城头都如同被彻底掀翻一般，几百吨的石头和土块连同城头之上几十名守军的身体血肉在这种巨大的威力之下四散而飞，有的甚至飞到了城内上百米的距离上。范围百米之内的几百守军都被着巨大的冲击带来的震动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甚至是反映。甚至还有数十米外的壕沟内的数名北明士兵因为没有注意好隐蔽被那飞溅的石屑砸死砸伤。 当碰撞带来的爆炸烟尘散尽时候，整个城头像是被近在咫尺的天狗啃了一块，足足被轰开一个范围十米上下，直透整个城墙的缺口。 很显然：张小磊明显高估了这个时代城墙的坚固度，同时也低估了火药在那哪怕会炸膛的金属铜内发射装置内的威力。 “开火！”明显还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北明军队率先反应过来，负责掩护并且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几十门轻炮迅速开火，很短时间内就摧毁了两部在城墙缺口后面刚刚暴露出来的应天府守军投石机。 负责攻城掩护的上千名弓弩手与数百名火器手也开始以猛烈的弓弩和臼铳发射的弹矢也接连不断的打了过去。云梯队在这个时候也露出了战壕摆开了准备攻击的架势。很显然：这些都是将要组织进攻的征兆。 充足的兵力让守军的反应还算是并不缓慢，虽然有很多临近缺口地点的守军官兵被震的七荤八素。更远距离上的守军看到这种架势还是源源不断的增援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百斤黑火药爆炸产生的白烟再一次向着城头的方向从另一个角度上喷吐出来。一个灰色的球状物体以守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就轰到到了城头之上。几千万焦耳和巨大的动量再一次掀起了方圆范围几十米左右的巨大烟尘，吞没了整个缺口。几十丈范围内的数百守军再一次在巨大的震动之下非死即伤。 烟雾渐渐散去的时候，当进攻的一方做好准备再一次摆出进攻的架势之后，再也没有多少守军敢于逼近缺口五十步左右的范围内了。 负责指导的张小磊一名手下这时候也不再犹豫，同时也庆幸埋设发射筒的时候考虑过一些特殊的情况。就命令坑道内的人们通过似乎如同拔河用途一般绳索来调整沉重的发射筒口的横向指向后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经过张小磊的不少教育，这些人当然也都知道一些战争的基本常识。能够再对手有效反应过来尽快的造成更大的破坏才是这种情况下的当务之急。如果遇到问题，明天准备好一些接着轰就是了。至少决不能让其他方向上的精锐集结过来，导致发射筒内的万斤炮弹还没有发射出去，就被守军集中精锐的反击所夺取。 伴随着从逼近应天东南城墙内的坑道内连绵不断的巨响。一次接着一次的巨大爆炸开始向两侧延伸看来，再很短的时间内就覆盖了大概二百米范围内的城头。上千名原本以为安全的城头守军就再这种猛烈的轰击之下被彻底吞没了。 几乎与此同时，还有几千名聚集在城头之后准备发动反击的守军也再十次万斤炮弹的轰击带来的碎石土块之下被砸死砸伤，不少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也遭到了破坏。 虽然因为这种超常规的万斤炮弹发射筒的精度问题，并没有集中起来在城墙上打开一个比较完成的缺口，是却也让连绵二百米上下的城头都变得残缺不全起来，大部分地方的高度从十五米到二十米左右下降到了七八米到十米左右。在这种情况下，由精锐构成的攻城队很快就在弓弩手和炮手们的掩护下攻上了城墙上的缺口，并向着两侧的方向展开了猛烈的突击。 几个月的较量让守城的一方应对城头可能被突破的局面也有了很多的准备，但是却从没有人想到回遇到声势这么巨大的炮击。 在不少城墙内侧的投石机手和炮手还有城头上的墙垒防御人员非死即伤的情况下，登上城头的北明军队精锐很快就控制了至少半里左右范围内的城头，并不断的顶住了从城内到城头两侧各个方向上的反击。 一些攻坚轻炮也被调运到了城头之上的时候，负责攻城的李文忠才终于看到了突破应天府城防体系打破僵局的希望。 第106章 破城 几个月以来的应天府城交战中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城头被攻破甚至被北明军队攻占某处城头的事情，但这种规模层次的应天攻防战已经不同于历史上的很多守城战了。在双方都有充足兵力物力，而且守军并不是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东南大周皇帝还有李伯升等人也仅仅是感觉到一丝压力而已，并没有觉得战败仅在眼前。不到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整个城东和城南不少精锐力量首先就从城头方向展开了反攻。 比较精锐的士兵在利用杠杆开弩器或特制的绞盘装置的情况，轻易的就能将十五石到二十石左右的强弩拉开，这还是两宋时代“石”力标准。这种强弩射出的上千焦耳初动能的强弩大箭已经是任何能够方便徒步携带的此时代盾甲都难以抵御的了。即便是抛射出去的也一样。接连不断如同轻标枪一般规格大箭密集的从天而落，标枪一般的大箭上超过一尺如同钢刺一般的穿甲箭头在落入城头举着铁盾的人群的时候，尽管穿透铁盾的钢刃已经不再锋利，还是能够仅仅凭借钝伤就重创被射中的人。 无坚不摧而且如雨一般的强弩大箭之下，整个城头上接连不断开始有人死伤，原本北明军队控制的一里左右的城头也开始岌岌可危。 几乎每一次攻上并占领一段城头的时候，在杠杆与滑轮机械下脱胎换骨的大周精锐强弩手都给攻上城头的明军精锐带来巨大的压力和威胁。白天的时候，天空中的大箭往往相对容易躲避，好歹还能够对付一些。可是到了夜晚的时候，就往往守不住刚刚攻占的城头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刚刚攻占的东南城头城墙外侧，接连不断的砰砰声突然响了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守城的大周军队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激烈的争夺战中，北明军队依靠集中起来的火器优势也会带来不小的威胁。不过破甲能力对于此时的火器来说却是很大的硬伤。稍微有一点儿威胁力的炮火虽然能够威胁身披双层重甲还背着盾牌的精锐重步兵，可是却形不成足够的杀伤效率。因此只要避免近战交锋，大周方面的精锐依靠强弓硬弩往往能占到很大的便宜。 可是这一次响起来的炮声却似乎多少有些不同，不是响一阵之后相隔不少时间内才能展开第二轮炮击，而是没完没了的以似乎比鞭炮还要密集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张小磊在了解应天之战的不少传闻和情况之后担心仅仅凭借万斤重弹的爆破战术并不足以帮助北明军队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因此还是搞了一些“技战术输出” 不论是火绳发射机构还是新式的正确比配粒化黑火药，都被张小磊认为是在自己实力还不是非常巩固，没有获取碾压性的先进技术的时候贸然对北明军队指点会带来一些风险和麻烦的东西。不过哪怕在火门早期武器的范围之内，很多火器思想也给此时的明军以巨大的启发了。 在观看过此时明军中的不少火器之后，张小磊就毫不客气的讽刺道：“我看你们哪儿的工匠中没有一个了解战场的，又或者你们的军官将领都把治军的重点放在人际关系上，没有几个真正按照实际需求爱好和钻研火器的人，否则不可能设计出这么糊弄的东西。” 张小磊给北明军队的思路指点是：舍得花钱，铁模青铜炮。如果按照几十贯钱的强弩标准来制造火器，那么效能也一定不会比强弩差，集中运用的条件会更好。故意在指点之下让北明的不少负责火器的官员和工匠们猜谜。才终于有人想到了比较低的成本威胁重装目标的办法:重量在二十斤左右的短炮、口径一寸半左右，发射一斤重左右的炮弹。这样威力的炮弹在不保证炸膛的开火之下以北明火器制造水平似乎在测试中可以把一斤重左右的弹丸发射到三百步左右的最大距离。虽然在距离方向上的误差不小，可是横向误差却勉强在抛射的时候可以忍受。这样的火器没有把握破盾甲，可却是这个西方的板甲也没有诞生的时代，那些披甲持盾的重装目标往往也承受不住的。 最终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在制造万斤重弹及其发射筒的同时，北明军队也制造了五六千件重量在二十斤左右带有支架，似乎如同轻迫击炮模样的短炮。 这五六千件火器由上万个人来运用，大部分都是填装手和擦拭降温手。只有不到一千个比较勇敢的士兵组成大概三百个发射组轮流使用后面不断填装好的火器。这也是张小磊在左思右想、权衡再三的情况下才打算透露给北明军队的一个技巧：多人发射组、勇气和意志方面精选优选的人来轮流运用填装好的火器能够带来出人意料的效果。 就这样，一千人左右的火器手三百件火器在已经占据的一里城头之下组成发射纵队，轮流以这种二十斤短炮展开猛烈的轰击。虽然因为张小磊并不打算教授给这些人一些看家绝密技巧，比如什么自由落体公式、依据最大射程推测速度、射表经验等等导致运用这种曲射臼炮的时候，即便是横向的误差都能差出范围左右十丈左右的距离。可是每分钟多达上万发一斤弹丸的猛烈轰击之下还是给守军的强弩精兵以巨大的压制。至少让拥有源源不断增援的城外北明军队变得势不可当起来。当这火器手也有很多人登上城头的时候，也开始向范围一里以内的正在集结状态下的应天府守军援兵展开猛烈的轰击。虽然因为这种新方式的短炮军兵力和火器数还有限，无法做到让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面对敌军时那种压倒性的战果，可也让对应天府东南城头的进攻变的远比预想中的要顺利起来。 夜晚渐渐降临的时候，在这一轮攻势中死伤万余精锐的城内守军组织了一次比较大规模的夜袭，北明军队却早已从城头前的坑道内撤出，严守城下的营垒还有刚刚攻占的应天府东南城头。至此，才让东南大周皇帝下定了展开大规模突围的决心。当自己一方的比较优势彻底丧失之后，本就不擅近战肉搏的大周军队再也无能力哪怕凭借应天府这座经营许久的大城来顽抗了。 第107章 追歼 同历史上很多绝境中的城内守军不同，虽然在城外集结的北明军队在力量上超过守军不止一倍。但是在几十里范围内围困筑垒在常理上却未必有多么坚固，这也是直到城破的时候，多数城内的守军并不认为守不住城等于突围不出去一样。尤其是之前不久通过飞鸽传书的办法得知了湖广一带的勤王大军，已经临近过来，也没有受到太大阻挠的情况下。 天佑六年阳春三月初的黄昏，太阳快要落山却还没有完全落山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忽然间从城内响了起来，不仅直接炸塌了几处城墙，同时还有大量弹丸如雨一般飞向应天府西南方向的围城大军阵地上。对于这种可能的袭击，城外的守军也是早有准备。筑垒到壕沟乃至有被覆的堡垒等掩蔽手段一样也不缺。只有一些一里以外的城内飞出的比较大的石块带来了数十人的死伤，哪怕对于百步范围内的城外守军来说也基本没有太大的震慑和动摇。 云集在南京城下的兵力已经达到四十万人上下的时候，对方圆二十里左右大城的围困虽然不可能十分严密，但也完全能够以几千人的战术集团为单位筑垒构成比较连贯的封锁线了。 如果是在长平之战的时代，依赖动员兵和弩箭的情况下哪怕是很简单的胸墙也有巨大的防御作用。可是在突如其来的三万大周军队精锐主力的进攻之下，即便是完善的胸墙也挡不住轻炮乃至抛射过来的弓箭。携带盾加甲的重装步兵更是能够有效抵御并不算精锐的普通明军投射过来的绝大多数火器与箭矢。冷兵器已经非常成熟时代以上马对中马，防御带来的优势也抵消不了巨大的差距。突击的守军精锐很快就突破了城防外围。 过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反击，四周增援的北明军队精锐也迅速以马匹调集精锐力量向危机的方向集中。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蜂拥而出的守军规模从精锐到一般兵力的规模远非过去可比，并不仅仅是几万人左右的兵力，源源不断普通堪战兵力也如同逃亡死战一般的向其他方向的明军展开了进攻，以包括三万精锐在内的全部十六万上下的守军针对西南连绵十里不过七八万左右的明军守军，很快就达成了突破，仅仅只有几万人左右规模的伤亡损失。 当城北的朱元璋等人得知守军主力逃亡出城的时候，也并没有怎样的气愤与失望。因为之前的事实也很显然的说明了守军如果打算全力破围，现有的北明军队力量还真不一定能拦住。从训练和武装上讲，明初明军要逊色于两宋时代没有被禁武影响过的大周军队，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指挥和士气都有优势，才能够在野战中同等兵力抗衡，国力动员上拥有一定优势。当城内的守军觉得为了避免被俘或者家人在别的地方被害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候，城外的军队就很难拦截的住集中突破出城的大周军队主力了。 “这正是我军阻击和全歼应天强敌的良机！诸将听令，朱文忠，你率领刚刚成立的火器骑军，配合朱文正、邓愈、冯胜率领的骑兵，务求在天黑之前彻底讲逃敌围困起来”朱元璋多少有些兴奋的下令道。 在以往的时候，并不十分擅长弓马的骑兵面对大周那些擅长弓弩的精锐主力恐怕就算有机动力和战术上的一些优势也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可是这一次在张小磊的技战术输出指点之下则完全不同了。携带短炮的一万名火器手配备了至少每人两三匹马之后，不但有着很强火力战能力，还有了很强的机动力，至少能够给对手的弓弩投射部队以极大的压制。在此基础上配合大量骑兵所发挥出的战斗力潜力很显然将完全不同。当然，多少有过一些作战经历的朱元璋也不是张小磊那样很大程度上依靠“纸上谈兵”的人，并不能确保这种战术的实际效果。因此提出的最初任务目标仅仅是让朱文忠带领的火器队配合骑兵完成对敌军的迟滞乃至围困。火器队与冯胜率领的精锐骑兵负责对付突围之敌的骑兵马队，而朱文正和邓愈所率领的数万骑兵则牵制和围困突围守军的步兵与辎重兵集团。 相聚不算太远并且能够运用更优质马力资源的情况下，大周皇帝乃至李伯升等人所率领的突围出去的一万人左右的精锐骑兵还没有出城四十里就被完全不惜马力的追兵所逼近了。 类似当年的两宋军队，大周军队中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仍然是某种意义上的弓箭兵为主要兵种的机动力量。几乎人人都能熟练运用一石二斗强弓的情况下还有相当水平的射术，骑术或许比北方少数民族差一点儿，可是训练水平完全弥补了骑术和马匹不足这个优点。 因此见大万余左右的北明骑兵追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多么慌张下马列阵，在一百二十步左右距离上就展开猛烈的箭雨，当场射倒了不少游骑。一石二斗弓射出来的一百六七十焦耳如同神臂弩一般威力的箭矢就算是不小的马中箭也会在很短时间内迅速丧失战斗力。几乎与此同时，几千人规模的大周精锐弓手豪不慌张的展开连绵几里的队形团团包围过来，打算给追兵一次迎头痛击。射术行骑术不行的情况下这也是摆脱追兵最有效的办法了。 然而这一次，上千名精挑细选出来的抬炮手接连不断的发射早就已经填装好的短炮火力在第一时间就给那些自信心很强的精锐弓手们以巨大的威慑。 总的来说，一万名精锐弓手的射速和精度都不是一万名填装短炮的短炮手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是那些如强弩飞过来的一斤重弹往往几乎所有的盾牌乃至精良的铠甲都无法有效抵御，甚至会出现只要被命中就会有接连至少两三个人被一起打倒打伤的事情。马上机动过来的火器手竟然具备了与大周精锐弓手对射的能力，是之前的李伯升等人不论如何也无法想到的。 第108章 提前的摊牌 逃亡的大周军队精锐原本觉得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追过来的万余骑兵，对自己的战斗力也很有信心，却没有想到这些同过去完全不同的火器手竟然具备了同精锐弓手对射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李伯升的决断也很果断：“现在形势危急，陛下赶紧带领三千精骑突围转移，再晚就来不及了！” 同样身为开国帝王的大周皇帝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太平天子，也明白了此时的局面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恶劣的多，因此也就没有太多的优柔寡断，果断的选择了土围。 见到对峙中的大周军队军队有转进的迹象，朱文忠及刚刚跟过来的冯胜所率领的先头人马同样意识到了目标的重要性，立即分兵追击。 可这个时候一些弊端也终于体现出来，张士诚等人身边的精锐所骑的马匹虽然比冯胜乃至朱文忠等人的先头部队所起的马仍然有差距，可差距却没有之前那样大了。 同样的，跟随在张士诚身边的人至少有上千名精锐弓手同样能够在马上有效的骑射。冯胜等人所带领的马队中虽然也有擅长骑射的不少草原人。但在弓术训练水平上终究没有那些大周开国天子近卫身边的人不惜成本选训更强。在追击中不少马匹中箭，而威力强劲的短炮手却根本无法有效在马上运用，这也是火器手的天然局限之一。 这样一来，骑战中的追兵明显就居于下风了。虽说弓骑在骑战中往往要比近战骑兵逊色一些，这是因为上万人规模的作战中“放风筝”的优势因为指挥上的不灵便往往难以有效发挥。可是千人或几千人的精锐骑战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追击的骑队根本无法靠近张士诚等人所亲自率领的精锐近卫百步以内的范围内。 当然，拥有兵力优势的北明也有办法，一人双马的情况下，马的长途耐力拥有很大优势，通过不断的包抄威胁逃亡的张士诚等人，终于有越来越多的大周近卫开始掉队并被不断的消灭。张士诚及其身边大概不过二百人左右的核心精锐最终依靠集中起整个骑队大部分的马匹并在绝大部分精锐近卫的拼死抵抗和殿后之下才终究逃脱了出来。 几乎与此同时，应天府西南方向上，追击而来的数万北明马队针对十二万突围的应天府主力的作战也激烈的展开了。此时的傍晚的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下来，但数以万计的骑兵却无形中在十几万人的四周组成了一道严密的封锁线。当遇到强有力的突围威胁守不住的时候，负责围拢过来的骑兵也仅仅是后撤牵制，可李伯升所率领的大队人马却越来越陷入危险的境地。 北明军队的主力终究不算远，在大概还不到午夜的时候，近二十万北明军队主力就增援上来，让突围的大周军队彻底丧失了希望。 这其实远远超出了李伯升等人的预料，谁也没有想到，并不擅长弓弩仅擅长火器的北明军队战斗力突然之间似乎相比之前提升了一个台阶一般。在大多数人填装火器集结于少数人发射的时候，明显比之前准确了很多。以往的的时候大周军队弓弩手往往可以有效压制对方的单兵火器手，而对方那些威胁比较大的炮手火力密度却并不大。可这一次，自以为对老对手的战斗力很熟悉应天府主力集团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北明军队的战斗力。在北明上层还算靠谱的情况下，同样训练出了不少精锐，而并不是只有南方军队才懂得高标准严要求。 天色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完成了追歼任务的朱文忠与冯胜等人也与大军汇合并完成了部队的修整。对于张士诚等人的逃脱，朱元璋早有预料，也并不觉得怎样晦气。反而新成立的火器骑军竟然能够在靠马匹机动的情况下体现出了能够同对手精锐弓手正面抗衡的战力则出乎了朱元璋的预料。 只是此时刘基却并没有沉浸在应天府决战这场决定性胜利的喜悦中，脸色多少有些凝重。朱元璋军议的时候见状知道自己应该有一些表示了，这是手下们有意见但是却害怕承担责任，等着自己主动去问的征兆。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哦不。。。朕。。什么时候因为别人失误的主意而把应该负的责任推掉？” “陛下，眼前这场仗，陛下觉得有多大胜算？” “十有八九吧。。。全军的精锐集结于此，对这些二等人马当然有极大的胜算，何况这一夜的时间他们还根本来不及修筑像样的工事。一会儿我让人们把他们很多重要人物的首级丢过去，就至少能把八九成变成九成半。这一仗，虽然让那张士诚跑了，可是那伪周的主力却也在这一仗中被打垮了。其余的那些人马就算还有一些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的残兵败将，也无关大局。。。”朱元璋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么明显的事，先生应该不是看不出来吧？你就别卖关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刘基终究不好推脱，郑重的说道：“不知陛下对那位张岛主有何看法？” “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先生是想说：那位张岛主的本事太大，点子太多。手下的火器精锐军团深不可测，需要早做打算？这一点不用先生说。之前我大明是担心那人倒戈助周，这肯定会带来巨大的麻烦。那些人在水上的实力的确非同小可，然而现在他们就驻扎在应天府紫金山以北不远处，距离河港有一定距离，打完这一仗，要看那人聪明不聪明，识不识相了。如果识相那还好说，如果还是那样一副天下第一的架势，我们不介意让其清醒一些，让他知道知道：我北明的十万大军可不是伪周二线力量那些孬货。。。” “寻常十万左右的集团应该不够，此战，我军要么投入三十万主力全力围剿。要么，也应该集中兵甲于二十万人，而且应该叮嘱参战各将，战事不顺，那就应该采取围困战术，如此才能稳操胜券。。。” 第110章 信心 “希望。。。希望岛主能够做出一些决定避免朝廷的猜忌。自汉以来就有异姓不王的说法，就算是同姓王，自古以来也免不了与朝廷的猜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这一点，不要拥有太过强大的力量。具体来说，联姻也好、交出部分工匠也好，又或者迁居京城附近也好，做要有所能够让陛下满意的表示才是。。。” 张小磊虽然人际经验并不是很丰富，也并不是非常擅长听弦外之音，但是听到刘基的这种话就知道此时的北明开始如自己所料的那样要跟自己摊牌了。 对此，就喜欢恶意揣度别人的张小磊也是早有准备，大言不惭的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的陛下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以为兵多就要打算逼我摊牌了？而且也想清楚了这么做的后果？而且想必也做好了向我进攻的准备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就要先想清楚了：你们有权决定战争的开起，却无权决定战争会以什么样儿的方式结束。怎么样，是打算让我率军去进攻你们的大营，还是你们率军几十万过来接受下教育？嗯？” 有人想到过张小磊的猖狂和自大，可还是没有人想到此时的张小磊竟然能够说出这么狂妄自大的话来。就连刘基都感觉到多少有一些诧异，难道这位岛主真的有信心在这陆上用不到千人来战不远处的几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这些日子以来的攻城战，此人应该对北明的强大物力与战力有所认识出才对啊？不过仔细一想也就并不觉得奇怪了。毕竟这里同江边也不算太远，并不是没有逃到船只附近依靠着机动力逃生的可能。不过在出发之前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的刘基对此并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了。包括几万精锐部队在内的二十万大军还有近十万左右的辅兵在自己刚刚出行的时候就已经动身。过不了午夜应该就能部署到位，至少能够将这股人团团围困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概在两里之外的距离上，似乎有三道烟花升到了天边的夜空中闪烁出点点光芒，大概片刻传来了点点声响。 刘基虽然不知道天边那些烟花的含义，却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中多少有些紧张，却终究不行于色，郑重而无畏的对张小磊说道：“朝廷的大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将方圆几里之内的区域团团围困起来，南京城下的主力也基本云集于此。就算阁下能够凭借强悍的战力趁夜突出重围，想必也会蒙受不菲的代价。须知拥有大半个天下的我大明拥有四海，可不是仅仅能够组织起一次这样的行动。不论你们躲到哪里，都终究将要面对整个天下人力物力的敌对。圣上不介意为一统天下做出贡献的人拥有一些荣华富贵的生活，阁下又何必执意如此呢。。。” 这些话是刘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可是到了此事，刘基也发现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同自己所想的多少有些不一样：怎么这位生性谨慎，号称胆小如鼠的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如此气定神闲？而且这人身边的人也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此并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能说：你要战那就战吧！送客！”张小磊底气十足的说道。 刘基还有身边的数人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离开了张小磊所在的营垒，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也再一次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氛围：没有帐篷，没有栅栏与军营，整个地面除了几张孤零零的桌子，一个人影也没有，似乎仅仅只有张小磊还有身边的那些近卫们一样。只不过之前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才知道张小磊等人凭借着独特的火器有“藏兵于地下”的习惯。 “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空城计也得有智识时物才行。”朱文忠出了张小磊等人的营垒后也终于憋不住。而刘基则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安：“可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空城计。我们还是要告诉大军进攻的时候可以尽快，但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贸然发起总攻。。。” 就在刘基等人刚刚消失在夜幕之中不久，张小磊身边的光芒也渐渐暗了下来，跟随者身边的近卫们一起进了这几个月以来早就准备好的坑道与地道。在那坑道与地道之中虽然谈不上灯火辉煌，却还是有着一些光亮。 “怎么样，这一仗我们要给敌人一次正面的教训。大家有没有信心？”张小磊向坑道里的不少人笑着询问道。其实此时的张小磊也对战场多少有一些了解。明白没有人能预料到战场上的一些，也根本不存在百分之百把握的事，百分之九十把握的大仗恶战胜算都是罕见的。但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领导经验”，也明白自己对一些问题的态度可能直接影响下面人的信心。 见到张小磊信心十足的样子，加上整个队伍在起家的时候就拥有过的“光辉战史”一些并没有在之前参加过大战的人多少有些紧张的情绪也轻松下来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似乎都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似乎如同那久久也不能停歇的闷雷一般。回到大营之后，朱文忠、朱文正两人亲自率领的新旧两个火炮军两千多门大小火炮、万余门短炮展开了连绵不断的怒吼。整整持续一顿饭的炮击把数万枚重则一斤，少则几两的各种弹丸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这几个月的时间内，明军的火炮运用水平明显在张小磊等人的影响下有着很的提高，可终究超越不小十六世纪那些轻型火炮的范畴。根本没有几门轻炮能把炮弹打到三里远的距离上，就算是最佳角度抛射都不行。不过一两里左右的最大射程却是可以达到的。这也是从四面八方开炮的明军并不担心误伤的原因。二三十万人在方圆四五里，连绵十数里的范围上也可以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在炮击展开的同时，十万上下的辅兵还迅速展开土工作业，工具齐全精良的情况下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挖掘出连绵十几里的壕沟，还有那足以掩护胸部以下部位的低矮胸墙。 第111章 再露峥嵘 炮击似乎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两千门大小火炮至少展开了接近半个时辰的轰击，以至少十万枚炮弹覆盖了围困之地中心方圆至少两里左右的范围内。也就是凭借着极大的兵力物力优势才能在这个时代施展这么浪费的炮击战术。在火炮弹丸根本没有准头，而且寿命不怎么样的情况，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已经接近一种极限了。 明军中终究还是有一些懂得算法与实战经验的炮术人才，按照朱文忠朱文正等人身边谋士们的估计，虽然这种夜间袭击很没有准头。但是十万发炮弹就算打在方圆两里左右的范围内也一定会给这些强敌极大的震慑。这些能够把半斤到一斤左右的弹丸打到一两里之外的重弹可不是随便什么土木被覆能够有效抵御的。就算那些人挖坑钻到坑道之中，只要不是太深的地道依然会在这种打击之下遭受严重的损失。 炮击结束之后，至少上万名精锐骑兵从四面八方展开了试探性的冲击，虽然只有少数人举着火把，却同样能够维持小队规模的骑兵在这比较平坦的地方不至于因为黑夜而出现问题了。 “怎么没有人也没有营垒？” “他们究竟在哪里?” “是不是人已经跑了？” “不可能啊？外面已经被层层包围了。。。” 不过也有级别高一些的将领反应过来传令道：“仔细搜！他们应该就在地下，有人见过那些贼人们在这里曾经进行过一些挖土作业。” “是啊，这里的确有坑道被炮弹砸开的痕迹，而且似乎没有多深。。。” 就在不少骑兵下马并打算集中人手挖掘坑道灌烟的时候，猛烈爆炸声伴随着辉映出方圆至少十几丈人马的光亮一连串的响了起来。五十多个早就准备好的抛射坑一下打出了五万多枚六两重弹，让方圆一里不止的范围内成为弹丸横飞的修罗场。至少数以千计的马匹被打倒在地，负责侦查的骑兵们也有不少人负伤。 在爆炸崩出的弹雨刚刚结束的时候，张小磊等人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构筑的外围防线也开始逐渐暴露出来。足够的人手还有充裕的时间，让人员不是很专业的情况下也能轻易的完成一个相当于后世步兵连级别防御阵地性质的工事，并足足容纳下八九百人手，还有不少的车辆与辎重。在这个阵地的外围坑道，大概是方圆一里左右蜿蜒曲折的环形坑道。之前的炮击中，绝大部分人都按照张小磊的要求躲避在坑道内的崖孔中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伤亡。仅仅只有七个人因为崖孔挖的不够深，还有一些运气实在不太好的原因在被落入崖孔又从坑道内反弹过去的铅弹砸死砸伤而绝大多数人几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从坑道内冒出头来的官兵们纷纷用早就填装好的发射筒针对一百米爆炸炸出的燃烧物所形成的火光辉映之下展开了猛烈的开火。八百多支十余斤重的发射筒在一瞬间就以几万枚一两钱重的霰弹打倒了上千濒临阵地内圈边缘的骑兵和人马。巨大的震慑之下，这些精锐骑兵们的马匹在恐慌之中也再难以保持纪律，纷纷向中央方向聚集起来。张小磊就下令分出一部分兵力通过交通壕和早就准备好的“照明埋伏坑”来消灭那些闯入阵中的明军精骑。 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一丝难缠的朱文忠和朱文正等人在朱元璋的命令之下开始让更多的人压上前投入攻击之中。张小磊所拥有的技战术还有战备水平，还是给不少第一次同这样的强敌交锋的明军以巨大的震慑的。 至少五万左右的明军推着和掩护着准备好的三千辆盾车之内从四面八方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态势逼近过来，似乎如同一道盾墙一般。 张小磊并没有想到明军的准备是这样的充分，也多少感觉到一定的压力。不过还是庆幸自己认真的推演之下还是想到了这样的局面。在那些盾车从四面八方逼近到距离外围壕沟大概不过二百米左右范围内的时候，张小磊决定先用十来斤重的套筒炮看看打这种盾车有没有效果，如果不行，再试试爆破战术。毕竟整个队伍虽然配备了很多人力车，可准备的比较珍贵的爆破器材张小磊还是准备用于一些关键之处和可能遇到的关键障碍的。 那如同盾墙一般的车阵逼近到距离外围壕沟不过三四十步左右距离，轮廓在高高的大号孔明灯的回应之下，部署在前沿的几百名火器手用六七两重量的实心弹猛烈的开火了，类似音速速度的六七两重弹的在几十米左右的近距离轰击之下，那看似坚固而厚重的盾车被打的碎屑横飞，有不少一万焦耳上下威力的弹丸都透过了几寸厚的木板把后面的重甲兵打的骨断筋折。 很显然，哪怕是重量不过十斤左右、威力充分发挥的火器穿透力也明显超过了哪怕明末时代乃至此时代绝大多数轻炮强弩，进攻的明军为低估对方火力效能而付出了巨大代价。接连不断的几千枚早就填装好的实心重弹猛轰之下，明军云集起来的车盾攻势终于丧失了能量。 此时的朱元璋乃至刘基、朱文忠等人也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张小磊等人面临大兵压境还能气定神闲。 这个时候的明军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所挑衅对手的可怕，不再期望靠一次夜间决定性的进攻而取得胜利，而是动用过半的人手开始继续构筑前后两道土垒和壕沟，只要能够最终围困住这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强敌，似乎最终的胜算并不是很小。 “这一次前来的明军兵力可真不小，要不要开始用真正的炮火试一试重围过来的敌军的深浅？” 张小磊思索了片刻之后又看了看沙漏：“也好，让一个炮排半暴露出来试试深浅就可以了。毕竟这包围圈还是有些过小了点儿，不能让敌人距离这么近了。” 坑道阵地中央的六个炮组几十名炮手这个时候也开始活跃起来，打开了用坑道工事内的一些被覆窗口。按照测定好的距离及平时演练中的要求开始利用坑道内的炮阵展开了接连不断的开火。 第112章 近卫营战斗群的阵容 从午夜过后到凌晨前的曙光来临的时候，张小磊让各个炮组轮流开火，尽量避免暴露太多的火力。可即便如此，也在整个后半夜打出一千八百发份的炮弹，一两半到三两左右的重霰弹大概六成，实心弹四成左右。张小磊确信：从之前对手炮火规模的声势，还有之前听翁中的有经验的人介绍的声势来看，这一次前来的明军少说也得有二十万人以上。这么多的兵力最小包围范围不过两里左右，那纵深一定不小。而且还不可能在这么庞大的队伍中全部普及车盾的掩护。这种炮击必然迫使对手调整兵力部署。要么退到已经完成的某些临时修筑的工事筑垒地区掩蔽起来。 在最初的急速射开始的时候也的确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在黑夜的情况下重霰弹落下的弹丸轨迹无从躲避，比较近的距离又能明确对手的位置，仅仅几分钟内的十轮六十发份左右的急速射打出的近万枚重霰弹就给四周的明军带来了数百规模的伤亡，即便在规模不小的大军中也带来了阵阵骚动。当火炮以实心弹重弹直瞄近距离一些目标并且接连不断开火的时候。虽然伤亡对于规模庞大的大军来说还算不上有多严重，却也没有几支队伍愿意在黑夜中承受这样的伤亡。 经过之前进攻的失利，此时的朱元璋还有朱文忠朱文正等人也基本上放弃了趁夜一股而下的幻想。不得不让整个大军向后分批的撤退，只有一些车阵和车盾还留在最前方做为迷惑对手的作用。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前来围攻的明军规模和纵深都不小，终究没有在后半夜猛烈的炮火下遭受太大规模的损失。累计也仅仅只有三四千人伤亡于那连绵不绝的炮火之下。 “看来之前还是太小瞧此人，传令下去，除了负责警备的精锐。让全军二等以下的大部分队伍赶紧构筑原来在外围的工事，一定不能够让这强贼有破围的可能！”诡秘而前所未见的对手让朱元璋忽然间也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这种有些不安的预感其他一些将领也感觉到了：如果换成自己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很显然应该趁夜立即突围，哪有不跑的道理？己方显露出足够的兵力和声势，对方似乎依旧打算坚守天亮是什么打算？那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对自己的实力依旧非常之自信，认为白天光明正大交战反而有利于自身，夜间交战反而是不利的。 从传闻到现实都不得不让此时云集起来的明军主力慎重对待，二十万人的主力撤退到了更靠后的方向上巩固方圆四五里、连绵十几里规模的包围圈。在这个时代，这个范围实际上也是个能够有效指挥联络的极限了。 天色刚刚开始萌萌亮，勉强能看清百步以内的粗略景象的时候，晨光中的哨声在坑道内吹响了。枕戈待旦轮休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带好携行具背好行囊、套好属于自己的人力车。从宽阔的地道之内鱼贯而出并分散开来组成了完整的战斗队形。花费小半年时间的积累还有不少的人力和财力才打造出来的古代条件下几乎武装到极限的战斗群也开始露出的全部的阵容。共有营部、两个炮兵连、一个爆破辎兵连、三个步兵连。 整个近卫营战斗群人数在九百左右，在古时，这是一个不会引起很多势力猜忌、并且每个官兵都能比较熟悉的武装力量极限。 共装备的二十四门九斤弹野炮一类的火炮。炮手一百六十八名，辎重手及其他二百二十二名。装备七十辆弹药车，配炮弹三千六百发份。夜间的战斗消耗了不少炮弹之后，依然拥有以实心弹和轻霰弹为主的火力备份。轻霰弹四成，每发份二三百发八钱铁炮弹丸重量级别的弹丸），实心弹六成炮手中九十六人行军时负责拉炮，七十二人辅助辎重手拉车。以每人挽载百公斤货物为标准。 爆破辎兵连百人左右，配备二十五辆四人拉行的人力车，携带十吨爆破攻击累物资。包括竹笋状接口状金属套筒一千五百根。连接起来可以形成百根大概三十米长，四五十公斤重的金属百尺杆，以带有固定套筒的车为杠杆或依托工具，竿头连接风筝线牵引的火绳机关进行爆破攻击战斗，用于扫荡城头或防御性营垒。 炮弹辎重车和爆破运输车都可利用。 另外配备千枚十来斤斤重的黑火药炸弹。以达到类似现代手榴弹的基本威力。也可以做为特定情况下的近战冷兵器，一根为短矛、二根链接后为战阵长矛。三根为超长矛。 步兵连三个，也分为直属连和左右护军连。 步兵连有一个辎重排和三个战斗排，当然四个排都可以为战斗员，只是各配30辆辎重车.每连配备2000支填装好弹药的6公斤轻型包钢青铜霰弹铳，比17世纪英国火枪极限水平强一些，可发射一万焦耳总能量的霰弹或实弹。备弹一万发份，霰通常霰弹两份，独头弹两份） 官兵除上述外的基本装备：钢制四分之三板条甲。张小磊原本觉得可用水力机床来冲压，后来才发现板甲的制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尽量不超越古代条件太多的舍得花钱和投入也仅仅只能搞出这种护具来、防烟物。药品、引火燃料、水壶、咸肉月饼等给养。在是否配备马匹方面出发之前的张小磊就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原因在于减少遭受箭雨袭击或高强度作战下可能的混乱，而且这也毫无疑问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的机动性。人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直接以更大的力量抬行某些车辆。至于成本，这对于如今的近卫营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晨光开始将远处敌军已经存在的营垒所在的方位照亮的时候，依据之前的地形测量，负责掩护的两个炮连的炮队很快就确定了包围圈敌军处的距离，并在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了试探性的炮火轰击。 第113章 披靡 两里左右的距离其实远远超过了此时近卫营战斗群炮队的射术水平，毕竟尽管严格要求之下，在刚刚起家并没有太久时间的时候这些用不小成本制造出来的火炮和火药并没有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欧洲水平。只不过对敌军兵力和纵深的判断，让张小磊有信心在这个距离上用重霰弹展开轰击。 实心弹的弹道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已不够平直，而重霰弹的误差散布就更大。在标定好距离的情况下散布范围在两里之外都能有半里左右的距离。 其实并不是张小磊不了解这一点，而是这一次各炮囤积的炮弹并不少，让张小磊觉得有必要消耗掉大部分重霰弹之后，剩余的弹药物资能够让整个队伍比较稳妥的用人力车拉着前进的情况下再展开突击。 二十四门炮猛烈展开火力的情况下果然声势同之前大不相同，几分钟内的急速射足足将超过几万枚一两半到三两左右的重霰弹打到了两三里之外的地方，虽然那些依托坑道和胸墙掩护起来的明军这一次伤亡并不是很大，但是更远距离上没有什么防护、依旧正在轮班土工作业的明军辅兵们却一下又遭受到了数百人的伤亡，很多地方都不得不停工下来。 五十轮开火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大概在估算折合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整个作战队伍都做好了战斗前进的准备之后，身背三四十公斤铠甲与给养的同时拖拽着人力车，九百人与二百辆载重折合四百公斤上下的人力车在这相对平坦的平川丘陵之地展开了战斗前进。不过九百人左右的队伍拉开了方圆二三百步左右的距离。 零零散散稀稀落落又全部暴露出来的队伍摆在敌军面前的时候，冯胜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因为这简直就是猖獗到极点的挑衅，压根不相信面对绝对优势兵力的对手能够冲到比较近的距离上。 见到对面一排比较密集的队形也都没有，朱元璋也同意针对这么猖狂的对手展开一次骑兵冲击，只是有过之前的教训，朱元璋也叮嘱尽量投入比较精锐的力量进行试探性的突击，大队再随后跟随既可。 一万左右的精锐骑兵在白天的时候重新展开了攻势，进攻的矛头维持在比较密集的二百骑左右，间距不到半丈，这对于并非职业化的东方骑兵来说就是一种比较密集的选择了。纵深五十多排的精锐骑兵如同一排排长龙从各个方向逼近过来。至少两万左右的精锐投射步兵与炮兵也不甘示弱，越过筑垒不断的逼近目标的，随时准备在对手集中在一起准备摆出抵御骑兵架势的时候从中远距离上展开猛烈的轰击。 然而，当那排山倒海一般的骑兵攻势在大军围拢成的包围圈内逼近到距离近卫营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接连不断的铳炮声响了起来，似乎密集如暴雨来临一般。正面和两翼部署的兵力虽然仅仅只有三个一百二十人左右的连队，间距能有一仗。但是在接连不断使用人力辎重车上囤积的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十斤包钢火铳的情况下平均每名士兵都能在四十秒左右的时间内完成十五六次开火。每次开火都能打出三四十发几百焦耳威力的轻霰弹。 按理说这种上万焦耳并且一次发射六两上下弹药的火器，其后坐力应该明显超过了寻常人能够承受的极限，至少站立的时候肯定不行。可是近卫营外围各步兵连在开火的时候似乎就是如同发射根本没有后坐力的火器一样。套筒发射机构开火之后，里面真正的身管就会在后坐力的作用之下以每秒十米左右的速度飞出，但也终究飞不出多远，很容易的就可以让后面的士兵收集过来之后继续展开火力。 上万名精锐骑兵的进攻方向只有不到一个连大概百人左右的方向，准确的说是“三角阵”中的一角，这也是最有利的一种选择。可是就是这种“百骑冲一步兵”都在短短的数十秒时间内遭遇到猛烈的火力。 上千支发射筒接连不断打出的几万枚霰弹的轰击之下，至少两千多匹马和上千名骑兵就被打死打伤，几乎没有几匹马能接近五十步以内的距离。接连不断冲过来的骑兵虽然说也射出了一些弹矢，但明显没有对依托辎重车和自身完善防护装具展开火力的近卫营步兵造成多少威胁。 几乎与此同时，三角镇内的炮兵继续展开“超越射击开火”接连不断的把上百枚炮弹发射到了大队骑兵后面负责掩护，准备进行密集箭雨投射的步兵集群中，很短时间内就有上千人被九斤重弹扫倒，非死即伤。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几万精锐在包围圈内展开的“瓮中捉鳖”，就在猛烈的火力之下变成了摧枯拉朽一般的被击败。 从四面八方包围圈工事内的明军基层官兵到朱文忠朱元璋等都无不为这一幕所震惊了。 如果说之前虽然很多人觉得这些名头很大的强寇虽然不好对付，可是这么多大军、这么庞大的兵力，几乎是稳操胜券；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再那样认为了。 当整个队伍开始稳步的逼近到距离东北方向包围圈大概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感觉到巨大压力的明军开始从整个包围圈的各个地方开始云集兵力和精锐，张小磊等人前进方向连绵五六里的范围内就云集了十万以上的精锐还有数万辅兵。依托至少两道比较大的筑垒与壕沟工事组成密集的防御。 此时的朱元璋也完全不期望仅仅凭借兵力优势就能抵挡住这么凶悍的对手了，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次土工筑垒准备还算充分，有充足兵力人力还准备了很多优良铁制工具的情况下，一丈高三尺以上厚度的围墙，还有深宽各足有一丈的壕沟已经形成了。似乎就算强悍的精兵有可能突破，可是携带这么多车辆，还十分依赖炮兵火力的这股强寇一定会在坚壁深沟面前遇到麻烦。 第114章 信心 同恐惧相伴随的是，是见到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营逼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很多明军不得不靠盲目的开火来维持士气，上千门轻炮和几百架强弩从工事的掩蔽之外打出猛烈的弹箭。每分钟都有两千上下强弩大箭乃至弹丸飞过来的时候，也着实有着不小的声势。让即便是近卫营炮连的炮手们也不得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时常注意躲避从空中落下来的弹丸。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一里以内的距离已经到了炮兵营二三十克足有的轻霰弹可以勉强构成一些杀伤威胁的距离上。 那些如同飞蝗一般逼近过来的弹矢在一定程度上也暴露了敌军投射部队的大致分布所在。 炮兵连猛烈的开火再一次展开了。这一次不是再发射重霰弹，而是直接逼近到距离对手主阵估算距离大概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以如同拿战时代燧发枪弹丸一般重量，还不到一两重的轻霰弹展开轰击。短短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二十四门九斤弹野战炮展开十一轮开火，数万枚轻霰弹如雨一般的轰击之下，尽管很多的弹丸被车盾或盾甲乃至壕沟掩体抵挡没有造成杀伤，可还是有数百名炮手和弩手在这种如雨一般的打击下负伤，还击作业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先锋步兵连这个时候开始勇敢的逼近到距离对手的突围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同样依托车辆展开压制，当有人刚刚露出头来的时候，往往就会遭遇到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无后座力霰弹铳展开的轰击。 在对手的投射抵抗初步被压制住的时候，张小磊也迅速下令从炮队内抽出力量向两侧移动，让火炮逼近到距离对手包围圈大概二百步至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斜射和侧射，以求更有效的杀伤目标。 这样一来，原本一些能够从正面抵御猛烈炮火的工事立即就面临新的考验。 尽管这个时代的火器运用和认知水平在张小磊的影响下有很大提高，可还是毕竟积累太浅了。明军所挖掘的壕沟工事也根本没有蜿蜒曲折避免侧射杀伤的危害。 几乎与此同时，一根根两米上下的套管被连接了起来，利用车辆做为依托和固定的底座，很快就立起大概十丈高左右的架子。一名被挑选出来的体重并不算重的士兵做为瞭望手以最快的速度就通过吊篮被吊了起来。 十丈左右的瞭望杆并不算太高，但却勉强可以看到半里之外对手壕沟土垒之外一些军阵的大致分布走向情况了。 高墙土垒后的明军当然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各种轻炮发射的弹丸劈头盖脸的砸来，可是瞭望手却没有必要持续瞭望。累计有三个架子搭起来，人员轮流被拉起来观望的情况下，还是保证了对炮火引导的最基本需求。 对峙作战中的炮声依旧连绵不绝的响着，土围后的明军守军却开始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有不少侧向射过来的炮弹，哪怕是实心弹在落入壕沟之后都能迅速的飞滚，带出一条套血胡同。 半个时辰之内时间，两个炮兵连的二十四门接连不断的打出了两千多发份炮弹，大部分是实心弹。明军构筑的各种工事虽然显然减少了在这种炮火下的被杀伤效率，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张小磊并不能确认这半个时辰的炮火造成了多少伤亡。不过通过至少两名瞭望员的伤亡还是可以确认至少四分之一以上的炮弹都打入了明军刚刚构筑不久的壕沟。 然而此时的张小磊所不知道的是，十余万明军这个时候在上万重伤和战死之下加上之前的损失和打击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也就是祈求着对手消耗完炮弹这一个鼓舞士气的理由之下才上各部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在经历过多轮炮击之后，此时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营中两个炮兵连的炮弹也的确消耗了大部分。不少沉重的辎重车也变得不那么沉重起来。 而这个时候在张小磊的命令之下爆破辎重连的百余人开始迅速的行动起来，不断利用卷制而成的钢管链接成一根根百尺杆，并开始在顶端的位置上安装十斤左右的黑火药炸弹，很短的时间内就制作出五十多根百尺杆，依托五十多辆辎重车，在三个步兵连的掩护之下不断向着胸墙逼近过来。 “过来了！过来了！快准备好！”这个时候壕沟坑道内的明军也开始反应过来，虽然整个大军在猛烈的炮击之下都开始有些动摇起来，不过还是在张小磊等人进攻的方向投入了两万多名最为精锐的兵力。 伴随步兵猛烈的中近距离火力压制之下，守卫的明军把头露出筑垒都变成了一件危险性相当大的事情。当然，还是有一些冒头的比较勇敢的精锐看到了那有些不同寻常的场面：长有十丈左右架在车上的超长矛逼近了过来。仅仅是冒头之外稍稍靠后的位置上挂着一些如同红缨一般的东西，只是那些红缨的规模似乎看起来显得有些大了点？面临强敌的严酷战场压力下，就算是一些曾经在战场上表现比较精锐的士兵或队伍，智力活动也如同在梦中一般收到了一定压制，只有极个别视战场如游戏一般的顶级兵王人物或许感觉到了危险：这么长的超长矛很可能根本不是用来白兵格斗的，根本就是用来爆破的。可是当一些聪明的人开始反应过来的时候的，翘起来的铁管超长矛矛身已经弯曲的越过了一丈左右土垒的上方。无数长矛手和拿着叉子的明军精锐按照守城战的时候对付云梯的套路来对付这些看起来并不怎么密集、大概四五米左右距离上才会有一支的矛阵。 可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爆炸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在风筝线的拉动之下五十多枚十来斤重的黑火药炸雷炸开了花。两公斤黑火药的装药还有两公斤以上的铁屑碎片横飞之下至少七百多名明军守军非死即伤，包括在猛烈的爆炸之下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的人多达一千数百人。 几乎与此同时，将三根铁管链接起来组成的七米超长矛构成的爆破杆也开始纷纷搭在了攻击方向边缘上的堡垒垒头并展开了爆破攻击。操作更灵便的情况下，五十多根一寸左右粗细的超长矛长度的铁管很轻易的就达起了通向一丈高左右垒头的通道。让每人至少携带者十支早已填装好火药的十近包钢霰弹铳的步兵们冲上了堡垒的垒头，对那些更远距离上还在打算顽抗的残敌展开猛烈的开火。 操作这些连杆的车辆后面的士兵们的努力之下，很快就通过向中心滚动的方式，将十丈以上长度的五十多根铁管连杆的重心越过了垒头，达起了直接能够突破和越过对手壕沟防线的下坡梯。 也就在这个时候，步兵及步兵车辆的主力开始沿着搭起的铁管桥从两侧七米铁管桥上磊，再通过十丈左右长度，半丈左右宽度的铁管桥下坡。 这个过程并非轻松自然轻而易举，也多少花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期间整个防线上的明军精锐也纷纷组织进攻，或在更远的距离上以猛烈的炮火展开轰击。 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墙垒来掩蔽大多数明军所在的位置了。从两侧或更远位置上逼近过来的明军首先遭到了二十四门野战炮采用双份装弹、单份装药发射出来的轻霰弹的猛烈轰击。七八分钟之内的十五轮开火轰击之下打出的十五万规模的轻霰弹让逼近过来的明军精锐炮手和弓箭手们又遭受了接近两千规模的伤亡，步兵们也再发射着身上携带的那些早就填装好弹药的霰弹筒。 完善而绵密的火力似乎让整个队伍突击之处范围半里到一里之内成为了一个不可接近的死亡区域。无数尸体填在了明军自己所挖的壕沟之下。 为了炮车的有效通过，步兵们在打退了对手从两翼展开的进攻之后花费了数分钟的时间重新为携带的火器填装弹药，将整个三个连所携带的六千支左右十斤发射筒重新补满到随时可应敌的状态。炮兵才停止了开火射击，并推动者火炮，沿着已经搭建起来的铁管桥走上了垒墙，并通过十丈下坡的铁管桥源源不断的下坡。 在这个时候，兵力并不算稀少的明军却似乎再也组织不起什么像样的反击了。接连不断超过两万人在抵挡近卫营的战斗中非死即残的情况下，那猛烈而近乎无解的火力已经让不少军官将领都感觉到了畏惧。 在数里外不得不以一个普通军官的装束模样观战的朱元璋还有身边的朱文忠朱文正等人这时都有些沉默不语，没有再下令部队组织进攻了。两三万人的损失或许对于云集起来的二十万大军还有十万辅兵来说算不上特别严重的损失。可是这损失的两三万人里有不少是主力中的精锐，再这样无所顾忌的投入没有多少希望的消耗，整个东南战事在随后都有逆转的可能。 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九百人左右的战斗群从最初遭受炮击到整个土围战斗的过程也遭受了三十二人死伤，七人战死或负伤死。之所以在这种冷兵器时代都能出现死一伤三的事情，不是因为战场医疗救护条件比抗战时期的中国军队强出一个层次，数人负伤往往是第一次使用爆破战斗攻击中的误伤导致的轻伤。为了增加杀伤效果，那些六斤重的爆破雷炸出的“预制破片”因为不像现代炸药战斗部一样能够把弹片炸出很高的初速，从而在很小的范围内就丧失能量，因此误伤的范围也往往更广。 突破对手的包围圈后，张小磊还是多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应该给对手一次反击。否则，就总会让很多参战的官兵留下这样一种印象：这一战近卫营并没有真正挫败敌人的大军，也并不是天下无敌的，仅仅是“胜利转进”，或者陆战一师似的“向另一个方向进攻。”因此就在此时传话询问道：“你们还愿不愿意继续向敌军进攻?或者还是向东北方向的预定地点行军？” “我们愿意向敌军进攻！”即便是张诚这样多少有些谨慎的人也在战斗的紧张之后变得兴奋起来。在最初同这么兵力火力强大的敌军交战的时候，几十万明军主力的声势还是让很多人都感觉到紧张。然而这个时候回忆起这一仗的战斗历程，带给绝大多数原本并不怎样勇武的近卫营官兵的，却是一种真正纵横天下的豪气。 “那也好，检查一些弹药情况吧，如果足够，我们就再对那些不太重视信用的人们一次教训。。。” 第115章 继续进攻 在清点弹药的时候，张小磊才发现之前消耗的弹药并不是很多，虽然炮兵弹药在进攻中也消耗掉携带量的三分之二，还是有千发左右实心弹和轻霰弹没有消耗掉。步兵平均五发的霰弹铳基数只消耗掉三分之一。爆破弹药的消耗更是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准备的一千发左右的十斤炸雷只消耗掉不到三百枚，三成的基数也没有。 很显然：为了最大避免可能的危险和伤亡，在之前同明军规模庞大的大军交战的时候，张小磊还是尽量在对方极限威胁距离之外尽可能安全的大规模杀伤对手以减少伤亡。按照现在张小磊的估计：在重创了对手的精锐也消耗了明军一定的士气之后，应该试试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火力的效果了。 自己手下的队伍不是精锐骑兵，没有很强的机动力和自由选择战场的能力，哪怕士兵们的负重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也是一样。因此，在进攻之前，张小磊还有张诚等人还是花费了一定的时间用于进一步确认这么庞大规模的敌军中军所在的可能方向还有辎重给养部队可能存在的方向。为了稳妥起见选择了一条似乎不太直接的道路，重新向对手的方向展开了前进。 整个冬天以来，张小磊等人手下的核心队伍几乎赶超了后世吴三桂那三千家丁的待遇，每人每天都至少有半斤牛肉的供应，还米面蔬菜的重量要求也都很高。行军作战中的军粮也都基本是达官显贵才经常吃的一些容易保存的糕点，再加上从训练到做功各种活也没少干。体力水平虽然达不到明军或大周军队中一些久经训练的一些精兵，或者一些十分突出强壮的辅兵，可是在全身负担三十公斤左右的情况下只拖动载货不到一石重量的物资，也并不像之前那样感觉的疲劳了。特别是之前的作战带给人们巨大的自信在很大程度减少了恐惧之后。 见到突出包围圈的张小磊等人没有向北撤退，反而向整个大军越来越云集起来，兵力最密集的地方逼近过来。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整个明军上下都感觉到了不安，包围那些人？或者还是面对这种对手撤退？而且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再构筑一道包围圈了。 “向应天府方向撤退吧！”这个时候，刘基也看出了朱元璋心中的犹豫。 “不能就这样撤退！传令各军组车阵做好防御准备！同时让负责应天城头的留守部队再抽出五万人马前来增援，同时传信江北岸！六合一带的预备队也调动过来！”朱元璋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明白如果这一战不战而逃带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这一仗如果失败，并且损失惨重。那些没有多少马匹的强敌应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整个北明的其他部队和家底还有很多。但是如果选择迎战，却并不是没有依靠防守消耗掉对方很可能所剩不多的弹药，从而最终获胜的可能性。此时的朱元璋当然也看出来了：这股同以往完全不同的强敌是依靠人力车携带的大量新奇火器才维持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战斗力的。如果最终侥幸战胜了这股强敌，并且能够让这些人的技术和装备为自己所用，就算不再有强敌，对于君权的维持也有着不可想象的意义。 防守中的明军也并没有消极等待，依据在两里左右的远距离上就开始集中起各种大小火炮抬高仰角展开猛烈的轰击。此时的明军虽然在筑垒防御地带丢丢弃了不少的火炮和强弩，但是能够集中起来的轻炮仍然多达千左右的规模。虽然这些轻炮的水准比起床弩未必强多少。发射出的很多不到一斤重的炮弹其轨迹都能够清洗可见，可是在一两里外的距离上，对于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却已经根本没有多少威胁了。弹道过于弯曲的情况下，这些火炮发射的炮弹就算是跳弹往往也只能点到几个点，加上很大程度上轨迹能够预测，在猛烈而连绵不绝的数千发炮弹的袭击之下也仅仅只有两名战事因为没有注意到从另外方向上飞过来的跳弹而被战亡。 当然，这种威胁也让整个队伍重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之感。张小磊却没有停止前进的命令发出，直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也是如此。 大概四五百米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不仅仅是炮手和床弩手，单兵短炮队和强弩手也开始打来密集的弹矢，上万名强弩手短炮手每分钟把上万箭弹密集的抛射过来的时候，还是对前进中的队伍还是造成了不少威胁。接连不断有几名官兵中箭中弹，身上的铠甲防护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但还是有人因此战死或者重创。张小磊依旧没有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反而命令炮队加快速度前进。 三百米大概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更多的单兵火器手和强弓手投入到了阻击当中，密集的箭雨如同蝗虫一群群的飞来，在阵前不满了箭雨和弹丸所标识的密集杀伤界限。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不打算再继续前进了。虽然从理论上说这个时代的古代战争不至于决胜于二百步弓箭抛射极限距离，可前提条件也是值得兵力相差并不过于悬殊的情况，并不符合如今自己所要面临的形式。而且张小磊相信，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教育和训练。再加上自己对一些距离进行判断上的经验，完全可以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比较准确的开火射击了。 “炮兵准备！全军就低转入临时防御！步兵连准备独头弹！”张小磊传令道。 多少已经有些经验的炮手们很快就展开了试射开火，接连不断的把一枚枚炮弹打入对手的阵中。整个队伍这个时候也开始展开连绵两三里之远的横队同至少十万以上的明军主力在二三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对峙。 熟悉而让人胆寒的炮声再一次更为清晰的连绵不断响起。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炮击明显也变得更为准确了，简单的几轮试射之后，平均每五轮开火至少就估计有四成左右的炮弹必然飞入敌阵之中。 那些连步兵霰弹铳发射的一万焦耳左右的独头弹都无法有效抵御的盾车自然也根本无法抵御威力巨大的九斤弹野炮以强装药展开的火力，仅仅是五分钟时间内能够维持较高射速的急射，命中对手车阵上百发炮弹就已经让明军的车阵还有整个旗帜指挥体系都开始动摇起来。 第116章 完胜 之前展开炮击的时候，持续几分钟两三发左右的平均战斗射速，那些钢膛的青铜炮也不得降低射速以避免炸膛，可是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依据之前的测试经验觉得还有继续展开五分钟左右炮击开火的时间。 在二十四门火炮连绵不断的展开炮击的时候，前线两个步兵两二百四十名步兵，更有很多腾出手来的辎重兵也开始辅助填装弹药。固定开火的时候，这个距离上利用车辆上专门的套筒瞄具和标尺展开精度更突出的开火。经过多次试射和张小磊与张诚的观察辅助瞄准调整，那些十来斤的包钢霰弹筒发射的二百克独头重弹的准确性也越来越高起来。 连绵十分钟左右炮击和开火中的上万枚六两重弹以及超过二百枚命中目标的九斤实心弹再一次给聚集起来的明军以严重的杀伤，并不算长的时间就有六千多人相继死伤。之前还算很猛烈的箭矢和投射火力也开始削弱下来。张小磊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到更近的地方展开炮击，给对手以更为决定性的打击。 近卫营战斗群逼近到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大约二百米左右距离，似乎要停下来重新展开炮击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明军数万名弓箭手和单兵火器手再一次打出了令人恐惧的箭弹。还能够有效运用的数百门火炮也开始在这个距离上开火了。然而，这一次炮队没有展开实心弹轰击，而是用之前在阵前使用比较少的轻霰弹展开了压制火力。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内，又是三百发份十几万枚规模的轻霰弹在透支有效身管寿命的情况下被发射了出去，超过两千人在这样的火力压制之下非死即伤，箭弹的势头也一下弱了下来的。 几乎与此同时，总攻击的号声也开始吹响了，整个大军都开始进一步的稳步推进前进，并在辅兵的帮忙之下一边开火，一边尽可能的展开前进，并逼近到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在这个时候，步兵终于等到了全力展开火力的机会，一钱半到两钱重量的弹丸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也发挥出了可观的威力，尽管这一次集中起来的明军大多是披甲率不低的目标，可在不到半分钟内超过四千支填装好弹药的包钢霰弹铳的轰击之下，极端时间内数以千计的伤亡损失终于在这个时候压垮了集中起来的明军的士气，整个云集起来的十几万明军大军不得不在防御中都无法有效支撑，不得不后撤了。 张小磊见两翼还有很多明军似乎等待着几乎，就下令整个队伍在这种情况下停止前进，继续重新给数千支霰弹铳填装好弹药之后再继续展开攻击。 可是此时的朱元璋也明白能否决胜，很可能就看这一次了，下达了两翼集中起来的骑兵进行最后反击的命令。 隆隆的马蹄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至少三万多名重新云集起来的骑兵从两个方向展开的冲击再一次让整个大地都变得震撼起来。 在这个时候，对自身弹药家底有些了解的张小磊也不得不下令让整个部队集中起来准备应对大规模骑兵的冲击。 这种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也被视为弹药所剩不多的一种表现，很多在火力压制打击之下的正面阵线上的明军军官也都似乎看到了希望。 朱元璋此时也终究不再犹豫，立即下达了展开全面进攻的命令，完全不再留守和犹豫了，因为这个时候如果不能真正的组织起像样的攻势，早就成熟了沉重打击的大军很可能就没有足够的士气再次组织进攻了。 霰弹铳的猛烈开火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那些防护力比较弱的弓手们，可是身披铠甲的长枪兵还是在前面组成了一到人墙不断的逼近过来。骑兵在督战之下，倒下或者惊吓慌乱的马匹在彻底飞奔起来的洪流之下也只能被踩踏而死。针对拥有长矛的对手全速冲击是一种不恰当的战术，但几乎所有人都看的出：这个“常识”并不符合兵力过于薄弱，根本无法组成连绵几排有效矛阵的近卫营。 接连不断的人马在霰弹铳和炮兵发射的轻霰弹的轰鸣声中倒在地上。但当所有重新填装好弹药的发射筒再一次面临打光的窘境的时候，猛烈的火力似乎一瞬间不存在了。 这终于给明军以最后的勇气，数以万计的大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般的逼近过来，甚至标枪和投矛也从各个方向上抛射过来。 排山倒海般的骑兵进攻还是给并不以勇敢著称的近卫营以巨大压力，虽然早就摆好了阵势，可在这种敌军不断的情况下还是有人畏缩不前起来，绝大部分处于前锋的官兵都不得不以人力车组成的车阵为依托把身子蜷缩在车盾的掩护之下，把用于爆破的套筒杆高高的翘起。 不过尽管面临巨大的压力，仅就拉动火绳引信来说，过半的人在敌骑逼近过来的情况下还是会的。就算有的爆破杆引信失灵在爆炸的时候也有专门的设计让相邻不超过太远的两支爆破杆能够相互引爆。 猛烈的爆炸接连不断的响起，同现代手榴弹相比，这种类似爆炸威力的几千克左右的黑火药爆破杆炸出的“预制破片”不会因为太高的初速降低能量，杀伤威胁范围多大数丈之远。硝烟、弹幕、还有那巨大的威力和震慑力都开始让越来越多的冲到前面的马匹丧失了勇气。几百个爆破的炸雷带来了一两千伤亡仅仅是迟滞了敌军大股骑兵冲击短短数分钟而已。但是在这个时间之内，腾出手来的炮兵还有辎重兵二百多名官兵陆续完成了四千件霰弹炮的重新填装并开始增援到一些岌岌可危的针线之上。 连绵不断的霰弹炮猛烈的开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连不断的打倒三五十步范围内数千骑兵还有上万马匹。猛烈的火力之下，这最后的攻势终于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 赢得了时间的官兵们并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继续给六千支步兵霰弹铳填装弹药，让整个队伍重新恢复火力能力。炮兵也再用着仅有的几十发份的炮弹展开最后的轰击。 明军鼓起的自后一次勇气的进攻失利之后也很快在近卫营的反攻下转入了彻底的溃败和撤退。 张小磊没有给敌人的大军以喘息的机会，展开队形对残敌展开最后的追击，终究迫使明军不得不抛弃很多辎重、马匹全军向南京城城内溃败而去。 至此，北明军队集中二十多万主力和十万辅兵展开的大规模进攻终究以不可恢复的损失四万多人而告终。这些伤亡损失还不是绝大部分集中在下层，而是猛烈的火力之下那些精锐和军官将领们反而要比基层士兵面临更高的损失率，这一次摊牌可以说彻底的以明军的失败而告终。 第117章 立碑知耻 最后的近战爆破攻击还是给整个近卫营战斗群以不可忽视的损失，包括爆炸误伤和轻伤在内整个营战斗群的损失达到了近百人，包括阵亡的二十三人在内的纯损失也有五十人左右。这也让整个营战斗群的队伍得到了恰当的历练。 “主公是否打算这个时候继续进攻应天府？”此时的张诚却并不以为意，因为这样的损失显然算不得什么大的阵仗。同时不知不觉中称呼也多少有了变化，不再是“少主”，而是主公了。原因也很简单：这一次交战充分让整个队伍的很多人都心服口服张小磊在诸多方面的才华，硬是让一群按照旧的标准仅仅是稍微靠谱一些、谈不上多么精锐的官兵仅仅依靠知识、技能、还有设计独特的火器就赢得了这么大规模的决定性胜利。 对此张小磊也想过很久，此时已经不再犹豫：“弹药还剩多少？” 在清点的时候也才发现，数以万计的战绩也消耗掉了整个营战斗群所携带的几乎所有炸雷、大部分炮弹和霰弹铳备份弹药。仅仅只有一些套管和炮车还算是负担上的主要重量。 “我们的人手还是有点少了，而且打下这个时候的应天府也明显不是时候，还是留给北明军队一次一统天下的机会吧，希望经过这次教训。那朱元璋也能够多少为我们培养一些像样的人才，到时候再收割也不迟。至于证明我军的胜利，这并不难。动员周围的百姓们为这一仗战亡的对手好好收尸就行了。” 就这样，取得了巨大胜利的张小磊等人并不着急立即离开，而是利用缴获过来的上万两白银还有几万贯钱按照五百文的工钱，很容易的就动员起整个应天府周围上万规模的百姓来进行收拾等尸体处理。并斩下专门的首级在应天府的四个门附近立起四座看起来还算多少有些宏伟的“尽管” 还找到了一些多少有些手艺的匠人，建造起四座土碑立于景观之前，深深的刻上了凹槽构成的完全不成诗句的一些大字：“混事儿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态度不换，江山就要换。” 张小磊的这种做法，让一些官兵感到畅快淋漓的同时也让张诚等人感觉到一丝忧虑：“主公这样做。。。是否真的会。。。过于刺激那北明” 张小磊并不以为然，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就是要刺激那北明，刺激那朱元璋。否则如果这个政权不真正重视工匠，养不出合格的人才。我抢一堆改造成本巨大的旧手艺人又有什么意义呢？要维持我们整个团队的活力而不腐朽，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最近我读史不少，发现王侯将相也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高危行当，我既不想闷在宫廷里整天与大臣们玩奏报上的官八股文字游戏，也不想醉生梦死的庸碌一生，无所作为。我们要开创前人所没有开创过的伟业，就不能把我们的眼光和志向过于局限在那几亩城府宫墙之内，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大部分时候，张小磊的眼神是充满随和的，可是这个时候却多少有些郑重其事起来。张诚虽然多少有些心中不甘，多少了解这段时间以来张小磊脾气秉性的情况下也只得郑重的回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主公说过，是想开创完全不同的时代，而不是又一个短则二世，长则几百年的王朝。。。” 如果是以前，张小磊还是很重视身边人的看法的，可是这一次随着自身威望在士兵们中的提高，也让张小磊的底气更足了一些，也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个旧时的部落集团在规模很小的时候往往族人们拥有很大权力，可规模大了就完全不同的一些原因。 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应天府城头上的朱元璋乃至刘基等人也都有些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夜幕下的灯火，那在夜晚依旧没有停歇的挑衅性行动。 “要不要再组织一次进攻？看起来城外那些人应该不是张贼的核心人手，仅仅是一些没有多少人看管的民夫罢了。。。”朱文忠这个时候忽然间询问道。 朱元璋摇了摇头：“不必了，城下的羞辱已经更多了，就不要再去自找没趣了。说说看吧，这一仗，诸位都有什么看法？” 这样一次奇特的大败还有大耻，似乎并没有让朱元璋的声音显得多么气愤，而似乎是深深的若有所思。 “那张贼的火器之猛烈，火器技艺之精湛，战术之冠绝，还真是旷古未有。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一战之前，我一直以为，天时不如地利而地利不如人和。现在看来：人心虽然也很重要，却不是首要和第一位的要务。军器工匠们的技艺如何、为将帅甚至为帝王着者对火器的钻研如何、对细节兵事的态度如何，才决定政权的存亡。过去，兵者不足为外人道的一些事是练精兵要慎重。如果君王将帅的身边有太多武艺出众的人，那就可能如唐末五代时一样成为为将者、为君者，甚至天下的危害。我虽然身为文人，可是也明白从今天这一仗之后，天下的很多道理都变得不一样了。。。”自从大战以来一直有些沉默不语的刘基，这个时候也终于没有任何顾虑的敞开了心扉，知无不言的说起自己的感悟。 “召集全军中的工匠们到城内的校场上去看看吧！我倒究竟要看一看，我们的火器，同对手真正的差距有多大。。”朱元璋终究放弃了反击的打算，下令道。旧时跟随大军前进的当然也有很多工匠用以维修和制造补充战争中损失的军械。甚至就连炮匠们也都有，这也是黑火药时代同后来巨大的不同之一。 对此，身边的重臣中就连一些文臣也没有什么异议了，所有人都感觉到：如果再不以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一些事情，败亡的危机很可能就再眼前。其实，也不仅仅是这一仗，数个月来的应天之战，在张小磊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之下无数技术和战术上的创新，也彻底改变了很多军中兵者对战争的看法。 第118章 不同的感悟 多少有些经验的北明将领没有让败兵直接进入城内，而是让那些没有参加过应天府城北大战的一些留守队伍参与对整个城内的宵禁和治安控制，掩护着各军挑选出来的一些最为优秀的随军工匠还有火器手来到城内的校场上。 “让我们的短炮也按照那张贼的样子填装好铅子先来试试看吧！”朱元璋毫无畏惧的下令道。 经过城外的大战，整个北明军队刚刚制出来不久的那些短炮队装备人员都损失过半，不过还是有五千件左右的短炮存留了下来。上千名工匠还有火器队里比较擅长备制铅子的几千名士兵也开始在军官们的注视之下，参照着那些从伤兵身上取下来的一些细小弹丸研磨那一两钱重左右的铅子。 不过刚刚开工不久，就传下了朱元璋在仔细的思考和找人商议之后下达的通告：上百个老师傅负责的军器小组中，如果有哪个小组能够制造出一次开火，能够发射三十枚弹丸、在准备好的铁板上开十个小孔、重量还在十斤以内的铳炮火器。三次测试不炸膛、赏黄金百两、良田百顷。如果能造出重量在千斤以内、可以把九斤重的铅弹打到最远十里左右的火炮，赏黄金三百两、良田三百顷。如果哪个炮组能够做到对半里距离上的箭靶炮击九发而三中以上，赏赐同等。 除此之外，还下令收编原有大周的不少相关的工匠开始仿制那种据说曾经在对抗张小磊等人起到过一些作用的滚石盾阵。 几乎与此同时，不论是从大周那里俘虏过来的工匠，还是整个北明大军中的相关军器工匠，待遇和伙食上明显开始有了不同。甚至开始参考传闻中张小磊的一些做法。日结日检以赏罚。以对待精锐骨干们那样对待那些以往看起来并不是很重要的工匠们。 即便是如此，朱元璋也依旧是有些感觉到不安，特别是重赏之下的盲动在最初的时候带来了一些工匠们过多的追求装药标准导致炸膛事故的消息传来之后 “陛下其实也无需太过担心忧虑，我观那张小磊此人，本身就是依靠器物起家，眼光和见识方面算不得什么枭雄。从他之前在应天府城下的种种举动，就可以看到这一点。只要此人并没有真正的魄力和大志，仅仅拘泥于崇明岛上一海岛，那就始终无法同我大明在人力物力方面相提并论。如今当务之急是尽早击败伪周伪汉残敌，一统江南。至于火器，其实我军并不需要在很多要求方面真的向那精通此道的张小磊等人看齐。只要工艺差距不是太远，完全可以用重量来弥补威力和效能的不足。就算有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差距，只要我大明舍得在这方面投入人力物力，并真正重视起来，武装起几万人甚至十万人规模全副武装的火器精锐，在陆上取胜就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了。就算每人要花费一百贯、二百贯的财力，拥有天下的我军应该也出的起。”见到依旧有些不安的朱元璋，刘基终究还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雨季就要到了，江北的军士不适南征。这段日子就以巩固大军在江北的成果还有新建火器新军为主吧！”此时的朱元璋也终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集大半个天下的力量，一鸣惊人，以雪前耻。 张小磊率领八九百人的队伍在抵达江边的港口上乃至上船的路途上终究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有不少北明方面的水师乃至后来刚刚过江增援过来的大军似乎也都听到了广大民间都开始沸沸扬扬传扬开来的一些恐怖传闻，又或许是听到了什么上面传下来的严令，没有再敢于找事了。 当初跨海远征东瀛的行动还有不少时间的水训让近卫营大多数官兵在这顺流而下的江面，至少都没有什么初次乘船时的不适了。张小磊在这空前的胜利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思考的方向也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兵事，还包括之后的很多事情。 张小磊当然也思考过如果北明集中人力财力还有物力学自己那一套战术会怎样，但终究觉得至少短时间内还是没有什可太过畏惧的。不说自己随便动动嘴，写封信出出主意就能让朱元璋南下作战一统江南的军事行动至少要拖延个三五年。就算之后北明的矛头很对自己，在自己预设的崇明岛战场也终究不可能发挥出多少人力物力上的优势。火器战争的特点就是火力水平同时决定队形密度和攻击能力两个方向的层次。代差优势还将决定有效射程的不同，在没有自己的泄密指点下，北明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取得什么有威胁的技术突破。即便北明方面真的取得了这种突破，并动员大军打算攻岛，自己也可以随时撤往海外卷土重来。只要自己的脚步并非仅仅停留在现在的水平上就问题不大。 从更远的角度来看，自己所来到的这个时代西方文艺复兴的前奏与曙光不过才刚刚萌芽，注定没有几乎在自己发展气来之后带来太大的麻烦。扶植中华一统天下甚至是在全球改土归流，从长远来看也根本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反而不是什么“有生之年、君临天下”，而是怎样让自己所塑造的新人群新文化具备一个合格先发文明的创新能力与动力。而不是因为最终坐享其成从而为他人做嫁衣。又或者更悲剧的一种可能：扶植华夏一统天下，结果人类文明却因此只能停留在类似很多架空小说主角末期的那种第一次工业革命晚期，第二次工业革命怎么也成熟不了的时代。 仔细思考过20世纪的很多事情，很多现象，对于是不是只要搞出蒸汽机或教条上的资本主义，科学技术就能一直进步，张小磊在心中似乎是并没有多少底气。之后的重中之重，恐怕不仅仅是加强军备升级技术那么简单，还包括如何才能塑造出一批在创新精神和价值观方面同已经开始多少有些世俗化与腐朽的旧大陆完全不同的人才与文化。。。 第119章 共侍一夫 张小磊没有让整个得胜归途的船队行驶的太快，更多是自然的顺流而下，甚至在临近江口的时候还停留了一段时间。 应天府城外那规模不小的大战，还有千儿八百人就能取得的神奇战绩传闻在整个沿江一带流传的速度却要超过张小磊的估计，毕竟这一带可不是什么荒僻的地方，此时早已算是华夏一带流通速度最快人口也最为密集的地方了。 虽然在应天一带的大战并没有直接缴获到多少金银，可是对苏州到松江一带各种大户们打白条借款筹款却容易了很多，战场上虽然只缴获到了几万两银子，可这一趟归来又是上百万银钱折合几百万贯的收入。在经过多次打劫和积累之后，此时的崇明岛也不再像草创时候那么人财物紧缺了。 早已得到了消息的邓敏、周彩霞、春杏等人甚至还有父亲张世功也在船队行进的这些日子得到了应天城外大捷的讯报，对张小磊的态度似乎在亲近之外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尊重。 此时的张小磊虽然没有要称帝起兵的打算，但是在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则与真正的帝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整个近卫营上岸之后，张小磊并没有立即同投入到早就准备好的欢庆之中，而是首先郑重的安葬了在这一次远征中阵亡的二十多名官兵，还亲自授予了不少在作战中表现突出的官兵乃至伤残的士兵们以特有的勋章。还有勋章之外的田契、爵位。这更是让成军并不算太久，普遍年纪也并不算太大的近卫营官兵们感觉到受宠若惊。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张小磊才久违的与曾经的家人们团聚在一起，不过持续的时间却并不是很长。张世功这些日子以来也听到了张小磊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少变化。知道自己这位据说是被天神附体的孩子更不喜欢那些多少会让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场面。 张小磊仍然保持着一些直来直去的秉性，并没有因为地位变得不一般就学什么帝王心术装什么高深莫测，再一次讲了短期内不争夺天下，而是保持超然地位的意义。 “这一仗证明了我们冠绝天下的实力。说实话，如果我们也打算参加到这群雄逐鹿之中，至少有七八成以上胜算的把握，失败的可能性低于一成。然而我却暂时不想当个皇帝。我觉得如果那样，君臣、子女、亲友之间就有离心离德的可能。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话说的虽然不全面，但开国帝王这个权力的利益也太大了，大到了很多王朝开国之后都会面临一个考验期，概莫能外。预期做一个不舒心的帝王，不如暂时先做做这土皇帝。有至少有外敌能够暂时让内部避免各种祸患，待到水到渠成之时我们将建立一个永不灭亡、永世长存的王朝。这话，大家相不相信?”张小磊在权衡许久之后还终究没有直说自己打算放弃逐鹿中原，只是说希望将力量更巩固一些。这种说法还是让包括赵管家及张诚等人多少有些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经历过还算多少有些风险的战事，还有长期连续数月的禁欲，早已有些在已有的富贵面前多少有些把持不住的张小磊在接风宴刚刚结束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早就吩咐人准备好的宽敞而独特的厢房。邓敏、春杏、杨雪儿早已知趣的如同新婚时候一般等待在那独特厢房的床边，只不过按照张小磊身边独特喜好，又是三女共侍一夫，这或许是同新婚之夜最大的不同了。 见到张小磊有些醉醺醺的走了进来，春杏乃至杨雪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数个月之前曾经有一段欢快时光的时候，几人就已经察觉到张小磊的这个习惯了。不过成家时间不算短的邓敏却是个有心的人，见到张小磊又是多少有些醉醺醺进来的时候就劝道：“少主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的久了。我听郎中说过，饮酒过多的话，于房事不利啊。。。” 张小磊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夫人这回还真猜对了，我还真就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让你们太早成熟那十月怀胎的痛苦和风险，再过几年吧。我也曾经问过一个比较有经验的接生婆。她说女人二十五岁以后生产的风险才会增大，二十二三岁才是最稳妥的时候。这样算来最好还是再过几年才好。” 停顿了片刻之后的张小磊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其实按我的意思，不要孩子才最好。你们假怀孕，然后我领养几个，这样才好。否则我要是活到七老八十，你们的孩子不是要当二三十年以上的‘太子’？这么长的时间弊端可太多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姐妹到时候如那世面上的宫斗小说里一样把我当成皮球或者提线木偶。。。” “妾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听到这样的话，就是胆量并不算太小的邓敏也多少有些不安起来，因为她太了解张小磊是一个怎样任性的人了。 “好了好了！我刚才不过是说笑，其实我也没那么不自信。二十年的时间，如果我还是只能如同过去那些传统封建帝王们一般玩同样的套路那也太掉价了，呵呵。。。” 就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前戏，早就有些饥渴难耐的张小磊迅速的脱好了衣服，攒到了厢房的床上。同这时代寻常大户人家很不一样的欢声笑语也隐隐的从厢房中传了出来。 三女起初都没有人提为有关周彩霞的事，至少春杏与邓敏可不愿意再多一个外人。不过杨雪儿却似乎没有那么再意，一番翻云覆雨，厢房里也多少有些平静下来之后就忽然光明正大的询问道：“少主什么时候娶周彩霞姐姐进门。。。” 听到这话，不论是春杏还是邓敏都多少感觉到有些紧张与不快。同自己不一样的时，这是一个张小磊再很多事业上就颇有重用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进了门，其威胁是毫无疑问的。也就心思还算简单的杨雪儿似乎还不开窍，也不计较这些罢了。 张小磊也好不讳言的对几女安慰般的笑道：“她呀？我看还是算了，什么时候此人真的能够如那最近流行的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样自废武功再上床吧，否则要是闹情绪把不住关？你我恐怕就有好看的了，呵呵。这种人也只能为友不能为亲。。。” 听到这样的话，邓敏还有春杏的心才多少有些放了下来。 醉酒之后上床之也不得轻闲好一阵的张小磊再此时终究也再架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只是在进入梦乡之后，一些曾经在白日里有过的隐忧也渐渐涌入了梦乡。 第120章 梦魇 不知不觉中，时光似乎过去了很久一般。身边的女子也不再是熟知的邓敏等人，似乎只有张小磊一个人睡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氛围阴森恐怖，忽然有人在屋子里点起了灯火光亮，似乎是周彩霞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子。还穿着多少有些诱人的轻纱，既充满诱惑又多少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惧的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此时的张小磊似乎睡意全无，看着那神色似乎已经同往常大不一样的周彩霞。 “呵呵，干什么？自然是将你交给朝廷邀功请赏了？像你这样性格的人，这个位置根本就做不长久嘛。”说笑间，手中握着簪子的周彩霞神色令人恐怖的逼近过来。 张小磊正要把手伸进枕头下去摸那机关，却被周彩霞笑道：“床上的那点儿机关家底，这些日子以来早就被我摸的一清二楚了，还是怪怪的根我走吧。你就是逃了，也逃不出朝廷大军的手心。你的那点儿秘密，做梦的时候就被我摸的一清二楚了。。。” 历来重视自身安全的张小磊当然知道床边并不只有一个暗道，见到危险迅速翻滚到床边靠近墙的地方用手用力的砸了下去，床头墙边的暗道口一闪而逝，张小磊也就趁着这个机会躲进了那墙上的暗道夹缝中并用力的喊道：“快来人！周彩霞不仅仅是牟尼教中人，还是北明细作！”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天边忽然响起了如同下雨天打雷一般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连绵不绝的响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包括自己所在的厢房屋顶乃至墙壁上都穿来了巨大的震动。 这连绵不断的炮声密度让张小磊觉得可怖，恐怕至少要几千门类似自己那种九斤弹野炮才能打出类似的效果。 从墙内的暗道躲避入地道中的张小磊很快就在已经准备好的地道工事内集结好了队伍，准备迎接这一次前所未有的敌袭。 “我们现在能够动用的兵力还有多少人？”张小磊有些心急的询问道。 这个时候的张勇等人则有些气愤的说道：“张诚还有赵管家等人都已经投靠北明了，这一次据说明军前来的人足有十万人，但至少装备了几千门炮，人人都有类似我军那种霰弹筒炮和爆破杆雷。性能上差一些，但也绝对不是如今只有几千兵力的我军主力能够力敌的啊！” “走！上坦克球车去！”张小磊这个时候似乎在潜意识里默认了这是一个应天府之战几年之后的时间点，岛上也有了自己想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应天府之战后归来的时候，甚至当时在城头下大放厥词立京观于四城的时候，张小磊其实心中就有了一些应付敌军可能效仿自己进行火力升级的主意。球状人力坦克就是其中之一。灵感构思来源于二战时期一九四三苏联曾经投入到战场上上的一种三十五吨级却能够在各个方向抵御四号改进型坦克主炮近距离射击的球状坦克。此时的张小磊当然根本无法在几年内搞出靠谱的动力装置，几十年内都没有把握。因此这种“坦克球车”实际上就是一个利用铸钟技术铸造出来的钢铁空壳，完全靠人力踩踏前进。包括自己在内的十几名核心的靠谱心腹还有一百多人的亲卫连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完全用十六台这种坦克球车武装起来，利用车内早就准备好的能够发射箭霰弹的霰弹炮进行开火。再次可以实现对模仿自己的对手一定程度上的技术碾压。 可是就在坦克球车刚刚被拉出了坑道摆好了架势的时候张小磊等人才发现，为了追求“万无一失”的装甲厚度，整个坦克球车装甲还是太厚了，六千斤的车体在相当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无法靠七八个人用脚踩着前进，至少前进的速度同自己所设想的不行速度完全不同。 数以千计的北明军队仿造的九斤弹野战炮猛烈开火的时候打出如雨一般的炮弹，尽管并不是都很准确，但在几百门炮瞄准一个“钢球人力坦克”的时候还是显示出巨大的威力，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战场上把整个钢球都接连不断打的翻滚了起来，根本无法有效的瞄准目标开火。 偶尔比较平稳的时候打出去的火力，也被张小磊发现似乎有明显的问题：这些箭霰弹虽然制作上还算比较精良，一炮也能发射出上千轻小钢箭，可是在几百米甚至更远的距离上。攻击效率上却似乎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好，甚多箭霰弹在这种情况下都浪费了。偶尔通过抛射的方式覆盖到敌群的，那些轻小的箭霰弹在落下来的时候也早就丧失了能量，轻易的就能被北明军所携带的盾甲抵挡下来。 同样学会了无后座力套筒炮方式开火，也拥有了很多爆破杆雷的上万明军骑兵这个时候趁机从各个方向蜂拥过来，不断吧猛烈的火力打在那钢铁球壳上做响，逼近到极近距离的明军之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展开了爆破攻击。爆炸声伴随着呛人的烟雾转进了球车车体之内，似乎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不知怎的，张小磊的视角还看到了岛上的另一幕：一群群神色似乎有些麻木不仁，似乎饱受虐待的孩子被明军“解救”了出来，并在不少地方开始广为宣扬。这一战，自己不仅身败而且名裂。 巨大的压力和恐慌之中，一切似乎也都陷入黑暗中了。 当张小磊醒来的时候，厢房外的天光似乎已经大亮，只不过身边的一些亲信也都似乎了解自己的很多习惯，并没有人前来打扰。因为平日里的自己洗漱不一定按时不说，日常的吃食也是很随机的，并且习惯于吃那些容易保存的食品。大概只有晚餐的时候才算是像回事的正宴。 不过当张小磊有所呼唤的时候，张诚张勇还有身边的不少亲信似乎都早有准备的进来了，让张小磊颇为诧异。 “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小磊似乎感觉到有点儿不同寻常。 “我们都听到夜里主公暗示那周彩霞是北明的卧底，但又不知道主公具体的意思是怎样的，因此就暂时先将周彩霞还有与之相关的一些人软禁起来了，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妥当，还请示下。。。” 张小磊听到这话心中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是曾经在心中有些怀疑周彩霞的身份和用心，不过现在仔细回忆不少事情。在很多事上这个曾经与自己亲密过的女人都表现出了还算可靠的态度，也帮过自己不少的忙。还是应该把很多事情说清楚的。 第121章 决心 “早上的事情是一场误会，希望彩霞姑娘不要介意。”张小磊那多少有些平静而客气的语气更是让周彩霞感觉到一丝伤感与失望。然而这并不是在需要照顾现代人情绪的古装言情剧中。周彩霞当然也明白在应天府附近的那场胜仗之后，自己本就与张小磊并不算太近的距离被进一步拉开来了。 “没。。。没什么。多谢主公关心。我知道小女的身份有问题。比不了那些知根知底的主公身边人。。。”周彩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出一副有些谨小慎微的态度说道。并不敢如很多古装影视剧中的那些女角一般现代年轻人一般的做派，生怕自己的言行让张小磊产生更深的芥蒂。 张小磊沉思片刻却有些坦诚的说道：“我知道，如果没有那一年秋天的神在梦中给我的启示和很多知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拥有能够做大事性格的人。我生性谨慎懦弱，不善察人和交往。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无法做到像历史上很多真正的枭雄那样无所顾忌。” 停顿了片刻，张小磊也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彩霞姑娘可以选择留在岛上，也可以选择离开。不论做出什么样儿的选择，我都不会亏待这些年来彩霞姑娘给我家的帮衬，特别是在当初刚刚起家不久的时候。不论是青史中的名，还是土地与财富等利。。。只是希望彩霞姑娘能够理解我的顾虑与苦衷，我真的无法同一个有着教门背景又身有武艺的人建立真正的信任。。。” 听到这样的话，周彩霞的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伤感与失落，不过自幼得到过不少锻炼的她并不是张小磊小说《回明》中敢爱敢恨无所顾虑的马怜儿，虽然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别的一些更为大胆的想法，这个时候依旧默默而有些伤感的回道：“主公的意思小女明白，但小女并不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才选择根主公在一起。是当初主公浪子回头一般的感动，还有后来对庄内百姓的不少行为让小女明白天下只有在主公的手中，百姓才能真正迎来一个太平盛世。。。” 喜好畅所欲言的张小磊这个时候却感觉到多少有些受之有愧：“说实话，当初我给很多劳工超额的待遇只是因为钱不是自己挣来的所以大手大脚，另外也想增加些效率节省些时间罢了。我不是儒家墨家所崇尚的‘左派’哦，也就是悲天悯人的人，也不会短浅的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而迁就一切。。。” “主公的书我读过不少，这些小女都明白！主公放心，小女不会去做傻事，也不会再惹人猜疑的。。。” 周彩霞表明了态度，张小磊也就没有什么再好牵挂的了。离开了周彩霞还有身边的一些人，向岛上最为重要的一处军器工匠们云集的作坊走去。同时，张小磊也示意周彩霞所在地方附近的其他一些人一起离开。 见到张小磊还有屋子附近的人都跟随着离开之后，周彩霞身边的一名丫鬟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四处检查了许久才最终将心放了下来。多少有些不满的对周彩霞说道：“师傅帮了这么多的忙，到头来还是无法得到信任。那张小磊真是个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人，言语之中都透着几份冷酷无情。” “未必如此，他只是不太擅长同女人交流罢了。虽然将要拥有天下，可是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没有成人的孩子。。。”这个时候周彩霞也放下了拘谨，显现出自己多少有些成熟的一面。默默的看着远方，神色中也多少有些决然起来。 对自己的这位师傅多少有些了解的那位丫鬟却看出了周彩霞的心思：“可是这人这么胆小如鼠不识好歹，该怎样才能重新走到那人的身边呢？” 周彩霞沉思了许久后郑重的说道：“或许，还是有些办法，只是。。。只是我可能要对不起我当年的师傅了。。。” “师傅这是要。。。”听到这话，并不算愚笨的那名丫鬟模样的女孩似乎意识到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的选择短见的。我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年少的时候逞强学了太多的武艺，或者说太过表现自己不应该表现出来的一些天赋，现在是要到了还账的时候了，也或许只有做出一些牺牲，才会真正有机会走近他吧。。。”说着，周彩霞从行囊中找出一支装着药粉的木簪不过仔细思索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放了回去。 张小磊此时心中所想的当然不是自己始终也不可能放下心来真正信任的周彩霞，而是晚上那场令自己有些印象深刻的梦魇。当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梦魇中的细节的嘶吼，还真是发现不少因为自己的想当然而带来的问题。 “不久前试制的箭霰弹弹筒的效果怎么样？选择出合适的型制出来了么？”在岛上的一处比较秘密的兵工作坊内，张小磊向负责新型弹药试制的一名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悟性的中年工匠询问道。 “主公果然天资神授，主公提出的加工办法果然节省了不少的事情。利用画好雕刻后的螺杆转刀来进行加工，果然省时省力了不少，效果还算好。合适的形制也多少有了一些眉目，主公请看。。。”说着，那位工匠将一支似乎如同钉子一般，却有着四个小型铁尾翼的小铁箭拿了过来。 小铁箭的型制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这毕竟不是工业时代。要制作那种如同钉子一般不到一克重的箭霰弹实在太有些难为人了。更粗一些，也更像箭簇一般大小的铁器到是还算在这个时代的工匠们勉强能够加工的范围之内。凭感觉和接触火器以来多少的一些悟性，张小磊知道这是一种大概在两钱左右重量的小铁箭。 “你估计这样的小铁箭，如果是一个不太熟练的新手来加工，复合要求的情况下需要多少时间？有过铁匠经验，稍微熟练一些的普通工匠呢？” 第122章 超前火炮与弹药 中年工匠回答道：“像样战箭的箭头由像我这样比较数量的工匠来加工，大概是三十钱左右，工本价依旧远远多于材料价。算来要花上两个时辰的精打细琢才可成。像这种钉子一般的小铁箭。就算是有主公设计出来的这种专门的工具，恐怕也要多花一倍的时间和成本才行。当然了，这种活没有什么基础但是态度认真的寻常人也可以做，不过那耗费的时间可就要很多了，能耐住性子花费个五六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加工出这样如同钉子一般的小铁箭。” 张小磊听罢同自己印象中满清战箭的造价，再对比清代米价大致成本来估计想去并不远。清朝时候箭支造价三分，想来是因为形制更容易加工、工匠的待遇也更低要求却很高的结果？ 在心中，张小磊也开始默默大致算了一笔账：以自己所拥有人才资源而论，排除其他方面的兵器制造，在这方面能够抽出的熟练工匠不多，顶天三百人左右了，而还算认真的普通人或者一般的匠人应该不缺，只要赏罚管理得当就应该没有问题。哪怕仅仅是两千名左右耐得住性子并且还算有一定天赋的普通人，一年下来也是十几万支这种小铁箭，算起来一年至少能够生产二十多万支这种小铁箭？就算北明的“新型部队”作战队形几乎同自己所率领的队形一样，“人海战术”“横店队形”时代无烟火药近代中国军那种情况，算下来如果箭道规划的好一些，打的倾斜一些，也能至少有七八千人的杀伤潜力规模。再配合上其他一些武器和工具，应该有决定胜负的能力？ “这个成本应该还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散布怎么样。。。”张小磊并不讳言的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也是当初梦魇之时所遇到的最大问题。 “最初测试的时候并不理想，可是却发现一个规律:用最初的三十枚钉状铁箭包装在试制出来的圆筒进行发射之后，似乎威力大一些打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好。这种小铁箭克服风阻能力似乎也还很好。我像如果制作的更长一些。设计也更精良一些，就算是发射到很远距离上的抛射末端，弯曲箭道落下来的时候应该也有不小的威胁力了。。。”经过张小磊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教，一些服从性和悟性比较好的工匠们已经基本接受了张小磊在火器上的一些认知理念。 这种回答也多少对张小磊有些启发：箭霰弹散布不好的问题在那次梦魇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当然是个大问题。可最根本的，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箭霰弹的规格想的过于超前了。那种后世现代130毫米加农炮或者其他什么现代化武器发射的箭霰弹都是机械加工，而且在无烟火药火器之下可以获得很高的速度，并且在炮弹临近目标的时候才暴露和发射出来。这些技术都是这个时代的自己可望而根本不可及的。在根本没有靠谱的榴霰弹定时或引信技术的情况下，要想让炮兵用途的箭霰弹有些发挥作用。定位就不能是那种小钢钉，而应该像真正的一种箭簇，这样加工成本也大幅度的缩小了。 从风阻规律上分析，如果这种小铁箭的正面截面积大概十平方毫米左右，长百毫米左右，单位面积上的重量就是7.62毫米或7.92毫米全威力弹重弹的两三倍左右，就算速度上有所不如，也可以拥有十几克重一样的全威力重弹弹头一样的弹道性能。七八百焦耳的初动能下，就算在结尾削弱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那也应该有至少穿透杀伤两名有防护传统目标的本事，还是一种有效射程说的过去的装备的。 在梦魇中让张小磊印象深刻的还有当敌人也开始用自己曾经拥有的套路武装起来之后，那猛烈的火力就算并不如自己所率领队伍时一样准确，拥有巨大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也会在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就带来巨大的威胁。特别是对于一刻体积并不小的东西。这也需要一种有效射程更远的弹药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危险，形成某种意义上的“代差优势” 除了弹药本身以外，张小磊对于新型火炮射击本身也多少有了些兴趣。按照预先的构想，为了压倒自己曾经在南京城下大显神威的某种火力体系，也为了更有效的攻坚克难。主要采取“线膛炮代替滑膛炮”，后装炮代替前装炮的方向和思想。 这并不是张小磊冒进，而是在张小磊的印象中似乎是记得在十五世纪左右的时候西方就出现螺旋膛线的后膛枪了，那还是火绳枪时代，只是因为成本问题才没有最终推广。自己现有的这点儿人才基础当然没有能力和文艺复兴早期达芬奇时代的西方相提并论，不过在火器上多少有些经验的张小磊当然也明白火器加工上，明显是口径越小越难办。造出合格的炮来要比造出合格的枪来要容易。太重的炮有材料热胀冷缩相关的一些工艺控制问题，其中身管在一二百公斤左右轻炮难度是最低的，如果是这个规格的轻炮外加长径比十左右的短炮是否会稍微容易些？或许用铸造外加抛光打磨工具来进行应该就没有问题？ 此时的岛上当然也并非刚刚上岛时那样“一穷二白”伴随着不少人工修建起来的水利设施，“水力锻锤”也被制造出来。在张小磊看来：十四世纪出现的水力锻锤是西方在十分重要的一个方面领先东方的重要标志。锻锤的规格一时也根本做不到明初同时期的西方那种传闻中三吨左右的规格。但是哪怕五百公斤上下重量的锻锤带来的威势与效能也让张小磊耳目一新。用这种工具虽然无法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直接加工板甲，不过如何运用这种动力来锻造炮膛张小磊还是想出了一些办法。 在锻锤的下方首先建造一个联通着起着导轨作用的镗刀状圆柱。依靠着圆筒模具中一定的螺旋方向在锻锤的作用下向下钻击，在做为加工目标的钢柱上接连不断的打出火星并向下钻孔。 唯一让张小磊有些觉得遗憾的是中原汉地虽然有着比较成熟的生铁技术还有大量生产钢料的炼钢技术，然而传说中的“镔铁”“坩埚钢”“弹簧钢”却似乎还是缺乏相应的来源。自己能够制出的炮钢也只能是一种质量未必有多高的低碳钢，只能想其他办法来加固了。 张小磊并不了解机械工业，也不知真正的镗床或镗刀应该是什么样儿的，不过在利用水轮拨动锻锤还有套筒螺旋“镗刀”来进行炮管锻造之后虽然进度在比较性子急的人看来似乎还是有些缓慢。可是却还算基本上满足了张小磊的要求。要知道很多青铜和生铁上的钻孔法火器，身管的加工也非易事。往往需要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加工出满足自己需要的带简单膛线的炮筒出来，那也算物有所值了。 第123章 土铁王八 张小磊当然也并不认为仅仅在火炮或者弹药方面下功夫就可以赢得质量碾压数量的代差性优势。火器时代相比冷兵器时代一个很大不同就是数量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而质量的优势开始下降。 就算是解放战争，不算胜利一方子弹杀伤效率、克服敌方防守便宜等基层优势，也基本上是胜利一方几倍伤亡承受力与合格军官提拔培训甄别速度优势外加上指挥体系和机动能力带来的几倍纯损失比优势，才压倒了50余个纵队对累计投入作战的150个军以上的兵力优势。以一当十的优势就算是抗战时期日本人那么大的物质与训练双重优势也很难在攻击作战中做到了。在火器时代想用几千人甚至更少的人击败很有可能的几万人甚至十万人？必须要在技术代差上拥有质的优势，或者攻击与防御两个方面都有质的区别才行。 这种优势在这个时代唯一能够穷其脑力能够想到的方法有二，一是把南北战争南军水平的前装米涅弹狙击枪搞出来。二是把像样的“土铁王八”搞出来。在让工匠们的一些测试之下，张小磊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前者仅仅做为试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合格的米涅弹实在太难造了。或者说成本超过了张小磊的期望。因为张小磊并不认为单纯凭借米涅弹步枪就可以拥有绝对的优势，射术训练也很重要。可是要达到比鸟枪搞一个层次的射术训练仅仅凭借空枪训练却是不行的，这又是一大笔子弹开销。这也让张小磊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即便在俄国人那里，也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才能把这个东西普及。 “土铁王八”的难度看起来在这个时代也不小，可是水力锻锤就能够解决很大一部分的加工困难的情况下，还是让张小磊决定最终一试。 为了不出问题，张小磊首先让人制作出了一个内部吊满了小沙袋的大木桶或者说如同某些水泥管一样形状的木制模型。圆球状的东西很显然的一个问题就是在攻击之下难以有效保持稳定，尤其是自己并没有二战苏联球形坦克时代的工艺能力的情况下。圆筒状的东西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时还能增加同时利用体重进行内部攀爬登踩进行人力滚动的人数。 按照用木制模型进行测试的初步结果，十一名体力还算合格、身材也还算强壮的士兵在负重一石以上，保持一百四十公斤重量，全班负重一千五百四十千克，接近两千五百斤总重的情况下，能够让四千八百公斤重左右的圆筒状物体在模拟一定野外环境的情况下以不低于战场步行的速度前进，并且平均每天前进的极限潜力在平滑的凹坑内通过计算转动圈数来估计也能够不小于二十公里。因为只能靠人力在脱离重心的前方登踩为动力，因此速度上根本无法和动力时代的坦克相比，但是满足这个时代的基本战术需求，张小磊却觉得完全足够了。 试验中的另一个规律则是圆筒的直径越大，那么越野和克服障碍的能力也就越强，在可靠的防护力、稳定性方面取平衡。张小磊最终把这种“土铁王八”的规格想定在直径三米或者一丈左右、宽一丈半或者五米左右、外壳装甲厚度三分或者折算十毫米这个时代自己所拥有的人才条件能够制造出来的优质钢板左右。总重量也控制在不超过五吨左右的水平。 为了能够有效的转向，同时也为了增加越野能力，整个滚筒模样一般的“铁王八”粗细并不是一样的水平，而是类似枣核一样中间粗两头直径稍小。 为了便于加工的攻势进一步增强越野性能，整个铁通的设计也并不是完全的圆筒状，而是八边形、并且在八边形圆筒的外侧有能够把整个圆筒支撑出半尺高度左右、宽两尺左右的外延，外延的形状很大程度上也是锯齿状，这样就进一步增加了越野能力。在用木制模型进行等重量模拟测试的情况下，总重量超过一吨半的十一个人能够让这种五吨左右的“滚筒铁王八”跨过超过两尺左右高度的垂直台阶，以及彻底破坏某些木篱笆。” 为了在各个角度进行有效的观察，开观察缝比小的情况下问题似乎也不是很大。按照测试，只要观察缝小于折合五毫米左右的宽度，一些箭弹就是能射进来，在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下也很难对本来就可以披甲活动的内部官兵们造成什么威胁了，而且从内部也可以有效封闭。没有发动机、转动装置、悬挂装置。空空铁壳显得宽敞了很多，从各个方向都可以有效的观察。 测试上的顺利也让张小磊下定了制造这种装备的决心，在工本与工时方面，模型测试之后张小磊也大致经过一些计算。要加工这样大的板子并且用专门的链接装置焊熔起来，成本也是不小的开销。至少几百个相关的工匠忙碌一年才能制造出这样一部“土铁王八”。不过应天府外围这一战之后，张小磊依靠一些待遇方面的传闻还有对整个原江东地区的影响力寻找一千几百名相关的工匠也并不是不可及的事情。这样算下来，大概花上个三五年左右的时间，仅仅依靠现有的物力规模也应该能够完成制造了。 这种“土铁王八”的火力配系也着实让张小磊多少花费了一些心思。原本张小磊的打算是配备两门一百公斤身管左右的钢制线膛轻炮就够了，后来却觉得这样的火力配置明显有些薄弱，也并不合适。就改为四门平均身管在六十公斤左右重量的线膛钢炮，好处是炮和炮架乃至弹药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人员背负做为人力动力的筹码来用。同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向更多的方向展开火力以增加应对围攻的能力。四门钢膛轻炮至少八个人的操作的情况下在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内就能完成接近三十发份炮弹的开火打出几千枚两三钱重的箭霰弹以杀伤数以百计的敌兵。如果考虑到整个火力平台的机动力还有遏制住对手进攻后持续作战的情况，恐怕一架“土铁王八”的杀伤潜力就能有上千人之多。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仅仅在一年内只能制造出几部出来，对于应对明军在岛上可能的进攻，张小类也多少有一些底气了。因为主场并且拥有一些战场建设的情况下，有效应敌的手段太多了。 实践中的测试，也让张小磊最终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说后膛武器在这个时代的工艺条件下不论如何都是有些不可靠的，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问题：纸面上射速很好的后膛火器仍然只能在射速和威力之间“二选一”，黑火药带来的散热问题远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的多，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弗朗机一类的东西在实战中仍然被其他形式的前装炮淘汰的原因吧。 第124章 思维模式 为了安全的缘故，岛上兵工重地虽然距离张小磊所日常居住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但是多少也隔着一些其他地方。此时的整个崇明岛上，除了耕种开拓的农人还有忙碌着堤坝或者其他一些工程项目的工人，最常见的就是前一段时间从南方或者北方各地来到岛上的不少孩子们了。北明乃至大周政权为了争取自己的支持，终究是赞同了自己提出的一些“奇芭要求”，在自己的配合下一共有一万名左右的女童还有六千多名男童来到了海岛上。 按照自己曾经提出的要求，通过这些日子以来有关纪律条例乃至识字算数方面的集训，按照百分之二左右的比例选拔了三百多个孩子安排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之处，也正是位于火器工坊重地和自己所居住地方之间。张小磊一开始的期望也是希望这些受到旧时代的影响更少、也更聪明孩子们能够最终在一些方面能够帮助自己。 可是当一切都按部就班起来之后，张小磊才突然发现：距离自己住处并不算太远那所90年代还算像样一些的山区小学的地方要么平静的有些出奇，要么就是隐隐的传来一些训斥责骂甚至是孩子们的哭声。 本来对于这种事情张小磊并不打算插手，对于孩子的教育，张小磊起初也是赞同“早严晚宽”的一些套路的。而且在这种优选出来的学校里，配备的教员也不是寻常稍微识字些的高级“基本劳动力”，而是据说是一些有很名望的私塾先生，还是即便在这个时代的大周也都十分罕见的“女私塾先生” 可是在路途之上静下心来稍有思索的时候，张小磊最终还是打算要转换一下思路了。因为自己的教育目的，乃至整个崇明岛未来的前途和方向，同历史上中国式思路的那些人才培养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中国家长表扬孩子们的时候最习惯用的词就是“听话”，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张小磊觉得自己所需要的人才也是“听话”。臣子和手下不忠、儿子不孝，这就是中国式的上位者和中国式指望养儿防老的家长们最大的威胁。 一个典型的中国式人才模范是什么样儿的呢?张小磊这种见识不算太多的人都能够凭空想象出来：刻苦用功、事业心强、尊老爱幼（不管老人或孩子犯浑与否）、热爱家庭、道德意识强、尊重秩序、不苟言笑。带着个眼镜脱下西装换上校服说自己是大学生或学校体育老师绝对不会有人不信。在中国的宣传中，那些科学家往往也都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做人模范。 然而这种人封建时代就不少见，可这种人中却从来很少处真正热爱自然和真理胜过世俗理想的人，也出不来先发创新文化。如今自己所能影响的中国当然不会是一个“赶超者”或者“模仿者”，而是如历史上的西方一样是一个文明的领先者。自己可不希望几十年以后，自己手下的队伍还再用滚筒铁王八外加黑火药前装线膛炮。而是希望在不超过一两代人的时间里，自己培训出来的这些孩子们中有无数能够超越自己的人才。想出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威尔金森镗床、制出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无烟火药或者现代炸药，造出自己对于具体工艺一窍不通的炼油技术，并引领整个时代不断的前进，哪怕是仅仅在崇明岛这样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也行。 张小磊似乎听说过工业时代以前，甚至工业时代早期的英国基础教育也不发达，十九世纪前期也不过只有二十万名小学生，可是即便是二十万名小学生，底子也毫无疑问比现在只有一两万幼儿园学生、懂得近现代工业化科学化思维方式的人才几乎为零的自己强多了。要让技术进步的速度足够快，就必须塑造一种就算是犹太人也不一定能够赶超的独特创新文化与自幼教育开始的研究、学习、娱乐为一体的教育模式。 张小磊走进优选出来的直属所的时候，或许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和训练，这里的幼儿们从来没有自己走过现代的一些中小学或幼儿园课间时分所穿来的那种嬉闹声，不论什么时候都似乎是鸦雀无声。 走到近处，门卫们都认的张小磊，没有人敢于阻拦。走到近处就听到一名女私塾先生隐隐的在一间教室里大声训话道：“昨天晚上我路过通铺的时候究竟是谁在闲言碎语？我知道你们是谁，就看你们站不站出来。你们以为才来几个月，没有人认的出你们是不？你们不站出来，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张小磊听到这种话很不合时宜的推门走了进来。负责这些选拔出来的优秀孩子们教育的女私塾先生是邓敏专门请来的一名同乡，也是曾经与邓敏一起读书识字的人，同张小磊当然也是熟识的。见到张小磊亲自来到这里，也知道如今的张小磊身份完全不同寻常了。可不觉得身份上的差距仅仅学校老师与前来视察的教育局领导那么简单，竟然在几百个孩子的面前在张小磊面前很显然的跪了下来并且低下了头，激动而低声说道：“主公在上，恕小女有失远迎。。。” 这位女先生的表现，可让张小磊一点儿也无法同自己时代的校园生涯相联系起来了，见状张小磊不得不沉默犹豫了很久，也想起当年自己曾经在学校内的一些往事。在权衡再三之后，张小磊最终决定“不按套路来”了，而是放声大笑。 那笑声让跪在地上的女先生感觉到万分的惶恐，再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二百多个孩子似乎也反应过来，统统跪在地上低下了头。 张小磊再也不笑了，而是突然间大声说道：“站起来！” 那名女先生刚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被张小磊用手按了下去：“不是说你，我是说他们！你们都给我站起来！” 张小磊的声音和目光对向孩子们的时候，二百多名幼儿似乎如同触电一般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有几个孩子身子在巨大的惶恐之下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大笑！笑玩了我教大家唱支歌！然后告诉你们，我们在笑什么，笑有什么用。” 第125章 开导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孩子们的脑回路实在有些转不过弯来，也根本笑不出来。不过在张小磊的权威压力和耐心之下大概花费了一顿饭的功夫还是让这二三百个孩子学会了僵硬的微笑。 “你们说，刚才我在笑什么啊？”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张小磊为了防止自己的话其到负面作用，用尽可能平等随和的声音说道。 张小磊没有在教育行业里工作过，幼教也没什么经验，可是回忆自己小的时候的一些事还是能够做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能够让学生和孩子们欢迎的教师自然不可能是表现的很软弱或没有多少责任心的人，要让别人明白“惹毛了自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但也不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更不能表现出自己“我是大人，与你们有代沟”。大概影视正面形象里部队里的指导员是个比较好的参照？ 张小磊的口气并不能让这二百多个孩子中的绝大多数人为之动容。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六七岁的幼儿往往也习惯了大人的权威，知道对未知的事情保持敬畏。 可是当张小磊采取挨个点名的方法之后，还是有一些孩子能够用那带点儿家乡口音的“新官话”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很好，很诚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来告诉你们：我笑的是你们的先生嘴脸变的太快了。阴阳脸啊，在比自己弱的人或者自己的下属面前装腔作势。见到上级就完全是另一幅嘴脸，嘴脸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她在向你们传递什么信息：又或者说你们所经历过的，这个世上形形色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再向你们传递什么信息？” 张小磊停顿了片刻，觉得这些优选出来的孩子们的脑回路应该也暂时转不过弯来，就毫无顾忌的解释道：“这些人传递的信息是：权力是最重要的，做人最重要的利益就是来自于权力。只要有了权力，爬到足够高。又或者‘媳妇熬成婆’就可以是强者，就可以给别人脸色看。还有一种人，觉得自己会来事、交友能力广，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能获得足够的利益。可是我就不这么看。我起家以来的时间并不算长，我这个人就从来没什么城府，也没有什么心机，我就喜欢直来直去，两小无猜。我还喜欢直来直去两小无猜带领军队用自己凭借朴实热情而出其不意别出心裁制造出来的火器去教训那些封建主义文明。噢，你们知道什么叫封建主义文明吗？就是人依附于人，从而形成一种权力体系的组织。这种体系或许是在过去很长时间里维持了社会的稳定，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它无法再进步，这种体系下的人除了模仿先发文明估计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等那朱元璋、张士诚等人在我的启发下模仿了我的这一代军事体系，他们遭遇的会是下一代军事体系的碾压。僵化而无能的他们不论拥有多少人口、多少资源，只有吃屁挨揍的结果！然而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两小无猜、没心没肺的用靠技术创造力去教训那些自以为成熟的大人们。。。” 听到这样的话，那位女先生越来越感觉到恐惧，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被处以极刑都不是没有可能，不得不哀求道：“饶命啊。。我。。。我知道错了。。。” 张小磊听到这话又沉默了很久，皱眉道：“难道除了仆人和主子，你就不会其他的态度了吗？这样吧，我来教你：你的地位定位是孩子们的姐姐，兄长，类似我的内人同你的关系。你能够明白和做到吗？当然我承认，我也有错。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点儿功利的想把教习所变成军营，把孩子们都变成奴才或者合格的炮灰士兵，然而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想让孩子们成为创造力不比我差的人才，带领我们全岛不断的进步而去开创新的世界。我必须让他们也就是你们，懂得什么是自由。什么是不迷信权威了，懂得什么是不从众！” 说道这里，张小磊的声音也有些郑重起来：“有纸笔没有？我来想几个临时章程，以后不断完善” “第一，你们选举出教习所委员会委员，选举的办法一会儿我来教你们。分别是纪律委员、生活委员、研学委员、研究委员。这些职位的任务有哪些，一会儿我也会同你们细说。你们现在做为最优等的孩子已经提前完成了识字学习了，我听说很多人还都学会了算术。那么，看书自学应该也没问题吧？以后我还会在教习所建立图书馆，告诉你们怎样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以通铺为单位，全所分为二十个十人小组，小组的组长，也是由你们推举了。除了图书馆，很多方面的备用器材器具也都会运过来。所谓研学，而不是学习，根本区别在于不再是怎样照本背诵。而是要求你们以小组为单位给出一会儿下达给你们的研学课题。哪个小组先完成了研学课题，或者哪个人首先完成了我给你们所出的研学课题，会有假期、旅游上的奖励。还有给你们的真金白银，这些真金白银可以让你们购买到大人们能够在岛上购买到的一切。我所要重新交给你们的就是：不要迷信权威，要认真思考事物的真正本质。要知道：即便是天赋神授的我本人，也并不掌握世间一切的内在规律和道理。当然在研学任务之前，你们应该还是以一会儿我交给你们的一些打仗游戏为主。这种打仗游戏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哦，你们怕不怕？如果不怕的话，那或许应该明白其中的一些内在门道。我也会请几个火器火药工厂的工匠们，还有我的一些亲信来教你们有关兵事的一些知识的，你们愿不愿意？” 听到这样的话，这些在上万名孩子中选拔出来的比较聪慧的孩子们终于在张小磊的开导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第126章 选举与新生 让这些孩子们干什么，怎么完成符合自己期望的教育，怎样培养属于自己的“创新型”人才。张小磊当然也思考过很多。 现代科研体系是很复杂的，首先就要选拔出智商足够不会理解微积分都困难的人才能成为基本条件。而在这个初中甚至小学科目都能成为时代前沿的时代，排除选拔性的应试教育。并不需要孩子们在学习知识本身上消耗多少时间。 仔细算下来，连同讲课和作业一节课按一个小时算，截止初中九年级的数学、语文、物理几门课，再加上历史或政治。一共也才五千四百个小时，不追求脑筋急转弯式的应试还有一些其他科目，三年时间就应该足够了。那这十年或者七八年主要精力干什么呢？ 本着引领时代众人接班人的理想和角色，张小磊希望这些孩子们自幼就非常熟悉创新与科研活动的流程，至少是这个时代比较简单的创造性思考活动。 这种直接与动手相关科研项目考题来源可太多了，不告诉答案，让孩子们自己常识配置黑火药配方、制作颗粒化的黑火药。自己研究怎么设计和制造水利机床。甚至：自己研究怎么知道配重投石机、起重机、怎么搬运超过万斤的重物解决工程问题、甚至于原始时代的怎么纺织、怎么编制渔网、怎么烧陶乃还怎么在石器上打孔，几千上万年间人类智慧的结晶都可以这个时代的孩子们体验创造过程。 张小磊当然知道这种性质的“科研活动“，“科研竞争”恐怕比学习更枯燥、更烧脑、更折磨人。如果让这些孩子们厌恶了这些事情或者把这些事情当成应付差事那就有些南辕北辙了。因此为了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张小磊不在意在这么小的孩子们中间普及军事演习为基础的游戏性世袭，以调动人们的积极性。然后再配合赏罚管理下的科研课题任务管理，终究可以让这些孩子们成为热爱战争并具有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军事技术乃至其他技术创新人才，这样也才能够真正的起到帮助自己升级时代技术的作用。 张小磊其实也尝试过在这个时代的成年人中“集思广益”，而且很多架空小说的主角们似乎也都是让包括古代工匠乃至古代文人们在内的古人帮助自己集思广益。然而张小磊在整个岛上的初步尝试，效果却并不是很理想。 倒不是说古人成人一定没有创造性，而是纯粹“南人不梦马”“北人不梦象”。悬赏赏赐创新或许可以让一些聪明人想出如何在古代守城、攻城之类的办法。可是估算空气阻力、设计新型机械、完善新型火器之类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事情了。而且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很多东西因为涉及机密，张小磊也不能在全天下发榜来集思广益。开启这些没有旧时代思维习惯的孩子们来帮自己的忙也是张小磊的一种尝试。如果这种尝试不行，那么似乎也只能按照打天下，利用天下的套路来了。 在张小磊新命名的“中央教习所”成立不久，孩子们同过去迥然不同的生活开始了。首先是选举活动，身为生于红旗下长于新中国的孩子，张小磊对于这种活动并不陌生。本来一开始也打算每个人发下纸笔之后写完敞票摆“正”字，可最终还是觉得不采取这种方法为好。就算是细小毛笔，也很容易被看出字迹来，谁来敞票？恐怕当中也未必没有弊端。于是就采取冈比亚选总统的办法：直接先让所有人到床铺外面，在床铺上贴姓名条子，然后挨个让得到一钱铅弹霰弹弹子的孩子们轮流进床铺用铅弹投票，最后所有人进去，在公开检查下计算结果。 或许是在一起的时间还不是太长的缘故，对于一起生活在一起的远远超过一个班级规模的全所儿童来说，还做不到对所有的人都相互熟悉。比较熟悉的往往是同铺或临铺的人。这样一来，并不像后世学生们组织的选举那样最终的结果那样十分集中于少数几个人，而是绝大多数孩子的位置上都有至少一颗铅子。这些孩子们很显然事先同临近的人也都商量好了：相互之间尽可能普遍照顾的投票，当然，还是有一些人最终脱颖而出。其中三十多个孩子拥有量枚以上的铅子。十二个孩子拥有三枚铅子。拥有四枚铅子的就只有两个。 遇到这种情况，张小磊当然也想出了应对的办法：采取抓阄抽签的办法从有三枚铅子的孩子中补充，选出了研学委员、生活委员、纪律委员、军体委员、还有各小组组长。 至于正副班长？张小磊觉得这种职务还是没有比较好、有责权不明一手遮天的嫌疑。张小磊可不希望在这么小的孩子里就灌输官本位意识。必须体现出这些职位的公仆服务特性而不是权力特性。 当然还有就是食堂问题，张小磊十分担心这方面的弊端。回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一些经历，比较合适的办法就是允许学校门口摆摊设集，什么地方做的好吃，孩子们自然就愿意买愿意去。充足而过剩的供应和选择权才能有效避免各种让自己不愉快的事情。至于什么炊事班的故事或者分饭的后吃等等，张小磊依据一些实践经验和见识可没觉得这种方法就能避免弊端，避免弊端只能靠良好比较自由的选择和恰当的竞争了。 想起陈景润那例子，张小磊也不觉得叠被子洗衣做饭之类是科研人物们的必要素养，同样在教习所门口允许设立洗衣房专门负责洗衣外包。孩子们也从一开始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基本工资”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自从记事以来一直过着麻木而痛苦生活的孩子们完全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似乎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大人不需要别人来安排自己的生活了，自己真正成为了自己的主人。每天还算充裕的“日结”也让所有的孩子都感受到了同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思乡之情还有过去的一些苦闷也大大减轻了。 第127章 研学之风 中央教习所二百多个孩子中所实行的制度也很快在整个岛上的五十多个所上一万数千个孩子中很快普及开来。当人们再次走过那些曾经如同冷宫一般寂静，偶尔才传出孩子们的哭声还有大人们严厉训斥声的地方，再也没有以往的冷清。 这种“研学”制度下，孩子们的自由活动时间远远多于后世的在校生，也有很多孩子经常三五成群甚至十人成群的聚集在所门口的书摊或者小吃摊前议论着什么。 不过如果仔细聆听这些孩子们谈论的内容，往往不是什么闲事，更没有太多的说笑声。而是有关黑火药技艺方面的交流、诸多原始技术的谜底、军演和图上作业上的事。还有的即便在外面闲逛的时候也不忘阅览那些租来的书籍。 张小磊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三心二意，就算不去所有的所挨个视察一遍，也经常亲自或者差人关注学生们的动向。还有五十多个所上个小组的组长回报。张小磊曾经计划搞十人团，然而当了解到这些孩子们的很多状况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觉得还是更光明正大好一些。 对这些上岛的孩子们了解越多，越让张小磊感觉到不可意思，尤其是同后世的学生们相比的话，对事业学业的态度都不像一个民族。就算是一些重点学校优等生源，在没有严格管理的情况下，也根本不会有这样积极进取的学风。 张小磊所不知道的是，现代的孩子们往往从记事起就在于一个勉强还算过去的环境下，从收音机到电视乃至各种游戏娱乐，生活中的各种诱惑远不是古时平民家的儿童可比拟的。 这些绝大多数出身贫寒，父母都觉得养不起太多人的家庭，很多人童年的记忆即便不是《雾都孤儿》也是长期生活在充满了暴力、压抑、乃至死亡的恐惧之中。特别是平时的玩伴随时有可能因为缺乏卫生习惯引起的疾病而轻易去世的情况下。 而张小磊直接安排出来的绝大多数现代中国家庭的孩子们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全新生活巨大反差之下，绝大多数人都如同感觉到了获得了新的生命一般。当有偶尔有孩子闲暇下来打算谈论一些同研学无关的事情的时候，十有八九甚至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觉得这是对给与自己新生的岛主的一种亵渎。 然而张小磊也多少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些事情似乎同自己之前的想法未必合拍。自己以前曾经认为，集体主义是对科研活动的巨大枷锁。需要足够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文化才行。可是见到很多地方的孩子们在一个小组之内讨论到了某一个关键之处，另一个小组讨论到另外一个关键之处，相互之间却根本没有什么交流而导致总也完善不了一些谜底的时候才隐隐的感觉道：如果群体的风气没有资本主义时代的科研领域那么成熟功利，或许一定程度上的有效协作、集体主义也是必要的。 尤其是自己对这些孩子们的任务期望并不是如历史上的西方一样，在不知道路径和未来知识信息的情况野蛮生长自由探索。而是去完成有目标、有概述的“猜谜课题”，很大程度上，这就更像两弹一星时代的科研工程。相互交流集思广益在很大程度上超过相互孤立的闭门造车。不过为了保证最低限度的竞争。这种“集思广益解决课题”的范围被扩大到了所的范围内。 然而，就在一切都似乎向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终于还是让人多少不安消息传了过来：排名比较靠后的第四十二所的孩子们感觉自己根本没有希望在“原始技术猜谜”这个领域取得相比其他所的孩子们关键性突破。就集中力量专攻火药测试。终于因为追求一次发生更多的弹丸也过多的填装了火药让木火铳炸膛，当场让三个孩子身负重伤。 如今的张小磊虽然算的上是家底雄厚的豪强了，可是终究没有能力为五十一个所都配备有外伤经验郎中的能力。当中央救护队赶到的时候，一个体质比较弱，还没有因为宽裕的生活而恢复过来的孩子死在了试验场上。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负责四十二所的辅导员虽然没有太大的研学干涉权，然而停止试验而通知张小磊等人的权力却是有的。 “她的名字叫什么？试验操作记录拿来我看看？”张小磊赶到四十二所后直接在实验组的孩子们中认真的询问道。让张小磊多少感觉到一些诧异的是如果放到现代，这种危险的死伤事故一定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小的恐慌，然而这些似乎见过不少悲惨之事的孩子们却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脆弱。脸上似乎除了一些害怕张小磊处罚全所乃至全组的紧张之外并没有多少伤感。 在看过了试验记录之后，张小磊郑重说道：“我曾经要求过你们把实验的步骤尽可能的用纸笔记录下来，然而你们应该没有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已经抽查和测试过这些木铳的寿命特性，为什么还这样超标准的装药？人也不离开的更远一些？这是纯粹为了制造个纪录好引起荣耀和关注？然而你们不注意这些安全细节的过程，就说明你们根本没有认真对待事物、总结规律和道理的心。。。” 起初的时候，张小磊是想过“丧失当喜事办”的宣传套路的，但却最终还是觉得还是不能这样搞，在不能让孩子们因为这些事故畏首畏尾的同时，必须宣扬正确对待课题研学的态度，把目标放在探求规律和事理本身上，而不是“好大喜功” 张小磊知道自己所在的时代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要顾虑家长态度的现代，而是社会本就更为达尔文主义的古代。哪怕死亡率比某些时候的小煤窑还高，只要不超过抗战日军或者卫国战争苏军非战斗死亡率太多，一万六千多个孩子中每年事故死的人不超过百分之一，也就是二百人，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个死亡率已经要比这个时代同龄孩子因为各种不卫生而导致疾病死亡率低多了。 第128章 发光的金子 孩子们不畏风险如饥似渴的研究学习乃至平日里的各种自学、外加上考核选拔的作用之下。在张小磊时不时的提点，还有各种印刷出版的书籍文章补充之下。上万名孩子也终于了解了越来越多的知识，成就也开始有了出人意料的突破。 人的资质毕竟不是相同的，张小磊也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也十分重视从各所选拔人才和对中央教习所的夯实。淘汰了五十多个资质、态度、悟性不是很好的孩子，累计补充入近二百个脱颖而出的研学人才之后。中央教习所的孩子们达到了三百五十人以上。 多少让张小磊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男孩的比例明显超过了女孩。不过在仔细思索之下，这种结果也并不奇怪。因为自己的教学模式同以学习为主的教育大为不同。很大程度上是让这些孩子们帮助自己“猜谜”，并且承担军事上的研究任务。 而男孩的纪律性和学习能力虽然差一些，但是对兵事的天然爱好上终归不是女孩可以相提并论的。更多的荷尔蒙分泌也带来了更多能够打破常规的思路。 这些出身于古代，完全没有经过现代社会影响的孩子们的确往往一百个人里也出不来一个张小磊所期望的门槛级别的天才，可是当基数达到数千上万的时候，终究还是让张小磊发现了“金子”，正所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这是你提出来的方案么？”张小磊看着一个男孩提出来的火器设计图不由的有些赞叹道。不论是哪个所的孩子们都是可以给张小磊直接写信介绍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成果的。火器设计、火器的一些基本常识和原理更是这些孩子们几个月来从一开始就开始接触到的东西。 其中，也有不少让张小磊叹服的奇思妙想，包括火箭、喷火柜、石灰炸弹等等。有些是历史上早就发明过的东西，但是这些孩子们能够独立的想出很多古人在漫长的岁月里才有的注意，那毫无疑问是让人惊叹的。 偶尔一次创新，在张小磊看来算不上是什么太大天才的表现。因为很多事物的发明和发现都有着相当巧合的因素。可是同一个孩子以小组的名字连续两次拥有看起来还算靠谱的火器发明。而且这些发明无不透露出对于很多事理的认识已经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这就完全可以让人确定为天才了。 “正是，我觉得要想在战场上最有效率的杀伤敌人，还是要依靠火炮技术的改良。可是我发现：我们小组有一次再用更大箱子一般大小的皮革木炮发射弹丸的时候，发现口径越小的弹丸，威力衰减的就越厉害。要想在对抗中于更远的距离上有效杀伤敌人，就必须使用一种。。。一种如同石榴一般的炮弹。。就是这种。。。” 或许是学习数理知识的时间太短的缘故，这个孩子没有办法如同张小磊一样按照标准图纸要求进行精密的计算，画出像样的图纸，可还是把一些事物的道理描述出来了。一个大的炮弹里面装着很多的小型弹丸，这个创意初看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毕竟：榴霰弹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大概在明末那个年代的西方就有。可是实心弹和霰弹做为最实用最常见的炮弹却一直用到南北战争的时代。直到十九世纪后期才开始被各种引信的先进炮弹所替代。 看过这个发明之后张小磊就笑着问道:“你的想法很好，说明你在火器这方面拥有和我一样的悟性，可是你想过没有？军队所用的火炮为了追求在足够轻的情况下发射出足够威力的炮弹，用的都是青铜与钢皮混杂的炮筒。我看你着炮弹，在发射之后可能就要被火药的冲击力压扁破裂，最后还是要成为降低了效果的霰弹啊，呵呵。 通常的孩子，因为迷信权威的缘故经自己这样一说很有可能就会打退堂鼓。然而这个男孩仅仅是稍稍沉默了片刻就回答道：“我觉得：如果不追求太高的初速，膛压未必很大。只要炮弹拥有足够的重量，那同样会有很大的威力。我们小组的几次对抗性演习测试，都是威力适中的炮弹取得了胜利。炮弹在炮膛内加速的时候，会推着里面的弹丸紧紧的挨着炮弹壳的后部，可是在出膛遇到风阻之后，速度一定会迅速的削弱，这时候，里面的子弹颗粒就一定会向前涌。。。就像，就像我们在海边和小组内的同学用人力螺旋桨小船飞速靠近岸边不得不停船的时候有时候会把人向前摔出去一样。于是我想。。。我想可不可以在这炮弹里面安装一个小铜管，铜管里面装上烧红并且可以插进去，然后这样炮弹飞出炮膛的时候那个烧红的小铁棒就可以引爆信管爆出榴弹？爆炸力不需要太大，能把里面的弹丸从从前方崩的飞散出来就可以。炮弹出膛的时候前部弹头的风阻压力应该不会太大吧。。。。。” 这个男孩的回答当然似乎是存在不少问题也未必可行的，可是仍然让张小磊的头脑一瞬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小铁条烧红当然是瞎扯，可是如果换成火绳引信呢？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竟然能够将兵理火器原理理解的这么深，如果再给他一些提点，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帮自己的忙？ “你叫什么名字？”张小磊这个时候终于有些郑重的问道。 “我。。。我原名叫李二牛，进营的时候的负责的先生说名字太土，于是就改叫李辉。。。” “好！呵呵，李辉，你跟我来。今天，我告诉你一些属于绝密的我军兵器，看看，你能想出什么主意。”你放心，你的表现，是全岛五十一所上万个孩子中也寥寥无几的。跟我去一趟火器工坊吧！”在住处的客厅里张小磊毫不吝啬的直接说道。 年纪不过仅仅七岁的李辉听到这话仍然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高兴的回道：‘’谢谢岛主，我一定尽我所能。。。” 更让张小磊有些相像不到的是，这个在火器方面颇有悟性的孩子在见到了真正的线膛钢炮还有箭霰弹实验的时候也是大开眼界，同时也收敛了一些傲气，对张小磊的才思更加叹服。 “你所想象的引信设计不错，不过是否可行还要通过实践才能得到真正的检验，相信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张小磊好不吝涩的亲自带着李辉出海游玩了一番以示表彰，可还没有提出自己的额外奖金的时候，这名叫做李辉的孩子再次提出了一种引信设计方案：“岛主，既然这种线膛炮的线膛是为了让炮弹旋转，那么能不能靠炮弹旋转时候的离心力来射击向前的引信，让里面的箭霰弹更有次序的散布开来呢。。。” 第129章 天下 正所谓一通百通，当惯性引信的点子出来之后，旋转引信的主意也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与此对应的当然还有触发引信。这时候从事过不少具体兵器研发工作的张小磊当然知道到了一定的程度，从点子与原理到真正比较可靠的应用其实是往往有一定距离，被卡住都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此时的张小磊因为在整个东南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缘故手下多少还是有一批人才，这些工匠人才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也得到了不少的锻炼，学会适应了新的要求。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旋转惯性引信炮弹还有普通惯性引信的炮弹就被试制出来。引信仍然存在不少的误差，大概能有半秒左右的范围内，如果用黑火药理想标准的全装药，这就意味着至少二百米范围的差距，音速标准初速下的起爆误差往往也有百米左右，不过经过实验，这对于攻击四五百米距离上的目标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了。 线膛炮发射的长条型炮弹还让惯性碰炸引信勉强还算堪用起来。当然，这种堪用自然不是二十世纪的标准。榴弹引信普遍靠谱并最终替代榴霰弹的地位还是一战之后的事情，此时的岛上同那个时代的技术能力差距当然想去甚远。惯性引信碰炸炮弹的爆炸成功率往往只有五分之三左右的水平，起爆时间往往还有一秒左右的误差，这当然也让很多人有些大失所望。想象中可以在野战中起到巨大作用的“榴弹”“开花弹”远远没有提前出来的箭霰弹更为实用。 就在张小磊也多少觉得有些遗憾的时候，了解到不少兵器机密，对近卫营军事体系还有船队体系也都多少有些了解的李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岛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所里的时候就曾经和别的小组搞过水战兵棋设计分析，发现火炮在打击船只的时候效率奇低，最大的问题就是船只内的人员太分散了，而且还可以卧倒在船内的甲板上。且还不说发射霰弹的情况下很多弹丸都无法打穿比较大一点儿船只的船板，只能用实心弹碰运气。如果这种惯性碰炸的目标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船板会怎样？可以通过调整装药的方法让炮弹在勉强打穿船板的一两秒时间内再发生爆炸，威力和初速也不用太快，哪怕和床弩相比区别不大也无所谓。这样就能够让外壳的厚度需求也比较低，并且可以在外壳上做预制破片的功夫。这种榴弹虽然不适合打击地面目标，但是如果以对手的船只为主要目标的话，我想杀伤效率应该好上不少。一发炮弹杀伤数人甚至更多完全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张小磊更是有些欣慰不已，同时心中长期一来的一块心结也减轻了不少。说到底，之前自己所依靠的水战优势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人力螺旋桨这个大杀器。可是这种秘密并不是很容易保密的一个项目，只要在战场上有些精锐点儿的水鬼，就算无法构成威胁也会发现其中的蹊跷，如果这个秘密很难保，那些拥有强大人力物力的对手就有可能制造出远远比自己的船队规模更大的人力螺旋桨动力舰队。到时候自己所拥有的优势，恐怕也就剩下一点儿火药质量和身管材料花费决定的火炮优势，还有在炮术上的优势了。这些优势，充其量也就只能让自己的水师船队抗衡三五倍规模的敌船队，而这种对船只有效的榴弹的发明，至少可以让在敌人学会了模拟自己情况下的优势，至少依然会在人数吨位以一对七或者对八左右的优势。如果自己的铠甲乃至护具舍得花费成本再比对手精锐一些，水上针对升级改进后的敌船队以一当十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想到这里，张小磊还是感觉到多少有些隐忧。自己这个岛主所掌握的人力物力财力规模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上，想法和现状的差距甚至开始让张小磊有些动摇起来：是不是真的要在岛上先窝个几年？等到北明一统中原再展开行动？ 回想起历史上的很多事，张小磊对在中国这么大的范围内的一个大一统政权下的执行力很没有信心。可是仔细一想：中原王朝中后期甚至可以说所有时期都很没有组织力行动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本质上是皇权太为脆弱了，为了维护皇权的安全，不得不维持一套对于稳定最为有利，而对于其他未必很有利的秩序。这导致承平年代的天子也只能是个太平天子。可是如果天子手中有其他维持自身合法地位的武力、意识形态，那还会如此么？兵器这种器具堆砌起来的武器还不像奥斯曼近卫军那样危险？在封建时代，如果帝王本身能依靠意识形态和某些技术资源集中能力掌握一支还算可靠的武力，那一切可就都有些不一样了。 此时的张小磊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当初从应天府城下撤退是一个合理的选择，毕竟不到一千人的队伍所携带的弹药是有限的，可是张小磊却在此时不知不觉得的改了主意：自己应该还是以逐鹿中原为目标，不能拘泥于仅仅做一个岛主。就算是要扶植一个傀儡，也绝对不能是朱元璋集团这么有执行力和凝聚力，从底层起家的傀儡。得是赵宋、大周那种政变起家，本来就无需要什么脸面的缺乏凝聚力的腐朽政权。。。 李辉当然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见到张小磊若有所思，似乎也猜测出了什么，适时说道：“昨天岛主让我看了不少过去的一些战斗详报，还有大陆上的情报。我觉得以我们的实力，也完全可以席卷天下了，至少，也应该可以决定性的击败北明，让天下重新回到三分的状态，这样我们也才能够从中牟利。。。” 从一开始的教导中，张小磊也一直教导孩子们不要被一些繁文缛节所牵绊，因此称呼上几乎如同现代人一般没那样讲究。 张小磊同样也不想在孩子们面前留下的不交心的印象，就回道：“夏季正是多雨时节，似乎季节上变数有点儿多。入秋之后我们会有所行动的，不过我相信你应该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对不对？” 听到这样的话，早慧的李辉也多少有些兴奋起来。很显然：如果张小磊的身份不再仅仅是岛主，而是皇帝，那么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毫无疑问会高上很多。至于以后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独特身份而被皇子皇后们敌视之类的事情，因为张小磊根本没有让这些孩子们把心用在史书上，暂时还无从了解。 第130章 神机新军 就在张小磊有点儿改变主意，打算在几个月后就有所行动的时候，取得应天府三月有余的北明也开始准备新一轮的行动了。这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刚刚攻占应天府及其周边不超过百里的明军并没有多大行动，而是不断的在南京集中人力和兵力，同时驱逐了不少的人下乡去种田减轻城内负担。遭遇了不小的伤亡损失之后，应天府一带的明军主力重新增加到四十万左右的人马。 史书上虽然并不缺少什么“几十万大军”之类的记载，但实际上在马匹和骑兵渐渐取代车兵、军队中的辎重马也越来越多、人群和地理也不是如战国时代那样集中在北方之后，越来越很难保持质量正常的四十万的军在同一个地点了，也至于此时继承了蒙元的一些组织体系影响，还拥有整个北方、组织力也处于顶点的北明有这样的实力。 不仅如此，因为担心张小磊等人的超强精干力量袭扰徐州乃至燕京等地，很多工匠也伴随着运河沿线集中到了应天府之内，庞大的应天府此时完全变成了一座几乎只有军人工匠及其家属的军城。 临近夏季，冶铁不易，可是加工铁器铜器的声音依旧在整个城里不绝于耳。有时还会发生小小的爆炸声，那是大规模的试制火药的时候偶尔发生的事故。 此时朱元璋等人手下的工匠们也开始发现：影响火器性能很重要的一块就是火药的质量。怎样才能让火器轻便的情况下同时用于张小磊等人队伍的那种射速和威力可是让很多在火器方面颇有经验的工匠们都伤透了脑筋。在重赏之下，也终于开始有人意识到了用小包装来保管那些根本没有颗粒化的火药，最大限度的减少成分不均规律的可以改善火药威力的规律。在无数次的测试之下，也终于发现了接近争取配方的黑火药比例。 虽然不论如何似乎都无法用这些没有颗粒化的火药让火炮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可是在不计工本的使用钢来完全打造火炮的情况下还是最大限度的解决了一些相关的威力问题。为了让炮射的霰弹也更有威力，同样不吝啬工本的使用铁制的弹丸。 并没有什么“以少敌多”“孤军作战”需求的明军，还毫不吝色的给这几个月以来尽全力以最大速度武装起来的“神机新军”人人配马、三马一车，更有数以千计的辅兵，人均火力携载能力两倍于当初应天外围之战时的张小磊。 “几个月来，几乎涉及近十万工匠几十万贯财力的精心打造之下，新成立的神机新军一共编员一千五百。分为炮营、雷营、雨营、炮营官兵四百余，配四百斤炮身带轴炮车四十八门、弹药车九十六辆、炮弹七千二百发份。雷营辎重车一百五十辆、配备十斤炸雷五千六百发、爆破杆一万五千根。雨营编员近五百人，配备辎重车一百六十辆、配备预装霰弹铳一万三千支。此外还有二百斥候做为通信联络护卫之用，共配备马一千六百匹、车四百六十余辆。。。。”当听到亲自负责这件事的朱文忠的报告的时候，朱元璋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因为优良的火药往往要从大量的火药中挑选，经验证明保质期往往还十分有限，因此朱元璋没有让这只新成立的“神机新军”直接进行大规模的实弹演习。不过从以往在校场上进行百人规模的开火测试来看，虽然打的未必很准，明显比不了当初应天城外那种令人震撼的感觉，可是依靠充足的马和车辆堆积起来的火力，应该也没有质的差距了。更别说明军并非仅仅只有这样一支一两千人马左右的火器新军，还拥有克制对方投射力量、充当分散对手火力作用的其他精锐兵种，这就让朱元璋多少有了一丝守住应天城头的底气。 朱文忠最初的时候压力不小，可是这个时候却比以前要乐观了许多：“仅仅是三个月，拥有庞大物力人力的我军就武装出这样一支火器强军，远远比那岛上的张贼进度要快不少了。照这样看，臣想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可以秘密的调集几千神机新军还有几百艘小船，给那岛上张贼以教训。。。” “是啊！等平了那长江口的破岛，一定要好好羞辱教训那个自大猖狂的贼人一番不可。。。”此时的胡大海也有些气愤的说道。胡大海本人并非明英烈里的那种传统套路武侠中智商偏低的主角陪衬角色。可是当初张小磊在应天府城下的一些行为，就是性格比较随和的胡大海都有些看不下去。 朱元璋的心中却有了一些其他的主意，军议的会议上最终还是看了看刘基，最终还是不打算卖关子：“明年春天我看太迟了，吃则生变。夏季到了，雨季也到了。朕却打算这个时候南下用兵。最近或许是看到几个月前我军在应天城外受挫后集中兵力不敢前进，伪周残军似乎开始已经回过气来，兵锋甚至开始重新临近应天。这正是朕所期望的，你们的意思呢？” “夏天？夏天在这南方似乎不利我们的马匹和火器啊。。。”虽然在神机新军成军之后朱元璋身边的不少人信心都强了不少。可是在此时，至少有长江口的强敌随时环伺，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在夏季，马匹多病而火药容易受潮威力大降，并不是很适合大规模用兵的时节，更别说很可能的水土疫病给士气的打击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赞同夏季南下首先打垮伪周主力，刘基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惊人之语，只是明确的说道：“宜早不宜迟，陛下在夏季出兵的选择是对的，最好，还是挑选一个下雨的时节。时间不要太久既可。那张贼一像谨慎，只要部署得当。我军应该能够在距离应天府并不算太远的地方给与那伪周决定性的一击，重创其主力，随后云集在应天的大军应当迅速南下，只有尽快的打垮伪周才能避免诸多变数。。。” 第131章 败算居多 “前去尝试接触的人回来了？他们究竟怎么说？”此时，因为明军受滞于应天城下三月之久，东南大周的张士诚派去联络张小磊的使者已经不是第一次。起初的时候，张小磊直接以当初大周打算招安却背信弃义暗中偷袭为由拒绝接触。直到前不久，突然间改变了主意愿意同张士诚等人派出去的使者接触，这让张士诚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在此时包括张士诚乃至李伯升等人的眼里，张小磊虽然算是个极有才华和天赋的人，但从本质上说却是一个没有多少心机也没有多少枭雄品质的人，这种人应该是很容易利用的。 “那位岛主说：应天外围之战消耗了不少弹药，春天的时候还再补充备战。夏天雨多不利于火器不适合出兵，秋收之后，定然会出兵相助。。。”李伯升笑着说道。 “没提什么条件？比如铁器工匠或者硫磺之类?”张士信听到张小磊这么轻易的就做出这么爽快的回答，也不由的大感意外。 “还真就是没有，只是说了要水晶一类的东西，最好是透亮透光度比较好的。。。” 听到这话，有些沉闷的大殿中不由的多了一些低低的笑声：“看起来，这真的是天助我也啊，我们的这位岛主还真是我大周的义士。。。呵呵。。。” 张士诚一向谨慎，当然并不敢完全相信这样的话，只是此时也笑道：“要是他们能够秋季出兵也正好，想来夏天的时候在这江南一带不仅不利火器，还不利铠甲、不利马匹。传令各军，虽是夏季，仍然要抓紧操练，切勿携带。。。” 然而就在这时候，似乎又有军情通报传了过来，因为是秘报，直接由张士诚身边亲信的人转到了本人。张士诚对着来自前方的消息也没有打算向身边的亲信们隐瞒，在这封建时代，只要是稍稍有所势力的人，毫无疑问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 “什么？北明成立了火器新军，以五千步兵、五千骑兵南下直逼杭州？另有几万骑兵分成十几路从各个方向南下？据说囤积了几十万大军的应天一带明军怎么只派这么点儿人南下？”然而刚刚有所诧异的张士信等人却突然间不言语了。因为很多人都已经想起了当初应天府守战的时候有支人数不多，但是作用却非常强悍的短炮队。那不过一万人上下左右的短炮队绝对不会逊色于十万大军多少。 “我听说那北明在应天府城外同那位岛主的交锋中吃亏很大，之后的几个月里一直在效仿对手改进火器，哪怕是不到一万人的强敌，也绝对不可小看啊。他们的目的肯定是诱使我军同这些火器新军决战，一但战事胶着，就以骑兵抄掠我军后方给我们以决定性的打击。”在冷静下来之后，李伯升也很轻易的就判断出敌军这支偏师的来意。 此时摆在张士诚面前的选择有二，一是看似稳妥的办法：依城为战，在杭州城下抵御对手强手的攻击。然后趁势反击。这也是更多传承自两宋军队的东南大周军队更擅长的作战套路。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张士诚也毫无疑问会选择这种作战方案。可是在应天府附近的决战后见识过那些北明精锐火器部队的强悍之后，张士诚觉得在那种火力勉强远非应天府可以相提并论的杭州城城头可能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还不如集中主力在复杂地形针对敌军的行军队形进行决定性的一击，如果找不到作战机会，放弃既可。 想到这里，感觉到局面多少有些不利的张士诚还是打算下决心赌一把。依现在的局面，早晚是输。如果能够给对手的火器精锐以决定性的重创，缴获大量人才和火器，那说不定还会有翻盘的机会。不然，就算是最终依靠张小磊等人能够翻盘，又有什么意义呢？ “过去这一年多以来，我军在内在外连吃败仗，损失超过二十万，像样的部队损失近半。如今可以拿出来赌的也只有十来万人马的机动部队了。李伯升，这一次还是你领兵。我知道过去一些时间你打过不少次败仗。可是我知道这罪不在你。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慎重，如果没有机会或者遇到战局不利，迅速撤退。战场上大军通信联络可能存在各种问题，因此也没有必要忌讳一些事情向下面的人讲明白，有机会就打，觉得不对就撤。军一级的主将有临机决断的权力，你明白了么？”张士诚最终郑重的说道。 “臣明白！”李伯升当然也知道当初应天府城下那支明军火器精锐的可怕，虽说这几个月来大周军队也想到了一些对策并尽可能的学习对手，可谁也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北明那支火器精锐的战斗力究竟有什么样儿的程度，取胜的把握是没有，也只能进行一次赌博罢了。 为了尽可能的“分进合击”最大限度的增加隐蔽性，这一次张士诚在经过仔细权衡之后也不打算藏私。所剩并不算多的两万主力三分之二出动、所剩不多的骑兵三分之二出动，火器三分之二出动。为了最大限度的鼓舞士气还有回避可能的风险，自己也打算再次冒一次战场危险。 这一战显然对于东南大周来说显然是极为关键的一战，胜则咸鱼翻身，至少拥有自保之力。如果失败，重新赢得半壁江山的希望都会渺茫了。 两万人左右的骑兵分想去不远的三路以尽可能减少合击中的问题，各三万人左右的主力在夜间出动，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地进发。 人烟稠密的地方，数以万计大军的调动是很难隐瞒的，但在出击距离不算太大的情况下至少有机会打民间信息传递的时间差，还是有机会形成突袭局面的。 三路人马也分别直接由张士诚所率领的中路、李伯升所率领的东路，张士信所率领的西路军构成。 路途之上一个非常私密的场合下，李伯升的一名心腹见到监军不在，周围也都是自己人，就多少有些忧虑的询问道：“主公觉得这一次出战，胜算几成？” 李伯升也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看法：“恐怕是败多胜少啊，如果相比几个月前没有进步，我想那朱元璋没有底气在张小磊等人的威胁之下对我们动手的。” 第132章 诱敌之阵 “主公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我马上传令大军行军降低前行速度，让队伍休息休息，只让负责联络的斥候前进，看看其他两路进攻的情况是什么样儿的，再做决断？” 李伯升此时心中却早就有了决断：“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前进，让各队从小队开始抽出一万兵力组成五路人马，率先对那强敌展开一次试探。。。” 听到这话，对李伯升多有了解的一名心腹也多少有些不解了：“主公这是。。。” “从每一个百人队甚至十人队中抽调人手，这样才能让整个大军真正的认识到我们可能面临的对手是什么样儿的对手，也猜才能比较顺利的站在我们一边，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对于自己身边的心腹，李伯升也并不讳言。在这时代，军队的控制体系没有近代民国两蒋中央军时代那样严密，更类似更早一些的军阀时代，“带部队投敌”对于军中多少有一些威信的将领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难题。 军议上，不少亲信将领对于李伯升让下级军官自行带领队伍去试探强敌的行为很是不解，当然，因为没有厚此薄彼或者让自己亲自上阵不可，也就除了一些怨言之外没有太大的反对态度。 看着渐渐远去的人马，李伯升的心中暗自哀叹，同时也在祈祷这些人不要连北明军队的几千骑兵屏障都无法突破，或者遭遇到什么全军覆没一个人也无法返回的事情。 从应天府到杭州的路途以水路最为方便，不过因为担心岛上那强敌又耍什么花活，因此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南下的朱文忠没有选择让队伍走水路，而是让队伍沿着崇山峻岭前进。整个大军似乎冒冒失失的展开两路纵队拉着长长的队伍展开前进。虽然配备了不少的马匹和骑兵做为掩护，在漫长的小路上也显得稀稀落落。几乎是把原来的神机新军的人数扩充为原来的三四倍并配备了更多的马匹，才勉强让这支效仿张小磊等人的核心力量建立起来的火器新军勉强能够靠驮载在的到处是泥泞河网的地方向前推进。 因为队伍拉的过长，跟随队伍的马队斥候似乎也无法离开太远的地方，只能屏蔽周边不过一里左右范围的丘陵。只要是对冷兵器时代的行军作战稍微有点儿认识的人，都会觉得朱文忠所率领的这支队伍恐怕是支农民军或土匪常识水平都没有的外行，真要遇到像样的敌军，恐怕只要小几千队伍的伏击就有万把人全军覆没的危险。 就在长长的北明行军队伍前锋和中军刚刚通过一段大道两旁的缓坡丘陵，后队的炮车也开始行驶如谷底的时候，喊杀声忽然间从山谷的两侧响了起来。一场非常外行的伏击似乎都没有被发现，直接让近万人的大周军队马队在一里以内的距离上直接对北明军队神机新军那稀稀落落连绵两里有余的炮车队展开了懒腰突击。 负责指挥五路李伯升所部大周军队作战的是一名副校官，并没有什么指挥大战的经验，不过也听说这一次自己要对付的恐怕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对手。因此即便作战态势有利，兵力也不缺，对方的行军队形又似乎完全没有展开的意思，还是打算集中攻击力求重创甚至击溃对手，没有全歼的野心。其他手下不好校尉多少也是有过战场经历的人，越来越觉得这么轻易的伏击、这么外行的行军队形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进攻也是非常谨慎的，手下发起进攻的夜都是一些并非十分精锐的士兵，骨干都在后面压阵。 在这时候，北明神机新军队的炮队似乎也都反应过来，不过当各个炮车相继摆开了阵势部署到位的时候，来袭击大周马队也逼近到了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如果是过去北元军队的精锐，这个距离上就可以马上放箭了。不过李伯升手下的这些炮灰可没有马上进攻中放箭的本事，运用的也多是马刀、投枪一类的兵器。 阵中的朱文忠也远远的看到了大周军队对炮队的伏击，但并不怎样慌乱，还专门以特定的旗语暗中下令配备给马步各部的“神机铳手”“神雷手”们都不要展开火力。 虽然在校场上有过无数测试，但是很多人也都知道校场与实战的区别，心中有底的人并不算太多。见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敌群相对集中的逼近过来，很多人心中有所把握的神机新军军官们心中也没底了。 这个时候早已填装好炮弹和火药的四十八门却已经开始陆续开火。 北明军队虽然对张小磊等人火炮队伍的很多具体指标并不熟悉，可是战场上挨炮挨弹众多。在朱文忠等人组织了不少专门的人进行调查研究孩子下，还是有一些有心人凭借过人的心计和天赋猜测出了很多东西。弹丸的规格之外还有一次开火大致填装多少发子霰弹。因此北明军队的四十八门九斤弹火炮也都是按照双份轻霰弹每发炮四百发六七钱弹丸的标准填装的。四十八门火炮接连不断在很短的时间内开火的情况下，第一轮就打出了两万枚上下的弹丸。 北明神机新军的炮队开火并不准确，可是在一二百步以内的范围内面对冲过来的对手打霰弹或霰弹侧射多少还是有着不少校场上的经验，尽管参与进攻的周军炮灰也有着不低的披甲率，还是在着如雨一般的连绵炮声中倒下近二百人、三百多匹马。进攻的大队和后阵能量虽在，前队却开始混乱起来。近战冲锋意志，相比应天府城外同张小磊交战的那些北明军队精锐，这些大周军队的水准要更差一些。 足够的人手也多少能够让神机新军的炮队以还算勉强的射速开火，第一轮之后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又对着重新逼近到近前的对手展开了新一轮的轰击。 炮术和弹药威力上的问题并没有带来碾压一般的作战效果，这让在后面督阵的周军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看样子，敌人的炮队的确很犀利，但也不是完全没门啊？”想到这一仗如果胜利，可以获得的功勋，很多大周基层军官和骨干也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第133章 速败 神机新军的炮队并没有在近距离作战中展现出多么催枯拉朽的能力，其实就连张小磊本人的近卫营战斗群中的炮队，作战定位和目标也不是应对这种可能的伏击，而是对中远距离威胁的持续压制。看到一线希望的埋伏在两侧的周军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投入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展开倾其全力的进攻。 见状，朱文忠也终于不打算留手，直接命令旗号手下达了命令。早就准备好的马队从两侧展开了包抄进攻。同以往类似战术不同的是，这一次包抄进攻的马队似乎也十分松散稀薄，像是根本没有什么冲击力，一捅就破似的。手中既没有拔出马刀，也没有端起长矛。因为地形的复杂不变，马本身的声势也弱了很多。 这些现象都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针对炮队展开进攻的大周军队。周军之前同张小磊的交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炮队，也把对炮队的进攻放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上，却没有想到同过去多少有些不同的新模式火器部队，最让人感觉到无解的还不是那炮队了。 在应天城外，北明军队感受最深的就是那犀利的步兵霰弹发射筒。不惜成本的填装好弹药的十斤发射筒接连不断的展开让人望而生畏的弹雨。不过，或许是有着充足人力物力的缘故。朱文忠等人也没有照着这个模式生搬硬套。并没有如人力不足的近卫营一样把填装好弹药的发射筒集中起来用人力来发射，而是尽可能的分散到骑兵马队的手中，形成机动化的打击能力。三千火器骑兵平均每人都携带了三支填装好弹药并背在身后的十斤霰弹发射筒。 因为曾经有北明军队在近距离见到过近卫营的军兵是如何展开火力的，所以仍然射击了套筒，只是火绳机构还不是此时的明军所能掌握的，因此骑兵用火器展开攻击之前也要首先用火筒点燃专门的油灯用以发射火器。骑兵在马上开火的时候也只能停下来展开火力。尽管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局限，可这种新式的作战方式还是体现出了巨大的杀伤效果，从根本上改变了骑兵的冲击力。 在东亚，骑兵从来缺乏正面冲击对手步兵阵的能力，也就是波兰翼骑兵时代凭借着文艺复兴时代的工艺能力和独特的训练与纪律，让骑兵的长矛攻击范围不逊色于步兵长矛，才出现了能够正面用冷兵器攻阵的骑兵。而当骑兵手中的攻击武器不是只能进攻一条线的长矛，而是可以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连续发射几百枚霰弹，面对有严密防护的步兵阵都能至少解决掉三五个人的战斗力之后，局面就根本不同了。 当大周军队负责侧翼掩护的弓弩手多少有些不屑一顾的打算给那些阵型单薄却敢停留在阵前的北明军队骑兵一点儿教训的时候，迎来的是如同风暴一般的密集弹雨。 在短短的第一轮袭击之下，投入进攻的几千大周军队就开始崩溃了，这种“一触即溃”的战况，就算是在过去一些剿匪作战中都不多见。至少敢于临阵接战的北方民间起义者多少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势力。 多少有些失望的朱文忠手下的骑兵不得不临阵拔出马刀去追杀那些溃逃的散兵。马刀在正面阵战中通常没有多少作用，只能做为辅助武器用于马战，可是在追杀溃败的对手方面却有某些独特优势了，不需要让马跑的太快就能轻松收割战绩。 不远处观望的前来伏击的大周预备队这时候也早已知道这股北明军队的厉害，尽全力向外围逃去。可是比起马上的骑术了，却明显不是朱文忠手下那些精锐的火器骑队的对手。 防护力不强也往往后部无甲的马匹，飞奔中的马队在五六十步外以霰弹筒的开火往往就能让好几个人因为马匹受伤而只嫩汤给他落的被群起攻之的命运。 好在这附近的地形地理条件并不是十分有利于骑兵发挥的平川草原，在北明军骑队的全力围剿之下，还是有几百名残兵败将因为过人的机敏突围出来。 被打散的队伍又有很多人选择了隐姓埋名做逃兵，按照预期回到李伯升那里的人，几乎百不存一，只有区区五六十人。不过，这倒是一个李伯升相当期望的数字。如果回来的人太少了，只有寥寥几个，那就无法制造广泛令人信服的影响力，如果回来的太多，似乎只是一般性质的溃败，则就无法以此宣扬北明新军的神秘而强大。 在败兵归队之后，李伯升当然也就立即下令停止了全军的前进，只是按照计划，依旧定期派出可靠的人联络临近的两路友军。 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当很多消息在队伍中传开之后李伯生才说道：“北明新军的强大，你们刚才也都真正了解了。人数虽然不多，仅仅只有一万人，可能还不到。但你们觉得这样的对手是不是仅仅凭借十万人的兵力优势就能解决的？一万名打好埋伏的军队几乎是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损失大半，最终逃回来的很多人还是早作准备的，这种事情，就是去年大军在对付那传说中强悍异常的张小磊等人所部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如今天下形势，其实也再明朗不过了。西面，北明军队攻占了成都重地，在东南等地则夺取了应天膏腴之地。如果不是那传说中的张小磊等人几个月前给南下的北明军队不小一棒子，相信现在我们可能早就被赶到了那岭南蚊虫肆虐之地。。。” 听到这话，很多人也都开始嘀咕起来。不过那些比较聪明的亲信则反应过来：“主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要弃暗投明还是其他，我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在这样的强敌面前我们不能做无谓的寻死。。。” 李伯升却没有如很多亲信们预料的那样选择降明，而是打算暂时以听调不听宣的名义“光荣孤立”：“临阵反叛，总会被认为是贰臣，不会受到多大的重视。我想带领诸位谋求的，是新的自立之路。。。” 第134章 速败（二） 李伯升并没有向友邻部队隐瞒自己试探性进攻的实情，尽管稍稍的谎报军情说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大概几千人撤退回来。张士诚得到这样的军报之后也似乎猜测出了些什么，面色虽然没有多大变化，内心却是依旧气愤而又悲凉。 “这一仗，我们还打不打？”此时的张士诚已经下定的决心又因为李伯升的异动而消沉下来，最终只得询问张士信等人。张士信等人对于这一仗也开始有些动摇起来，甚至身边的人了解到战报之后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这种情况下应该保存实力为上策，全力拉拢张小磊等人。 身边人的这种动摇，反而促成了张士诚下达了最后的决心：“李伯升那一路出了问题，我们依旧拥有七八万大军上万精锐。我就不相信，面对一万北明新军都会被摧枯拉朽的失败？最多是损失不小拿不下罢了。如果我们取胜，就能彻底翻身！全军前进！” 朱文忠最近也读了《三国通俗演义》担心自己摆出一副空城计的架势会吓跑了张士诚等人或者让对方仅仅是糊弄似的应付，就在对手兵锋抵达之前命令部队摆出了一个多少还算像回事的长方形方阵。空心方阵战术在西方不算什么，可是在东方，这确实典型的对自己实力底气不足的一种阵型。为了进一步有效的麻痹对手，甚至让万余人就集中在方圆不过百余步的范围之内，猬集一团并把车阵摆在前面。正常情况下，这都是不自信和弱势到极点，类似李陵那种境况才会有的阵型。 张士诚等人率领大军抵达之后的对传说中的强敌这样一幅态度多少也有些疑虑，不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计就计：“你既然玩欲擒故纵，我就趁势围困！命令各部，包围对手！然后赶紧在盾牌的掩护下进行工事作业！” 七万大军尽管已经开始多少有些不灵便，但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开始从各个方向重重围困起北明那支传说中强悍无比的火器新军来。 朱文忠多少也是有些头脑的人，发掘出这张士诚粗中有细，并没有派真正的精锐主力前来对峙，逼近到一百五十步外的几乎没有精锐模样的官兵，如果自己稍有开火击溃对手，以自身多少有些薄弱的兵力就算有几千骑兵可能也在追歼残敌中收获不了多少。就放心的让部队同样扎下营垒。 兵力十分密集的冷兵器时代，十分简单的土工作业在拥有充足工具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件难事，未及半个时辰，几万炮灰下军就在北明新军四周附近方圆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构筑起连绵四里左右的壕沟土墙，在这个时候才排真正的精锐压上，开始不断的在弓弩抛射距离边缘上放箭。 弓弩抛射压制对手在冷兵器时代的效率很低，因为对方能够躲避的缘故，很多箭入阵也不能命中，而且重视弓弩的东方，阵型通常也比较散。但是见到这股北明新军如此密集的猬集一团，也就毫不客气了。以军用轻箭为主的情况下，能把箭支从四面八方抛射到半里左右距离上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绝对仅仅依靠同等兵力规模对敌时不起决定性作用的抛射箭雨就能给对手决定性的威胁。 连绵四五里大周军队战线上累积六排两万余名弓手连绵不断的射出密集箭雨，有队伍过度疲惫了就换上另外一波增援上去。短短不过数分钟的时间累计就射出三十多万支箭，阵中的北明精锐左躲右闪之下依然有人不断中箭，尽管披甲率还算可以，可是在几十万支箭从四面八方的攒射之下仍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几百人伤亡损失。 北明神机新军的火炮在这个时候也在连绵不断的开火，平均每一轮开火都能打出不少的轻霰弹让少则数十，多则上百的大周军队倒下，不过很短的时间内也同样杀伤了上千人规模的大周弓箭手。 这个时候张士诚也终于似乎可以确信：这并不是什么敌军的欲擒故纵之计，而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自陷险地。 “继续放箭！彻底打垮对手的士气！”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胜利希望，此时的张士诚也多少有些兴奋起来。 对持交战大概持续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虽然在对手的炮火下围攻的大周军队也伤亡数千人，但明显对面因为兵力更少的缘故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些。很多士兵在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都不敢露头了，只能蜷缩在胸墙的后面用不少盾牌组成一到如同遮蔽箭雨的帐篷一般的东西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丝毫不顾忌如果敌军发起进攻冲击何以应敌！ “让准备好的队伍展开进攻吧！”此时的张士承也并不算糊涂，仍然不排除对方使一些手段的可能性，就让精锐压后阵，依旧让平庸的队伍做炮灰试探对手的虚实，从各个方向上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不过无形之间，为了有效的接应冲锋的部队，整个大军也开始向前移动到一百步左右接近直射掩护的距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朱文忠终于决定把握机会展开一次全面的反击了。随着独特的几声炮响，连绵如雷一般密集的铳声，两千名相互配合的步兵铳手们在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把一万五千支早就填装好弹药的霰弹发射筒内的弹丸猛烈的打了出去。 尽管威力不大的弹丸很多都无法有效破开盾甲的防御，但百万发规模的弹幕如同天降暴雨一般的袭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造成了围攻的大周军队至少上万人的伤亡。 几乎与此同时，爆破攻击的步兵也开始展开全线反击，扛着不少准备好的爆破杆逼近了对手的阵线。 在这个时候，虽然说从理论上说大周军队的主力还来的及完成撤退，至少可以安全的撤退出半数左右的人马，可是之前难以想象的暴雨般的火力彻底让很多官兵都只能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慌忙的刚刚勉强支撑起用于掩护的盾牌，还没有多少人敢于向外张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连绵不断的爆炸声直接在密集的大周军阵中响了起来。重新填装好弹药做好了准备的北明火器骑兵也沿着进攻的通道做好了反扑的准备。 第135章 两难 或许是对没有在自身铠甲防护上投入太大成本，也不愿意花费巨大的成本制造铁管爆破筒的缘故，北明神机新军的爆破手所装备的爆破杆基本以不超过超长矛长度的竹竿爆破装置为主，而且炸雷也没有运用花费很多心思的石铁混合预制破片类的弹壳，主要是减少误伤威胁。再加上火药质量上的问题，十斤重的炸雷杀伤威力也大打折扣，可是几斤黑火药猛烈爆炸的硝烟和声响还是能让那些本来就在暴风骤雨般的弹幕攻击后惶恐不安的官兵们当即丧失短时间内的战斗力。 同爆破手协同展开进攻的还有很多长枪白兵。爆破杆雷威力虽然不大，但是同北明精锐中还算像样的白兵协同展开进攻后效果却毫不逊色于张小磊等人近卫营在应天城外的表现。 因为人马过少的原因，张小磊等人在组织进攻的时候总是更多依赖火力杀伤对手，避免人员过多伤亡。可是反击的北明军队却并不畏惧白兵战斗。甚至同历朝历代其他一些军队相比，北明军队肉搏兵的比例都可以算是较高的。 摧枯拉朽的进攻之下，很多大周军队的一般官兵在地面上就被接连不断反击过来的骑兵和步兵砍死砍伤。此时的北明军队还并非像明朝中后期明军那样只能以首级记功，基层军官还有着像样的觉悟，因此并不会出现因为挣抢首级而耽误战机的事情。 张士诚等人所率领的队伍还是有不少像样的精锐，在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压制之下没有被吓的连动也不敢动，可是这种情况下也明白大势已去，如何撤离战场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同时，张士诚和张士信等人也庆幸自己没有在这战场上太过靠前或者铠甲衣着太过显眼，在早有准备的换上普通马队士兵模样的衣甲之后还算是及时的撤离了战场最危险的地方。 吸取上一次应天逃亡的教训，这一次形式之危机已经让张士诚不敢带着很多护卫目标太大的集中起来逃亡了，只能同反应过来的马队一起分散突围。 在这个时候，似乎追击的北明马队也反应过来，不断用骑兵所携带的发射筒在马上打出一波波霰弹弹雨，让不少阔套的士兵倒了下来。几乎是靠着比别人反应机敏的首先临阵脱逃，张士诚张士信等人才最终逃脱出来并来到了杭州城城外的一处秘密地道，从早就有所准备的密道中逃亡到了城中。避免了被提前赶到杭州城几处城门外的明军斥候逮捕的命运。 全线反击中，万余明军还有周围增援过来的几千马队虽然没有完成对所有参战的大周军队的收割，可是还是让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最终留了下来。当追击一支在火力打击下丧失了士气的军队的时候，有的时候远远的呵斥都能让很多溃逃的人丧失了继续溃逃的勇气。 朱文忠多少也是有些遗憾，因为大周军队从没有主将主帅在前或在中的习惯，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又是没有完成首功，可也并不怎样气馁：“好了，清点一下伤亡，然后把首级和战场处理下，之后赶快回师吧。。。” 听到这话，一些副将多少有些不明所以：“这一战我军是有一些伤亡，虽然人数还没有完全报上来，但粗看下去减员肯定没有过千，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如今我军为何不进攻那杭州城？经过这一战，杭州城内应该也没有太过庞大的兵力了，攻城对于消耗爆破杆雷和炮弹并不算太多的我军来说好像并非难处？” 朱文忠并没有打算多解释些什么，用有些异样的口吻坚决的说道：“下令回师就回师，这是事前就定好的了，至于原因你们自己去想。。。” 这话也多少让不少副将回过神来，也开始有人明白了原因：“唉，又是那张贼让圣上不得不防备。。。” 见有人明白过来，朱文忠也郑重的安慰道：“你们放心，杭州城的事朝廷自有安排，我军虽然不必南下，但还是有其他人去进攻的。圣上手下亲信的人不少，我军新立，也没有必要事事争功就是了。” 其实正如朱文忠所说的那样在神机新军刚刚南下的时候，从湖广方向到应天方向，先后就有四路明军悄然南下，从各个方向向杭州方向潜行逼近而去。 十万大军或者七万大军在江东一带的行军根本不可能做到隐蔽，然而一两万人马在人员不那么密集的地方则截然不同。就算被当地百姓发现，信息传递速度也不一定比大军的行军速度更快。如果在大周军队还有野战机动主力尚存的时候，这种规模的分兵就算是质量好一点儿也极容易被埋伏或者集中击败。可是在神机新军给予大周残余不多的机动力量以重创之后，这样的分兵合击就没有多少风险可言了。 朱元璋与朱文忠等北明高层的决策与战略也不言而喻的体现出来：大军云集应天到六合一带随时准备应对看起来威胁很大的张小磊等人。可以做为机动力量存在的火器新军应对外部少数野战任务，而其他方向抽调的精锐力量对应天展开进攻。 应天城下的重床加上之前其他一些作战的损失，让整个北明堪战兵力降低到八十万左右。但这个兵力规模的机动力量，也是战国晚期以来少有的规模了，北方和川蜀西南被牵制三十万左右机动力量、应天附近被牵制四十万左右作战力量之外，仍然有十万规模左右的机动兵力。这也是此时的北明依旧有决心展开战略攻势的根本原因。 四路明军沿途之中也击溃了一些大周地方部队，可是当几路人马的风声刚刚穿到杭州府的第三天，最先抵达的三路人马就逼近到杭州城下，再次让城内守军适时脱逃的愿望落空。 但这个包围圈只是让城内的守军畏惧损失严重的突围，并不算有多严密，此后不久的张小磊也得到了再次来到岛上准备求援的大周使者，让一时感觉家底积累还不算太充分的张小磊再次陷入两难之中。 第136章 出兵 在得到北明军重新发动攻势击溃东南周军主力，重新兵力杭州城下的消息后，张小磊就明白此时应天北明方面的底气同原来很可能不一样了。要不要重新展开进攻方面，张小磊最终还是打算郑重其事的进行一次军议。虽然此时的张小磊明白在决策上，就算是自己的亲信也必然有种种利益考虑，但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 “这一次，北明军队不顾我们曾经的警告，在我们眼皮底下重新发动对东南的进攻。我看很可能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多了不少底牌，我们出兵还是不出兵？”张小磊在只有自己最初跟随自己的十六七名亲信同在的情况下询问道。 同张小磊的想象似乎有些出入，曾经在过去主张稳定中原的张诚都似乎显得很有些疑虑。当然，也可能是这些日子以来生活条件很大程度上的改善，战略地位力量的增强也让队伍中出现了偏安思想。 “上一次，野外击败二三十万明军主力都消耗了我们大部分随行的弹药。这几个月来我军的实力应该有所增强，可是北明也在提高啊。进攻兵力密集，还很可能有对手回师新锐力量的应天府，我觉得这一仗没把握，太危险。而且我们的人手不多，要是在一次爆炸攻击中损失几百人那都是不可承受的。。。” 张诚的意识多少也让张小磊有些失望，不过张勇却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目光似乎还是放在应天：“我觉得可行，别的我不知道。主公这几个月来花费大价钱制造出来的兵器，威力一定不俗。。。” 听到这里，张小磊也没有打算再询问诸亲信些什么了，只是随手翻了翻刚刚报上来的清查资料。 整个队伍在岛上的家底，张小磊心中也多少有个数。黑火药的制造成本并不算高，在清代，一斤实战用的火药大概成本一钱上下，一个月折算一个工作日，开矿的成本都算，至少可以制出十公斤黑火药。可是在这个黑火药刚刚普遍出现在战场并不算太久的时候，很多具体工艺都要摸索。因为人手匮乏，从事黑火药制造的人很多也都并非专业的工匠。再加上张小磊对黑火药爆炸水平和颗粒质量都有着严格的测试和标准，工本比起近代以前的清代大大增加。不算硫磺、木炭、硝石等方面的原材料来源，平均每个劳动力一年也就制出二十公斤上下的黑药。而且按照张小磊的估计，同拿战晚期或者十九世纪前期欧洲水平的黑火药相比。同等质量发射药的效能顶多也就那时候一半。当然，即便是这种层次的黑火药在这个时代都可以算的上独门秘籍了。在张小磊看起来还算是物有所值的。 从之前的不少实战来看，以平均两万到三万焦耳能量的累计火力投射大概有希望杀伤一人。有效的炮术还有这个时代对手队形的加成之下，大概八九两三四百克规模的火药发射出去的三五分之一枚九斤弹实弹或者数十枚霰弹就有在战场上杀伤一人的可能，比拿战时代的步兵明显还要高效不少。上千人的队伍一次大规模的作战，杀伤数万人所消耗的火药也就在十余吨左右，消耗的弹药规模在几十吨左右的。 当然对于家底并不算是很雄厚的张小磊来说，即便是这几十吨弹药的消耗，也几乎是不少时间的积累了，按照自己的估计。整个队伍实际上也就应该还剩一次半会战所需要的火药和普通弹药而已。 然而看了报上来的结果却多少有些意外，岛上还库存的火药竟然增加到了近十万斤之多，弹药也多达几十万斤，足够接连不断的展开四五次的针对主力集团规模敌军的作战了。看到后面的时候，才多明白了一些原因。一个月以来岛上五十一所上万名孩子还是帮了不少大忙。有这个家底，自己当然就有决心大打了。 “应天一带的兵力云集，我们就让先替杭州城外的明军长点儿记性吧。那里的明军应该没有几十万之多，如果能灭了对手的新锐力量当然更好，你们看如何？之后？这天下相比没有云集几十万大军的地方多的是，我们要多敲打敲打即可，这个夏天应该还是有的忙的。” 张小磊的话让不少亲信一时间茅塞顿开，很多人也都释然了。 天佑五年五月二十，浩浩荡荡的船队从崇明岛出发展开了南下的行程，在船舶方面，此时的队伍也不像以前那样匮乏了以二十四艘二三百料排水量估计在四五十吨、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的海船为先导，直接牵引四十艘类似规格的海船前进，总吨位也能够达到三千吨之多。除了机动作战的近卫营战斗群，还有一千名左右做为辅助人员和战勤人员的水手辅助划船。在不需要哥伦布麦哲伦那样远洋航行，仅仅只需要携带少量给养的情况下，跟随队伍前进的还有七八百马匹。 应天城外的交战让张小磊感觉到最深的就是平均每个人负担数十斤重的物资还要拉上百公斤左右货物的情况下，哪怕前行的距离并不算很长对人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因此毫不吝啬的再次出动的时候就直接让船只携带一定程度上适应了海况的驮载马匹，还有不少随行的水手等辅助人员，让整个队伍的机动性可以更强一些。 用人力螺旋桨船只拉载其他船只虽然会造成暂时负担的增加，可是因为充足的人手之下可以轮换人员，再加上夏季的海面上虽然有风暴的风险，可是平时的海况比冬季好了不少，船只的前行速度始终保持在很高的水平。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带路，夜晚在近海航行的时候也不担心出问题了。 就这样，船队向南驶入杭州湾，沿着并不算有多复杂的海岸线不过一昼两夜的时间就驶入杭州湾，临近杭州城，并在不远的地方利用特制的长桥携带者不少马匹上岸。或许是水路上的航行还不算太远，马匹在经过大半夜的休息之后也逐渐恢复了体力。可以拖运着不少弹药和物资前行了。 第137章 新炮实战 为了有效的抓住战机防止对手的大军转进，上岸后的队伍就近全力的在提前上岸的斥候和负责侦查的人员指引下向杭州城北面北明军队主攻的方向疾行而去。 从其他方向调动过来围攻杭州城的明军是从针对陈汉政权的战场上抽调过来的，并没有经过几个月前应天城下那场让很多人都感觉到震惊的大战。 虽然率领几路人马的明军将帅也都从多少一点儿内部消息中听说到那传说中的强敌，但是在得到斥候们的通报称发现一支估算不到两千人的队伍向自己的方向大摇大摆的逼近过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感觉到紧张。 十万大军对两千人马，自己这边儿还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就算对手是水平很高的精锐也不会有多大的败算。就算这些强敌真的强大出想象能够给大军带来一些伤亡，很多调动过来的北明将帅也从没想过会遭遇什么样儿的代价。 “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一千战几十万还能全身而退的强贼究竟有什么法术伎俩！”负责指挥进攻杭州城的蓝玉笑道。 因为从北面增援过来的一些炮火队，加上之前北明的神机新军打垮了周军野战机动主力，再加上蓝玉所率领的几路人马也都是从大量的明军中抽选出来的精锐，在之前快节奏的攻城中，明军在并不算长的几天时间里就攻破了杭州城的北门，并在城北巩固其连绵几里左右的城上桥头堡，此时已经并不是很担心城内的大周军队可能展开的反扑了，至少此时的自己也是很大程度上的倚城而战。 登陆上来几乎没有太多停顿，大摇大摆的展开单薄的队形竞直逼近过来的近卫营战斗群也让蓝玉更加感觉到有些气愤。为此，在杭州北城头部署两万大军之后、城下部署一万人左右的预备队为接应之后亲自率领六万多人的主力集团利用绝对的兵力优势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当然，蓝玉也不是没有多少头脑，好歹也是有过一些战场经历并粗中有细的人，虽然并不相信这看样子不过一千三五百人的队伍能战胜自己手下数万精锐主力，但因为之前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名头太大，一开始还是打算谨慎的逼近到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再从横队的两翼展开集中攻击试探更能十拿九稳一些。 然而，就在双方的距离逼近到大概一里左右还不到半里的距离上的时候，二十四门采用骡马拖拽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九斤弹野战炮猛烈的展开了火力。 这一次近卫营战斗群的炮术也有很大提升，估测到在夏季作战的时候对手的防护水平并不可能很强。一次填装了三份规模的轻霰弹，开炮时可以把七百五十发累计十数公斤重的霰弹打出去。当然初速也就是比强弩略快一些的水平罢了，在这种情况下，七八钱重的轻霰弹打到有效范围内的远处也有一二百焦耳的威力，足够威胁仅仅只有皮甲或帆布一类覆盖的位置。虽然无法威胁拥有金属铠甲防护的精兵盾牌和金属铠甲。可是通过之前的侦查，张小磊就确定了自己所要面对对手的性质。 仅仅是交战的第一分钟，二十四门火炮就在不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三轮开火打出了五六万没轻霰弹。这些在末尾只有一二百焦耳的轻霰弹虽然有超过一半根本无法有效破防，却还是在很短时间内就给逼近过来的明军上千人的伤亡损失。这对于数万人的主力集团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碍，可也让很多人不能像之前那样前进。围拢进攻过来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几拍。 在亲兵们举盾掩护下才没有负伤的蓝玉多少也有些心有余悸，也庆幸这些日子自己让大军多少还有些准备，还是想了一些怎样应对传说中的火器强敌的办法：“传令各营巨盾，火炮队开炮！” 不等蓝玉通过传令兵和旗号的命令下达，猛烈的火力之下不得不缓下前进速度的明军很多被袭击方向上的队伍开始主动把盾车推到了前面，士兵们开始用早就准备好的盾牌巨盾防护。 然而这个时候，张小磊开始尝试用双份装弹、单份装药的五十克一两半上下的标准霰弹针对有所防护的敌军大军展开了轰击。九斤弹火炮在双份标准型号霰弹的情况下可以一次发射二百发弹丸，尽管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是这些弹丸在飞行到远距离的时候仍然拥有四五百焦耳左右的能量和威力，这就不是绝大多数士兵那些并不算很精良的防护能够有效抵御的了。 这一波次的炮击展开的时间似乎略长了不少，接连不断几分钟的炮击至少造成两千北明军队的伤亡损失，尽管早有准备的明军队与队之间的间距拉开了不少，可还是平均每三十枚左右的弹丸就会带来一人左右的伤亡，这还是很大程度上考虑重复命中的结果。 很短的时间内，进攻中的数万大军就在对手的少量炮火下伤亡接近一成，终于让蓝玉也感觉到一丝震惊，开始让四周的兵力彻底停止了前进，只用火炮来接连不断的同对手的火炮对射。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也终于决定在实战中检验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准备的一些新装备新弹药了。用这个时代的技术打造出来的造价高昂的箭霰弹，又或者专门用途的榴弹，张小磊可都没有打算在这些对手们身上浪费。因此首先运用那些装备一般铅弹霰弹弹丸的线膛炮炮弹进行开火。后膛火炮的一些技术问题此时的崇明岛还解决不了，因此所携带的四门轻型线膛炮也都是前装炮。不过发射的炮弹却可以开始能够勉强的做到长条状了。 四门火炮攻击的重点当然也是对手暴露出来的炮车所在之处，那些炮车所在之处基本上也都有盾车的掩护和不少的士兵巨盾防护，这也是多少有些心思的蓝玉等人想出来的一种办法。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手竟然能够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准确的炮击，接连不断的把霰弹从倾斜的方向上打到纵深误差不超过五六十米左右的范围之内。 不同于冲锋中的进攻连绵不断的火炮对射持续的时间也更长，大概七八分钟左右的时间，四门线膛炮发射的六十多发榴霰弹直接就造成了几百名炮手及其辅助人员的伤亡损失，数十门火炮不得不停止了开火。 张小磊却不由的摇了摇头，很显然：线膛炮的初战并不能令人满意，还是只能用传统的打法了。 第138章 近战决胜 时间并不算很长的交锋和对峙就让数万大军蒙受了决断损失，如果不是这些聚集在杭州城下的军队都是有一定挑选的各部精锐，恐怕在这么猛烈的炮火面前就算不发生崩溃，也根本不可能短时间的对垒了。 蓝玉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停止前进而同炮火这么变态的对手对射，就在刚刚打算下令以鼓号和旗帜催动进攻的时候，那不过一千几百人规模的队伍竟然不知死活的四面开花，向包抄围拢过来的各个方向的北明军展开反击，兵力竟然被拉到一排人都凑不齐的地步。 见到这种情况，本来有些后悔和悲观的蓝玉迅速看到了扭转局面的希望。以少胜多一千胜几万的例子战史上确实有，一千胜几万自己这种队伍质量的应该没有。这些传说中的强手虽然名不虚传，或许不是历史上那些寻常强兵可以相提并论，然而以这么个二杆子方法在蓝玉看来是绝对没有可能取得胜利的。 此时的蓝玉也开始下定决心集中兵力进行一次反扑，不过之前的教训还是让他多少有些谨慎起来。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对手这么自大的展开进攻，也或许说不定有什么依仗。防守应对这种散兵攻势应该才是十拿九稳的。 “命令各队放箭！一百步就可以开始，不要让他们逼近到近距离！”蓝玉下令道。 弓箭往往并不能保证遏制重装步兵的进攻，特别是北明军队的精锐也并不是一支以弓弩见长的强军的时候，可这是指正常兵力对比下的两军交战。几十倍的兵力对比，对手绝对没有可能逼近到五十步以内的距离。 一时间，箭如雨点般接连不断的射了过来。不过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绝大部分箭矢的箭道都比较弯曲，这更容易让进攻中的散兵及时的躲避，即便有偶尔中箭的人，也因为明军中精锐弓弩手比较少而很少有人伤亡，接连不断响起的铳炮则比较难以躲避，不过在这个距离的威力上似乎比弓弩还要差一些。 大概七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箭矢弹丸的威胁对于进攻中可以灵活躲避也身披重甲的步兵来说也显得很有压力了，毕竟这是一种攻守双方兵力差距极大的特殊情况。如果不是多次的交战还有大胜，让并不以勇敢见长的近卫营官兵们在勇气上终于达到合格时代像样部队的及格线，恐怕根本就没有勇气逼近到这个距离。 进攻的队伍开始有人出现伤亡的时候，让张小磊意识到了这似乎是队伍前进的一种极限，开始迅速用专门做为信号用途的信号弹示意队伍展开总攻击。 接连不断的铳炮声响了起来，很多进攻中的步兵虽然是用绳索拉着小车前进，可是负载的填装好弹药的发射筒仍然是有限的，四百名霰弹铳手平均每人包括挽载拖拽的便携车辆包括在内也不过每人仅仅只有十支十斤上下的发射筒。 可即便是这么稀薄兵力，在展开了火力规模的时候也打出了蓝玉等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火力攻击，在短短不过十秒的时间内，第一轮攻击就有一千二百多支发射筒内的四五万枚三百焦耳上下的一钱半铅弹被发射了出去。这种弹丸的穿透力似乎并不是很强，蓝玉所部明军还算像样的防护还是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仅仅只有三四千北明军队因为被弹丸命中薄弱部位而遭到杀伤。不过即便是这种程度的火力压制，也彻底让很多接连不断开弓放箭的弓手或者不断开火中的火器手短时间内很难再抬的起头来。 火力攻击的掩护下，进攻的队伍进一步从七十步左右的距离逼近到了五十步左右距离上再次展开猛烈的火力。这一次，为了达成最大限度的杀伤效果尽可能采用交叉斜射的办法，让有效威力范围内的弹丸最大限度的发挥效用，又是在数万枚一钱半弹丸的风暴之下直接让四五千人被打死打伤。 在并不算太长的接站时间内先后一万数千人的伤亡损失终究还是让绝大部分做为主力部队的北明军队尽管没有被击溃，彻底被压制住了。 绝大多数打光了挽载拖拽小车上的发射筒，霰弹铳手们只有随身携带的每人五支十斤弹霰弹铳还有用于自卫白兵战斗的轻便“拐杖短矛”再也没有多少犹豫的逼近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继续展开猛烈的打击和压制，北明军队武装又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鼠数以千计的死伤。 一两次震撼性的打击，在那些老兵的下意识反应中似乎是程咬金似的三板斧，可是接连不断的三波威胁很大的打击就彻底让绝大部分人的士气开始萎靡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四百多名扛着七八米长爆破杆的爆破步兵展开了冲击。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还是有比较勇敢的北明军队官兵以弓箭和火枪展开了猛烈射击，多半进攻中的步兵都在冲击的过程里中弹或中箭，只是在防护装具上的不惜血本终于多少起到了一丝效果，进攻中死伤的比例却远不及一成。 连绵不断的巨大爆炸声在连绵几里的整个北明军战线上响了起来，四五百枚十斤重的炸雷在爆破杆的直接引爆之下当下再次让数千计北明军队战死战伤的时候，整个北明军队的士气也就被彻底压垮下来，开始源源不断有人向后溃逃起来。 继续进攻的官兵们却没有给对手这种溃逃的机会。经过上次应天之战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展开爆破攻击的爆破手们也是主要运用了更轻便的短爆破杆，每人至少携带三件以上，接连不断的猛烈爆炸带来了零星误伤，但更让战斗在敌军尚未完全崩溃的时候就取得了决定性的结果。 当爆炸的硝烟散尽，战局也开始明朗起来的时候，张小磊心中多少有些悬着的心才最终放了下来。很久以来，对于过于依靠技术优势和火力杀伤的近卫营战斗群，张小磊都有一种顾虑。就如果面对近战威胁，会不会一触即溃？能不能在火力消耗殆尽的时候有基本的近战肉搏能力？眼前的结果却说明：至少在极占上风、对手的士气被彻底摧垮的情况下还是有收割战果的能力的。 第139章 完胜中的隐患 杭州城北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如果以第一轮交火为起点，以蓝玉所率领的主力集团大部覆没为终点，持续的时间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北明军队的官兵们刚刚反应过来这是一支多么强悍的对手的时候，接连不断的前进中猛烈倾斜火力的无后座力霰弹铳，还有在无后座力霰弹手掩护下的爆破战斗手以极高的杀伤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歼灭性打击了数以万计的敌军。 看起来从战场形态上占有绝对优势的对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杀伤五六万之中，仅仅只有不到三成最终逃脱，就是张小磊在战前也都没有想到的。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并不算有多么奇怪。不论是爆破攻击手还是霰弹铳手，充足的火力携带之下，都是有着在很短时间内杀伤几十倍于自身兵力传统对手的特殊部队。本就经过炮火士气削弱的情况下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遭受两万以上规模的杀伤，绝大多数古代军队从士气上都根本无法承受。即便是还算像样的主力部队也是如此。在战场上也不需要用火力杀伤对手绝大部分兵力，只要能够以猛烈的进攻和打击压垮对手的作战决心，那么剩下的局面就几乎是一边倒的摧枯拉朽了。 不过战后清点伤亡损失的时候，整个作战的损失似乎还是有点儿多，足有十七人在作战中阵亡，五十余人负伤。虽然整个作战节奏都被有效的掌控，但是在近战收尾当中还是碰上了一些比较勇武，并没有被摧垮的明军精兵，而火器弹药一时间消耗了大部分。如果不是不少官兵们的近战兵器中准备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喷火装置外，说不定就有因为太为分散的兵力和松散的队形守卫也收不好的可能性。此外用杆并不长也不算坚固的爆破杆进行中近距离战斗，尽管官兵们的防护比对手突出不少，可还是出现可观的误伤。 跟随大军一起出战的张诚张勇都对这次作战比较满意，张诚笑道：“现在我才明白，以近卫营战斗群现在的实力，对付二三十万有防御准备依托的明军主力确实是有些吃力了点，可是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对付不到十万明军主力，几乎是可以赢得摧枯拉朽的胜利啊。。。” 张小磊的心智也比以前坚韧成熟了很多，并不以为意的突然问道：“这一次，我们并没有遇到北明军队中那支传说中的效仿我们的队伍。如果下一次同我们交战的明军人人都拥有铁盾，而且拥有像我们一样的板条甲，或者人人身披两甲也一样，不可能再用那些一两钱的霰弹蒙对手的薄弱部位很轻易的就大量杀伤对手。对手也有一些仿效我们的火器和运用法则，战局将会如何呢？” “这。。。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与对方比拼炮术。主公觉得北明军队的火炮效率能有我军几成？射术散布面积能有我军几分之一？特别是在远。。。”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诚也忽然间停顿下来了，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火力战，如果没有技术上的绝对代差，那就是张小磊提到过的“平方律”，就算是火炮同等规格的威力和射术各有数倍优势，对手用数倍数量的火炮就能平衡。更何况，如果明军集中起一支防护力比较强的大军，恐怕也很难那样通过一份装药、三份装弹的方式发射大量轻霰弹来获得大量杀伤了。 “这一仗，我们的新炮表现似乎也不是很好，动员这附近的人力收拾好战场之后我们就归师吧！”张小磊看了看杭州北城头。最终说道。杭州被城头上留守的明军也开始遭到城内守军的反扑，城头重新陷入激战之中。丧失了城外的主力和给养，张小磊相信就算杭州城内的周军无法短时间内收复城头，也同样可以通过围困外加袭扰获胜。而北明那边在经过这一次教训之后恐怕未必敢于再派大军增援了。就地可以获取给养的一两千人马，还是依托水路运输的一两千人马灵活机动性存在根本性差异。 数万伤死或战死的北明军队尸体上的铠甲似乎还算多少有些像样，起码上身是铁，头盔是铁，只有四肢暴露，因此在猛烈的弹雨下不能免疫。平均估计每人身上的铁器大概二三十斤上下的样子，可即便是如此，几百吨铁器也会为岛上加工和制造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节省不少工时。毕竟，在这个时代炼铁炉的建造还是有一定技术门槛的事情。 满载而归的船队仅仅是在崇明岛自家港口内进行了一次补给，卸载下不少缴获的火药、铁甲、火器，就几乎人不上岸的继续沿着北方边境那并不算蜿蜒曲折也不算有多复杂的海岸线北上。 夏季的北方沿海算是最为安全的时节了，加上近卫营群的官兵们也都多少有些适应了行船，还有大胜后增加的自信，并没有人有多少怨言。 整个近卫营战斗群内的氛围毕竟不是革命年代的革命军队，官兵与张小磊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下级和教导员，地位和神圣光环不同的带来的隔阂就算张小磊表现的平易近人也是要大的多。因此张小磊也只到下面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主动询问大军这一次去哪里，而张小磊并没有讳言，主动的传话告诫道：“这一次，我们去北边燕京也就是很多人的故乡附近看一看吧。。。”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军官虽然因为军纪要求没有怎样兴高采烈，也多少感觉到兴奋和欣慰。近卫营战斗群虽然也有很多南方人，但军官大多是北方流民，或者湖州一带被军功授田的北方流民为主。 张小磊打北边的注意，获取那一带的一些工匠和财富资源倒再其次，主要是让北明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海上主动权优势和机动优势有多大，就算同北明的主力会战没有绝对把握完胜，也可以通过机动作战让拥有半个天下的大国变成一城诸侯的可能性。 船队在航行中，也让张小磊仔细思考着应该怎样应对队伍眼前在完胜中暴露出的问题和危机，看起来，仅仅凭借那些人力坦克和线膛炮似乎还是有些不保险？是自己的思路方向错了么？ 第140章 热气球的潜力 近卫营战斗群平日里都还有着在这个时代来看顶尖水平的训练和伙食，虽然兵源选拔不是很严，跟随队伍的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着不错的体能，并且已经开始适应了集体踩踏人力螺旋桨装置而行船。并不需要太过的疲惫，就能在这风浪不算很大的北方夏季沿海以很高的速度航行。 这次出征，为了能够让一些儿童中诞生出来的天才有所启迪，年仅七岁的李辉也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是同张小磊有过一些接触、也童言无忌的缘故，起初多少显得有些拘谨的李辉感觉张小磊在船上长期沉默不语，似乎是思索着什么，也不由的试探般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应对敌人的炮火乃至防护方面的升级。” “哦？说来听听？”张小磊也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翻师傅的笔记，似乎提到过北明军队那边儿在提点之下明白用孔明灯的原理开始制造一些比较大号的孔明灯用于照明了？如果用丝绸或棉布制成很大的布灯，里面罩上纸，连同着吊篮里有专门的炉子一般的火炬。这样是否有可能制出可以携带人员升空的孔明灯来?如果是那样，就可以从天上扔下长一些的细小箭簇或者铁蒺藜一类，就算只带一百斤两千枚。。。” 这种主意其实张小磊在心中早就想到了，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觉得不应让这个小天才过早的骄傲自满，不置可否的郑重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你现在还是那个人群里刚刚表现出才华的人，你这种点子会让我感觉到你是个天才，但是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我对你的教导也不少了。你的发明还是以这种概念第一，实验和数据第二的态度摆出了，可是让我有些失望哦。我会吩咐人给你凑齐材料，你在实验实验和计算计算吧，我看看你的成效会如何。比如：需要多大的帆布和纸张棉布或丝绸，粗略估计的费用如何，载重如何。。。” 李辉听到这话则是把一本笔记交到了张小磊的手中：“这是不久前我在中央教习所模范班的模型实验笔记，我们大致算过来。运载十重的物体升空，孔明灯的体积大概是六十立方尺或者。。。或者折算科学单位两立方米左右。师傅还说过物体放大的情况下很多材料性能可能相对下降，需要更可靠和坚固，但我们估计，两千立方米的孔明灯应该就有希望携带四名体重大概在百斤左右的士兵升空了，全幅武装可以降低到两人。这些并不包括吊篮和炉具的重量。。。大小，大小大概是十八九米见方的正方体，复杂一点儿的形状我们实在不会算了。。。” 李辉还有其他几名比较天才的儿童其实并不比后世少年班的孩子差距大的太多，在教习所专门的补习之下，已经懂得很多现代小学高年级的实用知识，只是或许是没有足够的巩固时间，圆柱、球体的计算还并不是很熟悉。当然即便是这种程度也让张小磊多少觉得值得称赞了。 “那你想过没有，你设计出来的热气球，在战场上的实战效能如何，是怎样运用的呢？”张小磊见装态度稍稍有些改变，可是很多东西自己在心里已经估计了不少了。 张小磊曾经打算用热气球来发射百虎齐笨箭或者千虎齐奔箭之类，可是细算下来，就算是用儿童去做这样的事情节省体重。一个能够携带四名成年人的热气球携带二百公斤武器弹药和一两名二十公斤左右的儿童。其一般杀伤率撑死也就是用二千支火箭一次杀伤百余人。如果要进行弹药补充，哪怕是四名体力还算合格的拉线手，把一百公斤弹药补给到三百米高左右的上空少说也得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即便这样算下来短时间内的杀伤潜力顶多也不过一百五十人上下。 而这么大的热气球从后勤到准备到牵引，没有一个大型分队级别步兵班的人是根本玩不转的。更重要的是：从后勤的角度讲，即便一切都很理想，杀伤一人还是需要至少两千克的火箭弹药重量，同火炮实心弹相比没有质的优势。 张小磊读过一部明末架空小说，似乎火箭兵器大显神威，也曾经思考过为什么近代历史上这种兵器只是海战用途比较多，实际则没有发挥多大主战作用。现在看起来，精度和弹药效率应该是一个最重要的瓶颈。哪怕在自己的完善设计下这种兵器在这个时代已经显现的非常理想的大杀器，在火炮技术和战术不断进步的情况下，其实根本算不上多么高效的兵器了。 李辉跟着张小磊之后也看过张小磊提供的一些战斗详报，对军事有了更多的认知。仅仅是愣了片刻似乎也猜测出问题在哪里了。 其实这时候张小磊也发现：创意好的人，不一定具体设计和对军事的理解也一定好。 然而在这个时候，李辉忽然说道：“去中央教习所之前的时候我们小组就搞过不少的火药威力实验。还测试过上面发下来的我军标准军用火药。我估计，百斤重量左右的炸雷，就应该能够炸毁很多船只了。在陆地上，似乎后勤是个重要的约束，可是在水战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突破对方的防护。如果从一百丈或者一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上利用牵引在敌船的上方投掷专门的炸雷，哪怕因为高度过高四枚炸雷才能有一发命中敌船，那也一定会对敌船造成重创。如果几分钟的时间能够补给一轮弹药，一艘我军战船就有在一次作战中并不算有多长的时间内连续摧毁十多艘差不多大小的敌船。就算是摧毁不了也可以让其基本丧失机动力，方便我军集中兵力利用队形各个击破。这样要是以后遇到装备了众多火炮、同样安装了人力螺旋浆航速也不逊色我军多少的敌军船队，我们也就有了一战之力。。。” 张小磊当然为李辉的表现再次感觉到了一似惊讶，不过起初的时候并不怎样以为意。可是细想之下却觉得这个孩子说的不错。水战中最大的问题其实是破防，而不是如何以最少的弹药杀伤最多的人，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就不是太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也不由的称赞道：“你这个主意或许切实可行，来吧！让我们一起再仔细设计设计完善完善。。。” 第141章 火力思路的完善 构想中很好的事情，多少有些细心的张小磊却还是看出了隐患。在感觉到师傅的脸色有些不定的时候，李辉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些问题。 张小磊为了更有效的利用这个还算聪明一些的孩子，也没有打算卖关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进行类似测试的时候，有没有试过用火器发射的霰弹打天上的海鸟或者老鹰？我听说过中央所是组织过类似的活动吧？“ 李辉听到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低下了头：”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了。那放大十倍以上的热气球目标还是太大了。或许是一里，或许要近两里云层般的高度才能真正的避免来自对手火器的威胁。在这么高的高度，打击的目标如果是几十丈纵深的敌阵大军那还问题不大。可如果是针对水上宽不过两丈，长不过数丈的寻常船只，恐怕就算是一次扔下去四枚百斤左右的炸雷也希望渺茫。而且肯定存在不小的操作难度。。。” 张小磊点了点头：“其实对地也是一样的。一场仗还好说，如果是进行第二次交锋，对手肯定会针锋相对的发展处防空的火器。即便高度不得不提高到一里左右的高度上，也会让箭镖的指向过于向下，从太高的顶部角度攻击，效率也必然大大降低。。。不是说这种攻击方式不行，是：也能大量杀伤对手，可是相比我们现有的实力就几乎没有多少改善和提高了。。。” 习惯于异想天开的张小磊曾经陶醉于自己比其他的那些历史架空小说主角们拥有更广阔的思路。不是只会模拟和抄袭近代西方军事体系，可这个时候却也感觉到自己的思路似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并不是更上一层楼的方向。不仅仅是热气球，就是人力坦克也开始多少受到张小磊的一些反思。也不是那种装备不可行，而是耗费的人力工时太大，如果不在基本武器方面有所改良，实践效果也是难说的。 思路，应该还是建立在基本火器部队的体制方面：“杭州城外一战，新炮表现似乎并不理想，你有什么看法？“ 张小磊曾经对李辉将过很多原理，包括为什么使用某些规格的火器和弹药，这也让本来就悟性很强的李辉在这方面似乎并不比张小磊本人逊色太多了：“我们的线膛新炮，徒儿觉得。。。” “不必讳言”张小磊不以为意的提醒道。 “徒儿觉得有些大炮小弹的意思，而且线膛方面的做工也过于复杂。如果不是追求独头实弹的直**度，仅仅是发射霰弹，没有膛线也大可不必。。。” 听到这样讲，张小磊的思绪似乎也像打开了一扇窗户：的确，火器的设计一切要围绕效率来，并不是技术要求越高越新奇越高大上越好。似乎后世的霰弹枪就不是线膛的，坦克或者榴弹器发射的此类武器，也未必需要线膛。需要的仅仅是不卡壳罢了。即便是需要线膛，最简单的两道线膛解决摩擦和直筒弹药与身管的摩擦问题就可以。 “依徒儿的意思，似乎不论从应天城外还是杭州城外的作战，扛在肩膀上的发射筒都比火炮本身作用更大。这种箭霰弹火炮也无需太复杂的引信装置，初速，其实也无需太快。”李辉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只是自己也多少没有把握，也想听听师傅的意见。 张小磊听到这个主意同样想到了很多，在沉思了许久之后，一种火器作战方式和编排方式也渐渐出现在脑海里：“我明白应该怎样：箭霰弹用于无后座力铳手，每人从马匹到携带，可以背负驮载十支十千克，也就是十七斤左右的发射筒。两斤重的箭霰弹采用接近四分之一极限装药标准，有大致估算两倍强弩的初速即可，这样如果采用钢制发射筒则勉强可以承受。爆破队在之后一段距离上协助填装弹药，实际上是两个人配合使用这种武器。平均每个人利用填装好的弹药在大致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展开猛烈火力。然后两个人平均运用两支身管填装弹药，交由发射手发射，或者利用爆破手的辎重车辆、套筒架做为克服后坐力的手段。这样在比较短的大致三分钟半左右时间内，两个人最多可展开二十二次火力。或者，把集中发射囤积的填装好弹药的发射筒放在最后攻击阶段也行。四百组累计八百人，就可以展开八千八百发火力。两斤箭霰弹炮弹采用百枚两钱镖箭，一两半左右的发射外壳。从地面展开火力，在恰当的距离上反而能让箭支以比较倾斜低伸的姿态绕过障碍物覆盖到对手的阵列。一二百焦耳左右的箭霰弹能量并不足以威胁防护性车盾，还有大盾，可是对于单兵防护却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我们的箭镖材料尚可应该能大概率破防。” 张小磊继续说道：“热气球应该是有用的，但无需太大，那样就会有着使用的不便。它起到能够侦查联络的作用就好了。甚至只能很勉强的吊起一名七八岁年纪如你一样的接受过足够教育的孩子就可以，装备颜料笔、有比例尺和我军位置的纸张、尺子、空坠物和信筒。画出侦查到的敌军队形，并且标明对手的队列方向、主要旗帜位置、疑似主帅位置。就可以通过风筝引线一般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空投下来传递信息。这当然需要一些训练，但却未必不是不可行的。。。” “人力坦克？”张小磊再次沉默了许久之后也开始打开了思路：“我权衡再三，之前构想的作战方式未必能够完全发挥火力。五米长，直径一丈的铁筒至少可以安排两排四十名儿童，七八岁年纪的孩子我看使用十公斤的发射筒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这种东西不能指望靠四十个孩子自己的移动来推动。或者说：这种东西靠内部的人来人力踩动根本无法获得足够的动力，只能由后面的人辅助拉动。安排四匹披甲的好马，实在不行八匹。即便不能如马车一般飞奔，应该也可以有效移动了，除了八匹披甲的马之外还可以有二十个士兵辅助作战，负责反骑兵侧后掩护，还有协助机动，效果会更好。。。” 第142章 炮兵变革 同李辉之间的谈话让张小磊开始明白：创造与科技的完善很大程度上不是闭门造车，不是说不存在“闭门造车”这个步骤，只是需要坦诚的交流和开放的环境才能有效进步。就像近现代很多科学的进步，最早也是在学者们的交流和私人信件中完善的。船舱里两人再一次仔细研究从应天府到杭州城外的战例，发现的另一大问题就是曾经在湖州一带大显神威的精良火炮，开始渐渐的显得笨拙和低效起来。 很显而易见的一个问题是：不是说精良火药和不计成本的青铜与钢膛复合炮身没有价值，而是短时间内的杀伤输出太慢。因为近卫营战斗群的兵力过少，近战存在很大问题。顶多一千几百人面对十万以上大军，自己这边儿又不是什么精良骑兵，往往承担对敌军严重打击后的追杀溃兵的任务都会是问题，要冒很大风险。在对手的进攻中更是要力求避免对方迫近，这种局限导致了要么轻易击溃对手，要么陷入长时间的鏖战，对手还是有收拢相当比例部队的可能。 人数很少的情况下很难在战场取得胜势的情况下歼灭性的打击对手，特别是对手如果有所准备和完善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近卫营战斗群的思路就只能是在对手有效反应过来之前，就给对方以决定性和歼灭性的打击，来不及撤出很多部队，大部分人就只能溃散和装死了，“三分钟杀伤率”就是一个重要指标。 因为了解到近代拿战时代的一些炮兵知识，张小磊虽然意识到应该进一步增加火炮数量，减少后勤占用的火炮资源可还是认为一个炮组至少需要七人，整个炮兵营安排五个炮兵连，三十个分队，六十门炮就已经是顶天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选一匹优秀马匹来拉炮，也只有六匹马驮载炮弹，炮弹基数下降到四十八发。 李辉则试探般的问道：“恕徒儿冒昧，不知道全岛拥有多少体重在六百斤，合适挽载相当于两马的马匹？”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对这件事，自己也是留意过的：“南方优良的马匹本不多见，应天和杭州两战虽然消灭敌军骑兵辎重单位数以万计，大多数敌军的马匹不是战死就是逃散，还有很多与主人比较熟悉的好马难以驯化。不过还是有不到二百匹像样可以以一当二的军马留了下来。。。” 李辉继续说道：“出众的好马可以一当二，排除人力坦克所需及备用所需，至少应该有上百好马可以用于拖拽火炮。而操作火炮按照徒儿训练场上的观察还有实习，其实不一定要七个人，四个人也可以完成。四个人四匹马，一好三普。不算炮手自身的负载，至少可以携带一百八十公斤弹药，折合二十七份弹药，含包装或许重一些。不过我想应该也在负担范围内。这样一个分队三门炮组，一个连八组二十四门，四百余人的炮营可以安排九十六门火炮。装药标准按照每公斤身管千焦耳，并不怎样透支的程度，一次开火可以把九十六发炮弹发射到估算每秒半里的初速，两钱左右的镖箭五百枚平均每枚也应该有接近四石强弩近距离的威力，这样在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四百人上下的队伍可以打出六十二万四千枚子镖箭。百米精度范围内对典型的敌阵，重复命中和散布打对折计，将有机会在比较短的时间给对手少则三万多则四万左右的杀伤打击。如果结合前面所述的铳队，则在很短时间内就彻底击溃一个敌军战役集团应该不是问题了。我军兵力过少，战线也不会很宽，敌军就算有更多的兵力，能够在有效范围内同时对我军构成威胁的，满打满算两里方圆六七里战线，按照标准队形散布就得有百步上下的纵深，这些规模的对手在很短时间内遭遇到严重打击，就算不全军崩溃，也一定会给我军留下足够身管重新恢复射击能力的时间。。。” 正所谓一通百通，很多困扰着张小磊的问题，在同李辉这个在这方面多少有些天赋的孩子开诚布公的交流之后也就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李辉思索片刻之后接着说道：“水战的思路应该也还是依靠炮火，如果速度与我军差不多，同样安装有人力螺旋桨的敌船从远处逼近而来，一二百料上下可以方便登陆上的小船，我军同时可以开炮的尾炮为四门，上下两层；正好全服武装二十多支安装有人力螺旋桨的船只。要保证直射的时候箭霰飞镖不歪，一次发射百余枚，每公斤身管承受力最强的两千焦耳发射能量为估计。七轮开火可以打出两千八百支一两左右的镖箭，能量应该在两千焦耳上下。如果能够有效破防，即便只有百分之几的命中杀伤率，也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杀伤百人，让两倍以上的追敌丧失行动能力。不过似乎这个能量比起传说中两宋时候最大规格的八牛弩就是不知道穿透效果怎么样。船上的人员实在是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加强对人员的保护了。。。” 张小磊听到这话仅仅是思索片刻之后就放心了，在张小磊看来：箭支巨大的强弩穿透力不好很可能跟最大直径过大还有箭杆穿透时的摩擦力拖累有关。几千焦耳的北约标准全威力弹发射m80普通弹据说在合适的距离有四十英寸大概一米左右木材的穿透力。普通弹还不是最有利穿甲的外形，更别说动量上的区别。如果一两的镖箭外形合理，张小磊相信就是普通的船板再加上不那么变态的沙袋都不一定能够有效威胁。更别说人力螺旋桨为动力的船只其实并不适合规格太大，太为沉重的船了。 船队渐渐的向北航行，在拥有一些比较熟练的水手，沿海航行的时候也经常可以差人去岸上打听消息的情况下，数十艘船组成的船队很快就绕过了胶东，向着预定的目标行去。沿途之上并不是没有一些警讯，只是这时代大多数警讯还达不到数百里加急的地步。 第143章 津海门之战 帆船时代的登陆总是要方便和容易很多，尤其是主要船只根本不是什么太大的海船的情况下，适合登陆的地点和要求一下就增加了很多。 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隐蔽性，减少敌军溃逃的可能。近卫营战斗群几乎是在距离海津镇差不多有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上派遣总数为八百人左右的突击兵力乘小船上岸的，自从在崇明岛卸货之后就没有多少马匹跟随，一切从简。 天色重新开始蒙蒙亮起来的时候，张小磊亲自率领的八百名轻装突击部队上岸之后早已在连绵几里的范围内将津海门阵从陆上半包围起来，从各个方向上展开了突击。 部署在津海门左右的兵力还算是不少，至少拥有一个集中驻扎的五千名陆上官兵和几千规模水师组成的卫所，战斗力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海上不少船只在炮击之下不是被击沉就是被投降缴获的情况下，五千多卫所陆军还有组织起来比较有战斗力的数千乡勇万余人几乎是在很短时间内就展开了有效的反击，让张小磊也不由的大感以外。但仔细一想也就并不奇怪了。元末明初时三岛倭寇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同嘉靖年间，此时北方也是备倭的重点。再加上张小磊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依托海上的优势“窜犯大陆”因此部署在津海门的五千陆军三千水准还有退伍军人组成的数千乡勇还都是相当精锐的力量，配备了不少的火器火炮。 只是朱元璋等人还是低估了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给这个时代一般人的巨大迷惑性。警惕性很强的守军虽然在船队过津海门的时候就有了一丝防备，也做好了充足的防守战备。可是当发现逼近过来的那传说中的强敌竟然把八百人左右的兵力撒在了两三里范围内的进攻方向上，并且这些人还基本都是步兵，似乎还没有什么长兵器就不由的乐开了花。再怎么强的精锐以这种方式面对绝对优势兵力的己方守军也只有找倒霉而已。 当然，因为听说过那些南边儿强敌的一些风闻，津海门的守将也没有过于轻敌，而是把乡勇之外绝大多数兵力都投入到了进攻之中，以包括一千骑兵在内的四千人左右的兵力集中在百步左右范围内展开了侧击。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想到在刚刚逼近到敌军侧翼大概百步左右的时候就开始遭遇到了无后坐力霰弹铳打来的密集火力。仅仅是对手侧翼局部二百左右兵力很短时间内的几轮开火就打出了数以万计的霰弹，让几乎大部分骑兵在一瞬间就遭到了灭顶之灾，步兵也伤亡几百人。整个四千多人的队伍在很短时间内就伤亡上千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被打的四散奔逃，也不由的让张小磊刮目相看。然而当这些人意识到之前的倒霉不是运气不好，而是逼近过来的近卫营战斗群本来就拥有难以想象的火力的时候还是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很短时间内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其余的两千多人也不由的接受被俘的命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在思索片刻之后，张小磊没有打算收留这些临阵俘虏。所谓优待俘虏，很大程度上是兵源需求或者降低对手抵抗意志的需求，然而自己有着秒杀对手全军的实力的情况下，这就无所谓了。 此时的天津城还没有形成，整个津海门仅仅只有军营野战工事一般的土垒防护，城外血腥的一幕也震撼了几乎守城的所有人。原本有些动摇的守城意志也增强了不少。 可是那并非真正城墙还是无法抵抗上万焦耳威力霰弹铳发射的独头弹打击，接连不断几百人伤亡的情况下被击中兵力趁机进攻的爆破手们逼近到近距离展开爆破攻击战斗，猛烈的爆炸声中守军的防守意志很快就被摧垮了。 守卫津海门的乡勇仅仅是比同类部队精锐不少，可却终究不是军中的精锐。敌军拥有压倒性的优势自身伤亡超过两成的情况下，即便是在防守中也没有多少抵抗的决心了。 同往往异地驻扎的常备军统不同，对于这些训练装备还算像样的乡勇，张小磊到是没有打算全部处决，其实也有宣扬自身威慑力的作用。要是津海门一带的守军被全灭，谁来传扬自己队伍的威名呢？虽然当地百姓肯定事后也都了解一些情况，但能增加一些自身的威慑力和影响肯定是更好。 当然，张小磊也没有忘记围攻津海门的主要任务：船队缴获了二十多艘海船，张小磊亲自监督负责“拷饷”“吃大户”行动，避免一些过激现象，收缴的白银却大大低于预期，在这种陆海交通要冲，在短时间内仅仅只抄掠到数千两白银，铜钱到是不少，多达几万贯，然而对于此时的队伍来说也算不上价值太高的东西了。这固然有着经历过元朝统治的北方有白银外流的问题，似乎也有点儿少？ 张小磊最终不打算在津海门耽误太多时间，也知道抄掠不够多是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但此时更重要的目标显然是燕京一带。冬季的时候，张小磊就详细的打听也派遣人员化妆成平民在燕京一带侦查过。因为侦查的情况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军事敏感信息，仅仅是一些大户重地在什么位置、还有一些简单随便走走打听就能了解到的地图信息，因此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对北明多少有些了解的张小磊明白此时燕京的富庶程度当然不能跟应天比，甚至也不能跟李自成进北京的时候那个比，但是做为北明重要的全国性军事中枢，也一定是财富乃至工匠最为聚集的地方，即便一些人抽掉到了应天也是一样。张小磊并不相信北明会把鸡蛋都放在刚刚占领不久的一个篮子里。 在津海门一带临时征集了不少马匹资源的情况下，整个队伍也在稍作休整之后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燕京逼近而去。 同历史上不太一样，此时代的朱元璋不是在淮南一代起家，最终的定都也在北地燕京而不是应天一带。因此跟随张小磊一起出征的张诚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主公，我听说从北明太子到北明皇后此时都没有离开燕京，那里的兵力恐怕不会过于空虚。。。” 第144章 巷战难题 张小磊当然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虽然应天一带据说云集了四十万明军主力，至少还应该有二十万以上明军主力远在西南湖广一带，还要有不少边军来威慑北方，想来燕京的兵力应该不是很多。但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的，这个时代虽然大军调动不可能无衡无锡，但很多情报还是只可能有北明内部的人清楚。 从津门一带守军的质量看，也说不定此时的应天北明新军已经北上，正等着在京城内同自己决一死战？这样来看，云集在燕京一带的北明军队像样力量多达二十万左右甚至更多的概率相当不小。 近卫营战斗群当然战胜过这种规模的对手，而且也是在对手有预谋的围攻之中击破重围，可那也是建立在拥有炮兵配合并且辎重负重也不低的情况下。针对拥有重兵防守的全国性大城，贸然的突袭斩首战术仔细想来确实还存在很多问题。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显贵人家的土围或者庙宇？最好是大一点儿的，最好拥有比较厚实的石墙”张小磊自己身边的一名亲随询问道。 身边的亲随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能解决的，需要对这一带地理有所了解的人，不过发展到此时，近卫营战斗群在出发前已经不缺乏这样的人了。 一名归附队伍的直隶一带做为向导的军人家属回答道：“这一带似乎还真没有什么有名的庙宇或太大的乡间土围，不过前面不远就是河间府了，要不要。。。” 张小磊最终没有回避先拿下河间府在说。仔细想来，如果自己的队伍抵达的太过突然，不说细节准备方面的问题，有可能在夜袭进攻的时候，城头上根本没有足够的守军，如果是那样。自己所率领的队伍就有可能需要在这燕京城内同敌军的大军周旋了，那样的话反而会带来这样或那样的变数。要是敌军在城头上有重兵值守，那反而有机会给守军以重创，至少是给守城的敌众以普遍性的巨大威慑，就算无法真正的击溃对手，也能迫使燕京守军产生一定畏战思维。这样的情况下进攻城内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因为自己人手过于不足，宫城内的目标当然有逃脱的可能性，但只要进攻的节奏不遇到问题，也绝不会出李自成进攻北京时的那么多岔子，从南城进攻一定能够在主要地带的目标反应过来之前突入宫城之中。 河间府的守军并不算多，大概仅仅只有千把像样的人马还有两千多临时动员起来的青壮，按理来说这个兵力也不算太少。可是在近卫营战斗群的作战能力来说就有些很不够看了。仅仅是沿城角两个方向上以霰弹铳发射独头弹展开连绵不绝的精确射击就轻易瓦解了本就没有多大的河间守军的抵抗。占领河间府角的队伍以火力就很轻松的控制了全城。此时的河间府毕竟算不上青州或者济南之类的大府，范围有限的很。 此时的河间府尚没有完全的包砖化，不过府衙多少还是像回事的，在府衙的外围有着还算坚固的石墙。这些石墙在被音速初速的六七两上下、威力能有过万焦耳的独头弹命中之后似乎只有浅浅的凹坑，根本无法像对很多地方的城墙那样仅仅靠独头弹的猛烈袭击就打穿墙壁。几百名残敌在这样的地方似乎还打算顽抗。不过府衙的墙壁再坚固，防守墙壁的人缺额经不住的爆破杆的轰击，大门也远非坚固，还是很容易的就被攻破了。 简单的清理了下残敌之后张小磊率领着不少人的人来到了府衙正门外围石墙附近，这似乎是能够找到的最为坚固的墙壁了。寻常大户人家的府院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标准，可是那燕京的府宅乃至宫廷之内却很不好说了。 张小磊用以一根木棒在火把上烧了烧，又命人灭了火。并用这部分已经成碳的木棒在坚固的石墙上画了一个高不过一米上下，宽大概两尺左右门洞：“试试看，到底需要多少发独头弹才能在这石墙上开便门” 跟随在张小磊身边的近卫营战斗群士兵虽然年轻，但也都是很有头脑和战斗经验的人，知道射击这种坚硬目标是有弹丸回弹风险的，小霰弹也就算了。六七两重独头弹的回弹就是身着精良铠甲也很有风险，因此二十人左右的两个战斗队先是主要在一侧以略微倾斜的角度向外开火射击，当然倾斜的角度并不大。在不过一丈左右的距离上就算不以精度见长的火器也能把弹丸打在两寸直径左右的范围。二十个人接连不断用填装好独头弹的霰弹铳开火，一共进行了一百次射击，才形成了一条连绵不绝的弹痕线，就像能够切金断玉的利器在石壁上打出的线路来一样。可是那石制的墙壁似乎有些出人意料的坚固，即便是很多弹丸重复命中了中弹的部位还是没有打穿那厚厚的石墙。看起来，抗战时期让日本人都有些头疼的某些特殊目标的确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用铁锤砸砸看！”张小磊下令道。 专门用于在某些土墙或者不牢固建筑的小镇里开便门的铁锤不同锤头轻小的战锤，份量足有二十斤以上。七尺左右的锤头两个人配合着一起轮圆了的情况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民居砖墙几乎都无法抵挡。可是这样威猛的开墙锤接连又砸了十几次也不见动静，只是砸出一个还算不小的凹坑。 张小磊也不由的感觉到多少有些棘手，看起来，这如同宫墙一般的石质建筑还真不是可以轻易破开的。这个时候在张小磊身边不远的李辉似乎感觉出了什么端倪：“要是把十斤炸雷安防在这个锤砸出来的坑上，然后爆破会怎样呢？” 听到这里，张小磊终于重新生起一丝希望，看起来，哪怕是坚固的石头厚墙应该也是有比较简单的办法破开的，仅仅是有一种预感觉得似乎未必能保证成功。石头墙这么好对付，抗战时期的日本人在衡阳和台儿庄就不会碰那么大钉子了。 第145章 突击燕京 十斤重的炸雷猛烈的在被铁锤砸出来的缺口处爆炸了开来，当硝烟渐渐散尽的时候的，石制的厚重墙壁还是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被炸出一个洞来。知道亲卫连里又有人那来几把沉重的铁锤十几个人轮番动手，费了不少功夫才在那连打被炸似乎有些松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洞来。 张小磊对此却摇了摇头，破墙攻击的最主要目标是增加突然性减少伤亡概率。可如果花费这么长时间才能破墙，里面的人必定有所防备，这个目标就很可能达不到了。 不过这爆炸声却让张小磊想起了什么，似乎是自己一次旅游时看见水泥厂炸山的场景。为了追求破片杀伤率，十斤重的爆破杆雷其实是浪费了不少装药空间的。而如果在石墙内打炮眼，并不需要浪费太多的弹壳重量。 在仔细的权衡思索了片刻之后，张小磊整理了整理思绪吩咐道：“我们在这面墙另选一个地方试试吧，独头弹攻击排的人全过来，四十个人分两边站开火的时候注意错开角度交叉向外，然后再把准备的爆破火药准备好。我倒数三二一，然后全排的人用霰弹铳发射独头弹攻击。我用独头弹在地面上开个孔。在保证准确的情况下速度要快，打光一百二十枚弹丸之后不管有没有炸开缺口。爆破组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十斤的黑火药安装好。铁锤的底部顶住地上的缺口，另一端顶住黑火药，然后引爆。。。” 猛烈的铳炮声再一次密集的响了起来。上万焦耳能力的十斤霰弹铳发射的独头弹还算有一定威力，上百支发射筒连绵不断的轰击之下还真迅速的轰出一个小缺口来。此时负责安放炸药的爆破手迅速安装好准备好的火药、在用铁锤完成了固定之后进行了引爆。 猛烈的爆炸声重要撼动了早就在上百枚弹丸的轰击下有些松动的石墙。整个石墙终于被炸出一个两尺范围，很勉强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缺口，张小磊身边的官兵们也多少都有些兴奋起来。这个缺口虽然看起来小了一些，但是想来如果是两个排的人换用独头弹霰弹铳进行攻击并安装二十斤左右的黑火药，一定能够攻破绝大多数石头墙壁。 攻破一面看起来很厚的石墙整体消耗看起来，累计消耗的弹药似乎和一个普通人的最大负重或体重差不了多少了。这意味着八百人的队伍携行空间就算有十分之一用于这种厚重墙壁穿墙攻击，也仅仅只能破开八十次到一百次左右的石墙，不过这在张小磊看来应该已经足够了。队伍进攻的时候很显然只需要对那些有可能藏有重兵的人这么干。 在找到了巷战攻击中的最大难题之后，整个营队又开始在整个河间府进行了持续大半天左右的巷战攻击演练，包括如何对付在其他街道或者房屋的后面使用弓箭集群乃至投石集群的对手。如何进行复杂地区的残敌搜剿和清理，如何用霰弹铳最有效率的向那些随时可能暴露出来的目标进行攻击等。 只要怀有一颗立足于实战而不是单纯为了应付考核的心，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全近卫营战斗群的队伍就选拔出了在应付突然目标方面最优秀的士兵做为专门的境界射手，还利用河间府的城墙演练了如何利用爆破杆改进后的杆子攻城和下城，还有如何应对敌军的威胁等。 夜幕渐渐降临下来的时候，全营在稍作休整之后也开始正式北上了。 几乎与此同时，燕京留守的朱标、马皇后，汤和、徐达等人也得到了津门乃至河间方向不断传来的加急警讯，知道这一股敌军人数虽然看似不多，但却是绝对不可小看的一股力量。之前的从前线发回来的讯报中得到证实的很多消息就已经确定那些有关东南强贼恐怖战斗力的传言并非是虚言，而是很大程度上的事实了。 不过不论是此时的太子朱标还是马皇后或者其他人，都不是什么胆怯畏战的承平朝廷，听到这样的警讯也没有多少人感到惶恐。 此时的燕京做为留守之地依旧留有北明强大的军事力量。包括汤和、徐达负责的两个野战集团各十万左右的作战力量，皇宫直属卫戍还有其他一些勉强像样的城防武装五万人，总计二十五万左右还算像样的人马，如果把披甲率稍微差一些，战斗力也稍稍差一些的人都包括在内，凑出三四十万兵力都不是难事。 似乎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个都城拥有这么多的像样力量来守卫一座成池，因为历史上当一个政权的首都被兵临城下的时候，往往不是在王朝末年京营已经衰败的时候，就是野战力量在之前的出动作战中折损的七七八八了。拥有二三十万人的兵力守城，类似不久前的应天之战中那样，往往意味着就算防守连绵数十里的城头，守军也有足够的兵力来轮休，并且保持充足的预备队。再加上整个燕京的城墙已经进行过一次大修，几乎都包上了砖头不说还有很多马面以及守城物资囤积。如果说在前线人马损失殆尽的情况下遇到几十万大军动用大量人力物力的攻城，那或许有危险。然而如果只如内部的急报那样，面对不过区区一千左右的强兵？真看不出会有什么危险。不管是徐达汤和等人还是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太子朱标都觉得燕京的守备根本不是问题。 恰恰是对军事常识了解的并不算很细，也基本是个外行的马皇后从自己的直觉中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不安，在私下里还是对朱标劝说道：“未算胜，先算败，还是小心些为妙。虽然这宫里似乎有一些藏身之处，还是再多准备准备些才是。我担心那些强敌未必采取强攻的办法，要是通过其他的手段潜伏入城。。。” “母后，放心吧！这些日子各城门都严令禁止人员出入，整个城门就算是白天也是紧闭着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能混进来，就算是混进几十个高手，又怎么肯能是宫内上万精兵的对手？” 第146章 潜伏突击 此时的燕京并没有经过十五世纪那样的大规模扩建还有明清两代的发展，皇宫在很大程度上接近南门。因此城南也就是很大程度上的重中之重。大概不过十几里长左右的南城在警讯传来之后在城头上部署的兵力足有三万人之多，还有三万人左右的兵力在藏兵洞内，另外三万多人做为预备队集中起来云集在各处，随时准备上城支援。 不同于历史上的时代，在这个位面，南北双方长期对峙积累的战争经验更多，北明很大程度上并不缺乏城池攻防战的经验。堆积在城头上的兵力充足但也不算过多，城下却部署有足够的预备队并且能够通过早就准备好的渠道迅速增援上城。整体来看，部署在南城一带的兵力几乎同十万人的大军在按照标准队形完全展开的横队也几乎差不多了。 “盾牌和木桌构成的掩体在整个城头上都架好了？”在风闻到警讯之后还是带着很多亲兵亲自来南城头视察这一带的防守情况的。 “都准备好了，按照您的意思，城门也用数块五千斤的巨石顶住。还有很多负责防守城门的辅兵。除非那传说中的强敌可以插翅飞过来，否则想要攻破城墙是痴心妄想。。。”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负责城南防守的亲信也多少有点儿不解：“我军这些队伍也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就算那来袭的强敌很精锐。在下也实在不相信出动几万大军，在拥有几十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依城而战还能输了不成？为什么不在城下部署一些兵力，并做出积极防御的准备？” 汤和面对何种疑问担心手下人托大，就郑重的告诫道：“那是你不了解那强敌一些详细的情况，记住：绝对不可以轻敌，绝对不能让这些强敌迫近城墙，明白了没有？” “属下。。。属下明白。。。” 充足的兵力和物力让整个燕京城的各处城墙都有足够的兵力来值守。为了避免意外，傍晚来临之前，整个南城头的队伍就完成了换岗，精力充沛的官兵们点燃了不少燃烧着的大型油灯并挂在城墙的外面，一方面避免了暴露城头上的守军，另一方面却能最大限度的在黑夜来临的时候照亮城下，这也是多年来无数实战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警讯临近，很多城头上的官兵们也大不同于以往，知道战争风险随时来临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并非像平时那样心不在焉了。 大概在黑夜将领不久，张小磊所率领九百人左右兵力规模的战斗群就逼近到了距离燕京南城头大概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勉强可以在黑暗的保护之下看清城头并用还算像样的命中率攻击城头上上的目标。建立了出发隐蔽阵地之后就开始缓缓的趁夜逼近到距离城头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然而在这个距离小心翼翼的展开宽大的战斗阵型，以十几人左右的班为单位形成八十个左右战术队形形成了从整个城南方向从西南角到东南角乃至南城门分散而连贯的阵型。 午夜渐渐过去的时候，开始以缓慢的速度不断向前以爬行的速度移动，并开始逐渐迫近到距离城头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经验还算丰富的守军当然也做了还算充分的准备，虽然没有人愿意独自在城外面对强敌送命，但还是安排了不少猎犬栓在距离城头很近的地方。这些猎犬经过一定训练适应了诸如黄鼠狼、老鼠、夜莺之类的自然环境，只要不是有生人迫近就不会叫起来。 相比平庸的守军，这种防止夜袭的手段多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虽然整个南城以南不过数十条这样的警戒犬，却也让队伍在逼近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了暴露了行踪。 一开始城头上的守军听到犬啸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出什么，毕竟就算是经过简单适应性训练的狗，虚警也是很常见的。可是值守的军官不敢松懈，下令用投石机接连不断的向城外投出虽然有攻击作用，但主要是照明用途的火球，终究还是让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在黑夜中不得不暴露了出来。 此时，天色也基本上是刚刚蒙蒙亮，城头仅仅是勉强能看见一些人影。张小磊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城头上很可能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兵放心的开火了，迅速用铳炮声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为了压制城墙上的对手还有一些特有的中近距离散兵，这一次出征的时候各队官兵也有准备好的模具制造了不少不到一钱，大概只有六分左右，约两克左右的轻小铅弹。发射这种铅弹的时候，有效射程往往也只有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不过即便是在这种距离上，也基本有数十焦耳的威力，只要不是专门的铠甲或盾牌都能够有效的开口放血，攻击和杀伤的目标也主要是可能暴露出来的头面类目标。 因为弹丸轻小，用十斤包钢无后座力霰弹铳也几乎一次能打出上百枚提前填装好的弹药，集中经济和散布到城头不过方圆一丈左右的范围内。压制效果几乎连绵不断的一名无后座力霰弹铳手就能强过上百名弓手。 一时之间让城头上的守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不少人在城外猛烈的火力压制之下因为不注意隐蔽而惨叫起来，这多少也提醒了张小磊：此时天光虽然没有完全放亮，但是如果真的能够通过一轮总攻击给城头的守军以决定性的打击，是有机会有效的清理残敌。如果在各个方向都攻上了城头，抛射过来的弓弩威胁应该不大。至少就张小磊对北明军队的了解，精锐的弓弩手和火器炮手应该并不算多。 因此，在战斗打响后不久，总攻击的信号弹就飞上了刚刚蒙蒙亮的天空之中炸开了花。各班只留下两三名掩护手、其余的人都做为爆破手抬着早就准备好的爆破杆冲向了城头的方向。 八十多攻击队的七百名官兵抬着两头安装着炸雷的五丈竹竿达成的爆破杆冲向了城头，在距离南城头大概还有两三丈左右距离的时候就纷纷将竹竿搭在了城头之上。 第147章 闪击破城 在这个时代，为了防止云梯被投石机砸断，或者有效防备冒出头来的弓箭手比较方便的直射，云梯往往都是尽可能的贴近城墙。虽然这更有利于城上的守军投掷各种守城物，可相比之下还是要安全需求。 还没有太多的人意识到火器时代的来临也在悄然改变着攻城战的规则。在能够以城头上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就能把大量弹丸以弓箭不可及的速度投射到城头附近的时候，守城一方拥有的工事优势实际上大幅度的削弱了。 在爆破杆逼近过来的时候，往往无数支守军支起的人力叉也架了过来，打算抵御那些逼近到城头上的杆子。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是打算登城的先兆。只有少数了解详情的军官将领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可惜在这个时代，从来是主张“愚兵”，军官将领们是根本不可能如某些革命化军队一样战前开会同士兵们讨论可能的强敌具有哪些特点。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或在城头上直接爆炸，或在距离城头有一定距离的空中爆炸，七百多支五六丈左右的竹竿架起来的爆破杆雷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炸雷刚刚搭上或逼近城头的时候就被连着火绳扳机的引线引爆了。 这时代就算精良一些的十斤重的黑火药爆炸物，真正的杀伤效率也达不到一斤重的现代防御型手榴弹的地步。但两公斤以上的黑火药炸出的大量预制弹丸还是造成了大规模的伤亡，超过一万名守军在很短的爆破攻击中就非死即伤。 严重的杀伤一下就震慑住了连绵十几里范围内的守军，正当城头上的敌军有些犹豫和徘徊的时候。城下的官兵们开始迅速接连不断的用另一头的炸雷反撬过来针对城头目标再次展开了一次爆破攻击。 这一轮袭击杀伤效果和突然性似乎差了一点儿，但是同样造成了城头上数以千计的伤亡损失。经过这两轮猛烈的爆破攻击，原本质量还算不错的城头守军被炸的彻底萎靡了下来。 负责突击的小组在其他人的配合下也开始迅速利用竹竿展开登城突击。哪怕此时如果城头上的守军有最起码的抵抗，也不会被稀薄的兵力用竹竿就能登上城头，可是在过半的执勤守军死伤，哀嚎声不断的时候，就连准备好的一些预备队都对增援到城头畏缩不前起来。 在汤和等人的严令下城头下方的预备队开始源源不断的增援上城头的时候，至少有近二百名近卫营战斗群官兵登上了城头。如果这些人仅仅是一般的冷兵器士兵，很可能在守军猛烈的一轮反击之下就会被一扫而空。可是二百人平均每人在精良的铠甲之外都携带了至少六支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城头下的士兵还源源不断的利用早就准备好的吊索接连不断的把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接连不断的吊上城头。 在很短的时间内二百名左右攻上城头的官兵就以填装好弹药的独头弹霰弹铳和发射轻小霰弹的铳炮杀伤了数千名从各个方向远远不断增援上了援兵，南城内测的守军士气在这样猛烈的打击之下迅速萎靡下来。守军反扑的攻势刚刚停歇下来的片刻时间内，城下的近卫营战斗群官兵开始源源不断的补充上了城头， 从展开第一轮爆破攻击开始，到近卫营战斗群大部分人员几乎在短时间内占领重兵防守的整个燕京南城头、不过三分钟出头左右的时间，算上大量人力车和马匹携带过来的辎重被运送到了城头也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多次作战的经历、之前充分的准备带来的自信和熟练，还是无形中开始改变了整个近卫营战斗群的战斗力，整个队伍并不是一年前那支畏惧近战恶战，只能依靠火炮火器来防守的队伍了。兵源的心理素养并不算突出，在接连不断取得大胜和经历很多同大规模对手交战的锻炼之后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血腥的清理了城头上守军和残敌之后，南城墙附近的北明军队也开始反应过来，退到了距离南城头一定距离的方向之外，开始接连不断的用投石机和箭雨展开了猛烈的还击。 然而在这个时候，天色虽然没有完全亮起来，却也足够让攻上城头的近卫营群官兵们看清从天上飞过来的各种投石机发射的巨石和箭矢了。在兵力并不密集，自由躲避空间很大的情况下并没有带来多少伤亡损失。 张小磊却没有忘记这次攻击作战的目标，在攻上城头之后从城南门两翼收缩兵力到大概四里左右的范围之内，也重新准备好新一轮的弹药填装之后，就做好了攻击作战的准备。 猛烈的铳炮声再一次密集的响了起来，面对披甲持盾甚至开始用不少车辆抵挡霰弹威胁的城下守军，近卫营战斗群开始主要使用六七两重的独头弹攻击对手。上万焦耳能量的音速六两重弹虽然对石头砌成的厚墙威胁能力很低，可却不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盾牌或铠甲能够抵挡。在那些十六世纪三磅轻炮都不一定具备的能量供给下，很多弹丸竟然可以接连穿透目标上身盾甲正面再破身而出给后排的敌兵造成伤亡。又或者接连让多人的腿步遭遇到骨折的威胁。 很短时间内接连不断的炮火再次给城下的守军带来七八千非死即伤的严重打击，不少旗号手和军官也都面临严重伤亡风险的时候，即便是汤和派遣出去的督战人员不断弹压督战，也遏制不住南门附近明军溃败的趋势了。直到这个时候，惶恐之中反应过来的守军才终究意识到这股强贼强大到了什么样儿的地步。 张小磊没有犹豫，在城下的敌军开始溃败之后迅速组织六百人左右的核心攻击部队下城向城内敌方宫殿的方向攻取、只留包括伤员在内二三百人的力量驻守南门。一方面是扼守退路，另一方面是通过俯览全城用早就准备好的信号弹给进攻的队伍以警示，最大限度避免可能的危险。 第148章 包抄宫城 有人曾经想过那些强敌会通过挖地道或者暗中渗透的方式攻入燕京，也有人想过骗关、银弹、里通外合等手段入城。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在防备严密的燕京城南，那些人竟然能够眨眼间突破高大的城墙还有至少十万守军及预备队的重围，闪电般的就从城南正面逼近宫城。 朱标等人当然也有手下密切的注视着城头上的动静，当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如同滚滚闷雷一般在整个城南响起的时候，很都人都知道大事有些不妙了，已经开始有一些聪明的人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然，张小磊等所率领的近卫营战斗群虽然在以分钟计算的数分钟内就攻破了城南，并开始针对城下防线展开集中突击，汤和直接派遣亲信军官的通禀还是先一步到达了宫城之中。 “娘娘，殿下！赶快快撤！现在走还来的及，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一名守卫宫城的亲信军官说道。 如果不是这时候距离宫城不远的铳炮声已经清晰可闻，不少城外的守军都被迫撤退到了宫城之内，马皇后简直不敢相信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就出现这样的变故。这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强敌入侵，按照常理很可能就是某些将领暗中叛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汤和手下十万大军，怎么连片刻功夫也都守不住！”此时马秀英此时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强敌难道真的强到如此地步么？ 此时的朱标虽然年少，但也接触到不少军机要务，提醒道：“父亲英明神武率领几十万主力南下，也被那强贼牵制在应天府不敢妄动。这些强敌真的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还是先行撤退到城北再做打算吧！” 想到继续留在宫城之中可能的危险与危机，还有万一自己等人被俘可能带来的后果，马皇后等人还是同意了立即从宫城撤退，并且暂时放弃携带其他闲杂人等撤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来了负责留守的亲卫首领，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了一些亲卫首领们的便装。携带了印信文书之后就从匆忙的离开了大殿向宫城以北撤去。所有的这一切，不过也就是半顿饭的功夫，虽然慢于学生军训紧急集合，可也绝对快于绝大多数平民家的出行准备，算的上干净利落了。 可也就是在这短短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分头包抄的近卫营战斗群至少两个连战斗群的十八个分队已经开始从东西两个方向上包抄过来。 经过城南一带的交战，张小磊也对近卫营战斗群的能力有了不少的感悟。以前自己的看法：虽然采用了很多方法最大限度的提高战斗力，但是此时近卫营群的战斗力应该不会比甲午战争或普法战争后装线膛枪时代的列强军队更强。采用单路横队或者散兵线战术就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实战证明：虽然自己这支用古代技术以巧妙方法的拼凑起来的超越时代火力队伍，未必能够打的过同等兵力的甲午日军或者晚清中法战争时代的法军。可这支军队却是专门为了克制传统冷兵器部队而设计出来的。同19世纪末的精锐列强硬碰硬难说，但是在“虐菜”效率方面显然就要比单发的后装枪高出一筹。每个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打出至少六七百发以上事先填装好的霰弹的情况下，即便是一个班的十二三个人，往往也有很大概率在一次短促的交火中就至少杀伤几百名敌军，震慑住一两千以上规模的对手。这还是在对方防护装具并不算太差的情况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相互之间的间距足有六七十步的距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班左右的单位只要班长自己不犯严重错误，就不会轻易的在短时间内陷入陷阱。 感觉到宫城正面的守军连同从城南撤退下来的对手形成了兵力十分雄厚的连贯防线之后，张小磊权衡片刻就迅速下令分出不少部队展开包抄战术以最快的速度直插宫城。 宫殿正南方形的展现上云集起来的数万明军一时间也感觉到了进攻压力的减轻，可是因为之前的威慑，就算是汤和也不敢轻易的在对方猛烈的火力之下展开反攻。曾经有不少例子，以为很多下级军官见到驻守的强敌很少，就直接组织兵力展开反攻。 然而，非运动状态下留守的近卫营战斗群官兵往往有着更多的武器弹药准备，哪怕仅仅只有三四个人，也可以在不到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接连展开十四五次开火，打出五六十支以上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一下就能让上千进攻的兵力萎靡不振甚至溃败下来。 大概在对峙了数分钟之后，汤和才终于发现似乎情况有些不妙，因为两侧响起了密集的铳炮声。很显然：这支强敌并不打算在数万人构成的正面战线上啃骨头，而是打算采用包抄战术开始打算从更广的范围内抄掠中枢。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的明军也不得不向宫城之内撤退。 在宫城内牵制住这支强敌，守卫住拥有不少坚固工事与墙壁的宫城，等待着徐达等人从其他方向上抽调兵力，针对兵力薄弱分散的这些强敌组织反击，是此时唯一的胜机了。 短暂的交锋也让汤和稍稍看明白了一些这些强敌的作战方式，猛烈的火力往往是靠比较沉重的负重乃至事先填装好弹药的大量霰弹堆积起来的。进攻中的强敌一定无法有效得到来自于城头方向的补给，威胁和作战能力应该是有限的，而非无法对抗的。 宫城之内的宫女嫔妃还有相关的太监之类并不算太多，达不到王朝后期往往拥有的那些规模，因此整个大殿还算显得空旷不少。统治层上层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过于繁琐和恶化，因此数万明军在撤入宫城的时候没有发生太大的混乱与困难。 唯一让汤和感觉到一些压力的是：打算撤退的太子朱标还有马秀英等人还是晚了一步，刚刚临近宫城北门的时候就听见宫廷万密集铳炮声，不得不放弃了逃离突围的打算。 第149章 巷战打援 不同于很多金元以来里坊制的北方城市，燕京此时里坊制并不是非常严格。四十九坊之间并没有十分严格的坊墙间隔，居民因为历史上经历过不少战祸的缘故也不是很多。元朝败亡之时，元大都境内的不少色目人不是遭到了清洗就是北逃，整个都城人口从原来的八十多万减少到不到十万。蒙古平民百姓当初在元大都时往往也不是拥挤在市井狭小的民居里，而是在城北部不少地方修建有“城里的蒙古包”大多每户都有三四十平米的面积。富贵人家居多的城南，则更是没有大杂院一般比较复杂的地方，这更让包抄突击的近卫营战斗群官兵没有遇到太大阻碍的就完成了对整个宫城的包抄。 当然，按照这个时代的一般军事原则来看：这种包抄是很不牢固的，整个宫城附近的外围连绵数里仅仅只有四十个左右进攻突击班，只有张小磊身边还算云集着百人左右的亲卫连，还有不少人力车携带的辎重弹药。连一条比较像样的横队都很根本无法形成。 从其他方向上增援过来的明军并不了解近卫营战斗群的猛烈火力，见到仅仅只有稀稀拉拉形同匪盗流寇一般，最多十几人为一队的团团伙伙，就贸然的展开了大大小小不少次进攻。结果当然是在燕京宫的外围之战中付出了严重的代价。就算一个分队所携带的七十二支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发射筒内的七千多枚七分霰弹无法击溃数以千计的重装敌军，相邻的两到三个分队随时打出的一二百支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乃至有可能从更远距离上侧射而来的威力巨大的六两弹丸也让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明军无法撼动宫墙之外的包围圈。 不过，张小磊此时也看到了问题所在：尽管拥有极强的战斗力，让整个队伍的实力完全不下于十万精兵甚至更有甚之，可是如果在此时展开针对宫城的破袭战，却可能让队伍陷入宫内守军与宫外援兵前后夹击的风险。要想安安稳稳的针对燕京宫城展开行动，首先必须想办法清理掉从其他方向上源源不断增援过来的敌军援军才行。 而在此时，唯一还有一些富余兵力和机动兵力的，也就仅仅只有张小磊身边的百多名亲卫连官兵了。似乎自己的安全反而成了占用兵力本就不宽裕的队伍的一种累赘。 张小磊并不是天生的帅才，也非将才，校才也未必合格。临阵经常优柔寡断，不过在思考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亲自率领队伍针对敌军的援军展开反击，甚至不惜进一步分兵成三个排战斗群。在距离城南不算太远的情况下，城头上负责观望警戒的预备队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敌情的情况下直接以信号弹警戒，也是张小磊最终敢于积极行动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就在这个时候，两三里外的城头上飞来多支信号烟花弹，直接落在距离自己的队伍并不算太远的方向上爆炸开来。这种烟花弹虽然是在空中爆炸，可因为是没有什么霰弹的纸壳，带来的危险并不大。从两颗相距时间并不是很远的烟花的弹的先后降落方向，张小磊判断出从城头其他方向集结过来的明军主要分布方向是什么。虽然不能得到很详细如同地图全开一般的信息优势。但在双方都很难判断敌情的情况下，这样一点儿信息上的主动权也给亲卫连的官兵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张小磊迅速命令整个亲卫连分成一个亲卫排和六个战斗分队，从多个方向上悄悄借助着街道两边的房屋掩蔽向增援过来的明军主力方向逼近而去。 因为其他城头不是重点，徐达手下的兵力连同一些城内比较精锐的治安队伍算进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万人，因为多多少少要在各处城头上留下像样的警备力量，增援过来的明军也仅仅只有七八万人。通过纸条信息临时镶嵌在六两弹丸内射过来的“纸条弹”，还有信号弹，掌握主动权的亲卫连在逼近敌军援兵迅速就对逼近过来的明军展开了猛烈的伏击和袭击。 没有多少坊门阻挠的宫廷四周的一条街道上，一万五千增援过来的明军在连绵两三里的范围内形成两道五人排，紧密的警惕着两旁的房屋并不断展开包抄行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火力沿着整个街道突然从几处居民内的窗户里侧射过来。三个分队三十六名亲卫连官兵人人背负着一石重量，至少十支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三百多支填装有六两重弹的弹丸沿着街道抛射过来，猛烈的弹雨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让上千明军非死即伤。沿着街道接连不断的人倒在弹雨之中带来的震慑效应让两端的队伍不得不向中央方向集中，又带来不少人因为混乱和踩踏而死伤。当混乱过去，遭受沉重打击的明军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烈的火力再次袭击过来，又是数百明军非死即伤。 如果是空旷的地方正面交锋，就算以近卫营战斗群战斗力，也根本无法靠几十人的排群就去挑衅一两万人的增援大军，肯定会在一轮猛烈的开火之后就会陷入无弹可用的境地遭到对手的集火反扑。可是规整的巷战环境，却最大限度的发挥了近卫营战斗群所拥有的优势。因为就算很近的距离，对手也不可能迅速攻过来造成威胁，兵力优势带来的投射火力优势也大打折扣，非常有利于小规模的部队在南城头有效的信息指引之下展开灵活的行动。火力战也不再是“一锤子买卖”。连绵不断的密集铳炮声接连不断的在宫城四周响起，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整个亲卫连战斗群包括亲卫排在内的九个分队就接连不断的展开了四轮次开火，平均每人都至少把四十多发份弹药打入了增援过来的敌群之中，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造成了增援过来的明军上万人伤亡。 几乎与此同时，包围宫城的队伍也在张小磊的命令之下抽调了十多个分队投入到伏击和反击的战事之中。直到此时，包括徐达在内的增援过来的明军才感觉到这支传闻中强敌的恐怖所在，不得不全速向外撤退逃离了险地。 第150章 零散巷战 “那些强贼为什么总能发现我军大堆人马的位置？”在败退到临近城北的空旷之地后，不少军官将领都有些抱怨道。也有一些聪明人意识到了什么：“是那城头的烟花！肯定是那些从城头射向我们的烟花在给入城的强敌通风报信！” 徐达也多少是个有些脑子懂得一些实践的指挥经验的人，知道面对这么强的对手，想短时间内反攻夺会南城头基本没戏。回想之前各部队遭受严重伤亡的原因，队伍的队形过于密集，在巷战中还按照传统的套路肯定是个严重的教训。 “让各队把箭术、铳术、刀盾突出的人都选出来！”徐达迅速下令道。从各个城头上的守军到退下来的七八万人中很快就选拔出了一万人左右的精锐，并很快让这一万人以小队为单位分成了二百队，每个小组以五十人左右为队。 徐达亲自对这些人郑重的说道：“战死的人赏银二百两、钱千贯，赐良田百亩。负伤的人减半。斩首一级赏银千两、赐良千亩，姓名立碑并记载于文史。去的人不强迫，但是自愿报名。报名是自愿的，可要是报名之后有人身上没有负伤，或者没有负敌军火器所制造出来的那种特有的伤情就归来了。抽五杀三，逃兵被查出抽十杀九！愿意的先站出来，然后按照要求组队。目标只有一个：自由行动，分头逼近宫城，以杀伤那些强敌为目标。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在这个时代，又是内战而非有鞑夷之辩的外战，士气除了人情关系和集体认同很大程度上就是靠赏罚维持。如果能够做到赏罚落到实处而且也比较公平，而不是像不少南方军队那样有军官贪功的问题，就算是几十贯的抚恤也很容易让并不富裕的绝大多数民众满足。价值两千贯以上的赏赐还是针对普通士兵，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很难想象的。相当于一夜之间就从贫困或勉强糊口的地步让全家人都能过上了元不止小康的富贵生活，更别提青史留名这么大的诱惑力了。就算队伍里的精锐，平时里因为下面新兵们的孝敬日子过的并不算太差，那也是极有诱惑力的。再加上并不是什么必死的任务，绝大多数队伍里的精兵骨干都踊跃报名。 徐达的思路也很简单，既然集中起来的队伍会遭遇到对手小分队火力的巨大杀伤，那就以分散对分散不断消耗对手，至少能在整个白天最大限度的牵制对手的兵力。夜晚的时候在展开集中进攻，力争把这股强敌驱逐出城南。至于歼灭性打击对手?不久之前的徐达或许有这种想法，而此时却没有了。按照常理，这种分散的对射战，拥有火力优势的一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优势。 就在明军重组队伍准备反攻的时候，张小磊也发现自己在部署上的不少问题。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距离名将或优秀校官的差距太大，在兵力部署方面依旧过于保守了。首先是扼守南城头通道并不需要二百人左右的兵力，特别是城内守军死伤数以万计，又有数万人被围困在宫城内的时候。因此就从城头抽调下来一百一十人大概这和九个十二人分队的队伍。三十名伤兵和五六十名步兵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因为城头上有囤积的一些待发火器，又明显处于防守地位的有利条件，至少扼守对手白天的反击是没有问题。就算有危险，也很容易以信号呼叫城南队伍的援助。 同时，从围困宫城的队伍中，张小磊也抽调出二百多，再加上原有的亲卫连。除了亲卫排之外仍然有多达二十七个分队的机动力量。集中起四百人以上的机动力量，张小磊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给燕京城其他地区的明军残敌以进一步的清剿和打击，清剿活动至少持续到中午。然后在下午的时候展开对宫城的决定性突击，力争在傍晚之前取得决定性效果。入夜之后，队伍也将在摸清宫城内的情况下依托宫城过夜，并完成对关键人物的搜缴。 就在明军刚刚重新整编完败退部队中的精锐，并命令各队分散出击的时候。二十七个战斗分队也展开了连绵数里的城内战线从各个街巷向着明军集中的地方包抄而来，连绵不绝的铳炮声与零散巷战接连不断的在燕京城北面各处地方打响了。 这种零散巷战的局面，张小磊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早在之前河间府的时候，队伍就进行过专门的零散巷战演练。还算认真的演练演习证明：就算双方同时披甲兵并且还算有像样的防护，一次能打出至少百枚比较有威力小型霰弹的近战武器还是有着巨大的优势。同单发火器手遭遇战中的损失比大概一比一百左右。单发火器手或强弩手已经是威胁最大的敌军兵种了，考虑到对手当中还有不少其他很难适应霰弹铳火力下巷战对垒的队伍，还有整个队伍在运用方式上的灵活性。零散交战中的损失比至少也是一比几百左右的水平，并且这种情况还无需担心遇到大股对手带来的集火优势。 零星巷战中的明军很快就发现了在这种形式的交战中，依旧面临巨大的压力。往往打算偷袭对手的几个人从多个方向上刚刚露出头手，就遭遇到对方队伍中少数几个人的火力压制。在很近的距离上，哪怕敌军的应急反应开火精度并不怎么样，上百枚弹丸也能大概率的让打算露头开火的人遭受严重的伤亡。而往往只有少少数几个人开火，就能让几十人的队伍暴露大致的位置从而导致严重的损失。 一开始的时候近卫营战斗群的官兵对于这种频频以零散和偷袭方式出现的敌军还有些紧张，可接连不断的近战却让各个分队对自己的优势更有信心了。 不过，通信联络手段上的匮乏，还是出现了一些分队没有预料到的险情。 第151章 闪击宫城 陈山所率领的十二人近卫营战斗群分队因为有效的战术和谨慎，算是进攻中突击最快的一支队伍队伍了。队伍前行的时候让整个分队尽可能的低下身子沿着墙的两侧相互掩护前行，遇到未知的岔口时往往首先用一面铜镜观察动向，这也让队伍接连不断的去的了不少的战果。接连十五次遭遇战中十二人的营战斗群仅仅用了三百发份左右的弹药就杀伤了七八百名敌强敌。 可是却没有想到，就在队伍弹药消耗大半，完成了猎杀任务准备返回的时候，却遭到了多支精锐明军的阻击和围攻。遭遇到了不少教训的明军精锐也开始尝试着以精锐的强弩手平均每个人不惜强弩寿命的带上至少六支上好箭的四石强弩，五十人左右的精锐分队携带上几百支上好箭的强弩展开猎杀反击。 北明军队中的精锐弓弩手并不多，可是几万人的大军中也至少可以凑出七八支这样的队伍。一下就给进攻中的个别分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强弩在近战中虽然命中能力无法和霰弹铳相提并论，可是在十几米的距离上由水平很高的射手负责的时候，同样极难躲避。在四石左右的强弩攒射之下，哪怕近卫营战斗群所装备很精良的轻型板条钢甲同样无法避免伤亡。 当陈山遇到的这样的精锐强手的时候，虽然最终在杀伤二三十名强敌后最终击溃了从四面八方接连不袭扰的强敌，也在上百次强弩弩箭的精确窜射之下直接战死伤死两人，负伤三人，代价接近小一半。 几乎与此同时，求援的信号弹似乎也在隐隐的其他几个方向响了起来。很显然，遇到这种险情并不仅仅是自己所率领的队伍。 张小磊在看到这种不远距离上的遇险信号之后也迅速以信号弹下令临近的分队进行联络支援，终究最终歼灭性的重创了遇到的多股明军强弩队。 战至此时，似乎战斗力较强，伤亡承受力也比较突出的万余名北明精锐也遭到了歼灭性的打击。各分队遭遇到的损失却高于张小磊的预期。为了消灭这上万名零散精锐，二十七个分队一共有十一人战死，三十多人伤亡，这也让整个燕京攻坚以来的累计伤亡损失达到六七十人。霰弹铳备用的弹药也消耗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燕京此时虽然比后来的范围和面积要小，可是如果距离城南太远，显然也有遭遇各种风险的可能，让张小磊最为忧虑的是如果有小分队在战斗中遭到全灭或者有人被俘，让对手提前了解一些更多的东西，终究是会给以后的战事带来一些麻烦的。 队伍集中起来准备清理宫城的敌军吧！张小磊最终下令道。回想初衷，这一次燕京攻势并不是一定要达成什么战略目的不可，只要战备方向没有问题，就算这一次没有去的决定性的战绩，赢得战略上的优势应该也是为期不远的事情。 外出扫荡其他方向残敌的作战从清晨包围宫城开始算起到收拢部队结束，多少还是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在还没有临近中午的时候，针对宫城的总攻击开始了。 同守军想想不同，攻击不是直接从爆破攻击和翻墙开始，而是直接从炸墙开始。宫城外围的墙壁厚度似乎超出预期，十斤的黑火药也没有炸开。但是早就经过不少演练的亲卫连迅速组织第二轮爆破攻击，还是很快在墙壁上打开了一个足以蹲步通行的缺口。在十斤炸雷开道的掩护下，突击小组还是在守军出其不意的地方破墙而入，两个四人组成的先锋突击小组直接拉着专门的小型人力车做为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待发火力平台，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展开了二百四十多份次的开火，彻底击溃了左右各百步范围内的守军，杀伤数百人。后续突入宫墙内的队伍只是留下了少量的人布防两侧敌军可能的反攻，精锐的爆破小组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针对目标方向上的另一处宫殿的爆破攻击。 接下来的爆破攻击，似乎没有遇到需要进行两轮爆破攻击才能破开的砖墙了，哪怕是石头制的墙壁也一样。基本上在上百枚万焦耳上下的霰弹铳发射的独头弹开凿的孔洞并安装十斤黑火药之后都足以炸开一个能够允许单排步兵通过的通道。 没有遇到多少喊杀声，几乎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之内，各个方向上就有至少四十多处厚重的宫墙在攻击前进中被炸开，沿着南北东西两条线形成了一条连绵贯通的通道，似乎犹如十字线一般将宫城内绝大部分守军分割开来，在不可想象的时间内整个队伍就直攻到了宫城中央的大殿，数万守军在失去了宫墙的掩蔽之后也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和突击部队的激烈交战。 密集的铳炮声沿着十字线的方向乃至临近的区域内激烈的响彻不停，甚至伴随着不少宫女嫔妃守卫们的惊叫声，更是不可避免的有不少非战斗人员在这样的突袭中遭受到了误伤。 激烈爆发的战斗让宫城内的数万守军猝不及防，也让突入攻城内的数百名近卫营战斗群官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重新消耗光了随身所携带的弹药。 突击作战的高潮短促而又激烈，可是总共持续的时间，也不过半顿饭的功夫，虽然不是所有殿内的残敌都被肃清，枪铳声也开始渐渐的平息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仪天殿北面广寒殿内的一处屏风内闪现出两名女人的身影，正是马秀英和身边的一名亲信宫女。接受过一些太子教育，对兵事稍有了解，也了解不少内部军情的太子朱标依旧有些不敢出来。马秀英却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数万人云集在宫城处防守，就算是最终无法抵御住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强敌，总不会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两个时辰都没有决心展开进攻的强敌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到太液池的琼华岛上来吧？这么快的就结束的战斗，一定是守军消灭了突入宫城内的强敌。。。 第152章 女俘 太液池的琼华岛乃至临近的岸边已经空无一人，没有其他宫女杂役，也没有赶过来的卫兵。有的，只有片刻之后从其他殿内逼近过来的零星身着独特甲衣、头戴有些船型铁毡帽模样头盔的独特少年武装。 马秀英终究没有回头，也没有让身边的亲信回头，而是两人一起走到了太液池边。 “我不能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可是冯怜儿你却不一样。如何选择，我不强迫你”同历朝历代其他很多同阶层的人不一样，平民出身的马秀英平时就不爱摆谱，此时仍然朴实的对身边人说道。 “夫人放心，我也绝不打算受辱的！”冯怜儿此时多少有些决绝的说道。 可就在两个人还没有跳下太液池的时候，猛烈的一阵铳炮弹丸就从五十步以外的距离上打了过来：“跳水也不一定淹死，我们来送你们一程吧！”一名分队队长按照吩咐大声喊道。 或许是正因为如此，两人也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算死在这弹雨乱兵之中。 不过那弹丸的速度似乎比寻常火器慢了不少，仅仅如同强弩一般的初速。似乎也不是沉重的铅弹，而是不过一寸直径左右，重约一两左右的陶弹。这数十焦耳威力的陶弹打在人身上会形成比橡皮子弹面积还要更大的伤势，可以打出半个拳头大的肿包却终究没有足够的能量去入肉见血。将人打的骨断筋折的概率有，然而马秀英还有身边的冯怜儿终究却都没有那么倒霉，而是被彻底打倒在地。 见到几十步外的人冲了过来，并不算愚笨的马秀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忍受着伤痛打算扶着白玉围栏翻身过去，可就在此时，毫不怜香惜玉的弹丸又袭了过来。马秀英再次被着威力并不算大的陶弹打倒在地。 十几个逼近过来的少年望着倒在地上衣着华贵的美妇，心中也大多有所荡漾。见多了民间那些因为多年的劳作姿色全无的寻常妇人。不论是马秀英还是冯怜儿，姿色都几乎让这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少年们看起来惊为天人。其实就在之前，很多分队也都在其他宫殿内的那些貌美宫女们大开眼界了。 寻常情况下，宫女之中最多只有极少数人比较出众，负责选秀的人是不会完全不顾忌宫内权力斗争和皇家在后代方面的顾虑认认真真的按照姿色出众的标准来选拔宫女的。因为如果那样，在很多权贵看来都不会给皇子们带来好的影响，更有可能挑战皇后嫔妃们的地位。王朝中后期，通常不会有多少外面办事的人那么不开眼。可是这上层凝聚力与人和相当突出的北明则完全不同，朱元璋早有打算在子女成年后封王。马秀英也不觉得自己的地位会被什么祸国殃民的新人所危害。整个宫内的宫女嫔妃人数虽然不是多，可是质量上就连张小磊都觉得有些大出意外。 张小磊多少有些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控制整个皇宫的近卫营战斗群兵力还是显得有些淡薄，宫外的残敌也没有肃清。男人们的精虫上脑只是在特定比较私密、安全的环境下会被放大到最大，而公众场合相互监督的情况外加临战的感觉还没有消退，更重要的是队伍里没有多少对男女之事放的看的老司机，都是一群刚刚从家长教化下的乖孩子变军人不久的处男。还是极大的避免了在战争中军人常见的某些现象。 不过有眼力见的人还是有不少的，马秀英和冯怜儿负伤并不算太重，仅仅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就在少年战士们的押送下送到了张小磊的临时寝宫之前。寝宫几处暗堡之内仍然有执勤并负责值班掩护的亲兵，特别是某些时候。因此张小磊并不担心经过搜查和检查的两人会有什么太大的创意来威胁自己。那种以己度人的暗算创意，诸如裤裆藏雷之类如果能被两个妇人轻易的思索到，那北明早就应该可以拥有比自己更强的新军来组织反攻或者宫廷护卫了。 马秀英并不是个胆小谨慎的人，大胆的直望着张小磊。从张小磊那有些不成熟、不自信、似乎如同普通人而不是贵族或头领的稚嫩眼神中她感觉到这个年少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统帅这么强大队伍的枭雄，很有可能是糊弄自己的傀儡替身。 “该叫你什么？没有听说过你称帝，姑且先叫你大王吧。大王看着妾身的眼神好像有些畏缩不前，其实妾身现在被大王俘虏，生死乃至名节已经完全操控于大王之手。也就无所谓保全丈夫的名节了，只是妾身希望大王能学那刘裕之前的先贤，战胜妾身夫君之后能给他一个善终。毕竟。。。” 张小磊从马秀英的话中听出一种阴谋的感觉，在马秀英这名人妻风韵熟妇面前之前那一点儿春心荡漾，在想到一上床有可能下体剧痛而惨死的后果之后就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出身于现代宅男的张小磊终究不是李世民那样的枭雄，什么政敌仇家的内人都敢吃。听到这话就恭敬的笑道：“呵呵，夫人想多了！让你来，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马秀英罢了。毕竟，身份尊贵的人所拥有的独特自信不是什么人赶鸭子上架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装的出来。看你的这种勇气和魄力，应该是马夫人确凿无疑了。”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又说道：“我知道，夫人或许觉得我不是什么自信的枭雄，然而这一仗下来，我想夫人应当明白。我拥有问鼎天下权力的来源，可跟其他那些权力建立在沙滩之上、只能靠装相气场乃至共同利益的枭雄大为不同。不会小家子气。我夺取天下，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根本无力带领天下实现真正的进步，不得不让中原再留一次血。这个血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我也知道你们不同于陈汉张周之类的政权，驱逐鞑虏、光复至少半个中华。只要不作死，我当然有气魄仿商周时代的例子甚至更进一步。。。” 第153章 互攻老巢 从马秀英的态度，冯怜儿也似乎觉悟出了什么。即便是阅历不算太多的冯怜儿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能够创造出令人不可思议战绩的枭雄。不过随后心中也坚决下来：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垫背的，就算不是正主，哪怕是那贼人的重要亲信，以自己这样的身份一命换一命也够本了！ 想到这里，冯怜儿也压制着紧张和仇恨，暗送秋波一般的望着张小磊。可冯怜儿毕竟不是自由培养的专门间谍，也没有戏精的天分，虽然姿色气质年龄都还不错，却依旧让张小磊感觉到下身有点儿凉飕飕，邪火莫名的就消散了大半：“呵呵，这位姿色如此出众，也有正主的可能，一同先压下去吧。” 近卫营战斗群虽然闪电般的突破了燕京城防并拿下了皇宫，还在作战中歼灭了累计十多万守军，携带的弹药和物资也消耗了大部分，不过张小磊最终还是决定第二天清晨再拔营回事。用接近一天的世来审讯宫中宫女们的情况顺便拷问金银通货乃至其他一些值钱的财富。搜集京城中的匠人。 傍晚来临之后，徐达等人再一次组织了规模比较大的夜袭。但是在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近卫营战斗群处于防守态势并有着不小地利的情况下只是在宫城之外多增添了万余尸体。 天色彻底亮起来的时候，八百多名近卫营战斗群官兵押送着千余名匠人、数百名宫女和宫中杂役、二百多万两抄掠而来的银钱还有十多万黄金以及其他一些财富踏上了东返的路途。 在不是严寒的夏季，路途也不算过于遥远的情况下，三千多人携带者大量辎重的队伍虽然比正常行军速度慢了不少，可还是按照预定计划赶到了津海门附近的港口，纷纷上船并在看押之下南下而去。 从津海门登陆到船队返航，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多，仅仅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在燕京的闪击作战也仅仅持续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可就在船队刚刚起航的时候，依靠控制区内八百里加急的通信，应天府也受到了三天之前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和强寇进犯津门并很快消灭了当地守军的消息。 刘基乃至朱元璋等人对于张小磊可能率领主力北抄燕京的可能性早就有所预料，也做了专门的部署。应对的方案也早就确定下来：那就是如果确定张小磊至少近千人的主力如果调动到了北方，集结在应天府一带的明军主力将选派包括新军在内的精锐对崇明岛老巢展开一次反击。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只有趁对手相对空虚的情况下袭击崇明岛，才能给那些强敌最为致命的一击。夺取了对方的财富和兵工基础，天下大势才算重新有了希望。 至于燕京有没有可能五天或者十天的时间都守不住？应天方面并没有太过的担心。以燕京留守的二十多万堪战兵力，坚固的城防，就算在对方犀利的攻势之下暂时守不住城头，也一定能够牵制住那些强敌。宫内的人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撤到城外。就算对手的实力再强，似乎也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兵力来围困整个燕京。没有人想过这些人会不会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就突破城防并且闪电般的夺取宫城还略走留守在宫城之内的很多人。 “新建的铁甲水师准备好了么？”朱元璋询问道。 傅友德颇有自信的说道：“二十艘铁甲船已经打造完毕，船体的外壳都披上了厚达一分的生铁板，船内则用铜皮包裹，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防止大一点儿的炮弹在打穿船体的时候可能造成的危害。我们用缴获过来的四十石杠杆床弩在很近的距离上以长矛般的破甲箭测试过，就算是顶尖的床弩，也仅仅是可以勉强破开舷板和铁甲、刚刚露出一些磨钝了的m矛尖。模拟对手试制出来的九斤铅弹，虽然能够打穿铁甲和船板，可也就是把内层的铜皮打出一个凸起而已。还算勉强能够防护住对手的绝大部分威胁了。想那贼人的火炮就算能够打船船板，也不是随便什么装药都可以了的了。那也一定会对射速有影响。。。就是。。。就是这些船为了增强防护体积有点儿小了，每艘勉强只可以装的下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可以运送我们的新军精锐就足够了，我们最担心的就是遇到的那强贼的犀利水师，不过如果对方的主力现在已经确定在津海门登陆，那最近几天就应该就是机会，传令让各军准备吧！”朱元璋此时下令道。负责新军的朱文忠等人也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这样的消息似乎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传来登陆津门一带的强敌攻取河间府的消息的时候，很多人还都有些不明所以。第三天传来燕京闪电版的被攻破，宫城也在眨眼间的时间内被拿下、防守城南的部队损失过半，余下也被包围在宫城。城北的徐达组织人手同时与攻入燕京城中的强敌血战的消息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战局竟然是如此。 就算是此时的刘基都有了一丝动摇：如果对手远征燕京的主力这样强，那崇明岛上的守备力量是可以轻易对付的么？不过这种动摇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间。 当朱元璋的情绪从震惊到稍稍有些平静下来，征求刘基等人的意见的时候。刘基也最终同意针对崇明岛的反击应该立即展开。这或许是赌博，但也是赢得胜机的最后一次希望了。如果不成，依托崇明岛为基地这股强敌势力可能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在军备竞赛中竞争的了，更别说此时生死不知的其他人。 从应天出发的船队携带着包括上千神机新军精锐在内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仓促的迅速出发了，来不及调动扬州等地稍微大一点儿，像样一点儿的船只，几千支在城内早就准备好的小船就携带着规模庞大的队伍顺流南下，甚至辎重也没有携带超过一周。因为人们知道，这一周，准确的说顶多几天的时间，是命运能否改观的关键期。 第154章 童军 张小磊选择袭击北方，当然在之前停靠崇明的时候也做了对手大军可能袭击的准备，在平时也有这种预备方案。应天府方向规模不小的船队刚刚起航出发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潜伏警戒人员就迅速以信号弹展开接力联络。在不过一二百公里的距离上，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整个崇明岛都接到了警讯。 “是接连三枚红色的烟花！这意味着这一次袭击而来的人至少是十万人以上的主力或者三万以上的精锐。岛上的这点儿留守的力量能够当的住么？唉，主公也是过于胆大了些，要是多上哪怕几百。。。”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数月以来张小磊在对那些孩子们的教育和训练方面投入了多少精力。预备炮团团长在张勇面前多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忧虑。 张勇则不一样，做为张小磊的亲信之一，是了解这多个月以来孩子们的一些训练内容和演练的。此时也不讳言，自信的安抚道：“在过去的时候，七八岁的孩童当然是没发上阵的，臂短力弱，就算是兵器战，对成人也有可能十不当一。然而，此时却大不一样了。用套筒火器杀伤，无需很大的身材和力量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此时按照张小磊的吩咐，一万六千多名孩子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帮助工匠们加工箭霰弹还有其他一些贵重火器。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每个孩子还是装备了必要的备用武器。 备用武器尽可能的降低成本和制作难度，让初学者在手工制作中也不容易出太大的篓子并且容易改正。因此装备此时儿童团的战场用火器为规格两公斤半大概四斤重左右的套筒炮。木制的外套筒，铜皮铜膛木铳身。有点类似缩小版本的20世纪革命根据地时代的”长龙炮“，不过一定程度上更小，也更讲究一些罢了。相比时常要应对大规模冲突的苏区根据地，相比价值观早已定型的成年人，从苦难生活走过来也经过一定挑选的孩童们还是比寻常的工匠们都更能认真的按照要求制造火器并进行测试的。 铜木复合结构的铳炮每公斤可以承受的能量当然比钢皮青铜火器逊色了很多，大概只有青铜炮四分之一左右的安全承受能力，而且寿命还大打折扣到按照每公斤二百多焦耳的标准也仅仅只有几十发的寿命。不过即便如此，张小磊还是很早就涉及了能够有一定威胁的火器：使用直径一寸左右的标准六两铅弹。可以区射抛射到四五百米左右距离上，初动能拥有五百多焦耳。在曲射为主攻击对手的时候，还不需要特别的套筒，节省了不少麻烦。 男孩使用双联装的铜木复合发射筒，女孩使用单联装的火器。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效能，平时在各种演练测试中表现不特别勇敢的大多数人负责填装弹药。发射弹药则交给十人小队中比较勇敢突出的正副射手展开战斗。十人一小队、五十人为一中队，一艘为一大队。五十一所变为十个支队。沿着整个崇明岛东部最为要害的外围连绵四五公里左右的战线，在平日里的战备中也构筑了不少暗堡、壕沟工事、交通壕、地道。 曾经张小磊以为需要火器水平发展到很高的水平和效能的时候才适合运用这些近代才出现的地面防御工事，然而在演习测试中则得出了不同的结论。火器为主导的军队能否以利用壕沟工事为主并不需要火力水平有多强。只要能够做到投射可以威胁对方的防护水平，就基本上完成了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模式到热兵器时代战争模式的质变。就如同湘军时代的早期火器水平设计更为不合理，却也可以守为攻一样。 至于让留守水师去对抗有可能反攻的敌军，张小磊在了解到对手也有新军在筹划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当初在镇江，明军并非没有目睹过自己水上的强悍作战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敢于大规模进犯，那就说明很可能拥有了必要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派遣为数不多的留守水师同敌军硬碰显然是不合适的。留守水师更恰当的运用场合也仅仅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携带关键人员撤退逃离崇明岛的一种选择。 顺流而下的明军也有沿岸不少人的配合，发现岸边有人以信号弹传信之后就派遣不少队伍上岸搜缴，却不知什么原因一无所获。这也让船队的战备无形中提高了不少。 可是直到长江口的崇明岛浮现在水面之上、水域也很宽阔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岛上有前来应战的对手船队，这让从来没有敢于小瞧张小磊等人的朱文忠感觉到一种不安，不知道在岛上将要面对什么。唯一让朱文忠等人心中有些安慰的是整个崇明岛的地形是比较平坦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丘陵和林地，大部分地方都可以一览无余。这当然有利于优势力量的发挥。 规模庞大的明军顺流而下的船队大多都是并不算太大的小船。就算是运输马匹和车辆的专门战船，规格也都并不是很大，这也让整个大军的登陆过程变得容易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规模多达十万左右的大军就陆续弃船上岸，在岸上建立了巩固的营垒阵地。整个过程顺利的不想敌前登陆，倒像是来到了一个无人驻扎的荒岛上一样。 对于岛上的情况，朱文忠等人当然也很早就派遣渔民侦查过。 “前面那的围墙，应该就是岛上对手的核心重地所在，不少金银财富、火药工匠等都应该部署在那里。因此在我军进攻的时候是一定会遇到强有利的抵抗的。传令各队不可掉以轻心。展开车阵和车盾，队形也不要太密，全军前进。距离围墙一箭之地的时候不要妄进。以炮火轰击为主！” 丝毫不敢轻敌的朱文忠当然不打算同可能的对手交锋，通过炮击对方重地而迫使对手进攻来进攻己方的车阵是唯一现实的选择了。 第155章 钝击铅弹 平坦开阔没有多少坑洼的岛上，规模不小的登陆部队先是以横队向前推进。之后在缓慢的行进中调整为一个环形方阵，并把车盾和炮车推在前面，两翼和后部也对有插着盾牌的车辆掩护。不负责推车的士兵们则尽可能的以伍为单位相互用早就准备好的盾牌相互掩护着前进。绝大多数官兵的披甲也在推进展开之前完成了，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北明军队中的披甲率原本达不到南宋那么高。或者说在大部分朝代，铁甲普及到多半普通士兵是不常见的事情。可是因为擅长火器的强敌带来的压力，没有人敢忽视战阵情况下的防御。那密如雨幕的霰弹轰击在应天城外可是给不少人以深刻的教训。因此在出发时，怎样应敌就有了充分的准备。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毕竟到距离那高高的围墙大概一里半左右距离的时候，朱文忠却最终决定下令让部队停止前进，并命令炮队准备进行试探性的开火。 “什么?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炮？”就算是新任的一些以果敢著称的明军神机新军炮兵军官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就是那些强贼在临阵的时候也很少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炮的！” “强贼当初敢在应天府城外以不到千人的队伍独面我几十万大军。如今也是只有你们一营去面对几十万大军么？传我命令！就在这个距离上开炮。另外派遣侦骑靠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如果有人能够命中敌墙一炮，赏银五十两！” 这一次跟随明军主力出征的除了神机新军所配属的四十八门从火炮到火药还有射术均高标准严要求的神机新军队属炮外，还有很多要求不那么苛刻，但也是不惜工本用青铜铸造而成并包以铁炮的火炮。而且规格上也普遍统一为六斤和九斤，不再像以前那样杂乱无章了。普通部队中平均每五千人左右的小军级单位配备五门中重火炮，十万人的大军配备了一百五十门上下的中重火炮，虽然远远达不到拿战时期的标准，但是在这个时代看来却也算是向新的时代进步了。 口径和标准的相对统一也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试射的时候可以轮番开火，而不是让每一门炮都进行大量试射。在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起初的炮弹当然打的并不准确，普遍性近失。可是在负责侦查的斥候以不太专业的方式不短引导之下，还是接连不断有神机新军的新炮把炮弹打在一里半以外的墙壁上。大概平均每十次开火就有一发能够命中。 在此之后，炮声也开始越来越多的密集起来。接连不断的弹丸从一里半以外的距离上飞了过来打在了崇明岛要地的围墙上，甚至越过围墙向更为纵深的方向袭区。 一开始明军的炮手们也仅仅以为是试探性的开火，可是朱文忠却不这么想。至少要稳妥的打光这一次携带的大部分炮弹，以轰击和威慑对手的要地。毕竟这一次最关键的任务并不是歼敌，破坏对方老巢部分的兵器工厂乃至其他一些重要的地方才是最为重要的。 见到敌军的炮弹接连不断越过围墙，张勇首先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那些并不被进攻中的敌军留意到的一些用于测距的坟头，另利用不少地方的坟头大致测定了一下敌军队列的队形，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至少距离外围的一线壕沟，绝大部分敌军还在勉强可以发挥火力的范围内。 “传令各队！按照各大队队长的指示在最大距离上开火吧！先看看效果，注意:轮流填装集射即可，不要打光大部分备弹！” 随着张勇的命令，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各支队儿童团武装费力的用四斤或八斤左右的铜木复合铳炮接连不断的展开了火力。首先是由第五十一所大队的孩子们展开火力。 生活在现代社会环境下，自幼就拥有还算舒心生活的孩子们并没有经历过起码的压力和磨练，往往相比成年人更不勇敢。“我是孩子，我有权哭，我可以更不勇敢”的心理作用也在暗示着很多人。可是对于记事以来大部分时候依旧在贫困与压力甚至死亡威胁之下渡过的孩子们，在心理素养上相比成年人则开始拥有了很多独特的优势。虽然很多女孩们在临阵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但毕竟平时的演练，还有对岛主的信仰都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自信。 前沿壕沟的发射口也拥有着表面上撒着图，伪装的如同陷阱表面一般的被覆。开火的时候，铳口距离壕沟的顶部也有一定的距离，只是在专门的中队长的传令引导之下开火。喷吐出来的白烟也大多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暴露在地面之上。 开炮中的明军只看到似乎接连不断的有如同蝗虫或者跳蚤一般的东西忽然之间密集的从天空中接连不断的飞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儿童团做防御的最前沿阵地。 就在第一轮接连不断的打击中，三万多枚早就被填装好的六两重弹以强弩一般的初速飞到了天空之中，又落到明军前沿队列附近。在人们没有注意到的坟头般的信标引导之下，绝大多数弹丸的精度都控制到了五十米左右的范围之内，在猛烈的弹雨之下整个前沿队列的三四万人一下就被打倒了将近两千人之多。 要想以火器直接破盾甲确实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起码后坐力并不是寻常的儿童可以承受的。可是在曲射臼铳的运用方式乃至重弹钝杀伤为主的模式之下，还没有开发出金属板甲的北明军队尽管在防护上已经尽善尽美，还是无法抵御堪比最为优秀的罗德岛投石手用投石索投出的铅弹。 很短时间内明军前阵的混乱和动摇也让第一次真正参加大战的儿童团孩子们感觉到了真正意义上自信的感觉。 然而，对于这种情况朱文忠也早就有所预料。迅速下令各排各阵除了前两排还有侧翼负责推车的人之外，其他人尽可能的向中央方向疏散。以比正常队形疏散十倍的方式继续向前推进。 早在大军出发之前，怎样应对那些强悍的火力打击，明军高层就有了应对的不少注意，除了加强防护之外。如果对方完全指望火器杀伤，那就尽可能的分散以接敌，以近战压倒并不在这方面擅长的对手。 第156章 “八边铁筒” 车阵组成的盾墙依旧在缓缓的推进，大概每分钟也只前进不到十米左右的水平。推动车辆的人们因为蹲下身子不好用力，后面聚在一起的人因为抬着盾牌蹲步前行都无疑让整个战阵在平坦的地形上也显得有些举步维艰。炮车也不再准备开火了，甚至干脆没有人去拉动炮车，而是让炮车在整个军阵的移动中逐渐靠后。 即便是这样速度的移动，也让一线最前沿的孩子们明显感觉到了压力。接连不断的开火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近百万枚铅弹从各个方向上接连不断的打到来逐步逼近过来的敌军军阵之内。按照之前的推演来说，这种规模的火力就算不能给十万人上下的敌军主力集团带来歼灭性的打击威胁，也一定可以给对手造成承受不了的伤亡而击退对手。 可是直到张勇感觉有些不对劲命人登高的时候才发现，在车阵组成的盾墙后面，北明军队步兵的分散程度已经达到了夸张的地步。方圆十步上下才会有一组蹲起来并且夹着盾墙不断挪动脚步的小组。打出去的重霰弹百不中一，而轻霰弹又无法对对反形成有效的威慑。 “准备后撤！之后打开雷阵保险机关！”张勇下令道。 上万名孩子在对手逼近到百步左右的距离，北明军队的神机新军也开始用猛烈的霰弹还击回来的时候。各队儿童团的孩子们也开始通过崖孔和地道撤退到下一处防线，并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爆破物导火索。 猛烈的爆炸声中，至少超过百万枚重铅弹四散飞舞，覆盖了半里范围内的一切，不过对于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明军前锋部队却没有形成致命打击。 当然在这个时候，累计承受了数千人死伤的前锋北明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似乎再也难以向前推进了。可可后续的队伍迅速以分散的多的散阵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冲击。 人们开始越过壕沟的时候，爆炸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可因为进攻之敌过于分散的队形，终究没有造成多大规模的伤亡。在神机新军猛烈火力的协助下，整个大军最终还是稳步的越过了第一前沿防线，前锋逼近到孩子们之前所准备的第二道防线。 当孩子们打算再次开火的时候逼近到数十米距离上的神机新军打出了猛烈的压制火力。那些铜木复合火铳终究不可能同近卫营战斗群那些钢皮钢膛青铜火器相提并论，而北明军队的神机新军在足够的资源之下也拥有不低的防护，形式一下就逆转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明军队的炮声再一次隆隆的响了起来。在压制了守军的火力威胁后，火炮又开始向前推进了很多。炮击对城墙的命中率也大为增加起来。 此时朱文忠也感觉到自己终于找到了对付这种特殊对手的法门：对方火力强大，可近战却不一定很强。至少在自己强大兵力的火力威胁下同样也只能以散阵应敌。更别说在占领的壕沟中还发现了一些来不及撤走的孩子的尸体。以这么年纪小的少儿为兵源，是朱文忠不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更让朱文忠感觉到这恐怕不是一场简单的争霸之战，如果让这些强贼问鼎神州，恐怕远远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那么简单。 成功的进展让很多队伍似乎又有些向前云集起来，朱文忠则迅速命令这些凑过来的队伍继续靠后。继续以神机新军为核心，配合队伍中一些擅长白兵的刀盾精锐以散兵散阵威胁对手。 北明军队在神机新军的配合下散阵白兵冲锋终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瓦解了刚刚暴露出来的第二道防线。见到这种危机的状况，张勇再也沉不住气，还是下定决心让最后的底牌出现在战场上：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上万名张小磊花费不少心思刚刚选训出来的童军就有可能遭受严重损失。 北明军队精锐力量的散阵攻势之下，还是有至少千余名女童为多的儿童团武装因为来不及撤入崖孔被俘，还有几百人因此而伤亡。 没有付出过大的代价，第二道防线就彻底瓦解了。当看到自己的对手仅仅是一些自己胸部高度也没有的孩子的时候，原本有着不小战场压力的北明军队也缓解了不少紧张。 朱文忠倒是没有命令队伍继续推进，开始让更多的人开始扩散开来，检查这方圆附近还有刚刚占领的地方还有什么埋伏没有。毕竟，面对强悍的对手这么快就取得了进展，还是有些诡异的出忽意料。 连绵不断的炮击中，要地围墙很开就在多处被直射的火炮打出多道缺口，开始有不少北明军队炮组用火炮轰击围墙后面的不少建筑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如同房屋一般大小的八边筒却突然间出现在高墙的一处比较大的缺口上，开始不断的缓慢逼近过来。那诡异的外形，还有在没有人拖动的情况下就能自己向前的蹊跷在战场上给北明军队巨大的震慑。就算是一些神机新军的精锐见装也不得不向后撤。 “那是什么?”不少炮阵上的军官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慌。朱文忠也一时之间愣住了。 不过就在那圆筒的四周开始喷吐出不少烟雾似乎是在开火的时候，朱文忠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炮兵军官还有传令兵们说道：“如那怪物真是神物或妖物，就不会使用和凡间一般的火器来进行攻击。必定是有人在其中作怪，这么大的东西，空间有限，防护也强不到哪里去，开炮应付既可！” 在朱文忠的命令之下，至少神机新军的四十多门火炮接连不断以猛烈的火力打了过来，短暂的轮开火之后就有十多发九斤重左右的炮弹命中了那高大的八边铁筒，可除了在铁通上打出一些小小的坑洼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 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中：或许有强弩打不穿的存在，比如多套铁甲叠在一起挂起来。又或者一分厚两分厚的铁板，可是就连火炮也难以轻易撼动的东西却是超出了认知的存在。 第157章 步坦炮骑协同 张小磊在上一次离开崇明岛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指望刚刚造好的一部八边铁屋一般的人力土坦克能够发挥什么效用。因为按照计算，就算里面的四十多个孩子们携带五百公斤精良的火器和弹药，累计杀伤千把人，顶多几千人已经是顶天了。这还是指望能够有效的利用预设阵地机动同对手打游击的情况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轻用。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可以赌一赌是否又可能凭借其防护和冲击力威胁到对方的指挥中军或是一些重要的辎重马匹罢了。 可是张小磊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们科学素养乃至认识未知事物的能力。也低估了“坦克”这类超出农业时代一般人们常见物和想象物的心理威慑力，还低估了当攻击手段无效的时候，又有多少人敢于同一座房屋一般的铁器做贴身战斗。 就像历史上总有人认为朝鲜半岛不适合坦克战，所以联合国军那堪比整个东线德军南方集团军群、质量还远朝一个层次的坦克才没有在中朝军队面前发挥出决定性作用。而朝鲜人民军在战争初期时的那些坦克在对付联军时，却不会有多少人意识到什么“山地不利于坦克”，只关注“早期巴祖卡不能破t34正面”了。 不要说战争初期的联合国军或韩军，就是在二战苏联一些将军的回忆录里，也经常有一个团的苏军会出现仅仅在一辆坦克面前就畏惧进攻的事情。能够像冲绳战役日军治安师团在嘉数高地一样同美军坦克有效的贴身肉搏的军队，在这个时代却有些罕见，甚至可以说一时之间没有。因为再勇敢的人也只是对付自己了解的东西，找到行之有效的对抗路径时显得比较勇敢。 在八边铁屋里不断向前攀登者的孩子们因为早就准备的配备了防震棉帽和耳塞，并没有在之前接连不断的中弹中丧失多少战斗力，而是仅仅留下上下左右侧翼总共不过十来个小小的观察口，偶尔用眼睛观察着外面的动向和敌军的方向。在中队长的指挥之下连续不断的向前攀登着。通过几十个孩子还有身上负重带来的体重不断的推动者沉重的铁屋滚滚向前，整个敌人的军阵也不得不后退起来。 当然，这个时候这种人力推动的坦克局限也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四十个孩子总共能够提供的动力也不过只能折算两三马力而已。为了有效抵御炮击或者爆破手段可能带来的威胁。整个将近一丈高、两丈宽的人力坦克全重足有四吨上下的规模。包括里面的人员和装备在内则逼近五吨上下的分量。平均每吨重量还折算不到一马力的情况下，整个八边形滚筒人力坦克前进的速度就算在孩子们的努力操作之下也显得很慢，如同人们缓步行军一般。 然而在这个时候，平射臼炮的预备特殊炮连炮组们开火了。预备特殊炮连的本意是建立一支专门用于掩护和配合人力坦克进攻作战的炮兵连。装备六门拥有四百公斤炮管、上千斤战斗全重的重炮。一次开火能把一两千枚六七两重霰弹打出去。或者一次开火就打出数千枚多少有一些杀伤力的轻霰弹。没有多辆坦克相互配合的情况下，就用特殊的炮兵连来起到掩护作用，杀伤和威胁那些打算逼近到人力坦克附近，进行爆破作战或者其他危害活动的敌兵。 不过或许是受到了各教习所孩子们风气的影响，感觉到一丝压力的工匠们担心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那些校园里的孩子们淘汰，在如何推动七八千斤重的人力坦克前进方面也多少有了一些创新。那就是专门发射重达一百五十斤，折合九十公斤上下的陶弹。这是挑选出来的比较强壮的炮手们能够轻易操作的炮弹极限了。 在用四百公斤身管重量，口径达到一尺三分有余的臼铳开火的时候，几乎能够把九十多公斤的陶弹打出强弩一般的初速。开火的时候，整个炮架当然也会猛烈的向后推出一段距离。但只要有充足的准备，克服车辆的后坐力采用钉栓等办法减少复位时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百五十多斤的陶弹在以每秒六七十米的速度撞击到百步外的人力坦克中间左右的部位的时候，会给沉重的人力坦克一个健步向前的动量速度。然而因为本身是陶制，却不会给防护厚重的整个钢铁八边屋以太大的危害，即便被命中多次也无所谓。 就这样，整个炮炼的六门炮不断的展开前进炮击，配合铁屋里面的孩子们开始用健步的速度飞奔向前。而且重要的是，在有这种来自后方推动力的情况下，几十个孩子的双手被解放了出来，开始接连不断的用贵重的箭霰发射铳通过打开的射击口向逼近到有效射程范围之内的敌兵展开猛烈的火力，彻底压制住了一些还妄图打算开火还击甚至少量包抄过来观察的北明军队侦骑斥候。 趁着这个机会。早就准备好的留守崇明岛的二十名竞选出来的强壮士兵在身披铁甲的情况下乘着挑选出来的披甲马匹飞奔向前，但目标却不是以甲骑具装冲阵，而是下马帮助人力坦克运动，火炮在这个时候却停止了直接开火。可是人力却能够一边开火一边机动了。 炮兵连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将炮口直向上，用轻霰弹协助的人力坦克上的火力把弹丸接连不断的打到更远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北明军阵过于稀疏的缘故。这些火力攻击的直接效果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好，可整个战场的态势，却因为得到这一辆得到炮兵和精锐步兵充分掩护的人力坦克带来的反击而改变了。 当然，一辆人力坦克的局限在这个时候也暴露了出来，无法形成前后左右掩护的情况下，侧后始终是薄弱之处。只是因为此时的北明军队一时被未知而难以对抗的兵器震慑才体现出了巨大效果。在步炮骑小规模协同下的装甲反击将对方彻底赶出了原来的出发阵地。从地道内反击而出的孩子们也趁机跟随者破坏掉北明军队抛弃的一些火炮和辎重之后。在马匹的拖动之下，人力坦克最终还是撤退了收复的一线阵地之中。 第158章 火沟 大军登陆之后的攻势受挫之后，朱文忠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可能整顿好队伍之后发动夜袭也不一定能够赢得胜利，最终大军很可能无法在强敌主力回援之前战而胜之。即便是邓愈率领五万兵力增援过来，并从水路撤退了不少伤员还有丧失士气的队伍，整个大军的兵力增加到比之前更为强大的十二万人以上，士气有很大程度上的恢复之后也是如此。 但此时的朱文忠也很明白：决胜可能最多就在之后的两个夜晚了，如果拖延到第三个夜晚，变数很可能会进一步的加大。不论胜算如何，在天色暗淡下来之后全军都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而且并不仅仅是精锐投入夜袭，整个大军都要投入夜袭，哪怕杀伤不了多少对手或者最终引起混乱和崩溃，只要能够削弱守军的弹药和士气，那么胜利或许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还有没有继续上岛的后续兵力？我担心仅仅这一夜的进攻，无法真正的击败岛上的强贼”朱文忠对邓愈询问到。 “明天天明的时候，还会有五万大军增援上来。圣上已经决定孤注一掷，投入一半的兵力和应天三分之二以上的星锐。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每一夜，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这一次带来的还有三百多万两银子以激励全军！”邓愈在了解了岛上的一些战事之后，却显得多少有些信心。对方可能有一些压箱底的底牌是北明高层普遍猜测到的，不过还是没有想到对方仅仅依靠一些童兵甚至是女童兵配合独特的火器和工事来看家，并没有多少规模真正意义上的新式神机精锐。如果是这样，连续三天不计代价的猛攻当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夜幕还没有来临的时候，邓愈、朱文忠亲自走访各营鼓舞士气，同时召集大部分军内的军官开会安抚人心。让那些军官告诉下面的士兵：那奇怪的铁屋子里打出来的还是人间的烟火，发射出来的还是人造的箭头，里面也不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真要是如此，要就不会那样的缓慢，需要其他人在外面帮着推着走了。还想到很很多对付那铁盒子的办法。比如逼近到近距离用准备好的火器打细小的铁砂封锁对手射口、压制辅兵。准备好喷火的用具杀伤和烧烤里面的人员，甚至准备好铁链、马匹。如果有机会的情况下直接捕捉那铁屋一般的圆桶怪物拉到自己的控制区域等等。 这样一讲，多数北明军还是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在了解到对付那似乎坚不可摧的铁屋一些设想中的办法后，极少数比较勇敢的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了。 因为兵力薄弱和近战能力不足，加上登陆的明军也逐渐适应了面对超强火力的对手应该如何应对，张勇虽然是一个有些莽撞的人，还是没有敢于在白天展开反击。特别按照常理，黑夜是有利于弱势一方，而白天是有利于拥有优势的一方的。尤其是当增援的北明军队继续陆续上岸，对手的兵力因为分散和增援似乎显得更为强大之后。 知道这一夜的关键，负责防御的张勇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张世功以及周彩霞等人请求出战的时候并没有拒绝。只不过还是劝说身为张小磊父亲的张世功还是负责最为核心的要地，到了万不得已或者遇到渗透闲情的时候再出手也无不可。 对于周彩霞，张世功却是知道张小磊的态度的，因此也并没有拒绝周彩霞率领身边的两名亲信亲自在地道内准备登陆。 当夜幕降临，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整个崇明岛东部的核心壁垒区一线阵地四周就突然间在暴露出来的沟渠中燃烧其了熊熊的大火，形成了连绵数里的火焰之墙。火焰之墙还不止一道。虽然那火焰之墙并不足以阻挡有所准备的人马，却能够让进攻的敌人在几十米的范围内暴露在火光之下。不少地方接连不断展开散兵突击的北明精锐试探性的进攻力量，也在密集的暗堡火力之下伤亡严重。少有能接近第二道火线的人。 不惜物力早就有所准备的北明军队似乎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在几个重点进攻的突破口方向上，无数人力投石机或轻型的配重投石机开始从百步左右的距离之外接连不断的抛射皮革制成的水袋或者水葫芦。这些水袋或者水葫芦当然并不坚固，从几十米的高度落在并不那么坚硬的地面上也会摔碎。集中起来的前后两排投石机在二百米左右的进攻方向上集中起二百部上下的小型投石机来发射数不清的水袋和水葫芦，仅仅不过十分钟内的四轮投射就抛射出八百多水袋或水葫芦群，几千斤以上的水源。虽然这种投石机在百步左右距离上的精度也不是很好，还是让不少的水流到了火沟之内。 一时间，整个火沟变得雾气腾腾。早就准备好的神机新军精锐骑兵趁着火光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展开了冲击，虽然不少人因为被暗堡内喷吐出的霰弹射中跌倒下来，但还是有数以百计的精锐突破了外围火墙。 在濒临第二道火沟防线的时候，抛射水源的投石机一时支援不到，吸取了之前几次失败的教训。骑兵在这个时候也只能下马，似乎像现代步兵们一样匍匐前进的情况下展开前进。古代不少关于作战的军事教条，甚至是基本常识，在这种独特的环境环境下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让进攻的北明军队没有想到的是，早就经历过不少对抗推演的孩子们在如何应对照明火沟有可能遇到的危机的时候也想到了很多办法。包括如何防土、防水、防雨。那火沟并不是开放条件下的沟渠，而更像是一个简单的长条炉具，有着顶部被覆的同时，还有防雨水的简单排水沟、蓄水坑。让之前的水弹压制仅仅起到了部分作用。最终还是压制不住火苗在烤干了水蒸汽之后再一次熊熊的放出亮光，照亮出左右几十米范围内的地面。 第159章 决胜 进攻中的北明军精锐尽可能的在分散的情况下背着一张盾牌，然后手中再提着一张盾牌，身披重甲前进。队形也尽可能的比之前更为稀疏。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在攻击中遭遇到了不小的损失，始终无法突破第二道火沟防线。 组成夜间防御体系的并不是只有分布于各处的暗堡、暗火力点以霰弹进行的直射。这些暗堡或暗火力点的开火往往只是为了吸引对手的火力或者在很短的时间内牵制住对手。 哪怕进攻中的北明军队在微微的光亮中暴露片刻时间，就可能有数十上百枚六七两重乃至更多的重霰弹在漆黑的夜空中猛砸下来。 上万个孩子数月以来的对抗演练和穷尽各种办法的创造之下，整个壕沟和暗堡的各个位置都已经进行了详细的标定和测算。通常一个暗哨或暗堡火力点至少连着十几根风筝线制成的引线。只要牵动相应的引线，暗夜时负责火力支持的人就会按照白天早就测算好的方位进行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北明军队的重点攻击方向仅仅是宽不过百步左右的区域，也会遭到左右两侧乃至纵深至少一两千名火铳射手利用早就测定好的方位集中进行的打击。 白天里增援上岸的明军还是让朱文忠乃至邓愈等人的底牌并不算少。在整整一夜内至少有七八万明军投入到了从多个方向上展开的集中突破。前阵展开进攻，后阵督战，只要不是特别精锐的官兵或者回来的人明显过少，督战队们就不吝啬的直接执行战场纪律。抽十杀六甚至是抽十杀七。 猛烈的铳炮声也在整个夜晚响彻不停。为了保持秩序的开火压力，各个方向上的其他孩子们也忙碌起来，不断的填装弹药并把待发的火铳支持到打算增援处展现的孩子们手中。 然而每分钟数以万发弹丸的猛烈火力还是无法与榴弹炮火相比。当明军开窍并在更广的范围内展开全线夜间散兵进攻的时候。最为关键的第二道火沟防线还是被大规模的突破了。 预备炮兵营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投入了战斗，二十四门钢膛青铜加农炮及铜鼎炮在透支寿命的情况下一次可以把三万多枚三两左右的重霰弹投射到早就标定好方位的相应预警位置上，短短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把四十万枚重霰弹覆盖在最后一道火沟防线的几个区域上。五六百焦耳的重弹即便连续命中许多发也没有能力对暗堡或者壕沟上的被覆构成危害。而那些背着加举着一共两张盾牌的北明军主力则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即便是两张盾牌加铠甲也无法有效抵御从各个方向飞来的如同最优秀的投石索手投出的铅弹一般威力的攻击。 黑夜中无数人被打倒打翻在地，可还是有数以百计的明军精锐凭借着运气终于冲破了第三道防线，直奔壁垒区内的不少黑暗中若隐若现的位置飞奔而去。动员起来的工匠营、人力坦克战斗群在这时候也不得不投入了战斗。张世功也动员所有的杂役在围墙上去攻击那些零星逼近过来的残敌身影。 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当然并不具有天生的强军精兵属性，从人员的勇敢程度乃至战斗力来说，比这些突破了重重阻拦的明军精锐整体上要差上不少。然而巨大的主场优势，以暗对明的优势。没有铠甲盾牌等方面的负担可以全力携带火器参战的优势还是充分发挥了出来。以百余人左右的伤亡终于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肃清了大部分残敌。 整夜的多次进攻让进攻的八万多明军两万余人非死即伤，还有几千人在督战中死亡，类似规模的人逃散。临近太阳升起的凌晨朱文忠与邓愈等人清点人手重新整队的时候才发现，重新补充道十几万以上的大军又紧紧只剩下八九万人马了。原本觉得信心十足的邓愈等人也没有想到进攻以孩童为主的对手，又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伤亡损失竟然如此之大。连神机新军在从白天到黑夜的接连不断作战中也损失近半。 不过那规模庞大的敌军火力消耗还有整个大军的危机反而让邓愈更为坚决起来：留守的这些强敌都这样的不好对付，如果不能给岛上的强敌以根基性的动摇，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看起来夜晚进行的全力攻击也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可言，反而让进攻中的官兵们没法有效抵御天空中霰弹的攻击。天明新部队上岸后，再进行一次全力攻击吧！”朱文忠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按照常理判断：北归的张小磊所率领的主力从津海门回师崇明岛不可能太快，至少还应该有两天时间。可是谁也说不好下一个夜晚的时候会不会提前到来。如果能够尽早的赌博取胜当然是更好的。如果不能，至少也可以把更多的力量安全的撤退回松江一带。 其实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在上岸北明军队的火把指引之下，新一批至少五万规模以上的北明军主力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了。因为夜晚的交战很多死伤于对方防线之间的伤兵没有机会被抢救回来，所以需要撤出的伤员并不算多，整个岛上的兵力再一次恢复到十几万人以上。 太阳的光芒刚刚升起来的时候，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准备完毕。吸取之前夜间的教训，这一次上岸的北明军队不准备搞集中攻击俄，而是首先在各个方向上都展开了佯动一般的散兵攻击，以求最大限度的消耗守军火力。 正如预想的那样，在白天，因为从远处飞过来的重霰弹还算在一定程度上有迹可循。又没有以明对暗的劣势，伤亡率反而下降了不少。不长的时间内，刚刚收复不到一天的外围防线再一次岌岌可危起来。 可是就在邓愈，朱文忠等人再一次把大部分兵力压上，在天明时分展开围攻的时候。负责留守在海边的一些视力比较好的水手忽然发现天边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似乎是从背面儿来的黑点，北面而来的船队？ 没有人想到，仅仅不到六天的时间，张小磊所率领的主力船团就提前回师逼近了过来。 第160章 水上追击 按照张小磊之前在太湖上的人力螺旋桨经验，没有风的湖面上，人力螺旋桨的短期速度甚至可以如同自行车甚至赛龙舟一般逼近十节，可是要是如同轮班一样分两班倒三班人马昼夜轮番劳作。终究也只能保持六节左右的速度。近代的机帆船至少也是每吨一马力的水平，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人力螺旋桨船只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速度，长了就不行。 然而在大海之上可以借助偶尔的风力航行就完全不同了。虽然盛夏季节多东南风而不是北风，逆风航行要走之字还要有一定技巧。但是至少可以让全体船员拼命踩桨疲惫之余借助风力继续保持航行，尤其是夜晚的急行。这大大加快了船只的速度。船队以平均七节左右的速度昼夜向前，而且在跨过胶州半岛的时候大胆的不按照海岸航行，而是直线向南航行很长距离之后再寻找岸边。 船队快速行进中的速度还是很大程度上的避免了古代帆船航行中很容易出现的迷航，在不到六天的时间，大概仅仅只有五天一夜左右的时间内就从津海门一带逼近到了距离崇明岛的长江口，并远远的出现在海面之上。 见到了远处那巨大的单发红色信号弹之后，张小磊也开始明白了一些岛上的局势：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差一些，当然也没有太过糟糕。单发红色信号联络弹就意味着整个队伍已经开始出现一定损失，外围防线也很有可能已经沦陷。不过，应该还没有到最为危急和危险的时候。否则，那就会见到两颗或者三颗信号弹。 船队没有顾及什么隐蔽，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的队伍在得知北明军主力上岛之后，再一次鼓动起来士气。船队的速度也更快起来。甚至一定程度上不再顾及保持原有的队形了。比较精锐的近卫营群主力官兵们早就集中安排在特定的前锋船队上，在临近崇明岛的时候全力踩动人力螺旋桨。整个船只则几乎以赛龙舟一般的速度前进。 发现主力船团回援的朱文忠乃至邓愈等人这个时候都明白，最多不过半个多时辰不到一个时辰敌军主力就会上岸逼近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趁机再展开一次进攻了。只能拼劲全力的组织队伍撤退，向着特定的码头上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十匹甲骑具装一般的骑兵拉着八边铁通一般的人力坦克以奔跑一般的速度快速重新冲出了围墙，仅仅数分钟的时间内就逼近到了北明军队尾队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范围之内。 马匹被很猛的使用导致透支体力一时难以再有效前进之后，马上的骑手们迅速下身，推着八边铁桶一般的人力坦克上的特殊装置，配合着铁通里面的孩子们从后面追赶过来，直奔敌群最为密集的地方，也正北明军队从船队所在的方向。 几乎与此同时：炮兵开始在极限范围内展开火力接连不断的把实心炮弹打在距离核心围墙至少三四里之远的北明军队船舶停泊处附近。 如果说之前北明军队经常使用的散阵还让炮手们还有人力坦克内的孩子们有些头疼的话，那么面对着密集拥向船只的人群。往往每一轮炮击打出的几十发实习弹都能重新造成二三百人的伤亡损失。 很短的时间内，在猛烈的人力坦克内射出的箭霰弹还有预备炮兵团接连不断射出的实心弹的压力下。明军以紧急般的速度登船的过程还是被拖延了不少时间。仓促和混乱之下至少又是数以千计的人倒在了岸边。 但不得不说，在神机新军的弹压之下，几乎是夺路而逃的北明军队上船撤退终究没有演变成一场悲剧，猛烈的震慑火力接连不断的打倒了不少人之后，加上还算是像样的主力，才在撤退上船的时候回复了还算尚可的秩序。 当张小磊所率领的前锋船队逼近到距离最近的北明船只已在两里之内，并开始打出了第一轮炮弹的时候，还没有上船的万余明军终究被彻底抛弃了。船上的士兵斩断了锚索飞快的升起船帆向南岸松江方向逃去。 这时代，崇明岛距离岸边明显还有不少的距离，水域也要比现代广阔很多，因此张小磊并没有怎样在意。继续命令船队追逐过来，先锋船队迅速向敌船展开火力。 经过不少水战，此时的船队在水上炮战方面也多少有了一些心得，没有在很远的地方就用九斤实心弹展开炮击。而是使用六两重霰弹少装弹、多装药的情况下打出威力比较大的霰弹首先威胁对手船帆和桅杆。音速一般飞出的霰弹在很远的距离上也有打断很多并不算规格有多大的船帆。这种开火还会很大程度上威胁对手船上操作船帆的水手。 当距离逼近到百步左右的时候，才会展开比较精确的炮击射击对手船只水线处的部位。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效率在不超过十份次比较强的装药射击之下就彻底让一艘一二百料上下的敌军普通规格的内河船只在猛烈的火力下沉入水中。 至于扫荡那些逃入水中的落水之敌，自然有炮手以外的船上士兵以一钱上下的轻霰弹的连续开火就可以给那些无法披甲防护的敌兵以大面积杀伤。就这样，往往在追逐和逼近敌船的几分钟时间内，装备了火炮的近卫营主力战船就能将几十名敌兵彻底消灭。 凭借着绝对的数量优势，也有不少北明军队船只企图围攻孤军冒进的少数几只近卫营群船只，然而见到面对机动力占优火力也很猛烈的对手往往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多艘船只被打沉入水中的情况下，这种打算还是终究被放弃了。 当近卫营群的二十多艘核心战船都逼近过来的时候，不敢上岸的明军主力船团似乎成为了被围猎的对象，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上百艘船只损失，上万船上的水手非死即伤。 神机新军的铁甲船见装还是不得不再一次在水上承担后卫的重任。 第161章 芥蒂 既然这些人力螺旋桨铁甲船比较托大的逼近到距离近卫营战斗群不过一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甚至还敢于开火还击。张小磊也就没有再客气。首先下令以传统的九斤弹实心弹强装药标准展开轰击，顺便熟悉弹道和感觉。 这些规格不算太大，但也算太小的铁甲船看起来的确有些门道。当被威力巨大的炮弹轰击而中的时候，整个铁板连同里面的舷板往往都被打的彻底凹陷下去。有的甚至从表面看起来确实能有效威胁那船上的铁甲，只是似乎根本没有对船体内操作船桨的人员造成影响，才给人以比较奇怪的感觉。 张小磊当然明白：要让这些挂着铁甲的人力螺旋桨小船仍然保持着还算不错的机动力，那里面的水手密度一定低不了。不可能在有炮弹入仓的情况下还这样没事人一般。 关于可能碰到铁甲船的情况，早在中央教习所检查孩子们的创意和模范对抗性推演的时候，就已经初步有了一些准备。包括在滑膛武器条件下的准备。 因此，张小磊首先下令以铁弹试探着攻击这些船只。当六七斤上下四千克左右的铁弹被以最高标准的装药以明显超越音速三成以上的速度打出去，并且还是在百步范围内以内的时候，终于起了一些效果。 铁制弹丸的成本不低，但威力却终究不是此时的简单“披甲船”可以相提并论的了。瞄准水线附近的开火也终于有了效果。能量巨大硬度还不低的铁弹在命中船板的时候迅速的砸碎了外壳铁甲防护并穿透了木板。内层的铜层设计的还算巧妙，在巨大的冲击之下没有被直接击穿，而是向内大面积的凹陷卷曲了下去，最大限度的避免船内的人员伤亡。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无法阻止排水量因为形变而带来的减少，还有不少的水灌入了船体之中。 同明军神机新军铁甲船的战斗还是颇花费了一些时间，整整持续了大致一顿饭左右的功夫。在对手炮火还击的情况下，近卫营战斗群也第一次在水战中开始有十多人死伤。对手似乎还算突出的炮术也让张小磊决定消灭这股强敌比最大限度的追歼对手更重要一些。 当近卫营战斗群所在的二十多艘人力螺旋桨快船重新追上北明军队船团主力的时候，逃亡的大量北明军已经开始从多个地点逃亡上岸了。 在这个时候多少有一些经验的张小磊下令各炮用对付无甲众的轻霰弹展开火力，接连不断的几十轮炮击中，又是上万规模的对手倒在了岸边。 撤退的北明军多半还是通过溃败的方式最终逃到了岸上相对安全的地方。因为铁甲船的牵制，增援过来的近卫营战斗群先遣船队没有取得歼灭性的战果。这让张小磊一开始觉得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当有些疲惫的官兵们登上崇明岛临近核心壁垒地带的岸边，看到那又远及近各种来不及清理，或者曾经被上岸的北明军队集中过，但还没有来的及集中掩埋的尸体的时候，这些遗憾才多少有些减轻起来。 经过多次大规模作战，队伍中一些多少有些天赋的官兵甚至能够根据尸横遍野的场面判断敌军大致的损失人数。误差能够不超过上下累计两成的范围。 虽然没有歼灭性打击撤退的规模庞大的北明军队船团，但是从水上再到岸上，北明军累计损失的队伍也有估算折合十万人上下，相当于一个战略集团的规模。如果再加上燕京附近及津海门、杭州城外、还有并没有过去太久的应天府附近的大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给北明政权造成了至少三四十万、三分之一以上实力削弱。不同于一般的打击，很多还是性质相当严重的歼灭性重创。 这个时代虽然火器的出现给建军成本带来不少益处，可此时的传统军队终究无法如同工业文明时代的近代军队一样可以用军校速成并且因为国家民族意识的产生，新征集的士兵在不经挑选的情况下一年就可以形成战斗力。这些损失不经至少三五年以上的时间是根本无法在不降低战斗力的情况下恢复的，更别说其中很多还是宝贵的披甲兵。 通过不少大战刚刚建立起来的对南方战略优势，也必会被消灭的所剩无几，新的战略平衡也很可能勉强形成。 张小磊当然不打算就此罢手，最终当然还是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故名学霸王”。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几个月到数个月的恢复实力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确定下来的。 队伍归来的时候整个壁垒区外围也响起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只是迫于之前的军纪还有留守的督导员，还没有多少人放弃已有的阵地集中过来。毕竟从理论上说，北明军会不会在撤退的时候埋伏下一支精锐随时准备展开出其不意的再次袭击时水也无法确定的。这也是数个月以来不少军事对抗研学培养的不同于这片土壤、这个时代的思维方式。 岛上的战情通报汇总上来的时候多少还是让张小磊悬着的一颗心彻底的放了下来。一万六千多孩子最终只有不到一成的损失。仓库虽然被不少从远处打来的炮弹命中，不过北明的神机新军终究没有按照每公斤身管一两焦耳的标准开炮的勇气，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张世功邓敏等家人还有张勇等人似乎也都没有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出什么问题，然而，似乎还是哪里似乎有些不对，沉思片刻后张小磊才想起一个人来：“周彩霞似乎不在？是不是失踪或者有可能被对手俘虏了？” 张小磊的话中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关心的意思，似乎对这件事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怀疑的意思。这时候很少关心俗物的张母还有杨雪儿等人终于走了出来：“我知道石儿很长时间以来对彩霞姑娘心中有着很深的芥蒂，过去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那种身份总是很难让人完全放心的。可是这一次，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误解了，你去看看吧。。。” 警惕性一直就不低的张小磊这个时候的猜忌当然没有完全放下来，还是打算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 第162章 坦白 最初得知周彩霞膝盖负伤的时候，张小磊心中的猜忌就减轻了不少。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敢开这种苦肉计或玩笑的。古代战场上，从迎面骨到全身其他各个部位的防护对于武将或者舍得成本的精锐来说都有很多防护的办法。然而只有两处地方的防护是长期老大难，一处是头面无法对抗有一定力度的盾击。一处是膝盖无法形成有效的防护，因此在肉搏战或是战场对垒的时候都成为最为危险的地方，勉强的解决办法只有盾牌。 自从起事以来，核心队伍的伤亡人数并不是很多，膝盖负伤的例子虽然存在却不多，然而敌人的伤兵就很多了。为了锻炼队伍里超额配置的军医，有时候也经常从敌人的伤兵种挑选一些尚能挽救但又不轻的伤员进行医治，或者观察。 要是膝盖被抛射过来的重霰弹砸中，骨断筋折的同时有很大可能因为动脉遭到挤压破坏而死亡，活下来的几率很小。要是在防护不怎么强的情况下被哪怕五斗左右的猎弓在远距离上不幸射中，伤口感染的概率、骨刺损伤其他组织乃至造成生命危险的概率也远高于其他部位。这个部位的伤患远远比其他部位要更难处理。就算是轻霰弹在有效射程内，只要是打算对人脸构成决定性杀伤影响的，去攻击膝盖也会很危险。而在安全距离上，没有人能有把握不留痕迹的配合自伤了。 周彩霞的伤势并不算轻，但也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至少，不是被利器或大型弹丸所伤而没有伤口感染或者大面积破坏组织的可能。可即便如此，也让负伤不久后的周彩霞躺在床上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负责的一名在战伤处理方面比较经验的郎中处理完毕之后，张小磊才询问到：“伤势如何” “还算幸运，是被一枚不算大的铅弹命中。而且开火的距离也并不算太近，没有入肉，那一切都还好说。只是最终还是伤及筋骨，恐怕今后。。。今后虽然不至于截肢残废，可是日常行走乃至武艺本身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了。。。” 张小磊在这方面也并非陌生或外行，至少曾经在前年秋天的时候也是有过习武打算的，只是后来才最终放弃。只用拳的拳击是比只用腿的跆拳道要强。但是一个人双手残疾或受限制，在搏斗方面专门的练家仍然能够仅凭双腿碾压如张小磊这种毫无基础甚至只是玩票过几个月的普通人。 不要说专门的练家，张小磊印象中高中时一位姓范的同学就可以在切磋中不出手仅凭双腿外加一些看起来很不实用的旋踢就让毫无基础的普通人无法近身。所谓传统武术打不过现代搏击，那也绝不是说在普通人面前不能形成碾压般的优势。 然而如果双腿残疾，或者哪怕一个腿残疾，站立不稳运动能受限的情况下，就算是对抗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胜负也是五五之数，或者因为近身技稍占上风，实质等于是丧失了武功。 张小磊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过巧了，在核心壁垒区的夜战中，如果是在四五十米以外的距离上，其他人都没有负伤的情况下，有多大可能性单独周彩霞一人被流弹而不是流矢所伤？只是随着周彩霞丧失身上的武艺，这种怀疑已经不带有之前那种有些让人敬而远之并且畏惧的成分。 “什么时候能在有其他照料的情况下正常生活？”张小磊有些认真的询问道。 “这。。。这几天消肿之后应该就可以。只是半个月之内，最好不要轻易下地活动。” 不仅仅是张小磊，邓敏也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那一夜虽然敌军的精兵很强，是有一些人伤亡。可是在敌军精兵面前战斗死伤的人，几乎不是因为肉搏或攻箭，就是距离很近内的火器伤。夜间谁也不太可能在很远的距离上就开火暴露自己的身份。 虽然她知道张小磊虽然对这个女子并非心有所属，甚至芥蒂和怀疑还有不少，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在张小磊面前直言道：“这件事，妾身还是觉得有些蹊跷，主上一定要小心啊。。。” 不知不觉间，就连性格大方的邓敏在对张小磊的称呼上也不再似乎如平民百姓一般了，当然这并没有让此时的张小磊如何不自在。古代的权贵都喜欢同青楼中人物谈情说爱寻找接近平等感觉交往般的谈情说爱感觉。重度直男癌众之一、还并没有连通房丫鬟都玩腻的张小磊可从来没有这种习惯。至少：在权力没有太大顾虑隐患的情况下受人尊重还是很让人享受的。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稳妥的处理好的。”张小磊平静的话让邓敏也安慰下来。她知道杨雪儿杨红儿都是没有心机的人。春杏等人虽然未必心思简单，还有着不错的资色，可是很多方面也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然而周彩霞这个曾经在外面有些本事的人如果走进张小磊的身边，那将毫无疑问是自己一个巨大的威胁。 张小磊权衡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直言不讳的把话讲清，同时也决定了解一下周彩霞此人是否有可以成为自己人的可能性。 因此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就在周彩霞夜里睡眠时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张小磊悄悄的来到了周彩霞所在屋子内的桌子上，并悄悄的点燃了灯光。夜里翻身的时候，周彩霞也发觉有人走近到了距离自己并不算太远的地方。 “肿胀这几天已经好了很多吧？”张小磊还是决定一开始以关心和并没有多少怀疑的态度试探下。 可是周彩霞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出人意料的对张小磊直言坦白道：“腿上的伤势是我身边那位丫鬟，也就是教中的一位帮众的手笔。目的是让我真正接近圣上，他们相信圣上并不是一个心机城府的枭雄，应该很容易受到身边之人的影响的。。。” 不知不觉间，周彩霞对张小磊的称呼可比邓敏更近了一步。这一仗之后，一些敏锐的人也看的出来：天下的归属已经确定了。 第163章 直言不讳 张小磊没有想到周彩霞这么的直接和坦诚，坦诚的不像一个从古至今把“成熟”、“城府”、“长大了”当成高大上品格的汉文明下的成年人。 “你为什么要向我坦白这些？今后，你又有如何打算？”张小磊在思考片刻后也同样直接的回答道。张小磊觉得为了避免以后的一些分歧和问题，许多话还是开诚布公比较好。很长时间以来，张小磊也很习惯一些人所并不赞赏的“交浅言深”“胸无城府” “我打算站在圣上的一边，彻底与牟尼教决裂。同时，也期望得到圣上的真心。。。” 张小磊摇头道：“其实你不必自废武功的，我想要的证明，也并不是如此。” “我知道圣上想要的是什么，我会做给圣上看，表明我的立场和态度！”周彩霞此时也有些决然的说道。她知道如果此时的自己不能抓住机会，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很有可能是悲惨的命运。 听到这样的话，心中的疑虑和芥蒂又是减轻了不少，但还是并没有完全消除。因此在思考片刻后继续毫不介意别人感受的说道：“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舍卒保帅？不论牟尼教遭遇到多么沉重的打击或者说自损，都不如让苏妲己获得一个商纣王带来的利益大。而且很显然的一个事实是：就算你真心实意全力配合，就算我拥有整个天下，也很显然不可能将一个民颇有影响的民间教门连根彻底拔起，最多是让其损失大量骨干后蛰伏而已。我知道我自己在很多人眼中都不是一个城府颇深的枭雄，而是很容易受人影响的一个人。。。如果你打算忠于教门。我并不反对，否则当年就不会同你的义父交浅言深的说了很多。今天我来，只是想能够真正的跟你说一些真正的心里话。也想听一听你对一些问题的看法，还有理由。” 张小磊的直接显然也出乎了周彩霞的预料，同时也让感觉到危机的周彩霞心中又升起了不少希望。她多少有些了解张小磊的性格，如果这样说，那就说对自己还是抱着一些期望的。只要有这一点，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如果换个其他的人，比如自己那位丫鬟，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装作痛哭流涕的样子控诉教门中遭受的种种委屈，希望能过脱离苦海忠于圣上云云。然而一些时间的接触让周彩霞明白如果自己进行这种表态，就算装的很像那也一定会出问题。 见到张小磊似乎多少有些耐心的样子。周彩霞也就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种种往事。包括那对自己似乎毫无感情，并没有多么困难的生活，仅仅是因为嫌弃自己女性的身份就将自己卖给采生折割行当的人贩的父母，有人想致残自己的时候遇到路见不平的人拔刀相助的义父。还有之后刻苦的努力习武，乃至学习一些寻常人所没有的以勾引诱惑他人的本事。随着年龄的长大，也了解到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遭遇并不是什么遇到了真正拥有狭义胸怀的人，而是牟尼教需要一些真正忠诚的人，所以挑选的对象都是那些有过危难遭遇、能够同家庭决裂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拐来的人。同时，牟尼教同样也有过很多让自己受到质疑的行为，同样有世上常见的江湖和权力场。就像二战日本人选拔小野宽田郎那样的骨干，也不会从没有见过世面的纯朴学生中选人来进行简单洗脑。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因为自己组织内部的一些很正常的利益纠纷而变得怀疑世界或者不可靠。一个拥有成熟而巩固三观，无法轻易动摇的人，绝不会仅仅拥有孩童般简单非黑即白的单纯认识。就像保尔那样的革命者，绝不会因为苏联社会新时代的一些问题就开始轻易的怀疑世界，而是始终拥有一个完善的世界观，就算苏联解体也很有可能成为俄罗斯共产党员。 “你相信：就算牟尼教内有种种问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为了世间光明的组织。可是它的教义本身也直接影响了很多基层者的行为。它宣扬的理念总是对克制世间的不平与黑暗是有用的。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神，神一定不是西方那些自我崇拜的过头却毫不关心人们世间苦难，只用玄之又玄的来世忽悠人的人，一定是要真正的站在大众的一边克制各种不平的？” 周彩霞也不讳言：“小女还读过很多史书，也明白地上的天国不可能轻易建成的道理，可即便建不成，存在一股能够震慑权贵乃至世间不少苦难根源的势力，不也是能够有用的么？因此小女希望能够留在圣上身边，却并不讳言对牟尼教的看法：需要一次大浪淘沙，却不可真正的根除。。。” 听到这里，张小磊也觉得有些动容了。这些认识，到了现代也可以说是中上水平，而在这个时代就能够有这样的认识，还是一个女子，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张小磊搜寻了片刻心中的一些疑问又询问道：“你既然说到地上的天国不可轻易建成，言外之意，是你真的认为贫穷、欺压、贫富不均是可以最终消除的了？如何消除，在什么样儿的情况下消除，我想了解一二。。。” 周彩霞并没有太多的犹豫，直言说道：“如果天下间的百姓都知道为了自已的权益而抗争，还拥有自己的武装或习武尚武，那就不会有人敢于骑在百姓的头上。小女当然也明白，让人人如龙人人勇敢是不可能的，君权的意义同样不可或缺，君与百姓共治天下、相互制约相互利用，才能最大限度的压制那些企图侵犯百姓之人的利益。。。在一个小国，君权的膨胀也是大害，可是整个中原就不一样。如今，天下户口数倍于秦、二十倍于商周，就算秦皇或纣王在世，自身的耗费也不可能给天下百姓带来真正的负担。。。” 听到这种现代人也不一定能够拥有的胸怀和认识，张小磊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动容了。当然此时的张小磊也明白：不仅要看一个人怎样说，还要看其怎样做，只要真正的交上了让自己能够放心的投名状。自己才能够彻底没有疑虑的让这个拥有一些天资，姿色也不差的人真正的成为自己的人。 第164章 约战谈判 整个夏季，从杭州城外到燕京乃至崇明岛，短短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从南到北一系列败仗让北明上层彻底的清醒了起来。累计下来三十万人上下包括不少精锐在内的堪战主力损失已经让整个政权从鼎盛的态势开始伤筋动骨了。 在以前，似然也有很多人认识到张小磊等人所率领队伍的强大，但最多的认识也不过是一股比较强悍的海寇精兵罢了。类似加强了一个层次的三岛倭寇。或许有战胜十万大军的能力，然而却不可能次次走运。如果能够想出适应与这种完全不同的强敌新军交锋的办法，在学习对手的一些火器运用法则，那是可以战而胜之的。 然而这一次严重的打击和教训，让包括朱元璋乃至刘基朱文忠等人在内的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个前所未有的强敌已经不是表面上的割据一方的强寇那么简单了。那是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横扫全国的势力。其有效的作战力量，也绝不仅仅是一两千核心主力，还包括至少上万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独特的火器设计全完全可以充当精锐力量的上万辅助力量。 如果说对方只有一两千核心新锐兵力，自己的主力集团就算打不过，对方也未必敢分兵来追的话。那么上万可用兵力就意味着对手很可能有了分兵的能力，还拥有在进攻中占领整个应天府城头的能力。 “如今的形势你们也都应该清楚了，派什么人去？”朱文忠、邓愈所率领的败兵归来之后。朱元璋没有因为这一系列的战败责怪谁，而是很清楚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和谈拖延时间。 见一时没有人回答，朱元璋似乎觉得有人误会了什么：“到了这个份上，当然不是诸位去了。脸已经彻底撕破，如果我军的大将去了。换我是那张小磊，自然是能扣就扣，能削弱一分敌人的力量就削弱一分敌人的力量。。。” 在这个时候，刘基突然出人意料的站出身来在内殿前回答道：“上一次是臣去，这一次还是臣去吧。军中不能没有将帅，每一个将帅都很宝贵，然而现在臣却发现，臣已经读不懂新的局面了。如果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或者争取一些好的条件，也算。。。也算弥补了过去。。。” “应天城外的事情在我不在你，你无需自责些什么。什么样的条件可以答应，什么样儿的条件不能答应大家也来议一议吧。”不知不觉中，朱元璋似乎也悄悄的改换了称谓。刘基当然明白着意味着什么，在如金的局面下，就是赵构那种议和条件都不是不能答应。宋金之间好歹是外族，因此赵构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可是如果内战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一次去谈判，我们的底线是什么，你也来说说看吧！”朱元璋毫不讳言的询问道。 刘基知道这话是在首先询问自己的意见，就回答道：“那张小磊是直来直去，以武力和实力解决一切的心性。臣料，他必不会同意给我们足够时间与喘息之机的和平时间，如一年以上。最迟明年夏季来临之前，重新继续了实力的强寇一定会对我北明展开一次大战。所以赔款也好，割地也好，称臣也罢，都是试一试的手段。还是要做好打的准备，以及在哪里打。如今的情形看，我们决不能在一个固定的地点同强寇展开大规模决战。如果他们不答应我朝的条件，大军应做好在各地持久对敌蛰伏下来的准备，大军，也应该早做撤退准备了。。。” 刘基亲自来到岛上的时候，张小磊并没有避而不见，也没有搞什么下马威之类的花活，而是选择直接在核心壁垒地带的中央教习所内的会客室内接见经过安全检查后的来使。 “你们前来，想要干什么？是想跟我说，你们的战争能量还有多大，神机新军主力未损，因此我们无需去争霸天下了么？又或者，你们连见面礼都不打算给，直接来摆谱的？” 刘基虽然有一些踹度，但还是说道：“最近这几仗之前，我北明还有一些争夺天下的底气，但是如今，已经没有这种打算了。我北明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如那西辽一般最终远走他乡，学那耶律大石另劈天地。说不定可以如那蒙古人一样别开一副天地。耶律大石当年只有万余核心部众。但是我想，我北明携带十万精兵、几万汉地工匠，十万汉地过了容易夭折之年养子或男孩远走他乡还是可以做到的。二三十万男子应当可以拉起一二十万帐的部族。很多称雄一时的北边儿大国，也就这个核心规模的人马而已。”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你要战便作战”也好，还是低声下气打算赔款割地称臣也好。张小磊都不会觉得怎样，还会如期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大不了就跑，拉起一个超级版本的西辽，才是此时已经没有争夺天下潜力的一个政权最大的底牌，或者说最大的威胁。 一个王朝可以保证开国一两代人的强盛，然而在遥远的天边始终存在一个敌对的政权，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帝王也都会觉得麻烦的。 可是刘基却没有想到，张小磊对此依旧油盐不进，反而笑道：“这样也好，要走早说嘛。一家天下的统治范围是有局限的，我期望你们继续为我华夏立下开疆扩土的不世之功。我不怕我的后代时刻面临别家天下的威胁。古人就曾经说过：入无法家什么，出则无敌国外患什么，国恒亡。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凭你这么上下两张嘴，我是不信的。你们要打算走，那就最好在月底之前张榜公告天下，说你们北明退出天下之争。这段时间以来，战场上死的人也不少了。但都是些无谓之争。徒劳的抵抗，只会让更多的人家面临不幸罢了，如果你们还打算一战，我劝你们的办法是：在应天城下聚集兵力再次一战。没有这个胆量，我会按照你们的动向决定如何用兵，也无需什么谈判了。。。” 第165章 应天摊牌 “既然如此，那这一次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听到张小磊这么油盐不进，刘基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不过继续说道：“在西撤学那耶律大石之前，我军还是会竭尽所能的动员一切力量抵抗。因为你也知道：蒙元乃至其他外国势力在西域的势力也不小。异地他乡作战，如果没有绝对的战斗力优势，是很难稳妥的开辟一篇天地的。只有动员天下百姓，动员最多的兵员完成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才可能筛选出真正可靠的军队。否则，终究是不可能让人放心的。为了防止中原的百姓为你们所利用，在我们还没有立足脚跟的时候就协同异族联合起来对我们不利。我会尽可能的散尽资财动员天下尚好的兵员、工匠、艺人同你们交战。。。” 张小磊听到这些话，似乎仍然不以为意。耐心的听完刘基所言，才最终说道：“你说这些毫无意义。我给你们的只有三条路：第一：传玺天下让位投降，你们的大军军官层归降的归降，跟随你们西征走人的随你们西征走人。我会归还一些战俘”第二：负隅顽抗，制造麻烦，最终还是这个结果。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彻底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我会给你们在西边比如河中一带建立专门的封地的，你们也无需在没有后方的情况下远走太远。其他一切利益，名号，都不是我们所要的。现在岛上的本钱虽然距离我的期望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也算勉强足够了。” “至于天下百姓等等，我不信奉儒家，也不信奉墨家。我有我的道。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如果能够在对天下百姓危害足够小的情况下完成，那当然最好。但如果真的做不到，我也并不介意天下人现世的命运是如何的。华夏是一个人口很多也很坚韧顽强的民族，经历过大劫大难，说不定反而是一种升华。在岛上你也看到我的思路了：我要选择一些白纸，重新作画并形成榜样的效应。原有的一些，都是需要真正的革新的。具体的，相信你在我的一些书中也能够管中窥豹了。。。” 同刘基等人的谈判，如张小磊预想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因为决策和行为是基于双方的实力。可实力这种东西并不是个固定值，每个势力或政权在危急的情况下都希望因为一些运气或偶然的因素翻盘，那总比乖乖投降或者坐以待毙要好。 刘基本想对张小磊劝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言什么。如果张小磊是一个传统的枭雄，或许刘基会留下话：你终究会明白当年宋太宗乃至汉武帝独尊儒术的用意。可是当一个人有了这样强大的火器武力，又有着自己的一套思想体系和文化的时候，说这些还真的有足够的价值和益处么？此时的张小磊所希望做的当然不仅仅是简单的改朝换代，还有彻底改变至少数百年以来的不少格局和规矩了。 让刘基没有想到的是：护送自己归程的，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区区几艘小船，或者意思意思都没有。而是携带了三十六门主战火炮的三十六艘安装了人力螺旋桨动力的快船，还携带有千人规模左右的士兵乃至千余匹马。船队还在距离南京城不远的六合一带开始修建临时的据点，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才带着队伍在距离应天府不远的距离上上岸，队伍一直护送到刘基等人到距离城门大概不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张小磊毫不介意的亲自行动。 “既然最终决定各凭本事了，那我也就真的各凭本事了，我有决心在应天附城外再建立四个据点，各部署二三百人的力量，相信这样虽然不是十分保险，但也勉强足够。如果有大量车队向城内运送粮食。队伍当然会有所行动，直到你们决定无条件投降或者打算在应天府城下再一次同我们决一死战为止。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趁夜突围或者分散突围之类的把戏，看看灵不灵。。。” 一千多人就算配备马匹，也根本不可能对周边几十里应天府构成多大危害。因此刘基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只是意识到了这一次返回，务必要劝说城内的北明军主力尽早准备突围了。应天一带，显然已经是死敌。 可是看到周边似乎早有准备的出现了上万规模手持铁镐的青壮开始在应天府的外围紧锣密鼓的挖掘和布置照明沟的时候，还是终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张小磊也明白，如果对方不打算妥协，那一场大战可能就近在眼前了。不过，如果是之前，应天府内还算完整且位置的神机新军或许真的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丝头疼。然而，崇明岛之战在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应天守军的力量。在对方的兵力削弱到二三十万，而且精锐还有很大损耗的情况下，已经不是一股随时有可能胀破自身并且有可能随时带来危害的力量了。 就在刘基刚刚回城的同时，七万周军主力也从杭州城出发逼近到了距离应天府不远的地方。在杭州城外的作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张小磊就已经做好了安排。首先要利用杭州一带的东南大周残余力量做为辅助，尽最大可能完成对应天之敌的决战和重创。一时间，整个应天府附近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新的大战似乎马上就要一触即发。 曾经有过短时间内妥协历史的朱元璋在这个时候没有妥协，还是打算利用手中的本钱进行决死突围，看看到底能不能突破江面上的封锁。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存在变数的，特别是对张小磊这些根基很浅的新崛起势力而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诸将这些日子应该没有闲着吧？外面的情况，你们的手下也应该通禀清楚了？”军议上，朱元璋郑重的说道。 “圣上，下令吧！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各城门和各城墙，乃至地道内的队伍都已经准备好了。。。”众人似乎早有准备的齐声说道。 第166章 单薄的包围圈 “陛下在上！罪臣李伯升这一次虽然领兵前来，但一切听凭陛下发落。”此时的李伯升心中也很紧张，因为自己的命运似乎完全在别人接下来的发言。 “我还并没有称帝，你这样说有些不合适吧？”游荡在江面的船队，张小磊笑道，似乎并不为前年的不少事情在意。这也让李伯升的心稍稍安顿下来：“陛下自谦了，自从杭州、燕京、崇明三战之后，已经有不少人都看的出来。虽然暂时陛下手中的人手还不多，但问鼎天下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我听说，杭州之战之前你就已经脱离大周，你不打算当隐户或者自立为王？或者流亡海外也可以啊？为什么要赌自己身家性命在我手里呢？希望你能说实话。”张小磊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李伯升才直到自己的命运似乎还没有完全落地，不过对张小磊的性格有所风闻的他还是郑重的说道：“陛下拥有的武力本钱完全不同于历史上其他那些开国之君。火器可以利用孩童操作都能有如此惊人的效能，那就意味着君权不再受制于他人，也必将开创一个统御力完全不同于的新朝。新朝之下，就算有人能够勉强隐居下来，那也只能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存在。还时刻要担心自己的身份是否泄露。臣相信拥有如此为君本钱的陛下会拥有足够的容人之量。。。” “好了，我明白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从你同意将你的手下献出来，并把队伍拆成百人队我就明白一二了。我的这个要求，其实并不算多么过分。但那些杭州来的周军，似乎拖延了两个时辰才最终同意。我也听到下面有不少怨言。对于这样的安排布置，你有什么看法?” 李伯升不知道张小磊这话是何用意，不过最终还是回答道：“臣相信陛下的精锐的神威，这样安排也一定有其中的道理，臣也有所不明，这一次正好大开眼界。。。” 城内的明军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虽然数以万计作为仆从的周军乃至张小磊动员起来的力量在城外修着工事和准备用于夜间照明防备的沟渠，可最终还是没有敢于在那看起来单薄异常的包围圈面前在白天展开突围。 无数次的教训已经让北明从不少基层到上层都了解道：绝对不能因为对方的兵力看起来单薄的像一层纸一样一捅就破，就轻视对手。那样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在天色真正黑下来的时候，也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风险和变数，傍晚是最佳的突破时机。 临近黄昏的时候，伴随着从东南方向吹来的阵阵晚风。城头之上的北明军队开始在整个城头上都点起早已准备好的柴草，浓烟滚滚伴随着傍晚的晚霞，在连绵二十里的范围内形成了一道淡淡薄雾组成的雾墙。可气象并不能百分之百的遂人愿，大部分区域，从城头随风飘来的烟雾在二百步之外就因为扩散而没有那么浓密了。虽然依旧散发着呛人的气味，可还是能够勉强的看清六七十步范围内地面，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借助着浓雾的掩护，数以千计的明军精锐借助着钩索溜下了城头，紧随其后的是越来越多的人马和大军。平均每一丈都有人抛下绳索，然后先后几十名城头上的士兵就会在背着准备好的行囊也穿好了铠甲的情况下留下城头。 “突围之后，如果大家还愿意为朝廷效力，就尽可能的向西走。趁机渡江，可以堪合的木板信物已经都给你们了，这些信物为了以防万一也都是有时效的。尽可能的在三月之内于北方洛阳、长安、开封等地集合。如果不愿意或者另投明主，也没有人能够左右你们的自由。只是我劝你们尽量不要在阵前那样去做。没有多少兵力的强敌，可不会为了兆招降而耽误宝贵的人手乃至给养。。。” 其实，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取突围成功的保障。并不缺乏战争经验的北明上层想到了一切办法。从真假投降到烟雾掩护，然后再到精兵试探和大队突击。这些手段并没有奏效的把握，但联合在一起，只要能够做到掩护包括不少上层在内的真正突围那也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张小磊以十分有限的兵力对整个南京城展开的包围也的确看起来十分单薄。为了在江面之外至少三个方向上的连绵六十里的外围组成比较严密的包围圈。九百人左右的队伍也被分成了六十个分队，还没有多少参与的野战炮。如果说燕京的作战证明将分队拉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还能勉强组成像样的战线，那么分队之间的距离被拉大到一里之后，就已经似乎有些四处漏风了。不过城头上的北明军队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六十个分队所携带的三百多辆马车也并不是全然运输的给养。每辆马车至少还有十个经过数月教化训练的孩童藏身在其中。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实质上由至少四千多战兵组成。每一个分队加上各教习所的童兵，扩充到了七十人左右并携带二百多支早就填装好的金属发射筒。 这样的配属似乎依旧显得有些淡薄不堪。特别是相比燕京一带的对手，应天府的守军拥有更多经验，还有着可能依旧残存的神机新军的情况下。这也是张小磊需要至少几万周军能够至少起到填补空缺的原因。在对手采取散兵攻击的情况下能够有效威慑对手散兵。 战鼓声和喊杀声在整个数十里的城头上似乎都隐隐传了过来，但是张小磊乃至所有近卫营战斗群主力官兵都明白，进攻的明军采取分散突围的可能性很低，很有可能还是采取火力掩护下的集中突围的办法。 在这个时候，城内的守军似乎终于暴露出自己的目标，开始接连用猛烈的炮火袭击城西北方向至少连绵数里的区域。随后傍晚的昏暗之中不少身影如同鬼魅一样逼近到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猛烈模仿近卫营战斗群的霰弹铳展开了压制。 第167章 移动的壁垒 神机新军前锋人与人之间的间距至少有几丈之远，队形无比稀疏。然而他们等到的不是近卫营群浪费宝贵的待发火力，而是数以百计的弓弩接连不断的射来的箭支。周军虽然重视弓弩，但寻常士兵或者说平均起来的射术并不怎么样，面对分散的目标往往十不中一，命中目标往往也难以有效对披甲的目标破防。在压制下效率就更为降低，可即便是如此。以十倍兵力密度的攒射还是让趁着烟雾和傍晚暗夜的掩护逼近过来的神机新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受了两成左右的伤亡前进似乎也很困难了。 直到后面的第二排逼近过来之后接连不断的展开火力，似乎才压制住那些弓弩手们的箭雨，第三排也增兵过来的时候，才具备了向前推进的能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令人震撼的砰砰声突然之间响了起来。临近一里远的至少两三个分队的近卫营群官兵还有配属的孩子们开始打出密集的侧射火力。 虽然进攻的北明神机新军前锋看起来即便有三队，还是很稀疏。正面算下来接近一丈才暴露出一个身影，可是从侧面看起来则大不一样了。在发射独头弹而不是霰弹的情况下，上万焦耳的包钢铳炮足可以把六七两重的铅弹以音速般的距离打到半里或者一里的距离之外。虽然也有很对弹丸没有命中目标，但是那些打的比较正的弹丸往往能一下打倒至少两三个人。 北明军精锐被侧射火力有效压制的情况下，配合作战的周军弓弩手们为了求存避免失败也接连不断开始放箭，尽管只有一排，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成为了决定性的因素。 突围的北明军本以为神机新军的精锐袭扰至少有可能牵制对手的防线，迫使对方不得不从其他地方增兵，以为真正的主攻方向减轻压力。可是这个时候才明白：对手的包围圈封锁线至少远比看起来的要坚固。 不过在这个时候，夜幕要开始真的降临下来，城外的烟雾虽然渐渐稀薄下来，可是视距条件却更为不好了。充足的突围兵力让北明军队在整个城西连绵至少十几里的方向上都展开了有效的进攻。 战况在整个战线上的不少地方也开始越来越激烈起来。七十名包钢铳手虽然从孩子到少年都经历过不少的训练，也绝大部分精力过战斗，算的上是合格的官兵。几乎每一个人都相当于超越明末标准的一门小炮。可终究还是显得有些过于单薄了。就算有周军的配合，整个防线也似乎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忽然间从不少地方都连绵不断的响了起来。应对这种进攻虽然爆破雷不能在像以前那样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当某些地方的防线开始岌岌可危的时候。早已埋设准备好的爆破杆雷就会做为战斗部和火药来运用配合其他手段展开猛烈的攻击。 在并不算有多长的时间内，北明军最有可能展开突围的城西方向上累计至少有两千多处炸点爆炸开来，炸出百万枚以上的大概七钱上下的轻霰弹。 尽管进攻中的北明军总体队形十分稀疏，可最终还是有超过万人被弹丸命中。这些轻霰弹无法有效破铠甲的防护，可选择突围的人因为要携带很多行囊也不可能如某些军官将领一样全身上下都防护的周全，至少三四千人在这种爆破攻击的战斗之中负伤。在进攻各处防线的作战中，在千余名包钢铳手接连不断的实心弹侧射的情况下也有数千人伤亡于直接的冲击防线的战斗。 明显的损失虽然没有击溃突围意志坚决的大军，也开始让夜幕中选择突围的明军主力有些混乱起来，不得不重新调整方向，也就在这个时候，两千各教习所的孩子们开始在突围明军的主攻方向真正暴露出之后增援到了城西的各分队据点。 当重新恢复秩序的北明军突围部队再一次展开猛攻的时候突然发现，整个城西的封锁线火力陡然之间变的更强了，三千名铳炮手配合着两万各路周军开始让分散趁夜进攻的明军根本讨不了什么便宜。 这种局面朱文忠等人也曾经料想到过，于是在发现外围的包围圈强度明显比自己想象的要强的时候就开始迅速调整兵力展开纵队进攻。城头上的北明军炮手们也按照早已调整好的方向展开了猛烈的轰击。虽然夜色之下针对一里以外目标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什么精度可言，可是至少也为进攻中的北明军再一次指明了集中突击的方向。 吸取之前的教训，再一次展开集中突围的北明军将进攻的锋线集中在两里左右的范围内，可冲击的队形却是几十路相聚不近的纵队，而不在世以前那样的横队，每一路纵队都有至少千人上下的规模，相互之间间隔着在夜色的月光之下依旧可以有效保持联络和支持的距离。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被实心弹丸命中也会造成多人死伤，可进攻的势头却陡然间强化起来，迫近到不少分队距离很近的距离上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可是这些人却忘记了拥有不少马车，因为人数不算太多也并不缺乏经过训练的战马的近卫营群各分队不是一定要死守某些据点，而是很大程度上一个活动的墙壁。当绝大部分待发弹药都被迫打光之后，北明军突击方向上的三处分队的近卫营群官兵乃至孩子们不得不让准备好的马匹拉着车辆飞快的向后退出二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再一次准备展开猛烈的火力。其他方向上的一些马车也开始向已经暴露出纵队主攻方向上的北明军突围矛头的侧翼展开了攻击。 同比较熟悉的对手进行夜间以少敌多的阻击战远远没有之前那么轻松。直到张小磊在整个城西的防线似乎出现危局的时候才最终决定投入从其他方向上抽调出来的预备队增援城西。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城内可以选择突围的力量应该不会有太多了。 第168章 破坏地道 应天城外的战斗并不波澜壮阔，但持久和激烈的持续到了午夜时分。当各个分队群的官兵逐渐熟悉了彼此之间的大致维持，也渐渐熟悉了城内对手大规模突围的方式。敌军展开进攻时就冒着误伤的危险在左右至少累计十里的范围集中起钢膛短炮的抛射火力的时候，战局终于迎来了逆转。 至少两三千支钢膛短炮以每分钟数千发弹丸的开火之下，即便杀伤效率并不是很突出，那些在黑夜中横飞的跳弹也让大规模集结队伍变得不可能。零星松散队形的突围却在移动的火力壁垒面前无济于事。但战斗还是持续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候才最终平息下来。 大半夜的交战中，应天西面为主的郊外多留下了三万具尸体，还有两万人被俘虏投降，仅仅半数左右的城内守军趁着黑夜被拉上了城头。 其实，就在夜幕刚刚降临下来的时候。至少九个直径大概两米上下如同球状一般的铁瓮从船上卸载了下来。这些球状的铁瓮本身并不算有多重，很多人以为是就如同上次应天之战时的那种超级攻城炮弹，并不怎样奇怪。 几千名熔铅的工人在这种直径两米上下的铁瓮上岸并且被伴送到预定的缓坡坑内之后，就开始源源不断的从滑坡坑内架起的桥梁源源不断的把一坛坛融化了的铅水灌入到这铁瓮之中。大概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忙碌才把这九个超大规模的铁瓮按照预定的计划填满，并通过泼水的方式让这些足够数万斤大概四十吨上下的灌铅铁球冷却下来。铁球上安装有专门可以牵线的拉轴。三百多名力役为一足，按照指定的要求开始拉动起这些足足有四十吨的铁球按照预定的轨道行去。 这些灌铅铁球的预定轨迹呈现和城墙接近垂直一般呈现着密集的折线。因为过于沉重，即便是集合几百人的力量，也只能以缓步行进的速度让铁球在地面上行进。地面似乎无法承受几十万帕级别的压力，在大部分时候被压出了一道宽一米有余，深超过一尺以上的浅坑。应天城外除了沿江以外的三个方向上，每个方向上都至少有三个铁球沿着蜿蜒曲折的之字线被拉动着。 铁球的后面，九门快要到寿命的三百斤火炮身管也被从船上卸载下来，从后面跟随着这些铁球的轨迹。当灌铅铁球在拉动中似乎有些下沉的迹象的时候。炮手们就用填装好弹药的炮管倒立在地面上点燃并进行爆破。就向在地面上去点燃一个超大规模的二踢脚一般。 进行这一系列活动的目的，一开始的时候有人不明所以。可是当在进行一次爆破的时候地面似乎猛然间塌陷下去一块的时候，一些聪明的负责人看是开始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在一夜的时间内寻找到城内有可能通向城外的地道。 自从上一次应天之战以来。如何对付守城一方的地道战术？倒不是担心守城的一方通过地道运兵潜出反击，这方面在拥有优势力量的情况下总能有效应对。但如果在围攻对方都城的时候总是让那些有所准备的上层轻易的逃脱，毫无疑问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为此，张小磊也曾经在岛上组织过一些实验。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以近代中国很少出现的四十吨级坦克为标准，制造这种压力集中在一两平米范围内的灌铅重球或许可以有效的压坏地道。然而实践证明，这种重球并不能压坏通常在十几米深度，透水区以上比较设计良好的地道。特别是那些有木板加固的地道，深厚的地面土层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压力。然而如果以一定角度倾斜拉动，则有可能让这些地下的地道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在这之后，至少两遍滚压，在用几百斤优良身管的火炮进行爆破测试，才有可能真正测试出对方的地道位置所在，并通过火炮爆破的压力真正破坏对手的坑道。 就这样，花费了几千人整整一夜的功夫，终究在应天城外测出了十二条大小深浅不一的通向城外的地道，并在天明之前一一加以破坏。 在激烈的交火中，也有上百名役工在流弹下死伤。同时制造这些超重灌铅铁球的花费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然而在张小磊看来这仍然是值得的。至少为夺取天下更节省几分力量创造了一丝可能。 当然，夜间交战的伤亡损失报告上来的时候，张小磊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作战部署上还是犯了一些错误。尽管近卫营战斗群在有众多孩子们的协助下实际上扩充为一万几千人规模的近卫军，还加上周军的辅助，看起来非常坚实，完全拥有封锁对手的能力。然而实战却证明，对于非常熟悉自己的作战方式，也有一些仿效精锐的新的应天守敌来说，这样的包围圈封锁线依旧是并不巩固的。 因此在对方的攻势于后半夜渐渐有些平息的时候，攻城的准备就已经开始了。很长时间以来没有用武之地的近卫营的炮手们也开始在黎明时分展开了对应天府诸城门楼的炮击。 在此时张小磊所率领队伍的技战术层次下，实际上已经并不需要用炮火在坚固的城墙上打开一道缺口才能够有效攻城。城头上唯一可能制造一些麻烦的是那些城门楼而已。因此，也并不需要如何海量的炮弹或漫长的炮击，仅仅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让多处城门的城门楼陷于火海之中。 拥有足够的兵力优势的情况下，针对整个连绵几十里范围内南京进攻展开了。一开始的时候守军以为这种“全面进攻”必然是佯攻的一种，却没有想到在将核心队伍极大规模的扩充，又有周军辅助的情况下，那些所谓的“佯攻”，也成为了实攻。 爆破杆雷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辉映着升起的太阳，在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大部分城头也都落入了张小磊所率领队伍的控制之中。 第169章 投降 就在天亮的时候应天城四周的战斗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应天城内一处大户人家的院子内有人破土而出。刚刚搬来不久的住户以为是城外那些攻城中的强敌，纷纷避之不急，吓得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身为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的商家，这户人家可是打听到很多有关那些崇明岛强寇的传闻。这些人在攻城作战的时候往往习惯于不计平民死活的展开爆破攻击，谁要是在战斗的时候很不开眼的露头观望，那可能就是当头一铳子了。因此家主纷纷家人与自己一同躲在床下，连幼儿也拉了过来。 破图而出的人不止一个，三名平民百姓装束的人身旁至少露出三十多个十分精干并且手持弓刀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军队中的官兵，但似乎也是哪一家的强寇一般。然而这些人此时的脸色有的也只有失望之色，并没有悍匪们做事时的那种凶戾之气。 “其他方向的七处试探出城的队伍也回来了，似乎出城的道路全都被堵死了。。。” “好像还有五处？要不要再试试？现在应该还来的及，特别是如果城头上的强敌展开对城内的攻击，他们外围的人手一定不足。。。” 当然，议论的也仅仅是一些亲兵头目，不论是此时的朱文忠还是刘基都明白此时此刻，将要面临的严峻形势。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朱元璋终究也做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我说过：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言败，会去试一试。可是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就算湖广乃至西北的援军赶来，我们就能翻盘取胜么？已经没有胜机了。穷尽其他一些办法是另一种冒险，而且那风险不一定比赌一赌那张小磊的自信要小。他的书，相信你们也都看过。他是那种做事不留一线的枭雄品质么？” 朱文忠没有表态，还是觉得命运由人的感觉不好。然而刘基这个时候也不在有所忌讳：“如今最好的选择也只能是如此了。” 朱元璋此时说道：“张小磊是个生性谨慎的人，从不冒哪怕一点儿风险，害怕一点儿麻烦。但他也是一个因为自己的才华而颇为自信的人。我则不一样，有的时候不赌，就没有希望。如果天下终究不可能属于我们，这也是一种命。。。” 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张小磊从来没有想过城内还拥有十多万大军的敌军会投降。如果换位思考，自己就绝对不会选择主动投降。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敌人就有犯错误的可能，如果大军在城内与明军残部陷入混乱和巷战，四处再燃烧起大火。然后撑到黑夜，并不是完全没有破围而出的可能性。 然而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破城后不久有城内使者送来的请降信并不是什么缓兵之计。携带着印信、表册、伴随着不少以一看起来就是显贵人物的文武官员果然按照请降信中的约定在东门外的大道上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下走了过来。并且按照张小磊规定的方式老老实实的沐浴更衣。 其实张小磊也认为如果对方要是真正打算投降，那更好，没必要为了种种细节问题而让对方的投降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变数。因此以沐浴更衣的方式做安全检查，也没有选择太过让人难堪的方式。 张小磊当然也没有一开始就相信这些人没有冒牌的可能性，对方排除一群冒牌货争取时间，真身依旧隐藏在城内某个地窖或者堡垒内的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北明是个大国，最高权力层下面有一群多少有一些气质的敢于替死者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不论是真是假，只要对方能够让城内的守军投降、甚至能够让湖广一带的北明军把总以上军官层放弃铠甲火炮的情况下过来受降、就地解散。能够让整个北方不少控制区“传檄而定”，那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过，就算暂时不知真假，张小磊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谨小慎微，而是打算见一见这位亲自向自己请降的人。 前来请降的中年相貌并不平庸。虽然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可是给人的感觉要年轻一些，没有传说中奇长的下巴。在张小磊面前似乎也并不怎样拘谨，不过还是礼貌的没有首先开口。 “你们前来，是不是代表，城内的守军已经准备投降了。你们在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要我们拆人去城内，甚至印信都不需要，就可以领着城内的守军到我们在信中已经指定的地点缴械投降?”张小磊郑重的询问道。 判断真假，这当然也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只要对手哪怕找各种借口打一个哈哈，前来的是十有八九就是冒牌货。反之，如果应天城内的受降没有意外，没有推三阻四。十有六七就可以确定前来的这些人是朱元璋等人。当然，还有拿城内守军当烟雾弹的可能。不过判断这些也并不难，只要多花上一些时日看一看各地是否能够顺利的传檄而定那就可以了。 张小磊不是临高三屠那些人，并不觉得必须干部培养好了才能接收整个天下。一个不能牢固控制基层政权，甚至问题重重的政权架子，也是有巨大用处，能节约很多时间、人力、物力的。就像哪怕是明朝末年的崇祯，附体到他身上的起点条件也远远好过附身某军户或千户之类。 “圣上无需挂念，在我们出发之前，一切就都准备好了。现在派遣一些并不重要的使者去城内各处接洽，中午以前就会有各队官兵前来缴械。投降的命令我已在出发前传达下去了。他们不会误认为这是绑架和要挟。传令地方和其他地区的一些驻军，则需要一些特定的节符印信，这一次我们也都带来了。。。” 听到这些话，张小磊才有六七成的把握确定前来的人正是朱元璋等人。 “如此甚好，先下去吧。如果确认了你的话最终属实，我不会令你失望的。。。”此时的张小磊心中半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不过此时此刻还不打算同一个不能确定真假的人长谈些什么。 第170章 论道 按照张小磊派遣的使者提出的要求，城内各处守军果然以百人队为单位，分批在指定的十多处地点携带着一车车卸载下来的铠甲和兵器乃至火器缴械投降接受甄别和检查。检查那些武器和兵甲是否作假，马匹是否作假。官兵的手掌是否有多年从军养成的不同于寻常农民或者劳动者的细腻。肤色和气质如何。一般来说：明显看起来气色很好营养正常的，那十有八九是军中的军官阶层，至少是个把总。至于什么官兵一致又或者普遍营养没问题等等，又或者大部分士兵日日勤奋练武练出老茧等等，那是这时代的军队决然做不到的。为了摆脱农民们的贫困和劳累来当兵，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十多万大军交出了至少估摸几百吨规模的铠甲、火炮、弹药，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投降的军队基本点验完毕，应天府周边一些县也开始传来政权准备异帜的准确信号之后，张小磊的心才算彻底落地。正经的把投降过来的那位中年当成正牌货看待。 “大明政权还没有统一终结了，这是我们轻敌的代价，也是这个时代的应有结果。不知道，圣上的眼中如何评价我朝还有两个南方对手？”应天城头上的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壁垒之上，朱元璋有些感叹的说道。似乎是称帝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再加上底层起家的缘故，从高处落下再称呼别人以帝王专有的称呼没有什么特别不习惯之处。 张小磊微微笑道：“不必如此相称。我虽然说过对孔圣那套并不感冒，但也不是什么圣上。也并不希望抢那些圣贤的名头，而且，新朝还未有真正建立，我暂时还仅仅是个岛主。叫我先生显得老气横秋，你就叫我岛主为好吧。。。” 对于朱元璋其人其事，张小磊很早就思考了很多，不过现在也想开了。一些事，并不能以后来人的标准和要求去苛责古人。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历史局限之下。二十一世纪人们认同的政治经济常识乃至对历史的总结，也许到了几百年仍然如同现代知识分子看待古代社会差不多吧。不过，认识归认识，曾经表明过的事实归事实，有些话，张小磊在此时还是不介意讲出来：“比起受到前宋更多影响，又是政变上台的张、陈两家。你可以算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还胸怀百姓的英雄。如果没有我，也只有你，才能开创一个二百多年的王朝。。。” 听到张小磊一开始的称赞，朱元璋也算多少有些释怀。如果张小磊更赞同北明的政治经济机制，那或许会在土地兼并已经非常严重，社会矛盾积累也很深的南方站在百姓一边广行仁政。遏制宋元以来地主富户势大，国力遭到侵蚀的弊病。不过听到所谓二百多年的王朝，心中就觉得张小磊话里有话。两汉四百年、唐将近三百年、宋朝从宋太祖赵匡胤开国到后来击退忽必烈之后最终被人篡位，持续足有三百多年将近四百年的样子。这样说究竟是为何？ “难道岛主并不认为宋元以来权贵势大、不抑兼并、唐汉时代的均田与官有经济体系的瓦解是二百年半壁沦陷的罪魁？也并不认为这有违圣贤之道？只要手中握紧兵权财权，就不愁天下不平？如果如此，也就没有当初的靖康之耻了。。。” 张小磊则问道：“那金国如何？蒙元如何？甚至辽国如何？这些曾经比宋似乎更为强势的王朝为什么持续的寿命反而不如宋呢？” “这，这是蛮夷王朝的通病。以少数人凌驾于汉人大众至上，自然也会出现全民性质的腐化。。。” 张小磊思考片刻后说道：“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却觉得，未必全是如此。世兵世将制度才是他们最终衰败的根本原因。政权开幕之时，最初的军户都是大浪淘沙中脱颖而出的精锐，还因为有着最终的保障和依靠，而不是顾虑退伍之后的待遇问题作战积极性也不差。然而，老子英雄并不能保证儿一定好汉，至少承平年代是如此。人天生有勇怯、勤惰、顽劣与谦谨之分。经济生活还算过的去，也不需要征战掠夺才能生存的汉地百姓，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是天生的优秀士兵。哪怕生在军人世家也一样，就像白手起家的富贵之人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优势，没有权力的凭借也有富不过三代之说。因此，世户制度也必然衰落，无用或低效的工匠或士兵会自然诞生一个极为浪费社会资源的阶层。。。” 其实，张小磊实是有些小瞧了古人，这些问题，朱元璋当然也考虑过：“这或许是个问题，然而我汉地应有耕地十万万亩，民众亿万，就算战备负担比那草原人低上一个层次，也可以养的起百万军户，甚至二百万。就算经年累月九成不堪战，如那靖康前的北宋一样，那也会有二十万能打的人吧？后世自有后世的应对，若是能够再募集一些募兵，就算是一个冗兵重重，百弊丛生的时代，应该也可以有四十万以上的堪战之兵。外患也未必足虑。唐汉之时，南方尚未充分开发，我汉地百姓不过数百万户，就能与那北方蛮夷各领千秋几百载。南方成为良田地带、又有水运之便利。我汉人的战争潜力就算是衰落，就算是如那两宋一样百弊丛生。。。” 听到这里，张小磊仔细回想明代以后的历史，还真是感觉到朱元璋时代的军事制度对后世的影响并不全然是消极的。大部分卫所后来的确败坏了，可是明朝也的确通过有限的调整兵制、外加利用全国几百万军户中尚算堪战的士兵动员出了强大的力量。从萨尔浒到辽阳、沈阳、大棱河等一系列败仗之后竟然还能把关内的农民军压制的死死的，松锦之败、朱仙镇之败又丢了大量军队还有南明到关宁数量不少的军事集团。其战争动员能力的强大还真不像是一个末代的王朝，平心而论：如果是南北宋那种政权吃这么多败仗，早就被赶到崖山了。 不过在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小磊也明白了问题在哪里。朱元璋设想的军事机制的确考虑到了几百年之久，到了万历三大征乃至崇祯年代仍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可是如果再加上一个匠户问题上的弊端，那就全然不同了。 第171章 摸着石头过河 “既然能够料想到承平年代军户会大部分不堪战的结果，那么火器兵甲在那个时候会有几层堪战？差一点儿的标枪长矛也能用，实在不行重新打造盾牌长枪投标也不费功夫。差一点儿的战弓也能用，无非是五六斗力而不是七八斗力，说不定还能适应下滑后的士兵素质。可是火器或火药上差一点儿的结果是什么。我想这数月以来，你当深有体会才是吧？” “那不知岛主是如何安排崇明岛上制造兵甲火器的工匠的？给予这些匠人世袭的地位还是任由这些匠人流失到他处？靠官家组织集中劳作，还是做为散户自由自我经营、允许改行？”朱元璋接着并不多少顾忌的说道：“我相信岛主的选人认人用人之能，却不相信靠着这些匠户们自己或者他人来进行组织。仍然拥有现在这样的水平。何况，当兵与手艺是不同的，前者对于军官或者兵头以外的任何人都是一种负担。而手艺上的经验，我相信那些工匠们在岛主面前并无多少隐瞒，可是他们当中有能有多少人愿意对待外面的徒弟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岛中手下应该搜罗过不少工匠，不知那些真正技艺高超的工匠，有多少是拜师学艺出身，又有多少是祖传或者家传出身的世家工匠？。。。” 张小磊在穿越之前并不是一个在政治上拥有巩固立场并且固执己见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沉思起来。尤其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的时候。世兵都不一定必然战斗力差，欧洲的骑士或者日本的武士阶层不都是如此？匠户就更是如此。后世的德国或者日本在制造业上某些方面的突出和独到，显然也跟某些领域一定程度上的固化有关系。可见：匠户世家本身不是根本问题。市场狭小、待遇比两宋时期还要低上很多、半奴制性质的自由管制和缺乏其他领域上升通道导致的社会地位问题，才是根本。自己能够在火器性能和质量上明显超越其他对手，最大的法宝并不是自己多么擅长管理。虽然自己明白一些粗浅的常识，但是肯定没有现代企业管理大师的天赋，而是自己对工匠在赏赐方面的阔绰和大方。如果换成民间的其他人，能够拥有像自己一样的理念么？ 自己的话能够对这位拥有超出寻常表现和自信的人物产生一丝影响和动摇，是朱元璋从来没有想过的。因此此时也就趁热打铁的说道：“没有万世不易的制度。如果以后更接近唐汉时代的那套机制不合适了，向宋元的演变是很容易的。然而，如果类似两宋、张、陈等那样的局面重新调整。则无异于一场政变，甚至更大规模的动荡了。。。” 这样的话，也让张小磊豁然开朗了起来。的确，要让宋元民国那样民间私有经济活跃、政府统治力决定性开始衰弱的社会成为唐汉秦朝那种社会，岂是篡位那样的政变宫变可以相提并论的？根本就是一场改朝换代性质的社会主义革命，化私为公，必要对很多人动一次大手术。就算没有无数人头落地，也是整个体系的大动荡，大变局。然而化公为私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对于穿越之前生在改革开放时代的张小磊来说。 如果自己并不能确定什么样儿的机制和路线是正确的，什么样儿的机制和路线是错误的，很显然：在一个政权的建立之初，至少要通过一套官家体系来看看自己的斤两与执政能力是否能够有效的让官家的经济有活力不是？苏联在历史上证明不能，很多社会也不能，但张小磊却以为就自己的条件来说那必然很大不同。原因在于：在这个年代，工商业体系还是一个总规模并不算大的体系，也简单的多。远非现代经济体系或现代大中型国家工业经济那么复杂。而且：斯大林时代之后的苏联本质上是官僚主导国家，缺了一个拥有宰执地位的君权。或者说在要讲普世价值的现代，往往没有足够的君权来平衡官僚阶层乃至社会精英阶层。可是身为一个开国之君的自己，手中还有古代或现代的很多政权都无法效仿的掌握核心武力的方法，那性质就根本不同。对于自己来说，自己的话就是真正的圣旨。根本不用看这个利益集团的脸色，看那个利益集团的脸色，也不用在奏章里看官样文章，谁敢玩让人难懂的官八股或者含沙射影之类的把戏就让他莫名其妙的遭贼消失掉好了。 这时候的张小磊似乎又想起明初厂卫体系，很多事情也都一下子释然了起来。时代已经与两宋或者唐汉的时候不同了，此时代，从技术条件上讲君权已经具备了独大的能力，朱元璋在很多方面的自信，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本来张小磊是打算以今人的意识和觉悟教导一下古人，却没有想到这个位面上的朱元璋想的似乎比自己要长远的多，反而教导开化了自己？这还是不是个古人，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张小磊这个时候很想试探一下，但始终想不出稳妥的办法来。不过，拥有轻松掌握权柄和武力方法的张小磊，也并不介意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谦虚：“你的话，的确给我很多启发。是啊，我们都不是圣人。没有民间某些文人士子们的自信，天然就觉得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的看法就一定是对的，适合时代发展的。公家为主导还是私家为主导，还是在立国之处，就完善一套能够‘摸着石头过河’的机制来比较好。如果以后非要改革不可，相信不会把包袱推给后人。。。” 同这个位面似乎感觉有些异样的朱元璋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张小磊觉得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主导性比较好，对于自己这种没有枭雄般自信的人，免得被带到什么沟里。今后新朝的框架，在张小磊的心中也有了个大致的腹案。 第172章 不立科举 “我决定了，不当所谓的岛主了，也不当所谓的豪强。应天这一仗之后天下应该就应鼎定，我想除了边关以外某些有可能不太长眼的人们，应该没有什么人有底气再找我们的麻烦了。。。”应天城头临时的军议上，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张诚张勇乃至其他一些人心中的石头就算是落了地，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毕竟之前的张小磊可是崭露出过只愿意当一个岛主，甚至是仅仅一个豪强的打算的。世上有什么豪强，比一个大国的君王更阔绰，更有足够的资源来封赏从龙之臣？ “是啊，这一仗之后，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实力，天下已经少有对手。不过，应该给我们的建立的王朝起个国号吧？”赵管家可是深知张小磊并不怎么信任外人的品性，不论国号是什么，自己都很可能拥有极大的封赏，就是过去的一些宰相甚至权臣都未必能及。因为过去朝代的中央权力就算是建国之初也需要笼络很多人，可是如果有一支一万多人就可以无敌的队伍，这一万多人还无需必须是非常难治的牙兵牙将，甚至孩童都可以胜任。弹药和相关的资源还随时可以掌握控制，那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岂不是自家就是整个天下？ “那你们看看，取个什么样儿的国号为好呢？”张小磊说这样的话当然是想看看自己身边一些人的意见和才华而已。叫什么，自己实际上已有一些腹案和考虑。 “我看也别自创什么花活，还是叫做大周吧，这样，至少我们就不是乱臣贼子。现在，让那南周让出政权和国号，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还是汉比较好，自古以来的朝代以两汉国祚最久，甚至成为我们汉人民族的自称。” “强别人国号干啥？我看，不如就叫清如何？明乃火命，我们是代明而立，乃是水命，大清这个国号。。。” 听到这儿，张小磊也实在有些失望了，感觉自己手下这些亲信在文才方面还真是不能跟一般的文人相提并论：“算了，我看就叫大新吧，也不算别出心裁。两汉时候的王莽就曾经以新为国号。为什么叫做这个国号，我也思考过了。我觉得，我们与其他朝代最大的不同就是应该不迷信前人，不迷信旧的实物。我们的民族乃至世间，最为缺乏的品质就是推陈出新不断的进步，总是要到上古先贤去翻故纸堆。如果总是这样，我担心有一天，我两年来设计和发展出来的火器也终将会落伍。被那外人终究取而代之。。。” 听到这样的话，身边人并不是感觉十分认同，尤其是听到这些理由的时候。谁不希望自己的朝代千年万年，要是以新为国号，会不会如那王莽当年所建立的朝代一样是个短命的王朝？ 不过，同有可能获得的巨大利益相比，这些都是小节了。见到张小磊似乎固执己见的样子，其他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了解了自己这些身边人的才华和本事后，张小磊也改了主意，不打算进行什么讨论了。直接讲自己的看法和理由。在这之前，还是给众人一个甜枣比较好。 “我知道在座的诸位都关心我新朝会不会新开科举的问题，我的看法是暂时不开科举。如果不开科举，我们的天下也能正常运转下去，甚至更好。那就这样办了，如果实在不行，按照实际的需求落实新的政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样的话，虽然有很多人觉得兴奋，因为这样：皇亲国戚还有跟随张小磊的手下肯定就能分到更多的蛋糕。不过也有人说道：“元代尚且最终开了几届科举，我们。。。” “元代入北地百年之后才有科举一说，除了早期的屠民政策不得人心以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嘛。我们也不是没有调查过。文具资源的相关工匠本来就不多，我们开了科举，可能很长时间内大部分的刊印与纸张资源都会去搞那些四书五经。我认为这些对于提高真正的国力，或者对于真正的教化万民无益。如果有足够的资源，我们要让全天下的百姓们都能够读书识字，选拔出来的聪明人不是抢我们的蛋糕或者同我们党争及勾心斗角用的，而是创作出更多满足人民群众需求的音乐、小说、戏剧。在算术、图形几何乃至格物等方面真正能够有突出的成就，当然还包括能够依靠民间诞生的聪明人研发出更多更先进的兵器装备。在各行各业的技术水平和工匠们的经验总结方面都能有所提高。不论科举考什么东西，只要搞出一套官僚体系。就算是非常实用的技术为核心，也会成为人们追求权力而谋求不当利益的手段。会出现学阀、吏阀，还有各种各样的反动学术权威。我不希望我们社会上的聪明人和真正的英才都把通过权力地位获得好处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张小磊还想起了很多架空小说里所谓的“古代公务员考试”，但张小磊并不认为当官有什么技术含量。或许工业时代的工业官僚需要一定技术含量，可这个时代还不是所谓的工业时代啊？新中国建国初期的很多干部，根本就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军转干部，可是军管会时代取得的攘外安内成就谁人能及？当干部最重要的东西是人品、是忠诚、是服从，是不热衷权术。讲究日本武士道精神的幕府时代的日本武士们都比中国历史上绝大部分官员更具有管理好一个社会的真正所需品质、。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的脑补与想当然太过脱离实际，张小磊还是补充道：“以后，在各个封地，怎样选拔执政管理人才你们可以看着办。在封地上搞搞科举看看成效也无妨。科举的标准由你们自己定，天下多数地方，还是按我的看法办：要当官，先当兵。我知根知底的人才能委以重任。当官这事儿我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最重要的就是忠诚，退伍的近卫军比文人更合适。当然，也有可能我的看法是错误的，如果效果不好，再开科举那也无妨。” 第173章 权力的疆界 一直以来张小磊心中都有一些疑问：一个地主大户拥有多少田产，靠宗族手段控制就不灵了，会产生一个类似包税人一般的官僚阶层、异己阶层？一个人真正能够比较牢固管理和控制的人口是多少？一户家主，每年消费折算多少米价的财富，欲望就会基本得到满足？穿越前关于这个问题只有一些隐隐的猜测，不过这两年来身为高位的经营管理，也多少让张小磊有了一些心得。 靠亲信或者宗族这种手段，最多能够笼络数百人。再多，人们相互之间认识的能力不同，就必然会导致不同的集团。以这数百人为核心，最多能控制一两万丁，或者数万人口。这是因为要想让手下的人们相互监督、各司其职，不会搞成进一步的分封。数万人口在此时代国内的生产力条件下，不太过分的话每年可以剥削到大概十万石粮价上下的所得。按张小磊的理解，类似红楼梦那种大家族，一年的消费应该也就是这种规模。其规模应该类似这时代一般的县人口。或者一个比较大的乡。 当然，如果不仅仅是地主层次的基层统治者，而是手下有一些家臣班底心腹乃至可以委托重任的人，有比较可以控制牢固的官僚阶层，并不需要由自己的人直接来管理民众，那或许可以扩大到百万人口左右的规模。类似日本历史上顶级水平的大名，又或者朝鲜的一个道？回想春秋战国时代的历史，如果一个国家的人口大概在三五百万左右，是七雄那样的大国。除非秦这种特例往往内部阶级结构就不会简单了，也不会是一姓之人或者一个简单的公族就能够把持的。然而如果是中山、宋国、鲁国、吴越之流，好像内部的结构就简单很多，是一个人能够充分掌握的。 秦国实行郡县制，将天下划分为三十六郡一千多县，并且郡主实际上拥有很大权力。这就说明要让一个权力核心在没有太大包税人和异己阶层的情况下，能够有效管理的社会是一百万人上下的规模。中国的行政区划演变到明清时期，一个显然的问题就是省的地位太强，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中央对基层的直接领导能力。而府地一级的单位同基层似乎同样隔着一个区县。 这样算下来，理想的行政统治结构，应该是将天下划分为一百几十个府，无需对原有的十三省内的各府在地图上动太大的手术。府的治下是，若干个小县或者大区。按照小县不动，大中县分区的原则，将天下划分为三千个左右基层区县，这样就能够在层级更少的情况下实现对全国有效的统治了。 按照张小磊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否能够做到有效统治的基本要求是清楚田亩有多少、户口有多少，每年变动情况如何。仅仅是简单的事情，在古时候就是一个大问题。至于更进一步的经济、民情调查统计，吸取历史的教训，张小磊可没有指望通过逐级上报获得这些信息。必然需要直接的调查机构来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自己从六七岁开始培养能够真正为自己了解的亲信孤儿，七年或八年算做一届，三十年的外出任职周期算做四届，差不多可以解决基层区县乃至各府地的外任执政任选问题。 如果没有流官制度，而是在一定程度上的放权，中央君权的压力也未必需要如同秦始皇或者朱元璋那么大。其实张小磊有些怀疑如果不是秦始皇在十几年的时间内就要推行书同文车同轨，还有诸多战事、长城或者阿房宫乃至交通等诸多投入，在郡主拥有一定权力的情况下是否需要十分勤政才能应付日常的政事了。 眼下来说，张小磊可并不指望立即抽出人手在全国按照曾国藩建湘军那套原则一夜之间就在全国建立比较严密的统治体系，这肯定是需要相当时间。不过，在天下最为富庶的南直隶与浙北一带首先完成比较严密的统治。其他地区只谋求从府治政权开始慢慢开始。少数要地大城做为公开的分封地，完整整个天下的更新换代就算是不错了。眼下张小磊对于全国的政权要求，也仅仅是提供必要的税收、进步一发展壮大文具和军器相关产业。在这一点来说，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因为这不是一个彻底崩溃后的建立的新朝，如同明清易代那样。而是直接接受还算在分立时期比较有完善统治体系的政权。 建立新朝，另外一个回避不了的问题是首都和陪都在哪里，这其实也涉及到功臣封地的规划。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正经的都城以崇明岛为核心，不搞闲杂人等，一张白纸好作画。因为如果迁都他处。很多基础和在岛上的规划和建筑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更重要的是：可以确保的水上安全也将大打折扣，更别说从物资供应渠道方面的考虑。 如果不是考虑新朝的特殊性，张小磊以为最合适成为都城的地方实际上是长安，虽然在经济上不足以养活十几万大军及其家属外加上古代王朝都城必然有的权贵府地，可是从地理民风和防止中央军不会衰败的角度看，显然要比南北两京有利的多。 当然这种种考虑在与古代传统王朝因为核心武力需求大为不同的情况下，也变得不同了。张小磊也想到过以后如果策划大规模的对外征服和战争，攻略中东欧陆，那么长安将做为西北以内最终要的一个要地。如果将这样的地方分封出去，总归是有种种隐患的。 就这样，新朝大致的行政区划，也就在应天府城头临时搭建起来的行营中酝酿成熟了。不过在这之前，张小磊当然也要询问一下几个重要的从龙之臣心到底有多大，别到时候有欲求不满的问题。 因此，就首先询问张诚、赵管家、张勇等人道：“一府之地或者一省之地？分封哪里？你们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吧，免得到时候有人不满。” “这。。。呵呵。臣下怎敢，一切还都听主公。。。哦，听陛下的。。。” 第174章 分封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还是一皱眉，郑重道：“过去的朝代，君权很大程度上是靠尊卑礼数维持的。说穿了：君权如同沙滩上的泥人，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我新朝则不同，难道你们认为：我需要用这些才能维持权力的巩固么？夺取了天下，希望你们不要搞那一套。我无需自称朕，这让人有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上下之间也有过去那套虚伪做作之感。” 对此，管家赵进似乎早就猜测到了一些什么，胸有成竹的说道：“新朝建立，再如过去一般也有些不脱。我们知道主公志在彻底的革新天下，缔造一个不同的天下。能有所志向和做为可，我看完全不逊色于先圣了。我们就称呼为主公为圣主如何？” 张小磊也觉得还算凑合，至少不会让人联想起那些封建王朝的乌七八糟：“如此也好。哦，关于分封，你们既然不好意思提出来，那就由我直接讲了。自汉以来，有异性不王的规矩。虽然蒙古人曾经大破过这个规矩，但总的来说一个王朝到了要立异姓王的时候，往往就是要走下坡路的时候。可是我自有稳妥的办法来确保必要的武力，因此这不是大问题。可是我也总不能搞出一个新战国七雄出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在历史上不论同姓王还是异姓王都是大忌了，特别是这两年在管理上有了一些体会和感悟的时候。古时候的政权，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是非常受到组织权力中心边界能力的局限的。 如同韩信当年所暗示的那样：一个君王，充其量能将十万兵。只要他分封出一个哪怕百万人口不受约束的封地来，并且这个异姓王在军事上认真经营有反心。最坏的情况下：那就是一个蜀汉或者努尔哈赤级别的割据政权。这种政权如果有那么几个。中央王朝就得随时防备会不会有几十万堪战大军造反，不要说是晚期的封建王朝。就是春秋鼎盛正当年时期的封建王朝遇到这种事，也绝对要喝一壶。 不过就算以这种最坏局面来估计，只要控制一些关键技术，几十万或者数十万平庸火器或寻常冷兵器武装起来的大军对现在的近卫部队都不是太大的挑战。而且张小磊也不希望因为没有内外威胁而导致一些人战备态度的放松。 因此，张小磊就首先对张诚说到：“俗话说湖广熟，天下足。我封你为襄阳王。当然，我不可能把整个湖广都分封于你，只能分封你襄阳至南阳一带累计七十万上下人口的封地。具体勘界，我会在今年节前命人安排的。” 随后张小磊又对赵进说道：“封你为宋王，开封洛阳一带的故地，算是北方作物地带比较富庶的地方，不过同湖广天下第二水稻区的产出终究是不能比，还面临河患的问题。剩余产出要想同湖广一带相提并论，至少需要翻倍的人口，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诸位觉得如何？”不同地方的贫富大有不同，就算是知识算不上很渊博的人也是明白一二的。 随后张小磊又对张勇说道：“封你为燕王，北直隶一带的农业产出差一些，面临秋防，但包括一些盐铁要矿。综合评价，当与河南地类似。燕京到山海关一带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地方属你。” 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城府的赵进也并不感觉到意外：不论是河南地还是襄阳一带，都是距离水路不远的中原腹地，多则七日少则五日之内拥有螺旋桨动力的人力船就能逆流抵达。还都是地理上相对开放，人口稠密的地区。并非随时可以出逃的贬地。说到底，多少有些了解张诚赵进二人的张小磊并不百分之百的放心二人。可张勇就不一样，两年多以来的表现，至少在张小磊来看：算是可以托付众人的人。因此分封至对于防秋和马政相当重要的燕京一带。 其他身边曾经的十多名亲信，同样被张小磊分封在通水路的赣北至六合沿江一带的天下心腹地区。当然，没有府级别的分封待遇，也并非名义上的藩王。而是实际形同藩王的一县之地的郡王。总计分封人口控制区控制在不超过六百万人口，不超过战国时代一个大国的层次。这些，差不多就是张小磊的极限和边界了。 为了避免一些闲话和猜测，张小磊也不介意打开天窗说亮话：“要说一个人不论生前拥有多少财富死时只有一张床，这有点儿抬杠了。每年一万两银子那就是与每年一百两银子不同，可是我想按照过去顶级王公贵族王府级别的消费，一年十万石粮价折算的消费也就算到头了。即便是只有一郡之地也应该有这些财富。我还是希望诸位能够知足常乐，也能够顶住自己的下人或后人不要做那祸国之事。武装上，维持必要治安和民治所需要的短矛、弓手等民器，我想也应该足够了。天下初定，各地裁军的大背景下也不要给天下百姓太大负担。常备兵二十户一人的标准，我想应该就足够了。如果有更大的乱子，烽火传信近卫军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张勇这些年来的表现众所周知，所以我赋予他更多的责任，委任以边关。希望不会引来太多的闲话。。。” 随后，除了全国三个政权其他地区的军队受降和政权接管等方面的任务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天下各府的上任接收、乃至东南富庶地区的统治了。 经历了应天一带的围攻战，张小磊也确认了一个事实：一万六千名男女儿童中排除心理素质太差的几千人之外的一万两千名挑选者。利用无后座力套筒火器也能形成必要的战斗力，并不是一定要依赖于一千几百人的近卫营战斗群本身不可。最多，只需要四五百名充当核心就够了。这样，也就可以解放至少七八百名知道根底可以信任的少年充当一百多个府乃至南直隶一带数百区县的政权接管工作。 文官上任，顶多只有几名亲随外加定期拨款而已。然而张小磊当然明白，要稳妥的完成政权接受，只给这些权力是不够的。 第175章 国防军 新世纪教改前读过最后一届初中政治课的张小磊知道：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军队是统治阶级工具的支柱。当然，后来在网上了解到的东西多了，张小磊并不十分赞同所谓的“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因为历史上绝大多数时候的劳动群众的觉悟之低都根本不值得统治阶级特意去敌对或针对，统治阶级之间的内耗才是中外历史的主旋律。只要武力在手，不用发愁平不了的牛鬼蛇神。如果直接派数百个少年去各县接管政权，大部分人不吃瘪才叫怪事。因此，就在等待各地接收消息和在应天处理投降事宜的时候，用于统治全国的仆从军新训就展开了。 全国行政区划中张小磊不打算动大手术，废省强府级单位就可以了，最多府上面加上一个总督区。原南直隶除了凤阳、淮安、徐州三府之外其他十一个府，浙江北部富饶地带杭州、宁波、湖州、嘉兴、绍兴五个比较富庶的府级地区一共十六府三千万人口左右的范围被划为中央直辖区。直辖区内的各县进一步细分，划分为至少五百个区。 全国其他地方按照各地行政区划大概分为一百四十个府，为了保证不出意外和同时能够有人留守和外勤，接受一个府级政权至少应该有冷兵器时代标准二百名有战斗力的武装加上至少两名少年亲自负责才可以。这样大概占用七百八十人左右的资源，勉强在张小磊的承受范围之内。累计六百四十处地方按照每处二百人的标准计算，一共需要十三万左右的堪战武装。 过去，如何让一支军队拥有战斗力可是相当依赖人才人品还有训练周期的事情。别的不说，就算这个时代一般农民的力量素质好于现代宅男，锻炼成能够有效运用两宋标准九十磅拉力的七八斗弓或者二百四十磅拉力的两宋石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近战武艺和勇气那就更是很难鉴定了。 当然，因为张小磊个人创新带来的技术扩散，此时候从周军到北明军队中都装备有不少杠杆开弩器的强弩。不过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新造成本并不算低的强弩的缘故，累计搜罗到的四石力以上标准强弩只有五万支左右，这包括了历次之前的战斗张小磊缴获到的弩器。几乎是用整个周军家底近万张床弩凑数，才凑出了可以用杠杆开弩器立即形成战斗力的强弩兵。毕竟，且不说强弩的成本，在杠杆开弩器出现之前，保持着两宋时代军事传统的大周军队五十万左右还算像样的部队中大概只有二十分之一左右人可以拉的开四石力或更多级别标准的强弩。北明军队中这个比例就更小了，这还是把不少备用的强弩按照张小磊了解到的信息也强要来的结果。 就这样，依靠预计在最一个月的时间内通过急造制造出来的一千三百门并不包钢的青铜轻炮武装出万人左右的轻炮队、两万人左右可以通过杠杆开弩器迅速形成战斗力的床弩手、五万通过杠杆开弩器可以快速形成战斗力的单兵强弩手。比较强的投射兵占至少六成最低比例的新军构架就初步形成了。而且通过这些优良的火炮和弩箭，就算士气并不是太过突出，应该也能靠二百人拥有压倒几千二三流民间动员兵或者寻常豪强武装的能力、防守或许可以对抗更多，再配备上足够的马匹。统治能力和镇压威慑能力也会大大加强。这样代替全国的旧吏元也才有了基本的底气。 毕竟，如果能够通过杠杆开弩器轻松拉开四石以上的强弩，那就意味着新兵可以射出三百焦耳初动能以上的弩箭，有效射程范围内很多旧标准下全副武装拥有完善盾甲防护的人员，也会遭到立竿见影的杀伤。或许只有车盾才能够有效对抗，是投射兵战斗力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重要门槛了。 不过怎么让其他五万近战兵拥有像样的战斗力，张小磊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从北明、大周，还有过去缴获的那些铁甲中选上成的武装起来，再配上铁质的盾牌还有一些北明军队标准的旧火器，尽可能的提高战斗力为补充了， 当然，投降的李伯升所部外加上逐步投降过来的北明军队中也有一些精锐骨干，张小磊在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没有用这些人凑战斗力的打算。自己手下的这些少年们智商情商乃至管理能力恐怕是有限的，要是加进去一些在军队中混的比较久，胆子又比较大的人，那可真不好说会出什么问题。为了防止投降裁军之后带来的一些匪患和问题，张小磊也毫不吝啬的直接将这些人安置在管理能力比较强也比较富庶的中央总督区。败军之将当然是没有什么资格在这样的地方获得三五十十亩良田。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哪怕只有每户二十亩良田，那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江南富农生活，不算太过劳累的情况下就能拥有基本的保障，不逊色于军中的利益和日子太多。整个中央总督区内，几百万亩稻田还是整的出来。 “我们新筹建的军队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张小磊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身边的一名还算读过一些书的亲兵以为张小磊是在问自己。 “新军负责各地治安，就叫治安军吧。。。”那身边的亲兵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小磊有些失望，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自己竟然也打算起这个俗名。虽然贴切，可也太损士气了。 “还是叫新朝国防军比较好！”张小磊左思右想之后才从现代的回忆里找出一个像样的名字：“应该让新军官兵意识到：他们的任务不仅是治安，或者大的剿匪作战，也包括真正的战争。维护整个国家真正的安全。。。” “国防军构架，我也大致想好了。连队上面还是以省区为单位形成两级单位兵拥有完善的建制比较好。。。” 第176章 通用火炮 张小磊身边当然也有专门的谋士，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并不在近前罢了。这些谋士做为基本的参谋也大多是从大周乃至东南一带投靠过来。至少在讨论一些问题的时候，不会让张小磊感觉到什么都要靠自己脑补的感觉。 就在新军最开始选训和筹建规划的时候，张小磊手下的一些谋士似乎也感觉到大规模的战事，很可能又要展开了。原因也很简单：十三万人规模按照五六成的人都配备四石以上杠杆强弩，大部分都配备马匹和铠甲的标准，如果仅仅是做为维持治安统治有点儿威力过剩。 或许要镇住原本不是自己地盘的一个府，确实需要手头拥有二百左右很有战斗力的军队应对弹压地方时可能面临的威胁，不过也就仅仅如此罢了。至少在浙北与南直隶中央总督区范围内，绝对不需要一个数万人不及普通县城的区就分配二百精兵级别战斗力的人马。一个府二百左右的精兵配合几天内就能通过水路赶到的核心主力，绝对可以扫平江南那些地方上的牛鬼蛇神。治理到各县区，最多只需要临时招募一些很普通的人手用那些缴获的兵器武装起来应该就足够。那么至少多余出来的七八万军队目标是哪里呢？答案或许是显而易见的。 “圣主是否打算出兵西南？”最终还是赵进直接向张小磊询问道，其他人的关系，多多少少似乎还隔着那么一层。 张小磊其实到没有想到那么多，如果说之后的目标，原本是打算展开一次北伐扫荡，至少能够在关外立危，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来。不过经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自从自己起事以来，主要的作战对象是东南大周还有北明政权，累计差不多在不到两年左右的时间内消灭这两家近半左右的靠谱兵力。东南一带乃至大半个天下，此时几乎已经无人不知自己的威名。然而有一支军队似乎没有怎么跟自己打过交道，那就是西南的陈汉政权。传闻西南的陈汉政权也拥有不俗的战争潜力，拥有四十万上下还算靠谱的大军，虽然在之前北明军队的攻势中元气大伤，不过想来此时还算堪战的部队应该仍有少则二十万、多则三十万左右的规模。甚至在这两年从张周到北明政权的主力均被牵制的时候，还收复了西南的不少地方。如果不解决这个威胁，顺利的接管天下是谈不上的。 如果用近卫军主力协同新建起来的大军去分路远征，相信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应该能取得决定性的战果。不过变数仍然是有的，如果对方的凝聚力和抵抗决心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并且拥有当地不少地方少民的支持。其在战场上无法抗衡自身，可是依然有可能拖延更长的时间。如果秋收之后据说这一两年的时间里有些恢复了元气的北元残余势力卷土重来，多少还是会给地方上带来不少麻烦。 张小磊没有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觉悟，尽量少耽误时间。原因其实也不复杂，经过数个月的教化，近卫军各儿童团的孩子们大多拥有能够按照规矩和标准来制造新水准火器火药的能力。就算是很多改造过来的成人工匠也有所不如。如果耽误数个月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自身兵工实力方面的积累。秋冬季节彻底征讨草原，就面临诸多变数。战胜数万或者十万以上北方游牧强敌对于此时的近卫军来说已经并不难。然而要给于对手真正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击，还是需要多一些筹码比较可靠。 想到这里，张小磊就询问道：“如果意见和猜测来自参谋处那些人那里，那么相信对于远征西南需要动用多少力量，也应该有个估计吧？这样说好了：新军这个月编练完成之后，分三路进攻西南，目标成都一带，近卫军体系不参与。主要靠的新建起来的新军国防军，兵力估摸七万左右，三百五十个连群，十几个军，胜算几何？” “他们认为胜算当有七成，另外三成未知在于我们并不清楚这些时间以来陈汉那里是否也效仿我们多了一些底牌。。。毕竟，虽然大军是新建之军，按理来说战力堪忧。可是像样的炮手们还算足够，至少每个连队的负责人都是近卫军体系出身。强弩手们运用杠杆开弩器一上来就能运用四石以上的强弩，还拥有挑选出来的铠甲和盾牌，这些优势都很大了。只是可能要多付出一些代价。像我军之前打的那些神仙仗，恐怕是极难复制的。。。” “这样也好，就试试这些新军的斤两吧！另外虽我一起去看看新建的炮手们的训练究竟怎么样吧！”张小磊说道。 其实，对于刚刚成军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连同行军算上一个半月的大军本身拥有多少战斗力，张小磊是没有多少把握。就算这些新军一开始就能运用四石强弩并拥有优良铠甲和盾牌，并且普遍配备马匹也是一样。谁也不知道在战场上遭遇伏击、强有力的阻击，或者天气太热太过疲劳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新建的炮兵能不能达标才是核心和关键。相比意外因素和战斗力表现难以衡量的步兵，炮兵的战斗力至少要稳定许多。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成本，近卫营的孩子们抽出来的人手配合几千名三家工匠们劳作，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赶制出来的青铜火炮并没有包钢或者安装钢膛，那太花费加工时间了。青铜虽然在材料上要消耗不少花费，可是在时间成本上就好要很多。 本着便于在山地运输的目标，新造的青铜炮比张小磊最一开始在张庄琢磨的那些还请不少。大概只有一百斤左右六十公斤上下的身管，全重也不过一百五十公斤上下的样子。口径却是不小，更像是一种短炮或者榴弹炮。这也是为了最快的速度形成战斗力而想定的一种国防军通用火炮。 第177章 出征陈汉 应天府城北，距离曾经的大战并不算太远的的紫金山脚下。刚刚制造出来的八百门轻炮排成了密集的两排。四百名曾经的近卫营战斗群炮手们也都集中了起来。 为了防止专门挑选出一些优秀官兵和优等品弄虚作假的可能性，因此张小磊直接进行这种现场抽查。而且为了进一步考验实战应变能力，负责配合测试的辅助炮手们基本都是一些仅仅经过几个小时训练的临时募集人员，那些国防军新兵的训练水平都未必有。全靠原有的近卫营炮手们指导操作。 目标，也没有固定的距离，甚至地形也不是标准的平地，而是那紫金山山坡上从来没有测量过一些临时确定的山坡。山坡上的目标，是最难打的坑道靶和头靶。如何用炮火优势来克服实战中对方有可能拥有的地利优势，也是这一次出征西南队伍有可能遇到的最大考验。 此外，队伍还将接受严格的应急开炮反应测试，以考验炮手们在伴随队伍遭受伏击时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很大程度上相当于一种对抗性演习了。 为了保证万无一时，整整一天的时间内，张小磊花了大概十个小时的时间认真的测试了抽选出来的十个炮组、二十门炮的表现水平。还抽选出了五门炮在同时进行极限寿命测试，以确保这些应急制造出来的火炮是合格的。 配选的标准弹药也大致有了点儿谱。依旧是勉强能够在几百米到数百米的距离上有一定杀伤能力的轻霰弹，实战证明。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目标来说，如果不是特意挑选出来的重装精锐，还是用轻霰弹的效果更好一些。虽然不能保证破甲杀伤，但是这时代的披甲兵没有几个做到全身大部分地方都用防护能力上百焦耳的铁甲覆盖起来的。七八钱重的三十克弹丸就算是以百米每秒的速度打到软甲或寻常披甲覆盖的地方，也基本上能让被命中的人基本上算是因为钝击而丧失一场战斗范围内的健全战斗力。 如果是打工事或掩蔽物后的目标，则用中低装药之下的重霰弹进行开火效果更好一些。因为就算没有直接命中对手，在壕沟内也有很大机会形成跳弹。 当抽选出来的炮组官兵们用火炮去轰击没有预先测定过的山地目标，命中的效率的确是差了不少。至少比以前在战场上的实战炮击精度要更低。 可是即便如此，在攻击一里之外，百步高度以上目标的时候，误差的范围好歹也能控制在百步以内的范围之内。每米十人左右纵深埋伏着的人靶在这种轰击之下依然遭受了明显的伤亡损失。 几乎每一轮发份打出的二百多枚轻霰弹或者数十枚重霰弹，就有机会命中山坡工事内平均至少一个目标。虽然散布范围很大，命中率也很低。可是只要对手的军阵不是自己曾经遇到的那种，效率就还算在线。 攻击盾阵或者车阵乃至按照野战标准的寻常演习测试，效率则明显比攻击那种简单坑道内的目标高了不少。虽然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外行操作手们的操作速度有问题。但在仅仅十几轮的开火之内，就有相当于炮兵分队至少三倍的敌兵目标被命中。累计三十发左右的开火下来，平均每门轻炮也至少能够杀伤百人上下的目标。虽然这个结果连当年张小磊率领队伍初战时的几分之一也没有，但是按照二百人两个轻炮分队的标准，仅仅是配属的炮兵火力也能完成既定的杀伤目标了。抽查演练的结果还算合理，这也让张小磊的心终究放了下来。 天佑五年也就是打算改元之前最后一年的旧历八月，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北明和大周范围内的各个州府“传檄而定”乃至接管中队在各府接管政权的工作基本完毕。除了徐达所率领的燕京地区残留的数万人马暂时做为防秋的留守部队外，从张周政权到北兵政权的大部分野战兵力和很多基层防军都完成了分田安置、部队解散，交出各种装备、旗号、资财的活动。装备配置最为精锐，人手也最为齐全的七万五千国防军新军十五个军六十个营也几乎在同时兵分三路展开了行动。两万人携带不少辎重马匹的队伍声势也并不算小，很难像几千人的徒步人马或者一两千轻骑那样出其不意的展开奇袭。同时，张小磊也期望陈汉残余政权能够因为轻视自己所出动的兵力而选择进行战略决战，而不是被自己的动向和风声吓得不敢出战或者能试就试，能避就避。 为此，张小磊还组织近卫军在队伍出发之后许久就进行了一次开放性的军演活动，以向民间展现近卫军战斗力，同时，队伍的临时驻扎地也没有回师崇明岛，而是仍然在应天府连绵几十里的城头驻扎，并且偶尔出城才办。做出一府暂时要以应天府为都城的样子。 相关的消息，也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传到了重庆府的耳目当中，毕竟，虽然之前的一系列大战没有多少陈汉政权的分。但是对于一个能够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轻易迫使自己曾经的另外两个强敌政权臣服的强大势力，临时定都重庆府的陈友谅还是丝毫不敢有任何轻视的态度的。 “对方这一次出兵号称十大军，具体有多少人，前不久派出去的坐探有没有消息?这次前来讨伐的敌人，有多少对方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核心精锐？” 在兵事方面，暂居重庆府的陈友谅还是信任张定边，而不是其他那些谋臣或弄臣的。不过，即便是张定边，因为从来就没有跟张小磊那样超乎想象的对手正面交锋过。对于张小磊等人，还是推测与想象大于实际。在陈友谅等人的估计中，就算是兵再精，要达到传闻中的那种效果没有万人左右的核心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从最近以来的消息来看：那支核心力量也的确应该有万余人左右的样子。至于什么很大比例是童兵等等，就很可能是放出的烟幕了。 第178章 新军 “陛下放心，这一年以来我们花费的不少功夫也没有白费，敌人在应天一带大军的动向我们也已经大致摸清了。按照东南那边儿坐探在江附近的观察。对方一共分出了两路人马，每路不过两万到三万左右的实际兵力，一路向着崇明岛老巢的方向开区。大概几百艘船，要么，这就是对方回事的兵力。如果不是，我猜测这些人手很有可能绕经东南海域，从广西一带上岸进攻我军南路。” “另一路也是走水路，直接逆江而上，似乎是要沿江与我军决战的样子。这一路才是主力，按照可靠坐探判断的情况综合来看，当在五万左右的兵力上下，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当然，也有可能在经襄阳的时候分出一路从陆路开进，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在如今这个时候沿江而上？”听到张定边的说法，陈友谅还是多少有些不解。长江下游也就算了，要是用纤夫在这种季节拉着船到重庆一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也有我们的人通过水鬼的方式查探过。确认了一些还算靠谱的传闻：那些船的确是通过一种类似带着木叶的特殊旋桨在水中转动，通过人力登踩相应的机关提供动力。据说比划桨的效率提高很多，从在下游逆江而上的速度来看，还是有可能走水路逼近重庆的。。。” 听到这样的话，陈友谅顿时感觉到不小的压力。那传说中的强悍对手，就算是只有五万兵力前来征讨甚至更多，也未必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了。在战事方面并非外行的他当然明白兵力不能单纯以数量而论的，尤其是到了数万级别的这个层次上。不过张定边接下来的话还是让陈友谅的心宽下来不少。 “陛下放心，那张小磊虽然在武器研创方面独有一套，可是这一次或许是被胜利弄晕了，竟然裁撤归降的北明乃至张周政权原有还算靠谱的兵力，另立从都队以下顶多一个月的新兵前来与我军决战。。。” “什么什么？都队以下都是顶多一个月的新兵？那恐怕连号令都认不全，队都无法变阵吧？莫非是在说笑？”陈友谅听到这种话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之余甚至生出一丝猜忌之心：这个张定边这么明目张胆的胡说八道，是不是早就与那张小磊等人串通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定边有些猜忌疑惑的神色，张定边赶紧补充道：“听说那崇明岛贼众前年发明了一种能够让未经多少训练的新兵或者寻常士兵也能有效开强弩的办法。通过坚固的木杠和支杆，可以让人的开弩能力放大四倍到五倍。这种方法后来也在张周乃至北明那里推广，是以在慑夫两家之后，也获得了几万张强弩，或许，这也就是他的底气吧！如果这一仗我军能够稳妥的缴获其中哪怕一部分，进取不敢说，依托地理的防守应该问题不大了。。。” 东南张周政权挑选出来的强弩会有多大效能，陈友谅当然也是心中有所概念的。可是如果前来的这些大军真的是都队以下不过一个月的正牌新军，那这一仗还真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陈友谅当然不敢把对于敌情的判断完全托付到张定边一个人的身上。不过随后不久，自己的一些心腹那里也传来了有关敌情查探的消息，并且知道那些人在水路行军中竟然完全没有派遣分队先锋查探敌情水况的意识后，才终究确信了张定边的话。很长时间以来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既然是白送上门的辎重队，那我们就受之不恭了。。。” 在经过一年前的大败之后，陈友谅所拥有的核心兵力只剩下二十万人左右的规模，这一年以来还算有所成效的新军也有十万人左右的样子，不过排除守城兵力之外的真正机动力量，也就是二十万人左右，还算是比较充裕和便利。此时的陈友谅也已经下定决心，至少要集中十万人左右的主力，在重庆一带依托地利之便和囤积的水上防御火器给这些轻兵冒进的新建之军以决定性的打击，一举奠定割据西南甚至是争霸天下的基础。 连绵十余日沿江水路行军，让并没有经过水训的大部分船上的官兵变得疲惫不堪，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各船也都得到了消息，距离瞿塘关的距离并不算远了。船上的兵力也开始纷纷在这个时候靠岸，准备在第二天进攻几十里外的瞿塘关。 瞿塘关，在瞿塘峡入口处是长江三峡的西大门，又名“夔门”，在巍峨壮丽的白帝城下，是出入四川盆地的门户，险峻据说完全在百牢关之上。从白帝城到巫山县大溪镇十数里的距离也是整个长江最为难行的地方。突破了最为险要的瞿塘关，也就意味着可以从东路直攻川蜀。 可实际上，历来攻川，往往外面的大军宁愿走广元或者剑门之类的地方，而不愿意走瞿塘关。在其他一些关隘，虽然关隘本身比较难攻，但如果真的能够攻破关隘则是平坦的大道，然而在这里。队伍在前进中将有很长时间处于随时有可能遭受伏击的被动状态，远不如从北面攻川更为有利。虽然后者显然要多走一些陆路。 然而就在大军刚刚下船的第一个夜晚，早就有所准备的陈汉精锐就展开了一次夜袭。营垒没有扎好，也没有安排好轮值兵力，几乎形同农民军一般的外行新军在陈汉万余精锐的袭击之下损兵三千多人，其中大部分不是被俘就是被斩首。虽然回过神来的弩手们的强弩也不是等闲之辈，也让对方留下了上千具尸体。可是对于原本自信满满的队伍来说，这无疑是一次士气上的下马威。 负责领兵的徐进也觉得十分自责，不过同寻常的大军不同的是，这一次受挫至少也证明了这一次带来的人手起码不是一触即溃之辈。如果以后各队注意好不犯一些低级的错误，仍然应该是胜算居多的。 这一次试探性的袭击也让陈友谅下定了最后决战的决心：这些新军的确有些门道，但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兵。 第179章 攻破谷口 瞿塘关以瞿塘峡夔门山麓为核心，如同所有的关隘那样：之所以要走关隘是因为中国是一个多山而地形并不平坦、人口密度还不均匀的国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通行足够数量的马车或者船只的。至于在有敌军沿山设防的情况下走水路？这似乎根本就是一个天方夜谭。且不说守军只需要在一些地方用小型投石机或者固定的装置制造小型的“泥石流”就能给依靠水路前进的敌军巨大的麻烦，仅仅是夏秋时节那湍急的水流，就让很多船只望而生畏。 因此，张定边率领的十万大军主力，大概有五六万用于陆上关隘及之后的纵深防御，不过考虑到传说中那崇明岛水师十分厉害，还是在沿江处部署了两万大军准备埋伏和袭击有可能从水路闯关的对手。 此时远征西南的大军虽然可以说是一支都队以下成军不过一个月有余的彻彻底底的“新军”，可是徐进等人还有各连营负责人还是在近卫营战斗群中参加过过去的不少大战和训练的，也知道全新的作战方式应该应该是什么样儿的。 三十艘排量不过十吨上下专门的“炮船”上，安装了一百二十余门百斤身管左右九斤弹青铜炮。炮船缓缓逼近到距离瞿塘峡大概二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山崖上的箭雨就密如飞蝗一般接连不断的攒射下来。 有利的地形配合上弓弩展现出了巨大的效能，训练水平并不是很好寻常士兵充当弓手使用五斗猎弓发射三两以上的重箭，借助上百米的高度落差，就能够让这些五斗猎弓射出的重箭犹如两宋标准二石三斗神臂弩抛射一般的效能。相反，如果山崖下的敌兵就算有很多专门的弓弩手向山崖上开弓放箭，能量会被削弱数十上百焦耳不等，这种优势带来的效果即便算不上什么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个巨大难题。非以绝对的精兵资源优势并安排部署大量的专门床弩不能压制。 密集的箭雨下，炮船组成的先锋船队仅仅是稍稍后撤后就展开了试射。尽管这水中的小船上并不是十分稳定的发射平台，但是因为每艘船上都至少有两名以上近卫营战斗群专门炮手出身的人员，并且展开了必要的试射，还是避免了偏差太远。 在试射展开的同时，高三丈有余，直径两丈左右的热气球也在距离峡口一里半以外的距离让缓缓的升了起来。最大体积只有几百立方米，目标仅仅是携带一名二三十公斤的孩童在寻常高原山区也能够升空到云层级别的高度，因此充气和起飞的速度还算在预期之内。 地形复杂多险要地带的西南，张小磊之所以有信心在没有多少近卫军参与的情况下就让临时组建起来的军队去远征，除了压轴的炮队及相关军官之外，改变侦查原则的侦查工具也是重要音速。有热气球在大多数情况下负责侦查，新立部队没有可靠斥候与警备能力的缺点就可以最大限度上的克服了。 一开始的时候，见到逼近过来的敌船都是一些并不算太大太坚固的船只，兵力估算起来也不会很多，远远没有传说中的五万人之多，最多也就两三万兵力。负责把手峡口的陈汉将领觉得立功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然而就在试射刚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大概一炷香时间内的百余次接连不断的开火，打出的弹雨竟然数以万计，而且轰击到山崖之上的时候给拥有掩蔽物甚至简单壕沟防护下的人群都带来了数十人级别的死伤。那火炮的威力，似乎根本不是从那么小的船上能够发射出来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在峡谷两侧埋伏的陈汉军队官兵更为震惊了：似乎直径不比船体小太多的东西徐徐升到了一两里外的高空之中。紧接着峡谷口外水面上的炮船火力一下子变得猛烈了起来。 伴随着船队上冒出一片片点点白烟，几乎每一轮开火就有数以万计的铅弹如雨一般撒在了山崖的两边飞溅起阵阵土花。短短不过十几分钟内的三十轮开火，就有三千多名驻守在峡谷山崖两侧的守军非死即伤，更恐怖的是很多阵地根本就不是水道上的敌船可以发现的，竟然也遭到猛烈而准确的铅弹覆盖。这诡异和恐怖的弹雨打击结合远远天空之中那奇怪的圆球，给这个时代很多陈汉官兵的心理暗示是：这猛烈如雨的火力似乎是天罚一般的神术。不是下面那些小船展开的火力，而是直接由那远处天空中的圆球发射而来的。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加上并不算长的时间内超过三分之一的伤亡，直接让把手峡道口两侧的万余陈汉军队主力放弃了防守的打算，彻底的崩溃了。 近卫军儿童团负责侦查的孩子从数百米的天空中用连接着风筝线的竹筒传递来胜利的消息，在察觉到两侧崖边敌军的动向之后，徐进迅速下达了炮船船队准备开进谷口、后备船队做好准备的命令。消耗了不少炮弹之后，每艘炮船上都补充了十几名体力非常优秀的踏板登踩手，连同之前船上的数十人力，以至少七八节形同赛龙舟一般的速度冲向水流湍急的峡谷谷口。 谷口的水流似乎比想象的要缓慢不少，逆流虽然也很急，人力螺旋桨的协助之下相对向上的速度还是形同寻常人快步走一般。 运载着两万多官兵的后续几百艘小船也跟随者做为先锋的炮船浩浩荡荡的展开了行进，大概花费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连绵数里的船队才全部驶入峡口。 在湍急的水流中顺流而下或许会遇到不少触礁的风险，但是在逆行而上并且速度并不是很快的时候，这种风险也大大的降低了。特别是依据之前的经验，这些小船上的船板内外也有铜皮包裹的时候。 第180章 目标重庆 除了谷口有陈汉军队布防的万余守军之外，在蜿蜒曲折的水道转折之处的一些重要关口也不妨有一些沿江的守军。同时不少地方还安装了火炮。总共两万人马把手这连绵十几里险要万分的水道防线，在张定边看来已经是给予张小磊等人拥有的强悍水师力量最大限度的高估了。在火器时代，只要在上游水流而下飘下一些火船或者飘雷，就能给逆流而上的船队带来巨大的威胁。 就在船队突破谷口防御的时候，大量的飘雷和火船就顺着湍急的水道飘了下来。但这些，也仅仅是给逆江而上的船队带来一些麻烦而已。因为没有人想到进入峡谷的船队敢排出单一纵队的松散队形，而且在湍急的水流中仍然能够依靠快于水流的航速保持基本的灵活性。同时，大部分小船也都不计成本的包裹有铜皮防御，最大限度的加强了小船的生存力。在空中热气球的警戒之下，往往提前数分钟甚至十分钟，船队往往就能得到必要的警戒，早就准备好烧红的铁质重霰弹给沿江而下的火船或者雷船以猛烈的打击。提前在转弯处让那些火船或者雷船燃烧起熊熊大火。 当然，许多在水线之下飘移的定时漂雷还是给整个船队带来不小的损失，一共有三十多艘小船在漂雷攻击之中损坏，四百余人伤亡损失，运载的火炮也有十多门沉入江中，但大部分丧失船只的人员还是被有所准备的尾部船只以竹竿重新拉到了其他船只之上。 空中的警戒也让炮火的攻击更为有的放矢，往往在船队还没有逼近目标的时候，借助着夏秋季节的东风提前抵达目标上方的热气球就引导炮火用重霰弹展开轰击。虽然因为峡谷的坚深，攻击的效果更不好，但至少能够最大限度的起到牵制沿江守军主意力的作用。 连绵十几里的峡谷水道的确难行，在水道两侧阻击的两万敌军也带来了不少困难。但船队逆江而上的速度，还是赶超了其他地方的敌军步行增援而来的速度。大概仅仅只用了两个时辰折合四个小时的时间，连绵十数里的水道关口就被整个船队突破了。 过了这十几里水流最为湍急的水道之后，水流的速度虽然也很快，却也骤然下降到四五节左右类似快步行走的水平，按照近卫营战斗群在过去行船的经验，这就意味着可以长时间至少以步行的速度逆江而上了。 张定边投入两万军队还有不少的货船飘雷防备奉节县一带的水道，纯粹是因为充足的兵力导致的追求万无一失。当得到敌军船队竟然在不采取陆上攻势的情况下直闯峡谷水道，并且还以猛烈的炮火乃至一种前所未见的空中飞行物迅速突破了水道防御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立即率领精兵赶往水道附近观察。但是这个时候，敌军的船队差别不多刚刚突破谷中央的岸边防线，增兵还是晚了一步。更重要的是那些溃兵们的士气让张定边感觉到一丝不秒。 “撤！立即撤军！以最快的速度会援重庆！”此时的张定边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陈汉大军的主力集中驻扎在重庆，在敌军的船队逼近而来之前一段时间，重庆乃至水道关口一带就由张定边所率领的主力防御。 这支奇怪的船队能够在水道关口湍急的水流之下以这么快的速度逆江而上的攻过去，意味着之后必然能够以更快的速度，甚至是不逊色于马队奔袭的速度直攻重庆。虽然看敌军船只的大小乃至数量判断，这只是一支两万兵力左右的队伍，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多。重庆府一带像样战斗力的守军就有五万之多，这还不算在守城中依然能够提供像样战斗力的辅助武装。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无法预料到最后的结果了。那些强敌的炮火竟然猛烈到压制险关之上的重兵，拿下寻常的城池也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好在重庆距离水道关口并不算是太远，寻常军队以急行军的速度逆江而上大概八天可至，就算过去的敌军船队速度快一倍，只要重庆能够驻守四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形成以前后十几万主力大军攻击的强敌这两万人马的态势。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张定边再也不敢轻视这支新建之军的战斗力，但数倍兵力的兵力就算不能真正威胁对手，也还算有结尾的能力。 在率军撤退向重庆一带增援的同时，张定边没有忘记以早有准备的驿站通道乃至信鸽通道多种通信方式将这里的战况简要的做了介绍，并希望陈友谅立即撤往成都或者昆明一带，不要恋战。。。 重庆在宋末的时候曾经抵抗过元军的进攻很长时间，直到崖山前夕才被元军攻占。做为一座并不算太大的山城，这里从民风到地理都十分有利于防御，也是陈汉立国以来并未曾经被攻破过的地方。累计十万大军的驻守乃至充足的粮食囤积之下让陈友谅有信心依托这座兵力充裕的坚城抵御进攻的敌军很长时间。那强敌打算沿着长江入船，当然算是异想天开了。 可是天险关口的迅速丧失，还是给陈友谅以巨大的压力。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样的地利地形，又是十万主力防守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进攻的强敌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就攻破了水道天险。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张定边已经并不可靠了。 如果是这样，就算自己一时能守住重庆又能如何？最终的结果还不是如那宋末的张钰一样？ “撤！这里不能久留！只是要在夜里悄悄的走，不要声势太大！”陈友谅在思索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携带者一些亲信精兵趁夜转移，并不惊动守城的大军。毕竟，如果只有一个人只带金银细软出城，在这样的局面下难保不在什么地方被早有异心的守军邀了功。而携带至少数百名精兵还有十几名最重要的亲信离开，怎么要商议商议准备准备的。 单恰恰就在陈友谅打算离开之前，徐进所率领的两万大军通过水路直接濒临到重庆府城头之外并不算太远的地方。 第181章 炮之威 事情刚刚同亲信商议完毕，就从城头上传来了警讯的时候，陈友谅就知道很有可能无法悄然离开了，至少也要大打一仗才有可能。因此也就在清晨的时候迅速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偷偷摸摸的走，而是趁对手立足未稳之机光明正大的突围。 按照自己的一些亲兵亲自从城头观察的结果，濒临重庆城下的敌军兵力规模也就在两万上下的样子，就算情报有误，这两万人都是比寻常军队主力强十倍的真正精锐，那也无法真正在这山城完成对五万主力还有若干其他还算有些战斗力守军的真正包围。 因此，就在徐进所率领的中央纵队第二军四千人马刚刚在重庆山城西南面落脚不久的情况下，陈友谅就率领五万人马迅速从城内展开了反击。 此时的重庆山城不同于其他府城的特点第一在于依托山势，第二在于城门非常多。并不算大的府城足足有十七座城门，这也让从城内向城外的反击变得更为便利起来。 刚刚立足不久的第二军在经过漫长的踏船跋涉和陆路行军非常疲惫不堪的情况下就遭遇到了十倍以上守军的反扑。虽然绝大多数官兵都已在布防之前装好了强弩，可是在给进攻的敌军一两千人左右的杀伤之后还是迅速被精锐弓手们及床弩手们射出的重箭压制下来。五万人左右的堪战主力，战斗力并不算差的精锐也有四五千人的规模了。这些人操作的投射兵器规格虽然因为没有安装杠杆开弩器的缘故，并不比新军国防军第二军的官兵们好多少。可是经过挑选和战场考验的精锐，同初临战阵的新兵之间的差距也在这样的野战中迅速体现出来。 因为时间紧迫，陈友谅没有打算跟临时布防下来的强敌硬碰，在威慑和压制住对手之后，主力沿着山间的小道迅速打算从新军几支人马之间的缝隙迅速突围，前锋是自己最为亲信的一支马队，而自己就在这支前锋稍微靠后一些的位置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炮声伴随着弹雨接连不断的扑来。行军途中就已经填装好弹药的第二军四十门轻炮在第一时间就打出八千多发轻霰弹，很短时间内就让跑在前面的数百匹马倒了下来，几千人规模先锋中的其他马匹似乎也知道前面有巨大的危险，一时之间不敢前。 不到二十秒左右的时间之后第二批弹雨又带来了几百人马的伤亡，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有人意识到阻击的火力究竟有多么猛烈了。 没有太多的思考，那些骑着马的前锋们只得下意识的向后退，然而炮击却没有在仅仅展开两轮之后就停歇下来。 经过水道关口突破作战的实战，原本并不怎么熟练的各队炮兵分队中的年轻人也都开始熟练起手上的业务来。在有过不少经验的炮长的指挥引导之下还是能够比较准确的把霰弹打到两里以内误差不超过方圆百步的范围内，加上针对无车辆或工事掩蔽，行进中的敌军开火杀伤效率要高的多。因此仅仅是三分钟内的十轮开火，就给打算突围的敌兵带来三四千人规模的杀伤。 猛烈的炮火封锁之下，数以万计的敌军开始如潮水般向城内撤去的时候，第二军四十门野战炮的急速射并没有停止。 经历过多次实战的原近卫营炮兵队的少年们也意识到要以几十门炮短时间内杀伤数以万计的敌众是不现实的，因此封锁攻击的重点变成了城下的要道与西南面的几座城门。 拥挤的重庆山城四座城门的山坡之上，一时间在如雨一般的弹幕轰击之下成了布满尸体的血肉磨房，持续十多分钟的开火，几十轮火力的覆盖，让突出城外的守军很难在火力的封锁下回城，山下的要道又遭到火力的猛烈封锁，不过还是有一些勇敢而且聪明的人打算通过陡峭山臂小道突围。 可是在其他军的增援力量赶到了山城西南的时候，唯一一丝突围的希望也破灭了。 最终通过绳索和城门撤退回城的守军主力只有不过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其余三万大军在猛烈火力的威慑下至少有近两万人选择了投降。 狼狈不堪的陈友谅退回城内之后终于开始有些相信了那东面的水道关口未必是张定边有意相让或者通敌，这股强敌还真的是强悍的不可思议。 到了这个时候，陈友谅仍然没有放弃坚守待援的打算。整个山城之内此时仍然有六七万规模的守军，虽然质量不如过去，可是那些新建之军在督战之下执行守城任务应该还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城外隆隆的炮声又猛烈的响了起来。陈友谅原本以为那种为了追求最大野战杀伤效果的轻霰弹应该对城头上配备了不少盾牌，也囤积有不少防具的守军没有什么威胁。可是却没有想到进行攻城作战的时候，城外的炮手们发射的却不再是不到一两重量的轻霰弹，而是重达六七两重量，形同某些投石索用铅弹一般的重弹。那样的重弹从一里之外的距离沿着倾斜着城墙的方向侧射而来的时候，寻常的盾牌和铠甲根本无法有效抵挡。几乎每两炮发射的三四十枚重弹轰击之下，都会有至少一名守军非死即伤。 效率虽然比之前的野战轰击大打折扣，可是近多个军近二百门轻型青铜炮展开持续不断火力的时候，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城头就至少万余名守军死伤于城外的火力之下。不论是督战队还是军官也似乎在那种弹丸的打击之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如果城头上的六七万守军都是比较堪战的主力，或许短时间内承受一两成伤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在最为核心的主力遭受了严重损失之后，那些去年以来新建不久的队伍根本承受不了这么严重的损失。城头上的溃败，已不再是零星，越来越多的队伍成建制的退守到了城墙的下面。 第182章 诱敌 曾经身为张小磊身边的亲信，也是近卫营炮兵连连长的徐进跟随着张小磊参加过不少作战。迎战周军主力、还有同北明的几场大战差不多都参加了。虽然过去的胜利也很辉煌，却很少有这样能够有效掌控战场，并形成摧枯拉朽效应的事情。不过回想起之前的战事，却又觉得再寻常不过。 毕竟，不论是张周还是北明政权，从一开始就在几个神战例带来的如雷贯耳的威名影响之下，又亲自领教过多次近卫营战斗群作战方式和火器效能的威力。然而这一切对于西南的陈汉政权来说却又都是那样的陌生。战前，根本没有多少陈汉军队想到火器的威力和效能还可以这么大、这样猛。也就根本没有多少人在作战中有分散兵力减少被杀伤的意识。终究在规模化量产的炮火面前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此时的陈友谅已经开始有了一点投降的打算了，因为很显然：重庆虽然是一座兵力充裕的坚城，可是在这样变态的对手面前极有可能是一天也守不住的。如果再不打算投降，那就有死于乱军之中的可能。 然而当紧张和恐惧渐渐过去，心思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自己的命运落入他人的手中。至少，在山城重庆之内，虽然地道不太好挖，可是自己还是有好几处隐秘的地下居所所在，并且还是可以勉强的通到城墙之外。自己躲避在里面，等那强敌分兵与增援过来的张定边大战的时候，自己有并不是一丝最终突围的可能性也都没有？只要人活着，并且命运再自己的手中，那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实在不行，哪怕隐居起来终老一生也肯定好过不知道会被什么样儿的方式搞掉的亡国之君。。。 事实上，整个兵力充沛的重庆山城在猛烈的炮火的威慑之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被攻上了城头，不过半天的时间，整个城头都彻底的沦陷了。城内中央王城的位置上也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给人以核心头目自尽的感觉一般。 身为新军国防军中央纵队负责人的徐进，当然也并非平庸之辈，在山城重庆城头的大势已定的情况下，接下来就是如何迎战张定边有可能回援的大军了。 徐进最为担心当然不是如何打赢的问题，而是因为对手看出了己方真实的变态战力，改变了主意怎么办。如果张定边等人了解到这边儿的战局，不打算回援，而是打算四处分散游击照麻烦为主，那毫无疑问会战事拖延不少时间。毕竟中央纵队两万多人的队伍虽然因为炮兵的原因战斗力不俗，可兵力对于控制整个西南来说还是有些少了。就算是把南北其他两路大军考虑再内也是如此。 此时的徐进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以一万五千人左右的步兵迅速出征成都。炮队和船载后勤的主力留在重庆城头诱敌。如果敌军没有圣主所说的“理科生思维习惯”什么事情都凭感觉而不认真评估计算的话，在察觉到自己的动向成都方向开进的时候，大致会有两种选择，一是主力跟随自己所率领的步兵主力北进，准备汇合成都守军再次歼自己于城下。不过更大的可能，还是会试探着试试重庆山城的虚实，确认城内的主力确实离开才会选择北援成都。别的不说，按照圣主张小磊的说法，张定边算不上是个野心十足的枭雄，而是颇有忠心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必然会先确认陈友谅的安危如何才会做其他选择。 就这样，就在数天后张定边所率领的大军主力回援的先锋同驻扎在城外的徐进所部发生遭遇战之后，徐进所部只带了四十门炮及相应的炮手和炮弹，向北开进。城头是投降的重庆守军在外暴露组成的临时诱敌部队。 身为多少有一点儿水平的张定边并没有太大的脑筋就判断出了城头的守军中虽然有很多熟悉的人，但很可能是虚假的幌子。原因也很简单：那些有些丰富经验的亲信斥候近距离观察后的一种感觉。如果城内的守军真的是取得了击退敌军的胜利，迎来了援军逼走了强敌，绝对不会是那种漠然的神色。一两个人可能是戏骨，然而至少几百人规模以上的城头守军在短时间内还是成不了戏骨的。 在确定了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强敌主力狂妄的率领主力北上成都，只留下最多数千兵力驻守山城重庆之后，张定边受之不恭的决定在夜晚展开一次试探的性的进攻。看看城头上留守的敌军炮火实力如何。 张定边本人的水平还是大大的超出了徐进等人的预计，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兵力北上成都，但那恐怖的火力大多留在山城重庆城头给自己一次决定性打击的可能性。那能在船上突破天险关口的火力，如果目标是针对自己野外的大军，那危害还是会不小的。 同预想中的回遭遇到城头激烈的抵抗不一样，张定边派遣出的精锐在对重庆山城城头展开夜袭的时候并未遭遇到太大的抵抗。城头上留守的不少投降过来的原陈汉军队甚至直接接应攻城的大军入城。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夺回了重庆山城。 然而，就在张定边投入数以万计的大军在城内好不容易寻找到陈友谅等人的时候。 隆隆的炮声忽然间再一次在城头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除了炮声之外，还有那如同响雷一般的巨大爆炸声。徐进在临走的时候还是觉得并没有什么把握仅仅靠一百几十门野战炮就给予十万敌军大军主力以重创。毕竟，先不说炮手的水平。火炮重量级和性能本身，就有近卫营战斗群的火炮有很大区别。要打算给敌军一次决定性的打击，还是要依靠爆破攻击手段。 为此，船上备份的全部每炮上百份累计六十万枚一百几十吨重霰弹及十多吨重量的火药在整个重庆山城的城头隐秘之处至少布置了几百个能够同时引爆的爆破攻击炸点，准备先给入城的敌军以重创。炮队再重点攻击城外的敌军大队主力。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以并不算多的兵力取得决定性的战果。 第183章 川地初定 爆破攻击伴随着城外至少一百五十门野战炮不计身管寿命和风险代价、持续十多分钟之久的疯狂急速射。很短的时间就崩出的六十多万重霰弹还有四千五百发份累计九十多万轻霰弹。然而这仍然没有能够歼灭性打击城内城外规模足有十多万人的大军。 但即便如此，也有近四万人、折合三分之一的兵力直接的死伤在这猛烈的火力中。这样威势猛烈的打击，仍然守军从上到下都感觉到了一种绝望。 在这之前，虽然很多留守山城重庆的人经历了一次不可想象的炮火轰击。但是如何对付那些炮火发射的霰弹，至少还是可以想出办法。然而，随时都有可能从什么隐蔽的地方爆发出一次灾难般的爆破攻击面前。就连张定边手下的不少人都感觉到动摇了。 陈友谅在确定了山城曾经被短暂收复的时候，还是跟随着自己的亲信出城迎接张定边等人。然而就在这之后，猛烈的打击就降临了。 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此时的陈友谅也已经不再报什么侥幸心理：“如今朕也想明白了，就算侥幸逃出又能怎样呢？那崇明岛的武力强大到这种地步，就很容易更牢固的掌握天下至高武力。用不了多久，那就会是一个比秦始皇还要牢固的多的天下。我们决没有当悠闲隐户的地方。。。” “我们还可以海外为凭借。。。”此时心有余悸的张定边却没有完全丧失希望。仍然觉得有一丝希望，命运就最好不要操于他人之手。至少自刘秀以来，亡国之君向来是不会有多少年好光景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曾经在长江关口附近出现过的巨球在天亮之后又出现在山城重庆城外大概一里高度的天空之上。城外负责开炮的炮手们采用低装药、多装弹的办法沿着上风向着热气球的方向进行大规模抛射，给城内守军的感觉。好像那弹雨并非城外火炮制造的效果，而是全是来自于那未知的巨球一般。 在这样的威慑之下，本来就不算高的守军士气再一次陷入了低谷。而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留守的新军国防军第二军趁机展开了一次几千人规模的攻势，看看重庆一带的守军还有多少士气。 然而就在这样试探性的进攻之中，本来就在严重的打击和威慑之下士气处于低谷的守军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投降和崩溃。除了少数人选择缴械投降外，大部分人都在压力之下自然而然的退入到山城重庆内外的极少数地方。 也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出发之后不久的徐进手下一个军四千多人的兵力回援了过来，让攻城的队伍终于有了充足的兵力展开进攻。陈汉军队的崩溃再一次大规模开始了。 在大量降军的配合之下，原本已经躲避到密道之内的陈友谅等人很快就被确定了所在，在早就有所准备好的猛火油与专门的烟药熏烧之下，最终从城墙附近的一处地方钻了出来。可是那伴随着的白烟却没有让其逃过新军的眼睛，最终负伤被俘。 身边的张定边原本有着过人的武艺，也通过弓箭至少射倒了四名新军官兵。可终究不是几十支四石以上杠杆强弩攒射的对手，最终还是身负重伤被俘。 陈友谅临战的时候则没有那样临危不惧，而是紧紧蜷缩在地上，也正是因为这种行为而再次躲过了一场生死劫。同时，这也是徐进尽可能要求生俘的结果。毕竟：在陈汉政权被斩首的情况下，其他一些地方的余部仍然有可能选择顽抗从而带来很多麻烦。如果能够相对完整的生俘其上层，则很可能会有所不同。 然而，或许是张小磊疏忽了什么，凭借着武力优势没有太过了解此时四川的地情民情，让徐进还有后来从北路入川的王新等部感觉到最大困难的倒不是抵抗有多重，当地残军投降不投降，而是此时的四川远比想象中的要空荡。这个位面的宋末元军虽然没有最终攻占江南，可是四川地区的占领和清洗一样猛烈。再加上前几年北明与陈汉在川蜀一带的拉锯战。此时的整个川地实际的户口数，都不一定有三十万户，估测直接倒退到蜀汉时代的人口数，也就是其他内地省份一府的人口了。重庆一带还算正常，过了重庆府往西或往北。哪怕是万余人集中起来的队伍，就地筹粮都是问题。这让队伍不得不以军甚至营为单位展开行军。 成都府做为整个川地唯一还算富庶的地方，此时到还是集中数万户累计三四十万人口，这其实也让整个成都府成为除了广元等要地之外唯一存在大规模陈汉残余军事力量的地方。 虽然见到了陈友谅等人亲自所写的劝降信。不过此时的张必先仍然觉得此时还并没有到大事不可为的地步。整个川地贫瘠，只要自己将府城外的百姓撤退入城。让那些进攻的敌军得不到粮食，自然就可以退敌。无条件投降和在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归附，那结果可大不一样。 当然，这也是张必先因为长期负责成都至广元一带的防御，对此时的张小磊同样缺乏了解的缘故 然而，徐进手下一个军的新军国防军，很快就用猛烈的炮火和爆破攻击让成都府的守军明白了什么“代差”，天下又是怎样在短短两年左右的时间内就迅雷不及掩耳的发生巨变的。 不过张必先的见识虽然短了点儿，脑子还算灵活，在大军在猛烈的炮火侧射之下攻占了成都府城头上的一角之后。就迅速很识时务的亲自前来投降了。可没有负隅顽抗冒着巨大危险区做隐户的打算。其实原因也超乎徐进的所料。整个成都附近虽然还算像样，然而四川其他地方，仅仅是一个人丁稀少带来的虎患问题就让田园般的隐士之梦可望而不可及了。 就这样，新军国防军对陈汉政权的讨伐远比想象中的顺利许多，几乎仅仅只靠中央纵队的五个军两万五千人就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此时，王新所率领的北路纵队才刚刚攻占广元以北的一系列关口进入川地。同样只能化整为零来就食前进了。 第184章 扫荡天险 如果说徐进所率领的中央纵队对陈汉的进攻是一场证明新军实力的又一次建功立业之战。北路军是被抢功的武装行军。那么从广西一带逆江而上攻城掠地向着大理昆明等地前进的南路大就是一场艰苦的跋涉了。几乎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所谓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儿的体验。 湿热的天气让大部分情况下，即便是很轻便的铠甲也成为严重的负担，而汗水的吸引更带来了蚊虫的肆虐。如果不是张小磊等人对医疗卫生的一贯重视，医药到中队，也多少做了一些勤务上的准备，恐怕仅仅是夏末秋初在这天南之南一带的行军就有可能给队伍带来严重的减员。 南路各军所不清楚的是自古入云南，一般都是自东路曲靖或者北路永宁一带入滇，而且进攻的时节也往往选择秋冬时节。夏季沿着艰险山路的行军不但让整个队伍疲惫不堪，原本所携带的还算充足的给养也在深入滇贵之间的大山间的时候消耗了大半。这让队伍不得不就地征粮并通过分散行动来。同时，或许是张小磊的有意安排，负责南路行动的陈征并不是徐进王新那样中规中矩比较听话的老实孩子，而似乎是个有些冒进和进取之心，对新军实力又非常自信，或者说迷信的一个人。 在分路行动之前就对各营营长说道：“云南之地，自唐时南诏、宋时大理以来，数百年间不服王化，土皇帝众多。让你们分散行动，实际上是一次分散清剿。。。” 近卫营战斗群的少年们虽然在挑选的时候就以老实可靠为最首要的品质，不过经历过不少独特战场的淬炼下来，也多了不少张狂与自信。 当然，还是有人询问道：“要是闹出了事，圣主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此时的陈征忽然拿出一份带有特殊印记的独特信件对众人说道：“这是圣主给我们的手谕：只要这些南方的蛮夷对我大军的到来有任何敌意的行为，都可以用最严厉的行动来教育他们，消灭一切对我军不友好的人。。。至于什么是有敌意的行为，这个就看你们的理解了。。。” “可是要耽误了攻略陈汉怎么办？”也有一些近卫军出身的各连连长们提出了质疑，陈征郑重的对众人说道：“各个纵队的营连长都是我们炮队出身的人，咱们近卫营战斗群的炮术是个什么水平。从实战到演练场的表现，你们也都知道了。他家以为从来就没有跟我军接触过的陈汉军队能不能顶的住中央纵队的五个军？能顶多长时间？可能轮的到我们来收场么？如今我军的战功，也只能从这些不服王化的蛮夷身上捞了。。。” 就这样，原本的行军中打算就地获取给养的行为在陈征甚至是张小磊的暗示之下，变成了一场自古未有的征讨。。。。 估算在百余万上下的各部部众如果依靠有利地形加上一些半原始的民风负隅顽抗，那绝对是让任何巅峰时期的中原王朝都会有可能付出巨大代价的事情。也就是火器时代在明清时代的来临，才让中央政权在西南地区的改土归流多少有了一些底气。明清两朝数以百万计的汉民及军属实边才让云南之地真正成为了巩固接近中原内地的省份。 此时的云南，据说包括大理昆明等地，在编的汉民一共只有六万户上下的模样，总共人口不过一个大县，远不及整个云贵一带的少民人数多。然而，对自己的实力底气远非过去可比的新军，可完全没有一副“中原王师的模样”。。。 群山的一处天堑关口。据说是几个最强的部落占据着有利的地形。而通过这些部落的山路极为的艰险难行，只能单路纵队贴着山坡前进。一点儿也比其他地方那些天下闻名的雄关要逊色。之所以不出名，是因为这样的地方在西南地带绝不仅仅是一处。而且：大多没有什么战略上的经济价值，也不是汉民的聚集地，自然虽险也不是什么“兵家必征之地”。险要的地形，也让很多官兵们似乎意识到了为什么彩云之南听起来并不算有多远，很长时间内大部分地方却不在中原王朝的真正控制之下了。 驻守在此地的山大王们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天下无敌的崇明岛军队。虽然知道世上有火器这么一种东西，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样儿的火器能够攻破这样的天险逼近山谷里来。因为火器自己也有。 然而，当一个营战斗群的十来门火炮在山脚下展开，并开始猛烈的展开火力的时候，还是大大的出乎了把手关口的敌众兵力的预料。几乎每一轮开火，都有几百枚重霰弹被崩到了险要的关口之上。虽然半里左右的距离乃至近百丈的高度还是带了巨大的作用，决定性的削弱了这些单个能量并不算大的铅弹的威力，可是这天险之处负责把手的部族武装也不是北明或东南大周那些拥有铁甲乃至正规盾牌防护的经至之师。或者说：完全不觉得有这么大的天险优势还需要全服武装起来增加负担。 十来门每轮几百发重弹的火力输出并不算很强，如果针对万人以上防守中的大军或许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可是一个营战斗群所进攻的总共人口才不过一两万人的关口，也远远没有上万防御兵力。在短短不到十几分钟内的几十轮开火，就几乎让防守天险乃至累计增援过来的守军付出了接近一半累计四五百人的伤亡代价。负责进攻的突击队平均每个人携带四张上好了弦的四石强弩，很快就沿着山路突破了天线攻上了一处重要的关口山头高原。 守军也不是完全不知兵的人，埋伏了不少藤牌手和刀盾手躲避在掩蔽物内准备在强敌攻上来的时候展开反扑。然而最前面的几十名尖兵在刚刚露头不久就打出了早已上好箭的至少上百张强弩。面对那些只有藤牌和软甲的人，很短时间内就造成了近百人规模的死伤，不少人被一支箭穿透杀伤，进攻的营战斗群也很快在山头之上的高原立住了脚跟。。。 第185章 准备北上 山路虽然狭窄，但三四百人的累计人数增援上来却并不算花费多长时间。然而这山上闻名方圆百里的勇武部族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在很短时间内就遭遇了巨大伤亡，可是在强敌前所未有的攻上山头高地的时候还是动员起来不畏死伤的冲过来，投出一轮轮投矛。 其战斗力虽然未必比很多近卫军官兵见过的敌军强，可是勇武的意志和士气却是从那些中原军队的身上似乎很难见到的。全营所携带并不算太多的强弩很快就耗光了待发的箭支，在几千动员起来的部族武装疯狂的反击之下刚刚在山崖上立足的新军官兵们也开始有人遭遇到死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并不算有多重的填装好弹药的两门百斤炮管还是被抬了上来，猛烈的开火虽然没有立即击溃对手，却成了遏制对方进攻，并给队伍以喘息之机的胜负手。 激烈的交战也不仅仅在云贵间的一处山头展开。而是同时在几十处地方激烈的展开，很短的时间内，就有数万户累计二十多万人口的山民中像样的武力被扫荡一空。 陈征等人丝毫不留情面的做法也导致整个云贵一带风起云涌的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上百川、滇、黔异族部落联合起来展开了针对新军的袭击。一时也让各处扫荡的队伍陷入了苦战中。 然而没有多久的时间，徐进所率领的中央纵队自北路南下参加到云贵地区的平乱过程中。五万新军国防军大军的重压之下，各族武装就算凭借着天险和地利，也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付出了七万多人战死或被屠杀，十多万人被俘，几十家部众被剿灭的代价。 或许是因为之前这一带的人口压力还并不算大，也并非所有地方的当地武装都在绝对强势的对手面前有决死的意志。重压之下的大部分当地部族还是选择了臣服，放弃组织和特权，按照陈征徐进等人的安排彻底的“改土归流”无条件投降。 在这些部众被解除了武装之后，因为很多人对各族混居、内迁的政策不满，还爆发了不少反抗和暴动。然而在绝对的军力优势面前，这些举动最终除了给新军各部带来一些麻烦，并进一步带来了针对当地土人的大规模清洗之外也并没有终究改变新军对西南的态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样管理汉民，就怎样管理其他民族。甚至为了某些部族原有的组织更有甚之。 一时之间的腥风血雨让不少田地进一步荒芜起来，人丁也进一步下降。当然，所谓的人丁下降也仅仅指的是实际人口数。因为还是有不少当地部族迫于压力选择了杂居归附，整个云南省统计范围内的户数从账面上传说中的六万户扩充到十一万户左右的规模。之所以不安排更多，实是因为担心归化的异族过多的话，就算最大限度的进行混居编组削弱原有的组织单位，对于昆明大理等地的汉人也算是不小的压力。 从平陈汉到平云贵西南各部，所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可以判断大势的战报在天佑五年中秋时节之前的时候就传到了崇明岛上。 在张小磊所建立的近卫军当中，因为大多数人都是离开家庭的孤儿，也没有各种牵绊，因此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淡化各种传统节日。并认为：有节日的习惯，很可能在实战中会成为潜在对手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重要机会。中秋节，也就同样尽可能的淡化了。 队伍在秋季的时候依然进入忙碌的备战阶段，很多人都感觉到对西南地区的征讨并不是新朝立朝之前的终点。张小磊对于军队的行动也没有在内部讳言：就是针对北方地区要展开一次大规模的扫荡。 中原那些听说过自己威名的对手，就算自己领着一支童军去作战，也有可能吓得对方望风而退。然而张小磊相信，那些草原上的北元残余势力应该绝对没有这个觉悟。 北伐的时候要不要动用大量的马匹？按理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骑兵马队，是很难真正给予那些随水草而居的游牧势力以封狼居胥式的重创的。何况，汉武帝时封狼居胥式的重创也并没有真正的一役而解决北方游牧部落的威胁。 张小磊在仔细的权衡之下还是不决定携带太多的马队前往，主要利用不惜成本加工出来的糕点性质的野战军粮，再不惜成本的携带木炭、优良丝纱做为净水装置，最大限度的提高自身的自持力。伴随出征的万余名近卫军主力的，还有至少两万名辅兵。实际上考虑到此时近卫军准备出征的万余人规模的主体是童兵，实际上几乎相当于五六万辅兵维持一万人的给养。再加上不计成本的糕点化优质军粮。在自持力上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也完全能够满足至少三个月以上的随行给养了。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宁愿期望拥有完全由人组成的队伍所拥有的巨大隐蔽性。 当然，为了保持基本的信息力优势和火力优势。所携带的武器弹药除了新增的万余支钢膛无后座力十斤套筒炮、百门百斤左右的青铜轻炮、五十门钢膛三百斤身管青铜炮以外。还拥有用专门的灰白色颜料染了色的轻型热气球十具最大限度的保证在草原上的信息主动权。 远征前夕，张小磊也明确询问了在北地有过同北方对手交战经验的一些北明方面的归降人员。确定了在冬季的时候，绝大多数草原上的对手主力如果不是打算南下，就是在东蒙古一带重要河道与越冬牧场附近过冬。在那些越冬牧场，就算是临近冬季的时候，也经常可以有很多野草可以放牧，上沃土区多丘陵，有可能提供最基本的隐蔽条件。 就这样，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之后，确定了西南战事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准备北征的大军就开始在冬季海况恶劣之前走水路踏上了北伐的征程。 第186章 秒杀 在张小磊原本的印象里，北明既然敢大举南下，只在北方留有并不算太多的兵力。那此时的北元应该比历史上同期强不了多少，早就是秋后的蚂蚱了，算不上什么巅峰时代的游牧帝国。 然而就在这两年近卫部队南征北战四处攻掠，创造了一个史无前例夺取天下速度的奇迹的时候，在大败之后经过三年修养之后的北元势力不能说基本恢复了元气，也已经拥有了再次进行大战的能力。之所以还没有大举进攻中原，无非是三国对立的情况下整个中原强大的兵力和战力，让即便不那么衰弱的北方政权也不再拥有什么战略上的优势。同时几年来的内耗也牵制了北元大量的精力。 天佑五年以来，随着大量明军南调、特别是燕京被攻克，北方明军遭遇重创。孛儿只斤在元顺帝死后真正掌握大权的几个月以来，首先攻取河套，夏秋时节的时候又攻取了辽东乃至燕京北部的不少关口重镇，就差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纵深抄掠了。 而要不要再次进攻燕京，此时北元势力的内部也有不少争论。 在得到了从南边的传来的不少消息之后，王保保觉得不应该贸然行动。能够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给予南边的两个庞然大物以这样沉重的打击。这样的势力，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 元昭宗则有些不以为然：“我最近也听说过南边儿那股新崛起的势力，似乎拥有很强的水师。陆上也善用火器。战斗力也确实不俗，不过再不俗，刚刚起家不久的他们也不过万余真正的核心精锐了，充其量两万。我估计是某个大族长期隐忍积蓄实力带来的爆发而已。这样的势力，怎么可能对我们十多万草原上的大军产生什么像样的威胁呢？正面难啃，我们退去就是了。我不相信：那些南方起家的强贼水寇们会拥有多强的马队。。。” 见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也就是元昭宗执意南下，王保保也就不再做阻拦。毕竟，也有消息传来：驻守在燕京一带的崇明岛所部很可能已经南撤了。 就在浩浩荡荡的北元大军再一次兵临燕京不久的时候，张小磊亲自率领的近卫军也趁着运河枯水季到来之前走水路赶到了接近燕京并不算太远的地方。 负责侦查的北元侦骑传来的消息让包括王保保在内的不少北元将领都感觉到莫名其妙。因为根据那些斥候们的探报：前来的崇明岛援军规模虽然不算小。但是那些核心武装起来并用旗号组织起来的队伍似乎都是侏儒一般的身高。甚至连八九岁健康一点儿男孩们的身材也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他们从哪儿专门找这么多侏儒？”亲自领兵的王保保决定展开一次“武装侦察”以看看这支“侏儒大军”究竟是什么把戏。是不是故意示弱于敌，还是有什么奥妙在其中。 充足的底牌让负责试探性进攻的北元骑兵也足有两三万人左右的兵力，完全展开的情况下如同十万人大军的队伍一般漫无边际。见到对面的军队同样摆出一个单薄而松散的队形，并且像样的长兵器也没有。临阵之前曾经多少有些紧张的北元军队也彻底放松下来了。特别是队伍中一些擅长观察眼里比较好的斥候在掩护之下冲到百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发现：这支“侏儒大军”中的很多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侏儒，那传令声和喊声根本就是儿童，甚至还有不少女童兵。真正的成年人，或者说身高跟成年人差不多身材的少年兵。 这样的侦查结果让王保保的警惕之心也彻底松懈下来，不过考虑到据说这些人拥有很强的火器战能力还是叮嘱各队道：“进攻的时候队伍不要太密集，轮番冲击就好了。不要怕精锐们抢了头功。” 两万多展开进攻的北元军队面对这样一支大军甚至没有玩什么包抄侧击的把戏。直接以十多排人马从各个方向攻击过来。在那些基层的北元军官看来：这明显就是送肉上门。 然而，就在进攻的前锋骑兵快要突破那看似十分松散的阵线，将这些幼童甚至女童们好好蹂躏一番的时候。猛烈的铳炮声连绵不断的在燕京以南运河边的平川旷野上密集的响了起来。早就填装好弹药的万余枚六两重弹在对方逼近到半里到百步左右的近距离的时候展开了猛烈的侧射。侧射出去的弹丸面对松散的马队并不能保证每一枚都必然命中目标，不过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四五千人马在很短的一瞬就轰然成片在猛烈的铳炮声中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百余门百斤身管青铜轻炮还有四十多门三百斤包钢青铜炮打出了密集的轻霰弹火力。一轮开火就横扫出十万余枚七八钱重量的轻霰弹。 在这样的猛烈火力组合之下，几乎是第一轮开火之后，一里范围内规模庞大的骑兵队伍就明显稀疏了很多。接近上万人马就这样被瞬间消灭，两万人的马队也瞬间陷入混乱之中。然而，接连不断的铳炮开火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停止，而是继续接连不断的肆虐着。 最终，几万人的大军拉开了阵势展开缓缓的前进。补刀和打扫战场之类的勤务还是交给了协同近卫军童兵的少年辅兵们。一场战斗，就这样在短短的一瞬间决胜了。 依靠这身边亲信们的过半死伤，还有之前的谨慎，王保保才侥幸在弹雨远距离的覆盖之下活了下来，在自己的坐骑负伤之后不得不换乘更远距离上的辎重马向北逃去。 张小磊并不为这样秒杀一般的胜仗感觉到如何的舒爽，因为这种打击和振动极有可能动摇燕京附近还在围城中的北元军队决心。因此就下令整个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强行军，力争在天黑之前抵达燕京城头。 元昭宗还是不敢相信两万多骑兵组成的大军在对方没有多少骑兵马队的情况下竟然只回来十几名王保保身边的亲信骑手还有陆陆续续的几十名神经似乎有些问题的散兵游勇。 第187章 北进 “什么？一瞬间就被对方的火力打崩了？这根本不可能。。。”听到一些有关战场的描述，元昭宗也开始怀疑王保保等人来。因为很多老将们在传授经验的时候都曾经说过。如果败军们对战场的描述超出了基本常识的范畴，那就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为自己的罪责开拓。 似乎看出了元昭宗的疑虑，王保保深感如果再不从燕京附近撤军，整个七八万人的大军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陛下，不能再犹豫了，赶紧撤吧！那强敌虽然外表都是由孩童为主体组成。然而其火器之犀利，绝对不是我们此时的实力可以对抗的。或许如果对方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打算追逐我们到草原，甚至坚城之下，那或许还有一些小胜的机会。。。” “我倒要见识见识！什么样的贼人有这样的能力。。。” “千万使不得啊陛下。。。不然可以这样。陛下可以选派亲信的骑兵亲自去试探，看看臣还有其他归来的人所述是否属实” “这样也好！”元昭宗此时冷冷的说道。 就在元昭宗刚刚集结起了千余人左右的精锐骑兵准备亲自去试试那传说中的强敌的时候，展开急行军的大军就已经抵达到了临近燕京城外的北元军队不超过十里左右范围的。 按照这个时代冷兵器作战的基本常识，时刻保持官兵体力是很重要的。因为没有多少人可以在刚刚跑完五公里或者一公里长跑测试或者马拉松测试的情况下还能拥有像样的战斗力。不要说是七八岁的孩童，就算是成年人，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也根本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 然而这些追击而来的近卫军童兵们，此时此刻还真就是以长跑马拉松一般的阵势追击而来。万余人左右的先锋，松松散的分布在前后能有两里范围，宽能有十里左右的广阔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阵型可言。似乎这个时代根本不懂兵的一名外行观敌了阵之后都可以确信：最多只需要数百人马，就可以毫无疑问的给这群乌合之众以严重打击。 见状，元昭宗不由的瞟了王保保一眼，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天下强军？” 随后，根本不等王保保回话，就下令让自己所统领的大概两万人左右的马队展开出击，那意思：我倒要看看两万人马如何在这种万把人的武装面前面临失败。就算是对方的火器再怎么犀利，根本没有多少近战兵的情况下，如何能面对两倍兵力的骑兵取胜？ 当然，与王保保类似，元昭宗也自觉不是什么莽撞之辈，同样在组织进攻前对手下的那些将领们传令叮嘱道：“不可因为对方是童军组成就如何轻敌，据说那童军的火器还是非常犀利的。进攻的时候要认真的来打！谁要是乱来军法伺候。。。” 这个时候王保保仍然没有放弃尽可能多的保存北元元气的希望：“既然陛下觉得两万骑兵完全可以给那些阵法松散也不懂得兵理的狂妄之辈以重创，可还是后退一些为秒。万一局势不利。。。”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会注意的！不过这个距离应该足够安全了吧？你看看那些人的状态，没有多少马队的情况下还能飞过来把我们吃了不成。。。” 就在此时，在对方根本没有什么矛阵相迎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多少顾虑的北元先锋马队也冲到了距离那些孩子们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或许是因为觉得对方队形过于松散，骑射中远距离抛射的效果未必理想，或许是觉得根本不用像正经作战时那样搞什么箭雨压制。在这个距离的时候，北元军队并没有展开箭雨压制。 然而在这个时候，接战的孩子们去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赶紧用早就填装好轻霰弹的发射筒瞄准好冲过来的对手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这一次，十斤左右的钢膛无后座力套筒炮里发射出来的不再是那六七两的实心弹丸，而是三十枚两三钱重的轻霰弹。这样的轻霰弹在飞到百米以上距离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威力。就算是面对身披轻甲或皮甲的目标，往往也仅仅是有一定的停止作用，可以在对方的身上打出一个大肿包来。面对体重比较轻的暴露出来的蒙古马有一定的杀伤作用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接连不断上千支发射筒打出的几万枚轻霰弹也彻底让上千名冲在最前面的北元马匹和骑兵陷入血泊之中。 或许是急行军中的队形太过松散无法有效集中火力的缘故。 尽管无后坐力套筒炮发射轻霰弹的时候对于此时以无甲轻骑兵为主的队伍效果很好，可是也没有像之前的一仗那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 甚至有零星铠甲装具比较全面的骑兵将领偶然间冲到孩子们的散阵之中造成多人死伤的事情。然而这样的个例，也往往泯灭在周边继续打来的猛烈霰弹覆盖之中。 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击溃对手，但是当越来越多的近卫军队伍开始将火力覆盖到不断冲过来的北元骑兵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不少战阵，原本对寻常火器威胁并不怎么感冒的战马们也开始最先慌乱起来。 紧接着，越来越猛烈的死伤开始让前队的马队溃败下来。在这个时候，远处观战的元昭宗才终于感觉到一丝不秒。 然而这个时候传令让各部队撤退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相向而行的两支大军而言，两里的距离也并无需多少时间。最前面的半数近卫军童兵们先后打出所携带的事先填装好弹药的万余支发射筒的时候。元昭宗亲信们率领的两万余人组成的马队终于开始濒临彻底的崩溃和失败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所有观战的北元官兵们才终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支怎样恐怖的对手。 “撤退！”此时的元昭宗也终究不再犹豫，虽然付出了近半的代价，不过足够的机动力还是让近万投入进攻的马队撤了出来。整个燕京城外的北元军队也开始在旗号的命令之下展开了北撤。 第188章 追歼 见到此时队伍的状况似乎有些疲乏，张小磊也打算稍作休整。人毕竟不可能长时间的急行军，短时间的休息也未必影响到一昼夜时间范围的行程。徐达没有想到自己打算从城内出兵的时候，城外的北元军队就已经向北溃败了。 原本以为城外的北元军队是畏惧于崇明岛主力的威名才撤退，可是当见到城外数以万计的人马尸体之后才不得不为近卫军主力的实力所慑服。以前的徐达仅仅以为崇明岛最为强大的不过只有一两千核心主力。自己这些人可能还有很大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是当此时见到上万人的队伍的时候，就知道哪怕北伐草原的，很可能也会以这些人为主力了。 “圣主有如此劲旅，北定草原必能稳操胜券，也不必急于一时。。。”见到张小磊之后，徐达并不讳言的说道。 张小磊也仍然保持着开诚布公的习惯：“北元军队在燕京下损兵三四万人，我看这个打击还远远不够。并不能真正威慑北面的对手日后不再侵袭边疆。必须让那些人知道窜犯的代价才行。否则，边军的需求当不止七八万人，天下初定，我还是希望民力和财力能够用在更有用的位置上。我当然也知道，尽汉代全功，肯定不是这几个月内的事。。。” 张小磊的情商并算很高，不过即便如此，似乎也听出徐达言语中的意思了：希望他的部下在被遣散之前能够建立一些功业，而不是默默无闻中就被遣散安置。 其实，对于能不能真正的一役而彻底解决草原乃至所有的边地问题，张小磊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尽管近卫军的人数规模从一两千人扩充到一两万人。可是火力和战斗力相比之前的时候还是明显下降了。只不过可以承受更多的伤亡风险，应对更多的战线所以显得底子更厚一些而已。如果这上万人的队伍都有之前近卫营战斗群的火力实力，不到千人的队伍就可以给一个战略集团以毁灭性的打击，那或许扫荡草原应该还是足够的。通过从北明一些归降将领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草原逐水草而居，不过在很多地方还会有很多给养的囤积地，因此兵分三路或四路出击一次，也未必能够尽全功，理论上在有利的季节里最好也要有十几路人马甚至更多才有可能形成真正的扫荡。这些人最好还有真正的机动力。 不过如果能够在长城以内甚至深入纵深并不算太远的时候重创对手一次，张小磊还是不介意放弃放弃这一次机会的。此次的行动，当然也仅仅是给对手一个严重的教训，让其至少两三年内不敢有所动作。至于两三年以后？那当然就是总摊牌的时候了，一切边地问题，甚至更大的战略目标都会迎刃而解。 “你们的队伍，还有多少马？多少擅长骑马、能够携带一定重量长途飞奔的骑手？当然，这些人如果有擅长骑战追踪敌军的经验就再好不顾了。”见到整个大军之前的疲惫状况又所缓解，张小磊也就开口询问道。 徐达似乎明白了张小磊的意思，这些以童军为主体并且还没有多少马匹的队伍如果自己骑行，那肯定是会有不少问题。 “万余骑手，两万匹像样的马还是有的。” “那这样：你们的人带上我军主力，以最快的速度追赶敌人的大军，力争歼敌主力于长城以内，如何？” 徐达当然没有拒绝张小磊的要求。就这样，刚刚完成了休整的近卫军主力大多数人由前北明军士兵们亲自带上马匹展开乘马前进。 为了避嫌和防范一切可能的意外，这当中没有都以上的军官。不过在张小磊乃至少年近卫军骨干军官们的有效组织协同联络之下还是勉强能够让整个大军全速的向北前进起来。 北元主力大军的整体骑兵能力还是要高出不少，尤其是在损失了不少兵力，每个人都配备双马的情况下。一个白天时间的飞速急行就沿着大道向北退却了将近二三百里的距离，距离喜峰口等要地似乎并不算太远了。而在此时，尽管从燕京驻军中挑选出来的马匹和骑手都是有一定水平的人，在距离敌军大概十多里距离的时候似乎也已经筋疲力竭。 然而，马力尽了，人力却未尽。在下马之后，张小磊亲自率领队伍展开步队前进急行，终究在天色昏暗下来之前追上了其余的北元军主力。立即展开了围攻。 经历过两次严重打击带来的教训，此时的元昭宗还有王保保等人早就醒悟过来，没有丝毫被那单薄而松散的战线诱惑的打算，迅速集中精锐不惜马力的继续向北突围。 人有强弱，马匹同样也是如此。在北元军队主力中选拔出来的上万名精锐还有其配备的马匹体力上也更为充裕，还是终究没有被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人马追上，逃入了黑夜之中。 然而，其余数万人再一次领教了之前的那些大军战败的经过了。尽管没有炮队的加盟，仅仅凭借两万多支填装好了轻霰弹的无后座力霰弹铳发射筒，没有撤走的北元残军也遭到了惨重的打击。 也正是经过这一张，原本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崇明岛核心主力强大火力的徐达所部也终究明白：这天下易主为何如此的迅速了。 消灭这一次北元入寇作战中，仍然缴获了大量马匹。同汉地骑兵不同，北方政权骑兵一人双马往往是最低限度。那些正规一点儿的骑兵，哪怕是按照明末满军骑队标准，一人三马甚至四马也不稀奇。因此就算不少马匹在弹雨之中倒下，还有一些马匹难以短时间内轻易认住，仍然有七万多匹至少可以用于辎重的寻常马匹被缴获了下来。 “经过这一仗，北方边境几年内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即便残敌还有能力也是如此。圣主还打算继续出关么？” 面对徐达的疑问，张小磊此时也多少有些犹豫，一次封狼居胥一般的几千里远征，少说也要耽误几个月时间。而几个月时间的战备，近卫军显然可以变得更为强大，这也是让张小磊犹豫的原因之一。 第189章 追歼（二） “把本笔拿来我再看一遍！”大军在距离密云并不算太远的战场附近临时营地宿营的时候，张小磊对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李辉说道。 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李辉似乎也开始猜测到一二：“按照大军临行前的家底和速度算，这一个月以来后方应该又可以制造出了五千件单兵火器了。要求不那么高的青铜炮不包括在内。我估计，经过这一个冬天，全营是炮手可以做到。那种包钢无后座力套筒臼铳的确是耗费工时了一些，是否可以。。。” 张小磊还是摇了摇头：“新军可以凑合，我们凑合不得。很多过去同我们交战过的对手吃了很大的亏，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我军并非完全了解。因此：我近卫军的火器保持一定的难度和成本，只要不是效费比太差还是有利的。。。” 这样一说，李辉也开始明白了些什么。很显然：战事虽然不会拖延的太久，可是新朝立国，同其他的王朝一个最重要的不同之处就是君主无需自身是个很强的武将就能统御和控制核心的队伍。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形成最好以多年全国工匠的积累为核心，也只有这样才能建立绝对的安全。 “那这次行动？” “这次行动依然继续！”张小磊在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道。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如果展开徒步攻势，如同历史上明初那些北伐，那这样一次存在过冬风险，还有种种未知风险，也耽误时间太长的远征的确会让张小磊掂量掂量。可是在拥有足够的马力，还能够让足够的骑手携带整个大军像精锐骑兵一般前行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次我们缴获到的七万匹马有多少能用？比如说，急行军骑乘？”张小磊向徐达所部跟随自己一起行动的一名将领询问道。 “这些马匹基本上没有太差的，也是排除了那些不能用的马匹的结果。不过马本身总有三六九等，差距太大的话也会造成很多麻烦。要大规模急行军所用，至少其中的多一半，四万匹左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实际如何，就只能拉出来溜一溜了。” “四万匹看用的马匹加上我们原有的，那就是六万可用的战马，应该足够了。”按照一万前徐达所部手下的骑兵，一万近卫军主力计。六万马匹不过一人三马而已，在轻型配置的情况下仅仅是北边像样轻骑兵的底线。可是自己那些近卫军主力的体重远没有正常成人的重量。这样算下来，就算是把一些炮兵、热气球还有相关弹药也包括在内，也至少能够相当于三马骑兵。即便在不计马力损失的情况下，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当年的金兀术在夏季的中原都创造过七天行军七百公里的纪录，那么在马匹和兵力并不算多的情况下进行长途轻兵奔袭，应该可以大幅度减少这一次远征所花费的很多时间了。特别是如果在作战中还能够缴获一些马匹的话。 就这样，大军在临近密云的地方仅仅是稍作了一夜休整。在给养准备完毕的情况下，又迅速踏上了向北的征程。沿着查探到的敌军退却的踪迹向着应昌方向前进。 谋求千里以上的长途行军而不是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的透支马力，马匹前行的速度并不算快，也让近卫军主力的孩子们减少了一些颠簸之苦。张小磊也勉强能够适应。 马匹定时休息、定时急行，但每日仍然保持着二百里左右明显超过一般标准的速度，仅仅是几天的功夫，就开始有一些相对比较差的马匹开始掉队了。 “马的性命终究没有人与胜利重要，只要能够取胜，就可以随时从敌人那里缴获到还算堪用的马匹。而且这一次我们携带的给养物资也不同寻常，告诉那些跟随我们行动的人无需太过牵挂，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整个大军如同极少数执行特别任务的精骑一样在不吝惜马力和马匹损失的情况下很快就逼近到了元在数百里外的应昌一带。 应昌别名鲁王城，早在百年前元朝鼎盛时，整个草原没有什么其他威胁的时候就开始修建了。蒙古人传统地盘内一处十分罕见的如同汉人王朝县城一样的城池。不过这个时候因为没有寻常汉地城池内的大多数工商业百姓，基本上以留守的驻军为主，是整个北元一处重要的前沿据点了。 当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两万人及五六万匹马组成的庞大队伍逼近而来的时候。北归的蒙古人少量精锐组成的残部才刚刚入城。前后相差仅仅只有数里的距离，险些元昭宗乃至王保保等人就让人围困在城墙之外。 “放箭！开炮！千万不要让那些人靠近！”刚刚退入城内的王保保就迅速对留守在这里的守军下令道。 这里的守军并没有见识到那恐怖的火力，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骑兵看起来完全没有准备什么攻城的器具，就值得这样害怕和重视，不过还是按照命令迅速将城头上部署火炮内填装好的弹药射向远方。 自从火药兵器在宋代出现以来，晚年的西夏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身管火器。对军事比较敏锐开放的草原人也从来没有死板的教条。在绝大多数新人的训练水平达不到当年之后，也开始越来越多的依赖火器了。应昌当然也部署有不少的城头火器。 应昌城头上的火器没有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却给一些经历过当年燕京之战的马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这些早就疲惫不堪的马匹可无法了解北元的火器完全不能跟张小磊所部拥有的那些火器相提并论。很远距离上看见城头上的那些白烟，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就慌乱起来。 不过这些此时也仅仅是能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一些麻烦罢了。至少可以确定：如果应昌一带的北元残部没有准备好数里以上的地道的话，那应该是跑不了了。 第190章 破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在近卫营战斗群中发挥出不小做用的爆破工具就很少被运用了。或许是拥有了充足的人力物力的情况下往往仅仅依靠炮火就可以奠定胜负，也或许是不再有了大城市攻坚战的需求。这一次北征，队伍同样也没有携带实战中多多少少会造成一些误伤危险的爆破杆雷。 然而，应昌这种城池当然也难不住此时的近卫军。一万支备用的填装好弹药的十斤包钢铳炮重新集中在了千余人的手中分布在应昌城四角的八个方向上。随行的百门轻炮也按照五门一足的方式沿着城头的两端延长线组成了八个方向上的炮队。 猛烈的火力瞬间展开，短短一分钟时间内三轮开火打出的四万多枚重霰弹在顷刻间就杀伤在部署在城角方向上准备迎敌的近两千名守军。 趁此机会，负责掩护的火力队迅速逼近到各个城角的两侧，掩护着准备攻击的队伍利用勾索登城攻击。 勾索攀越登城进攻是一种最原始的攻城方法，很容易被窝藏在城垛后面的士兵用很简单的砍刀或者石块就解决掉。可是城墙延长线方向的火力让四处城角都成为密集的火力窝弹区的情况下，城头上进攻之处虽然还有零星人员没有被肃清，也没有人再有站起来抵抗的勇气了。 “这一次让我们上吧！”一名跟随者近卫军一同出战的前北明将领请战道。张小磊这时候也才发现一个问题：虽然有过选拔也经过数月以上教化的孩子们操作那些套筒无后座力火器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让这个年纪的人登城肉搏还是太冒险了。近战能力的短板几乎是无法弥补的，城头战斗中即便有霰弹铳加强很可能也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因此，张小磊也就同意了随行部队的请战要求。 激烈的战斗很快在应昌城城头展开。同是运用冷兵器或传统兵器的人在代差不算太大的情况下进行近距离战斗，似乎自从自己起事以来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画风的交锋了。或者应该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过去只在古装电视剧内见到的画风。 为了避免伴随的骑队过多而且无畏的损失。城下的近卫军还是针对从城头向四角展开增援的敌人展开了猛烈的轰击。同时，也开始源源不断的在登城成人部队的掩护下增援到城头上去。整个城头上四面展开的战局也就在这时彻底奠定了胜负。整个占领城头的过程中负责登城突击进攻的徐达所部部队虽然也付出了三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却也在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是应天府或者燕京那样的大城，占领了城头并不意味着城内抵抗的结束，可是在这样一个比寻常县城大不了多少的草原城市上，占领了城头的近卫军官兵们已经可以很轻易的就将整个城内的所有地方都纳入重霰弹甚至实心弹的轰击控制之下了。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城内的北元军队依旧没有投降的打算。即便是在接连不断的十几万份重霰弹的轰击之下再次遭受了几千人的伤亡损失之后也是如此。 “或许是当年的成吉思汗等人开辟的伟业太大了，这些人不好意思让祖先蒙羞吧。那就最好成全这些人吧！”张小磊最终决定道。 跟随近卫军一起行动的徐达所部继续向城内展开进攻，城内一些顽固分子还有高官护卫们的抵抗虽然激烈，可也有很多人在这种绝望的形式下不得不选择了投降。 同张小磊预想的不一样，这应昌城虽然是草原上一处北元重要的据点，却根本没有准备什么通向城外的地道之类的东西。或许是百年来驻守在这里的人从未想到有人能够兵围这座城，甚至还在高速的追歼之下能够把大军的首脑最终困在城中。 王保保等人在战斗中落得比张定边更不走运的结果，因为带给进攻官兵的威胁太大，直接被下城支持的火器部队集火打死。元昭宗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选择了烧炭自尽，没有辱没先祖的勇气。 其他的很多人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城内两万多守军最终只有半数战死，其余近万人选择了投降。 在这个时候一个新问题也诞生在眼前：如何处理这些归降的人？尤其是在整个北征大军的人手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张小磊最终还是选择了差遣一些人将俘获的人押送回去。哪怕这会占用几千人手也是如此。不过好的地方在于：经此一战，缴获到的能用的马匹虽然不多，但也有上万匹之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之前快速急行军带来的损失。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攻克应昌之后，张小磊最终选择兵分两路，一路向和林县也就是振武城方向进攻。一路跟随自己继续向北展开进攻，目标至少是克鲁伦河方向一带。 按照张小磊的了解，长城以北的北方势力根据之地。第一在于以河套地区还有和林一带农耕地区为核心的农牧复合地带，也是当年漠南蒙古的核心。另一处，就是漠北蒙古流向贝加尔湖还有黑龙江等地区的一些河流为核心的冬季牧场草原带。当然还有一处好歹还算比较富饶的地区，那就是辽河两岸的一些地方。在近卫军主力出发的时候，也有至少三个军国防军新军的兵力由水路开赴辽东。从西南之战国防军新军表现出的作战能力来看，就算是此时的高丽王朝不识时务，应该也带来不了太大的麻烦了。 足够的骑手和充沛的马力，让整个大军在北进过程中远比预想的顺利，特别是冬季尚未来临的时候草木还算茂盛的时候。每当马队疲惫需要休息和觅食的时候，张小磊就下令专门的热气球分队升空展开侦查，看看几十里的范围内会有什么动向。 长城以北的草原并不是海平面一般的平地，丘陵乃至茂盛的草木都让搜索敌踪成为多少有些困难的事情，但是在有热气球辅助侦查的情况下就大不一样了。 第191章 无知 “日落方向西北大概五分角的地方似乎有集中起来的牛羊，还有人烟！”接连不断北进的队伍在当年北明军中有过北伐经验之人的带领下重要发现了重要的动向。张小磊也就开始迅速命令热气球降下来，同时，马匹也尽可能的做好潜伏的准备。 “不要在前进了！”张小磊此时也迅速下令道。 如果热气球发现了目标，应该怎样办？过去执行不少突袭任务的经验告诉张小磊：在做好距离方面的侦查之后趁夜逼近对手，然后在黎明的时候展开进攻。逃亡的敌军不会消失于夜幕。同时也能够达成最大范围的隐蔽性。 这个时候一个问题也摆在面前：要不要携带马匹前进？马虽然有利于机动，可是这些队伍中的马并不是久经严格训练的职业武士坐骑，同人员的磨合度也并不是很好。面临有经验部族的警戒很有可能误事。 在仔细的权衡之后，张小磊最终的选择也是不携带马匹前进，主要以步队执行战略突袭围攻任务。并且：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纪律性，没有让跟随近卫军远征的骑队中的大部分人伴随，而是让这些骑兵做为预备力量。如果出现大量目标突围的情况，再通过信号弹传信的方式暗示追击。 草原深处的深秋夜里，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意，不过几个月来更多经受暑热考验，又处于行军中的近卫军官兵们来说却并不显得什么。因为绝大多数士兵的身高都不算很高，还是很轻易的趁着夜色的掩护按照预定的方向逐步接近白天观察到的营帐所在的位置。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夜晚的时候也有一些马蹄声时不时的传来，每当这个时候，张小磊就命令队伍停止前进，等待着马蹄声过去，再默默的确认目标的位置，同时展开包围圈。 一处随水草而居的北元部落里，得知前线不好消息的人们在这些时候也风声鹤唳起来。每天夜晚也都不敢怠慢。不过队伍中也有一些人并不以为然。因为没有人想象有什么真正的大军可以悄无声息的跨越这么远的距离逼近过了。如果那些汉地的人们能够做到如此。自从退出中原之后，草原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着丰富夜晚侦查经验的一些部族里的探子也在入夜之后不久的时候归来了。明军那里有夜不收的说法，然而对于每一部都有独特联络方法的草原人来说，这确并不是什么难题。 “似乎有人逼近过来了！他们把马停在很远的地方，打算仅仅依靠几千步兵就对我们展开围攻。。。” “是啊，不仅如此，我们早就查探过了。他们那兵力并不算多的几千步兵还分成四个方向行动，那意思似乎想把我这几万人的部落一口吞掉似的。。。” 张小磊还是小看了这些以草原为家的人们的侦查警戒能力。不仅仅是斥候，有的时候天空中的老鹰甚至是狼群的动向，草原中动物的动向都能让这里的人们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对于四五千账规模的老营来说，几千精兵也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如果这些人是分散开来的步兵，那就并不足为虑了。虽然说此时的草原人早已不是百年前的盛况，可也不会在这种规模的步骑交锋中输给那些分散兵力的对手。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步兵虽然不一定在面临骑兵的时候弱势，可那也指的是拥有完善车辆下的作战，或者规模在万人以上的作战。如果是几千人的步兵集团，还没有伴随的车辆为凭借，就算并不强盛的优势兵力的马队，也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对手。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早已做好准备的上万留守老营的北元武装开始向那看起来极为松散稀薄搞笑的敌军阵线展开冲击。而且一些经验老到的人们也已经看了出来：那完全就是一些孩子们组成的强敌而已。 然而，这股经验丰富，战备水平也很高的部族还是输给了自身的轻敌。尤其是此时的近卫军主力那极具诱惑性的面貌的情况下。 点点白烟团团升起散入风中，飞蝗一般的黑点急速的铺天盖地飞过来的时候，一些比较聪明的人才开始醒悟过来：自己的判断或许是错误的了，这的确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厉害对手。 兵力并不算充裕的几千近卫军主力虽然散布在十几里范围内的包围线上，兵力十分单薄。可是凭借着对方的防护水平也不怎么样。还是抵御住了清晨时候包围圈里的蒙古人展开的突围，毕竟这个时代的蒙古部落在很多战士抽掉在外损失掉的情况下，也没有百年前那样坚强的作战决心了。几乎与此同时，那包围圈当然也在逐步的缩小。不断的压迫着圈内的人们。 此时的被包围的部落当然也爆发出困兽犹斗的意志，准备组织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突破那虽然火力奇猛，却没有多少纵深的包围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飞在天空中如同云朵一般的气球逼近过来。这一现象，再加上从气球方向上采用低装药多装弹的方法接连不断打过来的炮火，终于彻底的动摇了被包围人们的士气和意志。 很多地方的人们拥有着自己的宗教和信仰，而此时草原上的人们虽然敬畏天地，但实际上并没有完善而拥有逻辑体系的信仰。那信仰更像是汉地迷信的一种加强版本。在面对前所未知事物的时候，比很多关内的对手表现的更为脆弱。热气球的出现，还有沿着那天空中奇怪气球的方向上撒过来的弹雨，很像是天神在开火。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也就在这一刻逐渐萎靡了下去。 包围圈进一步缩小的时候，也有一些反应过来的人们打算突围，然而这个时候，不败的希望却终究远去了。如同近卫军之前的不少次作战一样，一边倒的屠戮再一次来临。草原上的人们也因为其对近卫军的无知而付出了代价。 第192章 捕鱼儿海 同应昌地区的大军不同，这里的人们倒没有投降的包袱。猛烈的弹雨和火力的压力下，不少人都开始动摇起来。不过在行动之前，张小磊就已经暗中叮嘱过了：战场上，不在不需要的时候战时受降。逼近过来或者被接近的人们，不论是否拥有武装或看起来手持武器，都当作有可能诈降的敌人。只有那些比较聪明并且躺着装死的人们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性。 当然，这也只是一些人一厢情愿的判断而已。即便是倒下装死的那些人，大多数也遭到了远距离的补枪。最终，只有躲避在帐篷里的一些幼童幸存下来。 此时展开进攻的近卫军因为绝大多数也都是一些孩子，只有看起来比这些孩子们还要更小的幼儿，并且是那种神情不太敌对的幼儿，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性。否则就算是成人妇女，也不知道在临近的情况下会遭遇什么意外。 河边的这一处数万人口部落的聚集地最终成了修罗场一般的屠戮之地。张小磊的心在此时或许有那么一丝并不算太重的动容。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平心而论，当年蒙元强盛的时候并没有少在关内乃至世界其他地方干一些鸡犬不留的事情。如今也算因果有报，不过处于本心，张小磊只是不希望像当年汉武帝那次封狼居胥一般。就算给予对手丁壮们沉重的打击，等那些少年甚至儿童们成长起来之后满血复活般的“十八年后又是一群好汉” 因此，必须给草原上的人们以沉重的教训，让任何部落也都不敢面对的灭绝般代价，才有可能真正让这里的人们视南下袭扰为畏途。 张小磊当然也相信，凭借着自己这一路人马，还有像西的一路人马，也并不能真正的清空整个草原上的人口。只能打击一些运气不太好了的部落了。 沿着河流的行军又碰上了几处并不算太大的小部落。这些部落再也没有表现出之前被彻底灭掉的那个大部族一般的警戒侦查能力和反应能力。甚至不需要夜间徒步潜伏，直接让跟随而来的骑手们携带着近卫军主力展开包抄攻击，就直接歼灭性的打击了这些小型部族。 无后座力霰弹铳的有效应用还带来了另外一个结果：骑手能够在飞速骑行的同时依靠着马上的孩子们展开猛烈的火力，远远压倒了寻常骑射手的战斗力，彻底的堵绝了很多人的希望。 最终，大军在临近贝加尔湖附近，也就是此时的捕鱼儿海的时候再次遇到了一个比之前更大规模的人烟聚集地。足有近万账约十万人口的各部准备同南来的那如同死神一般的强敌展开最终决战。之前张小磊所部在很多地方的行为也引起了人们负隅顽抗的决心。 然而，双方的实力还是差距过于悬殊了。如果是全副武装起来的十万大军，虽然也未必是此时张小磊所率领的不到一般近卫军总兵力的精锐力量的对手，可也不会输的太难看。可是这些人终究不是全副武装起来的大军，而是仅仅只有三四万能战人员，还没有太多的火炮和盾甲的民兵性质的武装。 骑兵机动围歼战中，大概仅仅是十多分钟内的七轮开火，敢于抵抗的人马就倒下了近半。鼓舞起来的勇气瞬间被巨大的实力差距打压了下去。 过少的兵力还有相比过去的近卫营战斗群并不算很充裕的火力没有能够达成最终彻底围歼这万余账人马的能力。但除了大概十分之一人口比例最为精悍的男丁，难以跑快的绝大部分妇女、老人，儿童却最终被留了下来。 为了最大限度的震慑草原上的对手，张小磊没有打算带着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南迁。性别为男的除了一些未必记事的婴儿，性别为女的除了不明显大于近卫军主力孩子们年龄的那些人。其余的人都被赶进了帐篷内并点燃了熊熊大火。 “你说，我们的行为会不会让整个草原的人们同我们势不两立，同仇敌害？”张小磊对跟随自己一起而来的徐达所部的一名将领说道。 “如果他们都是我们汉地的百姓，并且是山区内那些民风比较强地方的汉地百姓，或许会如此。然而自古以来就有抛弃老人，弟娶兄嫂，兼并为常态的此地人则未必如此。畏威而不怀德，崇尚勇武强大而并不崇尚仁义道德，即便崇尚仁义道德也更多的是崇尚那些与信义相关的东西，才是边疆以外其他地方的常态。” 张小磊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行为给近卫军的孩子们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在大战结束之后，就将所有的队伍聚集起来，并让各队的基层队长集中在最前面，对所有人说道：“斩草要除根，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我军的根本目的是让四方蛮夷敬畏。如今这次作战，也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自从出征以来，我军清理的敌众不过二三十万左右。虽然其中大多数看起来想是平民。可这百多年来，甚至千余年来，每年秋防中死掉的边境百姓又何止次数。我们的杀戮，终究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杀戮，而不是为杀而杀。。。” 不过，整个队伍的反应还是让张小磊满意起来。因为并没有看到有多少孩子因为这一次出征中杀戮而显得多么内向。夜晚来临后各队的篝火拉歌似乎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自幼并不是温室中长大的孩子们在经历了多次大战之后，心也逐渐刚强起来。 还没有封冻的湖面上吹来了阵阵带着潮气的冷风，似乎让人们有一种濒临沿海的错觉。张小磊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强势的时候曾经打到过这里的中原王朝，却从来不曾将这一片海域附近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呢？ “这片海域，暂时就先留给草原上的人们吧。不过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包括这片海域在内的整个草原，就应该纳入我们巩固控制的地方，成为国土上的内湖。。。”当然这样说的时候，张小磊的心中还是有些矛盾的，不知道是否需要装一把神棍。否则以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怎样才能重视起真正有战略价值的北方土地呢？ 第193章 捷报 张小磊这样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的徐达手下那名骑兵将领看来：这很有可能是要把大部分前北明那边儿同僚都发配在这苏武牧羊之地的先兆。不过，他当然不敢直接表达什么不满。 “鄱阳湖、太湖、洪泽、高邮等湖泊的两岸风光也比此地秀丽多了。而且临近人烟发达之地，行船的时候也方便。如果说距离那大海一般的感觉还逊色些，渤海一带也足够宽广了。而且即便在封冻的时节也并不是那么险恶。不知道圣主为什么对这匈奴时候都是边疆发配之地如此在意。依在下看，漠北之地要纳入境内不过是要解决几千年来的变化。除此之外，那沟通西域之地多少也还有些价值。而这里。。。” “这里虽然是草原岭北之地，看我看这附近的很多森林还有比较丰茂的草场都是可以开垦为麦田的，就算产量低一些，可是人数不用太多，也有足够的马来耕田的情况下，我想自给自足甚至供养很多猎人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这北面几千里广袤的林区，面积我估计不会比中原九州少多少。其中的动物和猎物乃至人参之类不知道有多少。严寒的季节之外，狩猎方面的收益我想也是不小的了。你想想看：哪怕能够维持百万人靠打猎勉强糊口和生活，上百万猎户人家又能提供多少收入呢？这些还是次要的。在那西域河中西北，还拥有广袤的人烟与大量的农田。我们要在那里站住脚，将所有蒙古人去过的地方全盘接收下来，就少不了冬季过冬时所需要的皮衣匹袄，这些东西对于大户们来说，可是能够赚不少银子的东西。如果能够让天下的大户们心甘情愿的交出资财。远好于去吃大户。毕竟，吃大户只能吃一次，吃本身说不定也有成本。。。” 张小磊似乎想起穿越前有关俄国为什么不征服中亚，却首先拿下了西伯利亚相关交通带的原因。原因就是皮毛皮草贸易，粗给人感官，这似乎不值几个钱，可是在古代：除了吃以外，穿是最大的一项开销了。 在这个时代，大航海的利益动机也不过是每年矿山产出的几百万两银子，外加上一些调料农作物和奢侈品。仅仅靠这些奢侈品相关的消费需求，就值得几个欧洲中型国家投入不少的资源去“海上争霸”了。 至于后世看起来很重要的防空纵深与核导弹战略屏障、直接可以让一个中等欧洲国家具备超级大国潜在资质的规模庞大的石油天然气还有其他不少有色金属。在这个时代的价值看起来则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想到这里，张小磊虽然不打算直接当神棍，但也语言道：“不能种地放牧的土地不代表没有价值。因为你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会不会在这里发现一个规模庞大的金矿、或者对于取暖和减少粮食消耗十分有用的煤矿、黑油。又或者威力比我们现在所用的黑火药还要猛的东西。有外族人烟的地方，如果人口太多，我们杀不胜杀，还不如多控制一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就算给那些戍边的人们每年不少好处去守一片暂时看起来没有价值的地方，那也是值得的。更不要说岭北这片土地还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没有价值。” 在临近岭北北海的地方消灭了不少草原上的人口和部落之后，张小磊开始率领着万余人的核心队伍、赶着数以万计的马匹踏上了回归之路。 队伍在返回应昌的时候，草原上的第一场雪也降临了。这也让张小磊开始忧虑其西征的队伍。毕竟，西路军行军的路途之上虽然看起来距离并不比从应昌到北海远多少。但是中途的水源和优质牧场并不算多，地形也复杂坎坷，有沙漠也与高山。并不是完全没有出意外的可能。 然而就在返回应昌五天之后，通过信号弹与烽火传信过来的消息就已经确定：甘肃一带的交战应该取得了胜利，而且是损失并不算大的完胜。 想来原因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当初明朝早期三路大军北伐北元，中路和东路都面临失利。只有西路军获得了胜利。未必是冯胜的能力强于徐达、朱文忠等人。西北方向的远征路途虽然遥远，但是对手的核心要地也被局限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无从最大限度的发挥骑兵集团在战略上的优势。更别说从北元入寇燕京，再到自己所率领主力闪电一般的凶猛反击都是在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短短数天时间内完成从燕京附近再到密云附近与应昌附近的三次战略决战的。西面的那些北元残余势力不仅没有强大的战略兵力。他们面对自己远征过去的偏师，同样也是陌生。 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发现那样一支奇怪的队伍，就算是孙武再世，其警惕性也会大大下降。选择直接面对似乎军事上外行的对手选择战略决战，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然而面对五千多近卫军核心主力、数千骑兵化的辅兵。其结果同自己之前在燕京到应昌一带的几次决战也应该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在猛烈的弹雨之下来不及崩溃就遭到歼灭性打击是可以想见的。 另外一路值得关心的地方，就是新军国防军几个军展开的辽东之战了。辽东等地沿河而且机动回旋空间也不是很大的地方，胜利也是可以预期的。唯一的变数与意外就是此时的高丽王朝会做何选择了。 如果打个比方：此时的高丽王朝类似春秋战国时代的中原一大国，虽然很可能只有四五百万人口，但也正因为人口的规模不是很大，地方也不是很大，中央层在有需要的情况下是能够有效统治到基层，随时动员起数十万规模大军或者几万精锐的。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张小磊其实更希望已经立国四百多年的高丽王朝在此时进行一次挑衅，最好是不计代价的挑衅。 第194章 “我的奋斗” 张小磊率领大军回师的时候，寒冬已经来临。大运河在北方大多数地方也已经进入了枯水期，只是海面上还没有进入到封冻的隆冬时节。携载大军归师的换队则早就在津门一带准备好了。 闪电般的作战让北元残余势力的根基在还没有充分的认识到全新对手的时候就遭遇到严重的打击，然而代价说小也不算太小。除了上万匹马累死或掉队之外，一路在马上颠簸劳顿的近卫军中的孩子们也已疲惫到了极点。这也是热兵器时代某些时候的战争不可避免的害处之一：因为体力对战斗力的影响没有冷兵器交战中那么关键，所以用兵的各种规律也更少。绝大部分人踏上海船的时候，在张小磊的默许之下，第一件事就是倒头睡觉休息。 “让队伍在船上休息两天再开船吧！”张小磊思索片刻回道。回想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绝大部分时候因为各种潜在对手。张小磊乃至手下的核心队伍都是在忙碌中渡过的，不是每日每夜的制造火药火器，就是行军打仗。而人类在几十万年间做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从来不是一种勤劳的动物。就算是卡内基还有资产阶级捧出来的那些成功人士榜样，如果没有成为吃银行一辈子利息也无所谓的小资产阶级的诱惑，也绝对不会有多少人回去忘我拼搏。 因此垄断资产阶级在新的时代都不得不制造越来越多的小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让更多的人共同富裕起来，同时制造越来越多的贫穷，以此来鞭策人们在资本主义社会勉强维持着每周四十小时上下的工作制。不这么干的，就算是苏联社会在斯大林时代就把很多行业的劳动时间减少到二十一世纪西欧福利国家的标准，没有古拉格的威慑，没有社会生存的压力，“劳动者们”也会一边儿习以为常的旷工一边儿大讲苏联笑话。 张小磊也不是什么赞同劳动最光荣或者从军打仗最光荣的保尔柯察金，一切忘我的奋斗和拼斗，都必须有“颜如玉”“黄金屋”乃至悠闲舒适的生活为最终目标的。更高的价值追求当然也是建立在此之上。 想到这些，张小磊就开始决定写点儿什么了。特别是自己不选择儒家也不选择其他什么教派的情况下，总得有点儿做为统治秩序的理论支柱才行。同时，张小磊也希望用这种“理论支柱”来撩拨撩拨周边某些势力。 “纸笔随身带了没有？空白的。”张小磊向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李辉等孩子询问道。 李辉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张小磊从来没有这种习惯，还是愣了一下才答道：“带了，圣主的教诲：每一名中央教习所的组长都要随身带着纪录本，纪录下平时的积累，以为创新做积累。。。”同时，也拿出了那细小入鹅毛笔一般的硬毫小楷，乃至在握笔稍稍放松的情况下能够自动流墨的独特用笔。 在那空白的纸页上，张小磊悠闲的提了一会儿笔，完全没有传说中某些网络写手们临近十二点或每月下旬时赶稿的压力。然后写下了四个大字：“我的奋斗” “我们开创的事业的根本目的当然不是缔造一个家天下般的王朝。而是前所未有的事业。以我的奋斗，让整个中国地区下的文明人从尧舜三代以来的历史兴衰周期律中走出来。文明人，既：崇拜和认同共同的华夏祖先的人们。一个人，必须有认同和接受我们的秩序，用我们的姓，说我们的话，不拒绝与我们的广泛外嫁通婚与融合，不抗拒拆分宗族家族任何可能的迁徙安排。同时，基因外貌差距也不能太大，才是我们的同路人和文明人。这并非因为我是缺乏释迦摩尼或者别的什么古代大家那样的普世胸怀，也并非因为我是一个盲目仇外偏见的种族主义者。而是因为整个人世间的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必须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最聪明而且最具有团结性的群体之上，才有可能带来真正的进步，缔造出最优秀的文明。同时：也只有将大一统的帝国秩序扩展到世界的每一寸角落，我们才不会担心社会上的卖国者阶层会背叛我们的民族。才不会担心世间少数腐朽的上层统治者在未来交通和通信大发展的时代割裂各国百姓与无产者。正如：只有秦国真正的统一天下，才会有陈胜吴广或者汉刘邦取得胜利的机会。也才能将全世界的人们从战备的苦难中解救出来。。。” 张小磊不赞同皇汉那套价值观，但做为工具并不反对。但是：在这个自古典时代以来深受佛道儒普世主义价值观影响下的时节，19至21世纪保守主义者和右翼民族主义者那套当然不能赤裸裸的提出来，当中也得有点儿普世成分佐料才行。就像希特勒入侵苏联也打着“解放”的旗号。日本分裂和侵略中国也打着“大东亚共荣”的旗号一样。 当然，在这个蒙元已经有所先例的年代，张小磊觉得没有对周边将什么“共荣”“解放“的必要，就进一步写到：“蒙古人用他们的屠刀告诉了世间一个普遍真理：世界的本质不是用宗教中美丽的童话或者上古先贤们开创出来的秩序所支配的。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世界的本质就是利益的争夺活动。内部的团结一致也是为了争夺”。杀男霸女、车轮之上一个不留，最多给对方的女性乃至女童们留下一些基因传承的后代才是这个世界最自然的现象。 “华夏的文明人已经渡过了最原始的杀男霸女野蛮扩张的年代，但是要保持内部的幸福与活力，同样需要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西南土人原本拥有的土地是我们的生存空间，西域诸汗国是我们的生存空间。临近的高丽乃至东瀛当然也是我们的生存空间。。。新朝的目标，是让华夏地区的民众拥有全天下的土地，拥有比蒙古人所开创的事业更为波澜壮阔的伟业。。。” 第195章 宏图 至于如何对待被征服地区的“原住民”，张小磊在思考之后也给出了“最终解决方案”：“那些愿意放弃一切特殊的富贵，甘愿成为我们民族中很普通的一名工农平民，甘愿放弃有可能成为隔阂的一切，并且积极主动的这样去做的人才可以成为我们的人。这还是仅仅是指诸如高丽、东瀛、北部越南那样长期与我们相邻，种族差距不是太大地区的民众。即便是这些地方，我们也要在那里消除绝大多数拥有权贵的群体，或者驱逐这些群体到更南方的偏远岛屿。让他们习惯于自己种田、打仗，从瘴疠地区的土著们手中去获得生存的条件。让他们的孩子自幼就接受我们的教育，说我们的语言。如果他们的父母不能接受这一点。那就强制将这些人的子女送到我们的同化学校与集中营中去。对于一切抵抗的地区，我军都要像新朝建立之前的这次北征中的一些行动，或者是像当年的蒙古人那样。。。” “为了确保我华夏民族永久的战略地位优势，有一些地方是必须纳入类似过去的中原十三省一般的统治地区的，这些地方包括：华夏以北直到冰原的所有地区、朝鲜、东瀛、卫藏、河中与河西、波斯、金帐汗国乃至其他蒙古汗国所拥有过的一切地方。并且还要包括泰西北部接近冰海冰源的半岛。向南，则至少要包括苏录、爪哇、还有爪哇以南一个未知的、几乎等于华夏十三省甚至更大一片地区的大陆。即便是这些地方论总面积，也仅仅只有整个世界的不到三分之一面积罢了。这个仅仅是长远的谋求世界主导权的最低限度要求。在正常的情况下，我军还必须谋求泰西的更西面万里之外的一片几乎等同于唐汉疆域的庞大大陆，也只有牢固的控制了整个新大陆的帝国，才能够真正的确保在未来数百年到上千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内在人间的战略优势。。。” 写到这里，张小磊也觉得足够了。如果这些指导性的战略做为公开出版物散布出去，绝对能让包括高丽王朝在内的周边牛鬼蛇神们好好的喝上一壶的。面对表现出强大军事威力的王朝，比如当年的蒙古帝国。周边某些小国有可能摆出臣服的姿态。然而如果是“欲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情况，则让哪些周边势力大赌一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就是张小磊最为期望的情况了。比起率军远整化整为零的挨个清剿高丽各道东瀛各岛好的多，对军队的负面影响也小的多。 当然，写到兴头，除了这些对外战略以外，对内战略上张小磊也不介意多提几句，而且，为什么要战略扩张，内在经济动力是什么，也要讲明白：“我们要在最多不超过十年的时间内让全天下所有的儿童免于不卫生的习惯、不干净的饮水，还有其他种种劳累过度而导致的死亡。还要最大限度的减少弃婴和产妇死亡率。虽然还是有一些贫病乃至脆弱的儿童死亡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但是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应该让人口的自然增长率提高到接近平均每百人每年增长两人，也就是四十年增长为原来一倍有余的水平。六十四年以后，我们的人口将从现在的不到三千万户大概一万万五千万人口增加到五万万人口。在那个时候，或许一些从极西之地传来的新的农作物乃至耕作制度、轮作制度，生产工具的改良可以让中原十三省本部最多加上辽东等地养活这么多人口。但是要让全天下的百姓吃的好，并且在拥有不少富贵人家和小康之家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消除穷人，就要从周边其他地方掠夺那些能够开垦的土地。我华夏土地累计总规模大概在一千万顷左右极限。而在那泰西之地乃至河中及更北的广大区域内，即便不包括大量的牧场在内。能偶开垦出来的耕地应当也在两千万顷以上的规模。以天下至少三千万顷土地养活一甲子之后的五万万以上人口也要在农业知识和耕作制度乃至生产工具上有诸多的改良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儿。” 为了更明确的一些构化出未来的蓝图，还有一个相对美好而不是太过恶劣的推演结果，张小磊接着写道：“不论北地与南地，贫地还是富地的人们都可以通过农业生产供应至少一半脱产人口的时候。再加上我们从其他地区得到的一些利益，居住在城镇里的人口应当超过居住在乡村种田的人口。真正意义上的新城镇应该是生产性质的城市，而不是消费型的城市。依靠远远比现在多的多的经过专门培训的匠人们还有文人们。绝大多数居民应该都住在人均至少折算一平方丈以上的屋子里并且拥有自己的院落。还拥有专门的游戏、商业、乃至专门集中化的工作场所。每年产出的各种货物和服务，最终能够达到足可以让人们多半饭食有肉情况下农产品产出的五倍以上，以达到全面小康的真正目的。再往后，除了利用骡马，我们要让技术进一步的发展，以节约民众的体力和时间。广泛的运用水力，甚至是烧水膨胀时的火力。。。” “当我们真正的掌握了机械的力量，而且是更细致的掌握了机械的力量，我们的劳动能力至少相比当代要加强十倍到二十倍，到那个时候，彻底的消除贫困和全面的实现小康加富裕将会更为巩固的到来。以此时代远远超过其他国家和民族的五万万人口为核心，也应该可以具备了同化除了黑人以外其他一切国家和地区种族的真正目标。。。真正意义上的大同世界，也只有在全面的实现了城镇化和统一了世界的时候才会到来。人口最终也不会无限制的增长下去。在医药卫生和技术足够进步，每个人也拥有足够的本钱来为自己的子女提供教育的情况下，人的独立生存能力加强，对家族乃至养儿防老的需求也就不那么迫切了。。。” 第196章 政权 李辉等人当然不敢极不礼貌的去看张小磊所写的东西，不过，张小磊却没有忌讳什么。主动将自己的想法首先向身边的人过目。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为什么天理教事件的时候，很多满清紫禁城的卫兵们装傻充愣。而西安事变的时候蒋某人的卫队就死战到底？貌似讲大实话的政治意识形态还是很重要的。嘉庆没有三青子做统治根基，但是蒋某人有啊。至少可以让一部分人暂时认同只有领袖才是带领中国走出混乱走向富强的唯一希望。信息传媒不那么发达的农业时代，世上类似《潜伏》里谢若林那样的聪明人或者浮华小市民有不少，可是二愣子或者拥有远大情怀的人也有不少。特别是比较好忽悠的儿童或者少年人。 张小磊写的那些东西如果给这个时代不识字或者刚刚识字的文盲半文盲去看，可能大多数人也只能“虽不明，但觉厉”“很好很强大的样子”之类的感觉。可是张小磊身边的亲信大多数经过少则数个月，多则一年以上教化的孩子。还是孩子们当中的聪明人，很容易就理解了那些数字背后的含义。 毫无疑问，就算是在数十年的时间内做成这些事。这也是前无古人，后也肯定没有来者的事。 “烧水的时候水气膨胀时的动力，真的能够成为如同水力车床那样推动巨锤做功的动力么？真的能够用机械来纺织？炼钢，甚至耕田？” “应该可以的，这是梦中天帝曾经给予我的启示”张小磊并不希望搞宗教国家，但是在仔细思考之后还是觉得有先知优势不用，过期作废。适当增加自己身上的神性光环还是有好处的。而且自己在这些方面的疑问，似乎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足够的聪明才智，像当年设计风箱或者西洋钟表之人一般的聪明才智，还有足够精益求精的手工态度，或者在经过不短时间的积累之下，才能够真正的被发明并且完善起来。比如如何设计出更精确的镗床加工出比我们最为优秀的炮筒还更为规整的东西。如何设计出可以利用热胀冷缩原理精密测量温度的仪器。。。从千百万年前我们过着最为落后的原始部落可能都有些不如的饮毛茹血的生活，到今天还算像人一样的生活，是我们的祖先在工作中甚至主动的研究实验当中经过无数的积累才逐步完善起来的。我们也不会一直躺在祖先的功劳薄上永远的吃着过去的老本，一定会拥有更多能够改变我们的生活面貌，让更多的人永远富裕幸福的生活。。。” 在津门之外两天左右的休整让大部分孩子们都从一个月征程中的疲劳中缓解了过来，不过似乎大部分人的士气状态似乎也没有真正的完全恢复，张小磊也没有再让这些远征归来的人们继续踩桨前进了，而是仅仅依靠船上的力夫干这样的活计。 就在张小磊等人率领队伍得胜归来，彻底放松身心的时候。刚刚组建不久的新军国防军在各省各个地方的战斗与忙碌已经没有结束。西南的战事似乎已经落幕了，辽东的征讨也没有遇到太大的意外。不过让张小磊真正有些牵挂的还是各府地的接受过程是否会遇到太大的不顺。毕竟。二百人左右的力量如果放在一个县还算强大，可是如果放在一个府，特别还是某树大根深的府地之中，那就显得有些渺小了。这些控制全国各地各府的中队群能不能顺利的接管各地的政权，也意味着自己在新朝将要成立的春节之时究竟是真正的天下之主，还是仅仅一个加强版本的崇明岛岛主。 尤其是在抽调了不少新军去辽东之后，中央总督区的腹地兵力都显得有些空虚了，很多地方，一个中队或者说加强连队所要接管的地方远远不止一个府。按照张小磊的想法，仅仅是清查土地，夺取一些地方权力上的事情就应该引起不小的冲突。 然而从各地在春节前报告而来的情况看，苏南浙北一带的中央总督区并未有什么样儿的异动。毕竟，自从前年起事以来。张小磊在太湖乃至江东一带的所做所谓就让很多人都闻风丧胆，而且离的越近，感受越真切。绝大多数中央总督区内的人们都十分清楚崇明岛武力之强大的情况下，并没有人在节前有什么异动。这也让张小磊的心安下来不少。当然，一封从苏州府内送来的军内信件，还是一时间让张小磊陷入了思索之中。 信件反应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一名派往苏州、湖州两府执行田亩与人口清查的近卫营战斗群留守官兵询问婚配政策的事情。临近春节，又是在两府之地临时手握重权的人，在张小磊等人威名最盛也最为富庶的苏湖两府，理所应当的也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张小磊起初的时候有点儿不太高兴，但是想到这些少年们能够直接给自己来信询问这些问题。而不是找别的渠道旁敲测距或者玩什么弯弯绕，最终心中还算是多少有些满意的。 在回信中，张小磊首先表彰了这种诚实而直接的品质，同时在回信中说：“两年时间的征战，外放各地的人也应该到了开枝散叶的年级了。一切事情凭本心出发就好。只要不闹的天怒人怨给新朝政权找麻烦。同时，只要不欺上瞒下提某些人隐瞒人口田产，能够做到城市和服从，没有异心。那其他很多事情都可以相继处置。你们不是简单的官员，很大程度上属于封臣。。。” 这样的态度，如果是在穿越之前的三四年前，张小磊是绝对不会有的。那时候的自己因为担心毕业扎不着工作还是网上的一名左派。可是某些左派论坛版主的作风则让张小磊反思起韩三篇所讲的话来，同时为了在某些贴吧踢场子争论，也找过很多其他的论证论据。此时的立场和思维方式，并不是曾经年少自己的左派普世思维了，某些方面不仅比传统左派右，甚至比大多数自由派更靠右。 第197章 大户 废除流官制度之初，甚至是决定废省强郡的最初，张小磊就曾经想到传说中苏绰与宇文泰的那个“贪官论”。凭心而论，在中国历史上最黑暗而混乱的南北朝时代。政变夺权各种阴谋如过家家，世家大族军阀神棍豪强凭借手中实力肆意鱼肉百姓的时代。一个嘉庆反腐之前的晚清社会，或者万历天启时代的明朝，那都算的上人民之大幸。尤其是比起晚明或晚清，那个时代的人口压力并不是太大，一个统治阶级人数比较少、权力比较集中的腐朽的文官社会当然是国家与民众更好的选择。能用一个腐朽的文官社会结束乱世，开创隋唐乃至唐宋曙光，是历史之大功。当然，这一套统治阶级思维虽然在很早就有人提出，可是到了宋元时代之后应该在很大程度上落伍了。落伍的原因就在于中国古代君权脆弱的本质，还有农业社会的脆弱本质。积累了足够特殊利益的文官首先会侵蚀做为统治阶级核心力量的军队。一个本就缺乏扩张空间，内部利益庞大，民风并不尚武的民族，如果军队没有了规模和物质上的足够优势，那就很容易被外敌甚至是造反的军户夺权而导致王朝终结乃至洗牌。 张小磊对于自己的权力当然是自信的，先不说滑膛火器时代的武力是最不容易受到软实力和军队衰败影响的武力之一，只要能够利用并不算太大年纪的人管好身边的一亩三分地，应该就有很大机会有效的保持枪杆子的矛尖始终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张小磊相信：就算是将要开幕的新朝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就变成崇祯初年的晚明，自己也一定有能力如同那些以魂穿崇祯为起点的明末架空小说主角一样，直接变相的学了李闯王吃自己所代表的统治阶级的大户。 而对于一个起家仅仅两年多就夺取神器的自己来说，打造一个能够拒腐防变还要有效统治到基层且灵活有效的统治体系，根本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先给某些人一些利益做为忠诚的交换。缺钱花的时候，吃吃那些不诚实、不听话、捞过界，甚至有异心之人们的大户就好了。启迪民智乃至整个社会面貌的改变，那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同时从理念上来说：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别墅或者旅游之类在现代社会没有多少产业技术含量的东西，在这个时代也有可能成为提升产业结构与文化品质的重要牵引手段。如果在民众还没有能力“小康”之前就搞均贫均富小农社会，会不会出现因为消费市场始终存在问题而影响产业升级发展的情况？这就是保守主义右翼思路和左翼思路的最重要不同了。 在刚刚将这种看起来并非机密的信件让收编过来的旧时代专门的捎信人寄出的时候，身为苏湖两地临时总督的李晓天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自己这种看起来有些“恬不知耻”的请示会引来什么样儿的结果。是否会带来远非自己能想象的后果。在得到回信之前的李晓天仍然在太湖上与随时保持战备的队伍在一起，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那些苏湖一带的当地大族们前来结交的人也都被婉言谢绝了。为安顿军心，李晓天也对身边的人说道：“天下尚未真正安定巩固，因此我们万事都要加个小心。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明年或者后年的时候，形势应该都会明朗起来了。” 让李晓天没有想到的是沿着水路的消息在送出信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带有专门断牌印章的回信，而不是等待带自己走的近卫军。信中还以宽松的口吻了自己极大的权限。 负责苏湖膏腴一带的李晓天并不是个木讷保守的人，从敢于写信直言请示的胆量就可见一般。在明确了消息之后，李晓天直接对身边的人下令道：“大家如果以分队为单位或许能够查证更广一些范围内的户口或土地。不过这样算下来，年前的时候应该也清查不了多少人口土地。我们先去吴员外的庄子及其附近看看去吧。从那些人的仆人乃至住户的规格上，我想很多事情应该就能了解个一二。。。” 李晓天当然并没有白白在近卫营战斗群一年多时间，此时的他不仅认识得不少字，还从张小磊那里懂得了不少道理。一个地方究竟有多少外租的土地或者有可能隐瞒起来的土地，结合当地一般的土地产出水平和经济水平。再看看当地大户们的人丁或者家宅的规模、衣食气色应该就能了解个大概。而且这样比较直接的架势，有利于达成一些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 吴员外是东南大周时期的苏州知府。沈家遭到清算，吴家的势力趁机扩充了不少，此时已是江南八大家之首。当然，自从世家转变为宗族之后，这种民间宗族组织的体系关系向来是比较多支脉和松散的，吴员外一脉也仅仅是在拥有官身的时候比较显赫罢了。改朝换代的年代，正是利益大洗牌的时候，整个苏湖一带不论是谁都不敢对今后的命运等闲视之。 李晓天直接率领百余人左右的队伍如同抄家的架势来到苏州城外吴家庄园门外的时候，原本在土围上防备甚严的庄丁们赶紧退了进去。但是这一幕，当然被李晓天早就安排好的便装之人看在了眼里。 新朝的大军进门的时候，似乎看门的人也都提前得到了消息，十分聪明的没有人赶来阻拦。而且整个庄内的男女老少迅速的按照命令集结在院子里。因为消息灵通的吴家十分清楚张小磊手下那些年轻人二愣子们的作风。要是一个应对不好，那就是倾覆之祸。 吴员外吴之焕在集结起全庄上下三百多口男女老幼之后笑着迎了上来：“总督大人大驾光临，真的是有失远迎！不过今天还算巧了，我家的管家精通算命，说今天必定会有贵人来临。丰盛的宴席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总督大人要不要。。。” 第198章 吴之焕的坦言 李晓天也不傻，仅仅是惊讶了片刻就赞叹道：“你也算是有心了。怕是这几天了每一餐都有丰盛的准备，等着贵人上门吧？” “李总督这是哪里说的话，里面的那些也仅仅是准备给李大人接风罢了，如果不嫌弃，片刻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一些准备。。。” “够不够一百个人？”李晓天笑道。 听到这话，吴之焕之前一直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至少：这种姿态，似乎不太是像准备抄家灭门吃大户的心态，而且十分庆幸这些天来自己的先见之明：“够，够，总督请。。。” 在队伍里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李晓天似乎完全没有传统社会上层那套客气的习惯，竟在这个时候直言不讳的说道：“来的时候，我好像远远的看见土围有不少不太友善的脑袋。来说说吧，你这庄子里一共有多少家伙，多少庄丁？是不是这太湖附近最近的治安不太好？如果不记的不错的话，上个月，以前大周还有北明的各种乱兵就得到有效的安置了吧。” 这样的户当然让吴之焕又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赶紧传话让整个庄内的一百多个藏起了的庄丁全都站了出来，并让集中起来的那些男女老幼们中的一刻男丁也站了出去：“全庄的男丁都在这里了，庄里的那些出行打猎用的家伙，也就只能武装这么点儿人。。。” “你这阵势可不小啊？都快跟我这次带来的手下人两倍数目一样多了。你不会告诉我，二百来号人全都是协助衙役们年关或者秋收的时候用的吧？” “总督说笑了，这苏湖一带的民风并不像山区那样烈。加上灾荒少还算富庶，无需像很多地方那样大部分男丁都要用来战备。不过在这改朝换代的当口，各地冲突也多，治安不太好。为了防止其他各家争抢地盘，因此在战备上可是不敢放松的。。。” “你这话要到算直来直去，那么我再问问你吧：给我交个实底：你家这一脉，耕地田产大概如何，脱产的人丁几何，整个吴姓呢？苏州这一带的情况到底如何，曾经身为苏州知府又是本地大族的你也应该了解一二吧？”李晓天在思索片刻后，决定直接试探，言语之中并没有什么威胁和强求的意味在内。不过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吴之焕在这样重要的问题上坦诚相言没有隐瞒。那么就可以视为自己人，自己也会给予其足够的好处。如果见外，那么自己也必然以见外的办法来对待了。并且也不会在一些问题上实言相告。 吴之焕虽然在几天前心中就早有打算，不过听到这么直来直去的话还是稍有犹豫，随后郑重的说道：“前宋雍熙前后，苏州田地不及一百四十万亩，端平年间就已经增加到一千二百万亩上下。苏州一带田地虽然并非都是上田，但平均下来也远超过江苏等地，亩产按米算在二三石左右，按稻谷算平均年景在四石上下。。。” “也就是说年产稻谷四千八百万石？”李晓天虽然清楚苏州一带不同于他地，可是折算新制单位每年二百八九十万吨，四五千万粮食的产出还是超过了之前自己的预料。要是这样说，那么理论上讲仅仅苏州一地的仅仅农赋的潜力就应该在一两千万石稻谷价值左右。如果地方上没有太多其他的利益空间，那仅两税潜力就在三千万石上下也说不定。需知曾经结束的三国中最为富庶的大周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五六千万左右的规模，其中的田赋也不过就是三千万石上下罢了，其余很大部分传承自两宋多是盐水酒水一类。 “不过这个数字听起来，同历来每年的实际田赋差距也大了点。我听说在前朝最多的一年，整个苏州府的田赋也就二百多万贯的样子，加上盐酒丝茶等项也才三百多万贯。。。”虽然心中多半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李晓天依旧询问道。 吴之焕对此也并不讳言，更没有装什么城府高深的说道：“苏州乃至周边的很多地方历来们的天下，虽然并不算是什么偏僻之地，可利益自南宋以来绝大多数也不是朝廷的天下。民九官一，甚至一不到。已是多年来的惯例。。。” “你这么说，就不怕新朝以后苛捐杂税让你这一大家子人，嗯？”李晓天此时也为这吴家的坦诚有些惊讶，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像这种人不知该如何在关键问题上打哈哈呢。 “我吴之焕家十分清楚，新朝必将不同于其他朝代，至少在这太湖四周天子脚下，绝不会有私人大族蝇蝇狗且的所在。我我吴之焕上下全家已经决定。。。”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说说你们自己的情况吧。哦，还有你们对其他几家的估计。。。” “苏州府有四大家，我吴家全家的田产仅仅是这四大家的三成，或者整个苏州府一千二百万亩土地的一成。不过具体到我吴之焕这一脉，也就只有十二三万亩的良田了。全族上下当然不仅仅是此处的几百人，在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勉强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家，具体。。。” 吴之焕的坦言让李晓天十分满意，不过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仅仅是停留了寻常人家一顿饭的功夫就离开了。在正常的情况下，这属于极不讲礼数的行为，只是此时的吴家倒不敢有什么怨言。 只是吴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吴之焕对此似乎早有准备的说道：“放心吧，这崇明岛上的一些习惯和情况，为夫早有可靠的渠道打听过的。对付愣头青，当然要按让人家满意的方式来。。。” 当然，并不是苏州府所有地方的大户都如吴之焕一样毫无遮拦的交浅言深坦诚相告，有的东拉西扯，有所言的情况比吴之焕所说的小的多。诸如户口，田产一类，基本没有超过的。 这也让李晓天的心中多少有数了：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这苏州府当地的大户，自己也是要敲打敲打吃上一吃的。 第199章 陆府 同吴之焕的直言不讳毫不计较相比，苏州陆家的陆元对待李晓天等人虽然态度上也很讲礼数，可就没有那种“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态度了。在被问及整个苏州府有多少田地，整个陆家的一些看起来比较秘密与核心的东西的时候。陆元虽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回避什么。所报的数字同李晓天能够在苏州府当地吏员那里直接问来或者鱼鳞册上的数字也没有什么区别。吴之焕所报的数字足有五倍之差。 李晓天当然并不仅仅是通过这些当地大户的自称来了解事实，实际上队伍内关于天下的一些情况，平时训练的政治课上，张小磊也早就透露一二。只不过张小磊参考新中国建国初期1952年整个江苏农业还没有完全恢复到1936年水平时候的数字，对于此时苏州的田地乃至亩产规模是多有低估的。因为即便是黄金十年晚期，因为旧上海的吸哄效应和外来工商业的影响和冲击，仍然不是苏州历史上在农业时代的巅峰，差不多文阁期间的农业现代化抵消人民公社制度在贫困年代的积极性问题，才在一段时间赶超历史上的农业巅峰。 “这陆家也是怪了，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几十年前城头变幻大王旗的那些势力？难道不知道咱们新朝跟以前的那些朝代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徐晓天手下一名排长笑道。 “他们不了解我们的作风并不奇怪。陆家是魏晋以来的千年大家，经历过不少的祸乱都没有彻底衰败和覆亡，心中的自信海还是很大的。或许他认为我们的圣主的思维方式和传统的统治者一样，并不信任武人。要建立一套巩固而长久的秩序还是两宋那种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那套。既然如此，我们就陆家一些颜色瞧瞧，让他们了解一些我们的作风吧！”徐晓天笑道。 同近卫营战斗群中的很多少年一样，都是战乱时期北方移民而来的没有宗族相组织的贫民，自幼以来可是受过这些江南之地大户们的不少气。在拥有了张小磊默许的情况下底气也一下子足了很多。 当然，因为改朝换代多少是一件重大的事情，陆家虽然不觉得新朝和其他以往的朝代有太大的不同，还是有一些礼尚往来的。差人前来相送的礼物也并不比吴之焕逊色多少。只不过折银不过万把两银子的地契房产乃至硬通货，还有仅仅考虑到自己一人的女人，那可是没有多少诚意的。更重要的问题还在于：哪怕以粗暴简单的手段也要杀一杀这些当地大族们的威风，也是张小磊暗示的政策之一。 “这些礼物，还望总督笑纳。。。”陆家派来的船只上的差使客气的说道。 对于这样的话，李晓天却笑着回答道：“如果我有能力自己拿，为什么需要你来送呢？我这里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整个陆家有多少田产、岁入是多少？中午之前，没有一个靠谱的数字，那么你们的结果，可是有可能很不妙的。如果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有人打算抵抗的话那就更不妙了。。。” 李晓天的话让前来的陆家差人有些听不明白，他终究觉得改朝换代的王朝，肯定同那灾年闹事吃大户的土匪是不一样的，怎么有可能。 “中午。。。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也荣我们商议一下吧？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陆员外自己能够做主的。。。” “那你们就等着吧！”李晓天有些威胁的说道。不过这威胁的口气在见过很多人的陆家使者看来，似乎并不算是怎样强硬。 陆元还是心思多少有些缜密的人，从李晓天的话中似乎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听到这样的威胁，迅速对管件说道：“顾家的人来了没有？” “一百二十名好手在昨天的时候就来了。如今我们宅院里持弓有临时盾牌的人多达五百人，包括其他一些男丁，能战斗的人多达七百人。加上我们这寻常火炮都不一定能够威胁到的高墙，面对那二百人守上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已经打听过了，李晓天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两个多月前新建的新军，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核心主力。现在新朝的主力不是北征途中就是去攻打陈汉，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全师而回。给那些人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这里绝不是那些人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我们才有保存自身的希望！” “是啊！别让那些人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软柿子，要怎么捏就怎么捏。。。” 见到下面的人拥有这样的自信和士气，陆元也就放心了。他最担心的就是陆顾两家还有家族内部的一些人各怀鬼胎。如果能拥有普遍的共识，那整个两族能够动员起来武装绝对不止此时自己的府上这七八百人，而是少则五千，多则万余人。就算这些人的战斗力同新朝正规军战斗力一比十，来上千把人也无所谓畏惧。那些传说中十分恐怖的精锐来了当然挡不住。可他相信：全国态度像自己一样有骨气的大户应该不在少数。刚刚崛起不过两年多的新朝要想举世皆敌？那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的。。。 就这样，整个陆府上不仅立即展开了战备，还派出不少人去动员庄外的力量乃至联络其他各族。苏州之地的富庶也带来了这里的豪强数量众多。虽然武风并不盛，可要是动员起来，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同族民众可用，那是什么人都不敢小瞧的力量。 当然，按照陆元的预计，或者说这个时代一般人对于时间节奏的感觉。对方有所行动最快也要到夜里去了，却没有想到就在派出去的差使回来刚刚不过一个时辰，正是光天化日的时候，李晓天率领全众多四分之三左右兵力的一百五十人还有两门炮从多个方向上将整个陆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200章 败亡 陆府的面积虽然没有上百亩的全国性大城市豪门贵族的王府那么大，方圆七八十步，大概十几亩左右的面积也是有的。仅仅一百五十人的兵力散布在四周三五十步的距离之外，看起来显得兵力十分单薄。人员大多聚拢在四角，和四边正中，看起来每一股人手也不过二十人上下的规模了。 陆府内的壮丁见到这种情况，决定给城外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次下马威。曾经在东南大周军中有过服役经验的管家集中起庄内的二百名弓手，打算直接给那些连盾牌也没有准备，似乎也没有什么防守依托的人们一个下马威。按照自己在战场上的经验，并不算很强的十倍兵力其实没有短时间内歼灭性打击一倍铠甲周全的一倍敌兵的能力。可绝对有击溃对手的能力，到时候反击的兵力将从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木板梯直冲过去。寻常高墙土围虽然在防御上有不少缺点，但是反击也很容易。 一般来说，越小的地方，边长相对面积就越大，防守就越不利。有效的反击和以攻为守，才是防备这种方圆并不算很大的府宅的根本出路。要是等着对方拥有选择权的情况下集中兵力来攻，特别是对手在夜间展开像样的攻势，那么战斗力并不算有多强的庄丁们就只有被对方各个击破的危险。 在进攻的投入上，这位当初在大周军队中曾经立过战功的指挥也很有破例。在李晓天等人率领的队伍刚刚赶到的时候就迅速投入超过一半的兵力用于进攻。二百多名弓手掩护，二百多名精干在准备好了木板梯之后随时准备反击。 二百人左右的人兵力射出的密集箭雨的确让负责防守后门的二十多名的新军国防军的不得不尽量左躲右闪。虽然确定那些弓箭的速度和样子似乎未必能对身上的铠甲造成威胁。可是如果不注意躲避在这密集的箭雨之下也必然会有人伤亡损失。 就在后门的分队被密集的四五斗猎弓箭雨所干扰和压制住的同时，潮水般的守军直接顺着早就搭好的木板梯上举着简易的盾牌，同时提着轻便的短矛冲了出来。 苏州一带的械斗并不算多，不过长期的战争带来的武风还是让了解兵事的人更多。相比刀盾，对于训练水平和组织纪律并不是很突出的非全训武装来说。简单的盾牌配合上短矛带来的效果远比单纯的刀盾要好。 按照传统的经验和尝试，这位陆府管家的指挥可以说颇有魄力和古代优秀基层军官之风。只不过长期的闭塞乃至远离近两年来的战场还是让其严重的低谷了这些国防军新军的战斗力。 因为强弩射来的方向不仅仅是后门正面，还有两角外五十步以外的强弩。通常来说，强弩在五十步以外当然也有杀伤力。不过那是针对数百上千人的大规模战阵来说的，兵力并不算密集的如同一堵墙，或者前边躲了后边的也跑不了的情况。在冲突规模比较小的情况下，强弩的命中率大为下降，通常来所五十步以外就很容易被人躲避开。 然而，几乎所有来的新军官兵都装备杠杆开弩器武装出来的强弩还是大为超出了庄内守军的预料。虽然后门方向上的分队暂时受到了压制，但是东北和西北两处部署的两个分队四十张强弩还是展开了接连不断的窜射。而且弓箭的初速远远超过了庄丁们的预料，在五十步大概七八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箭道也很平直，很难让冲出来的人们即使的发现射来的箭支。 同时，在就填装好弹药的两门轻炮也开始从正门之外跨越上百步的距离展开了攒射。这次开火，炮术方面已经训练的比较熟练的炮手们才用超额标准装弹和比较低的标准装药。还使用了特别的木制弹托，两门炮一下打出了上千枚三四十克重的弹丸，还让这些弹丸有效的实现了超越射击。 虽然这些如同弓弩一般初速的三四十克弹丸哪怕威胁最基本的皮甲和木盾的能力也不强，但是直接从守军的侧后展开猛烈开火的情况下还是在一轮开火中就造成了三四十人的死伤。 在加上那些侧射中甚至能够穿透一个再杀伤一个没有多少防护的守军的强弩带来的打击。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呢，打算组织反击的庄内庄丁们就遭受到了六七十人的杀伤。 几乎与此同时，其他方向上各个分队的射手们也用杠杆开弩器有效的展开了超越攒射开火。命中率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让在之前带来一成杀伤的猛烈火力之下早就已经胆寒的守军们彻底放弃了防守外围的打算，纷纷寻找犄角的地方躲避。 这个时候，配属的两个炮兵分队再次用实心弹于近距离上展开了火力，很快就轰开了前门和侧门，直接用炮弹在那并不算多么坚固的寻常砖瓦房上开便门。很快就打通了一条直接通往宅院核心之处的大道。 在炮火的轰击之下，展开进攻的官兵们迅速翻墙上，不过为了避免意外，还是没有直冲。而是用早就准备好的发烟球投入了围墙之内，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布满了呛人的气味。越过了围墙的炮手们通过里面人的咳嗽声大致的听声辩位，展开了进一步的开炮。 人们的惊叫声伴随着哭喊声中，越来越多的人不顾一切的向外逃了出来并被新军和国防军所俘虏。用当地话展开的劝降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不想死的出来受降！想死的就见阎王去吧！” 不得不说，武风并不怎么兴盛的苏州一带，即便是这些多少有些训练和挑选的庄丁们也没有太过顽强的抵抗意志，面对这种绝境下的威胁。至少几百人在扔掉武器之后走了出来，李晓天等人的要求拥挤在了距离府宅不远的一所民居之内。 此时的陆元也彻底的绝望了，不过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能够支撑到天黑或者更远的时候逃出升天。 然而，家族毕竟不是组织严密的政权或者军队，持续一个时辰的逼问之下，陆元等人藏身的地道还是被找了出来。 第201章 平乱 临近夜晚的时候，整个苏州城四里八乡动员起来的顾陆两家数以千计的丁壮手持弓箭、短矛、简易的盾牌等在收到通报的情况下从各地赶了过来，向陆家庄增援。 可逼近到近处的时候，领头的人才觉得有些诡异，陆家庄四处的围墙上满是弹痕，残破不堪，一个防守观望之人也没有，似乎是早就被攻占了一样。直到一名似乎稍微有点儿地位的头目，从墙里露出头来，似乎是见外面的人没有敌意，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怎么样，没事吧？能不能请陆家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出来看看？”赶来增援的顾家人试探着询问道。经验老道的此人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 在这个时候头上包扎着纱布的陆家管家在过了片刻之后才站了出来，用着熟悉的声音说道：“刚刚击退了那些强兵们的袭击，可能是看见我们这块儿骨头不好啃，暂时去别出了吧？不过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时候打算夜袭。那些人虽然不是传说中的新朝精锐，实力可也远超我们的预料。白天的时候庄里的人死伤惨重，我担心剩下的这几百人夜里恐怕守不住，幸好你们赶来了。。。” 听到那话确实是自己所熟悉的声音，顾家负责领头的人才把心放了下来，选派了一千名比较精锐的庄丁进庄值守，其余两千多人临时动员起来的人在外警戒。 “不对！你们怎么可能死伤这么多人还能守的住这庄子？”进庄之后，顾家不少人都感觉到了疑惑。 “是他们！他们还在庄外，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就在这个时候，黑夜里连绵不断的猛烈爆炸声忽然间从城外四角响了起来。伴随着爆炸声没有多久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弹雨。利用至少上百发份炮弹在庄外附近八个方向上布置的定向爆破坑被火器的直射瞬间引燃了。万余枚轻重霰弹一时间在夜幕中构成了一片片横飞的弹幕。 很短时间内几百人的死伤让驻守在庄外的顾家前来的人一片混乱，几乎与此同时，滚滚的浓烟从庄内多处地方伴随着火光冒了出来。 就在里面的人打算出逃的时候，迎接而来的则是接连不断的强弩攒射。早就埋伏在四周不远处的李晓天手下官兵们利用夜间单方面早就在陆家庄四周部署的光亮单方面的打击，很短时间内就让上百人非死即伤。上千名增援过来的陆家庄丁彻底被围困在了庄内。 这些苏州当地的民间武装在客场作战的情况下终于没有顽抗到底的决心，不仅仅是因为外面的人射出的那寻常大周士兵都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的强弩弩箭。还因为那些人身后所代表的做为新政权的强大势力。 在解决了陆家庄还有临时增援过来的顾家武装之后，在吴之焕所亲自率领的几百人的配合协同之下，李晓天所率领的中队群趁夜迅速出击，分三路在一夜内连续攻破了另外七处似乎打算采取不恭顺姿态的大户。有的没有选择抵抗，而是举手投降。稍有拒绝和不配合姿态的，就就迅速领兵攻打。就这样，包括总共五六千家奴私兵在内规模近万人的人彻底被俘虏扣押了起来。 这样的行动给了苏州城内的大户豪强们巨大的震慑，一方面前往崇明岛告御状的人络绎不绝，另一方面很多人下乡去联络负责管理城外各处田间地头的人，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暴动。让胡作非为的李晓天等人彻底明白整个苏州城的潜在能量。 然而也就在几乎与此同时，整个苏州地界范围内各乡都爆发了突如其来的民乱。那些最为贫困、负担奇重的客地佃户、雇工在李晓天从吴之焕那里筹集来的十多万两银子的诱惑，还有官方公文默许的煽动之下彻底造反开来。虽然在这苏州富庶之地，又没有大灾。在这种鼓励之下敢于冒险起事的人也不过只有万人左右，但却彻底打乱了苏州城内大户们利用乡下民众的力量来进行示威性民变的打算。 就在李晓天亲自率领国防军中队各分队增援各乡战场的时候，局面也彻底的发生了反转。官方亲自站在那些客户们一边儿的实际行动让更多的苏州城内底层看清了风向，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出战和助战。 苏州城内外的血雨腥风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概在暴乱发生后的第三天，嘉兴一带的友邻中队也前来支持、前去崇明岛告状的人也被扣押的消息传了过来。这人苏州城内的很多人彻底看清了新朝的态度。 从张小磊起家不久开始，威名就在太湖沿岸广为传播。如果说是下面的新军土皇帝乱来，太湖附近的各大族还有抵抗的决心的话。那么当遭遇了沉重的打击，新朝立场又确定下来，一部分人选择了逃亡，大部分人最终选择了放弃抵抗。 毕竟，同明末清初清兵下江南颁布剃发令相比，要求所有人清楚的申报田亩人口并且完全的听从差遣解散武装，似乎相比之下火候还小一些。尤其是两年以来张小磊等人在东南一带拥有的威名比那当年的清军更为清晰确切的情况下。 因此，被屠的人也没有清初苏州之屠的十万人之多，也仅仅只有万余人左右。 两个决定最终让苏州乃至湖州一带的各大户最终按下心来，一是李晓天并没有真的像民变时候的乱民或者土匪那样要吃所有人的大户。二是虽然利用了万把二愣子客户，终究是没有在这一带搞分田甚至减租减息之类的举动。同时，李晓天乃至中队中几个头目也渐渐不像是个仇富的匪首。对于多家当地大族的攀亲也并没有拒绝。笼罩在苏州上空大规模动荡的阴云才渐渐消散。 春节前夕苏州一带不少当地大户们的请罪宴上，几十名苏湖一带的大户在痛心疾首的“悔悟”和表示了一翻之后。也开始有一些并不太识相的人旁敲侧击新朝今后可能的政策。 第202章 遗产遗嘱定 “刚才有人问我，以后朝廷会有什么要求。如果能够透露一二诸位也好有个准备？那这里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知你们愿意听那一个。”宴会上，李晓天郑重的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言谈，众人也了解了这些新朝的年轻大员们直来直去的脾气秉性。 “这。。。先说好消息吧。。。” “呵呵，是啊。在下担心在下这身子骨听到那坏消息的时候可能会被吓倒。” 众人纷纷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李晓天也没有什么弯弯绕：“这些日子，我常听到一些人推脱的言辞是：你们做不了主，有些大事要全族商议？今天在座的诸位，不知道在族中说话的份量排名如何？有没有辈分更高的管事者？” “辈分更高的人有，不过老太爷的年纪太大了。族中，我们毕竟不是皇帝般的一言九鼎，但那还算的上是一把手。” “是啊，我们可不敢在总督大人眼前随便派个下人来。今天在场的都是头面人物。。。只是。。。” 李晓天直接了当的回道：“不要只是了。新朝自有新朝的规矩。我听说自古以来，有好家产架不住三份分之说。为了族中一部分人吃的好喝的好，免不了要让一些旁支衰弱下去。积累不少孤儿寡母的怨恨。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也很不公平。天下没有诸子均分之说。家产和田产应该也没有这个说法。。。” 当李晓天说道这儿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人敢闲言碎语，可是宴会上的几十号人的神经也都紧张了起来，很多人担心李晓天有什么狮子大开口的由头。 “过去皇家的规矩，是嫡子为太子，太子继承大统。这个规矩也不好，因为说句实话，并不一定正室的长子就一定能成才。而且还会出现正室无子的事情。所以我的看法：谁继承家产中的五分之三，应该是由遗嘱来决定。首先应该明确产权，不存在什么家族共有财产。谁的辈分最大，说话分量最大，就可以来官方备案家主。家主有权处理本族六成以上遗产的归属。其余四成，才是诸子平分。。。如果有人不服，你让他们到我这里来讲理，或者去崇明岛上告也一样。。。” 这样明确家产和家主的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起初是兴奋异常。 “这是真的么？” “如果如此，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当然了，也有的人多少表现出了一些忧虑。因为很多家族中的事物和产业，根本就是依靠全族来管理的。如果家产不是均分，改变了千百年来的规矩，那必然会影响到很多人的积极性。 见状，李晓天也说到：“所谓遗嘱，当然是立了就完事。为了避免争议，家主当家的时候就应该来衙门备案。临死之前或者重病之时，没有在衙门备案的遗嘱。官方不予承认。这就避免了有人胁迫的可能。怎样遗嘱，只要家主允许，也可以让族内的人来官府查探消息。这样一来，如何进行奖惩管理的大权也就都在诸位手中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担心管不好家务或者有些人不积极么？” 一名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仍然有些忧虑的说：“常言说，有恒产者有恒心。家和万事兴。这样一来，族里人的感觉毫无疑问就会是差了很多，说不定。。。” “家臣或外人，又或者职业经理人也可以嘛。我知道，中原自古以家为本位，族权为根基。不是一家人，终究没有一家人的信任和保障。不过诸位相信：以后的官家，不仅只是管县城内的那些案子或者乡里的一些大案，还会管涉及产业的一些经济上的纠纷。官家也并不仅仅是一个收税的单位。促进工商与农业乃至文教的兴盛才是本位。。。”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让所有的人安心。不过仅仅针对前来的这些人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利益许诺了。 见到有这样大的利益许诺，也有一些人的胆量忽然大起来不说，开始询问一个多月以来很多人都在暗中打听的问题。一名徐姓的大户询问道：“不知。。。不知这新朝的科考，什么时候开？策论，诗词、经义哪方面为重?” “是啊，这新朝的科考，什么时候开始啊。。。大致会有个什么样儿的规矩。。。” 听到这话，李晓天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我听说，蒙元时代的北地并没有可靠之说。诸豪强也可以过的下去。我心朝，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科考。新朝不同于以往的朝代，当今圣主也并不打算和天下的什么阶层共治天下。要想当官？圣主可不认为读了几年四书五经就会拥有真正的忠诚了。自幼看着长大并且立有军功的人才可为官。。。” 这样的话，一时让宴会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起来。虽然对于这样的可能有所预料，可是听到家臣和武人当道的可能性时，之前得到六成家产可以一言而决时的兴奋消散了大半。没有官身，这肯定就意味着丧失很大一部分利益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自不满：那张小磊真的以为凭借自己和自己的这些家奴，就可以从全天下人手中拿走最大的那一份蛋糕么？ 李晓天回想张小磊在信中的一些教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忽然间似乎转移话题到了看似轻松的一些地方：“今天这顿饭菜，诸位觉得如何？不会不和诸位的口味吧？” “是啊，这酒，这山珍海味。虽然平日里像我们这些人并不是没有见识过甚至品尝过，也不以为奇。可是同样一道菜。今天的这一顿同以前的那些相比，真是别有些不同。”最先接近李晓天等人的吴之焕笑道。 这时，场中的氛围才稍稍有所缓解，众人也无不称赞。这倒不完全是因为人在矮檐下的客套。这一次为了表示诚意，做饭做菜所请的人是苏州府数名手艺相当有名的人。 第203章 水大鱼大 “如果全天下所有饭庄酒楼中的厨子，甚至许多很寻常的家厨们都有今天这宴后的大厨们三分以上手艺。我想，这数以万计得到真传的名厨们当中诞生的真正有天才者，应当比今天宴后那数位苏州府知名的大厨们更进一步才是。诸位在家中，就算是在用一些并不怎样破费的家常菜的时候，应该也都能有诸如一些重大的宴请上才会有的口福了。。。” 李晓天又说道：“我还打听道：营造园林宅院的绝大多数匠人，都是临时征集而来的力役，或者只是做的活比较多了有了一些经验而已。往往在工作中许多人接受一个人的指导，事倍功半。如果这些力役也都有专门的锻炼和经验，至少如同寻常地方的老师傅一样。同样的一处府宅的营造成本当能下降一半，而且工时速度至少提高五成。这还是指工具不进步的情况。如果匠人们所用的工具都是真正的镔铁打造？我想同样的一处房宅下降为原来的两三成的成本也说不定。。。” “这丝绸刺绣，据说也有上品下品明显的差别。要是所有的织工都如同出身在上等手艺人世家，得到几代人的真传，并且欧有专门的训练。我想苏州的这些货物可以赚到的银子，也应该远远不止这个数吧？就算是那家妓娼妓，也有上品下品，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除了她们当中的少数人，很多人经历过的，仅仅是逼良为娼的卖笑，没有在这方面的服务经验上有过专门的进步和钻研。。。” “还有那有经验的名医。我听说在两宋的时候，天下大部分郎中医者都经受过朝廷有组织的集中培训，能够真正打破门户之见，共同拥有一些多家积累下来的经验。虽然在这方面的投入和管理还是不够好，可也让那个时候” 一开始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不知所云，不过听到这里，一些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人似乎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李晓天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天下间的很多人都忙着争权夺利。企图简单的以权力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和利益。而对于那些真正缔造美好生活、满足我们生活需求的营生与手段却从来不重视。总觉得天下人丁千万亿万，争取做那有一定的地位和主子才是最重要的。殊不知：发展经营济世的能力满足天下乃至自身的需求，才是真正的长远之道。只有水大鱼大，同时控制庶出旁亲的利益规模，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缓和世间的矛盾。也只有做到了这一天，才能够真正谋得万世之太平。否则，就算一朝有人在朝为官，难道就能保证家族永久昌盛，不祸及自身？” “只有水大，才能鱼大” 不过，李晓天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这些经历过不少事情的老油条们可不是听君一席话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在农业时代，习惯了长久以某一种利益方式牟利的群体，守旧惯性之大也远非寻常人可以想象。因此李晓天的这些话至少在此时，还并没有让前来的人如何解开心结。而且李晓天也觉得，应该有一些具体问题要请示张小磊本人了。就在这个时候，经过修订之后的《我的奋斗》也在临近崇明岛的应天一带还有苏湖一带传播开来。 张小磊本人的文笔极烂，尤其是写初稿的时候。广泛发行的东西当然是尽可能的经过润色和补充，容易为这个时代的江南一般识字的大户所理解的方法编排的。 如果说上面的这些许诺和目标是过去的朝廷或者君主们的话的话，那只会被视为胡言乱语，或者极力劝阻的对象。因为历朝历代谋求边功，当然会极大的加强武人的地位，还要动员全国各地的人力物力。毕竟：缺乏真正利益牵引力的中原王朝，就算在强盛的时候军事能力也是往往很有限的，勉强能够压倒北方少数民族并摸到西域的边就算是极限了。真正有本事能够花费并不算太大的兵力物力就征服朝鲜，东瀛、安南、乃至远及波斯或者更远地方的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然而两年多的时间以来经常在距离江东一带并不算太远地方作战的张小磊所部似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战绩和作战能力，开始让很多人思索起来：如果朝廷拥有的武力这么强大，那或许极大的扩大天下的范畴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同时，在春节新朝元年立年将近的时候元在崇明岛的张小磊也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与节日的氛围。很显然：从天佑五年到新朝元年的这个春节前后是全国政权能不能真正落入手中的关键阶段。同时还有很多没有来的及制定的法律法规的调整。即便只是一个初步的原则而不是像大明律大清律那么复杂，也需要不少的基本指导性内容。尤其是在张小磊打算从根本上改变法律和司法的地位乃至涉及范围，并且对以前的吏员阶层大动手术。而不是像传檄而定的其他王朝那样走个过场，清算一些前朝余孽就改朝换代的情况下。 崇明岛上新朝元年有些过于简朴的春节也让张世功乃至张母等人多少有些不习惯，邓敏和春杏也感觉都了一丝忧愁。对此，张小磊也只能是安抚为主：“也就这几个月了，甚至这一个月来，春天来临的时候，应该也就是各地的捷报来临的时候了，相信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轻松起来。。。” “这还两年前就再说了。。。”了解张小磊一些脾气的邓敏再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直来直去的抱怨道。 张小磊对此也直言不讳：“两年多的时间内能在这鼎立之局打出个天下来，古往今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封信鸽传输的紧急军报也传到了崇明岛上。信鸽传信并不保险，采用这种内部传信方法在新军中也不多见，当然是针对一些特殊问题才会有的通信方式。这也让张小磊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204章 潮汕寻衅 同苏州一带情况大不一样，远在岭南的不少地方，新朝的威名及其影响远没有那么胜。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还是有很大局限性的，尤其在方言彼此沟通都并不是很容易的南方一地。 而在相比临近水路的广府地区实际上要更为偏僻的潮汕一带，就更是如此。这里信息上比较灵通的上层人士当然明白有一股本钱并不多，起家时间也不算太长的政权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有横扫天下之势。可是在这里的人们看来，那崇明岛为核心的新朝从气象上看也不过是个强横一时的短命王朝罢了。而且因为崛起的时间太短，可以派遣到像潮汕一带的统治力量应当是很薄弱的。就算来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城内的衙门里变换旗号甚至官员的服饰罢了。 常言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说新朝的新官。这里的地方头目们也做好了如何应对并且适当给给面子的准备。可是潮汕一带的地方上层还是有点儿小瞧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王朝的野心。 没有多少人预料到，前来上任的官员不但携带了二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还一上来就开始不打招呼的情况下清查地方上的田亩。 如果仅仅是这些，潮汕一带的地方上层或许也不会怎样的阻挠。可是当前来的新军官员派遣出来的使者提出了要将潮汕一带的地方上层彻底带走，举族移民北方。而且究竟去哪里，怎么走，也完全要听命于朝廷的情况下还是引起了公愤。 当然，公愤当然也不代表会引起冲突。只是在前来的新朝军官在吃了很多闭门羹的情况下毫不客气的如同土匪一般直接采取武力手段上门查抄强拉当地一些有名望的大族的时候。终于引起了大规模的对抗。 在岭南乃至族权深重的福建等地，旧时常有各种各样的民间冲突与械斗。民间的军事准备也绝非苏州那样的地方可以相提并论。广府、客家、潮汕三大民系。以客家在旧时各种军事准备最重，甚至整个民系在旧时都有从来不干农活或者其他营生，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爆发的冲突。不论挑粪还是插秧，各种重活全由女人来干的风气。其他两大岭南民系稍微差一些，但即便如此。大部分时候乡村里的男人比女人更为清闲，随时准备在族长们的号令下集中起来应对各种冲突也是一种常态。 相比对付打了很多年交道，不打不相识的客家人。外来的“北佬”如此蛮横霸道甚至把自己当成那些西南夷来对待的作风在刚刚传扬开来的时候就迅速引燃了整个潮汕一带早就对新朝作风有所看不惯的那些人。 当然，张小磊当然也知道潮汕一带可远非苏湖之地能够相提并论。曾经叮嘱过远征西南的南路人马。派遣在潮汕一带执行任务的新军国防军中队也非李晓天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可以相提并论。 整个潮州府临时中队的人数加强到二百八十人左右的规模，用上甘岭第一天那两个高地上的加强连一般大、除了配备两门百近青铜轻炮之外，还专门的配备了一用于抛射的一百八十公斤身管重量的钢膛青铜臼炮。是专门的沿着海路从崇明岛调动过来的。 配属给士兵们的强弩也远非寻常可以相提并论，都是六石力上下装备了杠杆开弩器的强弩。这种规格的强弩就算是用杠杆开弩器都需要有一定训练和挑选的人了。临时中队的人选乃至负责指挥的郭小轩也是平定西南夷的战事中考验出来的比较突出的人。 整个中队在刚刚沿着韩江在潮州最核心的地方登陆，还没有彻底亮出自己的獠牙的时候。就在一处比较合适的小山丘上修起了防御工事与寨堡，这寨堡很大出人出力还是动员当地力量修建的。 就在寨堡刚刚修建完成不就，当地人濒临春节的喜庆，兴奋于一年中收债收获的时候。郭小轩就彻底的露出了自己要把整个潮汕地区的大户们摆平的姿态。 中队在三天的时间里接连突袭了七处当地的大户，俘虏上千人，抵抗中不分青红皁白的屠灭两千多人之后。从顺丰到潮州一带的各家大户早有组织的两万能够武装起来的丁壮全体出动把潮州府韩江边上并不算多大的临时寨堡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出轮值担任突袭任务的排群虽然趁着夜晚冒死突围逃到了韩江的船上利用人力螺旋桨船只的速度在潮州一带民船的追赶下逃出了河口，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备潮州府韩江边上临时寨堡的兵力也迅速下降到二百人上下的规模。 郭小轩听说过这潮汕之地的威名，也想到过当地有可能动员出上万规模的民间武装。可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能迅速动员出两万人的队伍，竟然有序的组织围攻。在连绵不断的强弩攒射之下死伤数百人似乎也没有丝毫的萎靡，则明显超出了新军国防军的官兵的。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郭小轩也不打算留守了。之前隐藏炮兵火力，或者只按四分之一标准的装药，在有意大不太准的情况下进行开火。目的当然就是诱使那些当地武装的重兵更大胆的集结在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地方。好给自己一次集中杀伤的机会。 在作战中进一步增加了不少实战经验的郭小轩这一次按照青铜炮单位身管重量的四倍标准装药标准来透支寿命的运用三百斤身管的钢膛青铜臼炮，并利用临时制作的皮木与如同炉具一般的砖炉一般的东西来加固。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向逼近山下的潮汕地区民兵们展开了的四轮开火。几乎与此同时，其余两门青铜炮也都按超过标准装药一倍的程度来用轻霰弹进行超越开火。 两万余枚轻霰弹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防护水平并不是很好、几乎只重视第一排迎面防护的潮州民兵们瞬间又付出上千人的死伤。规模庞大的围攻之地的气焰终于似乎有些消退了。 第205章 强军 冬季的岭南附近一带没有江东南方时的那种阴冷，气候还算舒爽。可是负责组织围攻的当地大户头领之一的陈家家主陈立南的心情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曾经在东南大周军队那里服役过，也知道战场上的一些情况。战场上的伤兵不论敌我其实是可以不管的。然而这种宗族武装就不一样，在没有绝对的军队中一般权威的情况下要想让族人力战，就不得不给死伤的人们明显超过军队标准的抚恤，就是伤员也不得不以比在军中更高的标准对待。 以前虽然不是没有听说过整府出动，死伤上千的地区性族群大战，可是那种冲突，上千人的伤亡损失往往是在至少持续好几天的交战中付出的。然而今天这一次，仅仅是对方几轮猛烈的火力之下就遭遇到了上千人的伤亡损失。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火炮的火力竟然可以这么猛也这么准确。 还有那几乎如同小型床弩一般威力，射速似乎如同单兵弩一般奇快的强弩也让围攻的潮州地方武装有些感觉到了畏惧。那从寨堡上射出来的重足有三两的重箭竟然在一百五十步大概半里左右的距离上，箭道看起来似乎仍然十分平直。两层准备好的木盾靠人力支起来，仍然挡不住那强弩的巨大威势，直到差不多也在这种强弩的攒射下接连不断的付出了数百人左右的伤亡之后才凑齐了足够的手推车和靠扁担挑起来的重盾来最大限度的削弱强弩带来的威胁。 可是经历这时间并不算长却凶险万分的围攻战。两万余人左右的潮州各地民兵武装虽然在付出了接近一成伤亡的情况下还有一定作战的士气。负责指挥的陈立南却再也不敢做进行围攻的打算了。原因也很简单：对方的战斗力和实力几乎远超自己的想象。原本以为：就算前来的那些人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可以百倍左右的兵力应该也能摧枯拉朽的将对方解决掉，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两万人左右的人马是不是真的对守在堡内的人占优都很不好说。依照白天的作战表现，如果拖到夜晚，很有可能的结果是因为对方的夜袭反击而让早就对强敌有些畏惧的各家武装被彻底的击溃。狼烟也就在这个时候滚滚的飘上了阴冷的天空之中。 整个潮汕一带地方的民间武装动员起来其实远不止两万人。因为在这里只要是个成年男子并且健康，理论上大部分都有出战的能力，如同客家那些人类似。只是各家绝大部分长老们都觉得：以百倍左右的兵力优势围困住那些猖狂的北佬们。顺便差人到崇明岛礼貌的讨要个说法就可以了。最大的威胁当然不是在明处已经沿着韩江上岸的这二百人，而是很有可能从海路增援过来的新朝水师援军。 因此在动员两万多地方武装围攻的郭小轩在韩江岸边的临时寨堡的时候，有将近三万左右包括不少船队的人受在海面和江面上执行警备。以防其他地方的增援。 见到狼烟从潮州腹地升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知道拿支外来的强敌偷偷摸摸的增援过来了，所以也都没有怎样轻视的就抽出一万五千人左右的力量赶到了临时寨堡附近方圆一里左右的包围圈附近。 “这是在怎么回事？你们陈家动员这么多人，有这么大的优势。怎么畏畏缩缩离着对方比弓箭射远的距离以上？还死伤了那么多人，怎么指挥的？” 此时的陈立南深知寨堡上的那股强敌的实力，没有说什么风凉话，也没有争辩什么。不过思索片刻还是说道：“你们差遣少数人去试一试那守军就明白了。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看一看这个”陈立南指着车盾上至少接连不断的射穿了三张临时木盾的一支三两重箭说道。整个车盾上至少插上了七支这样的重箭，几乎每一支都能让整个箭头彻底的穿过厚重的三层木盾。 再向其他的地方望去，其他刚刚部署好的扁担盾和临时凑合的车盾也大致如此。很多在强弩的连绵不断射击下死伤的人往往从前到后没有插着拔不出来的箭支，而是往往被整个人彻底打穿。 “这一夜挨过去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们就差人联系下吧？”见到这种情况，赶来增援的林家负责零头的人也在震惊中有些忧虑了。 潮汕之地虽然地方上的组织还尚可，但也不是不开化的蛮夷之地或者只知道一味强来的人群。一开始到来的这二百多人就是这么精锐的力量。那只能说明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新朝的军力的确如传闻般的那样不可思议，就是分散派过来的治安武装都如同过去大周军队中几十里挑一的精锐一般。当然还有一种更坏的可能：就是那崇明岛的张小磊本来就看潮汕之地不太顺眼，要让此地大族彻底被拆散瓦解，整个地方的民众如同被征服的云贵一带外族边民一般对待。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单纯的指望依靠显摆自己的底牌和武力来讲价了。 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临近寨堡半里距离上的至少三万人都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虽然被围困中的强敌没有采取什么令人不安的突袭。可是整整一夜的时间内接连不断射出的几千支强弩弩箭还有几十枚威力不小的实心重弹还是给队伍造成了二百多人的死伤。刚刚从水路增援过来的人们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对手带来的巨大压力。 在天色彻底放亮的时候，陈、林、黄、吴等家联合派出了由七个人组成的“谈判代表团”为了表示诚意，在喊话之后按照寨堡上的要求一个个在吃手空拳的情况下来到了寨堡附近并押送入内，被专门派出去的杂役彻底捆绑并蒙眼抬入了堡内，作风似乎形同匪人一般。 “你们前来，是想要和朝廷讲条件么？”经历了一昼夜的战斗，郭小轩感觉到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第206章 增援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前来的诸人中有一人才在默许下说道：“我们当然没有资格与新朝讲什么条件。只是有些话，想要听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说吧，虽然朝廷的态度，我刚刚来到潮州府的时候就已经亮明了。” “朝廷的打算，是不是想让整个潮州府全族集中移民到北方某个地方？”陈家一名使者郑重的问道。 陈小轩依旧态度似乎很强硬的笑道：“怎样处理你们，圣主没有跟我明说。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许多话也不妨对你们实言想告：做为圣主的身边人，按照我对圣主的了解：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此次北迁，当然要将你们彻底拆散安置。富户和四十岁以上的人应该就是留在应天府养老了。寻常的年轻人和中下层可能安置到燕京一代吧，而且肯定也是在各县各乡分散安置。每乡一二十户之类。。。你们放心。你们终究是汉民汉姓，不会将你们如同云贵等地那些不服王化的人等同对待的。。。” 听到彻底将整个潮州府一带的人们不但要迁走，还要分散安置上下拆分，彻底的分个七零八落。前来的人们在气氛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思前想后，一些比较聪明的小户态度还是软了下来。 “请问：是不是南方的客家、广府一带的大族也照此办理？还有很多其他世居南方的大族呢？”依然有人抱着一似希望的询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就要看这些地方的人们是否把自己的小九九凌驾于朝廷的政策之上了。至于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圣主觉得你们这个地方的不少大户有些碍眼吧。。。” 郭小轩的态度开始让一些人着急起来，最终各家还是决定集中所有的力量展开武力摊牌。绝对不能让那些外人小瞧了这一带的各族。否则，那就是家破而且说不定人亡的结果。扩散开来的消息也彻底的鼓舞了潮州府当地武装。 当然，在试探的展开了几次铩羽而归的进攻之后，围困寨堡的人们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依靠人海战术近距离拿下那寨堡的打算。而是开始准备起人力投石机和各种攻坚器在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坑之内展开接连不断的攻击。 大型投石机的选材和制造也是一门学问。潮州府当地少有专门的人才，不过平日里的族群冲突，还是让各乡都对简单的攻坚有一定的准备。不少中小型的人力投石机还是很快准备了起来，依靠人数优势接连不断的展开投射和进攻。。 对于拥有钢膛臼铳火力还有不少强弩的陈小轩所部来说，当然也有足够的条件威胁那些展开攻击的投石机。围攻的当地武装展开对射。 只不过这种对射就算拥有一比十以上甚至一比几十的损失比，也让整个中队所处的形势瞬间变得严峻起来，因为双方在人数上的对比显然不是一比几十那么简单。 这样的对持大概进行了五天，就在围攻韩江附近的寨堡的潮州府武装感觉到那强悍的强弩与火炮还击的频率有明显的衰弱，似乎胜利在望的时候。警讯从海面的方向上传了过来。七艘并不算太大的人力螺旋桨船只在海面上风浪很大的时候依旧不畏艰险的增援过来，逆江而上之后仓促的在临近潮州府大概十几里外的地方开始上岸登陆了。 一开始的时候潮州府各家武装感觉到了风声鹤唳一般的紧张，可是在得知只有七艘并不算太的船上岸，撑死只有三四百援军的时候很多人都释然了。这些狂妄的人居然只打算用几百援军解决问题？那真的是给自己送鼓舞士气的机会了。 除了一万五千名留守韩江附近寨堡的人之外，其余总共三万上下的人手从陆水两路浩浩荡荡的涌了过来，讲小小船队所在的韩江岸边的登陆场团团围住。 当然，经历了那临时寨堡前猛烈火力的教训，平不算太傻的潮州府各家武装倒是没有人敢仓促的逼近到停靠的船队半里以内的范围之内。毕竟：就算对方的人数很少，如果七艘船上每一艘都安装了那让人胆寒的火力，带来的威胁还是绝对不能小视的。在沉船堵住下游，重兵围困起来的情况下天黑的时候一拥而上，或者在准备好飘雷和引火之物的情况下放火烧船逼敌上岸也是一种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如果说此时哪怕仅仅只能携带三四百名成年人的七艘小船也是给吃过亏的众人们一点儿压力的话。当那船上人员在天色还没有黑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上岸之后，唯一的那一点儿敬畏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因为距离比较近的潮州府各家头目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一里以外从船上下来的人，从距离推测根本就是一些蒙学有没有毕业都不知道年龄的孩子们。就算这些船装这些以童兵为主的人可以装个近千人。难道想靠这近千童兵就起到什么决定性的战果么？ “用轻箭和火铳开射，先给吓他们一吓！”一名潮州当地武装头目下令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半里之外的距离上，一团团白烟忽然间升了起来。几乎是伴随着传过来的声音，迅猛的六两重弹接连不断的飞入到人群之中。 或许距离还是稍远了一些，那些从半里之外射过来的重弹真正命中目标的不过三分之一到一半之间。然而几乎每一发命中人群的弹丸在没有太强防护的人群中都至少会让四五个人骨断筋折被扫倒在地。这样的开火还并没有在一轮攻击之后就停了下来，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再一次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大概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内，下船还有依旧在船上的近千名近卫军的孩子们就用早已填装好弹药的三千支十斤无后座力套筒铳炮打出了几千枚在这个时代比寻常火炮炮弹还要威力猛烈的弹丸。 第207章 换代之际 在消耗掉提前就装在发射筒内的三千枚六两弹丸之后，船队附近的近卫军官兵们开始用最后一支发射筒展开接连不断的填装射击。 这个时候，几乎已经不存在什么从对面射过来的有威胁过来。干扰压力几乎不存在的情况再加上绝大多数近卫军的孩子们都之前经受过战场的压力锻炼，在潮州府武装彻底崩溃并退却到有效被杀伤射程之外的几分钟时间内，又有接连不断的四五千人被打死打伤。很短的时间内就遭受了四分之一以上伤亡的情况下，刚刚集结起来的几万潮州当地武装被彻底的击溃了。 紧接着，登陆后的大军与韩江附近临时寨堡内的中队官兵汇合，一千二百人左右的力量兵分三路首先对潮州府当地展开攻。又接连不断抄掠了七处当地大户的突围。紧接着继续向纵深展开进攻。 这样的行动并没有像以往的不少行动那样在一两个战斗日内就结束了，而是在接下来直到元宵节的半个多月时间内接连不断在潮州府境内甚至临近的一些地方展开。福建境内其他方向上的一些中队在处理外当地的事物之后也开始增援过来镇压潮汕一带的暴乱。一时之间，整个韩江下游附近血雨腥风，超过五万人计的人被清洗，还有七八万人口被迫逃亡海外与他乡。在新军国防军强大武力的威慑之下，多一半人口还是终究留了下来，踏上了迁徙北方的漫漫征途。 整个新朝元年开年，不仅仅是苏州和潮州，在一百几十个府地辖区之内，超过一半都上演着激烈的对抗和冲突。前来接受政权的国防军新军完全没有之前人们想象中改朝换代时的那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而是打算对各地已经积累起来不少大户展开“去枝留干”“清查田亩人口”“审查罪恶旧账”的一系列行动。 从临近的各府各县开始，在短短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就有数以百计的人来到崇明岛“上访”哭诉，这也多少让张世功乃至张母等人感觉到一丝动容。虽然两人都明白，这么大的风声，必然不是在外执行任务的队伍偶尔闹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张小磊在一定程度上授意的。 “这么做行么？会不会让我们新朝在一开始就面临险境？”一向不过问俗物的张世功此时还是找了个机会对张小磊说道。 这些前来“上访”的人起初也让张小磊多多少少有一丝疑虑。不过想起自己对这些外派负责人的印象，还有前来崇明岛的人看上去以气色明显不同寻常的人占大多数，还是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在权衡了片刻之后郑重的说道：“自古以来的改朝换代有两种，一种是隋代周、宋代五代那种篡位改天。这种朝代因为不能对前朝积累的某些势力进行比较全面的清理和震慑，往往难以真正形成诸如唐汉那样气象。这是因为，有了一定本钱和势力的人物发展自己的本钱和势力，要比那些没有太大基础的白手起家者相对容易许多。如果在一个王朝建立之初的时候就遗留有不少地方上资财权势不小的人物，而且没有经历过改朝换代带来的威慑。不仅仅容易积累和发展更多的矛盾。还容易让新的势力对于以后有可能的改朝换代没有敬畏之心，以为不论是谁坐天下都可以安安稳稳的确保自己的利益，没有同新朝共命运的觉悟。。。” 面对并非文人出身，在很多方面的理解力并不算太强的张世功等人，张小磊还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来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一些初步的情况从那些前来上访的大户、情报线上的奏报、内部各地报告上来的情况三者结合来看。各地在抵抗中死亡和失踪的人多接近二百万人，少的可能则在七八十万人以上。不论是哪一种，都不过此时代全国人口百分之一左右的比例。如果目光放在全国百分之几人口的旧势力及其相关的阶层，那或许可以说的上是血雨腥风，可是对于整个社会整体而言。肯定比满清入关之后的种种乃至当年的蒙古人或金人轻的多了。 改朝换代必然要哟改朝换代的代价，这就是张小磊之前授意不少人吃大户、清旧账的根本因由。张小磊此时还有信心在未来数十年的时间里从根本上拓展整个社会的经济体量。但如果局限在近十年甚至是一代人之间，局面就不那么乐观。就像清末新政之后民国时代经济发展一般。哪怕经历一个“黄金时代”，工商业还有新型经济每年增长率百分之七到九，甚至百分之十几，这也仅仅是相当于一个胚胎的发展。对于整个社会的经济体量每年百分之二增长率的影响也未必有。直到这个新型经济体的规模足够大，才有可能达到对整个社会的经济体量产生足够的拉动作用。 就在刚刚进入新朝元年时候的新朝烽烟四起的时候，远在开京的恭愍王王颛也陷入了巨大的压力之中。收复北元旧地的高丽军队在边境同新朝军队发生冲突的消息此时也穿到了开京。 “据你所说，西面新立之朝的军队武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强？”恭愍王此时并不太相信执掌重权的辛旽给自己传达过来的消息。因为按照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渠道。西面新立之朝横扫天下的变局仅仅发生在不过两年有余的时间之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扫平分立对峙之中的三家，并不是什么通过政争兵变手段谋朝篡位，那么其核心的军力一定是不能够小视的。 “不，臣不是说那新朝没有真正强有力的大军。而是下层起家不过仅仅两年的崇明岛所部虽然有传闻中战斗力很强的万人左右的核心。但是其用于控制全国十多万主干力量就没有传闻之中那样无敌了。其主力还陷在西南的战事之中，整个燕京东北，多是刚刚扩充不久的新立之军” 第208章 提前的边功 “可即便如此就是能够随便擅开边衅招惹的对象么？不要忘了数百年前朝高句丽的前车之鉴。就算那崇明岛的某人是隋炀帝，那也是灾祸。。。”恭愍王一直是个谨慎的人。 不在其位的辛旽似乎没有那么大的顾虑，在这个时候也不介意让人送来一本刚刚流传到境内用旧式的非简化汉文，也就是这个时代的高丽上层普遍可以读的懂的语言所写的一本书册。 书册的内容，就是张小磊的那本《我的奋斗》那特有的语言风格，似乎根本不像是国内的文人们能够模仿的出来的。 “大王如果不信臣下，自可以差遣亲信去那崇明岛求证。我相信，以那位以圣自居的西朝君主，应该并不会隐瞒自己的目的。我们现在如果不冒险一搏，那么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等这个刚刚一统中原的新朝平定下国内的事情腾出手可以发挥出全身的力气之后，那就是我朝面临比当年蒙元之时更大灾祸的时候了。。。” 恭愍王当然在最近闲暇的时候早就看过这本书册，可是他并不相信这本书册的内容。有十有七八的把握认为这不过是国内的一些人配合辛旽等人搞出来的鬼把戏。改朝换代之际往往是商业并不兴盛的时候。就算是在西边儿的大国，一本书从出版到发行还有扩散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怎么可能在发行后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广泛的流传于此时的国内的？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就是崇明岛的一种挑衅，而且是一种十分幼稚，幼稚到目空一切的挑衅。想到这里，恭愍王郑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朝郑重的派遣使者出使一次崇明岛如何？看看这个新的王朝同当年的蒙古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的那种野心。。。” “那就如此吧，也好让大王明白西面的野心！”此时的辛旽也不由的冷笑。他自己当然也并不相信那本书上的所有内容。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西面一定是对恭愍王有所不满了。这才出言恫吓与敲打。至于什么真正的高丽改土归流重建行省之类，辛旽是不信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重建汉四郡。整个高丽王朝重新迁都到东南当初曾经龙兴的地方。而自己，怎么算也是最佳的代理人人选之一。真正的统治几百万根本没有认同感的异己民众？这对任何一个君权国家甚至是君权大国来说看起来都是一个根本没有好处而且成本与风险巨大的事情。 就这样，在新朝元年春节彻底过去之后，出访新朝的使节也从开京出发了。准备去探一探这个让人有些惊异与神秘政权的口风。 之所以说这个新朝对于前来的高丽来说有些神秘，一是因为崛起过程太过迅速和诡异。二是按照得到的消息。这个王朝没有选择应天、燕京、又或者是长安洛阳一类的地方为都城，而是把都城立在了以前一个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的沙洲岛屿之上。这岛上据说连像样的宫殿与集市也都没有。绝大部分建筑都是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临时搭建起来的，居所连寻常府城的人口规模也都没有。 当然，高丽民风尚武，军人出身的人不少。还是有很多人猜测，这可能是打算保持中央武力的一种办法罢了。不过这样做，似乎也显得太有魄力了一些。 高丽王朝的使团抵达崇明岛的时候，二月早春已经来临。虽然还有西南的不少地方依旧在清剿与收尾工作当中。但是增援潮州、海南、广西、湖广等几处乱子比较大地方的近卫军数千新军也都逐渐回师。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崇明岛上的两三千职业军工匠人还有已经能够成为熟练帮工的数千近卫军留守人员也没有闲着。整个崇明岛的核心武力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加强，更重要的是，新军国防军也开始有很大程度上的扩充，以经受过不少战争锻炼的归回骨干为核心，五万人左右的机动力量重新建立起来。除了平均每个基层中队配备两门百斤青铜轻炮之外，还配备了更适合山地作战的两门百斤臼，整个五万人的新军国防军中央机动纵队拥有的各种轻炮也达到了千门左右的规模。因为大多是标准的青铜火器，没有采用钢膛或者包钢技术，因此这些军火的生产也没有占用岛上的多少资源。 此时的张小磊也已经开始决定提前展开一次规模较大的军事行动以便彻底解决朝鲜半岛和东瀛问题了。听到了一些风声的邓敏等人也因此并没有因为春天的来临而显得多么高兴。对然对于新朝主力的作战能力，就算是一些局外人此时也有了相当的自信和了解。不会认为远征高丽或东瀛等地会遇到多少打不赢的问题。可高丽毕竟不同于潮州府或者海南那些地方，多多少少也是一个百万户上下的大国，战时旷日持久或久拖不决的可能是存在的。 张小磊却是对此的信心更多一些，并不仅仅是因为早春以来各地的捷报，也包括在这之前近卫军主力和新成立的新军部队炮手们的表现让张小磊确信就算彻底吃掉高丽、至少占据半个东瀛的目标不是那么容易的能够轻易达到。给予对手一次导致其无法还手袭扰的重创还是能够做到的。 迎接恭愍王派遣而来的高丽使者的时候，也恰恰就是在大军开始在崇明岛上集结，准备新朝元年一次立威性质的远征的前夕。 虽然之前并没有像国内的很多人那样对新军主力的战斗力从何而来有比较清晰的认识，对于岛上那些有些奇怪的兵源和兵种，前来的高丽使者也看不懂门道。不过面对似乎是意在示威的远征还是礼节性的说道：“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听闻新朝军威更古未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小磊此时则直言不讳的笑道：“可惜此时还不得轻闲，大军又要出征了。。。” 第209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敢问大军可要远征何方？这次来使之前，恭愍王就已经曾经说过：如果大军想要远征安南或者东瀛，又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我国愿意派兵相助，并且不谋求任何土地和好处。。。”从高丽前来的使者虽然心中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似乎猜测到什么，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张小磊此时也没有讳言：“临近春夏，安南多瘴疠。医药准备方面感觉还不太周全。因此打算今年或者明年入冬时节或者旱季到来的时候再进行南方行动。东瀛并非大国，但估测人口超过二百万户，而且政权对立、民风尚武。这一次虽然我军也打算对东瀛展开行动，但想来未必能尽全功，能够占据关西、九州、石见地区那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既然如此，我高丽愿派军虽大军征讨。东瀛西面的诸藩，不止三岛一处，其他也经常袭扰窜犯我高丽还有天朝。此时正当。。。” 就在这位高丽来使的心开始稍稍放下来的时候，张小磊终究开门见山的补充道：“我也无需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一次大军出征。目标是彻底消化高丽整个半岛，连全罗道等地也包括在内。彻底清除高丽八道上一切不配改土归流的各阶层。不配合包括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及其行动，还有不检举敌对势力、不协助我军高丽当地民众。。。” 这样口气极大、极具有挑衅性的话语被张小磊轻描淡写讲出来的时候似乎无形之中透着一种强横和诡异，这让此时前来的高丽使团诸人在目瞪口呆的同时仍然保有一种幻想：这会不会仅仅是一种恫吓？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又在默许下低声商议了许久，前来的高丽使团的代表才在张小磊面前看似坦然的说道：“新朝大军天下无敌众所周知。可是我听闻并非新朝所有军队都有闻名天下的近卫军那样强度大，在平地野战或许是战无不胜的。然而我高丽多山地，民众又善射。投射兵在地形加持还有国难当头的团结一心之下，若要消灭我高丽几十万大军上百万人口，绝对可以让新朝在数年的时间内被牵制在战事之中。如果这个时候东瀛乃至北元残部。。。” 张小磊还是很耐心的听完了那名高丽使者看似胸有成竹的回应，但最后仍然只是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不过高丽八道上下是否拥有全民战死的觉悟还有你所说的那种战斗力。我军的真正实力是否仅仅如你所描述的那样，还有待检验。这样吧：这一次你不必回去了。为了最大限度的达到作战行动的突然性，先随我大军从水路开赴开京吧。。。”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前来的高丽使团中有人听到这样的话打算光明正大的用中原官话痛骂一番，可是到最后还是低低的用高丽方言低声的自言自语道。毕竟，高丽不是李氏朝鲜，不讲文人士大夫那一套，更多的还是现实主义的哲学精神。 听到这样的话，前来的高丽使者也只能表现出看似有些遗憾却稍稍有点儿骨气的态度：“既然圣主心意已决，我等也就无需多说什么了。不过要是之后战事遇到困难，新朝圣主改变了主意，或许还会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 “也许吧！如果你们高丽的军力强大到让我军也难以征服的地步，那理所当然应该得到尊重。。。”张小磊笑道。 就这样，在来访的高丽使团到达不久，张小磊就下定了决心提前几天开拔，为了避免夜场梦多和最大限度的打到突袭效果。出征的大军在沿着海路逼近胶东半岛之后也将分三路出发。一路直取开京及其附近，主要由五千左右的核心近卫军及三个军的一万五千名新军国防军远征军组成。另外两路则由各两千左右的核心近卫军乃至一万名新军国防军远征军组成。还有三个军的预备队将在随后增援到辽东一带，以新军国防军总共六个军三万人的强大压力防御边防，占领朝鲜半岛北部蜂腰一代的交通要道。防止残敌在无奈的情况下向北逃窜。 按照张小磊的理解和这两年来通过一些消息渠道的印证，朝鲜半岛的本质应该同后世的大致格局想去不太远：庆尚道是高丽王朝的发源地，前百济政权的全罗岛、还有中部的京畿道是朝鲜半岛政权在农业与人口乃至政治上都最为富庶的地方。北朝鲜在现代以自己不能解决粮食问题著称，古代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农业上比较富裕的地方。毕竟，在类似华北甚至太行山那样的地方种水稻可是门技术活。而北方作物和水稻的产量差别即便在古时候的中国也很明显了。更何况考虑到东瀛这个不稳定音速，因此张小磊决定把重心放在南方。 在几乎与船队启程同步的时候，专门由人力螺旋桨小船构成的能够保持比较高速度在海上航行的赛艇小船也提前出发，准备在主力船团抵达开京之前传信燕京与北方，给高句丽北部边防尽可能更大的压力，至少牵制住其北方兵力。 获取大半个天下还有东南大部分资源之后大量的民船能够被征集和利用，暂时也有了从水路出兵五六万兵力规模远征高丽的能力。 春天的时候，长江口以北的海域海况已经渐渐好转，虽然还没有到最有利于航行的时候，可是对于经历过水路航行严峻考验和最基本水训的人来说已经并不算是太大问题了。如果在过去的条件下，一两个月甚至还不到的水训根本无法让大军正常的在水上有效的展开水战。可是在火器作战与人力螺旋桨的时代，很多过去看起来的难题也都迎刃而解了很多。 为了达成最大限度的突然性，数百艘船只是在夜间才开始陆陆续续在灯火船的指引之下在崇明岛集结，黎明的时候包括张小磊在内的数以万计的大军才踏上了海路远征的征途。 第210章 突袭登陆 数万人规模的大军集结还有水路远征，终究不可能彻底的保密。尤其是当高丽已经开始有所警惕这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而非像以前那样漠不关心的时候。就在船队刚刚集结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几艘伪装成渔船的小船就乘风破浪的全速向开京的方向回师了。还有一些在沿海乃至海上负责警讯的船只，也在张小磊所率领的主力船队出发后不久就向开京一带回程准备报告新朝大军的动向。 然而，这些逆风航行技术也都没有完全熟练的小船们在航行速度上完全无法和装备着人力螺旋桨的近卫军主力船团相提并论。为了取得最大限度的突袭效果，在安装了人力螺旋桨的船只还并不十分普及的时候，一共一百五十艘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装置的大船中其中的百艘左右被集中的用于张小磊所率领的先锋军，也就是由一个军的近卫军主力、一个军的新军国防军精锐联合组成的先遣船队。 同时，为了防止船队在几十里外靠岸的过程中就被负责海防的敌军发现，在临近开京一带并确定了大致方向的时候还在距离海岸百余里的距离之外停播了半个白天，直到夜晚的时候才展开全速前进。 为了有效在凌晨黎明时分顺利的在正确的位置上登陆。先遣船团登陆之前首先由吃水更浅但携带者不少简单拖拽测量装置的小船在夜间逼近开京临近地区的沿岸展开侦查，并有效的引导主力船团在合适的位置上登陆。 充分的准备还先遣主力船团的大多数船只都准备了可以让船上的人在距离岸边十丈左右距离上就可以直接展开下船登陆的竹杆与木板制作而成的登陆板。 所有的这种种比较周密的准备，再加上的独特的时代环境，让很可能遇到各种问题的夜间登陆还算比较顺利的就在船队出发七天之后的京畿道一带的沿海有效的展开了。 趁夜在临近开京一带沿海平原登陆主力部队在登陆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连夜行军。为了有效的在夜间确认方向，也抄掠了不少当地人家并进行威逼利诱的审讯核对，很快就按照正确的方向让兵锋直逼开京。 自古以来，北方都一直是朝鲜半岛政权防备的重点。不论是隋唐还是辽国或者蒙古那些北方少数民族，哪个对朝鲜半岛上的政权来说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多年前红巾军入侵高丽开京一带才让很多人明白在这个时代，京畿道一带面对海上的威胁也是不安全的了。也就是从那时候以来从开京城内到周边至少时刻云集着至少十万左右还算像样的大军驻防，准备随时应对海面上可能的危险。在临近的沿海还有不少地方也都有很多常备用于警戒的据点与烽火台。 因此，海上可能的巨寇入侵并且直奔开京而来的消息还是在临近凌晨的时候传到了开京城一代。只不过这些消息真的惊动了高丽王朝的上层并让高丽王朝的上层不得不召开军议商讨对策的时候，天亮时分新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登陆入侵而来的敌寇已经兵分四路将开京。 这两来不少让人震惊的消息已经让整个高丽的上层都开始直到西面那个刚刚崛起的新朝拥有着怎样显赫的武功，战力是多么的强大。因此此时的恭愍王也完全不敢轻视这种消息。也开始询问一些关键信息：“这一次他们来了多少人？” 负责实际事物的辛旽对次得到的消息则更确切一些：“不必忧虑，这一次他们跨海而来的兵力也就万人不到的样子。而且从城头上传来的消息说：这万人左右的队伍中还有不少是童兵。就算其余那数千人是能够以一当十的真正精兵。如今开京附近的拥有的十万大军只要不过度的轻敌冒险而出，应该也完全能够等到增援的力量来援。那时候或许我们终究可以突围。。。” 不过此时的开京面积虽然不算很大，也是一处城池连绵十数里，同中原一般省城的府城差不多大，实际人口将近二十万上下的大城。这样的大城按理来说至少需要数万大军才有可能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仅仅不过万人上下想对拥有十万军队、包括军队在内二十万人口，还有不少高丽真正的精锐主力的开京构成足够形成围攻的优势？除非来的那些人都是职业武士才有可能。不过按照道理来说，那崛起不过两年左右的新军似乎根本没有道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近万极限水平的精锐。。。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的炮声似乎如同远处的雷雨一般的感觉传到了宫中众人的耳中。开京的面积并不算很大，宫中距离城头也不过两三里左右的距离。因此即便是轻炮展开的火力也能隐隐的听的十分清洗。 “这不像是雷雨声，难不成，那些人已经开始攻城了？”此时的辛旽可不敢亲自濒临城头去督战，只得差遣几名心腹将领去城头查看情况。恭愍王多少还是有些魄力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去，那我带着亲信去城头看一看吧！我倒要看看，那些传说中出神入化战无不胜的新朝大军究竟是怎样厉害的。。。” 听到这种有些二的话，辛旽当然不打算反对，不过依旧似乎假仁假义的说道：“听说那崇明岛武装的炮火与火器格外犀利，大王可要小心啊。最好不要大张旗鼓或者太过明显。。。” “这个我当然清楚。。。” 恭愍王在率领亲信刚刚出宫的时候，就碰上了混乱的溃逃着。还见到不少人血泊四溅的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恭愍王刚刚有些奇怪的惊叹道。就见身边的护卫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间不顾礼数的扑了过来。猛烈的一阵弹雨从空中落下，在狭小宫中的砖石之间砸出一片片横飞的石屑。 这时候恭愍王才明白：当对方开始围城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勈火器威胁到整个开城的任何一处位置了。 第211章 破开京 开京城外，经历了漫长的水路航行还有一整夜的本息，新军先遣队的官兵们已经十分疲惫。如果在过去，诸如古代战争一般的情况下这么用兵纯粹就是取死之道。不过火器的有效而成熟的应用，还有先遣队的官兵们本身不论孩子还是少年都是在体能上有一定优选，也经历了不少行军锻炼的人，还是让整个队伍在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包围了开京之后仍然能够还算正常的展开火力。 跟随队伍突击的火炮并不算是太多，主要是一些比较轻便的轻炮。五千人左右的新军国防军第一军二十五个中队配备大概五十门炮还有四千发左右的各种炮弹。没有多少马匹来的及伴随的情况下，炮弹的携带量相比正常标准也大幅度的减少了。因此在开炮的时候，负责各炮兵分队的炮长们也格外认真。在天色亮起来有一定时间的时候，携带者体重仅有成人三分之一重量的儿童炮兵侦查员们的热气球也开始渐渐的出现在天空之中，不断的为城下的炮兵提供着校射信息。让炮火的开火越来越准确起来。就算守军并不是十分密集的增援布置在连绵十几里的城头之上，也几乎可以做到平均每一次开火都让少则两名多则四名高丽王朝的官兵身影在猛烈的霰弹轰击之下被打倒在地。除了临近城头的士兵群，城头纵深内不过两三里距离的开京宫城当然也在炮火威胁的范围之内。 差不多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内的炮击打出的三千发上下的各种炮弹杀伤了万余名守军之后，城头之上的多处地方的守军就已经呈现瓦解的状态了。根本没有大股的守军敢于集结起来。也就在空中那热气球侦查的支持和引导之下，攻占城头的行动也迅速展开了。 张小磊所率领的很多核心炮手们和以前近卫营战斗群的“老兵”们都经历过应天府攻坚战。而且还是两次攻坚战，还经历过攻打燕京的战斗。同率领并不算很多的兵力进攻那些周长能有数十里的中原王朝全国性甚至是此时代的世界性大城相比。第一次率领足够的力量认真的攻打这种如同府城差不多大的城池，很多在过去的攻坚战感觉到的难处都不存在了，似乎就像率领部队进行演习一样得心应手。 近卫军的多是人是年纪并不算有多大的儿童，还可以操作威力巨大可后坐力并不算有多大的套筒无后座力武器还带来一个效果就是在登城的时候可以更加轻松的依靠一名士兵利用竹竿就能轻松的把近卫军大部分主力官兵在很短的时间内送到那并不算高大的城墙之上。 仍然有一些比较勇敢顽强并且躲藏在城垛之内的高丽士兵准备打算顽抗。可是因为登城的突破口大多放在了城角窝弹区之内，在登城之处方圆几十米的范围之内绝大部分守军都在猛烈的交叉霰弹火力的清洗之下在登城之前被清洗的一干二净，就连企图再内城打算时刻用标枪和弓箭进行顽抗的不少士兵也在沿着城墙的侧射之下损失不少。 当然，在近卫军主力开始在开京的四角之上都攻上了城头的时候，见到所谓的“先登”不过是些身高未必有城垛最矮处高的孩子们，守军被重创的士气也开始恢复了不少。越来越多的人打算从四面八方云集过来准备展开反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密集铳炮声伴随着横飞的血肉与弹雨彻底的粉碎了不少人的幻想。哪怕仅仅是一个分队不过二十人上下的近卫军小队，似乎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展开了六十次猛烈的开火射击，在短时间内就杀伤超过一二百人左右的进攻力量，让任何打算蜂拥返朴而来的守军都面临严重的打击。利用从城头下不断送上来的早已填装好弹药的十斤钢膛臼铳，并配合城下炮火在引导下的有效支持。四角方向上先登的近卫军官兵很快就控制住了面积不算小的一处控制区。 攻上城头的兵力越来越多并且可以有效压制内城方向上抛射而来的弓手与投石机的时候，整个开京四周城头上的争夺战也差不多开始落幕了。 因为很多少年都参加过之前中原内地的不少作战，两相比较之下，或许以为大多数都是兵民比很高情况下的动员兵的缘故。如果论披甲率和防护水平，高丽王朝军队逊色于北明乃至东南大周政权那些对手不少。可是战斗的韧性却似乎强上很多，有不少射术十分突出而且战斗经验似乎也很丰富的人利用有效的掩蔽还是给攻城的队伍多少带来了不少麻烦。 可以想见：一个有着春秋战国时代一大国的动员能力，还拥有很大地利加成的国家，就算是一些比较强势的中原王朝或者北方少数民族王朝想要有效的威胁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这一切对于拥有庞大火力能力还有着空中侦察热气球助威的情况下，一切都显得有些不同了。 当那些百斤轻炮和臼炮开始部署到城头之上，开始对开城宫城执行猛烈的压制打击。城头上的近卫军官兵可以直接以威力巨大的实心弹瞄准城内开轰的的时候。在横飞的弹雨还有从砖瓦房上掉落的碎片的威胁之下，从辛旽到恭愍王都感觉似乎已经出身绝望之中。 “看着样子，我们投降吧。那些拥有天空中天神助阵。火器之猛烈几乎人人如同携带床弩一般的强敌是绝对不可能力敌的。。。”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恭愍王身边的一些亲信也开始动摇起来。 “不能，如果我们投降了。整个高丽对入侵的抵抗就可能打很多折扣，我们就有可能被人利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准备投降的辛旽开始直接率领亲信部队一面高举义旗反水进攻王城还有开京内的其他守军，一面联系已经攻占了大部分城头的强敌。在得到开京内有人反水的确切消息之后，张小磊的心也终究大定下来。 第212章 中部攻略 张小磊率领的万余人左右的轻兵部队如果打算用快速硬打的办法，就想在燕京作战的时候那样当然也有能力解决开京一带的守军，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那样做面对多少还算是有一些韧性的对手，还是有可能遭受到几百人规模的伤亡，数十人以上的战死。这超过了张小磊心理上的底线，因此多采取用火力打击和热气球有效威慑的办法，在六千多发炮弹、数万支六石到九石杠杆开弩器强弩弩箭还有两万发以上十斤无后座力钢膛火铳弹丸的威胁之下。整个开京的守军大概有三万人左右在作战中被杀伤，还有数千人死于内部辛旽临时策动的变乱。就这样，在还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内。这座拥有十万以上大军守备的高丽王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万余人左右先遣兵力所拿下了。 整个作战，也就在夺取城头的过程中有五名近卫军的孩子还有四名新军国防军少年在守军箭支与标枪乃至部署在城内犄角处的一些投石机发射的火力而战死，接近四十人上下负伤，相比近万人的队伍也算是微乎其微了。每一名伤员也都因此得到了更充分的照顾，死亡率也比正常时候减轻了很多。 战斗渐渐平息下来之后，整个开京投降和被俘的五万缴械后的士兵，还有超过万人的达官贵族被集中的关押在了宫城之内。反水投诚的辛旽等人所率领的队伍也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就压下了破城之时城内一些暴乱的躁动。 “新朝大军所向无敌！可惜那恭愍王还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然绝不会让大军花费半天的时间乃至不少的功夫才拿下开京。。。”接受完多少有些屈辱检查的辛旽对张小磊笑着说道。 张小磊反思过去自己说过的一些话，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意气用事，不管自己最终目的是什么，在取得全面胜利的过程中还是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可能的麻烦比较好。因此也出言安慰道：“你放心，能够在我军攻城的时候深明大义的率领亲信反水，并且在我军取得胜势的时候将城内的乱子尽可能的压了下去，还是帮了我军很大的忙的，我军也不会将你等同那些负隅顽抗因而在战斗中被俘的人。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处理一些战场吧。毕竟不是冬天的时候，城里城头之上的那些死尸如果不及时处理，还是有可能带来不少的乱子。。。” “圣主的吩咐，在下一定照办。。。只是这些应该用不了太多的人手，不知道圣主可还需要什么其他方面帮忙的没有。。。” 张小磊思考片刻之后说道：“京畿一带终究是重地，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其他各道也会得到消息。我军还要继续增兵征战其他地方。我想，开京之中应该还是有不少可以堪用的马匹吧？马匹大概能有多少？有没有一个大致的数量？” “啊。。马匹啊，托蒙古人的福，当初被征的时候还是缴获都不少的马匹。整个开京就算有一些马匹损失，也绝对不会少于万匹，如果包括周边的一些地方那应该就更多了。。。” 可是在检查那些搜集来的马匹的时候张小磊才突然发现，虽然整个开京城中的一万几千匹搜集起来的成年马大多数都勉强可以用，但也仅仅是勉强可以用而已。有马蹄铁并且体质还不算太差，也比较听话的马匹最终仅仅只有四千匹左右。 当然，即便是这四千匹马乃至配套的一千几百辆马车当然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登陆部队的用马需求了。张小磊并不信任那些开京中的马夫。这一次跟随先遣部队而来的新军也有不少专门的马夫和匠人，算是勉强可以利用这些缴获过来的物资了。 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比先遣的登陆部队稍完一些抵达的新军国防军登陆部队也开始陆续从在登陆之后抵达开京，万余人的增援部队抵达之后，控制整个开京并看押城内的俘虏也开始有了足够的力量。在拥有了必要的马匹和车辆等运输工具之后，越来越多的武器弹药也开始源源不断的从登陆场向开京开始转运过来。整个开京地区的兵力也在突袭行动展开的一昼夜之后达到了包括五千左右的近卫军主力在内大概两万人左右的规模。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也毫不犹豫的率领万余人左右的人马兵分多路，一路以主力向高丽开道南方重城重地展开进攻，兵力以五千左右近卫军主力为绝对核心力量。其他五千人则分为五个大队战斗群向朔方道、河南道、中原道等地展开扫荡进攻。 海上而来的新朝强军突袭开京的消息伴随着投靠过来的辛旽等人在张小磊的授意下向各地的传信，也迅速的引起了各地的震动。 同李朝不一样的时候，此时的高丽还算有着比较完备的动员体系，四五百万上下的实际人口还是让各道都随时可以如同很多南方大族控制的府县那样随时可以动员出超过万人甚至几万人左右现役兵力乃至后备义军同入侵而来的中路新军在各个方向上爆发了冲突。 如果说两年来的不少交战让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开始见识到新军核心精锐真正的实力的话。此时除了开京的一些上层，还有高丽东南等地少数见识过当年张小磊等人率军征讨三岛倭寇的一些人，绝大多数地方的基层武人乃至地方豪强仅仅是听说到西面一些改朝换代和政局变换的风声。对新军主力真正实力的强大毫无认识。 相比当初声势浩大的红巾军入侵，仅仅几千人甚至一千人一股的力量，当然无法震慑住各道的豪强。然而这也决定了一边倒的作战开始在整个高丽中部的各个地方爆发了，数以万计临时动员起来的武装在猛烈的火力之下，往往在来不及溃败的情况下就遭到了歼灭性的打击。人力热气球的广泛应用还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当地武装所能够利用的地利优势。 第213章 崔荣 同样是从水路出发的南路兵力，同某种程度上说完全不逊色于中央方向上登陆的力量多少。分别再半岛西南与东南方向上展开登陆的力量在开京沦陷后的当夜还有次夜，也分别上岸了。 高丽中部黄海方向上的登陆是一条相对安全的水上通道，海浪余风暴风险并不是很大，而且迷航的可能性很小。然而在对马海峡附近的高丽西南和东南方向上的登陆却要谨慎的多。主要采取集中上岸、分兵攻略的办法。 在张小磊看来，对于拥有足够作战能力的包括了近卫军核心主力的新军国防军力量来说，千人规模左右的战斗群就足够应付各种情况了，在必要的情况下以中队为核心的作战也没有什么。能不能在战场上面对高丽军队大赢不是问题。如何“多快好省”的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平定高丽各地，给予当地地方上一切不服的统治层以最为沉重的打击甚至根除才是问题。 因此在南路登陆两路大军上岸之后，就迅速的分成总共四十个营左右的战斗群开始按照简单地图上早就已经规划好的分区展开了各地的清剿作战。 此时的高丽名将崔荣已经被贬斥到了南方，不过同历史上不同的是到是没有被一撸到底，手中还是多少有一些备倭的兵权。对新朝方向的动向多少有些关注的崔荣知道在确定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倭寇而是西边刚刚崛起的新朝前来的大军的情况下。尽管派出去的探子查探到登陆的兵力并不算太多，只有各一万人有余的力量，可是却也明白。那绝不是自己手头总共两万人上下的正规兵力，连同动员力量也不会超过五万人的机动力量可以硬碰硬的去打的。 当登陆的强敌狂妄的展开毫无顾忌的四处攻略之后，崔荣则觉得战机在对手的狂妄之下已经到来了。 在尚东道的“南京”也就是后来的庆尚道，高丽王朝的发源地之一。在当地民众和大族密切的协助和配合下，崔融集中起三万左右的大军对刚刚破城和清洗之后的一支一千二百人左右规模的新军国防军力量展开了迅猛的凌晨伏击，很短时间内就靠集中起来的精锐弓箭手杀伤了上百人。这也是营战斗群规模的新军主力所遭受到的最大损失了。， 可是随后那强敌展开的反击则让崔荣也感觉到了震惊。知道对方火器和强弩的犀利，准备了不少厚重盾牌的高丽大军突然发现，即便是那种重量比最重的铠甲还有重，甚至包了铁皮的盾牌往往也挡不住那些威力似乎如同小型床弩一般、战斗射速还很快的强弩。 在六石强弩射出的四五百焦耳强弩的攒射之下，尽管遭遇伏击最初的慌乱导致命中率大为下降，仅仅应急性质的开火也杀伤了四五百人。临时近卫连的二百个看起来似乎仅仅是来实习和战时锻炼模样的孩子们则打出了更为恐怖的火力。那些十斤包钢臼铳打出来猛烈弹丸就算是面对抗着重型盾牌的队伍也往往能穿透后重创一人，形成的跳弹则可以至少在人群中杀伤两到三人。 几乎是在仓促之间短时间内的猛烈还击，就让进攻的队伍遭受了一千五百人以上的伤亡损失，还是战死和重伤率非常高，被命中就几乎意味着丧失战斗力一般的重创。 猛烈的火力还有在这火力之下接连不断倒下的敌人，乃至蜂拥而至的数以万计的敌军的攻势开始得到遏制，还是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队伍最一开始的压力。至少十门轻型野战炮和十门臼炮开始展开了火力。那炮弹打出来的威力并不算大，可以说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约工时成本省却了包钢和钢膛的步骤，仅仅是运用的黑火药水平还在严格的制造与保管要求之下远超这个时代的一般标准罢了。可即便是如此，也给崔荣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如同冰雹一般袭来的猛烈铅弹接连不断的在山谷的人群中打出一朵朵血花。二十多炮的几乎每一轮开火都让早就有所防护准备的大军在弹雨中遭受少则百人多则二百人的伤亡损失，短短数分钟内的对持就让三万左右的大军死伤数以千。整个队伍的士气也从一开始的同仇敌汽变得渐渐萎靡下来。 面对这么强的对手，崔荣终究没有敢于恋战。而是果断的在整个大军还没有在火力之下崩溃的时候迅速分批下令让队伍转移并最终从战场上相对安全的撤退下来。 损兵折将的一仗也让不少手下的亲信丧失其信心来。崔荣此时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战败很有可能并不是自己的运气不好，碰上了登陆敌军中最为精锐的力量。很有可能登陆的每一股强敌都会是如此的难缠。 可是此时的崔荣却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相信，那新朝远道而来的每一支力量都有刚才之前那样强大？就算是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抗争的希望。那些强敌却强，我们就越是要同那些精锐血拼到底。只是下一次诸位应该记住：在给予敌军先发制人的打击之后，大军尽可能的迅速撤退，不要给敌军的炮火大量杀伤我们机会，说不定有希望给予四处扫荡的强敌以真正的威慑。那样，至少那些强敌就不敢轻易分兵开来祸害四方了。。。” 崔荣的话在少数对崔荣比较了解的人看来只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而已，然而那敌军的强大仍然让不少人丧失了信心，至少上万名被打的丧失了勇气的队伍离开了。当然在崔荣的宣传和欺骗之下又有不少没有见识过新军远征部队的动员力量加入了进来。整个队伍重新扩大了到三万人以上。 只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让崔荣再也不敢率领这么多的人去猪突火力强悍的对手了。他改变了策略，从中挑选了相对比较精锐的七八千人，其中包括两三千人左右不管骑术好坏勉强可以算的上是会骑马的人，其余的人则以车盾武装起来，准备进行一次针锋相对的决战。 第214章 无力回天 登陆新军在各地的清洗和抄掠在表面上让崔荣所面临的形势似乎越发有利起来，国恨家仇或者失去家园田地之后的生存冬季，让曾经遭受重创的崔融所部拥有的力量一下增加到了五万人以上，堪战的骑兵马队和新组建起来的车兵也终于超过了两千两车和六千匹马的规模，这也让大军开始有了更多的机动力量。 知道这个时候，在崔荣的心中其实还保有着一种侥幸，那就是登陆的新军部队未必都像之前一样强，也许再选择一次战机就会遇到比较弱的对手？ 这一次，崔荣没有选择在白天硬攻一个集结起来的营战斗群，而是去攻打据说是四处抄掠和清洗之后刚刚聚集在一起的一处新朝大军据点。 那据点其实原本不过是个很寻常的小村落罢了，只不过按照新军作战的条例与习惯，经常在自然村级别的小村庄集中看押村中的村民之后就地展开休整和防护。并且也还注意到了前后半夜的分批轮岗执勤。 就在刚刚执行了一整天的清洗与扫荡作战之后整个队伍都显得有些疲惫，至少超过一半的人正在睡梦中的时候，火光接连不断的从天而将。几千名集中起来的弓手们用寻常的四五斗猎弓发射如同投矛发射器发射的投矛一般重量的火箭，在雨点般的火箭之下，整个小小自然村的村庄彻底的被点燃了。 看起来着一次突袭行动还算是成功的，只不过竟然没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士兵从火光中逃出，还是让崔荣觉得多少有些诡异。因此他没有让释放火箭的弓弩手停下来，还选择让早有准备的上风处的车辆点燃车上运载的毒烟和烟雾。火攻、箭雨、烟攻持续了很长时间之后崔荣才谨慎的让一些资源行动的精锐执行查探敌情的人物，看看在这几轮突袭打击之下那据点之内的强敌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样儿的打击。 崔荣的这个决定还是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灾难，就在数以百计的身影刚刚暴露在火光之中的时候，沉闷的铳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虽然这些人早有准备的携带了盾牌，可在密集如雨一般的轻霰弹火力打击之下还是有人接连不断的倒下负伤，更有人被威力巨大的杠杆强弩射出的弩箭彻底打穿，数百名试探的队伍在丢下了上百具尸体之后不得不退了回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并不愿意长期对峙的崔荣选择了立即组织进攻。近战骑兵在黑夜里以比较分散的队形接连不断展开冲击。每一次冲击的骑兵马队不过多个方向的数十骑左右，一轮遭遇重创之后就再换一轮。 再以骑兵牵制守军力量的同时，以车盾为掩护的队伍也很快逼近到了距离那暴露出来的强敌阵地很近的距离上。为了避免炮火侧射可能产生的危害，还尽可能的采取同时接近的办法。 然而就在进攻的高丽武装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似乎要彻底突破小村庄外围的阵地的时候，猛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在小村落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数以万计的轻重霰弹还有石块从各个方向上沿着村落外围的环形方向接连不断的扫荡着。再一次显露出来的爆破攻击防御方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进攻的高丽车兵骑兵至少千余人的伤亡损失。环形阵地内的守军也展开了反扑，彻底击溃了在夜间展开围攻的高丽武装。上千两车，数以千计的马匹也就在这一次夜袭中损失了。 崔荣相信，在这次夜袭中尽管似乎守军好像在有准备一般，但也绝对不会是零伤亡。仅仅凭借自己的感觉，似乎夜间的守军就比之前遇到的那个营战斗群要稍稍弱上一些。 不过这一仗，也开始让崔荣开始更深刻的了解了这支强悍的武装，乃至为什么鼎立的中原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彻底的改朝换代了。 那跨海而来的对手强悍的当然不仅仅是出人意料威力、准确度、还有射速的火器，更包括时时刻刻的敌情意识乃至随时随地缜密而且出人意料的准备。 在接连不断的展开两次袭击之后，崔荣所面临的危机也很快的到来了。虽然有着当地民众的支持，可是在拥有侦查热气球协助的新军国防军各营战斗群的侦查之下崔荣所率领的主力还是逐渐的暴露在了高丽中南部的群山之中。毕竟要以此时仅仅相当于中原内地一个省，还是省内并不是很富饶的地方，几万大军带来的给养需求让大军不可能在一地停留太长时间。完成了基本的震慑清洗任务之后的二十多个营战斗群在攻略中缴获并利用越来越多的马匹资源后也开始对崔荣所率领的数万人马展开了清剿。 早春时节还有些寒冷的大山中，化整为零的多处外围营地的警讯让崔荣也明白大军生死存亡的时候终究到来了。如同新军主力部队的很多作战行动一样，突袭不是在夜间展开，而是在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才展开的，以避免对手可能利用夜间溃散转移。 数以万计的大军在拼命突围的情况终究还是以上万人的代价在一个营战斗群的方向上达成了突破，但很快就面临越来越多的马队追赶过来的围剿。朝鲜当地征集起来的马匹就算经过专门的挑选质量也并不算有多高，可还是能够短距离的携带一名骑手和一个孩子的同时再携带上几支能够发射轻霰弹的包钢无后座力发射筒。这让马队在追击的过程中也能打出恐怖而令人胆寒的火力，上千名围拢过来的骑兵的追击之下，再次遭受了上万人损失的崔荣所率领的大军终于面临彻底的崩溃了。 多次与新军国防军营战斗群的交锋让很多人都开始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无力回天的无望战斗。就算取得几次像样的胜利，歼灭性打击对方几个中队战斗群或对手营战斗群带来几次不能伤筋动骨的打击也改变不了大势。 第215章 卧榻之地 崔荣当年虽然应北元之邀在同北方起义的红巾军的战斗中屡战屡胜，可是在面对强了不知几个层次的强敌时，虽然有着本土民众的在情报和后勤上的鼎立的支持，可终究仅仅坚持了不过半个月就终究面临败亡的命运。在逐渐消灭了高丽境内中南部的高丽万人以上的重兵集团和比较大的据点之后，各营战斗群开始分散以中队战斗群展开行动。在方圆不过二百到四百公里的范围内，二百多个以中队战斗群展开行动清剿部队很快就彻底压垮了当地为数已经并不算太多的抵抗力量。在任意两个中队战斗群的距离明显比一个白天的行军距离还要近的情况下，除了零星隐藏在山林密林之中，类似森林兄弟式的游击队，大兵部当地武装起来的队伍也都最终败亡或者妥协了。 四五万机动力量在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清剿中就至少清洗了四十万左右的人口，还有三十多万被俘的人口在押送之下从各道纷纷向开京集中过来。从民间稍微性格强硬一些打算起来反抗的民众，到还有一定抵抗决心的上层，都在这场浩劫中遭到了扫荡。 不到一个月的交战高潮时间内，新军国防军各战斗群也付出了两千人左右的死伤，超过五百人战死。配合作战的数千名近卫军主力也在作战中遭遇到了上百人伤亡，三十多个孩子战死或者伤死。对于习惯了大比例零伤亡消灭对手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虽然绝大多数连队的伤亡都没有到太多恶劣的地步。可也让张小磊看到了面对朝鲜半岛这种多山林、民众的组织水平和动员率乃至民风都远非中原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方。就算在战力上拥有明显的绝对优势，要想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彻底解决问题，不付出相当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在队伍出发的时候，我原本打算在夏季或者说台风的季节到来之前彻底的解决包括东瀛在内的整个东部邻国问题。现在看起来，这个目标至少在今年还不是时候。在今天，我们能够彻底消化掉整个朝鲜半岛就已经是巨大的成就了。”在一次临时军议上，张小磊也觉得自己对可能遇到的抵抗估计的过低。毕竟:平原野战或者光秃的山地进行野战，同多山林的地方进行指在消除对方整个利益集团的清剿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 相比临近王朝末年的高丽，正在人口增长与朝气蓬勃上升期，军事竞争也更多，人口规模还要多上一倍有余，面积多上一倍有余的东瀛展开这样的行动。最低估计也会让队伍遭受六七千规模的伤亡损失。 这还不能机械的计算，因为对手的水平还有可能的表现都是难以预料的。如果新军主力部队在这种快速扫荡的作战方法下有伤亡超过一成逼近两成的可能性。那绝对达成目标的胜利都可能很难保证了。相比之下，以平原为核心，很多地方已经得到开发的安南北部似乎是个更好的对象？毕竟，古代历史上的中原王朝还是曾经将势力范围涉及到半岛乃至安南北部的。 不过，就算张小磊并不介意在轮换中重新展现一下押运那些大量俘虏到开京中的新军部队依旧坚韧的士气。甚至不介意在出发时和此时清点大军的人数，公开一些信息。那位曾经在一个月前就被俘虏的高丽使节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希望。 几万人的大军仅仅遭受了两千左右的死伤，数百左右的战死，这对于古代的绝大多数正规武装来说也是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的损失。 虽然不知道高丽各道此时都是什么样儿的惨状，但只要看看那至少几十万规模的各地口音的俘虏，还是短短一个月就面临这样的局面，也知道了整个高丽现在到了什么样儿的状况。 “我高丽诸道论实际户口也不及中原东部一省，三十分之一而已。地方也算不上富庶，不知道为什么圣主一定要将此地纳入统辖范围之内。难道三千万户人口，方圆数千里之地还不够么？”那名高丽使节当然知道此时自己再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新朝的主意了。但也不准备学什么文天祥，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于此人的问题，张小磊并没有怎样的在意。既然不在意也无所谓，也就不忌讳谈一些这个时代的人们不懂的问题了：“有些地方，或许现在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你们高丽一带的确历史上很少入侵中原。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一种牵制，看起来独立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威胁和害处。可是世上的有些事情往往超过现在人们的想象的。要是我有生之年缔造出来的世界帝国终有一天因为后人的不思进取，逐渐落伍于泰西。又或者是东边东瀛以东未知大陆上的什么别的新生政权。而在那个时代，产生战略威胁也不一定需要地面入侵一种手段。就算是在空中也能够威胁两千里甚至三千里之外的范围。并且在那个时代，中原的东北，蒙古，华北乃至山西一带又是资源上的重地。你说为了避免可能的空中威胁，应不应该将你们，甚至整个东瀛彻底消化成本土？也只有整个东海内外真正成为一地一家，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以后可能给外人的这种机会。这是最重要的目的：卧榻之地，不仅不容他人酣睡，潜在的可能，也要消除掉。 “此外么，我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我中原民众因为多山地割裂，宗族口音很多地方各不相同，再加上人口规模过于庞大之后，最高层很难细节的管理到最低层。故这里的人们自由自在的追求更多一些。做工做事，在很多方面就不如你们高丽甚至东瀛更为认真。当然，市场更大，人口更多，经验技术积累方面更多。人到了成年之后的习惯和价值观改造起来往往是十分破费的。比如说我要让中土的工匠制造出合格的火器。往往要付出重金重利，我想，或许你们这里还有那东瀛之地的人，因为世俗化自由化影响更少，长期组织的影响更多，或许更可改造与利用一些。。。” 第216章 女真仆从 就在针对高丽中南部的行动如火如荼展开的时候，北部的新军国防军也增兵到六个军三万人左右的规模，在新朝的压力下被迫出兵的还有叶赫氏与爱新觉罗氏各三千左右最为精锐的部落武装。 此时新朝军队的威名，就连辽河上游的建州、海西等女真各部也开始传开了。没有让负责统兵的王蒙花费太大的代价，女真各部就同意了无偿出兵的计划。 北元的时候各部同北元，同高丽都有不少矛盾和冲突，自然知道北元与高丽等地的军力规模乃至实力是个什么水平。连那样的庞然大物都在新崛起的新军面前瞬间倒塌，新朝实力的强大是可想而知的。 早春的辽东与鸭绿江一带天气依旧似乎十分寒冷，为了尽可能的多带火力和防具，身上的衣装防寒能力似乎稍稍有些不足的新军官兵各队似乎都有些问题。 “我军的兵力本来就不算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如此分兵，合适么？”建州女真前来负责领兵的头目见到王蒙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分兵六路，觉得有些危险。同高丽人多打交道的女真各部当然知道高丽是一个兵力动员能力很强的大国，而北边一直是其重点，兵力少则五万多则十万。每一路不过几千人马虽说对后勤给养还算有利，在行军携带的口粮都是一些斥候们才会有的高级货色的情况下，哪怕在人口稀薄的高丽北部，也能征集到必要的补充，可这似乎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面对敌军的大军分兵成千人，那或许有些问题。五千人为一路，那就已经足够安全了。同时，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让那高丽边军同我军决战不是？如果我军的兵力过于集中，清剿对方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王蒙这时候自信的说道 “可是人数如果太少。对方就算是拿不下我军，我军也无法在决战中歼灭性的打击那些集中而来的强敌啊？” “单靠我们几千人或许还差点儿火候，但包括你们的话我想足够了。交战的时候，只要你们的骑兵能从侧后不断的袭扰，给敌军督战，让他们在至少半柱香的时间内无法临阵后退，那么我军的作战任务或许就能比较轻松的完成了。。。” 此时建州女真前来的头目不再言语。同时也开始怀疑在兵事上连自己这样一个部落出身的人都没有的人，是怎么当上新军几万人的统帅的，这样一个政权又是怎样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横扫天下的。跟随而来的不少女真精锐也都曾经在一路的同行之中观察过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一同行军的情况下，也避免不了极个别零星矛盾或私下里的约架事情。 在跟随的建州与海西等女真各部看来，这些新军北来的队伍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其正面肉搏的勇气就是连部落里的一些女人都未必敢的上。虽然说战场上的作战并不靠徒手格斗，可要是连没有多少死亡风险的寻常打架都那样娘们不堪，用上其他的武器作战又能有多高的战斗力？很多之前对各部的前途命运感觉到忧虑的女真头目的心也就都宽下了不少。 很显然，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这个刚刚鼎定天下不久的新朝或许有很强战斗力的队伍，但是那些队伍的数量一定不会很多。这些人马都是新建没多久的队伍罢了。是切切实实的“新军”在这种情况下，对辽东辽西女真各部的干涉和管制也必然会更少了。 王蒙所率领的六路人马分兵冒进的消息也很快被此时高丽北部驻防的将领所侦知，或许是畏惧于中南部登陆的新军主力部队摧枯拉朽令人闻风丧胆的架势。或许是打算在打胜一仗后在女真各部的地盘上另立天地。在高丽北方拥兵各三万，总共十万大军的高丽人马不约而同的决定首先配合作战，以六万左右包括精锐核心在内的大部分力量首先吃掉这一次远征而来的一路人马。就算对方的战斗力很强，以十击一获取胜利的希望也应该很大，就算不成功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激烈的战斗在王蒙亲自所率领的最东路军刚刚跨过清川江一带的时候就迅速的爆发了，被跟随而来的建州女真骑兵提早发现的情况下，六万多早就严阵以待的高丽大军主力不得不分两路提前展开进攻。因为随行的女真人对更多打算依靠火器的新军的战斗力并不看好，因此在千人左右的队伍面对数十倍兵力的敌军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当然接连不断的强弩攒射很快就瓦解了想要凭借优势兵力将队伍一股而下的高丽军队。虽然北边集中起来的六个军每一个都不算是经过战争考验最多也最精锐的队伍，但绝大部分步兵也都配备了四五石力量的杠杆开弩器强弩，射出的箭支往往在穿透一名有防护的敌兵之后还能勉强杀伤另外一人。尽管命中率并不是太好，猛烈强弩攒射之下至少给蜂拥而来的敌军两三千人规模的杀伤也在很短时间内就在这并不宽阔山区遏制住了高丽军队的攻势。 此时的女真各部也才开始明白这些打架并不算是很强的新军底气究竟何在，最初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同样纷纷展开了放箭还击。 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皮囊版的气球也开始缓缓的在架起来之后缓缓的升到了天空之中，引来了战场上除了王蒙所率领的新军之外其他不少敌我官兵的惊讶。此时各联队的炮兵也在有效的引导之下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此时北方各新军国防军的炮火配置比海路登陆的主力稍逊一些，但平均每门中队也在增援之后加强到三门轻炮左右。七十五门臼炮每一轮开火都将至少近两万枚轻重霰弹猛烈的轰击到或远或近的敌群之中。短短不过五分钟内十余轮开火之下遭受到严重损失的高丽军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准备向后撤退了。 第217章 剑指通古斯 在建州女真骑兵的袭扰之下，撤退中的高丽大军又有很多被王蒙亲自所率领的新军追上，又遭到了接连不断十数轮炮火弹雨的打击，留下了遍布整个山谷的尸体。也有一些建州女真在协同作战中遭受到火力的零星误伤，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完全超乎想象的火器作战能力。 清点和打扫战场的时候，从强弩到七八十门青铜青铜炮带来的各种杀伤，进攻的高丽军队一共留下了将近两万具尸体。当然，新军国防军毕竟不是近卫军核心主力。火力能力上的欠缺使得还没有能力创造应天城外那些千余人的队伍就能让对方留下数万尸体与伤病的奇迹。多半前来进攻的高丽军队主力不得不选择了向东宁府方向撤退。 王蒙所率领的大军汇通其他几路人马逼近东宁府也就是所谓的柳京、后世的平壤的时候，或许是在有意的安排之下，其他地方的一些高丽北方军队残部也被压缩到了东京府平壤城之中。退下来的五六万高丽守军加上平壤城内原有的两万守军，一下让面积同样并不算很大的平壤城成为了一座拥有七八万比较充裕兵力的据点。 在大军汇聚城下的时候，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各部也都汇合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很多女真各部首领在相互交流之中也才明白：原来这一次新军主力部队出动的六个军六路人马，几乎每一路都拥有那不可思议的杠杆强弩，还有那更加不可思议的如神一般的青铜轻炮。 当然在跟随王蒙等人的建州女真前来的首领看来，其他几路没有打像自己这一路那样的大仗。或许只有自己这一路是那些新朝真正的精锐所在。在潜意识里，很多女真各部跟随而来的人也都不愿意相信三万大军都有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不可思议的能力。 就在这时候，隆隆的炮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在大军刚刚汇集平壤城下的时候，攻城战就开始了。四百多门轻炮被分为八个炮兵集团，分别从两个方向上的接近城墙的延长线并尽可能的展开有效的侧射。在短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之内一万五千枚实心弹与重霰弹的猛烈轰击，看似用于充足兵力而且坚不可摧的平壤城防很快就瓦解了。做为先登和先锋的女真各部用很原始的钩索办法从城的四角攻上城头之后见到的只是接近三万尸体还有爱好的伤兵。很多人被那猛烈的弹丸打的骨断筋折，几乎就没有多少负伤的人看样子能够恢复正常的战斗力。这才了解到，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那一路才是真的最强。这六路人马几乎的每一路都拥有如此恐怖的火力！ 就在北面六路人马扫平了整个高丽北方的障碍的时候，逐渐平定了高丽中南部的各路人马也开始纷纷押送着数以十万计的高丽中上层各种贵族还有俘虏赶往平壤城。朝鲜三大古都，也是沿水或沿海比较海运便利的几大城市。为了最大限度的迁徙高丽各道的民众，最大限度的利用水运效能三处地方也开始成为船舶最为云集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把高丽境内数以万计的显贵甚至是中上层迁徙到山东、江苏等原内地省份。 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军主力在经历过一个多月的作战之后也成功的与王蒙所率领的北路军新军各部会师。包括近万近卫军主力部队在内的六万新朝核心力量齐集平壤北部之后，张小磊也开始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或许，在这一年彻底平定南方、东瀛的时机还不完全成熟。但解决辽东应该是时候了。 从王蒙那里听闻到对建州海西女真各部的一些了解之后，张小磊结合自己的一些看法，也对解决辽东问题有了更为迫切的看法。以前的时候张小磊虽然觉得明朝亡于建州崛起，但那是古代封建王朝的特例。如果自己所建立的新朝最终还是被建州崛起所灭，甚至北方少数民族都能给自己所建立的政权在以后带来一些麻烦？那自己简直就是穿越者之耻了。 可是在对建州女真还有海西女真各部有了更明确的一些了解之后，开始让张小磊更加明确了此时代女真人同之前的不同。如果说前金时代的女真人更像蒙古人一样的非农耕少数民族。那么以建州女真为核心的女真人则融合了农耕民族的相当优点，服从权威而团结向上。内部倾轧虽然也有，但更多表现为大集团的争斗而不是小集团的争斗。再想起后来缅北民地武或者民国时代的不少事，开始让张小磊怀疑：如果自己的运气相当不好，后人太不争气。这个还没有经过改造，仍然保持有效组织体系的建州女真仍然会是一定程度上的威胁。 “如果现在的我军挥师建州还有女真各部，要求你们这些人也如同这些高丽人一样彻底的改土归流。甚至更为严厉：儿童乃至婴儿学我们的话，每户分散到全国各乡安置。你们这些头目和上层如同一统六国的秦国那样安排到崇明岛或者应天府去。你们可否愿意？如果不愿意，我军攻打你们。你觉得：你们建州及海西女真各部能给我军造成多大伤亡损失？能够抵抗多少时间”张小磊依旧平淡之中带着一种狂傲之气的说道。 “这。。。”张小磊的话让前来的女真各部头领都有些胆寒起来。如果说之前觉得还有可能通过种种办法来应付新朝的威胁的话，可是经历了这些作战，底气就有些不足了。 不过这些部落头领们还是习惯了直来直去：“这些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圣主明知这些是我们根本无法答应的条件。。。。” “你们不会算的话，那我粗略的估计一下吧：按照我所了解的冲突纪录来看，你们的表现也就比高丽动员强一些，但人口不及高丽十分之一。我想就算你们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优势，消化掉你们应该不会比这次行动伤亡更多？这一次我们远征高丽的伤亡是两千人，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吧！走，出兵”张小磊口气狂傲的平淡笑道。身边的人当然没有当做是开玩笑，整个大军果然立即开始分兵行动起来。 第218章 建州故地 “你们不讲信义！如果没有信义，你不怕你们的臣民乃至手下都变得势大难制么？” 果然，正如张小磊预料的那样，建州各部，甚至可以说整个女真各部通古斯各部，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比起当年的先辈或者蒙古人来说聪明不少。知道汉人的王朝最在乎的就是一个理字。如果上层有了不讲理的名头进而影响到下面乃至整个社会，那么下面的老百姓也就有可能成为“刁民”而不讲理的。 就是各部自己，其实也很重视用各种道德规范来维持团结，没有南方某些地方的少民在古时候的那种内耗和猎头的习惯。 正如蒙古人入侵大宋，根本不需要什么“七大恨”，打了就是打了，我借道你不配合的名义甚至你就是欠揍就可以。据说成吉思汗甚至还给他根本没有征服的法国某位君主送去一封十分狂傲的信。而建州女真不仅搞“七大恨”来进行政治动员，后来还搞贰臣录，装模作样的反思扬州之屠乃至“清初十大恶政”，颂扬史可法与岳飞，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建州人民永远站在正义一边自省自悟的样子。 “怎么叫没有信义？我可没说你们不应该征服。如果你们在这次出战中帮了我军的大忙，甚至挽救了我军几千人的命运，那么我军要是进攻你们可以说是恩将仇报，对下面不太交代的过去。可是平心而论：你们说说这一次出征高丽。你们那六千人起了多大作用？有没有挽救我军威望，或者什么重大的作用？兵力我军五分之一，战绩要是按斩首数或者击毙敌军的大致粗算，我军也统计过，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何况，我们不是一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按照我们说的方法迁徙分散各地，拆散各户，努力争取汉化。那我想：这应该是一次非常友好的行动。如果有人硬要抵抗，那么有所误伤也就再说难免了。” 张小磊接着郑重的说道：“凡唐汉旧疆范围之内，不要说是你们这些根本不用汉字不讲汉话的人。就是南方不少如同顽固堡垒一般的大族，去年冬天我们也是直接以武力手段讲力不讲理的解决。如果我对你们宽纵，反而对南方汉人大族那样严厉，那我成什么了？对你们当然要采取比对潮州、广西、湖广、海南等地的牛鬼蛇神们更为严厉的政策！” 说罢，张小磊也就不再与那些建州头目们多说，直接率领军队开赴距离鸭绿江边并不远的图们江一带建州女真聚集区的老巢。而其他的几路人马也开始按照之前了解的情况分派任务和人员，去进攻海西女真各部。 有关辽东的一些情况，原本新朝的积累是不多的，不过王蒙所率领的大军在最近两个月收复东北的过程中同各部在借兵的时候都有广泛的联络，所以终究还是没有发生找不着山门之类的事情。 此时的辽河乃至整个东北一带同后世最大的不同就在人口密度极为稀薄。棉布和棉花乃至火炕还没有完全推广开来的情况下，整个东北一带地方的各族民众们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靠皮衣乃至大量的木炭解决取暖问题，人口的维持能力也就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局限。 如果不是拥有了整个中央总督区苏南浙北等地的庞大资源，军用口粮方面也舍得花费过去的政权根本舍不得去花的成本来制作一些突出的糕点军粮，还有高丽远征行动中缴获到的大量马匹。远征此时的辽东辽西各部还真是很大程度上的一个后勤考验。好在从高丽境内出发，建州乃至海西女真各部的老巢就不是很远了。 按照王蒙的不少手下的引导，张小磊所率领的包括一千核心近卫军、五千左右新军主力一共六千人左右的队伍很快就逼近到了中朝边境图们江附近的建州地盘。不过这里的情况，却多少让张小磊有些大失所望。 同有大量汉民开垦出的耕地可以直接利用，甚至有大量辽东汉民可以直接殖民的明末建州相比，这个时代的女真各部的农业脱产资源还是匮乏的。这就意味着可以集中训练还有制作军器的人更少。当然，就算是在后金崛起的年代里，因为辽东汉人的大量逃亡，满八旗也做不到时刻保持常备状态。仍然要各牛录里抽出不少的人负责种田经营。这也让毛文龙等人有不少游击作战的空间。否则，如果那时候的后金是真正意义上集中起来，如同现代野战军一般的常备全训部队。东江镇就连夸大其词的虚报战功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在张小磊原本的看法中，图赫阿拉一带应该有规模庞大的军营、训练场、守备严密的山城，至少以旗为单位集中起来的队伍。结果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堡垒和军营，大多是沿着图们江两岸居住，如同寻常中原一带猎户或民户们的村落一般。而当队伍逼近一个村落的时候，往往也只有几十个能够随时抽出来男丁罢了。甚至连牛录这一级的单位都不是随时能够抽的出来的。 见此状况，张小磊在差人仔细的侦查了附近一番之后，迅速决定以二百人左右的近卫军连战斗群配合一千人左右的新军，形成加强规模的营战斗群展开行动。真个新军主力分成近五十个战斗群展开向整个建州乃至海西一带的数十处比较密集的居民点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当然，在这高丽与东北边境，又是各部混居的地方，新军的行动还是迅速惊动了不少地方的当地战备的部族武装。这里没有江南甚至广南很多地方一年多熟的水稻。因此男人往往不能像客家，潮汕等地方那样大部分脱产。往往抄掠进攻一个数百人的村庄，仅仅只遭遇几十个留守在村子里面的中老年甚至老弱的抵抗。因为成年的男子大多打猎乃至在似乎很远的地方种地去了。战斗也就以无数中小型对抗展开。 第219章 村落的覆亡 “增援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如果是隔夜才能行动起来的话，那我们恐怕守不住了啊！”小小的村寨四周，村内所有的中年甚至老人甚至妇女都动员起来了。 此时的建州上下几乎人人擅射，不过所谓的“擅射”也是在民兵、猎人这个层次上的。在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各部之后经历了十多年的战备，才让这支同蒙古人甚至巅峰时代的朝鲜人交锋都不一定能够赢得上风、与明末安彦邦史思明杨应龙等部战斗力没有多少区别的建州人彻底的脱胎换骨，成为了一支起兵以后整个东亚首屈一指的军事力量。 不过此时的建州，可能连十三副比较像样的铠甲都未必有。就算是精锐的丁壮也只有披甲护身。虽然几十米内的射准还问题不大，可是没有经历过专门的军事化训练，所用的弓箭连当年的女真人那种五斗到七斗弓都不如。仅仅是朱元璋军队中那些四斗到七斗弓箭手的水平，还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达到。 如果在二三十米的打猎距离上，这样的弓箭在擅射的人手中也有很大威胁。可是临阵的情况下，特别是有足够兵力的情况下，即便是数百人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也不会傻到那种地步。大部分都在至少六七十步的距离之上接连不断的用轻炮或者包钢臼铳发射的实心弹悠闲的进行着开火。 因为取胜根本不是问题，所有各战斗群想要在这次征战中脱颖而出的办法就成了谁能够“多快好省”，也就是伤亡最少、消耗弹药最少、时间最快。 在时间再慢也慢不了多少、伤亡也不会大到很明显地步的情况下，如何做到最为节约弹药也就成了各战斗群最为消耗脑筋的事情。虽然以包括近万核心近卫军、总共六万大军的力量去扫荡总共不过十几万人口的建州乃至海西各部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浪费性的消耗火力也不会出现短缺的情况。 因此经常采用的办法就是更多的士兵们悠闲的填装弹药，把火力交给在这方面最为擅长的长官来运用。各炮炮组填装完毕之后由营长乃至最为突出的中队长亲自来负责开炮，直接把火炮逼近到距离目标大概六七十步左右的弓箭威胁距离范围内。 虽然这个时候建州各部还没有后金崛起时代那样的职业化训练，猎弓战弓不分。不过为了在林中对抗野战还有一些威胁比较大的猛兽。通古斯各部此时装备的弓箭却绝大部分以长弓重箭为主。这样一来，在规模并不算大的交锋中箭雨就更加的容易躲避。一些妇女或者临时仓促上阵的少年们偶尔也使用类似中原汉地那种短弓，可这类弓往往就是连皮甲都无法有效威胁，飞到六七十步外的距离上也同样很容易躲避了。 可是火器打出的弹药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往往在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动身的时候，就从各种角度刁钻的方向钻入防守村寨的人群郑重。 仅仅黎明开始后不到半个白天的时间，在接连不断开火的三十多发份炮弹乃至上百支强弩弩箭、二十多发钢膛无后座力发射筒弹丸的开火打击之下，整个村寨接连不断的遭受了一百五十多人的伤亡损失。那些被六七两重的弹丸、四石以上的强弩，还有九斤重的实心炮弹命中的人往往不是当下毙命就是重伤或者残疾，往往在片刻之后就没有一丝的战斗力了。 射来的比较有力的重箭越来越少，中年男子甚至老年男子的身影在村寨土围上出现的身影也越来越少。孩子们身影也越来越多起来。很显然：这五六百人左右的村庄在战死了一百五十多个男丁之后已经元气大伤。不过唯一让人有些动容的是，在正常的情况下，遭受这么大打击的，就算是寻常的军队也应该彻底的崩溃了。可是这些训练和武装并不是很强的建州民众却在遭受如此之大的损失的情况下似乎战意一直没有消退。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号角声忽然间想了起来。外出归来的几百名叶赫氏的武装集中起来向新军大致类似规模的营战斗群开进过来。明知对手十分强大，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选择逃亡，或者各家自扫门前雪，而是空前的团结起来面对强敌展开血战到底的对抗。 通古斯一带当地人的抵抗决心，也开始让本来并不是十分理解张小磊命令的这名临时战斗群的新军营长有些动容起来：“看来，圣主的看法是正确的。这些地方的人们看起来并不强大，仅仅是因为他们还缺乏合适的训练、武装，还有必要的组织。如果有可能的条件，这些群体转化成威胁能力很大的潜在对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好了，大家也不要再玩猫戏耗子的把戏了。开火解决村内的那些人之后准备迎战吧！” 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营战斗群的火力一下子猛烈了起来。十五门轻炮接连不断的开火，在短短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打出了六十份炮弹。强弩也开始从各个方向接连不断的射入庄内。那特有的重箭还安装了火药引火装置。几乎就在瞬间，整个村庄就在弹雨与火海之中被吞没了。 整个营战斗群大胆的分散开来迎向了增援过来的对手。目的也很明确：如果表现的自己集中起来的力量太大，很可能就吓跑那些增援过来的通古斯当地武装了。只有给对方一点儿想象的空间，那些勇敢的人们才不会选择明哲保身。 事情也的确如预料的那样，箭到在这复杂的地形之下对手并不算多的数百人还把兵力分散开来。那些进攻过来的援兵再也没有任何畏惧的冲了过来。 然而迎接着这些举着盾牌后面拿着刀与弓箭的，却是从各个方向上覆盖而来的弹雨，似乎教科书式的告诉对手：时代已经变了：兵力的分散，已经很大程度上不代表火力的分散。 第220章 密林 对建州女真叶赫、爱新觉罗、还有其他一些小部族总共数千户人口的清洗是最先完成的。在两万大军十数个战斗群的扫荡之下，这些力量几乎是在短短不到十天左右的时间内就覆亡了。之所以让张小磊花费了十多天的时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通古斯各部分散程度乃至散布的范围很大程度上超过张小磊的想象，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各队在开进过程中的寻找敌巢穴所在还有沿着河流的行军过程中了。 清剿建州女真一系列交战中新军国防军部队仅仅付出了二十七人战死，不到百人伤亡的代价。近卫军的孩子们仅仅只有两人战死十多人伤亡，这些损失的多一半还是因为行军清剿过程中遭遇的那些比较优秀的突出射手们的伏击而带来的伤亡损失。正面交锋中的伤亡损失微乎其微。与此对应的，整个建州女真的成年男性、成年妇女乃至老人绝大部分在激烈的战斗与对抗中被扫荡一空，仅仅只有那些并不算太大的孩子们幸存下来，甚至一些比较勇敢和对外来的入侵者还有敌意和对抗心理的男孩们都没有活下来。大部分能够生存下来的多是六七岁以下的幼儿还有十二岁以下的女子。这些做为俘虏的孩子们也同很多被俘的高丽人一起被送上了开往北方各省的船只，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虽然作战取得了完胜，但是张小磊的感觉并不算太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似乎并不像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主角，反而像是很多金庸式三观、传统小说中的反派。又或者《红河谷》里的那些西方入侵者。没有一场敌军兵力超过两千人的作战并不像是之前那种建功立业一般的浪漫，反倒更像是一场屠杀式的战斗，甚至是四处作恶式的战斗。 当然，当理性的兴趣恢复上来之后，张小磊却觉得自己的做法还算是正确的。原因也在于这些看似平和的各部在抵抗中表现出的决心与意志太强了，强到了有些不正常，让人似乎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感觉。当初率领大军扫荡北元在克鲁伦河附近的那些部落的时候，张小磊反而没有这样的感觉。比起建州通古斯各部，那些草原上的人们反倒更像是正常人。 “北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么？”张小磊对身边的几名亲信询问道。 “应该没有，但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应该也到了决胜的时候。。。”对于其他几路人马的战斗力，就连张小磊身边的一些年少的亲信们也都是了解一二的。各军也都有近卫军核心主力随行，就算在挑选上比建州女真差一些，但是似乎应该区别也不是太大。 不过又过了一天似乎仍然没有什么消息的时候，张小磊也有些按耐不住。通过水路而来的小船上补充完整个大军所需要的必要给养之后就重新传达命令至各部，整个大军也开始向北展开了前进。 虽然在清晨或者是晚上的时候天气似乎依旧还是有些寒冷，但是在白天的大多数时候，已经不像辽东一带的早春那样了。更何况白天持续的时间在过了春分之后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大军行进在山林里的时候，也时不时可以看见窜来窜去的动物。虽然存在不少渔猎群体，但似乎是火器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广泛的用于打猎的缘故。从树林里的鸟儿到那些走兽，并不是十分畏惧这些手中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家伙，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拿着弓箭的队伍。 忽然间，走在大军最前面的队伍似乎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声音。随着一声响箭，早已埋伏在山林里的队伍迅速的冲了出来向队伍在极近距离上展开了冲击。 幸好当初远征东瀛的作战经验让张小磊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和防备。近卫军的孩子们不仅混同在了各分队当中展开行军。早已填装好轻霰弹的备用包钢无后座力发射筒还尽可能的分配给其他新军国防军官兵。这让多一半行进中的队伍都可以随时向突然出现的敌人打出猛烈的霰弹火力。 连绵不断的数十声铳炮在仓促之间打出的几千枚轻霰弹让埋伏中在近距离突然出现的伏兵在很短时间内就遭受了上百人规模的伤亡损失，几十米外的其他方向上的队伍也调转火力轰击过来，很快就压制住了在山林中的一股几百人规模的伏兵。 似乎还是对新军核心部队的战斗力有所低谷，这一次展开伏击的集结起来的五六百规模的通古斯伏兵最终还是在来不及撤退的情况下就遭遇到了歼灭性的打击。除了数十名非常有经验，一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就以最快的速度在山林中跑的没有影子的人外，其余五百余人在接连不断的猛烈火力之下不是阵亡或负伤而死，就是在装死的时候被清剿的新军官兵所补铳了，往往知道哪些尸体上无不有明显的血洞乃至伤口才算做罢。 虽然应对敌军的这次伏击似乎取得了完胜，可是仅仅一比不到二十左右的损失比还是多少让张小磊感觉到了一丝艰险。 尽管剩下的其他女真各部似乎已经不比展开远征的新朝大军总兵力，可张小磊还是不愿意在这一次出征辽东乃至高丽一带付出的损失太大，以至于影响到近卫军的孩子们乃至整个新军主力部队的心理健康。 同时，一些军报和战报也通过负责起马联络的人传了过来。虽然自己率军平定建州女真各部的情况很顺利，可是征讨北面部落的队伍似乎并不那么顺利。 从交战的过程来看，原因似乎也很简单。后来崛起的建州女真，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更多依靠农耕的部族，更往北的海西及野人女真等部，虽然也有从事农业营生的，但总体上更像传说中的渔猎民族。并没有那样沿着河流两岸比较分散的农耕村落。能够依靠事先准备的囤积进行大规模运动战和集中力量作战的人群也多了起来。 第221章 拉网式扫荡 经过多次同海西女真及生女真各部的交战，张小磊才最终下定决心：进一步的展开分兵。同样也将十二个军及跟随的近卫军化整为零到接近三百个左右的中队战斗群。在连绵千里的战线上展开“拉网式扫荡”，中队与中队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包钢午后坐力霰弹铳发射独头弹理论上最大霰弹的威胁距离，又或者轻炮在拥有足够实战效率情况下的最大支持距离。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敌军集结起来足够的力量袭击一处，相邻的中队战斗群也很有可能在很短时间内集中过来。 虽然从理论上说，高丽境内的实战证明中队战斗群在面临上万可能集结起来的对手面前很可能是并不安全的，哪怕两个中队群在比较精锐的万余对手面前也不安全。可是以两个中队群遭受歼灭性打击而换取围歼上万集结起来的通古斯机动主力的机会，张小磊觉得还是可以承受的。 毕竟，现在的新朝主力大军已经不是当年孤军深入破城直闯燕京那支仅仅只有千余人的近卫营战斗群了，而是一支拥有六万上下武装力量的庞大人马。还拥有这个时代看起来几乎不可想象的后勤装备配置和后勤物资配置，某种程度上可能都不比在建州女真被解决之后其他各部能够出战的男丁人数少，在兵力上也已经并不居弱势。 彻底展开了队形，在热气球和信号弹的接力联络之下展开拉网式的前进和行军之后。从长白山乃至东北腹地的不少地方获得的猎物收入也开始陡然间增多起来。在四石以上强弩的威力之下，就算是那些个头比较大的野猪，往往也在中箭之后丧失了冲过来的能量。因为那威力巨大的箭支在没入厚厚的猪皮之后还能够有效的穿透不少内脏。就算是一些小型猎物，在初速和职业战兵用短弓射出来的轻箭差不多的集中射击之下，逃脱的难度也陡然间大了不少。同时，安全的水源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难以解决。整个大军仅仅依靠拉网式前进中的日常狩猎都可以获得所需的至少一半左右给养了。 当然，要是一名真正的猎人一天的收获只能填饱一半肚子，那根本干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对于长途行军中的给养问题来说就可以说是帮了大忙。 前进中的大军当中，终于开始有中队群同早就埋伏好的敌军遭遇到了。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建州以北的部落们往往只能集中起一个集团范围内的不超过八百左右丁壮来交战。可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下，很多部族之间还是抛弃了门户之见。组织了一次万人规模左右的反击。为了避免可能的危险，反击的重点也放在了整个连绵千里战线略靠近左翼，但又不是最左端的位置上。 虽然建州以北各部在文明开化程度上越来越不怎么样，可不开化也并不代表傻。这些人用换位思考的方法也猜测的出来。那看似比较薄弱的两端一定拥有最为强大的战斗力，中间也可能会是如此。而通常情况下靠近两端的“七寸”碰上强兵的可能性最小。 最大限度的集中兵力还是终究起了效果。方圆百步范围之内集中起来的上千名精兵乃至几千人用弓箭如雨一般的伏击之下，被攻击的中队在第一时间就伤亡过半。虽然剩下的人中不少人反应和表现也很突出，不但的用着那些倒下战友们的强弩和火器展开猛烈的还击，可是面对那些士气异常顽强的人们。射入人群的弹箭带来的数以百计的伤亡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效用，整个中队还是陷入了危机之中。 不过，几乎不用专门的信号示境。参加伏击的各部大军作战习惯当然也不是拥有严格纪律的精锐，指挥联络也开始摆脱不了对旗号的依赖，因此在进攻开始不久之后临近的两个中队就迅速增援逼近过来。增援过来的中队没有想到也遭遇到了数以千计顽敌的阻击，在这复杂而多掩蔽的山地，没有能够像之前的不少交战那样在短时间内击溃对手。不过两个中队在解决自身的生存危机之后接连不断打出的射程波及范围足有两里以上的各种火力还是最终避免了最为危险的中队陷入全军覆没的绝境之中。 累计超过一千人的伤亡损失也开始让一些损失比较重的部落在行动的时候没有之前那样果断了。 红色信号弹向着敌人的上空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更远距离上的一些中队也开始增援过来，并最大限度的拖延住这支刚刚暴露出来的这股很可能是多股部落联合起来组成的兵力。 激烈的战斗下午一支持续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展开伏击的通古斯女真虽然经历了不少次交锋，还是有些低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通信联络能力和增援的决心。在至少五公里范围内的六个中队战斗群超过一个大队的兵力增援过来之后，伤亡损害也开始超过了各部武装在进攻行动中能够承受的极限，纷纷溃败下去。 夜幕渐渐降临下来了，但是十里之外源源不断增援过来的新军中队战斗群却没有放弃寻求战机围歼对手的机会。激烈的近距离山林之中的遭遇战也在长白山下的密林里激烈的展开了。 在夜间的树林里，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优势被削弱都了最大。作战过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摧枯拉朽，可总共累计投入作战的十多个中队群几千名新军主力官兵的打击与搜剿之下。万余名集中起来的海西余野人女真各部也遭遇到了重创，最终仅仅只有四成左右的人手逃出了包围圈。 这一场一比十损失比都不到的恶战如果放在之前，肯定是张小磊不愿意接受的。可是随着新军主力的逐渐强大，这样的失利在张小磊看来就算不得太过严重的失败了。千里战线上的大军也仅仅只有个别部队受到了影响，并没有动摇拉网扫荡计划的进一步展开。 第222章 东北之地 针对建州以北海西及其他诸通古斯女真部落的远征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连同平建州在内持续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同之前的很多军事行动比较起来，远征东北诸部的兵力投入几乎与征战高丽所投入的兵力一样多。 虽然此时的通古斯诸部在面临危亡的时候表现出了比高丽大多数地方豪强更高的作战勇气，抵抗也更为剧烈。可是因为组织上的松散乃至很少进行大规模的联合作战仍然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被分兵开进的数万新军主力部队以拉网式的扫荡各个击破了。虽然偶然拥有一些突出的表现，也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了一定伤亡，但总的算下来。征服通古斯诸部将近三十万人口的作战行动中，新军主力部队的总计伤亡损失也仅仅刚刚超过千人。战死的人数则不计四百。连同远征高丽的行动算下来，总共损失不到出征兵力的半成。就算按照旧时军队的伤亡承受力标准也算是一次还算成功的作战行动了。 大军回师的过程因为可以顺流而下和利用海路的缘故，还算是一帆风顺。在作战行动中的两个多月时间里，运送高丽等地俘虏们的船舶也接连不断进行了四次比较大规模的运输转移，腾出来的船只也有不少。回师的路途之上，包括张小磊在内的新军不少人也都有一种遗憾，虽然说扫平了辽东、彻底解决了高丽。可先不说伤亡损失似乎有点儿超出预期。原本以为能够对东瀛本到一战而下，结果似乎也给辽东的战时耽误了。 当年跟随张小磊一起行动的近卫营战斗群的少年们不少，很多也是参加过当初平三岛之战，加上这一次远征山高林密的高丽半岛乃至辽东不少地方也让很多人对这种地形复杂地带的远征可能遇到的困难有了比较充分的认识。不过，六万规模的征战大军中伤亡损失并不是平均的，有的中队伤亡损失达到四分之三，纯减员也超过一半。也有的中队在行动中并没有遇到崔荣等人带来的损失，在北边的行动中也没有遭到获得了不少生女真支持的海西女真各部那次万人规模的联合突击，损失还算不大。对于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扫平东瀛还是多少有一些遗憾。 这一连串的出战收获也是不小，特别是对于在张小磊的影响下比较重视作战经验总结的新军主力部队各部来说。 “高丽好歹在损失之后也可以有三四百万人口可以纳粮，而且还算有一些似乎比较听话的工匠们。可是这一次征讨东北各地，就不知道意义在于什么地方了。。。”回师时的船队上，在张小磊召集了不少各军各营的近卫军少年军官们探讨这一仗的得失的时候，很多人也多少有些不解的说道。在很多人看来，辽东一地冬季寒冷，而且林多荒地多，似乎是很难开发成真正的熟地的。 张小磊当然明白东北的意义，甚至可以说：现代的中国之所以是个不同于印度的大国，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从内蒙古到东北一带的各种战略资源和其所提供的战略纵深、农业冗余。领土与领土的价值其实是有出入的，但价值最大的中国领土，除了一些人文荟萃之地之外，东北就算是其中之一了。 在近代，东北民众很大程度上来自山东，可是两地民风却似乎有着迥然的不同，这件事也让张小磊一时之间陷入了之后移民政策的思考之中。仅仅凭借并没有多少根据的猜测的话，张小磊的感觉则是在清末民国时代移民东北的那些人很可可能是以在山东当地势力并不算很大的下层及贫民百姓为主。而且敢于外出闯关东的人群，会把很多比较老实的人排除掉。再加上近代东北农业资源丰富，并不容易养成十分勤劳和积极向上的风气。因此同四川山东等地完全不同，勇武与小聪明与一体的民风就这样形成了。 “现在你们看天下的有些地方是荒僻之地，可是你们知道没有？如果在两千年以前，那个时候天下最富庶的苏州乃至江东等地，也是今天诸如云南那样的恶地，甚至要更为恶劣。东北虽然有气候的寒冷，但如果选择发配，云南或广西一带又或者是辽东以北，你们会选择哪里？” “当然是北边儿了。我小时候听人提起过，犯人发配，自古就有畏南不畏北之说。南边儿的毒虫与疾病带来的危险可要大多了。。。” “是啊，东北之地没有当年开发江东，岭南之地那样的毒虫蚊虫乃至疾病的肆虐。还无需花费巨大的劳动来排水，乃至制造水稻土。只要有足够的棉花来防寒，并且懂得在那里生存的一些技巧，土地的开发成本并不是很大。事实上数千年千，尧舜禹那个年代，除了中原河南之地的少数地方，天下大部分区域都是山高林密沼泽遍布的恶劣之地。如今天下绝大部分耕地，也都是人们开垦出来的。我看整个东北境内的土地少则两百万顷，多则四百万顷，就算按照北方作物的一般产量，再考虑地理气候明显低于关内各地，那也应该有全天下七分之一左右农业潜力。应当十分容易的维持两千万人口才是。我们的民众并不是生活在竞争恶劣的部落时代。如果这一次不给那些东北的通古斯诸部沉重的打击。害群之马就会太多，成为影响我们向东北移民的重要因素。” 经这么一说，不少近卫军及新军国防军军官们的心结也解开了。经过思维开化教育之后，很多人也都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弊。在这个时代的绝大多素人们看来，获得一块威力耕地开发潜力很大的地盘带来的影响和供给明显要比征服三四百万并不同心的人口强的多。 船队在南下的途中并没有太过急切，四月初夏来临前夕的时候绝大部分主力部队官兵也回到了崇明岛上。不过经过之前的很多事情。这个时候大部分官兵仍然没有放松内心，因为并不能确定下一次军事行动是否会到来。 第223章 占城与越地 从新朝元年之前沿用东南旧朝年号的天佑五年腊月到新朝元年二月，包括正月及正月前后累计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内。在后来的历史上有个专有名词，叫做“正月风暴”席卷天下并以最快速度扩军并形成战斗力的新军主力部队从西南少民边地、陈汉政权、再到南方各比较封闭的大族，还有东边似乎是一个不小国家的高丽，乃至辽东通古斯逐步。海内外从南到北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中总计上下有两三百万左右各组边民还有对抗者遭到十多万大军接连不断的清洗。这当中包括了近百万各组武装或者动员起来的武装，也包括了一些并不配合而且怀有敌意的平民。接连不断的征战中战死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也总计超过千人，死伤人数则达到数千人之多。 不过，这一系列猛烈的军事行动带来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再也没有什么因为重重山脉阻隔的地方土皇帝觉得崇明岛是距离自己很远的一个中央，或者什么山高皇帝远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一些思维也开始在民间之中流传。说是新朝要征服当年元朝打算征服却最终没有拿下的一切地方。， 在民间都已经开始有这种看法的情况下，新朝内部各军官们的意识形态就更是受到了影响。尤其是率领第三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解决了边地不少少民山头的陈征。云南与广西地区接近的不少地方少数民族部族的地盘，在这个时候也都成了临时中队以及从广东等地移民过来汉人民众“驻屯军”的天下。 西南地区的风暴结束之后，不少新军主力部队武装被抽调北上，参加高丽乃至东北等地的军事行动。但做为比较重要的两个边地省份，陈征手下拥有的第三军也在一定程度上经过补充得到了加强。并且广西境内的第五军也在其临时统领之下，两个军的人数在经过一定的火器和后勤力量加强之后也达到了一万两千人的兵力之多。而在全国其他各省原有的地盘内，通常是一个五千人左右的军负责省范围内大小的事物。十五个左右的省内部署有七八万人左右的新军国防基干力量。总数还要略超过跟随张小磊远征高丽及辽东等地的五六万人。 如果在过去，西南边地仅仅只有一万几千人的兵力算是十分战力微薄的情况了。西南方向的境外政权虽然不像北方少数民族政权那样成为很多王朝战略上的大患，但唐宋以来的不少事情也说明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战略方向。 可是西南平定作战的过程则让陈征的信心空前强大起来。再他看来，即便在一些不太适合有利于新军国防军发挥优势的地方，在拥有必要马匹后勤的情况下一万两千左右机动野战力量也完全可以看成过去古代比较像样的十二万大军。在历史上除了南诏或者宋与越国冲突时期，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哪个政权在和平年代就在西南部署十二万人的大军。 为了了解边境之外的情况，陈征在南宁府中有请来了一些对东南境外之事多少算是有些了解的先生。 “钦州以南就是陈越了吧？我听说陈越再往南则是占城。不知道越国和占城这两个政权在历史和现实中孰强孰弱？”陈征饶有兴致的问道。 “自从五代时的越国立国以来，当属北方政权在大多数时候处于强势。如果不是两宋时候乃至元朝以来的大多数时候陈朝有我北方中华力量的牵制。恐怕占城早在宋时就已经被灭亡了。当然，最近这些年则另当别论，自从那占城王阿答阿者继位之后占城国势日盛，前年的时候还曾经击毙过陈朝皇帝陈裕宗，兵临升龙府。其实此时的占城完全有能力占领整个越地，只是最近因为畏惧我新朝的兵锋和声势才停止前进。。。” “这么说起来，原本就仅仅只是半个越低的陈朝应该没有多少实力了？” “应当是如此，陈朝回馈，最近的政局也处于动荡之中，刚刚继位的陈暊也没有巩固的权力。。。” “越地的户口和国力大致如何？”对此，其实陈征从张小磊平时的教化之中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多少心中是有底的，只不过还是想看看是否靠谱。 “越地户口几十万举国上下连同占城包括在内应当在两百万人口左右。历史上是北多而南少，而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大致相当了。。。” “也就是说就算越地的两个政权武风极盛，而且动员能力超强，撑死也不过拥有二十万上下的武装力量？” “应该是的，所以能够趁我中原北方压力巨大，南方武备不修的时候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今时也已经不同于以往了，呵呵。。。” 陈征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大周过来的先生对新朝可并不怎么感冒。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新朝简直就是蒙元、王莽、秦始皇的合体。对内残暴，对外疯狂的谋求边功。这样的政权就该让其多一条战线趁早垮台或者分离崩兮为好。因此虽然没有在一些众所周知的问题上说假话。言语之中的态度也是希望能够让这位看起来似乎打算擅开边衅的年轻将军下定决心。他当然知道此时的陈朝军队在占城军队的威逼和打击之下已经衰弱不堪。如果陈征打算出征陈朝那应该很快就能获得不小的成就。但也因此会很快陷入同占城军队的对峙之中。他不相信阿答阿者是个省油的灯，在得知新朝虽然看似强大，实则兵力空虚四面树敌的情况下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在他看来，拥有十万大军的占城人马就算不能对陈征所部稳占上风，也会牵制整个西南遍地的两个军的新军国防军新军。也只有到那个时候，正义之士才真正有机会首先在这民怨巨大而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掀起反抗暴政的风暴。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干成一翻事业，至少是做为有功之臣名垂青史。。。 第224章 准备南进 不得不说，这位大周文人的知识面和眼界在这个时代来说还算是不错的了。只可惜因为长期在岭南一带生活的缘故对新朝军队的本质乃至张小磊等人都了解的太少。 经过西南边地的不少作战，陈征对自己这一万两千人为核心的机动野战力量的实际作战能力也是比较了解。平心来说，如果在比较有利的平川旷野中作战，那么就算整个越地能够动员的极限二十万人左右的武装自己也不会畏惧。不能一役而决最多多打几仗罢了。而在这并不是很有利于充分发挥自身火力优势的越地，考虑到对方国土漫长的纵深，还是有可能陷入僵持或者对峙的战局的。从万一的角度上来说，战局不利的可能性也未必没有。可是，圣主难道会不支持自己开疆扩土的作战么？一定会支持的，那占城王再有本事，一旦让圣主觉得是其他国内那些看不管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境外这些异族的结果同不久前西南边地境内的那些异族有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与不同。 想到这里，陈征也很快下定了作战决心。同时，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崇明岛去了开战收复整个越地，彻底挫败占城政权的请示信。不过就在陈征打算进行越地攻略的时候，张小磊所率领的大军还在高丽等地征战清剿。因此去信之后在十天的时间内似乎也没有回信。 在这种情况下，陈征也在南宁府集中各中队中队长召开了一次规模不算太小的军议。 “我打算率领大军南下征讨升龙府，还有更南的占城。一些相关的情况通报，你们也应该看过了，心中也应该算是有个数了。我已经向圣主那边儿发去了请示，只不过圣主亲自率领的大军还在高丽征战之中。你们觉得是不是要等到战时结束，新军主力部队可以回师的时候再展开南下行动？” “现在应该是正当其时，濒临夏季，雨幕增多蚊虫增多。我们又没有专门的得到蚊帐、相关药材和器具上的专门配置。仅仅是筹集了一些东西。如果等到夏季来临的时候再展开行动，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和意外的，特别是对于依赖火器的我军来说。。。” “是啊是啊，要打就应该趁早。。。这种事情圣主一定是会支持我们的。。。” 在军队中，起初近卫营战斗群出身的军官们并不是什么狂热分子。可是这两年以来经历的不少事情，特别是临近正月以来所经历的不少事情已经开始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新朝大军的所想无敌。这种打算也开始引起很多人的兴奋。 当然，谨慎的人也是有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是期望偏安的人也不是没有。 “也不一定真的需要我们亲自出兵铲除越地上的异己者。我看上面发下来的越地一些地理民情的介绍，似乎北边儿的人口和耕地更多一些，南边那占城像样的田地都在几千里以外的最南端。我看是不是应该这样：我军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击败陈朝的残余力量。如果这还不够，可以邀请那个叫什么阿答阿者的前来观看我们的军事演练和炮术训练嘛。然而提出我们的要求：陈朝范围内的所有平原地带归我们，让他们南推。如果那个什么阿答阿者还是不识抬举，就给他们呢狠狠的一次教训。也不一定需要远征太远的距离。。。”第五军的一名前近卫营战斗群基层军官的话还是让陈征豁然开朗。是啊，自己的行动也不一定需要太大的野心，只要消除陈朝，并最大限度的给那占城之地的人以巨大的震慑就可以了。 “好吧！我军毕竟人手算不上太多，各府的基本治安也需要有人来负责。从第三军和第五军那里各抽调几个营，还有炮兵队伍组成一个远征军应该足够了。实际行动中，面对那陈朝残余力量。我看以中队战斗群为核心展开行动也不是不可能。我不信这种腐朽到让南边的政权打到首都势力在北方还能有什么像样的武装力量。各路人马汇集到升龙府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只是听所那占城的阿答阿者还在升龙府附近留有兵力。。。” “他们应该有懂我们语言的人，也是会识相的。。。”这个时候陈征终于下定了决心，也不打算畏畏缩缩的了。 跟随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陈征当然也不是个贸然的外行，当然也知道大军出征之前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首先是检查弹药与火器的保管状况，马匹和船只乃至渡河工具的状况，并在各中队进行士气调查。甚至还组织队伍进行了一些可能遇到情况的演练。 当然这样的准备终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正月快要过去，临近早春二月的时候，第三军和第五军相应的部队与人马就开始向钦州地区集结准备对陈越残余地区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为了这一次行动，不仅仅征集和动员了上千匹马，还征集了三百多艘适合内河航行的小船。 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个风向多变而且没有多少安装人力螺旋桨大船的情况下队伍还是没有敢于走陆路，那些准备好的小船更多也是为特殊情况下的沿海航行与渡河作战所准备的。 在这边地，上千人甚至几千人的兵力集结虽然算是像回事的行动，但在昏聩的陈朝官员看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贵的举动。当入侵的风声来临的时候，陈朝军队竟然么有做出任何像样的反应。甚至有的人还认为，这是新朝觉得占城势大，想要增援陈越的打算。直到陈征所率领的大军分兵多路突然在越北各地展开行动的时候才如梦方醒。 陈征对于越地北方政权的这种表现到并不奇怪，史书读的多了才发现，能够像新军以前的那些对手们一样能够有效应对各种威胁，都算是比较突出的政权了。陈朝的反应当然符合一个衰败而且走向衰落的政权应有的反应。 第225章 弱敌 起初对于冒险分兵为中队战斗群为主的行动，临时远征军中的很多前近卫军军官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了。从过去的作战经验来说，这样的兵力规模最多应付几千兵力左右的像样兵力。对付那些西南之地的地方豪强的时候，很少碰上这个规模的像样对手。也有几次遇到过万人以上的敌众，可大多是水平并不怎样的动员兵。仅仅只用轻霰弹火力开火就会对那些兵力造成大量伤亡。而越地在很多人来看不论怎么说也是一个不算太小，并且历史上颇有威名的政权。因此分散开来从各个方向进入越地的时候，各中队群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谨慎。 春季五月之前的时候，中越边境的气候更类似中国大部分地方的阳春或者夏末，蒙蒙小雨的时节更多，行军中没有预想中的暑热。不过在刚刚越过边境的时候那险恶的高山密林还是让很多官兵感觉到这可能是一场并不算轻松的行动。在几乎没有任何敌军防备和阻挠的情况下，各部队翻越过越地北部的群山密林都花费了将近两天左右的时间。在地图上看着并不算远的地方实际走起来却要花费很长时间。 不过总的来说相比美军在越南战争中去过的南越大部分地方。越南北部只有靠近中国边境纵深大概数十里左右的范围内地形似乎比较险要复杂，给人以越地多是这种地貌的感觉。可是大军继续向前的时候，大量的平原丘陵地带就暴露了出来。 两宋明清以来的中原王朝因为体量的庞大而组织涣散的情况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绝大多数人口一两百万的国家，诸如春秋战国时代的不少政权一样还都尚能保持比较完善的基层组织和基层动员力量，哪怕这些力量在这个时代只是象征性的。 因此进入到越地北部的不少重地展开清剿作战之后也很快和当地武装爆发了冲突。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哪怕面对二百多人规模左右的“悍匪”模样的武装，大多数北边的临时武装也大多是望风而逃。只有临近升龙府的一些地方还算有着像样的军事力量。当得到风声和消息的时候，也决定集中出动万人规模左右的大军来清剿这些狂妄自大，竟然敢分散清洗四方的强寇。 多少拥有像样旗号武装的大军从各个方向逼近过来的时候，还是兵力不过二百人上下，很多人在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军中依然受到不少蚊虫叮咬之苦。并不是那么清爽的天气下也没有办法追求全面防护的部队带来不小的压力。特别是对方从防护装具与作战队形上看似乎也很像那么回事的时候。 当然，尽管有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升龙府以北前来迎战的陈越军队似乎也没有近战突击的勇气。见自己一方在兵力上拥有很明显的绝对优势，几乎是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开始用轻箭展开了抛射。 同中原一带的曾经的兵种结构一样，越地武装也是一支以投射兵占绝对主体的力量。原因也很简单，弓箭对于大多数古代正规军来说算不上是很强的兵种，但最顶级和最初级的两端优势比较大。即便是没有多少训练的二斗弓弓手，也比同样条件下没有任何训练的短矛手在湿热不利于铠甲的地方明显要强。更何况还有利于战斗力的集中。 然而这些并没有太强训练的弓手们最大抛射射程明显比四石以上杠杆开弩器强弩发射重箭还要逊色那么一些，在开始试射的时候就遭遇到一百几十支用杠杆开弩器上好箭的重弩的攒射，虽然在百步以外的距离上就算没有干扰也只有不到一半的重箭射中敌群，可是带来的伤亡却仍然有上百人之多。这些连盾牌和完整应对措施都没有的敌群很容易被穿透杀伤一人后面再有一人被杀伤。同时开火的还有整个中队所携带的两门百斤身管左右的青铜野战炮以及一门轻臼炮。七八百发轻霰弹也造成至少几十名逼近过来的强敌倒在弹雨之下。见到那些杀伤效果之后负责指挥的中队长才开始确定：这些看似衣着旗号光鲜的对手也是样子货，前排人身上的铠甲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铁甲。 百分之一二左右的伤亡损失对于这种还算像样的弱兵似乎也没有起到太大的震慑作用，上万人军队在军官们的督促之下还是尽可能的向前推进以求让箭雨能够覆盖到对手。 但是在短短前进过程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整个中队从三门轻炮到强弩又接连不断的展开了两轮开火，类似四五百人的伤亡损失就开始让整个围攻的大军徘徊不前起来。 更重要的是，在较强的火力威胁之下，虽然能够用轻箭抛射覆盖到多少，也没有多少人认真射箭了。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整个大军都开始有些退缩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有几阵沉闷的炮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响了起来。临近的至少两个中队在发现了大股集结的陈越军队力量之后也靠近过来，并在接近两里左右的地方以炮火展开了覆盖性的打击，给对手的杀伤虽然不是很大，却让刚刚出了升龙府没有多久的越军彻底丧失了进攻的勇气，彻底的溃退了。 当然，或许是因为并不算太远的地方依旧存在的占城军队，各中队都比较谨慎的缘故，并没有贸然的展开分散追击，而是三个中队聚集起来形成一个临时的战斗群继续向升龙府方向赶去。 此时陈征亲自率领的临时远征军主力，也逼近了升龙府附近，并没有着急展开进攻。此时的升龙府看上去比内地很多像样的府城还要逊色不少。如果要进攻绝对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大规模伤亡在城内可能带来的疫情还是不得不顾虑的。当然，还有此时就在升龙府附近不远的占城军队似乎也时刻注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第226章 占城军队 相比陈朝，占城王阿答阿者则是一个更为敏锐的人，在察觉到北面大军行动的一些风声的时候就亲自差懂得汉地官话的使者前来联络。很快，占城方面的来使就来到了升龙府城北陈征所在的临时大营之中。 “尊贵的新朝大军将军，不知这次攻城，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军效劳的没有。。。”使者身边的一名翻译亲自解释道。 张小磊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到了手下的不少人，面对这种并不需要怎样认真对待的外部势力来使，陈征也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笑着问道：“你说你要为我军效劳。那你知不知道我军究竟是哪一家，叫什么国号，年号又是什么？我家主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风生水起，什么时候夺取天下的呢？我军刚刚进入越地的时候，很多人似乎以为我们不过是寻常的边地匪人。。。” 这一连串的问话，在陈征看来应该是个很大的考验了。在这个信息传递速度并不是很好的年代，对于自己这样一家起事不过两年，闹大不过一年，夺取政权不过以月计的势力来说。很多西南边地的少民部落在最初与自己交锋的时候仍然以为自己是陈汉的军队。 出乎意料的是，仅仅是思索了片刻之后，占城方面的来使就回答道：“我家主公知道中原上朝为新朝，似乎取那汉时王莽所立的年号，或许是万象更新的一样吧。还知道新朝君主原本是东南张周政权军人世家出身，一开始的地位并不算太高，仅仅不过十数名家丁而已。在短短两年之内就扫平了关内三国，实是历史上前所未见的圣主。。。” 这位占城使者的话多少还是让陈征有些惊讶的，似乎这个远在天南之南的政权根本就是在内地一样。这个时候阿答阿者也并不讳言的说道：“天下的很多人都没有足够开阔的视野，其实这些事情只要在广州等地民间稍做打听就能知晓一二。只可惜夜郎自大的人太多，因此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不了解也不屑于了解罢了。。。” “那你可知道，从去年进入腊月以来到现在我国云南等不少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么？”陈征继续笑着问道。 “在下还有在下的主公自然也是知道的，自从去年腊月以来，天朝大军横扫云南广西不少洞主部落，彻底迁走了那些地方的大部分驻民。不过还是有很多当地人向南逃了过来，因此对于这些事情我们也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我军平定西南用了多少兵力？” “这。。。这在下就不知了。传闻中，说这一月的时间以来新朝大军投入兵力不到两万人就做到了这些。说实话，不论是我，还是我家主公都是有些不信的。。。” 听到这样似乎稍稍表露出一丝强硬之意的话，陈征对来使则说道：“不信也好。我想你们终究还是会相信的。这样吧：进攻升龙府的时候，派遣大军来观阵吧。不用过于担心我军会猜忌什么。你们率领万人甚至三万人的主力来升龙府也可以。你们可以在我军的吩咐和要求下协助攻打升龙府。。。” 听到这样的话，前来的占城使者感觉到有些不屑。心说你们如果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就根本不会对付陈朝的这点儿残兵败将都要找人助阵了。明显是强兵精而不多，全国拿动员兵凑数的结果。谁会相信成军顶多几个月的部队会有什么战斗力？ 阿答阿者听到了陈征的要求之后似乎也没有违逆的意思。不过相比派遣出去的使者，他想的则更远一些：不论新朝此时在边境上的兵力如何薄弱，那也是一个刚刚夺取天下并处于强势时期的政权，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同新朝闹的太僵才好。哪怕夏季已经临近，今年之内新朝也不太可能排核心主力深入南方冒险。 此时占城全军兵力多达十万左右的兵力规模，如同当年的蜀汉一样做到了能够十抽一丁的同时国内各城还有必要的治安力量和临时武装防御，可谓如很多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一样动员率达到了极限。因此对于提出派遣三万人共同攻城的打算并没有拒绝，仅仅此时占城在升龙府附近的兵力就多达三万人左右。 即便是春天，升龙府南的稻田间天气在白天的时候还算不上有多凉爽，可是此时的占城军队却似乎并不在意身着轻甲行军。那轻甲大多数是金属制成，并且仅仅护住上身重要的地方。外面罩着草皮外衣，从对士兵的装备和讲究来看，就明显的体现出了同平庸军队的不同。队伍里虽然骑兵并不多，但是也有很多牵着马行军的骑兵们。近战兵的比例达到了三分之一以上，还装备了少量火器。在行军的时候没有人喧哗，勉强保持着看算看的过去的队伍。种种迹象都表明就算按照北明或者当初东南大周一般野战主力的标准，这也是一支比较精悍的军队了。 如果一定要说同真正的中原王朝野战主力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些看起来精良威武的大军身材普遍小了一些。毕竟，热带地区本来平均身高就比中国北方甚至江南一带要低。人口过少动员过多还带来了没有多少选兵条件，所谓的“强盛大军”“武德高地”充其量也就是万历援朝之时和一般明军野战主力战斗力差不多的岛津家精锐日军类似的水平了。看 占城军队不仅有三万左右的步骑大军，还带了不少专门的攻城车以及投石车。很显然，对于攻破过一次升龙府的占城军队来说早就有类似的攻城准备了。 “什么时候开始攻城？”阿答阿者派来负责联络的人询问道。其实不仅仅是陈征，占城王也在行动前叮嘱手下的诸部，这一仗要认真的去打。目的就是显现出我们的军队不是一支软柿子。不要让北边儿的新朝轻看了，也只有如此，才能减少风险。 第227章 为难式攻城 “不用着急，陈朝的军队战斗力并不强。这升龙府比起我中原一些内地的府城来说也算是很寻常的城池了，并不算怎样难打。你们的投石车还有攻城车先不要动。让你们的人在白天用钩索去登城吧！当然，为了防止这么攻打的伤亡过大，可以只用千人，分成一百个十人小队在城东两里左右的城头上同时展开进攻，兵力要尽量分散。如果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去攻打升龙府，我军会给你们提供必要的火力支持。反之，如果你们打算自行其事。那我军并不干涉，只是到时候如果发生火力误伤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们了。。。”陈征也学着张小磊对外摆谱的语气流氓一般的说道。 “这。。。这岂有此理？哦。。我是说攻城哪儿有这样的打法。要是用绳索或者木杆去攻城，那古人还发明云梯、攻城车、投石车干什么？就算是用这种办法攻城，至少也应该是夜晚才对。。。” “你们看着办吧！”陈征笑道。 新朝大军提出的无力要求让此时的占城军队不少将领都义愤万分。 “我看，这一仗早晚要打，那就不如效仿唐宋时期的先例，给这些天朝上国的人们一点儿清醒的认识。让他们知道中国虽然庞大，可是也绝不能轻视我们。。。” “是啊，我读遍史书，未有用这种方法摆谱的。如果我们按照他们的无理要求去攻城，肯定会成为千古笑柄。。。” 占城王阿答阿者在思考了许久之后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吧。选出一千个最为可靠的士兵即可。不要让各部折损真正的精锐，但也不要派一些太过上不得阵的人去。五选一或者十选一的水准即可。如果他们按照约定提供一些炮火支持的话，我想这仗应该还是有的打的。为了鼓舞参战士兵的士气。告诉各部主力，志愿参加白天钩索攻城的，每人赏银五十两，地五亩。死后立名入专门的史册。。。” “这。。。这赏格是不是有点儿太高了。。。” “这点儿本钱我们还是拿的出来的，不要让那些外人小瞧了。。。。”阿答阿者觉得只要新朝的这位将领不是个傻瓜，就应该明白三万大军和三千人马的不同。以三千对三万还有这么大的自信，那应该是新军中有两下子的主力了，当然内部可轻视。否则就算队伍取胜，也产生畏惧对方军队的办法就不好了。自从得到了一些准确的消息之后阿答阿者对于这个两年之内就能崛起并且扫平乱世的新朝也多少有着一丝的敬畏。 本来对于这种自缚手脚的攻城一传开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认为这纯粹是拿人命开玩笑，可是在得知赏格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报名并入选了准备进行白天攻城的选锋队。阿答阿者是一个有信义的长者，至少在占城主力大军中，这已经是一个共识。因此并没有太多的人担心诸如赏赐不兑现之类的问题。 上万人的助威还有赏格的诱惑，让志愿参加这种如同生死冒险一般行动的一千人百余小队的占城精锐勇敢的走出了队列。当真正走出队列，走上战场的时候，之前巨大的心理压力似乎减轻了不少。就像高考开考、比赛开始、打架进行时，一切紧张的考验已经降临的情况下之前的种种紧张与恐惧就会生理反应似的被驱散很多一样。 勇敢的上百个小队的占城精锐冒着城头上接连不断射下来的箭雨开始逼近到距离城头大概十丈左右的位置上。 “他们想干什么？就靠这么点人，分散成这样，打算用绳索和那些竹竿来攻城吗？”城头上有士兵不名所以的笑道。见到对方如此托大，很多守军的心理压力也开始松了不少。 “不要懈怠。北边儿有句俗话，事有反常必为妖。如果城下的那些人来攻城，诸位要叮嘱下面的士兵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负责防御东面的将领在城墙内侧的崖洞里对负责传令的人吩咐道。 守军中的确并没有多少像样的弓箭手，因此在那些分散的占城精锐分散开来以小队为单位逼近到城头的过程中并没有多少人中箭。只是在逼近到距离城头大概十几丈远的时候。就算是再软的弓，在城头上接连不断放箭的情况下也开始有一些不小心的人腿部或者其他的地方中箭了。然而在这个时候，这些专门挑选出来的精锐也开始接连不断的在十几丈的距离上展开还击。所用的弓同样不强，却至少是五斗左右的猎弓，而且普遍都有一定的射术水平。哪怕防守方拥有人数和城墙掩蔽的优势，也一时之间面临下风。 在弓箭的掩护下，似乎是文明时代以前技术水平的攻城战很快就展开了。大概只有寻常县城一般高度的城墙上很快就被专门的人投出的绳索套住，在几个人协助，几个人一组相互掩护的情况下登城进攻也很快有效的展开。 只是这样的攻城似乎是短板和命门太大了。以组为单位的弓手就算是分成直射和近射两组掩护也挡不住守军从整整三丈范围内的城头随时随地投下来的石块。 初次展开进攻的各个小队以这种完全不合兵法进攻展开的攻城很快就被守军用很简单的石块甚至投矛就档了回去。还有不少钩索被支开。好在并不算太高的城头虽然会把有所准备的人摔伤，却没有多少人真正的致残。 在对抗中，进攻的占城精锐也开始尝试着用不同的方法试探守军暴露出来并予以压制和射击，一下就让守军感觉到不少畏畏缩缩。 白天的钩索攻城终究被证明是完全不切实际的，但是在掩护和配合之下，还是开始有个别小组利用竹竿和多人配合下的撑杆的办法的等上了城头。只不过虽然登上城头的士兵十分精锐，可人数太少的情况下终究没有在散兵战中以一当十的能力，很快也被歼灭在了城头。 第228章 威慑 上千名占城军队抽选出来的精锐按照陈征那近乎苛刻的要求展开攻城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就已经有接连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至少十几次刚刚登上城头的进攻都面临了失败。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职业精锐武士级别的力量。就算守军的水平和士气都不算是太高。在白天分散开来的直接用竹竿进行登城作战也很难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 当然，这些精锐力量的登城威胁，还是迫使守城陈越军队不得在城东城头上集结足够的力量随时准备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抵挡那些有可能突上城头的占城军队精锐。 在完全按照要求的攻城根本不可能取得什么突破之后，尽管没有来自后方的命令和要求，投入攻城作战的百余个占城精锐小队也尝试着相互靠拢和集中起来。毕竟，这样分散开来的攻城带来的局限实在是太大了。 当进攻的占城选锋精锐开始相互靠拢，十人一组的小队变成百人甚至二百多人集中在某些地方展开进攻，还有专门集中起来的弓箭手进行掩护的。城头守军的压力陡然增加，不得不进一步投入重兵同趁机攻上来的占城精锐展开以多对少的血战肉搏。 退入升龙府的守军加上原有的兵力虽然不算太多，也有两万左右的人手。依托城墙外加兵力上的优势似乎还是帮助守军比较巩固的守住了城头。再一次打退了守军接连不断数次登上城头上的进攻。 激烈的攻城战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在付出了两三百人左右损失代价之后。城下的占城军队终于开始有些灰心丧气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起来，认为上级太过软弱迫于北面新朝的压力。还有人抱怨新朝说话不算，说好的火力支持，结果却连火力支持的影子也没见到。 占城王阿达阿者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表态了，派遣使者有些义正辞严的说道：“我军按照你们的要求所进行的攻城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敢问贵军什么时候开始支持？我听说过贵军的炮术天下无双。如果贵军再不支持。我们也不想让这样勇敢的精锐就这样白白的消耗在陈朝守军那些并不怎么样的货色手中。。。” “好吧。我们也做好准备了。传令下去！准备开火！” 此时云集在陈征名下的队伍大概也只有十五个中队战斗群三千多人左右的兵力，大概一共四十五门左右的青铜轻炮。其余十个左右的中队还在整个北越的其他地方执行清剿任务。 之前占城精锐进行的攻城作战中，其实陈征手下的新军主力部队炮手们也开始进行了初步的试射，摸清了大致的情况。当然为了避免给城头守军太大的压力。整个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也只进行了十次左右的开火，还并不是完全以城头上的守军为目标。 当真正的炮击命令下达下来的时候，早就有所准备的炮手们立即沿着升龙府东城城墙的方向展开了集中交叉侧射。这一次发射主要采用实心弹与轻霰弹混合攻击。轻霰弹杀伤近处的目标，实心弹专门攻击城头下的攻城部队攻击的一些重点方向。 炮火的声势并不算有多大。在这个时代，世界主流地区火器也开始已经普及开来，因此守军对那种火炮的威胁也并没有怎样在意。 可是这一次，当实心弹和轻霰弹一轮轮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的时候，整个部署在升龙府城东抵御占城精锐力量进攻的陈朝守军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彻底的失误了。 在第一轮开火中，四十五门青铜轻炮就杀伤了将近五百人上下的城头守军，这是以往的战例中似乎从来没有的事情。通常在野战攻坚中，只有那些炮口动能比百斤青铜炮大了几倍不止的近卫军三百斤钢膛青铜火炮才能够达成这个效果。可是此时的陈朝军队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面对占城精锐的进攻中的时候兵力已经有些过于密集的集中了，而且准备的防具普及率还不怎么样。甚至在城外的炮阵推进到了距离城头不过百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仍然不认为是太大的威胁。 种种错误的认知为血的教训埋下了隐患。在短短不过几分钟内的急速射开火中，十轮猛烈的弹雨彻底让城头守军在遭受了数以前计的伤亡之后崩溃了。 “登城！”这个时候城头下的占城精锐在猛烈弹雨的洗礼和误伤之下也遭受了一二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很多胆量不太大的官兵在并没有多少督战，也没有被严格的要求不允许后退的情况下崩溃下来。可还是有接近一半左右为了青史留名的占城精锐展开了掩护下的登城攻击。 可是这个时候却忽然发现城头上曾经十分激烈的守军抵抗在那一轮猛烈的弹雨洗礼之后诡异般的不存在了，似乎就像是城头上的守军和新军炮队很密切的配合好了一样。 当一些勇敢的人登上了城头之后却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整个城头上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还有一些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没有负伤的人，可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抵抗的勇气了。 “好了，现在城头应该已经被拿下了，请派遣大军登城吧！”陈征这时候笑道。 似乎是距离比较远的缘故，占城王阿答阿者也觉得有些诡异，就迅速开始命令准备好的万名左右大军攻上了城头。攻上城头的大军每一名官兵都似乎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整个城头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就遭遇到了死伤枕籍的杀伤。初估下来至少有数千人在之前那场炮击中伤亡。 判断的原因也很简单：城头上的伤兵和尸体粗略一看绝大多数都是死伤于铅弹，并没有多少人脸上有明显的刀伤或者有插在人身上的弓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猛烈的爆炸声突然响了起来，似乎如同雷声一般。 第229章 威慑（二） 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埋藏在距离在升龙府城外大概三十步左右距离上的五十余处炸点爆炸出每一处都爆炸出了两三千枚六七两重的铅弹。这些炸点的爆破方向也很讲究，基本是沿着与城墙平行稍稍向内的倒三角坑，倒三角坑至少每两组为一组还几乎相向相对，组成了一个沿着城头的绵密爆破攻击火力网十几万枚六七两重弹的轰击之下，刚刚登上城头的七八千名占城军队还有没有来的及攻上城头的城头下两千人都在这种弹雨袭击中遭受了灭顶之灾。超过六千人在猛烈的弹雨轰击之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有很多人身上并没有多少明显流血的伤口，但是在后来检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被拿爆破攻击发射而来的重铅弹砸的骨断筋折甚至内脏严重受创。这些登城而上的占城军队官兵身上所穿的铠甲似乎没有任何作用。烟幕渐渐散去，城头之上一片哀嚎，宛如地狱一般。 在占城军队至少有六七千人损失在爆破攻击之中，整个上万人的队伍都被这种爆破攻击搞的士气萎靡下来之后，陈征笑着对阿答阿者说道：“呵呵，或许是我没有想到吧。这陈朝的军队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只是我们的人手太少。城头上如同阿鼻地狱一般的尸体，我担心就算我们这三千人能够有效的处理掉，也会因为水土的被俘沾染不少疾疫，还轻你们的军队代劳了。。。” 占城王久久沉默不语，从陈征的镇定中，颇有人生经验的他感觉到了这可能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下马威。如果陈朝军队真的有这种手段，怎么会被自己的大军轻易的攻到升龙府附近呢？如果守军真的表现出了这种恐怖的爆破攻击运用能力。仅仅只有三千人手的陈征等人新军主力又怎能如此的安分？ 如果这个下马威是陈征等人提前准备好的，那似乎就更有些可怕了。能够在自己几乎没有察觉的情况，刚刚来到升龙府附近不久就在距离城头这么近的地方做好爆破攻击的准备。那不是说自己的大军行军打仗扎，甚至路过某些要道，也很有可能遭受这么凶狠的攻击。 似乎是有些耐烦，这个时候陈征忽然别有深意的说：“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军扫荡西南的兵力只不过两三万人，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整个西南地区的化外之民都真正的清洗掉。又是如何在不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内就逐步发展壮大最终扫平三国的了？” 这样的话，很显然就似乎是公开的承认之前那次爆破攻击是新军主力部队自己的手笔了。 此时的阿答阿者起初的感觉是一种愤怒，没有想到这个不一样的天朝上国一点儿也不受虚名的牵绊，竟然在威慑上这样毫无顾忌不择手段。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巨大的恐惧。 之前，因为自己拥有十万大军，而对方进入越地的只有五千人，全部能够动用的兵力按照自己得到的消息推断也不过万人左右。就算那陈征所部的兵力精锐万分，充其量也不过是同自己手下的力量势均力敌。凭借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兵力上的优势，还有地理民情上的优势，还是有讲条件的资格的。可是这个时候才突然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原来这个新崛起新朝，已经根本不是自己所见过甚至所知的那些对手。 当然，在这个时候，阿达阿者还是有一思幻想：如果对手的战斗力完全依靠炮火乃至爆破攻击，基层单兵并不是很强的情况下，那么自己还有办法回敬的。 可似乎如同猜测到自己的想法一般，陈征又笑道：“我军的炮术与火器之法，你应该见识过了。当然，这也自然不是我军的全部依仗。等大军解决升龙府内的守军之后。应该还会有其他惊喜。哎，可惜这升龙府的守军兵力不多，战力也并不强，实是不能尽性。。。” 正如陈征所预料的那样，东城头惊天动地一般的动静不仅震慑住了前来的占城军队和阿达阿者。升龙府内其余守军也在城防瞬间瓦解之后最终选择了投降。 有投降过来的敌军俘虏，从打扫战场到重新摆开演武场等一系列事情就似乎变得十分轻松起来。毕竟，比起之前新军主力部队所进行的其他一些作战。升龙府之战的规模并不算大，过程也很轻松，各队步兵几乎没有参战，也几乎没有伤亡。 临时设定的演武场不过是临近城头的地方临时找到的方圆不过二百步左右范围空地，再远的地方就一些树林和山丘了。当然，在占城军队见识到了新军主力部队的炮火和火器运用之后。这临时演武场目的就是让那些人了解到新军基层士兵战斗力。 为了给人以故弄玄虚之感。在确定占城军队没有什么威胁能力与手段之后，陈征让三千名官兵以百人排，三十列左右的整齐队形站在场上。每个人手中似乎都持有相应的武器，身上也穿了铠甲。 “如果我来挑选，那不论怎么说都有故弄玄虚之感。因为我可以实现挑选一个很特别的兵器和士兵。相信深有治军经验的占城王应该也在检验部下队伍的时候可能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希望，由占城王亲自差人来点名。让相应的士兵携带着他的装备走出前来。一共凑二十人，同你们从你们的军中挑选出来的二十名精锐进行一场生死有命的决斗，你看如何？” 占城王听到这样的话，思索片刻之后也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也是挽回面子的一个方法。对方这样狂妄自大，自己就不介意普及一些常识了：千里挑一的精锐，那同寻常平均线，甚至中等偏下的官兵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好吧，既然如此。就依陈将军所说，进行这样一次对决。相信以天朝上国的军威，就算是寻常一官兵，也定能胜过我军挑选出来的精锐，呵呵。。。” 第230章 校场 从适龄兵员成年男性人均身高来说，占城一带的军队大概跟日本历史上最为贫困的幕府时代早期差不多，倭人最典型的时候。普遍只有一米五左右。然而平均身高一米五，不代表千里挑一选不出像样的人物。 占城王阿答阿者在自己所率领的这三万人中选拔出来的二十人并不是武艺最强的二十人。那样的人基本都是自己或者自己手下心腹的贴身护卫头目，没由来进行这种赌命。但是平均身高也几乎都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就像民国时期的广西也有类似白崇禧那样身高的人物一般。 不仅身高出号，看那所运用的弓箭也是擅长弓弩的以前东南大周军队中都比较少见，几乎是一些精锐才会运用的一石二斗强弓，身上的铠甲也都是从海外进口的材料制造的高碳钢铠甲。几乎根本不像是占城军队大致的性质了。除了弓箭之外，还有专门的举着钢皮铁盾的刀牌手重装步兵挡在弓箭手的前面以应对那新军中可能的强弩威胁。 而在从陈征手下挑选士兵的时候，占城王也毫不客气的派了个十分擅长观察人眼神的人进入队列中挑选那些在自己的人眼神对过去的时候似乎不那么自信也比较容易受到干扰的人。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挑选出了二十个左右看起来年龄并不算大的少年。虽然身高并不是最矮，也是中等靠下。 占城军队与新军相比平均身高差距明显，可是经这么一挑选，情况就完全倒过来了。那些选拔出来的占城精锐倒像是北方大国，反到是陈征手下的人很像南方军队。 “这种比试终究是有些太不公平了。如果将军不悦，可以重新再选，那样一定会有所不同的。”这个时候占城王的心稍稍有些冷静下来说道。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为了某些面子而进行这种意气之争着实有些不智，而且看那些似乎厚度有些出号的强弩，自己的底气也多少有些不足了。 “没关系，就这样吧！”陈征多少也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注意到在占城军队中还有那样的武士，似乎完全不像是越地南方一样的人似的。 占城王选拔出来的这些人其实都是军中的军官出身，也知道之前发生的不少事情。每一个人都对这些似乎并不友善打算拿自己立威的外敌有些不爽。 负责指挥的一名参加比试的精锐头目对将要入场的精干们说道：“看对面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以弩阵来取胜。我们还要防备可能的火器偷袭。刀盾手全部占前面去吧，两路纵队冲击，不给对手发挥投射火力的机会，明白没有？” “我们明白，放心吧！对方的炮术似乎威力超出想象，不过看这些人的样子。一看其所用的兵器就知道不是什么强手了。。。” 说着，八名刀盾手呈两路纵队略略向外展开，很有经验的斜举着精良的钢皮盾牌。掩护着十二名弓手似乎组成一个箭支一般的阵型。在二百步外随时准备发起冲击。 他们得知这些被自己的人挑选出来的对手官兵除了那比较出号的强弩之外就只有一些身高都未必有的短矛了。因此完全没有吧那些新式宋军放在眼里。不说别的让自己这些人隔着二百步的距离才敢开战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他们的弩箭太猛，在百步以外的时候可以先分散，然而再集中展开攻击，明白了没有？” “明白！” 就这样，二十名精壮的全副武装起来的占城顶级精锐先是分散开来从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健步前进，不断的逼近过来，然而渐渐的走成了两路纵队直线。盾牌和整个如同箭支一样的特异阵型也娴熟的在距离目标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成形了。 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已经进入到了陈征手下新军主力部队四石力强弩的攒射范围。不过这些被对手挑选出来的人之前也临阵商议好了对策。虽然强弩的初速很高，但似乎也很难保证对这种小股目标在一百二十步以外有效命中。要等对方逼近到七八十步左右的时候展开攒射才会有把握。也只有在对方射出的弓箭自己能够有效躲避，自己射出的箭支集中冲过来的对方却不能有效躲避情况下，才是最佳展开攒射的实际。如果不能在第一波攻击中决定性的削弱对手的实力，那么对方感觉压力比较大，就很可能选择消极避战而不是进攻的态度。那样的话可能就会让这场决斗不能赢的十分好看了。 而且为了不让对方分散开来队形展开进攻，陈征所率领的队伍被抽选出来的人也临时决定不散开太大的范围，基本上也是只展开十几步左右的距离，尽可能的给对方一种自身没有有效组织的错觉。 就在这时，没有等着被抽选出来的新军官兵们放箭，十二名占城精锐弓手首先突然间分散开来展开了，展开了一个间隔更大的横队，接连不断的攒射。箭支也接连不断的从百步左右距离上飞了过来。 接连不断的开弓放箭持续了几分钟左右的时间，一共有上百支箭被攒射过来。新军被抽选出来的官兵们左躲又闪之下还是有两人中箭，一人被命中了前腿，一人被命中了腰间。好在同样全军装备精钢轻甲的情况下那射出来的一石二斗强弓似乎也没有对被射中的人造成太大的危害。虽然能够依靠巨大的动量把人打翻在地却并不能够让箭支破甲入肉有效的插在人的身体之上。 只是趁此机会，八名精良盾牌和铠甲武装起来的刀盾手已经呈一路纵队逼近到距离被抽选出来的新军官兵只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了。 其实这个距离并不是一个适合放箭的理想距离，毕竟在五十步七八十米，足有大半个足球场的距离上。初速很快的强弩还是没有足够的把握以比较大的命中率命中对手。只是这些被选出来的新军官兵也并不是心理素养多么突出的人，在这个距离上就开始了放箭。 第231章 强弩 强弩放箭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小，不过在七八十步近百米的距离上似乎也很难为人所察觉了。 被抽选出来的占城精锐听说过那边儿的对手都是自己这边儿派有经验的人刻意挑选出来似乎相对比较怂的人，而且这种办法竟然也是对方那边儿的将领首先提出来的。本来感觉这样有自信的人应该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才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不堪。仅仅是几轮强弓的吓唬，没有人伤亡的情况下自己这边儿的人刚刚冲到标枪都头不到距离上就开始放箭了。而且似乎还不是很有经验的轮流放箭准备应付近战，而是在临阵压力之下全都控制不住自己展开了放箭。 在杠杆开弩器的加成之下，同样是四石力左右的强弩，因为拉距比高手所开的神臂弩更大的缘故，几乎可以把八十克左右的重箭以每秒百米左右的速度乃至四百焦耳左右能量射了出来，几乎达到了某种程度上古代强弩的极限了。 这种程度上的强弩，对于弩箭并不兴盛的越地来说实是超越了某种程度上的想象。原本冲过来的占城精锐刀盾手觉得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面临强弩窜射的时候已经足够安全。可是还是没有预料那袭来的箭支在这个距离上是如此的箭道平直，在人们发觉到有弩箭似乎飞过来的时候，极速飞行中的弩箭已经越过了五十步大半的距离。 感觉似乎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八个人组成的钢皮盾盾阵不仅将盾牌侧着倾斜起来，还将这些盾牌以一定的请教搭在地面上。整个盾牌的设计似乎也十分有利于组成一个十分具有优良防箭外形的盾阵。 按照越地通常的常识认知。就算是一些小型床弩，甚至火炮发射的炮弹，在这样的防御阵型的抵御下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这样威力巨大的箭支很显然也是需要花费很大力气乃至时间才有可能重新上弦的。然而在这个距离上，还是这种小规模的战斗，在抵挡完这一波重箭之后应该有足够的条件展开直接冲到那些相对自己身材更加矮小的鱼腩们面前彻底的解决对手了。对手能够做出的应变似乎也只有被一路追杀，满场追杀，最终被挫败的结果。 可是就在这刹那间，已经有四百多焦耳，似乎能量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没有怎么衰减的强弩弩箭猛烈的撞击在倾斜着的包钢盾牌上。那倾斜的盾牌似乎没有起到怎样的阻碍作用，虽然镔铁高碳钢的表面防护崩坏了箭头的最尖锐处，可是巨大的动能作用之下还是在视觉不可查的时间范围内被打的凹陷下去，并被彻底贯穿了进去。 这倾斜在地面上的盾牌的确有些门道，通过坚固的防护泄去了四百多焦耳强弩大部分的能量，可还是有一百几十焦耳的剩余能量让重箭插在了最前面的一名刀盾手肩头之上，直接让整个箭头钻到了骨肉之中。 接连不断攒射而来的二十支箭，虽然命中目标的只有不到一半，大概八支左右。并且有的被斜盾架偏了方向，可这威力巨大的弩箭还是至少有五支命中了目标，直接将八人盾阵中的三个人射伤。 俗话说三箭抵一刀，三刀低一枪。但通常来说，这是水平并不算高的寻常二三流士兵中才会有的规律。在盾甲防御之下四百多焦耳的能量泄去了九成之多，可是直接入肉的那一成也带来了重创。 如果在热兵器时代的战场上，这些猎弓箭支级别的负伤或许未必算的上多么严重。因为一个负伤的现代士兵只要还能够承受开火的后座乃至瞄准扣动扳机那就不算彻底丧失战斗力。可是冷兵器作战的条件下，如果在负伤的情况下还要追出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离上去肉搏无异于某种程度上的自杀。并不是谁都有那些英雄模范人物的运气乃至后续的医疗保障的。 没有想到对方的强弩威力这么大，竟然能给自己一方造成三人伤亡。可这些千里挑一的精锐也是机敏过人的人，虽然耽误了几秒的时间，可是见到远处的对手似乎在用一种奇怪的方法重新开弩装箭也不由的紧张起来。还有战斗力的五个人抢先展开了冲击，以似乎如同短跑一般的速度冲向了对手所在的位置。其余十二名弓手这时候也来不及在远距离上放箭了，也纷纷逼近过来准备在更近的距离上掩护刀盾手作战。这十几名弓手也都是射术十分突出的人，有把握在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进行有效而且精确的近战协同。 然而让这些冲过来的强敌们没有想到的是，利用杠杆开弩器上箭的强弩在差不多十一秒左右的距离上就重新的再次填装了好了一轮箭支。最快的七个人在差不多十秒左右的时间上就重新填装好了弩箭。在这个时候，冲到距离最近的五个人似乎还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 感觉到时间有些来不及的情况下，见到对手拿着重新填装好箭支的强弩举了过来。五名占城精锐刀盾手干脆不要手中的刀了，为了干扰对方的射击直接把刀当成标枪一般投了过来。 可对于投掷兵器来说，二十步大概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也显得有些太远了。端起强弩的官兵们仅仅是稍稍挪了挪身子就躲开了投过来的刀，并在二十多米的距离上开射了。 尽管冲过来的这五个人也是临机应变反应很强的人，最先射过来的七支强弩最终只有四支在这样近的距离上命中了目标，可在这样的距离上被中箭的人也被彻底的射穿了整个身体。幸运的一名躲避过近距离攒射的人也在继续填装好重弩之人的攒射之下当场被数支强弩贯穿。 在这种情况下，冲过来的那十二名弓手也有些犹豫了。可想到决斗失败有可能的地位风险，还是最终选择冲了过来，并企图在更近的距离上放箭。 然而在这些弓手们觉得比较有把握的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却也是初速达到百米每秒的四石强弩射出的重箭不可躲避的距离。 第232章 威服 猛烈的重箭挂着呼啸的风声响了起来，带着两边人群叫喊壮胆的声音还有那弓弦的特有声音。 应该说占城人从几万大军中抽选出的十二名弓手还是有相当水平的，在远距离射出去的箭打击零散目标很容易被躲避开，可是在三十步左右距离上射出去的十二支箭几乎没有重复的，仅仅只有五名弩手有效的躲避开了弓箭，另外七人被射中。可代价也是在强弩发射的箭支必中的距离上仅仅射中了一人。 一轮交锋下来，中箭的新军官兵有七人。不过因为精良铠甲的缘故只有四人负伤。二十支射出去的强弩虽然因为官兵们的紧张仅仅只有三成命中对手，可命中弓手的六支箭都带来了巨大的贯穿性杀伤，四百多焦耳威力的重箭直接在船头铠甲后让整个箭尾都从命中者身体的后部带出了一道道血光。 仅仅只剩下六名精锐弓手的占城精锐这个时候也知道再不拼命可能就是自己的末路了，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展开了决死突击，高喊者冲了过来。 在这个距离上，其余的新军主力部队弩手已经来不及再装弩箭，好几个新军官兵惶恐不安的开始逃窜溃败了。眨眼之间，那些占城精锐就冲到似乎还算有勇气近战的不到十名没有溃逃的新军官兵附近。 其实比试进行到这个时候，阿答阿者也多少有些失落，知道就算自己取胜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没有想到新军官兵所配备的强弩居然这么强。能够在弓箭抛射射程展开攻击不说，在近距离几乎如同床弩的速度一般。就算自己选派出来的这剩下六名精锐侥幸获胜，恐怕也根本不能给那些强大的对手以怎样的压力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道火光忽然从打算迎战的十名新军官兵手中的短矛中喷射出来，不是短矛的尾部，而是矛头方向的正面。在此之前，爆破非出的矛尖已经插入了冲过来的占城精锐胸前。 激烈的对抗以阿达阿者专门选差手弱兵的原则从陈征的手下抽出的二十名士兵，以七人伤亡的代价将占城一方千里挑一的精锐二十人彻底解决了。 如果说之前花费了巨大的伤亡，自己这些精锐才有机会冲到近前已经让阿答阿者有些绝望。那么此时在近距离的白兵冲突中对手竟然也有这种机巧的手段赢得完胜则彻底打破了阿达阿者的一切幻想。 这些千里挑一的精锐是什么概念？最为不利的散兵战，他们也可以对自己平均水平的士兵以一当十到二十。如果要是考虑到整个军阵作战中的累积战绩和综合作用，每一个人都有这以一当百，至少是当几十的作用。对手很普通的一般士兵，甚至是中下等士兵就能战胜自己这边儿千里挑一的选兵？这意味着正常情况下哪怕不算炮兵，都要二十三十倍的兵力才能抗衡。综合考虑的话，就算在有利的条件下突袭或伏击，以十打一都几乎没有什么胜算了。 不过这样一来，阿答阿者的心反而轻松了一些，至少自己根本不需要在军事上如何考虑对抗新朝大军的问题了，或者说要对抗也只有一个办法：转进，转进到南方的山岳森林乃至几千里外的核心平原区。如何包围三千里江山，恐怕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利益劝说的办法都更好吧。 “天朝上国军威天下无敌果然名不虚传。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凡是我能够答应的，都会尽可能的答应。。。。” 听到这话，陈征也开始思索起来，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要你还有你手下的其余两万人放弃武装。加上在升龙府附近其他地方的至少一万人，三万大军全部向我军投降。如果你或者你的手下做不到，那么我会让军队帮忙的。在率领你和你的人投降，还有现在与我们立即开战之间，你怎么选择？” “我会选择投降，因为抵抗完全是徒劳的。就算依托本土地理任何我手下的军民勉强能够抗衡将军手下的队伍，应该也根本不是新朝国内其他地方增援过来的大军的对手。如果是那样，整个占城恐怕顷刻间就要面临北边不少部族那样的倾覆之祸，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新朝是以前性质的强盛时期中原王朝，北方的对手同样会牵制你们大部分的精力，根本没有多少力量用来压服南方。可是。。。从今天的情况还有之前你们在西南的战绩来看，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些中原对手了。。。” “你们的手下们呢？让他们过来吧，把我的要求告诉他们：要么选择立即摊牌开战，要么现在就着急人手选择投降，让士兵们放下武器。” 面对一个还算新兴王朝的军队，想要通过嘴炮的办法让对方直接妥协投降的机会几乎是一件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可是在经历了升龙府爆炸重创、炮火威势，乃至演武场上直接的对抗比武之后。整个占城军队从上到下都弥漫着绝望的情绪。再看到新军主力部队迅速分散开来似乎要展开行动，而且阿答阿者也积极配合的下达命令的情况下。整个两万多人的占城军队就这样直接在升龙府附近无奈的选择了投降。 “诸位放心，新朝的上国只是想让我们就地安顿下来，减轻后方的农业压力罢了。占城大军现在的动员毕竟过于庞大，后方百姓的负担也有些沉重了。你们放心就算我真的投靠新朝，向国内下达举国投降的命令，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授命。。。”当着陈征还有陈征身边的一名专门请来的越地翻译的面。阿答阿者对手下召集起来的人说道。 就这样，仅仅在演武场上付出了数人伤亡的代价。陈征所率领的远征步兵旅群就在升龙府附近直接接受了两万余人占城军队的投降，其他各地陈越旧部残余的抵抗，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第233章 宫中 在张小磊率领着六万余兵力回师之后，也得到了从南面传来的消息，伴随着的还有陈征等人的请示。在整个越地北边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稍稍初定的情况下，怎样的处理陈越北地的百姓？怎样处理占城国王，还有其占城等地的民众？需要不需要像对待西南其他那些比较不服王华的少民那样，彻底汉化巩固起来？ 正月前后一直持续到春季的一系列远征让张小磊也掂量出一个事实，同时也有点理解为什么中国古代王朝的强势期扩张似乎从来没有拿下过整个草原、整个朝鲜半岛、整个东北、整个越南了。就像有位美国战略人员写文章所说的那样，中国其实是一个并不被水包围的岛国。扩展到类似秦朝那样的疆界其实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进取不是不可能，只是要面临更多组织集团依托地利，民心，或者其他各种优势的对抗和加成。同马其顿帝国在中东那种扩张，或者拿破仑叶卡捷琳娜等人在欧洲争霸等等根本不是一会事。通过征服高丽还有辽东的实践，让张小磊明白了以自己现有的力量，要想征服复杂地区的整个越地至少还要付出一千人左右战死，几千人上下伤亡的代价。这其实还不算什么。越地很快就要进入雨季和夏季了，刚刚崛起不过两年的自给把一切方向和重点都放在了兵工方面才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然而热带地区的征服和殖民，那就是需要自己慎重对待的事情了。 因此在回信中，张小磊要求将投向过来的两万多占城主力军队还有占城王当做一张牌，要防止这张牌出现意外的跑掉或者造反，也要防止在看押中这张牌成为一张废牌。避免太多的人因为比较差的待遇而饿死病死。对那占城王还有首先团队也不要清晰。命令可以由陈征在升龙府向南方传达。如果占城国内因此发生了什么变乱，有人另立新朝而且政变政权比较巩固了，再把占城王这些人释放回去搅合搅合。 总之，新朝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平均每过一个月，新军的力量都会有明显的变化和增长。如果能够争取到新朝元年入秋以后，那么新军当有能力重新展开一次行动，彻底解决东瀛和越地的问题。 在张小磊以后世的眼光看来，就需要控制的异族地盘来说，东瀛乃至朝鲜半岛南部都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越南最为重要的地方也是南越而非北约。原因在于：自身力量相对衰退的情况下，对于朝鲜半岛北部和越南北部也会有一定的威慑力和影响力。而朝鲜半岛南部、东瀛，南越地区都可能是自身影响范围之外的地方。这些地方尤其要消化和巩固掉。还有马来半岛及爪哇也要消化及巩固，缅甸同样也要打开通道。这样算起来自己要在新朝远年秋天到新朝二年春天下一轮行动中的轻扫目标还不算太小呢。 然而此时的张小磊却感觉到身心似乎稍稍有些疲乏了。毕竟，两年多的“艰苦奋斗”对于一个意志算不上有多强的穿越者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限。在张小磊看来，只要不是自己太过犯浑，什么也不管不顾，有最低限度的权力掌控，应该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一番的时候了。 此时的崇明岛虽然算不上什么改革开放几十年或者毛时代铁路沿线中小城市级别的变化，也可以算的上是旧貌换新颜。在张小磊远征出战的几个月时间里，负责处理政务的邓敏并没有闲着。动员几十万规模的人力在一个冬天里修建起了不少还算像回事的普通居民房屋，开垦出了不少的土地。除了以前建设的教习所和军工工厂乃至基本仓库等设施之外。至少近百亩规模顶级王府级别大小的宫殿的宫殿花园也以最快的速度修建了起来。按照通常的速度，这种级别的宫殿至少也要花费上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修成。可是在崇明岛上完全不同的管理规则和办法之下，人们在充足的工钱、轮班、奖惩原则之下发挥出了过去不可想象的效率。当然，两年多来的生活还是让邓敏了解一些张小磊特有的喜好。比如说并不太在意宽大没有柱子的宫殿庭堂，也就省去了很多从西南采伐木料，还有运输和加工超大型石料上的成本。仅仅按照’ 现代火器的等级划分 凡人：宅男弓箭手，比“力不过一二斗，矢长不过七八把”的古代弱兵略强一些，主要使用二斗26磅弓，有一定准确度（两秒初速距离上百分之一精度）或者使用早期火门枪，口径15毫米，弹重20克，初速每秒200米，射速每分钟接近2发弓弩与滑膛前装火器的类比应该是火器能量效率除以5。近距离破甲效率为准。火器动能衰减有效射程上比弓快，但有其他一些优势。 古兵：使用八斗100磅左右的战弓，精度如前。每分钟精确输出600700焦耳，等于每分钟2发的1700焦耳单兵滑膛火枪或每分钟1发的支架火枪。能量4倍，有效射程2倍，战斗力前述8倍。 近代：前装线膛枪精度面积缩小为前述四分之一，标准士兵训练精度为距离二百分之一；有效射程增加一倍战斗力再提升为前述8倍 后膛：后装线膛枪开火时暴露面积减少一半，战斗射速提高为8发每分钟，战斗力再提升为前述8倍。 栓动：有效训练下的精度提高到距离三四百分之一（200米胸环靶50%以上命中率），精度进一步提升为原来的3倍。弹丸初速导致有效射程增加为原来2倍，射速提高三分之一。战斗力再提升为前述8倍。 射手：二战栓动步枪特等射手或狙击手精度提高为前述8倍；或相当于m16a4现代自动步枪、射速提高为原来8倍？ 现代：提升到1角分上下的剧集水平，精度进一步提高为前述8倍；或相当于6管7.62毫米机枪？ 狙击：精度面积水平散布减少一半。0.7角分上下。战斗射速提升1倍达到每分钟20发；有效射程再提升一倍。基本上达到现代狙击手顶尖水平。战斗力进一步提升为原来8倍。 第234章 试探 邓敏还算是个对张小磊多少有些了解的聪明人，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后，几乎没有一丝兴奋，而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回想起张小磊以前说过的一些话，还有张小磊征战回来之后所做的一些事，似乎毫无疑问：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的。张小磊并不想刚刚的得了天下，并且自己尚在年轻的时候就面对一位太子或者皇储。 邓敏身边的几名丫鬟年纪不过十来岁的样子，是教习所乃至近卫军体系内几个女孩的姐姐，算起来跟张小磊的体系关系更近一些。算不得邓敏亲自提拔起来的贴心人。毕竟：张小磊可不想自己的后宫成了某些人的舞台。 不过即便如此，几个女孩还是觉得圣主的一些做法似乎有些薄情了：“夫人的眼中似乎有点儿泪光，夫人放心。圣主似乎是个直来直去平易近人很好打教导的人，只要敞开心扉把很多话说开，不要有所心思和隐瞒，那就会得到信重的。” “是啊，圣主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另一名女孩也说到。 “没用的，这一次可能的误会实在太大了。圣主虽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唉。。。”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直接走进了邓敏所在的屋子，当然没有人通报。此时的邓敏更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和危机。邓敏身边的几个女孩此时也很识相的退了出去。毕竟选派过来的几名出身近卫军体系的眷属还算是挑选出来看起来比较聪慧的孩子。 邓敏低下了头，不敢直言观察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声而装作兴奋的说道：“圣主回来。。。是否需要准备一下。。。” 随着张小磊这两年身份地位的空前变化，邓敏也不得尽可能让自己的性格大变。张小磊没有说话，许久沉默不语，这更让邓敏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如果这个孩子是别人的，只要你坦诚事实，背后并无欺隐。我不会重罚于你或者让你惨死的，如果一切都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虽然你我之间的姻缘会从此告一段落，但我会让你的下半生尽可能的心满意足。你们的后人如果真的表现十分突出。那么，也并不是一丝希望都没有。”张小磊权衡了许久，似是试探般的说道。觉得这样的话似乎未必会让人轻易相信，张小磊还语气平静的补充道：“这两年的时间以来虽然经常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太多。但是我的为人原则如何，对自己人是否会打诳语。你还是应该了解一二的吧。。。” 路上经过一番思索，张小磊对于后代乃至皇储问题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听到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成为事实，邓敏跪在了张小磊的面前有些忧伤似乎也有些恐惧的哭道：“圣主，冤枉啊，妾身怎么敢干出那样的事情。十个月以前，大军经常在外出战也很忙碌。可圣主难道忘了圣主是来过的啊！那些日子，虽然还没有近卫军内的孩子们过来。可是。。。可是还是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说到这里，邓敏似乎想到如果张小磊真的是对自己有了疑心，自己的一些事情除了连累他人以外还真的不好洗。。。 张小磊听罢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带着几个人离去了。这更让邓敏感觉到一丝绝望，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起来。“圣主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那个胆子。。。” 张小磊带着的几个人在走出距离邓敏所在的院落一定距离之后才稍稍抬起了头。张小磊郑重的问道：“我听说你们都是治家十分有方的，夫人的性格，同我所描述的也大致类似。按照你们做天的试验和感觉来看。邓夫人的表现有什么问题没有？” 或许是因为张小磊对邓敏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可言，也或许是穿越前的自己并没有婚恋的经历，也不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在最初怀疑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些不满与忧虑之后，还是迅速的冷静下来。暗中找了几个成婚已久并且稍稍有一些地位的松江一带的大户。而且妻子的出身、年龄、经历也同邓敏大致阶级。然后让这几个人有意试探，看看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真正被冤枉的人，本能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儿的。然后再来做出自己的判断。 这几个人也是有一些阅历的人，知道干系重大，似乎也都不太愿意轻易表态。要是自己的猜测错了，那可就似乎有些麻烦了。 “哦，你们单说无妨，不论以后真相如何，我不会怪罪你们的。。。” “圣主，依臣下来看，这应该的确是一场误会。。。”终于有个人开口说道。 “何以见得。。。？”张小磊询问道。 “一般来说，如果真有此时，那与人通奸的人应对大致无非有两类，一类是理直气壮的喊冤。如果丈夫的地位太大不适合摆谱。那应该是十分夸张的哭泣或者喊冤。一类是早有准备自会做出十分妥当的应对，在哭诉的同时找出一些看似有利的理由。如我家那位在昨天我故意愿望试探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成分明显更大，而且仓促之间举出的证人其实根本不能为自己作证。我想，这恰恰应该是被冤枉的表现吧。。。邓夫人的表现，除非真的是天赋太强，否则不会是如此表现的。” “是啊，不过臣下家那位就不用说了。臣下毕竟不是圣主，内人对臣下平时虽然有一些尊重，可昨天晚上所摆的谱，应该是邓夫人根本不敢对圣主摆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的疑心才去掉了一半。尤其是想到了传说中刑侦人员判断被调查对象的话是否为假话就是看看被调查对象的记忆力是否表现的太强，逻辑太完善。通常来说，真正遇到事的被害人相关之人，都不会有太强的记忆力和逻辑能力的。又想其自己之前的一些打算，便重新调转身子重新返回了邓敏所在的院落。 第235章 储位思考 回身返回的时候，张小磊的脚步也并不算有多快，甚至还停下了身子好一会儿。回想起了自己所了解的历史上的种种。从秦始皇甚至是商鞅变法建立绝对君权开始，君权社会在随后遭遇的种种。 似乎按照旧时代的组织力水平，在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格局真正形成之前，在大众对乱臣贼子可能带来的社会分离崩兮负担加重危害也有所认识之前。外戚和宦官轮流专权，武人与牙兵牙将的横行似乎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必经阶段。相比之下，太后临时专政的情况虽然也出过武则天，但是如果和其他诸多烂苹果比较起来，也就是比较烂的非常时期当中相对不那么烂的一个了。毕竟：在中国的大众精英阶层厌恶分裂竞争与武人社会，需要一个稳定秩序的情况下，名分还是很重要的。即便是以武则天之能，天下还是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又回到了李唐的手中 在二十年内，甚至是几年数年之内，自己的做为真的能够进一步影响社会从而以完善的政治理论强化君权之前，自己真的是运气太差“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实际上某种程度也不得不按传统君权社会的某种惯性和规矩来了，自己看不惯也没办法，只能先将就将就，不能像传说中的临高众一样口味刁钻，不能彻底现代化的地方就不要。想到这里，又思索了片刻，就迈步重新回到了邓敏所在的屋子中。 此时的邓敏有些忧伤和绝望的在床边哭泣，似乎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是什么。见到张小磊在离开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重新返回过来，似乎也已经明白了什么，激动的哭了起来并跪在了张小磊的面前：“圣主。。” “好了，或许是我多心了。现在想来，也应该是上天选择了你。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我做事的确也有欠妥之处。我也想好了，既然新朝已立，虽然我不打算完全仿效过去那一套。但这后宫之中，名分与秩序还是早定为妙。以后，你就是后宫之中的圣后，按照周礼，一后三夫人。其他的就算了，最多加上你们四位的身边人，算是九嫔吧。十几个配偶。如果放在民间，那应该算是风评未必有多好的一位大户了吧，呵呵。。。” 邓敏从张小磊以往的一些行为中料想过张小磊未必会仿效前朝搞什么后宫三千佳丽甚至九千。不过，就算是按照中原以外其他一些番邦的例子，多则几百少则几十配偶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当张小磊竟然提出只要一后三夫人，加上其他全部有名分的人不过十三个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则是一些钦佩与感动，回味过来之后还是绝对有些太欠妥当了。 其实张小磊此时仍有一些穿越前的现代社会遗留心理，心说要是在现代中国，自己狂妄的宣称什么十几个配偶，估计会被笑话成超级直男癌加妄想狂吧。 “这怎么行？圣主身为天下之主，不是民间寻常的大户。后宫与子嗣的充实与否，直接关系到能不能选拔出足够合格的继承人，怎么能还当自己是个平民百姓？” “是啊，我们知道圣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十几个人的后宫。。。”近卫军系统出身的邓敏身边的两个孩子这时候也插嘴道。知道张小磊并不是太在意这个时代的人们习以为常的轮资排辈那套的。 张小磊对此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并不讳言：“要是在扩大一个级别的后宫，比如说百人左右吧。你们四人管的过来吗？是不是还要找个太监过来协助协助？而且人数上百，我对每一个人的熟悉程度也就大打折扣了。我越来越怀疑，自从秦立天下之后，所谓的后宫几千嫔妃宫女还有其他大量闲杂人等是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在君主社会下通过不造反不政变的方式获取消息渠道与确保自己利益的一种手段。事实求是的说，就算我是一个经历非常充沛的人，难道需要几千个女子甚至几百个女子才能拥有足够的后代？史书上，唐汉两宋，哪一朝天子没有几千宫女嫔妃，可是他们的后代又有多少呢？真的比民间那些拥有十几个二十来个配偶的大户土财们后代多？我看不一定。我找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向一名颇有经验的郎中请教过：太过方便纵欲的环境，反而对拥有更多后代不利。仅仅拥有几个配偶的人拥有一二十个，不少于历史上那些帝王子女的人不在少数。因此我越来越怀疑那些最初劝说帝王扩充后宫的人是别有用心的了。只有你们四人，顶多十几个人。至少我不会需要找个诸如赵高之类的人物过来帮衬，可以把大部分经历用于正途。。。” 就在张小磊决定畅所欲言的讲出后面的一些话的时候，最终还是把住了。因为有些自己的打算，似乎还是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对邓敏讲出来。 在张小磊看来，继承人的确很重要，选拔的范围也的确很重要。可是正常情况下的十来个一二十个皇子，诞生出真正意义上人才的概率仍然是不能确保的。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订立一个皇家教育上的规矩：在皇子们还有配太子读书的那些人接受早年教育的时候，不应该有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有真命未来天子在自己中间就应该是极限了。否则这皇家教育恐怕还真的未必好搞。在这种情况下，谁是真正的未来天子不在于他们真正的身份，谁的表现最为优秀。那就是“民间阿哥”“狸猫换太子的苦主”。而且也只有闲杂人等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真命天子甚至是皇子的情况下，也才能避免很多过去的旧体系下不必要的干扰。 自己的最终打算，当然家天下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是否能够选拔出看当大任的人才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不幸遭遇了意外，那就仿满清的例子，遗嘱决定皇位。如果一切顺利？嗯，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的自己肯定不会立这一代人中的某位充当太子给二十年后正当壮年时候的自己添乱。在张小磊看来：太子和储君本来就不应该是儿子辈中诞生，应该是孙子辈诞生才对。就算是二十年一朝天子，实际上也显得有点太短太仓促了。理想的情况：一个君主要想有所作为，至少也得有三四十年的任职周期，那这个社会乃至王朝才会稳定。除了秦始皇或者雍正这样的特例，放眼历史未闻当政不过十几年二十几年就有突出作为的君主。 第236章 武力掌控 张小磊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觉得挺好。不过第二天空闲的时候在新修的如同顶级王府规格的园子里面一转就发现不是那么会事儿了。 比较可靠的御医私厨、邓敏春杏等四人及其少量仆从。即便再加上张世功、张母还有身边的一些仆人。林林总总也就几十号人。即便加上挑选出来的警卫连，一共也才一百多好人。连张有良或者南霸天这样的够资格修土围的乡下土霸王的一起居住的人员总数都没有。相当于黄世仁那水平的土财主却住着总共百亩面积，恭亲王府级别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这王府级别的宫廷邓敏在命人修建的时候还十分有心，让人参考了不少教习所的样子，还回忆了当初自己询问张小磊时得到的一些消息。因此这王府式的宫廷虽然也有常见的湖面与亭台楼阁，不过建筑区少了几分恢弘大气。用成本比较低的寻常大户人家的那种木料和石料来修建的宫廷，建筑和房间往往也比较小。因此也就在有些地方形成了如同棋盘一般错综复杂的院落。邓敏听说过张小磊之前的一个想法：寝居和日常所在，最好不是唯一的，而是有很多处的。这样要是来了什么刺客或者变乱的人，四处搜查可能也不得不尽可能的分散兵力，为争取时间会赢得一丝机会。因此这百亩大小的王府级宫廷，心腹建筑区的二十五亩范围一共有二十五处院落。每一处院落都大同小异。为了有效的警戒和有效的避免火灾，院落之间往往有坊墙似的东西间隔的同时，还修建了不少水塔与专门的引水管。各个院落还有引水储水的地方，相比多用木料的寻常宫廷极大的加强了控制火灾的能力。 当然经历过应天还有燕京不少地方的作战之后，张小磊对地道和暗道方面十分重视。就在平时的时候询问邓敏道：“修筑这不同寻常的宫府，可曾修有备用的情况下逃生用的一些地道或者暗道？” 邓敏听到这话有些惶恐不安的回道：“妾身怎敢拿这样的主意？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圣主亲自来安排才对。。。” 张小磊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要是邓敏等人敢于私自下决定在这宫府之内修筑暗道，那自己恐怕要花费更大一些功夫进行清查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小磊还是觉得有必要让更多的人充实进来，对于一些可能发生的问题，也好做到及时的清查了。 “偌大的一个宫府，只有这如同民间寻常大户一般的几十个人住也确实有些不合适。。。让这次作战中表现最为突出的一千名近卫军的女孩、二百名男孩都进来住吧！这样，人不至于太多，也显得宽敞一些。卫生之类的杂务应该也不缺少人手了。”张小磊还是打算在决定之前询问身边的人。邓敏春杏等人对此也都并无怎样抵触。因为张小磊身边的人也知道近卫军的孩子们年龄普遍还都算不大，至少数年十年内都对自己的地位形不成什么威胁。而这些人，说不定也可以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利用的对象。。。 当然，此时的张小磊也有一些补充性的设想。回想自己起事以来之所以能够在很多方面一帆风顺，让自己这个情商不是太强的人都能够有效的驾驭。开发出与近代西方历史都完全不同的热兵器体系算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孩子们也都能够可以轻松利用的热兵器体系，让自己能够更牢固、更有效的掌控军队。这是从古代到近代甚至现代的不少独裁者们都无法有效做到的。但如果仔细的想一想，这种控制在队伍扩军到万人以上并且体系进一步扩充之后却并非十分牢固。当自己拥有天下无可匹敌的权力的时候，这种权力当然也会成为由内到外不少人觊觎的对象。怎样才能做到尽可能完善的将这种力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呢？ 一处院落空空荡荡的书房里进行了仔细的思索之后，张小磊针对初步的设想又做了一些补充性质的规定：成立新的直属独立近卫营战斗群。新的直属独立近卫营战斗群没有成人，甚至男孩都很少。原因也很简单：且不说一般男孩的服从性不如女孩，男孩是会长大的，有条件娶多个老婆开枝散叶的。还是存在在利益和权力方面的隐患的，至少不如女孩儿可靠。新的近卫营战斗群装备唯一的滚筒装甲兵器，可以发射箭霰弹的钢膛包钢轻炮。按照一个中队六门炮的标准六个中队配备三十六门可以发射箭霰弹的轻炮。理想的情况，按照二百发的基数配备七千二百发箭霰弹炮弹。炮弹也从之前千克级别的规格扩大到比较正常的五千克规格。一次开火可以发射三四百发左右的箭霰弹。三十六门炮一次开火可以展开上万发箭霰弹轰击。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就有可能给进攻的对手带来几千人的伤亡损失。 新的直属近卫营战斗群，同时还可以集中包括其他一些队伍和人员手中现役被备用的十斤无后坐力发射筒。理想情况下，在轻型马和相关车辆的加成下，两三万左右的钢膛无后座力铳炮都可以集中起来保管，并在必要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使用。今后这一年新增的一些军火也可以储备在宫府当中，需要的时候发放。如此一来，自己对整个新朝核心武力的掌控程度就会有一个新的提升。。。 想到这里，新的命令也迅速的传达下去。在正月前后远征高丽乃至北方的作战中表现突出的不少孩子们都兴奋异常的携带着武装来到了宫府之中。同时来到还有张小磊下令调动过来的一些工匠和匠人，对整个宫府的进一步改造也开始展开了。 而且常言说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只有有效的流动才能避免各种问题和弊端。这些孩子们按照张小磊的想法当然也不是终身制的。为了不过大的影响队伍的战斗力，在宫府之中执勤的时间也以不超过一年，累计不超过两年为宜。 第237章 校园般的宫廷 宫府内冷冷清清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曾经在新朝元年正月前后跟随张小磊一起参加过远征作战的两千个孩子都被调动到了刚刚修建好的宫府中。整个宫府也一下子似乎人气兴旺了起来，大不同于感官和印象中宫廷。 寻常的宫廷面积就算比故宫小上一些，也小不了太多。至少数百亩的面积还是会有的，数倍于这个王府规模大小一般的宫府。更何况真正的宫廷内还是建筑群居多，不可能像这如同园林一般的寻常王府或者总督府花园一般的地方水榭与林地占了很大比例。在不过两公顷范围的院落群中，两千多个孩子分散开来虽然并没有校园那样阳气兴盛，可每一处院落也都开始热闹了起来。 刚刚到来的孩子们并没有闲着，从打扫卫生到喂马、定期保养装备检查弹药，整整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好在这些孩子们也都并不是刚刚到来的时候了。对于这些军务大多数小女孩们也都已经轻车熟路。 如果说参加战场之前的大多数孩子们还是规规矩矩比较听话的人居多的话，那么这一系列史无前例的胜仗大战恶战。又是从中挑选出来在战场上表现比较突出的两千个手上不知有过多少人命的女孩，无形之中这些孩子们中多了几份古代儿童中少见的自信、开朗与豪放。这似乎更让张小磊回忆起穿越前的校园生涯。似乎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去过仅仅是平房为主，那些规模并不算大的小地方。 “圣主，是不是以后我们就都成了宫廷里的宫女了？圣主万福！给圣主请安了！”一名年纪稍微大一点儿，不过十来岁模样的小女孩在张小磊面前笑道。言语之中似乎没有封建时代那种严谨与僵尸一般等级主义氛围和气息。两年多来的时间见管了身边人的恭敬，甚至邓敏那样性格的人都在自己面前大变，这更让张小磊的心感觉到愉悦与舒畅。如果是寻常的大人或者少年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讲尊卑似的开玩笑。那自己说不定要纠正纠正，封建主义那套关系之所以长期存在还是有一定价值与基础的。然而这些十来岁的小女孩们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去你的！想的美，呵呵。你们不是宫女，还是近卫军的战士，这里不过是你们新的军营。分派给你们的任务，你们当不打折扣的完成。如果完不成，队伍里的规矩你们是明白的。当然：命令也只有我，或者正规渠道下来的命令才是命令。不经过我的允许，以后谁要在你们面前轮资排辈或者想装娘娘，你们完全不需要在意，呛回去就可以了。实在不行找我！” “圣主万岁！”那名身为排长的小女孩还有身边的不少小女孩们都高兴的笑了起来。言语之中，早就没有了古时候晚辈儿童们对大人们的那种敬畏。这也不是没有让张小磊产生过一丝忧虑，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是不是一个忠诚而合格的人，在平日里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一二。 这时候一名被推举出来的中队长也向张小磊询问到：“什么时候还有战事？” “怎么？你们害怕了？受不了那残酷而血腥的战争还有担惊受怕了？不应该啊。这一次出动作战，从高丽到通古斯部的作战，除了极个别部队，似乎损失率并不比之前几个月死伤于事故的多多少嘛。战争嘛，是很尸山血海和令人震撼，可绝大多数都是敌人的伤亡惨重尸山血海可不是你们的吧？” 听到这样的话，那名中队长有些委屈的险些哭了出来：“圣主，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什么时候还有仗打！这些日子以来，好像很多战友们都有些不太适应这如同过去一些的生活了。。。” “不适应也得适应。能屈能伸，能认真做工制造军备增加实力、认真训练；在事情来临的时候也能重新上阵，这才是一名合格的近卫军战时。至于战事，不会超过半年太多的。时间可不算太充裕哦，宫中。你们可别闲下来放弃手中的伙计。今年我们要对付的对手。地形同样如高丽或者通古斯诸部那样复杂。人口乃至对方的真正武力都是过去的三倍，甚至有可能更为凶悍。你们平均每个人的手上恐怕还要再攒上几十条人命说不定才够。这一次作战，近卫军有上百个孩子牺牲，虽然说比例不是很大，可是我不希望今年的行动中再有这么大的损失了。这半年的时间里，宫中的杂务抽出一小部分人来负责就可以了。主要还是加工和制作铳炮、弹药自有岛上专门的工匠去负责。有关箭霰弹的事情先停下来吧。那个战场效果虽然还算不错，可是太耗费工时了。周边大多数敌人根本不值得用那种弹药去对付。未来的半年时间，增加我们应对敌人的当务之急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孩子们最初的忙碌中放松之后，也开始纷纷按照张小磊的要求居住在各个院子里，利用运过来的一些钢皮、青铜料还有工具开始进行加工了起来。 如果论手艺，虽然这些孩子们在钢膛无后座力发射筒的制作上普遍都有几个月的基础，但实际上还是赶不上这方面挑选而来的那些精锐匠人们，工作效率在这方面差距依旧很是不小。可战士对待自己的火器的态度同匠人终究是有很大的不同。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女孩儿们在服从性和纪律性方面也显然比那些拉家带口的男性们强多了。 凡人：宅男弓箭手，比“力不过一二斗，矢长不过七八把”的古代弱兵略强一些，主要使用二斗26磅弓，有一定准确度（两秒初速距离上百分之一精度）或者使用早期火门枪，口径15毫米，弹重20克，初速每秒200米，射速每分钟接近2发弓弩与滑膛前装火器的类比应该是火器能量效率除以5。近距离破甲效率为准。火器动能衰减有效射程上比弓快，但有其他一些优势。 第238章 严惩违纪 梦醒之后，张小磊的心也冷静下来。认真的回想世纪世纪战争中的很多事情，才感觉到那未必仅仅是一个反梦或者幻觉。绝大多数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男人尤甚。就算过去近卫营战斗群的数百少年们都是选拔出来相对老实一些的处男，可他们在政治上和经历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选取。持续几个月从北方到高丽再到东北等地的作战行动时间也并不算太短。伤亡虽然算不上多么严重但也并非可以忽略，这些人不是npc，出一些那样的事情或许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张小磊首先下令所有近卫军的八千名女孩中的班和班以上干部，全部集中过来住房，整个宫府之内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又增加了不少人。 张小磊专门的花费了大概三天的时间通过在宫府各院内走访的形式进行挨个调查。张小磊知道，虽然这些女孩们经历过不少事情还经历过摧枯拉朽的战争锻炼，内心素质非比寻常。但还是总有个脸面上的问题。因此没有采取直接问话的方式，而是问话与笔答相结合。分别的告诉每个孩子在这一次出战当中那些跟随行动的新军或者前近卫军营战斗群的少年们有什么严重违纪或者侵犯性的举动没有。如果有，写在纸上，然后自己会专门的调查询问。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张小磊知道，儿童的自尊心在很多时候比成人更为敏感，因此就通过这种最为照顾女孩们隐私与自尊型的方式进行调查。 张小磊当然知道这种调查是有可能不太全面的，如果这样儿的事儿仅仅是个位数层次的个例，那有可能不被各班一级的孩子们发现，或者因为仅仅是因为对个别人的侵犯，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漏报了过去。 一开始的时候，被调查到的近卫军中的女孩们的反应都算还很正常，甚至不少人笑着表示就算借那些刚刚征集来的新军们他们也未必敢。 不过当这样的调查持续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一些蛛丝马迹露了出来。或许因为这些孩子在过去的数个月里习惯了近卫军和前教习所中营造出来的那种无话不谈彼此交心的环境，也或许是询问了太多的人。 因此当一名班长有些沉默寡言的时候，张小磊也就引起了注意，加重了语气郑重的进一步询问道：“不论你们遭遇了什么，都要讲出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让那些害群之马去伤害更多的战友。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此类的事情以后不再发生，你明白么？你放心，我相信你们。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不管事实是什么样儿的，我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处罚你们的。。。” 同张小磊想象的多少有些出入，这些坚强的女孩们儿或许是因为经历不同于寻常孩子，又还没有青春期后的进一步性启蒙，在张小磊这样的逼问下虽然有些羞愧，但还是很认真的坦白了在高丽之战配合新军国防军一起执行清剿任务的作战中，整整一个班的孩子遭受至少几十个新军普通官兵在树林里凌辱的事情。还被威胁如果这样的事情传播出去，以圣主的态度肯定会认为你们是水性杨花的女孩儿，不要说开除出新军队伍，甚至同自己一起严惩都不是没有可能。 在确定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并且经历了一轮亲自调查之后。张小磊亲自召集起所有的孩子们亲自做了一次讲话：“你们是全天下最为伟大的孩子们。凌辱你们的性质就是亵渎新朝的尊严，理应得到严惩。民间自古男多女少，婚姻也并不平均。因此对于民间发生的那些一般犯罪，我们或许可以按照唐律从轻论处。可侵犯你们的性质截然不同！。。。这不仅仅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还关系到新军的忠诚可靠乃至天下的前景与命运。。。” 大多不满十岁的女孩们果然比成年人要好管多了，在这样简单的询问和调查之下，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一共有四名前近卫军少年官兵、至少百余名新军国防军官兵被调查出在战争期间还有回师的船上有各种程度不同的性侵行为。在这个年代，如果是大军出兵在外的时候在占领区的某些事件，那么张小磊可以采取从轻处罚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可是把手伸向整个政权最为重要的支柱，张小磊就不得不展开一次比较严厉的清洗了。并且在当时就向内部公布了处理的原则：侵犯新军近卫军在役期间的女孩，性质等同于辱母、辱宫府中嫔妃等大恶，株连三族。。。 唯一让张小磊庆幸的是这样的事情在正月前后的外出征战中终究也仅仅是零星发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威望和权力都并非寻常，兵源成分还不算太差的缘故。终究没有让这样的事情成为军内一种普遍性的现象。仅仅涉及到一百几十个人，对整个新军体系的影响也并不算很大，却通过这件事震慑住了军中的不少人。 张小磊回想起当时的一些事情，也觉得这些事多少也有自己的一些责任。或许是过于追求作战效果，迅速平定当地的反抗。自己在分兵过头的同时担心小规模单位的战斗力不足才不得不讲很多近卫军主力分散使用，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如鬼哦不是如此，这样的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事情。 “说到底，当初的远征似乎还是急切了一些。如果放在今年的秋冬季节同东瀛等地一起来解决，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和代价了。。。”张小磊不由的有些悔悟道。 就在张小磊刚刚处理完队伍内在正月风暴行动中的一些内部严重违纪之事的时候，邓敏身边的一名十来岁的孩子也在这个时候悄悄来到了张小磊所在书房的门外：“圣主。。。夫人。。。夫人有些话想对圣主说。。。” 第239章 仆从 “有些什么话？”本来张小磊这些日子以来对邓敏的感官有些改变了不少，觉得至少在自己的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下，或许真能成为一名知情达理的人？可是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的第一反应是此人还是有些不够直来直去。张小磊厌恶不够直来直去的，让自己需要多费心思的人。 “她说。。。今天被临院近卫军的二十几个孩子们打了一顿，希望圣主能够为夫人讨个说法。。。” 张小磊对那十来岁的孩子郑重的问道：“这件事你在不在场？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要说实话。夫人当时都说了些什么，结果又是什么？” 邓敏身边的女仆仅仅是沉思了片刻，还是如实的回答道：“今天上午起来不久，夫人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一块儿没有洗干净。就去临院负责洗衣服的近卫军的女孩们那里去讨个说法去了。似是以长辈的身份骂了几句，同临院的那些孩子们争执起来，结果西院的那些人目无尊长的打了夫人一顿，还。。。还说我是爱慕虚荣的反骨仔。。。” “夫人有事儿么？身上有没有见血？能不能下地行动？” “也就擦破了点儿皮。。。应该没有大碍。。。”听到邓敏身边的孩子虽然已经开始有所偏向，但还没有敢于在自己的面前隐瞒一些事情。张小磊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自己的沉思了片刻，张小磊似乎也觉得至少在自己的身边，固然不能把自己所要在必要时候依仗的近卫军的小女孩儿们当成寻常的宫女或者下层仆人，但要不能太过的娇惯。否则那终究会带来害处。至少，在自己身边负责杂务的人们应该与其他地方负责护卫与执勤的孩子们分开才对。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安抚一下邓敏等人做出一个基本的表态来比较好。 邓敏没有如张小磊所想象的那样装出自己负伤过重，或者是撒娇哭诉之态，仅仅是在另一名孩子的搀扶下在张小磊来到了自己所在的院子里的时候出门相迎。依旧彬彬有礼的低下了头：“圣主，妾身错了，特来请罪。。。” 听到邓敏的言语中似乎并没有说反话摆谱的意味，张小磊的态度也郑重坦诚起来：“这件事情我初步听说了。我思考了许久，错不在你。或许是我当初没有对那些孩子们把话说清，让她们明白自己身份的缘故。。。” 张小磊的话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了邓敏的预料，邓敏此时感动之中似是有多了几分兴奋：“圣主，我不该那样苛刻的对待身边的孩子们。。。” “我已经说了，今天的事情。错不在你，上午的时候你的一些话，如果属实，其实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我会亲自去让那些孩子们明白自己的身份的。。。”说罢，张小磊觉得仅仅是空口白话还是有些不能安抚人心，毕竟这不仅仅是涉及到邓敏一个人的事情，更重要的在于：邓敏还是一个有身孕的配偶，如果这种事情都不立起一个规矩来，恐怕以后的事还会多起来的。 张小磊来到西院的时候，早有准备的小女孩们迅速在张小磊的要求与号令之下站了出来：“知道你们今天犯了什么错误没有?” 冷冷的话语让女孩们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虽然没有人哭，可领头的分队长这个时候也没有避讳的低声道：“圣主。。。今天的事情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以下犯上。。。” 张小磊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来到这岛上应该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除了与军务和识字相关的东西，其他的一些事情也应该有所耳闻。你们可知道，在宫中以寻常宫女仆从的身份殴打皇后是什么罪责么？不要说这个，你们记事的时候应该也是开始明白一些规矩的吧。不要说是宫中，就是寻常大户人家，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怎样处理？”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似乎预感到了一些性命之忧的孩子们开始有人很长时间第一次低低的流下了眼泪，还有孩子哭忧伤的哭道：“我们知道错了，愿意听凭一切处罚。。。” “我对你们的处罚是从今开始你们不再是近卫军的一员了，也不再是战场上曾经立过功的战士。我再给你们一次留在我身边的机会。当然，这或许也不全在我，如果你们的运气不好，不仅仅是夫人对你们不满意，其他你们的长辈也多对你们有所不满。你们就只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如果再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那可能回去的资格都没有。最严重的情况，你们不仅仅有可能复出性命的代价，还会身败名裂，也就是被世间的人们误认为有了不忠之心！” 听到这样的话，这些曾经从战场上下来的女孩儿们终究是有了一丝畏惧，不少人都开始哭诉道：“圣主，留下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是啊，以后再也不感了。。。” “表态是没用的，这一次怎么处罚你们，还要看看夫人的意思了。再我来看：至少要找个不相干的同龄人给你们每人三十板才合适。不找不相干的成年人，是怕把你们打成重伤或者残废，又或者死亡。还会耗费那宝贵的医药钱。。。” 听到这样的话，这些小女孩们反而如蒙大赦一般。 张小磊没有直接对邓敏讲自己私下里的处罚决定，还是试图尊重邓敏的意思，究竟留不留这些孩子。如果不留，张小磊当然也觉得真让这些曾经在战场上有过功劳的孩子们去要饭是不合适的。可至少也要想方设法让很多人这么认为才行。 邓敏终究还是在张小磊面前表现出了一份大度，在身边的郎中没有发现胎气有动摇的迹象之后还是决定暂先将这些孩子们留在身边，看这些小女孩有没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张小磊起初的时候也多少位这些小女孩们的前景忧虑，决定或许还是会有不少人难以适应身份的变化，然而出乎张小磊预料的时候，从那以后孩子们对待家中尊长的态度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第240章 春杏 “夫人又再看这些东西啊？怎么突然间对这些有了兴趣？我听圣主说过，女孩的男孩品性，幼年就与男孩有差距，所以有青梅竹马爱好不同一说。过了七岁大降一番，过了十三岁就再也不会有多少女人真正的对兵事感兴趣了。哪怕当年从军入伍的花木兰，恐怕也并不是真正爱好兵事。。。”春杏身边的一名十来岁的女仆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些。寻常的下棋也就罢了，世界没有哪个女孩家真的对这些打打杀杀的道道感兴趣。可是我们身为圣主的身边人，在圣主此时身边人才的稀少的情况下，怎能不学点儿东西好为圣主分担一些忧思与压力”春杏此时也直言不讳的叹道。 这时代寻常的大户人家，家主手里没有像样的权力凭借，因此还是十分注重辈分与等级的，不过此时的春杏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似乎也只有最近的女向宫斗小说中才会偶尔存在的氛围。主仆之间在张小磊的影响与塑造之下能够往年相交。当然这也让张小磊体会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带来的意义。如果是一个平头百姓，就算在古代，妻子可能都会因为更年期来临或者月经不调、气不顺、偶尔没大没小的埋汰丈夫两句，不是妻管严一般的家庭也是如此。而在张小磊身边，不论是邓敏还是春杏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无时无刻都要琢磨自己的言行是否会让圣主猜忌或者感到不快、隔阂。自己能不能尽可能的分担些什么又不惹的丈夫不高兴不开心。春杏当然那也很早已来就尽量按照张小磊的喜好做一个并不高深、心怀坦荡，对上对下并不过度区别相待的人。 两年来的事情，同张小磊虽然有过在一起的时间也有过同房，可算起来仍然屈指可数。自从张小磊率军回事后调整了邓敏的职务，这让几个月以一直担惊受怕的春杏等人感觉到了一丝畅快，本来以为自己的受宠的日子就要来了。可没想到邓敏终究还是从张小磊的猜忌之中走了出来，重新得到了信任。这就更是不得不让春杏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与危机感。尤其是邓敏不仅正室的地位没有动摇，还怀有身孕的情况下。 以前春杏绝对以张小磊平日里的表现，定然不让后宫某人独大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由感觉到沮丧。更是加紧学习其新军主力部队征战中的一系列资料。还有一些新军火器的设计思想与草案来。这些东西张小磊思考再三并没有打算对内列为机密。春杏研学这些也得到了张小磊的默许，也正是如此，才给了春杏一丝希望。 张小磊再一次来到春杏所在的院落的时候，不仅仅是春杏兴奋异常，就连春杏身边的女孩儿也都多少有些高兴起来。虽然这些孩子与春杏之间的关系不是封建主仆一般，可以说那些孩子也都是有任期的张小磊身边的人，可数月日子相处下来。春杏的一些不公的遭遇还是让身边的孩子们有不平之感。 “这些日子你研究新军兵事，还有工匠场的一些事情，可有什么心得？不会是一直再给书相面吧？”来到春杏所在的屋子里后张小磊笑着问道。 “心得体会，我也不好总结，只是都写在读书随笔上了。。。”春杏低声谦谨的说道。 “嗯？拿来我看看吧，看看我们这位据说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美人在这方面的天赋有多高？”张小磊说话间，春杏身边的小女孩也早有准备似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本，本子上以精制的硬毫小笔写了不少内容。字虽小，但相比近卫军大多数刚刚学会写简体字乃至张小磊本人的字迹来说工整不少，而且没有多少连笔字的情况下也非常能够让张小磊看的明白。 “你的悟性还不错嘛。其实也对，时至今日我也感觉新军主力部队的火器弹药本身似乎到了一个瓶颈。如果再要升级，须得匠人规模、手艺，各种积累再上一个大台阶才行。而且，以后的作战应该不要太过在意以少胜多的奇迹战。为今之计，是要加强骑兵马队方面的建设。有很多战例，我军能够依靠猛烈的火力挫败对手，可就是因为人数不足、马队不多，不能真正的歼灭对方核心主力，往往让作战事倍功半。反倒是敌人依托主场优势，经常集中优势兵力集中攻击我军，带来不少损失。从侦查用途的热气球到新军国防军的马队化，都应该是这半年时间里的当务之急。还有很多水师大船的改造也要进行了。。。” 张小磊在穿越前常听说后宫干政大忌云云。起初觉得有些道理，但后来思考，后宫相关的外戚甚至其本身可能的行为的确是皇权潜在的威胁之一。可观遍历史，如果同其他的一些烂柿子比起来，也就显得未必有多烂了。这如同太监在历史上也曾经威胁过皇权，可总的来看却是皇权更多时候的助力。而且相比邓敏等人，同是孤儿出身的春杏没有强大的外戚，这也是多少能够让张小磊放心的原因。至于大臣们所经常谈的什么“后宫不得干政”估计是如同警惕宦官太监一般，三分是出于政权稳定皇室安危，七分恐怕是出于对皇权膨胀可能性的警惕。要是皇权有分身术能够找武则天那样的人代劳处理政务的本事，肯定要改变君权对百官的依赖程度。 想到这里，张小磊从身上拿出一些奏件的集合，大概有百余份信件左右的样子：“兵事么，其实现在的新朝已经并不是特别的缺乏武力能力或者这方面的人才了。你帮我来看看这些吧。。。” “这。。。这是中央总督区各府的奏件？这怎么行？”春杏似乎开始有些警觉起来，觉得这似乎是张小磊的一次试探。 “今天晚上我也不走了，与你一起来看看这些东西吧。顺便一些事情也不可以对你直言。或许也只有这样，才更有助于在你这样的女人面前暂时压下心，有利于一矢中的哦。。。” 第241章 权柄 张小磊的信任让春杏不知怎的生出一份莫名的感动，感动张小磊的信任本身，也感动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危局与孤寂终究不是没有回报的。 “你们也来看看吧！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分担，也好处理更广泛的一些事情。”张小磊继续对春杏身边的两个孩子说到。这样的信任当然也让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更是兴奋万分，没有想到张小磊会赋予这样的重任。 随着外出大军相聚归来，乃至新军军事力量的进一步扩充。至新朝元年三月，新军国防军常备力量又有所增加，从正月前后的十三万人左右扩大到二十五万人左右。包括陆军二十万人及正式成立的海军五万人。近卫军则扩充到两万人左右的规模。除了把之前的一万五千名男女孩子们都纳入近卫军体系之外，增加了五千人左右不过三岁年纪刚刚记事的“幼军”做为后备力量。原因也在于防患于未然。当新军近卫军中的儿童们成了天下权力的中枢和关键之处之后，并不是没有可能受到一些人的觊觎，特意安排一些懂事并且对家族宗族有认同感的孩子们进来谋求各种地位的可能。可是如果把年纪放在刚刚三岁左右刚刚记事并且刚刚能够与人交流的时候。可能的不安分者培养敌对情绪的空间就会大大的降低，反而对这些人认同新军中的不少理念有极大的好处。 刚刚成立的陆军二十万编为七万人十四个军、二百二十四个中队左右的野战军，主要用于海外军事行动。计划装备六十部左右的侦查气球、十万左右的各种马匹、大大强化机动力能力和侦察能力。在装备上除了青铜炮包钢改造之外，升级为接近九百门中队属一百五十近身管包钢青铜炮。并且配备二百四十门左右三百斤身管正规的包钢青铜轻炮之外，所有的强弩也都换成至少六石力以上的杠杆开弩器强弩，最多达到八石力刚刚开弩器强弩。从开弩到骑马，很显然训练也应该进一步加强。在正月前后的远征作战中，并不是没有碰上一些十分重视防护的传统对手，实战也证明：即便是四石强弩仍然在战场上，是未必有“打穿一切旧时代人员可以轻便移动下防护”的底气的。特别是对方如果专门针对性的开发一些防护兵种和护具的话，至少也要五百焦耳上下威力的箭矢，四百焦耳左右的有效射程范围内投射能量才能最大限度的确保这一点。 新军七万人左右的野战部队之外，是二百个左右的独立营、八百个左右的中队，中队的地位似乎也要更独立一些。力争在苏南、浙北、珠三角等比较富庶的地方实行直接统治到小型县或类似级别单位“区”左右的能力。在中央总督区的范围之外，则有效的强化府一级的统治。因此除了新军陆军地方部队的十几万人外，仍然维持了四十万人左右的基层地方治安力量。全国总的兵力仍然维持在六十多万人左右的水平。占用大概折合三千万石粮价左右的军费，这还不包括崇明岛近卫军及其相关兵工体系、府地和建设费等的大概千万石粮价左右开支。不过总的来看，这四千万石粮价左右的税赋负担由天下三千万户人口来负责，还是很大程度削弱了绝大多数地方，特别是相对贫瘠一些地方的财政负担，多多少少在一定程度上给人以“新朝新气象”的感觉。 拥有了整个天下的物力之后，海军当然也是直属于崇明岛的力量体系，为了增加适航性乃至更远距离上的兵力投送能力。以往百料上下左右的小型海船多半退出了舞台。不过因为时代技术因素，改善后的新朝水师也根本没有条件在短短几个月或者一年的时间内升级到十八世纪西方水平。仍然以四百料到一千料左右，大概百吨到二百五十吨左右排水量的船为主。照顾以前内河航行的压力也并没有太过迫切了。 航海在这个时代仍然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海流海风不定，定位要求很大的情况下。可是能够让船只高速航行的人力螺旋桨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这个难度。特别是此时的新军最多只需要在最多爪哇岛东瀛一代比较成熟的航线活动的时候。五万人足有的水师按照到夏季的规划，也不过装备七百艘左右，总排水量十二万吨左右规格的船只。 当然，对于此时的新军来说，近卫部队本身才是重中之重。如果从半年后的短期作战而不是长期战备的角度出发，似乎火力也不可能做太大程度上的升级。能够让各部队的孩子们恢复到接近燕京之战时候近卫营战斗群时候的实力，具有一次作战至少杀伤二三十倍自身兵力对手的能力，连同升级后的新军一起算，一万人左右的近卫军体系，七万人新军野战部队体系，累计一次战斗杀伤潜力总数提升到六十万人上下的规模，那么针对东瀛、南越、爪哇的军事行动就会有极大的把握了。 此时各地奏报的重点当然也是各部队的战备情况。当然，这也并非是张小磊此时的全部原意，虽然在新朝元年秋天以后还会有一轮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当张小磊此时更在意的是从基层到崇明岛一套新的治政体系的完善。很显然，或许是因为崛起时间太过仓促的原因，如今新朝对各地的统治可能也就比刚刚入中原不久的蒙古人好一点儿，还远远没有当年两宋那个水平。 回想起历史上的一些事，让张小磊最为感觉到急迫的是调查统计和监察情报体系确立。依张小磊来看，军政体系的近现代化、去封建化的核心在于两点：检察权与司法权相对行政体系的独立，而不能将监察权和司法权置于地方长官的垄断之下，另外就是军政体系和军令体系的真正分开。当然，此时的张小磊也明白类似这种历史上的千年大计和很长时间都没有成熟的东西，肯定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至少民国蒋某人那样的“军统”“中统”，恐怕就是这种体系、近现代化式权柄的一个非常简陋的雏形了。 第242章 流浪儿童 崇明岛上为数并不算多的一片丘陵与树林边上，张小磊亲自来到了一群看起来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身边，这些孩子的总数大概有百人上下的规模。同近卫军中的小女孩相比，这些人明显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面有菜色，目光之中依然有着那种特有的木然，有的还是看起来似乎是失明的孩子，甚至是身有残疾的人。只是如果颇有江湖经验的人才会发现这些似乎如同乞丐一般的小女孩儿的眼神中似乎少了点儿什么。她们的目光中似乎至少看不出特有的绝望了。 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虽然同之前的生活相比在吃穿上没有什么改善，可是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这些日子以来，岛上的近卫军的孩子们过的是什么样儿的生活你们也都了解了。之所以没有让你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同岛上的其他这些孩子们一样的待遇。是我担心你们吃的油光满面身体强健气色突出之后，可能就无法最好的避免让人察觉。我相信：因为你们身上的职责太过重大，所以就算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还算顺利，以后也一定会成为某些势力重点关注的对象，大不同于以前。你们要记住你们的使命。其他的一些注意事项，该嘱咐你们的已经嘱咐了。这里我再重申一次：以后三个月的行动，完全是志愿的。如果你们不愿意执行这样的行为，也可以在岛上从此吃穿不愁，只是能不能进入近卫军体系那就不太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张小磊对这些孩子们郑重的说道。 似乎是见过不少的市面，其中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这个时候终于站出来大胆且用较低的应天官话口音有些不按说道：“圣主的恩义我们永世不忘，可是。。。可是我听说以后的任务只能靠我们这些姐妹们分开行动，一百多人还要去不同的府地，我们担心从此一别，再也见不到圣主了。。。” 记事不过几年的时间，就已经让这些孩子们看起来有着并非幼稚的心态了。 张小磊这些日子以来当然也了解到很多事情。在这个时代，乞讨也是要讲道上的规矩的。寻常落魄的成年人甚至是寻常看起来健康的老人乞讨。通常不会要到太多的财务，也不会被这道上的人瞩目。可要是在没有大人暗中看管的情况下幼女们自己上街乞讨，那纯属小儿执千金而过闹市。故意吸引人牙子们的注意力了。就是没有被人牙子们盯上，因为这种人乞讨到财物的概率比健康老人或者寻常成年人高出不少，显然就会抢到一些人的饭碗了，如果没有人罩着，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其他的乞丐们欺负到江湖路走不通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赤手空拳回到过去的日子和状态去。其实，不管以后你们会不会进入近卫军的体系之内，既然你们的身上都有了朝廷独有的标志与刺青，那就是朝廷的人了。当然会发下足够让你们能够应付一般危险的东西。。。”张小磊说话的时候，一群近卫军的孩子们提着不少包裹的非常严实的箱子走了过来。 将那包裹的非常严密的箱子打开，是一根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大的竹棍一般模样的东西：“你们可别小瞧这些竹棍。都是最好的工匠们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制成了这么一百多支。这竹棍表面看起来是木头的外皮，里面是钢膛青铜，分量不轻。大概有一斤六七两重左右的模样。你们年纪虽然还小，但拿起来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每一节都是填装好弹药的小型火器，可以发射出一钱重左右的弹丸，后坐力可不小。至少对于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用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姿势。开火的距离，也最好不要超过五丈，以最大限度的保持命中率和突然性。遇到群体危险的情况下或者比较极端的情况下，也不要在超过四五丈左右的距离上开火，否则那就没有什么威力了。如果遇到披甲持盾的人，也不要在远距离开火，要瞄准他们没有防护到的地方进行射击。你们先来试试看吧！今天到后天完成了必要的武器使用、保养方面的训练，然后你们就可以独自去执行任务去了。。。” 最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想过找少年或者成年人来做为自己“钦差大臣”或者“锦衣卫”又或者中统之类事情，然而仔细一想?成人的世界就是成人的世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的情况下，变数太多了。特别是会被一些人专门针对做工作的时候。更别说就是不会被人专门针对性的做工作，内部产生种种问题的可能性也太大。 在这种情况下，想来想去还是孩子们，特别是服从心理比较强的女孩儿们比较可靠。当然，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者事情传开了之后被专门防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存在。但相比之下问题就要少的多。 现在的新朝并非民国中后期的中国，政治意识形态的启蒙就算在中央直隶总督区内的不少地方也不过刚刚起步。而要让一个男性或者成年人真正可靠，除了没有家族利益背景这一条件，仍然需要自幼的考察才可能，而且成年后的任期还不能太长，必须能够做到“流水不腐”这仍然是需要花费不少年的时间才能真正建立起来的体系。比起在建国前至少十多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就有过情报工作经验的朱元璋，自己在这方面的底子还是太欠了。如今这样行事，当然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崇明岛丘陵树林的后面，每一个女孩都在近卫军的孩子们的帮助与指导下用着那新型的十节自卫火器进行着使用训练。同时还要了解人体一些容易被命中后立即丧失战斗力的地方，乃至了解到这种百焦耳上下的自卫弹丸在不同距离上的威力。 第243章 风声鹤唳 旧时代，就算一些繁华富裕之地在并非战乱的时候。平时的时候也少不了城狐社鼠或者属于底层的江湖，尤其是在这江南一带，相对宽裕一些能够施舍的起钱财的地方，在并不富裕的旧时更属于被很多流民乃至走南闯北的乞讨人群看重的地方。 这里不像很多北方地方那样城市与乡村泾渭分明的森严，仅仅是城门这一道卡就能让很多人在乞讨的时候要多付出不少成本。 松江府的地头上并不算多么惹眼的一处外城小巷的角落内，也发生着这个时代不少的地方看似十分寻常的一幕。七八个十来岁乞丐阴沉着脸色，似乎很有些晦气。在一次同江北帮的殴斗当中，本地帮大输特输，不少黄金的乞讨地盘都丢了。这些孩子的山头被人打跑之后，因为不服，也彻底被那些外来的江北帮教训了一顿，正是有些沮丧的时候。 “看来这松江府不能呆了。连他妈甘肃陕西都有人来这儿蹭饭了。。。” “那可不，崇明岛上的做工的，听说干一天活就有这个数，还是当天结账。有闲钱的越来越多把全天下的穷人都吸引到这儿来了。一开始的时候咱们还亏的挺高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狼多肉少。。。唉。。。” “我听我以前的师傅说过，人挪活树挪死，我想咱们也应该换个地了。。。”有人提议道。 一听这话，其他人似乎都是很没信心的样子。因为几年的经历让很多人都了解到，在这个并不算太过宽裕的天下，凡是能够轻易来钱的地方，往往早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了。要抢地盘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先四处看看有什么其他的营生吧！”一个小乞丐说道。 这个时候，五名五六岁上下的小女孩儿躲进了同一个外城巷子里，每个孩子都喜笑颜看起来：“还装的跟以前一样也太类了。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儿。找个寻常的殷实人家或者做小买卖的人家，亮一亮我们手中的家伙，或者身上的刺青也行，还用发愁没有钱花？” “没必要做那样的事，还是规矩些好。别到时候出了麻烦，我们都要重操旧业了。。。”其中一名小女孩的提醒让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冷静了下来。 为保证有更多的时间去各地调查。五个孩子除了家伙之外，每个人身上还都带了不算太少的散碎银子和同板。显得腰间鼓鼓囊囊，这也让其他那七名男孩儿的目光注目过来。 “看见没？肥羊上门了，咱们做不作？”一名小乞丐低声道 “做吧！怎么这也是做好事儿对不对？这个年纪就敢带着包裹独自出来胆子也够大的。。。如果咱们不把他们卖到殷实人家，恐怕这几个孩子的前景跟加不妙。。。” 说到这里，七八个眼神有些不对的小乞丐们都笑着围拢了过来。看到五个小女孩竟然连跑或者喊都不会，知道自己遇到了嫩雏。 “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来乞讨的，应该也已经吃过饭了吧？你们来这里觉得好玩儿吗？”一边说着话，其中一名年纪比较大的男孩就飞身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了起来。那些小女孩其中一人手中似是竹竿模样一端爆出一阵白茫茫的粉尘，在很短的时间内飞扬足有一丈远，当场就有两名凑的比较近的小乞丐没有防备，捂着眼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愣，正要一哄而散的时候，一名小女孩底气十足的高声说道：“再跑，让你们每个人的背后开花信不信？” 似乎意识到自己所跑的方向是一条死胡同，其他五个孩子也不敢再跑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们就别管了。只是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你们可知道松江府向西南区苏州码头在什么地方么？我们有些事情想要出趟远门。。。” 就这样，一时之间仅仅临近崇明岛的松江，就发生了至少十起神秘流浪儿童的自卫造成的伤亡流血事件。一开始的时候当地负责治安的区长县长们并不敢怠慢。可是当当稍稍了解一些这些死伤的人所遭受的伤害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再差再追究了，而是直接去信将这些事情上报崇明岛。 一时之间，整个东南一带不少其他地方也都闹出过不少流浪乞讨的小女孩们自卫伤人事件。尽管因为所伤的人也都是其他乞讨人员还有城狐社鼠一类，没有造成太过轰动的效果，可还是有很多人都开始意识道：在崇明岛，不仅仅核心武力很大程度上依靠孩子。就连钦差或外出的天子坐探，也开始广泛利用并不算懂事年纪孩子了。 一时间，整个中央总督区都开始风声鹤唳起来。很多刚刚成为土皇帝少年区长、少年县长们都开始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当然张小磊也明白这些孩子们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真正的承担钦差的作用。只能进行一些最基础的社会调查。比如各地粮价物价、工钱收入、地租税赋、不少特定抽选地方的实际田亩。当地主官还有朝廷本身的民间风评等等。这些信息的取得当然比很多古装影视剧中那样直接调查地方官员有无不法事情的难度低的多。 可就是这些事情，却很大程度上能够反映一个地方的治政面貌。其信息对于一个王朝的上层来说，也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信息。 很多刚刚任职不久的新军中队长兼任的地方军管会首脑同样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并庆幸自己在上任最初的时候没有野心太大，在有些事情上捞的过多或者走的太远。 当然，例外也是有的。刚刚在应天上任不久的嘉兴总督李天安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自从知道自己手中握有的权力以来，这些日子自己可没有少得罪人。要是被有些人借此机会利用，那可不堪设想。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对这些事儿总要有个应对才行。。。 第244章 我不上你的当 嘉兴也算是东南中央总督区内的富庶之地。同应天、湖州、杭州、苏州等地不同的是它不是那种有着超大城市或者重要印刷出版产业的大城，也不是湖州那样的“龙兴之地”，关注度相比之下不是那么高的同时，还是一块风土还算不错的地方。因此安排在这里的李天安并不是很多地方那样挑选出来的看起来的德才兼备之辈。如果说有什么突出的地方，那就是战场上比较勇敢的同时，在地方上放的开手脚，能够忠实的执行张小磊在东南之地的很多意图。在苏州或者应天等地，新军中队更多是采用霹雳手段敲山震虎的办法。而在嘉兴乃至很多关注度没有那么高、地方势力也不是很大很强硬的地方。刚刚上任不久的李天安就像一个刚刚夺取州县的二三流农民军甚至土匪一般肆无忌惮、完全不把自己当朝廷官家存在一般的吃起大户来。智商并不算低的他当然也有所猜测：似乎圣主的意思，自己并不是什么过去意义上的官员，本来就是土皇帝一类人物。如果到时候出了事情，只要自己不是民怨太大，而且交出不少财富家底，那应该很可能还是被信重的人。得罪一部分人并不太大的问题。 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嘉兴的富户旧贵之家很多都遭遇到了灭顶之灾，就是很多旧有的衙役们及部分的城狐社鼠也被殃及池鱼，这大大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在原本很多人看来：这么大的天下，不论是谁得了江山，都不可能统治到太广的基层。肯定还是需要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包税人阶层。却没有想到虽然在别的地方，张小磊也没有打算短时间内将统治的触角伸展到基层，可是在这江南富庶之地，平均每数万人不到一县之地就有二百多外来户和一位能够完全做主的人的情况下，对于“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的需求即便存在，也并不那么多了。毕竟，某些江湖的存在除了统治层的需求还有民间的需求。在很多近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都会有“如果找大哥比找警察有用，成本低效率高；就去找大哥”而带来的基层统治秩序黑社会化的现象。此时的嘉兴当然也是如此。 当然，在此时，嘉兴那些幸存下来完全依靠李天安的江湖人物知道最近街面上出现的完全没有大人跟随的幼女乞丐，实是掌握不低武力工具，又有巨大权力背景的人物，可轻易得罪不得。 在接到了李天安的要求之后，两名在拐卖儿童方面十分有经验的江湖人物按照已经得到的情报线索找到了街头上一处小巷内同其他孩子们做着游戏的一群独特的小女孩们。 毕竟不是真正的成年人，在没有“利益世界”特有弊端的同时。这些孩子们当然也有一些这个年纪人独有的缺点，耐不住枯燥也不再为生计发愁的情况下，玩心也不由的涌了上来，一边唱着歌一边丢着布袋玩耍着。孩子们的嘴里还唱着一支似乎并不是这个时代创作出来的歌曲，当然也是出自张小磊那里。 “星期天的早上我陪妈妈买菜；妈妈说我真听话我越来越乖；妈妈有事儿离开，叫我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一个叔叔向我走来。。。。我不上不上，我不上你的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讲。。。” 听到这样的话，几个作案经验丰富的一男一女觉得有点儿意思。旧时代的家长素质不能跟现代中国相提并论，连带着幼儿智商水平经验水平也普遍不能跟00后、10后们年幼的相提并论。正常情况下“叔叔给你糖吃你跟叔叔一起去玩好不？”这种在21世纪骗三岁半城市小孩都成功率不高的话，在这个时代即便对五六岁的孩子也是成功率很高的。不过就算再有警惕性的幼儿在这两个惯犯们面前也算不得什么。这些幼儿们往往忘了：人贩们不仅仅可以依靠骗术，在骗术不成的情况下还可以直接动手。寻常大街上，如果一个似乎是家长年纪模样的人追拉一个小孩，只要那成人装模作样的装作家长教训孩子一般的口气，就算有所怀疑而且打算见义勇为的路人也要犹豫自己有没有可能有多管闲事。因此身为幼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避免离开家长身边，并且在任何陌生人逼近的情况下都选择保持距离。同时，还应该有所锻炼。据说张小磊穿越前就听说过一名网文作者网友在武馆同幼儿比武，虽然正面交锋打两个五岁幼儿占优都不成问题。但追逐战，那矮小而有所训练的孩子利用往返跑更灵活，在对方伸手的同时总能趁机摆脱。能够与一名没有专门训练的成人游斗坚持很长时间。 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路人和孩子的怀疑，那名男子最终还是说道：“还是你去吧！不过记住：千万别在这些孩子们的面前表现出敌意，更别做一些有敌意的行为。她们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见到一名相貌平平，似是少妇模样的人走来，身怀新朝特制的利器，有过挫败十几名手持兵刃的成人地头蛇团伙的的孩子们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担心。很自信的就对那似乎打算逼近过来的少妇用当地话说道：“有什么事情么？是问路还是找人？” “啊。。。几位小友，你们误会了。我呢，不是找人也不问路。只是传个话而已：我家主公打算请你们吃个饭，顺便有些话想说，还有些事想要商量商量。。。”那少妇的言语中并没有成人同幼儿讲话时特有的轻视语气。这让自尊心已经开始萌芽的孩子们都觉得好感增加了不少。不过，记事以来不少见识，还有在崇明岛上的培训让孩子们都拥有了毫不逊色于成人的智商与警惕性，笑道：“去哪里？鸿门宴吧？少来这套，不上不上，我不上你的当。。。你就是传说中的灰狼。。。” 第245章 幼年钦差 身怀利器的派遣组小女孩们当然都很自信，想看看这胆大妄为的人贩嫌疑人又有什么花招可耍。很多人都记得自己曾经的一些遭遇，更知道一些寻常孩子们并不了解的事情对这些人毫无好感，早就存了戏耍一番然后以血还血的心思。当然，剧情并没有向着五个孩子曾经料想的那样发展。 “小友误会了！实话实说吧，我们以前，确实干过不少人牙子的行当。不过这一次，我家主公是真心实意要请你们商量一些要事。这样吧，你们开出个道道来，要如何才能有基本的信任？” “你先告诉我你家主公是谁？在哪里，我们倒不是介意同陌生人打交道。只是同情你们，怕你们因为贼心不死起了冲突到时候祸及你们全家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两名曾经跟孩子们打过不少教导的江湖人物也是一身冷汗。对于这些孩子们同寻常孩子的不同，两个常在道上混的人当然也是有所耳闻。 “我们现在已经彻底为朝廷服务了。就算再干以前的行当，也绝对不会自作主张。请你们的自然是嘉兴都督李天安李大人了。我想现在我拿出什么东西来做印证，你们都未必相信。毕竟我们之间所打的交道太少了。那不如这样吧：过去的嘉兴县衙现在是都督府治所在，李大人也常在哪里。我想无需在下提供什么信物。你们到了那府治前，超天放铳，或者以铳击崛墙。自然就是自己身份的可靠证明了。这天下又有什么人敢让一群孩子独自带着利器出门呢。。。呵呵。。。” 这样的话还是让孩子们有些出乎意料，因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破绽：“那好，既然如此你们传信之后也就不用太过废话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看在你们足够坦诚没有耍什么花活的份上，就不让你们见血了，赶紧滚吧！”孩子们自信的笑道。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寻常孩子们见到大人时的那种态度。这让两个曾经是人牙子行当的男女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可更多的还是畏惧。毕竟一些传信看起来很可能是事实，不由得人们不信。 “那好吧！李都督还是希望能在天黑前见到几位。哦对了，不仅仅是几位，来到嘉兴的另一小组的几个孩子也在府上。我想到时候几位会相信我们的诚意的。。。” 两个在孩子们看起来有些碍眼的人走后，几个孩子也不由的沉思起来：“看起来那人说的话不像是打诳语。。。” 身为组长的小女孩不仅年纪比多数人大一岁，也得到过更多的叮嘱：“大家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圣主说过，如今我们的地位类似钦差。自古钦差那同地方上的大员就有利益上的冲突矛盾之处，官匪一家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大家可要小心那李天安耍什么花招，按什么不良的心思。。。” “要不让我们找个送信的先去一封信给岛上吧。。。”一个孩子说道。 “这样也好，不过还是有些不保险。要保险，回信的过程中还要把我们去嘉兴府的事情尽可能的传扬开来，闹大。这个下午我们也别闲着了。还有既然那李天安打算请客。我们身上的这些碎银和铜钱实际上也用不着太多了。听说过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光明正大的宣扬开来，那李天安估计也就不敢再刷什么鬼把戏了。。。” 当孩子们打算在整个嘉兴请不少同行们传播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孤例。另外那一个已经被请到府衙的小组的孩子们也把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了。 当然在去嘉兴府都督府的时候，孩子们在此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五个人一起去，而是选择另外两个人留守起来。一人找地方躲避隐藏起来，一人在送信之后再亲自返回崇明岛。 此时的李天安虽然请到了前来嘉兴的两组中六名似乎如同钦差身份的小女孩，可心情却不怎么好。他原本以为圣主虽然在火器发明和新式战斗力的建设上别出心裁。可过于重视这些幼儿却显得幼稚了。五六岁的孩子再怎么样也是孩子，怎么可能比真正的成人钦差能难对付呢？可却没有想到：这些孩子们的确比成人钦差更难对付。成人不一定听话，不一定完全按照要求去做，有自己的小九九。而经过专门选拔和培训的幼儿却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特有敬畏之心能够忠实的按照张小磊的教导和要求去做。或许同这些幼儿相处一段时间，自己还是最终能够找到办法，可是李天安却知道：以圣主张小磊心思的缜密，必然也会是“流水不腐”根本不会让这些孩子们服役太久，更别说在一个地方常驻了。 因此在不能保密的情况下，这精心准备的宴请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这时候胆量并不算太小的李天安也横下了心，觉得有些话，自己可以试着讲讲了。哪怕这些孩子们真的代表圣主无法动摇也是一样。至少相比直接同圣主张小磊，很多话反而更方便讲。 府内的宴上，李天安也没有对六个孩子们讲太多的套话，仅仅是恭维客气了几句，也就进入了正题：“几位来到嘉兴府似乎不是一两天了。有什么收获没有？平心而论，我还是恪尽职守，按照圣主的要求去做的。只是你们或许不知道：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成人相比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都是有七情六欲而自己心思的人。所以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很多利益上的分配，还有一些看起来不那么正面的现象，就是不可避免的。这些其实圣主也应该知道，不知道有没有对你们讲过。。。” “这么说来，你们强留犯官之女。还有抢夺民财强抢民女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也都是圣主所默许的？我们可不太相信。”一名孩子在这个时候颇有底气的说道。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虽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某种程度上依旧是出于险地之中，语气没有太过强硬。 第246章 四大原则 李天安沉默了许久，感觉到这些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孩子也是相对聪慧之辈，而且似乎是有过不少经历、也有过专门训练的人。更重要的是在新军体系内习惯了直来直去的李天安如这时代的很多大人一样，并不善于同儿童打教导。因此，也就用与成人说话的方式在沉默许久之后笑道：“其实，你们可以想一想。倘若我李天安还有手下的不少人是做过什么不能让圣主明白的事。还会容的你们四处调查、并且四处宣扬的情况下前来赴宴？这些事，你们来之前，我就曾请亲自去信过崇明岛，所作所为，无不坦诚想言。。。” “我们不信圣主是那么黑白不分的人。。。”几个孩子似乎并不相信说道。不过言语之中似乎也有了点儿半信半疑的意味。 “几位既然也算是新朝体系内的人，而且还是圣主委以重任的人，有些掏心窝的话，我还是打算对几位直言，不知当不当讲。。。” “没有什么不当讲的，有话你就知说吧。。。”一名小女孩儿此时说道。 李天安整理了下思绪才说道：“在世上很多下层百姓的眼中，还有在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的世界里。这世界好似很多经典故事与寓言中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切都如那阴阳二元一般。然而，真实的世界里，有益还是无益、有利还是无利、进步还是落后，才是最重要的。哦。这么说你们可能还是不明白。这样说吧：就好比那城南的周大善人家，民间风评似乎还算不错。也经常多有善事，然而他们全家上百口，连同亲朋好友不事生产的人至少几百口人，天天锦衣玉食，财富又从哪儿来？我们府上有经验的人大致估算过，也早就有所调查。那周大善人家少有种种恶行，也很少吃拿卡要或放债。地租在这东南富庶之地只收六成，不好的年景还会减到四成五，比他处过去的此地地租至少减少一成，可就是这样，一年也有折算数千石米价的入账。还不算其他营生。其所谓的善事，也不过羊毛出在羊身。财富在他们的手中，只能供养些庸人俗人仆从之人，最多城镇里寻常小买卖的买卖人。可是在我们的手中那就大不一样啊？我们养军队，为新朝的事业征服四方；办新学、扩大文具产业广招工匠门徒，对天下的积极意义不可以道理计。。。” 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个自从记事以来有过不少见识，也接受过一些教导的孩子们想其在这嘉兴还有东南之地听说过的很多事情，都有些颇不以为然。 就在几个孩子冷笑着想要回些什么的时候，李天安却接着笑着说道：“你们可能有人会说：你李天安这是冠冕堂皇的官话。十分钱到了你们的手中，五成用在正途就算不错了。其余五成，不过是供养比那周大善人家更为奢侈的消费吧。而且你那些行为就算是在旧朝，也算是做不义之事，夺不义之财。十成十的贪官污吏加恶霸。圣主怎么会容下这种行为？可是你们忘了。圣主不是那出身低微的北明朱元璋，也不是刘邦那下层天子，托圣父张老爷子的开阔胸怀，自幼就在富贵之家长大，又拥有天慧之资。想法那自然不是穷人的想法。按照穷人或者某些儒墨平等派的看法：天下之财富自有定数。有人过的富贵殷实，就会有人‘路有冻死骨’，闹不好，就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均富’。如果实在做不到，也要尽量避免‘奢靡之风’不同地位的人各安本份。可是圣主却已是到了：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只有足够殷实富庶的群体足够多，消费才会更讲究。才会提升对匠人手艺的需求，对一切器具事物品质上的需求，而不是如同寻常百姓那样能凑合就凑合，养出唐宋时很多靠垃圾日用品过活的凑合手艺人，整个社会似乎都已没有了真正的匠人精神。当然，如果是在唐汉南北朝以北方粟米为主要农业产出。物流多靠马拉人抗的时候。如果富贵之人掠夺过甚，百姓就会不堪重负，整个社会就会濒临危机。更不要说这种风气可能给军力带来的危害，有让中原沦陷之祸患。可是在这东南富庶之地则不一样，历史上掠夺过甚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民变却少的多。年景没有两宋之交那么寒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从海外获得不少财富物资。至少在温饱上，是终究可以让众多富户存在的情况下，下层的百姓也能有口饱饭吃的。。” “绝大部分成人并非圣人，有足够的回报，才会有足够的态度，有恒产者有恒心。那主导社会的富贵阶层与其让那些旧官僚士大夫们或者其他什么食利阶层来当。就不如由我们这些人来充当。在这个社会主导之权异位，改朝换代的大变局时代离。个别人的悲惨命运，又算的了什么呢？。。。” 李天安的话张小磊并未对外出的孩子们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因此在孩子们中引起的震惊还是不小的。然而还算聪明的一位女童组长这时候笑道：“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也没有用，我们见到和听说到的事情，早就在进门之前去信圣主了。我们相信圣主绝不是不分是非、毫无原则的人。。。” “你说原则，这也确实没错。圣主其实在几个月前，还在正月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叮嘱过所有将要成为一地之主的人有四大原则不能触碰。实际上：是四块利益，不能胡作非为。如有违反，必遭雷霆之怒。不知道，你们所听说的那些事情，有没有违反四大原则的事。。。”李天安有些神秘的笑道。 “究竟是哪四大原则？哪四块利益？”那名有些聪慧的女童组长询问道。 第247章 四大原则 李天安故作高深的沉默片刻后郑重的说道：“这第一块儿，就是军中的利益。自古以来，这都是很不小的一块儿肉。一个常备脱产的士兵，不算军械费用，不算马匹。仅仅是被服装具费、军饷费、口粮费，盐菜钱等等差不多一年就有四五十贯。等于两户中等农户人家十口人的全部消费。或者这江南富庶之地，二十个佃农的身上才能获得的利益。哪怕只掠夺这其中一半的利益，也至少每个士兵相当于十个佃农。如果有军犬、军马之类，那由头就更大了。所以说军中之利绝对不可以小看。更重要的是：动这一块儿的利益，只要不是动的太狠，因为军中特有的封闭性，还没有太多的人会在意。甚至，一般的士兵还不会习惯天天吃足够的粮饷却要天天操练干重活。空饷或者找人冒名之类，更是不会一时之间侵犯现有军人的利益。可当年两宋的教训，一个实行雇佣兵制的政权不会因为土地兼并贫富悬殊贪官污吏横行引起的民变推翻，两宋不抑兼并，从来没有过能对宋廷有过威胁的民变。却可能因为军队的腐朽衰弱、堪战之兵过低而遭遇到亡国亡天下之祸。一个朝代的衰亡如果不在于藩镇或者武人分裂，就很可能在于军力的衰败。当然了，我新朝是个特例。别的朝代，训练上稍有松懈，管理上稍有弊端。那可能就是被人摧枯拉朽的结果。我新朝，就算是都督府内的个地方中队，就算是缺人而且不堪战。弹压地方，甚至外战对付那些土鸡瓦狗应该仍然没有什么问题。即便如此，圣主仍然名言军内贪腐依律治罪，决不容情。所以：军中的利益不能动，是四大原则之首。。。” “那第二呢？”听到这话，那名有些聪慧的组长接着询问道。 “第二么？就是军械所、铁匠铜匠炉匠船匠等百工匠人的利益。。。” 听到这话，多少有些见识的女孩儿们有些不解了：“这些人。。。” “这些人当然也是我新朝国力军力之本。”李天安说道：“我新军威震海内外。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器械之利。而器械之利除了一些独门技术还有炮术上的态度之外。北明，东南大周都曾经效仿过我们的火器队伍。那时候圣主手下的人手势力还不是很大，人才物力上居于劣势。却能够靠那并不罕见的火炮火铳发挥出远非以前的铳炮可以相提并论的威力与实力，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对匠人们合理而严谨的管理、还有那决然不同的利益和待遇。因此，至少在东南总督区的范围之内，任何损害百工匠人利益的行为，都是对我新朝国本的动摇。几个月的时间以来，我朝在东南之地的百工领域做了不少的调整，建立了更多的能够大规模总结工匠们的工场。在木工船工铜铁火药匠人等比较关键的百工领域，极可能的在有监督的情况下集中起来劳作，以避免人员在自我监督的情况下有可能的懈怠，同时更方便管理。同时在旧的师徒关系上，也做出了很多规定和管理。如果有人教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直系亲属的土地能够达到一定的技能考核标准，并且平日里的工作水平也不差，为师者可以得到多一倍工钱的奖励。这些奖励的规矩如果有人要打主意，那就犯了新朝的忌讳。同时，上面还有在并非内定备战周期内的时候，如最近半年不包括在内。工匠们每天仅仅上午和下午各工作一个半时辰，每天只有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工作时间，每五日休息一日；同时，即便是自愿的加班，也需要报请崇明岛批准。。。”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孩子们有一些感觉到吃惊不小。身为苦出身的孩子们，有部分人还是有在他处做工的经历，也了解一些事情的。给别人干活还五日一休朝九晚五？这是当官做吏还是做工？真是怪事。同时，虽然之前那套剥削有功论孩子们不太赞同，但这样的仁心还是超乎了孩子们的想象。 “圣主真的有这种要求？真的是大仁大义。。。”女孩们纷纷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李天安笑道：“起初的时候我也为圣主的大仁大义感动，但同时也觉得有些迂腐过头了。在这江南一带，就是农民有自己的土地干农活，全年平均折算下来未必也只有这么点儿劳动量。不过圣主的一些话，还是让我感觉到了其中的智慧。圣主说：他在梦中见过另一个世界上很多公家单位的工场上班的人们，有的人干的多，有的人干的少，平均折算下来，一个人真正用于工作而不是上班时间聊天、自主或不自主的磨洋工等方面的时间，也就是三个时辰或每天新制的六个小时。这还是其中比较好的单位。让工人们一天工作四五个时辰，或许也没有相比干农活太过劳累的感觉。但这实际上如果和按时分配或计件工资结合起来，是在鼓励拖工、制造次品。圣主说：人在千万年都是从如那周边蛮夷一般的生活中国来的人，按照现在的标准，懒惰是天性，勤奋的品质并不强。超过人们懒惰心理的用工，就会让人们对工作产生厌恶。如果人们对劳作产生了厌恶，就做不出好的产品。同时：过多的工时，还会极大的压缩人们经验交流的时间、学习的时间、家教的时间。总体算起来，是弊大于利。。。当然这一点儿我也不是非常赞同。然而圣主的态度却明确了：百工工场，不能允许徇私枉法。。。” 并不算愚笨的孩子们在听到这里的时候隐隐的也开始有一种顾虑，这种事情，恐怕未必比旧时官员们的贪腐更难杜绝。 “那第三块儿利益？” “第三块利益，就是新学学生还有相关直系亲属的利益不能碰。打算从新学的孩子们身上捞取不义之财，不论是各种名目的摊牌收费还是衣食上的滥竽充数。又或者相关家人其他方面的权益，都不能碰。当然，这方面的没有前例可循。圣主也仅仅用了一句话来形容：谁要让新学的孩子们难过一阵子，我就让他难过一辈子。。。” 第248章 利益禁区 “相关直系亲属的利益？” “对当然包括那些最终确定为新学学生相关直系亲属的一切权益。比如说强抢民女或其他一类涉官犯罪，遭遇到绑架勒索邓一般案件，这种事如果在乡下一般人家，那不一定得到崇明岛的重视。可是如果涉及新学学生那就完全不同了。整个中央总督区内千万户几千万口人，今年将招收二百万上下的新学学生，当然这只是试探性的。按照计划，会通过种种考核排除掉其中的百万人左右，排除其中淘汰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意外死亡的。按照七年的学制，整个中央直隶总督区最终将保持七百万上下的就学人口。如果包括各种技术与技工学校，仅仅是脱产的新学、新匠人学堂就会多达千万左右的规模。你知道供养一名新学学生花费是多少么？旧时的私塾，只要有场地，一个先生一本书，别人跟着读或者要求背诵就可以了。纸笔都用不了多少。而按照崇明岛上发现下来的新学规划细则一书中的情况大致估算下来，仅仅书刊笔墨一年平均每个孩子的费用就要有四贯之多，包括食宿校服，全部由我们负责的费用多达每人二三十贯。第一年裁军节约出来的财富巨大，这还没有什么。可第二年，第三年，乃至第五年，每年的花费就会从几千万贯上涨到两三亿贯以上。要得到这么多的财政收入并且还要用在实处，一些掠夺和特殊的利益存在就是不可避免的。这些话，本来不适合对你们这样的孩子说。寻常的孩子也有可能听不懂，可你们都是圣主亲自挑选培训过的人，年纪不大但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上述这些话，你们应该不难理解吧？” 听到李天安这样的说法，几个孩子都有些沉默了，不过还是有人并不相信这些言论：“你今天这些话，我们都听到了，会如实转达给圣主的，希望没有虚言。。。” “自然不会有什么虚言。” 在这个时候，那名比较聪慧的组长女孩似乎也想其一件事情：“那这第四大不可触碰的利益是什么？” 相比之前几个，李天安其实是有些不想提这个茬的，因为并不是非常理解张小磊相关的决议看法，不过既然是被问道了，还是说道：“前四个嘛，是放弃任何性质的土地租收益，也不经营借贷或者典当赌博妓院等业务，而且与新军体系还没有关系的‘纯正商户’。针对‘纯正商户’的索贿、要挟、开业约束、民间正常商业往来的干涉，也是有可能引起重罚禁区。” 关于这件事李天安本不愿意多谈，不过考虑到这些孩子是圣主的耳目之一，还是多说了几句：“圣主说过，自古以来，因为我华夏远远超过世上其他民族和族群的人口规模，不论是军事还是经济民生，有太多重量不重质，重权术心术而不重本质和潜力的事情了。这四大禁区就是希望一个崭新面貌的民生体系还有国力体系。不希望世上利益最大的来源是靠追求他人的赏识，或附庸于权力获得利益，而是靠认真经营认真做事获得利益。这四大块利益之外，就是圣主也很难照顾周全的了。因为即便是圣主，也无法杜绝世上一切不公之事，盘剥之事。你们明白这些话了么？” “我们明白，但是不信。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过夜了。”身为组长的那名小女孩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一丝害怕，决定还是先走亏为妙。而且自己的这个做法也可以试探出嘉兴都督李天安有没有歹意。 其他一些小女孩儿同样不是权贵富贵人家出身，不论是立场还是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有不同，对李天安更是没有多少好感的离开了。 嘉兴一行的孩子们得到了一些走马观花的信息，还有外在的东西。如田亩、人口、流传比较广泛的为政风评等。可还是有很多事情并没有了解的仔细。即便是接连经历过嘉兴、常熟一带的不少地方之后也是如此。 崇明岛的张小磊这些日子则完全不同了。因为一两个小组的单次外出固然没有察觉到总督区内很多事情的能力，可二三十个小组在各个区县都督府内的打探，还是让张小磊了解到了不少过去鲜为人知的消息。 并没有多少根基的外放少年们暂时不得不依靠联姻的手段利用当地的一些大族中人，已经开始更多不是过去的队伍中的一元了。 短短的几个月内，在自己所规定的一些禁区利益范围之内，也有一些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或者做的太过的人。对于那些触犯禁区的人，虽然暴露的并不算很多。但张小磊还是打算动动雷霆之威，顺便抓抓几个钱袋看看反应。没错：按照张小磊原本的预想：社会革新之前的这些地方代理人，虽然拥有同过去官员不太一样的性质，但本质上也不是英国国王和地方贵族那种共治天下的关系。甚至周朝早期周天子与地方诸侯的关系也不是。在关键问题上吃唐僧肉？自己当然要矫正矫正。 张小磊一开始的反应是派谁去合适，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放弃这种传统思维。自己为什么要靠钦差来解决问题？这是手无寸兵的废柴和平天子的思维方式。自己来说，自然是随时随地带兵巡游清查。因此，就迅速通过身边的孩子们向崇明岛上的新军体系下达了命令，准备进行一次距离范围不太远的拉练演习，以检验队伍执行治安战方面的能力。同时也告诉岛上的孩子们：不是没有可能碰上土匪或叛兵等挑战。 之前多次的出战和征战让岛上早就有了一套相关的动员体系，因此在命令下达之后三个营战斗群大概三千人左右的队伍很快就集结完毕了。仅仅携带了四十多门改装的钢膛百斤轻炮，每人配备船只及平均五支钢膛铳，最大限度的增强机动能力。 第249章 巡查突击 张小磊当然并没有把握通过孩子们的暗报就确定事情的真伪，依靠这种方法定案也难以定罪定案，而且后患很大。不过仔细一想：这世上有些事情的侦查和定性难度不小，然而有些事情的巡查确定并非很难。更不用说在这个时代，对于证据的伦理要求远远没有后世那样高。有人证，有赃物，那就可以算的上是人赃俱获了。 队伍出发的时候也是走水路，同时还可以携带不少的马匹。经过多个月的战备，新军新船制造和改装方面也有了很大进步。在留有不少冗余的情况下，整整三千人的队伍，还包括三千多匹马、四十多门轻炮，可以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用准备好的专门符合内河航行标准的船只运载下来。 张小磊这一次所去的地方当然是在这一轮孩子们的查探中似乎有不少风声的应天城头。按照自己过去看过的不少影视剧，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考虑到对方也是有智商可以想办法的人，一切应该没有那么顺利。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远比张小磊所想象的要顺利的多。 在拥有足够的专门轮换人员踩桨拉载的人力螺旋桨专门拉载船的帮助下，整个夜晚职业蹬桨手们轮换了三波拼劲全力的蹬踏行船，不过一整夜左右的时间应天府城头就已经临近了。 不是进攻敌城，而是亲自率领大军来巡查，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上岸后很快差人蹬上了应天府的几处城头，并立即要求南京十区的中队还有按照计划建立的防军在城头集合接受检查。 按照中央总督区的规划，南京城也在很大程度上被拆分了。城墙在多处地方被打开了通道，并不是仅仅基础城门才能进出城墙。在历史上，“扒墙运动”大规模起始于一九三九年抗战时期。因为抗战时期的中国军队炮弹匮乏，特别是用于攻坚的野炮弹和爆破器材匮乏。冬季攻势中的国军发现那些传统年代的城墙对日本人绝大多数都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和影响，但却是国军反攻的时候遇到的重要障碍，于军事不利。新中国建国后，为了城镇的发展，只存留了部分城墙，其他大多数予以拆除。 通过之前的很多作战，张小磊也开始初步确定：城墙对于现在的新朝来说，可能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障碍了。因为自己的政权和统治体系目标同过去根本不同。当然此时的应天城头虽然在许多地方大开通道，整体来说还是城墙保存比较完好。 曾经做为东南大周都城的应天府曾经有百万上下的人口。新朝权力中心设在崇明岛之后，应天城内的人口大减到五十万上下。这五十万上下的城镇人口同样在东南之地算是比较重要的大城。因此就花费为十个同小县规模差不多大小的“区”，每个“区”五万人。拥有正规新军中队十个。然而对于一个五十万人口上下的传统城镇，还是富户不少的传统城镇来说，两千规模上下的人手仍然显得太少了。包括临时建立起来的防军在内总共有万人上下的规模。除此之外，应天府因为有不少可以暂时利用的府院房宅做为新学初选的场地，集中了包括应天还有其他一些地方在内至少十万名考核期内的新学蒙学儿童。这些考核期内的蒙学儿童大概会经过半年左右的试探性教育，从中挑选出一半左右的人来。仅此一地集中的新学儿童还有地方军队就达到整个中央总督区二十分之一的比例。 张小磊没有亲自去城头，毕竟对抗性思维习惯还有起事以来因为家底过薄带来的谨慎习惯让张小磊在任何事情上都比较习惯于从最坏的角度考虑。自己亲自上城区挨个检查询问固然比较有“范”，可要是无意间踩上几个“前朝余孽”们留下来的地雷，或者那些人群里冒出几个死士，就足够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相信自己身边那些并未外出的孩子们在这种事情还是拎得清的。 按照张小磊的要求，大概从排好队伍的新学新生、新组建的防军、新军国防军各中队中特定的按照随机数分别抽取了一百人、二十人、五人；并让这一百多人集中起来挨个等待着自己亲自的询问。 仔细想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来进行的，如果换个别人，那总有带来不了足够的威慑或者存在可能的隐患的事情。 “入学多长时间了？”张小磊对折一名在这个时代的标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新学孩子询问道。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孩子们在大人们面前还是有着一丝拘束的，更被说是面见圣主，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有些紧张的口齿不清。不过张小磊是个不习惯于摆谱的人，很快就有轻松的玩笑还有平易近人的话语至少让这些孩子们能够正常的同自己沟通了。 “入学。。。入学三个月了。。。” “在应天的新学里，平时的三餐通常都吃些什么？” “早上是米饭炒鸡蛋、带肉的烩饼、中午比较丰盛，四样都是荤菜，还有。。。” 孩子们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张小磊也是多少有些智商的人。三个月的时间，如果都是按照自己所规定的标准伙食来的话，肯定不会是这种同民国时代照片中的土财主家孩子差不多的贫瘦气色，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的接近现代中国大中城镇八零后小时候那种样子了。一看这些人的皮肤油光水平，就能大致断定出有没有说假话。 “你们应该说实话，说实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还都是孩子，我根本不会治你们的欺君之罪。。。”张小磊见到有些不对头后就开始劝道。 当然了，张小磊本人不是什么擅长开导人的大师，这些孩子们听到这话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而严厉的警告，绝大多数都不敢承认事实。然而绝大多数无所谓，张小磊期待的就是那极少数勇敢者。一百个随机抽选的孩子中，勇敢坦言的孩子最终还是出现了。 第250章 铁血之心 其实不是那少数几个孩子本身多么勇敢坦言。毕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应天城内的很多孩子们如同志愿军战俘一样在“假甄别”“假来访”引起的血腥教训中已经有了不少畏惧心理。这几个孩子在张小磊的面前终于憋不住肚子中的难受，当场出了状况，才让张小磊发现了十分明显的异样。当然张小磊也相信，就算百中无一，千中也必然有表现异样的勇敢者能够被自己所发现。那样采取针对性的手段，就很容易扩大突破口了。 “你们早上吃坏了肚子？早上的时候你们吃了什么？”张小磊这时语气更为郑重向分别向几个孩子询问道。 “是。。。是猪油饭。还有不少油腻的东西。似乎是听到了上面前来巡查的风声。才。。。才让我们临时吃了不少猪油饭。。。” “那你们平时吃的究竟是什么？放心吧，你们之前的谎话我知道是有迫不得已之处，不会怪罪你们的。。。”说这话的同时，张小磊迅速下令动员几百人在应天新学校区，也就是原来应天宫城之内展开大面积清查，并授权采取强硬手段逼问。 正月前后远征各地的作战中，近卫军乃至整个新军体系早就积累了不少如果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对方嘴巴的严刑。在那极刑一般的严刑威慑面前，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整个应天新学食堂的初步状况就被了解了个一二。如果面对的是比较温柔的现代司法机构，甚至更为温柔的“调查”，这些人或许还能有种种手段来敷衍。然而真正的极刑威慑面前，整个利益链条上的扣子就被迅速撕开了。毕竟，这不是什么严密的敌国或敌对势力情报组织，不过是一些庸人的利益关系团体罢了。 按照初步掌握的情况，同新朝制定的标准相比，每个孩子按照市价的实际伙食费仅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水平。某些人侵吞的利益来源还不仅仅是“食”，更包括“衣”的方面。所有的校服，似乎也都是按照最低的标准粗制滥造。为了防止人们穿坏应付检查的时候不好看，这几个月以来所购买的“校服”很多甚至从来没有发放给新学学生，而是根本就放在专门的库房里。濒临突击检查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 就连住的地方也不例外，十万名新生平时住的地方是几处小巷内的寻常大户民居，以平均每人不到一平米面积的无厨卫临时搭建起来的吊床为主。在春夏季节来临的，即便动员新生们进行各种卫生劳动也避免不了那臭气的沾染。而宫府之内的正规场所则成了不少人花天酒地的享乐之地。 除了这些制度之内的利益侵占和挖潜，经过进一步的询问和确定，在遴选新生的时候还普遍存在程度不轻的诈骗、勒索、索贿等问题。毕竟即便是初选，也不是 房地产利益集团、医疗利益集团、教育利益集团，张小磊在现代当然也听说过。原本按照之前的看法：事业草创，很多事情不会这么露骨，至少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是片面现象。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代同现代社会相比，民众权益意识更低、信息更不发达、新朝的基层制度很大程度上也更不完善。加上在应天这样的大城很多很久以前就存在的潜规则侵染，仅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能吃就吃”“逮着便宜猛占”就成为了一些人的思维方式和习惯。 而且这些事情的利益涉及对象还不仅仅是应天府十区内的一些都督府首脑，就连很多寻常的中队官兵也都牵连在内。按照张小磊以经验判断：粗估超过百分之五十，那很有可能就是百分之百或者百分之九十九。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一个恶劣腐朽的环境下，能够正常的岗位也就在一些捞不到什么好处的岗位上有可能存在。 张小磊当然不会顾及什么“法不责众”“社会影响”如果不对这种事情还以颜色，那么自己几个月前的吹风可能就真成了空气了。 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也还很犹豫，应该怎样处理涉案的整个应天府内的近千人？是终身监禁看押起来，还是送矿场，或者还是公审处决？又或者秘密处决？ 张小磊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审处决，并且让安排好的“民众”去以极刑手段解决一部分。当众解决一部分。没有什么监禁一说。因为如果是其他处理办法，很容易就会给人以幻想的空间：会不会走走关系，利用利用些能量就能网开一面？会不会有真正的处理？也只有在公众场合之下明正典刑才能带来最大的威慑力告诉某些人自己所立的利益禁区之不可侵犯的神圣性。 前来为这些人求情的人也有很多，张小磊的态度也很决然：“藐视禁区，就赔他们去吧！” 就这样包括株连在内，被集中起来准备杀鸡给猴看的人增加到了两千五百人左右。张小磊并不能确保这样血腥的行动中会不会有所误伤或冤案。如果以后证明有冤案，合理的赔偿加名誉回复就足够了。比起新军体系在朝鲜半岛，在广大南方，还有以后将会在世界其他地方的征服过程中，种种并不一定完全符合道义的杀业。这几千人当然算不上什么，几万甚至十几万当然也算不上什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张小磊的心态也不再如以前那样优柔寡断了。至少认为：如果说苏联的斯大林当年某些行为仇者快亲者痛，如同文阁一样是“造反无理”“清洗无礼”“教训严重”，那么自己的清洗不过是列宁性质的清洗。针对异己分子而不是什么在五年计划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高效的布尔什维克，完全不需要留什么情面了。 因为张小磊不打算对这些人解释什么，只打算对广大应天市民更多的宣扬些什么。因此在张小磊下定了铁血之心的时候，依然有很多人不知道大难将要来临。因为有很多罪行或错误，在以前的时代根本就是潜规则范围内正常的利益。 第251章 公决直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丈夫仅仅不过是犯了一些小错，不过就是在食堂多得了几贯钱的好处而已！就算按照过去的大周律法，也根本罪不至死！”公审大会前夕，在了解到那些被收押逮捕起来的人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绝望起来。因为发现在株连的过程中，张小磊似乎最大限度的放那些人女性相关亲属一马，很多人也就有了更多的勇气。张小磊也不介意选了几个胆量最大的来到自己所在的行营不远的地方来叫怨。因为自己就是有些话想要在回答中名正言顺的对身边一些人，体制内一些人，甚至更多的一些人讲出来。 “大周律法？我新朝并不是大周啊？大新律现在还没有定。其实我要打算立即编篡一部《大新律》出来相比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按照成熟的经验照葫芦画瓢。然而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形成法律，那就有规律可循了。很多人就会在面临恶的时候以恶小而为之，逐步放大到普遍性的糜烂和社会性的腐败。如果我把法律定的过严呢？我担心这就会形成很多人手中决定别人生死的权柄，还很有可能造成太多的冤情。因此我觉得正确的做法是：让你们摸不着如果做了恶事，有了一些微腐败。哪怕是官办企事业单位服务态度不太友好之类的事情会遭遇什么样儿的风险。我就是想让那些打算在很多领域用潜规则代替明规则的人们记住：在大新。一些涉及真正国力和未来前途的问题上，哪怕仅仅是小错，运气不好也会遭到严厉的清洗和报复。因为你侵犯了几贯钱的利益，或者仅仅是在有些问题上于民众面前摆了几次谱，踢了几次皮球就遭遇到三族极刑之类的事情是有可能的。在事关未来和国力的领域作恶就要有遭遇到革命性风险的觉悟，明白没有？不这样，如果缔造一个新社会？怎样让千年以来整个中华传统社会的颓废面貌焕然一新？继续像以前那样考虑各种人情和利益集团和稀泥吗？” 就在那妇人打算争辩些什么的时候，迅速被身边的人制止了。张小磊对自己的口才并不是很自信，没有把握压倒那些本就比男人擅长口才的妇女们中的佼佼者。因此也根本不会给那些人对等的讨论机会和辩论机会。 当然还是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很多时候冤案是无法避免的，但我有把握相信：这样的清洗只要不是过于频繁，过于扩大化，并且局限于只有我亲自率领的近卫军本身巡查出动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权力，就能避免官僚体系将行为扩大化可能带来的冤情。如果日后冤案能够昭雪，我也会尽可能的给受害者的家属们足够的补偿。这就是为什么在株连的时候我没有波及到诸如像你这样的人的原因，明白了么？。。。” 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张小磊并没有多少顾虑的多说了几句。 在进一步巩固性审讯和理清关系、收缴赃物的几天时间里，整个应天府还有周边几十里范围内的百姓也都进行了必要的动员。要求每户都要抽出一名女子、一名少年集中到应天府中央学宫之前的广场上观摩公审公决。并且张小磊还打算当着几十万人的面亲自发表讲话。 张小磊曾经记得自己的姥爷参加过开国大典，在那个有扩音器的年代，因为站的太远了。主席台上除了个别声音比较大的话语根本听不清什么。在这个连民国或新中国建国初期扩音器水平都没有的年代，张小磊当然就更不指望什么那些民众们能够听清楚什么。但只要通过事先的宣传员和相关的稿件，足够多的人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并且亲自可以验证发生了什么，究竟有哪些人遭到了处决就可以了。 张小磊当然也想到一些徇私舞弊空间的可能性，比如诸如清末那类替人砍头之类的事情。可是这种集中性质的清洗处决，事发还非常突然的情况下，张小磊不相信有太多的人有几乎找到足够多的替死鬼。尤其是此时代至少江南中央总督区以内的经济状况还算凑合，人口压力没有大到清末那种情况的时候。 聚集起来的二三十万规模的人群中当然张小磊也派遣了不少维持秩序的人和暗中监视控制的人。还雇佣了几千名专门的煽动者和能够按自己的要求行事的人。原因当然也很简单：大众的心态和行为是有可能被操控的，这种主导权张小磊当然不打算交给别人而导致意外。 张小磊讲话的主题，当然也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尤其是前半句。张小磊当然也不需要群众崇拜自己。正如君主论中所说的，让民众对君主有一定程度上的畏惧之心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因此有些话张小磊也不介意在这种场合下补充直言：“我知道长期的贫困还有传统社会下弱肉抢食的影响让很多人的身上，还有影响他们的父母，身上都有升米恩斗米仇、欺善怕恶、乃至种种利益至上、贪图小利的习惯和惯性。新学的目的之一就是彻底培养出脱离某些落后群众的一代新人。有些生活困难的人为了自己的生计不得已养成的习惯，新朝可以用温和的手段慢慢的影响和改造。然而对于那些在关键领域把权力当成利益追求主要来源，甚至以此以为常的人，我绝不姑息。。。” 在早就安排好的“托”的鼓动与配合之下，尽管绝大多数人因为距离过远根本听不清张小磊说的是什么，也有节奏而恰到好处的响起阵阵掌声。 这之后不久，不少拥有猎奇心理的人们期盼的一个环节终究到来了。很多人都猜测者这些被绑成排绑成片的人们，新朝会以什么样儿的方式处决之。 然而张小磊并没有在台上准备多少刽子手或者刑具，仅仅是让这些人在躺着的情况下被连成串绑起来。利用那些“托”还有影响下的身边群众来直接用踩踏的方式进行处决。 第252章 密谋 应天城内的公审广场上没有修罗地狱一般的血雨腥风，然而两千多在人们的踩踏中身亡或者奄奄一息的人带来的景象也震慑着很多。此时还有一些人的亲眷带有一丝侥幸，也许这样的“处决”还是有可能有人最终幸免于难？不过随后燃起的滚滚大火让很多人丧失了最后的幻想。有人按照约定和上面的要求欢呼起来。即便是二三十万人中的不到万余人也显得声势很大，却也有人默默的痛苦。 “暴君！”“这是更胜嬴政的暴君！” “看的宴请宾客，看他楼塌了。。。” “或许圣主真的是一位有着正义之心的人，只是手段方法还是太酷烈急躁了一些。” 应天城内不同的人群也再纷纷议论着。 这样的事件影响最大的还并不是新军体制以外的那些人，而是整个中央总督区内各个区县的都督府本身。两千多人的被清洗，至少比例一次就超过了整个新军中央总督区系统的百分之一。这件事也有如晴天霹雳一样的引起了广泛的震动。 在这种威慑之下，超过三分之二刚刚捞了几个月的各地区县再也不敢在新学学堂及其相关的问题上捞取利益了。军队内的空饷利益、甚至不少地方的工坊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几乎没有多少人不为之战栗。 就在有些人感觉到压力和风声鹤唳的时候，也有很多人看到了正义重新伸正义的希望，仅仅在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在应天城驻扎监督重新抽调其他地方的人手组织换防的十天左右时间里，就有应天当地二百多名前来伸冤的人。从遭受妻女被霸占、强行摊派导致的家破人亡到强占土地带来的流离失所、都是放在旧时也是严重事件的苦主。其中大部分的申诉对象，还并非是在之前的清洗中波及到的人。 这样的事情也让张小磊身边的不少人感觉到动容，因为就算是那些没有太多经验的少年们也知道真实的各种胡作非为带来的事件一定远多于此。 对此，张小磊在权衡片刻之后也没有在这种掀起的风口浪尖与非常时期手软。在并不算长的短短数天时间内，又“从重从快”的处理了应天府周边至少几百件重案。这里面有没有可能存在冤情？或许有，尤其是在运动中的审理过程都非常草率仓促的情况下。然而张小磊通过自己掌握的情况和迹象却并不相信会有太大比例冤案。毕竟宋元以来乃至正月以来的积威，敢于以下犯上诬告成为一种风气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在震动当中也有一些心细的人发现，同之前株连三族内男性的血腥清洗相比，后续处理的这几百起案件似乎倒也没有那样严厉了。没有再搞公审的形式，同时也没有太广泛的诛连。更重要的，这些人当中不涉及太多血债的，犯罪程度并不是太过严重的甚至没有全部以处决做为告终。 更重要的还在于，张小磊在这样御状开始减少，但却并没有完全结束二十天后，也开始决定动身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了。这样的一趟巡查，只去一个地方毕竟是多少有些不妥的。 一些比较细心的人已经从张小磊的反应上开始揣测出了什么事情。当然也包括一直跟随在张小磊身边的早慧儿童李辉。 “圣主终究还是担心这样严厉的震慑会牵扯过大？”正因为是个比较熟悉张小磊秉性的孩子，李辉在言语之中也就没有了寻常成人的那么多忌讳。 张小磊沉思片刻也终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他想起了当初在某些左派贴吧见识过的一些极左派，也会想起了自己曾经是愤青的年纪。 “人欲如洪水，甚至自然天像。我谁然握有天下权柄，但也没有在几个月或者几年乃至一代人的时间就打造出一个地上天堂理想国的本事。人之道，很多时候就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我们要做的，是不让这洪水冲垮真正承载文明的舟船，并尽可能的引导它改变社会。如果一喂的去堵，也会终究带来一些危险和损害。因此急功近利我想也是要不得的。四大禁区利益之外的其他范畴，我没有杜绝一切悲剧的能力，暂时也只能规整、引导、利用这种人欲。。。”张小磊尝试着用早慧的孩子尽可能能够理解的话说道。 也并非所有的人都对应天府春季的这场风暴心有余悸。感觉到兴奋的人也有不少，奉化县城郊的一处寻常民宅之中，得到消息的几名中年似乎都感觉都到了几丝兴奋解脱之一。 “看来，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或许，也未必需要等待一代人的时间。”一名儒生摸样的人说道。 “是啊。那新朝依仗强铳利炮征服天下，那昏君也只知道一位的霸道治天下。如今新朝内部裂痕已经显现，这就给让我们的人在新军内安插上位发展势力多少提供了一些机会。我听说在绍兴，就有很多感觉到恐惧的人不满，打算逃亡到我们这一边来。。。”另一名看起来有些江湖城府之气的中年说道。 “没有建立信任之前，我们还是尽量避免轻举妄动给，先看看情况再说。我已经有了消息，我牟尼教已经在那昏君的身边有了可靠的眼线。或许是能够为我们所利用的。就算不再可靠，也在以后值得我们赌一把！” 就在这时候，一名携带密信的童子紧张的走进了院子里，送来了一封看起来似乎是很普通的家书问候信。但上面火漆还有一些暗记无不暗示着这是一封相当重要的书信。 “按照上面的意思？那暴君来杭州城了？而且并没有携带大量军队随行，而是在少数护卫的情况下微服” “这件事情不像是真的，反倒像是个诱饵。” “不管是不是事实，我们都必须请示当家的，做做决断。。。哪怕只有三成的机会，那都是天大的运气。” “是啊，没有想到他当真这么大胆子。。。” 第253章 决断 浙江境内，完全不同的地理风貌让耕地条件各有不同。北面是富庶的浙北平原，而南边却是多山地的贫瘠地方。中央总督区包括了宁波绍兴等地，却没有将比较地形复杂的温州台州衡州等包括在内。因此在中央总督区之外的地方，新朝的统治力还不像中央总督区的范围之内那样强大。 台州温岭临近海边不远的一处庙宇内，闻讯从海上亲自赶来的牟尼教舵主此时也陷入到了犹豫之中。从经验来判断：这很显然是一个陷阱。张小磊自从起事以来的种种风格既有凭借武力的霸道一面，但为人也从来都很缜密谨慎。从来就没有干过什么微服私访一类的事情。别说是微服私访，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接见一些来使，都要别人沐浴更衣甚至并不亲自露面。毫不忌讳的以最大的恶意来踹度别人。 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微服出巡杭州呢？别说自己这些人，难道那人不怕新军之内造反的人对其不利？ 不过，身为舵主而不是下面的人，所考虑的事情却是有很大区别的。即便这有九成可能性是一个陷阱，只要有一成可能性是事实，哪怕哪怕配上上百甚至几百规模的人手，很显然也是值得的，这是目标的价值所决定的。 以前的时候，这位舵主还是在新崛起的张小磊身上有过一些期望。那个时候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似乎有望成为地方上影响不小的一股势力。然而最终的事实却是张小磊成了新时代的秦始皇，甚至比当年的秦始皇显然拥有更大的权力和执行力。这样一个连孔家都不尊的王朝，所打的主意是不言自明的。那就是只有官府，没有江湖，也没有外人做土皇帝的空间。 “她那里的消息来了么？”刚刚来到温岭的这位摩尼教舵主像留守在这里的一名负责人，也就是当初的周彩霞养父周海川询问道。 “舵主。彩霞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是即便是我，这个时候也并不能保证她百分之百的可靠了。毕竟跟着那人的利益诱惑，实在太大。。。” “这无所谓，你也无需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丧气。那张小磊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我们的事情不成功也在常理之内，可如果成功，不管以什么样儿的方式成功。这都是能够让圣教成功的大事。。。” “消息已经来了，轻舵主验证。杭州西湖边的那家客栈本就是刚刚换了东家不久，确定无误是新朝官家所控制的一处地方。里面的少则三十、多则五十，都有可能是暗中的护卫。客栈之外的其他一些地方，至少也应该部署了少则数十，多则百余随时轮换的护卫。。。” “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些拥有利器护卫的人数的？”亲自负责这件事情的牟尼教舵主当然不完全是靠下面人单方面的汇报，也有自己的渠道，不过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个时候还是说道。 周海川这个时候笑道：“那张小磊年纪很轻，根基也很浅。而且猜忌多疑，并不太信任成年已久的人物。就连身边的很多核心武力，都是年纪不过七八岁最多十来岁的女孩。成年的女子或者少年的男孩就是其能够信任的极限了。如果一个地方，带着孩子的女人或者是乞讨的人突然增多。那判断起来，实际上是很容易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赌这一把吧。如果不成，也能真正的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新军至强力量是什么样儿的。不过既然那人的身边有上百精兵护卫。杭州当地的人手足够么？调动太多的人入城是否有可能引起警觉？杭州毕竟不同于这里。。。” “舵主在岭南的时间或许太久了，还不太了解这些时候的情况。不知那张小磊是出于什么样儿的目的，从应天到杭州很多大城的城墙都被拆了不少。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可这也极大的方便了我们的入城。舵主放心，抽选两千名携带新式火器的精兵强将入城在过去看起来是天方夜谭。此时，却并非不可能。。。” “两千精兵强将？那人身边的那些少年和女童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我们可不是要同那些人沙场正面交锋。。。” 周海川思考片刻之后想起了有关新军主力部队在国内和国外一些战例传闻与证实。 “舵主千万不要存了小视之心，调入两千精兵强将，再加上杭州城内的几百名左右我们值守的靠谱力量，这仅仅是一个最低的限度。如果能够动员更多的力量在城外趁夜牵制那就更好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成不成也在两可之间。舵主当知当年燕京之战。。。” 新军在应天附近野外同北明和周军的一些大规模野战毕竟没有太多的平民百姓观众，不能被证据确凿的确定。可是当初突袭燕京之战带来的声势可是盛传天下。谁都知道当初的新朝近卫营战斗群主力。 想起那些知之众多的恐怖传闻。摩尼教舵主最终还是决定抽选真正的血本准备进行一次成本并不低的赌博。情况其实也很简单：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在杭州城内组织几千人的行动，那很大程度上都要庆幸拆城、清洗内耗带来的新朝内部的一些离心倾向了。而如果是质量寻常的几千人，在可能遇到的恐怖火力面前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少机会。也只有百里挑一并得到不小投入训练的那些精干们，或许才有凭借二三十倍人数优势和突袭的优势取得成功的一丝可能。毕竟那传说中的强悍武力面前，不论怎样高估似乎都不为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这一次，看看杭州那几个区的都督们是不是向我们保证的那样吧！赌本虽然不小，但如果能看清什么人是可靠的，并从新朝那里挖过一些人过来的话。那或许还能够多少减少些代价，即便不成功也不至于赔的太多。。。” 第254章 少先队 就在一群人密谋着什么蠢蠢欲动的时候，张小磊则在杭州西湖岸边的一处御用客栈内专门布置出来的一间三丈见方的房间内同临时找来的三个仅仅摸了一天兵器的身材瘦小的门外汉比试着。 虽然此时的杭州已经临近夏季，外面的气温并不算太低。但身为拥有无上权威的一国之主，还是有条件利用地窖里冬天就已经藏好的冰块、乃至这古时候专门制作出来的“冰箱”让练功房内的问题凉爽的似乎有些让衣着寻常的人发冷，只有身披厚重的盔甲护具并处于强度不低的剧烈运动之中才似乎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自从两年半以前不成功的习武尝试之后，同他人演武就成为了繁忙之中闲暇之时的一种体育锻炼。一年里三百多天差不多有二百多天每天抽出大致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习武”。不论是拉弓射箭还是按照传统武术的套路练基本功，那都是苦差。毅力并不算多么突出的张小磊可没这种意志力水平。不过，找几个陪练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进行实战演武对抗，特别是找那些水平明显比自己低的弱手进行实战演武对抗，明显就不那么枯燥了。 张小磊也渐渐的领悟到了要义：原来所谓的“习武苦闷”根本就是自己按照传统武人的训练他路不得法的结果。让周彩霞那样只出手不动脚，或者只用脚不动手就可以碾压自己的高手当陪练，当然是越练越郁闷。专向练一些基本功更是索然乏味。可是让比自己差但是数量多的陪练同自己车轮战，特别是其中一些人实现还并不知道自己身份，感觉就大不一样。就像很多人都讨厌学习和工作，喜欢玩游戏。玩游戏十几个小时未必累，工作搞十几个小时那叫血汗工厂，学习十几个小时有撕书的愿望。原因就在于工作或学习根本没有游戏那种升级体验和时时刻刻的即时奖励和鼓励。 一开始张小磊的武力值实在太差，只能找几个同样是没有什么根基的小学高年级小朋友当自己陪练。不过到了此时，已经可以在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没有太多留手的情况下对付三个一起上的中下体格初学者了。 张小磊虽然在前世不会武，可理论上的东西多少也了解一点儿。就自己这资质、毅力？必须充分发挥现代训练理念优势才可能让自己成年后起步、并且习武当业余的情况下成为这个时代的“高手”，这种现代训练理念就是“项目专精”，“综合对抗训练为主”。很显然，现代搏击是以规则为分水岭的。一个mma高手只擅长同强手在擂台格斗，同时对付多个弱手，或者在弱手面前空手夺白刃，那就未必是项目专精，肯定不如拳击手虐菜高效。同样：一个枪术高手在徒手肉搏方面能够取得的成就也很有限。想自己可能需要动手的场景？要是遇到比自己水平高的大高手，那只能算自己倒霉。要是遇到需要自己徒手肉搏的时候，多半就是在阴谋暗算之下只能束手就擒了。微服私访或者其他什么时候遇到需要自己出手的情况，十有八九是器械交锋，自己可以利用随身携带的套管短矛，而对方最有威胁力的兵器也很可能是枪棒一类长兵器。投射水平自己还是放弃好了，让工匠们花费上千贯钱和一年以上的时间制造类似暴雨梨花针那样的火药暗器明显比把自己训练成拉斯安德森更靠谱。尤其最近几个月不像以前南征北战的时候那么忙的情况下，张小磊的虐菜水平在最大限度的“实战化训练”之下大有精进。从只能欺负身材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年儿童初中生偏下等初学者。到已经可以凭借熟练的距离感和技巧同时对抗三个没有训练过的中下体格成年人。与此同时，自己也终于能够从那些同是初学者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赞赏的目光。张小磊此时在心里已经把这事不在当成一种半负担性的东西，而是一种业余爱好了。 早上习武用餐之后，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四十多个小女孩也走了进来，交作业一样交上来不少名册和本子。 “组建少年先锋队的最初一批人选你们都已经选好了？手印也都采集到了？” “按照圣主的吩咐，已经都办妥了，还有他们的家乡籍贯也都标准在内。每人调查了百人，一共最初遴选了四千名队长，以后还要看这些人内部的报告，决定进一步的发展。。。”一名负责的小女孩在张小磊面前郑重的说道。 关于少先队，张小磊当然觉得应该正本清源。这种来源于西方的组织，最初的构思就应该是一种超脱于基层成人掌控的准情报组织和涉及学生阶层的“十人团”，是高层穷尽各种手段了解和影响下层的手段。不该成为“全民党”也不该成为基层学校和教师们做掌控的学生组织。当然也更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治组织，一定程度的自治也好或者基层民主也好，应该也是为了防止各种弊端而服务。同时：它也应该是个半隐蔽性的组织。 成人总有各种利益顾虑，如果能让孩子们摆脱家庭和宗族的掌控，那当然就是张小磊了解学校和社会状况的一种手段。按照张小磊的想法，少先队组织在未来将按照一兑一百的比例发展为三级建制：四十名左右负责人、四千名左右的大队长、三十到四十万左右的队员。这就已经足够涵盖数百万规模的小学阶段学生了。至于更大范围？按照张小磊的估算，自己也就仅仅有能力在顶天几千万人的范围内普及义务教育罢了。能够起到十人团的作用就是巨大的成功。尽可能的减少层级也可以避免各种问题。 负责少先队的四十多个小女孩，当然也是这一轮巡查行动之后经过各种淘汰筛选出来的在考验面前难能可贵的复合要求，没有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权吃的恢复了油光的那些小女孩儿们 第255章 归顺 “他们都是相对的小门小户出身，并且还都是自愿参加，而不是你们以带有威胁性的口吻来让他们加入的？”张小磊思索片刻之后继续对那些汇报少先队情况的小女孩们询问道。 “他们都是小门小户出身，不过。。。”听到张小磊这样问，办事的小女孩们都很心虚起来。 “能满足一个条件也好。你们也不要太过于在意。少先队是中央绕开层层封建了解基层的一个渠道。一对百的建制之下许多事情也未必十分严密。我们也不强求任何事情都能准确无误的掌握。不过以后要记住所谓革新事业必须自愿的原则。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女孩们纷纷达到。 就在这个，负责值守通禀的一个孩子走了进来：“有外人求见，已经自动在准备好的地方沐浴更衣检查完毕了。按纪录是圣主曾经见过的人，但不是自己人，要不要见？” “谁？” “周海川。”那名负责通禀的孩子答道。 张小磊一开始的时候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不过最终还是反应过来：“是他一个人来么？” “除了周海川，还有其身边一名年轻的女子以及几个中年模样的人，据说是周彩霞的身边的丫鬟，还有周海川自己其他的几个传人。。。” 听到这里，生性谨慎的张小磊虽然没有彻底的放下心来，以前那种排斥性的猜忌也毫无疑问的削弱了绝大部分，笑道：“想必必是有事前来了。” 张小磊似乎猜测出了周海川亲自前来的一部分动机，那就是要让周彩霞真正的取得自己的信任。自己以前虽然没有对周海川明说。但必须同牟尼教一刀两断的同时交上一些投名状，同时彻底站队正确，才会有自己最基本的信任。这些话却是明白无误的讲贵哦的。 同两年前相比，此时的周海川虽然并没有老的大变，目光中那似乎特有的锐气似乎也消散了很多。 “记得两年之前，我同先生探讨过很多话，也曾经给过牟尼教很多建议。这些只是我当时一时心血来潮的看法。后来我却改变了注意。先生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么？”张小类见到周海川等人并知晓了来意之后依旧开门见山的说道。 “自然是如今的圣主威加海内外，已经不需要那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了。自古以来，境外有些政权和势力还要借助宗教人心的力量。可是我中华是一个大国，百姓也更加明理，用不着那些手段来治国了。同时圣主也是个真正能为全天下着想的人。与其寄托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势力，还不如全心全意的依靠圣主。。。”周海川从周彩霞那里了解过不少事情，自以为对张小磊是多少有些了解了。可一个人拥有了绝大多数帝王都未必拥有的真正实权，其行为也就是很难琢磨的了，周海川可不敢赌张小磊的心气肚量如何。 张小磊也并没苛刻的要求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天下任何一种宗教，终究离不开人定的教义。这些人定的教义是很难忽悠住真正的聪明人的，反而有可能成为有些人利用的对象。不管教义本身是多么的好，甚至就是我本人的一个个人崇拜组织，在实践中当然也有可能为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一个真正无害化的宗教，必须是开放性，非强制性也并非具有强烈的排他性的。当年的佛道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真正的求存于世，因为他们能够起到对政权的补充作用而不是敌对作用，即便如此，历史上也有三武一宗灭佛。。。” “在下明白，同样也明白只有圣主是可以依靠的对象。。。”此时的周海川很明显不也再打算发表什么高论了。高谈阔论，总会有一种把自己摆在和帝王差不太远的位置上，而人大多是喜好别人的奉承的，这也是一种本性。 见到周海川并没有摆谱的打算，张小磊的心也放了下来，继续问道：“带着一些亲信前来投靠，这不会就是你的全部诚意吧？” 周海川在这个时候也装作想起了什么：“哦，还有一些要事。”在说这话的同时，周海川向两旁悄悄观察。似乎张小磊的身边没有其他人，然而他当然也听说过张小磊的另一种自卫习惯。此时不知道会有多少枪铳正在将铳口指着自己的方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就会被当场解决。 “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我身边的人都还算可靠，就算是要事也不会泄露的。”张小磊安慰道。 就这样，周海川讲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明白无误的告诉的了张小磊。除了牟尼教早已准备好用于突袭的精锐隐藏之地所在，还有杭州几个区的区长虽然没有公开与自己联络，但暗中默许的一些行为表态。甚至，虽然还包括牟尼教上层的一些情况及其自己虽然并不明确了解，但多少有一些猜测的东西。 并不出乎张小磊所料，在自己于中央总督区的统治日益巩固的情况下，多山地而且宗族成分比较复杂的福建一带也就成了某些龙蛇聚集之地。原因也很简单：西南广东虽然偏远，但都是在风暴中彻底扫荡过的地方，福建当地很多势力多有海上航行的经验，也方便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出海逃亡。 对这些话，张小磊自然是没有完全详细。比如对杭州几个区区长的举报，也有可能是一种离间的手段。但是杭州城外的那处村子里是否藏有重兵，可就是此人真正态度的一个试金石了。 得到了大致情况的张小磊首先迅速下令分批调动一个营左右的近卫军对周海川举报的地点进行清剿。在这件部署安排下去有一段时间之后，才下达了针对杭州一带的区长换防审查的命令。 自己想来，其实张小磊也并不怎样感觉到后怕。如果对方仅仅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突袭自己，就算自己事前没有准备。张小磊也当然相信凭借客栈及其附近的精锐近卫在夜晚的轮值力量都可以轻易粉碎这类突袭。 第256章 反地道战 初夏的杭州城外多少有些闷热潮湿，很多大户人家的地窖都不免有些蛇虫鼠蚁。然而一处并不算很大，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小村落里，明面上的居民们似乎都有些躁动不安。只是因为里面一些人的威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离开村庄一步。 在这并不算多大的自然村的地下，却是别有洞天一般有着规模不算太小的地道网，连绵两三里有余，显然不是仓促的临时地道，而是早有准备的一处据点。 此时地道内挤满了枕戈待旦全副武装正在休息的人，虽然地道里的人很多，不过因为似乎是下了不少的本钱运来不少冰块。很多能够通风的地方也都悄悄的打开了。整个地道内空气虽然还是似乎有些污浊，但也并不是难以让人忍受的地步了。 “这一次，是诸位最后一次行动。干了这一票，凡是能够活着回来的，都会有折合三百两银子的赏钱，这些是不是糊弄人的空话。诸位应该早得到定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吧？”在距离行动的时间似乎并不太远的时候。牟尼教中亲自负责的头目们还在做着自后的动员。同很多炮灰或喽喽不一样，不论是旧时的军队还是江湖，那些真正有点儿水平的精锐，往往并不会有太低的地位。就算是上级或者军官，通常也不会轻易在这些人们的面前摆谱 “这些话就不用再多说了，今天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想干一番大事。如果害怕，那就不会来。这么多同道好手，我看就是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白天攻城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是啊！如果情况属实，那昏君的身边真的只有这么点儿人，这一票根本就没有多少危险嘛。。。”地道内的人们纷纷议论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村子外围传来了警讯。只是负责这次行动的牟尼教头目为了避免惊动太多的人引起太大的动静，只讲事情告诉了距离几个地道出口并不算太远的百人队。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近卫军行动的时候选择在了下午午后，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尽管数百人左右的队伍都是乘着马车而来，还是在逼近村庄之前让村内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些似乎有些紧张而不太专业的“演员”也被安排下了地道。 “全村的人都出来吧！我们要进行一次检查，诸位放心，检查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破坏和损害。新朝都会照价赔偿的。”一个孩子的声音在村外说道。 此时至少在这文教相对发达，消息也相对灵通的东南一带，新军近卫军主力的很多细节也都传开了。没有人敢小视这些阵仗不小还持有真正器械的孩子们。 不过，因为这里是经营许久的一处据点。在应付这种检查方面，地面上留守的人都很有信心。教中曾经专门进行过对抗测试，让其他分舵的人来检查。没有人能发现那些非常巧妙严谨的地道口，那相对厚重的地道口外的石门或者木门也都用很考究的材料制成，敲击起来都几乎与其他地方无疑。这种动用大军的暴力搜查，恐怕是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负责行动的近卫营官兵中当然也有着一些比较有经验的成年人负责应变反应。可就是这些成年人亲自负责察言观色，也没有发现这个小小村落有什么不妥之处。村内的百姓见到大军前来的时候都是多少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的神色，同在其他地方一般民众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人却似乎不清楚，经历了当初应天城外的切断地道和搜剿地道之战后，在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寻常一处可以地点的地道方面。近卫军的孩子们集思广益不断完善之下当然也有了一些比较独特的手段。 携带者爆破杆雷的很多孩子们在这四五十户人家大概二百个房间内都安装了攻城用的爆破雷，并把这爆破雷以特殊的方式悬挂在房屋的几何中央。同时，也利用竹竿和特质的价值沿着一条十字线在真个村庄的不少地面上也布置了这种爆破杆雷。 另外一些准备好的备用器具也在这个时候纷纷的各就各位，整个小小自然村那柄不算有多的高大坚固的突围，很快就在几百个孩子利用火器的努力之下破坏殆尽。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负责率领队伍的近卫营营长又把已经出村的人利用准备好的绳子捆绑看押起来，才下达了展开行动的命令。 猛烈的爆炸声在整个村子内响了起来，数百枚安装好的炸雷爆炸炸出的无数浓烟似乎吞没了整个村子。不过直到这个时候，被看押起来的不少人心中还是多少存有一丝幻想。 爆炸的声势虽然看起来并不小，但是在精心的准备之下并没有引起太大规模的火灾，几处开始燃烧起来的房子也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孩子们用专门的人力挤压式水管迅速扑灭了。 爆炸在各个房子内还有村内的地面上制造的累累弹痕开始让很多地道的出口都露出了马脚。毕竟后面如果是空心而不是实心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现某些地方被打出了特有的空洞。然后就是再一次利用特有的炸雷让那些暴露出端倪的地道口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孩子们没有等里面的人有所反应，就将不少燃烧雷和火焰雷纷纷投到了那些地道口中，然后点燃引爆之后再用准备好的木板挡住地道口。 燃烧带来的缺氧还有那有一丝毒性与呛人的烟雾很快就让躲避在地下的人再也承受不住。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也都无法隐瞒了。反应能力还算不差的摩尼教精锐的在头领们的带领之下迅速展开了反扑。因为这些地道在修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地道口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暴露下的应对，因此在里面的人们准备展开反扑的时候，很多浅层的地道迅速翻天覆地的翻了出来，迅速形成了从村外展开反包围乃至内外夹击的态势。 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让在高丽战场上见多识广的孩子们产生多少惊慌。 第257章 人文关怀 早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猛烈的火力在内外的敌人刚刚冒出头来的情况下就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扫荡。此时的牟尼教毕竟没有影片《地道战》片尾主题曲时的战斗经验，从地道口开始大规模反击的距离太近了。不是在平坦的野外，而是在村子土围附近不过百步左右范围内的距离上展开反击，导致刚刚出来不久的人还不能集结足够的力量就被严阵以待的弹雨收割扫倒。 同高丽战场上遇到的一些阵仗相比，这些人零星还击时候的射术似乎不低，在十分被动的情况下都能造成近卫营官兵十余人伤亡是近卫营的孩子们所没有想到的。 可是相比高丽战场上崔荣当初率领的抵抗军，这些牟尼教集中起来的精锐可没有某些小说中描述的死士军团一样突出。在伤亡了不超过两成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就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旧军队或旧武装组织本身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是再单纯的人到了暴力和权力密集的“江湖”思维能力也会变的和以前不同了。就如同冷战后期苏联意识形态问题和愈演愈烈的军队暴力加义务兵分不开一样。古代历史上不是没有既拥有职业兵的精锐，又拥有懵懂少年般的理想军队。然而如果一个民间教门就能掌握这样的武装力量的话，那也不会在历史上没有瑞士雇佣兵或者波兰骑兵那样辉煌了。 这些聪明的雇佣兵组成的队伍在明白战局已无法取得突破的情况下按照的近卫军孩子们的要求分批出来放下武器投降。 当中当然也遇到了一些波折，一些多少有着一些自傲的人实在无法接受被人数明显少于己方的孩子们挫败，在按照要求走出来之后似乎还打算闹事。然而迎接这些人的就只有毫不留情的开火和清洗。 埋伏在村庄内的两千五百名牟尼教精锐其中大概四百人左右被击毙或者补枪，只有百名左右的轻伤员还算运气好，因为脑子比较灵活的装作没有什么事情活了下来。 战斗结束之后，孩子们又进行了一轮清洗，凡是看起来年龄比较大似乎是军官模样的一律分批捆绑起来押送到杭州城外的一处树林内执行集体枪决。 就这样，牟尼教投入巨大本钱的一场袭击策划就这样被瓦解了。 张小磊在收到捷报之后却没有太过喜悦的心情。因为近卫营一个战斗群的力量对上几千江湖精锐，就算是遇到陷阱也应该全歼对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力量才是正常的战斗力的表现。而自己担心的事情却已经开始出现了。 吸取了自己父亲张世功的教训，近卫军的孩子们在选拔的时候就没有挑选那些看起来最为勇敢善战的人们，而是最为听话或聪明的人们。其中还以女孩为相当大的比例。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构成，就算在战场上多杀了几个人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心理问题。 可是张小磊还是忽视了几个月前从远征高丽到横扫辽东，就算排除新军体系，平均每个孩子手上都至少有一二十条人命，“百人斩”也不奇怪之后带来的影响。如果是在战场上远距离火器战斗也就罢了。张小磊在很多地方的政策和行事作风让近卫军年纪还并不算很大，女孩比例不小的孩子们也养成了一些霸道的作风。虽然因为这些孩子暂时还都算是听话的人，在自己的严格要求之下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违纪事件，可在一些事情上也开出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此时，三名小女孩跪在张小磊面前聆听者询问：“你们说的那些男孩有没有对你们做出过一些不敬的举动过？要说实话！” 从张小磊的口气当中，几个孩子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人敢于公然在张小磊面前说谎。 “我。。。我们没有见过他们。。。” “那他们遭遇的事情与你们有没有关系？”张小磊再一次郑重的问道。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三个近卫军的女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所做所为：因为杭州城外几个贫农出身的单身汉的闲话传到了近卫第二突击步兵团几个女孩们的耳朵里。说是自己再等十年也无妨，一定要取那些天上的女孩们做妻子，就遭遇到了近卫营内女孩们轻人进行的报复。 “知道为什么我们选择找你们几个问话，而不是连面也不见直接治罪么？”张小磊郑重的询问道。 “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欺辱百姓。。。” 张小磊继续说道：“第一因为你们还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人身伤害和后果，够不上欺男霸女到可以定罪的程度。第二，那几个男子的家庭我调查过。他们都没有太过恶劣的风评，是三十而未婚的老实人家，算是老实人家和良民。因为第一个原因，直接处决甚至公决你们，显得有些不合适。因为第二个原因，我觉得你们几个实在不走运。可以解除军职军籍去那几户人家当童养媳去了！” 听到这样的话，几个近卫军的小女孩们都感觉到了巨大的悲伤与恐惧：“圣主不要啊！圣主我们以后。。。” “你们哭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们去官妓场所里去接客，而仅仅是去寻常底层良民百姓家中安抚那些而立之年依然没有婚配的底层良民。这样的人在此时千千万万，你们觉得你们的身份很高贵。现在的底层男子已经配不上你们了？你们错了。我就是要找你们几个去做典型。新朝反对所谓的‘门当户对’反对阶级和阶层固化，反对身为近卫军体系拥有至高无上的武力就高人一等的思维。更重要的是：反对那种功利化、过度崇拜强者和暴力的文化。我就是要让你们还有世上的人们了解什么叫人文精神和人文关怀，中和一下你们身上可能带给整个社会的戾气！你们或许都看过有关进化论的内部读物，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如今的世界和如今的人类已经不一样了。。。” 第258章 为底层选宫女 并不是最近才有的担心，就在新军近卫军主力表现出过高的作战表现的时候，张小磊就有一种担心了。的确曾经有句话叫“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宋元以来的弱民之术也的确带来了民族危机。然而如果华夏文明因为自己的影响而发展出一种类似日本人或者近代时候的西方人那种讲力讲强而不讲理。上层视大众为可以随心所欲改造、鱼肉的对象的极右翼思维，那就有些不好了。 回想起来，在辉煌的古典时代，不论是西方的基督教或者公民主义，又或者是佛教乃至儒教道教，都有左翼精神和主张博爱大众利益甚至底层的一面。然而或许是人口压力带来的竞争。这种博爱的精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在整个华夏社会的内核中开始衰退了。 张小磊穿越前在网上见识过一些各种各样左派的固执乃至在某些方面的回避转进装聋作哑和教条主义，也认识到了某些社会规律的必要性。可仍然认为其中某些左派对社会发展观点，也有部分可取之处。如果在一个资源不足的社会过于主张劳动力供给，很显然就会更让很多人们满足于唾手可得的廉价劳动力利益，对于产业的升级和发展，仍然是一种阻碍。 如果不是近现代世界历史这个大环境带来的特殊要求，张小磊也不会最终赞同现代中国社会的一些政治经济秩序。必须有一种精神和文化能够对这种似乎有些极右的现实主义、功利主义、强者文化带来一个逆反。 然而如果让此时的新朝搞古罗马公民那种福利主义，实在是力有未逮。毕竟汉民族的人口太多了，实在无法把大部分人当成异族一般剥削。可直指功利主义现实主义文化要害，并且能够最大限度影响社会风气的一些事情。自己似乎是还可以做的。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觉得仅仅抓几个典型可能还是不够的，必须给整个天下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的范围内进行一轮影响力足够大的大恩大政。 “再等几天，我们就回岛吧！”张小磊想到这里就如此说道。 正如周海川所提醒的那样，牟尼教组织的袭击并非仅仅只有孤注一掷的一拨人马，还有另一处没有被发现千余左右的精锐在入夜之后就展开了行动。 然而在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面前，结局也是可想而知：就算杭州城城头被拆除了不少地方，那些缺口也终究成为了这些民间教门精锐们的墓地。同之前不一样的是在夜间，张小磊没有打算在要活口了。 回到崇明岛之后，虽然也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政务似乎要处理，不过张小磊也做出一个让邓敏、春杏等人都感觉到有些紧张感的决定：“总让孩子们来宫府内干活也多少有些不合适，似乎噪音也大了点儿，而且也不安全。我已经想好了，还是从全天下选出出身还有姿色都不算太差的两千名宫女比较好，当然为了防止这些宫女同步衰老，保持更长一些时间的活力，年龄限制么？从七岁到十六七待嫁之年都是可以的。我并不是没有在民间曾经走南闯北过的人，不说很难做到的万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女子或者女孩究竟是个什么水准，我还是了解的。夫人不会因为信不过我，或者种种顾虑就把关不严吧？” 最初邓敏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一开始以为张小磊是在说笑，然而当看到张小磊那有些郑重的态度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似乎这一次，张小磊是真的有回归历史原本宫廷状态的打算了。同时也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未必不是自己在宫中建立必要的势力和影响力的一个机会。。。’ 当然面对此时的张小磊，邓敏还是更进一步的收敛了许多“圣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怎会是那样善妒的人？” 张小磊当然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完全交给邓家一家负责的打算，而是给整个中央总督区，还有西北西南一些府治所在亲自下达了政令。重点的八十府、七百多处都督府做在的范围内，每一处选拔少则两名多则三名，姿色在百里挑一水准之上，而且出身的阶级身份也不算太低的女子。由邓敏等人直接去负责的大概只有几百人。 身为立国之初正在兴盛时期，还通过一些内外战事树立了中央的绝对权威的新朝。这方面的效率明显超越了许多，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除了距离比较远的西南西北等地的一些治所，统治比较严密的中央总督区内大概一千五百名左右或水灵可爱或端庄大方或文静秀丽的各地美女很快就搜罗了出来。同张小磊在燕京、应天府乃至其他一些地方见过的宫女还有大户人家婢女相比，平均水准的确高出了很多。因为在一阵震慑之后，并没有多少人敢于在这种事情上藏私了。 当然，这种加强版本蛤蟆天子的行为在民间也多多少少的带来了不小的非议，就连张世功也对这种非议多少有些担心。张小磊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正因为很清楚这些女子来历即便不是豪门，大多也不会是什么没有背景的孤儿出身。故而知道要是让这些人做自己的后宫，那自己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恐怕不仅仅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就自己在新朝建立前后的行为和政策乃至招惹的人数来看，恐怕就连自己的安全那都是很难说的了。 哪怕按照人口比例概率，在少说几十个多则可能上百个有着各种仇怨甚至血海深仇的宫女嫔妃们面前生存，那自己才真叫“步步惊心”。好在这些平均质量远远超过寻常的宫女们并不是给自己准备，而是要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人心工程:“给全天下两千万左右适龄男子中估算至少几百万规模单身汉群体中的几千人寻找那些人中的大多数平时在梦中也不敢想象的配偶。 第259章 找好人 见识过或者说风闻过传统年代一些婚姻家庭闲事的张小磊明白红娘这活可绝对不好当。更别说在有特定政治目的的情况下牵线搭桥。贫困和功利主义广泛影响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年代，大抵上的婚姻不幸有四种情况：家暴男碰上善良女、渣女小辣椒之流诳到郭靖或者准郭靖、还有一种是谁都不是什么善茬，一对狗男女。另外一种情况是喜儿与大春谁都没有问题，也正因为如此而引来豺狼的觊觎家道不行。从概率自然散布上说，假如男方和女方良民好人的比例都是百分之五十，那美满的婚姻概率就只剩下四分之一。 当然统治阶级塑造千年之久的传统社会还是不同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穷凶极而之人稍多的同时，守序善良阵营的人比例大大增加。整个江湖如同单田芳小说中的江湖，比新武侠更为黑白分明。尚未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淹没在利己主义的冰水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甄别好人虽然破费心思，但还是很快在自己掌控能力比较强的宋江、六合、杭州等地附近，还有北方的燕京，陕西等不少地方以招兵的名义最初募集到了三百名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的未婚男子。按照张小磊对身边一些少年们的要求：这些人首先必须是比较内向而不善于言谈的人，一个传统年代守序善良阵营很有可能的形象就是《谁是最可爱的人》中所描述的形象。不善于言辞，看淡短期的便宜和功利，还要懂得相互谦让。 张小磊本来以为辨别成年人的人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在经过测试实践之后才忽然间醒悟：针对一个群体辨别是不是真正的善良守序阵营并不是一件难事。 比如让这些人住在一起，暗中有些偷听的暗室和听音竹管，看看这些人是否睡觉的时候有太多闲言碎语。尤其是和老乡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在出操的时候是否能过做到听话。打扫卫生、挑水做饭、甚至是直接负责走镖押运或者管理仓库价值不算太大但也不可忽视的铜钱财物的时候会不会占小便宜。 如果这些都没有问题？深藏不露小心谨慎的混乱邪恶阵营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个谨慎的俗人聪明人也有可能。然而，再结合阶级身份来看的话那就不会太远了：一个很聪明很谨慎的人在这个平均智商经历都与现代社会稍稍有所出入的古代旧时农村，有多大概率还是一个贫农？ 经过张小磊的这一系列考验，按照宁缺毋滥的苛刻要求最终从这三百名左右的未婚中年中排除掉了百人左右的疑似俗人，并让剩下的这二百人在近卫军中抽选出来的小女孩们的亲自监督之下再去各个府县寻找那些农村或者城镇里的“剩男”。唯一的要求是尽量避免同村，同乡的情况也尽可能的不要太多。 这个时代依旧如同民国或建国初期的中国一般，因为曾经广泛的妻妾制度还有弃婴弃女婴的现象，光棍现象毫不逊色于现代中国而且更为严重。原因也很简单：在这个时代，有无婚姻和后代在人们眼中的地位也远比现代重要的多。 当然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问题，不论对跟随这些人一起出访各地的小女孩们还是这些人本身，此时张小磊依旧没有讲是要为这些单身汉牵线搭桥寻常百里挑一级别的天下美色做为模范婚姻的表率。如果让人们明白了这种利益，那对于找到真正的未婚好人是有可能造成不小干扰的。因此，不论是对做为监督的孩子们还是对那些最初选拔出来的“好人”，张小磊的说法都是募兵，还不是天子近卫，而是经常要出海针对海盗作战的“海军陆战队”。这毫无疑问被绝大多数地方的人视为一种畏途，也只有这种不好的事儿，才能让各地的投机分子们在这一轮的行动尽量的避免干扰。让自己能够真正挑选出那些人品没有问题的光棍汉来。从伦理上说张小磊也觉得，“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实是传统年代带来的怨望最大也最为不公平的社会现象。自己挑选出来的人也应该对的起自己为这些人挑选出来的女子。 最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的目标是两千左右相对老实的男子。然而最终还是把这个数字扩大到五千人左右的规模。在传统社会，成年之后的光混汉差不多能有将近两成左右的比例，比现代中国恐怕还要高些。这样算下来估算一亿五千万人口左右的全下只算成年男子，从成年到老年的光棍汉数量恐怕都有七八百万之巨。要让这七八百万人普遍都有风闻感受，那就不能是万分之几的比例。至少要接近千分之一的比例。特别让张小磊有所顾虑的是自己那些考验好人的方法和这一次选拔好人的方法，恐怕在一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范围内也只能用一次。否则的话这种套路被人见识过一次恐怕就大大的不保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小磊只得暂时冒着名声上的稍稍有碍继续命各地府治完成补充总计大概三千名左右姿色能够说的过去，不糊弄人的宫女。当然在要求上张小磊也做了不少的补充，比如尽量避免大族大户。这样的要求也让各地的都督府颇费了不少脑筋。毕竟在这个时代，真正有姿色的女子很大程度上都是集中在那些的多少有些势力的人家之中。 张小磊当然也不打算平白无故的接受这种遭人误会的不白之冤，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把这涉及到五千选拔出来的光棍好人还有五千美女的幸事提前到展开远征之前的时节里。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这一轮秋冬季节的远征出征之后国内的安稳。 同时张小磊也有了另外一些想法：这些守序阵营的好人当然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资源，没理由浪费掉。自己过于依靠孩子们的局限还是太大了，拥有数以千计可靠的成人还是对掌控整个天下有着不小的益处的。 第260章 直言相告 就在夏季的暑热在细雨中稍稍淡了些，五千名各地而来的男子还有五千名各地选拔送上的宫女们来到崇明岛上有一段时间之后，虽然张小磊没有主动对其他的什么人讲起自己的真正目的，可还是有一些聪明人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其中就包括自己身边的不少孩子与少年们。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五千宫女嫔妃很显然靠其自身是很难有效管理的，而此时的张小磊却似乎没有启用旧朝太监的任何打算。没有选拔太监宫人不是。就算是在这五千多选拔而来的美女之中，也没有搞一套能够有效完成组织秩序的等级体系。 来到崇明岛最初的时候，这些平日里多受他人羡慕宠爱的小康富裕之家出身的女孩们还都有一种“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谨慎。然而此时却越来越发现有些不对。传说中森严的管理根本不存在，完全就是自由放任的态度。跳水洗衣做饭甚至什么人负责出去买菜都没有人来安排。最终还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这些没有人来管的美女们才像大学宿舍里的女生们一样形成了一套勉强能够凑合下去的自治秩序。 期间，还发生了不少吵架打架的事情，但是当人们发现在混乱的秩序持续了一阵之后开始有很多的女子被莫名其妙的请了出去。才明白在这崇明岛的宫府之中看似没有人管理，实则监督无处不在。或许那传说中的新朝圣主就是希望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考验和淘汰掉不合适的人。整个宫府的秩序也就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张小磊不希望这些心气不算太低的美女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因此有些话还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先对这些入宫的女子们讲一讲，如果能够解开大部分人的心结那就再好不过了。 崇明岛宫府花园与宅院群之间还算宽阔的空地上，张小磊召集了各个房间总共数百名“代表”前来直接传达自己的一些看法。对于自己的身份，张小磊也并没有隐瞒。 入宫的美女们并没有如旧时宫中的很多人一样在十来岁的时候开始就开始接受长达几年的严格礼仪训练，几个月以来松散的管理也早就接触了很多人心中的枷锁。因此虽然在张小磊至高无上的身份面前，美女们不敢随便欢呼雀跃，可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喜上眉梢。在传闻中，直接面见圣上聆听教诲，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多见。 “你们真的原意留在宫中么？其实我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上天并不会给所谓的天子超人的能力。既然是个普通人，精力就是有限的，我能够有所宠爱的人，顶天不会超过十个人，能够有所地位的人，顶多也就数十人。如果你们同我没有同房过，也没有被我临幸过，那或许还会有最终出宫找到自己幸福的可能。可是如果实在不走运，在我随意走动的时候有些把持不住。可我又不能随时关照住所有自己临行的人，你们可能就是最为悲惨的人之一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们也很闲，应该看过不少新派宫斗小说吧？实话实说，这些宫斗小说绝大部分都不符合事实，太低估了太监们的地位和整个后宫的影响力。可是在我这里，没有所谓的太监，我只能用你们自己中的一些人来管理你们。那你们每一个人的安危，可就是我不能保证的了。。。” 张小磊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也有不少心思活络的女子动容起来，可是谁又敢在天子面前表达“你人真的很好，可是我们不合适”“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之类的态度？ “我们愿意！” “是啊，只要圣上能够愉快，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几个聪明的女子在这个时候纷纷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也终究不打算再兜圈子了：“看来我也只好实言相告了：就算我是一个好色而且急色的人，也根本不需要五千个美女来陪伴于我。一百，哦，算上新人在内，整个一生顶多三百美色，那就不会腻了。我只所以要选五千名你们这些百里挑一，出身不算太差的美人过来。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或者**，又或者传宗接代的愿望。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安抚全天下那些终生没有配偶也没有后代的男子。尤其是那些临近中年也婚配无望的人。你知道那些人虽然表面上未必显得多心怀不满，实际上是有多渴望一个正常的家庭么？当然我知道，那些没有配偶的底层百姓当中也有很多懒惰、暴力、拥有诸多不良嗜好的恶人懒人怪人，还有三教九流之人。可是你们也应该相信我，这几个月来，我是花费了不少的经历，用了不少的方法来考核鉴定选拔出了五千名看起来虽然有些老实木讷，但九成九是良家子的善良之人。如果这些人在以后的生活中虐待和恶待你们，暴露出了什么不良的本性。你们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担心没有这个机会。我会在以后一代人的时间里都关注你们这些五千个左右的美满家庭的。你们最终也都会留在崇明岛上，亲眷也可以过来，怎么样？我的安排你们可有什么意见？”见到这些美女代表们意料之中的并不怎么高兴，张小磊话风一转，用多少有些威胁性的口气说道：“如果不愿意么，那也没什么。。。” “我。。。我们愿意。。”在张小磊的压力之下，来到宫里的女人们也只好这样回道。 在此时，五千多个被选拔上岛的木讷朴实的男子则没有那么多心思，上岛以来的时间内按照要求尽可能努力的学习着新官话。即便与同乡之间用家乡话交流的时间也不算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官话水平也多少有些进展。尽管管理上似乎有些松散，但却没有多少人怀疑自己是参军而来的，以后可能有不小的考验。如果有命能够归来，就算是能够对家中的亲人们多少有个交代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让五千多名挑选出来的老实男子不敢置信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第261章 感动 老实不代表傻，甚至有可能比现代城镇学生在某些方面见识要多。即便是传统年代，绝大多数乡村里的“老实人“也会从经历过的很多事情上感觉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的道理。普遍都明白如果朝廷如果要搞人口普查，很可能不打算征兵就可能是打算收税。如果某个东家哪天发了善心，奖励给自己一顿丰盛的宴席，那就要担心这一年做长工的工钱是否会打了水漂。就如同非洲落后部落的个别漂亮到可能破坏部落内部团结的幼女都明白要是大人们给自己一餐罕见的美食，很可能是有厄运临身的征兆。 因此，当请自己这些人来到岛上不是为了出海当兵，而是为了将选拔出来的那些百里挑一的宫女赏赐于自身之类的消息的时候，就算这些人都是挑选出来的老实人，也大多抱着不信的态度。 也有少数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份期望，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什么美事儿呢？那种好事儿怎么可能轮的着咱们？” “是啊，咱们这些人一无所长，岁数也不小了。在村里都没人瞧的上，还指望能成为天子重视的栋梁。。。” 当然，尽管很多人不信，心中却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期望或者说幻想的萌芽。 出海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明确无误的传来，很多人才一时放下了心中的这种幻想。 崇明岛刚刚修建完毕不久的港口之上，这些而立之年上下的男子们即便是一些沿海地方出身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大到难以想象的海舟，并没有想到第一次乘船，就能做上着传说中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资格乘坐的海船。 四艘此时代规格最大的三千料到五千料福船满载着五千名年仅中年的人慢慢起航了。巨大的舟体还有这平日里的时候海况还不算太过恶劣的沿海风浪让第一次出海的人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应。早就安装了人力螺旋桨借助风向辅助航行的情况下并没有花费太大的时间就航行到了一座有着独特信标塔的海岛附近。在岛上船舶并排并用木板蒲城的港口之下，船上的人也在近卫军孩子们的安排下纷纷下了船。 虽然不是春天，但临近秋季，岛上的桂花、月季依旧到了盛开的集结，临近海岸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与芳香。 张小磊从来没有身着龙袍的习惯，新朝也没有这种准备。不过在那些对新朝并不是非常了解的底层百姓中，自己只有以传统百姓人们印象中的帝王架子的模样出现，人们才会真的相信自己不是一个出来糊弄的冒牌货。至少按照道理来说没有人敢在天子脚下体制内的队伍中假冒新朝圣主。 在岛上见到身边阵仗不小的张小磊的时候，上岛的那些选拔而来的朴实底层男子在很远距离上就纷纷主动的下跪相应。张小磊亲自来到这些人的中间亲自下令给每个人发下垫子，让人们尽可能的坐在方圆二三十丈的范围内聆听自己对众人的讲话，并让每一舍的舍长，也就是最基本自治建制当中的负责人尽可能的靠近前面。 张小磊亲自对众人说道：“请原谅朝廷这一次没有对你们说实话。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做那风险很高的水师官兵的。否则这些日子以来也不会如此的放松。这些天以来，我听说你们这五千个年近或年已中年的人，却依旧没有自己的家庭，不少人还上无老下无小，在村内或者里坊之内也是没有什么人脉势力的人。全天下像你们一样的人我想还有很多，但你们既然被选拔而来，那就是你们的幸运。之前你们在崇明岛的时候应该很多人都听到过一些传闻：我请你们来这里，是想把刚刚从全天下按照至少百里挑一的宫女标准选拔出来的女子赏赐许配给诸位。让诸位这些底层百姓也能够拥有正常的家庭，算是做一件不小的善事。可是我知道，如果这样的消息太早的传出去，一定会走样而得不到应有的结果。这样的好事很可能也就轮不到诸位这些真正为人朴实善良，却没有多少人脉关系，也不擅长言谈的人身上了。因此以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实讲，但是现在，一切都将准备就绪，我也没有太大忌讳的可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你们不会埋怨吧?怎么样？对这幢同年同月同日喜，万人五千对集体婚礼的岛上同庆，诸位满意不满意？” 这样的话并没有再一开始的时候就传到五千人所有人的耳朵里，可是当渐渐传开了的时候，低低的闲言碎语之声和议论之声渐渐的评析下来，整整五千男子都陷入了持续足有几分钟的沉默之中。。。 “圣。。主。。万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出身于现代的张小磊实是没有想到，在还没有见到那些女子的样子，仅仅是刚刚能够确定消息的情况下就能让这五千人中的至少几百人感动的泣不成声，并随着着几百人哭泣的感恩之声逐渐形成如浪一般的海啸，似乎还要盖过桃花岛边的海浪之声。而且张小磊感觉的到：在很大程度上，这还是绝大多数人因为场合的缘故多少有些拘束的结果。没有想到这样的事对这个年代特殊身份的底层会有如此之大的触动。不过想起出卖方志敏的那位叛徒的经历到并不怎么感人的白毛女在特定的年代特定的群体之中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也就并不以为怪了。 “如果今日就安排喜事，那实在是有些太过仓促了。这样吧，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新村，暂时命名为桃源村。村子的面积不算小，如同小镇一般大了。你们在近卫军孩子们的带领下先去看看吧。看一看早就在那里等候着你们的新娘，你们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可以直接的讲出来。。。”张小磊笑道。 第262章 求索 同刚刚上岛之时相聚不过半个时辰，可是这半个时辰之内得到的消息却让数以千计的男子似乎恍如隔世，又或走入梦境一般，整个心境似乎都如之前不一样了。 张小磊宣告完消息抽身离开片刻的时候，那一直被压抑着的感动的哭泣之声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如果此时有不知情的人临近，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一群得知了自己将要被处决的消息之人。 “爹、娘！如今。。。如今我们刘家终于可以有后了。。。” “圣主万岁！”喜极而泣的人们掩埋在内心许久的情绪爆发完毕之后迎来的是阵阵欢呼之声。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就在这个时候，蒙蒙的细雨伴随着滚滚的雷声也从天空中将了下来，似乎是天空也在这个时候为之动容。 张小磊身边的不少孩子们要比寻常年纪的这个时代的儿童更为早慧，绝大多数都已经明白婚姻和生育的本质是怎样一回事，可绝大多数的孩子们也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仅仅是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就会使这些来自底层的中年们如此的感动。就是身边的一些少年们，也对此似乎多少有些不解。 张小磊对人们说道：“温饱，是千年来下层百姓愿望与基本需求。可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不仅仅是性事和食色，传递香火而永生并百世受人敬仰，也是深藏在每一个人心中的愿望。不仅仅是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富豪二代人才懂得女人的重要性，这些并不为世人所瞩目的真正底层也是一样。或许因为中国人耻于言性的保守主义文化人们很难在别人甚至亲人们的面前直言这种需求。可如果真的能够做到没有顾虑的拥有一个能够确保自己足够地位的幸福家庭，又有几个单身的男子会拒之门外？好汉无好妻？真正善良而优秀的人们仅仅因为经济条件和不擅长言谈就丧失了繁衍后代的机会？我不会让这种现象过甚的。。。” 张小磊身边的李辉则是一个聪慧的孩子，这个时候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全天下这样的男子没有千万也有数以百万计吧？不过仔细算下来，也并不是太多。如果仅仅为了传宗接代而没有在资色上的太高要求。我们今年秋冬征服东瀛之后再压服南洋个别国家，完全拥有足够的境外女子让我中华所有没有婚配的男子都拥有真正的幸福吧。。。” 听到李辉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回过神来的张小磊似乎也有所思考：如果自己的身边人日后有不少成为普世主义左派，那就有些不美了。因此在这个时候想了想后就试探着询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外国的男子也是男子，也有如中华一样的期望与需求。夺取一个人的女子和幸福赠送给另外一个人，同强盗或豪强杀男霸女或者为非作歹有什么不同？又怎能说这样的行为是正义的呢？” 李辉的智力和这些日子以来的见识与学习都不寻常，知道这种普世主义的观点同圣主一直以来的很多目标看法似乎是矛盾的，一定不是真心如此认为。思索片刻之后就回答道：“我听说很多外族的百姓都信奉宗教与来世。他们把永生的期望寄托于来世，对家族和后代的重视就没有我中华寻常民众的水平。不要说外族或海外，我想恐怕就是国内有些顽劣地方的民众，也未必如圣主这一次选拔出来的这些良民一样懂得感恩，并且有这样的表现。我还听说外族，甚至南方不少地方的男子都有不讲理、几乎把女子当成奴隶一般的习惯。我们其实要做的并不是真正的以国家为边界的配偶集中，而是要让那些遭受奴役的女子脱离苦海，真正寻找到像这些男子一样善良的人。。。” 李辉的说法让张小磊刮目相看，不过似乎还是并没有完全理解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张小磊思索片刻之后接着补充道：“这一次南征，我并不打算干太多杀男霸女或者掠外人之美的事情的。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辉似乎开始意识到什么，不过似乎终究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也希望能够从圣主那里得到更多一些的解释。 张小磊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今天我如此做，实是为了做出某一种表率。不想让过于强硬极端的文化影响到整个社会。也希望获得国内一个阶层群体的人心，以后的政令还有权柄能够更巩固一些。同万年以来，甚至亿万年以来的进化天道做对，那并不是我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只有底层才有更多的机会赢取白富美，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秩序逻辑会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极影响。因此暂时也不打算这样做。同时，只要以后我新朝政权稳定，没有大的方向性错误，三千万户人口的起点已经足够多了。甲子之后的人口当不会比海外所有地区和国家的人口要少。如果我们直接统辖和管理的人口太多，那就会分散有限的资源和力量。这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民族日后真正的前景。数量不是竞争的唯一要素，还有能否长期安危的拥有足够数量的殷实富裕群体。。。”说到这里，张小磊似乎也开始有些理解了当年为什么墨西哥要求加入美国，美国本身会拒绝了。 张小磊并不是计划生育的铁杆反对者或“人口神教”信徒。如果说现代社会三亿人口的美国都会因为国际产业分工而缔造出一个规模不小的“无用下层”，那么即便中国拥有全世界的资源，如果核心社会的人口太多也一定会影响到整个技术环境的需求和进步。在历史上，甚至在近现代，廉价劳动力带来的巨额低水平价值对整个中华的影响都似乎有些过大了。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似乎开始有些怀疑当初自己曾经存在过的一丝同化全球的最终理念是不是正确的。经历过不少的事，即便是对眼前决定的很多事情。自信都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强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张小磊在心中默默的念道。 第263章 夫为妻纲 五千对新人，确切的说五千名曾经是底层边缘人的普天同庆之前，张小磊也对将要在自己的安排下成婚的五千名已经明白了自己命运的女子叮嘱些什么。 张小磊的担心当然是男弱女强有可能导致的一些问题和不幸。毕竟，这五千名来自底层的朴实男子是张小磊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按照听话和老实的标准选拔出来了的。而女方的选拔原则可绝对不是这样。这样之间的群体在没有明确法规法度的情况下贸然成婚，女强男弱甚至妻管严引起的问题恐怕就会在一些人中很普遍。在这方面，自己也只能“矫往必须过正”了。就算不搞临高女仆学校那套手段，也要让这些女人们明白自己的地位和义务才行。 此外，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的一些话不仅仅是说给眼前的人听，恐怕在有记录的情况下也会对以后带来一些影响。不过在反复权衡之下，张小磊还是明确了自己将“将封建主义进行到底”的决心。 “自古以来，天下出生成活人口女少而男多，这不仅仅是因为在生产或者军事政治领域女性本身与男性差别的结果，还是家族与祖先信仰逻辑的必然产物。数十年或百年以后，或许会有所不同，但决然不是现在。用入宫的名义将你们从各地选拔而来，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选拔到你们这些身世和姿色出众的人。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下面实情，你们还有你们的家庭必然推三阻四。” 张小磊继续说道：“你们可能很多人在平日里都是经常受到他人眼光羡慕和父母爱戴的人。可现在我还是让你们记住一句话：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好人，因此做你们的‘天’完全有资格。他们在人品上经过不少功夫的筛选，可你们没有。因此日后他们休妻不需要所谓的七出理由。如果你们不幸被赶了出来，而且还爆出了控制丈夫经济的事情，这都要依据新朝的历法治罪，这种行为在百年以后都会算做法律上的家庭暴力。你们名义上是这些人的妻，实质上是我赏赐给那些被选拔出来的优选者们的奴婢。我不希望以后出现以下犯上的闹剧，你们明白么？当然，如果你们以后出现残疾或者死亡，新朝也会投入必要的力量认真调查。那些不符合好人定义的丈夫，也终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小磊本来还有一些话想说，可看着这些女子们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同之前那些男子们截然不同的低低哭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现代，张小磊当然也听过这样一种理论：夫妻两个人的地位相对平等，才最有利于营造幸福的家庭。因为谁做出出格的事或者说一些出格的话都要多少考虑下后果。不会因为自己的地位自觉或不自觉的做出一些伤害感情的事情。可是在这个世上的选训管理中还有政务中见过的人多了。张小磊更相信这样双方都是讲道理人物的知识分子型模范夫妻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是大众的常态。 类比绝大多数俗人的，应该是国与国之间的国际关系，畏威而不怀德才是常见的现象和本质。就如同英国与美国之间的战后关系，当英联邦也有着不俗实力，能够在美国面前讨价还价的时候，它对美国只会阳奉阴违。明面上参加朝鲜战争，暗地里通过香港向大陆输送禁运物资。可当英国去工业化，美国的战略工业与科技地位已经在西方世界拥有支配性地位的时候，英国就只会对美国步步跟随甚至做讨好的状态，为了恶心东方巡航南海，宁愿投入巨资重建航母海军。甚至背离欧盟划清界限。平等而没有主心骨的军事同盟，也从来不会是可靠的。主仆式的关系，也永远比老大哥式的关系或者现代夫妻式的关系巩固的多。 张小磊还听说过什么坚强而伟大的母亲会塑造坚强而伟大的后代，可联系自己的实际经历，恐怕未必如此。普通人都是在知识和经验上有局限的人，不可能是教育专家。一个强势的母亲更可能选择的教育方法是要么溺爱宽纵；要么打击、挖苦、不讲理、翻旧账、态度上阴晴不定变化无常。还不如一个在男权的阴影之下不得不温柔善良、收起自己阳刚的一面，并且值得同情的角色更能引起人们的尊重与服从。所以旧日本的大和抚子能够塑造出昭和男儿，平成一代的日本家庭则不行。 想起旧日本这个近代亚洲模范，还有现代日本现代亚洲低生育率的种种教训，张小磊也就缺乏鉴定了新朝在家庭关系上归回传统信心。相比两宋明清还要更进一步的让法律贴近现实，明确夫权、父权像君权一般的地位才行。 当然张小磊也明白这必然也会带来不少悲剧，即便在千年教化的汉民中，恶人也从来不少。张小磊相信恶人有了这样的权力是很容易暴露出来。其代价也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控制的。 五千对夫妻规模的集体婚礼如何进行，现代过来的张小磊也找不到先例可循，最终的选择当然是让军队里的孩子们还有一些请来的熟悉一些平民百姓人家婚礼流程的人在岛上早就准备好的上千套小院内分别进行。 不过即便是如此，隆隆如过年一般的炮声与烟花辉映着的如潮一般的喜庆和欢笑声让整个桃花岛都沉浸在了喜庆的氛围之中。这几千人的婚庆没有太多亲友参与，有这些男子本身很多也是孤身一人的缘故，更多的目的，还是尽可能的排出其后的宗族影响。在花费上张小磊却并没有吝啬的打算从住房到专门的田地与日后的生计行当还有全部的家具与庆典花费，在几百万贯的投入之下，虽然算不上多么隆重，也让几千名来自底层的朴实男子拥有了往日里做梦时也不常出现的梦幻般婚礼场景，流程上的某些欠缺，还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新人的模范和压力。 第264章 底层万岁 桃花岛上数千人的幸福也不仅仅只属于数千对新人自己，隆重的筹备还有刻意的宣传也让这里发生的一切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通过驿站驿马还有人力螺旋桨加强下的水运传遍了大江南北各个府区县区。 不少有权势或者富贵的人都为之惋惜或者为之抱怨，不少涉及其中的大族都觉得那些鲜花是有些明珠暗投了。可影响更为广大的，则是占天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中下层。没有人想到那些平日里几乎处于边缘人物一般的底层百姓仅仅是因为木讷朴实就得到了新朝圣主巨大的恩惠，改变了濒临香火断绝的命运。 广大中下层的底层百姓就算是勉强能够解决温饱，也并没有多少闲钱。这数千选拔出来的未婚中年新人更是仅仅是占相关群体的千分之一上下。可就算是如此，让人惊讶和奇怪的事情也出现了。在稍稍宽裕一些江东、关中、川蜀等不少地方。不少地方的男子自发的组织起来用为数极为微薄的资财积流成川，修建了不少不用于寻常的特别祠堂。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哪个组织、哪个政权在这方面真正关怀过那些没有前途的底层。然而如今这样的事情，却让天下各地不少广大底层都真正了明白了那远在天边高高在上的圣主是一位没有条件和要求而关怀底层百姓的人。 更有不少地方的民众亲自来到了松江崇明对岸，请求张小磊的接见。这样的事情当然引起了张小磊自然警惕之心。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躲避在其中，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最终释然了。在一群拥有真正感激之心的百姓民众们面前，就算是有少数心怀不轨之人，又怎么能够在新军保卫人员的监视和检查之下，乃至身边人实时关注的情况下携带有效的刺杀器具呢？ “圣主万岁。。。”这时候，不由自主的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汇聚成如同海洋一般的海浪。 “底层万岁！”张小磊高声回道。这一次，张小磊不打算用指代不明的“人民”或者有可能被时代所淘汰也有可能诞生出贵族的“无产阶级”，而是直接使用“底层”这样一个没有歧义的字眼。 “圣主，明年，是否是否。。。还有。。。”在接见了不少前来感恩的底层男性民众之后，终于有胆量比较大的人直言不讳的讲出来自己心中所想，新中所问。 张小磊直言不讳的说道：“世上钻营之辈太多了，如果明年在进行这样的遴选，我担心不能让真正朴实善良的底层百姓脱颖而出得到应有的幸福，反而有可能便宜了某些心术不正之人。因此这样的事情，只有等到新朝政治体系监察体系成熟之后才会有机会。不过你们放心，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这样的机会还是会有的。我知道，即便这样做距离让所有濒临香火断绝的朴实百姓们普遍拥有幸福还远远不够。可是我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并不希望因为我的这些行为而让很多人失去了上进之心，甚至主动谋求下进起来。女人们没有资格对你们提出任何要求，可我还是希望，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能够成为勤劳而且勇敢并且智慧的人。既要勤劳，也要敢于斗争勇于斗争。从我本人，到近卫军的广大孩子们都是你们的后盾。如果你们觉得基层有讲不了道理的事情，尽管造反。北明那边儿的规矩是只诛首恶，新朝的规矩则是造反无理当然要惩办首恶，然而若是造反有理，不仅无罪，而且要以招安的办法来嘉奖。这也是集过去朝代行为之所长嘛。。。” 张小磊的这些话，在大部分人耳中当然仅仅是一些戏言，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往心里去。可张小磊关于这个问题也早就有了自己的一些思考：很显然：如果要是自己所建立的新朝能够轻而易举的被农民军所推翻？那就活该灭亡。俗话说后膛枪后无革命，这话或许是被历史所打脸的话。可是在这个没有西方共产或民主外来意识形态的年代。像自己在崇明岛这样大的军事优势如果还被民变所威胁，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哪怕李自成刘邦朱元璋翟让等人集在一起，仅仅只能威胁到武力受到自己控制的地方上牛鬼蛇神而不能威胁到自己，才是应有之意。 心怀感激而又心思朴实的个别勇者还在此时直言不讳的询问了有关军旅的事情。 “圣主，新军难道真的只要十五岁以下的少年，甚至是孩子么？那些人是否真的参加了新军，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愿意从军，你们当然也有机会，新朝还会鼓励你们从军乃至征战海外。可那却不是现在，哦。准确的说是不是今年。不论是刚刚成婚的那些人还是你们，还都没有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与教育。让人在没有多少知识和准备的情况下去面对可能的蚊虫瘟疫乃至海外那些蛮夷是对你们生命的不负责任。但相信我，这样的机会以后会有的。而且在新朝，绝不会有强制的兵役，帝国的革新事业，只能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之上。。。” 关于这些话，张小磊的思考当然也有很多。以此时新军近卫军和主力部队的实力，征服几千万人口地区的地盘很容易，然而要真正的消化这些地盘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数以百万计主动愿意从军的朴实良家开拓海外，才能够完成巩固消化的同时避免英国当年在北美殖民地的一些教训。 在自己已经拥有了不少先发优势和人心优势的情况下，弱势以后连越战以后美国人的底气也没有，要在这个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搞义务役，那很可能也就说明新朝丧失了独霸全球的能力与威望了，又或者统治阶层开始不愿意为官兵们支付更多的人员成本。可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之内，张小磊相信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第265章 殖民 桃花岛上的喜事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崇明岛上的宫府之内似乎也比寻常的时候冷清了不少。邓敏、春杏等人原本悬着的心也终究放了下来。似乎是明白秋天来临的时候很可能又要面临一次出征。临时居住在宫府内的近卫军的孩子们也没有闲着，全力投入到了临阵的战备当中。 张小磊也只好暂时先将内部的一些事情放下，因为不论是劳动习惯还是商人地位，在张小磊看来那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搞定的。在跨海东征已经不言而喻的成为了终点的时候，张小磊也请到了一些平日里很少出入宫府的人。有很早的时候就专门派出去调查情况的新军“体制内”密探，也有一些请来的曾经旅居东瀛之人。 这些人的消息张小磊当然不敢完全信任，但如果结合自己曾经有过的一些印象，还是大致能判断这些人的话是否尽可能的靠谱。 “东瀛诸岛之地，在诸位看来，人口几何？武装和动员状况如何？田亩几何？亩产几何？”张小磊泛泛的询问道。这些基本的信息其实也决定了在跨海东征中将采取什么样儿的政策。在张小磊的印象里，明末战国后期或幕府时代的日本已经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国家，逼近三千万左右的人口很大程度上已经接近日本土地承载力的极限。然而在这个时代，从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看应该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才对。 至于东瀛诸势力的格局，张小磊倒似乎显得并不那么关心，其中的原因很多人的心里当然也有数。经过大半年的备战，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与近卫军核心力量的实力无疑再一次层次性的加强了。根本无需考虑立谁为代理人的问题，整个东瀛的中上层精英阶层除了工匠或手艺人之外可能都是清洗的对象。 “东瀛之地诸侯格局，未有高丽那样的黄册准数。再下也很难说清。不过就在下多年旅居东瀛的情况看，东瀛之地的人口应该相当于我朝一中等省份，而耕地田亩，则相当于中等偏下一些的省份。。。” “在下的估计也是大致在两百万户，千万人口数左右，或许略多一些相去不会太远。其种稻如西南很多地方一样，甚懒，男性并不经常干活，所有农活都是女子负责。户均两亩水田、下层民众的生活却并不怎样。平均每口人的收成估计也就在三四石左右。。。” “那。。。可开垦的闲地是不是很多？”张小磊又询问道。 “东瀛诸岛现在的闲地和荒地似乎已不及百年前那样普遍了。。。”人们纷纷回答道 尽管在东瀛等地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不过因为张小磊手下的一些人是抱着目的去，因此虽然仅仅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就了解到了相对详细有数一些的东西。 张小磊对比自己曾经大致的印象，也终于确定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口大致如何了。正如自己曾经所了解到的那样应该在一千二百万到一千四百万人口之间，相差不会太多。已经算的上是一个人口土地规模不小的国家。农业上的土地面积潜力看起来已经并不算是很大。只不过单产似乎还同幕府时代的挖潜有点出入罢了，不过问题也不是太严重。如果人口减少到八九百万的规模，也就是幕府初期战国后期大概三分之一强左右的水平，那或许可以比较轻易的拥有类似中原南方人均四五百公斤左右的粮食产量。大部分可剥削潜力入账，这仍然是不小的收入。 南洋诸岛和东南半岛？张小磊也从一些居住在广南乃至南洋等地的居民了解到一些内幕和事情。瘴气蚊虫，越是靠近丛林或山岳的地方越多。如果是人烟稠密、大量已经开垦的农田很常见的地方，生存环境倒勉强可以忍受。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荷兰人仅仅殖民台湾很少部分地方外加上爪哇岛，其他岛屿的人烟则并不算多，当年的汉武帝乃至强势时期的中原王朝也仅仅是占据越南北部，很少能控制越南南方了。占城一带，除了三角洲一带最南端的少数地方，大部分区域都是蚊虫疫病所肆虐的地方。这让在奎宁或者青膏素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头绪的张小磊多少还是有些望而生畏。 同时从时间上来看也有一种感觉。类似东瀛这么大的地方，一鼓而下的可能行并不是很大，春节之前拿下爪哇，控制占城的时间很有可能是仓促或不够的。 对于远征东瀛，内部当然也有一些异议。张小磊知道没有人敢对这山雨欲来的行动本身提出根本性的异议，因此多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力求让人们明白这样做的短期现实功利原因。 “我新朝一百五十多府户口三千万，人口十倍于东瀛不止，物产二十倍东瀛不止。那样一个远在海外还有不少风险的岛国，真的值得眼下就做为攻侵的对象吗？难道仅仅殖民东瀛的资财，我中华内不能提供？”这时一名请来的商人按照事先早已有的准备询问道。 张小磊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回道：“账，不能这么算。因为即便是我新朝，统御力也是有限的。理论上说，全天下的财富都可以归新朝，在全天下如同对佃户收租一样收税，几亿石折算米价的财富都完全不是问题。可是这需要多么庞大的一个包税人阶层？行政成本是怎样的？又会在全国各地积累怎样的民怨？几百万可靠官员和执行者，新朝在可以预期的时间内是拿不出来的。同族上下，可以很方便的沆瀣一起，又或者护短隐瞒。而殖民外族就不同了。我们可以不顾忌人心基础的收取几千万石的好处，不需要供养太过庞大素质要求也太高的官吏阶层。如果弊端丛生引起民变，那带来的危害也仅仅局限于海外而不是海内。。。”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封建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天然盟友，而资本主义先天在中国这样的地方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了。 第266章 备战 “如果东瀛能最后有千万左右的人口达到江东一带的农耕水平，我想仅仅是田赋，一年就会有少则三千万石粮价，多则四千万石粮价的水准，这些粮食之外还会有不少态度习惯应该还算尚可的工匠资源。这些都是我们唾手可得而不会因为南方炎热潮湿地带的仓促运输有太多损失的利益，如果算上在高丽、安南北方、爪哇可能的所得，那就是一年接近四千万石粮价。而我们今年的税收是多少？毫无疑问，这至少会解决至少明后两年在很多投入上的当务之急。给巩固国内的行政完善以相对宽裕一些的时间。。。” 其实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对于之后的殖民方向攻略。张小磊也有了大致想法。回避丛林的情况下，北越、爪哇、朝鲜半岛与日本终究无法满足哪怕是千万户左右人口真正现代化的潜力。因为按照自己要求的标准，千万户人口的现代化每年所需要的投入就是折算两三亿石米价的开销了。中亚西域一带的地方民风不说，地理上的开放也导致那里的真正低成本殖民并不是很容易。适合日后的人口迁徙与移民而不适合殖民。如同汉地十八省一般被封闭在某个空间范围之内，因为印度教的传统民风还不是特别强悍变态的天竺在历史上是大英帝国皇冠上的明珠。奎宁和一些近现代医疗取得进步之前就开始涉足的地方，那在这个时代应该也是最佳的殖民对象之一。 按照自己的估计，这个时代的天竺应该也有亿万左右的人口，而且应该相对比较集中在恒河流域。哪怕仅仅是每年提供折合亿石左右粮价的产出，那也能够解决很多燃眉之急了。 在近期大致的战略方向相对明确下来的时候，张小磊也就不再对出征本身有太多的犹豫，开始打算汇总起有关战备的一些事情来。当然，尽管张小磊并不是把机密看的有多重要，也觉得在这样的会上谈论这些有些不合适。 关于远征东瀛的战备情况的汇总，当然是在以水师军官、近卫军军官，还有崇明岛上工匠部门的负责人召开会议上提及。张小磊还亲自进行了不少的备战检查。 同上一轮正月攻势前后相比，大半年的战备让近卫军内随时可用的十斤钢膛霰弹铳增加到十二万左右的规模，一万五千名孩子平均每人都至少拥有八支随时随地可以填装好弹药的火力等待发射。同时之前的不少经验还证明即便拥有足够的野战火力，爆破装置和器材仍然是需要的。在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近卫军彻底实现轻型马骡马化的情况下，仅仅依靠驮载也有了携带足够火力的同时让基层官兵可以有必要防护的空间。 而新军主力部队似然不像以前那样是武装的重点了，但是可以动用的野战力量在炮火上也多少有所增强，二十个军左右的野战主力，十人左右的野战力量已经开始拥有了两千门上下的轻炮，虽然无法钢膛化却也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包钢化。 另外一个多少有些让张小磊犹豫的，就是是否要主力部队全军出征东瀛了。在这个时代，航海技术虽然有了不错的发展，并且在自己人力螺旋桨的技术金手指下还有很大程度上的增强。可是赶上霉运的可能性依旧是存在。以此时新朝政权的国内基础，如果能战的主力部队全部葬送的话，那还真说不准是否能够有效保持政权的稳定了。 就这样，张小磊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三分之一左右的主力部队做为维持国内政权稳定的筹码。完全实现轻型骡马化的一万左右近卫军主力、部分实现骡马化的六万新军主力部队，一共七万人与两三万匹吗成为渡海征讨东瀛的核心力量。 与之相对应的，船只改装的情况和进度也多少让张小磊满意。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大一统的元朝，持续下来的汉族南方政权还是在军事与海贸的压力下有了不错的海上船只基础。能够出海的船只也确实有条件携带十数万人手、或者七万人左右的兵力外加上两三万马匹渡海远征。 在经历过不少携带马匹跨海远征的战例之后，这一次张小磊并不打算太过冒险。跨海征东瀛的路线大致仍然类似另一位面的历史上元朝征日的大致路线。首先在高丽南部完成集结，之后再同时登陆九州、本州、四国等地的心腹平原地带。利用自身在战斗力上的优势就像远征高丽或者扫荡辽东那样以最快的速度给对手最大限度的损失从而真正的慑服对手。并不将战事拖延太长的时间。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军出征准备还没有真正进入到兵力集结阶段的时候，一向远离中原因此对中原的事态似乎并不怎样关心的东瀛南北双方竟然在这个时候派出了使者前来访问。这似乎完全不符合东瀛上的势力一贯作风？ 不过想一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历史上的东瀛当然有资本对中原王朝不屑一顾，没有武力金手指的情况下，真正可以有效组织并拥有必要战斗力的军队，中原王朝其实并不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尤其是就算在强势的时候也会被北方少数民族牵制了大部分力量的情况下，真正能用于威慑海外的力量实不足一提。可是经过大半年之前那场席卷海内外的风暴般的行动之后，周边对于这个崭新王朝的认知也变得根本不同了。 “还是见一见吧！”张小磊最终说道。 就这样，在宫府外面一处临时设立的军营之内，张小磊还是见了那些按照规矩接受了检查的东瀛南北方前来的使者。而且为了让对方能够畅所欲言，还是选择了分批接见的方式。 “新朝皇帝陛下，这一次前来朝贡，我们带来了一些礼物。不知道可还算满意？” “不满意。”张小磊此时很自然的直言不讳的说道。并且继续直言道：“我要的，是整个东瀛之地，之民。。。” 第267章 征日 张小磊的话瞬间让气氛沉默了许久。对新朝并不是十分了解的东瀛南朝使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愣住了，没有想到会这么直接。 不过毕竟前来执行这种任务的人都是智商相对突出者，很快这些使者就有一种感觉：这恐怕是一种漫天要价的手段而已。东瀛诸岛人口千万，理论上可以全民皆兵，哪里是那同草原人上千年来有来有往的汉人王朝可以有余力轻易征服的？不过感觉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亲自唱红脸有些不合适，就通过沉默暗示身边的副使先发言。 “日出之国是天照大神保佑的神国，当年蒙古人。。。”这时候前来的那名南朝副使不卑不亢似乎颇有气节的用还算标准的应天官话不用翻译的直言道，似乎是一种示威。 然而张小磊却没有打算坦诚的做君子的打算，直接打算了那位副使的发言：“北元那些人去年的时候我们就见识过了。你们的水平，去年我也见识过了。当年蒙古人的船队不是在靠岸之初就遭遇神风的吧？是攻坚战斗力表现的太垃圾才遭遇神风。当初我军尚小的时候远征三岛，怎么不见神风来帮忙呢？”张小磊的口气缓和下来但语言本身却并不怎么软弱的笑道：“况且，如果我军征日的时候因为神风失败，那不是让大陆上的后来者对于入侵东瀛更为畏惧了么？对你们千载万世的安全有利的机会，怎么你们还不高兴了？” 在这个时候东瀛南朝使臣才试探性的说道：“新朝圣主拥有三千万户臣民，人口、田产，均十倍东瀛不止。因何要对我东瀛列岛虎视？除了遇到百万抵抗之众和一些贫瘠愚昧的百姓之外又能有什么好处？”见到张小磊没有阻止自己的发言，这位时辰接着补充道：“天朝上国物产丰富，要想获得必要的利益，直接用以货易货的手段就可以获得，何故。。。” 张小磊接着笑道：“你们就不要过于自谦了。东瀛诸地的百姓哪儿有你们说的这样差？正因为我中华自古以来是个大国，因此人口太多基层管理不利，工匠地位低下。你们东瀛人的服从精神、工匠精神发掘潜力我看应该远远超过我们嘛。在中华全国之地我们多收一分税，基层就有可能承受五分负担。组织力是有疆界的，只有把盘剥收税的地方缩小到几千万人口的范围内，才有可能做到最大限度的避免浪费。国内，很多基层在宗族关系上盘根错节，要避免腐败浪费成本很困难。但如果是统治殖民你们，那就完全不同了嘛。。。” “新朝皇帝陛下就不怕我东瀛千万民众。。。”这时候，那个唱红脸的副使又爆发般的说道，恰到好处的被主使礼节性的制止了。 张小磊听到这话接着笑道：“是啊，自古以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我朝在国内收税太给民众的负担太重，一伙小团伙就能在本族群体中不断发展壮大，消化官军为己所用，而统治你们就没有这个顾虑。。。” “我东瀛地瘠民贫。。。” “你们下去吧！不用再自谦了。如果你们人口以后再翻一倍，那还真是地瘠民贫。现在还没那么严重。如果人在勤劳一些，男人们干活去而不是用于备战，还是能有很大发展的。。。至于你们所说的天竺、爪哇等国。那或许也会是我新朝以后的目标。但是现在？你们知道在南方暑热地方穿铁甲的感觉么？你们知道那些地方的蚊子和瘴气疾病有多厉害么？哪如你们东瀛三千里如画江山四处沿海温和湿润啊。。。” “新朝皇帝陛下。。。” “好了，不用再多说了。仿高丽例子。我虽然不介意在这里有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没有很多城府和弯弯绕，不过让你们就这么回去了，多少还是会给以后远征的大军带来一些麻烦。哪怕我军遭受两千死伤变成两千两百死伤，那也是鲜血和人命不是？” 这个时候，那些东瀛前来的使者才真正的感觉到这位新朝圣主的狂妄。居然仅仅只打算付出两千死伤的代价就占领和统治上千万人口的东瀛？当然这个时候日本的精英阶层在兵事上并不算太过外行。一个骄傲狂妄的人这样认为也有可能，毕竟不清楚野战会战与统治外族的区别。。。 就这样，张小磊仅仅是毫无顾忌的同前来的东瀛南北朝时辰敞开心扉的坦言了一翻就将这些人全部软禁起来。进入到了紧锣密鼓的远征准备之中。这种准备在特意的安排下还有意让本身受到控制的南北朝诸多来使观看。 “我东瀛又一次考验来临了。这一次天照大神还会像以前那样幸运的眷顾么？”亲自负责使团的南朝使臣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叹道。 “也不必太过担心，同近百年之前相比。如今的东瀛也不是那个年代在大规模兵事上刚刚懵懂的时代了。相信我们的武士和国民一定可以感动上苍。”那些大船虽然看起来甚为可怖，可是武将世家一些独特的经验还是让在押送下观看的东瀛使臣大致对这一次新朝出兵规模有个大致的了解。似乎六七万左右的兵力，其中还有不少年龄并不是很大的孩子，也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挑战？” 同与新朝接壤，也遭受过陆上大规模入侵的高丽不同，此时的东瀛南北朝双方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氛围，特别是在高丽全境沦陷之后，可对于新朝的警惕仍然达不到高丽王朝的水平。 当云集起来的船队携载着数万主力向北航行前进的时候，并没有来历不明的船只在水天线附近徘徊。旗船上的张小磊也没有让船队上的人力螺旋桨水手们太过的劳累，而是在安全的航线上尽可能利用风力前进减轻人员上的负担。 同正月攻势的时候相比，出发时还算缓和的海况还有足够的海训也让晕船的人大幅度的减少了。 第268章 后顾保障 在绝大多数时候不论对自己的军队多么的自信，临阵压力带来的紧张总是存在的，特别是新军主力部队补充了不少没有在新朝元年的正月攻势前后，出发的时候尤其明显。 高丽乃至辽东征伐中，还是有极个别新军国防军主力乃至近卫军中的极个别单位损失比例并不算轻。当然这些曾经遭受过太高强度伤亡的队伍，这一次没有出现在远征大军的序列当中。近卫军和新军官兵中的“老兵”，大多数也都是在正月攻势行动中表现比较突出，队伍却没有遭遇过太过危险战例的队伍。因此受军官骨干们的态度和环境影响，船队出发后并没有几天的时间，那绝大部分有些紧张的新兵们也都安慰下来。 “相信大哥，只要夜里不放羊，不随便乱吃乱喝乱跑，一切都按照条例来。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咱们的。炮队发射的铅子就交一切敌军做人，哪怕是队伍经过山沟的时候从树林里冒出大量的伏兵，箭雨四射的时候你们也无需慌张。能够威胁我们身上铠甲和头盔的箭支寥寥无几。唯一的危险，就是千万别让那些跟我们有血仇的当地女人们用嘴干活安抚下面。上一次出战，据说全营仅有的三个战死，没有一个是死于正面交锋。一个是乱跑的时候踩了陷阱，一个都是跟当地女人孩子亲热的时候夜里被摸了脖子，咬伤了下身。。。” 随着一名排长这样说，整个船舱里也想起了低低的笑声。不少人身下的发寒结合着潜在的意淫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船队逼近战场时的紧张。 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不过在这骑兵队并不算太大的小船上，还是有人沉默不语。包括队伍里少见的一名中年。 新军主力部队作战部队里从不受中年人，当然也有一些兽医、马夫并不在其列。尤其是做为技术兵种的骑兵，在新朝崛起时间还并不算太长的时候，无法真正的摆脱对这些人以来的时候。 “嘿，王大伯，想什么呢？”因为近卫军那些最为核心掌权者也不过都是孩子或少年，因此整个新军主力部队内论资排辈的风气要比这个时代逊色很多。见到别人这样问，这些日子以来对新朝军队有些了解的这名马夫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奇怪。知道要想在这个特殊的团体里获得尊重，就不能故作成熟之态摆谱摆成熟。 “我在想。。。听你们多人的说法。这在战场上绝大部分的战功都都是近卫军那些孩子还有队伍里的那些炮手们包揽。可是这军功究竟是如何算的？不会到军功授田的时候都是上边、近卫军的孩子们还有那些炮手们拿大头吧？” 这样的疑问当然也引起了船上暗中负责的政治教官与十人团一些人的警惕。因此听到这样的询问很快就有人说道：“这就是你条例没有背好，偷懒了不是？新军队伍中的规矩很清楚：战功是有加权减权一说的。比如说连里的那些炮手们。因为操作的火器太过厉害，因此算战绩的时候要除五，我们呢？则要相应的乘以三。其实这样算，还是那些炮手们占便宜，只不过要是乘以三，大家都无需太过担心了。而且圣主也说了，就算是没有在战场上取得战功的人，也会有二身十多亩上等水田或者百亩北地良田的授田，后半辈子只要入伍就无需太过牵挂的。。。” 听到这样的话，本来在心里还多少有一些疑问的人也都彻底的安下了心。 船上的这件事情因为多少还有一些代表性，张小磊有所耳闻之后思索了许久，也下令各船都做了必要的补充和普及。 穿越前现代的时候，张小磊就很不理解那些战场一线都根本没有去过，仅仅是干了干相关的后勤就要求以“参战参试”人员的名义要求政府全面保养的人。可是在了解到了包括北明在内不少旧军队的实际乃至真正的军人心理、退伍人员所面临问题的时候，才觉得或许有些人的要求超过了军费所能允许的程度。毕竟几千万退伍人员毫无差别退休待遇无条件福利，那是足以逼近大部分军费的相当大的一笔隐形开销。 然而即便是没有参加过战争或者什么“参战参试”，人生黄金年龄投身军营本身也是一种巨大的付出和牺牲。不仅仅是时间上，还有军队对人性格的影响也与和平年代寻常环境下的要求并不完全相同。如果是一些训练水平和管理并不怎么样儿的二三流民工式军队也就算了。越是那些训练优秀管理严格的军队，造成军人退伍后不适之症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恐怕也是哪怕在经济基础并不算好的朱元璋时代，北明军队也不得不如当年的两宋军队一样把一些战斗力和战斗态度未必突出却年龄较大的人包养起来的缘故吧。 相比现代社会的诸多成本，张小磊当然不担心新军主力部队还有近卫军核心主力这么做可能的待遇问题。毕竟土地制度一样，现役军队的规模也不一样，兵役制度更不一样。如果按照二十多万野战主力部队需求，加上退伍相关也不过百万人上下的模样的话，那么自己还是能够拿的出几千万亩到亿亩的土地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更不要说基层统治体系上的消化空间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达成隐蔽性，船队在沿着海岸抵达高丽南部之后，就迅速展开了行动，占领济州岛这个中转地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很快就让整个船队按照预定的方向沿着东瀛列岛的海岸线四处向西扩展开来。 按照原定的作战计划，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倒突然性。主力船队中的部分支队最先抵达九州、本州岛重要港口沿海的时候将停留一段时间，等待五天左右的时间之后再发起登陆攻势，其余船队也将在的类似的时日展开登陆攻势，给东瀛各地大小势力最为突然性的打击。 第269章 再次诱敌 张小磊当然没有什么宣战的习惯和打算，否则也就不用扣押东瀛列岛上南北双方的使节了。因为如果自己打算宣战，那就给了对方妥协准备的时间。有可能“除恶不尽”。要的，就是在对方尚算尚武的上层反应过来之前登陆上岸将对方的整个精英阶层和组织阶层一扫而空。 张小磊其实并不愿意像当年蒙古人崛起时期在某些地方的行为那样搞超过人口过半的清晰。勤劳守序胜于千年以来缺乏基层管理的中华的日本民众本身还是有很大价值的。不过如果遭遇的抵抗太为酷烈，那张小磊也叮嘱过各部队在需要的时候并不吝啬“车轮以上一个不留”的做法。 此时武士势力开始崛起并且军事上得到很大程度上启蒙的东瀛各势力反应也明显比当年的高丽合格许多。尽管高丽也不是后来李朝那样的文官政府。 当发觉海上有不名庞大规模舰队来临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认为这是要打算友好访问。不少携载着士兵的船只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其中不少并非海船，仅仅是用于东瀛列岛之间航行的那种一个班的人都可以抬着走的舢板，连风帆都没有。 虽然看起来这些围攻过来的船只上没有什么火炮，甚至没有强一点儿的床弩射过来，同当年起事的时候张小磊等人所遇到的东南大周水师都相去甚远，可在张小磊的教育和灌输之下谁都不敢用性命和前途赌博自己的运气。还是尽可能的利用人力螺旋桨移动船只避免陷入数量众多的小船的包围，并在一里以内的距离时用重霰弹展开猛烈的轰击。 出征的七百多艘海船上安装了两千八百多门火炮，同上一次出征高丽的时候相比船头船尾各个方向上都安装了百斤到百五十斤身管左右火炮。火力和船只的配置方面虽然可能连明末荷兰人那些武装商船的水平都普遍没有，可对那些在水战技战术方面连另一位面历史上朱元璋陈友谅时代水战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当地武装来说却似乎是压倒性的优势。 当平均每艘船上的四门炮完全向一个方向接连不断开火的时候，几乎每一轮开火都能让一艘携载着十多人的舢板被人带船一起被击沉或是携载几十人的稍大一点儿的船舶不得不停止前进。 并没有像过去以少众多时那样持续半个时辰的放风筝一般的鏖战，仅仅是在几分钟内的十几轮开火，张小磊所在的中央纵队近二百艘船就以几千发份霰弹让平安京海岸附近靠近己方船只的上千艘敌船在还没有来的及逃亡到安全距离上的时候就被消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岸边上那些正准备下海还没有下海的人们才明白了那传说中新朝强敌的恐怖，纷纷向纵深的城内溃逃而去。 因为船队在海面上停泊了几天，加上平安京一带也是东瀛的政治中枢，早就准备好包括万余骑兵马队和超过十万动员足轻在内的大军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早已严阵以待准备痛击上岸的西朝强军。 可是见到海面上那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的恐怖景象之后，一项以勇武果敢著称的东瀛将领也不得不下令让大多数军队退入城内展开防御，只留少数游骑武士以比较分散的队形展开警戒，看看有没有在对手登陆的时候给对方以滩头杀伤的机会。 同战国时代人多地少时候的日本相比，此时日本列岛的人口还没有那么密集，养马的条件还算好上不少。没有两宋时那样人马争利的现象。在火器还没有传来的时候，那些临阵上马机动作战的武士们也就有了长平之战时代秦国武骑士一样的地位和作用。 尽管海面上的强敌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多少在日常的冲突中积累了一些常识的东瀛骑武士们还是相信几百艘船应该根本携带不了太多的骑兵和人马的道理，尤其是跨越这么远的距离上跨海而来还携带了不少大陆上常见的那种火炮的时候。 当张小磊率领的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上岸之后，负责侦查的东瀛游骑普遍大松了一口气。尽管距离比较远，可经验丰富的那些斥候还是感觉到上岸人似乎有些太小了？似乎还都是孩子？虽然也有一些大人上岸，可看起来比例并不多的样子？尤其是先后登陆上岸的人也不过万人左右的模样，而且还在连绵数里的范围内摆出了一个根本没有多少纵深可言的队形？ 《六韬》到《西汉》中前期的年代，中原一带的兵书奏折中都有“平地一骑当八步”“一骑当十步”的说法。在投射兵器并不怎么强大，武士还更为精锐的东瀛人看来。在平坦的地形上一名骑兵所起到的作用恐怕是十个徒步武士才能相提并论。如果骑兵和步兵的人数差不多，那步兵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就这样，明白战机不可失去的各部武骑士们根本不用如东方大陆上的很多对手们一样花费不少时间流程用于请示和等待指挥，仅仅是家主和亲自负责指挥的上级下达命令之后就开始从各个方向展开试探性的大规模进攻了。虽然其他方面的军事体系还不怎么成熟，不过已经进入武骑士时代不少年的东瀛武士们还是明白有关骑战的不少道理。马匹不怎么优良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以纵队轮流展开进攻。接连不断的用长弓重箭与投枪威胁对手之后，再让后续“短矛骑兵”展开决定性的冲击。 当不少负责散兵游骑带着喜悦的面孔穿会来一些确定的消息的时候，负责指挥的各路家将们才算是彻底放心了。因为已经有亲眼所见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传说中的强敌还真就是一些孩子。唯一让很多人有所顾虑的船队在这个时候似乎反而来开了一些距离海岸的距离，这就更让绝大多数东瀛武骑士们有持无恐起来。因为看起来这样的作战完全没有输的可能。 第270章 歼灭性打击 在国内乃至东亚大陆的不少地方，好歹没有一两千里的大海相隔。在以年计为单位的时间范畴内还是能够让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建立谁也不敢轻视的赫赫威名的。远征辽东辽西乃至草原的时候，那些北元与辽东诸部因为关内还有高丽境内不断传来的真切而恐怖的消息，往往就算近卫军的孩子们显现出似乎脆弱的一面也没有什么人敢真正意义上的轻敌。 何况在新朝元年正月前后的攻势中很大程度上唱主角的是那些由少年人和成年人所组成的新军国防军，而不是近卫军的孩子们。因为那个时候平均每个近卫军的孩子们在火力准备上似乎还不充分，张小磊也十分担心不必要的过多人员损失和士气消耗，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登陆之前仔细观察过岸边，看起来平安京一带的对手似乎显得多少有些谨慎的时候，张小磊就下定了决心。让自己所率领的近卫军的孩子们集中登陆，集中诱敌。 张小磊确信，远在东瀛而且并非统一政权，不可能把大量的情报渠道用于关注大陆作战实际的情况下。万余名根本没有长矛刀枪等利器仅仅有一些似乎如同奇怪火铳一般的东西，还排成根本没有纵深可言的单路横队。就算不是由孩子们组成的队伍，而是仅仅由寻常兵力组成的队伍。也一定会让任何人数在千人以上的对手正规军都引起建功立业创造传奇的机会。 人数上都没有太大劣势万余武骑士就没有任何顾虑可言了。 长时间的对抗中，东瀛诸部在骑兵战中也发明了诸如陷马坑一类的东西。而且也开始懂得如何回避这类防御手段。不过所谓的陷马坑或者其他防御骑兵的工事也好，一个先决条件似乎就是那里是对手至少已经驻扎过一夜的地方。而在这种刚刚登陆的情况下，防守的一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布置防御。进攻的东瀛武骑士们干脆连试探用途的先锋都省略了，在连绵数里的战线上展开了分散而有一定纵深的冲击。 见状，张小磊也不由的在远处的船上默默点头。看来，这分裂割据之中的政权战备水平还算是可以。至少所做出的决定都是在这里的人们认知局限之下的合理选择。如果不算对己方还欠缺基本的了解的话，至少可以打八十分。 云集在平安京外围展开滩头冲击的万余名骑武士当然并非如很多中原及其周边势力的军队那样是一个拥有共同严密组织的整体，而是分属不同的封建势力。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看起来有模有样，可是当进攻展开之后，还是显现了这些人同去年张小磊等人遇到的北元骑兵的不同。仅仅不过前进了百余步左右，骑兵之间的队形就有些松散、有前有后了。这对于传统军队来说可能是好事，可此时却让近卫军正面迎敌的孩子们感觉到了似乎一丝麻烦的感觉。毕竟如果对方犹如一堵墙一般整整齐齐的冲过来，结果有可能是被秒杀。而如果在冲击的时候有前有后，多多少少还是会带来一丝变数的。 无数战功和所经历的战场让近卫军的孩子们在面临这种场合的时候时候十分坦然，并没有觉得那些似乎多少有些犹豫不决速度也并不快，个头也并不算大，还并不很密集的骑兵冲击有什么可怕的。 不用张小磊或者其他的什么人特意指挥，按照早就约定好的作战条令。当各连连长感觉到敌军的距离大概到了五六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就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最先与敌军接近的滩头上的左翼官兵们接连不断的用早已填装好的的轻霰弹弹药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比蒙古马还轻的情况下，那些武骑士所乘坐的马匹就再也没有负担马甲重量的可能性，很快就再如雨一般的单雨下被接连不断的扫倒。纵深距离一百步左右到五十步左右整整五六排冲过来的马队在还没有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内展开攻击的时候就被很短时间爆发出来的雨幕所吞噬了。 如果在中原，这样的情况就算不能瞬间将对手全军击溃，至少也可以震慑住对手让起停止前进。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没有反应的过来，或许是进攻中的东瀛武骑士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正面的对手身上，没有注意到一侧已经有近千人的人马被彻底吞噬了，依旧向着灭亡冲去，只有一些临近侧翼的马匹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安，开始磨磨唧唧的停止了前进。 如同连绵雷声一般的铳炮声再一次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声势如同滚雷一般也似海浪。如雨一般的弹丸之下从前排到后排接连不断的人马在如同风暴一般的火力中被扫倒。 几乎没有经历过火器战争系洗礼考验，本身也没有骟马的那些马匹在这时候在也支撑不住，在整个战线上都开始发生了崩溃。 不过近卫军的孩子们似乎并没有给对手这个时间，利用早就填装好的待发十斤钢膛铳炮，很快第二轮连绵不断的火力就劈头盖脸的将新一轮的铅弹风暴打了过来。在冲近百步左右范围内的敌骑还没有彻底逃出轻霰弹的有效范围的时候就让整个战场上到处是流血负伤的人马乃至人马的尸体了。 正因为这些马匹在火器面前的脆弱性，还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马未被火力所吞噬，惊慌失措逃出死亡地带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上溃败而去。 接连不断的独头重弹连绵不断的射击在很短时间内又打出了两万多发重弹如同冰雹一般射到了更远的距离上，最终幸运的脱离死亡危险的敌骑最终五不存一。 见到没有达成利用诱敌全歼对手骑武士集团的结果，张小磊也多少有些遗憾，不过也谈不上特别的失望，只是迅速下达了快速登陆向平安京方向展开进攻的命令。这个时候张小磊担心的反而是的这一战的威慑有没有可能让平安京内的对手们望风而逃了。 第271章 文明边缘 征日攻略让张小磊最为担心的是大规模的日本武人凭借那种拥有极厚砖石的堡垒富余顽抗。毕竟一个拥有足够动员力和组织力的封建地区，哪怕不是正式的封建制度，仅仅是民国时代的客家地区也会有很多的碉楼堡垒。古代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大户土围之类的东西。 然而到了平安京才发现，此时代即便是这样的都城城墙也是很不完善的。似乎刚刚兴建还没有修全一样。一名居住在平安京很长时间，对东瀛一带地理地貌很有效了解的先生说道：“东瀛并无太大规模的筑城技术。主要是钻石烧制工艺并不发达。很多地方的防御工事仅仅是壕沟加上山上拣来劈开的碎石堆砌的东西，比之中原很多地方的大户还有不如。。。” 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还并不相信这种说法。怎么说此时东瀛也是一个繁衍到上千万人口的大国，怎么可能筑城技术差到这种连朝鲜都不如的地步呢？另一位面上万历援朝时代的日本人还是凭借山地工事防御技术给晚明军队带来很大麻烦的。 可是当张小磊跟随新军主力部队上岸并开始包围了整个平安京的时候，还真的发现除了整个平安京有一些并不算健全的城墙之外，周围很多武士大族们的山头堡垒还就是这种土匪寨子堆积碎石的水平。像样的黏土都不会。 张小磊又从那位据说是多少有些博学的先生那里了解到：东瀛最早的筑城技术其实是从百济那里传过来的，然而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气候温和耕地资源并不算太少的东瀛并没有遇到太大的人地矛盾和压力，相互之间的竞争与争斗也并不频繁，从百济那里传来的不少技术失传了。到了抵御“元寇”的时代乃至至今，东瀛诸地防御体系仍然是这种类似土匪或农民军山寨模样一般的壕沟加土垒。 至于平安京一带的城墙，按照这位先生的说法。当年日人从唐朝学去了一些筑城技术，然而却没有调查好平安京附近的地基是否适合筑城。结果因为透水和地基不牢的原因，还有实用价值上的原因，整个平安京城墙的修建最后也不了了之。 虽然了解的并不算非常全面，不过很多事情张小磊也猜测出了个大概。后世日本很多地方常见的那种古堡，还有拥有大量砖石的漂亮民宅式的防御工事，很可能是明代中前期才逐渐通过技术传播的方式影响到日本。加上南北朝时代之后各地的竞争与争斗逐步加剧，很大程度上也最大限度的促进了日本等地技术发展。 在大部分时间里，日本一带的文明远远没有汉地甚至朝鲜半岛的水准。蒙古的入侵影响再加上明朝海寇势力、西方势力带来的一些技术转移才让这地方的技术逐步追上明清的脚步。 敌人在防御技术方面并没有张小磊之前想像中的那样强大也让张小磊多少松了一口气。 “开炮吧！可以试试燃烧铁弹”见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张小磊迅速下令道。 没有临阵野战那种在几分钟内发射最大炮弹的压力，有充分冷却和准备时间在针对平安京的第一轮开火中就有五六百门轻炮打出的数以万计的烧红的铁重霰弹，在很短时间内就在整个平安京众多里坊之内燃烧起熊熊大火。不同于后来的江户，此时主要格局模拟唐代城市的平安京还是有不少防火隔墙的。不过这种防火里坊最大作用就是防止某次意外火灾烧掉大半个城市，在众多烧红铁弹专门型的纵火面前却是脆弱不堪。尤其了取材便利，很多城市都是直接用木材构建，比中原等地的城市更普遍的情况下。 虽然此时的平安京远没有后世东京那么大面积，可是上岸的新军主力部队五百多门钢膛滑膛炮发射的铁弹当然也远远没有东京大轰炸那种效率。虽然让不少地方燃烧起来，但还是做不到让面积不小的整个平安京迅速陷入火海。 退入城内的东瀛骑武士还有不少动员起来的武装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像东亚大陆上的很多类似对手面临这种情况时一样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勇敢而直接的反扑。 这种不畏强敌勇敢决战的精神也让张小磊看到了一个文明刚刚崛起状态下国家的朝气。比起剥削压迫慎重的战国后期乃至幕府时期日本，这种朝气似乎还更大一些。不过在此时此刻的“朝气”已经并不是一种麻烦了。 早就准备好的强弩在这个时候展开了接连不断的攒射。弩箭的成本并不低，不过为了防止大周乃至陈汉等地不好地方的弓弩匠人失业，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伴随着新军国防军训练水平的逐步提高。所有的杠杆开弩器强弩都换成了六石或更大规模的强弩，针对那些看起来根本没有多少铁甲的队伍，甚至用单兵弩发射多支箭的情况下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小型床子弩改进而来的强弩则似乎在杀伤对手方面带来了如同火炮一样的小国。 长期以来缺乏战国后期日本那种大规模战争的锻炼，让这个时代的东瀛武装在军战体系方面比万历援朝时代短板更多，甚至根本没有太多临阵针对重型武器防护的意识。不要说晚明军队那种车阵，就是大型盾牌都很少见。似乎这个时代的东瀛武装觉得让极少数身穿皮甲与铁皮混合铠甲的精锐站在最前面，或者拿一排直接用于近战的战术盾牌当在前面的情况下就能有效的阻止可能的威胁了。 对此，从炮手到弩手，新军国防军多少也客气可一些，把这种对手再次放到五六十步左右的距离内再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突围的平安京内的东瀛武装规模并不小，在局部似乎也达成了十倍以上的兵力优势，可是哪怕面对火力逊色一个层次的新军国防军主力，其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了：等待这些人的只会是与新军之前不少对手类似的结果。 第272章 落后的代价 以往的很多作战给张小磊还有所率领的部队一个经验是：在遭遇到猛烈火力打击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军队都会在承受一成、顶天两成的情况下就会出现停滞不前或者崩溃的现象。 然而这些前赴后继，甚至身份没有多高地位的东瀛足轻却让张小磊想到一篇中学《读者》看过的明褒暗损的鸡汤文：《原木在移动》。 只不过此时的环境不是黑夜而是白天，而且距离更近，那似乎如同并非由人类组成的军队一般的武装所拥有的作战精神开始让张小磊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军事上还很落后的此时东瀛可以在数十年前就能抵挡元军的大规模进攻了。或许不仅仅是凭借“神风”，还是凭借着这种还没有因为土地压力而带来重重矛盾，整个文明刚刚在进入懵懂时代的特有精神。然而这一切也仅仅是让张小磊还有新军国防军的官兵们多少有些暗暗敬重而已。 猛烈的开火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整个平安京刚刚形成的包围圈外围就已经是尸横遍野了。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为了防止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出现意外伤亡。上岸的新军主力部队连补枪补充带集中扫荡，也是花费了好一阵的时间才彻底清理掉敌人的尸体。 同中原很多地方以城市为防御中心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张小磊在率领大军登陆之前就明白东瀛很多地方如同旧时代同是封建格局的欧洲一样，那些城外的山城堡垒才是核心。因此配属了众多炮兵单位的近卫军主力在登陆之战后不久就展开了针对平安京周边不少山城堡垒的围攻行动。几乎是与对平安京的纵火攻击同时展开。 中原地区作战的时候，对于城墙的防御力所有之前近卫营战斗群出身的炮兵军官们都有深刻的认识。要攻破一座省城的城头，并在城角处打开一个缺口，至少需要三百斤身管火炮接连不断发射上千发炮弹才有可能轰开。就算是针对很多县城城墙也往往需要三百斤身管的炮弹发射数百发炮弹才能有所成就。所以之前很多攻城作战，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更愿意采用直接爆破扫荡城头然后登城作战的办法。可是这种办法对于那些山城城堡来说似乎就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最初见到平安京附近那为数众多的山城城堡的时候，很多炮手们也知道这可能是个苦差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一轮实心弹炮击的时候，仅仅是百斤到百五十斤轻炮发射出去的炮弹就让很多仅仅靠碎石堆砌并用很不牢固的粘土粘合起来的山城城堡碎石横飞。往往打塌一处山城城堡仅仅只需要命中几十发甚至十几发炮弹就能取得决定性的效果。 队伍展开进攻的时候，似乎还很顽固的一些守军也依据地形之利开始向下放箭。这也让很多人开始明白为什么东瀛当地的弓箭往往追求重箭而射程和初速并不是很重视，甚至到了极端的程度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山地实际上是最有利于弓弩防御的一种地形。就算是在平地上最大抛射射程仅有六七十步或者百余米的大箭，从山头上向下射也能威胁到二百米外的距离。而就算是强弩要针对一百二三十步外的防守目标进行射击压制往往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 不过经历了不少战斗，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采取什么样儿的处理办法，那些加强给近卫军主力的炮兵队伍当然也有比较成熟的办法。那就是用十斤钢膛铳的独头弹当做六两上下的重霰弹，发射的时候采用多装弹低装药的方式进行二三百步内的精确抛射。 这种攻坚方式在中原地的攻城中往往是不可靠的。《守城录》是南宋时代的事儿了。精明一点儿的守军都明白哪怕来不及修工事也会用木排或者门板与桌子制作临时被覆掩蔽。 然而对于刚刚从西周时代技术水平进步到中世纪早期战争水平的东瀛武装来说却明显没有那个意识。越来越准确的六两重弹弹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那些山城工事中的守军陷入了绝境。通过携带的观测热气球确定大部分山城上的武装都遭到了杀伤之后，从山下展开的冲锋才展开。 守城的东瀛武装那令人敬佩的勇气和战斗精神再一次表现了出来，尽管在单方面的火力准备往往就有过半甚至三分之二的人员伤亡，还是有很多勇气超常的武士与武士仆从们在利用着弓箭和石块展开着最后的抵抗，似乎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而因为火力的消耗相比在大陆上的一些作战并不大的缘故，遇到这种情况下近卫军主力部队的各级军官也尽量按照张小磊的要求尽可能的多几轮火力介绍进攻中的伤亡。猛烈的炮火就这样再一次隆隆的响了起来。 尽管从平安京到周边寨堡内的东瀛武装可以算的上在勇气意志方面前所未见的敌人，但低劣的作战意识和军事体系却并没有让平安京附近聚集起来的十几万东瀛武装给几万新军主力部队带来多少压力。甚至当年同大周、北明军队作战时那种压力都没有。虽然有数名官兵很不走运的在打扫战场和攻坚的时候负伤，却没有人战亡。 让张小磊身边的一些孩子们奇怪的是此时的张小磊似乎并没有为战事的一帆风顺感到多少欣慰，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紧锁眉头。 “圣主再想什么？这样的胜利还有什么不能满意么？”这样询问的孩子当然是张小磊身边的李辉。 张小磊的确想到了一些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军事格局事情，但一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个时代哪怕身边人讲，讲也讲不明白，不过最后还是说道：“勇气和意志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军官们对战争的理解还有技术不能长期停滞。如果停滞，那就要面临巨大的军事政治危机。。。” 第273章 老路 浓烟不仅在平安京一处滚滚升起，在更东面的大阪仍然因为渐渐燃烧起来的大火而让整个天空似乎都显得有些阴暗起来。伴随着隆隆如雷声的炮火，似乎在诉说着灾祸的降临。不仅仅是那些比较集中起来的大城，还有很多乡村也在强弩射出的火箭和火把之下被淹没在了浓烟和火光之中。 队伍一开始按照准备好的流程，首先通过专门的人学当地语言进行“一顿饭的时间，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一类的劝降。如果有任何的防御敌对行为或者没有按要求放下武器全体民众出来投降或者受降的，又或者打算抵抗的。进攻的队伍就会展开毫不留情的清剿。 按照在高丽还有辽东等地不少地方的作战经验，这样的行为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会引起激烈的抵抗，但这种抵抗终究会被震慑住。就算是尚武一些的社会，也不会损失超过八分之一的人。 不过在这种扫荡持续了大半个月并暂时的告一段落之后，张小磊也通过水路得到了不少内部情报渠道得来的报告。选择无条件服从和投降的村落依旧没有下降的趋势。一个选择也摆在了张小磊的面前：要不要执行当年成吉思汗在某些地方采取的那种手段？要不要讲此时一千几百万人口左右并就不算太多的东瀛人口搞到只剩下车轮以下的幼儿，甚至车轮以下的幼儿都被清洗很大部分，最终只剩下一两百万人口？ 或许是经历了不少这样的事情，张小磊乃至手下不少新军及近卫军主力都不再为这种清洗行为有什么负担了。至少这些人被清理是因为没有选择服从和投降，那就谈不上彻底的滥杀。不过如果这样一来，那似乎就有些偏离本来出征的目的了。毕竟这个时代日本的白银还没有大规模开采，即便开采带来的直接财力物力也比不上数百万到一千万左右能够直接带来异族殖民收入的劳动力。后者在耕地资源充足的情况下能够提供每年几千万石的财力，而且不需要多长的发展准备周期当下就能获得，而前者，每年一二百万两白银就是极限了。尽管在这个时代白银的购买力似乎比明清绝大多数时候强不少，那也是不划算的。 “针对那些武装对抗我们的人，特别是武士及其附庸，我们要采取极为严厉的策略，尽可能的剥夺他们一切特权。而对于那些居住在堡垒之外并没有被充分动员起来武装对抗我们的民众。要让下面的队伍在劝降的时候，不一定要选择彻底投降甄别的方式，只要有人出来做为代表接受投降并愿意缴纳原来的农业税赋就足够了。。。” 在张小磊的看法里，就算是二战时期的日本也不一定拥有全民玉碎的真正决心和能力，在这个时代，那些脱产集团在严厉的政策之下或许还会选择大规模的反抗，而一般民众，则未必有太大的抵抗决心。 然而张小磊最终还是低估了这个还没有因为人地压力和剥削阶级的开化而带来重重矛盾时代日本的凝聚力，更低估了很多古代社会对于外来群体的天然敌视。更别说新军主力部队上岸以来比寻常海盗强不了多少的行为已经激发起刚刚进入文明时代的整个东瀛面对危机的抵抗决心。 伴随着整个东瀛各地愈演愈烈的扫荡和抵抗，似乎天照大神真再一次显灵，在这个已经开始进入秋季的季节里海上风暴的一些早期征兆和景象出现在京都附近的海岸上。这让包括张小磊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看起来自己的运气未必相比当年的蒙古人有多好。 幸好在船队刚刚登陆之后，包括张小磊直接所率领的队伍在内的新军国防各路人马就对此有所准备，船上的火炮弹药乃至粮食都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移动到岸上，并且按照以前的习惯。在火药及军用野战口粮等方面的包装和保管方面毫不吝啬的投入很多密封完善的金属箱子，乃至优良密封能力的内衬。 不过即便如此，在那绝大多数官兵都无法想象的风暴面前，不少地方的船只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一些保管没有那么严密的携行弹药还有粮食也遭到了损毁。 新军主力部队及近卫军力量的无情扫荡之下，原本已经接近被慑服的东瀛各地势力因为这再一次的巧合重新的鼓舞起了抵抗的勇气，让新军主力部队接下来的行动变得举步维艰。 在遭受了不少挫折的情况下，在军事战术上启蒙度并不是很高的东瀛各地武装也开始渐渐开窍起来，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同正面战斗力强悍的新军国防军与近卫军主力采取自杀式的硬碰硬了。更多选择把不少粮食和给养物资转移到临近居民地的密林之中，夜间的时候再选择入村活动或是组织各路人马进行抵抗。 同高丽乃至辽东等不少地方的武装比起来，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东瀛武装在军事体系上还比较稚嫩，没有多少能够有效破甲的弓弩和火器。但这样的夜袭也让一开始形同屠杀一般的一边倒战局开始变的不同。虽然从战报上看的损失比还在可以接受的一比千人以上，可是各地新军武装零伤亡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张小磊也开始明白：这一次远征东瀛的行动可能达不到原来的人口损失控制目标了。 “希望那些女人们还有的损失不要太大。就算整个东瀛大部分少年乃至成年男性死亡，从我国那里抽调出一些男性来这里安家落户，不是能能够有效的控制和同化么？”相比有着种种顾虑的张小磊，倒是身边的一些少年对此似乎看的很开，并不怎么在意。 这当然也让张小磊打开了思路：这种赤裸裸的武力征服和彻底控制，很显然是不能通过仅仅消灭对方十分之一到七八分之一左右的人口来实现的。 “看来，还是要走当年蒙古人的老路了。。。”张小磊也不由的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第274章 征服 同当年的东北抗联毕竟有所不同，那些临时抱佛脚建立起来的“山林秘营”终究不可能供应太大规模的武装力量，很快就有不少逃亡到城镇乡村附近山林里的抵抗武装再一次葬身重新燃烧起来的大火当中。 这一次的“神风”虽然给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了数以百计的伤亡损失，并有上百艘船在风暴中损毁，可毕竟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分路袭击并不集中在一起，而且上岸之后也做了必要准备的情况下，并没有达到很多东瀛人期望的那种结果。鼓舞起来的斗志又在血与火中再一次渐渐降温了。 在船队踏上东瀛各地的领土之前，张小磊就做好了面临各种困难甚至进行持续时间长达数月之久的困难作战的准备。然而事实却说明，当初在刚刚成形的近卫军们面前看起来似乎很强大的“三岛倭寇”并不代表整个东瀛的一般军事力量水准。加上此时的队伍同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在战斗行动中遭受的损失和障碍远远没有想象中的水平。 白天，当大规模的袭击展开的时候，甚至不用新军国防军普通士兵的强弩开射，仅仅是各路人马的轻炮发射的轻霰弹就能彻底瓦解对手的进攻。特别是针对那些没有多少防护准备和意识的目标，往往一两钱重的碎铅弹也能带来不少有效杀伤的时候。 在夜晚，照明火沟也让前来夜袭的敌对武装往往暴露在早就准备好的强弩面前，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有可能拥有一丝接你目标的机会。随同新军国防军主力的近卫军的孩子们所装备的无后座力钢膛发射筒还有身上的铠甲成为建立优势的最后一道阀门，让那些集中起绝对优势兵力的对手也往往会遭遇到十分严重的损失。 除了在投射兵种和防护发展上的短板之外，上岛之后超过一个月的作战行动还让张小磊看到了东瀛列岛在地理格局上的另外一个局限：虽然整个东瀛列岛看起来是一个拥有几十万平方公里还多山林，似乎很难啃的地方，可是绝大多数人口却普遍的集中在少数沿海平原之上。这些人烟密集区不仅仅是总面积有限，而且相比中原很多地方来说并不琐碎。很少有中国或者朝鲜不少地方那样散落在山区之中的自然村或分割开来的乡镇。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大规模的游击抵抗所能有效集结力量的空间，减少了治安战负担。往往依托绝对的军事优势，一个营战斗群不过数百人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还有数十名配合作战的近卫军的孩子们就能在一天之内十分严密的连续扫荡十多个村落累计上万规模的人口。如果在朝鲜半岛上曾经给队伍带来很大威胁的崔荣在这东瀛一带展开游击战或抵抗运动战，同样不会对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带来做少威胁了。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很难隐蔽的集结起几万规模的作战力量。跟随船队过来的马匹还有不少经过挑选训练的犬也在这样的清剿作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依靠简单的侦查热气球、猎犬、配合在至少在百里范围内有很大机动能力的骑兵，很快刚刚兴起的依托山林临时粮食储藏点兴起的抵抗高潮再一次濒临畏惧。 毕竟在很短的时间内仓促之下，很少有人能够把超过半个月以上的给养一次性的运输到安全隐蔽的地方。 天气渐渐有一丝转凉迹象的时候，之前的清剿作战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投降潮降临了。 “再这样抵抗下去，整个列岛上的民族都会不存在了。看起来那些人完全不在意杀光所有懂事年纪以上的男子，甚至那些敢于抵抗的女人们。” “是啊，我们选择投降吧！” 曾经在对待新朝入侵方面一直表现十分积极的北条氏云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不过同很多人的选择不同，他开始询问所有人：“如果你们是新朝的皇帝，或者我们的对手。在此时此刻，是否会怎样对待我们这些曾经在这关东一带多少有些影响力的人？甚至，怎样对待像我们这样的东瀛男子？如果在一个月之前或者半个月之前我们选择投降妥协，那或许还有机会成为那些入侵者的代理人，又或者没有必要清洗的对象。可是此时此刻，很多人都在扫荡中死去了，偶尔被留下来的不是工匠就是女人，就连还没有成年的男孩都被那些人集中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选择投降，有助于让我们的族群延续下来么？我们活着，才是所剩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们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覆亡命运的希望。。。” 当然，此时的北条氏云也明白在这个时候趁机闹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会引起新朝大军更为激烈的行动罢了。 从大军登陆到整个列岛上的抵抗渐渐平息下来，总共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又二十天左右的时间，经历过一次风暴的海面开始重新平静下来 因为东瀛主要核心地带往往沿海的缘故，虽然范围并不算小，但各地队伍的消息汇总起来还是要比在高丽或者辽东等陆上作战的时候快了不少。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个东瀛的真实人口也开始在队伍的清剿中大致清晰起来。从统计上来推断婴儿比例也包括在内，此时列岛上的人口应该已经发展到一千四百万人左右，经过这不到两个月的血雨腥风，岛上的人口损失高达六成左右的比例，一半左右的成年女子、除了匠人之外的绝大多数男子都被彻底清洗了。人口骤然下降到不到六百万左右的规模，不要说新开垦耕地，就是利用其原来的耕地似乎都有些困难。 此时的张小磊所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真正的征服全岛，而是怎样真正将这片土地巩固消化起来。至少就算按照一个男性四个配偶外加上数个孩子的标准，也需要移民过来至少四五十万左右的男性人口，才真正能够做到让这片土地在很短时间内改换血统一般的消化。 第275章 工匠 在船队准备返航的时候，张小磊最终还是还是决定在东瀛等地留下大概新军国防军一半人数左右，大概三万人左右的军事力量。按照原本的计划，仅仅依靠六万左右新军主力部队，不论如何都是不够对千万人左右的居民进行比较严密的有效控制的。可是经历过这两个月来的血雨腥风，整个列岛上的成年甚至少年男子乃至一部分表现的仇视新朝力量的成年甚至少年女子都几乎被清洗一空的情况下，青春期开始算的少女以上成年和少年只剩下三四百万人的情况下，即便仅仅是三万左右配备了不少马匹的武装力量也足以在核心地带完成对东瀛的有效控制了。 “各队的损失和战绩的情况都报告上来了吗？”在回归之前的时候，张小磊在锚地的旗船上询问道。 “情况也已经大致核实清楚了。两个多月来的一共三百五十二人因为风暴原因失踪或死伤减员。作战中四百零七人战死或伤死，一千零六十五人负伤。包括大概半成左右火器事故乃至误伤、一成左右的陷阱等原因损害。此外还有三十多人病故，不知是不是因为投毒或染毒。”负责报告情况的少年确凿的说道。 听到几条线上的情况同清点出来的情况几乎类似，张小磊的心也就最终放了下来。总的来看，这一次远征东瀛的代价要小于征服高丽，除了一场海上的风暴带来不小损失外，其他方面的代价倒还都不大。 “就是火器弹药消耗似乎比较多。新军主力部队各队一共消耗了十一万五千发份各种火炮炮弹霰弹、五十多万支强弩弩箭、近卫部队大概也消耗了十多万发份早就填装好的弹药。粗算下来各种敌军大概有百万左右在正面作战中死伤，其余损失于处决和火攻。。。”说着，李辉也将一份初步的总结送了过来。 因为敌军在作战中的队形智慧乃至防护水平都远不如预期，弹药消耗也比之前想象的要少。不过一些现象却引起了张小磊的警觉。弹药失准、火炮炸膛等现象虽然还没有十分明显的反应，但也明显比之前频率有所增多。这让张小磊开始怀疑或许是新朝主力部队体现出了压倒性的战斗力，乃至潜在作战任务的减少。在自觉或不自觉中，火药乃至火炮的制造工艺标准和要求也在不自觉的降低了。 好在算起来建国以来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如果真的是“外无敌国外患”，甚至是可征服对象，张小磊不知道这种超出时代的工艺标准与要求还能维持多久。 “各地的工匠们也都到齐了么？不肯合作或者态度难以驯服的人有多少？” “东瀛各地俘虏征集而来的工匠一共有两万八千人，包括了我们之前所列的五金之匠、文具之匠；建筑木工还有纺织方面因为恢复和维持当地经济也有需要。就按照计划留在原地了。其中大概一成有余似乎表现的有些不服，改造成本很大被清洗，其他人在抽测中还都算老实。。。 这个工匠规模明显比张小磊预想的要少上一些。按照张小磊的估计，要维持十几万二十万武士家庭怎么也需要几万专职的工匠。实际情况表明，中原军队需要很多兵工体系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专门的制服、弩箭、铠甲。而在这方面对于此时代的东瀛来说都还是短板。而且在这些军辎保管方面，这一带的人也比中原认真的多。往往一很普通的刀剑都能保存超过一代人的时间。平时训练甚至很多不决生死的冲突都用木剑，这导致整个东瀛列岛铁匠、铜匠乃至金银匠乃至懂得军器经验的匠人总共也不过万人左右。文具和造纸相关更是把很多稍稍有过一些经历俄学徒帮工都包括在内才凑足了两万人。 不过对于军工底子似乎也并不太过庞大的张小磊来说，如果这一万金属匠人乃至军器匠人还算合格的情况下，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东南大周乃至陈汉北明等政权为了维持总数接近二百万人上下的武装，不算被服旗号车辆相关，不算弩箭相关，仅仅是火器方面的工匠就多达二三十万人的规模。然而这当中能够通过张小磊所订立的几率与态度考核标准的匠人，或者自身技艺水平能够弥补其他方面不足的匠人十不足一。这些东瀛前来的工匠能不能满足自己那种苛刻的要求与标准化习惯，可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在看过了李辉等人送过来的报告和纪录之后，张小磊的心却也放了下来。对于中原地区的匠人们需要投入巨资或者很大赏罚压力才达成的初步态度考核要求，对于这些东瀛地区的工匠们来说却十有七八能够做到。其余十之二三张小磊也怀疑很大原因是对做为入侵者和征服者的新朝不满。这两方面的差异，不仅仅让张小磊感觉到震惊，也让李辉等身边的孩子们感觉到一些无奈。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我中华的百姓天然同这东瀛之地有什么差别。我们是一个大国，自从唐宋以来基层的管理就一直是一个问题。因此几百年来，个人主义与自由自在的追求已经在很多阶层成为一种潜移默化的意识形态。而在高丽东瀛等地，这些工匠们无时无刻不处于主人的严密监督之下，管理的严密程度和对自身地位的定位完全不同，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张小磊如此安慰道。 至于背后官僚主义和真正封建统治的区别，张小磊并没有多谈。曾经的张小磊对这种官僚资本主义甚至大一统本身都是有些不感冒的。但经过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不少事情，张小磊的看法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变化。至少就自己的条件数万人到十万人群体的范畴来说，显然还没有明显的管理边界问题。即便是以后兵工或工匠相关扩大到几十万人以上甚至百万人的规模，其实也可以通过很多其他的制度手段加以解决。 第276章 发配计划 船队归航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受损比较严重的小船，没有了马匹还有太多粮食给养方面的负担，三百多艘大船携带着归师的三四万大军还有两万多名掠夺而来的工匠的情况下也并不显得怎样拥挤。只是在临近冬季的时候，海面上的风浪也变得很大了起来。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麻烦，节省时间回避危险。船队在离开东瀛列岛之后没有选择走朝鲜相关沿海归途，而是直接选择跨越茫茫大海前行。如果说在过去的时候即便是向大陆方向返航这种选择也有一定风险性，在经过了几次跨海征战之后，对于人力螺旋桨航行速度给航行精度和避免洋流水流影响带来的误差方面，很多人的心中也都变得有数了。 或许是因为北风的原因，船队在经过数天航行临近大陆岸边的时候还是稍稍偏南了一些，更接近五千多对新人暂时落户的桃花岛一带而不是长江口一带。 这也让张小磊想起了不少的事情。经过之前为数千选拔而来的单身汉举办喜事的经历，张小磊已经明白在这个时代“好汉无好妻”甚至“好汉无妻”带来的冤望在传统时代有多么深刻。但是也绝不会忘记种种家庭不幸的另一面：虽然中国的男性因为尚武文化的缺失，总的来说要比外族乃至国外的男性老实人的比例更多一些。可是也从来不缺乏家庭暴力导致的种种悲剧与不幸。同外族很多女人自身心理定位就是奴隶的地方相比，建立在妻子稍稍有一定地位认知条件下的此类事情带来的危害实际更大。 “我们要让民间那些善良而可能无后的人拥有幸福的家庭，但同时也应该避免更多不幸，让那些根本没有我们中华男子胸怀品质的人开除出国籍民籍。。。”张小磊这样说的时候很平静，这也让张小磊身边一些少年们感觉到有些不知所畏。比较聪明的李辉当然意识了什么，就直言不讳的说道：“圣主这似乎并不是再像为海内的一些不幸之家抱不平？” 此时张小磊才笑了起来：“你说对了，与其让一些人在国内制造不幸，不如去外国外族制造不幸。我中华女子的地位虽然在律法上也明文规定不及男子。不过同很多地方相比起来，她们起码还有人的自我认知和自觉，也正因为如此。在面临一些事情的时候才加重了他们的不幸，可我想在其他地方，那些男子还是能够履行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的。我顾虑的，是短时间甄别不出太多的‘家暴男’发配到东瀛高丽乃至爪哇等海外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辉一贯以来的智慧不在这方面，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以来跟随在张小磊身边当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加上早慧的能力，仅仅是思索片刻后就说道：“这倒也不难，我想：如果一个地方的民风整体上并不算坏，那太过恶劣事件也不会太多。如果一个地方自杀、或者失踪、莫名死亡的非产妇年龄段女子太多，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查应当有所收获。此外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少先队组织，可能也是一个突破口。。。” 终究李辉也没有给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简单易行的手段，毕竟最大限度的避免冤枉好人和筛选出足够数量的相关群体之间还是有很大矛盾的。 在权衡了许久之后张小磊还是说道：“在南方不少女性地位过低的地方，我想了想还是应该给与广大女性提出离婚申诉的权力。当然，这不是无条件的。只要证明自己身上有伤害，并且指认自己的丈夫。我们就可以将其丈夫发配出去。这种发配有风险，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利益的苦役。。。只要我们解释的工作到位，想来并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吧。。。” 这时候很多人才明白，移民出足够数量的“非国民”才是张小磊的本来目的所在。 “东征与南下”在之前的作战行动计划中就是一场“一揽子计划”，因此当船队沿着海岸线北上返回崇明岛，让那些在数天的航行中已经似乎晕船晕的不堪忍受的东瀛工匠们下船之后，早就准备好的不少新一批的新军主力部队齐装满员的就开始轮番等上了战船。 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登船的新军主力部队仅仅只装备了部分小型床弩改装过来的杠杆弩，主力还是以单兵火器为主。特别是能够填装好弹药随时准备发射的青铜铳。至少在东瀛之地的不少作战中证明，在风雨考验的情况下，那些强弩就算罩上再好的外套，也免不了受潮和影响实战性能的危险，更被说个别战斗不得不在雨天进行。 在即将展开的进攻目标方向上的热带，雨幕很有可能是经常要遇到的事情。蚊虫的肆虐也有可能是时常要面对的问题，因此这些增援上来的队伍利用整个中央总督区的物力财力充分的武装了起来。每个人都装备钢铁内衬，外延面积不小的大号斗笠，并在斗笠的外围安装有随时可以如帘子一样下坠并罩住包括收双手在内整个腰部以上位置的外凸纱罩以避免特定环境下的蚊虫威胁。鞋具、衣服、住宿时的蚊帐也都充分考虑到了在热带作战时可能遇到的不少情况。毕竟这一次大规模远征甚至是在天下还没有初定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之中了。用于驱虫的带特定药物的燃烧物、烧水时所用的木炭与燃油，也几乎不计成本的准备了很多。 不仅仅如此，为了避免火药在湿热的环境下可能的受潮，队伍装备的不少火药甚至弹药也改进了不少。 见到队伍的准备是如此的充分，张小磊也感受到了欣慰。最终还是决定在崇明岛上同许多阔别两月之久的亲人团聚一下再展开新一轮的远征。 在回到崇明岛上之后才知道，自己将要远征的对象这一次似乎很早就嗅到了一些风声，在一个多月以前也派出了使者前来称臣纳贡了。 第277章 满者伯夷 “我满者伯夷自数十年前就曾经多次前来朝贡，同天朝上国是老关系了。那高丽或东瀛，呵呵，不知道是否可曾像我们一样。。。”一名来自南方的使者头目用看起来远比当初的高丽或东瀛使者标准的多的应天官话说道。不仅仅是口音标准了许多，态度上似乎也更像一名使者拥有的态度，没有当初高丽或东瀛使者那么恭谦。原因似乎也不言自明，新朝元年正月攻势乃至之前的不少事情震动了周边其他东亚国家。可远在数千里外的满者伯夷国来说也仅仅是听到一些并不能够确实的风声而已，并不能保证那些不是夸大的传闻。也就未把新朝看做是多么特别的大陆王朝。 张小磊沉默了许久之后也直言不讳的坦言道：“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没有。你这样说，就只能让人看轻了。在我看来：中国周边那些藩属国从来不会是什么强大的国家。比如东瀛就没有上过金叶表，因为他们人人尚武，拥有千万人口几十万武人。高丽也是在当年北元的压力下臣服，新朝建立前未对北明臣服过。又如占城等政权也是一样，唐时的吐蕃或者南诏，应该也不是什么藩属吧？那些能把朝贡贸易看的很重，名义看的很轻的周边国家，就不会是什么强大的国家。在过去，一个中央核心最多能让一二十万军队能打，再多了就有军阀之患。我中华主要军事力量又不得不应付北方十万游牧武装，根本没有多少堪战的富余兵力应付其他战略方向。在这种战略格局之下都愿意称臣的国家，能是多么强大的国家。。。” 听到这样的话，满者伯夷国的使者心也就初步安了下来：看起来这是一个胸中没有一点儿城府，类似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角色：“我国的确是一个军力并不算强大的小国，只因与周边友好，从未穷兵黩武。然而我国民众如何，相信这一次跟随而来的一些贵国商人那里，应该有确切的消息。要是有外敌打算入侵我国，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可以皆兵。。。” “这我倒是听说过”张小磊笑道：“我听说贵国下到三岁刚刚能够与人对话的孩子，上到八旬老者，还包括不少妇人。几乎人人手中拥有属于自己的利刃。而且似乎还有个规矩，平民百姓之间，即便是杀了人，只要三日之内不被抓住就不算犯法，被人们所接受，不知道是或不是。。。” “新朝皇帝陛下谬赞了。”听到这样的话，这位使者头目更是心中大定。 张小磊此时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合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那不知道贵使是否知道，这一次我朝大军远征东瀛，在征战中的政策是什么？第一时间不按我们的话出来投降，就会被消灭。一千四百万人口的东瀛只剩下不到六百万人。大部分是女子、男性中大一点儿的少年和儿童都不多见，这正是因为他们尚武的民风所导致。贵使如果不信，可以亲自踏上东瀛的土地上去看一看问一问。人力螺旋桨推广到不少海船之后，如果愿意我想少则四五天多则六七天你就可以我所说的是不是大话。我国境内北方有不少高丽境内的被俘民众，你也可以去他们那里了解了解情况。我想，如果这些武人国家如果没有那么顽固，而是想我国江东、华北不少地方一样，本不会遭遇这么大的损失。你说你们那里全民尚武还全民持刀，那正好了：在不违反武装冲突中不针对无武器平民的情况下，也可以将你们的人口减少为原来的一两成，只剩下婴儿吧？这样或许就没有什么后患了。”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风言风语，爪哇一带的满者伯夷帝国因为很早就临近东西方海上要冲的缘故，至少上层和精英阶层来说见识绝不算差，可能比高丽或东瀛等地还强上不少。至少这名亲自负责朝贡贸易的人是知道高丽、东瀛都是武人当政的大国。要说臣服容易，要说真正的彻底清洗消灭？即便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一定会遭遇到不小的损失。那么看起来问题也就很简单了：刚刚成立的这个穷兵黩武的新朝十有八九是在屡次内外征战中损失不小，想要靠恐吓获得什么好处。 “新朝皇帝陛下对我国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直说，只要是能够做到的，一切都可以商议。。。” 张小磊也并不讳言的说道：“那好吧。如果你们从今年开始，每年能够提供六百万两白银或者一千万石粮食。那么我们或许会考虑一二。不过即便是如此，我军这一次也要出兵看一看你们的诚意才好。。。” 听到这种大话，满者伯夷前来的使者一开始打算讲究搪塞，但仔细一琢磨却感觉这根本是个笑话。整个满者伯夷帝国根本不可能提供这么庞大的资源，即便是能，恐怕也要整个上层去喝西北风才有可能。因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新朝上国如执意要兴兵跨越数千里南海远征，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希望战败或者征服并不顺利归来之后，两国关系不会因此而成为世仇。。。” “好吧！就如你们所说，我们也看看你们的成色如何！”张小磊也决定自己也直接开干，很多话就无需多言了。只是张小磊身边的一些人听到之前的言论也想到了什么。 在使者走后，比较胆大一些李辉就直言道：“今年或者明年，东瀛高丽之地因为人口的损失减少肯定无法按照我们的预期提供必要的财力物力了。如果爪哇的人口十不存一二，成年男子尽丧。。。是否要从两广等国内移民?” 其实早在东瀛人口损失过多的事情之后张小磊就在考虑是否应该引进黑奴的问题了，至于这是否有可能造成未来美国那样的社会问题，张小磊却并不担心。这是东西方文化不同决定的，在一个讲究实用主义至上没有白左文青传统的社会，恐怕不会有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社会运动，于是就补充道：“真昆仑奴当然也可以。。。” 第278章 南下 张小磊打算再一次跟随队伍渡海出征的时候，邓敏乃至张勇等人虽然了解张小磊的禀性，但还是在临行之前有些忧心的赶过来劝道：“我听很多人说南洋不比东海，暗礁多风浪大，岛屿星罗棋布，迷航的风险很高。距离上也要比去高丽或者东瀛远的多。大军远征那么远的地方本就有些不智，即便我新朝，跨越这么远的距离的远征也不应该由圣主去亲征。。。”不过说到这里时候，对政事兵事已经并非外行的张勇也似乎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张小磊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自己跟随船队比较好。这个年代的航海技术，特别是东方的航海技术远不能同大航海时代的西方人相提并论，但人力螺旋桨带来的高航速是一个很大的金手指，解决了不少海上定位、逆风逆流航行上的难题。特别是在与自己所了解的世界地图概貌结合起来看的情况，出现不可解决的迷航是小概率事件。而东瀛一代经历过的海上风暴也证明了很多东西，帆船因为桅杆的原因在面临大的风暴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损毁的。而那些最为顶级的大船，在大的风浪中遭到损失的风险并不是很大。总的来看，南下的风险是可以在有效控制的范围之内的。 而如果自己不跟随船队出征，仅仅让新军主力部队去独自远征，张小磊还是十分担心这支并不一定百分之百靠得住的部队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要如果要让足够的近卫军主力跟随压阵，那短时间对新朝政权体系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危险。 利弊权衡之下张小磊最终还是打算选择跟随船队远征出行。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在潜意识里张小磊感觉自己穿越而来本就十分莫名其妙，既然如此。只要自己不做出一些明显的自杀举动，那么神应该是眷顾自身。 船队返回崇明岛之后还是修正了十天左右，用于新部队巩固适应海况，才展开了重新向南航行。按照张小磊最新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同自己的想象不同。温带的冬季实际上是热带的雨季，而且在那极南接近爪哇一带的地方已经同广州或者杭州一带有很大的不同。即便是冬天仍然是盛夏的感觉，完全没有明显的集结变化。这也就意味着冬季出征是一个多蚊虫或者疟疾季节，未必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不过张小磊想到了另一位面的历史上似乎统一了全国之后的元军远征爪哇，也是选择冬季出征，春季抵达。虽然作战最终结果算是因为失智而失败，可也似乎并不能说明在冬春季节就不适合出战。 “队伍的火药火器还有人员都齐了没有？” “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临时负责这方面的李辉最后说道。 张小磊在抽查完毕之后也将总结上来的清点结果大致看了一看。这一次准备南下南洋的兵力按照计划比远征东瀛的时候少了不少。大概只有四万左右的兵力，包括三万左右新军主力部队和八千左右轮换过不少人后的近卫军主力，没有携带马匹。 远征东瀛的作战证明同以前的设想不同，在琐碎和相对孤立的岛国，马匹的价值虽然存在，但是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作用。因为对于那些并没有大一统组织的封建化政权来说，作战方式同亚洲大陆上是很不一样的。再加上很多海岛上的沿着最多不超过一百公里纵深的沿海平原人口聚集区作战，缺乏马匹的问题已经并不算那么大了。 跟随队伍出征的还包括六百多门轻炮、三万余支新军国防军标准的青铜无后座力抬铳、五万件包钢无后座力霰弹炮、包括二十万发份炮弹、百万发份六两霰弹独头弹、四十多万近爆破器材在内的两三千吨弹药。给养也足足携带了四五个月野战口粮给养乃至一年左右的普通军粮给养，还有规模不小的蚊帐、药品、木炭与燃油等特殊用品。 没有马匹负担的情况下足够的热带作战准备和给养准备也让从近卫军到新军主力部队在内的官兵们对于这一次远洋出战信心十足。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从海内到海外的不少摧枯拉朽的作战所建立起来的寻常军队根本不具备的信心。 在大多数有过出海作战经历的新军和近卫军官兵们看来，海上的风浪可能就是最大的考验了。在从上面得知风浪的考验可能也就在船队刚刚出发的时候存在，之后就可能进入到赤道无风带，不会有太大规模的海上风暴考验的时候，有过经历过东瀛海上风暴的人们也彻底的安心下来。 陆陆续续的船队迎接冬季东南沿海一带的风浪南下，积累了不少航海经验的船队在临近广州之前的数天时间内当然并没有发生什么迷航的事，随着船队以每日数百里的速度南下。冬季里的气温也开始渐渐暖和起来，尤其是过了广州一带之后给人的感觉似乎如同直接由冬季进入了初夏时节一般。 这一次准备因为比较充分，而且迷航到南半球的危险不是没有，因此张小磊没有选择以最大速度尽全力南下，而是让负责蹬桨的水手们尽可能的节省体力，分成四班并最大限度的借助风力南下。 跟随一起南下的不少有远航经历的向导让船队最大限度的回避了南海最为危险的地方，离开广州海南一带的大陆大概航行了十天之后，海上的风浪也开始渐渐的小了起来。 这对于风帆航行或许是大问题，然而对于普遍装备人力螺旋桨的船队来说却完全不是什么大碍了。通常海船要两个多月才能抵达的航程，新军与近卫军主力所在的船队大概只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见到了似乎确定为占城以南苏门达腊岛的陆地。不过张小磊却明白，对方的核心地带可并不在此，于是船队继续沿着岛群南下，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逼近了那据说火山与耕地乃至人烟都很云集的岛群。 第279章 不明船队 张小磊不相信身为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还处于海上交通要冲之地的国家会连高丽或者东瀛层次的水师力量都也没有，也不相信这样一个国家没有海防。因此在临近爪哇岛的时候发现规模并不算小的不明船只之后，各船的炮手们已经已经确定这些显现在水天线附近并且逼近过来的船只恐怕没有什么好心。 因此，新军主力部队的战船主动逼近到距离对手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就展开了炮击。按照条例，为了避免万中无一的意外，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如果敌军没有快速逼近、分割包围等敌对性质的举动，也无确凿证据判断对手船只的性质，当进行警告性的射击。 海上的风浪并不算大，加上此时专门负责警告性开火的炮手组也都是各船上最有经验的炮组，因此在接连不断上百枚实心炮弹的警告性射击在敌船及其附近打出阵阵水柱，就有六七发炮弹直接命中了不明船只的船身。 在这个时代火器已经开始广泛在主要文明地区出现，船只上出现火器在这个商贸要冲之地并不显得怎么奇怪，可是居然有人能够在一里左右的海上距离上对并不算太大的海船打出平均一二十发炮弹就能有一发命中的准确度，还是如此之高的射速、彻底击穿海船船板并杀伤数人的威力，就让很多从未见识过这种水上作战实力的人胆寒了。 当发现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船队开始在没有太有利风向的情况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过来的时候，不少船只都将白旗挂到了船帆之上。这就让新军主力部队的很多官兵有些诧异了。 仅仅只有几艘船总共被数发炮弹命中，这三十多艘不明船只上就都普遍挂上要求停战的白旗了？至少大概在有记载以来的西方古罗马或者东方的三国时代，白旗代表着要求停战或投降的意味就已经被很多文明所熟知了。 不过想起张小磊“此地武装乃至军民很可能惯用诈术”的告诫，新军主力部队各船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而是仍然逼近到距离目标船只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在这种比较近的距离上直接用火炮对目标船只的水线以下部位进行了猛烈的轰击。 让官兵们更感觉奇怪的是面对这种单方面的打击，这些不明船只上的人们似乎并没有象征性抵抗或者还击的打算。 “奇怪了，不是说此地的武装凶狠顽固么？怎么临阵勇气这么差？连海内一些对手的水平也都没有？”一名新军船长有些意外的说道。 “不管他!直接将他们所有船只击沉！然后让落水的人上我们安排的机动小船!”想起推演中海上作战条例一些特殊情况的应对措施，各个新军主力部队的战船都没有放弃进一步开火的打算。 此时装备各船的其实还是还是多以百公斤左右的轻型野战炮为主要火炮。就算在包钢配置上强一些，往往也就拿战时代风帆战列舰那些重炮大概十分之一左右的威力。然而这些南洋岛国逼近过来的小船相比拿战时代的风帆战列舰仅仅从吨位上说就有数倍到十倍的差距，还没有西洋战船那种龙骨结构。结果当然是被这些地面野战用途的轻炮就能轻而易举的威胁到水线附近的船炮。 没有人想到新军水上炮战实力竟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很多船舱内的人在来不及外逃的情况下就跟随者进了水的海船一同沉了下去。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似乎早有准备，乃至被晚攻击的一些船上的人们，总共不到二百人左右勉强在船只被击沉之前逃了出来。 这些人也很轻易就被押送到船上，并且很快就甄别出了其中的头目，在彻底的检查之后押送到了张小磊所在的旗船上。 不明船队水军的抵抗意志远远没有传说中的南洋帝国那样强大，也让不少新军主力部队官兵轻看不少。不过当一些旗船上懂得南洋一带不少地方官方语言的翻译的帮助下对这些人做了初步的审讯之后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爪哇岛上的政权，而是在张小磊口中的苏门答腊岛北部一个叫做三佛齐国的政权。 三佛齐国受远洋的华人商人的影响更大，造船技术也相对更好，只不过在农业国力上相对匮乏。同西面的满者伯夷帝国相比一个水师有优势，一个陆师有优势，因此并立存在了不少时间。虽然百年以来三佛齐国实力势微，不过依旧没有被东面的势力所灭。 而且按照这些人的口供，同张小磊原本的印象相比，此时的三佛齐国实际上拥有整个苏门答腊岛。似乎要比自己印象中的势力范围地图有所不同。在仔细回想这个位面历史线经历的时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历史上有一场元爪战争，大概是统一后的元朝远征爪哇的事情。而在这个位面上，没有元朝的大一统，也就没有了元爪战争带来的影响和技术扩散，满者伯夷国的态势要比历史上更弱也就是并不奇怪的事情了。 三佛齐国当然没有建立与满者伯夷的攻守同盟，这一次之所以一点儿抵抗态度也没有。一是新朝的强大通过某些商路的印证和影响让三佛齐国上层更明确的感受到了。这几十艘并不算大的海船组成的船队本来就不是寻求开战，而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会的。如果新朝船队的炮火没有那样恐怖，几十艘船当然也会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自卫还击，可是在见识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后三佛齐国的水师也就彻底放弃了对抗的打算。 “你就是三佛齐国国主坦麻沙那阿派遣而来与我军联络的人？之前，我们无法相信你们是三佛齐国的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诸位不要介意。”张小磊平淡的对众人说道。 虽然按理来说这种蛮横的态度让人觉得十分不忿，不过在这个时候，三佛齐国被甄别押送而来的头目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虽然据说文书印信在沉船的时候丢了，可是那还算熟练的应天官话还算勉强能够取信。 第280章 远非如想象 “天朝上国初来南洋，这次误会想来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我们只是想问大军远道而来，是否可是为征讨东面的爪哇国？”似乎是对国内的文化十分了解，这名前来的使者知道装作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就很容易同很多上层打交道，至少赢得一些信任和好感。虽然在南洋一带从印度流亡过来的佛国并不是东亚国内那些吃斋念佛的货色。 因为拥有强大的武力做后盾，因此此时的张小磊也并不忌讳表现出坦率的一面：“你们想对了，是这样的。我打算武力征服东面的爪哇国，也就是所谓的满者伯夷，虽然事前做了不少了解，但是还是有一些情况希望得到一些印证，而且相信你们做为他们的敌人会比我们对爪哇国更为了解。请问，按你们的估计：东面的爪哇国大概有多少兵力。。。” “爪哇国能够随时动用的兵力大概在十万左右，如果透支家底，那或许可以在极限的情况下达到二十万的总计人数，但这意义已经不大了，其中必以不少没有武装的辅兵来解决粮草给养还有大军云集起来的其他事物相关。。。” “如果包括损失后的后续动员与补充在内呢？”听到这个数字，张小磊的心中当然就是有些打鼓了。按自己的了解，整个爪哇岛的人口就算比想象中的少，也应该在六七百万左右人口规模。类似战国时代秦、楚那样的大国。又不是统治范围过大皇权不下县的国家，怎么会只有只有这么点儿动员兵力？会不会是三佛齐国害怕自己这点人手听到爪哇国的军事潜力太大之后就不敢采取行动了？ 想到这里，张小磊笑道：“你们在船上也应该看见我们刚才所运用的那些火炮了，并不算太大，也还算轻便。可以发射实心弹，其实也可以发射众多霰弹。如果是在陆战当中，诸位觉得我军的一倍人马能够抵得上多少爪哇兵力？哦，防御，防蚊虫等诸多方面，我们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似乎觉得张小磊有些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三佛齐国的使者接着解释道：“圣主想差了。这南洋一带的地方，其实同占城等部少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因为风浪不大，民众可以随时驾船出海，所以每个政权的统治力，是做不到动员全部的力量去参战的。如果打个比方，如同春秋战国时代的中华，国野之分尚存的时候。野人会不会为了本国的国人同外来的入侵者血战到底呢？除非外来的人带来的各种税赋更为沉重，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才会奋起抵抗而已。圣使如果不信，等到了爪哇等地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自会明白一二。。。哦，如果没有人懂爪哇国当地语言，我们这里倒是有不少。。。” 张小磊笑道：“不必了，这一次远征，我们自是有不少自己的翻译跟随。。。” “那是否需要我们通知敝国前来出兵助战？” 这时候张小磊毫不顾忌面子的说道：“如果你们出兵随同我军助战，我们是不是要在战场上也时刻提防着你们？一个危险的盟友可比十个敌人可能带来的意外更大。。。所以我希望在我军攻略爪哇国的时候，你们不要插手。否则，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以我军的力量，不介意再多征服一个国家。你们可明白？” “圣主放心，这一场误会的前前后后我回对国主讲清楚的，敝国也一定会在天朝上国远征而来的时候识时务而不会干涉的。。。” 张小磊并没有就此让对方下去，还询问了爪哇岛上不少更具体的细节。诸如城镇和地形等等，最后似乎是有些感叹般的说道：“我听说爪哇一带的当地人，自幼人至老人全民持刀，民风彪悍，不知道是否会轻易臣服我军。如果冥顽不灵，这恐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对此，似乎是担心这位没有什么城府之心又似乎有些优柔寡断的圣主放弃攻略爪哇的打算，三佛齐国的来使继续说道：“天朝上国大可不必如此。爪哇岛上的当地人既有凶戾的一面，而在另外一方面却也十分懂得知难而退。毕竟那里的营生条件并不算差，还多耕地农田。这样的地方，是不会出太不恭顺的民众的。而且岛上的大小部族数百之间相当不团结。只要打掉其中的上层少数人，余下的就很容易征服。。。” 这些话，张小磊并没有全信。毕竟三佛齐国的特殊关系使得这些人的话并不可靠。不过此时的张小磊也想起了印尼历史上被荷兰人殖民的历史。近代的荷兰人根本就是个走向末路的帝国。如果爪哇一带的当地人比日本人还要凶悍顽劣而富有斗争精神，那根本就不会被这个没落的帝国轻易征服了。 抱着去看看当地情况的态度，船队再一次出发了。在临近爪哇西部一个叫做椰城的港口的时候，还是再一次遇到了蜂拥而来的船只。似乎敌意也更为浓烈一些。对此，张小磊乃至各船的官兵们也没有在客气。面对那些船舱都没有的几乎敞口舢板一般的小船，步兵们也开始用配备的火器展开了还击。在数量上都没有多大优势，人数上更是出于绝对劣势的爪哇近岸“水师”很快就在猛烈的弹雨中被一扫而空了。炮火的主要还击开始延伸到港口边的岸上，掩护着海船上的官兵们以备用的小船展开了登陆作战。 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的是，这里的守军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在滩头展开迎击，也没有直接驻防在十分靠近港口的地方。在声势浩大的炮击向纵深的一些可疑目标延伸的时候，很多唯一能够在港口上看到的守军就四散而逃了。同时在阵势下逃亡的还有港口上的其他一些役夫与平民。所以的这一切，都似乎暗示着这并不是一个战备水平多么高并且充满敌意的地方。 第281章 谨慎之敌 就在新军主力部队准备上岸的时候，船舷上观望了片刻的张小磊最终决定让近卫军的孩子们先登陆。因为不少实战的经验证明：这些孩子们的迷惑性是很大的，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就算有先进的装备和武器，这也是一支完全可以轻易击败的弱旅，这样就有可能吧对方的武装力量轻而易举的“勾引”出来出来而不是在对方选择避战的情况下浪费太多的时间。 果不其然，当近卫军的孩子们乘坐着小船开始登陆的时候，这些比当地土人中的女性身材还矮不少而且明显看起来面孔比较稚嫩的孩子并没有被当地人看成是“武装力量”。特别是大大的斗笠罩着品质似乎不错的轻纱的情况下，怎么看都是贵人出行时的仆从罢了。 逃离岸边的不少平民百姓还是有比较勇敢的人选派出其中的代表妄图接近过来探探虚实，看看这规模和阵仗庞大的船队会不会紧紧是商队而已。 还有一些比较勇敢的持刀男子打算趁机掠几个漂亮的女奴，结果当然是在猛烈的无后座力铳炮声中被打成了血人。在付出了十几个人的代价之后，前来围观的当地人才终于明白这些上岸的孩子们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 张小磊不由的摇了摇头，如果爪哇岛上的当地人是如此的民风，那完全有理由开杀戒了。这些人很显然并不比日本人或朝鲜人优秀多少。 就在近卫军主力在港口附近美丽的热带海滩援援不断登陆上岸，并开始在海岸纵深初步构筑堡垒的时候，埋伏在两里外一处椰子树上的几个人也在观望着海岸上的动静。直到包括张小磊在内大概八千名左右近卫军的孩子携带着给养和物资彻底上岸，才有一人跳下了树木，飞快的向更远的纵深跑去传递消息。 此时的椰城当然不是数百年后的印尼首都雅加达那样的首都，不过多少也还算是濒临三佛齐国的一处重要海港。至少有近万名常备驻军驻扎在临近港口的一带，在必要的情况下，随时都可以动员投入方圆数十里内的两万武装力量。只不过从商人们的口中传来的很多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让满者伯夷国的皇帝都不得不慎重的对待了。 “那些上岸的外人总兵力大概有多少？普遍身高如何？有没有装备盾牌和金属铠甲？”负责守备的满者伯夷国将领询问几名坐探头目道。 在南洋一带，身高如何很大程度上是战斗力的一个硬指标。越是平均身高比较低的地方，身高的差距往往就越大。平均体格往往还意味着家里面的传承还有在竞争环境下能够获得的资源规模，具有战斗力的很大参考性。另外就是有没有盾牌和金属铠甲了。印度到南洋一带的此时也不是原始时代的不开化国家。同样进步到中世纪的水平，甚至某种程度上要比东瀛的不少地方因为海贸的原因更为开化一些。明白就算是在闷热潮湿的地方，锁子甲和金属盾牌带来的好处也远远强于坏处。 “上岸的那些人，虽然有不少盾牌和铠甲，可是根据我们几个眼力很好也很有经验的人，平均身高似乎比我们还矮一些。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大多是女子。。。哦不，女孩？” “你们真看清楚了？莫不是在很远的地方瞎猜的吧？”听到这样的话，这名满者伯夷将军的第一反应就是胡说八道。爪哇一带，女人在械斗的时候却是也算是可以参战的力量。尤其那些中年女子，可是就算是乡村间的集体械斗，也没有听说过让身高比成人矮一头的女孩们去参战的道理。 “不会有错，我们的人不仅仅是远远观望，也有人装作做生意乃至围观的人近距离的观察过，都是很靠谱的人。那些上岸的军队确实都是孩子，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女孩。。。” “我听说在汉地有句俗话叫做事有反常必为妖。他们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一种诱敌之计。从水面上传来的消息看。他们的船只装备着一种射程可达一里的神奇火炮，如果是在岸上，想必两里都在威胁范围内。一旦我们在白天展开袭击，他们就会展开轰击，将那些做为炮灰的孩子们连同我们的人一起消灭掉。”南洋一带的人们平均智力并不算是太高，可是上层却并非如此，身为一名在处理内部纠纷还有负责各部事物方面很有经验的谋士，这名满者伯夷将军身边的一人判断道。 以往经验带来的感觉表明这应该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小心总是没错的。 负责统领来自不少部落士兵的将军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就下令道：“我看十有八九也是如此，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随他们了。跨海而来，我相信他们的粮食保质期定然是有限，不可能旧驻的。入夜之后去临近海岸的不少当地人那里通知他们不要靠近海岸。如果他们要是选择大胆的在白天进攻，那就在纵深驻营诱敌展开伏击。如果他们要是选择夜袭。。。，呵呵，那么他们就会明白这椰城一带同其他地方是不同的。光是夜间的蚊虫就可以让他们至少不得不不点火暴露自己的位置了。。。” 就这样，椰城一带的满者伯夷帝国守将做好了战斗准备。天色暗淡下来之后，张小磊命令船队中至少两万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继续向东沿岸航行，一路寻找满者伯夷帝国的都城所在准备行动，一路在海上随机分兵袭扰，遏制对方的增援和集结能力。 忙碌了一整天的孩子们则在刚刚修建起的临时土堡内搭起了文帐，并在四周点起了篝火与火把。近卫军的各部官兵当然是希望这附近的敌人能够主动前来进攻的。 只是没有想到整整一夜的时间，除了夜晚里热带蚊虫带来的嗡嗡声，并没有什么敌人前来进攻。就是小规模的试探和骚扰也没有，不由的让张小磊感觉到奇怪。 第282章 打靶 “看样子他们还是很谨慎的？那我们主动出战好了，这一次让二营和四营上吧。一路主攻一路掩护，至少给那些对手以歼灭性打击有没有信心？”在临近天明的时候，张小磊像负责两名近卫营营长询问道。 因为绝对的战斗力优势和某种意义上组织安全上的需要，近卫部队很大程度上类似甲午战争时期的清军那样最多仅仅以营为基本组织单位。并没有常设的更上一级单位，在自身拥有火力优势的很多作战中。这种编制体制的弱点也并没有明显的体现，之前远征高丽乃至东瀛等不少地方的作战中，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损失风险，出动作战的往往是番号靠后的营。而番号靠前的营往往负责近卫安全，听到张小磊说这样的话，被叫来的二营和四营的近卫军孩子们也都十分兴奋，总算不会让战功都让那些番号靠后的营得去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升到天空中的侦查热气球发现并确定了几里外小山丘的那一边敌军所在的大营营垒方向之后，队伍的前进就展开了。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诱使潜在的对手出战并且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除了两个营战斗群的步兵之外，六个营卫核心的主力并没有动。依旧在船上部署的新军主力部队也没有动。 在这个时候，满者伯夷国的负责观敌的官兵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婚纱一般的白纱罩着不小的斗笠，还有矮小的身形，支起整个下身的现代结婚礼服一般的裙子。如同一朵朵稚嫩的花朵一般散开漫长的战线不断的逼近过来。这种奇怪的热带作战外罩当然不是张小磊设计的，而是李辉设计的。原因在于国内的西双版纳试验证明在那些“三个蚊子一碟菜”的地方，很多蚊虫都具备隔着衣服咬人的能力，支起来鼓起来才能在保证透气的情况下具备有效的防蚊能力。 这个时代的当地人当然没有见过这种似乎有些像后世西式婚礼礼服一般的东西，可也似乎感觉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像样的作战装束。至少，肯定没有铠甲套在内了。而且这样一个松散的队形，很显然是会被一鼓而下的。 “做好战斗准备吧，等那些孩子们更靠近的时候，就是你们拥有属于自己女奴们的机会了！”各部头目们鼓舞士气的说道。 南洋一带的军事启蒙还是稍稍落伍于大陆，展开攻击的队形大概有密集的二十排左右，没有专职的投射兵。但几乎每个人都装备了木皮盾牌和标枪，前排的人还装备了铁甲铁盾，几乎每个人腰间都斜挎着用于在很近的距离上战斗的利刃。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平均身高在二营和四营的近卫军孩子们刚刚跨过了小山丘不久就蜂拥而至的逼近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爪哇军官都感觉到了一种遗憾，如果对方不是只有这估计在两千上下的松散兵力投入进攻，而是上岸的全部压上就要了。那样就可以安全的俘虏到更多的女奴而不担心几里外船上的炮火。 而在这个时候负责进攻，指挥近卫军孩子们的军官们也感觉到一丝奇怪。在高丽东瀛乃至海内不少地方的作战，不论对手的性质是什么，至少正规的战场之上都是懂得要拉开一定距离的。这些人站的这么密集，难道不怕被投射兵器大量而高效的杀伤吗？ 近卫军的孩子们不了解的是在东亚大陆以外的不少地方，投射兵器的地位都因为气候或者环境的因素没有那么强。标枪才是最可靠的作战装备。而以盾牌和标枪的为主要兵种作战的时候，只要有方圆一人之地的战时密度就可以了，战场行动的时候或者进攻的时候可以更密集一些。这样才能让对方的标枪不至于太过轻易的就在远距离扔到队列当中。同时南亚还有南洋不少诸如短刀乃至其他不少奇门兵器也是专门应付这种队形很密集情况下的贴身肉搏战。 不过有一点却是近卫军的孩子们看的出来的，这样密集而厚实的人墙一般的阵型，正是无后坐力霰弹铳最好的目标了。特别是对面还没有多少远距离的投射兵种，诸如弓弩火器一类。在这种情况下官兵们毫无疑问可以在大概四五十步左右的更有效的距离上展开精确直射，而不担心太大的威胁了。 猛烈的铳炮声伴随小小的红色烟花弹在空中爆炸，开火的命令无声的展开了。在五十到七十步范围内的弓箭直射范围内。只有投矛发射器发射过来的一些零星投矛，因为并不密集，速度也并不快的缘故没有造成太大伤亡。可是威力足有上万焦耳，逼近音速的六七两重弹在这个距离上却显现出了比明末明军二将军炮或者三将军炮之类更大的威胁能力。 如果爪哇岛上的人有大型盾牌和车辆盾牌之类的意识，还有懂得分散一些的队形，或许在拥有十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不会输的太过难看。毕竟孩子们的武器弹药携带能力也不能跟当年最早的近卫营战斗群相提并论。可是这些缺少了车兵的古典时代战术水平的对手在猛烈的实心弹火力直射面前却成为了最好的靶子。仅仅是第一轮猛烈的开火，就直接让整个前四排的各个方阵最前面的三四千人被一扫而空。 在绝大多数人还没有来的及四散奔逃和崩溃，刚刚打算向其他方向转身的时候，早已填装好的实心弹重弹再一次扫荡过来。又是几千人在上千枚六两实心弹的打击之下被打的骨断筋折倒在地面哀嚎着。再勇武的人们这个时候似乎也都绝大多数丧失了逃亡的勇气，只好很着其他人一般倒在地上“装死”祈祷着自己的命运不会太过悲惨。 远处空中的热气球早已侦查到另一股敌军埋伏之地的情况下，第四营则向另一处目标前进，准备彻底这股打算“出其不意的”顽敌。 第283章 畏威 在张小磊等人的队伍登陆之后，椰城一带的守将也动员了将近两万人打算在距离大海并不算太远，却可以回避炮火或者强弩的距离上展开一次反突击+伏击。大概兵分两路，一路诱敌，一路在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准备伏击。 对手的智商还有组织指挥水平似乎还在线，可是相比国内还有东亚其他地方遇到的对手，并没有经历过元朝入侵的满者伯夷国在军事体系上还是太过落后了。这种决定性的落后也导致就算是火力携带能力为了轻便而有所短板的近卫军内的孩子们也没有花费太大的时间和功夫就摧枯拉朽式的取得了胜利。 神奇而震撼的场面震慑住了暗中观望另外一处伏兵的人马负责观望的斥候，可是在这个时候想要稳妥的全军撤退却已经来不及的，负责警戒的人只好吹响暗示危险的号声。 可是在丘陵另一面的伏兵并没有太多的人亲眼见到营垒附近战场的震撼，当看到近千名如花朵一般的幼军比逼近过来时候，临阵的紧张也彻底的烟消云散了。不少人还有说有效一般的等待着这些狂妄而又可爱的孩子们逼近到近距离的时候一拥而上讲对手解决掉。 在对爪哇人的作战体系有了更多了解的情况下，这一次四营的队伍在指挥之下更为大胆的展开了包抄，并逼近到三五十步左右标枪边缘和有效躲避投矛发射器边缘的距离上再展开猛烈的轰击。几乎让绝大多数六七两重弹都有效的从接近下方的位置上精确的命中了对手的阵列，几乎议论扫荡就让超过四五千名大概近半敌军在猛烈的弹丸下被扫倒，哀嚎遍野。 绝大多数人转身溃逃的时候，四营的近卫军孩子们开始选用装备了轻霰弹的发射筒攻击对手没有多少防护的后背，取得了更好的效果很快就把其余的绝大多数人打倒在地。 按照张小磊实现的安排，队伍没有将所有的敌军彻底全歼，还是最后有数百人跑了出去，因为新军主力部队需要让这附近的爪哇人还有敌人了解到新军主力部队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至于这会不会让对手找到应对的办法，张小磊并不算太过的担心。军事体系的调整改变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以前的不少实战实际上都证明了要想有效的对付自身的军事体系，那首先就不能是古代层次的对手。 在击溃了对手的主力大军之后，为了避免在这雨热季节里瘟疫的扩散。早就做好准备的后续几个营也迅速赶到了战场，让募集起来的当地人亲自负责为这尸横遍野的场面收尸集中在一起，并以最快额速度点燃了大火。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就处理掉尸体的情况下，还是最大限度的避免了细菌繁衍的可能。 下午时到来的大雨到来的时候，火焰已经开始平息，将近两万具集中起来的尸体已经变成了遍布各地的骨灰。处于安全的考虑，张小磊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搞什么“京观”，但是缴获到的军器，特别是盾牌和铠甲，乃至没有融化掉的标枪与长矛的矛头却仍然可以做为战绩的依据。 在见识到满者伯夷帝国的作战方式和战斗力之后，张小磊开始派遣更多的军队通过水路沿着海岸线向东部更多的地方展开侦查。 椰城附近的经历也让张小磊明白了这南洋印度一带的一个习惯：这里的民众几乎人人都能成为坐探，敌人的或者自己的，并没有太大的民族意识或者忠君意识。这也让张小磊开始重新思考在爪哇一带的政策了。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是大杀特杀，留女不留男。可是就这地带的地理条件来看，这样做首先面临的就是疫病的威胁有可能带来的危害。其次是导致“劳而短期无功”的结果。在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下，如果说东瀛或者高丽一带还能勉强为国内的一般民众所接受，那么爪哇一带，除了一些非常有此地生活经验的人们，绝不会被视为多么好的地方。很高比例的冲突死亡、疫病死亡是免不了的。要让国内的那些家暴男们驯服本就在封建秩序下多有服从性的高丽或者东瀛女子，张小磊还是有一些信心。可是就此地的民风来说？那可就说不准了。 正是这种种顾虑，让张小磊觉得没有必要在整个爪哇岛都采取太过强硬的态度了，或许征服这一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椰城附近的首战接触之后，也尝试性的对当地民众进行了一些接触。并试探着在椰城附近的地方征收价值一贯钱左右的粮食或者布匹。甚至是让当地的不少头目在自己的看管势力范围内居住。 这种近乎于无力的要求当然遭到了当地人的抵制，可是在队伍再一次露出锋利的獠牙，清洗了至少数百人之后。人们这一带的人们还是勉强服从了沉重的摊派。看起来，椰城附近的武力威慑所起到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畏威而不坏德”“知利益懂利弊”这就是包括张小磊在内的不少人对此地民风的认识。畏威而不怀德显然并不是个大问题，因为新军主力部队并不缺少“威” “看起来，征服这爪哇之地要比想象中的顺利许多啊。就是不知道其他新军主力部队所在的两路人马究竟如何了。。。” 就在椰城附近的登陆之战四天之后，最早出发的新军主力部队大概九千人左右的兵力，还有一个营的近卫营战斗群的力量，总共万人左右的兵力也逼近了爪哇岛的临近东部地带。通过岸上并不算太过繁琐的打听查问，初步确定满者伯夷国的都城就在爪哇岛的东部并靠近北部沿海的地方。当然，这些所获得的消息也许就是一个陷阱。但新军国防军官兵的思维方式来看，显然并不害怕这样的陷阱。在北部的沿海线将尽的时候，新军国防军的至少五个营的兵力还有一个营的近卫军大概六千人主力开始上岸并向纵深的满者伯夷国都城的方向前进。而其余的四千人则开始在这沿海一带建立据点。 第284章 濒临王都 只出动的六个营的理由和逻辑也很简单。通过高丽乃至东瀛不少地方的殖民战争经历锻炼，很多人都发现如果自身的兵力明显的接近万人。就会被认为是一快硬骨头，至少不会轻易引来大军的进攻。只有以营或者千人左右单位为基础活动的时候才会遭遇到袭击，或者大幅度增加“引蛇出洞”的概率。在中华之外，大多数地方基本上都是武人或军事组织拥有很大地位，而且经常发生对立冲突的地方。对于一些基本军事规律的理解，可以说世界大部分地方的上层比中国古代的文人阶层有更深刻的理解。 通常来说在古代的战斗力条件下，要想避免被大规模的优势兵力发挥出投射兵力对抗时的平方律优势，阵型至少应该有五六十步左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形成比较巩固的可靠阵型就必须有多则五六千人少则两三千人左右的兵力。而千人左右的兵力往往是很难形成比较巩固的阵型，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有很大可能遭遇到失利的。就像很多冷兵器游戏一样只能负责一条线的对决，很容易因为侧击而失败。即便是一千两百人左右的兵力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为了最大限度的诱敌出战，六千人左右的兵力还分成了相聚至少两里左右的五路人马展开行进，队形很大程度上还违背这个时代的教条，似乎就是等待着准备被击溃一样。 不过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近卫营营长不了解的是，以往在国内还有周边一些地方的作战，往往是在自己军队的威名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对手所认可条件下的作战。而在这南洋一带，虽然新朝的威名也有所传扬，但没有人认为远征而来的新朝大军是什么超越一般人认知的超常军队。至少在面临十倍兵力的时候再精锐也一定会颓势，如果阵型不全三五倍兵力就有绝对把握赢得胜利了。至于那个王朝所取得的种种辉煌成就和表现出来的力量，按照满者伯夷国国王通过商路上的消息所得到的情况，十有八九不过是依托人口基数的选兵优势乃至国力优势所至而已。 因此，就在大军刚刚深入内陆远离船只支援范围的第二天，在满者伯夷城附近的消息网络就迅速将敌军从海上入侵的消息传到了王都，很多将领在了解到入侵之敌的一些情况之后，普遍认为这不过是一支狂妄自大的入侵者罢了。绝对是自己建立功业的机会。而且，仅仅是打败几千人，应该还不至于到功高震主的程度。 “北面的人也真是胆小怕事，这样自大的几千来敌，明明他们自己就可以解决掉。看来是在后方的日子太久了，应该让他们去椰城附近与三佛齐国的前线锻炼锻炼。。。”一名亲信将领对此有些不屑的笑道。 而此时满者伯夷国的国王凭借自己的经验乃至对下面不少将领们的了解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来敌入侵的消息在早上的时候我就与各部首脑们商议过了。这不是一股能够轻视的力量，试探性交锋的后的人们都说他们看起来虽然很弱，实际上当然也有其凭借。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投入，未必能够拿下这股拥有犀利火器的劲敌的。。。”虽然没有蒙元之后中原王朝皇帝那种凌驾于一切的权力，但此时满者伯夷国的国王仍然是个多少有些威信的人，手中也实际掌握不少兵权，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当然在军事之外更多的顾虑在于：如果这些拥有犀利火器的自大之敌被少数几个将领击败并缴获了大量火药火器，那显然对整个岛上的力量平衡乃至王国的安稳是不利的。从政治角度上看，共同出兵，迫使敌军投降后按照势力的大小平分战利品当然是最为稳妥的选择。大多数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了解到一二的各部将领们也最终同意了全体动员出动的选择。 多雨热的南洋同大陆上有很大不同，收获的粮食有效的存储是一件十分浪费的事情。因此集结五到十万大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在满者伯夷城，还是花费了不小的成本修建了专门用于囤积粮食的石库，勉强能在很短时间内维持近十万动员起来的武装力量，或者在平时的时候弥补五万左右的常备军与就近征收而来的粮食之间的差额。 大规模动员命令下达的时候，数以万计在村中赌博的男子们也都聚集在一起，在各地的部落头目那里接收必备的雨具还有用于阵战的盾牌和标枪。 北半球的冬季正是爪哇岛大部分地方的雨季，潮湿的天气还有几乎每天下午的时候都会有的大雨在让气温不那么炎热的同时也给了很多将领们以信心。因为从已经掌握的情况看，那些登陆而来的强敌是一支十分依赖火器的军队。火器虽然在满者伯夷国的军队乃至民间都不多见，可是这里的很多人见识因为海贸的缘故却不算差，知道这样一支军队在这样的气候下将会面对的问题。雨中同对手决战无疑是一个稳妥并且可以决胜的方法。 而此时几乎每天都会遇到的瓢泼大雨还有潮湿的天气给近卫营和新军主力各营的军官们带来的感受却是庆幸，庆幸圣主在出发前就有了十分充分的准备，否则很难想象寻常的火器会有条件这样的环境下有效作战并发挥实力了。 有几个别没有遵守纪律的官兵们再夜晚没有注意架好蚊帐，并且远离蚊帐一定距离，也遭遇到了不少教训。更让不少人开始意识到这些投入重金的准备是多么的必要。同时也让很多人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陈汉军队的几次南征，并不算顺利。 丰富的冲突经验让满者伯夷城附近集结起来的王国中央军队没有太过莽撞的准备决战，还是打算进行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以看看这些登陆而来的强敌的虚实，王城附近的初战也恰恰就在大雨之中拉开了序幕。 第285章 雨中交锋 阴暗的天空还有那如温水浴一般的大雨，让一里外的景象都有些模糊了。加上时不时从天空中传来的雷声，还有那看起来越来越有些复杂的山丘丛林地形让大军在没有队伍掉队的情况下整齐前进成为一种奢望。负责带领军队的近卫五营营长还算是张小磊身边悟性比较退出的一名少年。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冒进，而是尽量控制着前进的节奏，命令各部时常派人在四周冒险查探。同时更为频繁的大小休息当中也进行试铳试炮验证火器和火药的性能。 为了防止火器在大雨中失效，所有的无后座力铳炮都安装了射口盖、尾部套、还有优良的皮套罩住整个铳身防止生锈。为在雨中有效作战，所有人携带的斗笠外延都比正常的标准大了很多，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够遮蔽住整个重身。当然更重要的是火器和背囊携行具基本皮革化、双层化。重重的准备让很多官兵在大雨中被斜灌下来的雨水弄湿了全身，铳炮在测试检验的时候似乎依旧没有问题。 就在右翼边缘的新军主力部队一个营刚刚越过一个小小山丘的时候。接连不断的标枪还有投矛发射器射出的大箭如飞蝗一般密集的飞了过来。尽管队伍的队形并不算密集，有很大躲避空间，还是有两人在这突如其来的伏击中负伤。 早就埋伏好的五千多名手持盾牌与标枪的密集近战兵在这个时候密集的蜂拥而至，集中兵力攻击右翼队列的一侧。不论怎么看，这都是大雨中十分成功的一次伏击了。一时间，能够同时对抗这些伏兵的人手竟然只有顶多一百五十人上下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 友好在侧翼的新军主力部队火器配置都是很大程度上经过加强的，就算没有近卫营连队伴随其中，平均每人也至少拥有两件十斤无后坐力铳炮。防雨盖还有尾套在很短的时间内被纷纷打开的情况下迅速在雨幕中展开了猛烈开火。 万焦耳上下威力的铳炮在能量上就不逊色于明末明军那些“二将军”“三将军”为主的主力火炮了，而这些进攻中的满者伯夷国主力在作战意识和训练水平乃至军事体系上毫无疑问同巅峰时代的满军主力有着天壤之别。在日常的部落冲突中习惯了密集在一起共进共退躲避标枪雨的密集人群在猛烈的六两重弹打击下依旧是几乎平均每发在近距离轰入人群的炮弹平均都能至少造成四五人伤亡，这还是包括了很多重复命中的结果。在很短时间内的一百五十多发六两重弹在很短时间内就彻底打倒了六七百人。 这大雨中很短时间内就带来超过一成损失的猛烈打击虽然没有让这些似乎精悍的武装彻底被打崩，但也最大限度的遏制住了猛烈的进攻态势。没有人想到在这样的大雨中还会遭遇到这样猛烈的火力。 紧接着随着整个新军主力部队营群的集中还有第二轮猛烈弹雨的打击，在满者伯夷国军队中都算的上是比较精锐的一股武装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受到了三分之一的损失，不得不在大雨中溃退下来，留下了上千具尸体还有数以百计在大雨中哀嚎的伤员。 因为周边环境似乎并不似平原地带那样平坦，负责战术战场的新军主力部队右翼护营没有进一步的追击。负责指挥的近卫军营长也觉得如果在这样一次试探性的敌军伏击与进攻中就给对手以歼灭性的打击，很有可能的后果就是对手有可能不敢再集结大军打自己的主意了。 热带的雨虽然经常下，但似乎即便在雨季也少有温带北方夏季那种连绵跨夜的雨幕，在夕阳西下之前的时候大雨还是最终停了下来。 得到试探性交锋消息的满者伯夷国很多头目和部将都意识到了这股敌军的棘手性。之前投入伏击作战的五千人马也是各部一起凑出来的，这股强敌看起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让那火器在这样的大雨中都依旧能够有效运用。城内的议事厅内讨论的气氛也一时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强敌，我军决不可贸然与之野战，决战的地点看起来也只有选择在王都的外围了。。。”一名各部都比较信得过的谋士这样对众人说道。 只不过这样的话却没有引来太过主动的反应。很多人都开始意识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在这样的强敌面前就变的朴树迷离起来。 这个时候满者伯夷国的国王也知道需要自己让出一些可能的利益，才能最终在这一战中保证王都的安全了，于是就对各部的将领乃至头目们说道：“这一次，我亲自率领的人马将只负责王都的守城和诱敌，在城外埋伏并准备反攻的时候就有劳诸位了。最终的战果和战利品分配，自然是勇者多得。。。” 听到公众场合这样的许诺，众人的心才最终安了下来。 近卫军营长所率领的规模在六千人左右的轻装远征部队在经过了几天缓慢的行军和作战之后终于逼近到了满者伯夷国的都城附近。 似乎仍然是因为如同东瀛平安京那样地基多水不太便利的缘故，满者伯夷国王都的四周并没有太过高大的城墙，在这热带多雨的地方很多土城也很难修建的起来。但是石头垒成的外围石磊还是存在的，毕竟在这个地方不同于阶层控制十分严密的东瀛。财富聚集之地如果没有靠谱的围墙就很容易带来治安上的种种隐患。 看到这样满者伯夷王城外围的防御似乎同打听到的消息没有多大区别，负责领兵进攻的近卫营营长的心才放了下来。之前最为担心的事情当然就是这样的轻装队伍是否会遇到比较困难的堡垒了。而现在看起来，要突破这王城的外围似乎根本永不着什么转门的攻坚火炮甚至是专门的爆破器材了。 刚刚兵临城下的时候近卫军步兵营的孩子们就迅速开始用那些勇于野战的火器展开了攻坚作战。 第286章 王城外围 如同音速一般的六两重弹虽然在野战中看起来是威力不小的火器，几乎能够威胁任何单兵盾牌和铠甲，但实际上哪怕只要有像样的车盾就未必不能有效防御住。比较坚固的砖石修葺而成的城垛也不是这种火器能够轻易打塌的。然而对于那些直接由石头垒成的防护，虽然单独一发或者几发重弹不能形成决定性的破坏，可是二百多名早有准备的孩子在接连不断的利用填装好的十斤包钢火铳展开了千余发左右的开火之后，还是很轻易的在并不算太过高大的石垒上打出了两个足以容身通过的通道。 就在并不缺少兵力的守军准备用早已准备好的装满石块的车辆堵住这些缺口的时候，猛烈的弹雨忽然间从一二百步的距离以外以倾斜的角度直接从侧面连绵不断的飞了过来，一时间猛烈的弹雨让石磊后面密集的守军人群遭受了不小的伤亡损失。 极端不利于弓弩的多雨而闷热的地方带来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在以投矛发射器、标枪为主要投射兵种的地方，很多东亚大陆上的基本常识认知都是欠缺的。没有上百步距离上的抛射威胁，也就没有了针对侧射的防护，乃至在防守中疏散兵力的意识。这种种的落伍之处也让在满者伯夷城外围并不算漫长的防线上驻守的守军因此在一开始就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负责指挥的近卫营营长看的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组织进攻，是十分有把握在四面八方取得全面突破的。只不过在崇明岛教习所里所养成的比较谨慎的思维习惯没有让他决定在全线展开进攻，而是在包围的同时，首先占据几个突破口。毕竟这似乎有些不同于中原甚至东瀛的王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在其中。 满者伯夷城的面积方圆不过两三里，周长不过十里。大概介于中原的县城与府城之间，预期说是更像一座城池，不如说是更像一处放大版本的大户人家土围土垒。 进攻的队伍在突破和控制了外围之后，没有急于向内进攻，而是直接以火力扫荡城内的不少木屋和建筑，并趁着大雨到来的时候尽可能的纵火。 如同西南等地的不少地方民居一样，在多虫和潮湿的地方，任何建筑的地基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所以很自然的选择就是如果不选择一些很简单的土房茅屋，就是直接用木架在地面上架起竹木为核心的建筑。让地板和地面有一定的距离以防止雨水和虫类的侵袭。 然而这样便利的选择也成为在面对灾祸时的巨大命门，在那些烧红独头铁弹的轰击之下，很多木制的普通兵营营房和民居都迅速燃烧起了大火。 从发起进攻，到六千人左右的队伍彻底击溃在防御中的几万人的大军，不过是眨眼而已的事情。尽管在比较远的距离上对具体的战局不能够做到准确的掌握，可是此时此刻埋伏在城外的各部联军也都感觉到了这些数千渡海登陆而来的强军绝不是如同自己以前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进攻吧！如果诸位在这样按兵不动下去，我想很快那些拥有强悍火器的对手们就会让你们彻底的成为奴隶或者用于邀功的首级战绩了。现在如果不动，等到这拥有强悍火器的敌军攻入到王城中央聚集起来，又有着石垒的岩壁，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多少忌讳了。。。”在谈道对手的时候，负责联络的满者伯夷国国王的手下没有使用“强敌”之类的字眼，而是“拥有强悍火器的对手。显然是在暗示着其他的人们，这些前来进犯的敌军本身并没有多么强大，只不过是凭借着火器的犀利罢了。如果能够在战斗中缴获那些火器，很显然也有几乎成为那样强悍的力量。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缴获这样一支强大到变态的队伍的武器完全是天方夜谭，可是在此时此刻，五六千左右兵力的新军主力部队分散到整个城池的各个方向，其中一面的兵力最多也就千人左右、而且还是队形非常分散的千人左右力量的情况下就是重创和威慑这股海上强敌的唯一机会了。 虽然在之前的前哨试探性交锋中证明了千人左右的强敌也绝不是数千左右的精锐所能撼动的，可是却没有人认为在拥有几十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展开的突袭还会是无果而终。 “把所有懂得投矛和投石的人集中起来，要尽可能的在五十步外压制住对面的火力！明白没有？”认真询问过之前前哨战的将领与头目们其实早在决战前就有了对策，在临阵的时候才将命令传达下去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外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信。 随着连绵不断的低沉号角声。在就埋伏在距离王城西侧不远的五万大军在不到一里的距离上突然间从早就准备的埋伏坑冲了出来。因为对作战队形的理解要比东亚大陆上的对手更为密集，因此容的下五万人上下的埋伏坑纵深也不过几十步纵深，连绵两里左右而已，当这样一支大军如同奇迹般的从地面下如海浪板的钻了出来的时候还是给城西的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以并不算小的压力。 猛烈的弹雨接连不断的打了过来，在人群中掀起一道道残肢断臂乃至头部破碎的脑浆血花。气势汹汹的人海在这种猛烈的打击之下很快就似乎丧失了气势开始萎靡起来。 不过这种连绵不断的打击也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付出了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似乎投射过来的弹丸明显比之前小了很多。这个时候很多围攻的满者伯夷国军队似乎都意识到决胜的时候到来了。整个大军也开始稳步的逼近过来。 而几乎与此同时，两翼以最快的速度增援过来的人马也给了投入进攻的满者伯夷国大军以巨大的压力，人们开始意识到如果再不下定决心展开一次不畏伤亡的进攻，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失败。 第287章 不受降 或许是应天之战以来，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新军乃至近卫军主力极少遇到过手中填装好弹药随时可以发射的火力似乎开始有无法应对敌军进攻的情况出现。至少在营战斗群一级的队伍内是如此，就是在远征高丽南部同崔荣所部交手的时候，有过失败经历的队伍很多也不过是连战斗群而已。 而在这个时候当人们发现在第一轮猛烈的火力打击之后规模不小的敌军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就开始意识到这似乎是一场险仗。对手的勇气和自身火力的一场赌博。 或许是看出了绝大多数那传说中的强敌都仅仅只有一件随时填装好的火器，并没有如传闻中的那样平均每个人都可以进行多次射击。 经历过一阵最初的慌乱之后，动员起来的满者伯夷国城外大军就重新鼓舞起勇气展开了攻势。幸好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官兵们也都重新填装好了手中的火器和弹药，在临近轻标枪威胁极限范围内，大概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再一次连绵不断的展开了火力。 完善的条例和一年多时间以来新军主力部队比之前更为充分的训练还是能让开火至少变得更有秩序，而不是很短时间的一轮齐射把膛内的炮弹打光。原因当然在于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不过此时城外的满者伯夷国大军主力似乎超出寻常的勇气也不得不让接连开火的次序越来越快起来。 在并不算长的交战中至少近万人的损失让那些各部很多都是挑选而来的勇士们都感觉到了一丝畏惧。只不过再发现经过一轮开火后绝大多数对手并没有备用的火器用以发射，而是开始重新填装弹药的时候，至少数以千计比较突出的前排满者伯夷国勇士还是感觉到了避免战败或者死亡的机会来临。 肉搏距离上的交锋还是最终发生，了至少有包括二十多个近卫军主力孩子在内的百余人被接连不断透过来的标枪砸中。虽然官兵们也大多装备了胸甲和盾牌，可还是有超过二十人战死，数十人伤亡。 不过就在鼓起勇气的满者伯夷国官兵感觉到胜利似乎要在肉搏中决出胜负的时候，迎接而来的却是无数喷吐过来的火焰。 如果能够避免肉搏，就最大限度的避免肉搏战是张小磊所组建部队时的一个基本原则。虽然这不是没有隐患，不过比起政治上的战略安全来说，军事上的局部隐患并不是不可以存在的。因此当敌军逼近过来的时候绝大多数官兵们还是在两三米左右的距离上就拉燃了短矛尾部的纵火管，猛烈的火焰瞬间的覆盖了一丈以内的目标。 这样的行为虽然因为很多人的紧张没有大规模的杀伤对手，在对手逼近之前就消耗了尾管内的燃料，不过还是让刚刚鼓舞其勇气的不少当地勇士感觉到即便在近战中，这些强敌依旧是危险的。 然而就在短暂近距离对峙的时候，密集而猛烈的铳炮再一次想了起来，从侧后方向接连不断响起的那令人熟悉的恐怖声音还有不少人的哀嚎声再一次动摇了满者伯夷国外围大军的勇气，接连不断的再次有几千人在从王城外围两翼增援过来的新军主力部队和近卫军官兵们展开的猛烈射击中倒下的时候，这五万人的士气也已消耗到了极限，再也没有鼓舞起来，纷纷选择了撤退。而城西的官兵们也迎来了重新填装弹药的机会。 此时身为近卫营营长的少年心情当然也是沉重的。虽然没有太过确切的依据，可还是可以估计的出在近距离的接触战中至少有百人以上的伤亡损失。对于习惯了几乎等同于零伤亡般的微小损失的队伍来说，这样的胜利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个失利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身为张小磊心中的营长的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目标。因此面对遭受了至少三成损失的对手，仍然没有将攻城的主力投入到追歼残敌的作战中去，而是讲近卫军步兵营大部和新军主力部队大部的折合四个营群的兵力继续用于攻城。仅以两个营两千人左右的兵力去对付其他那三四万人左右的城外援军。 此时此刻城内的战斗似乎依旧没有结束，虽然驻守王城的军队在外围的突击作战中损失严重，可绝大多数人还是在下意识的等待着雨天的到来，期望着能够以为天气而稍稍有所缓解的压力。但是了解到很多消息的满者伯夷国上层这时候却终究丧失了最后抵抗的决心。 这里的人们当然也没有一根筋的习惯。在战术上虽然体系落后却凶狠而狡诈，在战略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执迷与团结。当面临战败危局的时候，很多军队选择了投降。 只是这里的人们并不了解张小磊所建立的军队乃至政权的思维方式同南洋群岛一带根本不同。 “如果有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我们为什么要浪费远远超过战场上的精力搞受降？不在整个岛上杀男留女就已经是圣主的仁慈了，传令下去：这个时候我们不接受任何投降了。让他们等着在中央堡垒的坟墓附近战死或被杀吧！” 天边的雷声渐渐的响了起来，片刻之后日常一般的大雨又开始降临了，只不过对于应对这里的气候已经有充分准备的大军来说，雨幕似乎已经不能再组织进攻的脚步。 似乎变得聪明了一些的满者伯夷国王城守军这个时候爆发出了惊人的决心展开了拼死反扑。但是在包围圈已经大大的减少，集中兵力的突击也会遭遇到至少两个方向上的火力夹击的时候，之前的人海战术就再也没有了成功的基础。 激烈的战斗也逐渐演变成一场屠杀，在中央堡垒的外围布满了早已丧失了勇气却最终无法投降不得不选择被杀之人的尸体。 当然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因为中央堡垒上的准备，满者伯夷国的国王还是打算做一翻最后的抵抗，至少看一看有没有赢得“有条件投降”的希望。 第288章 爆破攻坚 王城内的中央堡垒算是整个满者伯夷国境内少有还算像样的建筑，不过面积并不算很大。高足有五六丈左右，方圆也差不多五六丈的样子。似乎如同金字塔一般的模样，只不过比金字塔拥有更为坚固的顶部。整个堡垒由明显比较大的石块砌成而不是垒成，看起来相当坚固。 这中央堡垒本身就位于地势相对高的地方，很大程度上也避免了在面临雨水情况下的地基不稳。更让人有些惊异的是在以往的作战中。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十分不利于弓弩或者火药武器的缘故，人们多以盾牌或者标枪之类的兵器作战。而当官兵们试探性的对城堡展开进攻的时候却发现，这并不算太大堡垒上的顶部露出了不少的射孔，接连不断的有威力不小的利箭从堡垒内飞快的射了下来。从那单个堡垒内的箭支发射速度还有那箭羽来分析。在这个堡垒的顶部至少有一百名左右即便放在当年的大周当中也属于精锐弓手的弓箭手做为最后的底牌。 “难怪这些人对于王城的外围并不怎么上心，原来还是有这样的底牌。。。” “是啊，自从当年的应天之战结束以来，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擅长弓弩的对手了。在这堡垒之内有这样至少百名优秀的弓手坐镇，我想至少可以抵得上万名左右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对手了。。。”几名曾经参加过应天之战的营长纷纷议论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开始有人用着过去东南大周应天一带的官话隔着射孔喊道：“我们选择投降，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放我们的国王一条生路。。。” 负责这次作战指挥的近卫营营长并不打算废话，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命人喊道：“少废话了。如果打算投降，就老老实实扔掉武器按照我们的要求出来排队，不论是谁都一样。然后我们挑选几名外人去你们的堡垒里检查。如果不愿意投降，那么就等着半刻钟的时间之后投胎转世去吧！” 大军在外等待的时间当然并没有半刻钟之久，千余名早就有所准备的火器手以方圆一百二十步为范围在堡垒的四周都建立了简单的土垒之后就开始用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在试射中调整好角度，分组照顾到整个堡垒上每一个具体的射口展开压制。同时开始准备爆破攻坚作战。 这一次，十斤重左右的火铳不再发射攻坚破阵的独头重弹，而是两三钱重量的霰弹。火器的出现不仅仅给战场带来了影响，其实影响最大的还是这种早期攻坚战。 以往的时候，因为投射兵器的弹丸初速有限，往往要逼近到很近的距离上直射才有可能威胁到那些城垛或者射口内即时出现的瞬间目标。可是在有了接近音速的火器的时候，哪怕射口或者城垛内的脑袋仅仅闪现出了不到一秒种的时间，理论上都不再是绝对安全的了。当至少十余支霰弹铳瞄准一处目标随时可以打出几百枚弹丸进行覆盖性打击的时候。不断有试探性露头露手准备开弓放箭的人遭遇到了猛烈的火器压制。 在压制火力的掩护下，早就有所准备的爆破队也开始行动起来。在这个时代，欧亚大陆上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火药武器，可是爆破攻坚却绝对是一种罕见的战术。城内的守军通过听瓮察觉到有人在堡垒下面的山丘处开挖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整个石堡最为坚固的就是地基了，要在短时间内通过地道作业的方式开辟出一条通道还不被发掘当然是一件似乎根本不可能的事。 因此调动了一些武士准备随时值守，准备在不久之后打地鼠之后就没有太过在意。 在爆破方面，新军主力部队因为当初应天和燕京的攻坚需求当然也做过不少实验。要炸毁这样一个同比较像样的砖石城墙差不多的石质堡垒，很显然至少也需要一千五百斤到两千斤左右保管品质比较好的黑火药才有可能取得成功。当然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如果目标过于坚固，那也仅仅只能做到重创而未必能够做到摧毁了。而且这些火药还要尽可能的集中在一个方向上以求最大限度的破坏效力。 或许是感觉到直接开挖的效率太过缓慢，在挖出了一个足够存放几十斤黑火药的浅洞之后，负责爆破攻击的队伍就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爆破攻击。猛烈的爆炸迅速炸出了一个范围几尺的洞，早就准备好的三十多名爆破手们每人携带大概半石重量左右的火药开始进行了堆积存放准备，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准备好的一千五百斤黑火药存放在石堡的下面。 直到这个时候，石堡内的守军才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妙，开始有比较聪明的人猜测出了外面的强敌很可能是打算攻坚爆破攻击。不断开始有人试探着冒出头来进行抵抗。但在这个时候，负责掩护的火力也越来越娴熟起来。哪怕在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冒出头来的守军哪怕仅仅是不到一秒内的半个脑袋也要面临着巨大的风险。最终也只能选择在特定的方向上扔下一些石块来做为压制。可或许是这样的石堡在进行守城作战的时候并不是很方便的缘故，那些石块和热油往往不能在正确的位置上覆盖到目标。 当这种攻击开始对爆破的官兵们产生了一些威胁的时候，爆破作业的准备行动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完成了。 前出的人员刚刚撤下来没几秒种的时间，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烟雾就似乎在瞬间吞没了大半个石堡。巨大的震动让数十步外的官兵们都感觉到 每个国家民族因为历史带来的文化因素，纪律性与勤劳程度、社会风气都是不同的。国民素质与教育积累，开发成本更是有巨大不同。主要的资源由成熟国家利用，才能带来最大的经济产出。更不可能在全球同步实现，也不是在最薄弱的地方投机倒把，理应在最合适的先进大国产生 第289章 投降 或许是硝石质量终究不是太好，颗粒化水平也远远达不到后世标准的缘故。一千五百斤黑火药带来的爆炸胜势上能有二十公斤现代炸药的声势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终究没有给整个五六丈大小的石磊带来根本性的损坏，甚至重创都谈不上，可是这样的打击带来的不少震伤乃至心理威慑却让原本有着一丝自信的人们越来越绝望了。 因为有过国内作战的不少经历，因此按照负责这次行动的近卫营营长的看法，在一切手段用尽的情况下，石堡内的敌人很有可能的选择是逃亡。因此从一开始围困石堡的大军在准备爆破攻坚之外就在寻找和切断地道方面花费了不少功夫，挖掘了试探性深沟的同时还用火器进行了不少测探。 结果当然是劳而无功的，很多地方的土地仅仅是稍稍靠下不过一人左右的距离上就能挖掘出地下水。在这样的地方进行地道作业虽然并非没有可能，但显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我们的准备的火药还有多少？”此时的近卫营营长询问道。 “还有不少，六千多人的队伍除了弹药之外可以用于爆破的弹药还有两万余斤。。。” 听到这样的消息，负责指挥的近卫营营长的心也就安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们再进行几次爆破吧！这一次，最好先用火炮在塔下面打出一个向内比较深的坑来，或许效果会更好。。。” 就在官兵们商议着再次进行爆破攻击作业的时候，数支箭支再次从石堡顶层的射口能射了出来。当然代价是在猛烈的弹雨之下至少有一名扶着开弓放箭的人被打伤。 这一次的数支箭似乎有些特别，似乎没有飞行太远的距离就落在了地面上。逼近石塔准备爆破的官兵们隐隐听到了不太标准的南京官话的声音，似乎是准备投降的意思。 跟随队伍一起行动的几名三佛齐国的人在这个时候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捡起并打开了地上的箭支，果然如很多人心中猜测的那样是几份投降书。 本来人们以为多诈的南洋一带政权的高层又要玩什么花活，但从那投降书的内容来看还算老实，没有打算玩太多的花活。仅仅是说一刻钟之后准备在放下武器的情况下分批出来投降并且听凭安排，似乎没有太多的花招可刷。 不过本着不在乎以最坏的角度踹度对方的近卫营营长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防疫隔离、洗身、检查等种种手段。 让负责指挥的近卫营营长没有想到的是，满者伯夷国的国王果真没有再刷任何花招，而是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不得选择了无条件投降。包括二百多名尚存的贴身近卫、千余武装起来的仆从。上百名宫女或者女奴在内一千数百分纷纷从开启的狭小通道内走了出来。队伍内派出对石堡内进行检查的人也大多安全归来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并且通过审讯，也确定了投降的人正是满者伯夷国国王的时候，一切才都终究尘埃落定。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负责指挥的近卫营营长还是对整个石塔进行了彻底的爆破，用五千多斤黑火药炸毁了整个石堡。投降过来的近卫和贴身仆从，凡是那些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子甚至有一些地位的，全都遭到了处决，仅仅留下了满者伯夷国国王本身还有少数几个亲信。原因在队伍出发前就很明确：整个满者伯夷国的上层必须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清洗。 当然，在这个时候数百名就算按照中原的标准资色也算出众的上百名宫女和女奴还是让很多新军主力部队官兵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只不过在经历了不久前的一些事情之后，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战场违纪行为会带来什么样儿的处罚。而且也不知道这些少女是否潜藏了什么仇恨之心。男人在少年时和刚刚入青年时的**是最强的，可在意识和胆子上却远远没有成婚之后的人们那样开放。前车之鉴、对近卫军女孩们的畏惧、很难保证平均分配等种种原因还是让整个军中刚刚开始懵懂的情绪最终被压了下去。 追歼满者伯夷城城外援军的两个营战斗群最终也都胜利归来，同想象中有很大不同的是。在之前的作战中被消灭了包括多半精干力量在内三分之一兵力的各路援军虽然还拥有规模并不算小的有生力量，可是却彻底丧失了交战的意志和士气。更重要的是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在满者伯夷城附近的强悍表现也真正的震慑住了这附近的很多人。在没有坚壁清野，随时可以用钱财打探残敌消息的情况下，两千多包括不少近卫部队在内的新军主力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再次取得歼敌万人的战绩，并缴获到不少代表不少满者伯夷国军队将领的铠甲。不过各连连长最终还是严守队伍中的安全教条，没有在这陌生之地追击太远的距离，还是在第二天下雨的时候之前最终返回。负责这次行动的近卫营营长也并没有责怪什么。 “你们真的要统治这片土地么?占据和统治这里当然并不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可是这里距离中原足有数千里之远，大部分地方又是常见多雨热的地方。你们在这里征收到的粮食等运到中原之后，只怕很多都要浪费掉了吧？我听说占城。。。”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满者伯夷国的国王似乎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的幻想，不过负责这次行动的近卫营营长可不是并不觉得交浅言深有多大问题的张小磊，很快就示意负责看押的人直接给这个似乎认识不到自己地位的国王以教训，让其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船队在登陆满者伯夷城附近海岸的第七天开始了返航的归途，押送着不少从石堡内缴获到的黄金乃至白银，总数虽然没有百万两的规模，也有折合七十多万两白银的规模。对于缺乏硬通货的此时内地来说也算是不大不小一笔财富了。 第290章 下一个目标 就在张小磊所亲自率领的队伍扫荡椰城附近的力量，最东端的船队扫荡满者伯夷国王都附近的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其余不少支队也没有闲着，在整个爪哇岛的沿岸展开了广泛的行动，重点针对满者伯夷王朝的整个军队和政权体系还有相关的部落。 一开始的时候，岛上的民众和基层部族对于这样的行为并不是非常的怀有敌意，毕竟满者伯夷王朝对于岛上的大多数民众来说也是西周时代那样的征服者，而不是什么本族政权。并没有宋明时代的中原又或者两宋之后的越地那样的民族向心力。可是新军队伍从之前的作战行动中继承过来的夸大化的清洗习惯，乃至对整个满者伯夷国各种部落上层的敌视，也渐渐改变了许多当地人的态度。越来越多的当地武装开始团结在以前并不怎么感冒的上层附近同新军主力部队做对。然而在这种大规模的抵抗行动中，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这支北面来的船队的恐怖。在几乎没有风的季节，整个大军的船队能够如同随时随地乘风破浪一样前进，随时选择地点集中兵力扫荡或是从海上迅速撤退。就算在暴雨甚至大雨的时间也能够以从未见过的猛烈火力瓦解一切抵抗，很多有敌对行为的村落乃至部族都遭遇到了彻底的清洗。 就在抵抗的高潮渐渐转入低谷的时候，满者伯夷王城那里传来了国王投降的消息，加上几次扫荡作战中新军及近卫军主力的重大胜利，再也没有多少人敢于对军队下达的命令采取对抗甚至是阳奉阴违的态度。 当然，在作战行动当中各部的伤亡损失还是明显的大了起来，总共七八百人的作战损失，几十人左右的疾病或其他非作战损失已经达到远征东瀛列岛明显超过三分之一的规模了。 对东瀛列岛的作战几乎是对一个一千几百万人口的国家杀男霸女式的准团灭，而在这组织力相对松散，抵抗决心似乎明显比高丽或者东瀛弱不少的地方，按照粗略的战绩统计和报告，连同清洗的平民在内也只不过消灭了岛上五六十万左右规模的人口，其中只有不到一半左右算是有组织的武装力量。岛上的各部土著，既体现出了凶悍的一面，也体现出了易于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臣服于强者的一面。 在巨大的军事威慑和压力之下，不算暂时不打算进行的粮食税收上的负担，仅仅是各种金银财富的获得就有多大二三百万两白银的水平。这个数字虽然细算起来并不是很多，但总不算是“劳而无功” 爪哇岛上的扫荡和抵抗似乎开始进入尾声的时候，张小磊还有身边的不少人当然也再思考一个问题了：下一个方向究竟是哪里？ “占城现在似乎有点儿太过强势，这个对手我们不需要敲打敲打么？” 李辉这样询问的时候张小磊也陷入了犹豫之中，如果从殖民和功利主义的角度上讲，越地乃至暹罗占城一带似乎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从三佛齐国那里张小磊最近也了解到了一些有关东南半岛其他国家的消息。此时泰国地区阿瑜陀耶王朝，估算人口不过百万左右，占城人口也不过一二百万左右的规模。 这些后世达到数千万人口的大国为什么这个时候只有如此少的人口？而且联想起泰国、越南二战后的人口增长历史还有其他的很多事件让张小磊有一种猜想：热带森林茂密的东南半岛在这个不论是奎宁还是青膏素都没有出现的时代很可能比爪哇更不适合人类居住。历史上的法国也是到了很晚的时候才开始殖民越南，而英国在征服缅甸时所遇到的代价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那些近代军队的卫生意识和士兵待遇完全不能同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还有近卫军相提并论，张小磊相信在那些多蚊虫和疟疾肆虐的地区作战一两个月。以整个队伍周全的防护装具也不会有超过半成的人死于疾病，可是如果长期统治和殖民呢？此时张小磊的一想法是看看能不能武力敲诈了，让那些东南半岛国家每年纳粮或者纳银子，如果拒绝，那么军队就搞一次斩首行动，实在不行七擒孟获。如果这些政权不想划分为几十个以上斩首不胜斩首的小部落的话，那就必然要接受自己的条件和代价。要想慑服这些地区，当然也要以足够的威慑为代价。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已经有了主意：“一二百万人口的占城对于我们来说感觉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要亲自统治和占领那样人口稀少而面积广阔的地方，恐怕会在以后的治政上有很多的难处。相比之下，并不算太大的海岛就有利的多。我听说在三佛齐国以西临近天竺南部的地方有一个国家叫做僧伽罗国，其国方圆五百里左右，就有人口一二百万之多，同占城类似。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同三佛齐一样这里是一个海上航路和贸易的重心，也是眺望天竺大陆的一个重要据点，这一次，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要拿下这样一个并不算太大的据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的思路其实也开始开阔起来，其实算做物力财力的当然并非只有水稻。蔗糖、胡椒，还有其他热带作物在国内换取粮食或其他所需要物资的效益明显要比直接收税高了很多。自己以后对东南半岛不少地方的敲诈，看起来也要因地制宜才好。之所以想到僧伽罗国，除了三佛齐国还有国内那里得到的一些传闻说这是南洋一带手工业还算突出的地方，还有多多少少的一些好奇因素。周边很多地方的中小国家往往缺乏稳定的政权，而这个僧伽罗国似乎数百年的时间以来的政权格局就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在没有宗主国背书的情况下这倒有些让人好奇了。。。 第291章 僧伽罗国 在整个爪哇岛上的抵抗和战事彻底平定下来之后，并留下了万余兵力左右的驻军之后，张小磊才重新集结船队向着三佛齐国都城的方向前进。此时距离兵临爪哇已经有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三佛齐王国的都城并不在张小磊想象的另一位面的新加坡一带，而是在苏门答腊岛一个叫做渤林邦的地方。当然同南洋一带很多地方一样的是这样的都城也位于距离海边并不算太过遥远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之前满者伯夷国的前哨港口椰城距离也并不算太远，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也对新军远征部队强悍的表现有了更为确凿的一个认知。 当船队抵达三佛齐王国临近海岸的都城的时候坦麻沙那阿亲自率领规模不小的队伍摆开隆重的阵势前来迎接。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从上到下不少官员和贵族们竟然一个侍卫、一件兵器也没有带的前来迎接，这也让张小磊对这个三佛齐王国的上层多少有一些钦佩。 船队在航行的过程中，张小磊就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个三佛齐王国一并灭掉。不过在登岸之前，张小磊的心中也就大致有了主意：只要这个以佛教为国教的王国行事不太过奇芭，直接征服之还是弊大于利。原因之一在于这个王国的面积实际上比以爪哇为核心的满者伯夷国还要大一些，与其说是一个王国，不如说是一个以王国为核心的宗藩体系。居民点在很大程度上是分散的，而且通过种种渠道来判断，其人口总共也不过一二百万左右的规模。如同占城等东南半岛上的不少地方一样食之无味而弃之可惜。此外自从印度教在天竺大兴之后，三佛齐王国是这个时代仅存的佛教王国之一，而且在另一位面的历史上同样是八百年风雨不倒。其民众相比爪哇岛上并没有统一信仰，或者说受印度教影响更大的地方，受佛教文明的影响更大一些。如果对这样的地方采取强硬手段，终归是在政治与人心上会对队伍本身乃至国内的佛教事物有一些影响的。 当然，暂时不拿下三佛齐国也是利弊权衡之下做出的选择而已，因为这里明显还有更直接的海贸收入潜力，不一定需要通过直接殖民的方式。 当看到三佛齐王国国王坦麻沙那阿还有身边的上层们如此有勇气而坦荡的行为时，张小磊也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这里华人相对聚集的地方留下五千左右的驻军。主力船队带领两万五千人的队伍继续下西洋进攻僧伽罗国。 佛国，给一个三佛齐面子就可以了。张小磊不相信在僧伽罗国那样的地方，印度教的影响会一点儿没有。 “我曾听说百年前的时候三佛齐曾经出动精兵远征僧伽罗国而最终失利，对于那地方，你们应该还是应该有比我们更多的了解吧？”习惯了凭借实力而没有顾虑，跟随者不少武装近卫上岸之后张小磊依旧直来直去的询问道。 似乎是对张小磊的习惯也多少有所听闻，坦麻沙那阿听到这样的话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直言不讳的说道：“锡兰一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僧伽罗国所在的地方，虽然立国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但是最近几百年以来也经常受到来自天竺南部不少强悍外族的入侵袭扰。除了泰米尔人之外，听说最近还有马拉雅兰人，在该国北部分别建立了两个王朝。正因这个岛屿历史上常有北部侵袭而来的外患，故而民风尚武而军备常年不懈。当年我国国主正是忽视了这一点才最终导致功败垂成。平心而论，不论将人口还是实力。那个锡兰一带的实力都应该和我三佛齐甚至满者伯夷国在伯仲之间，不是凭借我国的力量可以使其臣服的了。。。当然，这一切在新朝大军面前想来都是无所谓的了，我们的眼中的当年强敌，在圣主所率领的大军面前必然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只是如果大军在远征的时候如果能够有效利用岛上几股势力之间的矛盾，或许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一些损失。。。” 张小磊听到这些也开始有些明白了现代的斯里兰卡曾经长期存在的一些势力的由来，原来后来的猛虎组织能够持续存在那么长时间也并不是没有历史上的渊源的。似然没有十分明确的证据，但在得到不少消息之后，此时的张小磊也有一个大致的猜测。那就是在南印度那样曾经长期不为外人所征服的地方带来的入侵势力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善茬，而自古佛教影响更大的僧伽罗相比之下应该更好打交道才是。自己在那里首先协助僧伽罗人彻底解决掉数百年也未曾解决过的北方边患问题，在解决当地上层或许是一个能够最大限度减少可能损失的办法。 又询问了一些有关锡兰还有临近南印度的一些情况之后，张小磊就不打算再多花时间浪费在这位热情的三佛齐王国都城上了。 面对这似乎有些失礼的举动，在张小磊走后很多人都露出了不满与忧虑之色。 “这个强悍的大国迟早会把手身到我国国内的，从几乎招呼都不打就在要地驻军就可以看的出来。。。” “但愿那西洋此时季节的风暴能够带给人们惊喜吧。。。” 就在有人这样议论的时候坦麻沙那阿也施以眼色，就没有人再议论这些了。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这样过于强悍的凶神要是因为葬森大海而引起其国的内乱，显然是南洋各国之福。 从三佛齐国的常驻的不少海内之人那里，张小磊也得到了不少消息，更进一步的做实了自己的判断。虽然三佛齐一带的地方同样是民风尚武，但同爪哇很显然有明显的区别。至少这里的民众在长期佛教的影响下更讲理一些，排外意识比爪哇一带要更低，很好打教导而不同于周边的一些异族。因此很多出海的人都将这里当成经营的海外重心之一。 第292章 风暴 虽然没有从三佛齐王国那里得到警示，不过在三佛齐境内一些经商的海内之人那里张小磊却了解到这这样的季节里，过了三佛齐境内的关键水道通向西洋之后，海路就不算太平了。在雨季，也就是遥远北方的冬季，从三佛齐途径天竺的海域经常有风暴肆虐，虽然僧伽罗国附近在全年大多数时候还算太平，可是以这个时代的航海条件和技术，如果不想冒相当高迷航风险的话，有些海域是必然要经过的。 “宋时至张周时，应该有船队在冬季走过这条水路吧？”张小磊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也开始犹豫起来，最后向一名曾经负责海贸并且多年出海的经验的前朝官员询问道。。 “宋时还真没有海船在这个季节常识过向西航行的航线，不过数年前据说有船队曾经在这个季节远航过。圣主应该也有所耳闻。在大海上遇到真正有危险的风浪的时候，四百料以下的海船就算拥有经验丰富的船正，损毁的风险也极大。需千料以上的大船，并且在风暴来临之前做出正确的准备，在这海上的风暴面前才能够十有八九过关。。。” 听到这个数字，张小磊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远征东瀛的舰队七万人两万马，在驻军东瀛三万多，之后又分出万余兵力驻军爪哇，留守三佛齐国五千人之后，剩余的两万五千左右的兵力所乘的船只有超过一半的吨位都是千料以上的大船。毕竟在拥有了整个天下并且继承了东南大周的不少海船之后，此时新朝水上运输力量已经远非几年前可以相提并论了。 “让船队前进吧！”张小磊最终下令道 不过为了防备可能到来的风暴，各船也都做了不少的准备。火器和火药还有人员等比较重要的尽可能的集中在大船之上，千料以下相对小一些的海船则运输给养、登陆用途的小船为主。并以大船在人力螺旋桨前行的时候尽可能的拖拽小船。 就这样，二十五艘一千料到三千料不等的海船还有七十多艘数百料左右的大型海船，总共百余艘左右的大型海船缓缓的驶过后世的马六甲海峡，向着印度洋的方向航行而去。 虽然张小磊不打算像那些远航技术和造船技术都不发达的两宋时代及以前那样沿岸航行，但也没有选择冒险直接向西航行。而是沿着后世马六甲海峡的方向向着西北方向以最快的速度人力螺旋桨与风帆并用的向西北方向展开了航行。 刚刚行驶过岛群的出口奔向大洋的时候，海风就与热带无风带的爪哇一带有着明显的不同起来。即便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海上往往也有着一部小型似乎就能刮的让人退步的海上劲风。海浪也明显比哪怕秋冬季节并不算太好时候的东南水域风浪大了不少。 最后这包括近卫部队在内的两万五千左右船员和兵力在基本上都是经过了之前从高丽到东瀛不少次出海征战的考验乃至三个月以上的海训的人。并且还都排除了一些在恶劣的风浪中明显比较容易晕船的人。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旗船上的一些孩子们也开始明显感觉到了不适，人们在船体内登踩螺旋桨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方便了。 “这风浪明显有些不太正常，并不像是寻常的大海上常见的景象。。。”十分有经验也曾经出海很多年的一名船工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安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迅速下令道：“传令各船队尽可能的靠紧一些，并且大船之间连好绳索，准备应对可能的风险！” 不过按照在东南沿海的一些经验，风浪逐渐增大并不算是最危险的事情，这往往证明遭遇到的顶多也只是一场比较大的巨浪风暴罢了。对于寻常出海的渔船或者比较小的海船也许有一些风险，可是显然不会威胁到这只最小规格的船只也在四百料以上的船队。 让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样的风暴却并没有像东南地区的经验那样要经历一个多少有些风平浪静的危险期才会遇到最为险恶的风暴，整个大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甚至正常的行船都很难进行了，即便是旗船上都是如此，其他的船就更不用多说。 在旗船乃至各船上的官兵们刚刚做好应对风浪的准备不久，似乎有几丈高度的狂涛就伴随着狂风暴雨从阴暗的天边袭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经常在水路上走的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有那曾经远离过一段时间的晕船反应。 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太多的人存在不良的反应，可是这狂风巨浪足足持续到深夜的时候也没有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似乎到了彻底失能的边缘。进入到似乎只能听天由命境地。 好在极个别抗晕船能力比较好的人还不至于在这样的环境下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当猛烈的海水迫击之下开始有水灌进船舱的时候，勉强用拿早就准备好的抽水管进行艰难的排水作业，挽救了旗船上的危机。 张小磊所在的旗船是一艘三千料左右的大船。折算足有七八百吨的规模并足足携带了整整一个近卫营的孩子们还有不少有经验的水手们。这样规格的船只在这个大航海时代尚未开启的年代已经算是顶级的规格了。 连这样的大船都遇到了如此的危机，这开始让人们十分担心起黑夜里其他大船的动静来。只不过在这样风暴肆虐的黑夜中，各船之间的有效联络都很难进行了。谁也不知道当天色放亮的时候，整个船队是否会被彻底吹散。 张小磊期望船队还算安然无恙，至少心里暗示如此。可逻辑思维却告诉张小磊，自己所在的旗船安稳可不能代表其他的大船也是如此。 黑暗是如此的漫长，直到摇晃的火光下那专门配备给旗船的西洋钟表指针上似乎已经到了天亮的时间，可偶尔打开加班舱盖之后人们所能看到的似乎还是那阴暗而风雨密布的天空。 第293章 失散 猛烈的风暴持续了超过一昼夜的时间才算最终平息，当风浪还有那暴风雨下降到足以让人们观察到远方，确认友船十分存在的时候。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震惊。 至少目视范围之内，整整近百艘船的船队只剩下包括旗船在内的七艘海船了。其中两艘千料以上的大船，五艘小船。从之前的记录和规格判断，基本上是以近卫军为主，包括部分新军国防军总共不过三千人上下样子，似乎还散布在很远的距离上，相互之间花费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重新靠拢起来。没有人知道，如果再经历一次海上的风暴，旗船以外的其他船只甚至包括旗船本身还能不能幸存。 唯一能够让人有一些积极猜想的是，这临近的除了旗船之外的六艘船中有两艘规格最小的四百料上下的海船，似乎在风暴中没有遭到太过严重的损毁。人员也都大多幸存，这就意味着其他船只极有可能也仅仅是与旗船失散而不是在风暴中损失。 此时的张小磊也庆幸船队出发前的准备还算是充分的，为了防止各种可能以外的情况在人员集中的二十多艘大船上都配备了有丰富西洋出海经历的向导，各临时营群的负责人早在船队出发之前就了解到张小磊所知的一些这个时代人们还了解的并不算多的地理知识。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船队在南洋失散的并不算太远，并且能够按期抵达僧伽罗。 而一个选择也在这个时候摆在了张小磊的面前是选择在这附近继续搜寻其他的船只一段时间，还是迅速沿着西北方向的航程前进？在询问了跟随旗船行动的一名经验丰富的船工之后，张小磊最终下定了决心只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向北航行一段距离，然后整个船队在展开像西北的航行。 原因当然在于根据这个时代人们的经验，在海上同一个位置上长期停留，或者不按照原定计划最快的速度航行，本身就是一种大忌。这样很有可能导致迷航，或者出现一些奇怪的偏差。张小磊当然明白这可能是海上的洋流所导致的结果，在导航水平远远不如大航海时代欧洲，只有很有限的一些比较优势的现在，张小磊并不打算去赌博自己的运气。 就这样，在两千名近卫军的孩子们和千余名新军官兵刚刚恢复过来身体之后就展开了全速航行。 相比小船，大船有效运用人力螺旋桨的效率似乎低了一些，好在风向在多数时候还算是有利，勉强能够达到理想中的航速，风暴过后的第五天，就见到似乎望不到边际的海岸。张小磊似乎记得南亚半岛的西侧除了锡兰之外还有什么明显超过几十公里范围的大岛，因此大概率的确定这很有可能就是天竺一带的参照了。 南亚大陆上当地部众众多，张小磊没有信心也没有准备在这语言交流不便去打听些什么，沿着海岸线又经过了四天左右的航行，在确定这不是一个岛屿而是一块大陆的同时，也让那些对天竺南端的一些地理地形有些熟悉的船工确认了前面似乎有两片大陆相夹的地方就是天竺大陆与锡兰，也就僧伽罗国所在之地间杂的海峡。 宽阔的海峡上的另一段的岸边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土港，还有规模不算小的村落与聚居之地。见到规模庞大的大船逼近过来之后岸边的土著的反应似乎并不是老老实实的躲避，反而有不少人大胆的架着那并不算太大的小船逼近了过来，足有二十多条小船大概三四百人左右的规模，这些人逼近到一里以内的近处之后还可以看到明显背着标枪和盾牌，明显似乎是来者不善的意味。 见到这种情况，从不以礼仪之邦自居的张小磊当然就不打算客气了，对三佛齐国前来接应的船队不介意失礼，对这些人当然就更不在意。 旗船上部署的总共二十门上下的轻炮集中到了船舷的一侧对着那明显是来者不善且自不量力的小船展开了猛烈的霰弹齐射。通常来说，并没有比较坚固龙骨的此时海船并不适合在侧舷部署火炮。但实践证明这些比拿战时代的常见陆上火炮还小一个规格的轻炮则完全没有顾虑了。其余各船也开始从距离不等的位置上展开猛烈的轰击。 那些连船舱都没有的敞口船低劣的防护水平也是在这风浪并不算太小的海上，官兵们也有信心给对手以决定性杀伤的原因。 配属各船的六十门左右轻炮几乎仅仅只用了一轮齐射所打出的数千发重霰弹就让逼近过来的舢板至少一半明显的停滞下来，人员也开始纷纷落入水中。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也开始下令在逼近的时候仅仅用十斤无后坐力火铳去清洗其余的残敌就足够了。整个战斗也几乎毫无悬念。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的是，那些落水的人似乎都没有在武力威慑之下主动上船的意思。张小磊也就没有打算俘虏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了。尤其是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也不会是什么讲卫生的上层的情况下。 无后座力霰弹铳的猛烈开火之下，浅蓝色的热带海水中似乎沾染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在这个时候早就有所准备的相对小一些的船只也纷纷放下登陆用途的小船向海对岸行去。 或许是海面上令这些人震惊的作战威慑住了这些凶悍的当地人，终归是没有人敢于聚集逼近过来，但似乎岸上村落里的人们也开始严阵以待起来。 “这似乎和传说中的僧伽罗很不一样啊，这里不是个佛教影响很多的地方么？”张小磊身边的李辉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此张小磊当然也有了一丝猜测：“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泰米尔人。清剿他们应该不是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让船队继续沿着海岸向南航行吧，相信应该可以碰上能够沟通的人。”张小磊下令道。 就这样，在彻底的清洗与烧毁了岸上的村庄之后，船队没有做太多的逗留，就继续沿着大岛的海岸南行而去。 第294章 罗依伽摩王国 最初的遭遇让所有的官兵觉得很有可能又要大开杀戒了，不过船队沿着海岸继续南下并没有太长的时间之后，之前那种凶悍顽厉的沿岸民风就再也不在。见到数艘大船逼近之后感觉到恐惧的人多了起来。 自从高丽东瀛等地的征战以来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当然也积累了不少经验。通常来说，却是对未知的事物保持敬畏态度的人群，往往就越容易打交道。那些见到不名船队逼近过来就毫无顾忌的展开试探的，十有八九是根本难以打交道的对象。而那些做出防备警戒姿态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善茬。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才能建立沟通。而那些见到海上的大船逼近过来，所有在外劳作的人也都躲避进屋子里面不见人影，也不见守备的情况，则说明这里的人们是可以轻易打交道的。 岛屿的最北端虽然显得荒僻了一些，不过在船队渐渐向南行驶的时候，时常会在岸边见到村落甚至城镇。这种人烟密度在南洋一带的航行经验中是很罕见的，至少在爪哇岛上都是如此，更别说是三佛齐国了。也就是在中原海内的沿海一带或许还算是并不稀奇。 跟随旗船的翻译中没有懂得当地语言的人，不过这不妨碍船队在一处人烟较为稠密的港口停留了一昼夜的时间后还是有人主动前来联系。并因此找到了几个懂得汉地官话的当地人。原来这一带就是马拉雅兰人血统的僧伽罗人所建立的罗依伽摩王国。 同以往的策略一样，为了试探当地人的友好程度和是否拥有讲信用的习惯。上岸的人仍然是以近卫军的孩子们为主。这些孩子外加上外表的装束和这个时代南洋一带并不是很常见的火器。从逻辑上推断很难被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是武装力量。同时，张小磊还有意让孩子们上岸的时候带上一些黄金饰品，以显示出自己很有可能的肥羊本质。 果不出所料，在这样“小儿执千金过闹市”的安排之下很快就有当地武装不那么友好的一些行动了。只是张小磊之前的思维惯性还是太大。以为对方面对似乎拥有火器、组织纪律性还算不错的数百名上岸的孩子们怎么也会投入几百到千人左右动员起来的武装力量。 却没有想到仅仅是当地的几十名差役一般的地方军加上临时动员起来的一些手持短矛总共不过百人左右的非正规武装就敢来“寻衅滋事”。结果当然是在孩子们不到一半人的第一轮开火中就几乎被全灭，连伤员都没剩下太大比例。 就算是这样的事情，做为攻略的借口也足够了，上岸的近卫部队一个营战斗群很快在港口附近展开了扫荡，抄掠了不少大户乃至当地看起来还算像回事的治所。这样的行动当然也引起了当地政权的注意。不过让张小磊大失所望的是对方前来平事的兵力竟然也仅仅是不到千人左右看起来还算像样，装备着盾牌的正规武装力量。交战的结果当然也是很短时间内的秒杀，不过总算在第一轮开火之后还有一二十个零星还算完好的幸存人员。 张小磊立即喝止整个队伍打算彻底清理掉这些残敌的打算，对身边的人笑道：“让他们回去报信吧。这两年听说杭州应天一带也开始流行一种打脸式升级的玄幻小说。打了小的每一次都在主角实力刚刚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引来恰当的更上级对手。我们当然知道这岛上的武装力量是有封顶的，等等看他们会不会凑出自我感觉能够吃掉我们力量前来送战绩。。。” 锡兰岛的面积并不算太大，尤其是这岛上北部的仅仅一个方圆不过二三百里的王国来说，海上登陆的强寇的确切消息在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内就传到了王都。整个岛屿的面积虽小，可是动员率却同其他很多地方的南洋王国大不相同，特别是从南印度移民过来的半岛僧伽罗人，也几乎是全民皆兵。随时都可以动员起三四万人，极限时可以动员起五万人的军事力量。如果不看战斗力和水平只论兵力的话，大概同晚明的后金满八旗大致相当了。不同于软弱的南方政权，罗依伽摩王国的首脑，本身也是最大一股部族的头领，是个作风强硬的人。或者说在小小岛屿上常年的对立分治乃至不同于中原的政治秩序，让大多数王国的国王都不会是平庸汉族皇帝那样性格的人。 败兵们传回来的消息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如果是精锐的外族成年职业武士也就罢了。如果仅仅都是些孩子，很大比例还是女性，又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谎报军情。不过这种大败下的谎报军情夸大对方的战斗力很正常，可是在讯问中被迫承认这些海上来的强敌大多都是些孩子，甚至还都是女孩儿可就有点儿不同寻常了。 “传令各部集结兵力，让我们见识见识那些外面来的强寇吧！”罗依伽摩的国王没有太大的犹豫，迅速下令道。在各部开始全面动员的同时，一部规模多达两万的大军也在云集之中。不论是罗依伽摩的国王还是各部的头目都不傻。能够歼灭性打击千人左右的外敌，那至少也应该有折算数千兵力的力量。要大概率的取得完胜，就算没必要举族动员倾巢而出，也应该至少一万，最多两万人左右的力量才会保险。 即便是组织力严密的军队，两三万人大军的集结动员行动也不是没有征兆的，不过张小磊却没有打算破坏这种大战准备。原因也很简单：这种大规模的会展，比起分散清剿各处敌军来说，显然是新军主力部队和近卫军主力最为喜欢的一种作战形式了。 通过对这岛上武装力量的初步接触，也让张小磊对这南亚及周边的军事结构有了一个初步和大致的了解。 第295章 歼灭性打击 同爪哇岛上的力量相比，锡兰岛上的罗依伽摩王国军队毫无疑问多少给人多少有些像样的感觉。或许是南亚大陆上的军事文明输出乃至唐宋以来此地同中原交流更多的缘故。兵种体系也开始摆脱了部落战争的影子，更为“正规化”，首先是有了足够多的长弓手，而且懂得让长弓手配合长矛手作战。持有短刀加盾牌的人虽然也有，但已经不占主流。除了长弓手的比例更多一些，也缺少弩箭火器之间同在中原的北明等军队毫无疑问在更大的程度上接近了。 唯一让军队感觉到一点儿放松的是此地的武装也不愿意普遍装备铠甲。或者说最为普遍的铠甲不过是装备胸部到腹部的皮甲，而且在军队中多少有些经验的人可以从对方的弓箭材料和大小乃至缴获过来的一些兵器判断出来，此地武装装备的弓箭，仍然是以三五斗左右的猎弓为主，达不到中原的标准。起所用的长矛，大多也不过是格斗用途的大枪产物，比正规的阵战长矛明显短了不少。想来也是和此地武装的训练水平有关。 最终发现对方集结起来的兵力大概在两万到三万人之间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张小磊最终还是决定投入两个营战斗群的力量展开进攻。 毕竟不同于当初应天之战的时候，此时为了在热带地区交通不变的地方比较灵活的作战，加上又是以童年兵为主，人均武器携载能力有所下降，已经没有早期作战时那样夸张的火力优势了。尤其对方的兵种体系看似也正规一些，似乎有些不好对付的时候。 此外，少见的二十多头战象也出现在了集结起来的战场上。虽然这些战象大多没有披甲，也给身材并不算很大并且第一次同这样的对手交战的孩子们多少一定程度上的压力。 张小磊却相信这些战象没有《明》中的那样邪乎。几十到一百倍体重的战象在上万焦耳弹丸的无后座力霰弹铳独头弹面前也一定会遭到立竿见影的严重杀伤，更别说炮兵直接发生的炮弹了。 队伍没有打算让对手浪费侦查试探还有展开行军的时间，而是利用侦查热气球在初步发现了罗依伽摩王国集结起来的大军后就直接从两个方向上展开了包抄夹攻。为了安全和降低伤亡起见，在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了猛烈的炮击。 在初步试射后的三十二门轻炮第一轮齐展开的火力中就有敌阵中的四头战象被威力巨大的炮弹所命中，还有其余的百余名士兵伤亡。在末端依旧拥有数万焦耳能量的重型炮弹几乎只要一发就能把体重不小的战象当场打倒。虽然仅仅几头倒毙或在重伤中爱好，可这确刺激了其他的战象，这些决战兵器在还没有投入战场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混乱的征兆。 隆隆的炮声也开始暴露了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和近卫军体系所在的力量，这种完全不讲规矩不通信使的作战似乎也激怒了罗依伽摩王国的军队，没有太过复杂的旗鼓指挥，众多的战术集团就蜂拥而至的冲了过来。 这也开始让张小磊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能打出土木堡之战，甚至在徐达时代都有北元面前大规模被歼灭战的明军，仅仅是郑和下西洋时并不算多的随军兵力就能直接对罗依伽摩王国灭国外加俘虏国王了。这岛上的政权虽然军事体系和兵种体系在古代标准来说还算像模像样，可社会基础与温带强手可差远了。很显然这些军队在平时没有太过严格的管理和军纪，勇气是最大的屏障。 三十二门轻炮继续展开了火力，在短短不过分钟内的时间内就打出了二百多发炮弹，直接带来上千人的伤亡损失。这样猛烈的打击当然没有遏制住如同潮水一般的敌军。当罗依伽摩王国逼近到大概一百步左右的时候，长弓射出来的大箭开始接连不断的从远处飞了过来。不过这些体积不小，速度却同投矛发射器射出的投标区别并不是很大的长弓“重箭”在并没有密集队形的近卫军的孩子们还有新军主力部队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力。这也得益于出发前的一些演习和训练。猛烈的无后座力铳炮火力再一次展开了。这一次打的似乎并不是很准，毕竟不能像面对爪哇时的一些对手那样逼近到很近的距离上开火，也可是几乎在第一轮攻击的时候就至少让四五千规模的敌众成片的倒在了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地上。 尽管这些罗依伽摩王国的军队士气上似乎并不很差，可是在这样突如其来猛烈打击面前也彻底崩溃了。尤其是这种打击似乎并不是很平均的分布在整个集结起来的军队，而是集中在那些比较敢战而勇武的部落中的时候。此时两个营战斗群的近卫军为主的兵力也展开了果断的进攻。 之前的一些作战也积累了不少应对这种对手的经验。热带地区的对手往往在临阵防护上更多倚重盾牌而不是铠甲，在遭到猛烈的打击而崩溃后，第二轮开火往往用轻霰弹会取得更好的效果。特别是仅仅是并没有数量级差距的兵力对比之下很容易达成给与对手歼灭性打击的最终结果。 连绵不断的铳炮声中，残余的不到两万名罗依伽摩王国军队在两个方向的压力之下撤退中相互践踏，除了又有数千人在很短时间内被打倒之外还有很多人死于相互之间的践踏。敌人最终选择了投降，可是近卫军和新军主力部队却没有主动接纳对手投降的习惯。再重新填装好弹药之后进一步的猛烈打击之下，丧失了大部分弓箭手，也被压缩到更为密集的人群如同被收获的庄稼一般在弹雨中连绵不断的倒下了。 有了不少处理战场经验的官兵们开始迅速收集其中主要军官将领们还算像样一些的铠甲，乃至为数并不算太多的旗号。那些拥有明显铠甲之敌的首级也被割了下来做为证明战绩的信物。 第296章 僧伽罗国 似乎是觉得自从出海作战以来算起来已经不算短了，在距离海岸并不算太远地方的决战取得决定性成果，也给罗依伽摩王国以决定性的打击之后，队伍在打扫战场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追歼残敌，而是选择了继续南下，看看僧伽罗王国那边儿的情况。 除了这个因素，不久前的海上风暴也让张小磊及所率领大军的所有人都有些心有余悸。而且按照张小磊以前的一些印象，锡兰岛的南部应该是靠近热带无风带，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可这中北部就未必保险了。不论怎样说，将船舶停留在锡兰中北面距离海岸不算太远的地方都并非是一个好主意。为了避免疫病的传播和蔓延，整个军队最终还是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并动用一些燃料和燃烧物完成了对这些战场尸体的火化。 自己的这些想法，张小磊也没并没有忌讳对其他人讲：“从离开广州开始算到征服爪哇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如今距离征服爪哇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如果我们在这里拖延的时间太久。归途中又赶上东南一带的台风季节那就有些不好了。因此在这锡兰岛上的时间，最好能够在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内解决最好。” 锡兰中南部的海面上风浪也的确比北部小了不少，抵达东南部人烟最为稠密的地方几乎只花费了不到一昼夜的时间。旗船上的队伍里没有懂泰米尔语或者其他北部方言的人，可是南僧伽罗则是自从唐宋时代就与中原常有来往，即便是后来也时有贸易往来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与当地的沟通也变得十分便利起来的。 让队伍感觉最深的当然还是相比锡兰北部的泰米尔人或是罗依伽摩王国民众，佛教影响更大的僧伽罗一带的民众明显更好打交道一些，对于未知的事物也明显更懂得敬畏。 在这样的情况下，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队伍就联系到了僧伽罗国的国王。面对僧伽罗国的国王，张小磊没有说太多的客气话，而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询问道：“我看着僧伽罗东南一带人口众多，似乎明显多于北面，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统一北方。北面的泰米尔人还有罗依伽摩王国看起来人口明显少于你们吧？” 僧伽罗国的国王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身体发福何不食肉糜的人，在着炎热潮湿的热带，高大的人或许有。然而身材既大又胖的人却不多见。不过这名国王的倒还算是彬彬有礼，并没有觉得这一次张小磊等人率领的队伍登陆人数不多而且很多还都是孩子就起了轻慢之心。 这名国王听到这样中期十足的话也并不在意，同样笑着直言道：“我南部僧伽罗各部虽然人口众多，但早在百年前的时候就不复以往了。反正那些北面的王国也很难跨越大山真正征服这百余万民众的地方。几十年以来，这里的民众也都偏安厌战，毕竟佛家不讲究四处攻伐多造杀业，只有在面临一些贪心不足的人的时候，才会真正的众志成城。。。” 这样的话似乎也有一丝意味是说给张小磊等人听的。很显然：虽然感觉到张小磊的底气似乎十分十足，但这位国王也对这种摆谱行为感觉到了厌恶。不要说是看起来上岸的人大多是孩子，就算在船上还隐藏有顶多两三千精锐，那也未必不是整个僧伽罗国都城云集起来几万兵力能够对付的。 此时的张小磊笑道：“你的意思我似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僧伽罗国人口虽然多，但是民风尚武程度乃至进取心明显不如北面那些王朝？如果是这样，如果我们选择让你们下台，武力围攻你们。百你们现在养活仅有武装力量的财富做为我们的贡品，那会怎样呢？” 听到这样的话，尽管这位僧伽罗国的国王不是一个强硬而且爱摆谱的人，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快：“客人或许还不了解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们的王都，就算在我身边百步范围之内，也有超过两千名最为精锐的近卫。僧伽罗国从来是尊重天朝上国的，但你们也不要太过无理或狂妄自大。”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有些明白过来，很明显：这里的国王是不相信堂堂一国之君会亲自下海远征万里而来到此处的。张小磊在权衡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礼后兵。毕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岛上的事情，僧伽罗国的力量还是多少需要一些借用的。 因此想到这里就示意部下将几面旗帜和几颗装有铠甲与人头的箱子带了过来。 “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是否能够了解一二。这些旗帜应该是什么级别的部队才会拥有的？这些铠甲又是什么级别的将领才能够配备的？这些人头是不是锡兰岛上的人，这些东西是不是能够轻易仿冒的呢？” 这位身材有些发福的国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认出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可是身边还是有一些亲信在仔细的查验过之后再僧伽罗国的国王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直到这个时候，僧伽罗国的国王才开始面色大变，对待张小磊等人开始恭敬起来。毫无疑问那几面将旗是罗依伽摩王国军团一级的最高单位用具，而那些人头和铠甲看起来也是统领几千大军的军主模样的人乃至所配备的东西。如果这些人能够在战场上缴获四个军主的旗帜还有俘杀其将领，那真实的战绩应该明显不止万人，整个罗依伽摩王国的大军现在都有可能是被打垮的境地与状态了。 只不过此时的僧伽罗国国王的眼神中似乎还是有很多怀疑之色。至少不相信仅仅只凭借这么几艘船上的力量就会有如此的战果。 对此，张小磊也并不介意进行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示威以让这个看起来有些衰落的王国真正意义上的臣服。 第297章 决斗震慑 “看起来，可能你还是决定我们这一次只有七艘船，顶天也不过两三千人手兵力左右，还未必能够全部上岸。而你呢？又是拥有百万民众的一国之主，并不愿意轻易的向我们妥协也在情有可原之中。这样你看如何？我让这一次我带上岸来的千余名队伍在距离海岸并不算太远的地方站成一排。由你们的人亲自来挑选指认十二个人，哪怕仅仅是只有孩子自身也一样。而你们可以从自己的队伍里挑选一百二十个最为优秀而突出的战士，选人全凭你们。如果用你们挑选出来的士兵还战胜不了我军寻常的士兵，还是这种非常有利于人数优势的小规模交战。并且，交锋还可以选择在不利于太过强大投射兵器的雨中。如果在这样的作战中我们输了，而且一个人都没有杀伤你们。那我们就自然要选择留下来。如果违背诺言，你们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将我本人留下来。如果你们输了，那就说明：要是数百上千人以上的大规模正规战斗，还可以是我们选择作战时机，你们这会输的更惨。你们要臣服于我，并且按照我的命令来行事。你看，这个决斗的提议如何？国王陛下不会觉得这样违背佛家的教条就不予理会吧？” 张小磊的口气中丝毫没有尊敬的意味，张口你闭口我，连个王的面子也不给。这就已经僧伽罗国的国王有些气愤了。听到张小磊狂妄的开除了这样的条件，也就冷笑道：“好啊，如果我们的天朝天子真的原意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自己，加上我们提你们挑选出来的十二个，在其他队伍距离位于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同我们选拔出来的一百二十个武士展开一场决斗吧。如果我们输了，那自然证明整个锡兰岛上都是完全由你们予取予求的了，如果你们输了，希望也要认赌服输，按照你们的要求按兵不动。。。” 说这话的时候，僧伽罗国也对这伙狂妄的天朝来使多少有了些鄙视。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精通兵事的人，可身为一国之主，当然也明白一些兵事上的基本道理。将与将如何不好判断，可兵与兵如何那战斗力是很好判断的，如果专门从全国常备的几万大军中挑选出百人左右的最精锐力量，那么毫不客气的说在精良的装备和武装之下，他们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这种以一当十还不是战线作战中那种类似车轮战一般的作用，是真的可以在一对十的正面作战中以一当十了。对方要也是专门挑选的人也就算了。把抽选决斗士兵的权力交给自己，那自己可就要不客气了。如果这些人没有中途变卦的话结局也是毫无意外的；当然会被自己抽选出来的一百二十名强弓手射成刺猬，而己方在远距离上集火弓箭一个人也都伤亡不了。如果选择在雨中也是一样，自己同样可以挑选出一百二十个擅长投镖的人。投标当然有有效射程比精锐长弓手略短不容易在太大范围内集中战斗力的劣势，可是在这样规模的决斗中就根本体现不出什么劣势了。 而且见到张小磊托大，僧伽罗国国王也毫不客气的答应了所有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当然对于这样的行为，张小磊身边的一些孩子们还是显得有些担心。张小磊重新思考了下，觉得一切应该还是在风险可控的范围内的。一里的距离上在这岛屿上的人们看起来是在小规模的冲突上根本难以及时增援的距离，可是对于自己所率领的队伍来说就未必如此。虽然这个时代的炮火在这样的距离上还不能够做到一里距离上十分精确的支援，有一定的误伤风险，但也足够应对可能的变局了。 就这样，赤手空拳的一名老人来到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千人左右的队伍面前左挑右选，并不知道这千人左右也是七艘船上的三千人中挑选出来的。不过即便知道可能也未必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三选一和几百选一所代表的意味根本不同。。 僧伽罗国身边的各部头目和贵族们听到这样狂妄的挑衅也都多少有些不屑，不认为这样的决斗有什么风险，从众多跃跃欲试的职业武士当中抽选出了十名刀盾手、二十名长矛手、九十名擅长投镖的弓刀手。以这样的阵容对付十二个人，除非对方个个都是不世出的英雄才有翻盘的可能。可是看那些自己专门挑选出来的孩子们还有那个狂妄的头目一个人总共十三个人，其余的队伍也都远离来看，心中才真正的大定。 这一百二十名挑选出来的武士明显身高就要比这热带地区正常的民众高了一头，大概都在折算新朝标准单位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上的肌肉也很精炼，一看那身材就知道根本不是这时代寻常伙食待遇标准下可以养的出来的精锐。如果说有什么缺陷，就是这些职业武士的神色之间似乎少了一丝杀气，未必是经常去北部前线的人物，这当然也是整个僧伽罗国长期偏安的结果。 热带的雨季几乎每天下午的时候都有大致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天空中会有雨幕，爽约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显然是个小概率时间。 不过也就在这个十分才发现，选拔出来的孩子们还有张小磊本人本就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每个人都携带了巨大的斗笠，其中火器和身上的携行具也明显有严格的外套乃至专门的防水防雨处理，至少在这雨中运用火器并不是什么难题。 身为一国之主，甚至一些部落的上层，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人见识过那些大陆上流传过来的火器。只不过有经验的人都到那些火药不但来源上很不好搞，还很不容易保存因此很少装备罢了。 大多数人对这种武器的印象也都是食之无味而弃之可惜，对于寻常中下等士兵在理想的情况下或许有用，但整体而言却绝对是一件限制战斗力发挥的鸡肋。 第298章 决斗震慑（二） “你们准备好了么？”当雨幕降临下来，一切也都准备就绪之后，僧伽罗国国王还有身边的不少部族头目看待张小磊的眼神似乎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身为这三国演义不知持续了几十年，战备水平也不算太低的小岛上，即便是武备不修的僧伽罗国也没有多少人有资本像张小磊等人一般“巨鹦”为了防止对手变卦，或者也可以说为了在摊牌的时候能够将这些远道而来的狂妄之徒一网打尽，上万名都城内的精锐力量也都秘密的调动过来准备随时展开行动。 带上防护面具的张小磊面无表情，只是自信的点了点头。得到示意的一百二十名精锐武士在这个时候也按照之前的约定十分自信的逼近了过来，甚至自信的根本没有排成临阵作战时才会有的那种密集队形。这种自大的举动反而在另外一个方面也增加了张小磊还有身边被抽选出来的十二个孩子们应敌的难度。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张小磊当然也有自己独有的信心，这一次出战，除了十二个被挑选出来的孩子每一个都携带了四支早就填装好弹药的十斤无后坐力霰弹铳之外，张小磊自己也携带了十二件火器。再加上身上的护具铠甲与装备，负重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行军甚至是运输的标准，也就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的比试时有一定的意义罢了。 在对方逼近到大概一百二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就开始接连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利用投矛发射器将投镖在雨中纷纷投射过来。 大雨似乎也对这种投镖造成了一些影响，大多数都近失在了距离张小磊还有身边孩子们不远的距离上，在雨幕中满是雨水的地面飞溅起朵朵水花。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似乎一些事情同自己的想象多少有一些出入。没有想到对手的投镖手竟然这样精悍，能够用投矛发射器把一些大箭在雨中发射到超过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雨天，哪怕是速度并不是很快的投镖，在发现的时候也是要牵制一定的注意力的。 似乎情况同自己想象的多少有些出入，为了避免在一开始就有人出现意外而受伤，张小磊还是下达了用独头弹在这个距离上展开开火的命令。 毫无疑问，在超过百步的距离上以这么明显的兵力劣势用独头弹按照正常火器的使用原则去攻击分散开来向己方进攻的这上百名对手是一件很低效的事情。然而这是迫使对方感觉到一丝压力并展开进攻的最好方法了。 如同雨幕中的闷雷一般，猛烈的开火声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在第一轮发射的十三枚早就填装好的独头弹六两重弹还是有一枚弹丸幸运的在这个距离上直接把一名持着盾牌手拿投标的人彻底打倒，破碎的盾牌还有那折断的骨头乃至身边雨水中的鲜血似乎都让不少人不寒而栗。 在这个时候这上百名精锐也才开始意识到了这伙人如此的托大究竟是什么原因。 接连不断的标枪投射之后，又是一轮猛烈的弹雨袭来，当再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打的整个肩膀都似乎破碎开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认为这种事情只是运气不好了。 “冲过去！冲过去！分散开来！”负责指挥精锐的百人队的各队头目们次时喊道。 似乎是远处那人畜无害模样的孩子们让这些精锐终于想起来这是一股近战无能，远距离上才会有些门道的弱敌。加上两人左右的死伤对于一百二十名精锐来说还起不到太大的震慑作用，很快这些人就散开逼近过来。 当然，身为国王和贵族身边的精锐武士，这些人的作战经验虽然并不怎么丰富可是脑子并不是太傻。知道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数十人用投标展开压制，配合另外几十人分散进攻才是最有效的克敌制胜手段。之前针对各种遇到的可能，僧伽罗国的将领头目们也都事先做了一些安排。 见到对方这时候终于冲到了六七十步左右距离上，张小磊的心才终究大定起来。开始下令发射那些事先填装好轻霰弹的无后座力霰弹铳。 雨中如同闷雷声一般的火器再一次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从后面飞出的火器身管连着专门的线和套子，巧妙的能够在雨中防水的同时不至于收集会来就会出现膛内进水的事情。 几乎与此同时，在并不算长的十来秒时间内就有五十多份早就填装好的霰弹接连不断的打了出去。如果这些冲过来的精锐们人人都配备有完善的盾牌并且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或许不会在轻霰弹的弹雨之下遭受太过严重的伤亡，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准备的情况下七百五十多枚几百焦耳威力的两三钱霰弹在这样的距离上很短时间就打倒了逼近过来的四十多人。 如果这些精锐武士都是宗教性的政权在战场上历练下来的顶级精锐，或许在这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打倒的情况下未必会崩溃。 可是僧伽罗国中的那些精锐也并不是日本的拔刀队，虽然训练水平很高却没有那样顽强无谓的精锐，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瞬间的瓦解了，并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百步以外的距离上才稳住了阵脚。 趁此时机重新填装好弹药的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十多人终于建立起了足够的自信。在对手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之后，整个战场的变数已经不算太大了。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已经并不打算冒险，而是示意一里以外的船上的炮火展开示威性的开火。 隆隆的炮声并没有专门针对僧伽罗王国远处集结起来的军队，但此时此刻很多人都开始意识到：这一场原本就没有太大悬念的决斗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决出了胜负。那些海上前来的对手，真如他们所暗示的那样虽然人数不多，却实际上已经拥有了在整个岛上支配性的战斗力地位。 第299章 借兵北上 “天朝皇帝陛下所率领的大军果然非人力所能对抗。之前诸多冒犯和不敬，还请皇帝陛下能够宽恕，陛下有什么要求，在下莫不遵从”此时的僧伽罗国国王郑重的说道。不仅仅是僧伽罗国国王如此，身边不少的人也都如此。尽管唐宋以来僧伽罗国曾经派遣过不少使臣来访过，但毕竟连藩属国也不是。可此时却没有谁再在意自己是不是一个并非臣属的独立国家了。 稍微对兵事有一些经验的人都很容易明白，这种数量十倍还是以优选对劣选的小规模交锋都以完败而告终，那就说明哪怕仅仅是张小磊身边附近这不到千余人都可以随时对整个王城展开清洗了，更别说明显七艘船上明显还有其他人了。 “现在，你不怀疑我并非东方的新朝天子了？也并不疑问为什么身为新朝的上位者却敢于出海远航？” “一切都没有疑问了，新朝皇帝陛下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自然国内在君主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异样”此时僧伽罗国的国王说道。 张小磊此时也并不客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希望你的承诺不是场面话与客气话了。而是只要我说什么就当下不打折扣不提条件的去做什么。当然，如果你们还打算在我的话面前找托词或者借口，那我也的时间也是珍贵的，不会在你们这里过多的浪费了。” “天朝皇帝陛下何须如此说，不论是有什么要求，我们绝对不打折扣的执行。。。” 见到不仅仅是僧伽罗国的国王如此说，身边的不少人态度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时候张小磊就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所提的第一个要求当然就是希望你们出动所有的力量，北伐罗依伽摩王国还有泰米尔人的地盘。我希望你们在出兵的时候不打折扣。我们的力量你们也看到了，之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过是为了节约一些时间罢了。如果你们打算节约余力的话，或者我感觉到你们出动的力量还不够。那我也只能先选择多花一些时间来清理这岛上的各路势力了。。。” 听到这样的话，僧伽罗王国很多上层悬着的心这才最终放了下来。“什么时候出兵？只要天朝皇帝陛下下令，现在已经集结好的大军就可以立刻动员出发，后续也会有尽可能多的人手展开行动。。。”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张小磊笑道。 就这样在强大武力威慑的压力下，僧伽罗国的国王不得不选择在携带了随行的给养之后沿着海岸线展开了北上的行动。 当然，或许是长期武备不修的原因，整个僧伽罗国王都一带的两三万大军中虽然有的队伍还算靠谱，可也有人明显跟不上队伍，拖拖拉拉影响整个大军的行动。张小磊毫不客气的命令整个船队的火力展开猛烈的火力威慑，甚至直接出兵清洗了队尾的一些人。 如果是一个民风强悍的民族还有军队遇到这样的事显然会气愤万分。可是此时的僧伽罗国却似乎早已丧失了百年前的勇气，在这样外族人赤裸裸的暴力行为之下也只能选择臣服和按照上面的命令默默的行军。 湿热雨季下的仓促出兵是一件苦差，时不时有人因为生病而被扔进大海。僧伽罗国的国王还有上层不少人这个时候也用“很快全岛就要统一”的口号还有一些真金白银安抚着军心才勉强没有面临很可能的兵变危机。 当然，最大的依仗还是张小磊手下所率领的队伍。如果不是这一点，原本在整个岛上就处于弱势的僧伽罗王国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展开远征，其失败的命运是可以想见的。 在行军的路上也有一些有利于南部军队士气的消息传来：大概在数日或十日以前并不算太远的时候，罗依伽摩王国的军队遭到了来到海上强劲对手的歼灭性打击，损兵两万。更进一步确实了张小磊之前的声称并不是空话，也让整个大军的士气更为振奋起来。 僧伽罗国国王之所以并没有太过犹豫的就展开远征，除了张小磊等人潜在的背书之外，就是得到了罗依伽摩王国的主力遭遇歼灭性重创的消息。如果说北面的泰米尔人还有中央山区那些山蛮未必能够通过一战而征服的话，那么相对比较开化文明的罗依伽摩王国就没有那么难缠了。 见到岸上这些人的士气还算凑合，似乎没有自己的压阵也不会中途变卦的样子。张小磊就下令在岸上督阵的近卫军官兵还有新军主力士兵们也纷纷从大船上卸载下来的小船纷纷的撤退到了船队上，航行在距离滩头大概二十多里外大概水天线附近。并在离开前叮嘱僧伽罗国的国王：在完成了对罗依伽摩王国的攻伐之后就可以挥军北上，会有更多的新朝大军赶来，一同轻而易举的荡平泰米尔人所在的地盘。 对于这种行为，僧伽罗国一些领军的将领也感觉到了一丝疑虑：如果与北面的对手交战，这些外人会不会出兵相援会如何？虽然对手的主力遭到了一定的打击和重创，可防御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这种疑虑到没有带来太大的危机感。毕竟在南边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北面的那些对手虽然更强一些，也不会比自身强出一个层次，否则也就根本不会有僧伽罗王国在衰退后的持续存在了。 僧伽罗王国的出兵在这个时候当然也引起了罗依伽摩王国的警觉，就在大军刚刚由所动作的时候就有密探很早的通报了大致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罗依伽摩王国的很多上层都提出了向天竺大陆撤退的打算，不过后来得到消息听说那支海来的强敌似乎让地面上的人从海上撤退了，不少人的心思才重新活络了起来。 “如果是那些外人打算借刀杀人，这倒也不失为我们的一个机会。岛上大部分人都不是我族的人，我们可以接受的慷他人之慨的条件明显要比南边那些人方便了许多。” 第300章 天竺硝石 海上的行动速度在这样大小的岛屿附近明显显得快了不少，就在南边僧伽罗国国王还有不少将领和上层以倾国之兵北上的时候，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则只花费了一昼夜有余的时间就来到了锡兰岛上最北端泰米尔人之前的那个村落所在的地方。 此时此刻，这锡兰岛上的最北端已经不是泰米尔人的地盘了，其他失散的船只聚集起来的船队在海峡的两岸都设立了临时的据点，云集在这里的军队多达一万五千余人，正是在风暴中失散的大部分新军和近卫军主力船队。 见到绝大部分在风暴中失散的船队都如同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抵达到了锡兰岛北端两岸，张小磊心中曾经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之前的时候自己兵力过少，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不得不慎重行事，可是至少一万八千人兵力重新集结起来之后能做的事当然就很多了。 “这些天来官兵们恢复的怎么样？没有在这一带遇到新的风暴吧？”各部队的营连长们重新聚集起来的时候张小磊关心的询问道。 “还算是有惊无险，多亏了事先的安排。要不是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大船上并且普遍都安排了有经验的船工，说不定这一次还真有可能迷航了。这大海上果然并非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少人都叹道。 不过相比出发的时候，整个船队的人数似乎仍然少了足足六七千人，这个数字可就有点儿多了。如果真的是这些人在风暴中损失了，或者不可挽回的失散了，那么这次行动就算勉强可以说是取得了成功也是代价巨大的。别的不说，很有可能让以后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视这种远征为一种畏途。 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中一名近卫军少年营长，也是一路临时船队的指挥忽然间拿出一个盒子。那不容易在爆炸的时候形成太过有威胁的软铜盒子外加上里面层层绸缎与皮革示意着这是一件在雨热潮湿环境下让火药或者火药原料保证不变质的东西。 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能够这么快的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因为了解很多空气动力参考和关键公式带来的炮术水平是其一，火器上的精益求精不计成本乃至合理的设计是其二，但最为关键的其实就是火药制作质量上的标准化与精益求精。用着远远高于这个时代标准的熬硝要求和筛选要求才真正做到了在比配正确和火药颗粒化的情况下大幅度提高了火药本身的性能。火药性能上比这个时代的对手效率强出三四倍，射术原因带来效率强出三四倍，再加上火器用材和上强出几倍。火力携行和运用方式乃至集中化程度上强出几倍，累计带来了累乘起来几十倍甚至近百倍的提高，从根本上改变了滑膛火药时代作战的面貌。在火药制造标准上很大程度上的不计成本可谓居功至伟。 然而，这名近卫军营长在张小磊面前展示出来的火药原料，也就是比例最多也最重要的硝石几乎达到了崇明岛出产火药硝石中优等品的水平，还是刚刚制作出来不久没有打多少折扣的水平。这样的硝石如果是在崇明岛的火器作坊内见到张小磊或许不觉得奇怪。然而就算是队伍在火药的保管上也很大程度上不计本钱，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南下热带远航还有一场风暴之后，绝大部分火药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品质。更别说队伍内单独的硝石储备是不多，几乎没有携带多少的。 “这难道是天竺当地出产的硝石？”张小磊有些兴奋的询问道。 “不，是这数天我们从天竺南部的德里苏丹国南部的封国境内一位药材商人手中见到的。圣主以前告诫过我们，见到并不认识的药材或者矿物，都要尽可能的研究研究。我们将买来的一种似乎有些像硝石但又不太像的药品熬制之后果然就得出了这种品质十分优良的硝石了。” “这些药材的产地在哪里你们询问清楚了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就询问道。 “询问了，但是这位天竺一带的药材商人似乎感觉到了奇货可居，竟然要价一千五百两黄金。后来见到我军的声势之后我们努力威逼利诱的还价，可那人还是开价七百两黄金，说不能再低了。不能换取终身无忧的钱财，那这买卖就不如不做。。。” 张小磊还有队伍内的不少人都明白，在天竺乃至西洋域外之地，黄金白银等硬通货的存量似乎明显多于国内。在海内此时的七百两黄金几乎能够等同于几万贯钱，可是在这里说不定就只能等同于数千贯钱，并不算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不过就算是七百两黄金，对于刚刚在爪哇以及三佛齐有不少收获的整个船队来说也并不是拿不出来。 “告诉他们。如果他所说的话是有信用的，并且我们也真的能够得到几万人也一次未必能够运走硝矿石，那么这笔钱财哪怕是作为定金我们也是愿意付的。不过我们也不是冤大头，这样的钱财也需要他本人跟着我们一起做向导和人质才好。。。” 在见到南印度出产的硝矿石之后张小磊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需要花费不小的成本，或者就算这硝矿石在一些炎热少雨的地方，自己也一定要有效的控制住。 只是这样一来，要在南印度建立据点的同时还在锡兰有所力量，那恐怕至少要留下万人左右的兵力，一万五千人才是保险的，人手在这种情况下就似乎有些不足起来，因此也就询问道：“除了现在云集在这里的队伍，你们可还有其他六营船队的消息么？” 凭借直觉来说，如果说自己的船队安然无恙并且没有花费太大的代价就找到了这里的聚集地。那么其他各船船队除非是运气太过不好，否则也应该能够安全的抵达这泰米尔人所在的区域一带才是。除非有些船厂自做主张打算去世界其他地方。如果是郑和舰队，这或许几乎不可能，但张小磊相信在自己的队伍内是有可能出现这样的事的。 第301章 德里苏丹国 听到这样的询问，归来的近卫军营长也有些沉默不语，但最终还是说到：“船队在靠近天竺沿岸的时候遭遇到了一支船队的敌视，我们当然选择了彻底击沉对手。不过大军在岸上驻扎之后，又遭遇到了当地数千武装的袭击，结果当然是我们歼灭性的打击了来犯之敌。可也因此同德里苏丹国结下了梁子。我们早就知道在这天竺大陆上有一个叫做德里苏丹国的庞大政权，但还是不知道对于这样的政权应该采取什么样儿的态度。特别是其他各路船队也聚集起来，兵力也达到万人之后。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完全能够打赢任何陆上的会战了，我不觉得在这样炎热的地方有效集结十万骑兵或者几十万军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此时的张小磊也陷入了沉思。以现在队伍的人手，固然没有可能像其他外来入侵印度的民族那样重新缔造出一个国家出来。或者即便缔造出来也会是有很大隐患的。但要不要给这个所谓的德里苏丹国一次决定性的打击？ 不过这种思考终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从一些归来队伍里得到的印证来看，同自己想象的类似孔雀王朝或者莫卧尔帝国那样的印度版大一统帝国不同。这个苏丹国所坚持的信仰和意识形态明显和印度教地区的大部分地方有很大的冲突。内部组织关系也更封建化，而中央层面上又没有张小磊手中这样的底牌，结果就是这个所谓的德里苏丹国更像西周时期的中国，是一个组织上很松散的封建国家。虽然在二十多年前德里苏丹国曾经发动过几次大规模的南征将势力范围版图扩展到过去从来没有抵达过的南方，但这种统治很显然也是并不巩固的。如果遭到自己所率领军队的强有力打击。后果当然是在自己没有足够留守力量控制的情况下形成一队春秋式的列国，日后要清洗的牛鬼蛇神们可能更多，麻烦也更大。张小磊虽然不是刘阿姨的信徒，但也承认在某种落后的条件下，多权力中心的确会带来更高的军事动员力和组织力，对于打算赢者通吃的外来势力来说也更麻烦。 因此张小磊最终决定道：“德里苏丹国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在南方给他们足够的教训就可以了。重点是要确保印度南方的硝矿，如果他们打算不计代价的来找麻烦的话，那就来多少收拾多少。你们应该有信心用五千人足有的兵力在防御中应付任何战略集团吧？” “五千人。。。有。。。”如果把国防军主力平均算下来，队伍的人均火器携带数其实远不如应天之战时的近卫营战斗群。进攻中灭掉十万人左右的战略集团是没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对手如果比较消极也比较聪明的话，可是在预设阵地上的防御，那当然就大有文章可做，特别还是守着优质硝石矿的情况下。 就这样，张小磊决定在留下两千人并同德里帝国南部据点的驻军汇合，其余的一万五千左右的兵力作战目标当然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对泰米尔人的聚集地展开一次猛烈的扫荡。当然还有两三千人是暂时失去联系的船队，不过从各个船队的情况来看，只有那两三千人遭遇不测的概率虽然有但是并不高。几乎每艘船，每个营，自己都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不论时间长短，大多应该是能够最终回归并且取得联系的。 锡兰岛北部两岸的泰米尔人在同新军主力部队的几次冲突损失了不少精干力量之后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明白这股强敌是很难在进攻中战胜的。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主动投降甚至进行联系的打算，张小磊当然觉得现在的主要任务当然是首先清理掉锡兰岛北部的泰米尔人。 同自己所想想的不同，锡兰岛北部的泰米尔人要比此时队伍内的很多人的认知先进不少。虽然这个民族在并不太好的生活环境下养成了坚韧而勇武的品质，不过同样在文化、工艺领域有所成就，当然也就在军事政治领域早已脱离了部落状态而进入到王国的阶段。 强大外敌入侵的消息迅速在整个锡兰岛北部传了开来，王都附近集结的兵力也随时强敌决一死战。不过在这个时候，贾夫纳王朝还是做出了相对正确的决定：没有在整个王国的范围内调集兵力保卫王都，而是尽可能的让各部做到保卫自己同敌军血战到底的职责。 同很度把王都修建在远离海岸的其他两个王国不同。贾纳夫王朝的都城则十分的靠近海岸，甚至就在新军主力部队的海船上那规格并不怎么突出的火炮威胁范围之内。 不过张小磊举目眺望贾纳夫王朝的都城所在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炮火洗礼的痕迹。 “这几日，船队没有在对手的都城太过浪费火力吧？”张小磊向一名近卫军营长询问道。 “没有，条例上说了。在没有作战许可的情况下可以对一般的部落主动采取行动，但进攻比较大的拥有都城的国家则要尽可能的慎重。。。” 张小磊又回想了一下船队汇合之后得来的一些弹药情况的汇总。因为爪哇岛上的对手军事表现远远逊色于预期，而针对僧伽罗王国又是以慑服为主，因此此时各船队的几百门火炮还都拥有着数量不低的弹药配置。张小磊还是打算在这地方进行一次火力袭击的演兵场，锻炼一下各炮队的射术。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慑服贾纳夫王朝那就再好不过了，也省了很多麻烦。当然更重要的是南亚一带的民族一些特有的技术，是张小磊不想在战乱中失去的。在爪哇岛的时候，张小磊就见识过那些同大马士革钢一个品质的钢刀。这样的材料虽然说未必适合辅助火炮或者火器制造。但将更多地方的炼钢技术加以融合总结应该是总归有不少好处的。 第302章 实战练炮 为了尽可能的不浪费弹药，准备投入测试的炮兵还是在距离贾纳夫王朝的王都大概两里距离上的海岸建立了炮兵阵地。也就是挖出来的防止火炮因为巨大的后坐力而移动变化太远位置，有利于复位的掩体。在这锡兰北部雨季的海浪还是让张小磊有些对于船上的曲射火力并不看好。不过还是投入了两艘船乃至船上的二十四门轻炮准备测试在海上的远距离炮击作战。在岸边的阵地上则部署了三十六门一百五十斤左右的轻炮，所有这些火炮也都是近卫军才装备的钢膛包钢轻炮 因为在征服爪哇的作战还有其他一些作战行动中队伍更多依赖无后座力霰弹铳，因此绝大多数火炮也仅仅消耗了很少的身管寿命。 在陆上的火炮阵地部署完毕之后首先展开测试的时候，炮击的密度当然算不上多么猛烈。几乎每几秒时间才展开一次开火。最开始的时候，火炮以四分之一最大装药标准展开开火，很多炮弹在最终落地的时候都越过了贾纳夫王朝的都城而落在了零一边的旷野上，并没有给守城的对手多大的压力。 不过随着不断的调整装药标准和角度，终于开始有接连不断的九斤铅弹从两三里外的距离上抛射到了城内。一些岁月久远，花费了不少代价才修建起来的石质建筑在被两三里外抛射而来的铅弹命中的时候也被彻底的砸塌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数万人口如同中原很多地方的省城那样的城市都是屈指可数的大城了。无法和欧亚大陆上的一些知名国家相提并论，贾纳夫王朝的都城当然也仅仅只有不到两万左右人口的规模，这还是把聚集在这里的五千军队也包括在内的结果。整个贾纳夫王朝的都城，如同不少并不算太过发达的海外王朝的都城那样，在本质上不过是一个放大版本并有一定满足官兵或上层生活需求的兵营罢了。因此张小磊并不担心太大的误伤问题。更别说哪怕到了二战时代，无差别战略轰炸仍然是大国的选择之一。 也正因为没有太多中国古代式非军事化富贵阶层的宅院和亭台楼阁，整个王都的人口密度也明显偏大。两万人上下的都城聚集在方圆不过五百步大概半平方公里左右的区域范围内。折算下来，平均每二十平米就有一人 炮火大概每隔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接连不断的响起一连串的十几次，谈不上有多少密集。每一次猛烈的开火最初也仅仅是在那些下层的民居中荡漾起一阵混乱而已。 可是随着试射的不短深入，炮击的目标也越来越向贾纳夫王朝都城的核心堡垒逼近。并最终在三里左右的距离上似乎达到了误差范围不超过五十步左右的精度，大多数发射出去的弹药都大多世界砸到了目标所在的石堡上。 或许是火炮或者大型的配重投石机等攻城器材还没有传入岛上的缘故，在上千年与僧伽罗王朝的征战中遇到的最大威胁也不过是些弩炮或者人力投石机的缘故。这石堡虽然拥有厚重坚固的墙壁，可却终究不是实心的建筑。在几万焦耳威力的铅弹的轰击之下，一些结构坚固的侧面墙壁中下部分勉强还能抵御从几里外斜抛过来的九斤重弹，可是顶部就明显没有那么坚固了。开始有不少的碎石瓦片伴随着被砸塌的堡顶掉落在城堡的内部。 这种接连不断的炮击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之久的时间，几千发炮弹接连不断的发射了出去。不过就算是这种时候，负责进行火力测试的各炮炮队也并没有发现身管有什么损坏。 在炮队扩充组建乃至成军的过程中，为了建立比较完善的射表和对火炮寿命的测试进行过累计超过万发炮弹以上的测试，加上早期火药质量不稳定的因素累计用费过数十根炮管。最一开始的时候，按照张小磊的印象，火炮实测建立完善的射表应该并不是需要花费多少功夫的事情，可是真正进行实测的时候却发现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用不同质量标准的火药建立从抛射射程五百米左右到十一公里左右，按照大概五十米左右的精度标准就需要千次左右的实射。而决定射程的因素不仅仅只有角度，实际上还有装药标准两个范畴。上百个标准的装药规格和二百多个角度规格乘起来就是两万次实射才能明确的事情。而为了有效的确定一个角度和火药标准下的大致射程，所要进行的试射往往还不止一次。 不过这一次在贾纳夫城的实战，明显就是一次锻炼炮队射术和进一步完善射表的最好方法。尤其是再采用并不算太高的装药标准之后，火炮开火的寿命也大大增加了。 短短的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内就有两千人左右包括上层在内的人员死伤的情况下，也终于让贾纳夫王朝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不论阶级都要承受这种风险，甚至上层面临的风险还更大的时候。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排出一名使者去谈谈这些人的口风，看看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他们想要的仅仅是一些财富或者女人的话，或许也不是不可以暂时商议。只要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或许就能够等到更多来自大陆上的支持。。。” 此时此刻，贾纳夫王朝的国王也开始有一些动摇了。虽然泰米尔人还算是个勇武的民族，不过几十年来岛上的竞争和战事相对缓和，也让很整个泰米尔王国的上层养成了多多少少的一些偏安意识。 尽管还是有一些人对这种试探性的接触并不抱希望，但终究没有阻止国王的决定。五名能够代表各个势力且相互监督的使团队伍也很快做好了准备。在夜晚降临下来，炮声也不像白天那样连绵不绝的时候悄悄的从低矮的城墙上离开了王都，准备去探一探这些强敌的口风和要求究竟是什么。 第303章 索要技术 同很多软弱的王朝或者民族不同，前来的泰米尔人五人组成的使团似乎始终是充满着骄横乃至无所谓的目光，根本不像是专门适合这种任务的人，倒很像是赶鸭子上架的寻常军队或者为队中挑选出来的人一般。很多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乃至近卫军的孩子们对此见了都有些不满，也有人在心中幸灾乐祸。新朝圣主当然会教训这些不知敬畏的人。 这五个人来之前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打算。除非对方所要的好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或者对己方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和影响，否则几个人当然不会答应任何条件。 即便是当五个人在被炸晕并强行接受检查和洗澡并押送到船上之后，依旧是一副不服不忿的面孔。 “之前的事情你们不要介意。讲卫生避免可能的传染与疾病是我们队伍上的习惯，只要是外人，对谁都是如此。说说看看吧，你们几个这样气势汹汹的过来是打算干什么来了？是不是打算与我们约战，比如明天或者后天在什么地方集结军队进行大规模的会战？如果是那样我们求之不得啊。或者还是嫌弃我们的进攻方式有些猥琐？如果是如此那就算了。战争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及的。我想你你们的文明水平应该是知道也了解这些规矩的。”张小磊笑着对五个被彻底捆绑起来的人说道。 虽然这话中也有一丝自信和讽刺的意味，不过这种和风细雨的态度还是让身边近卫军的孩子们感觉到有些意外。似乎自从远征以来，新朝圣主还从来没有对南洋这些小国的哪个国王如此温和过，更别说是这种不知所谓的使者了。 更让不少孩子们气愤的是，张小磊说的话这些人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似乎根本没有打算沟通的意思。在询问了一些俘虏这些人的经过之后张小磊才明白这些人只懂得僧伽罗王国一带的语言。于是，就让跟随队伍的几名懂得僧伽罗一带语言的翻译把张小磊的话重新大致翻译了一遍，这些人才似乎终究开始明白什么意思。同样用僧伽罗语回答道：“我们本不想来，是奉国王的命令前来的，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出兵的目的乃至为什么要攻打我们罢了。。。” 这样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让张小磊生气。张小磊依旧郑重而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或许是怀疑我军是打算彻底占领这片岛屿。但如果是如此，我们的力量你们在之前的交锋中也早就有所领教过。你说我军如今上万军队云集起来，有没有荡平你们的力量？我想你们身为对兵事并不算外行的人应该是有一些自觉的。只所以仅仅是展开大规模的炮击而不是全面的扫荡。原因就在于我们并没有打算占领整个锡兰岛，也没有要准备占领你们贾纳夫王朝。不仅仅是不打算彻底征服你们的民族。我们还不打算如同海上的强盗一样索要金银或者女子。我们想要的，仅仅是一些技术而已。” “技术？” “哦，就是一些工匠们的工艺和手艺。比如你们炼钢的时候如用如何的办法冶炼的，制作相关炉具又是如何进行的。如果能够有一些工匠能够在我们的面前演示相关的过程，阐明相关的要求，还与我们一起去中土。那我们就自然会离去。否阿，我们不会介意多花费一些功夫用炮火把贾纳夫城夷为平地，同时出动上万大军扫荡北部各地，不过是多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你们想的到美，我们是不会答应的。。。”几乎没有多少思考，几个人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张小磊笑道：“原来，贾纳夫王朝的大权在你们手上啊？如果是如此，那倒好了。如果不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把我的要求带到。让你们的国王乃至上层来做判断。如果你们真的相信你们的国王的话。当然，这也仅仅是对你们几个的告诫而。我们的要求自然未必一定要依赖你们几人的传话。我们自己也可以向城内想办法送信，所以我不希望这中间有什么周折。。。” “那好吧！既然如此，还不让我们离开。难道你竟然胆小到如此程度，在身边这么多护卫在身边的情况下还担心自己的安全？”几个人中的头目依然用僧伽罗语冷笑道。 张小磊权衡片刻，觉得还是不能显得太过于软弱。就命人在其中四个人的身上都绑了石头，然而当着那名头目的面扔到了大海之中。 “看起来你还是个有勇气也不怕死的人，回去传信去吧！尽量不要再闹出什么麻烦出来。否则岛上的你族之人中的绝大多数人就会如刚才的四个人一般大同小异了。。。” 为了确保可靠，张小磊当然还是选择了其他的办法用僧伽罗语写成的书信在黑夜之中射到了城头之上。 回去的这名来使虽然在心有余悸之后也有所愤慨，但终究是把张小磊的要求送到了贾纳夫王朝的王宫之内。 “这样说来，那些海外来的强敌仅仅为索要技术而来。如果是如此，那我们倒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应该再派使者就去告诉那些人。被人勒索的事情我们是不干的，想要的话，就要用对等的技术来换。比如那些强敌的火炮。。。” 然而当贾纳夫国王乃至上层真的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张小磊选择的回答则是猛烈的炮火和还击，再次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而发射的弹丸也不全是实心弹，开始有一些针对性的霰弹还有专门纵火的烧红铁弹了。在第二天的猛烈炮击当中，又有五分之一包括上层在内所有各阶层的军民非死即伤。 这样的震慑和强势，也终归迫使一贯强硬的贾纳夫王朝上层选择了妥协。毕竟这些人看起来有着灭族的能力，而所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不可传授或者贾纳夫王朝独有而中东的其他势力没有的秘密。 第304章 印度钢 在崇明岛，因为工匠们的劳作是新军主力部队乃至近卫军部队的武力基础之一，因此就算张小磊没有着重或者特意的强调。官兵们对那些工匠们也更多是持尊重的态度。更别说在崇明岛的工匠们本身就有不算差的收入地位了。 不过对于这荒僻之地前来的一名年老的工匠还有两名学徒帮工。少年们就总用警惕的目光来看待这两个人，还要强行将这几个人也送到清洗室去接受彻底的检查。张小磊见状后则制止了举动。特意寻找到了在大陆上一名懂得泰米尔语的僧伽罗人，还有一名懂得汉地官话的僧伽罗人来做中专翻译，不畏风险的亲自来到这名年迈的工匠面前直接问好。 “这位先生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顾虑？如果有的话，那不妨直接讲出来，看看我能不能解开先生心中的顾虑。。。”张小磊笑着说道。 这名年老的工匠多少也有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见到张小磊身边的这种阵仗，虽然仍然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东面那个大国的天子，不过也看的出张小磊是个身份并不算很低的人。 在深受印度教影响的泰米尔一带，同样是阶层和身份壁垒森严。尤其类似自己这样的工匠，在整个大陆南部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顶尖的匠人。 “我的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顾虑。如果说有，也就和这全天下所有的匠人们一样。如果有一天我的技艺失传了，或者竞争者突然多了很都。我的两个儿子乃至我的后人们以后的境况，可能就更差了。因此全天下的匠人都视手中的技艺还有一些不穿之秘为谋生的本钱。。。”这名年老的工匠试探着说道。 张小磊听罢故做深沉的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换了一个话题一般的询问道：“以前的时候，你来过海边么？去过城镇以外的整个岛上么？” “去过。。。不过那似乎是很久以前年少的时候。。。”这名年老的工匠似乎有些不知道张小磊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但是紧接着，张小磊就开始揭开了谜底：“这座岛方圆能有数天的路程，其实并不算太大，但是也并不算太小。在沿海的人口还算密集，可是到了内陆用不了多久的路程，就会少有人员往来。我可以增给你一个人能够携带的八百两。。。也就是普通人三分之一体重那么重的黄金。我调查过这一带的物价，还有天竺一带不少地方的物价。这样重的金子如果折算成粮食，大概能够让一家人生存二百年的时间。就算一个人的消费不仅仅是粮食和吃，还有其他，只要不是太过奢侈，也能坚持上百年的时间。更何况，有了足够的钱，还可以放贷、经商，钱能生钱。如果你得到这些财富之后亲自选择在几个只有自己能够有印象的地方妥善的埋藏起来，就算其中有一部分被偷偷跟踪的人发现了，我想也应该没有什么。又或者，你还可以选择让你的两个儿子携带这些金银去其他的地方开枝散叶。我想，这些酬劳，应该足够应对你所拥有的顾虑了吧？其实，如果你还有其他的一些条件，比如成为整个南印度其他阶层的人，我们也可以用武力帮你实现，只是担心你可能没有与地位想匹配的其他关系罢了。毕竟在中原以外的大多数地方，更多的是崇尚武力，而不是秩序。。。” 负责翻译的人知道这些话的重要性，因此花费了更长的时间才妥善的把话对那名年老工匠讲了出来。听到这样的许诺，这名年老的工匠以为是一种欺骗，但也将计就计的硬撑下来，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耳语了些什么。张小磊也就毫不忌讳拿来了八百两规模折算几万贯钱的黄金赠与了这名老者的两个儿子。 让这名老者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时候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竟然真的按照约定中的那样返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些更为切实的消息。在埋藏地财的过程中，果然没有人什么人来跟随，而自己也没有受到多少人身威胁。 当一切都得到了确认的时候，这名老者感动之余也多少有些自责的对张小磊说道：“是我有些过于托大了。我不应该如此的贪心，这些钱财明天的时候我会让我的两个儿子亲自取来物归原主，因为我相信您真的是一位拥有信用的人，也真的是天朝的天子，我愿意带着我的两个儿子与您一起去中原。至于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独门的秘密。。。” 就这样，老者开始初步的讲起了关于印度钢的不少事情。自古以来，各个文明的所在在铁矿冶炼去碳、渗碳、锻造方面都有很多积累。不过要想真正得到最为优质的钢材，往往需要用不同性质含碳量的钢料折叠锻打。镔铁是如此，东瀛一代的刀剑制作技术大致也类似如此。这种折叠锻打钢材需要很高的技艺，往往很难稳定的量产。特别是只能制作刀剑而很难稳定的加工成其他所需要的形状。 可是在天竺大陆南部一处叫做海得拉巴的地方却有一种神奇的铁矿。可以直接冶炼并铸造出性能如同锻打的大马士革钢或者镔铁类似质量的钢，也就是这一带广泛出现的印度铁。 这种印度铁要冶炼成钢料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石墨炉的制造还有火候的掌握。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外行来说或许有一定的技术含量，而对于真正的内行来说却可以算的上一点就能透的事情了。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不由的有些感慨。天竺大陆真的还算是一块儿宝地。千百年来有让不少地方的文明都向往的印度铁。还有着质量极为突出的硝矿石，以至于近代的欧洲人都对此趋之若鹜。这样的地方又是多文明混居而且地缘上相对开放之地，并非如中华那种很长时间以来的单民族大一统加上地理地缘上相对封闭的格局，竟然也没有发展出高水平的文明，多多少少让张小磊有一种天曝珍物的感觉。 第305章 助攻 送来的这名年老铁匠一家本身没有携带多少海得拉巴特有的硝矿石，不过幸运的是其他失散的船队在沿着天竺大陆的海岸航行的时候，按照远洋条例中的要求有意识的搜集当地一些知名无产的过程中还是得到了一些那特殊的印度钢矿石的原料。 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和代价，在岸边临时建立的小型炉具和人力风箱鼓火之下，就试验性的炼出了第一炉钢料。 钢料的看起来按照东边的标准也算不上最为顶级的商品，充其量只是低碳钢罢了。不过考虑到这仓促而简陋的条件，张小磊却可以确信这印度钢的消息渠道应该是确实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专门安排了三支队伍在携带了一些硬通货的情况下专门在德里苏丹国南部一带打探海得拉巴铁矿的消息，很快也有了一些眉目。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锡兰岛东部沿海一带负责打探消息的船队也很快传来了一些动向。这些天来经过一翻侦查试探乃至前哨较量，僧伽罗国的大军也开始逼近到了罗依伽摩王国的都城附近，大规模的会战很有可能就有可能展开了。 按照张小磊最近几个月在南洋一带的作战经验，或许是因为战略纵深并不算太大地形也相对简单，双方也都往往很熟悉的缘故。如果两个政权的力量存在明显的距离，或者作战形式不利，在都城一带事实防守反击的战术是此地的一种常见战术。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防守和以逸待劳中的优势。 僧伽罗王国的军队状态张小磊当然是明白的，如果这样一支军队面临明显状态更好的罗依伽摩王国的绝地反击，那么战败的风险将极大。虽然罗依伽摩王国的军队遭遇过自己的歼灭性打击。但张小磊不相信这一个有着多年冲突经验的政权在面临未知强敌的时候会选择把国内所有的堪战主力都压上去。 “看来我们还是要南下去帮帮我们的老朋友了。不要让那些僧伽罗人翻船！”就这样，张小磊还是选择首先解决整个锡兰岛的问题。率领五千左右的兵力选择了南下并随时准备投入作战。不过船队在沿着海岸航行的时候就遇到了罗依伽摩王国派遣而来的信使。 虽然没有泰米尔人那样强硬，但这罗依伽摩王国的信使还算不失古风，在张小磊刚刚允许去发言的时候就开门见山的询问道：“大军船队这一次南下可是要协助那僧伽罗王国灭掉我国？其实，僧伽罗王国的状态，天朝圣主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吧。。。” 张小磊也过了摆谱习惯的时候了，同样诚恳的回道：“不错，正是如此。我军来到锡兰岛，正是要锄强扶弱。僧伽罗国的国王在我们没有显示出足够力量的时候就对我们还算客气，而且自从数百年以前就经常同我国有过来往。我们在南洋一带的商人们通常也更愿意选择同僧伽罗国的人们往来，而不是同你们或者泰米尔人往来。我想这当中恐怕早就反应出了不少人心向背方面的事情了吧？” “那天朝圣主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内部并不是十分有利的僧伽罗王国如果统一了半岛，会不会因为出现因为王权的衰弱而导致整个政权四分五裂的事情，导致天朝在控制这些地方的时候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人手呢？如果是如此，就不如让整个岛屿归于一个能够在权力上更统一。。。” 听到这里，张小磊则笑道：“你们想错了。或许是你们的概念不清罢了。我们出兵上万人来到这锡兰岛上，可不仅仅是想做一个调停者或者太上皇，就算出现你们所说的那样的情况。我们也有足够的兵力和人手来应付这种局面。何况，僧伽罗王国历史数百年，至今没有发生很多地方上常见的父子兄弟乃至皇亲之间相互背叛，政权变换无常的事情，就说明这个地方的民风应该还是易于统治的，不是么？” 在话术方面同样十分擅长的罗依伽摩王国信史还想多说些什么，张小磊却最终没有给其这种机会了。而是选择扣押信使并灭口的情况下让整个船队继续前进。并不算太大的整个锡兰岛东岸不到一昼夜的时间，船队就出现在了罗依伽摩王国王都的外围。 并不算太大的王国同样也供养不了规模太大的王城，这所谓的王城同样也是仅仅比中国的县城略大一些的地方罢了。或者说世界上大多数城镇，原本都是与中国同时期水平的县城差不多大的地方。方圆大小似乎还更小一些，仅仅不过一里有余的样子，人烟看起来也同样十分密集。或许是没有泰米尔人那样大陆上的物力支持与商贸条件，整个王都的石质建筑还没有贾纳夫王城那样多。 因此在军队刚刚抵达的时候，张小磊就命令队伍很不客气的如同督战队一般部署在僧伽罗王国的后面，接连不断的展开了火力。 一开始的时候，还引得在城下云集的将近三万兵力规模的僧伽罗军队一阵混乱，可当人们发现没有多少伤亡，仅仅只有那如同飞蝗一般的一团团黑气越过高空向着罗依伽摩王国王城的方向上飞去的时候才大致意识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张小磊当然不打算太过头的浪费时间和弹药，直接用六七两上下的重霰弹展开了轰击，百余门火炮的几乎每一轮开火都几乎在城内造成少则百余人多则几百人的伤亡损失，仅仅只花费额大致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不少城头上的防护就都瓦解了。 在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的猛烈炮火轰击之下，僧伽罗王国的军队也很快展开了攻城，不过让张小磊有些大跌眼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攻上城头上的僧伽罗军队依旧和守军陷入了苦战当中。这让队伍不得不在另一个方向上选择攻城突破并再一次把轻炮部署在城头上展开支援性轰击乃至针对城内的直射，整个战局才真正的发生了逆转。 第306章 德干高原 在城头上的新军和近卫军队伍的监督之下，进城的僧伽罗国军队终究算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违纪事件。城内的罗依伽摩王国虽然仍然做着顽强的抵抗，甚至多次发动反攻给攻城的僧伽罗国军队带来不少次危机，无奈整个王城的规模实在太小了。大部分情况下，直接部署在城头的近卫军内的孩子们用十斤重的无后座力钢膛火铳就可以实施精确的支援，而用不着太多似乎操作起来在精确支持的时候多少显得有些不便的轻炮。 猛烈的支援火力偶尔也会给攻城的僧伽罗国军队带来误伤，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让这支士气并不算高也没有太大作战决心的队伍在城内一个个骨头和堡垒被如冰雹一般的火力被敲掉之后逐渐控制了局面。 一开始的时候，在城头上的新军主力部队让所有僧伽罗国军队进城搜寻残敌还有可能的重要仓库，并下达严令禁止私自抢掠。可是在权衡片刻之后，张小磊还是最终允许了城内的僧伽罗国军队这样做。士兵可以在城头的监督下私自抢掠，军官当然也可以。而且不论采用什么样儿的拷问手段城头上的队伍也不会干涉。与此同时，张小磊还主动的将新军在实战中总结出的一些手段严厉的拷问手段向不少协同作战的城内军官将领们传授。城外进攻的部队也很快就入了门。 通常来说，攻城的军队和兵力就算多于守军往往也是少于城内人口总和，在人们有意隐藏躲避的情况下认真的刮地三尺还是需要数天的时间。可是在这样的小地方则截然不同，城内的人在遭受了不少战损之后总人口数也开始明显少于进攻的军队来。在加上这处王城的规模本就不是很大，在几乎没有过夜的情况下针对整个城池的抄掠就大致完成了。针对个别大户大“拷饷”则勉强持续到第二天夜里。在这个时候，城内的队伍才在张小磊的授意下点起了大火，吞噬了石质建筑并不是很多的整个罗依伽摩王国王城。 起初的时候，张小磊还打算多利用一下僧伽罗王国的军队，但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原因也很简单，在完成了对王城的抄掠之后如果再让这些是去清洗乡村，很多刚刚启出来的浮财就会重新变成地财，影响到整个队伍的收获了。 因此在聚集起整个僧伽罗王国全部四万人左右的兵力，并让这些兵力全都集中在已经被烧成白地的罗依伽摩王国王都之后，就进行了全面的甄别和清剿，要求这些人全部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并且到城外重新换上缴获过来的衣物。所有的金银财物也就通过这样的方式被逐步清剿了出来。 这样的命令当然在一开始的时候遭遇到了一些抵制，但是当上百门轻炮乃至几千支无后座力霰弹铳在如同牢笼一般的城头上在在几乎转瞬间就以几轮火力毫不客气的清洗杀伤上万比较躁动的人群之后，刚刚鼓动起来的不安就在这剧烈的火力威慑之下迅速的萎靡了下去。人们不得不遵从张小磊等人请来的翻译在城头上高声下达的命令。放弃了包括刀枪标枪盾牌乃至弓箭在内的一切传统旧兵器还有身上掠夺而来的硬通货与其他财物。 当清点结束的时候，队伍也多少有些遗憾，罗依伽摩王国毕竟不是个多么富庶的国家。从王都内几乎是刮地三尺才拷饷而来的财物总共规模也不过折合四十多万两的样子。对于从东瀛到高丽再到爪哇等地有过不少见识的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时的近卫军中有人提议迅速对僧伽罗王国展开行动，扫荡整个锡兰岛。不过张小磊在权衡片刻之后还是觉得应该抓紧时首先吧天竺大陆上的事情理清再说了。 同折合几十万两乃至上百万两白银的硬通货财富比起来，很显然印度海得拉巴的特殊铁矿还有很可能同样位于印度南部的优质硝石矿的价值就要大多了。 在古时候最有意义的能力是什么？张小磊起事以来感受最深的就是武力，而且还不是依靠一群职业冷兵器军人那种控制难度很大的武力，而是可控性能更强的武力。有了可控的武力基础，财富和有效运用起财富的权力都是只要稍微花费一番功夫就能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因此张小磊最终决定，云集起来的大军暂时只留八千左右的兵力在锡兰岛上分为三个战略集团处理从三个王国的后续事物，力争把全岛有效的纳入统治范围，而其余一万左右的兵力，尤其是包括近卫军所在的主力则增援德干高原，准备应对最近留在那里的队伍可能遇到的危机。 就在张小磊率领船队开始沿着天竺大陆的海岸北上，准备增援留守在临近海得拉巴矿区的三千人左右兵力的时候。驻守在那里的新军暂编军也开始遇到了似乎是下南洋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 德里苏丹国的势力范围最终勉强囊括了海得拉巴，但同周边的其他德干高原上的强悍部落关系从来不是很好。最近一二十年以来，更是无力对南部各个强悍民族势力形成主导性的优势了。为了保证矿区正常的开采，也不得不让度出矿区的一部分利益。 不过新军失散的数艘大船上的三千左右的兵力登陆上临近矿区的土地的时候，德里苏丹国南部贵族同周边民族的关系也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并不在意这所谓的区区几千人。可是秉承张小磊自从远征以来的不少习惯。这支新军部队的作风当然也是骄横的，没有把这一带的人们多么的放在眼里。接连数次一边倒的冲突还有摧枯拉朽的扫荡之后，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开始意识到了一股以前未有过的强敌到来了。也正因为如此，彼此之前隔阂非浅的几方势力也就在这个时候暂时的联合了起来。 第307章 德干高原（二） 南印度沿海诸地给新军队伍带来的最初印象是繁荣和富庶的，自从上千年前的古典时代以来就有同西方乃至中东乃至东方各个地方的商贸往来，人烟似乎也很稠密。然而，当队伍刚刚深入内陆不过一天左右的路程之后，就似乎来到了同南国风光似乎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就像昨天还是在雷州半岛或者临近夏季广州的地方，行军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就一下子来到了干燥炎热的夏季西北一般。 几乎每一天都如同中原地带的夏季少数最为酷热的时候一样，当清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不久，就能够让人感受到如同很多地方正午一般的酷烈阳光与暑热。这种阳光和气温带来的暑热让火铳乃至随行的火炮都似乎开始有些发烫起来。好在队伍上的应对雨季的准备还算不少。很多应付热带雨林气候作战的装备也就在这种情况下终于用到了应对似乎在冬春季节依旧霰弹炎热无比的德干高原内陆的暑热上。 官兵们用防雨的外套套住火铳乃至不少金属装备以防止过于烫手无法运用。并用那些防雨的大号斗笠带在头上，纬度并不算太高的炎热地方在这种时节里的一些好处也开始体现出来。至少相比温带火炉的夏季，这里的阳光在临近正午的时候会更为高耸的挂在天空中之上，不至于在没有树荫的情况下让人避无可避，不过即便如此，也让整个队伍在行军时候的用水量剧增，不敢离开距离河流或者水源太远的距离。 当然，即便在这个时候，整个队伍也最大限度的恪守条例，大小休息乃至睡觉前后最多只安排轮番的少数人用水。同时，在这种如同夏季的西北一般无风或者少风的环境下，侦查热气球也开始发挥了最大的限度和效用。 “距离传说中的矿区还有多远？” “应该快了吧！” 行军的距离并不算太长，整个队伍在疲惫中也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危机。虽然携带的野战口粮还可以运用很多天，不过如果几天之内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抄掠到足够物资的地方，整个队伍当然也要开始为了避免危机而返回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天空中负责观望的侦查热气球终于开始发现似乎在十多里外的一些峡谷附近似乎有蠕动中的黑线。 “似乎有敌情？”从天空中顺着引线丢下的竹筒得到消息的新军连长不敢怠慢，迅速的将一根特制的听筒插到了那有些滚烫的土壤里聆听着远处的动静。看看是不是有大股的骑兵有可能逼近。 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侦查热气球上的孩子们一时还无法判断十多里外开始聚集起来似乎是人群的黑气究竟是什么，可是沿着干燥大地传播过来的动静和声响却无不按时暗示着那是大规模的骑兵开始集结的迹象。 在南洋一带作战了不少次的队伍，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大规模的骑兵将要到来时的危险。 “有敌情！做好战斗准备！”各营连长迅速下达了命令。在这种时候，多少在崇明岛的教习所内对军事推演与对抗有所熟悉，也从张小磊那里得到了一些军事知识启蒙的官兵们开始迅速寻找有利的高低并予以战局。同时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开挖一些特有的蹲姿掩体。几乎在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内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钟的时间内，发觉了突袭很有可能被察觉到的大股骑兵也开始沿着山沟的方向逼近到了官兵们所在的高地并开始将队伍团团围困起来。 选择高地做为临时驻扎的地方当然是有不少好处的，当然弊端也很明显。如果植被过多，就会遇到当年的马谡那样的问题。而如果突围困难而水源成问题，就会遇到张灵甫那样的问题。 不过张小磊通过不少的国内实战却确定哪怕是新军主力部队，同寻常对手的战斗力对比也绝对不是解放战争初期五大主力中因为兑了不少伪军水分，火力后勤配置也并不怎么突出，几乎是中央军五大主力中最弱的七十四师同对手可比的。只要是两千人及以上规模的兵力，就不会存在被围困了就难以有效突围的问题。因此这方面的弊端也就不多见了。 南亚大陆上经济与地理潜力还是供养了同样规模不算小的武装力量。德干高原一带并不是南亚大陆上人口与经济的核心地带，却同样规模看起来达到数以万计的骑兵就很能说明问题。 在这个时候高地的作用也很明显的体现出来，至少冲击速度很快的骑兵无法第一时间的逼近，并随时随在各个地方集中兵力展开突击了。 负责指挥临时新军暂编军的新军营长这个时候也开始开始指挥者队伍开始从高处有序的展开了火力的还击。新军国防军毕竟不是火器资源云集的近卫军部队，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效率。负责指挥的营长开始命令各连分别让官兵们把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让最为优秀的射手针对高地之下的敌骑展开接连不断的轰击。 一开始的时候，队伍照搬在爪哇岛的经验，用填装好的实心独头弹为主的火力去攻击规模不小的敌军骑兵群，却发现效果远为如想象中的那样理想。不过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还是想到了在教习所的时候所总结出来的大多数骑兵的弱点：在此时代大多数情况下，骑兵是没有马甲来保护马匹本身的。虽然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还在流行重甲骑士，可是眼前的这些在炎热天气里出动的热带骑兵显然并不属于这一类。因此在进行了第一轮独头弹为主的轰击之后，新军官兵们就开始换用轻霰弹来展开居高临下的猛烈轰击了。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约弹药，铳炮声的密度并不是很高，可几乎每一轮开火都能够在大多数情况下让至少一匹马在猛烈的打击下明显的开始混乱起来。 第308章 德干高原（三）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阵阵雷声轰击之下，三千人的队伍不过仅仅十来分钟内总共五六轮左右的开火就以上万份几十万枚轻霰弹杀伤了近万马匹还有几千云集过来的德干高原各部骑兵。 在这个火药武器虽然在东亚和西欧乃至中东等主流地带比较流行，但还没有扩散到一些文明边缘地带的时代。大部分的马匹实际上也没有经受过严格的火器训练。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乃至此位面的明军在北伐的时候敢于凭借很少量也很落后的火器就在草原展开远征的原因。 第一次面对如此猛烈的弹雨，这些最先云集起来的各部骑兵也开始瞬间混乱成一片，除了在弹雨中负伤的几千人，更多的人还是损失于马匹的混乱带来的践踏。 不过见到敌军虽然混乱却还没有崩溃的迹象，负责指挥的新军临时暂编旅负责人，也就是比较番号靠前的一名营长这个时候也没有打算贸然展开突围。这也是受张小磊乃至教习所影响下的一种新军用兵习惯：在军队和基础作战能力明显比对手强，但是却缺少经验丰富的军官将领的时候。在任何时候倾向于防御，而不是积极主动作战，毫无疑问是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危机的一种思维方式，更类似于“结硬垒打呆仗”的思路。 “让炮兵换很久没有运用过的轻霰弹试试效果吧！我不相信他们的外罩下面会在这种天气下还有什么像样的铠甲。” 装备十五个连队的六十门轻炮在用轻霰弹展开火力的时候并没有采取大多数人填装少数人发射的原则，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三百多发份十余万枚三眼铳威力大小的轻霰弹倾斜在距离高地近至二三百米远至五六百米的范围内。 原本以为撤出了高地上对手火力威胁范围的德干高原各部联军，再一次承受了损失多大数千人规模的打击，多半的马匹也在这种猛烈的火力下死伤殆尽，整个三万多人规模的骑兵力量在还没有能够针对对手有效进行打击的情况下就伤亡损失超过三分之一，这让原本以勇武著称的南印度不少部族都开始彻底的动摇起来。不少损失严重的部族选择了撤去，而更多的人则选择了撤退到一里以外的范围内。 见到打击的效果不如预期，此时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也多少有些失望。不仅这些对手的勇气超出了语气，其意志力也似乎超出了预期，没人能够想到在这样的天气之下这些人还能够在外罩下内衬似乎还算像样的铠甲出战。至少从没有太多的人当成留下成片的尸体就可以看的出来。 “让炮手们换用重霰弹继续开火。效率不足以将对手全部消灭的时候在让各队酌情适可而止吧！”就这样，自由开火的命也在这个时候下达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面对这规模不小的骑兵威胁还有很多的人感觉到不少的压力。可是这接连不断的几阵火力却在很大程度上为多半初次遇到这德干高原上规模不小骑兵的队伍解开了心结。原来那些看起来危险重重声势浩大的大军在自己的火力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 “现在队伍携带的水大致还能用几天？”负责指挥的一名新军营长询问道 “应该还有三天时间吧，不过如果从下面的对手那里再捞上来一些，四五天也有可能的。。。”听到这样的话，有些犹豫的营长也开始彻底的将心安了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在猛烈的火力威胁之下撤退到了三里之外才重新稳住了阵脚，通过还算能用的骑兵堵截逃兵勉强重新聚集起来的各部联军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他们不是人，他们似乎是神！是来自太阳的神。。。” “我们的神怎么会站在那些远道而来的东方人身边？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么？东方人就算信神也是最不虔诚的信仰者。。。” “我还看见天空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在回想起战场上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却无形中似乎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这支从外面来的对手变得越来越神秘了。 “我觉得，应该还是派遣我们的人去尝试联络一下这些蛮横的外人，看一看，一些事情能不能可以通过商量来解决。。。” 同锡兰岛上相对封闭的泰米尔人不同的是，自古以来很长时间没有统一过，长期处于分裂与混乱格局状态下的大陆上的各部，在对待这种合纵连横之事上的态度也显得更为开明一些。虽然有的部族认为这样做最终只能是劳而无功，还有人不愿意同这些外人妥协，但多半人还是派出了自己的人组成一支总数大概十二人的出使团队打算探一探这些神秘对手的虚实。因为在南印度沿海几百年来也曾经是商贸发达的地方，还是有势力物色到了勉强能够讲汉地旧官话并且可以负责翻译的人。 “我们的目的，想必你们应该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出动这样的阵仗来迎接我们了，你们说是吧？我们的要求，你们也应该可以想的到：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不要在距离我们随时可以发现的距离上晃荡，不然的话，我们就要不客气了。。。”临时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显然并不是一个在沟通方面多么擅长的人，也没有准备这样的人才。这样的态度也然各部前来的人感觉到了一种气氛。 “诸位要知道，不论是海得巴拉的矿区还是更深处的你们所说的那种火盐之矿，都是出产自我们的土地。难道你们打算不给予任何利益的就强行夺取？这似乎与你们自称的礼义之邦。。。” “我们是进步之邦，而不是什么礼义之邦，因此你们想错了。这两处矿地对于我们来说能够能够发挥最大的效用，给人类带来最大的进步，最大限度的除暴安良。而在你们的控制之下，却根本变不成太大有价值的东西，滚会去吧！” 第309章 德干高原（四） 负责指挥队伍的新军营长先是客气的说道，最后却依旧用了暴力的手段直接将十几个人从一个看起来比较缓，似乎不太会死人的地方推下了山坡。 这种蛮横的行为再一次激怒了很多选择留下来的部族。就在不少人打算立即出兵展开决战的时候，白天那恐怖的一幕还是浮现在很多人的面前。 “太阳没有下山的时候我们这样进攻等于送死，黑夜来临的时候应该才是机会。我们的使团在经过敌营的时候大致看过了。他们拥有一些看起来很神秘的雷器，可是却没有多少用于近战的长兵器，就算是盾牌看起来也很单薄。我相信他们在近战方面一定是弱项。如果我们在夜晚发动进攻，一定可以凭借人数优势能够挫败对手。” 从侥幸归来的人那里听到了有关那支神秘外敌的一些情况之后，在白天遭受了不少损失的各部首领才终于拥有了在夜间重新展开袭击的决心。当然，这也很显然不是当夜。因为在白天激烈的交战中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和大部分马匹之后，其余的人就基层武装来说早就在那些神秘的对手与火力面前被吓破了胆，也就是见识广泛的一些上层才直到那些以很神奇的方式打过来的弹丸是类似于西域蒙古人的一种用火药发射的火器，而不是什么天神之物。但是要展开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夜袭，很显然也要等待后面的己方地盘进一步的增兵轮环，让整个大军重新保持旺盛的进攻能力才能展开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把握这些强大的对手会不会选择趁夜突围或转移。 “他们应该还是沿着河道走，而且，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明确的，那么最终的位置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此时一名谋士提醒道。 这样的话也让所有的人心中送了一口气，至少不会是在现在这种士气的情况下率领一支已经丧失了士气的队伍去搞什么夜战冒险了。 负责指挥三千新军的营长没有冒险在夜间在这如同夏季黄土高原一般的地方展开行军。夜里也充分的做好了准备应付几里之外的敌军夜袭的准备。 不过终究没有等来对手不计代价的进攻，天色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侦查热气球上传来了一些消息证明那数以万计的当地残兵退到了几乎看不到影子的几十里外，整个队伍才开始重新展开了行军。 在这原本是雨季的季节里，刚刚离开沿海湿润一带的时候还能在白天的时候见到不少云朵。可是当深入德干高原并向着目的地展开前进的时候人们开始发现，整个队伍似乎就像沿着河西走廊开进了荒漠之地一般，在白天的时候就连偶尔可以遮挡一丝阳光的云朵都没有了。 “在这样的地方也会有人采矿？怕不是干不了几年也就拉倒了吧？” “你们还是见识少啊。不知道国内的那些非官家的黑矿场都是什么样儿的，几年的寿命又怎样?我发现这地方的贵族们在平时的时候就根本不把那些底层当人，更别说是在那样的地方了。” “说到底，我们这几个月以来虽然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情，但是占据那里应该对那些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善事了。” “是啊，我们的圣主不论对于国内或者国外的下层还是上层，从来都是铁血手段，菩萨心肠。。。” 炎热的气候与环境下，队伍在行军中的纪律也不再像其他时候那样严格，也允许人们在有说有笑中前进，稍稍缓解了一些行军中的疲惫带来的压力。 让人们庆幸的是在沿海一带找来的几个向导倒是没有出太大的问题，在进入高原大概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那传说中盛产一种奇特铁矿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也的确见到了远处大山中的人烟，还有似乎是一些戒备森严的武装乃至驻军的迹象。 这也并不让人们多么奇怪，不同于优质的硝石一类的东西。印度钢铁矿的价值千百年来为周边很多势力所熟知，也是这一带的势力不知多少代人以来重点防备的对象。 似乎是并不了解之前新军队伍是怎样摧枯拉朽的挫败几万人规模的骑兵的，这里的驻军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把这支规模只有几千人，似乎还不到在这一带执行守备任务守军十分之一兵力的外敌当成多么强有力的对手。尤其是看到这些人没有多少马匹和车辆的时候更是有些轻视。 还没有等待队伍行进到近距离展开攻击，那些看护矿场的德里苏丹国为首的将领就在发现敌情之后，迅速派遣了大概五千人上下的精锐主力，沿着山谷前来找麻烦了。这些人似乎也没有太过在意遥远天空中一个似乎起监视作用的蓝色吊球。 对于这种送肉行为，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也并不客气，在距离已经发现的敌众埋伏地点大概一里左右的时候，就开始命令早已重新填装好弹药的炮手们展开了猛烈的轻霰弹压制轰击，同时步兵也开始攻上了埋伏地点的一侧高地，据高临下的对伏兵展开了突袭。 突如其来的弹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五千余人的队伍压制住了。除了其中的少数人以外，大多数对手在这猛烈的火力之下连逃亡的勇气都似乎明显丧失了。埋伏的地点成了阳光下的修罗地狱。 这摧枯拉朽的一仗也让不少官兵多少有一种感觉，同之前面对的那些骑兵相比。这据说叫做海得拉巴一带的矿场守军似乎没有之前见到过的敌对武装那样精悍，在遭受火力打击之下的意志和表现也明显逊色不少。 在队伍取得了摧枯拉朽的胜利的时候，矿场一带的守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见到这异域一般的几千大军几乎没有经历过战斗一般的出现在矿场壁垒的外围的时候才感觉到一丝不妙。警戒的号角声也在这个时候一时间开始响彻了山谷。 第310章 进攻矿场 见到敌军展开防御准备之后，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没有打算在第一时间让队伍仓促的投入攻击。这也是对于自身战斗力极度自信之下带来的一种结果。同时，几乎所有的新军军官也都明白自己所率领的这支队伍的长短。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很像是一群操作着六石力到九石力强弩的纯弩兵，攻坚投射能力很强，特别是没有什么敌军的盾甲能够防护的情况下会带来从量变到质变的升级效应，而在近战方面就面临很大的短板。 并没有真正见识过这支与众不同外敌的火力的矿场守军还是按照这一带战争的典型教条来准备准备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因为两三万人的兵力也根本无法在这方圆足有十里左右的地方组成比较绵密的战线。外围的土垒也起不到什么城墙的作用，就把三分之二的兵力，大概五倍左右的人数压在了新军官兵们的正面，并形成了似乎比整个队伍还要略长一些的横队，则几乎同很多炮手们第一次在崇明岛上见过的典型靶子差不多了。 “开火吧！这一次主要是两侧的步兵连和炮手！”负责指挥的营长下令道。 接连不断的雷声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在大概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火炮并没有选择直射，而是相互交叉之下走一个斜线。尽管发射的不是霰弹，但是六十门轻炮的几乎每一轮开火都能在密集的敌军中横着或者斜着扫倒数以百计的人。 同火炮或者无后座力霰弹铳发射的轻霰弹不同，这些实心弹带来的杀伤给敌群以更为震撼力的效果。几乎在短短几分钟内的七八轮开火之下就有超过三四千人的守军被打成了尸体或者残肢断臂的重伤员。 就在守军似乎就要被彻底击溃的情况下，那似乎让人无法承受的猛烈炮火似乎停了下来，也终于防守矿场的守军带来了一丝喘息。 当然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的太久，为了最大限度的在很短时间内解决战斗，在以往的战斗中很少运用的步兵铳炮火力掩护下的爆破攻击开始展开了。 首先是接连不但发射轻霰弹的十斤无后座力霰弹炮让沿着土垒展开防御的守敌在狭窄的正面上没有多长时间就不再有多少人敢于露头抵抗了。 同这时代很多在战场上选拔出来的精锐不同，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组成本来算不上是多么勇敢而优秀的兵源，不过自从远征东瀛或高丽以来一系列摧枯拉朽的战斗经历还是让绝大部分官兵养成了一般军队所不容易拥有的自信。负责爆破攻击的队伍在盾牌的掩护下也展开了全面冲击。 通常来说，按照作战条例，只要不是攻坚作战，新军近卫军及主力部队一般都是会最大限度的避免这种近战任务与可能的。不过按照此时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来看，就算那道用于警戒外围的胸墙并不算是多么高大坚固，也至少可以起到防止敌军展开反冲击或者前进移动的作用，还是合适以爆破攻击的手段来对付的。 猛烈的爆炸声粉碎了守军们在比较近的距离上肉搏杀敌的期望，在距离敌军的营垒大概不过两丈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爆破攻击就展开了。 二百多支竹管架起的十斤黑火药炸雷在整整三里左右的战线上展开了惊天动地的爆破攻击，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让整个守军的横队淹没在了硝烟之中。 虽然此时新军队伍的火药质量水平仍然同十九世纪的欧洲黑火药相比相去甚远，可是在几十倍于二战美军进攻型手榴弹装药标准的情况下还是至少发挥出了折算二战优质手榴弹的威力效果，虽然无法让杀伤范围笼罩敌军的整个横队，却至少在很短时间内让几乎绝大多数敌军都陷入了失能状态。 接下来的，就几乎是在新军主力部队以前的作战中很少见到过的一边倒的近战屠杀了。几乎很少在实战中应用，甚至在打扫战场检查敌军尸体的时候都多不常见的短矛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开始刀刀见血。 当然，这样的近距离交锋还是让队伍不可避免的早熟了一些伤亡。一些极个别比较勇敢的强敌在绝境中的顽抗还是给队伍带来了七人战死，二十多人负伤的代价。但相比与之对应的决定性的歼灭性打击战绩来说。这占整个队伍总人数不过百分之一左右比例的死伤就没有那么起眼了。反而在无形中增加了一种以往的战事中所少见的紧张感与兴奋感。 其他位置上原本打算增援过来的一些矿场守军在见到了这摧枯拉朽的一幕之后也大多吓破了胆，向四面八方逃亡开来。就在队伍打算追击的时候，营连长们还是想到了尽可能的保守的作战原则。除了两营人手开始展开向各个矿区的前进之外，另外一营也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打扫这些战场。 虽然说这一带的气候要比爪哇岛或者南洋其他地方尸体腐烂的速度要稍慢一些，但为了以防万一，尤其是以后要在这里常驻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敢于怠慢，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将尸体集中起来并开始点燃了熊熊大火，知道将这里的大部分尸体烧成了灰烬。至于这些守军身上的装备还有其他，除了一些硬通货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其他方向上的一些残敌似乎有准备处决这里矿工的打算，不过最终还是被赶来的新军队伍在很远的距离上就以火力所驱散了。 在负责指挥队伍的新军营长开始命令矿洞里面的人们在太阳下集合的时候，一开始所有的矿工都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显得畏畏缩缩。知道队伍开始在洞口做出一丝打算点燃燃烧物的动作之后里面的人们才终究在强令之下纷纷走了出来。在这种时候，就算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从那些被派来的矿场守军俘虏们的动作中也可以猜测的到这些外人的最终目的了。 第311章 解放 麻木的奴工们在经历了最初的不安和躁动之后，还是选择默认了命运。同并没有虔诚信仰，很多人觉得死去就是万事空不一样。在德干高原一带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宗教信仰似乎就如同在青藏高原上生活的人们一样是一种必需品，至少在这些下层百姓们看起来如此。 经过太阳下的大致清点，整个矿区的规模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虽然这里的守军人数足有两万人之多，但是矿工的人数却并没有之前想想和猜测的那样多。初步估起来大致也就在五千人上下的样子。 按照新军军官们的猜测，可能是这些优质铁矿区的矿产规模似乎并不算是很大，很大程度上也是控制中开采的结果。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里的死亡率太高。如果规模太大的话，那平时积压的尸体所带来的疫病风险就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了。 清点完矿区并不算太多的人数之后，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们开始让这些人直接去住进之前那些矿区守军所住的营房之内。还主动挑来了水并且按照这里守军的标准准备好了澡盆、饭食、还有衣服。 自从少年时代开始就生活在一个比较恶劣环境下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奴工们虽然都养成了对于一切痛苦尽可能的以麻木来对待的态度，不过基本的警惕之心还是有的。 一开始在得到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态度对待的时候，不少人甚至感觉到闻到了一丝阴谋和死亡的气息。然而当夜晚降临下来的时候，阴谋并没有到来。一切都平安无事。 在洗澡和用饭之后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清爽感觉还有全然不同的生活感受。尽管这里的守军寻常官兵的生活条件似乎也不怎么样，可是在这些人看起来却是如同新生，如蒙大赦一般了。 清晨太阳升起来，一切都也还平安无事的时候。常年累月麻木了许久的人们终于开始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欢呼声甚至哭声，也开始有人意识到了这些外来的消灭了这里守军的外来者并不是自己之前想想的那种杀人不眨眼之辈，而是真正来解救自己的恩人。 其实此时此刻习惯了以强硬的态度指使外人的寻常新军部队官兵仍然是以父亲或者师长教官们一般的态度呵斥着人们来安排生活的。可是除了言语和态度之外的其他一些所做所为却无不暗示着，这是一群外冷内热并拥有菩萨般心肠的人们。 “他们会真正的与我们建立认同么？” “会不会有生米恩斗米仇的嫌疑？在中国很多地方的山区乡村的经验，那些百姓们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就越登鼻子上脸觉得你软弱可欺，非要强硬。。。” “还有以后难道我们自己亲自下矿么，还不是要利用这些人？如果这里矿藏出产的太少了，不是对不住新朝乃至圣主的利益。。。” 第一次不是杀人放火搞针对外族的民族清洗，而是如同学当年岳家军传说中的作风，很多人在心里虽然没有根本性的反对，但还都是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你觉得呢？”这时候对自己并不算太自信的营长向跟随队伍前来的一名“顾问”询问道。 这名“顾问”当然也是在西南少民之地多少有些政务经验的前陈汉吏员。 “寻常的百姓或许会出现长官所预期的这种问题。因为那些地方的百姓虽然贫困，但是在心中的看法，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随时随地要谋求利益的人。更别说浓厚的乡土意识和群体意识了。然而就这些人来说，从这些奴工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到他们早就已经了丧失了这种身为一个平民的自我认知。甚至不要说这些人，就我看这天竺之地的一般下层百姓也同海内民风比较强悍的海内之地明显不同，很多在海内应有的注意在这里实不必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让不少人都感觉到有些兴奋的消息传来。在这五千多名奴工当中，竟然发现了一个来自广府一带的华人。只不过之前的时候这天竺一带的下层很多也都是黑头发的人种，只不过皮肤比较黝黑罢了。在经历过不少事情之后，这名曾经被绑架到这里的广府奴工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同这里的人类似。身上虽然如同很多人一样也有各种各样的皮肤病，但或许是因为在奴工中多少有一定人缘的缘故，虽然来到这里有几年的时间了，却没有如同很多人一样过早遇到各种疾病或是故去，而是顽强的生存下来。 在这三年奴工生涯中，这名来自广府一带的华人奴工还算是学会了这当地一带不少方言，这毫无疑问对于队伍来说是一个明显的好消息了。 只是等到那这名幸存下来的广府奴工有些兴奋的来到人们面前的时候，官兵们才感觉到了另外一个尴尬：绝大部分少年们竟然听不懂广府一带的方言。不过在这个时候跟随队伍的顾问还有大军在远洋出发之前的准备还是发挥了重要作用。沟通的问题也在这时候初步得到了解决。 “这一日以来身体还算初步恢复了吧？”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够等到海内的大军，大周万岁！” “喂喂，现在已经不是所谓的大周的时候，我们是新朝的新军，南下远征南洋的队伍。。。” “哦。。。新朝万岁。。。” “先别忙着喊万岁。这里的很多情况你应该都应该比较清楚吧？我们正有些话想要询问你呢，感动的话就不要多讲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似乎几年的奴工生涯彻底改变了一个看起来原本并不算太傻的人的性格本身，几乎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与这名逐渐恢复起母语语言能力的海内人士建立了真正意义上的沟通也开始了解到这处矿区的一些事情。 “看见没有，类似这种品质的矿石，按照你们的了解。平均来说，一个人一天要开采多少呢？全年又有多少日子开工呢。。。” 第312章 敌情 经过新军营长的初步询问才了解到了这矿区初步的一些情况。同自己的想象并不一样，这里劳作的奴工们很罕见的平均每天劳作的时间并不算长，平均起来大概也就四五个时辰而已。而且全年也并不是日日开工，平均算下来大概每十天左右就有一天休息。最让人们难以忍受的倒不是这里的劳累，而是酷热还有那酷热之下并不算有多好还往往并不足量的饭食。 因此，虽然没有沉重的劳动带来的虐待，可是在这里劳作的人们死亡率却并不算低。至少五分之三的人是活不过第三年，并不算太好的食水卫生带来的各种疾病是最重要的原因。 这样算下来，整个矿区的实际开采规模不过相当于国内正常铁矿矿场大概两千人左右的水平。或许连两千人的效率也没有，因为在这个时候，在火药已经比较广泛出现的国内。黑火药爆破手段据说已经开始运用于少数新朝朝廷控制的矿场了。而在这里，还依然是靠人们用着那些看起来并不算怎么样的工具进行着开采作业。 不过这个时候，那名曾经有着几年困难经历的广府人似乎在激动之后也开始逐步恢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常用的智力，思维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佛山一带有不少冶铁的行家，当年在下也曾经认识一些这一行的朋友。对这铁矿虽然谈不上多么有研究，但也并不陌生。可是在这里，我却发现我们所开采的一些铁矿竟然比许多中下层次的生铁还要硬。而且似乎更为蹊跷的是这里的铁矿似乎还是很规则的如同书页岩一般，质地出奇的一致。在我的脑子最初的时候还比较清醒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独特的铁矿。不然，就不会有禁止我们每天多采的奇怪规矩，也不会投入似乎明显比我们所有矿工还要多的看守武装来负责这里的防守。。。”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如今也明白了。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让这处矿脉落到外人的手里。按照你的估计，如果是一万名工人使用上品精钢工具来开采这里的铁矿，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这里的铁矿就会变的有些不好采了？” 听到这样的话，这名心有余悸的广府人才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在仔细的在心中盘算并且回忆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样一说，一切似乎有些奇怪的事情就都有所解释了。传说中在千年以前这处铁矿就同现在的时候大不一样，不同专门的挑选，到处都是这种如同书页岩一般的独特矿石。按照大致的估算，如果开采速度比我们之前的平均水平再快五倍的话，差不多也就几十年的时间，这里的铁矿很可能就要被开采一空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营长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数。不过此时听到此话的新军军官们所想的事情当然是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好是在几年或者数年之内就把这里的铁矿开采完毕。毕竟，就算不是干活而仅仅是驻守而已。在这样的地方长期驻守明显也是一种苦差。 当然，在这个时候让指挥新军的营长更加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是，按照常理来说，那些明显有些不甘的敌军应该在自己抵达这里之后不久就开始展开围攻才对。可是却没有想到一连在矿区驻扎了三天也不见追兵敢来。天空中的侦查热气球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休整完毕的矿工们重新开始复工。工作量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还要更多一些。可是食水休息乃至卫生等方面的条件明显的改善还是让这种过去看起来是一种苦难的工作开始也出人意料的竟然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丝兴奋。 直到队伍进驻矿区第七天的时候，临近黄昏之时负责在天空中值守的侦查热气球才发现遥远的天边似乎有不太寻常的黑气活动，而且似乎不仅仅只在一个方向出现。很明显，在经过了十天的安定之后，敌人的大军已经开始从北部南下了。 “这一次，敌人前来给我们送战绩的兵力应该有多少人？” “不了解，不过从那黑气活动的范围来看，人数少不了。上一次他们的三万骑兵被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次也一定感觉到了我们的厉害，理应出动更大规模的力量吧。不过我想，就算是十万骑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到敌情之后军议上很多新军军官都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还算是在教习所的学习与推演中比较优秀的负责指挥新军队伍的营长还是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这也是张小磊曾经告诫过所有军官们的一个道理：因为队伍的主要战斗力是来源于火力本身，因此其中的一些特点也往往容易给人以错觉。比如：能够摧枯拉朽的击败十倍兵力于自己的对手。可要是面对二十倍兵力同等性质的对手的时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对方是一支同样有着坚韧意志以及有效组织指挥的队伍，就有可能给队伍带来失败的风险。因此，一定要认真而慎重的对待。 想到这里，负责指挥队伍的营长也就询问道：“我们的火药还剩下多少？” “三千多多人两万斤的火药现在消耗的不多，特别是弹药之外的备用弹药，至少六千斤爆破用药应该都是可用的。。。” 想到这里，负责指挥的营长也就迅速下令道：“赶快征集整个矿产内的五千矿工，而且查一查暂时存在矿区内的矿石有多少。。。” 当敌军出现在天边的时候，一些有心的人其实也开始在潜意识里估计到或许就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很可能要一次激烈的大战了。如果敌军的质量和兵力规模都如同所估计的最坏情况那样，肯定就需要无所不用其及的一些手段以避免最大的危险了。 而大部分在不少次作战中养成了足够自信的少年们在得到了敌情的消息之后甚至还多少有些兴奋起来，因为这至少意味着归期越来越近了。 第313章 夜间防御 正如新军不少军官所猜测的那样，当夜晚开始降临下来之后，规模多达十余万人的大军兵分三路沿着沟壑纵横的山谷展开了向矿区的行军。这些队伍以逐步开始向南部增援的德里苏丹国的军队为主力，兼有其他一些南部盟邦。并不是此时的德里苏丹国兵力强大到随时可以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动员起十万人左右，还是有一定准备和挑选的军事力量。而是南部一带本来就是德里苏丹国的军事重心之一。 在得到了这个千年以来最为著名的矿区失陷，还是沦陷于能够轻而易举击败三万骑兵的海外强敌之后，就连德里苏丹国的国王也有些坐不住了。经历过数天的时间并得到了大规模动员兵力的默许之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很快展开了。 这个时代盟邦林立的大陆上，战争的动员方式很大程度上和春秋战国时代的中国大同小异，在大部分情况下，投入作战的军队往往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是比较精锐的常备骨干，其余三分之二往往是临时动员起来的青壮兵力。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在维持比较强动员组织力的同时，尽可能的节约粮食的消耗。特别是在这炎热的南天竺一带，粮食的腐败浪费速度往往比其他地方要更大一些的情况下。 然而这一次稍微有点儿常识与认知的德里苏丹国将领们都清楚，如果用以往的方式来应付这一股随时可以击败三万骑兵的强敌，最大的可能当然还是无功而返，因此在投入的兵力达到边际效应的极限门槛的时候还应该确保主力乃至精锐的比例，也只有力量足够强大，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可能的失利风险。 参战的各方除了投入了近万名职业武士和比较精锐的力量之外，整个十万人的大军几乎三分之二左右的力量都是拥有铠甲或者盾牌的常备武装，只有大概三分之一左右人数的随军后勤算是临时动员起来的力量，但哪怕是这些人在出动作战的时候也都配备了增强后勤能力的马匹，以增加持久作战能力。 十万精锐主力大军之外，还有各地也同时开始动员起了数以万计的民夫用于更持久的作战中保证整个大军的后勤。为了有效的攻坚，一些在南部的冲突本不是太过多见的小型投石机等攻坚器材这个时候也都跟随规模庞大的力量一同出动了。 虽然动员的兵力质量明显比以往的时候更高，不过在黑暗中完全摸黑前进的本事还是没有的。军队在前进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点起如同长龙一般的火把借助沟壑的掩蔽缓缓前进。只有精锐的斥候在远离队伍一定的距离之外负责探路同时引导的主力大军在黑夜里不至于迷航。 好在南天竺一带的夜晚总是晴朗的，月光也让整个山谷的轮廓不至于是彻底的一片漆黑，这也让队伍在分路行进的时候最终没有选择迷路。 率领大军逼近过来的此时的天竺将领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黑夜里依旧在天空中执勤的热气球上的孩子也观察到了那在黑暗的地面如同火龙一般时隐时显的敌军纵队。 当三路人马在距离矿区外围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渐渐的停了下来，并做好了发起突袭的最后准备的时候，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也开始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并开始命令各连炮兵以最为极限的射速按照侦查热气球投下来的竹管中所注明的方向和大致距离，乃至估测的范围内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能够在敌军的大军刚刚准备发动夜袭的时候就以猛烈的火力将其瓦解在萌芽状态，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之一了。就算不成，也可以把战事推迟到更为有利的白天，那样或许就要主动的多。 六十门轻炮接连不断展开了十一轮左右的急速射，超过二十万枚六七钱重量的轻霰弹被发射了出去。或许是黑夜里瞄准困难，攻击效率有些偏低的缘故，这样猛烈的轰击在大多数有一定防护的步军大军，没有太多马匹带来的混乱的情况下也仅仅造成了一两千人左右的死伤。 虽然造成的死伤比例并不是很大，但是这毫无疑问的是在向准备展开突袭的敌军宣告着：你们的行动已经被我发现了，要打就快打，要么就滚。这种突如起来的当头棒喝带来的威慑甚至超过了火力杀伤本身。 开炮的炮手们没有打几分钟就停歇的意思，甚至近三千名无后座力霰弹铳射手也在黑夜中热气球的引导还有地面军官的指挥之下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就遭遇到逼近万人伤亡损失的情况下重要还是让潜伏着的队伍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有些伤亡过于严重的部族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忍耐不住展开了提前的进攻。这也让整个夜袭不得不提前展开了。 而在这个时候，三个营战斗群的所用火器也都处于极为滚烫和危险的状态。毕竟同当初扫荡燕京或者应天之战的时候相比，此时新军国防军主要力量的配置还是很简陋，就算是南下远征的近卫军内的孩子们也为了政治和权力上的可靠性而牺牲了火力携载能力。在这夜间面临如潮一般进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面对可能遇到的畏惧早就有了一丝准备，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准备带来的效果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因为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整个队伍临战的时候进行太多的爆破测试了。 兵力依旧拥有绝对优势的大军开始从极近距离的各个方向把整个矿区围困了个水榭不通，人力投石机也开始接连不断的把点燃着烟雾的团团火球投射到了矿区之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是因为少数部族的冒进攻击提前引爆了部署在整个矿区外围的爆破攻击炸点。数千斤黑火药让数以百吨计，总数或许超过十万矿石碎石在这黑夜里如同天女散花一样从数百个炸点之内抛射撒布了出去。 第314章 围困 在黑夜中数百个炸点带来的从天而降的矿石碎片让地面上的人很难提前做出预估判断乃至躲避，不少人被砸死砸伤带来的喊叫又影响到了其他的人引发了巨大的混乱，刚刚展开全线试探性突击的大军或主动或被动的就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不得不不向后撤退了。也有个别比较勇敢或者受到损失比较小的队伍师徒突破黑夜中的土围，但也被新军官兵猛烈的火力所击退。 因为事先毕竟不能确定对手可能的主攻路线乃至大致队形兵力分布是什么样儿的，因此实际上大部分黑夜里实现准备好的爆破攻击将大部分矿石碎片实际上是浪费掉了，并没有完全有效的覆盖到敌群当中。 整个矿区矿石带来的爆破攻击，也仅仅只杀伤了四五千名左右进攻中的敌众而已，加上之前连绵不断的炮击和轰击带来的损失。此时以德里苏丹国南部力量为核心的进攻兵力所遭受的损失总共不过一万人左右的样子。 同北面河流与平原地带不同，南天竺恶劣的气候环境还有长期多部分裂鼎立的环境让这里的人们普遍拥有比较勇武的民风，专门挑选出来的常备主力与精锐就更是如此，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仅仅遭受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就崩溃的结果，可是这种黑夜里的未知与震慑却让整个大军在夜间丧失了突袭士气。 当整个大军重新整顿好队伍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很多指挥经验丰富一点儿的将领见到整个队伍的士气也都开始明白：伤亡损失虽然并不算严重，但是以此时整个大军的士气，贸然的投入进攻将是极为冒险的一种举动。 “还是在白天展开试探性的进攻吧。至少如果再次遇到那如雨一般的石块攻击，也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损失。” “是啊，尤其是整个队伍的人心也需要重新安定。。。” 统帅各路人马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此时的心情也是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的，因为对方的表现实在不像一支人组成的对手，倒像是有神在冥冥之中庇护一样。 “只要他们是人而不是神，我想之前那样的攻击很可能就是不能持续的。毕竟，他们来到这里也不过刚刚数天的时间，而且并没有太过庞大的运输队来帮助他们运送火药。。。” 想起那种名叫火药的东西，并且听了身边谋士的话，此时的德里苏丹国将领的心才最终安了下来。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整个空气也开始似乎变得有些燥热起来。时间也开始渡过了这个地方唯一看起来有些舒适的清晨。 为了试探矿区防守方是否还拥有源源不断的抵抗能力。各部抽出来进行试探性攻击的勇士也多少改变了一些战术。没有采取全线压上的办法，而是将投入试探性进攻的两万左右的人手分成四十多个小股集团采取如同散兵一样分散游击的办法来试探和袭扰对手。 自从当年的亚历山大东征之后，散兵战术也开始传入南亚，让人们明白这样做的积极意义。负责试探性进攻对手的兵力当然也是以持有弓箭和短刃的轻步兵为主。 一开始接连不断放箭的距离，也控制在一百二三十步左右的长弓重箭最大抛射距离上。只是在这样距离上又是白天的情况下那些初速并不是很快的大箭很容易躲避。特别是海无法形成太过密集箭雨的情况下。 不过接连不断二三十万支箭的攒射之下还是有数十名新军官兵在这样交锋中最终死伤，让防守的官兵们多少感受到了一丝不安。自从远征作战行动以来整个队伍的伤亡损失也开始明显的超过了百人。所占队伍总数的比例虽然不大，但是同之前很多作战零伤亡损失的摧枯拉朽对比起来很显然就显得有些不顺了。 “核心防御圈的工事构筑完毕了没有？”这个时候负责指挥队伍的营长询问道。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整个队伍也开始向内撤退起来。原因也很简单：整个矿区的外围防御圈实际上显得多少有些过大了。尽管队伍的战斗力同寻常这时代的队伍不同，但要做到尽可能的靠谱，至少也要压缩到方圆一里半左右，周长四五里的范围才算能够在轮换休整的情况下面前能够维持其比较严密的防线。同时装备队伍的盾牌和这里以前兵营中的一些桌椅床板也面前在土垒之上形成了能够遮蔽箭支的被覆。 当夜晚再次降临的时候，围困矿区的大军再一次连绵不断的展开了进攻，只不过这一次因为参加的都是各部抽选出来的志愿人员，声势就没有之前那样大了。可是因为整个防御圈大大缩小的缘故，在准备好的用于照明的外壕篝火的辉映之下，逼近过来的人群还是显得很密集 猛烈的火铳霰弹这一次似乎没有起到明显的遏制作用，经过一系列交锋，很显然进攻的对手也开始明白对方的近战火力威胁虽然猛烈，却是以破甲杀伤能力的下降为代价的。官兵们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用独头重弹展开防御还击。 毕竟不是近卫军主力，平均每个士兵并非拥有太多的备用火器，还是用独头弹攻击松散队形进攻的强敌的情况下终究没有能够避免近距离上的交锋。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乃至火光再一次在防线的外围闪动起来。从建军开始就明白自身的目标和弱点的队伍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和精悍的对手做肉搏交锋，依旧再用着爆破用途的炸雷还有尾部可以喷火的短矛彻底的击溃了精锐对手的再一次夜袭。 经过这一次交锋，围困矿区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才最终放弃了将这股强敌一鼓而下的心思。 “这里过去矿区们的守军日常囤积的粮食大概有多少？有没有准确的消息？” “这里有两万守军，通常囤积的粮食应该在半个月左右，不过里面的强敌兵力规模看似没有那么多人，我想两个月的时间也应该能够足够吧！” 第315章 增援 “两个月的时间太多了。。。”虽然这样说道，可是此时负责指挥的德里苏丹国将领也开始明白这样的强敌也只能通过围困甚至其他的手段来最终解决了。 同锡兰岛上的泰米尔人不同，在长期分裂割据的大陆上，负责统帅大军的德里苏丹国将领也是一个脑筋并不死板的人，在这个时候仍然没有放弃通过利益交换的手段来最终驱逐对手的打算。 毕竟如果再遭遇至少万人上下的损失，特别是这些质量上还算突出的队伍，谁也不清楚这一仗会对整个南天竺的力量对比带来什么样儿的影响力。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最终为这里的矿石而来，我们将承诺。会送给你们每个人能够携带的精铁你们所能够携带的份量。哦，也就是按照你们的重量标准大概三万斤以上的规模。每人十斤。。。”这一次前来的使臣似乎素质明显高了不少，也彬彬有礼的说道。 “每人十斤？这恐怕不够。新朝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三千武装力量。要武装国内的百万精锐主力大军，除了铠甲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兵器需要，怎样说也要几千万斤才合适吧？如果你们实在拿不出这名多的资源，那我们也只要在这里自己动手劳作了。不过现在，我给你们的忠告是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在我们能够发现的范围内挑衅，明白吗？”张小磊在对待外面不少势力时的行为习惯当然也影响到了下面很多新军军官。 见到这里的强敌虽然似乎并未如之前那样的拥有什么优势但还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态度，负责统领大军的德里苏丹国将领也开始失望起来。 天色还没有黑下来的时候，突然间从海岸的方向上有接力而来的快马送来了似乎什么消息，当消息在围困矿区大军的上层中传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感觉到了紧张。 因为已经有消息确实估算兵力规模少则三千人，多则五千的海上强敌继续登陆了。而且按照密探与斥候们的描述，这些人持有的装备还有很多人的装束似乎大同小异。 ‘’按照我们侦查得来的消息，除了增援过来的三五千对手之外，跟随这些强敌的似乎还有很多年纪并不算大的孩子们，甚至很多还是女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如果那些女孩仅仅是其他人的**。那或许就说明或许增援而来的这支队伍应该远不像矿区里的这块骨头那样难啃。如果我们能够集中力量首先解决掉那些从海上增援过来的强敌。或许就能缴获到不少那些强敌的雷器，之后的作战或许也就容易的多了。若是真正能有那样的收获，那么带来的好处很有可能将会使我们在今后能够轻易的纵横整个天竺之地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之前交战中遭受的种种挫折带来的压力也就消散了不少。虽然进攻矿区的作战并不顺利。但这些对手的斤两似乎终究被了解了个大概。在依托固定阵地的防御作战中或许十万人的大军也未必能够奈何。但是如果是针对行军中的对手展开伏击，那么取胜的把握将很大。之前骑兵集团的势力，很大程度上还是同缺乏与这种奇特的对手交锋的经验有关。如果不是防护力低下而且兵力还很密集的骑兵队伍同对手贸然而仓促的交锋，而是装备了不少盾甲与投射兵器的常备主力步兵，或许最终的结果就要好很多。更别说如果斥候们传来的消息属实，那么增援过来的这股强敌的意志和作风很可能是无法同之前的强敌相提并论的。至少是整个大陆上最为腐朽的军队也很难想象的到大军出征的时候有必要携带上比自己人数还多的少女做为解决军队需要的**。通常大军中的这种勾栏之地人数最多只有百分之一就算不错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这种服务带来的安慰。 更重要的在于那种出人意料的种种火器带来的诱惑力也使得统领大军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最终决定先集中一部分力量调转方向，首先伏击那股增援过来的强敌。在缴获了足够的火器之后再调转矛头，最终将矿区的顽敌彻底解决。 张小磊等人率领的队伍踏上大陆之后，并没有遭遇之前的人马所经历的不少冲突。甚至当大军有些无理的索要当地居民的住处的时候，哪怕是种姓并不算低的人群也很配合。一点儿也没有分裂割据之地的尚武民风，似乎很是让人困惑。不过跟随队伍的翻译和向导在打听了一番之后才最终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半个多月之前也有一股人马在此地登陆并同当地的不少势力发生了冲突。这些人的人数虽然只有区区三千人，却在冲突和作战中显现出了强大的作战能量，很多当地部族聚集起来的武装在面对这些强悍的外敌的时候往往是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就被彻底的击溃秒杀。在这崇敬强者的地方，当人们再次看到类似的队伍登陆而来的时候，也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敢于主动的找麻烦了。 这也让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在之后避免了很做弯路，沿着山谷和河岸的前进，也比之前的三千人左右的新军队伍顺利了许多。 不过就在整个大军进入高原之后的第三天，快要抵达传说中的海得巴拉矿区不远的一个清晨，前队负责侦查警戒的热气球上的近卫军小女孩也似乎发现了沿着山谷前面的一处地方似乎有黑影晃动，按照平时训练与演习中经验判断，那很有可能是这一带武装的伏兵。 当然，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经历了不少次大战的孩子们也都感觉不到什么紧张了。人们拥有的则是进一步增加功绩的兴奋。原因也很简单，数千近卫军主力还有部分新军主力聚集起来的万人左右的队伍可不是营连规模的分队，在这个时代应该是鲜有什么对手能够轻易对抗的了。 第316章 伏击 吸取了之前的骑兵队伍进行伏击时反被对方攻击的教训，这一次亲自负责指挥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抽选出了整个军队至少十分之一大概五千左右兵力的规模密集散布在周围方圆四五里的范围之内负责警戒，一共分成上千个侦查小组用于时刻观察敌军的动向，所有的人也都配备了快速移动的马匹以尽可能的躲避对方同样前来查探的人。 多少有过不少冲突经验的将领也明白：如果没有军官或将领的亲自压阵，那么斥候或者负责侦查报信的人可靠率是很低的。因为这些人会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而不是如何让大军避免风险。不过可靠率再低，再人数增多了几倍还处于比较有利的防御态势的时候也应该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但不断开始有消息从前方传来之后，可以确定敌军的大军正在按照预计的路线展开行军，似乎没有发现己方的迹象，这才让不少多少有些紧张的各部武装安定下来。 至少看起来，这些远道而来的少爷兵的确比之前那股顽敌逊色了很多。 “我们的密探还打听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消息。”这时候忽然也有人向负责指挥的德里苏丹国将领说道：“这一股敌军据说是那东方的新朝天子亲自率领的队伍。。。” “新朝天子亲自前来远征的队伍？”同受到东方文化影响的南洋很多地方不同。受中亚游牧文化影响更多的此时天竺一带对于这种事情倒并不是感觉到非常奇怪。至少在很多域外民族那里，天子如同当年的成吉思汗或者亚历山大一样亲自率领队伍远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没有儒家文明还有一套精英阶层为了防止军备竞赛和战争风险主动拥护君权，兵变或者政变的可能性随时存在。天子必须如同将军一样随时保持对军队的有效控制，其政权才会是安稳的。当然，亲自率领队伍跨越茫茫大洋来征讨还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不过也并不是脱离这里人们想象和认知的范围。 “这样看来，很多事情也就都明朗了。呵呵。” “是啊，想来最高权力者身边的近卫队伍往往是最不能打的。因为他们距离奢侈的生活最近、见识最多、也最不能有认同政权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甚至君主身边很多人的利益也都要来源于这些人。。。” “我们身边的军队或许能打，因为我们大多有着苦行僧的一点儿品质。我听说那东方的皇帝身边往往有几千个宫女嫔妃，住在足有一座城镇那么大的宫殿里。。。” “什么？几千宫女嫔妃，那还怎么让身边的军队拥有像样的向心力和战斗力，难不成那些宫女中定期出去的人也都嫁给皇宫的戍卫们么？” “从未听说过这种规矩，呵呵。” 好消息的传来让不少负责领军的头目都多少有些兴奋的议论起来。因为谁都能够知道：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不但意味着战争更好打，而且如果俘虏到东方那个王朝的皇帝带来的好处将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为了保证伏击的成功不出麻烦，外出负责打探的探子在二十多里的距离之外就开始一直跟踪这支三五千少年还有数千孩子组成的大军，不过这些登陆而来的对手行军速度却似乎并不慢。仅仅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已经逼近到了很近的距离上。可即便这个时候，似乎这支人数并不算少的大军似乎还没有发现伏兵的迹象。 “放箭！”一名德里苏丹国将领下令道。首先是埋伏在比较靠近距离上的印度长弓手接连不断把箭支从四面八方抛射过来。 很显然，在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时候，弓箭手不失为一种靠谱的选择。虽然弓箭抛射是一种比较低效率的作战方式，可是却能够在最大限度的上集结起足够的兵力优势，并将优势的投射力量充分集中到人数较少的对手上。不过为了有效的隐蔽和尽可能在连绵的几里的范围内给这支来犯之敌以歼灭性的打击。两侧的弓箭手能够集中起来的兵力还不算太多，箭雨并没有密集到在抛射的时候也让人难以躲避的地步。 即便如此，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原本看似就显得有些单薄的纵队队形不得不更为松散了，几乎就如同放羊一般，连一道有效的战线也难以组成。 见到这种情况，负责统帅大军的德里苏丹国将领可以确信：这场决战的胜负和命运到了此时此刻就再也没有多少悬念了。 随着号角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趁着看起来对手的大军已经完全没有了阵型可言，万余人左右集中起来的精锐开始向整个近卫军和新军主力部队的中军略微靠后一些的地方展开了猛攻。 不少冲突的交战经验证明，一支敌军往往就如同一条蛇，两端和中央往往是最为精锐，也是对手指挥中枢最有可能的所在地。进攻中间靠前或者靠后的位置才最有可能形成分割包围，这也是最为稳妥的一种打发。 然而也就在从山谷侧面的山涧内冲出来的伏兵毕竟到距离近卫军的孩子们大概七八十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猛烈的铳炮声开始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进攻的德里苏丹国联军武装从来没有视那些看起来明显还没有到发育年纪的孩子为有效的作战力量，目标仅仅是看起来总共不过二三百人左右的少年散兵。这样的用兵当然被不少人认为是过于谨慎了。 可这时候才发现，最为猛烈的火力正是那些少年散兵附近总共不过数百人规模年纪并不算太的孩子们的手中打出来的。 同爪哇岛上不少体系不完善的军队相比，德里苏丹国的精锐力量明显队形和防护都更为合理，但即便如此，在累计一两千支早就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坐力霰弹铳六七两独头弹的打击之下也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万余人的攻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萎靡了下去。 第317章 反击 冲突广泛存在并且拥有不少战例的环境下，负责指挥的德里苏丹国将领对于这支未知的对手虽然在其他军官将领们的面前表现的不屑一顾，但在用兵上却是十分谨慎的，也因此叮嘱万余人左右的精锐在进行分割作战任务的时候，进攻的重心并不是太长的一段战线，也仅仅只有百步左右的范围针对二百个看起来似乎是成年一些的兵员罢了。以五十倍的兵力击没有工事依托的一人，在以往的冲突经验中就算是没有多少训练的民兵对上最为顶级的精锐都不是没有一丝获胜概率的可能。自己出动这些兵力属于十拿九稳。 然而针对突袭而来似乎十分厚重的兵锋，有效能够将其纳入火力范围的新军与近卫军主力却明显并不仅仅是进攻锋线百步范围内的兵力，还包括近距离上左右各五十步范围内的兵力。累计二百步左右战线上的三百左右新军主力部队还有两侧六百人左右的近卫军的孩子。九百人因为并不是张小磊身边的最核心近卫，因此在火力上也并没有怎样集中。因此同样是平均每个近卫军的孩子们携带三支无后坐力霰弹铳，而随行的少年携带给养和一支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坐力霰弹铳的格局。 两千一百枚填装好的十斤火铳其中一半装备的是用于近距离交战的轻霰弹，一半左右是针对冲过来的敌军看起来更为有效的六七两独头弹。 敌军兵锋中连绵的箭雨在很大程度上虽然干扰了近卫军的孩子们乃至新军主力部队的发挥，不过还是最终有一半左右的火力覆盖了冲过来的对手。 猛烈的火力接连不断的在密集的敌军兵锋乃至两侧让进攻中的德里苏丹国负责冲击的精锐力量接连不断的倒下。 这些人在伤亡承受力和意志上虽然也算比较突出的队伍，但是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就遭受到三分之一伤亡损失的打击还是终于丧失了进攻的意志和士气。等到整个溃退下来的队伍重新轮换了一些人又开始重新展开攻势的时候，打光了填装好弹药的官兵们又重新拉起飞到地上的火器并重新填装好弹药严阵以待了，在猛烈的号角声与铳炮的交响当中，本来就尸横遍野的山谷又多了很多哀嚎的伤兵还有进攻的敌军留下来的尸体。 在这个时候，各营连的炮队也都完成了作战准备，甚至完成了初步的试射。跟随万余左右官兵行军的炮队拥有二百门左右的轻炮，在展开火力的第一时间就把超过六万规模的轻霰弹打了出去。 经过不少实战的总结，在火力运用方面整个大军也开始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除非是轻装如同农民军一般的对手，否则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国内外正规军对手，野战而不是攻坚中最有效率的中远距火力其实是轻霰弹。在比较远的距离上谋求破甲破盾杀伤实际上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对于比较近的对手，实心弹直射很长时间内都不会过时。事实上即便是到了十九世纪前期滑膛武器在西方发展到晚期，战场上火力压制环境和队形条件对跟一边倒的代差作战有了很大不同的时候，用途最广的弹药仍然是轻重霰弹乃至数量比例更多的实心弹。 虽然在指挥上还算得力的此时德里苏丹国将领主导的大军没有像以前的作战那样轻易的暴露出来，而是躲避在山的那一段，可是在空中侦察热气球的引导之下，在不过几分钟之内就将几千份炮弹总计百万枚霰弹抛射出去的炮队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进攻的对手带来了几千人规模死伤的代价。 几乎与此同时，张小磊也并没有让大多数队伍闲着，而是在已经发现敌军兵力分布所在的情况下指挥近万人的大军开始在连绵数里左右的战线上展开了反攻。 这一场仗从一开始就反应了张小磊本身还有新军与近卫军的指挥人员保守而匮乏的实战经验，至少在用兵方面明显不如对方排除来的将领。然而侦查热气球在这样的地形环境下带来的单方面的信息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战局。 这种战略思维也显现出同东方的传统哲学很大程度上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人口与民族规模太大的缘故，大到动员能力超过有效组织能力的边界。因此自古以来东方的军事家们就不是很重视很多战术细节上的东西。以为怎样的优选兵员或军官，怎样有效的完成军队组织等方面带来的战斗力加成甚至远远超过兵种结构与训练乃至技术本身。 而对于张小磊来说，很早就明白了自身在很多方面同这个时代真正有能力的人相比在什么地方存在巨大的局限性，因此很早就把战斗力的重心放在了基层火力效率，而不是飘渺不定的人心方面。 技术和战斗力上的优势让德里苏丹国将领所拥有的指挥优势甚至并不到一个数量级的兵力优势很快就成为浮云了。 追歼战明显就比之前应对敌军进攻中的摧枯拉朽稍稍困难了一些。占据不少高地的顽敌还是给进攻的官兵们带来不少麻烦。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张小磊当然也明白用炮兵为主步兵为辅的力量最大限度的牵制和封锁主对手，剩余的兵力则投入到了对其他溃退之敌的追歼中去了。 整个伏击战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总共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而已。当然，对于张小磊等人统领的队伍所经历过的不少作战来说却明显算不上所花时间最短的了。 当大军重新汇聚起来完成了战场的打扫并对自身初步伤亡损失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清点之后，这一仗的胜利才最终毫无悬念的确定了下来。这也是队伍本身战斗力结构所决定的，从险象环生到摧枯拉朽之间，往往并没有寻常军队那样远的距离，因此在作战中往往也不得不尽可能的保守。 第318章 抉择 在得到这一章的伤亡损失情况之后，虽然没有太大的晦气，但包括张小磊在内的不少人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失望。因为很明显没有做到想象中的几乎零伤亡损失或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从对手展开突击时的猛烈箭雨乃至近战冲击中的投射再到追歼对手过程中，乃至打扫战场过程中所遭受的损失。万余人的大军总共还是遭受了五十多人战死、一百六十多人伤亡的代价。同锡兰岛或者爪哇岛上的那些一边倒的野战明显有了很大程度上的不同。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在于对手的这五万大军实际上并没有全部有效的投入作战，其中至少有万余人根本没有投入作战仅仅用于督战的队伍在见到战局的形势似乎有些不利之后就撤退了。还有很多敌军在己方拥有热气球侦查优势的情况下伤亡损失于单方面的打击。 杀伤战绩占自身兵力能够有百分之一左右的水平，这看起来并不怎么高的作战效率也到了让张小磊开始有些警惕的地步，如关家垴的八路攻坚作战中的杀伤人数也不过自身兵力百分之一左右的水平。一九四零年五月拥有包括二百多万地面野战力量的六百万英法等国联军在作战中也不过杀伤十七万德军左右。杀伤战绩占自身兵力仅仅只有百分之三左右的水平。这是没有什么骡马化后勤或者摩托化后勤，仅仅依靠轻步兵作战中的平庸之师典型的杀伤效率了。而面对自身所率领的队伍所展开的火力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应该是代差作战了，就是当年在人均火力好的多的时候同北明或者东南大周等一些对手交战，也没有过这样的损失比例。 “这里的大军看起来战斗力质并不算太差啊，还是不能轻视。。。”张小磊不由的叹道。 身边的少年们并没有多少人真正了解这南亚大陆南部所拥有的军事潜力，所以也不太好轻易的下定论。整个队伍还是尽可能的向着预定的目标展开前进。 夜幕渐渐的将领下来，白天的暑热如同中原夏季一些火炉地带一样并没有真正的缓解下来，但至少不在有那让人多少感觉到有些不便的阳光了。按照临敌作战时的条例，天黑之后队伍在黑夜中向另外一个方向行进了一单距离才展开扎营露宿。 同猜测的类似，在对方经历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失败，损兵三四万人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余力展开夜袭。甚至趁夜在四周查探的黑影也没有再被发现过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一些依据，但是为了鼓舞人心，张小磊还是对身边的近卫军与新军军官们说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误的话，我们在白天遇到的那些埋伏的对手应该是南天竺一代挑选出来的精锐，而不是这里武装的一般水平。如果他们真的有数十万甚至更多规模如同我们白天见到的那些人一般战斗力的强大军事力量，他们的势力范围也绝不会仅仅局限于这似乎有些气候恶劣的地方了。 张小磊相信以自己对军事历史的一些感悟，还是相信不同地方的人心规律不至于差的太远的。特别是在组织技术方面中原本来就不算落后的情况下。在古时候，没有人能够在拥有超过几十万像样军队的情况下还能长期维持政权的稳定而不分裂，特别是武力本身就是最重要的权力的情况下。 天色刚刚蒙蒙放亮的时候，完成了轮休的队伍也开始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按照向导的估计，距离目的地的距离也算不上太远了。 此时败退会矿区外围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孤注一掷的再次展开一次赌博性的进攻。如果不成功，就迅速将还残存的六七万左右的兵力撤出。不过这个想法却遭遇到了很多下面军官的反对。整个大军在接连不断的作战失败之下也开始丧失了真正应对这些人的勇气。 “我们的现有的力量已经根本不可能撼动那些强敌了，如果失败而且暴露出我们的损失，说不定还有可能为敌所陈。现在能够做出的最有利的选择就是暂时撤出战斗保存实力。只要我们手中还有足够的实力。那北边王都的帝王也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如果我们将手头现有的力量彻底赌光，那大难才会距离我们不远了。 听到这样的话，负责统领军队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才感觉到在接连不断的失败之下自己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现在的形势其实已经很清楚起来：这些拥有神奇而强悍火力的大军绝对是凭借现有的这些人能够对付的。 “将军也不必太过灰心。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长期占领矿区，相信不会留下太过强大的兵力。毕竟那据说是新朝皇帝的亲军不可能长期留在海德巴拉那些就连我们也都觉得气候有些恶劣的地方。只要他们留守的并不算多的兵力长期驻守下来，那么我们可以在更长的时间内可以采取的手段就有很多了。要驱赶这些强悍的外地，也肯定不是仅仅凭借我们几家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听到这样的劝说，负责统帅大军的德里苏丹国将领才最终下达了撤军的决心。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甚至不敢让整个大军在白天展开撤退了。尤其是队伍的士气并不算怎么好的情况下。如果被矿区内的守军发现自己率领的队伍人数并不算多，而且有撤退的打算，那不是没有被缠住的可能性。如果是那样，整个大军都有面临遭遇歼灭性打击的危险。因此所做出的安排和准备，还是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再展开撤退。 不过让这名德里苏丹国的将领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负责留守矿区的新军营长也早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反攻也准备提前发动了。 “你是根据什么判断我们的援军似乎快要抵达了？”这个时候许多军议上的连长也不由的有些兴奋起来。 第319章 土坑炮 “这就是高级军官培训中的一些不传之秘了。。。当然了现在对于大家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保。”此时负责率领队伍的营长让很多其他的连排长们来到了矿区外围的一处看起来规模不算太小的听翁前。这听翁还是刚刚拼接起来没多久。 ”午时左右的时候，应该还会有一次响动，那时候大家应该就能够略清楚一二了。同这里的对手我们也有了不少的交锋，因此应该知道这里的军队虽然有不少还算像样的弓箭手投射兵，但应该并没有普遍装备过多少火器。而之前的时候，我们负责执勤的官兵就听到了来自地面上的震动。那是超过百斤规模左右的火药爆炸才能够产生的响动。按照联络培训教育时的规矩。当援军抵达的时候，首先会在几个特定的时间点引爆埋设在地面之下的黑火药。如果是万人左右的队伍，通常的标准时一次三百斤左右的黑火药。这样的黑火药带来的爆炸声从地面内的听翁中能够在超过一昼夜路程的距离上比较清晰的通过听翁而听到。因此我可以确定，援军应该距离我们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了。“ ”还有，我们在天空中负责热气球执勤侦查的人也发现围拢在四周的敌军纵深预备队似乎不见了，整个外围的敌军都似乎少了许多。不仅仅如此，敌军士气看起来也比之前明显低落了很多。“ ”仅仅是一个猜测，我怀疑之前围困矿区的敌军抽出一部分兵力狂妄的去打援，结果当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就奇怪了，他们同我们交战的过程应该了解哪怕是我们新军国防军这单薄的火力也不是多么好对付的，怎么就有信心亲自去惹圣主亲自率领的对外乃至近卫军的那些孩子们呢。。。“当然军议中的新军军官们谈到这里的时候，发言的人也开始醒悟过来，似乎一切也都开始不言而喻了。 原因当然也很简单，虽然在新军之内的人，甚至过去那些同自己交战过，对自己比较熟悉的对手，或许明白那些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算是武装的孩子们其实是一支火力与火器上配备更为突出的军队。可是对自己并非那么了解的对手就未必清楚这一点儿了。如果这样来算，那么以近卫军为主体，新军为辅的中央武力很可能就被敌军视为同矿区的新军主力规模相当，还没有防守加成的队伍。 不过即便有种种迹象证明援军似乎正在到来。但如果对手的将领是一名非常善于计谋的人的话，也未必不可能是想方设法营造出来的假象。 至少在这个时候队伍如果主动出击，那就多多少少冒一些风险，然而如果固守待援，很显然也并不违背作战条例和新军一贯的作战原则。 在经过仔细的权衡并让整个参加会议的军官们做了组后的公决之后，最后的作战方案还是形成了。那就是以现有的力量再对敌军展开一次白天情况下的猛烈突袭，就算不能彻底的打垮对手，也至少要牵制住对手。 ”炮兵们的抛射坑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白天的爆破坑应该比夜晚有准头的多！“ 或许是因为当初在夜袭进攻的时候遭遇了不少教训的缘故，此时围困矿区内守军的敌军再也不敢毕竟到距离外围太近的地方。不过对于这一点，新军官兵们也早就像好了办法。制造了不少”土坑炮“，这也是当时才崇明岛的演习和训练中学来的一种方法。比起张小磊依靠六七十年代民兵教材那种倒三角抛石磊坑方向性要更好，射程也更远一些。 顾名思义，这种土坑炮就是在比较合适的土壤里首先挖出一个类似炮管一样的坑洞，坑洞的方向如同向上一定仰角的火炮。在挖出这种土坑炮之后在灌上柴火或者燃烧物焚烧，将整个坑洞烧的结实一些。然后清理完坑洞之后再布置好火药和所要发射的铅弹。虽然只是一次性的使用，透支寿命一次即毁的使用，也往往能把弹药抛射到一里以外到一里半左右的距离上，从射程到准头都比倒三角抛石坑好了许多。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土炮坑实际上可以使用炮兵乃至步兵的不少重霰弹。 在早已开掘好的一千个左右的土炮坑接连不断的点燃起来的时候，整个矿区内的外围防线上就像是火药发生了殉爆一样接连不断有烟柱腾空而起，这也引起了远距离上不少敌军的观察。 ”他们的火药似乎殉爆了，这会不会是个我军展开进攻的机会？“ ”不要冒险，也许是那些东方人耍的花招。我听说过有关那个东方国家的一些消息，他们惯会使用这种花招“ 然而更多的德里苏丹国联军的中下层一线官兵们第一感觉发觉那些接连不断腾空而起的烟柱之后第一反应则是多少有些解脱，不过接下来还是感觉到了临战的压力。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上面有可能又让大军展开攻击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弹雨忽然间再一次从天空中接连不断的落下，如同白天的冰雹一般。上千个抛射土坑内发射的几万枚六七两左右的重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又给本就士气有些问题的围困的敌军带来了超过千人的伤亡损失。如果是在刚刚交战的时候，这样的伤亡损失或许并不会带来什么混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并不算多么严重的袭击也给矿区外围的敌军带来不小的混乱。 当德里苏丹国的大军重新做好了作战准备的时候，全体出动作战的三千左右新军部队已经逼近到了很近的距离上，再一次以猛烈的霰弹铳火力给外围包围圈内的对手带来了四五千人以上规模的伤亡。 在这种情况下，德里苏丹国的大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不少队伍都开始混乱的选择了撤退，不过，或许是遭受的打击还不够重，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崩溃。 第320章 对峙 相比近卫军火力贫弱的新军一般部队毕竟不是当年纵横燕京或者应天外围那支拥有着突出火力保障的队伍了。从原本的火力配置上说是无法对抗超过自身兵力二十倍，质量即便相比当年的北明军队也算不上有多差的南天竺常备主力。 可是在此时此刻，经历过一连串进攻失败的整个德里苏丹国大军正处于士气谷底的时候遭遇沉重打击的时候很快就被全线反攻的对手击退了，并在野外形成了新的对峙。 这也开始多少反应出平均每人只有一支无后坐力霰弹铳还有一支喷火短矛的情况下，整个新军国防军的很多局限。虽然可以在进攻中一次性的给对手很大比例的杀伤，然而如果没有决定性的在一次进攻中击溃对手，就很可能面临十分危险的局面。不过这种对持也恰恰是负责指挥的新军营长期望达成的局面。因为如果在之前的进攻中真的击溃了对手，那么以此时新军国防军贫弱的兵力和火力是没有办法安全的对这总数规模多达五六万人左右的强敌实施围歼战的。 也就这样，战场上的对峙就这样开始形成了，双方的大军谁也没有工事的有效依赖。不过负责指挥新军国防军的营长很清楚的是这样的对峙也很明显的有利于自己。 原因也很简单：战斗力绝大部分依靠于火器的自身，对于士兵状态的依赖明显比以冷兵器为主的对手要小的多了。就算在这炎热的天气了平均每名官兵都十分疲惫，只要在地面上临时开辟一个蹲姿掩蔽就能形成基本的防御力量。可是对方要是连宿营的机会都无法进行的话，其最终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德里苏丹国大军的军官将领们都有些庆幸对手没有在这一次进攻中真正的将军队击溃。不过很快，负责统帅大军的将领也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不过还是有人尝试着通过一部分人阻击，另外一部分人进行扎营和防御作业的情况下在这强敌面前站稳脚跟。 见到这种情况，官兵们就开始接连不断的以铳炮发射独头重弹直接抛射到一里以外的距离上去干扰对手的扎营。 当然，经过了一系列交锋之后，尽管整个队伍在应敌面前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所携带的弹药还是消耗了很多。这样积极的主动压迫作战很显然面临一个后果，那就是如果不能够真正的拖延住对手，就有可能面临弹药消耗完毕情况下很有可能面临战败的风险。 毕竟在对手数以万计的大军面前平均每人一件无后坐力霰弹炮再加上数十们轻炮的火力配置似乎也有些过于单薄了。 或许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兵力，加上通过与新军官兵不少次交锋之后的对手也变得更为经验丰富起来，尽可能的让五万多人规模的大军队形尽可能的分散，当面临对方冲击的时候就选择后撤，同时以兵力优势带来的战线优势威胁对手的侧后。以这种更为灵活的办法也终于有效的牵制了人数并不算太多的新军主力部队并掩护准备修建临时营垒的队伍虽然低效却还算勉强的修建出一个并不算宽阔，刚刚能够让大军容身的土垒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负责听地查探动向的士兵在负责指挥队伍的新军营长面前耳语了几句。负责指挥新军同对手对垒营长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开始明白了些什么，就让队伍稍稍向后撤退了一定的距离。 在这个时候，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状态的德里苏丹国诸部官兵也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或许他们觉得如果我们选择在这个临时硬地扎营的话，可以再次展开一次爆破攻击吧！” “那里有那么容易？这样的亏我们当然不会再吃第二次，夜幕来临之后，大军就迅速分路撤退，不能再给对手这样的机会了。。。” 然而就在刚刚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地面上穿来的马蹄声也被德里苏丹国大军中的一些有心将领身边的亲信所发现了，正是一些刚刚落脚没有多长时间的亲信将领。 “是马队的声音？”此时负责指挥德里苏丹国大军的将领身边也有一些人多少有些警惕的说道。 “不要担心。那应该是其他部族想要前来分一杯羹的吧。只是那些人不明白我们遇到的这些对手是多么难缠的骨头。“ ”真没有可能是那些强敌的马队？“ ”如果那些强敌也有马队的话，我们这些人早在上一次山谷伏击的时候就根本不能幸存了。他们应该是步队，上岸的时候就应该没有多少马匹，这一点儿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很多人就应该得到消息了吧？“ 只是这个时候德里苏丹国的将领们很大程度上还是被思维定势所束缚了。毕竟，在这并不太适合养马的地方，骑马是一些专门兵种的专属技能。没有道理有军队普遍会骑马却没有专属的马匹。没有专属的马匹也就意味着不会骑马。 张小磊身边的新军官兵当然都是接受过最基本骑术训练的。毕竟马匹的意义早在远征东瀛之前就被军内所熟知，只是后来在东瀛的不少实战中才发现以针对岛屿作战为主的海外行动往往都是在地形比较狭小琐碎的地方展开的。马匹虽然也有很大的作用。但是在考虑到马匹本身跨洋运输上的重重困难的情况下就只能束之高阁了。 伏击战的胜利在击溃了对手五万大军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辎重用途的马匹幸存下来，成为张小磊组建临时马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增援的核心依托之一。三四千马匹做为真正用途的骑兵来说是单薄的，但如同明代骑兵化的农民军，还是不懂得珍惜马力的二三流水平农民军马队的那个用法来说就完全不同了。在近卫军的孩子们体重也普遍不算太重，也不吝啬马力的情况下，一匹马往往能够携带一名有过骑乘训练的少年的同时还携带一名持有火器并随时可以展开射击的近卫军队员。 第321章 摧枯拉朽 当携带着两千五名少年还有两千五百名近卫军队员的马队濒临战场的时候，在不过半天左右的行动中就至少有五百多马匹因为明显的掉队而不得不放弃了。就是勉强还没有问题的两三骑兵也因为新军的少年们并不熟练的骑术还有体力状态相差各异的马匹而被拉倒了连绵超过十里远的距离。 这还是整个队伍尽可能的保持行军中的节奏的结果。暑热的天气之下以温带习惯的用马导致很多马匹出现大量的减员，甚至不再能够有效控制。 这也让赶来增援的队伍开始多少有些庆幸张小磊的先见之明，在队伍出发的时候适当减少了人数以便富裕出一些马匹出来。 抵达战场之后，似乎队伍中的多数马匹也因为明显过重的负担和连续数十里的强行军而状态出现了明显的问题。整个大军也不得不再临战前稍作休整。 不过当看了看太阳之后，负责指挥队伍的近卫军营长之后也不得不在仅仅一刻种之后就将马队投入到了不远处的战区至上。 虽然增援过来的骑兵集团主力不过区区两千人左右的规模。可是在之前的交战中已经了解到这些强敌究竟是一支什么样儿战斗力性质武装后，德里苏丹国的将领乃至大多数军官甚至普通士兵也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候到来了。这个时候，也再也不能做出错误的决定，立即决定各路人马兵分三路展开分路突围。 在德里苏丹国大军各部武装的印象中，四五千规模的敌军力量或许能够匹敌五万左右集结起来精锐常备主力，但这是在不使用大规模的炮兵或者爆破手段的前提下。如果没有这些手段，顶天也就只有花费很长的时间歼灭一路人马能力。大部分剩下的兵力还是能够最大限度的幸存下来。 因此这样的临时决定也没有在下面遇到太大的障碍，整个五万人的大军就迅速决定放弃刚刚修建起来的营垒展开了分路突围。 而在这个时候，负责指挥增援骑兵力量的骑队也开始缓慢的行动起来，以稍稍快于徒步行军的速度逐步像最近的一路敌军毕竟过来，并一直毕竟到大概一百二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 对于往往并不装备气候适应力不太好，而是以单体长弓为主要投射兵器的天竺武装来说已经是抛射打击的极限距离。当然，这个距离在冷兵器时代也根本不是骑射能够有效发挥实力的距离，哪怕是最为精锐的骑射手也是一样。 然而，当马队同独特的火力运用方式结合起来，骑兵的性质就已经完全不同了。不再是仅仅只有机动力，而在攻击和防御两个方面都有不少问题的兵种。在大概一百二十步左右敌箭抛射边缘的位置上，猛烈的火力打击展开了。在几乎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六千多支早就填装好弹药的十斤无后坐力霰弹铳发射的六两独头重弹打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即便针对五万人左右的集团，这些在马上打出去的火力也仅仅只有三分之一强的弹丸命中到了敌军的队伍中，可是带来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几乎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四五千人左右的敌兵打到在地。这还是德里苏丹国的大军经过多次与新军主力部队的交锋多少有一些经验，尽可能的分散了队形的结果。 或许一成左右的损失对于五万人左右的对手来说整体形不成击溃性的效果。尤其是这些对手似乎普遍比之前遇到的很多对手更为坚韧的情况下。可是当这些杀伤集中到其中一路准备逃亡的人马的时候带来的效果却是毁灭性的。几乎当场就让很多胆小的人在周围接连不断的有人惨叫或者肢体破碎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卧倒掩蔽。 敌军的这种状态也为马上的近卫军的孩子们第二次重新装弹准备赢得了一定的时间，就在马队上的孩子们重新准备装弹的时候。为数不多的敌军骑兵也在这个时候聚集起来展开了一次开似拥有明显兵力优势的反扑。 然而火力上的巨大差距让逼近过来的数千骑兵几乎是在一轮刚刚填装好的轻霰弹火力下就被彻底的荡平了，绝大多数人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抓住。 紧接着，在不到两分钟内重新拉来飞出去的铳筒并重新填装好弹药的骑兵队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扫荡并彻底清洗了已经彻底被打垮的对手。 从援军参战到彻底击溃一万七八千人左右的其中一路打算撤退的敌军，整个过程不过数分钟的时间。这种碾压性的战斗力与火力优势也彻底当其余两路刚刚没有离开多远的敌军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在对手选择分路突围的情况下，一支同敌军对峙的两三千新军主力官兵部队也开始兵分两路开始牵制其余两股敌军，让其不能速度太快的撤退和转移。毕竟并不怎么优秀的骑手在负重超标的情况下配上并不怎么专业的马匹，战场上能够发挥出的机动力优势也是有限的。 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更为摧苦拉腐起来。早就濒临崩溃边缘的敌军在这种绝境之下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抵抗，当代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夕阳西下，战斗终究还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落下了帷幕，至此。登陆天竺大陆大陆的新军与近卫军官兵先后彻底歼灭性打击了十三万左右南亚各路步骑集团，再加上一些其他零星影响。在此后不算太短的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什么这一带的潜在势力敢于再找麻烦了。 重新在海德巴拉一带的矿区留下了五千人左右的兵力之后，汇聚起来的其他八千人左右的兵力则向着另外一处重要的硝矿区展开了前进。 不过同之前不同的时，此时优质硝矿的意义还没有被这里的人们所熟知，因此所花费的寻找硝石矿脉的时间，也明显的超过了之前一连串战斗所耽误的时间。 第322章 回归 寻找钾硝石的时间虽然不少，但在充足而不算太过吝啬经济开销下，很快就开裁收集到了足足需要万余的队伍才能勉强运输的硝石。特别是需要携带足够的马匹和把大部分人变成挑夫的情况下才能勉强负担着六七十万斤折合四百吨上下的硝石矿。规模看起来虽然不小，不过细算起来也并不算太多。这些钾硝石在通过各种工序制作成黑火药之后重量比原来单纯硝矿还要缩水不少。估算也就能生产三百吨上下的黑火药，折合弹药潜在规模千余吨。勉强能够让几万人的队伍全副武装起来罢了。 不过对此，南下征战了不少时间的官兵们却显得很乐观，无数战斗经验表明，就算是面对那些有一定准备的对手。甚至还是要在比价远的距离上开火的情况下，平均每斤火药或者几斤弹药也一定能够造成一人伤亡，正常情况下还远不止如此。 经过一个多月疲惫不堪的运输和忙碌，在借用了恢复了身体并且勉强没有太大问题的四千多名矿工之后，凑齐的万余名新军官兵花费了不小的精力才把四五百吨钾硝矿石还有六七百吨特殊的优质铁矿，总共多达千余吨的矿石运送上了船只。 此后，从锡兰岛到印度矿区也做了一些调整，包括四千名解放过来的矿工在内的力役还有两千左右的船工以及九千多名近卫军的孩子准备返航。在印度两个矿区则各部署四千左右的作战力量，并在锡兰岛上部署三千左右新军主力部队的作战力量。 依据之前的作战经验，仅仅凭借过去新军国防军的通常火力配置，在面对比较像样的敌军重兵集团的时候很是有些淡薄的。因此，留守南亚矿区的八千官兵除了平均每人配备至少两支随时可以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座力霰弹铳之外还加强了爆破和火药与铅弹等暴破力量。在防守的情况下各配备一百五十门左右的轻炮，超过二百吨规模的各种装备爆破攻击器材和弹药。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开井方面的技术人才还有比较优质的丝纱、蒸馏等净水装置。规模不算小的野战口粮。 当然，加入这天竺各地的力量如果真的齐心协力的一次性投入超过几十万倾巢而出的军事力量并且还能够做到在战场上的有效指挥，那么这还是会多少带来一种威胁的。只是在更多的了解到和德里苏丹国及这一带的不少形势，更多的审讯了曾经在之前的大战中获得的俘虏之后，这种威胁的概率就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了。之前遇到的那十多万似乎很有韧性装备也不算太差的军事力量，实际上也并不是这里武装力量作战水平的常态，几乎是集结了从德里苏丹国南部各封国到南天竺其他地区一些势力的主力，算是一次规模庞大的力量联合才勉强凑出了这样的规模。 “你们猜猜，队伍的下一次远征目标会是哪里？” “应该还是这里吧。很显然：这一带的武装虽然在我们的打击之下似乎对我们变得敬畏有加，可距离真正将这里纳入巩固的统治之地那或许还有很久的时间吧。” “我想应该收拾收拾西北那票成吉思汗的徒子徒孙们了，北元虽然遭到歼灭性打击。可蒙古人在各地的同僚还有不少。相比这四季炎热的海外之地，我想那西域诸邦才是真正的建功立业之地。。。” 当航船踏上略略偏南的东向航行的时候，劳累了很长时间的新军与近卫军军官们有说有笑的议论道。张小磊也没有用太过严格军纪约束众人。 “你们的战斗报告我看了，这种险象环生势均力敌的烂账我不想再打了。我听说现在杭州一带有专门研究时下流行的爽文小说的人。说什么主角的厉害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成就感和别人的评价，要残血反杀历经艰难或者在出人意料下的胜利才能吸引人等。可我一不想什么残血反杀，而不想你们如同当年的诸葛亮或者什么压力山大之类的名将一样秀操作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了。这一次返航之后，新军与近卫军还有崇明岛的工匠们少说也要接着奋斗三年时间决定性的改善队伍的条件才行。或许，三年的时间都有些少了，四年吧！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临近退役了，我将给你们最后一次荣光的机会！” 听到这样的许诺，整个旗船上的人也都开始欢呼起来。实际上一开始的时候被选择归行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些遗憾，更多的人愿意留在当地。只是这种看法即便在讲究直来直去的新军队伍中也没有多少人敢于在张小磊面前直接讲出来。 携带了不少硝石还有特殊铁矿之类的矿产，人手却不得不减少了很多。大船在归航的航行中似乎多多少少开始遇到了一些人力不足的问题。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春末夏初的季节，风向和水流还都算有利。特别是在展开向东航行的时候，对于导航的要求因为广泛而且比较熟悉的南洋岛群的存在，也不像之前那样危险和复杂了。只是临近东南沿海一带的时候或许会遇到夏季时候可能的台风影响。但张小磊相信，以船队上不少经验丰富的船工们在对于这种东南沿海一带的风暴比较熟悉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最大限度的回避不少风险。 船队在途经三佛齐国的时候，占城一带的人也了解到了船队征服满者伯夷国和锡兰的消息，感觉一丝危险之后主动送来了价值百万两白银规模的硬通货，平均算下来几乎如同庚子条约一般人均赔付一两了。这还是在白银的相对价值明显比近代高的多的情况下做到的。除了这百万两白银左右的硬通货还有价值规模不少的玉器或其他特产等。总的算下来，哪怕不包括在高丽东瀛等国的收获也不包括对于军事实力来说十分关键的优质铁矿和硝石，仅仅是金银等硬通货的总价值获得就多达六七百万两的规模，这虽然仍然不尽如人意，似乎也算达标了。 第323章 重返 船队从锡兰启程回归的速度还是超出预期不少，尽管操作人力螺旋桨的人手明显不足，而且这种以大型海船为核心的船队十分不利于人力螺旋桨效率的发挥，但靠着比较有利的洋流和风向，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渡过了超过万里海上的航路。归途中因为很多水手和船工们都比较熟悉的南洋岛群的存在乃至夏季大多数时候相对有规律的海面，船队在成功的通过一些西太平洋台风的早期征兆避过风暴自后很快就逼近到了东南沿海最重要的中转站。 当经过漫长的航行张小磊等人重新踏上陆地上的时候看到不少已经多少有些身孕的夫妇的在海边有说有笑着什么。看起来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大部分的夫妻的关系还算和睦。虽然半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大部分人拥有已经出生的孩子，但在没有现代社会下的化学污染影响乃至性开放和少年**频繁化带来的现代人普遍精子质量不足的情况下，仅仅是这这么短的时间大部分人依然有了自己的身孕。 上岸后的张小磊对于自己人同样没有客气什么，同样直言不讳的询问一些岛上的男女道：“我给你们安排的任务和活计做的怎么样儿了？文具百工手艺，还有那些负责学习熬硝的技艺都入门了没有？炼铁打铁么，这个要求实在太高，我之前就没有做多少苛求了。” “圣主，这。。。干起来我们才知道。一开始以为繁重的任务的，等大多数人都在师傅的带领下上手之后，原先准备的原材料很快就用完了。我们又没有人懂得操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联系崇明岛上的相关事所。。。”不少人在张小磊下船之后也明白了张小磊同一般天子的根本不同，彻底放下了芥蒂。 “当然。让你们数千对男女集中在这桃花岛上，就是让你们在这以后数个月乃至大半年的时间按照我传下去的书上的内容好好做好美满家庭应该做好的事情。这数个月来，没有发生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吧？要是新婚的妻子们把自己当成主人，或者觉得自己可以做你们主的迹象，有和丈夫敢于顶嘴吵架的迹象，你们可都要引起注意。如果现在就给了那些女子蹬鼻子上脸的条件，那绝对是不利于以后形成还算良好的子女成长秩序的。。。 张小磊对于女性并没有太大的偏见，可是仔细想来这些男子都是有所挑选筛选的人员，从根本上剔除了很多聪明、性格强悍硬朗的人。而女子的选拔方向却没有认真从品性方面严格考察。想象中的问题当然是有可能形成女强而男弱的局面。而从事实求是的角度来看，不要说是女强男弱，就算是男女平等秩序，也要两个人都拥有非常高的素质才能避免各种可能影响后代成长环境的教训，这肯定不是大多数人能做到的。在可以确定没有太多性格上有缺陷的家暴男的情况下绝对的封建男权秩序虽然并不完美，但对后代的成长来看，却是“最不坏的选择” 不过在了解到了岛上的很多人之后，张小磊才知道自己的看法有些想当然了。自己印象中的古代女性就算不是一堆现代城镇社会教育环境下的自由主义文青或者资本主义社会下权益意识相当强的自我人心人士，也应该如同很多古装影视剧一样至少像个人，至少那些并非下层出身的女子应该是如此。 可经过自己的实际了解才直到，就算是还没有经历过明清长达数百年保守主义古代晚期社会的年代，除了在北方某些受胡风影响比较大的城镇里，多数情况下的女性还是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定位的。在真正的老实人面前，这些姿色出众的人也并没有多少人做出蹬鼻子上脸或者行为过头的事情来。 当然，张小磊也没有仅仅听这岛上广大男性群体的一面之词，也让归来的近卫军的女孩们花费了不少功夫从这里的女人们哪里了解到了不少事情。 在这新婚之后最为甜蜜的半年时间里，也的确没有出太大的幺蛾子。在巨大的权力之下的确不免有勉强够的上格的家庭暴力。比如牢骚了丈夫几句所引起的不满等锁事，不过表现出悲伤甚至哭诉态度的几乎没有。这才让张小磊的心初步的放下了不少。 但一些看起来有所危险苗头的例子，张小磊还是单独的找到其中的十来个人告诫道：“我给你们一般人所没有的福气，正是因为你们拥有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普世，善良的品质。我希望这种品质能够永远保持不要变质。如果你们如同我曾经见过的很多蛮横顽劣之人，那我的选择也只能是赋予你们一些蛮横顽劣之人适合去做的人物。去好好的给我教化一下那些据说从三岁开始就天天玩刀的爪哇女子，你家暴打死人我也不反对。问题是，你们敢不敢？” 听到张小磊这样的话，十来个男子也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以后。。。” “以后你们也不要走向另一个极端，我对模范家庭的地位定位应该是什么样儿，你们应该应该是知道的。。。我也不希望你们将你们的懦弱遗留给下一代。。。” 张小磊让队伍在桃花岛仅仅做了不过一日的停留，缓解了并不算太过严重的晕岸现象后就重新北返了。张小磊并不希望自己归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同时，此时的自己远离崇明岛数月之久，也并不清楚家中的情况有什么变化。从以防万一防止风险的角度讲，也是提前突然返程比较好，而且，最好还是在夜间。。。 “船队出发的时候让大船控制一下航速，让船队尽可能的在夜间返航。我要看看数个月不见，崇明岛上的守备可有什么问题没有，同时让近卫军的孩子们也做好可能应对意外的准备。。。” 第324章 岛上准备 让张小磊有些没有想到的是，船队在夜间悄悄向崇明岛方向逼近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岸边亮了起来，似乎如同火光辉映之下整个岛屿的轮廓都显现出来一样。 携载着数千名近卫军官兵在逼近的时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很远距离上就能发现的光亮并不是夜间备战用途的照明沟，而是至少三万多名新军官兵乃至数千名留守在岛上的近卫军官兵人靠着人所组成的一道连绵几十里如同人墙一般的火把火炬。 在张小磊所率领的船队靠近岸边之前，大概距离还在三四里远左右的时候。岛上有不少孩子们也在少数船工的率领下亲自操作着人力螺旋桨小船前来迎接了。 这是迎接，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在这不太寻常的夜间确认敌我的一种手段。没有什么确认手段比亲自派人上船看一看再回来确认消息更为可靠的了。 见到岛上的守备并没有因为高丽东瀛等地的被摆平乃至自己的离开受到太大的影响，张小磊也多少有些欣慰。为了主动表示诚意和避免误会，在确认了确实是张小磊等人亲自率领的船队之后。从春杏到邓敏还有周彩霞，乃至岛上的张勇等人也终究选择了上亲自上船来迎接。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岛上乃至海内都没有太大的事情吧？”张小磊也没有客套什么，如同对自己的身边人一般直言不讳的询问道。 “海内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张勇再思考片刻才回答道。这样说话的意味和态度就很明显了：很显然，就算是外地解决了，内患也是随时有可能存在的。这也是督促岛上的人时刻保障并不松懈态度的重要动力。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以比较高的标准制造火器和火药，乃至以比较成熟的方式运用火力是一件只有自己才能有效作用。当年东南大周乃至北明以举国之力都没有学好的事情。但随着岛上相关工匠们的逐渐增多还有逐步成熟，特别是那些东瀛的工匠们也都开始返回并开始协助岛上的兵工厂还是制造和备战军器之后，很多人的看法就并非如此了。 东南大周还有北明等势力最终只能东施效颦的原因在于不明白一些具体的炮术原理，也不知道很多火药或弹药方面的关键运用原则。还不知道质量管理的标准和流程需要达到什么程度。可以说还是很大程度上吃了“能凑合就凑合”以及不少传统观念上的亏。 如果新军内人员懂得火器标准的重要性，也懂得运用远离。那么强有力的火器大军不论是青铜炮还是那些午后坐力包钢霰弹铳都不会有太大的不可逾越的门槛 “这半年以来的时间，岛上的备战还没有放下吧。那些东瀛来的工匠半年的时间内还算能够认真的工作并且符合要求么？” 岛上的备战情况怎么样儿，新军在海内的家底究竟怎么样，这也是张小磊打算重点了解的一些事情。早在下南洋的高丽或者东瀛一代的作战经验中，张小磊就已经初步有了一个感觉。在应敌作战的时候，炮兵发挥的作用并不似想象中的那样大了。特别是一些不需要骡马牵引与辅助后勤的轻炮兵，在大多数时候，无后座力霰弹铳都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似乎火力也明显更强更猛烈一些。在临敌作战乃至野战的时候，一份弹药七八公斤重炮弹在最有利的情况下才能杀伤十余名敌兵，通常则最多只有几人。平均算起来代差作战的环境下每斤或者不到二两杀伤一人。而在用包钢无后座力霰弹铳的时候，就算在五十步到百步左右的作战距离和射程上，超过一半的弹丸不能有效命中到对方的队列当中，往往平均每百克左右的弹药往往就能杀伤一人。而且更重要的是：炮兵的开火总要需要一个时间才能发挥出来，而无后座力霰弹铳却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最大的火力击溃对手。虽然效率不一定比代差作战下的火炮高的太多，但是近战脆弱而且往往为了最高效的达成作战目标往往在兵力较少条件下作战的近卫军与新军主力必须确保能够最有效的在很短的时间内给对手以决定性的打击而最大限度的避免战场风险。 听到这样的询问，张勇的神色也多少有些郑重：“我没有想到，那些东瀛来的工匠们在态度上会比我们的工匠们强出那么多。并不需要我们那个标准的工资和待遇。仅仅是这岛上一般百工之家的收入和待遇，就几乎让其中的很多人彻底的消除了偏见了。几乎只用我们的人不到一半的收入待遇，就往往能以强出五成合格率的标准来制造火药和弹药。。。难道。。。”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安慰道：“你也不必自责。不同文明周期和形态千百年来爱来的影响不同也是很正常的。我中华自古以来是一个本民族人口规模相当庞大的社会，有太多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对人力堆规模或者其他的方法来压榨财富，军事竞争上往往也更重视人与组织本身。匠人的传统和地位不足，也因此带来了诸多陋习这是并不其他怪的。。。”说到这里的张小磊心中也多少有了一丝警觉，叮嘱道：“这数个月来，你没有因为外来工匠们的有效发挥作用，就减少对为我们立下汗马功劳那些人的待遇吧？” “这。。。在下当然不敢。一切都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而且这半年的时间以来天下大业未平，在军器赶制上也不敢松懈。正如圣主临走前要求的那样，重点放在十斤包钢无后座力铳方面，这半年以来岛上的此类火器也增加了十万件，弹药七十多万发份。。。这些火器中的绝大部分也都带来了，就在船上，请圣主查验。”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小磊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这样一来，连同队伍本身，整个崇明岛的家底达到二十几万件可以随时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一些准备，应对最坏可能下的危机也应该有了充足的手段。更别提张勇还有岸上过来的不少人的态度证明了其可靠应该是暂无问题的。 第325章 无话不谈 船队归航的速度很快，不过或许是因为在先前的岛屿上耽搁了一日，回到并不算远的崇明岛的时候，众人不仅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还做好了很多宴席上的准备。 张小磊让身边的很多孩子们一起开怀畅饮接风洗尘的同时，还有一些留在了船上乃至附近保持警戒。同时自己也让近卫军的孩子们端上来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山珍海味。 邓敏和春杏见装似乎完全没有介意什么，可张小磊却知道事情未必那么简单。也就让身边的几位伴侣座在距离自己并不算太远的地方上打算说一说心里话，同时也最大限度的避免可能的芥蒂了。 “因此我希望以后有什么话，大家也不要埋在心里。应该直言不讳的讲出来。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宫府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场所。其实我很早就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想必你们也是如此。我这样做当然不是对你们不再信任了，而是如我这样拥有历史上前所未有权力的上位者，很可能会有这样或那样其他野心家的觊觎威胁，即便是百中无一或者万中无一，我也不得不这样做。相比进来杭州城内开始出现的那些宫斗小说你们也都看过。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嫌疑或落人口实，很多阴谋诡计也都是设计陷害别人并让别人处于被周围人、天下人怀疑的位置上。因此自从成为这新朝圣主以来的很多做法也都不是专门针对你们的。这些你们能够明白吗？”张小磊毫不忌讳的坦言道。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邓敏与春杏等人也都强笑着表示张小磊误会了，只有杨雪儿等人似乎多少有些感慨的样子。 “很长时间没有饮酒了，这一次我自己不醉不归。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如此，只次一次，你们相信我，一回儿大家一同去逍遥快活的地方，怎么样？”张小磊似是并不有些介意的说道。 不过这个时候的邓敏与春杏等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兴奋与感动，两个人都是智商不算天低的人，很容易就明白了张小磊这是对自己表现的有些过度戒备之心的一种补偿。 做为一个拥有着不受礼制还有各种利益集团束缚的拥有其他的古代中原帝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权力的人，张小磊虽然在很多方面都省去了礼制钦定的奢侈，就连宫殿房屋看起来都是江南殷实大户人家的规格，可是在有些方面却完全不落俗套。特别是最为核心的寝室，方圆四五丈拥有众多柱子不说，从柱子到墙壁再到地板和天花板上都覆盖了柔软的丝绸与棉被，同时充足地窖内的冰块供应也让这二三百平米大小的“温柔乡”变得正常情况下清爽适宜，在盖上和套上棉被的时候稍稍有些温暖的感觉，似乎四季如同春秋一样。 不过让有些昏沉的张小磊感觉到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似乎有一种独特幽香的感觉，以前并没有遇到过。酒量不算很大的张小磊当然不会如一些酒量很大的人喝醉之后头脑不清醒，这多少让张小磊在四女面前多少有些警觉起来：“宫府之中以前从不用这些东西，这淡淡的幽香还有那香炉是从哪里来的？” “哦，是我让杨雪儿和杨红儿还有几个留守的近卫军的孩子们亲自负责勘验的。这应该没有多少问题，按照圣主之前的规矩和吩咐，所有的此类物品都是经过初步勘验的。。。”听到张小磊这样询问，邓敏就感觉到多少有些紧张起来。不同于春杏还有杨雪儿或杨红儿等人，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并不算差的地位，要是因为什么怀疑而大输特亏那就完全不值了。 其他几个女子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小的紧张。张小磊在有些昏沉眩晕之中稍稍思索，觉得即便有人图谋不轨也应该没那么二。何况经历了不少战事之后，整个近卫军队伍和新军队伍的凝聚力已经同之前完全不同了。谁要是打算兴风作浪，那第一个要被孩子们和少年们集体分尸的就是那些嫌疑最大的人。想到自己原本打算安抚因为自己的小心谨慎给身边的几个女子带来的似乎有些疏远的印象，张小磊终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于敏感。 “你们也不必紧张，我也没有特别反对的意思，来把！大家一起来玩儿吧。就像一个古时候的昏君那样。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为什么两千年来历史上的平庸帝王那么多了。就算没有真正而彻底的权力，甚至是汉献帝那样的傀儡天子，又或者是刘禅那样后主，权力不及一殿之地。只要有那么几个贴心人和配偶还有形式上帝王的权力，那这享受可真不是几百年后所谓的中产阶级能够相提并论的。我寻思着，恐怕要到了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台积电的两纳米芯片与第七代无线网真正成熟用于vr，微软小冰也能够通过图灵测试的年代。或许那个时代的普通人才能够勉强拥有同古代帝王并不相差两个层次的享受吧。。。” 张小磊前面的一些话还算正常，而后面的一些话就让邓敏、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是二十一世纪？什么是台积电？什么是图灵测试。。。”不过就算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张小磊身边的几个女子这个时候也装作饶有兴致的问东问西，似乎兴致勃勃的样子。 张小磊这个时候在酒劲的影响乃至一路上的习惯作用之下再权衡片刻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就算自己实话实说自己是数百年后的另一个位面穿越过来的又怎么样儿？在这个时代不一样是天命神话？何况自己不是洪秀全，天命神话不完全靠瞎编故事，还有很多实际展现出来的才能和故事。 特别是想到其他的一些事情，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也再反复的思索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太多可隐瞒的了：“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一晚上说不完，我今天先知讲一部分。。。你们都听说过佛家的大千世界吧。。。” 第326章 坦言历史 张小磊如果说有什么最大的顾虑，那就是“外无敌国外患，内无。。。内无真正思想和人才”这个时代的欧洲很可能才不过刚刚启蒙并走上许多领域开始赶超东方的路子。不过相比历史位面，因为南宋没有经历亡于蒙元而是维持了南北朝时代的格局，似乎很多技术都比历史上的元末明初时期强上不少。就算是没有自己，时代的东方在军事相关技术方面也很可能是冠绝全球的，更别说人口上的优势了。一统天下，甚至是“染黄天下”绝对不是有生之年太难做到的事情。 不过如果之后呢？张小磊在穿越前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个讽刺网络历史小说的逆向民族主义网友讲道过的一个笑话：一个穿越者穿越到了明末，建新军打败满清改朝换代，引进欧洲技术造板甲和水力机床，最终还凭借自己了解到的一些知识在十七世纪普及了燧发枪不说还造出了蒸汽机。。。然后就是历史上的欧洲可以用六七十年的时间从实用化的蒸汽机走到内燃机文明，而就算是历史架空小说的主角们也似乎都普遍没有信心在中华文明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在有生之年进入第二次工业革命起步的时代。结果是之后的五百年时间一直停留在蒸汽朋克时代。主角不会内燃机关键技术和石油化工，或者不提供太详细方向性指导别人就没有人能够搞的出来。主角不会无烟火药或者诺贝尔的那些发明，五百年的穿越者王朝也就一直没有搞出来。结果整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到了二十一世纪反倒大大落伍于世界。甚至两宋时代的那些架空小说作者们开创出来的王朝最终结果也往往如此。。。 这虽然有故意夸张的嫌疑，可是仔细想来这确并非没有可能。同欧洲或者西方文明相比，很可能从陶器烧开水乃至非字母化的文字开始，东方文明就埋下了很多不利于最终科技发展的基因。更别提超大规模单一民族带来的丰富廉价劳动力给各个方面的统治阶级进取精神带来的影响还有单极化的秩序很可能带来的影响了。 张小磊甚至相信，就算是成熟完善时代的资本主义社会，如二十世纪冷战结束后90年代的世界，若不知哪里来的外星人或者未来人剥夺了中国和俄罗斯乃至其他所有国家的核武器，只有美国一个国家达成核垄断进而拥有统治性的世界地位，那世界科学技术进步速度就算不能说完全停滞也一定会大打折扣。 张小磊想过很多制度和“祖训”上的办法甚至实际行为来让人们真正重视科学技术进步给利益带来的作用。可仔细想来想去也都很不保险。自己并不是一个工科专家，没有把握有生之年或者五六十年之内一定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让时代技术水平进入到石油化工开始成熟化的年代。如果仅仅是鸦片战争前后的欧洲那个时代的水准，恐怕在几亿富裕人口能够提供的充足廉价劳动力面前还是未必有十九世纪中后期的欧洲科学界那种风气。 甚至张小磊有一个不太有太大证据的猜测：十九世纪中后期欧洲技术爆发性的进步，很可能和马恩时代欧洲风气运用的共产主义运动还有各种社会主义运动有关。如果不是那些风起云涌的红色风潮，究竟有没有“利润的驱动胜于十所大学”云云还真不好说。 当然在这个时代执政了一段时间有过一些经验的张小磊觉得或许东方的传统与欧洲未必一样，未必会有马恩，或者即便有也很可能是三民主义或社民党一类的人物。那廉价劳动力给技术发展带来的阻力很有可能就更大了。 左思右想之下，张小磊觉得只有进一步的确立自己的权威和大能，有鼻子有眼的描绘一个完全可以系统性印证和证实的精确未来，才能让人们真的相信自己的“祖训”不是宗教式的胡说八道了。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就继续说道：“在我所经历的那个世界里，并没有南宋孟珙逼宫之事，也没有忽必烈意外战死之事，南宋大概在百年前左右的时候就灭亡了。不过蒙古那样的胡人五百年之运，建立了大一统的元朝。最终后来推翻元朝的还是那些人，不过起家的方法可与我们的这个世界不同。” “最终得天下的是谁？” “还是朱元璋”张小磊这个时候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顾虑和芥蒂了，因此接着说道。 “想来也确实如此。。。”对此，多少了解过一些事情的邓敏并不觉得意外，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人的心没有在这个方面，因此也就没有存在什么异议。 张小磊接着简述历史道：“那个时代或许是因为元朝大一统时期硬通货外流的更厉害的缘故，没有条件建立如同东南大周或者宋朝一样的社会机制，似乎又退回到类似唐初时候的某种机制上去了。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很多军事技术与传统乃至世家大族的彻底消亡。军事实力上始终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隐患。开国前两朝的时候凭借着强大的动员力乃至还算靠谱的的指挥还好。虽然没有开创出如唐汉一样的边功，可也没有再同北方少数民族的较量中吃亏太多。” 或者说：当局挑选的优秀人才，在进行意识形态教育方向和方法会是啥？如果考虑政治社会机制的类似性，二战时代的日本人对小野宽田郎的政治教育是否是个代表？或者还是参考解放前国民党时代官方意识形态，乃至1929年蒋校长在湖南那次讲话精神？ 参考历史，大致估测和勾画这类人的形象 3：社会现状和理想有出入并不是不可克服的问题。民国时期的社会现状难道符合三民主义甚至是“以进大同”的精神？为什么依旧那么多“三青子”“李涯”“王升明”？对未来的看法和判断才是最重要的。不对政权的未来持积极态度？那就别奉献啦，哪凉快或者哪福利高挣钱多哪歇着去。 第327章 美梦 “那个。。。马克思时代的泰西，雇工待遇的确如此恶劣吗？不是说那时候的泰西，特别是英吉利，比我江南苏松还环太湖一带还要富裕？给雇工或者矿工很低待遇的事情我听说过，特别是一些私矿。可是普遍性的如此还是不可能的吧？”当邓敏这样及时的提出问题的时候，春杏则有些无奈，她知道没有几个女人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可是自己虽然学了很多东西，可见识方面似乎还是差了很多。杨雪儿杨红儿等人则似乎是一连浓厚的兴趣之色听着张小磊讲述着那另一个世界和位面的事情。 此时的张小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思考并且回忆着一些东西，多少也有些东拉西扯般的说道：“哦。。。这并不奇怪。南北朝时代的南朝到两宋乃至今天，衣冠南渡让我华夏文明续存。虽然宗族中为了控制人口和减轻压力有过不少恶劣的行为，但就雇农和长短工待遇来说，并不算低。可在另一位面的我华夏彻底沦亡于宋，之后的明清民国等时代的下层雇工也常有待遇十分恶劣的了。更别说那个时代的西方，各国的贵族上层之间更像是同一个民族。同一阶级之间有着共同的口音与文化，而不是我们中华这样贫富阶级之间的口音区别不大。而地域口音区别很大。视阶级如外族也就很正常了。就像。。。就像天竺一带的种姓制度。。算了，以后再说种姓制度吧。而且那个时代的蒸汽机并非如电力时代的工厂一般可以轻易开关，开关会带来寿命上的很大影响。因此温水煮青蛙之下就带来了剧烈阶级对立。。。” “说起来，这马克思提出的什么珙产主义社会似乎很像我中华古代大同世界的理论？又有点儿民间教门的意思。。。”春杏此时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意在增加张小磊面前自己的印象，至于内容本身那到无关紧要了。 张小磊当然也就此东拉西扯起来：“西方人种与我中华不同，但习相远性相近。世界主要文明地带的人性都是差不多的，那在文明演进和社会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也大同小异，某些时候中下层百姓乃至善良学者们的理想和期待也不会有根本性的差距。佛说人人平等、上帝说人人平等，孔子不主张平等但和道家结合起来也主张某种公平有序有教无类的秩序之之类的。只不过那个时代的泰西学术和哲学领域的发展程度乃至科学上的发展程度更高。有条件将一些主观愿望上的东西用学术的语言和态度加以系统性总结和论述罢了。。。” “那然后呢？刚才你说道鸦片战争，那鸦片是什么？”此时的邓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言谈的价值。 此时的张小磊却是有些再也坚持不住了：“行了行了，虽然没有看时间，这估摸着肯定超过一个时辰了吧，从前宋说到另一世界的近代，搞的连快活的时间都没有了。先睡一回儿吧，不要白瞎了这花费不少的宽大而柔软的卧房。。。你们几个先过来吧” “哎！圣主，我在这儿” “呵呵，圣主不要那么着急嘛” “啊！圣主好坏！” “行了行了！你们不要这种腔调好不好？一点儿都不端庄斯文，搞的我如新话剧中或杭州新派历。。。历史小说中的无道昏君似的。。。嗯。。。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用被子闷我哦，我可不是司马。。。” 张小磊的最后一句话瞬间让身边的几个女子安静下来。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柔软的温柔乡中，早就闭着眼睛坚持了很长时间的张小磊，也终于坚持到极限。似乎如同全身处于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一般昏昏沉沉的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那梦乡之中似乎也是春梦，时光似乎也到了数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张小磊的头脑中似乎也多了不少信息。整个宫府之内的宫女已经多达万余人。平时似乎有些冷冷清清的地方也似乎都开始热闹起来。宫中没有多少太监，张小磊在应天的时候其实见过不少宫中的太监，虽然看起来说话正常而且外表和气质也并非如影视剧中那样，可还是让人在接触的时候感觉到下半身阵阵发凉，似乎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不自在。因此就效仿袁世凯的中华帝国用女官制度彻底代替了太监制度。对于宫女的人数似乎感觉到有些偏多，可仔细想来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自从晋朝的司马炎将宫女人数提高到万人以上之后，大多数时候的华夏宫廷宫女嫔妃即便没有万人之数也有八九千人的规模。唐玄宗的时候据说安史之乱前宫女曾多达四万人。或许，所谓的三千佳丽仅仅是清朝的说法？这也难怪，清代满汉不通婚。真正意义上的满人规模又有限，能在乾隆时代凑出三千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来到这个时代张小磊才明白，就算此时代的社会没有满清民国那样贫困可颜值突出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或许如果没有整容或微整容的话，整个东亚的女性因为长期承担繁重劳动和地域封闭确实不如中亚中东乃至西方一带？正如此想着的时候，梦中除了那些看似大概十三四岁左右年纪，似乎出身近卫军的少女之外，还多了不少中亚乃至西域一带的胡女，有幼小的女童，似乎是刚刚进宫的那类人，也有少女乃至成熟的少妇。姿色也普遍都是争奇斗艳，就是之前在童年时代有些朴实果敢模样的孩童们到了青春期的年纪似乎也都不再有了当年的淳朴，不像是战士而同自己印象中的宫女嫔妃甚至是古代娼妓没有多大区别了。 正常时候的梦中似乎很少有所兴奋的性格可此时此刻却似乎完全不同，一种寻常梦中都似乎难以感受到的奇妙感觉洋溢四周。就在欢声笑语中雄健采摘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隆隆的铳炮声，似乎是叛军登陆的消息传来了。可不知怎的，张小磊似乎感觉不到任何惶恐的情绪。 第328章 梦中推演 梦中的张小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在数年后让后宫的规模这么庞大，并且还把对于权力十分重要的近卫军中的女孩们如同亚历山大东征时候遇到的古典时代印度**近卫军一样彻底宫女嫔妃化。难道自己不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让对于自己最为关键的武力依托彻底废掉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sb吧，不知道在核心武力面前应该尽可能的伟岸简朴，至少也得有点儿蒋校长的风范而不应该成为天理教起义时代的满清皇帝？还是数年以后自己的底气自信到，物质与技术武力方面的优势足够大，就算亲卫和近卫力量如同宫女嫔妃一般垃圾，也仍然有把握依靠硬实力上的绝对优势而应对一切危险？这好像不太可能吧？自己虽然对于近代火器和古代战争多少算是有一些了解和研究，可应该远远没有到懂得线膛枪炮应该怎样制作的地步。 何况就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因为还在用黑火药做战斗部，而且还没有成熟可靠的引信。榴散弹和榴弹的效果都不怎么好。不要说是左宗棠，就是南北战争时期的美国炮兵往往都更爱用那些前装火门原理构造简单的滑膛青铜炮，而不是看起来更为先进轻便的三英寸口径线膛炮。 如果实践证明都是滑膛火器的效用最有用，那么敢于造反进攻崇明岛的叛军难道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吗？不会在没有明显兵力物力优势的情况下进攻宫府吧？ 就在这个时候，宫外的铳炮声似乎听起来已经很近了。虽然此时宫内的宫女嫔妃为主的人员正在尽可能的去取武器并准备全副武装起来，可时间上似乎也有些明显来不及了。 这时候猛烈的炮弹似乎接连不断的从外面砸了过来，很多似乎还是烧红的铁弹，就像自己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在以前的时候进攻什么地方的时候一样。如冰雹一般的重霰弹虽然没有让宫府内似乎有所安排准备的屋顶被打透，可是那些十来斤的重弹就再也不是简单的准备能够应付的了，不少碎石瓦片伴随着石块砸了下来。 整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变得富丽堂皇的宫内也开始乱作一团，自己还真是有一种亡国之君的感觉一般。不过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张小磊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紧张，自己走在宫殿之内，没有一片掉落下来的瓦片砸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似乎也如同完全置身局外的人一般看着这似乎有些荒唐也有些逼真的一幕。 数以千计的宫女嫔妃还有女官似乎绝大多数都在这样外来的炮火威胁之下不是死伤就是逃散，不过这数以千计的人中最后还是有百来个孩子最终安全的取来了武器并选择留了下来。背着沉重的填装好弹药的火器背架，并把把背架置于前方蹲下身来随时准备着同准备冲过来的敌军决一战。张小磊此时似乎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看客的身份，但也很配合的蹲了下来，并将一件装满十二支填装好火器的弹药箱的火铳移动到自己的身前，百余人的队伍在很小的范围内摆出了一个环形防御的阵地。 “这完全不合常识啊，这么密集还是在这种地方，难道连可以利用的暗道都没有吗？”张小磊也不由的叹道。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似乎纷纷攘攘，叛军似乎已经闯进了宫中似乎就要闯进殿内了。 接连不断很明显的巨响也就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那巨响的声音并不大，可却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似乎如同暴雨雨夜一般的声音。自己的视角似乎也突然间飘荡到了整个天空之上，这也更似乎如同梦境一般的特点。 无数弹雨在这个时候从整个宫府的各个角落里飞了过来，形成了一，道道雨幕一般的弹幕，几乎整个宫殿重要区域内大概五十多万平米的范围内的几乎每一平米可以立身的地方都至少降落下两枚重十二两上下的重型铁弹，那铁弹似乎足有上千焦耳的能量从一里的距离上乃至六七十丈高度的空中砸落下来一样。让绝大多数把铁盾顶在头上或者身边的披甲兵在这个时候也无法有效的避免钝击的威胁，倒在了这如雨一般的流行弹幕之下。刚刚进入宫廷的万余叛军绝大多数死伤的同时，剩下的绝大多数也都溃退了出去。那些极少数大概数百左右的死硬分子在进攻核心大殿的时候似乎也遭遇到了百多名近卫军女孩们用早已填装好的火器展开的猛烈还击。 就在这个时候，宫殿之外似乎有人议论道：“按照我们的经验，这样的爆破攻击只会有一次的，下一次就不会有这样猛烈的弹雨了，他们不可能布置那么多的火药。我们这一次进攻的时候选择一个重点的方向进行突击，相信运气不会太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再次如同暴雨一般的声音，新军在南洋作战的时候独自发明出来的抛射坑机关再一次发挥出了独特而关键性的作用。 这时候的张小磊也在头脑中大致做了一个估算：哪怕是如同加强版的投石索一般的钝杀伤，要确保杀伤一个有防护目标也需要千焦耳左右的能力。大概十二磅拿破仑炮的五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万发十二磅拿破仑炮的火药或者最多再多一些，就能够维持五百万发弹丸这样进行攻击的能量，足够对于某些地方覆盖五遍了。何况万发炮弹所需要的资源乃至几十吨黑火药对于已经拥有天下的自己来说似乎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规模更大的火器机关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些事情开始让张小磊警觉起来。按照一般常理来说，如果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那梦醒可能就不远了。原因是理智活动会打破以感性活动为主的脑区域。可是自己在梦中精确的如此计算，怎么似乎也没有醒来的征兆？难道要停留在这虚幻的梦中当了么？ 第329章 训练 在似乎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困了很久，也放纵了很久，张小磊才渐渐的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特制的水晶灯笼内透出红色而黯淡的光芒，让方圆数丈的整个辽阔而柔软的卧榻之殿显得幽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身边的邓敏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四女却似乎依旧在入睡中，这也让张小磊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时间还不可能太晚。若是起来晚一些或许还在人们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若是昏迷了一昼夜甚至整个白天，那可能就真的是给身边人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感了。好在自己的核心武力同许多朝代不一样，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出两宋时候乃至清朝中后期宫中的一些事。 感觉到张小磊似乎醒了过来的四女也不敢怠慢，摸不到那似乎有些温暖的上下身的时候赶紧醒了过来起身柔声道：“圣主醒了。。。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如果。。。” “不用如果了，我吃就是，哦，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张小磊思考再三之后郑重的说道。 这原本平平常常的话语却让几个女子似乎异常感动而又高兴起来。似乎几年以前那短暂的无忧虑的日子又回来了。 “临近午时了，恰好午饭。”杨雪儿高兴的笑道。 “看来还不算太晚。在没有文人的新朝当皇帝就是爽啊。如我是个过去朝代的皇帝，估计这个时候母后或者其他什么皇亲国戚会在文臣们的暗示下过来劝我以后注意些什么了。”此时的张小磊想起在南洋热带南征北战的辛苦日子，还有因为某些原因更不受拘束的权力心中不由一阵惬意。 宫府之内的用度似乎比以前奢侈起了一些，只是没有以前奢侈和形式上的需求，算起来也应该并不算太过耗费。虾丸蟹肉还有竹笋之类以前就算在奢侈阔少时代也很少用的东西满满的一大盘。张小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忌讳了。 不过想起许多事情，张小磊还是打算去岛上的不少地方去看一看。离开岛上将近半年的时间，如果算上一次视察那可能是大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歪风邪气需要防微杜渐一下。 当然，当张小磊开始静下心来的时候才觉得或许还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检查或者视察这种事情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突然性还有不可预知性。如果自己刚刚回来并且安顿下来不久就开始“突击检查”，那说不定就正中一些人的意料之中，一些效果也有可能大打折扣。 除了岛上的教育机构还有工匠们，张小磊最关心的当然就是自己权力上的另一支核心：近卫军们孩子们的情况了。之前时候的自己似乎曾经有一丝迷思，似乎想让这些挑选而来的孩子们成为最重要的科技依托。可后来随着执政的实践，却让张小磊感觉到这不是当务之急。 至少，这些孩子们中真正如同李辉一样有天赋的人太少了，选拔智力突出的人并对规模突出的智力突出者进行集中的科研教育从而带动整个社会的进步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足够规模的普及教育，绝不是像挑选老实人或者挑选还算靠谱的宫女们那样容易。自己当初没有花费太大代价，很大程度上还是让其他势力协助选拔的这些孩子们，并不是智力资源的真正代表，其方向也只能是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为了发展中高端教育和科研募集财力和资源的工具，乃至保障政权的工具。 宫府房屋区外的湖边，数以千计的孩子们似乎在经过了昨天的欢庆的时候并没有松懈下来，不少孩子背着沉重的包袱跑着步子，一个个都似乎热汗淋漓的十分疲惫，还有人努力的学习着操作和驾驭马匹。队伍中并没有多少真正的高头大马，大多是轻型马。可是这些轻型马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却一点儿也不比中型马逊色，上马下马乃至马上开火的时候。在让马以并不算快的速度走着开火的时候还算问题不大，可是当马跑起来之后，有不少骑术基础并不怎么样的孩子们就从马匹上摔了下来。 张小磊在权衡了许久之后才召集正在刻苦训练中的孩子们排以上的几百名军官集合起来，打算谈一谈自己的看法。至少是这次南洋之战以来对一些事情的感悟。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过度负重的跑步训练了，很伤膝盖的。你们明白吗？”以前的时候张小磊也没有完全想清楚为什么中国大陆军中把五公里或十公里越野摆在很高的位置上。不过依自己的猜测来看，这是革命战争年代乃至条件匮乏时代以来的一种习惯。《六韬》中言步贵知变动，以前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在经过不少实战乃至教习所的兵推军研资料总结来看。追求机动力，对于两支步兵部队的集中兵力和包抄攻击等战术行动当然都是有着不言而喻的好处的。通常来说在双方技术水平和战斗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消灭和歼灭对手凭借携行弹药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可是如果能够做到有效的侧击或者包抄对手，并让己方处于很有利的防御状态，那么就有可能通过让对方首先消耗完弹药来实现歼灭战。就算死伤比吃亏，纯损失比也必然大占便宜。不过马匹在天竺矿区战斗中发挥出的巨大作用，乃至近代历史上的一些战例让张小磊明白这些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并不是最重要了了。因为人的机动力再强也不可能有马匹或者专门的后勤工具强。 “圣主以前不是说过，负重机动能力对于步兵战是很重要的吗？” 张小磊思考片刻之后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我知道，假如我们的对手是与我们同等条件，而不是那些空有兵力的落后武装，防护力比较差的骑兵还是不能代替步兵，但不应该是这么个练法。。。” 第330章 车盾 “这次南下南洋各国作战，特别是天竺南部矿区作战的新军报告，让我感受的就是徒步人力的局限性。如果换成当年我们在应天城外甚至燕京之外的那时的近卫营战斗群，就算敌军的规模和战斗力更大也不会险象环生。当然，这有安全性和政治方面的考虑，过不仔细想起来。你们现在还都是孩子，自身的负重能力有限，我不得不尽最大可能的控制一下新军队伍的火力。毕竟他们和你们比起来，在可靠性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许多孩子也都低下了头。她们可以说自己如今已经是世界上最为精锐和最有战斗力的队伍，可是年龄、性别等方面还是很大程度上局限了火力携带能力。 “当初的近卫营战斗群之所以有以一敌百的勇气，并不是士兵本身多么勇悍无敌，人人项羽，而是辎重车可以实现最大限度的火力集中。所以我思来想去，如果你们要训练，还是应该向着有效的操作辎重车这个方向。。。”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孩子们也都开始兴奋起来。毕竟这就意味着整个近卫军可能要掌握更多的火力了。否则也不至于需要到运用辎重车的地步上。 关于部队上运用的人力辎重车，当年近卫营战斗群就运用过很多，后来还运用不低的成本制作了一些铁结构框架更为轻便的人力辎重车。这些人力辎重车平均重量普遍在几十公斤的级别，载重普遍在最大百公斤左右的级别。对于正常携行并且用基本的装具武装起来也不过成人一半重量的孩子们来说，单独一人负责似乎还是有些显得过于沉重了。 张小磊试着让两个人拖动，明显大不一样起来。经过不少次外战中的锻炼，这些年纪还并不算太大的孩子们的体能和力量其实已经开始明显超越了普通同龄人。同时，当年国内运用这些人力辎重车时候的南征北战也积累不少运用这些东西的经验。孩子们再按照张小磊的方法尽可能的低着身子，并用着特制的鞋具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到轻松不少。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有效协同终究无法像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那样方便，可是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至少在相互最为熟悉的官兵们之间也就变得大有不同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车子在安装好盾牌或者当做车盾来运用的时候，能不能抵挡住类似我们一样的轻炮或者十斤无后座力火铳发射的独头弹呢？”这个时候不知哪个女孩议论道。 听到这里，张小磊也重要打算试探一下自己的想法实际价值究竟有多大的了。就让两个近卫军骨干以最快的速度在地面上挖了大概不到一尺深的一个似乎仅仅只能卧姿的浅坑，在拥有专门的钢制工具的情况下也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然后让负责勤务的人从宫府内的武库里取来似乎有些多少不同的一件车辆。这种人力辎重车的轮子不小，而车身却似乎不算很大，跟炮兵的某些弹药专门辎重车差不多。底板似乎是精钢制成的，似乎如同专门的近卫军钢盾一样精良。整个车身的载重板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长度乃至半米左右的宽度，看起来还有些弯曲的样子。再如同偏厢车一般用法的时候侧立起来并固定在土中。用武器箱顶好架好之后，似乎只有很难让成人容身的距离。不过对于近卫军的孩子们来说却似乎恰好可以利用卧姿坑同这种偏厢钢车的结合来形成一定的掩闭。车上似乎还有一件专门用于掩体的“龟背盾牌”主要是用于岩壁从上方有可能落下来的攻击。 在一切都布置安排妥当之后，远处准备进行火力测试的孩子们这个时候似乎也都准备好了。 “圣主，我们的对手真的会在以后的战场上拥有如同我们一样的。。。”就在这个时候，一同下南洋作战，对张小磊的性格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的一名孩子也在这个时候有些大胆的说道。因为这种阵仗似乎明显不是在位域外的对手准备的了。之前很多孩子心里也没有底。可是经过了这一系列作战，很多人都开始明白，海外的军队，就算比较精锐强悍的，顶多也就当年东南大周主力或者北明主力那种层次，水平不可能太高。 “当然，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不仅仅是新朝的栋梁还是支柱。你们潜在的作战对象就是国内其他地方的那些有可能图谋不轨的人。。。” “那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像前宋，或者起码前唐的时候一样弄个庞大的官僚阶层出来，然后我以后的精力就是如何研究奏章奏折还有在朝堂上和群臣打擂台？有一失必然就会有一得。有一得必然就会有一失。古人说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实际上内部没有有利的竞争者和潜在的威胁，你们还会在刚刚归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这样认真么！看看测试情况去吧！” 正说着的时候，火力测试展开了。首先的准备当然是用无后座力霰弹铳发射六两左右的独头重弹在大概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火力。这个时候的射手才发现，这种卧姿掩体胸墙一般的东西似乎很不好瞄准，目标比起在战场上遇到的大部分敌群都要小多了。似乎看起来比百步外的目标还小。 不过负责开火的也是近卫军中挑选出来的一名射术最为突出的孩子。在第一发弹丸似乎有些远失之后，第二发弹丸很快就迅速命中了那低矮的特制精钢偏箱车盾。弹丸竟然猛烈的弹了回来。好在张小磊多少还算是有些准备，让其他的孩子们都站在了比较远而且比较松散的地方并用树林掩蔽起来，才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误伤。 出现跳弹的情况那就意味着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通常威力的十斤无后座力霰弹铳发射的六两独头弹根本无法威胁这类目标。 第331章 评估 “增加一倍装药试试看吧！”张小磊见状说道。 早就有所准备的孩子们取来了专门的无后座力霰弹铳发射架。这种发射架在以前征战的时候很少用。因为实战中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把六两独头重弹的威力潜力开发到极限。尤其是不论在高丽或者东瀛等地还是南洋诸国，很少见到类似大陆上的明军或者此时代的一些欧洲国家军队那种车盾体系的时候。在无法有效确保火药绝对稳定性的时候采取音速标准装药和对于钢套火器每公斤两千焦耳标准，也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炸膛。尽管在运用这些火器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次数的开火。 如同测距仪器或者带有发射架的火箭筒一般的四脚架钢套套出若四支纵轴十斤无后坐力发射筒之后，新标准的火力测试展开了。 再填装了几乎接近弹丸一样重量的火药并用细线拉响了那发射筒之后，如同火炮开炮一般的猛烈爆破声从四脚架套筒中猛然响起。六七两重的包铁铅弹，也就是最为贵重的弹药被发射到了最高的初速，按照过去弹道测试时候的大致分析，应该至少有一倍半音速或者过去两倍左右的能量。两万焦耳威力的特制包铁铅弹是一种十分损害身管寿命的弹药，几乎可以算的上在新军现有武器体系下威力最大的单兵弹药之一了。即便是以如今崇明弹的本钱，也没有能力用这种弹药做为主流武器，只不过为了防止类似自己一般的对手搞出二三十公斤级别重量的包钢单兵火器来，料敌从宽的目的罢了。 威力巨大的弹丸在七八十步左右距离上开火的时候能量几乎没有太多衰减的飞到了金属偏厢车盾之下。不出所料，虽然拥有更为平直的弹道，但因为这种偏厢车盾是结合卧姿散兵坑蹲姿开火用的，并没有命中那比胸环靶大不了多少的目标。毕竟这种滑膛火器的精度还远远无法和后世的枪械相提并论。 不过这样的试射在进行到第三次的时候，还是有一枚包铁铅弹猛烈的打中了目标。在两万焦耳威力的作用之下，铸铁外壳似乎如同爆炸一般四分五裂的破碎了，并飞溅出在白天都能看出来的点点火星。飞溅的车盾附近尘土飞扬。当测试后抵近观察的时候，精钢制成的四五毫米如同胸甲一般厚度的防盾终于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也出现了变形，勉强没有被击穿而已。整个车盾体系都在猛烈的动量之下被向后推动了半尺左右的距离。如果不是一些巧妙的固定插刀安排，并不是没有可能威胁到散兵坑内目标。 这似乎也终究测试出这种车盾体系的防御极限：能够有效抵御联装轻炮或者支架火器，但在轻炮兵直接命中面前，就算是车盾本身无法被打穿，也可能因为动量伤害到后面的人了。 在进行了直射武器测试之后，试验场上当然也进行了一连串的抛射打击测试，看看那种如同乌龟壳一般散兵坑盾牌究竟有多强的防护力。但一个问题在于如何模拟人体对钝击或钝挫伤的防护能力。 好在宫府之内一些准备厨用的动物还是存在的。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并不算太大的小羊羔被安排在了那金属的盾牌之下。 这样的目标在孩子们的忙碌之下还准备了足足七个之多。 不过开火测试的时候虽然要多花费一些功夫，可过程比之前总归简单了许多，毕竟抛射不需要专门的发射架加固，只需要埋在地面上进行测试就可以了。 抛射开火的精度终究无法和直射相提并论。几百个孩子准备好了数百支填装好弹药的套筒火器如同作战一般在指挥之下有秩序的打出一轮轮火力才大致测试出了这种防护手段的防御力极限。 在面临从天而降的打击的时候，这如同龟背一般的金属顶盖防护的效果似乎就没有想象中的好了。几乎用不着双倍装药两万焦耳的弹丸轰击。就是减半装药标准的六两重弹直轰之下，虽然为有效破甲，也给下面的小羊羔似乎带来了明显的挫伤。大概只有在四分之一无后座力霰弹铳装药标准以下的时候似乎目标才会没有负伤迹象。 这似乎说明上方的防护似乎仍然是个薄弱点？不过仔细算下来张小磊到似乎不是太过担心。哪怕是两三千焦耳的防御能力，这也意味着必须是一两里外的十两以上抛射过来的重弹才能形成显而易见的杀伤危害了。而在实战中一两里左右的距离上，就算是近卫军主力部队比较有经验的一些官兵往往也只能在没有严格测距条件的情况下发挥出百米左右范围内纵深精度。这很可能就意味着只有一二百分之一的抛射命中率。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趁着时间似乎还算充裕。张小磊不吝啬利用一些青铜轻炮乃至包钢青铜轻炮进行一些火力测试，以大致估算在战场上，如果是两支装备水平差不多的近卫军主力部队交锋，双方的作战能力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儿。并研究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儿的队形是比较合理的。 没有类似的结论，谁也得不出比较靠谱的结论。不过因为多少了解近代战争一些战例也经历过不少实战的缘故，张小磊对此也有一种感觉：相互之间的火力压制很可能让火力的效率大打折扣。就算配备了辎重车后勤，每个人都能随时发射至少十几支填装好弹药的火器，理论上可以击溃几十上百倍的对手。可真的战斗力就比民国时代的一些国内军队强吗？连民国时期的大多数国内军队在没有有效炮火支持的情况下都只能用远大于正常标准的队形交锋，何况是自身？ 经过包括李辉在内的身边几个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与张小磊一起大致的估算，如果以现有的车辆和携行火器交锋。一次用尽速射弹药的交锋，战绩占自身人数比例很可能同一般比较强点儿的古代军队没有什么区别。杀伤百分之十强，顶多百分之二十余自身兵力的对手就算不错了。 第332章 视察 测试的结果还是让张小磊陷入了沉思和一丝忧虑。很明显，大多数年龄明显还有些小的近卫军官兵虽然用着特殊的火器战法最大限度的回避了身体素质上的局限，可是同成年人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这实际上也影响了火力的有效运用。自己有着权力安全性上的种种顾虑因此在近卫军的选拔上不可能毫无顾虑。可是如果是潜在的造反者恐怕就未必有这种顾虑了，如果完全按照战斗力第一而不是可靠性第一的原则，还可以专门挑选那些身强力壮并且在心理测试方面比较突出的适龄男性兵源。如果有足够的火力规模积累，其拥有的优势将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既要保证队伍的可靠性和可控性又要追求充分利用岛上的军工积累条件充分发挥自身实力，似乎还是应该从炮兵或者炮队这方面入手。以同自己类似火力对象的假想敌交战，很多火器原则似乎也要改一改了。 如果完全按照十八九世纪欧洲列强的标准，使用中型马做为火力的主要携行依托，那情况很可能就有可能大不一样。中型马至少可以驮载百公斤左右的货物，也就是说挽载携行能力当在三百公斤上下的规模。按照南北战争时期的情况初步估算，如果说千人三炮或者十分之一炮兵规模的杀伤能力从拿战时期相当于自身兵力百分之七八十杀伤能力因为队形和作战方式的改变下滑到百分之二十左右。那似乎如果再次技术上将包钢火器放大化，或许就可以做到一次正常的作战完全靠自身携行的火力杀伤相当于自身兵力四五成左右的对手。 想起从拿战到南北战争时期一些新战术的变化，张小磊也开始改变了之前企图用十近无后座力霰弹铳包打天下的想法，应该说精度比较高的线膛前装火器应该还是有用的。至少这种火器有了堆训练条件和物力规模的条件。也正是线膛武器的出现，才让质量和精兵似乎在后来的战争中似乎重新变得重要了起来。 如果不论是米涅弹还是弗格森模式的线膛枪以现在或者几年内的技术积累似乎还是完全不靠谱，那么张小磊的打算也只能是搞大号的火绳线膛铳炮了。自己至少听说过在达芬奇时代欧洲人还是高过螺旋膛线的火绳后膛枪的。这种武器一定有漏气或者威力方面的许多问题。但是如果是无后座力套筒开火模式是否很多弊端就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呢？而且寿命上也可以大大不同。想起这些，张小磊的心中也就有了大致的主意。 接下来五六日的时间之内，张小磊把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用在了同近卫军的孩子们在一起忙活新战术和作战方式研讨的事情。似乎如同一个幕府将军而不是中国皇帝一样。当然也没有太过紧张，业余时间也安排的很充分。除了邓敏、春杏、杨雪儿杨红儿几人，四女身边的一些仆从也都是雨露均沾。 随后，张小磊也打算去看看岛上的工匠坊内是否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保持着和整个时代其他时候不太一样的制作风气了。 临行前的张小磊当然也没有跟太多的人打招呼，在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仅仅是带着几十名近卫军的孩子们为卫兵悄悄的来到了制作火器的工坊附近，并通过出示最高等级令牌的方式，在禁止岗哨回禀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进去。 开国没有太长时间，四海之外也没有真正平定，因此在这段时间里岛上的工匠们还是保持着比较紧张的轮作制度。平均每个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大概为四个时辰左右，没有休息日，三班倒。当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并不显得有多么过分。 张小磊来打到钻孔声和打铁声此起彼伏的加工间的时候，见到正在劳作的人不少都是二三十岁左右年纪的新手或者那些刚刚勉强能够出师的人。大多数在过去的时候有些威望的匠人似乎大多充当起了监工一类的角色。这似乎距离制度明显有些出入。 见到张小磊进来的时候，大多认识张小磊的工匠们也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而客气打着招呼：“圣主”“圣主来了。”通过过去不少时候的接触，这里的人们很显然的也都了解了在大多数人面前张小磊并没有帝王版的架子。 张小磊仔细思索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没有打算一进来就是一些意见和批评，还是先赞赏了一翻：“你们也都辛苦了。没有你们辛勤而认真的劳作。就不会有那么多前无古人的光辉战绩。新朝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了前人没有做到功绩。同近卫军的孩子们一样，你们都是国之栋梁。。。” 张小磊这样的话也让很多人似乎有些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随后张小磊却接着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制造出同过去前朝那些垃圾几乎是脱胎换骨一般的火器，其实没有太大的窍门。就是把新朝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不搞应付、不打马虎眼，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的结果。我知道可能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海外那摧枯拉朽一般的胜利。当然，还有当年蒙古人的那些难兄难弟没有清理。以及当年成吉思汗也没有做到的很多事。几年以后西征时的任务也很重。但是那些对手其实并不是我们新朝真正的威胁。我新朝不搞文官政治那一套，在一定程度上放权。我想这会充分的调动地方上的积极性，但有一利就有一弊。我也不希望因为有一天我们的态度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难以制造出最为优秀和精良，明显相比潜在的对手们拥有碾压优势的火器了，而导致我们不能轻易的应付发生在新朝的八王之乱或者七国之乱，让事业夭折。因此我还是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从如何做出最好的火器出发来尽一份力。。。” 张小磊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批评的话，可是一些中年以上的工匠骨干们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在这个时候也都有些诚惶诚恐起来：“圣主我们有罪，我们不该把那么多的活都让其他人去干，上报的时候反而。。。” 第333章 铸钢 “对了，这一次队伍归来。也不仅仅是带来哪些微不足道的黄白之物，最重要的是一些质量比较好的硝石还有铁矿，相信这样就不需要每天都要四个时辰没有休息日的高强度干活了，或许可以在在四年内超额完成十年目标的情况下节约一半的工时。这样，大家也就有了更多空闲时间让更多的一些新手进来，进行更充分的锻炼，也算是磨刀不误嘛。。。” 听到张小磊这样的话，几名铁匠骨干都有些无语。有要按照计划中的标准保证质量，还要四年超额完成十年目标，还要节约一半的工时？这怎么可能？ 按照预定的计划五年之后工匠队伍的规模会达到现在两倍以上，要效率提高为原来的六倍，恐怕才能在减少一半工时的情况下按照三倍的强度来完成目标。这也开始让不少的工匠们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来想象中的空闲并没有到来，接下来的四年时间，恐怕要疯狂劳动才有可能按计划完成目标了。不同于经历过明清的近代，自两宋以来，长时间高负荷劳动，诸如血汗工厂那种情况实际上在江南一带还并不多见。 似乎是看到了很多人脸上多少有些压力的愁云，张小磊开始命人拿出从印度一个特殊的地方开采来的百余斤矿石，并堆在了工匠们的勉强。 “这些矿石，大家看看有什么特殊的门道没有？跟着我一起来的，还有从天竺来的两位工匠，他们会毫无保留的传授一些新的铸炉技法，大家看一看这些矿石直接铸造冶炼出来的铁是否会如最优等的锻打百炼钢一样”张小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也不敢下太大的断言。 当然这样的话也让不少的人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吃惊。 直接铸造出锻打百炼钢水平的顶级钢料？这怎么可能？每一个有过冶铁炼钢经验的人都知道哪怕用灌钢法，这钢比铁有多么难练，要花费多大本钱。至于直接铸造出折叠锻打水平的钢料，那更是闻所未闻。很多人都怀疑圣主远征南洋，是否是碰上了什么骗子。如果是，那可要好好揭穿那所谓域外大师的真面目了。 不过，当人们的目光开始注意到那些矿石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矿石似乎如铁一样沉了？会不会仅仅是一些生锈的铁疙瘩？”一名有不少年经验的中年工匠在将一份铁矿石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之后说道。 “不会，锈铁不是这个形态和颜色。我听我父亲，同时也是我当年的师傅讲过：最好的铁矿乃是陨铁，而陨铁之中据说有一种铁矿八成甚至九成都是铁，冶炼出来的铁似乎还和一般的铁料炼钢不同。这是最上等的陨铁。。。” “不对，似乎与陨铁还有一些区别，这铁矿似乎很像有些地方的岩石，似乎有一层层的夹纹？这样的陨铁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几名海内最为顶尖的冶铁师傅也感觉到了这些铁矿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要说好一点儿的铁矿就能直接练出折叠锻打冷锻钢水准的钢料？还是直接铸造？这还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就通知近卫军役工队的人用独特的轿子将一件十分沉重的小型炼铁炉抬了进来。这种炼铁炉之所以可以抬进来是因为比寻常可以生活做饭的炉子也太不了太多。在中原一带，至少千年时间都没有见过这种原始水平的炼铁炉了，或许也就在一些边地或者少民那里存在？这种路子能不能达到足够冶铁的温度？很多人都开始有些怀疑起来。 不过在张小磊下令的时候，人们还是按照一名独特翻译还有那两名域外之人的要求做好了冶铁的准备。并且还准备了独特的鼓风装置。 虽然在锻造技术方面中原一带相比域外长期落伍，可是在冶铁和铸铁方面，因为铁矿质量的问题还有漫长青铜时代的积累则明显超越大多数国家了。水力鼓风在此时代的欧洲可能才刚刚流行开来，而崇明岛上则开始运用起了热风炉。 这样的情况，张小磊实现也是有所了解，有余担心技术条件的不同会让两名天竺工匠在天竺的经验变得不太适合起来。这数天以来，实际上是让两个人参观了崇明岛上一些不同于域外的炼铁工具，也介绍过一些独特的炉温观察技术的。 有了这些准备，两名天竺工匠才没有犯错。因为那名长者本身也是比较聪明的人，因此感觉到并不算太长的时间之后就示意出炉的准备了。 试探性冶炼的百余斤铁料真正渐渐冷却下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匠人们开始用铁锤猛然间砸去。在巨响与火花声中，铁锤明显都被砸掉了一块儿，而在那似乎多少有着一些花纹的钢料上仅仅只是砸出了浅浅的凹坑？ “竟然真的可以铸造镔铁？” “镔铁其实有多种，一为大马士革钢，二为流传于蒙元少民间的镔铁，三为印度。这一种，就是可以直接铸造而成的印度钢。虽然现在相比我见过的最优等品质的域外纹钢还有差距，而且硬度上似乎还是偏大了一些。但是我相信以我中华的经验，完全可以解决这些事情的。。。” 这神奇的铁矿终于开始让很多工匠们的心也在这个时候彻底了放了下来。如果能够在钢料制造方面省下这么大的功夫，那在更轻闲的情况下四年就完成十年的任务或许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了。 同样让张小磊有些感兴趣的是那些印度来的硝石。不过在准备去火药工坊的时候，身边的一些近卫军的孩子们还是有些担心。就算是受张小磊的影响，在很多细节方面都很重视的崇明岛，也不是没有在火药制作的时候发生过严重的死伤事故。如果有人为危险，那就问题更大了。不过张小磊还是打算去专门的火药合成加工间一趟。那虽然有危险，但在之前专门的安排之下应该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334章 真正的火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北方民间就有“熬硝千日，不抵将军一炮”的说法。同百炼钢一样，熬硝是火药成本中极大的一项，甚至还要超过了以新朝标准来粒化选药。 跟随船队从天竺一带开采而来的硝矿在上岸之后不久开始，张小磊就名岛上的火药工坊开始试制了。在短短的数日之内就能熬制并且制造出第一批用新硝制成的火药还是大大超过张小磊的预料，也超过很多人的估计的。 “怎么样？船上卸下来的货还可以吧？” “我干熬硝这行也二三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熬出纯度这么高的硝石的。这样算下来，哪怕是十年期的军备计划，应该差不多三年时间就能完成了。。。” “富余的时间，安排那些新人也来多上上手，只有真正壮大了工匠队伍，才能在四年之内的未来制造出更多的火药器材来。。。”张小磊在这个时候也提醒道。同铁匠们不同，火药这行技术性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因此在态度上多多少少还是与那些铁匠们有一些差别。 当然让张小磊最感兴趣的还是这样的硝石制出来的火药，究竟会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天色放亮的时候，张小磊开始让近卫军的孩子们开始试一试这些新制成的火药。主要是近卫军炮兵队的官兵们。南洋之战无后座力霰弹铳大放异彩，而炮手们的效用似乎就不像国内作战的时候那么抢眼了。不知道新硝矿制成的火药是否会给炮队的效能带来一些提高。 为了安全起见，用于测试的火炮还是外出作战中常用的近卫军中品质比较高的百公斤身管青铜包钢九斤弹火炮。炮弹和装药的规格则选择新军的青铜轻炮才会常见的火药。 因为目标并不是考核精度而是测试弹道性能和状态，因此炮手们的压力也都并不大，在有了不少经验的情况下很轻松的就将两斤重的黑火药和九斤重的普通弹填装进了炮膛并且进行了压实。 可是开火的时候，动静却似乎明显不同了，那声音似乎完全更像是双份标准的火药在开火的时候一样，似乎如同险些有炸膛风险一般，如果是青铜炮，这样的炮声很显然就意味着超过了安全的界限。也就是近卫营的孩子们对此才多少有些适应和习惯。 “炮弹落地的位置似乎在二百一十五步以外？再准备开火，看看炮膛的温度怎么样！”张小磊迅速下令道。 张小磊想到了这样的火药很可能会对火药效能有一些提高，可是还是没有感觉到能够这么轻松的就把火药的效率提高到十九世纪水平。按照张小磊对于一些常识的认知，恐怕要到十九世纪中前期的时候，火药的效率才提高到每公斤大致对应二三十万焦耳的水平。 难道说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让轻炮产生了这种效果？ 最终的结果还真的是超过了张小磊的预期，仅仅是靠从印度得来的硝石，在同等标准装药的情况下估算威力提高到原来三倍的同时，似乎开炮后的冷却时间也大为减少了。勇敢的炮手们在大致一分钟的时间接连展开了五次射击，似乎炮膛仍然没有到滚烫到危险的境地。 按照张小磊的估计，那要在火药粒化工艺上进一步发展，并且获得从智利那些纯度更高的硝矿石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这么快就让火药效率提升到末代滑膛火器时代？ 这样的测试和实验又让参加测试的多个炮组进行了二十多次，终究开始确定了这种新型黑火药的效能显然会给火器带来明显的优势。 当张小磊仔细回想思索的时候，才似乎初步猜测到了以前火药效率不能进一步提高的问题在哪里。除了那些依靠厕所的火硝质量上的问题。还有岛上过去在制作火药的时候，比配问题是依据十八世纪英国人的标准来进行的。可这并不是在使用土硝的时候最为合理的比配。当硝石来源变得同十八世纪的英国相同。还不像文艺复兴时代的西方一样仅仅动荡用水煮硝，不了解萝卜还原的作用。再加上在其他方面的制造和保管方面岛上本来就存在的严格标准，终于在此时此刻将黑火药的效率挖到了接近极限。。。当然或许还差一步。似乎按照自己的印象，在十九世纪后期的黑火药效率应该更高一些才对，不过那就不是此时的工艺水平能够做到的了。 使用新型黑火药重新调整了装药标准之后。勇敢的炮手们在测试中按照实战的标准打了更多次数的炮弹。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进行二十五次标准轻炮装药标准的开火似乎依然有潜力可挖。这样一来初步算下来：一个七人制的炮兵小组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接连用二三十次开火杀伤上百人。在短时间内的火力输出和对轻防护目标杀伤潜力方面都不会比平均携带了至少五件随时可发射火器的近卫军轻步兵弱了。更别说在对付重防护目标还有攻坚等方面的优势。 “大家的填装速度似乎还有局限啊，我想，应该能够更快一些才行。当然，我还是希望不要在以后的实弹训练中出问题。避免炮膛过热引起的事故方面，大家都能牢记一些要领吧！” “圣主放心吧，我们已经不是新兵了，不会犯那些低级的错误的。。。” 火药和印度钢当然也让张小磊之前一直有些忧虑的心放松了不少。至少在火药质量和武器方面拥有几倍效率优势的情况下，还是很有希望在面对新的假想敌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低效想象中的对手在兵源上的无限制选用优势，也就省却了以后在宫府外围工事还有备战上的很多功夫。 如果能够再有一波回归运输，千余吨火药还有三千吨弹药，四千吨左右的武器弹药足够让几万规模的最可靠兵力充分的武装起来。那么就是不用其他一些手段，依托水师和防御优势来抗衡至少十万规模同水平的骡马化后勤程度的假想敌也就有了底气。 第335章 统治术 初步的了解了岛上的兵事之后张小磊最为关心的当然还是各地的情况。虽然说对于一个君主来说保持武力控制是最为要紧的事情，但这不是说各地的情况和治政就不重要了。否则，哪怕在两宋以前也就没有了“文武百官”的需要。直接如同古代北方少数民族那样贵族和武官召集在一起开会得了。哪怕是拥有并不算太大农耕区的西夏或后金那种政权，也有基本的治政需要。 此时的新朝政权，却恰恰似乎是一个春秋战国时代楚国，甚至是早期楚国式的政权。并没有一个可靠的官吏体系，原因也在于不打算与谁共治天下打擂台的张小磊并不信任传统意义上的文官体系。这些人在历史上的朱元璋时代就闹出过不少乱子来了。而且张小磊当然也很有自知之明，凭借超越时代的一些见识和技术手段才夺取天下的自己，肯定在识人识事乃至理政方面没有太大天赋。让自己一天处理一百份核心意思要靠自己暗中揣摩的官样奏章那实在是有点儿没把握。相比之下，张小磊显然是更信任还没有太多成人意识的少年儿童。 在归来之后，除了检查和安排好岛上新的兵工规划和近卫军的训练情况，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中央总督区六百多个辖区内的两千多所义务学校内的两千名少先队大队长来岛上接受接见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了解张小磊的一些人还是很早就打了预防针。 沿着水乡的水路上向北行去的一艘小船，正是六百多个辖区的少先队大队长们其中一路人的缩影：小小的乌篷船内，四名刚刚认识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孩子嬉闹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大人们来说只要不是直系亲属那就在一定程度上是外人了。虽然还没有到文阁后妻儿都不可靠，只有父母才是自己人的程度。不过对于还不算太大的孩子们来说，陌生的同龄人之间建立关系似乎永远比在熟悉的同学中建立友谊更为容易。水路上的船内并不像马车里那样颠簸，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了孩子们嬉闹的空间。 这种大人们不远处的嬉闹和没事人一般的说笑按理来说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特别是宗法的影响还算比较深的江南一带。不过这几年以来，似乎很多规矩都开始有些变化了。过去传统乡间虽然也有尊老爱幼的说法，可孩子终究是晚辈。在不听话不规矩的时候大人打骂训斥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跟随者负责看护孩子们的马车上奉化溪口区的四名孩子的，是一名专门请来的先生还有一名船工。可不知什么原因，对于船上孩子们的说说笑笑却没有人敢于多说几句。因为专门请来的先生和船工也都知道，这些可都是将要面圣的钦差，能见天子的任务。在过去，别说是孩子，就是五品大员都不一定有多少这样的机会。要是惹恼了这群人，被面圣的时候抱怨几句闲话，那可真就叫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即便如此，船上的先生在孩子们聊够了，似乎有些轻闲下来的时候还是语重心长的重复道：“父老乡亲们的安慰，可就全寄托在你们几个人的身上了。可千万不要为大家惹祸啊。尤其是黄薇、赵玉你们两个孩子。你们家里的债务，大人已经下强令免除了。你们被占的土地也都退回去了。你们家里每个人也都得了三百两银子还有五百贯钱的资财，以后一定也能过上摆脱过去贫穷和苦难的日子。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们的家里还不满意，你们可以让我转话给大人，千万不要让人难过啊。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论是得罪了什么人，那都是有可能给自家父母招惹祸事的事情。。。” “先生，学生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家里招惹麻烦的。。。”赵玉想起临走的时候父母们的千叮呤万嘱咐，这个时候也郑重的保证道。 “放心吧！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不会给奉化溪口的父老乡亲们添麻烦的。。。”黄薇在这个时候也坦然的说道。黄薇平时的时候就是个有些有些孤傲冷峻的孩子，这也让很多人不放心。很多人都提议应该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避免这样性格的孩子去面圣，不过很多人在利弊权衡之下，终究还是没有敢于这样做。 船只进入崇明岛附近的时候才发现其他方向上也有数百艘小船渐渐的汇聚起来，在大船的专门接应之下向着崇明岛的岸边行去。虽然没有太大的海浪，可是对于那些在水路方面毫无基础的孩子们来说，接连少则一日多则几日的行船还是带来了不少的疲劳。不过在近卫军的孩子们的接引之下，很多孩子都最终安顿了下来。 崇明岛上以宫府为核心，包括仓库和工匠外围有方圆两三里左右的样子。在这些日子里早就建筑好了连绵不断的砖瓦房屋长廊，两千多个房间连绵十余里，护卫住了整个岛上的最外围，也是经历了当初登陆入侵之后重新修建的一种部署在次外围的营房。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这些营房已经成为了在接引之下洗漱完毕换上新衣的中央总督区各区少先队长们的临时住所。几乎与此同时，张小磊却在距离上岛的孩子们不算太远的距离上翻阅着一些临时找来的册子查阅者什么。并从中随机用随时可以清理掉的粉笔做了一些记号，并按照这些记号，找到另一册子上的一些目录，心中也就大致有了数。 按照自己与身边孩子们的推演：假若大部分来的大队长都是临时替换的枪手或者专门安排出来的富贵人家的孩子，那么，这些大队长之外另外请来的孩子应该很容易认出大队负责人。如果大部分通过另一个渠道随时请来的几百个孩子也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是一个系统性的糊弄工程，之前都做足了准备。那么这些七八岁刚刚开蒙的孩子也未必能够做到都是戏精。 第336章 统治术（二） 如今的新学已经开办一年多时间了，但实际上也只招收了一届学生。按照原则，所有蒙学年纪不论男女的孩子们都要参加。可就算是各种费用在很大程度上免费，基层落实的时候仍然有很多家庭拒绝孩子们到学校来上学。特别是新朝政权对待儿童不一样的态度也让很多地方宗族势力担心，这是中央政权要向基层伸手的打算。因此在千万户人口的范围内最终只有大概一百多万名儿童入学。不过算比例，这也至少涵盖了一半左右的适龄儿童了。如果再多，张小磊也感觉到在教育质量投入上很可能就无法尽如人意。 同寻常的治安军组织类似，为了最大限度的实行教育。尤其是在教育人才力量根本不足的情况下，平均教习所每个班的规模足有百人左右的规模，通常一个年级分为五个班，五百人折合一个营的往往只有六名年级教员负责，师生比接近一比一百，比这年代军官和士兵之间的比例还要离谱些。 然而张小磊从自己当年接受教育的经历出发，却觉得教师本身的合格与否远远比所谓的师生比重要的多。尤其是并不能保证教师质量十分优秀的情况下。就算是一个老师负责一百个学生，顶多也就是搞填鸭教育题海战术的时候作业量、差生负责量会带来很大的负担。可自己并不需要什么“题海战术”啊？在自己的观点中，基础教育最为重要的作用就是克服人身上一些动物性的同时完成人才甄别。如果不能完成智力、爱好上的甄别的基础教育，那在其他方面上再好也是有问题的。一个靠谱的教师就算每人负责一百个学生，也比五个心怀鬼胎的人负责一百个学生好的多。 因此这些教育人才也基本上只从比较靠谱的崇明岛战备核心新军家属中抽调，还有就是一些经过新学考核与检验的年轻文人。让张小磊有些庆幸的是自己所在的时代毕竟不是明末清初，也并非什么大一统王朝的改朝换代之后，文人的地位甚至儒家经义的地位虽然很大，但还没有大到一个离谱的程度，从中央总督区乃至北方等地不少地方。张小磊还是选拔了几千个面试笔试都过关的读书人为补充。这些读书人很多童生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秀才，但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新朝白话和新文化上似乎十分有天赋。要知道新朝崛起的过程并不算漫长，实际上甚至是个很短暂的过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让自己找到一丝感觉的年轻人，尤其还是年纪比算太大的女子，那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般的人才了。 就这样百余万在五千万人口范围内按照义务教育大致原则入学的儿童被花费为两千多个蒙学校区，通常每个区内四所左右。这也是教育机构上的大致一个组织体系。 为了避免夜场梦多，在之前张小磊就已经有所打算。另外请来了从六百多个辖区抽选出来的孩子们之后，张小磊迅速开始就让这些孩子在监督之下悄悄的来到各处营房长廊，也就是那些少先队大队长们临时休息并撰写报告的住所，看看能不能有效完成辨认。 按理说一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算是在五百人左右的范围内，哪怕一时叫不上名字来也应该有所眼熟。一般同学也就罢了，至少应该知道那学校里的大队长叫什么名字才对。 在这些大队长们下船后的第一天，第一关的考验上就过不起了的出了一些岔子。六百个从各区的孩子们其中有五十个竟然认不出那些各区县的大队长。张小磊毫不客气的直接就请这五十多所学校的“大队长”轮流独自来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接受询问。 “你认识窗外闭着眼睛的那个同学吗?他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张小磊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用很没有威严的话首先这样询问道。 “她？不，没见过。确定没见过，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们会进行核实的，你可要说实话啊哦？”听到张小磊如此的询问，被询问的女孩儿多少有些紧张起来。不过最终还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新军军官早有安排的在门外禀报，并在张小磊的要求之下走了进来：“圣主，这是昨天的奏折。。。” 这样毫无疑问显示身份的表现，开始让哪怕心里素质十分过硬的孩子也显得有些不安起来。当张小磊直言不讳的说道：“你们的身份也是会被核实的，请你们来，就是因为我们专门派出到各校区抽选的人竟然人不出一个学校并且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大队长，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这我倒要好好查查了。。。” 巨大的压力之下，这些冒名顶替的孩子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跪在地上低下了头颅痛苦了起来：“。。。不。。不是我要来的。。。绕命啊！” “能不能饶你的命，就要看你的态度了。你要知道，新朝同其他的朝代可不一样。你是身败名裂并连累家族还是能够挽救家里的危机，彻底的改过自新，全看你是不是聪明了。。。” 就这样，这些没有太大心计的孩子们很快就说出了一些事情。由于害怕最初张小磊差人亲自抽选的那些不少都是贫民家孩子的“大队长“因为一些过节对当地大族甚至旁亲们不利。也对当地的都督不利。因此不少地方的大队长都被临时换了人。有的是失踪了，但更多的还是病故，还有一种是听说发表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被学校撤销了职务。这才换上来一些没有上过学而是再族内接受替代性教育的信任，企图通过这种方法来避免家乡的一些实事上达天听。。。 对此，张小磊一点儿也不意外。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因此张小磊也就只能让“执行政策的人”变得简单一些来解决一切弊端了。经过仔细的论证推敲，这似乎也是一种在自己能够保持有效地位的前提下无解的统治术。 第337章 询问 不少冒名顶替的进京“大队长”们被清理出去的同时，似乎问道一点儿风声的其他孩子们也都很紧张。可是在安排的时候，几乎如同科举殿试一般，每个孩子都有单独的专门房间，还处于暂时反锁的状态。让这些前来的孩子们之间很难相互交流。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或者让这些刚刚来到中央之地的孩子们在变相被关禁闭的同时做足了思想准备，张小磊身边近卫军的孩子们也在这时时不时轮流负责其同这些前来进京的孩子们谈心的事情来。 经常同少年儿童打交道的情况下，一些儿童心理规律张小磊也是有了更多更广泛的了解。通常来说十二岁之前的孩子在面对大人，特别是陌生大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天然的警惕或者隔阂心理。觉得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同类，或者与自己一个世界的人。但陌生的孩子们相互之间的沟通就少了很多障碍。所谓的“两小无猜”当然不是说儿童在交往的时候心里真的就没有自己的小九九，而是说并不熟悉的两个陌生平辈人之间交往没有太多警惕与隔阂。熟人之间的交往，恐怕还不如成年人显得尊重他人。 二百多名前来调查了解沟通的近卫军孩子们当然也是挑选出来那种相对比较聪明一些外向一些的。虽然这种人在近卫军中并不算太多，可是数千上万人也很容易能够轻易选拔至少十分之一以上的人来。毕竟虽然经历过不少战事，可这些战事带来的实际战场压力是要比历史上大多数并非代差作战弱上不少的。 “你的新朝白话说的很好啊。只不过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不知道你们家乡那里有什么规矩或者玩法没有？唉，老鼠钻洞听说过没有。。。” 不问姓名，不问要事，这种态度也让前来的孩子们放松了不少心中的警惕。觉得不管这些岛上的孩子是不是上面带着任务来的，只要不提及族亲长辈还有学校里的一些私事就好了。谈论闲事，大多数前来的孩子们也逐渐打开了心扉。 当然，也有一些人似乎心事很重，心理似乎也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黄薇就是这样一个还在犹豫中的小女孩，虽然前来的孩子们很客气似乎也很交心。可自己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讲出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见到黄薇似乎很不擅言谈的样子，门外专门负责“啃骨头”的近卫军孩子们也就换了进来。没有要求别人如何互动，而是首先讲起了自己在海外境外的一些见闻。这些见闻有些是事实，而有些，却是加工后的事实。有些则根本就是精心编造出来陆地。 “在南洋天竺南部一带的时候，我就见过很多下层的孩子们，瘦的如同骷髅一般让人胆寒，他们也完全丧失了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应该有的快乐。听说那个村子原本过的还算富庶，租债也不算太重。只不过要交守成的六分之一就可以了。可正是因为民众的朴实和忍让，才让有些人的欲望和贪心越来越大，直到把整个村子内的百姓都变成奴隶。我想这或许就叫做温水煮青蛙吧。。。” “温水煮青蛙？” “就是说在遥远的南方海外，据说有一种青蛙把它放在温水的锅里，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水温还不够热，这只青蛙觉得威胁不大就不会亡外跳，而是忍受着痛苦的环境。当痛苦的环境开始让整个青蛙丧失了运动能力的时候，想跳也已经跳不了了。。。”这名近卫军的小女孩在与张小磊闲谈的时候得知正常的青蛙并不会如此，一定会在水温发烫的时候跳出去。只有在直接被扔进开水里的时候才不会跳出去。为了防止对方有好奇心和足够决心的情况下真去做实验论证真假，就编造了个“遥远的南方青蛙。。。” “不用再说了，你问吧！对于家乡的事情，凡是我听说过的，都知无不言。。。”黄薇这样说道。 了解一个工业社会的精确运转，至少是按照工业时代统治需求所要求的精度和详细程度，那或许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可是要了解一个社会的基本面，大致情况，那就很容易了。只要查一查豪车有多少、随机抽查富裕阶层或者富豪阶层的大致比例，居民的大致收入情况，很容易就能摸出个大概。 如果说近现代以来政权组织和古代相比最大的进步是什么，可能就是在这些了解社会基本民情的调查统计方面了。 就这样，排除冒牌顶替的，近两千名各少先队的大队长们虽然在来之前都被做了不少的工作，很多人都被教育过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能随便说。可这些人毕竟不是拥有足够利益意识的成年人，甚至不是有相当主见的少年人。在张小磊本身有了足够主见的情况下还是多少了解到一些基本民情。比如实际的税务负担、租债负担，在民间大致是多少。公共渠道上报上来的数字大致是多少，绝对准确做不到。误差可能比经济规模的十分之一还要大不少。但做为了解民间的状况状态来说，却是足够了。 这些情况经过也都一五一十的做了简单的记录，并送到了张小磊那里。在这种事情上，张小磊也没有介意多花费一些功夫了解一些情况。因此还是亲自接见了至少几百个甄别之后的队长们，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小磊自己还有身边的孩子们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用于处理分析那些讯问中得来的一些情况和信息，判断此时至少中央总督区的范围内，民众经济状况、负担、贫民比例和境况、还有各种恶行和问题大致是个什么程度。 了解到不少事情之后，张小磊身边的孩子们都感觉到多少有些触目惊心，可见多了未来世界贫富差距，也见过不少古代似乎王朝中期水平社会状态的张小磊却觉得火候还欠缺不少。 第338章 思绪 通过整个中央总督区内少先队体系孩子们的报告，再结合近卫军体系内进行的调查，还有刚刚建立起来还在草创阶段的“中央调查统计局”张小磊对于至少整个比较富庶的中央总督区内贫富差距和社会分配现象有了一个大致的估算。当然至于鉴别这些财富来源是否合法，那就超出此时新朝能力范围了。 按照大致的了解。哪怕包括族田在内，整个中央总督区内的有主之地大概在四成左右，往坏里估算一些大概五成。不但轻于自从不抑兼并的两宋以来传承过来的东南大周一带，甚至也逊色于民国时期的中国。 张小磊一直有一种感觉，因为满清王朝对工商业长期的禁锢和人口的大量增长，受制整个社会的相对贫困。民国时期的中国贫富差距除了黄金十年后期的一段时间，整体来看应该并不是很大。或者说：当民国刚刚在三座大山的压迫下刚刚积累起不轻的社会矛盾，还没来得及“走向崩溃”的时候，就遇到了大规模外来入侵和长期战争，阶级矛盾很大程度上就被转移了。如果按照宋元或者晚明的标准，民国水平的贫富差距应该还不是一个王朝的晚期状态。至少比起大萧条前后，收入基尼系数几乎同冷战结束后的拉美的美国应该算轻的了。 “还不是时候。。。”这时候张小磊感觉自己很邪恶，但还是想起了那篇“贪官论”。很显然，自己并不是君权脆弱如沙滩上的堡垒一般的中原王朝传统帝王。同整个阶层摊牌的能力应该是有的。这种情况下以前似乎觉得并不怎么靠谱的“贪官论”看起来也并非完全不靠谱？如果再过几年，特别是下一次出征前后，那个时候中央总督区的义务教育带来的经济负担却确实会达到相当程度，那个时候再来一次有针对性的社会性“大拷饷”说不定就能获得不逊色于当年李自成多少的社会财富？或者十年以后也一样。现在如果进行大规模的清洗，不说新一轮的人才替补需求会影响新军或近卫军的实力，在这个硬通货还没有晚明那样充裕的年代，恐怕也搞不到真正有意义的财富。如果仅仅是是将土地重新分配分配，另外解放一些家奴，那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思前想后，张小磊还是觉得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可是那些孩子们。。。”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身边的李辉等人也感觉到了一丝忧虑。 “放心吧，具体到事到人，我当然不能让这些孩子们心灰意冷。有不公之事涉及到这些大队长本人的，还是要让当地妥善的解决。。。”张小磊这样说道。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张小磊没有选择找周彩霞等人习武，也没有选择同邓敏春杏杨雪儿杨红儿等人在一起。而是仅仅让几个近卫军的孩子们陪伴着自己静静的在床上入睡。 没有房事或者奉承乃至调情的干扰，一切都似乎如同配着自己懂事的孩子一般，也让张小磊的心能够彻底的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 从普世价值和众所周知的一些道理来说，似乎近代以来的中外事实都说明贫富差距是应该被控制的。可如果是如此，为什么西方在社会相对公平的七十年代及以前没有对苏联赢得上风，七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却能全面占优呢？甚至还带来九十年代以来的一些繁荣？21世纪初的世界看似遇到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可是一些领域技术的进步还是让张小磊有些动摇起来。不过这样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也就有了一些靠谱的结论：在二十世纪或二十一世纪，贫富差距的拉大对工业是不利的。因为工业时代主要的消费阶层已经并非富豪阶层。或者说：最具有技术含量和经济价值的消费是中产阶级的消费，而富豪的消费很大程度上是规模或者人力堆积性而不是技术堆积性的。他们的财富积累是否合理不说，至少已经起不到拉动先进生产力的作用。而在此时代？哪怕是比较富庶的东南一带，不要说是新时代概念的“中产阶级”，恐怕就是社会主义时代工人阶级那种小康乃至准小康的生活状态都不是所有地主富农都能够达标的。在这种情况下，富裕阶层的存在就并不一定具有现代社会中那么多的消极意义了。 而如果从发展生产力和技术的这个角度讲，如果出现通过很简单粗暴的方法就能够轻松获利的现象，出现类似十九世纪欧洲那种意义上的血汗工厂。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对技术还有质量的需求起到阻碍作用的，自己还是要动一动有些旧秩序的规矩和奶酪。不能让很多人可以通过十分简单粗暴的方法就能获取大量利益了。 想到这里，一些长期以来困扰心头的谜团似乎也如拨云见日一般的有了眉目。 见张小磊一直没有入睡，多少了解张小磊脾气的几个近卫军内的孩子们还是勇敢的说道：“圣主再想什么呢？” “我在想？呵呵。我在想革命是不朽的，好好睡吧！你年纪还太小，就别老打算不学好了。那些杭州一带出版的闲书，你们队伍里的孩子们，没事儿也最好少看。。。” “不不。。。圣主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好睡觉吧，你们现在终究还是需要睡眠的年纪。只有长的更结实一些，才能够在几年后的远征中做到更多的一些事情。。。” 对此，邓敏等人早就已经并不奇怪，只是回到自己还不满周岁的孩子身边，邓敏却感觉到了不少忧虑。不知道自己这个拥有嫡子兼长子的正室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同历史上的很多皇后不同的是，在这个权力光芒能够照耀整个宫府的君王面前，自己其实根本无法拥有那种类似宫斗小说中一般的贴心人。更别说其他的一些能量和势力了。 第339章 密谋 南阳郊外的群山之中，即便是夏季正午的时候也有还算清爽的山风吹过。在这气候适宜的地方，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也兴建起规模不算太小的庄园，这庄园方圆能有一射之地，同距离并不算太远的乡间贫民那些土坯草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庄园之内，虽然没有王府规模的水榭与亭台楼阁但也算颇有别致风格，大不同于崇明岛上的宫府核心区那如同迷宫一般的重复建筑。 百计的舞女在新派丝竹之声与微微的山风之中翩翩起舞，即便不是夜幕降临灯红酒绿，即便不是身处闹市之中也似乎是那样的令人沉醉。张诚身边的几名亲信头目也是乐在其中。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以来这种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生活让很多人都沉醉于其中。 “呵呵，我想那当皇帝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嘛。说不定还没有我这南阳王逍遥快活。。。”还没有完全玩腻的张诚在这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感叹道。 “是啊，我听说圣主随军出征下南洋一走就是近半年的时间，风里来雨里去。要不想在宫中当个吉祥物，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只能让那些军中精锐陪伴自己，而不是美女们陪伴自己了。” “这不对啊，两者其实都是一回事儿，我听说圣主身边的。。。呵呵，我无需多言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说道：“我就不信了，那样的军队也能够天下无敌？” “怎么就不能够天下无敌？你在以前的近卫营战斗群在中应该干过。应该了解我新朝创造前无古人的战绩，靠的可不是什么精兵悍将，而是火力无双”张诚这样回答的时候忽然间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这人话里有话的意思，举目望去。正是一名府卫军连长。 按照归制，南洋王军可以拥有不超过两千人传统旧兵器的安防军，还有不超过千人的府卫军。张诚不打算这么早就吃空饷还吃自己的空想，但是这两千传统旧兵器的安防军有一半左右的人也是不在职，而是在各县经营各种营生的。同一九四零年五月的法国军队在纸面上的五百多万大军中的很多人一样。其实更类似于现代意义上的“吃空饷”而不是古代意义上的“吃空饷”，这样应付检查的能力实际上也很强，同时还能剩下一大笔开支用在山庄消费方面。当然为了保卫自己的安全，不至于被什么民变的农民或者山里来的土匪给一勺烩。在府卫军方面张诚还是多少下了一些功夫的，不过更多的也就是在战备上，而训练方面。张诚可不愿意重蹈当年张世功的教训。 “我听说圣主这一次下南洋，总共只带了七万件无后座力套筒火器，其中一半集中于那些孩子们的手中？如果我们府卫营按照当年燕京或者应天之战的标准武装起来。而且携带更多的火炮和防具，我敢保证，我们府卫军的实力至少不会逊色于那些近卫军的孩子们太远。随行出征一定能够助圣主一臂之力。。。” 听到这样的话，张诚悄悄的凑近了那名连长的附近，在其耳边轻轻笑着说道：“我看你这意思，十有七八是想找死是吧？” “哎，怎么能叫找死呢？我可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王爷您也应该略知一二，天下有多少优秀的铁匠硝匠汇聚于崇明岛。当年面临北明针对崇明岛的进攻，又有什么样儿的表现。更别说天下的造船资源云集于那里了。我的意思是：声色犬马不应该耽误备战。我相信，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圣主在积累了足够的底牌之后一定会再次出征。到时候我们可以跟着去，而且我们的战备打算也可以一五一十的通报并且接受检查，一切都是公开准备的。怎么能叫找死，或者打算搞什么阴谋呢？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是要看一看圣主对于这些事情大致上是个什么态度。我听说那海外之地人口亿万，不逊色于我中华多少。至少一二十年之内，总不能再分出不少的人手去那些海外之地吧。。。” 这名连长的话中还是没有提及什么异样的事情，不过张诚的感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因此在这个时候就把脸沉下来，低声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这名连长此时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言语什么，只是在片刻之后才敷衍说道：“没什么目的，圣主没有效仿前宋朝廷的制度，当然是期望我们这些人能够在边功上出一份力，而不仅仅是所谓的让绫罗绸缎胭脂瓦木相关匠人还有民间的女子们多一些生计活计。” 张诚当然也听了出来：这名连长显然话里有话，就在其耳边低声说道：“侧门外的那棵树下，你来看看吧。。。” 这名府卫军的连长在夜晚前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山庄的密道之内，张诚似乎早有准备的囤积了至少不下三十门身管不下百近的青铜火炮，乃至至少数十箱火药。除此之外，还有看样子不下两万斤的各种铅弹火器。 “原来王爷早有准备。那我，也就只能有所诚意了。”说着，这名连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新的内容张诚让一名心腹亲自看过之后却觉得不知所云，似乎是毫无意义的字帖一般的东西。而且那字的字迹显然自己并不认识，很可能是陌生人写的。 不过当这名连长再次从手中取出一封信直接摊开的时候，张诚却似乎有些眼熟了，想到什么的时候心中也不由一惊：“原来是。。。” “唉，你猜错了。。。”一边说着的时候，这名连长迅速就引火烧掉了那似乎有些让人眼熟字迹的信件。 对此张诚冷笑道：“既然不相信我，搞的这样繁琐神秘，那又何必来找我。你们的门路和本钱想必应该比我这百里侯大的多才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您毕竟是圣主当年身边的人。。。” 第340章 果断 张诚当然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断。听到这话之后就笑道：“那么我们好好来谈一谈吧，在这里没有必要忌讳什么。有话可以直说。说说你们的打算吧，如果还是这样连直言的责任都不想肩负，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各走各的路。。。” 听到这话之后那名府卫军连长笑道：“我因为王爷是个聪明人啊，怎么会想不到呢？要是打算搞七国之乱或八王之乱那一套。我们根本不会是圣主的对手。至少在若干年内都会是如此，圣主是天人之资。只不过我并不相信天道，或者说即便存在天道，也不会突然间就出入这么大。圣主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出征的时候绝不会让自己不信任的队伍有任何机会。因此打算在以后可能的西征中临阵反水当然是异想天开。不会有任何积极的结果，可是如果圣主在西征途中如果死于意外了，那结果会怎样？我想这天下同我们一样打算的人应该是有的，而且还不少。特别是这次中央总督区的又一次风潮之后。就算是心思简单的人，也应该没有多少可以忍受这样的风险了。可能性在那个时候就会有二，一是东周列国天下大乱，二是军人共治，不论是哪一种，都给了我们创造历史建功立业的机会。要知道天下不满于新朝秩序的。。。” “再然后呢？”张诚忽然间冷笑道：“再然后我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去当那唐末的藩镇，忍受牙兵牙将时刻有可能仿效的风险？从几百个英雄豪杰手中去逐鹿？我年纪虽然还不算大，可也是过够戎马生涯的日子了，不想后半生再这么惊心动魄。。。” 听到张诚这样说的时候，那名府卫军连长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妙，赶紧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别了。王爷怎样选择以后的路也不是我们能强求的。。。”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将手伸向了大腿间。 “唉，不必如此嘛，你误会了。。。”张诚似乎是有些害怕的说道。 这样的话也稍稍让那名府卫军连长的心稍稍的有些松懈了起来，动作虽然依然再继续，却似乎有些缓慢了。然而这名府卫军连长所没有想到的是，这句看起来是示弱求饶的话实际上是一个给暗出的人进行示意的信号。强弩射出的至少三支重箭在不过数米的距离上几乎是眨眼而至。从似乎是墙缝内破墙而出一般，一支长箭准确的贯穿了这名府卫军连长的头颅，而另两支箭分别从侧后刺入了腰间和胸部。 这箭上似乎涂了盐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一入伤口就让人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让人再垂死之间也很难做出什么有效的动作。 “你是。。。这。。。”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吧？我跟圣主的时间多还是你跟圣主身边的时间多？真当让你这样人过来，在我原本就打算解决掉你的时候会没有任何准备？”说着，墙缝箭的一条东西被摘了出来，似乎是一条伪装的很好的涂有不少灰尘的灰色丝纱，让墙后面的人能够勉强看清过道内的目标，并通过伪装的薄弱处和潜在射击口进行暗中的射击。这样的暗中护卫也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盛夏的时节渐渐过去，虽然秋季还没有真正降临，不过在临近大海的地方一场秋雨之后气温似乎也开始凉爽起来，不同于内陆经常会遇到的“秋老虎”。 当然，不论外面的气温是如何的，崇明岛上无忧殿内的温度核湿度总是那样有些温暖而伊人，似乎永远处于亚热带一天中气候最湿润的时候。透过粉红色轻纱的灯光也让整个宽敞的殿内显得让人心醉。 邓敏一夜的时间也感到格外的兴奋，不仅仅是身体上。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圣主单独请自己过来的次数稍稍多了那么一些，这意味着什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 可就再这个时候，醒来的张小磊似乎有些虚脱的说道：“无忧殿内的灯光不是长亮的么？怎么突然间熄灭了？” 听到这样的话，邓敏的心感觉到突然间震颤了一下，在思考权衡了片刻之后，才有些胆寒的说道：“圣。。。圣主。。。这殿内的灯光并没有熄灭，一切还都如常啊。千万，千万不要吓唬臣妾。。。”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过来一下吧！”张小磊在这个时候似乎有气无力又有些阴狠的说道。 “臣妾不敢。。。臣妾害怕圣主误会了，还是赶紧叫外面的孩子们进来吧！” 可是接连几次呼唤之下，似乎外面没有人回应，这似乎很不正常。这时候的邓敏突然发现张小磊猛的跳下了创，却全身站立不稳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我。。。我。。。还是太大意了。竟然这样错信了你。。。或许当初的时候本就应该把你赶出去，也不至于有今天之祸。。。” “圣。。。圣主怎么了。。。不要吓唬臣妾。。。”这时候的邓敏也感觉到了巨大的紧张。要是圣主遭了什么人的暗算反而误会是自己，那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儿的下场是不言而喻的。 “是你在夜宵里下。。。下了毒。。对不对。。。”张小磊这时候有气无力的闭着眼睛询问道。接着似乎有一丝解脱一般的说道：“既然。。。既然如此，给我给痛快吧。。” 见到张小磊在这种状态下昏死了过去，邓敏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稍作思索之后就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心中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尽一切的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可在这个时候，外面似乎仍然没有反应。 思维敏捷的邓敏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至少暂时的唤醒张小磊，努力的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最要紧的。就赶紧来到张小磊的身边呼唤。 张小磊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窜了起来，似乎一切之前的症状也都没有了：“好了，不用担心了。看起来你本人还是过关的。。。” 第341章 不养外戚 就在邓敏感觉到大松一口气的时候，张小磊接着说道：“你或许没什么事，但我也不能留你在我的身边了。我决定送你去冷宫终身监禁，并且废除你的孩子候选继承人之位，这样的安排，应该是足够体现我本人的容人之量和宽阔的胸怀了吧？” “为。。为什么？臣妾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在邓敏觉得有些意外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就安定了下来，笑道：“圣主这又是再开玩笑试探臣妾？” “当然不是。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你看看吧！”张小磊平静的继续说道：“信是密信，用密语所写，字迹你应该认识。翻译过来的内容在另一面，你可以挑选几个字来按照字典查一查是不是那么回事。。。” 邓敏从几名目光冷峻的近卫军的孩子们手里接过密信之时就感觉到一丝不好的感觉，可当仔细翻看内容的时候才越看越心惊起来。 “这。。。臣妾冤枉！家父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这必是有人陷害。。。”邓敏这个时候有些悲伤的说道。 “我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是别人的陷害或诬告。”张小磊依旧平静的说道：“不过请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到我这个位置上：一个并非与什么人什么阶层共治天下的真权实君。能不能对这种隐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这两年以来很多事情我也看穿了。就个人享乐来说，或许后主刘禅那样的人过的可能要稍微逊色一些，但也不是差到不能接受。我是我不想浪费苍天给予我的机会，我要有所新的成就，就容不得因为一些低级的疏忽和错误而在以后遭遇不测。从利益动机来说，或许正是我给了你，你的孩子，还有你们家一些不应有的利益才会招致一些人的野心和妄想。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送你去冷宫是一种妥善的安排。你放心，同杭州那些新派宫斗小说中的描述不一样，宫府之内的冷宫没有太多的杂物让你做。会定期有人送去笔墨纸砚书刊杂物。长期跟随在你身边的仆从不可能，但还是会有一些轮值的人去你哪里协助一些杂务的。不会让你太过痛苦难受。我也不会像某些新派宫斗小说中的帝王那样只要你去了冷宫，就永不相见。但月月见面恐怕还是会惹来一些非议，很难说能否做到的。。。”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邓敏最终还是沉默下来。是啊，遇到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拥有至高无上君权的帝王来说就算是株连九族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清洗也完全不算过。自己这样的结果可能真算是轻的了。一方面张小磊是一个谨慎多疑的人，而在另一方面，在其身上却看不到正常开国帝王那种必然会有的枭雄气质。 “我知道，父亲他这一次根本不可能幸免了。只是。。只是希望能够不要让我邓一家一脉。。。” “你放心，这一次是否是他人诬告或陷害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了不让某些人有潜在得逞的可能，邓家大多数人的命运会与你类似，都会暂时看押在崇明岛的天字一号牢内。崇明岛上的监牢你是了解的，并不存在很多旧监牢内那样的弊端，不会过的太差的。少则五年，多则十五六年，当新朝中央不再像如今这样根底薄，一切都有了基础之后如果仍然还是查无实据，邓家会重新兴旺起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邓敏有些忧伤的心也就彻底放了下来。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叹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杨雪儿或者春杏那样内向而体贴的人。。。” “其实不必如此。真正的爱情本就是世见少有之物，我这一生有没有真正的福源，现在的我也并不知道。他们和我，除了正常的后代考量之外，更多的也仅仅是排解正常的时候一个孤独的人可能遇到的寂寞罢了。。” 张小磊走出了无忧殿之后，心中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不是对邓家的处理，而是不应该把外戚抬到这么高的地位上，让上千年的历史经验成为空气。 在文官阶层崛起之前，宦官和外戚是王权主要的依靠对象。可是当张小磊接到张诚等人送来的密报之后就彻底改变了之前的一些想法。新朝要有新气象，一切旧的阶级和人，只要是旧时代烙印太重的都不应该托付于大事了。 “把无忧殿清理打扫一下，周围墙壁上的东西也暂时收起来，水力通风的天窗也打开。然后让近卫军副班长以上的孩子们都进来吧！包括你们在内。”张小磊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有一些话明言出来，一些事情最终确定下来比较好。 听到张小磊这样的话，就算在张小磊身边的孩子们也都抑制不住兴奋：“圣主万岁！” “你们这么高兴干嘛？是不是歪书读了太多了？我让你们来，可不是让两三千个孩子对付我一个人哦，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清楚的告诉各连负责人：来无忧殿是开会，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众人说。近卫军之内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不过近卫军的孩子们可管不了那么多，无忧殿是什么样儿的地方或许一些新兵不知道。可是在宫府之内居住过不少日子的近卫军的孩子们可是再清楚不过的。这根本就是后宫之处最神秘的地方。就算是不可能现在就得到圣主的宠幸，要是有机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宫中之人，再加上近卫军的身份，那可就与此时完全不同了。 平时学习经历的不同再加上多次远征中的历练已经让这些孩子们拥有了虽然未必及的上成人，但也并不算低的心智。 张小磊此时也再思考要不要给这些真正的“国之栋梁”不逊色于宫女嫔妃一般的待遇，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一闪而逝。能不能这样做或许可以试试，但绝对不值得大规模的赌博。 第342章 无忧殿宣言 处于一贯谨慎严密的习惯，张小磊当然没有让整个近卫军的骨干全都进来，还是留下了五千左右拥有完善指挥链的值守人员负责要地的守卫。即便如此，副班长以上的整个近卫军体系核心还是有超过两千人的规模。这些人此时虽然大多不过是九岁上下的孩子，可是源源不断的拥挤进几间老三间民房那么大，不过二三百平米的无忧殿内的时候还是显得稍稍有些拥挤。至少似乎根本没有让大多数人蹲下的空间，只能站着。不过经历过不少远征行军还有大风大浪的孩子们对这一点儿麻烦并没有太过往心里去。 而且虽然说对于寻常大人，每平米七八人就已经是九十年代春运高峰或者拥挤的公共汽车一般人挤人的肉团一般了，可是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平均每平米十人的密度在并非全副武装的情况下也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大家都进来了？我看你们有些人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啊。你们高兴什么？”张小磊笑道 “高兴能跟圣主再一起” “是啊，高兴能再这里与圣主再一起。。。” 并没有什么整齐的回答，一时之间激动的人群如同海潮一般，久久不能平息。直到张小磊示意的时候，这如同海潮一般的声音才迅速平静下来。 “我看你们是平时的闲书读的太多了，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以为我是那种史书上都未必能找的着的人吗。再这里召集你们过来，当然是这个地方声音效果比较好。我讲话稍微远一些的人都能听的清楚，无需我一场话要讲许多遍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也有些后悔自己高看了自己的演讲才能，再没有底稿的情况下即兴发言的确是很考验一个人的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而张小磊再这方面从来不是一个突出的人，因此也就只能选择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的方式了。 “就再刚刚不久之前，我决定废除邓皇后的地位，整个邓家上下几百口人全部满门。。。满门暂时监禁。我不能轻易凭借一些蛛丝马迹般的嫌疑和罪证就大开杀戒，但是也绝对不能让有所嫌疑的人留在我的身边，给新朝带来巨大隐患了。。。” 让张小磊有些想不到的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不是无忧殿内的两千多人都齐声欢呼什么，至少也是有少则数十多则百余个孩子的声音还是低低的一阵欢呼之声。 “有人似乎不习惯邓敏等人？”张小磊笑着说道，也用这种态度表示自己对此并不介意。 “是啊，邓皇后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太好。似乎自己当成是我们的长辈一般，远不如其他几位娘娘好说话。。。” 张小磊并不介意这样的评价，而是继续说道：“事后我就再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原因有二。一是你们给新朝，给我本人带来的权力是巨大的，这是以往的朝代很可能在秦始皇的时候都未必有的权力，这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觊觎。二是再权力的后备与准备方面，我考虑的有些不周。现在，我说一下我的想法。不论我打算明确的把以后的大位规定为谁，这都有可能是把谁架在火上去烤了。我的父亲张世功是如此，一直以来负责崇明岛上事物的张勇是如此，就算是心思还算单纯的你们当中如果有人到了那个位置上，恐怕相互之间的猜忌那是免不了。这对我不好对以后的储君也不好。我大致的翻过历史，不仅仅是国内的还有国外，发现帝王与储君还有围绕着帝王与储君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都是一个君权旺盛的朝代最不稳定的内部隐患之一。想来想去，不立储君的弊甚至大于利。不立储君，顶多是天下分离崩兮，但我相信我华夏不是泰西传说中的马其顿或其他什么帝国，还是会分久必合的。。。” 听到这样的话，尽管这些前来的孩子们并不像很多儒家长者那样了解很多事情，但似乎还是觉得这种前景对于新朝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还意识不到太多利害的孩子们当中也有人童言无忌：“新朝决不能分离崩兮啊。” “是啊，只要是圣主明确的储君，不论是谁，我们都一定拥护” “就算是。。。我们也一定。。。” “我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就这样吧：在民间的法律上，我新朝主张遗嘱大于一切，那么自当以身作则。我新朝不明着立储君，这样会让整个政权都因此闹出不少嫌隙，也影响后宫的和睦。我会写好暂时确立下来的遗嘱安放在无忧宫顶部的牌匾之上，而且会设计好巧妙的机关。只有比较重要的十方势力中的至少七人抵达并能够有所见证的情况下才能够没有从到内损害破坏的打开。这样，就算我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出了意外，也能够有比较公信的情况下确立未来的继承者。自从当年夏朝家天下以来，王权就被垄断于少数宗族之中，历朝历代的官方历史，往往就是历朝历姓家史，我觉得这很不好。我在这里郑重的声明：新朝是一个三皇五帝以来与众不同的王朝，新朝继承者的范围并不在与我有血亲的人手中。自从当年陈胜吴广以来就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法，我也希望天下所有的家族，所有的人才，只要是有突出表现的，都有机会通过并非造反的方式能够执掌天下。。。” 这样的话，也在整个无忧殿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一阵惊呼。虽然前来的都是近卫军的孩子们，可还是没有人想到张小磊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些比较聪明的孩子们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意识道：那是不是说近卫军内的人们也有希望合法的获得帝位？ 张小磊在随后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历史上并非没有女性为皇帝的先例，我并不排除我新朝也可能有女性继任皇位。天下不服如何？我觉得总的来说，历史上的女性虽然不乏野心家阴谋家之类，不过总的来说也算不上比其他一些人或势力坏到哪里去。当然你们不要想太多。如今我正当壮年，上天不会让我那么轻易的就没了运气的。。。” 第343章 雨露均沾 无忧殿内的宣言传到了整个近卫军当中让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兴奋与热血沸腾，至少让征战结束之后很多人有些无所适从的心里多少有了些着落。虽然这些孩子们还没有不少成人那样的利益意识，但似乎也有很多人看的出来。新朝的继承者并不一定仅仅拘泥于圣主及身边少数亲信的人，而是在整个近卫军体系内都有可能。 当然，也有人为此多少也有不少失落。春杏没有为邓敏出局的事情高兴多长时间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压力也瞬间大了不少。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就算继承者不是自己的后代，也很有可能是挂在自己名下的养子或者孙子一辈，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少了一个竞争者却多出不知几千个竞争者了。 “夫人也不必为此难过。既然你是圣主大变之前见过的第一个女子，又有这个时代少见的姿色容貌，想来获得圣主的心并不是一件难事。。。”春杏身边的一名女孩笑道。 听到这样的话，春杏在心中也感觉到了几份欣慰。毕竟从身份上说，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实际上是跟近卫军的关系更近一些，可并非自己的丫鬟奴仆之类。这样的话，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也属于为自己着想了。当然春杏也明白，就算如此，身边的孩子们也并非真正能够托付心事的人。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留下心事太重的印象，一些所想也就不忌讳直言不讳的讲出来，就有些忧伤的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努力的做一名温柔体贴的女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圣主似乎同我有什么隔阂似的。似乎。。。似乎总是不能赢得圣主真正的信任。。。” 此时的春杏当然明白，同身边的孩子们讨论这些问题多半也是白搭。近卫军系统内的孩子们会有如同宫中老人一般的情商么？却没有想到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也是聪慧而且机灵一些的，再思考了片刻之后很快就笑道：“我看啊，很可能以前的我们只看到了男人的一面。男人们的确不喜欢母老虎，尤其是圣主在桃花岛上的一些言行也显示出他似乎是个保守派。不愿意女子与男子平等论交，可我却听说，这确并不等于我们真的要按那些三从四德传统士大夫们的套路来，或者要做一个如同见外的丫鬟上那些昏君身边的妖女都是什么风格的表现？有的时候也不能太没有自己的个性了。。。哦，我可能明白一些事情了。圣主不太信重夫人，可能是夫人表现出的性格和爱好反差有点儿大了。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要么就像杨雪儿杨红儿一样那样没有心计不问政事，如果要学邓敏或者周彩霞等人，那也应该有点儿真性情一般的表露。。。也许我用词有些问题。。。” “好了不用说了！多谢！我想我明白问题在哪里了。。。”听到这样的话，春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同时也知道，这种外在表现出一种本就不符合自己性格的“真性情”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小磊再一次来到无忧殿内入住的时候也同样选择了与春杏、杨雪儿杨红儿等人一起“雨露均沾”，原因还是担心孤立相待的情况下总容易生出一些嫌隙。不仅仅是如此，三女身边的一些孩子们累计十来个人也一同在无忧殿内逍遥起来。 见到前戏或者其他的一些游戏当中春杏的性子似乎放开了些，张小磊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为了刻意要迎合自己，不过相比之前的春杏那似乎有些见外的宫女做派，心中多少也是舒爽了许多。 无忧殿内的欢声笑语一开始的时候让张小磊有点儿不自在，虽然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张小磊终归不是现代纨绔出身，而是规规矩矩的现代下层百姓出身，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好像还是感觉到有点儿不自在。总感觉这种影视剧里的无道昏君情节让人感觉到多少有些不自在。 “唉，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啊？怎么感觉完全不像有所做为的开国帝王，更像是承平年代的平庸之辈甚至是昏庸之君一样。我是不是应该也搞个外朝什么的，每天至少去上上朝见见朝臣们？或者平时的时候多批阅批阅奏折？”张小磊这时候有些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圣主说笑了。圣主以前不是告诉过臣妾，旧王朝那一套本质上不过是君王与贵族们共治天下的产物。可我朝的圣主需要和什么人共治天下？难不成也要找一群儒生去各地任职再建几个衙门不成。。。”当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春杏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是修仙者。更不是杭州新派小说《历史碾碎机》里的杨风杨大帝，怎么可能伟力归于自身，一个人就拥有掌控天下的能量？我看这样吧：唐宋是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是与近卫军的孩子们共治天下，总与你们在一起多少也是有些不合适。这样吧：我让一些近卫军的孩子们进来与我们同乐你们看好不好？我堂堂新朝君王，后宫中总不能只有你们几个人吧？” 这样的话让身边的不少女人们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只有杨雪儿杨红儿反应了过来：“好啊，我也想见见那些远征战场的英雄们了。。。” “哦，是啊，也应该让那些为新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拥有应有的地位和荣耀了。。。”春杏此时也笑道。 不过张小磊此时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不知道让那些原本有一定战斗力表现的孩子们进宫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然乎再去经历一些实战看一看，看看这种行为对孩子们战斗力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本想在找那些孩子们的时候事先叮嘱些什么，可又觉得如果真的那样做，或许就有可能起不到考验的目的了？要考验那些孩子们，当然也不能太有所忌讳了。。。 第344章 考验 想到这里，张小磊在思考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打算将自己的部分想法直言，因此就对春杏甚至还有身边的杨雪儿杨红儿说道：“其实，让一部分孩子们入宫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想看一看。如果这些孩子们以后遭遇到什么变故，是否依旧能够拥有基本的忠诚并且能够在以后的战场上还算拥有及格的表现。人数呢也不能太少，这就要劳烦你们十个多帮帮忙了。。。” “我们怎么帮忙？”听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春杏有些兴奋的询问道。果不出所料，张小磊在这时趁机说道：“不要让那些人成为贴心人，而是寻常下人和杂役就可以了。就像。。。就像那些新派宫斗小说中的下层一样。。。”张小磊这时忽然说道。 “这。。。这是不是有点儿。。。”听到这样的话，春杏等人还是有些顾虑，不过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想起了什么的张小磊继续补充道：“我可事先声明，这些孩子都是没有什么心计的人，有什么心事或者发生了什么变化，我是可以很明显的感受的到的。希望不要因为一次泄密而让更多的孩子们受气。当然，你们也不要太过做作，如果太过的话那样也就有些不好了。。。” “臣妾明白了。。。” 就这样，大概一百余个近卫军内的女孩在张小磊的抽选之下被选进了宫。张小磊当然不敢精挑细选专门选拔那些在战场上表现突出或者立有大功的人，如果都是选择这种人，让一些风声传了出去，那对于整个军心显然是不利的。而且也会让整个队伍的战斗力遭遇太大的风险。因此这百余名近卫军内的孩子们仅仅是从一同参加过辽东、高丽乃至东瀛之战，还有南洋之战那些主力群体中随机抽选出来的数十分之一的人而已。当然因为一些所需的理由，姿色是这数千人中稍稍突出一些的孩子们。 经历了不少风吹浪大还有尸山血河的场面，这百余个孩子们虽然年纪并不算大可不是好惹的。一开始的时候当春杏等人摆谱的时候，出于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事情和教训。这些孩子们没有选择太过激烈的手段，仅仅是向张小磊“告状“，可张小磊却没有相见，甚至默许春杏率领一些抽调而来的其他一些在拳脚擒拿上多少受过一些简单训练的成年女子们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这些并不以近身格斗为训练方向的孩子们。 紧接着的当然周彩霞等人曾经在邓敏那里受到过的处罚，让百余个孩子都多多少少的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似乎没有要命的架势，却也让百余名近卫军的孩子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与无助，很多人都哭了起来。 “我们没有犯错啊！圣主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是啊，为什么抛弃我们。。” 有人狠狠的说道：“肯定是那群没安好心的婊子们在圣主面前搬弄是非。。。” “嘘。。。” “有什么说不得？” “圣主。。。圣主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那些人。。。” “你说什么呢？你是在责怪圣主不成？。。” 哭泣中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纷纷议论道。当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当事实出现了与经验明显的背离的时候，也有一些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同样也有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你说。。。你说圣主是不是在考验我们？看看我们会不会因为一些不公的待遇而彻底失望。。。” “是啊！是啊！肯定是这样的。。。” 这样偶然有人悟出的想法当然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让孩子们的心彻底的开阔了起来，似乎之前吃的不少苦也都顺理成章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以后就尽量不要违背看起来圣主的期望和意愿了，相信这样的日子一定不会太久的。。。” 就在刚刚新入宫不久的近卫军内的孩子们正为自己的命运祈祷的时候，张小磊在仔细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就算不需要搞什么“外朝”，类似军机处一类的地方应该也是存在的。自己终究不可能真的让“后宫治国”那样风险实在不可控而且太大了。 而自己商谈的对象当然也应该是近卫军内一些看起来还算多少有些组织力和能力的孩子们。就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自己终究不是修仙者或者拥有超能力的人，即便是比旧时代王朝的权力核心简化了不少也巧妙了不少。拉拢一些人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主人翁还是应该的。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乃至之后的训练和征战间歇，不少成为军官的近卫军内的孩子们多是一些起码掌握了小学水平文化的人，并且跟着张小磊身边也习得了不少知识。因此还是看的懂一些很基础的东西的。 “只有三千五百万贯？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太。。不太对劲？当初东南大周也不会只有这么点儿财力吧？”一名还算聪明的近卫军连长在张小磊展示出的一些财报的时候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东南大周的财政五千万贯，算是比较雄厚的，其实当时整个中华各方的总财政负担应该在一亿五千万贯以上了。如果劳役之类也按照正常标准折算成钱的话。我思考过很久，一些事情还是就地筹款就地去做比较合适，避免太多的人经手也可以避免太多的浪费。过去一年暂时来说，岛上新军与近卫军主力、兵工单位和建设费用、造船还有各大教习所及宫中的费用总支出也就这个规模和水平。不过接下来我要将应天还有杭州等地的一些文具行当移到崇明岛上了，想来这样应该也还算是更靠谱一些。。。” “地方上孩子们的基础教育费用这么多？” “还不算多，量出为入的原则应该还是合适的。以后每过一年，就要加码两千万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幺蛾子。如果地方上的幺蛾子实在太多，那我也只能考虑是不是要通过考核选拔一些完成了开蒙的孩子们移到岛上接受教育了。。。”此时张小磊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关键所在。 第345章 密谋 就在张小磊在崇明岛上策划着一系列从后宫到前台的变革的时候，应天府内的一处暗娼之地也来了不少人物。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虽然很多人一开始都并非了解很多事情的精明人物，但在暗地里一些人的出谋划策和指导之下，还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不打算真的忍受平民百姓一般的生活，而至少要有中上水平地主那种看起来还算过的去的生活，在乡野之间其实总会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而在城镇里殷实之家比较集中的地方就大不一样了。更何况中央总督区内各区很大程度上是按人口来分布的。虽然按理来说苏州一带更为合适，但正因为如此，环太湖一带也是崇明岛很重视的地方排出的人也大多是些靠谱的人物。加上太湖一带是新朝水师的演练训练场所之一，所以最终江南的一些势力还是把重点放在了应天附近一带。至少各区的区长不用离开自己的辖区太远，风声也要小的多。 暗娼之地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但还是有隔音效果还算好一点儿的一些密室，尤其是可以借助外面的一些嘈杂之声的时候。 刚刚被拐卖而来正在接受老鸨和龟奴软硬兼施的几名女子在这些大人物到来之时就被好吃好喝赔礼道歉外加垫付了不少赔偿金的赎了出去。整个暗娼之地的负责人还有打手们也被请到了专门的地方去喝茶，只留下了很少的一些人负责外面的秩序。 见一切都妥当了，几个人就询问道：“这一次难得按照约定一见，应该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和消息了吧？” “那当然，我有一位岛上匠人的亲戚传出一些话来，说这一次下南洋并不仅仅是征服了几个国家。还从天竺之地得来了一些特殊的铁矿硝矿。那铁矿，据说可以直接熔铸成最优等的镔铁钢、而那硝石也极大的节约了工时和成本。这还不说，据说那东瀛前来的上万工匠，据说刚刚适应了不过几个月，出合格品的速度就赶上很多在岛上有两年以上经验的老匠人了。。。” 这样的话一出口，就让聚集起来的九个人有些沉默不语起来，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人说道：“要是这样来看，很多情况都是未知的了。我看。。。诸位的打算如何？可有几成把握？” “进取的把握我看是没有的，能够联合起来，保住我们现有的利益就算是不错的了。我们自搞的那一套，不也就是在圣主背弃我们，老近卫营战斗群解散之后的求存嘛。何况从圣主的安排来看，似乎也并不期望唐宋以来的那种秩序，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听到这样的话，却没有多少人从内心中认同，这很显然只是安慰之语。背着君主私自囤积军力、瞒报军力这是什么行为？当然同造反无异，不造反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握罢了。 “什么家底，大家报个数看看吧，仅仅是做个商议个参考。全凭自愿，但希望还是报个实数为好。” “主要是炮手和匠人。这个是最不可缺少的，我那里养的百余匠人这一年时间以来也造出了三十多门炮和相关的火药弹药，要是再有几年的时间，拉出十几个炮兵连，百余门百斤到百五十斤炮。还有必要的单兵火器和爆破器材应该不算太大问题。至少可以扩充成一个炮旅一两千人手。你们呢？” “也与你差不多吧。一区县之地的财富毕竟还是多少有些微博了，这还是仗着吃了不少大户才能有这个资本暗中战备，五年以后可就难说了。。。” 密谋的人们相互议论着，可是越议论越失望。从种种迹象来，虽然张小磊对以前近卫营战斗群的少年们看似有当做外人的一些做法，可是真正因为犯了事而选择准备武装自卫或者造反的还是极少数人，在广泛的联络之下总共也不过有十来个区长，整个中央总督区还有其他各府就算能够凑上三四十家，那几年后也不过只有几万全副武装起来的炮队。如果按照以前的推断那还好说，可是如果进一步升级提高众人就没把握了。 近卫军的火力充分的武装起来会是一个什么概念，当年不少参加过应天之战还有幽州之战的人心中还是有数的。 就在人们的气氛看似有些失望的时候，一名顶替区长家主前来商议的苏州文人似乎很不合适宜的发言了：“新朝圣主，兵事方面天纵之姿，人事方面中人之资。这种事情我们只可以智取而不能力敌。” “怎么个智取法？你到是说说看？美人计么？这看起来是比较容易，可是我听说去崇明岛的那些女子最终都安排到桃花岛去了。崇明岛宫府之内的基本只有近卫军系统内的人，还有几个很早就与圣主相识的人。。。” “天机不可泄漏。。。” 见到那名文人一般的先生托大，周围人的脸色也都有些阴沉起来。 “既然是一起来商议事情，有好主意的话，大家都应该有机会。难道你还担心我们这些人当中会出什么叛徒不成。。。” “好吧，那我就直言了：我听闻最近圣主要进行大考，将一些各地突出的区学学生们集中到崇明岛上去，这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身边我们那些负责联络的人，相信这并不是个很难的问题。。。” 很多人还是有些不满这种卖关子，但终究也有些聪明的人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你是说，认真的找几个孩子们去做事情？可是。。。可是这似乎有些来不及了啊。。。” 此时那名文人模样的中年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也不必急于一时，我想明年或者后年也应该有机会。既然是只在开蒙之后特定年纪进行考核，那么这就应该是一种常例了，以后也应该有的是机会。。。” 第346章 天资 “这次大考，你可准备好了么？”苏州城内的一处宅院之内，负责亲自教育一名女孩的先生郑重的说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名八九岁的女孩简单的回答道，与之对应的，是这个孩子似乎根本不应该有的早熟，在这个姿色出众的女孩脸上，是似乎如同成人一般的稳重和平静。 “我相信以你的天资和准备，这一次不仅仅能够过关，还是否有可能拿到整个区学的前几名，甚至整个苏州府范围内的前列，属于很早就有可能被关注的一批人。不过你要明白：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要太早的就行大事。如果你那样做，对于身后之事已经有了准备的人来说，只不过是让新朝的江山如同前汉一样经历一次七国之乱而更为巩固罢了。天下还是要在那些武人的专政之下，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遭遇到更多的报复。。。” “我明白，我要做的是那西施或妲己之事，如果这种身份和事实在不可得的话，才会相机而动。只不过以后不知如何才能联络到。。。” “你不要这样想，你去崇明岛上之后，就不要再想着我们了。如果你有了足够的地位和手段，主动的想要联络到我们向来应该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你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表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教导过你不少东西了，你明白平时应该主意什么？”见到这名好不容易在寻找到的一个同新朝有着灭门之仇，姿色和智力又很突出的孩子似乎还并不是如同想象中的那样稳重，这名负责此事的先生还是有些神色郑重起来。 “小女记住了。去了崇明岛上以后，我会经常在心中提示自己，自己要做一名新朝的国之栋梁。只是永远不会忘记父母的仇还有天下人的期望。。。” 似乎还是感觉到不能以防万一，那名先生继续询问道：“我别的并不担心，不过还是有一些顾虑，担心你遇到了圣主，在印象上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而且也会是个似乎是为了天下苍生而考虑的人。因此你就品行高洁大义忘亲起来。或者来个自杀以绝两难之事。如果是那样，那这两年时间以来我的很多功夫可能就都要白费了。。。” “先生无需再叮嘱什么了。小女绝不会让先生失望的。小女明白，这并不是仅仅为了私人的恩仇，更是为了全天下百姓千年万载的长治久安。那张小磊以武立国，破坏宗法礼法，行匪人之事。就算一时间通过大肆扩张巧取豪夺来使还内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坏，也终究不可能带给天下百姓长久的平安。。。” 似乎是觉得如果再继续叮嘱什么的话就有可能产生反效果，这个时候的负责教导这名苏州二区颇有才华女童的先生也就没有再重复什么，只是赞赏般的说道：“你能够这样想，那一切就再好不过了。希望一切都能够一帆风顺吧。。。” 秋季来临的时候，府试就在苏州城郊一处刚刚修建好的地方展开了。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弊端的出现，各区孩子们的考核还是以府为核心。整个中央总督区内设立了三十多个府区考点，上百万刚刚开蒙之后的孩子们同时参加。相比历史上的科举考试，时间短的多并且对作弊的监管似乎也要稍稍轻一些。毕竟这不是什么从事对于家族而言具有巨大利益的考试，并且选拔出来的万余名孩子还要在岛上经历一次看管比较严格的筛选。就算这一次能够通过作弊的方式脱颖而出，也没有多少人有把握在崇明岛上犯欺君之罪。 同旧时候的科举，又或者后世的高考乃至期末考试相比。这次初选考核的题量并不算多，一次课堂测验的内容量都未必有。不像很多考试为了明确划分出学生的层次要由浅入难的分成很多层级，基本上就只有十道题目，几乎相当于中学数学考试的那种拉开决定性差距的有难度大提。不过针对刚刚新学开蒙的孩子们而已，怎样出有一定难度的题似乎也让张小磊还有请来的人费了不少脑子。毕竟代数几何都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就是诸如“求阴影面积”“路程问题”“单位问题”之类的脑筋急转弯都不太好出。结果五道题就根本是些脑筋急转弯或者超出这个年纪的孩子认知标准的一些东西了。 其中有图形智力题，大致是考研智力拼图，不要求太高的数学基础。还有的，竟然提出直接让孩子们解决诸如曹冲称象、司马光砸缸一类再不了解物理情况下的物理题。如同怎样用一些已有的工具掉起一头死牛、两个铁球从高处掉落谁先落地并给出理由之类。 而且为了最大限度的简化程序，考试的时间也很短暂。几乎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让准备十分充分的沈莲一开始的时候也颇感紧张，不过在开动脑筋之下还是连蒙带凑合的把这十道智力题全都凑合出来的，只不过能够真正有把握的连一半都没有。 看到沈莲似乎是有些失望归来的时候，平时负责教导沈莲的先生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妥。如果这次初试不能成功的话，那不少计划可就都要受到影响了。 “你认真的对我说，这一次初事，你究竟有几道题是一定有把握答对的，又做出来几道？” “一、二、三、五题我都有把握是答对的，四、六、七不确定。至于后面几道就是纯属瞎蒙了。。。”沈莲有些压抑的说道。 可是听到这样的回答，负责教导沈莲的先生心中却大定下来，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就放心吧。这一次考核可真的是不同寻常。我差人问过一百个比较靠谱的学生。其中没有一个能有把握的答出三道题以上的，有一道题有把握的都是寥寥无几，你一定可以脱颖而出的。。。” 听道这样的话，沈莲没有感觉到有多高兴，却终究是镇定下来。 第347章 优选 因为考核的内容量并不算很大，对错靠谱与否也不涉及识字以外的太多复杂知识，因此上百万份答卷只不过花费了不到的时间就由岛上近卫军系统内的孩子们负责交叉审阅完毕了。为了避免意外，审阅的过程中张小磊也并不介意随时抽查。 为了防止冒名顶替，卷子上除了姓名之外还有可供核实的手印。 之所以仅仅花费这么少的时间，是因为这上百万份卷子九成是白卷或废卷，一道题也没有有人答上来。剩下的那一成，大多数也是东拉西扯的准废卷或者错题卷。最让孩子们花费功夫的是从这些准废卷或者错题卷中挑选出虽然一道题都没有答对，但还是很大程度上靠边的人。 张小磊也给出了这么几个标准：如果一道题也没有答上来，但是东拉西扯的文章还算明显超过刚刚识字的孩子们应有的水平，并且符合新朝白话标准，那么也可以入选在内。那些思路非常开阔的提出一些虽不正确，但是却别出心裁答案的，也可以入选在内。总之：必须在思路上给人以别出心裁之感。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让近卫军内的数千个孩子在评分和评价等级方面足足忙碌了六七个时辰才算处理完毕。 初试的结果当然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或者说距离张小磊的预期差别明显很大。上百万个开蒙过并且参加考核的孩子中只有两千人至少在一道题上给出了还算靠谱的答案，仅仅只占五百分之一的比例，而不是张小磊之前设想的至少应该有百分之一的人达到这个标准。因此，通过凑数的办法才勉强凑出了一万人左右的标准。 这一万名百里挑一选拔上来的孩子在来到崇明岛之后，张小磊由挑选出近卫军内比较靠谱的千余人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难度明显低一些的复试试题来对这些孩子们进行重新的检验测试。目的仅仅在于淘汰明显不合格的滥竽充数者。就这样，又有两千多名选拔出来的孩子在复试和验明身份方面不过关，被淘汰了出去。 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也曾经想过让这些被淘汰的孩子们留下来，在近卫军中做辅兵也是好的，但仔细思索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别的不说，作弊或者不诚实这一点儿，就违背了少年甚至童年近卫军的初衷。如果诚实可靠的能力也没有，重视家庭胜于畏惧欺君，那这些人相比正常的部队又有什么比较优势可言呢？更不要说开了一个坏头，以后这种事情根本就会免不了存在各种各样的作弊了。 选拔出这八千名孩子之后，张小磊又按照复试的成绩淘汰出了其中的大概五千人左右去做火药与火器、文具与出版工业等方面的“特殊帮工”并且告诉这些人：必须在改进工具和生产效率又或者管理方面有突出的实用成就，或者被确实了的想法，才能进入未来前景更大，可能的收益也更广阔的教习所或者近卫军系统内。 这也是张小磊仔细思考权衡之后的结果。回顾近代历史上的一些发明或者轻武器改进。并不是如同科研院所路线一样让一个从不喜欢玩枪的书斋派知识分子去射击枪，让对实际劳动完全没有经验的人去闭门造车，很多实用的进步也都是建立在对实际工作至少有相当认识的情况下才能做出的。 其余三千名孩子，按照初试和复试的成绩，大致选拔出了百余名最为突出的“学长”来亲自负责五十个班。在这样的情况下，岛上的五十多处教习所虽然没有恢复到近卫军扩军之前的最辉煌时候，可是也似乎重新有了一些当年最辉煌时候的气息。 有过当初的不少经验，张小磊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脑筋急转弯一般的课题研究领域，有的时候真的是三个臭皮匠根本顶不了一个诸葛亮。尤其是在技术体系还不是很复杂的工业革命时代以前，任何一项脑筋急转弯般的技术发明都几乎会带来明显的影响。可十九世纪以前的几百年时间内，包括明显的技术方法改进在内，总共才有多少项？多少个欧洲各皇家院所或大学又或者顶尖学者才拥有突出的成就？上一次选拔的那些孩子们中，真正起到足够作用的也就是李辉这样凤毛麟角的一个天才，稍微有点儿价值也包括在内，数千个孩子当中屈指可数。 毕竟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还没有完全被同化掉的蒙学年纪的孩子们，实际上在记事以来甚至是更早的年纪，就已经被深深的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百余名最突出的“学长”的卷子在张小磊经过仔细的分析和比较之后，直接就挑选出了其中的五份卷子五个人，做为李辉一样的“贴身弟子”试试看，看看这些孩子在自己的亲自启迪之下能有什么样儿的成就。毕竟，也只有自己，才在这个时代真正的明白有关于未来的一些正确方向和思维模式。 并不出所料，这五个在初试中能够答对五道题以上的孩子最让人看重的就是在没有相关知识和经验的情况下，就在军事题或者工匠题方面有了虽然未必正确，但却十分接近靠谱答案的猜想。这种能力毫无疑问是张小磊攻破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技术难关所最需要的。 同样不出所料，这五个孩子几乎全部都是男孩，没有一个是女孩。很显然，就算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在对待军武和工具性东西方面的思维拓展能力乃至兴趣都毫无疑问的强于女孩不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小磊也坦诚布公的对这百万孩子中通过层层选拔挑选出的五个十分突出的孩子进行一些基本的物理启蒙、军事常识启蒙。让张小磊欣慰的是这些决定聪明的孩子让自己感觉到很多方面都十分轻松，尤其是在基本的算术和物理补课方面，几乎仅仅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让这些在算术方面都还没有补课完全的天才儿童们有效的具备了所需要的数学物理常识。 第348章 课题攻关 “现在队伍上遇到最大的问题，炮筒加工精度的问题。我们的工匠和技术人员已经有人开始常识用水力和齿轮来驱动用于钻筒的镗床，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精度并不是十分理想。昨天晚上，在梦中我见到了天帝的启示。似乎真正能够让加工精度可以达到达到长度的一千分之一以上的镗床是这样的。。。”张小磊一边说着，一边在五个孩子的面前画出一个大致的模型，也仅仅是一个十分粗略的轮廓而已：“它似乎拥有不止一个转轮，似乎是通过某种方式联动的。。。” “这虚线是什么？”一名孩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梦中的景象十分模糊，你们不要太过的在意这当中的细节是否真实。其实我也只是想给你们启示。这个加工标准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标准，如果能够做到，那么我们距离整个军队和社会面貌的改进就会明显更进一步。。。” 见到五个孩子无比聪明，张小磊也就开始有些托大起来。张小磊当然知道要想搞出蒸汽机，除了瓦特式蒸汽机的一些内部构造需要搞清楚以外，能够有效加工气缸的威尔金森镗床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关键。就算一时搞不出实用化的蒸汽机，它显然也可以在线膛枪或者炮膛的加工方面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岛上的生产效率才会有明显的提高，按照过去的工时标准说不定就可以尝试度一些比较不错的钢料火炮进行直接加工了。 正是以为新型镗床的作用无比巨大，因此在五个孩子刚刚接受玩初中级别的相关物理和算术知识启蒙之后，张小磊就迅速抛出了这个课题。 可是结果却是让人多少有些失望的，五个天才儿童在张小磊的启迪下设计出了四个方案的镗床，可在实践之中都距离张小磊提出的指标甚远。甚至开始让这些最为天才的孩子们有些怀疑和动摇起来：三四尺的距离上误差不超过十张纸加工精度的镗床真的是可以设计出来的么？似乎根本做不到啊。如果材料是软铜或者木材那或许还有可能，可是钢铁甚至青铜的话似乎明显就有点儿难了。 在威尔金森镗床课题攻关最终无果之后，张小磊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几年内提升质的战斗力，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提前搞出硝酸铵之类的工业炸药了，甚至镁粉闪光弹来。可是同炼金术起家的那些十八九世纪的西方学者们不同。张小磊中学的时候成绩最差的科目就是化学了。这导致在化学领域基本没有什么积累的张小磊，黑火药以外的新型炸药眉目和影子都找不到。尤其考虑历史上的黑火药一直用到了甲午战争年代的情况下，就更是最终让张小磊最终在这个方面也只能暂时“知道难而退” 这些之外，按照李辉还有近卫军内不少当年教习所内比较聪明的孩子们提出来的意见。在使用新型硝矿火药和新钢料加固铜炮身铳身之后。近卫军武器体系似乎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尤其是寄托厚望的箭霰弹经过严密的计算和论证被证明是一种效费比不如传统弹药，占用工时巨大的装备之后。那么唯一有用的东西似乎就只剩下线膛铳了。 原因在于：线膛铳可以通过训练堆射术的方式明显提高战斗力，尤其是这几年以来的实践，岛上已经试制出了能够在二百五十米的距离上对头靶的测试精度命中率超过五成，五百米的距离上对于半身靶测试精度命中率超过五成的线膛枪更是增加了人们对线膛枪铳的兴趣。 可是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线膛枪铳的加工难度和成本实在是有些大了点儿。哪怕放大到二十多毫米口径乃至五六十克上下的弹丸也是如此。往往仅仅是填装一发子弹就需要一名经验十分丰富的射手用优良标准化选拔的子弹才能达到几分钟发射一发的射速。虽然这种弹药威力很大，有机会穿透一名披甲持盾的士兵的同时给予后边的人严重的损伤，可似乎还是明显存在不少的问题。 就这样，五名天才儿童还有多个比较突出的课题组的任务就放在了如何改进有效的提高线膛武器的效率方面。身为后来着的张小磊当然也给出了一些思路和方法。比如米涅弹。 原本张小磊以为在放大至少五成的情况下，米涅弹的精度问题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可实践证明：在这个时代哪怕是造大号的弹药，保证米涅弹的底部均匀膨胀也是一件似乎成本不小的事情。特别是初速受限不说，还很容易子弹卡膛。在战场上有过一些经验的张小磊明白。在测试或者实验的时候无所谓，如果是子弹没有有效发射出去，这种事故，是很容易造成重复装弹乃至一定程度上的炸膛风险。 张小磊仔细回忆着后世枪炮线膛的大致样子，也给出了不少思路，可似乎问题仍然并不是那么容易轻易的解决。重重碰壁开始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些问题：同十八九世纪的西方相比，此时代的技术积累恐怕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自己之前的自以为是，恐怕很大程度上不过是“从三到万而已” 上岛一个多月之后的沈莲也开始从没有被选为贴身弟子的失望中恢复过来。早慧的她当然明白，如果不能做出能够拿的出手的成绩，自己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新朝圣主比较重视的一名教习所天才学长而已。根本不可能受到李辉那样的特别的信重的。 她也曾经思考过，在兵器方面的研发进步是否会让新朝变得更为强大而不可战胜，可是当她在教习所内了解到传说中近卫军和新军主力的一些情况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就算是没有中真正意义上的进步。岛上现有的基础和底子，在军力方面恐怕就根本不是其他少数几个心怀鬼胎的诸侯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莲开始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线膛攻关方面了。 第349章 十节枪 最早占据崇明岛的时候，按照张小磊的想法还是打算移民过来不少人口负责种田或者经济等营生，将崇明岛变成类似近代上海或者现代深圳那样的新崛起城市。可是在得到一些消息之后，这个打算还是最终被张小磊暂时搁置了。新朝的重心应该成为一座兵工城、军城、最多是校区及相关家属城，而不应该成为传统意义上的都城。因为那样毫无疑问会带来一些安全上的隐患乃至管理上的不便。至于农民和农业，虽然现代的崇明岛有数十万亩耕地，理论上能够实现规模不小的粮食自给，但对于眼下及可以预期的未来说，凭借中央的地位、海上力量、规模不算太小而且水准不低的仓库，完全有能力囤积足够多的粮食至少坚持到开垦耕地并暂时度荒应急。这样看来，种田或者其他营生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兵工、近卫军、还有做为未来核心的科教核心才是全岛的重心。 因此在度过了早期基建高潮之后，开垦田地与兴建仓库、教习所、宫府等方面的每年几百万两中的相当一部分就放在了全岛勘测与工事准备、演练场和火器测试场的修建等方面。 崇明岛中部方圆至少四里范围的新靶场测试场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顾虑，积累了不少经验并且承受了不少血的代价的少年们也开始能够认真按照安全条例来进行测试。讲枪铳架设在校准好的架子或者发射坑内进行测试的时候也懂得了用一根细细的引线做为扳机牵引装置以避免炸膛。 毕竟送到这里的测试场的，很多都是未定型的实验性枪铳。什么样儿的长度、管壁厚度分布最能在节省重量的情况下发挥最大效率。不同标号和级别的装药表现会是什么样儿的，在没有足够的经验的情况下也只能通过这种测试，并且集中研究评估办法来达到最理想的结果了。 在经过了不少线膛武器评估测试之后，这种火力已经被很多人放弃了。从测试队到工匠，还有那些脱颖而出的五名天才儿童都觉得这是一种看起来似乎很先进，但是成本过高、实战针对性也不是很强的兵器。 因为新军或近卫军主力在过去的很多仗很少有对峙战，野战大多是短平快的歼灭战、击溃战。近战能力上不足，让大军必须最大限度的避免“合式即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能够在少则三分钟最多不过五分钟时间内打出足够将敌军击溃的火器材是可靠的。可是现在试制出来的有可能量产的最先进的线膛火器，有效射程也不超过一里的局限，在拥有足够威力的情况下通过部分放弃精度性能的方式将射速提高到了每分钟一发左右的水平，并且上万焦耳威力的弹丸可以在有效射程内穿透至少三个多则五个有防护的披甲战兵靶目标。可就算是如此，考虑实战命中率问题也不过一个小组一战杀伤十几人的潜力，那样重的火器至少是双人编制了，尤其是考虑到主要士兵都是负载能力并不是很强的孩子们。只有成人在理论上没有太多盾甲负担的情况下才能够单人使用。这样一来，相比每个人通过人力车辆携带数件甚至更多造就填装好的霰弹铳，或者其他类型的霰弹轻炮之类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火力优势。 很快意识到这点儿的五名天才儿童思路当然也是开阔的，很快就把重点放在了如何解决童军近战能力脆弱的这个方面。在五名天才儿童看来，近战兵器诸如喷筒之类的武器显然开发度不够成熟，以前也不够重视，同样大有潜力可挖。很快官兵们就设计出了一种“九节火尖枪”。相比以往的长兵器火器大大的缩短了长度和无用重量，毕竟在主要依靠火力和喷射近战而不是白刃格斗的情况下，更长一点儿的短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此这种“十节火尖枪”是主体长度大概三尺半、同时挂着一根用于肉搏的尖锐精钢长刺，累计达到五尺有余长度的短矛。依靠金属代替木料，在拥有一米八左右类似近代带刺刀燧发枪长度的枪况下本身重量只有一公斤左右，比寻常的短矛还要更轻。并且在这种带拐把的金属长矛尾部、前方、后方一共安装了两层累计八支霰弹喷筒、加上铳头和铳尾，一共拥有十个随时可以开火的小型霰弹铳。可以用一百克左右的小型钢皮铳发射威力在一百焦耳左右，三十枚一分重量左右的细小铁弹。这也是天才组的孩子们经过不少分析讨论乃至测试和对比才得出的结论。火焰喷筒因为重量大、容易被针对和躲避的缘故，还是不如能够在对方的面部或其他薄弱部位开火的霰弹铳好用。并且在很近的距离上，还有通过火药喷出的烟雾和闪光震慑对手的作用。几年以来岛上工艺进步，也为最大限度的开发近战兵器配备潜力提供了基础。 除了这种“十节枪”之外，重量更轻、大概不过三千克、一丈有余的“爆破杆”也被开发了出来，目的同样是针对很多盾甲齐全的对手“破阵”。经过仔细的研究和分析，如果立足于服务近战，并不需要几公斤重的炸弹来杀伤很大范围内的对手，一斤重左右的黑火药炸雷同样能够给当面之敌很大程度上的杀伤，更何况还有可能在战时携带比人数明显更多的爆破攻击装置。 不过张小磊再次来到测试场上的时候，一个几天以来有些熟悉的女孩身影还是让张小磊感觉到了一些兴趣。因为就在很多人都放弃了线膛铳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却并没有放弃对这类武器的兴趣。而且在试制方案之下，一门似乎独特规格的小型轻炮一般的线膛火器被设计了出来。 特别是观看到开火的人似乎并不算太过费力的就可以完成长条型弹药的装弹的时候，张小磊也不由的走到近前颇有兴致的询问道：“你们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线膛铳的填装变得这么容易了？” 第350章 线膛炮 “一开始的时候，似乎什么方法都不灵。工匠们都说在工艺上的潜力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只有少数测试人员能用而不能满足战场的需求，那还是没用。不过我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重复开火的时候无法真正有效清除的残渣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是填装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就想出了这样一种梅花型、阴线凹槽原型，阳线凸起是一个沿着内口径比较平直凸起的办法。这样一来，虽然有一定漏气的问题从而丧失一些效率，但是精度上却比那些弹丸与口径差别比较大情况下的精度改善了很多。当然这也不是真正的办法，为了降低加工难度适应大规模生产乃至实际装备队伍在用的时候不打折扣。原本的规格上也有所放大。我觉得那些三两重量弹丸的二十斤线膛铳，像我这个年纪或者比我稍大一些的姐姐们还是根本无法站着用，或者当做枪铳来用。只能是类似火炮或者轻炮一样的用法。既然如此，何不将规格设计的更大一些呢？我看过一些队伍上的经验总结和纪录。要让大多数马匹能够比较轻松的驮载，或者我们队伍上的孩子们能够一个人方便的拉着走，四个人勉强可以抬着走，那么重量控制在百斤，也就是六十公斤左右的范围上就可以了。因此就设计出了这种四十二斤也就是二十五公斤身管的线膛火器。为了方便填装和增加身管效率，长度也控制在了三尺左右的范围内。。。” “于是，你就搞出了这种阳线口径一寸左右的小型包钢火炮？”张小磊看着仔细的论述着，口才也不算是太差的那名孩子。这名女孩并非选拔出来的天才组，还是不容易对军器有兴趣的女孩，竟然提出了不少注重逻辑和细节上的见解，这当然是难能可贵的。在如此聪慧的情况下姿色似乎也一点儿都不差，给人以正点中透出一份突出的可爱。 张小磊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言辞却让沈莲感觉到了多多少少的一阵压力，因为那意思似乎是对自己的发明多少有些不满意的意思。然而仅仅在片刻的权衡之后这个女孩就有些倔强的说道：“线膛实在是太难了，也只有放大到一寸口径的情况下很多方面才好处理。。。” “我明白，你的想法果然让人有茅塞顿开之感，梅花型线膛的设计也的确是别处新才。。。”其实张小磊也看过天才组还有工匠们的一些报告。不是没有人想到过这点儿，可是按照过去的方法，就算把线膛铳放大到一寸左右口径，十一两重弹丸的轻炮规格，也没有办法解决精度和射速等许多方面的问题。没有想到这样复杂的问题却通过简单的梅花型线膛设计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见到小女孩不远处的测试组似乎还是害怕测试时的声音惊动到张小磊，因此不少人在这个时候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张小磊则继续说道：“开火测试吧！也看看效果！” 猛烈如同轻炮开火一般的铳炮声响了起来，巨大的后坐力让重达百斤的火炮猛然向后一退，猛烈的撞击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炮弹箱抵着的临时插柱上迅速停了下来。可见后坐力虽然并非单兵武器可以相提并论，但还是远远没有真正九斤弹百斤身管轻炮的水平。如果是后者，很显然绝不适合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后座停止问题的。哪怕挖了炮兵坑也不行。 第一发炮弹似乎没有打中目标，可张小磊没有丧失信心接着看着。在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后再一次开火的时候，红旗似乎在很远的前方在一阵烟尘之后闪了几下，看看沿着火炮开火方向上用于测距的不少柱子，直接暗示着命中了一里半距离外的目标，这还是有些出乎张小磊的意料。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这种规格的轻炮在正常的情况下是没有攻击这么远目标的可能性的。 张小磊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示意炮组可以继续按照实战的要求来开炮。在运用新硝石制成的火药之后，火药安全性上的提高也让负责测试的炮组人员没有之前那样的顾虑了。 猛烈的开火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内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烟尘的红旗也时不时在很远的方向上摇动着。这也让张小磊有些惊讶的看到原来一里半左右的目标还不是开火中的远靶而是近靶，整个线膛炮面对一人高左右的墙靶竟然在平均大致八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达到了六成左右的命中率，这着实让张小磊有些吃惊。在观察中，直到攻击的目标放在了两里半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命中率才开始下降到三成左右的水平。 “你们是第几测试组的？”张小磊见到测试组的炮手们虽然有些眼熟，但并不是太过熟悉就询问道。 “我们是第五十一测试组。。。” “第五十一测试组？”张小磊当然明白这个测试组是实战水平测试组那些初学者之外等级比较低的一类测试组了。但也是为了有效的评估战场上实际命中率而设计规划的，水平要强不少。可是按照以往看过的经验，就算让队伍内比较熟练的炮兵队内的孩子们来亲自负责操作这类火器也应该打出全射程范围内六成，弓箭以外射程范围内一半左右的命中率。这真的是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的命中率。 张小磊不厌其烦的检查了这种炮弹攻击远处复合铁箱靶的情况。符合铁箱靶内有多层铁皮，模拟诸多披甲目标排成的队列。猛烈的炮弹在一里半或更远一些的距离上都有效的射穿了四层到五层不等厚度的铁皮很显然暗示了这种火器的威力。 在这方面并非外行的张小磊大致的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就已经得出了很有可能的结论：这么远的有效射程会带来至少八分钟的开火窗口，至少命中敌军八发炮弹的话就是至少四十人以上的实战短期杀伤潜力。。。 第351章 赐名 如果一个两人小组就有在战场上杀伤自身兵力二十倍的能力，这显然比松山战役或者关家垴之战时候的日本人优势还要大不少了，很容易抗衡至少百倍兵力的传统对手。而实际上，超过十万兵力的传统对手聚集起来，整个进攻过程就不能紧紧按照正常的行军冲击速度那么算了，实际的优势还应该更大一些。如果对手不选择冲击作战，而是对射作战，对手不是过去那些如同靶子一般的传统对手，而是同样用还算靠谱的铳炮武装起来的模拟新军，仅仅凭借这种线膛炮的携弹量优势与命中精度和威力很显然就足以同四五倍的对手抵抗了，这样算下来就算队伍没有决定性的扩军，也可以在并不算长的未来用万余人左右的核心兵力对抗至少十万用骡马化弹药彻底武装起来的敌军？而且这种火器虽然造价似乎是寻常滑膛火器的至少十倍，但折算下来，也就是数千个还算像样的工匠花费几年时间就可以至少普及到整个近卫军的。 这实际上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不论是测试还是实战，火药消耗量都明显的减少了。梅型线膛在方便了填装的同时虽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浪费火药，比如需要与弹丸类似重量的装药量才能让四百克上下的弹丸达到顶级水平的初速，几乎是滑膛弹药的三倍，可是这仍然只有百斤包钢轻炮标准装药量的四成左右。如果考虑到精度上至少七八倍左右的优势，那么几乎是整体效能上提高了二十多倍。五千门炮平均每炮配备百发左右炮弹的标准，也不过在理论上占用二百吨左右的火药而已。这大大低于其他火器所需与预计。那就意味着：在其他爆破辅助弹药甚至近战弹药等方面有了很大冗余乃至可以发挥的空间。。。 就在张小磊对线膛炮的成功感觉到鼓舞和欣慰的时候，沈莲这个时候在权衡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一本正经的说道：“近卫军的火力以后看起来应该是天下之间少有对手了。可是如果要讲理论上的可能，也并不是没有在国内或者域外诞生出真正有威胁的敌军来。比如说要是有一万自幼就训练力量和近战刀法乃至技巧的职业武士，配备足够优质的镔铁钢盾，趁夜以比较分散的队形，至少是与我军一样的队形展开进攻，甚至是潜伏进攻呢？这些人也都带了虽然性能未必有多么突出，但一样可以造成威胁的近战喷筒呢?或者队伍行军在山高林密的地方的时候，在夜间遭遇到上万这样的精锐的突袭呢？甚至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采取爆破攻击埋伏一类的办法？如果这些人有足够的伤亡承受力，那还是会给我军带来很大的麻烦。远射和近战，实际上是不可偏废的一体两面，如果只重一面，比如只重远射，这对官兵们的心理影响不说，还会有很大潜在的隐患。。。” 沈莲的这些话似乎完全不像是刚刚来到自己身边不久的这个时代的孩子能够说的出口的。不仅仅是新朝白话还有独特的用语说的这么熟练，更重要的是很少会对兵事天生感兴趣的女孩竟然在思维方式上就觉悟出了很多后世军迷都无法觉悟出的道理，这当然让人有些叹为观止。加上沈莲本身非同寻常的可爱外表，不由的让张小磊心生好感。在内心中也开始有了意思讲这个小女孩给予李辉等人一样的待遇，成为自己亲传弟子的打算。如果自己再讲一讲未来战史、未来军事史，是不是会对这个小女孩有更多的启发？ “我真是没有想到，在兵事方面一直以来都是男孩天才们天下，今天是要打破惯例了。这样好了：从明天起，你就住在宫府内书房的附近吧。我想你的年纪还不算太大，与其他几个天才们住在一起可还愿意？你要相信世上一个道理：闭门造车固然未必不能出成就，但还是要多交流、广泛的交流研讨才能在很多事情上事半功倍。。。” “小女明白。。。” “不用小女小女的了，以后你就叫。。。”正在张小磊这样说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莲儿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儿俗了？跟最近杭州新派小说中的一些女配角名字差不多，还不是特坏就是特悲剧的那种。 “这样吧，你还是改改名吧。沈莲这个名字有点儿太大众话了。沈芷芸怎么样？”张小磊笑道。 如此迅速的就能胡捏出一个看起来颇为文雅的女名，倒是让沈莲在很大程度上颇感意外。而沈莲不曾想过的是，早在太湖边上写文卖字的时候，张小磊就曾经以比前世好的多的态度认真的在角色名上请了不少老先生也下足了功夫。什么亦熙、若淳、沐霖、紫溪、冷玉、宛白、善文等费劲心机想出来的女名至少有耳熟能详的有一定水准的雅名至少上百个。 “芷芸？这个名字真的是高雅了不少，只不过不知道。。。哦，圣主这样说小女就既下了。。。”沈莲一开始似乎有些兴奋，然后似乎又开始犹豫些什么的说道。 这也让张小磊的心多少放宽了不少。至少这个女孩看起来还是很重视父母家庭的。如果不是孤儿，其实还是这种对父母或者配偶等家庭十分重视的人比较可靠，据说这也是后世安全部门或特工领导人员选拔精锐人才的一个标准。 “好了，以后你就叫芷芸吧。我本打算以芸儿相称的，只是仔细想了想你现在还是如此年纪，那样做也并不是很合适。。。” “圣主万岁！”这个时候的沈莲也没有忘记赶紧谢恩。相比张小磊身边不少近卫军的孩子们，明显没有长期相处共同作战时养成的亲近，而是似乎依旧对权力有很大的敬畏之心和谨慎小心的态度，这也让张小磊从另一个角度觉得安心了不好。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专门安排来的人，否则很难想象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演技了。 第352章 近战分工 除了崇明岛上的演练场之外，在面积并不算太小的宫府之中也有一些专门的演练场，至少百名近卫军中力量比较突出的孩子们正在周彩霞的教导之下学习着独特的梨花枪法。 同元代禁武时代，特别是明清两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王朝镖师商行带来的打行需求演化出来的诸多“传统武术”不同，这时候两宋时代以来传承过来的武艺很大程度上还是重视力量、对抗性训练等不少独特的训练方法的。更没有明代到建国后一些表演性质的枪手们专门用着一抖出话的白蜡杆来连花活。 哪怕是杨妙真遗留下来的梨花枪法，似乎依旧十分重视距离感的训练乃至双手上的力量，还有攻击的准确性。孩子们的训练看起来十分单一，可却似乎更贴近实战，更像两个东瀛武士比剑一般的司机向前，一旦爆发出来就是迅猛的攻击。 当然，或许是哪怕近卫军中挑选出来的身体素质还算突出的孩子们因为年纪的缘故，力量素质似乎还是有些不足，在运用那些至少三斤重的金属短枪的时候似乎也明显的有些不方便了。这让负责训练的周彩霞也不由的暗中有些气馁。 “怎么样？”张小磊此时公事公办一般的询问道。对于周彩霞，虽然交了还算可以的投名状，可是在张小磊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芥蒂，不敢完全的如同身边人一般的信重。毕竟让一个并非在自己家中长大知根知底的人住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不过让这百余名近卫军内同自己已经比较熟悉的孩子们在一起，张小磊也并不担心什么。这些人都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人，如果周彩霞要刷什么花活，那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了。 “做为刚刚开始习武的孩子们来说还算不错，可是谈不上有什么基础。这个年纪的孩子终归力量还是太小，更别说还是女孩了。要是与真正哪怕有一点儿基础的武人较量，就是以二对一恐怕也会很吃亏。。。”周彩霞也并不忌讳的说道。虽然没有直说，但张小磊也听出了其中的意见，这似乎的确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不要说九岁上下，就是十一二岁甚至十二三岁的年纪在身材和力量上的吃亏也太大了。如果不是某些天才性的习武苗子，很难说这种年纪就能在正面近战中对抗成年人。 “好在当年的杨妙真横行武林，靠的就是枪上的暗门功夫。从这一点来说，我们近卫军在很多方面上也算不上是原创啊。”张小磊也不由的苦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沈芷芸似乎有些沉思起来，似乎是悟出了什么的样子。张小磊见到后就询问道：“你过去也学过武艺？” “我没有学过武艺，只是觉得让姐姐们这样练法吃亏很大，要真正达到能够在近战中碾压寻常成年人，很可能要到接近成人的年纪了。讲近战火器安装在枪身上的做法是不是有些欠妥呢？”沈芷芸这个时候忽然说道。 “究竟是哪里欠妥？有什么话可以直言，不要有太多的顾忌。”张小磊笑着鼓舞道。 “兵器越重，就需要更大的力量来达到足够的速度。如姐姐们这些近卫军的战士，天生就在力量上明显逊色于成年人。兵器搏斗虽然说相比拳脚减少了身体上的依赖，可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足够的速度。要想有足够的速度运用足够长度的兵器，只能用精钢制成的兵器相比对手木制的近战兵器明显减重才行。可是如果在近战兵器上安装这么多随时可以发射的喷筒，我觉得是一种事倍功半的事情。会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自卫喷射器火力，而肉搏也只能是在对方于我军火器下丧失了战斗力后的一种收割罢了。。。” 沈芷芸的话没有说完全，在这方面也非外行的张小磊就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的确：自从朱元璋时代的北明军队就有把喷筒安装在近战兵器上的用法，因此北明军队的投射兵比例自从两汉唐宋以来第一次降低到比较低的地步，这也成了此类兵器的一种思维定势。 沈芷芸这个时候短短续续如同做诗一般继续说道：“近战兵器和火器最好是分离开来配合使用。专攻近战的我军官兵，应该使用更长一些的套筒长刺，可以由两米延长到四米上下的长度，至少不应该比一些阵战对手的长兵器逊色。主干部分为一毫米左后厚度的钢筒，直径两厘米，前端部分的平均质量只有此四成，这样整个长兵器的长度就有希望减少到两斤左右的重量。也只有减少到两斤左右的重量，重心不偏离前手太远，我军在力量不及成人的情况下才能够有效使用。火器的压制和运用在准备战斗的时候可以制作成重一公斤左右，累计联装十发左右的联装铳筒，以威胁一丈到三四丈距离上的对手。一旦距离逼近一丈，就必须迅速抛弃发射完毕的联装铳筒，以减轻搏斗中的负担。我军队形松散，作战中最好以两人为组。临近近战的时候一个人为近战手，一个人为火力手，火力手配备更适合近搏斗的三分之二丈短矛，这样近战兵器可以轻至八百克左右，而火器手可以携带二十支联装在一起的铳筒发射装置，准备开火的时候做为类似枪前握把一样的作用准备随时开火。。。”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就在心中把这两个外人打入了“冷宫”，别看这两个孩子年纪小，却已不是能放心放在身边的人了。但要是遣送回去？那多多少少会让前来的朝鲜来使产生一些疑虑，对于今后的种种行动总是不好的。 尽管不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安排在西院同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儿们住在一起，张海还是在晚上直言不讳的对柳香讲起了这件事情。甚至谈了谈自己对几个传统“不征之国”的大致看法。 第353章 秋赋 实践出真知，没有抱着糊弄的态度，在近卫军的孩子们乃至各教习所课题研究小组的孩子进行演练对抗竞赛的情况下，在配合近战兵器使用的近战自卫火力方面，很快也就有了眉目。 经过不断的设计竞赛和测试，不少专门的盾牌、面具、护手被发明了出来。专门针对之前那些威力不足的小型火铳。在这种情况下过去一些思路的不足也体现了出来。 本来就只有如同大一点儿的笔杆那么大的铁铳，还要发射十几粒如同铁砂一般的弹药，防护成本是很低的。并不怎么优良的一两毫米铁甲面具在近距离就能有效抵挡了。即便是在长兵器威胁范围之外的一两丈左右的距离上，让这些铁砂一般的霰弹构成威胁也是很难的。一些软甲或者铁手虽然未必能够完全防护住喷射铁砂的威胁，却可以让其威胁效果降低到最低的范围之内。 最终负责设计对抗的人想出来的办法也就只能是使用小型独头弹了。张小磊以前嘲笑过满清军队的一钱鸟枪，不过现在才发现。这“一钱鸟枪”后来被长期使用也不没有道理。首先就算是类似手枪弹一样的初速的一钱弹丸如果有效打在没有防护的人身上，也能形成最基本的停止作用和有效的杀伤。毕竟铅弹的杀伤后效实际上比同能量随时有可能打穿人体的现代普通手枪弹还要稍好上一些。一开始的时候对付岛上工匠们用优等手艺制作出的精钢面具还有一些护手、护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力不从心，不能给予带着防护的模具满意的杀伤效果。 可是当这些小型铳管换上了不计寿命、透支装药使用的钢弹的时候情况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音速水准的小型钢弹终于开始让那些防护面具或者护膝护手等防护装具开始出现了破碎或者明显的变形。而且即便是张小磊也可以大致的确信：其他地方的军队武装要想防护到这个水平恐怕是根本不可能的，能在少数人当中这样全副武装起来就算不错了。就算是对一些普通的铁甲，音速级别的小型钢弹也有了相当的威胁能力。 当然，对抗测试也带来另一个问题：在对方有着充分针对性的防护准备的情况下，薄弱部位就算在几米到数米元的距离上，目标也算不上有多大了。何况实战目标还是活动的，为了增加这种近战联装铳的命中率，天才组的孩子们也动了很多脑筋。发明了带有平行固定装置的简单瞄准具，并稍稍增加了一些这种联装火器的重量。这样一来似乎初拥的人还需要一定的训练才能有效命中对手的薄弱之处。不过这在无形之中也带来了一个明显的效果：只有拥有明显优势财力人力物力的崇明岛，才有可能普遍训练出在近战火器射术方面十分优秀整体军队，而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并让这种优良的装备广泛化。 虽然这可能要多花几十万两或者折合万余名优秀的工匠至少一年以上的加工工事，还不算火药和材料成本，然而考虑到强化近战自卫能力带来的意义，张小磊还是觉得在这方面的投入是值得的。 就这样，对于未来几年近卫军力量的大致规划，也逐步成形了：一万五千人里其中三分之二左右分兵力将成为线膛炮炮手，装备五千门左右行军重量不超过百斤的线膛炮，并每人配备百发以上的弹药。五千左右的力量为钢火炮为核心的臼炮手。拥有了足够线膛直射火力的情况下，优秀的臼炮与重霰弹火力的需求也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在拥有火药稳定性优势的情况下，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发挥效率，完全用钢制成的臼炮在实验场上的效率估算终究达到了每公斤身管四千焦耳左右连续百次不出事故，千次左右没有炸膛的标志性安全意义。仅仅用重量不过百公斤的身管铳身，往往就可以把四百枚十一两以上的铁弹抛射到一里以外的距离上，这些杀伤威力明显过剩的弹丸针对对象当然也是很有可能的针对性的同等级别对手。千余门骡马化牵引下的臼铳和弹药几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几十万枚以上的弹丸抛射出去，从而形成决定性的杀伤效果，歼灭性打击数千人左右规模的同级别对手，这也让张小磊对于崇明岛上的武力地位越来越有信心起来。 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秋收乃至秋赋的季节渐渐来临了。与此对应的是中央总督区内超过百万规模的新一批适龄新生的入学乃至由此带来的大量相关费用。 远征南洋虽然给队伍带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矿石和技术，财货上收获也有至少折算上千万贯价值的财物，更不要说工匠方面的获得。可是这还是无法满足新一届蒙学新生按照新朝标准入学费用所带来的膨胀。按照计划，针对中央总督区乃至全国各地的加赋也就不是不可避免的了。按照规定，中央总督区各区乃至天下各府区都要按照耕地和耕地质量的大致折算，乃至人均耕地水平的大致折算摊派至少两千万贯左右的税收。 似然即便如此，因为从海外获得不少利益的缘故，中央总督区范围内的税赋还是没有达到当年东南大周的地步，不过这也让很多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要真是按照所说的计划，在五六年以后岂不是仅仅中央总督区就要承受上亿贯的税赋需求?虽然刮到这么多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毫无疑问就对地方上的很多利益带来不可忽视的影响了。 “诸位来说说看，今后数年内的局面究竟如何应对吧！”因为是讨论的并不是什么需要极度保密和造反之事，因此杭州诸区的很多区长也就没有多大忌讳的差遣代表在城外一家并不算偏僻多少有些名气的客栈包房进行商议，也没有太过避讳和隐秘。 第354章 抉择 “今年的压力倒是好像不大，不过明年，特别是后年，要是在这么每年两千万贯的加下去，那可就要让下面的人喝汤都喝不了多少了。。。” “是啊，很多人也都来向我询问。今年的秋赋还不算多，可以后怎么办。。。”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的时候似乎有个头脑还算清醒的人询问道：“要不这样，与其大后年的时候鸡飞狗跳，不如今年的时候我们先多收几笔，而且想办法搞一些外财。。。唉，我说的可不是背着圣主的那些外财哦，一切都可以向上面酌情禀报，呵呵，我是说酌情禀报。。。这样：大家也可以传信其他各区，在各地的水上交通要道上广设厘卡。。。” “可是这厘卡要多少比较合适呢？如果要是征收的太多，买卖没了可怎么办？” “我听说一个比较经验丰富的先生说过。厘金之利最好不要超过这一带非农户口的人数。换句话说，整个中央总督区仅仅是厘金这一块儿就至少有千万贯的潜力可挂。。。” “可是这样那也真正解决不了问题啊，还是有些太少。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 怎样利用权力谋取利益的方面起初年纪并不算大，经验也并不算丰富，出身不过是以前近卫营战斗群少年们的孩子们是没有多少经验的。不过这两三年的时间以来耳闻目染，在奉承之辈的开导之下在很多方面已经是明白了很多。 简单的交流和商议之后，很多获取利益的手段就一一由少数人那里由经验比较丰富的几个区长推广开来。 “这么干行么？会不会在圣主那边儿交代不下去？要是搞的百业萧条，收不上税来那可就有些不好了。。。” “你放心吧，这中央总督区天下富庶之地，弟子远比你我想的厚。而且圣主教导过我们，工商之利，还有很多方面没有充分发掘呢。。。” 杭州城外商议的人担心可能多少会引起一些误会，尤其是不久前还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情况下，因此暂时多捞一些财政，平衡大后年乃至之后几年负担的很多想法也没有太大的避讳。很快就通过明奏上报了上来。 一开始的时候一些幕僚觉得明奏的一些用词有些太过直接了，要写的委婉一些，各区的区长除了极个别人以外当然是不为所动。即便是老一辈近卫营战斗群内出来的少年们，当然也知道张小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奏折里用一堆费脑子费精力的官话套话来增加辨别难度了。 先是杭州，后又是湖州、应天、苏州等不少地方的几百份明奏因为往往不过短则简明的百字，多则不过数百字，因此张小磊在崇明岛的书房之内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内就浏览完毕了。专门负责总结的身边的孩子们还讲各区区长的总结与提议用更简单的方法记录下来。 看是看过了，可是如何进行集体性的回复和批示，却是让张小磊感觉到选哦慎重对待的事情。 “有人提议，恢复官营娼妓、恢复赌行，你看这些事情是否应该允许？”张小磊用着依旧似乎是考验的预期询问身边的一些孩子们，其实张小磊知道问了也白问，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肯定没有在治理方面多么有经验的大师，都是做而论道罢了。这也是并不与什么阶级共治天下而是选择大权独揽的弊病之一。 身边的孩子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张小磊其实也有些犹豫。毕竟在现代某些国家某些地方，赌博和娼妓是合法的。现代经济体系其实拥有广泛的来源，对于绝大多数地方来说并不缺那几个钱。可是在这个产业匮乏的时代，毫无疑问这两个地方是除了后来的大烟馆以外最能来钱的了。如果不算盐酒之类的专营的话。用多少有些弊端黑灰行当来改造更多的适龄儿童，选拔出更多的天才，这究竟是利大于弊呢还是弊大于利呢？ 这样的问题其实引起了身边个别近卫军出身的小女孩很不好的一些幼年回忆：“官妓也就罢了，官娼决不能开。名声与合法性的问题不说，圣主似乎以前曾经教导过。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只要这个行当存在，就必然会存在拐良为娼逼良为娼的需求。因为天下间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子本就难寻，并不是所有姿色合格的女子都愿意从事这种行当的。。。” 此时的张小磊才想起过去自己的一些教导，对官娼就彻底死了心了。毕竟这涉及到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问题。即便是唐宋相对开放之时，似乎也没有人搞过官娼而顶多是明面上“卖艺不卖身”的官妓。 再三权衡之下，张小磊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有要比唐宋之时做出更高的姿态：“你们回答的还算不错，官娼绝不可开。即便是官妓也会存在重重的问题。不过我听说这两年以来很多善舞的人都面临着没有饭碗的问题。当然也可以允许这些人在专门的场所进行一些演出活动而不是比较难控制的服务活动。。。” 当张海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却知道前来的人是用了心的。倒不是说这两个朝鲜黄海道来的孩子多么相貌出众或者赶超现代某些童星的水平。而是那小小的年级举止做派神情举止比不了林戴玉进贾府也差不多了多少了。不过这也有让张海放心的一面：至少在那些朝鲜人来看来，身为帝王的自家就算简朴一些应该也同大国的上等大户人家没有太大区别，会有众多的妻妾敌视轻视新来的人，会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并不知道如今的张海如今的家里并没有那些规矩，说有一个配偶还真就只有一个配偶。 相比自己身边的那些小女孩儿们，这两个朝鲜来的孩子身上种种训练出的举止做派天然让张海生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看样子，你们两个人今年大概六七岁的年纪吧？而且已经有先生为你们开蒙了？”张海试探着对两个孩子问道，不知这两个孩子的汉话水平如何，说的是哪里的口音。 第355章 摊贩 自从新朝鼎立还有中央总督区设立之后，或许是乡下对商人的管制和盘剥比以前似乎更重的缘故，在非农人口比较集中而且似乎在崇明岛中央眼前也比较显眼的应天、苏州、杭州、松江等传统大区因为改朝换代和各种动荡而带来的短暂萧条似乎也开始恢复和兴盛起来。 统治依靠分封直接到区的后果一开始的时候是包税人黑灰阶层在不少地方都得到了严厉的打击和清洗，行会中的不少魁首和骨干都被集中到崇明岛与临近崇明岛的特殊区域，并接受特别的教育和管制之后，几个传统兴盛之地的商业活动也日常兴盛起来。尤其是中央总督区内的六百多个土皇帝及其附庸虽然大多都是没有太大根底的人出身，但一两年时间以来的联姻也带来了不少利益阶层消费需求，带动着刚刚颓势过一阵时间的店铺、商户，乃至游走与各地的小贩也日常活跃起来。从境内境外吃大户行动中掠夺而来的通货通过军费和各种渠道流通下来，乃至官方票号钱庄的创立与开放，如同在长期以来无形的管制面前瞬间打开了一道闸门。 自从战国至少是秦汉以来，中国的个体商业活动因为可能带来的不符合儒家规范、影响兵源国力等原因或多或少的受到各种压制。哪怕是不搞里坊制的两宋以来，也一直有着通过垄断、政治地位贬低而压制商业经济活动的种种政策。传统商户们因为地域、行业等因素带来的商会垄断，也无形中排挤着任何企图新来的加入者。 当从官方到民间的一切障碍都开始消除，甚至登记注册乃至税收无需承担的情况下，哪怕即便整个东南地区的小康及以上家庭依旧是少数，走街串巷的商贩、在热点地区甚至是营房乃至衙门口不远的地方大胆占道摆摊的商贩也越来越多起来。 电子商务大行其道的年代，中国都有着超过五千万户、亿人次计的个体活动经营者。某些诸如二线的中等城市相聚不过几里远的菜市场和超市价格都能差上一倍。在这个报纸都不普及一切靠小道消息的年代，各种倒卖投机的机会在少数领路人的明星效应之下兼职遍地都是。 时不时有人因为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腹泻拉稀或者闹病，更严重者长了米心虫的粪便猪肉、又或者买了一穿就坏的纸鞋、唐汉时代农具用铁质量的剪刀等。然而在这个生命和消费者权益意识并没有后世那样敏感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提高大众辨别能力和应对能力的一阵阵小插曲罢了。没有唐汉时代经常往来的豪门马车，新型人力黄包车兴盛的时代，似乎占道经营的害处也并不是那么大。 临近苏州城西北的一处规模不小的集市不远的酒楼上，几名身着便装的区长还是感觉到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新来的命令如果执行下去，最终会是个什么后果，也不知道是当中有多大实际利益可以捞。要知道，崇明岛可是明言过：地方上闹出太大规模的乱子来，“中央军”可是有权力选择不背书的，只有在确认有危害的情况下才会背书。 “明确的旨意下来了没有？” “明确的旨意早就下来了，说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税率。我看这样吧：打压流动商贩，尽可能的让这些人在固定的地方集中。哪怕分散到各个街道上的常摊也一样。这整个苏州城诸区估摸着现在的常摊没有十万也至少有七八万，说不定更多。如果一天我们能收五文钱，那么一年下来排除不好的天气也会有超过每人一贯，这就是十万到七八万的贯财政收入了。如果是二十文，在这种地方平均每人口一贯钱接近过去正常情况下的税赋都未必不可能了。” “我听一名有经验的说过，通过这样的门槛，还会让有能力赚钱的人逐渐剩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让那些更稳固的摊位留下来按照官坊的利润上缴纳税。只是不知道两种方法哪个比较有利。” “试一试就知道了。。。” 在片刻的议论之后，行动也迅速的展开了。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差遣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不少还是曾经过去的吏员。 “谁让你们在这儿来着？你们难道不知道附近的着家店铺是我亲戚家开的？赶紧走人！” “是！是！我们这就走！”出来营生的人往往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虽然突然出现的一些人不像官面的人，而是寻常百姓打扮，但一看那面相就不是善茬。而且还光明正大的五六人七八人一活的情况下，显然是这一代的地头蛇。 热热闹闹自然形成的集市仍然存在，但似乎多少没有再剩下多少，仅仅原来五分之一的人也未必有了。其中一些聪明的，多少懂得一些传说中的行情的才通过至少缴纳二十文钱的方式留了下来。 从这一天开始，很多人都知道，凡是在这一带摆摊的要缴纳二十文钱的保护费。不仅仅是繁华的地方，在一些比较生僻的地方乃至寻常的街道。保护费也是二十文钱一天的样子。每月超过四百文钱的负担似然不算太大，但是对于一些即时兴起的“全民经商”热潮来说却是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多小的冷水。 二十文的负担没过多久就涨到四十文每天，接着六十文每天。在超过五十文每天的摊位开张成本之后，不少打算干各种买卖的人都知难而退了。直到重新降低到四十文，才让人们搞清楚选择多大的保护费会可以赢得一个最大的牟利 这样的行为也让苏州城内的不少没有太大技能的百姓们多少有些抱怨起来，不过也仅仅限于声势并不算太大的抱怨而已。毕竟这不过是意外之财。而对于一些有经验有手艺的人来说，每天四十文的成本倒不算是个太大的负担。 第356章 干股 针对全民经商热潮的这盆冷水在让不少人心中多少有些失望的同时有让很多有店铺的大一点儿的商户幸灾乐祸，甚至有些感激起来。毕竟个体户们“蚁多咬死象”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消费还不是很讲究品味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问：“你这东西哪儿买的”或者觉得商场货就一定比地摊货高级之类。更别说这个时代的零售消费品服装鞋帽配件乃至日用品还并不是很多。基本的粮食、木炭、顶多一些很简单的小吃还是占到很大比例。这也跟这个时代的小康阶层规模明显无法和工业时代相提并论有关。 在这些摊贩明显变得少了不少而且相对集中了不少之后，很多地方的商铺酒楼布庄，尤其是那种规格上不上不下的，生意都明显的改善了不少。尝到了这两三年的时间以来，甚至新朝以前也少见到过的甜头。 能在没有太大过去背景的情况下在苏州杭州应天等不少繁华之地经营还算像样店铺的，多少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社会关系和消息面，头脑也不算太差的人。很快就有一些人开始明白，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像这样的事情不表示不表示是不可能的。 每到傍晚入夜前后，各区府邸府宅的后门侧面也稍稍的热闹起来。有多少明白一些规矩的聪明人打头表率，不少人也摸到了如何同这些新朝新立的人们打教导的规矩。首先是不能声张，最好趁夜而来。其次正应了那句年轻人好色老年人好财的话。真正能够让这些各区的头目们满意的财物或贵重礼物，是没有人能够拿的出来多少的。小妾或者女儿们亲自上门毫无疑问就是表达诚意的最亲切方法了。如果是正妻，那就更是表达着一种忠臣，通常很快就能亲自说的上话。 这种明目张胆的恶劣行径在现代社会就算是一些发展中国家也很少听说过，可是在这个时代，虽然有些过分却也没有到让新朝淫威之下寻常的商人们感觉到完全不能接受。 “我们家能有上个月的收成，多亏了区长大人打压那些前来捣乱的散兵游勇了。。。” “呵呵，你别以为我不清楚，我们这一次给你们能够带来多少利益。你以为：你是那传输中的私娼头牌，能值得每年至少上百贯，不知道连续多少年的利益？我可从来不做配备的买卖。别想着与我共枕眠就能赖账。。。” 听到这样的话，一位屈尊前来应酬的商铺老板之妻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妙，但还是有意的装出并不怎么介意的样子说道：“孝敬大人当然是应该的，大人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说实话，你们别觉着什么少年人好色，老年人好财之类的鬼话。也别觉着我们都是多么庸俗的人，其实我也为百姓干一翻大事不是？因此，呵呵。。。难道你丈夫没有教过你一些基本的常识？连我这个开窍没两年的都懂了。。。” 见到趟在自己身边的区长大人这样的话，的确经验不是太丰富的这名商铺老板之妻没有反应过来。可最终还是意识到了什么：“请恕民女无知，区长大人有什么要求。小女一定。。。” “呵呵，你倒挺滑头啊。装傻踢皮球，这样也好。。。” 这样的话更是让一名商铺老板之妻感觉到了不安：“要不这样，大人可以亲自差人到我家帐房查账。随时都可以，至少一成的干股。。。” 听到这样的话，躺在商铺老板身边的年纪轻轻却多少有了一丝城府之气的区长笑道：“你还算开窍，不过你觉得我们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就只值一成干股。。。” “我。。。我终究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要么明天我还来。。。” “你知道我们新朝的风格，只一次机会。。。” 就这样，刚刚高兴没有多长时间的这家商铺老板就雅兴全无，感受到了来自新朝的慢慢恶意。整个全家上下在临时开会商议的时候也传来了零零星星的哭声。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就早说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就当从来没有这回事吧。算算除了上个月以外过往的均账，收益相差多少。多出来的蛋糕我们换回去就是。如果还不够，那我们也只能另想办法了。”就这样，苏州城内的一位新朝区长很轻松的就拿到了一家店铺的两成干股。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的好说话，还有很多的人觉得一个刚刚开国不久的新朝总得有点儿新气象才对。再说那崇明岛中央看起来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要是一个搞不好的话，就是被拉下水的结果。而且这样的例子在并不算太远的时候已经出现了。 因此整个苏州城还是至少有三成的店面没有选择妥协，不少人甚至暗中差遣人手前往崇明岛。 在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的情况下，不少当地的区长也开始升级起手段来。从纵容个体商户和摊贩堵门经营到可以在城内手持盾牌标枪长弓等军器禁器强盗窃贼光顾不一而足。这样的案件有那么几个头脑不灵光的上告到当地衙门，结果当然是被扣上了监守自盗，或者犯人就是某某店家妻女亲属的罪名让那些相信世上有正义的人吃了血亏。 这样的情况下，很快就再也没有多少人敢同当地区长做对了。 一开始的时候仅仅是苏州如此，但紧接着在杭州、应天，乌云一般的压力也逐渐的向刚刚兴盛起来没多久的各地商户压来。曾经繁荣兴盛一时的 “翻翻史书，实际上历朝历代政局不稳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家天下及立嫡立长的思想，导致平均每一代皇帝的在位时间也只能有不到二十年的样子。而二十年的时间不要说对于我们的革新天下来说根本不够，就是对于一个合格的帝王建立起自己的亲信并熟悉朝政来说，时间也太短暂了，宫里帝王的孩子都是由奶娘抚养成人 第357章 十四所 就在各区想方设法的捞钱的时候，崇明岛上的张小磊还有身边的不少孩子们在经过了归师之后连续几个月的忙碌之后也开始渐渐相对轻闲起来。尤其是那些并不需要参与太大强度训练的孩子们。每日出了习武和读书之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于游乐嬉闹了。 毕竟现有的条件下，如果立足于未来三四年后的大战，应该怎样的设计兵器安排战备，虽然找到比较合适的路子颇花费了一番脑筋，但大致的选择也是算不上太多的。 “看来做个岛主就是比秦始皇那样掌控天下的一国之君轻闲很多啊，只要管好自己身边的队伍还有一些最为核心的匠人们就好了。用不着每日查阅奏报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操心，尤其是现在，还不需要如同历史上其他一些帝王们那样整天想着太子的势力如何，太小了会不会难以接班政权不稳，太大了会不会学当年李世民等人嫌自己寿命太长，哈哈。。。唉？看着寡人这昏君般日日笙歌的模样你不会吃醋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小磊还是更愿意同周彩霞再一起了。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人这些日子以来也成熟了很多，不再如同以前一般畏畏缩缩，但逢迎就是逢迎。很多问题上似乎看起来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没有此时的周彩霞能够在一些事情上真正的直言不讳。 “圣主不会真的打算永远当个岛主吧？也不会真的打算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把戏，以后从民间找个野孩子过来做太子吧”这时候周彩霞也似乎毫不介意的笑道。 “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我当然不会这辈子永远当个岛主，不然当年起事干啥？富家翁也没有比着差太多啊。只是本人天资实在太大啊，起家的过程和时间太快了，我敢保证。现在要是做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帝那肯定不是李世民而是宋仁宗了。我要等真正意义上排除各种势力影响的一代新人成长起来，还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片新人，新朝才能够真正名副其实的成为新朝。。。”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不是有些偏颇了？对军事和兵器乃至战备关注的太多，不知道岛上的文具特别是造纸、印刷有了些什么样儿的变化没有。 “十四所不是什么重地，明天的时候你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们都可以陪着我去看一看吧，今天酒就不要喝的太多了。从此君王不早朝虽然是惯例了，但是每天都是临近中午才起床早饭都吃不上也不是太合适。。。呵呵。。。”张小磊一边与周彩霞一起观赏着艳舞一边笑道。 生于这个时代的周彩霞并不知道文教和文具在一个现代人眼中的意义，不过见到张小磊不用自己的劝谏，就能意识到治理天下不能完全靠枪铳和火药，心中也是颇感安慰：“好，那就去十四所看看吧。。。” 十四所完全是张小磊的恶趣味，其实要是细分的话，整个军工兵工行当并不仅仅只有十三个部门。如果粗略的进行大项划分的话则根本没有那样多。文教和印刷开始的第一个部门怎样看也排不到这个需要，只不过想起后来在军用dsp芯片与雷达方面有关键性成就因此就借用了中电十四所的序号。 苏联时代传承下来的所厂分离、设计及研究部门与生产单位分立的情况在此时崇明岛这种技术及其初级，工业时代水准也没有的情况下就更是没有多少必要了。因此“所”不仅仅是研究单位，同时也是生产单位。 同兵工部门的细分不一样，主管造纸同时也负责印刷出版工具研究任务的十四所规模要更为庞大。一个所拥有的工匠和研究人员乃至管理人员并不仅仅是军工各所那样仅仅一两千人的规模，而是足足有着近万人的规模。是整个崇明岛上的造纸及印刷研究重地。 张小磊最为担心的事情当然是这么长的时间因为自己不常来，因此当自己很长时间之后第二次来的时候，效率和技术完全没有进步。 只不过刚刚来到十四所门口听到一些独特的声音的时候才放心下来，至少在打浆这个环节上应该不会比此时代已经开始尝试机械打浆的佛罗伦萨一带差太多了吧。 “这是你们发明的金属打浆机？”张小磊看着整个所内工坊的运作似乎还是更多依靠人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失望，只不过这些年来上位者的经验也多少让张小磊明白有些时候自己还是不能把情绪太过的外露出来。 当然，在经验丰富的所内负责的工匠头目们来看，还是能够揣测到了张小磊的一些看法：“我们也尝试过水力打浆，可是最终发现还是存在很多问题。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还是要依靠手工。。。” 此时的张小磊想到自己曾经以为能够想当然的靠水力锻锤加工板甲结果却不成的历史，同时自己在这方面远不如火器领域那样多少有一些精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张小磊也不知道工业革命前夕技术条件下的欧洲打浆机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对十四所是有所忽视了。请你们放心，只要是能够在生产效率上有真正有价值可以推广开来的进步，我都绝对不会食言，也不会吝啬。除了规定上的利益，足以让诸位从家史开始的事迹传颂千古也都并非没有可能。。。”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整个所内一片欢腾起来。同多有粗人的金属和火药等地的匠人不同。十四所内的造纸和印刷方面的匠人们耳闻目染，也多多少少懂得的事情更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年多的时间以来，不仅仅是打浆，在蒸煮方面依靠着分配到这里的天才孩子们的支撑，加上各地工匠们在生计无忧情况下的交流，压力蒸煮模式也被提前开发出来。这开始让张小磊有了一丝信心，不知道铅锡活字和油印方面的进度究竟怎么样了。 第358章 活字拼音 “这木活字只法究竟是谁发明创造出来的？”张小磊见到印刷工坊内的场景也不由的感觉到好奇起来。凭借自己组织天才儿童们攻关难题课题的经验，张小磊意识到：就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在自己的启迪之下。复原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近代技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历史上的技术积累和进步本来就是不知多少个天才或者拥有足够运气的人在长达几百年的时间里逐渐累积的结果。 雕版印刷虽然自从活字印刷出现以来很长时间内都有重要地位，但是人们并不是认识不到对于汉语这种独特的语言来说，这雕版印刷有着多么不便之处。并不是没有人想着如何在毕昇的基础上进一步的改进活字。 经过宋元时期的发展和进步转轮排字架和木活字在这个年代已经出现并逐步发展成熟了。当然木活字有着一些独特的技艺，也有着一些缺点。明清时期，究竟是应该用木活字还是铜活字并没有形成长期稳定的共识。 “回禀圣主，木活字乃是前朝官员王祯王伯善所创，还著有相关书目，不敢有谁独揽其功。。。“ 张小磊虽然知道铅锡活字还有油印是印刷近代化的方向，可是知道这项技术不是自己影响以来的时代才出现，而是数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成书流传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谨慎起来。 曾经领过铅锡合金任务的工匠头目似乎看出了张小磊的犹豫所在，也想起了当初的不少事情，有些惶恐的说道：“前年的时候圣主离开之后，我们就曾经在这铅锡熔炼上下过不少的功夫，实验了上百种组合，可似乎还是有些问题。虽然能够勉强做为活字来使用却实有破碎，不知道是不是这当中。。。这当中。。。” “好了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你们也不要太过在意。技术的突破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虽是前人成果，但是如果在具体的工艺上有超出过去效率的进步，我也是不会吝啬于奖励了。诸位就放心吧。。。 张小磊的话此时也让不少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知道古登保印刷术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可是张小磊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拦路虎看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不小的样子。 然而当张小磊了解到了一些有关活字印刷、排字方面的更多信息后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五四运动的时候整个亚洲会有那么大的声势要汉字字母化了。甚至有汉字不亡就如何如何的说法。毕竟也就是在信息时代，汉字解决了打字和排版上的问题，编程语言上的天然障碍还是成为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 “拼音字的排字和活字情况怎么样？排版工时是不是能节省了很多”张小磊突然询问道。此时的张小磊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仅仅是做为了解知识的工具进行基本的扫盲，让大众能够低成本的学习信息而已。完全的汉语拼音出版物是不是可以再更多的方面发挥足够的作用？ 这样的说法让曾经是读书人出身的工匠头目有些忧心起来，不知道这种新朝圣主创造出来的独特字母文字如果推广来开来的后果是什么。 “这。。。确实节省了很多。。。”汉语拼音配合母语，学起来并不困难，大多是中上之才的匠人头目们往往只用数天左右的时间就能有效运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比较熟悉了。 “只是。。。只是汉字是仓颉以来。。。” “这个诸位就不用担心了”张小磊安慰道：“汉语拼音文字当然不是为了最终替代汉字。也无法真正的替代，否则，我新朝也就没有必要专门搞一套新朝白话体系了。《新朝正韵》《新华字典》你们都曾经是参加过编创工作的吧。。” ”一切从实用出发是我新朝的原则，只有让百工百艺之人能够用最低限度的成本掌握了解知识的道理，新朝才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切实的提升各行各业的水平。同时也能够让孩子们在识字上的成本大幅度的降低。政治，历史，经卷方面的雕版当然是不可偏废的。毕竟字母文字在雕版方面的意义没有那样大。” 一边说着，张小磊在一边盘算着汉语拼音的作用究竟有多大，按照自己教育身边那些并非选拔出来的天才，而是近卫军系统内寻常孩子们的一些经验。比较巩固的认识一千五百个以上的汉字达到五十年代脱盲标准至少也要花费三个月刻苦用功的时间。如果更短，暂时完成扫盲任务也不是不可能，可那抗忘能力就是在小几年的范围内也完全没有把握了。哪怕是远远比这个时代过去的语言容易理解的新朝白话和简化字也一样。可要是汉语拼音，学习和巩固掌握的时间明显连认识一千个汉字的十分之一也不到。这带来的意义对于打算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就让整个社会提高一个层次的张小磊来说实在是不可忽视的一件事额。 张小磊没有完全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决定开始大量印刷出版汉语拼音教材和完全用汉语拼音出版的书籍之后。书籍排版和出版的效率一下就提高为原来的四五倍之多，这个过程还不是渐进的，而是似乎突破性进展一般。 欣喜之下，利用岛上积累起来的诸多顶尖行业工匠们积攒下来的经验和尝试，早就编纂了不少百工方面指导用途的工具书也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大规模的出版了。 “师傅是随便提到过，还是默许的态度？” “是默许的态度。”李峰回答道。 就在李峰等人于民乐楼后的“武馆”“锻炼”的时候，张海却在皇城内同小女孩们一起查阅着有关众核心弟子们的奏报文件。 步兵旅扩充到八个旅的情况下，旅级军事主官的人选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从青州时的各步兵营到现在的各步兵旅，旅级主官是由张海的父亲或兄弟乃至最亲信的核心弟子们率领。 第359章 旨报 虽然拼音字母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寻常人学习成本的问题，尤其是学习成本降低一个数量级会让推广工作变得方便很多，但是古登堡印刷术技术上的复原不成功也让张小磊有些耿耿于怀。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次铅锡合金实验总是不能得到很好的效果。 当然，这个难题在张小磊仔细看了十四所的实验报告之后多少也是有所感悟起来。并不仅仅是在这个领域。似乎国内的工匠们在改进工艺的时候都有这样一个思维定势：如果一个东西不好，比如木活字最初在毕昇时代的时候就存在很多问题，那么一定是加工手段不够好或者处理方法不够好，又或者选择的木材本身有问题。应该在这个方面下工夫找出堪用的木活字，铜活字的发展也是这个思路。铅锡合金的大规模有意识的金属实验、特性分析，似乎在自己的指导之前就很少出现过。 而西方乃至环地中海一带或许是受到炼金术哲学，乃至更早一些哲学思想的影响，似乎很早就十分重视各种冶金实验了。张小磊似乎想起自己以前听说过六千年前的青铜是怎么诞生在新月沃地文明一带的，那个时代的新月沃地乃至叙利亚古文明之所以在文明时代前夕领先其他地区至少上千年之久，很大程度上离不开有意识的冶炼试验、驯化试验。这背后反应出的哲学观就是对自然世界的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张小磊觉得有必要在公开发表一份“旨报”，也就是并不定期发行，但一期发行则发行量很大的广泛性刊物。在文具和印刷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也是最大限度利用的一种方式。张小磊也曾经试图搞个什么“新华日报”之类的东西，后来却发现，如果搞日报，那散布广度就上不去了。一年三百份报纸在此时代文具和印刷经过两宋比较成熟的东方，按照不超过一万小字的规格成本也多达几十贯，这就意味着就算投入上万名专门的纸墨、印染方面的相关工匠，发行的范围也只能紧紧限于万人左右的规模。也就近卫军系统内可以这么做而已，而且为了不占用太多资源只能搞千字报而不是万字报，可如果密度降低到“月报”，那至少就可以覆盖整个“体制内”的范围，再通过“手抄报”的方式扩散出去了。如果是专门就某个主体的旨报谈话，成本几十文钱的水平，在数天的时间内就可以让岛上的印刷出版部门扩散到整个体系内。 “要向着天帝许诺给我们通向全民富裕而智慧的康庄大道奋勇前进，就必须养成对自然界和世上一切万物探究起本质和特性的兴趣。乃至把这种对世间普遍真理的兴趣当成实现人生价值升华的一种手段，而并非仅仅是某种功利的目的本身。我们的先辈们就是通过不断的思索和实验才发明出车轮、风箱、耐用的陶器和铜铁冶炼的大致方法。当然还有纺织及与其相关的种种工艺。但是大致算起来，这些技术都是从轩辕黄帝到鲁班时代的一两千年内集中诞生的。自从汉末以来，我们虽然也有着种种技术的成熟和发展，但实际上已经在技术方面停滞很久了。要掀起一场探索世界探索物质规律与本质的新高潮，不能仅仅是被动的等待在百工实践中的总结，还要主动的进行大规模的实验。不仅仅要了解每一种矿物和木材本身的精确性能，还要了解有哪些不常见和少见还有我们未知的矿石在融炼于我们比较常见的廉价金属之后可以最大限度的改善金属的性能，提升金属本身的品质。这应该并不仅仅是为了发明创造和技术改进方面的贡献与奖励，它还应该成为人生价值的一种追求。。。”当然写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的信心也开始多少有些不足起来。空谈人生理想价值，在这个世俗文明开始深入骨髓的时代很可能是没有多少意义，就连西方近代科学界不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吗？以人物的名字命名新发现的公式定理甚至是技术、衡量单位。看来名利名利，没有名利做为润滑剂和助推剂，效果肯定是事半功倍的。因此就接着再旨报的草稿上接着写道：“我决定：任何在生产技术或者工具改进上带来了可普及性可推广性实际贡献的人，都将由崇明岛中央加以评定和认定，相关技术将永远和结合具有开创者贡献作用之人的名字而流芳百世。。。”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的心中还有了一些心的想法。恐怕这些还不太够，影响向号称从不开专门政治课的近代西方人学习：在语文课本里灌各种鸡汤，真实性并不那么重要。什么两个铁球谁先落地、一个苹果从天上掉下来之类。。。 为了最大限度的在有限时间内的发型广度，“旨报”的字数并不算多，大概两三千字上下的样子。采用了在大规模发行的情况下比较高效的雕版印刷的方法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就赶制出了数万份，下发到全岛上的每一个工匠、新军官兵手中，当然也准备散发到包括岛外数百个区府首脑的手上。 十四所的工匠们还有选拔上来的很多天才小组却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眼下张小磊打算进行为期一百天左右的重点攻关，也就是大规模的实验和测试，主要打算解决的就是油墨印刷和铅活字这个拦路虎。如果没有跨过这个门槛，那么多样性著作的出版总会面临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需要持续不断的长期文教与报刊补贴才能维持从崇明岛到其他一些地方超越这时代水准的文化市场规模了。 一开始的进度当然是不那么顺利的，尤其是世上的矿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情况下。如果打算通过试错法解决很多问题似乎如同大海中捞针一般。 第360章 七组印刷术 “不论以何种比例熔铸铅锡，似乎都有些软了。如果按照圣主所说的原则，应该再熔炼一种能够提高强度的矿炼物才行。” “铁十有八九不性，融温都太高了，很难与铅锡融合，而铜则很难与铅融合，熔点似乎也有些高。应该从一种与铅或锡性质相差不大但又偏硬的材料方面寻找突破” 人才和智力云集的崇明岛终究也没有在人力资源选拔的投入上白费，在大规模的课题攻关展开之后不久，攻坚的方向也就最终确定了下来。 “会不会是连锡？”百日攻坚进入还不到第二个月，冬季刚刚来临的时候，在火器方面有突出成就的小女孩沈芷芸在张小磊的身边主动的报告道。 “芸儿也是匠人出身？”连锡这种东西张小磊也是在最近才听说过，因此觉得如果不是在青铜匠或者相关行当出身的人，是根本不会知道这种东西的。 “不是，芸儿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连锡似乎是比较硬，但熔温又很接近铅的东西。” 话算不上多，可仅仅凭借这一点，张小磊就知道这个并非匠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必然是在这些日子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功夫去十四所的匠人那里请教才具备了这么高的相关基础。这种“孙悟空式的好员工”按理来说是应该得到赏识的，可不知怎的，在张小磊的感觉之中却似乎莫名的多了一种警惕。天才的孩子是什么样儿的，接触的多了张小磊也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一般来说这样的孩子多少都是有一些傲气在内。虽然年纪很小，可是受到这个时代观念的影响却还是存在的。这样的孩子往往很少能够虚心的向那些匠人们请教。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沈芷芸这似乎并不符合一个天才儿童的行为作风也多少引起了一些怀疑。当然张小磊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可不能对这种行为表现出太多的厌倦，反而应该有所表示才行，必然的话对于岛上的学术风气说不定就能有不小的影响。至少会对这个天才而且勤奋的孩子本身造成不小的打击。 “你的思路或许是对的，这样吧。我安排十四所的十个普通或者靠下一些水平的工匠们在你的指导下进行熔炼试验，然后再找一名活字印刷方面的顶级匠人把关，这样应该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有时候技术的突破就是这样带有运气的成分。在沈芷芸和一名活字方面顶级匠人的指导和把关之下，很快就用铅为主，结合分别不到一成比例锡与连锡的合金，制成了铅活字方面的样品。在测试中明显取得了成功，这也让张小磊的心中大舒了一口气。 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类似这种多人合作、集体智慧，怎么用西方式的人名方法来命名奖励呢？由此张小磊也想起了后来国内科研单位在申请奖励或者国际学术奖励上的一个通常问题：那就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很有可能养成靠手下才能吃饭的结果。 当然最终张小磊也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如果是这种多人合作的项目，就在贡献最大的人名后面加上相关小组名或者编制名称。比如沈芷芸七组印刷术。七组看起来是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不过这也没关系。相关的解释和留名纪录就留在专门的百科全书和信息更详细的科技纪念馆里。这样一来，主创人员能够与足够的名分，集体也能够得到相关的创新奖励。这或许就能避免“干好干坏都是领导的”问题了。而且张小磊还打算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是专门的科研体制方面一定级别以上的官员负责人，就失去了人命命名权资格，必须以该项目具体研究人员的名字来命名，或许才能“矫枉必须过正”的解决很有可能的一些风气问题了。 当然在十四所的内部，人们是普遍不认可军工体系和天才组的一个孩子可以享受到这么高的荣耀的，因此一般说到相关的铅活字印刷术，往往就直接简称为“七组印刷术” 为了不让人们的积极性受到打击，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务的整个十四所也受到了普遍的物质奖励，不然的话，对于还不习惯于科研竞争的人们来说很难说以后会有多高的积极性了。 就在铅活字取得突破之后不久，油墨和改进方面也有了成果。毕竟相比需要多多少少费事进行熔炼，还要进行一定的实际试产测试看看好不好用的铅活字。油墨好不好用的检验方面的难度就低了很多。 让张小磊有些想不到的是在这方面最终有所成就的竟然是一名西洋传教士。在这个时代，来到东方的西洋人是不常见的。尤其是大航海时代以前，欧洲从扩张能力到技术方面都并未取得相比东方的领先的时候。可是了解到不少事情的张小磊则意识到十四世纪的欧洲固然在农具、造纸、生铁、纺织等不少方面的重要关键技术上都落伍于东方。而且除了少数地方以外大多数地方也不富裕。一代人之前还刚刚经历了恐怖的黑死病的影响。然而还是有一些领先于东方，并且现在看起来不怎么重要，可是在张小磊严重却显得十分重要的技术。因此在刚刚夺取天下之后不就，就花费了不少的钱财和经历去地中海一带物色像样的人才。 或许是马可波罗游记还有黑死病的双重影响，这样的事情要比想象中的顺利了不少，没有花费太大代价，就在新军远征南洋归来之前，第一批在绘画、水力锻造方面多少有一些技艺的人才就来到了东方。当然，这也是成本不菲的硬通货在很大程度上起了作用。不然来的很可能就不是这些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会是一些忠诚可靠的正经教棍了。 数个月的时间以来，虽然这些人还不能用新朝白话直接交流，但是对专门翻译的依赖也比刚来的时候明显小了许多。 第361章 西洋画 在距离崇明岛上海边不远的一处比较偏僻孤立但还算像样的木屋之中，罗西和王蒙正似乎通过一名翻译的帮助议论着什么。似乎是对张小磊也有了更多了解的缘故，当张小磊赶来的时候，两人还有身边的几个学生都纷纷表示恭敬，却没有太大的惊讶。 “怎么样，同这位乔托弟子的交流有什么领悟没有？放心，我不会让先生白费功夫的。”张小磊笑着问道。 “苏东坡当年就说过，只有小孩学画才追求形似。今天才知道，匠气之作竟然也能够达到如此登峰造极之境。。。不过想来罗西本身就是一位大匠，如此作画的习惯也是一份严谨和所需吧。。。”王蒙虽然对乔托的这为弟子多少有些兴趣，可是言语中还是多了一些不屑。毕竟在写实方面追求绝对的形似一直是中国画的大忌。 张小磊却说道：“可是我希望我的真实形象，甚至不少英雄模范们的真实形象能够留给后人，也希望先生的真实形象能留给后人。而不希望看起来同晋惠帝或者秦始皇大同小异。。。” 这样的说法，也忽然让王蒙多少有些动容起来，多少有些明白了这西洋画的意义所在。 张小磊接着说道：“不仅仅是人物能够原原本本传世的意义，我们的衙役悬赏通缉一些人，往往只能按照某些模式粗略的去套，无法做到有效的还原，更别说根据受害者的描述来画一个人的形象了。从意境上说《林泉高至集》的三远法或许层次更高雅更自由，然而，从建筑、教化、治安、传于后世的真实场景与内容来看，在经世济用方面，还是应该像西洋画多学习。两者是不同的范畴，也不存在太大的冲突。。。” 后面的话让王蒙的心也宽慰了不少，此时回想一些事情也继续说道：“西洋油画在经世致用方面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这些日子以来跟着罗西教士我也初窥了这西洋画的门径，略能上手一二。不过似乎制作一副西洋油画破费功夫。做为经世致用之作如果要花费至少半个月以上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来作画，恐怕。。。” “呵呵，这并不奇怪。现在的西洋和海外之地没有在这方面形成专门的行业和分工。很多作画用的颜料和工具还要做画者亲自调试。而且：直接用油和颜料调节的油彩也存在种种问题，运用的时候多少有些花费时间。因此，我就找了农科所的一些孩子们尝试着用很多树木的树脂进行调节，不知道新制作出来的作画油料的效果如何。王先生还有罗西教士都可以试试。。。” 无独有偶，张小磊虽然不知道古登堡印刷术的一些具体细节，靠大量的实验还有天才组的孩子们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搞出来，可是对油画的起源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耳闻。除了弗罗伦萨画派的创始人乔托之外，西洋油画的真正兴盛还是十五世纪及以后了。特别是达芬奇的绘画论之后。这里有社会大小气候的原因，但颜料技术在添加了树脂之后的改进毫无疑问也是重要的一环。至少让天赋没有乔托那样水准的很多人只要进行必要的训练也有可能做出外行看起来还算及格的油画，而且油画的速度也大大提高了。 随后，近卫军的几个跟随而来的孩子们将油画所需要的新颜料拿了过来。王蒙在尝试着的时候也果然将作画的速度提高了不少。 不经意间，罗西见到王蒙似乎以一个熟手的速度来涂画上色不由的就走了过来，见到一个这方面刚刚入门的新手就能有这样水平的速度也不由的大感差异起来。当然身为乔托的弟子，罗西很敏锐的就发现了这些颜料似乎和自己备制出来的完全不同，极大程度上的改变了在素描的基础之上油填色的难度。 “上帝啊，难道你们东方在油画上的积累如此之深厚了吗？怎么没有见到真正懂得。。，”罗西还没有完全熟悉新朝白话，不过看到王蒙的眼色就猜测的出很有可能是那个圣主张小磊发明的这种新的颜料了。 “真没有想到，新朝的皇帝陛下是一位如此多才多艺的人。”罗西当然并不介意对这位颇有权势的东方君主展现出自己的恭敬。要是这个人能够接受主的救赎，那自己可就是传教事业上名载史册的超级英雄，不知可以间接的影响到多少人了。 如果是几年以前的张小磊或许会耐心的和这个还没有真正走出宗教时代的西洋人探讨探讨哲学问题，不过此时此刻，张小磊也不想留下自己是一个“无法救赎”之人的印象。毕竟自己还想让罗西等佛罗伦萨画派的人物们培养出一些能够写实和具有写实精神的人们来。 “我对于油画其实一窍不通，甚至连基本的绘画基础也没有。只是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时候我在梦中见过一位长发之人，回忆不清形象。它传授我很多知识和技艺，但很多知识和技艺又是模糊不清的。还告诉我三年之内必要请泰西之地擅长建筑和作画的人来东方，因此我就按照梦中的启示去做了。这或许，就是你们所谓的主的证明？”张小磊听到翻译过来的话语，同样和睦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显现出自己对基督教的排斥心理。只是有些担心基督教里是不是有什么规矩和钉子排斥这种偶像崇拜或者装神弄鬼之事。 “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皇帝陛下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和出路。所以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做为鄙人的弟子，将来自泰西的技艺真正的发扬光大。。。” 罗西这一次没有传教着实让张小磊感觉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些颇有智商和才能的西方人也不是平庸之辈，自然是对这里的很多人与事有不少了解。知道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公开直接传教必然是没有什么结果的，采用更间接一些的方法明显效果要好的多。 第362章 山匪 安排自己选上来的不少在绘画方面多少有些天赋的少年去罗西那里之前，尽管张小磊并不完全反对这些人在自愿的情况下信奉其他宗教，反正和自己近卫军内的真正“体制内”还有不少的区别，可还是打算打大预防针，至少在罗西等人打算潜移默化搞鬼的时候多少能够有一些免疫力。而且张小磊觉得这并不算太难，毕竟：那些宗教并非如同佛教一样在哲学上就与东方很类似的。 “我送给你们的那些有关泰西宗教的书籍都看过了？可有什么感想？”张小磊询问道，言语之中并没有什么责怪的异味。 “我。。。我们觉得真的神，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神应该是豁达、包容万物、智慧，救苦救难而无条件的。。。” “是啊，真正的神怎么能那样随性？而且，魔鬼真的就那样强大，连神也要给其几分面子吗？”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形象的神也能最终拥有那么多信徒。。。” 张小磊听到这样的话，心也就多少放了下来，知道虽然这些人来岛上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在自己的影响之下还是多少有一些免疫力的。因此就继续补刀道：“有的时候，并不需要你多么伟大完美无懈可击。在一个贫困和困难的地方。你比别的神棍和宗教组织在上层上稍微虔诚一些、团结一些、考虑问题长远一些，并真正能够给人们以基本的利益和社会保障。那就能迅速的纵横无敌了。至于理论本身到未必需要上升到佛学那样的水平。因为没有多少下层的百姓是真正能够大量去读佛经或者儒家经典的，宗教最重要的就是要易于理解。就如同蒙古人大多不信儒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如此。。。” “圣主放心吧！我们永远知道那些泰西来的人不论有什么样儿的技能和才能也终究是外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小磊继续补充道：“不，如果罗西要打算向你们传教，你们也不要显得过于拒绝或者争辩些什么。甚至可以装作有些愿意接受的样子，一部分人还可以假装虔诚的信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家对你们更放心，也更毫无保留，你们明白吗？” “弟子明白。。。” 就这样，至少五十名在绘画方面才能比较出众的通过选拔考试的岛上儿童就跟着罗西学习西洋画的画法。因为对这个时代西洋画的很多常识和水平，张小磊并不是十分信任，因此也教育孩子们注意发现新的规律和更有效的技法，没有必要完全迷信。。。 就在张小磊在岛上比较重要的事情忙碌的差不多，开始能够抽出时间在艺术等看起来不那么最为关键的地方补课的时候，在距离东南一带水路最为遥远的秦岭大山中，一伙曾经在广元府的围剿下濒临灭绝的土匪忽然间得到了一件重要的消息，据说有一位打算秘密出访西域的商人带着十几个保镖，要在临近腊月的最后一天从广元启程。随身至少带了二百两银子还有东南一带价值也至少四百两以上的顶级丝绸货物。 “大哥，你看这会不会是个官府的圈套？虽然我没太大的见识也没读过多少书，不过这个时候从广元出发，就那种没有多少名号的小商人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手笔。。。怎么看似乎其中都透着一股蹊跷。这一票买卖我们究竟做是不做？”手下一名心腹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是啊，俗话说事有反常必为妖？谁会送我们这样的消息。。。” 喽喽的头目当然看出了一些名堂：虽然现在整个队伍都处于断炊很久的地步，可还真没有多少人再愿意冒险了。 “即便是个圈套，我们也只能砰砰运气了。明天的时候我带着二弟三弟一起去看一看，如果要是出了事情，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吧。今天晚上就把东西分一分好了。这一次，至少我是决定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别。。。兄弟我还真不是那个意思，我跟着去还不成。。。”很多人都这样跟着说道。 然而，还是有一些人觉得危险太大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显得自己太过懦弱，因此就装作郑重的说道：“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我可不打算冒这么大危险了。我劝大哥你也小心点儿。。。” “不愿去的就留下吧！愿意走的天亮之前就跟我走。老规矩。。。” 就这样，这伙四十人上下的喽喽中最终只有十五个老大的铁杆决定干一票比较大的买卖。其余二十多个人则留在了山寨里。 因为终究不是第一次干这买卖，因此在决定行动之前十五个人还是多少留了心眼，首先骑着整个杆子并不算太多的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姐妹们一起审审这个男人吧！”忽然间有人提议道。 “好啊好啊！大家一边审一边休息，看看这个看起来强壮的男人之前是干什么的？一定是个江湖上有名的巨匪吧？” “说不定是江洋大盗呢！” “前明余孽也有可能” 。。。 女孩儿们这个时候终于轻松下来，有的开始取墙上送来的食水进行休息。有的在专门的通道小解方便。这过去几个时辰内的一切让女孩儿们对这个男人身份的怀疑完全消失。 人们都知道：在这墙壁的后面必然有人暗中监视着一切。在这种情况下，监视的人对刚才那些行为显然是默许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新朝圣主？如果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新朝圣主都成了供人玩弄的阶下囚了！ 这时候终于有女孩儿正经的说道：“谁在审问方面比较擅长？” “我吧！数年以前在迎春楼的时候我虽然还小，可是观摩过那里的龟奴们怎样用刑。” “切，说的只有你经历过那事儿似的。这事儿我们几个都干过。” 第363章 意外之财 四名潜伏起来的地位比较低微的喽喽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从道路上挖好的潜伏坑内站了出来：“此路由我开。。。” 十几人见到四人，手上不过是一些短兵器连弓箭都没有就敢来借道，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精悍之辈也并不以为意。当然，十几打四个毕竟不是十几打一个，要是那几个人手上有点儿功夫或者勇悍一些，在群殴砸点儿中几个人战胜十几个人的例子也并不是没有。 算不上太过牢靠的家丁心腹的十几个人还是打算适当程度上的破财消灾，其中一人一方面装出高高在上丝毫不畏惧的样子嘴中却冷笑着说道：“这里是八两银子还有一些散碎铜钱，应该够你们逍遥一个月或者户口几个月的了。要是还不满足，胃口超过你们的实力，那我们兄弟还真不忌讳今天开开荤练练手了。。。” 有人见到领头的这么说也不免腹诽：低声悄悄议论道“按照行上的规矩不得客气点儿么？押镖的相比这山贼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弱势，哪有这么嚣张的？” “难道你们见这四个人的做法和样子么，明显就是散兵游勇，我们没必要给他们什么面子。。。” 临敌的情况下窃窃私语就更显现出这些押镖之人的多少有些不靠谱起来。车内的主人似乎也不是个很勇敢而有主见的人，这个时候在车内忐忑不安不敢下车，打算看看这些请来的人能不能解决眼下这四个人，如果不能，那自己也就只有破财消灾了。听说这道上为了避免官府的关注，想来没有杀人灭口一说。 “八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你也太小瞧我们几个了。我们几个虽然在。。”正当一个人嘴上似乎没什么把门的要泄密的时候，附近一个人赶紧用眼色示意道：别废话，直接上。 “你们走人吧！把车留下！再不走人我们就要动手了，上！”说着，四个人向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逼近过来。 “退！放箭！”十几个本来就不怎么靠谱的镖师当然不愿意遇到事情就血拼肉搏，那样毕竟很危险，因此选择了最安全的边跑边射箭。尤其是见到对方没有盾甲也似乎没有配备弓箭的时候。 四个人在移动中一边躲一边用弹弓还击。双方虽然都不是什么高手，接连持续几轮对射也没有人在移动中负伤，不过弓箭相比弹弓的威慑力乃至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明显的体现了出来。 四个人在接连不断的被攒射而根本无法还手之后就开始逐步向外逃离，打算逃出十几名镖师的包围圈。见到困兽如此，押车的人们一边嘲笑着，一边让开一条去路，毕竟谁也不知道在江湖上随便结仇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这样一次搞笑而不成功的拦路，正是为了让人们懈怠而已。当车队继续前进，刚刚走出没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在距离最多不过四五丈远的情况下至少十名弓手突然从埋伏好的路边坑中探出了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放箭。 这十人的射术算不上有多么优秀，但也是为了吃饭下过一定功夫的人，三四斗的猎弓在不超过打猎距离额几丈之内以很高的命中率在第一时间就从侧后射中了后面的六个人。 然乎这些人跳跃出来继续放箭，用弓身和箭握在一起的三十支箭再很短的时间内就杀伤了累计十五名押镖者中的八个人，剩下的七个人见到这种危急的状况没有血拼的勇气，飞快的逃命起来。再逃出弓箭不可逃逸范围的情况下又有两人被射中了后背。 几乎与此同时，刚刚借道失败的另外四个人从前面阻拦了过来。前后夹击之下，十几个押车的人迅速就陷入了绝境。 “好汉饶命，我们也是混饭吃的，我们身上的钱财还有车上的钱财你们全拿走。不要伤害我们的性命。。。” 听到这样的话，加上赶来的头目，围攻的十五个人也都有些犹豫起来。道上的一个规矩就是不能犯大案要案，要是凡一个惹毛了当地官府的大案，让人家全府悬赏通缉。那唯一的结果也就只能远走高飞了。。。 “你们这么多人的命可不便宜啊。就是不知道车上的钱财够不够买你们的命！”仔细权衡片刻之后为首的土匪头目似乎认真的说道。一方面让这些负伤和放下武器的人集中起来，并在威慑之下找到其中一名手下将其纷纷捆上。其他的人开始在整个车上搜罗了起来。 正如预料的那样，整个车上至少搜到了几百两银子。可是细心的喽喽头目似乎还是发现了有些情况不太对。首先是车的重量似乎稍稍重了那么一点儿。并不是什么贵重木材，也卸下货物的空车是不应该有那么重的。于是就迅速让人把这些车也大卸八块，这更是让遭遇劫难的人只能默默的唉声叹气，同时清醒着这些人不谋财害命才对。 “大哥！不对！是金子！看起来至少足有三四百两金子！” “什么？三四百两金子？”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惊讶了，就是那被抢的主人此时也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这些车内会有这么多金子。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就更是感觉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个东亚贵金属存量还不是很丰富年代的很多二三线地方，这样一笔财富等于直接让几户人暴富，几辈子无忧。当然，当有些心思和才能的匪首仔细算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财富虽然能让几户人家几辈子无忧，不过要是分到十五人或者四十人的头上，那似乎就有点儿少了。 “这些人怎处理？”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人意识到身边还有不少的人。 “看在你们让我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的份上，就饶你们一命！呵呵走吧！” ”大哥，这合适么？会不会？。。。” “你傻啊，我们有了这么多的钱，还在这地方干什么？远走高飞了。杀人如果太多，就算官府不找，我们能安心的享受这些财富么? 第364章 西北构谋 怎样对待被劫的这些人，土匪们最终没有太大的意见，能不结人命官司就不结人命官司，绑票除外。即便到了民国时期的一些山贼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这个规矩。因为这些商人和路人毕竟不是没有什么社会能量的寻常百姓。 然而几百两黄金外加价值数百两银子的财富还是让很多人都心有余悸。既兴奋于可能到手的财富，也担心其他的什么人起了歹心杀人灭口分赃不均。 在讨论分金分银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也意识到：这几百两黄金外加数百两银子说少不少，说多那也并不是多到没边。哪怕平均到十五个人身上，每人只有二三十两黄金的话，虽然说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那过的就比较紧张憋屈了，得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活，不能经常买酒买肉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经过仔细权衡的匪首却对众人说道：“如果大家不安心，担心有什么意外，那现在就把这些金银分了。这些都是我们十五个人的功劳，理应拿走当中的大头。按照规矩，遇到这样的情况选择出战的每人要多分五倍，我们十五个人分得其中的四分之三。剩下的由我负责送给其余的二十五个人，你们看这样公平不公平？如果你们担心什么，现在拿了钱可以先走，分散开了到外地埋藏好自己的金银在集合过来。这个主意怎么样儿？如果你们觉得每人二三十黄金足够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那就别回来了。我也不会怪罪什么。。。我当然也可以独吞剩下的钱，可是如果独吞的太多，你们完全可以与山上的那些人通气怎么样？” “大哥的恩义我们感激不尽！”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如果头头要想耍滑的话，当时就有的是手段，也不用现在这样大秤分金小秤分银了。 “我们信任大哥，也信任诸弟兄们！” “是啊我们信任大哥，也信任诸位弟兄！” “好！那我们有了这些钱，要让钱能生钱，就要最大限度的武装自己。我打算到到西边儿买上十几匹好马，最好外加上几只像样的母马，这样我们在以后干买卖的时候选择权毫无疑问就更大了。当然这样可能会花费上几百两银子，你们是否同意？” “一切都听大哥的。。。” 一个似乎有些不安的夜晚在分赃会议后过去了。整整一夜，都似乎没有因为这些金银而闹出什么动静来。众人有说有笑振作起来跟着头目一起向西行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三十多名身披铠甲，手持那象征新军正规部队还是骑兵为主的骑兵群突然在向西的山谷内出现，从各个方向上包围住了这十五个人。 “你们。。。你们是。。。是怎么知道我们临时的地点的。。。” “呵呵，不要抵抗，但也不要担心。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们啊？你们抢劫的战术新颖可是手段并不毒辣，在巨额的财富面前能够妥善的分赃，现在还能如此团结不说，也没有小富即安的打算，而是打算投入本钱武装自己准备干更大的买卖。可不是什么喽喽们，都有这样儿的造化哦，你们看起来算是可造之材啊。怎么样？是打算为了这些财富鱼死网破，还是跟着我们大人干？” “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见我们的这些装备和马匹，还有我们可以用几百两黄金来考验你们的决心，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就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相信，你们应该多少了解新朝朝廷，不会犯不识抬举的错误吧？！” “我们一切全听大人安排。。。” “好，那我就给你们机会按我说的去做。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之后我安排的事情可要绝对的保密，我们能轻松掌握你们的行踪，自然也能够在你们有所异动之前给你们以教训。之前你们所得到的那些钱，不过刚刚是个活动费用而已，拍不了什么大用，匠人和人才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你们按照我们给你们的那些匠人的标准和要求来制造一些东西，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哦。一位白莲教门中人，也会到你们那里，教给你们怎样拉拢信徒的方法。。。” 就这样，广元附近的这一伙看起来非同寻常的土匪被秘密的招安了。招安这些人的原则当然也是有讲究的，必须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内部团结性、组织力，还有智力才行。有不少见识的人们都知道要拉拢队伍和同盟，核心团队是最为重要的，核心团队的良莠水平决定了是一伙朝廷反掌即灭的匪盗，还是刘邦项羽，又或者至少是方腊等人。幸运的是因为新朝不重名教比三国分离之时更有甚之。稍微有点儿文化和水平的落草之人似乎比正常的情况下要明显多出不少。 只不过即便如此进行了精心的安排，还是有人不能够放心。 “靠这些人，能行么？” ”这就要看看我们的运气了。我们选出来的十八家苗子应该还都是靠谱的。历史上的造反少有得到朝廷的真正意义上的支持。只要有我们或明或暗的鼎立支持和配合，几年的时间内他们当然可以拉的出至少上万人的核心骨干，十万以上的大军，还是用新式的火器武装起来的。他们或许不能真正的成事，但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运气和机会。就看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能把握住了。” “不仅仅只有他们，塞外西北我们也要派人向他们讲明情况才行。如果现在再不能团结一心，少则数年，多则一代人之后，天下所有食肉之人的利益就都难以保证了。。。” 就这样，一股暗流在不那么崇明岛依托水运网的快速关注范围之外渐渐潜藏起来，然而整个北方早已准备好的是十个苗子。不过只是整个新朝境内潜藏的力量一次小小的常识而已。 然而当暗中准备的规模足够大的时候，零星的风声也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崇明岛上。 第365章 召集 当张小磊在桃花岛上的秘密情报据点得到密报之后，多少还是有些惆怅。虽然张小磊相信这或许仅仅是当年老近卫营战斗群中的极个别人搞的鬼而已，但终究是一些人因为家族或环境的原因走到了新朝的对立面。这没有超出自己的所料，如果没有自己的影响，说不定这些人还想不到如此的构思、如此的方式。 “圣主，要不要现在收网？” “先让他们搞一搞吧。到时候我们手中的牌或许在收装包圆的时候更多一些。。。”张小磊也并不会讳言的说出了自己的思考已久想法。那些多少对新军近卫军有一点儿了解的人们恐怕不会傻到完全用以前北明或者东南大周水准的炮灰军队来对抗崇明岛。要是能搞出多的军器资源方便自己缴获那也不失为利用运输大队长的一种方式。多权力核心总比单权力核心能够动员的人力物力更多一些？ 当然张小磊也并没有忘记在某些方面还是要有所准备并掌握一定主动才行，就叮嘱道：“告诉我们潜伏的人不要轻易联系和暴露，当大军准备有出征消息的时候，再做一勺烩的准备，没有密语或标志性的时间，各地看情况就可以。” “如果有我们的人以不正常的密度失去联络怎么办？”经过张小磊的一些指导，桃花岛上的人们虽然并不算多么聪明，可是当中的选拔者突出者也了解了一些起码的尝试。 张小磊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那些人有基本的智商的话，应该还是不敢的。真有不正常的人员意外死亡。那我就在岛上先请外地各府首脑乃至中央总督区各区区长来岛上开几天会接受接受教育再说。” 让张小磊美没有想到的是临近新年春节的时候，还真出了崇明岛排出去的卧底接连有五六人遭受意外的情况。一两个意外可能真的是意外，但五六个卧底出了意外，那这寓意就已经很显然了。 因此就在临近春节不太远的时候，张小磊直接命名各府和中央各区首脑前来携带家眷前来崇明岛开会通报情况，同时也在岛上安排更好的住处。 这样的命令对于心中并没有鬼的大多数人来说似乎算不上什么。没有什么人认为暂时离开各府首脑的坐镇地方上就会出什么乱子，不说当地的驻军，崇明岛此时的威名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传遍天下了。就算是兵事上的门外汉虽然别的可能不太懂，可是两年左右的时间内扫平三国稳定天下的神迹恐怕是更古未有的。 可是对于却当即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慑和动摇。毫无疑问，如果在现在这个时候就与崇明岛摊牌，结果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不要说是崇明岛驻军，就是大多数区府内动员出来的力量，现有的盘子能不能战胜那都是个未知数了。 如果不去，那么后果很可能是眼下就遭到大规模的围剿，甚至根本不用崇明岛自身出动军事力量，仅仅是命令各路“诸侯”动员出兵围剿的声势就绝不能小瞧。 最终，除了三名外区府首脑称病不来，在遭遇到周边力量直接出动大军“邀请”的时候病故或失踪意外，其余六百多名中央总督区区长，一百五十多名外府首脑绝大多数在接到通知之后都经水路或者这两年来已经有所改善的官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崇明岛，与此同时还包括三千多名新成立的直亲和外戚家属，甚至是一些刚刚满周岁的孩子。 “你们是当年新朝起家时的队伍，在应天府和燕京乃至不少地方都立下过汗马功劳，创造过史无前例的军事奇迹。而且你们还大多也都还算与我家一起算是多少有着些同乡之谊的人物，也了解我的一些习惯和看法。因此我想这此请你们携带着家眷来到崇明岛上，你们不会有什么误会？” 同很多人的想象不同，张小磊没有搞什么新年宴会，也没有美酒佳肴接风。似乎如今众人同张小磊之间的关系依旧是上下级乃至将军与士兵。 “没有。。。” “没有。。。我们明白这是圣主为我们着想。。。” 张小磊则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诸位不仅仅是普遍胖了不少，底气也不如以前了，很好嘛。这么快就完成了从士兵到土皇帝的脱变。。。” “没有。。。”这一次声音才终于更为洪亮的响了起来，虽然并不怎么整齐但多少也有了点儿当年的感觉。 ‘’说说看吧，这些年来各区府的工作都做的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明白你们的工作重点在哪里吧？” “明白，执政的重点就是缔造好新一代的人才体系和经验体系。。。” 是啊，这也快一年左右的时间了。虽然我不期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大变样，按相信这段时间以来各地的匠人与农业经验推广普及应该还是多少有一些实效的吧？报告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我们准备好了。。。” 张小磊没有当即表态什么，毕竟数百份报告还要经过仔细的核对总结才能有一个更为客观的认识。但在此时此刻也毫不讳言的讲出更多的东西：“我不是周文王，甚至不是项羽。当然没有让你们世世代代成为诸侯的打算，我想这一点你们一开始也是清楚的。希望你们在这并不算多的几年时间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几年以后，我要看你们的成效决定你们有多大的能力和任务。。。” 岛上的会议张小磊并没有废话太多，只是摆明了立场而已。虽然没有打算现在就让这绝大部分人留在岛上，但还是留下了大部分区府长们的外戚家眷。 会上，没有多少人敢于表白些什么。不过到了会后，还是七八个年轻前来找到张小磊哭诉，同时举报出二十多个准备在几年以后起事的同党。 “对于这些事情，你们积极配合情报线上的工作即可，还是看看他们的造化再说了吧。”张小磊对于这样的事还是最终说道。 第366章 就计 时间一转眼到了新朝五年，距离从南洋归来已过去了三年有余，同之前几年的奋发图强南征北战不同。这三年的时间里张小磊着实的享受了一把太平天子悠闲自在的宫廷生活。就像拥有了充足权力的斯大林在晚年的时候可以拿出很多时间去休假，不用为日常的政务操太多的心一样。因为不是苏联那样的社会主义国家，从某种程度上在很多方面胡作非为的选择权上张小磊显然比晚年的斯大林多的多，不论是从年龄还是制度上。 没有朝会，不需要与什么复杂的人共治天下，只需要每隔十天半个月在岛上的四处转一转整个王朝最为核心的力量似乎就能尽收眼底。只不过似乎最近半年左右的时间以来，从学校到工匠单位乃至军队似乎都没有再出现过张小磊的身影。 烟雾缭绕的无忧殿内女子们的嬉笑声时不时的荡漾着，只不过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停歇。南洋之地并不以出美女而著称，不过在那样营养并不算过于匮乏的地方几乎是万里甚至十万里挑一的少女也别有一份童颜**的妖娆。除了南洋那早熟的妖娆少女之外还有来自各区府的少女们。 少女们妖娆的身躯好偏偏的舞姿配合着独特的丝竹之声还有香炉中催情的成分让张小磊在迷醉之中更是有些沉醉。 “圣主，再喝一杯嘛！这样来捉我们简直太不公平了，呵呵。。。”一名早熟的少女用妩媚的眼光望着张小磊。 “呵呵，这不公平啊。我听说过过去朝代的昏君们也没有你们这么玩儿的。都是是不是的躲一躲才对，那儿有集合起来对君王动手动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寡人是你们的男宠呢。。。” “我们都是些弱女子，肉搏之技又怎能比的上圣主，呵呵。。。” “好好，那就再喝一杯。。。” 就在张小磊饮下那杯酒之后不久，突然间感觉明显的头脑昏沉了不少，在追逐之中软绵绵的摔倒在铺着厚厚被子，即便在夏季的时候也显得清凉的柔软的地面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八名妖娆美女相互之间使了使眼色，八名女子分成四组从肚兜的下面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线头，很轻易的就相互配合着牵出了四条长长的丝线。将沉醉之中的张小磊花费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从上到下裹了个严严实实。嘴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真的没有问题么？”其中六名这几年才被拉拢过来，并非老手而是被新拉拢过来的女子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 “没有问题，这无忧殿内的密道我已经通过一些特别的方法从这个昏君的口中得到了，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逃的出去。我还特意的检验过这昏君在药物的催眠下所说的话对不对呢。。。呵呵。。” “不会是个陷阱吧？” “不会，放心吧。就算是个陷阱，如今的我们也只能拼死一搏了，有这个地位绝不一般的昏君做人质，我们在最坏的情况下也未必没有任何希望。。。”当然嘴上这样说着，负责领头的米脂姑娘仍然在这个时候的心中多少有些紧张。只不过在这个时候通过一些方法终于确定了没有暗中监视的人，才有把握携带这这个似乎多少有些愚蠢的昏君向无忧殿内的一处密道之初行去。 不过就在众女费了不少的力气把张小磊拖入狭小的密道之后不久。两名走在张小磊身边不远在中间负责压阵的女谍头目忽然见到身后其中一个同伴似乎慌忙的走了身边，以眼色示意危险，低声说道：“你看，这墙壁。。。这墙壁上好像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话当然让两名女谍头目瞬间紧张起来，也就是在这一刹那，让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附近的六名女子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拥而上，将两名女谍从上到下抱了起来。 “你们这些门外汉，以为这样就能够获得那个昏君的信任凭此邀功么？” “那么加上我们够不够？”就两名女谍打算摆脱身边的几个看起来不会武功的女子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张小磊的身上早已被做了手脚，此时的张小磊似乎很轻松的就挣脱了身上早已被划断的舒服在光线似乎十分幽暗的地道内躲出了很远。 同时早就在地道内安排好的多名近卫军的孩子们早就用联装火器的铳口精确的对准了目标并扣动了扳机。 几年以来的精训和挑选让这些小女孩们的射术早就今非昔比了。打出去的低速木弹在几米左右的距离上精确的命中到了两人的头部。几乎与此同时，辣椒伴随着胡椒面也被猛烈的喷射过来。 虽然身边的其他几女子也都被殃及，但是在早就有所安排和准备的情况下结局当然与其中的两人完全不同。 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当两名女子醒来之后才发现，张小磊衣冠整齐酒气全无的做在一张椅子上。而自己早已成了阶下之囚。 “不知道，你们是打算慷慨的无意义的赴死去，而且是十分悲惨的惨死，还是打算至少能够在一处形同冷宫一般的地方了此余生？岛上的冷宫当然不是新派小说中的那种，我想这些你们应该是清楚的。”张小磊此时郑重的说道。 “我。。。事到如此，我们全凭圣主安排。。。” “嗯，不对啊？你们做为精挑细选进来的人，我想应该都是颇有春秋之风的死士才对，怎么这么的轻易的就妥协了？就算是转变也不可能这么快吧，你们是不是想再找机会立功？要是那样，你们可就打错算盘了。。。” 听到这样的话，两名女子也终于决然起来，似乎打算故意刺激着张小磊发怒道：“别高兴的太早。你最好还是留我们的命比较好。如今的你早已众叛亲离，整个中央总督区的数百万大军。。。” “数百万大军？呵呵，也就蒙蒙你们这些对兵事毫无常识的，看看这个吧。。。这是各区府向我们通报的情况，还有你们亲人被关押的地点，看押人质的，其实是我们的人。。。” 第367章 摊牌 让人们意想不到的消息忽然从崇明岛上传来：风云乍起开创未有之工业的新朝圣主张小磊居然年纪轻轻并且登基仅仅几年时间就架崩了，支持张世功新军派、支持春杏等人的后宫派、支持张勇等人的后宫派的岛上各路武装力量剑拔弩张，纷纷在周边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你们看，这真的是我们提前起事的机会么？会不会是个阴谋？”鄂豫皖重重群山之中的一处道观之内，紧急举行临时会议人们当中就有不少人提出了质疑。 当然，大多数读书人出身的幕僚，并不觉得这是个阴谋。 “有些阴谋，不能是君王之家光明正大的可以玩的出来的。如果仅仅是有消息传来，那或许有可能是崇明岛玩的一种手段，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明确的风声和印证岛上的军队都处于对立之中。以正常的逻辑来分析，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君王复出，那他的威信一定大打折扣，能不能保证对军队的控制那都不好说了。。。” “是啊，是这么个理，可是。。那新朝乃至崇明岛上的力量，能够以常理度之么。。。” 可就算是这样，对张小磊有所了解的不少人还是觉得没有信心。不过，众人最终还会做出了选择，先让在西北及北方各地的白莲教起事探探风声。如果朝廷真的能够在这个时候出动大兵前来围剿，那就证明之前的不少事情肯定是作戏，而如果不是，那至少有十有七八的把握可以肯定：新朝圣主在其他什么人的谋算之下暴毙就已经是个事实了。 几乎就在崇明岛上似乎陷入对峙状态的时候，首先是中央总督区之外的江西、福建为核心的南方起事。曾经遭到过清洗和打击的不少旧中上层开始在这个时候打出了共诛叛逆，还天下以太平的口号，八路人马总共拉起了十多万人的队伍。不知怎的，当地州府似乎就像没有怎么抵抗似的一般迅速就被拿下了。紧接着不久，西北等地也相继爆发了白莲十三家起义，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拉起了武器精良的三十多万人的队伍。 面对南北方各处的起事，崇明岛乃至中央总督区内的力量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有效的反应，这才最终让不少潜伏下来的人彻底的放下了顾虑。临近新朝五年秋收的时节，十区二十三府二十一家新军原有体制内三十多路百万人规模的人马宣布自立，封锁和讨伐崇明岛，并且在随后的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了防止水师封锁，诸路大军纷纷北过长江并纷纷向中央总督区内汇聚力量准备共讨贼人。 多权力中心带来的强大动员力也在这个时候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尽管当年老近卫军体系内有胆量再种种原因的诱导之下选择反叛的人只占很少的比例，可经过几年的准备却在第一时间轻易的动员出了百万人左右的力量。这当中仅仅用新军标准的火器全副武装起来的炮队就有千余连，一万两千门左右的火炮，十多万人的规模。就算是寻常的炮灰力量也都获得了不少铁盾、车辆、火器、 利用这全副武装起来的百万左右的大军，在崇明岛中央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内很快就扩充到了三百万人左右的规模并进行了最基本的简单动员训练。直到这个时候，不少人才有了一些底气，进一步跳了出来。 最终在临近秋收的时候，一共有五十四路“反王”最终暴露了出来，很轻易的就动员出了四百万左右人马的力量。这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兵力规模几乎是在当地扫地为兵的结果，很难就地供养，因此也蜂拥而至的向富庶的运河沿线至整个中央总督区逼近而来。 张小磊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复出”而是等到这些力量为了寻找足够的安全感云集于崇明岛北部的扬州至通州一带。此时规模庞大的力量最为担心的当然就是崇明岛强大的水上力量，不过趁夜南下的小船船队似乎并没有遭遇到海上力量的拦截，似乎海上力量的主力几乎已经出海的时候，才终究让崇明岛周边之敌的胆子大了起来。 以前近卫军主力少数人为核心的诸路反王似乎很明白。虽然各受各家地盘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要不在这个时候解决掉崇明岛上的力量核心，等到海外的船队回师，那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动摇中央的力量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以崇明岛为核心的中央主力依托海上舰队运载骑兵力量展开机动攻势将反王们个个击破的结果。 尽管拥有着强大的兵力，可是人们也知道，那些寻常的炮灰虽然在简单火器的有效武装之下似乎还算勉强堪战的力量，可是在崇明岛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力量面前却是要打上不少折扣的。这一次进攻毫无疑问是一次冒险的赌博之举。因此力量也并非全部压上，同时后勤通道和指挥音速也决定了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投入的兵力越多越好，因此也就仅仅投入包括后勤在内的百万左右的兵力，其中包括了三分之二以上规模的火器炮队。 这样的力量在正常的外人来说，恐怕是根本无法战胜崇明岛上的力量的，但对新军作战方式多少有着不少了解的人们相信，只要做出针对性而且合理的部署和安排，就算是无法最终取得胜利，也一定能够给崇明岛以沉重的打击，让其了解地方诸侯的厉害，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海外的船队赶到，也会为以后的军备竞赛赢得充分的时间与契机。 得到消息之后的张小磊并不感觉到怎样奇怪和惊讶，似乎是早就有所估计和意料一般，在第一时间仅仅是下令道：“向外海的秘密传信，现在看来可以进行了。。。” 对于这一场摊牌，张小磊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毕竟就算纸面上的推断再合理，实际中的种种变数终究是不可预料的。 第368章 百万大军 “准备航渡的船只我们都准备好了没有？”临近崇明岛北部的通县一带，站在一起的三十多人为首的一人询问道。 “各队都准备好了，都安装了人力螺旋桨。虽然船不大，但这一带水流和海浪还都算平静，现在的季节还没有临近多风雨的时候，水面上也还可以。” “过去一个月以来的水路行军和水训筛选出了至少各队至少五分之一不太适合水战的人，我想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就是在船上用火器作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实数规模的百万大军在历史上是很少出现过的，它的有效组织在比较多战事的北方大多数地方都是一个餐具。就算是当年的长平之战双方一共云集起百万左右的兵力，很大程度上也是靠水力之功。然而在这个时代，人口增加为春秋战国时代的数倍，大运河和长江在东部形成了横跨南北的水运网。相比淮海战役的时候虽然没有铁路和汽车，但同样也十多年抗战内战带来的农业衰败。物力上已经具备了维持在骑兵和马匹不算太多的情况下上百万军队有效进行作战的需要。 在如何让这百万人左右的兵力发挥效力方面，从几年前开始就有不少的人进行筹谋，如今一切也都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了。渡渡海工具不好搞，不过能够渡江河或者并不算太宽水域的船只则在这几年的时间内制造了数以万计仅仅依靠车辆就可以拖动的船只，一次可以运输包括一周给养在内的二十多万兵力。这样连同人和物资在内的上百万人的力量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形成真正意义上的航渡了。 为了能够有效的统一指挥各处兵力，以三十多家起事之人为核心，组建了临时指挥部来统筹指挥各路人马。各路人马在最初武装和筹备的时候就按照大致类似的编制进行编组，百万人一共形成了五十多个军、二百多个战术集团。并计划控制方圆二十里范围内的区域形成一个兵力并不是很集中的广阔滩头登陆场。 如果登陆行动并不顺利，那就视损失情况来决定是不是要在其他位置重新展开登陆，至少要维持一个月左右十次左右登陆性鏖战。如果在登陆鏖战中的过程中就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那么作战方略就不是与岛上的敌主力集团作战而是尽可能的司机破坏了。总之，目标就在于不计一切的消耗崇明岛上的实力。 再最坏的情况下，也要靠近百万规模的战俘来消耗岛上的存粮，而如果岛上选择如白起一样杀俘，那就可以起到诸如当年项羽杀俘一样的作用，让自己以后的军兵彻底死了投降打算的心了。 为了不给岛上太多的准备时间，当上百万规模的大军刚刚云集起来的时候登陆的行动就迅速展开起来，作战目标当然是首先在二十公里连绵四十里范围内的区域内集中兵力，尽可能的让航渡的队形变得不那么拥挤。 可即便如此，近万艘小船接连不断下水，并且用灯火进行照明向岛上展开航渡的时候，还是如同把整个水域都似乎染上了一条连绵数十里的银河一般逐步向岛屿的岸边行区。 张小磊并没有打算在整个岛上“御敌于闺门之外”，在判断己方拥有优势的情况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歼灭性的打击对手而不会将应该打成的歼灭战变成击溃战，从而最大限度的给队伍增添麻烦的同时也会增加不少消耗。从这个角度上说已有的经验证明让敌军上岛，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这种歼灭性打击的实现。 因为可以利用占领的东瀛乃至济州岛养马的缘故，在百万规模的叛军抵达的时候，岛外的人还并不知道，也就在前不久，至少数万匹战马，尤其是包括五千匹左右的中型马早已被运抵到了岛上。同时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岛上官兵的骑术也同当初下南洋的时候相比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至少可以随时动用的几万规模的马队全部用来做岛上的通信与斥候之用的嘶吼，敌军大规模登陆行动刚刚展开并不久，比较切实的消息就迅速的传到了张小磊依靠马车所在的临时指挥部内。 “现在要不要对上岸的敌军展开攻击，如果现在行动，应该能够以可以承受的代价歼灭性的打击对手。。。”张小磊身边的一名少年在这个时候说道。 “你知道那些人的火力配置么？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约我们的弹药物尽其用，还是让他们这百万人左右的兵力集结起来吧，相信主动权会在我们的手上的。”不少次推演还有之前得到的不少报告，让张小磊的信心更为充足了一些。崇明岛上平坦的地形、足够的马匹和车辆还是给交战选择权带来了同以往不同的变化。 就这样，如同银河一般点着微弱灯光的船队在风浪并不算太大的河口处利用人力螺旋桨船只不断的往返航渡，在连绵几十里的滩头上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马。几乎在登陆的同时，上岸的兵力也在有效的组织之下纷纷向南展开推进。很多炮兵军官都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展开猛烈的火力打击，肯定可以对对手造成沉重的杀伤。 当然张小磊却并不相信这一点，原因在于这些“反王”并不是体制外的民间反王或其他对手，而至少是对过去的新军体系有相当了解的人。 大概经过五波左右的往返运输，到了天色快接近黎明的时候，上百万左右规模的大军终于在崇明岛北部滩头云集起来。紧接着往返运来的，则是以辎重和给养为主的船只了。 因为整个作战行动早就经过周密的筹划，因此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倒是少见的没有太大的混乱，整个队形在按部就按的形成这着。同时指挥上百万军队作战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因此所谓的百万大军也就形成正面大概十公里左右，侧面五公里左右的长方形。 第369章 炮战 位于外围至少六个十万人左右兵力的战略集团，乃至位于战略集团当中的数十万规模的预备队。六大战略集团每十万人在五公里的战线上为了避免伤亡也摆出了纵深超过一公里、前后间隔五十到一百米左右的多道双人横队，双人横队一人负责持盾牌低于霰弹火力还有可能的近战攻击，同时做为预备的投射手。另外一人则做为主要的头射手。 这么庞大的兵力当然无法在一线同时完全投入战斗，因此实际上是分成了多个指挥中心，必要的情况下形成两个相互策应的五十万人兵力规模左右的集团，实现在战役上的可指挥性。毕竟在历史上双方兵力都在四十万至六十万左右的战役还是存在过的。 雄厚的兵力也带来了物力的丰沛，在最外层，披着铁皮的盾车形成了连绵不断的铁墙，似乎能够把整个大军都从水平的方向遮蔽住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在临近天亮的时候，超过百计的侦查热气球也在各个方向上逐步升了起来，经过当年战斗的人们当然不会忘记这种东西在多大程度上发挥了作用。侦查热气球的有效作用甚至开始让这种超大规模的兵力指挥都似乎比过去十万人左右的战略集团容易了很多。 整个夜晚，张小磊也没有闲着，同样出动了三万左右的岛上新军主力还有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近卫军共四万五千人左右，大概整个岛上四分之三左右的近卫军兵力还有近半规模能够调动的新军主力、几乎大部分马匹，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针对规模庞大的敌军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连绵十多公里的战场对于有不少自信的新军主力来说并不算多么远，张小磊十分自信的同样让新军主力以两行纵深的兵力在连绵十多公里的第一线组成一道盾牌组成的人墙，霰弹有效威胁范围之外的三四里内的纵深，上万骑兵分散的云集在两翼侧后，准备应对可能的意外威胁。 在张小磊的估计重，对方有可能选择的机动手段也就是纸面上的水运转移兵力了。因此在己方早已准备好的舰队抵达之前，还是先试试这些叛军的斤两为好。 “近卫军的炮队部署到位了没有?不要让对方的炮火给我们带来太大的麻烦，你们有没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就压制住对面任何炮火威胁的可能？”见到距离似乎足有两里之远，张小磊向近卫军的一名军官询问道。 “没问题，在这个距离上我们当然做不到百发百中，不过压制住对手的炮火却应该是有把握的。”张小磊身边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笑着说道。 “开火吧！我们兵力和人力上的优势要像充分的发挥，就要在比较远的距离上开火，不能让对手逼近到一里的就以内。”一切似乎在天亮之后不久就部署到位的情况下，位于滩头大阵中央的联席指挥下令道。 人数和火力后勤上的优势最大的意义毫无疑问就在于可以承受的伤亡更多，携带的火力也更多，因此并不需要在乎平均效率更低一些，就算误差左右一百米左右的范围，目标单个精度范围内平均面积扩大到五十平米左右，命中率考虑防护降低到几百分之一。数千门轻炮十几轮开火似乎也能杀伤数千规模的对手了，这对于眼前似乎区区不过数万兵力的对手而言，应该产生很大的震慑作用或压制作用了。 集中到连绵二十里左右战线范围前方的六千门轻炮、五百多个炮连在第一轮开火的时候就将十数万枚六两重弹抛射过来，似乎如同阴云密布的乌云一般。 在张小磊过去经历过的冲突中所从未有过的场面一开始的时候让不少人都心有余悸，那猛烈的弹雨似乎让整个第一排的两万左右官兵避无可避一般，尽管有所准备，那如雨一般的弹幕攻击还是在第一轮开火中在整个战线上都带来了显而易见的伤亡，至少二百多人在这样的弹雨中非死即伤。如果是没有针对性防护准备的正常古代军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在这样的距离上，这一轮齐射很可能就会造成几千人规模的伤亡。 然而第二轮开火的时候，这数千门炮没有把目标放在前沿野战大军上，而是开始高抬炮口集中攻向三四里距离范围之外张小磊所在的指挥车所在的范围内。尤其是在空中侦查热气球的指挥之下 十数万枚飞过来的重霰弹在三四里左右的距离上方圆误差似乎足有半里左右的范围，但也几乎每平米的面积上都有几枚铅弹命中。不过对于张小磊所乘坐的铁车来说，这威力不过在几千焦耳左右的重霰弹还没有攻破外壳的能力，只是带来了一阵猛烈的当当声。 不过就趁此机会，已经在敌军第一轮开炮中大致确定了对方火炮所在位置的近卫军炮手主力开始用集中起来的至少四千门线膛炮发言了。 身管不过二十公斤重，全重不过数十公斤重左右的线膛炮即便是孩子们操作起来也简便无比，可是在第一轮的开火之中，就至少有一千发左右的炮弹直接命中了至少三百多处炮位还有就炮位不远的地方。 这带来的伤亡损失并不是很大，不过数百人因此死伤而已，但仅仅接连不断的两轮开火就让部署在一线的炮手们遭受了一成以上的伤亡的时候，炮火的攻击一下子就变的哑了起来。 张小磊仔细的估算了片刻，感觉在这个距离上同兵力庞大的对手展开对射还是不智的，至少会消耗太多不必要的弹药影响计划内的远征，就在线膛炮展开了接连不断的十轮开火有效的压制住了对面的火炮之后下令预备骑兵从两翼展开试探性的攻击，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挖掉整个敌军集中向前的火力。如果那样，整个队伍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主动权了，也可以通过攻击威慑迫使对手不得不用更密的队形来应付近距离的攻击威胁。 第370章 车兵 做为先锋出动担任侧击任务的“骑兵”只是名义上的称呼，很大程度上是车兵。战术上落伍于环地中海，更注重战役的东方，也在两汉时代就渐渐淘汰了典型意义上的车兵。以后虽然也出现过战车，但意义并非是射御时代的车兵了。这种公元前古典时代的兵种上千年之后再一次以传统的方式出现的时候，似乎无形中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诡异。 同骑兵一样，防护上的硬伤毫无疑问也是它在步兵投射力量越来越进步的年代不能再有过去攻坚破阵之能的根本原因。然而出身老近卫营的叛军各统帅却没有人敢轻视这突然出现的力量。因为对于崇明岛来说，这些车兵肯定不会再用落伍的弓箭做为攻击的主要方式了。因此当侦查热气球发现大规模的马车展开侧翼行动的时候，联席指挥的众人就迅速下令了。“预备炮兵增援过去”，还有其他负责的各队！ 与典型意义上的十万或二十万人规模的战役集团不同，当兵力规模达到百万之众的时候、已经能够在整个方圆二十里左右的范围之内形成完善的超大规模空心方阵，让对手从理论上说根本没有通过侧击的办法找到漏洞的可能，不仅如此，每一条战线的背后还拥有着足够的预备队，平均每米的宽度上总的来说都普遍有二十五列、实际可能高达三四十列的目标。 当从远处逼近过来的车兵出现在两里左右距离上并且出于近卫军线膛炮火力掩护范围之外的，叛军集团侧翼的炮火就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在八千多匹马拉动的两千多辆第一线战车总共二十余里左右的攻击战线上，几千轻炮接连不断的展开火力，在几乎第一实际爱你就以超过十万计的威力强劲的重霰弹打到了拉车的上千匹马。尽管这些马匹是挑选出来接受过严格火器训练的，经常被一些木炮弹或者投石机与火器一起发射的“血弹”进行攻击，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了混乱和动摇，靠着骑手们不计代价的驾驭才勉强在猛烈的炮火下将距离拉近到距离敌军阵线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而在这个时候，连绵二十多里的战车之墙实际上已经被打的残破不堪，大多数拉车的几万匹马载猛烈的重霰弹轰击之下都崩溃了。也就车上的人员果断的通过早已准备好的特殊缰绳放弃了与马匹的练习才没有带来大规模的附带型伤害，可即便如此，在损失了几千匹马的同时进攻的第一线车队也出现了几百人的伤亡。这种公元前就面临势微的兵种，在古代军队都无法想象的猛烈火力面前仅仅是在一两里比较远的距离上遭遇了两三轮开火就几乎如同遭遇了灭顶之灾一般。 见到敌军的车队在一里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被猛烈的炮火打的残破不堪，很多白莲系统内的“非体制叛军”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发动反击？一定可以击溃当面那些混乱的对手的！” “算了，你忘了上面前来的使者是怎么说的了。他们都不动，我们自己率领几万人上去送死？不要忘了，这些人传说中的近战火力有多强大。” 张小磊也不由的有些失望，没有想到敌军的炮火准备这样充足，安排也这样像回事，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遏制住车兵的进攻。早知如此，就没必要安排这些车兵前进了，步兵推着车盾前进似乎是更好的办法。 “让中军展开全线推进吧！注意保持队形！”为了缓解两翼面临的位居和压力，张小磊下令道。就这样，在正面连绵十数里的战线上，几万兵力的新军与近卫军也不短利用着地形的掩护展开前进。同火力水准与寻常的古代对手完全不同的敌军展开交锋，作战原则显然也应该有所不同了。 面对兵力火力都很充足的强敌，正面的推进似乎并没有前置住敌军一线集团多少火力，每一轮开火就至少有十万枚以上威力巨大的重霰弹袭来的情况下，尽管正面推进的近卫军和新军都尽量以分散队形低着身子顶着早已准备好的车盾展开前进，还是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再次遭遇到了上千人的伤亡损失。并且一里左右的距离似乎是一道危险陡然增加的无形火力之墙一般，进一步向前就会面临越来越多的代价。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迅速以炮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在之前的战斗中整个队伍忍受单方面的打击和伤亡似乎也已经接近到一个极限，当开火的命令下达下来之后，从车兵阵列到整个正面步兵都在距离敌阵大概一里或者接近一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猛烈的火力。 四马车有效的挽载能力六百公斤，不计车重。通常车兵两名御手之外能够配备的带发火器多达九十支左右，平均两名左右的射手接连不断的把车上早就准备好的待发火器发射出去的时候如同滚雷或者海啸一般的密集火铳声顿时响了起来。在距离更近的情况下似乎压倒了远处敌军那如同响鼓一般的炮声。在一里左右的正面，平均每人至少装备三支以上待发无后座力火铳的普通步兵也展开了猛烈的射击。几乎与此同时，由车辆牵引到侧面开火或者在正面开火的轻炮也全面展开了火力。依靠人数更少带来的指挥灵活性和马匹的优势，一个半包围圈似乎在规模庞大的敌阵正面形成不断开始挤压着。短短几分钟之内，依靠更小的重量数量并不比对面火炮少太多的线膛轻炮也至少发射出四五万发左右的炮弹。 如果攻击的目标是古代传统意义上的军队，那毫无疑问，就算是五六十万披甲持盾的重装大军也会在这样猛烈的火力之下一扫而空。只是了解崇明岛上火力的敌军尽可能的做了充分的准备才没有出现摧枯拉朽一般的局面。 第371章 收缩 暴风骤雨般的弹雨中，整个空心大阵前沿方向的几乎所有人都蹲着身子，顶着盾牌或盾车相互之间靠在一起。从一里左右的距离之外平射过来的重弹在防护之下真正而有效的命中下降到了二十分之一还不到的地步，可是当绕过盾牌的重弹命中目标的时候却可以将两个靠在一起的人一起打死打伤。毕竟超过万焦耳威力的弹丸在这一里有余的距离上即便威力有所削弱也不是简单的防护可以应对的了。 即便是命中盾牌和车盾的不少重弹也能穿透盾甲有效的杀伤后面的一人。当然因为大多数相隔很远距离的阵线都只有两排甚至一排人，南洋战争或者过往的战例中那种只要命中对手的队列就可以杀伤数人的例子已经在了。 初速更高、弹道和有效射程也更远的命中率明显提高，并且穿透力也明显提高。虽然因为对手庞大的兵力规模优势即便是侧击也很难形成有效的侧射，但是在命中目标的时候往往至少能连同盾牌或车盾一起杀伤至少两个人而不用等到碰运气的偶尔侧射杀伤了。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以为这样的火力不过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撑一阵就过去了，可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整个第一道包括车盾在内的阵线就在猛烈的火力袭击之下垮塌下来。 开火的火炮在部署的时候也多少用了心。知道将火炮的主力部署在前面是危险的，不过也大多部署在半里左右位置上的第四或者第五道阵线上，人们相信就算前面的队伍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崩溃下来，也能在前沿炮阵的支持下形成一道明显的抵抗中心。 可是这前面接连四道阵线在线膛炮车载无后坐力火铳的连番打击之下不过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彻底垮塌下来。 逐步集中起力量的两翼车兵虽然丧失了马匹，可依旧在后面人员的推动下不断向前逼近，一面逼近一面开火。整个正面也开始不断向前运动。 可运动的速度明显赶不上敌兵被打垮和撤退的速度，火力袭击所要跨过的射程也越来越远。好再随着敌军前沿阵线的崩溃，比之前有所增加的人群密度和高度大小还是在很大程度上的增加了火力的杀伤效率。 不过在几千辆车上所有填装好弹丸的二三十万支无后坐力发射筒发射完填装好的弹药，五千门左右的线膛炮轻炮也从各个方向上打出至少五六万发炮弹的时候，数万规模的伤亡损失直接纵深超过一里，连绵接近两三里的整个前沿阵线前方发生了一场崩溃，很多人甚至来不及牵引和撤出火炮的情况下就遭遇到了不小的伤亡不得不放弃那些已经部署好，并不算是多么沉重的火炮。 连续五六道前沿阵线上的兵力足有十几万人以上的兵力，后面的就更多，可是在数以万计的伤亡损失之下，这些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全训的大多数队伍都在猛烈的打击之下发生了崩盘。 因为数千门线膛炮的加盟，参战的新军和近卫军火力有额足够的保证足够的持续火力，因此在二三十万支填装好的无后座力火铳发射完填装好的弹药之后开火依然在继续，似乎并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哪怕在两里左右的距离上也是如此。 好在充足的兵力和早就准备的部署让有效射程之外的预备队有效的抵挡住了从前线崩溃下来的溃兵，并在距离原来的前沿大概两里左右、距离原来的敌阵大概三里左右距离上重新暂时稳住了阵脚。 不过为了防止延伸过来的火力造成的打击和危害，各路大军不得不继续向后疏散队形以避免，又有不少人在这种连绵不断的打击下伤亡。 整个阵线也从原来十公里左右的范围，向退却了一公里半的同时，两翼也收缩了累计两公里的范围，才勉强躲避开猛烈的火力打击，可最前沿依旧在时常有人伤亡的边缘威胁距离上，并且还随着对手的推进而不断后退。 留在战场上的是数以千计的火炮、还有七八万规模的尸体乃至哀嚎的伤兵。 整个第一轮交锋的过程中，累计投入作战的七千门火炮也造成了新军和近卫军主力总共四千人以上接近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几乎相当于过去从东北到日朝乃至南洋的对外殖民战争伤亡总和了。如果按照这样的消耗战，依旧拥有决定兵力优势的登陆叛军似乎并不会面临预想中的胜利或者失败，整个战场似乎会呈现出一种“两败俱伤”的结果和结局。 当然，张小磊还可以继续从后方冒着风险调动兵力，不过那样的情况就要冒着暂时还有着水上机动选择权的对手会不会抄掠攻击了。 想到这一点儿，张小磊似乎也有些猜测出了叛军集团的动机和目标，那就是通过规模庞大的兵力和拥有足够纵深的对手逐步的诱敌深入并退向海滩，当整个大军将对手逼近到海滩附近，并且整个战线拉到二十公里以上，似乎很难临时调整战线的时候，再利用水上优势或是从侧翼反攻，或是绕行其他方向，攻略后方的各个工坊和教习所。 足够的准备和日常兵推在给叛军不一样战术能力和思考的同时，张小磊也感觉到自己这个在领兵方面并无太大才华的人打了那么多次仗之后在新军事体系方面多少也有些开窍了。 毕竟，新军事体系和旧军事体系的最大区别在于火力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灵活的集中于少部分人手中的，只关注兵力，那就有可能面临错觉。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下达了重新整顿队伍，停止前进的信号弹号令。连绵几十里范围内的各个阵线上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也停止了继续前进的行动。 “如果我们之后再来一轮火力袭击，是否有可能将敌军打垮？”张小磊此时也故所镇定的笑着问身边的孩子们。 “还不够。”李辉还有其他几个天才组的孩子们虽然在指挥上并不是专长，但似乎也看出了这个拥有近百万兵力的大阵还是针对性的有些门道的。就像回收缩的棉花一般。 第372章 封锁 整个第一轮交战的时间持续的并不算长，可是崇明岛上数万新军与近卫军的强悍实力还是充分的展现了出来。虽然很多出身老近卫军战斗群的人对于岛上的实力还是有着清醒估计的，可依然没有想到整个岛上主力仅仅是数万人左右的兵力就能打出如此猛烈而且有杀伤力的炮火 “撤退吧！如果再不撤退，再进行一次这样的作战，很可能整个大军就来不及撤退了。。。”叛军联席指挥部也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动摇起来。 “我觉得应该还来的及，让我们的炮队尽可能的后撤吧！后撤到一线两里以上的距离，能够起到多多少少的一些压制威慑作用就足够了。”为首的一人说道。 三十多人的人数说少不少，说多也算不上太多，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准备再抵抗对手的一次进攻，同时把阵线拉的再散一些，余下的炮兵也要做好准备随时撤退的打算。 很显然：虽然在损失了近十万左右的兵力之后整个大阵空前缩小，仅仅不过八公里左右的范围和方圆，但内部由层层阵线充实起来之后还是依旧显得兵力分散而且有相当的韧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崇明岛北部的水面上负责侦查的小船开始发现了东部海面上的一些景象，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还是有船影显现出自己的身影来，那似乎并不是己方联络好的舰队。 “不好！很可能是崇明岛上早已准备好的舰队！” 信息传递到十数公里外的大阵中央叛军联系指挥所在地还是多少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可得到这个消息的很多人都再也没有什么作战的决心了。 “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最持一个时辰那些船队就会抵达的。。。” “是啊，不能再这里硬耗了，否则。。。” “你们忘记我们来的时候是怎么说了么？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要撤的人自己走！不要影响整个大军，这不是说好了么？哪怕战败，如果不给岛上的敌众带来上万人的伤亡损失，我们马上就要面临随时可能的大祸。” 就这样，三十多人的指挥团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最终都没有同大军一并自杀或者被俘的打算，而是选择了跟随亲信一起撤退。不过实现的安排还是其到了一些作用，因为约定了不管所属于谁，不管军管有无伤亡损失，联席指挥处的信号弹和旗号是各军行动的唯一标准。 跟随二十多人一起撤退的，还有超过一万余人的核心精锐、数万名在其他船只上负责打掩护的人，数千艘小船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踏上了撤退之旅。 而在这个时候，逼近过来的船队依靠人力螺旋桨和风帆的双重作用尽管在宽阔的江口附近某种程度上算是逆流还是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仅仅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从四五十里外的水天线意外抵达到了拦截位置上，同数千艘小船展开了猛烈的交锋。 三百多艘最为迅速而且集中了人力螺旋桨人力的小船虽然相比数千艘舢板在数量上处于明显劣势，可在吨位和火力上就是明显的优势了。 无后座力青铜炮发射的独头弹虽然在野战上威力无穷，可是面对一二百步以外几百料规模并做了对应防护措施的水上战舰却很难起到什么有效杀伤作用。而舢板级别的小船甚至在防护力上连野战车盾的能力也没有，在百公斤身管左右火炮透支寿命发射的六两重弹面前就有不少被打破进水了。 同几年前船多炮少的格局相比，如今数百艘海船上也装备了数以千计的寻常野战火炮，虽然相比拿战时代的各国真正意义上的风帆战列舰来说还是百公斤左右的火炮充数，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当年的时候那种窘迫的状况了，往往两轮齐射发射的数百枚有威力的重霰弹就能至少在一二百步的距离上让一艘防护力并不算太强的小船被击沉。 比拼速度的追击中，还是有不少小船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拼命的逃到了通州一带的岸边并开始有效得到岸上留守部队岸上野战炮的支持，可是这些人却忘记了，登上滩头的那一刻，正是所有人防护力最为脆弱的时候。 逼近过来的三百多艘海船所能展开的两轮轻霰弹齐射打出的二十多万枚轻霰弹至少杀伤了数千规模刚刚逃亡上岸的人，还有更多的人在这种心有余悸的威慑之下选择了弃船。 此时的崇明岛距离北岸的距离并不算远，人们也观察不到岸那边儿的详细情况。不过隐隐的伴随着海风传过来的密集炮声总不能让人安心。 “岸边的成功的信号弹还没有升起来？”联席指挥中心的指挥车上观望着的几名指挥大军的人这个时候似乎也开始明白，那些从海上突围的人们就算有少半能够通过跳水逃生的方式最终躲避过来袭舰队，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了。 在这个时候，超过二百艘规模航行速度稍微慢一些的大船也渐渐的靠拢过来，虽然距离看起来还很远，但负责指挥的人也明白要彻底放弃滩头，整个大军必须向前收缩才行。 就这样在恐惧和混乱之中，整个空心大阵的后阵也改变了原定的计划向前收缩以避免可能的炮火袭击。凌晨时刚刚形成的方圆二十里左右的大阵逐步收缩成方圆十四里左右范围不过七公里左右的阵型，北面距离海滩的距离至少也有三四里的距离以避免海上前来的炮火的威胁。 张小磊所率领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见到了及时前来增援并封锁敌军退路的海上船队之后，第一次面临规模这么庞大的强敌的紧张也逐渐消退了不少。毕竟这就意味着敌军很难在利用水上的优势以偏师抄掠了，战场的主动权已为己方所完全掌握。 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车兵们也重新填装好了发射出去的弹药并重新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似乎新一轮的进攻很快就要展开了。 第373章 再次进攻 再次进攻的准备完全就绪的时候，也有人提出了要不要在更广的范围内有效展开侧击，甚至是通过预备队让水路进行后击，至少就算没有太多的无后座力霰弹铳乃至线膛炮，四万兵力规模上下的水师力量也至少可以将两万左右的兵力投入交战中。 张小磊在思考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展开陆海协同夹击的打算。因为交战的规模乃至战线的范围对于这个时代的战场来说仍然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极限。如果即进行距离指挥中枢五公里甚至七公里以上的协同，很难说不会被依旧拥有庞大兵力的对手各个击破。因此，依靠比对手略强一些的展现控制能力依旧展开挤压策略和半包围策略仍然是最保险的一种进攻方式。 “全军缓速前进，准备再次展开一轮攻击，敌军的后备火炮按照航空热气球的清差应该并没有太多了，而且应该不会轻易的抵近一线展开火力！”张小磊迅速下令道。 就这样，连绵二三十里，大概十五公里左右、十公里左右范围的弧形战线开始如同收缩的紧箍咒一般缓缓的向前推进，整个登陆上来的叛军大阵也不得不向撤退。 大概持续半个时辰左右的撤退了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当大部分兵力收缩在了一个纵深不过五公里，宽不过七公里左右范围的区域内。大规模的空心方阵已经变成了多道战线组成的连绵不断的散阵的时候，叛军大阵终极没有继续后撤下去。张小磊也没有打算急于进攻。 这个时候突然有消息传了过来：“叛军临阵派出使者打算商议一些事情，见还是不见？” 对于可能遇到的这种情况张小磊当然也早就想好了对策：“现在我亲自现身还是有些并不合适，除了我们安排好的可以印证起事的人，我不想接受其他太多的反水与俘虏兵，而如果我这个时候公开现身，让很多人都明白崇明岛上并不是所谓的群龙无首，临时凑群联兵，我担心会有很多的人不合时宜的反水，那样就起不到真正检验我们新朝岛外力量的作用了。” 就这样，张小磊随时还是打算从对方派遣出来的使者那里听到一些消息，但自己却没有现身，只是让早就准备好的比较擅长这方面的一名幕僚来负责这样的事。几年的时间以来，除了不少的近卫军体系内还有教习所体系内的孩子们有所成长之外，还是有一些这方面的人才投靠过来并经过了有效的甄别。相比可能被试探出门道的阅历过浅的孩子们，这样的任务也更适合让外人来做。 “你们是打算来谈投降事宜的么？其实这也完全没有什么必要。只要你们让队伍放弃辎重兵器，全军布衣的在阵外海边之上的一个地方集中起来就行了，我军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只需要甄别就足够了，不会对你们斩尽杀绝的。。。” “我们只打算向新朝圣主投降赔罪，却不打算向谋害圣主的乱臣贼子赔罪，我这一次来，主要是想知道圣主怎么样儿了。是被你们软禁起来了，或者真正如传闻那样的死去了，还是被你们。。。” “如果不是打算来谈立即无条件投降一事，那还是请回把。我们不会因为你们这种伎俩耽误太多的时间，新一轮的进攻马上就要展开了。先灭了你们这一大群，缴获足够的火药和装备，那不是更有利于岛上的众人在海内还有海外拥有更多的利益。。。” “果然是你们！。。。”叛军来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的张小磊派遣出前来谈判的人却按照实现的准备不打算与这个人再废话下去了，直接让这个人返回敌阵当中。并在这个使者快要返回的时候，专门用一个连的臼炮打出了数以万计的轻霰弹进行火力覆盖，让这名来使最终在负伤的情况下返回阵中。 还没有来的及回到大阵中央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再一次进攻就这样展开了。 这一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让马匹继续在前面负责牵引，而是直接以人力推动车辆和车盾向前逼近。好在之前的时候就有所准备。几乎所有的马车都能够当作手推车再拥有四人以上合作的情况下缓慢的向前逼近。 火炮虽然开始后退，可是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一线敌兵依然装备有不少能够威胁到远距离上的单兵火器，至少六万只云集在第一线早就填装好弹药的重弹也打出了猛烈的弹雨，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至少有数千计的弹丸命中了早就准备好的车辆或车盾。 不过或许是没有包钢而是只能用青铜来制造的缘故，同时也得不到高质量的火药在安全的情况最大极限装药。初动能数千焦耳的弹丸在一里之外面对带有倾角和支架的小型精钢盾牌也做不到大概率的击穿摧毁，在单薄的战线上仅仅造成不到四百人的伤亡损失。 几千门线膛轻炮的再一次开火，几乎又是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用两轮射击击溃了对手的第一线的两万人左右的兵力，杀伤了数千人。 与此同时，早就填装好的弹药再一次展开了连绵不断的猛烈火力，不但有效压制了对面射来的火力，还再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造成了对方第二阵线的垮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整个阵线的推进也变得更稳重起来。 在对手丧失了大量火炮之后，一比二十甚至三十的损失比已经足够可以让岛上的力量承受一定程度上的消耗战了，何况张小磊相信，对手百万规模左右的战略集团绝不可能承受过半甚至三分之一左右的消耗战就会发生崩溃。这还是不考虑自己其他一些准备的情况下。 就这样，在接连不断的推进和开火之中，整个敌阵被压缩到了四公里左右的宽度，六公里左右宽度范围的时候终于放弃了后推而打算进行一次顽抗了。 第374章 暗手 八九十万人规模的大军被压缩在不过二十几平方公里内的区域内其实并非是负责指挥的联系指挥台上所期望的，但如此规模庞大的兵力在面临压力的时候没有出现混乱和崩盘似乎就已经不错了，似乎不能再多期望些什么。 见到敌军的兵力密度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稀疏了，张小磊仍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立即展开进攻，而是让臼炮逼近到尽可能靠前的地方再展开一轮打击。如果能进一步的压缩对方的阵型那当然就再好不过了。 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排上大用的臼炮还有相关炮组在车辆的牵引下机动向前，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了距离敌阵前沿大概一里左右距离上的发射阵位。 臼炮的核心大概是百公斤重左右的包钢青铜炮，以方便在特殊情况下的机动运用。但是为了在有些时候最大限度的发挥威力，也可以插套在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青铜外套中，形成总共二百五十公斤重左右的炮身。用这种火炮进行开火的时候，足可以把标准的六两重弹打到三四里外之远，并在距离敌阵一里左右的距离上覆盖到对手纵深两里以上的范围内。这样一来，整个二十里左右的展现上至少有十余平方公里四十左右的兵力被纳入到了打击的范围之内。 操作臼炮的官兵因为必要的体力需求大多是编入近卫军的少年们，成份上本就有些另类的他们这个时候也终于到了表现和发挥自己的时候，因此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就做好了发射的准备。好在攻击的目标也几乎是最不需要精度的典型面积目标。 早就填装好弹药的情况下开炮也很快就开始了，猛烈的爆炸声疼起的烟雾明显超过一人的高度，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炸膛一般，然而每门炮内的至少二百枚左右的六两重弹就在猛烈的推动力之下以很快的速度飞上了天空之中。 猛烈的弹丸在接近落地的时候也往往能够在一秒有余的时间内就穿越过人眼的分辨距离，比起动能和威力更小的弹丸很显然有了更大的杀伤能力。终端末动能依旧有着上千焦耳威力，不知最优秀的投石索手几倍的强大动能下，就是一些并不那么优良金属护盾也会被巨大的威力打穿，因此几乎只要命中目标，十有八九可以将被命中的人连同防具一起彻底杀伤。威力不小的跳弹往往还带来不少二、三次杀伤。 连绵不断的开火轰击当中还是有一些弹丸被眼疾手快的人躲避过来，不过千门左右臼炮打出的二十万发弹丸往往一轮就可以造成五千人规模的杀伤。 十分钟内二百多万发重霰弹带来的几万规模单方面打击杀伤虽然没有让督战威慑之下的数十万大军崩溃，可也让几乎所有的人没有精力再把注意力放在对前方开火和遏制攻击威胁的方面了。 趁此机会，全军再一次展开前进，逼近到距离敌军一线不过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轻便的线膛轻炮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的直射与侧射终究再一次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就让整个敌军的一线再一次垮塌下来。 失去不少兵力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少炮火部署在距离之前一线大概两三里左右的距离上，如果这一次再次发生全面的阵线垮塌，不仅意味着兵力密度更接近古代军队的情况下会更容易遭到火力伤亡，还意味着很有可能再一次失去数以千计的轻炮，如果是那样，就再也没有威慑进攻之敌的能力了，接下来的结果很可能是在敌军连绵不断的火力下崩溃。 “督战队准备！不要让后撤人继续后撤了！”这个时候联席指挥所下令道。 然而就在敌军的督战队打算全军压上的时候，张小磊再次下达让填装好弹药的各战车和射手们再一次展开猛烈轰击。同时，已经逼近到距离敌一线不远的情况下，近卫军主力也展开向敌阵线的逼近。 连绵几里内整个前阵的几十万兵力就这样再双重压力之下越来越密集，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在接连不断的向后退却。 得到侦查热气球上传下来的一些信息后，张小磊也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动用必要的手段了。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在火力的掩护下展开近战破敌。可问题在于：如果敌军在一线形成了值得杀伤的密集阵线，那么用猛烈的火力就可以高效的杀伤对手。如果让近卫军的孩子们去近战用独特的手段攻击对方，打垮了前队而面临后队的火力怎么办？很显然，强化近卫军的近战火力能力目的是应付敌军随时有可能的反扑或进攻，而不是在攻击中协同火力破敌。火力时代，冲击作战总是会面临伤亡风险上的吃亏代价的。 “把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彩色信号弹发射出去吧。。。” “圣主，这彩色信号弹是做什么用的？”张小磊身边还算有一定地位的几个天才少年这个时候也有些好奇。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信号弹究竟是干什么用的。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新军和近卫军的军官也有很大概率并不知道。 “不用问了，一会儿应该就清楚了。。。” 就这样，正在整个大军攻击前进，准备夺取对方的炮垒阵线的时候，十二门准备好的信号弹发射装置把足有上上百斤重的火箭弹想着敌军的方向发射了过去。在几百米的高空中接连不断的在白天形成灿烂的烟花。 而在随后不久，规模庞大的叛军大阵中忽然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从不少大军中的零星小队到营规模的单位开始在这个时候一边高喊着“临阵倒戈！换取生路！”“或者倒戈立功！”一边向正在督战的大军鉴定的冲杀过去” 为了防止因为中间环节而导致泄密，直接面向士兵可以做好准备的“兵运卧底”大多是中队或营队的负责人，而且为了防止意外，总规模也不是太多，总共不过百分之二三的比例。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散布在各个地方的叛乱中队和营队才带来了大规模的混乱。尤其是“预备队、督战队”中也有不少人倒戈反水的时候。 第375章 压缩 如果是在刚刚交战不久的时候，不到百分之二兵力还是分散为基层单位的作乱或许会被旁边的单位就地镇压。可是在这个时候连绵不断的成熟了十多万伤亡的大军早就在某种程度上临近了极限。接连不断的后退也让很多人感觉到了失利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当混乱和反水在各处以团队的方式突然出现的时候，刚刚形成起来的督战态势瞬间变瓦解了。整个大阵前阵向后坍塌撤退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进军的速度。 不仅之前部署在距离第一线阵地上的炮阵被占领，原本准备好的爆破攻击泡汤，在越过了叛军大阵最后一道炮兵阵线之后整个大军继续向前。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也开始下令早就准备好的近卫军骑兵从两翼展开包抄攻击，至少在敌军陷入混乱，炮阵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占领的情况下威胁，对手对骑兵的威胁已经尽可能的降低了。 五千多骑兵面对德干高原上那些传统对手的时候或许可以发挥决定性的作用，然而对于有相当自卫能力，规模也很庞大的叛军大阵来说却算不上多么决定性的力量。 可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遭到的打击却终于让整个叛军大阵的两翼也开始坍塌下来，几乎与此同时绝大多数没有被反水军官控制的队伍在进攻的威胁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北退去，甚至退入到了水面上的船只炮火最大限度的威胁距离之内。 这这一轮决定性的打败之中，又有十多万人被己方或是进攻的火力打倒又或者反水或逃散。整个叛军大阵其余的兵力虽然仍然有七十万兵力之众，却被压缩到了宽不过五公里，纵深不过两公里，距离海滩不过两里左右的范围内。虽然似乎仍然是一只罕见的战略集团，但对于拥有全新火力的新军或近卫军来说，已经有条件把火力的覆盖范围延伸到所有地区了。， 如果说要对兵力密度为每人五十到百平米左右的目标进行火力打击是一件十分浪费的事情，而在对方失去了多半的车盾，兵力密度下降到平均每人十五平米左右，更接近传统对手的时候，通过连续不断的火力打击来彻底瓦解对手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了。 “按照安排反水的人们都撤退会来了没有？”张小磊向一名专门负责安排此时的中年询问道。 “除了在之前的混乱中战死的，大部分都在叛军撤退的大潮中撤了出来。” “继续展开火力吧！将敌军的整个大军再向后压一压。对了，缴获过来的火炮和炮手，也让其投入到作战中去吧！” 就这样，第四轮火力袭击展开了。累计在作战交锋中丢失的近万门火炮明显超过了新军近卫军中的炮手规模，临阵俘虏的人也明显有些不够，四人操作一炮的情况下仅仅只能操作使用其中的五千门左右青铜炮，但这也很显然是决定性的力量了。连同逼近过来的臼炮一起在几轮开火就打出了一百多万发重霰弹，杀伤了数万规模的敌军。 几乎与此同时，线膛炮也开始继续展开了火力，接连不断的将威力巨大的四百克上下的长条性炮弹打入敌阵当中。 当兵力更为密集的时候，大规模伤亡带来的震慑也明显更大起来。还没有从之前的几次交战中环过气来的整个六七十万人的大军在火力的打击之下不得不再此后撤，撤向邻近大海的海面，还有很多人在大军撤退的时候选择了装死或者拒收投降或者反水。按照预先准备好的安排，这些人也被引导至专门的地方在收缴了所有的武器之后安排了下来。 整个大军从对对手的半包围版的逼迫至第四轮攻击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将六十多万兵力规模的残敌压迫在距离北部海岸不超过一公里半，宽度不过四公里左右的范围之内。 四轮攻击作战结束的时候，战斗中的紧张往往给人以错觉，似乎整个大战持续了很长时间一般。但是当望向太阳和专门准备而好的临阵日表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就算是距离午时，也明显还有一段时间。 “让各队清点一下我们的收获吧！同时也让整个大军修正一下，顺便清点伤亡。。。”在之前的交战中虽然敌军的意志比起见识过的个别对手算不上多强大，可也让张小磊有一种感觉，登陆而来的这些人还算不上是乌合之众。仍然有一定的韧性，如果展开最后的总攻击，多多少少会大大增加这么兵力规模的对手“临阵反扑”的可能性。对于在之前的作战中已经承受了不可忽略伤亡的己方军队来说，张小磊也认为应该需要轮换补充以增加新的作战能力。同时还可以起到让更多这几年来扩充起来的军队参加含金量并不算太低的实战的作用。 “四轮交锋下来，战死和很可能的伤死逼近两千，整体伤亡损失达到六千人之多，绝大多数都是敌军的炮火造成的。看来对于这种层次的对手，炮兵还是实力的核心。不过我军的缴获也还算丰厚，粗略估计火药就多达近千吨左右的规模，还有万余门火炮和其他步兵留下来的几千吨炮弹。火药的质量虽然明显不及我军现有的，但多少也还算勉强能用并且说的锅去。” 这个数字看起来丰厚，不过距离张小磊的期望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距离。这几年来扩军才发现按照自己期望中武装起来的“重装火器部队“在火器火药方面是如何的吃资源，至少按照人均标准百公斤弹药左右的需求，二十万左右规模类似的陆海部队很显然就需要两万吨左右的弹药需求，即便降低到人均五十公斤左右的驮载标准也需要上万吨。这一轮大仗之后取得更多缴获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了。 “现在敌阵也压缩到了一定程度，消灭掉对方的侦查热气球后就准备一次利用缴获火炮的爆破攻击吧，或许消耗的火药可能还少一些。。。”张小磊下令道。 第376章 反扑 几年以来进行的不少测试也让新军及近卫军的不少骨干官兵们在爆破攻击上有了比较多的认识。如果用十分简单的倒三角爆破坑进行攻击，只有在三百米因为的范围内是比较节约火药的，一里以上就会出现浪费火药的现象，两里几乎是个定向射程的极限，而且散布在那个距离上也会极大。归根结底，临时开辟的倒三角坑就算用火烧硬也同样存在强度问题。不过用青铜炮按照一定的方向埋在土里并且压实砸实之后就完全不同了。彻底透支使用身管寿命的情况下，至少可以让百公斤左右的身管发挥出二百五十公斤左右的臼炮复合身管的效能来，而且实验证明往往可以有效的开火两次。虽然在用损坏的身管进行第二次开火攻击的时候往往精度会大打折扣，可是对于攻击集群目标来说着却算不上什么了。 张小磊还命令直接送信给不断云集在岸边的海上船队，也准备以几千门炮相互配合，形成对残敌的猛烈夹击。就算不能再一次联合火力准备中彻底解决掉对手，也应该让本就被压缩到第一范围内的敌军再一次坍塌下去，那样或许仅仅通过高效的火力战就可以赢得最后胜利了。 当然，哪怕仅仅使用缴获过来的五千门火炮并且进行有效的埋设准备，同时还要完成伤亡率较大中队的补充轮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新一轮的进攻很显然要至午后才能有效展开了。 在此期间，线膛炮手们要没有闲着，开始利用临时土堆和散兵坑架起并不算太重的轻型线膛炮将火力瞄向远方的空中，那仅存并不算太多的航空热气球。 三四里左右的距离上，线膛炮手们对于空中那目标并不算小的航空热气球的开火命中率也明显不到一成，通常二三十发接连不断的开火才能至少击落一座，可是几千门线膛炮接连不断的开火却在并不算长的一轮攻击中就让超过一半的侦查热气球被击落，其他的也再不敢停留在天空之上了。 此时海面上的军舰也开始进行着试射，似乎一轮大规模的火力袭击和准备很快就要到来了。 “传令各队准备进攻！我们不能就这样一退再退，等着让对方连绵不断的弹雨将整个大军彻底击溃，然而每个人都不得不为奴了。”这个时候仅仅只剩下寥寥几个人的叛军联席指挥机构也开始意识到最后危局的到来。如果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投降，那么选择就只有立即组织进攻和等待着在火力的威胁之下覆亡这两条路可选了。 此时整个六十多万人大军绝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兵力和实力完全是两回事，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种自信了。很多人都感觉到向这种在攻击中火力犀利的对手进攻毫无疑问是自取灭亡之路。 当然，因为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像之前那样远，很多人也都发现对面那之前令人恐惧的官兵似乎并不完全是大人？这也多少给了一些人以信心。 好在如何在绝境下组织进攻，如何进行通信联络也多少有些准备。联席指挥中心首先向附近的亲信们下达动用，并让这些人鼓动手下充当督战队去压迫与强令整个前排的队伍展开进攻，毕竟直面对手的兵力是容易受到压力的威慑而不敢动的。当整个大军开始向前的时候，或许才能够重新给予后面的人展开反扑攻击的希望。 为了最有效的达成突破，之前一直没有运用的爆破杆部队也在最后阵压了上来准备随时投入作战。至于那些炮灰们可能遭遇到的伤亡损失？到了这个时候显然注意不了那么多了。显然从开战一来的一败再败，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应该拼死一搏的时候，就算无法击溃对手，至少也应该让更多的人突围，以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为夜间的潜逃也能多少带来一些机会。 因此就在张小磊命令水陆两路开始做着最后火力准备的时候，攻击战斗的准备也展开了。因为估计到拥有侦查热气球带来的信息优势的一方可以依靠炮火进行大范围的火力集中。因此这次反扑并没有大方向上的重点，不过在军以内单位，里以内战线的小方向上，还是尽可能的做了精锐力量尽可能集中的安排。 “他们要再进行一次弹雨袭击彻底消灭我们！” “想活命的就彻底杀出重围再说！” “他们虽然拥有较强的火力，但阵线毕竟单薄，突围一定能够成功！” 在鼓动之下，整个六十万人上下的大军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开始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暗流向前涌动起来。 见到这种状况，张小磊心中多少还有的一些顾虑也彻底消除了。毫无疑问，这些人能表现出还算堪战坚韧的意志，看起来兵源成分应该并不是什么“不明真相的群众”或者乌合之众，很可能就是在新朝元年乃至之前以雷霆手段扫荡各地时留下的那些与新朝多多少少有些仇怨的人，就算自己没有故亡的消息传开恐怕也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了。 “开火吧！让这些人先冷静冷静，如果能瓦解攻势于无形那当然更好。。。”张小磊下令道。多次指挥大军作战，虽然天赋并不是很强，可是此时的张小磊也多少并不算是外行了。知道在对方正在鼓动士气开始向前逼近的时候，给与其猛烈的打击，效果是最好的。 首先发言的，当然依旧是能够将火力有效覆盖很远距离还有一定精度的线膛炮。这个时候线膛炮炮手才发现，以这种精度比较高的火炮在射击半里以内站立起来的人墙靶的时候，几乎是可以弹无虚发的将弹丸打到敌群之中，仅仅是一轮开火，数千发炮弹就在整个开始有些云集起来的敌军一线当中带起一道道血雾。尽管展开反扑的前排人群也算不上很密也是一样，几万焦耳威力的长条形弹丸同样可以在几十米的范围内接连不断打到至少四五个人。 第377章 全歼 按照叛军联指之前的估计，就算这几年的时间内至少有三万人力量恢复到老近卫营战斗群时的力量，对传统旧军队的杀伤潜力达到单次作战数十万人之多，可是在同样猛烈火力威慑和压制，还有整个队形更为疏散、防御准备也更为充足的情况下，就算拥有百万支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只要保持距离控制，能够给己方百万人左右士气还算尚可的大军带来一二十万人左右的杀伤就算是不错的了。 经过了连续数赌的交锋，此时的反击很大程度上赌的也是岛上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的弹药已经并不算太过充裕，可是线膛炮在半里左右距离上精确的开火和射击，在不过三十秒时间内的两轮开火就以万余发左右的炮弹杀伤数万人，让刚刚鼓动起来的整个战略集团都有些停滞不前之后，一切之前美好的预期都消失了。横飞的血肉让刚刚鼓动起进攻的人们立刻意识到了现实。 当然，各军各队的勇气是不一样的，遭受的打击和损失也多少有程度上的差别，因此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还是有不少敌军逼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继续向前展开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再次填装好弹药的数万支无后座力发射筒接连不断的再一次打出了猛烈的火力。这当然仅仅只占此类做好战斗准备的火器不到三成左右的比例，很大程度上的原因也在于并不是所有展现位置上的敌军都表现出了合格的勇气还有进攻压力，同时，此类火器的准备也是并不均匀的。 上万焦耳威力的弹丸在面对进攻之敌的时候再一次展现出了海外征战时候的不少效能，命中到对方队列之中的弹丸往往至少也能杀伤两三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展开冲击的敌军再次遭遇到超过十万的杀伤损失，并且这种猛烈的打击还在持续不断的时候，刚刚鼓动起来的士气终究濒临耗尽，反扑过来的大军再次如同潮水一般后退了过去。 几乎没有逼近到近战的距离上，只有极少的人逼近到了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并打出了手中的火器，这次作战似乎就这样摧枯拉朽的在火力攻击之下濒临瓦解了。 当然，依靠雄厚的兵力还有并不算太差的韧性，整个大军虽然在前沿收缩与撤退了很多，却还没有陷入彻底的崩溃。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埋设好并且填装好弹药的三千多门缴获过来的铳炮配合一千门左右的臼炮在一轮开火之中就打出了八十多万发重霰弹，加上其他新军与近卫军队伍发射的十几万发填装好的无后坐力炮，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又给残敌带来了数万计的杀伤。 整个交战过程中的线膛炮也没有停止接连不断的开火。虽然在火力延伸之后继续展开接连不断的射击命中率有所下降，不过面对密度明显比之前高了很多的对手，数分钟内的接连不断十五次左右的开火还是带给了对手至少十万以上的伤亡损失。 残余的联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遭受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伤亡损失之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人群冲破军官们还有少数骨干的控制蜂拥的向海边逃去，似乎就像松锦之战时不少明军的最后结局一样。 然而就在整个时候，早已做好了作战准备的三百多艘海面上的舰船也倾斜着船身最大限度的发挥着火力，三千多门舰炮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开火，彻底粉碎了不少人的幻想。 接连不断几百万枚重霰弹的轰击之下最后的人群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压力纷纷在地面上卧倒起来。然而这个时候张小磊却下令炮火换装轻霰弹之后继续展开开火。再完成第六轮也是最后一轮火力扫荡之后，新军和近卫军的官兵们才最终展开了战场打扫和清理。 其中时不时有极个别打算顽抗的人企图引爆火药或是与打扫战场的官兵同归于尽也多多少少的带来了一些麻烦，然而对此早有准备也经过不少训练的孩子们往往能十分准确的在近距离上以超轻型的近战联装火铳彻底的压制对手并清除危险。数以千计的顽抗者最终也只给队伍带来了几百人左右规模的伤亡罢了。 在打扫战场的同时，有关这一次大战火力消耗上的统计也大致的包了上来。参战的五千多门线膛炮在六轮火力袭击中消耗了四十多万发炮弹，至少八十吨新标火药。一百五十万发步兵无后座力火铳消耗了七十吨新标火药、臼炮在多次作战中消耗十几吨新标火药，加上海上舰炮的消耗，新标火药消耗大概在二百吨左右，弹药消耗千余吨左右。缴获过来的弹药也在猛烈的开火中消耗了近二十吨，弹药几百吨。 总的来看，弹药的消耗还是勉强的在控制范围之内。仅仅是这一千几百吨弹药就杀伤了数十万人，效率几乎与同过去的传统对手交锋大致相当，很显然。比较高效的新式线膛轻炮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尽管在实战中按照以往的惯例落实尽可能减少可能导致大量俘虏对手的作战原则，还是最终有包括伤员在内二十万左右的人员被俘，其中有希望康夫复原的仅仅只有一半有余大概十几万人左右。 按照一般的原则来说，内战毕竟不同于外战，宽容对手甚至是直接消化对方兵源是很合理的做法。然而从这次大战中这些叛军还算比较坚韧的表现，张小磊并不打算表现的太过宽宏大量。让这些人成为建设崇明岛的基本劳动力应还是有意义的。当然这也仅仅是短期的一种惩戒罢了，当做真正意义上的长期奴工，则似乎是有些过了。 当战场花费了不少功夫彻底打扫完毕，整个作战彻底的告一段落的时候，包括近卫军和新军主力的官兵们才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释放，彻底的松懈下来。这持续超过半天的对垒和交战，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对外作战都费劲了不少，尽管主动权始终牢牢掌握也是如此。 第378章 力量汇总 虽然几年以来相对轻闲的生活也让张小磊养成了比较清闲的习惯，不过大战前后及大战时期，各种工作还是繁忙了起来，不论在宫府之内还是宫府之外都是如此。 经过新朝二年到新朝五年以来的扩军，整个近卫军及新军主力部队扩充到了总计八万人左右的规模，近卫军系统也扩充到了两万人左右的规模。一次大战数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在轮换完毕之后整个大军休整了两日左右才似乎算真正恢复了类似以前的战斗力。 至此，崇明岛上的兵力在经过召集补充之后也重新恢复到了八万人左右的规模，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水师集团三万人自由；如果包括此时驻扎在东瀛、高丽、南洋各地在内的力量，崇明岛中央所直属的兵力增加到了十六万人左右的规模。算是一支相当庞大的力量了。 全军火力包括装备近卫军在内的轻型线膛火炮一百个连，五千四百火力小组；做为基本水师作战力量的至少四千门百公斤左右的滑膛炮。广泛装备其余十一万海内外各处新军数百个联队的五千门左右的滑膛炮；崇明岛体系内的三十万支无后座力霰弹铳、海内外其他新军的十万余件火器。 此外，直属中央体系在内的海上和水上力量也达到了二十万总计载重吨的规模。 很显然，经过军工体系几年的准备，直属于中央直接控制的近卫军和新军集团用于的武器实力即便不计性能，只算纸面数量也开始明显超越了海内外其他新军力量。 同大大扩充的武器体系相比，弹药方面似乎就不那么充裕了。经历了一次大仗的消耗之后，估算整个新军随时可以调动的体系在内，新标火药或折算新标的黑火药总规模大致在千余吨左右的规模，弹药总估摸五千吨左右。平均到陆海军十数万人，平均每人也仅仅只有三四十公斤左右的弹药。这似乎距离理想中的目标还是有一定距离。 大战带来的缴获，虽然弹药上达不到印度硝石矿带来的新标火药的水准，却在最大程度上给扩充辅助力量提供了便利。排除在战役中损毁的四千多门火炮、质量测试中不太合格达不到标准类似数量的火炮，仍然挑选出了三千门左右的轻炮还有可以配备的三千吨左右的弹药用于武装还内外的新军部队。除此以外，勉强还算堪用的仿造的无后座力霰弹铳也缴获到了很多，并选择出在抽测中勉强合格的二十多万支。 这样一来，整个新军及近卫军体系的实力就扩充到一万七千门各种火炮、六十万件无后座力发射筒、包括各种爆破火药在内九千吨左右的弹药、武器弹药总规模达到接近三万吨左右规模。勉强达到了张小磊以前“所有大军携带的武器弹药都可以用马匹挽载才足够”的标准。面对内外各种对手，也显然达到了作战要求，如果继续扩军战备下去，即便减去必要的留守力量，似乎火力整个世界的殖民战争来说也已经过剩了。 至少张小磊不相信经过蒙古人清理过一边的欧亚大陆各集团还拥有着全民皆兵抵抗外来集团的尚武民风。 在进行这些武器弹药的统计和汇总的时候，之前长期以来的一个犹豫，似乎也最终确定下来。 那就是：如果展开新一轮的扩张，向西征服蒙古化势力范围内的其他对手甚至包括这个时代的欧洲。陆路和海陆应该以那一路为重？ 仔细算下来，很显然仍然需要以海路为重。最为首要的问题当然是随着火力和实力追求的不断提高，很大程度上已经变成一支这个时代意义上“重装化部队”的新军及近卫军主力如果打算从中亚方向上进行陆路征讨。大量武器弹药辎重在内的携带就是一个很大程度上的问题。毕竟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轻松的通行马车的。如果对中亚方向上展开陆路征讨，十万人的大军就算至少每人有一匹马驮载武器弹药，那也不过六千吨左右武器弹药的携带能力。机动、粮草还显然会带来其他方面更多的需求。 而在水路方面显然就没有这个顾虑，十万兵力规模加上十万马，还有几万吨规模的武器弹药，也显然在如今新朝拥有的水上远洋运输力量的携带范围之内。 在作战时间上，万余公里的远征就算在经常换马的情况下攻击前进，考虑到细节上的各地超掠和分散作战乃至清洗所需要的时间，就算往返回来的速度非常快，怎么看也不会小于两年时间。虽然说海路也有可能绕很远的距离，但至少陆路作战上的时间便利性就没有了。 海上大军远征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在于水训与海训，可实际上这几年的时间以来，至少中央直属的作战力量在这方面都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就这样，一个山海两路展开新一轮远征的计划就这样形成了。这一次为了避免后方的一些问题，除了要在彻底荡平国内的不安定因素，余威由在的情况下展开远征外。张小磊也计划带着宫府之内的许多人一同出战。这样就很可能避免少则一年半，多则可能长达两三年时间大规模远征活动中的种种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一轮对外扩张中的殖民军应当投入多大兵力规模比较合适，之前张小磊有些顾虑的也是这个因素。如果山海两路累计出动十七万左右的兵力规模，最终可以留守于海外的力量大概也就是十万人左右。控制多大程度上的地盘比较合适呢？ 然而想到近代一些战例，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并不难以回答了。就算一个地区举族皆叛，上亿民风强悍的地方凑的出千万左右的纸面兵力就不错了。这些临时动员武装，当然不是武装到马蹄的重型火器部队的对手，十万，最多十几万人左右的海外兵力对于这个时代的海外殖民来说应该是足够的。近代的大英帝国在正常的情况下还不一定有这个规模的驻外总兵力。 第379章 船马并举 在进行力量整编的同时，针对已知和暴露出来的叛军的反攻扫荡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了。张小磊没有打算发布什么公告或者檄文一类的东西。直到登岛作战的第三天甚至第五天的时候，大江南北的各路对手仍然不知道张小磊是否还在统帅着大军，崇岛上的力量是否陷于分裂之中。直到第十天之后不少残兵败将提前逃回、并且还有不少新的消息传说整个中央总督区内的兵力都在集结和扩军备战，但却没有向崇明岛上增援的时候，很多诸侯才问到了一种不好的气氛，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岛上登陆大军究竟是全军覆没而没有给崇明岛上的核心力量带来多少损害，或者实际的情况如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一切都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但也就在岛上大战结束后的第十天，迅猛反攻终于展开了。利用相比几年前充足的多的船只让整个新军和近卫军主力有了更多选择。 六百多个未叛乱的区府兵力扩充扩充到总计九十万左右的兵力依托大运河与水路运输沿着运河沿线展开北伐、西征吸引各路目标注意力的同时。由一万五千近卫军和四万五千新军主力构成的六万人左右的海路机动集团在张小磊的率领下在八天之后就在辽东一带登陆，稍稍进行了一些休整之后就利用征集起来的充足马匹在整个塞外展开了最快速度的行军。 经过几年的训练了，新军和近卫军官兵的骑术虽然在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骑手或者专职的骑兵们看爱似乎依然是十分不成熟的，可却已经能够做到在大规模行军的时候起码不出太多的幺蛾子了。同时不惜成本的野战军粮口粮乃至净水所需的蒸馏锅、丝纱过滤装置也最大限度的满足了荒芜偏僻地方的饮水需求。 塞外骑马行军第一次让岛上的官兵们体验到了另外一种不同于过去的艰辛，也为之后长达两年时间的远征提供了基本的锻炼。 就在骑兵集团展开塞外行军，沿着两千公里以上的征途展开连月前进的时候，沿着运河北伐的九十万大军分为多个战略集团也重重包围了叛军据点云集的秦岭、商洛山、两淮山区、山西山区、太行山区等众多据点。而来不及从江北岸撤退的大军则在刚刚出兵之后就被动员的各路军队消灭了。 虽然现在关于崇明岛似乎依旧没有切实的消息，可是凡是稍稍聪明一些的人都看的出来，岛上的中央力量怎么也不像是陷入了分裂的样子。如果是那样，整个中央总督区内的力量也就不会如此团结一致而且反应迅速了。 同登陆上岛韧性颇强的百万大军不同，一路上遇到的力量似乎在中央总督区各区按照原有的治安兵力一扩散动员出来的军队面前也似乎不堪一击。 不过在当各路大军展开针对叛军早就有所准备盘踞的各地山区展开大规模清剿的时候，伤亡损失乃至各种挫折却陡然增多起来。如果不是其他各府也动员大军远远不断的增援，在残敌的反扑面前面临大规模的失利似乎都不是未必不可能的事。 同时，近卫军和岛上新军主力似乎也一时没有了踪迹的现象，也给留守各地各府的叛军恢复了一些信心。 然而这样的僵局并没有再持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近卫军与新军主力部队为核心的力量突然闪电一般的首先出现在西北，并兵分两路一路展开对吕梁山、太行山地区的助剿。一路加入秦岭的清剿行动。同时在甘肃一带也留守了不少的兵力防止境内残敌西逃。 为了防止叛军西逃境外，不得不进行的几千里范围内的大迂回作战虽然局限了火力的携带，但即便如此，新投入的崇明岛主力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投入到对各处的助剿增援的时候，僵局也在这个时候打破了。 就是在无线电时代的苏区战争时代，各个主力苏区相互难以支持策应的弊端都体现的十分明显，而在这个有线电报都并不存在的年代就更是如此。当反政府力量在整体上处于劣势的时候，集中往往代表很容易被集中剿灭，而如同清末白莲教起义那样的分散起事则更容易被各个击破，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是如此。 感觉到无望的境内残敌这时候开始意识到海内再也没有多少前途，更不能困守自毙的时候纷纷向西北方向乃至塞北方向外逃，却在诸多要道上遭遇早就有所准备的新军兵力的拦截，接连不断的遭遇失败。 同大浪淘沙的明末农民军不同，远未有明末农民战争那种社会基础的情况下，非政府力量的机动作战面临诸多局限，各路起事人马声势浩大的反叛也就如同当年的方腊起事一样，在不超过一年甚至是以月为计的时间内就迅速的濒临失利了。 当然，国内的分兵转战，还是陆水两路的行军，还是让近卫军和新军主力的官兵们在归师的时候显得多少有些疲惫。 张小磊却实现打预防针道：“这些不过是在我们掌握当地政权的情况下对一些残敌进行围剿。如果是在西域境外作战，以后这样的水陆行军可能是常事了，要做好准备。不过我想以后的远征说时间短不会太短，说长也不会太长。。。” 冬季来临的时候，各地最后的清剿工作终于临近尾声了。除了缴获到大量的工匠和军械军辎之外，还从各地收缴到超过千万两价值的硬通货。虽然同李自成传说中从京城运走的东西无法相提并论，可购买力上的差异似乎也决定了这是一笔不小的能够为中央所掌握的资源了。 “硬通货还是有些短缺啊，看来之后的远征，为国内的发展需求提供基本的硬通货支撑也将是目标和任务之一了。。。”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也开始明白历史上的元末明初为什么之后很长的时间内商品经济似乎很难发展到较高的水平了。 第380章 行政调整 崇明岛上的大战虽然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始终掌握主动权并体现出明显的作战能力优势，之后的进剿也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过多权力中心带来的大规模动员力还是让张小磊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对于之前的《贪官论》改进版类似的做法，也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不合时宜的原因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年代还不是明末，没有李自成时代那么多地财可“拷饷”，也只有自从古典时代以来就以多黄金著称的环地中海一带或许才能挖不少地财浮财了。还在于分的过细过密，尤其在中央总督区范围内，虽然强化了对基层的控制力可是却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有效掌握能力。 因此，张小磊也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在刚刚结束了“戡乱”的情况下就随后展开远征，那样潜在的危险和隐患肯定不少。如果要抽调足够的兵力留守，先不说两年左右的时间也有可能面临的种种变数，现有家底的情况下如果兵力不足，按照下南洋的经验很有可能就是狗熊掰棒子的改版，面临英法强手的时候兵力和人手都不够了。 如果再积蓄一年的实力，至少在运送大量兵力的时候也让留守的兵力有足够的舰队，那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圣主，这一次出征，什么时候回来？”当春杏等人这样询问的时候张小磊意外了给了一个回答：“再等一年吧，大军明年冬季之前才出征，现在还不那么着急。”这样的回答也是让宫府之内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高兴 一转眼后的春节似乎让张小磊重新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家的感觉。 “这几年来装昏君，可真是险差苦差，正天担惊受怕什么时候下面二两肉被恶意捏碎的同时还要装出一种沉醉的样子，好在这样的日子一区不复返了。”新朝六年春节的家宴上张小磊笑道。 “只是想到明年的时候圣主一别就是远不止一年的时间，我们这心里。。。”春杏似乎有些没底的说道。 张小磊沉默了片刻，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有什么隐瞒：“明年的远征，我打算一定程度上的空国而出，不仅仅是带上你杨雪儿杨红儿，还有周彩霞。宫府里的不少人也一起跟着走吧，此外还有岛上的一些匠人也可以携带一些必要的军工原料跟着走，这样不会浪费不说也不会担心什么后院起火了，大军就是国，当然了，必要的备份和种子我还是会留下的，因此今后这一年，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好海训，以至于出海不会受太多的苦，与此同时今后这三年，我可能少与你们在无忧殿内逍遥了，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听到这样的话，首先是杨雪儿杨红儿等人都有些兴奋起来。春杏思索片刻也满脸兴奋，了解到不少东西的她当然大致的知道此时新军还有近卫军的实力，外战应该是根本没有太大风险的。几年前的新朝远征部队在高丽东瀛乃至南洋等地均能够战不胜，并且遇到海上的风暴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风险，这一次当然同样是如此。 张小磊是种马主义者，从心底算不上特别的爱慕与钟情身边的几个女子，况且身为君王钟于爱情那也是相当有风险的事，因此节后同其他一些来自他乡甚至异域的女子重新在一起快活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毕竟对于包括君王在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爱情实在是成本太高又太不容易所得的一种东西了。 “圣主，不知道有些话当问不当问，听说圣主又打算出海远征了。。。”当来自占城的一名少女这样询问的时候，张小磊虽然在沉醉之中，可是因为酒量不大脑子还很清醒的缘故很容易的就判断出这个女孩想说什么。 “只要占城没有做出自大和挑衅的事情，大军就还会如上一次下南洋的时候一样。毕竟南洋有些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占领了，丛林多蚊子多还没有什么油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十万人左右的大军也要用在那些能够抄掠到足够财富也足够富余的地方才能发挥足够的作用。。。” 听到这样似乎并不是敷衍的话，那名妖娆的南洋少女也终于放下了心中已久的顾虑。继续将头埋在了张小磊的下身，就要轻轻的做着什么让人舒爽的事。 “哎，你要干什么？别在我面前这样，我可不像重蹈覆辙，呵呵。。。”张小磊终究还是没有胆量把自己的性命交于一个外人的手中。 “春宵苦短日高起，新朝从来无早朝，还是分封好啊。。。”不过自言自语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也想起一些问题，在距离大军出征还与不少时日的时候也是时候重新进行行政区划的大调整了。整个中央总督区内的六百多个区划似乎还是有些多了。在掌握了这些地方基层的不少情况之后，似乎还是撤区归府比较好？整个五千万人口左右的中央总督区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减少到五十到六十个左右的府区或许更合理一些。至于几年以后，远征归来不少当年的孩子也应该成为了少年，拥有这些自幼从崇明岛长大，还经过特意的挑选接受了新的三观的人群，对基层的掌控应该也比这几年来的情况要好多了。 就这样在新朝六年春，通过核实与甄别对比，从中央总督区内五六百名老近卫营为主的人群中选拔出了一百多名对基层掌握最为牢靠的人做为新府首脑，并临时进行了人员轮换调动乃至规模不小的新一轮明察暗访之后，张小磊才对中央总督区的政务大致放下了心。这个时候的张小磊也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流官制终究会取代土官制了。 在中央有足够掌控潜力的情况下，流官制实是弊端实在太多，还不如某种意义上的分封，终归是需要进行进化调整回归现代的。哪怕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似乎大致也是如此。 第381章 远征准备 新的行政调整也让轻闲了几年的张小磊重新开始整整忙碌了一个春天，对开国几年之后整个新朝的状况也多少有了不少的了解。应该说如果单纯从经济指标上看，新朝开国几年以来多数人的生活并位发生根本性的好转，承受的负担也并不比过去少，在很都地方，民众的负担似乎还有所增大了。 新朝利益集团和上层因为绝大多数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家族关系，包袱也不是太多的缘故，刚刚成立的利益体或许规模不大，可是如果加上为了建立各种技工技师学校还有这个生产力还很落后水准下的义务教育，相比寻常的王朝也承受了很多额外的负担，就是军事和战备上，如果包括造船、新型火器火药这几年时间以来的战备，再加上重新扩军到一定程度上的新军与近卫军主力部队，也就是在北方或西南等地大众的负担才显得更轻，而在东南一带相比当年的东南大周时，社会负担似乎并没有怎么减轻。 如果是在几年以前甚至更早。受一些传统价值观和曾经拥有意识的影响张小磊或许会更重视经济和民众生活水平，不过这个时候，张小磊开始意识到如果不尽最大努力改变社会面貌，恢复性或传统性的繁荣也终将是不可持续或代价高昂的。现在大量的投入，是为了在一代或两代人以后换取更高的根本性的变化。 “岛上的匠人总规模，现在已经达到多少了？”听取汇报的时候张小磊手下人询问道。 “火器匠人在收编的那些俘虏之后，已经达到了45000人的规模、文具匠人倒是没有怎么增加，仍然是2万人左右，只不过去年造好的一些船，现在已经可以使用了。如果截止冬天以前的话，可以用的船只可以达到30万吨位左右。传统火炮还有配用的弹药，可以增加1万套左右，如果再过一年，以前的学徒，都成才的话，那么整个的工匠规模可以扩大为原来的三倍左右，我们囤积的军火存量也会有一个根本性的改变。”李辉回答道。 张小磊思索了许久，还是感觉到并不合适。至少如果再拖延一年时间的话，队伍中的不少孩子就都到了真正成为女人的时候了，远征就会产生不少麻烦。更重要的是，还有不少驻军在海外，张小磊并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说四五年时间，那就应该是四五年时间。 新潮六年的春天是忙碌的，当行政区划的事情处理完毕以后，夏季又开始变得如以前一样轻松了。整个夏季不只是张小磊和春杏等人，还有近卫军的孩子们你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夏天。直到秋意真正来临的时候，才开始了紧张的远征前的训练。 “圣主，下一站还是南洋吗？”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应该打扫的国家我们都已经打扫。在下一站，我们先让驻守海外的孩子们回来，然后我们第一个比较大的目标就是德里苏丹国了。然后我们继续西进，扫荡金帐汗国及其附庸，这也是一场水陆并举的远征，或许距离更加遥远，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能够和陆上的人马会师的。”张小磊并不讳言。 “路上的人马？” “是的，这一次我们仍然是山海两路前进。只有我们的船只比几年前多了不少，但是如果把所有的马匹都塞进船里还是有些局限太大了。山海两路才能发挥新军和近卫军主力的全部实力。。。” 就这样，张小磊并不讳言的讲出了这次远征的大致方案：首先是张勇率领的北路集团，汇集从高丽和东瀛增援过来爱的力量，总计七万五千人马兵分三路展开前进。目标就是比历史上最多的时候似乎势力范围扩充了不少的帖木儿帝国。按照估计征服德里苏丹国，外加金帐汗国及其周边的附庸，也不会是件太过省时间的事情。山海两路人马将最终会攻奥斯曼一带。至于是不是要进一步西进，张小磊还是多少有些犹豫。 如果过早的完成了全球的统一，是不是对以后军备的发展相当不利？不过这个问题的权衡并没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并不是只有国战才是军事需求，治安战也一样是军事需求。统御两三亿境外人口本身并且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就不会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统御并非仅仅是英国人那种模式，而是要很大程度上逐步的吃干抹净当地精英阶层利益空间，甚至要改变当地人劳动习惯的情况下。而且张小磊也很想知道这个年代刚刚开始在黑死病的阴影后恢复了几十年的欧洲究竟有什么样儿的经济水平和军事水平。 战前训练结束的时候，也恰恰是整个大军将要远行的时候了。经过一些调整，山海两路的总兵力确定为二十万左右的兵力，其中包括三万水师和十七万人左右的新军主力。很显然在一年的时间内，整个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又在很大程度上经历了扩军，出动这样庞大的力量之后从崇明岛到民间的抵抗已经渐渐平息的东瀛高丽仍然有包括一万五千水师在内的十万左右中央预备兵力还有规模不小的火炮。除了陆路七八万左右的新军主体外，两万规模左右的近卫军主要力量、万余名熟练工匠、万余名水手还有六万左右的新军主力部队纷纷登上了五百多艘总计吨位在二十万吨左右的海船。没有在两宋之后中断的南方造船业本来在这百余年间有了比历史更大的发展。在造船工匠们有了比明初更高的待遇和更有效的组织管理之后，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整个船队的平均吨位达到了四百吨以上。最大的军舰规格也达到了千余吨左右吨水平。不是不能造的更大，而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太大的船在成本与可靠性方面都会面临很大的问题了，尤其是这些试航之后第一次出海的新船。 第382章 远征首战 因为这一次出征的兵力并不算多，而目标打算征服的区域却并不算小，因此一个问题也摆在了眼前：针对诸如德里苏丹国那种区域性的对手或者类似于满者伯夷一般的小国究竟多大规模的占领军是比较合适的?尤其是在要保证震慑当地人并完成有效控制的情况下？ 经历了不少次出海，平时也偶有海训的旗船上大部分人乘坐着顶级规格的船只，在没有太大风浪的时候已经不会感觉到太大大异样。船舷的窗外望去，是看似湛蓝而平静的海面。思索了许久的张小磊最终还是打算拿占城这个最后辉煌期内的国家开刀试试新军的作战能力了。并且这一次出战，将仅仅以规模并不算太大，顶多一个加强旅左右的新军去登陆作战，近卫军还是在船上为主，如果战况没有太大意外再继续南行。 “上一次国内叛乱的时候，占城有什么动静没有？”张小磊询问道。 ”似乎曾经向北大举增兵，准备策应我们控制下的陈朝区域内的起义，也有过一些边境摩擦，没有人战死。后来迅速率领主力南撤了。。。“张小磊身边一名少年回答道。 听到这样回答，张小磊的心也就大致放了下来，很显然：作战理由并不缺了。而且以如今的新朝对付这种国家已经不需要任何宣战程序，直接开打就可以。但选择哪一个新军作战旅去就成了问题。 ”把各旅的考评纪录拿来我看看吧“张小磊说着。在张小磊身边已经不少时间的少年们当然也猜的出来。以圣主的思维方式，肯定不会是选择过去作战或训练表现最好的新军步兵旅，而是最差的旅去干这事儿了。原因也不用多说，因为如果选择最强的步兵旅进行这种行动，那就达不到料敌从宽的目的，也达不到检验低成本日常占领兵力所需的目的。按照预计和标准，火力相比过去大为加强的新军步兵旅至少应该具备对抗百倍兵力传统对手的能力才行。整个占城动员二三十万兵力恐怕要男女老幼齐上阵了，更别说更小规模的力量配合上必要的海上力量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地方所拥有的机动选择权优势了。唯一可能的意外就是指挥员下限太大，或者士兵在多雨热的季节里太不注意实战操作条例和作战条例了。但如果因为这样的问题导致全局性的大败，显然说明那样的军队做为占领军的合格线来说是并不合格的。 或许是因为番号最低的几个旅知耻而后勇的缘故，张小磊没有发现番号相对靠后的旅表现是最差的，倒是新军第十一旅的考核表现似乎相比其他明显偏低一些。 “首战用他吧，让陈新过来下吧”张小磊下令道。 陈新没有想到这一次南下远征的第一战竟然会是由自己打响，一时也倍感兴奋。 “我想这一次为什么让你先出战，你的心中应该也多少有数吧”张小磊似乎有些郑重的说道。 “明白，因为我们是最差的旅，所以要首先拿出来检验队伍的成色。圣主放心！十一旅一定不会。。。” “你们不要犯太马虎太低级的错误，应该是理应获胜的。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过去几年的条例学习，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的占城也处于有史以来兵力相对强势的时候，从兵力到队地方的统治力并不算弱。你们却是最差的旅，不要过于轻敌。” “明白，圣主，这一次一定不负所望。。。” 就这样，整个船队在抵达距离因陀罗补罗也就是占城王都并不算太远的海面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并开始做登陆前的最后准备。不少人力车、弹药、还有第十一旅五千人左右的官兵纷纷从大舰上卸载到适合登陆的小船上并向着几十里外的海滩展开了前进。 期间也有占城的水师逼近过来，见到远处庞大的舰队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也就毫不客气的对着几百条看起来规格并不算有多大的小船围攻过来。 虽然这样的行为终究是无果的，可也让人感觉到了这个将要被征服的政权还是一个多多少少有一些活力的政权。即便水师也有一定的勇气和智慧，甚至在都成附近似乎早有准备也早有预料似乎的。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没有起到太大大作用，用于登陆的小船船头在利用人力螺旋桨高速航行的时候也能有效展开炮火。在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无后坐力霰弹铳发射的万焦耳威力上下的弹丸更是能够击穿除了海船以外绝大多数近岸小船。更重要的是因为人力螺旋桨的缘故，就是这些用于登陆平均只能携带二三十名官兵的小船相比对手也拥有明显的机动力优势，很快就在临近海岸不远的地方将前来挑衅的敌水师不少船只包围起来展开了一轮猛烈的开火。五千人左右的第十一旅火力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加强。平均每人五支无后坐力霰弹炮、总共装备八十门轻炮及万余发份九斤炮弹。经过一年左右时间的扩军备战之后，总兵力达到二十余万人左右的新军兵力差不多平均都能达到这种火力水平。 面对都城附近的海面上并不算强的占城水师，这些为陆地野战为用途的兵器也发挥出了独特的效用，在双方兵力相差并不是很悬殊的情况下很快就让逼近过来的绝大多数占城水师船只变成了死船，仅有的数艘能够抵御大威力弹丸的海船也在数十门火炮接连不断的近距离抵近窜射之中挂起了白旗。 在让敌船丧失了运动能力和反抗的决心之后，第十一旅还是不愿意冒着风险派人上船查探，而是选择直接逼近到近距离对船只水线以下的部分展开猛烈的开火，彻底击沉这些前来找麻烦的敌船。 似乎弹药消耗比例并不大，第十一旅也没有打算再次返回补充弹药，而是直接向着因陀罗补罗也就是占城王都附近的海滩再次逼近过来。 第383章 占城之都 阿答阿者率领的大军数年前就同新军在升龙府外打过交道，也风闻到上一年崇明岛主力快速扫荡国内叛军的消息。甚至对新朝国内叛军也多少有着一些了解，因此丝毫不敢轻视前来的这规模五千人左右的大军。 “强敌在登陆的时候应该是最为脆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不集中起全力进攻他们。等他们船上的人上了岸集结力量，那我们还有胜算么？”同阿答阿者不一样，正在兴盛时期的占城大军内虽然也存在对新朝的畏战思维，可是当战争来临，敌军的兵力又不是很多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人打起了建功立业的主意。 “你们没有听道从海上退回来的我军水师官兵们传来的消息吗？在海平线以外有数百艘我们这里的人少有人见过的庞大海船，恐怕至少可以携带一二十万兵力。他们为什么只派这么点儿人前来登陆？如果我军在近期选择与强敌决战的后果是什么你们考虑过了没有？“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的占城将领们再也没有多少人言语了。很多人都对数年前升龙府外的那场比试心有余悸。知道就算在公平的条件下占城大军的主力可能连对方的一个旅都不一定解决的辽。 当然，依然有人持不同的看法：”数年前与我们交战的是张小磊亲自率领的精锐近卫部队，这些登陆的人看样子不像。我听说新朝的近卫部队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基本都由未满十五岁的孩子组成，而不是这些从身材和距离上估摸很有可能都是少年或成年的部队。。。“ 关于这一点，阿答阿者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却对众人说道：“你们仅仅知道新朝近卫部队和一般部队的不同，但想过没有他们崛起的过程那时候还不过区区两年时间，现在四五年左右的时间又过去了。他们的实力还会依旧是原来的水平吗？何况如果我是新朝圣主，是不会派遣没有把握的力量上岸的。这时候应该起码摆一个态度了，让我们早已准备好的使者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前去请罪吧。。。” “如何请罪？” “总不缺少借口，我们没有主动称臣，叛乱时有调动大军大不轨行为等，这些现在都没有辩解的需要了。” 这数年以来早就训练好的十多名从五六岁到十二三岁不等的绝色女童还有数名使者，还有超过万两规模的黄金就这样拥挤在并不算大大小船中高高的挂着白旗从另一个方向驶向了新朝大军展开登陆船队。这些幼女或女童除了精心的挑选之外还经历了比较严格的训练和准备。不但擅长言谈引诱，还精通徒手暗杀之术。同之前送去的美女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阿达阿者也下定了彻底摊牌的决心，很显然：新朝已经对占城有了心思的情况下只要新朝君主不亡，那就占城就根本无法避免最终灭亡的命运。哪怕战胜那批前来登陆的几千人兵力也是一样。 然而事情却没有如同很多新派小说里演绎的那样，这些准备还没有来的及有任何表现的机会，就在距离登陆部队大概百步以外的距离上遭遇围拢过来的十数艘船上的上千支填装好弹丸的五公斤无后坐力火铳的猛烈窜射，因为自身不是什么坚固的大船，在短短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内还没有来的及喊话就沉入了水中。其他方向上赶过来的一艘新军战船还在水中投放了多枚水雷。爆炸声伴随着水下不少悲惨声音的喊叫声消失在了下一波的海浪之中。 张小磊在这个时候当然也打定了主意：展开进攻，就没必要“不斩来使”了。此时的占城在新朝面前的地位明显还没有当初东瀛高丽在刚刚立国不久时新朝中的那种地位。因此在第十一旅登陆之前就下达命令不理睬对方的白旗或来使，一概视为敌军解决掉。 小小的浪花并没有耽搁整个第十一旅登陆的部队太久。能成为新军扩军中成绩相对较差的一个旅，除了选拔上相对不太好意外。旅长陈新也是相对宽容的一个人，对下面的要求并不是非常严厉。因此过程中也时常有人说笑着什么，也有的连队感觉到了临阵的紧张。毕竟按照过去的演习和演练，敌军很有可能从任何地方破土而出给队伍带来了巨大的威胁。这也让原本部署在距离海滩并不算太远地方的占城主力撤回了都城附近。 “条例大家都明白没有？这里现在还是雨季，把铳套和斗笠带好，防蚊服也带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连长，这装束似乎也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像个等待出嫁的公主么？咱们可没那么好的命，没有仆从也不可能出门做轿子。。。” “呵呵。。。” “即便像个女人怎么了？近卫军里就有不少女孩，谁敢视他们为弱者？我们就更可以让他们见到我们的装束就感觉到害怕。。。” 就这样，五千多兵力整备完毕之后，人们如同辎重队一般推着或抬着装满了武器弹药的人力车展开了前进。平均辎重超过百斤的情况下，除了一些必要的给养可以随身携带之外，在这样的气候环境下已经很不适合人力携行前进了。 占城的王都并没有在张小磊之前以为的更远的南方平原，而是越南中部似乎最为狭窄的平原一带，也是越战时期的争夺重点之一的广南省。在这里整个越地平原就像一个很窄的蜂腰一样，因此登陆的队伍上岸后没有多远就逼近到了占城的王都附近。 派遣来使不成，阿答阿者还是打算在王都进行一次抵抗，否则的话在占领都成的时候没有遭遇有利抵抗总会给人一种空城计的感觉。因此也留下了几万对新朝大军还不了解，自以为以数倍兵力在防御中防守着做还不算太大大都城没有什么问题的旁系。 “不知我国究竟所犯何罪竟然招致天兵。。。” 城头上的喊话还没有完毕，半里以外的第十一旅官兵们就直接以猛烈的铳炮声进行了回答。 第384章 攻坚 登陆和进攻选择在了通常没有大雨的清晨，因此侦查热气球也勉强可以应用。在侦查热气球的引导下，沿着城角方向猛烈的铳炮火力形成了让人胆寒的侧射。 尽管守成的占城军队在王都附近早就有所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敌军仅仅是那些单兵的速射火器就能轻而易举的损毁早就准备好的盾牌和防护装具。而防御的方向和重点也成了问题，没有人能够想到对方的火力会在几里的范围内对并不算大的整个王都都成形成包抄火力。 经过几年的测试和验证，张小磊发现以无后坐力十斤霰弹铳发射的万焦耳威力左右的弹丸在抛射时候的射程足有五六里之远并且在三四里以内的时候能够保证不超过百步左右、并且还有一定弹道低伸度的抛射火力，能够有效绕开城头上的一些坚强防御。 第十一旅在这方面的训练射术成绩新军新建部队中也偏下，可也是多少及格的力量，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有些不准，但是十几批试射之下也逐渐摸到了门道。 这个时代的城池防御显然还没有棱堡的概念，尽管在三四里内的平均误差足有五六十米左右的范围，最大横向误差达到百米，可面对从未面对过新军真正火力的占城军队来说还是平均每五发弹丸就有一发落入城头之上的人群之中。火炮还没有开火，仅仅是两万支左右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坐力霰铳一个轮次的开火带来的上万杀伤就彻底打垮了城头上的防御。 侦查热气球的引导和指挥乃至炮兵发射的轻霰弹火力的掩护之下，登城的新军先头部队没有花费太大的代价就占领了占城王城的一处城头，并开始接连不断的利用逐步重新填装好的无后坐力霰弹向城墙内侧展开了轰击。 虽然第一次参加战斗，特别是攻城作战的时候很多人的表现都不是很好，甚至从城头上因为紧张而摔了下来，不过好在之前的火力准备因为按演习原则高估了对手，几乎彻底依靠火力打垮了城头上的守军，甚至城墙之后的投石机，因此零星的抵抗并没有给攻城登城过程当中的队伍带来太大的麻烦。 在对方的都成远远没有燕京或者应天府那么大，占据城头之后就可以直接用火力覆盖到王宫的情况下。陈新多少还是明白应该按照条例来攻坚。没有让队伍下城进入城内搜索，而是直接用抬上城头的几十门轻炮展开了接连不断的轰击，当烧红的铁弹开始投射到了城内之后，熊熊的大火也很快燃烧起来，似乎有些完全超乎了预料，因为谁也没有估计到小小的纵火弹竟然就这么猛烈的效果。 “看来，守军似乎早就准备好，准备在我们入城进行巷战搜索的时候再点起熊熊的大火了。没有想到我军有事先点火防患于未然的习惯。。。” 城内的大火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雨季来临的时候临近黄昏时候的大雨终于让占城王都烧了大半天的火苗渐渐熄灭了。烈火没有吞噬整个王都，可也让之前密密麻麻有些复杂而让人畏惧的城内建筑变得似乎有些空荡而冷清起来。提前引爆的大火熄灭之后，第十一旅的队伍才从全线展开扫荡。不过一平方公里左右的王都扫荡起来似乎也很容易，尤其是绝大多数的兵力都再之前的火力准备中遭受了沉重打击的情况下。 城内敌军似乎在都城防御和顽抗方面还是有所准备的，挖了不少地道，开始通过地道进行神出鬼没的最后抵抗。也终于给第十一旅带来了一些麻烦，尤其在进入夜间之后。 陈新最终还是让入城扫荡的对手在天色完全黑暗之前撤退会城头，不少占城军队在这个时候从地道组织大规模大反扑，结果当然是在城头上下的联合火力反击中被多次击退了。 城内敌军带来的反击也多少提醒了第十一旅不要因为之前的胜利而放松警惕。天色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针对城内对手和地道的拉网式扫荡再一次展开了，白天的时候地道内守军的反击终究遇到了不少的局限，没有能够再制造之前那么多的麻烦。 就这样，以三十多人战死，百余人左右伤亡的代价。尽管遇到了一些波折，但第十一旅还是在不到两天之内就彻底解决了防备严密的占城王都。 这样的结果当然也并不让陈新满意，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除非对方表现出一些新型军事力量特征，不然的话，对付不到十倍兵力优势的对手就是两位数的伤亡损失都显得有些碍眼了。而且更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于：按照之前的情报，王都是占城兵力防备的重中之重，武装没有十万至少也应该有七八万人才对，守军的兵力总规模也有些薄弱了。 “城内有什么收获没有？”陈新询问道。 很显然：缴获的金银通货数量或许才能判断对手的贵族还有主力是否早就有所准备和警觉的撤走了。 “只从城内逃亡的大户们那里抄掠到三万多贯钱和一万多两银子，两三千两黄金。王城之内似乎没有什么收获。 听到这样的话，陈新才知道敌军的主力很有可能已经转移了。 ”全军准备撤退吧！在这里留守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其余的三个营一个南下，一个在广南及以南不远的地方，一个北上。我就不信，敌军的重兵能隐藏在西边那些多瘴的山林丛林之中。走！“陈新最终下令道。 按照之前决定好的方略，对于越地这种南北狭长的国家如果拘泥于陆路显然是得不偿失的。利用海路交通的优势展开广泛的沿海机动并寻找敌军线索才是正路。 同时，陈新也没有忘记向张小磊提交一份报告，或者说是检讨。毕竟，整个第十一旅的力量以伤亡上百人的代价只取得斩首几万的战绩，是不符合双方力量对比的，需要做出必要的说明才行。 第385章 再临天竺 张小磊看过岛上的伤亡报告和作战报告并最终调查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阿达阿者虽然没有同新朝主力大军交战的经验，但毕竟不是个庸人，看的出来在王都的守备准备上是有所心思和建树的。一个并没有近卫军一样准备的平庸新军主力在进攻中遭遇到这样的损失也未必是坏事。而且陈新之后做出的决定也多少让张小磊稍稍放心了一些。 要对付一个拥有正常智商和指挥，还至少熟悉条令条例的新军作战旅，恐怕就算占城的抵抗力量取得一些成功也非要遭受惨重的代价和损失不可。 ”船队南下吧！派遣负责联络的船只通知两广海南各府各出一个加强连的力量，然后再以崇明岛的一个营为骨干组成守备旅南下增援占城占领地即可。。。“张小磊最终这样决定道。如果两个旅的还不能搞定占城或者闹出一些乱子，张小类确信张世功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这样，规模庞大的舰队没有留守太久，还是随着第十一旅南下的营战斗群一起向南行进了，只不过目标的方向并不仅仅是占城南部一带。 ”要不要对暹罗、缅甸等地展开行动？如今我们的力量毕竟远远强于几年以前了。难道那里的气候问题就那样的困难而不可解决吗？“ 张小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湄公河口继续增兵比较好，而且不能是质量太低、热带恶劣气候环境下作战经验过于不足的军队，于是就临时召集各营营长展开了一次”抓阄会“，决定从跟随大军出征得十五个中临时抽调人员组成一个新的旅战斗群用于东南半岛一带的机动协防，毕竟不论怎么说在这个临近中原而且有巨大价值的地方，总共一万左右质量不是太好的部队都有些兵力太少了。 为了不影响随后的作战，张小磊最终从新军体系和舰队体系中抽出了一些以炮兵为核心的力量，组成了五千人左右的重装战斗群，并分成了八个简编营战斗群，配备一定的海上交通工具还有二百门轻炮还有几万发炮弹。毕竟对于如今的大军来说，最不缺少的就是炮兵力量了。 这样一来，预计投入到东南半岛上的兵力增加到一万四千人左右的兵力，几百门轻炮，就算岛屿上的其他政权不给面子蠢蠢欲动，应该也能有效应对东南半岛一带的威胁了。这虽然让南下舰队工匠和水手以外的作战兵力从八万人左右减少到七万人左右，但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决定性的变化了。仍然可以完成对很多地方的有效占领，尤其是在考虑还有北路军规模不小的力量的情况下。 有了上一次远行南洋的经验，这一次船队在南下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途径爪哇等地的时候也补充了一些当地轮换力量，使得远征的兵力终究还是有所增加。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依靠人力螺旋浆为补充带来的高航速就越过了后世的马六甲海峡，开赴印度洋，并在经过海上风暴的犀利之后再一次濒临德里苏丹国的海岸。 先遣船队确认了矿区的驻军依旧安然无恙之后，整个大军在抵达孟加拉湾后不久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准备展开一次真正意义上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了。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征服德里苏丹国这个庞然大物，张小磊没有再吝啬使用兵力。之前的不少战例都证明：要像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作战目标，那就只有通过最大限度冒一定风险的分兵行动才有可能。但分兵又不可能让兵力过少，依据推演和之前不少的战例。至少数百到一千人规模左右的新军或近卫军力量是一个底线，低于此数就不能保证在面临规模比较庞大的对手组织进攻的时候还能确保安全。 因此，整个远征大军地面部队的十五个旅七万五千兵力、至少两万五千以上状态还算比较好的马匹、几千艘可以在沿海或者内河有效投入作战行动的船只全部投入作战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德里苏丹国最大程度上的打击。重点进攻方向当然也首先是恒河流域。 即便在现代，这个不过印度四分之一左右面积的流域区域内也集中着印度全国五分之二左右的人口。而在南亚人口还没有后来那样紧张的近现代，更是高达一半以上的人口都集中在距离喜马拉雅山脉并不算太远的恒河流域面积内。这似乎也预示着对一个大国的征服似乎未必如想想中的那样困难。 为了防止风暴来临时可能遇到的袭击，超过七万人规模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行动。这一次除了四个旅的近卫部队以旅为单位行动之外，张小磊也下定决心其他各旅以营为基本单位展开行动，最大限度的扫荡整个恒河流域内的力量。 经过之前的对外殖民战争。如何判断当地的百姓是否拥有敌意方面整个大军也有了足够的经验，建国以来长达数年的准备时间也让远征行动中的情报、侦查、语言活动变得比以前准备充分的多。虽然此时的新朝对外情报力量还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相对精确的海外测绘。可是最简单标准的兵备地要还有不少地方的简单草图却是搞明白了。 整个船队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展开行动的，并依靠比较娴熟的先锋为引导展开大规模部队的夜间行军。尽管是雨季的恒河流域中下游，水流的速度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快，宽阔的河面降低了庞大水量带来的声势，给人的感觉似乎比沿着长江逆江而上要容易的多。 因为突袭行动是沿着比较广阔的河口分头展开的，并且大船海上舰队停留在距离海面并不算近的地方。因此在进攻展开的时候，很多当地的居民还都以为是海盗的侵袭，而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总计规模多达数万兵力内强敌的袭击。沿岸的不少当地驻军最初得到的情报也一时变的混乱不堪起来，但最初同样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大规模的国战。 第386章 象兵 当新朝远征部队沿着最为富饶的南亚河口利用人力螺旋桨逆江而上展开行动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想像中的大规模抵抗。似乎这里如同根本没有武装力量防备的地方一样找不到大规模聚集起来的兵营。经过随队翻译的调查才明白：即便是以为这不过是海盗的侵袭和蹿犯，东部河口一带的德里苏丹国驻军也没有运气交锋。当包围网渐渐展开，依靠快速的行动与狭小距离上的多路行动整个大军展开更严密的抄掠的时候才终究捞到了一些大鱼或小鱼，可是数量却明显远远不及预期。经过花费一定本钱的更广泛的打探才搞明白，这天竺富庶一带的溃兵明显比中原曾经的溃兵更为娴熟的卖掉了所有的军装和兵器，彻底的化军为民了。 直到大军为了激起当地的抵抗决心对当地的上等种姓及大族们展开不问青红皂白的血腥清洗，并让恒河水也渐渐似乎多了一抹淡红色的时候，才终究激起了民间抵抗的一些风声。 不过正规力量以外，德里苏丹国一带的民间抵抗力量就算比文官治国上千年的中华地主阶级强上那么一点儿，也依旧在这样的地理气候下行动裸奔，像样的盾牌都不多见，更别说什么像样的队形。 往往一发无后坐力霰弹铳在近距离上的打击就能如火炮一样接连不断把七八个人打倒在地。相比存在不少地方冲突和和械斗的中华地主阶级，虽然这些地方的大户武装在装备武装方面还算好一些。但因为很少面对民变或者不同宗族的威胁和挑战，在作战方面似乎要更为外行，士起也更为低落一些。 往往一个排规模的作战分队打出的不到二百发份无后坐力霰弹铳炮弹带来的二三百规模的伤亡损失就能在很短时间内打崩聚集起来的几千规模的对手。 当然，远比中华更强的盘剥也带来不少地方还算像样的居所乃至财富囤积。比起硬通货匮乏的东方，整个大军的抄掠行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富庶的河口一带抄掠了不少规模的硬通货还有其他一些金银制品。虽然无法聚拢部队进行比较详细的调查统计，从临近近卫军的数支队伍估计，仅仅是清洗过的大概数百万人口区域内，当下立即抄掠到的硬通货应该就超过了这算价值百万两白银的规模。 恒河下游的血雨腥风当然也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同张小磊最初的想象不同。原本以为：统治力这么有问题的政权在调兵反应上也应该是磨磨蹭蹭才是。靖康之变时的北宋很显然就是一个例子。 可是却没有想到德里苏丹国的反应要比想象中的迅速的多，就在大军展开抄掠行动的第十五天，规模庞大的队伍就在恒河上游利用水路云集起来。除了规模多达十万左右大军，还有规模多达四千以上的战象，这也是前进中的新朝远征主力第一次遇到规模并不算小的象兵与大军复合兵种。毕竟因为大规模战象带来的庞大后勤往往需要在给养随处可得的地方作战，而之前队伍抵达的地方不是地域太小，就是敌军还来不及组织起像样的战象部队就被彻底击溃了。 这一次，为了最快的速度，张小磊没有等待这规模庞大的军队，而是直接率领近卫旅抵达到了德里苏丹国大军刚刚完成集结的地方主动展开了进攻。首当其冲当然就是部署在敌军队列后方那如同连绵十多里如同一道高墙一般的庞大象阵。在太阳下闪烁着练成一片的银光。 其实几千规模的象阵对于东南半岛上的一些政权也未必不能集结的起来。但是有象兵大规模维持条件的同时还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来用特制的铠甲将几千头大象名副其实的武装到象牙、保护到象鼻就是一件罕见的事情了。很显然相比亚历山大东征那个年代，此时的德里苏丹国无疑要比古典时代的印度家底厚的多。 ”开火吧！看看敌军的这些象阵的防护力究竟如何。“没有犹豫太多，张小磊当即下令道。大象的前进速度并不算慢。如果让这些象阵冲到近距离。就算近卫军的孩子们对近战早有准备，恐怕也会多多稍稍的面临一些意外风险。因此在距离敌阵差不多还有两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张小磊就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在这样的距离上，即便是轻型线膛炮对一般队列的命中率也显然会降低到十分之一左右或者更低了。不过对于那些象阵的命中率显然高了不少。 中央直属加强旅为了屏护一些非战斗人员加强到了七千左右兵力，配备的线膛轻炮规模并不算太多，仍然按照一般标准的一千四百门左右，以增加更多的近战火力人员。可即便如此，遥远的闻到哪数以千计的披甲象还有那如同海啸一般的动物啸声。张小磊身边的春杏还有杨雪儿杨红儿等人都感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放心吧，别看远处敌军的阵势很大，并不会给我军造成太大大威胁的。“张小磊安慰道。 ”希望如此。。。“此时春杏与杨雪儿等人也不敢说太多令人扫兴的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紧急展开作战准备的德里苏丹国大军却提前展开了步骑兵进攻。象兵经过将近两千年的发展和成熟，南亚一带的军队在运用的时候也多了不少心得。了解到了除了需要给象兵必要的披甲武装之外，还并不是适合让象兵在一开始就冲击准备完善的敌军。需要以步骑兵打乱对手可能针对象兵的作战准备，如果取胜就让象兵投入战斗。如果失败就通过象兵的冲击来完成掩蔽是最佳的选择。 同时，还需要一些巧妙的安排来最大限度的避免象兵的失控可能带来的威胁。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把象兵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然而此时德里苏丹国的将领却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敌军显然是一支完全不同的对手。 第387章 零伤亡战役 让象兵位于后阵，在交战较为考后的时候投入作战或许复合针对一般对手时候的作战原则，但这似乎显然不复合面对全新对手时的原则了。 一千四百门重量不过数十公斤的双人轻型线膛炮在展开火力的时候，似乎也如同在连绵数里的距离上，响起了如战鼓一般的雷声。伴随着阵阵的雷声，排山倒海般的猛烈弹丸也飞入了象群附近，或是落入人群中，又或者在过远的距离上有些打高了。但还是至少有三百枚左右十一两长条形线膛重弹命中了那些披甲象。 装备了铠甲，甚至连鼻子都用铠甲保护起来的象群的确可以免疫冷兵器时代除了少数床弩强弩以外的一切威胁。可是在本来就以穿透力和威力见长的几万焦耳威力面前的弹丸下，却显得那样不堪一击。猛烈的轻型长条形炮弹在飞过了两里的距离之后依旧有足够的能力穿透那并不算有多厚重的象甲，往往能从大象的头部钻入，直到吧整个身躯的内脏都打出一条血洞。即便是命中了身侧并不是很牢固的地方，也往往犹如巨大的利刃一般划开整个披在大象身上的重甲，带来一整条深邃见骨的巨大伤口。那些有些偏低的炮弹有不少隔着铠甲命中了象群的腿部，也往往能一连打断至少两根以上同样以铠甲武装起来的象腿。 在这样巨大的伤害面前，即便是大象也往往在重击之下当场被打倒，发出痛苦的悲鸣，或是在彻底的疯狂了不远后就倒在了地上。 线膛炮群的火力并没有停下来，短短不到一分钟内的三轮开火打出的四千多发炮弹，就让上千头披甲象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大象平时都经受过一些遭遇恐吓或是重击并且给于奖励的训练，可即便是如此，此时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处于什么训练场，这也不是演练或演习，而是真的有可能丧失性命的险地，彻底的向后崩溃而去。 此后，整个炮队没有再把目标放在了那些看似强大，但在近卫旅的火力面前却短短几轮打击就彻底崩溃的象群上，而是大概一里半距离以外列阵的敌军。 在之前的几轮开火中，就已经偶二百多枚十一两线膛炮弹落入到了德里苏丹国大军大人群中带来了数千规模的死伤还有一阵骚动。刚刚准备鼓动起来准备进攻的士气被着床弩似乎都难以威胁到的距离上的猛烈火力打消了不少。只不过勉强还能维持阵型而已。 就在这个对手还来不及撤退的时候，二百多辆马车牵引的重臼炮打出了猛烈的火力。这一次，针对似乎盾甲防护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对手，二百克上下的标准重弹换上了二三十克的轻霰弹。一轮开火就打出了二三十万枚轻霰弹。一分钟内的连续三轮开火，给集结起来的德里苏丹国大军带来了上万人的伤亡损失。 几乎与此同时线膛炮火力也没有停止开火，再次接连不断的在短短一分钟内时间内就让上千枚线膛炮弹钻入了人群之中。就这样，在传统有效射程范围之外的短短几分钟的开火带来的两三万规模超过四分之一的伤亡损失彻底打垮了。甚至那些伤亡比较严重的相对靠前一些的德里苏丹国大军在巨大的威慑之下连逃亡都没有来的及，恐惧的支配之下就下意识的躲避在周围倒下的其他人还有尸体构成的修罗场当中。 刚刚展开不过两分钟火力的线膛火炮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停止开火，而是继续展开了火力，在敌军主力逃散到四里以外的有效射程极限并且兵力密度也下降绝大部分之前，连续六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一千四百门线膛炮火力接连不断的把三万发左右的炮弹打了出去，又让两三万敌军留在了地面上。 仅仅依靠敌军威胁范围之外的猛烈火力，就让德里苏丹国大军四千多头战象还有十万大军中的至少一半以上的兵力留在了战场至上。 这似乎是早有预料之中的事情，而让张小磊没有预料的是在这样一场针对敌主力集团的交锋中，直属近卫军的七千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在作战中伤亡。 这种”零伤亡战役“似乎也是建军起事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过想想整个战役的过程还有同其他一些对手作战时的对比，却也并不奇怪了。 同数年前相比，此时七千多人的中央直属近卫军作战旅火力变得空前强大，比应天或者燕京之战时的老近卫军明显还要强的多。而作战对象却是一支并不怎么精悍的古典时代水准的对手。甚至连火炮或者床弩一类远距离能够威胁到自身的武器都没有装备。战役的结局似乎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的了。 ”要不要让骑兵展开追击？“这时候张小磊的身边有人问道。 ”算了，就让溃逃的敌军去传播我军的威势吧！“张小磊此时说道。同时，整个大军也没有就这样轻易的急着过去打扫战场。按照以前的经验，这种性质的打扫战场或追击残敌，总也无法避免一些零星的伤亡损失。张小磊还是希望在直属近卫军的孩子们身上建立一种与众不同的自信。保持着这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几乎无人伤亡就歼灭性的打击了对手的奇迹一般的战绩。 当然，为了让留在战场的那些敌人不要有太多的漏网之鱼，张小磊还是命令直属近卫军花费了不少功夫再次的利用备用的弹药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爆破攻击。让如雨一般的霰弹彻底的洗礼了对手，并在整个战场附近建立了巩固的包围圈。 夜里，零星的战斗还是发生了，总一些极为侥幸的人侥幸的从死人堆里套了出来。然而在照明沟和近战火器的攒射之下，终究还是没有让一个孩子在战役中负伤。 一场罕见的零伤亡的战役，就这样的载入了史册。这当然不是新朝在之后的作战中唯一的场零伤亡会战，却毫无疑问的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奇迹。 第388章 骑战 张小磊率领的直属近卫旅以一场完美的作战零伤亡损失歼灭德里苏丹国在恒河中上游刚刚云集起来的大军的时候，以骑兵为主的近卫第四旅在一昼夜之后就越过了直属近卫旅，在张小磊的命令下成为新的前锋，直奔德里城方向展开前进，依靠船马并举大大加快速度的情况下仅仅在十天后就临近了距离德里城并不算遥远的阿格拉。 行军的速度再快终究还是比传信的速度晚了一步，虽然德里苏丹国地方上的势力明显要更强，可做为一个庞大而且人口更为集中也更容动员的国家。整个帝国随时可以动用的堪战兵力还是达到了四十万人之多。在德干高原南线方向、东线方向、北线方向还有中央直属地都各有一个战略集团乃至接近一个战略集团的实力。 东部方向的十万人规模的大败并没有透支掉德里苏丹国全部的元气，得到恐怖的急报的德里苏丹国苏丹菲鲁兹迅速调集北线方向上的近十万兵力规模的骑兵集团南下，汇合了德里城内的一部分力量一共十五万兵力规模的骑兵集结起来准备随时迎敌。不再前进的原因一是当骑兵的规模超过十万以上的时候，即便都是轻型马骑兵为主，实际上在后勤给养上也十分依赖于北方干燥地区的一些仓库了。更别说在多雨的中下游同规模强大的强敌展开决战怎么看都是一件不智的事情。菲鲁兹虽然和他的兄长乃至前辈比起来算不上一个穷兵黩武的帝王，可也并不是什么昏聩的君主。就冲之前那战报来推断，贸然集中精锐主力同强敌交锋十有八九会战败。也只有通过以逸待劳的方式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击对手快速前进中的先头部队才有胜利的希望，也只有通过缴获对手一部分那令人胆寒的火器才最终有希望谋取一个体面的停战条件。此时的菲鲁兹已经有一种感觉：面对这么强势的对手，或许祈求全胜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水陆交通要冲的阿格拉一带越来越多云集起来的骑兵主力也带来了更广范围内的探报。当得知逼近过来的对手不过都是些行动缓慢，时不时牵着马展开前进的数千外行半大孩子的时候，很多将领都有了出战立功扬名立腕的期望。 “你们以后不要有觉得对手兵力少就轻视那些强敌的习惯，同敌军交锋的时候就算以十倍兵力的优势交锋，如果面临比较大的压力也要佯装败退，吸引敌军先锋上马追击，只有这时候再投入主力集团才有很大程度上的胜算，你们懂了么？”因为从南方矿区附近的几次作战中得到的消息更多，比手下的将领们更懂得那个东方王朝可怕之处的菲鲁兹谨慎的叮嘱道。 “我们明白！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国王的期望。。。”因为很多调动过来的北方部队求战欲望强烈，菲鲁兹也不得不给很多人以面子。让各部抽选精锐投入诱敌任务的作战。组成了由五万骑兵组成的战略集团。这个规模的骑兵也在指挥上明显更为便利一些。同时也有可能执行那些复杂的诱敌任务。 当然在此时出战的德里苏丹国北方将领们的心目中，这根本不是什么诱敌作战，而是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同北方不少游牧对手交战过的人们都在兵事上并非外行，如果是一般性质的部队遇到真正意义上的精锐以十击一也没有把握。可是北方的骑兵主力本来就在整个德里苏丹国中的战备状态相对较好。这里面挑选的又都是骑射突出的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遇到再强的对手。拥有十倍兵力优势还兼有相当质量水平的情况下也应该获得胜利。更别说从各部探来的消息看，前来进攻的对手怎么都不像是多强的对手。 此时近卫军第四旅的游骑也发现了在濒临阿格拉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经过不少实战还有数年的训练和教育，此时近卫军的孩子们虽然还未发育完全，驾驭着中型马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尤其是那些刚刚从行船中恢复过来，也逐渐适应了这一带更适合骑兵行动的地区气候的情况下。 各队巧妙的展开着火力，尽量不打的太准。一方面遏制对方先锋的前进，一方面让对方至少能够感觉到胜利的把握而不是把对方吓走。不过围攻过来的德里苏丹国精锐骑兵也在这种交锋中逐渐认识到了这支对手完全不同的能力。 “一箭距离之外，对方的火力就这样猛烈，那要是靠近距离的话。。。” “哎，我们拥有这么大的兵力优势，仅仅是轮番弓箭抛射就应该够对方喝一壶的了，呵呵。准备吧！”就这样，数以万计的敌骑展开了团团的包围，在方圆一里左右近卫第四旅的外围距离大概一里半到两里的距离上形成了连绵七公里左右密密麻麻的包围圈，并且轮番以游骑逼近过来打算放箭，并试探着让近卫第四旅的孩子们消耗完手中的火力。 可是让这些德里苏丹国的官兵们没有想到的是，又是在一里半到两里，似乎飘箭乃至床弩都难以有效构成威胁的距离上，猛烈的火力展开了。 同寻常的新军骑兵不一样，近卫军第四旅因为平均体重比成人更轻而且大多装备并不多见督促中型马，平均每人至少携带了八件早就填装好的无后坐力霰弹铳为火力，还有一些副武器。经过几年的训练和还有不少实战的总结，在射术上也提高了很多。各队经过了数轮试射之后就展开了猛烈的铳炮火力。 接连不断响腾起的烟雾中，似乎有似乎在一次想起了密如海啸一般的雷声，音速一般的六两重弹在多次试射之后即便是接近两里左右的距离上，还是以五分之一左右的命中率飞入了骑群，掀起了让双方似乎都没有预料到到血雨腥风。 第389章 骑战（二） 多年的训练让整个近卫军第四旅铳术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尽管一里半到两里左右的距离也超过了一半意义上的有效射程，但有效的命中率也终于能够达到十分之一左右的水平。如果包括比较有效的跳弹和也有可能命中到墙靶后面纵深区域内的有效命中率则可以维持六七分之一左右的水平。 即便是这个水平的命中率，也瞬间在如同潮水一般围拢过来的敌精锐骑群中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血雨腥风。尽管德里苏丹国北方主力的防护水平似乎比古典时代乃至湿热地方的兵力强上不少，普遍有上身铠甲，可做为骑兵来说却少见装具重骑，这也是轻型马为骑兵主体所带来的局限。猛烈的弹丸无需穿透厚重的铠甲就可以在人马之间跳荡。往往一枚平射过来比较有效的飞入人群的万焦耳威力左右的弹丸就能够将五六个人或马打倒在地。 四万发份早就填装好的弹药在敌骑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打倒了超过一半的人马，还有不少兵力损失于整个骑兵集团大崩溃带来的混乱之中。 在这样猛烈打击的震慑之下，绝大多数人的反应不是逃亡，依旧是就地倒下装死，尤其是组织在猛烈的火力之下也被彻底瓦解的时候。这反而为近卫军第四旅的重新弹丸填装赢得了时间。 大概几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之后，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德里苏丹国精锐反应过来的时候，也终于意识到这个时候再不逃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丧失了马匹，只能徒步展开逃亡了。只有少数运气十分好，身边的马匹没有崩溃逃散或是死伤的人得以上马逃脱。 而在这个时候，近卫军第四旅的孩子们也完成了新一轮的弹药填装做好了重新展开行动的准备，纷纷上马扩散开队形由内向外包抄过来。 装备第四旅的马匹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挑选和训练成本打造的，在比数年前娴熟了许多的孩子们的驾驭之下很快就重新逼近了那些徒步中逃亡的人们，只是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并不值得对零星的目标动用更适合针对军阵的无后坐力霰弹炮了，大多用小型连装铳甚至是套管矛一类的兵器就可以展开收获和清理了。 在扫荡完失去马匹的敌骑之后，整个骑队快速向前展开了对远处已经上马的残敌的围拢和包抄攻击。 虽然经过了几年的补课训练，第四旅的孩子们在骑术上已经和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职业骑兵精锐不论是从战术上身体上或是训练上都明显有不少差异，特别是仅仅数千骑就拉开了一个很长的战线的时候。因为不同单位的队伍前进的速度不同，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松散庞大的箭头。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的两大骑兵集团十五万兵力规模左右、各七八万骑兵规模的两大战略集团这个时候开始早有准备的从几里外的埋伏地暴露出了出来并展开了猛烈的夹击。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菲鲁兹也从之前的试探性交锋中了解到了前来敌军的强大，这个时候也再也没有什么留手了。将包括后赶到的预备队在内的总共十五万左右的骑兵集团全部投入到了交战当中。 同中原北方少数民族通常一骑双马或四马的情况不同。这些骑兵虽然都是一人单马并且骑术上也稍稍逊色一些，但在有利的战役形势之下似乎还是形成了巨大的优势。 见到这种状况，近卫第四旅的旅长也迅速下令让整个大军迅速收缩。等到两翼规模庞大的来袭骑兵形成了不可挽回的包抄之势的时候则展开了就地开火的命令。 两翼收缩起来的人马总计仅仅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可是面临逼近过来的敌骑有效的展开火力的时候同样发挥出了巨大的声势，在短短不到半分钟内一万两千支填装好弹药火力在不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开火接连不断的让不少敌骑人扬马翻。虽然对大规模集群的命中率在弓箭威胁距离以外的范围也不过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但因为冲过来的敌骑比较漫长的纵队，几乎没一枚有效飞入敌群当中的猛烈弹丸都能至少几人或者数匹马伤亡损失。 很短时间内接近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彻底让这些并不算很精锐的敌骑从之前绝对的自信中清醒了不少。从来没有经历够火器考验的绝大多数马匹在这个时候也开始陷入了混乱之中。 然而整个大军的反击却在已经发射完铳炮火力的官兵们还没有重新填装好弹药之前的时候就分别向两个方向展开了。近卫第四旅中央方向上的骑兵开始围拢过来并冲向有些胆寒的敌骑兵集群的时候，已经发射完填装好火力的其余一千五百人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完成了弹药的填装，以预备队或尾队的方式跟了过来。 此时的敌群毕竟遭遇的打击还不够致命，虽然多半兵力选择了溃逃，可还是有少部分人觉得这些奇怪的对手很可能已经消耗完了火力。就那样一个松散的队形，只要集中冲击到近距离的时候已经能够给予对方沉重一击，还有一些残留下来的精锐有了回马箭的打算。 然而第四旅追击过来的骑队并没有如一般常识的那样在十几步或者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展开火力。而是在骑战中弓箭火力威胁之外的六七十步甚至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就展开了猛烈的开火。虽然在马上在这样的距离上开火命中率大打折扣，就算对规模庞大的整个敌军集团有效命中率也不过五六分之一，可这仍然足以给敌军以决定性的打击了。 接连不断向后飞掠而去的烟雾中，弹雨伴随着马队的追击，让德里苏丹国骑兵集群中的人马接连不断的如遭受了风暴一般的倒下。再次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遭受了三四万人的伤亡损失后，失败似乎也已经不可挽回了。 第390章 德里 近卫第四旅以并不算多的五千左右的兵力在阿格拉同菲鲁兹率领的二十万骑兵集团的会战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也没有能够达到预想中至少给对手过半伤亡损失的“歼灭性打击”，仅仅是让对手损失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而已。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仍然有五十多匹马和二十多人伤亡于流失和流弹。尤其是在这几年以来通过和南方驻军的不少交道已经让德里苏丹国开始重视火器本身并试制出了一些铳炮的情况下。 这就意味着就算考虑到溃散中的人手，德里苏丹国仍然会在德里城附近云集起十多万人的守军力量。对于并没有装备太多火器的第四旅多少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压力。 “不能让太多的残敌再跑了！从我们缴获的马匹中看一看有没有多少立刻就能用的，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追击，不能让太多的兵力云集撤退到德里城内。。。”身为近卫军旅长，负责指挥第四旅的少年当然如张小磊一样在很多方面的意识上并不算差。 “让他们推入大城内不是更方便我们围歼么？”这时候一些营长却有些疑惑的说道。 “德里苏丹国是大国，都城也必然不同于我们在南洋等地见到的那些。火器火力不容易包夹围攻的大城，多少还是会给进攻带来一些风险的。加上这天竺之地森林和山地并不多而多平原，所以显然让残敌被击溃在都城以外才是合理的，这也是不同于当年中原的地方，明白了么？” “我们明白了。” “那好，继续前进吧！” 就这样，在从几万匹德里苏丹国丢弃的还算没有在战场上负伤的马匹中选拔了十分之一强还算能够立即听话，质量也不算太差的马匹，形成一人双马的优势之后，整个第四旅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德里城的方向展开了前进。 期间也与溃逃的敌军爆发了零星的交锋。本来菲鲁兹见到追击的队伍队形松散系数，再次集中了几万人左右的兵力集中进攻千人兵力左右的调对着，但还是遭遇了万余人左右的伤亡损失被打的打败。也就是靠队伍内集中起十分优秀的马匹才随同不少精锐一起相对安全的撤退到了德里城内。 不过还是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骑兵兵力最终没有能够在第四旅围困德里城之前撤入城内，退入城内的几万骑兵连同之前的守军加在一起还是勉强凑足了十万人左右的守军兵力。 当整个近卫第四旅抵达德里城附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大小还是与很多人的想象相去甚远。很多人都觉得德里城做为一个人口数千万的大国都城，就算没有应天或者燕京那样的规模也应该跟长安或者洛阳那些旧时大城相仿才对。却没有向到这都城的大小不过方圆五六里左右的面积，同中原大一点儿的府城大致相当。只不过当中的街巷确实如同很多天方地区差不多相当复杂和密集，而且木制建筑非常少，并不是很有利于纵火火攻。人口和兵力密度也必然在一定程度超过想象。 “我们的近战火力仍然依旧很强大，不会比当年燕京之战时候的老近卫军相差多少，对这没有像样城墙的都城展开进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很多人此时也都跃跃欲试的说道。虽然在大军出发之前就有所安排，但是之前同规模多达二十万左右的敌军主力的交锋还是在很大程度上让整个第四旅的官兵变得比以往自信的多。 近卫第四旅的旅长却不敢违背之前的战役安排：还是尽量避免风险和损失比较好，等近卫军云集过来再展开行动或许会更有把握吧。当然，这些日子我们也不能让城内的敌军过于轻松，选择上风的地方让侦查热气球升空吧。如果发现城内有什么异动，就组织一次火力袭击，让城内的守军老实一些。。。” 没有同新朝主力真正大规模交锋过并有过更多了解的菲鲁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因为很显然，在城内中心距离外围至少三四里元的距离上重新集结整队怎么看也是一件不会遇到太大危险和麻烦的事情。似乎也没有注意到那涂成淡蓝色的侦查热气球在数里之外似乎已经将城内的不少动向尽收眼底。 身为近卫军在很多战术和技术方面在张小磊的教导之下当然也有其独到之处。试射也没有直接针对目标附近展开，而是在距离目标很远的另一个位置，但直接距离则大致相等的地方展开。毕竟很多测试经验表明铳炮弹在几里距离上的误差主要是距离误差，而方向误差并不是在不可接受的程度上。 就这样，几乎是在第一轮猛烈的开火中，四万多枚从天而降的弹丸就直接给在中央广场附近云集起来的守军带来了几千规模的杀伤。虽然比之前遭遇过的几次大规模打击看来并不是十分致命，但心里上的震慑却毫不逊色多少。菲鲁兹也不得不迅速下令让刚刚集结起来的队伍赶快疏散到狭小的巷道之内。 “这次开火的效果怎么样？”第四旅的旅长询问道。 然而刚刚从侦查热气球上传来的消息却并不能让人满意。毕竟在几里距离上的间瞄曲射在效率上还是与一里左右距离上的直射有着不小的差距了。这也让第四旅指挥层更清楚了自身的局限所在。虽然在野战中自身有着很大歼灭和打击对手的能力。可是在这种很吃火力资源的攻坚中，特别还是这种与东方的城市有很大区别的都城，就不是自身一个旅的力量能够十分有把握的解决了。 “还是等整个近卫军的队伍云集起来之后或许就可以展开更有准备的攻势了。”第四旅的旅长下令道。 围困德里的第四旅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同样全力以赴展开前进的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军先锋部队也在两天之后率领着拥有不少马车的船队赶到了临近德里附近。 第391章 巷战 按照进攻前的规划，近卫军全军两万三千人左右的兵力用于集中进攻要害地区，五万五千人左右大概十一个旅近左右数十个营的地面部队沿着恒河流域抄掠和攻略四方。 因此张小磊并不觉得以四个旅两两万三千人的兵力来进攻这样的一个都城会有什么不妥。可是见到这明显更具有中东风格的大城之后才发现一切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中国的大城在很大程度上并非完全是为了防御和守城而建立的，而是为了有效管理内部市民而建立的。特别是北方很多井字形街道，站在城头之上就能够俯览全城的典型城市。而德里做为一个完全不同于东亚地区的异域城市，似乎一开始就是为了应对火攻、敌兵进袭等因素而考虑的。虽然没有明显而高大的城墙，但是在很多人感觉起来，似乎比寻常的传统城市还更难打一些。 如果说唯一的有利因素，似乎就是这里并不像大部分恒河流域那样潮湿和多雨，侦查热气球不需要太过顾虑天气原因。因此张小磊就迅速下令让整个近卫军所拥有的二十多个侦查热气球携带好信号火箭弹之后全部升空，另外其他十多个热气球小组也随时准备轮番替换升空，并且按照距离和方向让这些侦查热气球直接抵达到目标城区上方大概四五百米左右的高度上。 按照事先的对策，当这些热气球发现敌军增兵或大股兵力出现的时候，就会通过信号弹从天空中直射的方式让整个敌军暴露出来。 四个旅两万人左右的兵力也换用更适合近战的轻霰弹填装和轻霰弹炮弹，从各个路口准备展开一次爆破型攻击前进。之前在很多作战中都没有有效运用过的爆破杆和炸雷在这种环境下毫无疑问也开始有了重要的作用。 近卫军的大军云集在德里附近之后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多少做了充分的准备，在第二天凌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展开了猛烈的军事行动。目标当然是给整个作战带来更多的联系作战空间。 首先是五千多门线膛炮从各个方向上展开的猛烈火力很快就在周长不过二十里左右的德里城内无数建筑上打开了数无数孔洞。沿着这些孔洞，早就有所准备的近卫军主力开始如同当初的燕京会战时一样展开了爆破攻击前进。往往先用黑火药炸雷破开城墙，随后就用早就填装好弹药的霰弹铳猛烈的扫荡内部。 而且还发明了一种独特的攻击方法，那就是轻型线膛炮在建筑物的墙壁上打开几个射口之后未必要破墙攻击，而是把炮筒塞入后开火即可。旋转的特制线膛炮炮弹会把很多轻霰弹在刚刚出炮口的时候就以最大的离心力甩向四周，形成一个扩散角度很大的霰弹攻击杀伤近距离范围内的对手。就算对建筑内的一些死角地方也能够通过跳弹有效的覆盖了。 当然，相比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火炸药攻击手段。这种进攻方式未必能够有效的杀伤建筑物内的所有目标，好在守军往往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武装组织。当面临这种攻击威胁的时候往往就会因为惊慌失措的喊叫而暴露自身的目标。在这种时候近距离展开猛烈轰击的无后座力霰弹铳往往就能杀伤和迫降不少人。 在这种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的打压下，暗中部署在外围的分散的德里苏丹国防御兵力很快就面临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向后撤退了。热气球直接引导的攻击和杀伤之下又有很多人伤亡于铅弹的覆盖性打击。 不过好在虽然没有刻意的准备，但是在多年的经营之下德里苏丹国内还是有不少地道网络，在面临十分绝望的形式下，开始有不少人试图通过地道展开包抄和侧击乃至围攻，同攻入城内的队伍的交锋也不可避免的展开了。在这个时候，过去几年以来从联装近战火铳到相关的训练也终于发挥出了足够的作用。 虽然不再有过去野战中那样完美的零伤亡战役，不过近战中同暴露出来的敌兵损失对比也依靠火力上的优势达到了一比百左右的比例。仅仅以战死不过几十人，伤亡百余人的代价，不到半天的时候，城内的守军就被压缩到方圆不过两里左右的范围内。 菲鲁兹还有之前感觉到有信心凭借这样的都城防御给进攻之敌带来一些威胁的人这时候也都丧失了信心。 “现在看起来，我们的选择也只有投降了。。。” “投降也没有用，我听说地方上很多投降的贵族都比杀害或者交给那些暴民处决了，我们现在即便投降，等待着我们的很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悲观和失望的心态在这个时候笼罩在整个德里城守军上层的心中。当然，情急之下终于还是有人想到了智商正常的人应该能够想到的事情：“逃吧！趁现在还来的及，再不逃可能就晚了。” “可现在是白天。。。” “你以为我军还能够坚持到入夜么？或者，我们至少也应该躲避到城外的地道中去。。。” 午时刚过，在简单的休整之后，近卫军迅速重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让近卫军的官兵们感觉到有些奇怪的是，原本预料中的激烈抵抗似乎并没有出现。有的仅仅是象征性的抵抗，似乎整个大军十分轻易的就占领了城中央的王都，距离天黑的时候似乎还有不少的时间。 当然，这也没有让张小磊太过感觉到为难，当初应天之战的时候，如何对付这种地道逃亡就成为了近卫军主力不大不小的一个课题。当时兵力有限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方法，可到了此时整个大军已经拥有了比较充足人力物力的时候，就能够采取一些看起来比较简便的办法了。 “全军准备撤退，撤退到城外进行封锁准备吧！同时吧备用的器材准备好！”张小磊下令道。 第392章 胜势 解决地道的办法并不算有多么聪明，如果真的是十分完善的地下地道。比如有坚固石木拱卫的坑道或许也有躲避过检查的可能。然而，这样的地道在这个时代却总不是那么成熟的。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当队伍抽选出的一个旅撤退到外围的时候，随行的车辆上早就准备好的五千支似乎看起来有些特别的无后坐力霰铳也被连同一些特殊的弹药携带到了外围。这些特殊的无后坐力霰弹铳不是五公斤左右的标准，而是十公斤左右的标准。并且在开火时可以发射四公斤左右的独特钢矛矛头。展开火力的时候，上万焦耳的能量最大限度的转化为动量。四公斤重左右的钢矛会以百米每秒左右的速度向下猛然飞出，动量几乎能够匹敌某些人力投石机发射的十几斤重左右的弹丸，而穿透能力远远强之。 而在开火的同时，发射筒也会因为巨大的后坐力飞向百米高度的空中。不过实践证明当火铳飞到这个高度的时候再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并不会带来永久性的损害。 就这样，通过动量和穿透力头非常突出的钢矛直接向地面开火的方式，一个旅的官兵并没有花费太大代价就在整个城市周围连绵二十里左右的范围打出了上万个空洞，并且用专门的钢线尺测量这些空洞的深度，还有给地面带来的影响。那些似乎有些疑问的地方就继续展开”钻探“式的”测量攻击“很快，依靠这种方式，至少五条通向城外的坑道就这样被成功的发现了，燃烧爆破攻击很快就有针对性的施展开来。 在这样的压力下，躲避在坑道内的敌军也不得不纷纷走出了地道，准备集结起来逃亡，至少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再有信心同新朝精锐交锋了。即便己方拥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也是如此。 然而，面对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将整个德里城包围起来还配备了不少马匹的近卫军，天黑之前被迫展开的逃亡终究没有能够突破重围。 菲鲁茨还有德里城内的不少德里苏丹国上层就这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如同句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战死的勇气并非是谁都具备的，将命运交给他人就算仍然存在死亡危险，似乎也是给人精神压力更小的一种选择。 在通过甄别和询问大致确定了投降的德里苏丹国上层之后，拷问很快就由专门的人配合翻译施展开来，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仅仅经过一两昼夜的“拷饷”就在整个德里城内抄出了四十多万两黄金，还有七百多万两白银，总共价值这算上千万两左右规模的硬通货。似乎比从高丽到东瀛再到南洋的全部收获都要多了。而且很显然，德里苏丹国并不是明清式的国家，应该还有规模不小的金银在各地贵族的手中。保守的估计，这一次天竺之行至少也应该抄掠出价值两三千万两白银的硬通货。 而且这还明显不是整个天竺地区全部硬通货存量。经过不少内外抄掠行动，很多官兵们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匪过不如兵过，兵过不如官过的原因。很显然停留的时间越长，越有机会发现更多囤积于当地大户的财富。 这还仅仅是天竺一地，而天竺并不是古典时代以来黄金产量最大的重地，明显环地中海一带才是。如果在更西的西域一带也有这个规模的收获。那按照这个时代东方购买力，差不多就相当于上亿白银硬通货的收获了，别的不说。至少这个时代东方硬通货匮乏的弊病还有各地义务教育的延续都在很大程度上有了着落。 当然唯一多少有点儿遗憾的是在这个火药武器在军事相对发达地区才刚刚萌芽的地方，德里苏丹国武装力量仍然大多是以很简陋的冷兵器为主。值得回炉的铠甲都没有多少。 直到张小磊得知在整个德里城俘虏到近万规模的铁匠还有相关领域的五金工匠的时候，才勉强觉得这一次花费兵力和成本不小的进攻多少还算是物有所值的。 等到所有的缴获都大致轻点完毕的时候，张小磊才多少有点儿闲心去见见那极少数没有遭遇到拷饷的德里苏丹国上层。 “我国究竟所犯何罪。。。”似乎是直到张小磊身边必然有着翻译人才，此时的菲鲁兹在度过了最初的紧张和慌乱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心有余悸的询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军有足够的实力，正准备依靠对外的扩张殖民解决一些所需的经济问题。我想硬通货或者其他经济资源在服从性好、文化相对统一的我国那里应该可以发挥出更大大价值。”张小磊没有将南方矿区之类的借口，而是直言不讳的回答道道。 这种同传闻中好面子的礼仪之邦大相径庭的态度也不由的让许多人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这个奇特的东方大国就变得难以让人认识了。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恒河流域其他一些地方也陆续传来了消息，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从整个印度恒河流域各个地方豪强手中抄掠过来的硬通货还要超过了德里一倍有余。总的算起来，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在攻灭整个德里苏丹国的同时，还获得了超过两万规模的像样军器相关工匠资源还有价值三四千万两白银的硬通货。 随后，张小磊率领集结起来的三万新军主力，五万左右的大军仅仅是稍作休整，又展开了对德干高原一带的多路扫荡，最终目标也是彻底扫平很长时间以来天竺历代王朝都不能扫平的一些地方。虽然知道那些恶劣之地的地头蛇未必好惹，但此时整个新军和近卫军主力的绝大部分人都似乎已经意识到。在德里苏丹国境内的攻略行动也似乎进入到尾声了。大军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会重新启航向着传说中更广阔的地方前进。 第393章 运气 就在张小磊率领的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整个南亚，并准备向德干高原展开前进的时候。占城一带则更早一步的进入到了治安战的状态中。 源源不断的增兵让阿答阿者最初的计划落空，很显然：人口不过一二百万左右的占城是根本不可能跟亿万人口的东方大国对比军事潜力的。在对方拥有绝对军事优势的情况下改善战局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只有在作战中缴获了足够多的新式装备或军火，然后再集中到精干人员手中展开游击作战很显然才是更为显而易见的出路。虽然这条出路看起来前景也不是很大，可它却是无条件投降之外唯一的选择了。 战争当然并不理想而浪漫，尤其新朝大军本身并不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形态军队，国内那些二三流武装往往就更是如此。虽然从兵源成分上好很多，基本都是未婚处男为主。处男们**虽然旺盛但并不食髓知味，胆量也有局限，服从性更强。纪律性比在苏联搞出上百万私生子的东线德军好不少。可是架不住仍然有胆大一些的非处男已婚军官。纪律问题也就不可避免的在很多地方发生了。 没有广告明星和各种微整容人造美女养眼的时代，人们对颜值的需求也更低，更为生冷不忌。因为新军中也没有在对外殖民方面的明显而严格的此方面纪律需求，很多战地营妓也建立了起来。由于纪律上对于国内人员此方面的限制依旧很严格，因此这些营妓也大多是从当地掠夺而得。 火器时代的军官们比冷兵器时代也有着更多控制部队的手段，这些从当地掠夺而来的女子也就更多的集中在了当地军官们的手中了。 海岸边距离渔村并不算太远的一艘船上，国内新增援过来的一个临时步兵营中三分之二大概二十多名军官与二十多名掠来的女子们一起在海浪的摇晃之下享受着人间的快乐，却不知道一次有预谋的行动开始早有准备的展开了。 早就约定好了的女人们在同一时间以相同的方式抚慰着船上的治安军军军官们，而船上的人们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的来临。 当船上的油灯快要临近熄灭的时候，二十多个女子几乎异口同动的用劲全力狠下心来。整个船内顿时如同地狱一般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之声。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就像满清入关后，闯军叛将高杰在那场著名的鸿门宴中的卫兵们也有人侥幸的幸存下来一样。任何事情总是会因为细微的运气和原因从而导致有可能功败垂成。此时的船上仍然有一名军官多少有些警惕之心，当感觉到似乎有些危险的时候及时的用手指扣进了那女子的眼睛这种，趁着对方呻吟嚎叫的时候抽身离开这才幸免于难。 随后还没有从心有余悸中恢复过来的军官遭遇到了临近二十多名女子的围攻。这些女子显然也不是寻常人，好在间到形势有些不利的这名军官懂得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不能与二十多名女子硬拼，而是拼尽全力突出重温从小船之中逃了出来。在黑暗的大海中游泳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终究摆脱了险境，而在这个时候，海岸的渔村也遭到了早就有所准备的两万多占城武装猛烈的进攻。 在正常的情况下，就算是针对二三流新朝武装，也没有人与把握仅仅凭借三十倍左右的兵力优势就能取得成功。然而在有把握让对方失去所有排和排以上军官的时候，胜算就明显提高了不少，完全值得赌一把了。 猛烈的战斗迅速就在黑夜里激烈的展开。进攻的占城武装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火器杀伤危害，冲在前面的人都普遍装备了金属盾牌或者铁木复合盾牌。还快就突破了整个营区并不算有多严密多外围防线，仅仅付出了二三百人伤亡代价就杀伤了最外围的五六十名治安军暂编步兵营军官。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这些治安军官兵也不仅仅是凭借着火器犀利，近战兵器往往也有效的同喷桶结合起来。并且一些暗哨和暗堡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开始利用暗中囤积储备的无后座力发射筒展开了猛烈的轰击。仅仅三十多个暗火力点就在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内打出了七八百支早就填装好的无后坐力霰弹铳，在黑暗中杀伤了上千冲进来的对手。 黑暗中遭受到严重威胁感觉到巨大恐慌的占城军队的第一次突袭也就这样如潮一般的退了下去。当然不到一成的伤亡损失即便在夜战中也没有让人丧失希望。按照估计，通常这样的二三流步兵营也就只装备有数百规模左右的随时待发火器而已，以对手现在的内部状况，显然是很难再短时间内有效的再次重新填装好火器并有效的分配到正确的人手中的。 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第二次进攻就集中的另外选择了一个之前地堡火力暴露的不那么厉害的地方重新展开了。 然而让进攻的占城军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进攻似乎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重新填装好弹丸的守军这一次直接以独头弹配合霰弹紧密而有序的展开了攻击。不少地方还重新点燃了外围的照明火沟，很显然得到了层次比较高的军官临时却还算有效的指挥。 当整个营在伤亡损失并不算严重的情况下重新准备好火力的时候，再次遭遇到上千人伤亡损失的占城军队才意识到精心准备的一次袭击终究因为运气不足的原因而最终落空。 整个治安军步兵营在这一次教训中失去了超过一半的军官还有数十名士兵，很多人还不是死于同敌军的直接交火之中，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让整个占城一带的治安军都没有再陶醉于之前摧枯拉朽的胜利，而是变得更为警觉起来。更大规模的一次扫荡也很快就展开了。 第394章 丛林清剿 占城中部的营战斗群危机发生之后，崇明岛的张世功也临时做出决定进一步增加东南半岛上的兵力。云集在占城一带的兵力从预定的一万四千人左右增加到了三万人上下左右的规模。而目标也不在是维持当地的统治，而是类似高丽或者辽东等地的那种政策，彻底的”换种“ 因此跟随过来的不仅仅只有三万人左右的在编正规武装，还有不少高额的奖励和全新的风气带动起来的”少年志愿军“”学生兵“ 累计增加到占城一带的兵力规模达到了五万人之多的规模。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五万人也几乎都识字并接受过至少一个月以上的条例教育，并装备了从防蚊服、丝纱净水器还有大量的药品。兵源虽然未必有多精锐，可是从训练到物质上的准备都开始透露出一个完全同过去与众不同的国家，与众不同的军队。 当作战目标确定为清洗、迁徙、战略存相结合的策略之后，从占城到升龙府，大规模抵抗运动的基础也开始被逐渐的蚕食起来。 逐渐增兵过来的军队不再耐心的改造或尝试与当地人的接触，更多的采取震慑行动。将遭遇到一定规模伤亡临近地区的村庄全部焚烧殆尽。 大规模的清剿也逼迫占城一带所有残余抵抗力量鼓动超过十万计的当地民众青壮展开了最后的反扑，然而结局却在张世功决定增兵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增援的力量虽非新朝内的主力，却依然以摧枯拉朽的态势扫荡了整个占城一带。风起云涌的占城境内抵抗在大军展开行动之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就濒临瓦解了。 为了整个民族，更确切说家乡所有人的生命与安全，在民风强硬的地方都遭遇到了清洗之后，剩余的数十万集中到战略村中的占城人终究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这个时候张世功才发现，为了应对占城小小的麻烦，最终动用的力量却是过剩的，拥有三万以上剩余机动兵力并且开始熟悉了热带作战的大军开始向暹罗诸部逼近。 同多山岳丛林地带的占城或者缅甸一带的居民不同，或许是因为平原与河流较多，生存环境也相对较好的缘故，暹罗诸部从政权组织到抵抗决心都没有占城那一带的水平。阿瑜陀耶王朝的第一位国王乌通王阿瑜陀耶终究决定主动向新朝归附投降。阿瑜陀耶王朝上层的很多人都深知新朝实力的强大完全不是以往的中原王朝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是基层很多土皇帝却没有那么多的见识，就是中上层也有很多人反对所谓的“无条件投降” 直到远征的大军一时不愿再造杀虐送来了国书一般的”最后通牒“，整个阿瑜陀耶王朝上层才最终达成共识。为了整个王族的延续而向新朝无条件投降。 但战事很显然没有就此平息，新朝大军毫无顾及的在最后通牒还没有到达时间的时候就对阿瑜陀耶王朝沿河诸部展开了突袭，几乎是彻底灭绝了不少地方的土皇帝乃至所有哪怕拥有一丝敌意的民众，整个王朝才最终臣服下来。 不过相比解决占城，攻略阿瑜陀耶王朝却终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 或许是东南半岛距离天竺等地并不算太过遥远的缘故。当张小磊率领大军彻底荡平了德干高原上的抵抗，与舰队在锡兰附近汇合的时候也终究得到了从崇明岛那里送来的有关东南半岛上战事的报告。 张世功果决而并不文青的行动还是让张小磊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惊讶。如果换做是自己，或许终究还是会做出类似的选择，但是否会在一开始就这样果决就很难说了。虽然张小磊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文青“但相比并没有受到过现代普世文明影响的张世功来说，似乎还是在很多方面要相对逊色一些。总想着经济殖民或者利用外地的人口。而张世功却表达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依然认为同样的耕地或者经济资源，同文化的本国人更可信，而那些有丝毫抵抗精神的外族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战事进展的顺利程度显然也超过了张小磊的预料。或许是受对现代越南战争认知的影响，似乎自己过高的估计了东南半岛丛林热带疾病的影响，然而事实却说明只要能够将作战行动控制在比较短的时间范围内，同时有基本的卫生意识和驱蚊意识，并不会如越战美军那样大比例的感染疟疾并且靠着现代药物的大能才最终渡过难关。 关于东南半岛的安排，张小磊也就这样最终下定了决心，并对身边的一名孩子说道：“船队临行前还是起草一份直接由人遣送的文件吧：我赞同父亲关于东南半岛的看法，不仅仅是占城和暹罗，缅地也应该在我们的进攻范围内。整个南洋诸岛看起来人口虽然未必很多，对于疏解国内人口压力或者提供足够的粮食作物或蔗糖等经济资源却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为了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彻底的震慑当地，我们在高丽或者东瀛乃至东北等地的诸多做法也可以照搬过来，当然与此同时，从东北等地到南洋等地的移民开拓也应该早做准备了。当然这些事情没必要操之过急，两年以内我们能够迁徙七十万人口开拓东北，三十万人补充到南洋等地比较适宜的地区就应该足够了、。。。” 说罢之后不久，携带者信息的归航船队有些不太情愿的踏上了行程。张小磊也下达了舰队重新起航的命令，至此，距离舰队离开港口的时间并不算多，大概刚刚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为了巩固天竺地区的占领，张小磊终究还是留下了三万新军兵力。携带三万五千地面主力、一万水师还有从俘虏到出发时携带的两万名匠人重新展开了起航。最让张小磊牵挂的当然还是北路军锋芒直指帖木儿帝国的军事行动。 第395章 帖木儿 新朝七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新生之后不久以比历史更快速度展开扩张的帖木儿帝国终究停滞了迅猛扩张的脚步。攻灭了东西察哈台汗国，相比历史提前攻灭了卡尔提德、丘拜尼、塞尔别达、穆扎法儿等波斯高原上的对手之后不得不集结全军力量返回了中亚，同时不得不全军撤退，让出了东察哈台汗国与阿里麻里。 “你们的军队与他们交战过，也是少数侥幸逃出来的人。同时与其他那些人不一样，你也是我能够信得过的人。我希望你能够真实的直言而不是垮达其次。东方那个大国的军队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强大？他们究竟强在什么地方？”帖木儿十分认真的去问自己的一名心腹，曾经贴身的近卫道。 东方传来了不少令人恐怖的传闻，但帖木儿还是对此将信将疑，哪怕是部将的报告也是如此。然而对于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帖木儿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信息的。尤其是这个人并非仅仅是精通无疑，头脑也非常灵活而清醒的情况下。 “他们。。。他们就像。。。就像伪装成孩子的魔鬼，让人们总会因为外在的表象而以为他们的不堪一击。然而当人们真正以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击败的时候，就会吐出如同毒蛇一般的致命一击而吞噬所有人。我们三万多人的大军在最初遇到做为先锋濒临山谷附近的五千名敌骑的时候。只见到敌军的骑兵似乎并不是很熟练，大多数情况下仅仅是牵着马前进，更像是一支商队而不是军队。只是按照谨慎的原则仍然采取了集中兵力拦腰斩断并且准备伏击对手的做法。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中的火器是那样的可怕，能够同时喷吐出几十枚威力几乎与我们的火门火铳相当的弹丸覆盖不小的范围。或是利用运用在手上的火器打出如同轻炮一般的威力。我军集中兵力的突袭没有取得像样的结果，而敌军紧接着展开的反击之下，几乎仅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整个大军就遭遇到了六千多人的伤亡损失，超过两成以上。所幸对方的兵力似乎也不多，同时指挥和用兵似乎也很保守。或许也就因为如此，我军才能够相对轻易的逃脱了出来。。。” 了解到对方完全是依靠火器之利而不是从将领到士兵本身的强大之后，帖木儿心中似乎有些未知的担心才稍稍减轻了一些，然后很敏锐的就询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他们每个人的手上究竟有多少件你们所说那样的火器？” 或许是这个问题有些太细节了有些，那名亲信思索了许久之后才郑重的回答道：“应该是两件、手上和腰间各一件，其他地方除了一些辎重给养之外应该没有。。。” 贴木儿听到这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同很多依靠经验感觉的传统将领不同的是，帖木儿最先感觉到了量化兵力质量的诀窍。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善用质量不同的兵力，才是一切指挥的基础。然而思考的结果却是多少有些让人绝望的。如果对方兵力的质量达到了在敌手没有溃败的前提下就能造成与自身兵力投入大致相当杀伤的水准，那即便集结起整个草原二十万左右的主力同前来的十万敌军展开决战，很显然也是败算居多。就算是集中主力进攻其中一路左右的三四万对手也不一定能够赢得胜利。只有集中至少十几万兵力规模的主力去打击几千人左右的战略集团的时候才会有一定的胜算，然而对手拥有十万规模上下充足兵力的时候，会轻而易举的分兵么？ 帖木儿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判断下达了决定，毕竟不少战事让帖木儿意识到有的时候果断的决定比万无一失的分析更为重要。从种种迹象来判断，前来入侵的这些东方强敌或许是在过去的时候过于倚重强兵之利，而在指挥方面是自大而疏忽的。在自己比较巩固的地盘之上，并不是没有集中十几万人规模左右绝对优势的兵力针对敌军兵力大概在几千人左右的先锋展开围攻的可能。 “召集诸将准备商讨战事吧！”帖木儿最终下达决断道。 帖木儿手下诸将听到这个似乎有些太过保守而畏敌如虎的决断后虽然没有人公开的反对，但也不免有人牢骚：“要是我们需要集中十几万人的主力才能吃掉那些骑马都不熟练的所谓强敌先锋，那我看这仗也就不用打了。我们肯定无法战胜这十万强敌的，呵呵。。。” “我们还真的就有可能无法战胜你们所说的那些骑马都不熟练的十万强敌。”帖木儿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于集结足够的兵力缴获到足够的火器和装备，并交给我们真正的精锐来运用。同时在作战中尽可能的了解对手，也只有这样才有通过最终妥协的办法保存帝国的机会，你们明白么？” “我们知道了。。。”诸将各怀心思的回答道。很显然有人感觉到了紧张，有人却不以为然。但经过多年战争的锻炼，行动上是习惯了对拥有更强判断力的君主的信任。 茫茫草原上的骑兵分成多路展开辽阔的行军队形，上万规模的游骑控制着十几里到几十里范围内不等的周边，向着探报不断传来的方向展开了前进。按照计划，大概五万左右的兵力用于预备队和准备对援敌的打击。五万左右的兵力对前锋的那传说中的数千强敌展开试探性的进攻，同时最大限度的消耗对方弹药，十万人左右的包含不少精锐的主力用于最终决定性的打击。他仔细的轻来一些工匠探讨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敌军的火器如果在那样威力巨大的情况下单兵发射，一定是不可回收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有可能通过消耗战术来给对手以决定性的打击并用并不算太大的代价获得全胜。 第396章 前哨决战 前进过程中，帖木儿所率领的大军终于得到似乎更为令人振奋的消息，那传说中的强敌兵分三路进入河中之后竟然继续分兵，还真是生冷不忌毫不畏惧甚至是有些目空一切的将十万人左右的大军分成近二十个战略集团对各处展开抄掠，而且前锋还相当的孤立和突出，似乎是摆明了一副挨打的架势一般。 “我看完全没必要展开试探性的进攻了，以主力直接进攻吧！一定能够吃掉那些狂妄的对手！” “还是留下十万骑左右的预备队比较好”面对身边人的乐观，不知怎的，帖木儿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觉。他决定将二十万人左右不太方便指挥和行动的主力集团分为两个，试探性攻击的战略集团和预备队的人数大致相当。在这样的情况下围攻这五千人不论是正面作战出了意外还是遇到了突然出现的敌军援兵就都能比较好的应对了。 在大军对孤军深入的张勇所率领的新军先锋展开围攻之前，数以千计试探性的游骑就环绕在队伍的四周司机试探着展开行动。张勇下令各队以手持火器和霰弹铳装药随时准备应敌。 精锐的帖木儿大军中抽选出来的侦骑通常即便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也能对密集的阵列展开骑射，可是这个时候却发现，不仅仅是那些狂妄对手们稀疏的兵力队形降低了骑射的杀伤效果，接连不断的开火也形成了颇有威胁的干扰。虽然那些火铳发射的似乎仅仅只有一两钱重量的霰弹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已经没有多少威力，可还是让不少马匹负伤后惊慌失措起来。 试探性的交锋似乎也让帖木儿大军的游骑大致摸清了前来的这股东方强敌的大致战斗力：这的确是一股颇有门道的对手，或许消灭这些人多少还需要付出一定的伤亡。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己方的队伍能够在之后缴获到必要的火器，那这一仗应该还是值得的。 然而帖木儿还是很谨慎的选择以五万兵力在最前面，五万兵力中间，十万兵力在更大的外围为预备，形成一个纵深几十排规模的绵厚兵力的方式展开轮番进攻。并告诫一线的将领们。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时候就可以通过百步距离上左右的抛射来威胁和杀伤对手，而没有必要冲到太近的距离上去。当然，当对方手中的火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可以展开一些局部的反攻来看看这些人的应对能力究竟如何。 跟随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的张勇还是懂得应该恰到好处的暴露实力的道理，既不能让敌军给己方带来不可控的压制和伤亡，又不能过早的暴露出太强的实力而让进攻的敌军放弃了冲过来的打算。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上的杀伤对手。因此就下令依旧以比较强的装药标准利用霰弹展开接连不断的开火，下马为主攻击。同百步以外的敌骑兵群用单一火器展开对射。 两钱左右的弹丸飞到百步左右弓箭抛射距离上的时候不但散布范围有些偏大，威力也进一步减小起来。只能对马匹上暴露的部位还有人的面部构成一定的威胁，却无法对哪怕轻甲甚至布衣的部位造成决定性的杀伤。 不过即便如此，接连不断展开的猛烈火力还是让一线逐渐聚集起来的帖木儿大军的轻骑兵似乎根本无法阻止起像样的进攻甚至投射。因为只要兵力稍稍一集中，在这种霰弹火力的投射压制之下伤亡人数就会猛增。即便是分散兵力组织的进攻也会因为距离更近的情况下遭遇到更为密集而准确的火力而导致夭折。 很显然：张勇所率领的五千先锋兵力虽然不多，却似乎再向对手暗示着：要想拿下我们，就要准备好不逊色于我们的伤亡吧。唯一让试探性进攻的敌军感觉到多少一丝宽慰的是。双方的交战损失并不是彻底的一边倒。试探性展开攻击的人还是以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杀伤了至少数十人左右的敌兵，因为距离并不算太远而且给予对手的杀伤也不算太密的缘故，相比以往的大规模战事，这些战绩倒似乎并不是难以判断。 只不过这样一比接近二十，就算胜利也很有可能是惨胜的交锋是帖木儿所率领的大军不愿意面对的，最终越来也多的兵力还是云集起来并准备展开一次决定性的冲击。在展开进攻的安排的时候，帖木儿也多安排了几手，开始投入一些比较精锐却队形分散的力量在展开进攻的骑兵群之后。这样假如对方猛烈的火力击溃了前面数以万计的大军，这些精锐的力量就可以通过连绵不断的继续进攻来给对手以决定性的杀伤，就算不能奠定胜负，也可以决定性的动摇对手的士骑， 后退了大概百余步之后的帖木儿帝国轻骑开始与后面源源不断增援上来的骑兵集团汇合起来，准备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和冲锋。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勇也开始下达使用独头弹的命令让火力延续到半里的距离之外，猛烈的弹丸飞入骑群之后往往一枚弹丸就能造成三五人的伤亡损失。先发制人的火力压制也迫使准备投入进攻的力量不得不进一步增加，并开始展开严厉的督战，数以万计的大军才形成了有效的向前动能，似乎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过来。 在队伍已经开会再一次遭遇到一些伤亡的时候，张勇仍然没有下令使用伪装在身后的特制的背包内的备用火器，知道敌军冲击到四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内，并且连绵不断的箭头开始对一线战场的弹药填装构成威胁的时候才下令利用备用的火器展开一轮猛烈的打击。 那熟悉的猛烈的铳炮声就这样再一次的连绵不断的响了起来，弹丸在不超过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几乎是弹无虚发的飞入了人群，带来的马匹的嘶鸣和人员的惨叫。 第397章 火力底牌 接连不断展开发射出的五千多枚备用弹丸在比较近的距离上的第一轮开火就造成了一万三千多人的伤亡，彻底让整个前阵摧枯拉朽的崩溃下来，就连很多准备好的预备精锐都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从而被震慑住了，没有在第一时间有效展开进攻。 不过帖木儿的估算还算没有偏差太大，虽然靠近前方比较密集的五万人左右的兵力遭到了崩溃性的打击，后阵绝大多数上万人左右的精锐恰恰暴露了出来并开始从被粉碎的大军打开的缺口中展开反冲击，紧随其后的还有整个第一集团的另外五万人。 精锐的骑射手们就算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也能射出颇有威势的箭支干扰着新军官兵们的开火，更别说是正常的火药填装了。然而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对面的射手似乎很轻易的就从看似比较严实的身后背包内直接轻易的抽出了早已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座力霰铳发射筒。 如何在交战中最有效的、恰到好处的隐瞒自身的实力也是张小磊自从内外大规模战时高潮结束以来曾经多少花费一些心思的事情。当然也是崇明岛上的天才孩子们花费不少功夫依据作战材料认真研究和测试的事情。 不仅要有利于快速取出发射筒，还不能让这些容易取出的快速发射筒影响了正常携行特别是骑兵行动时的稳固性，不能让填装好弹药的发射筒轻易的就从背包内掉出来。这就要让每一根绑着发射筒的引线不能太坚固也不能太松，还要有比较好的强度稳定性和一致性。解决了这些问题，背包侧面的伪装也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可以让每一个士兵很轻易的就用手破开侧面的布条直取出来展开火力。同时为了防止扳机走火和进行比较方便的火绳点火，崇明岛上的天才组的孩子们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猛烈的火力再次接连不断的爆响出来，这一次投入的重装骑射手是针对性的加强了面对霰弹时的防护，可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火力基本以侧射展开的实心弹为主。 如同战鼓或雷声一般的铳炮火力在短暂的数秒内于连绵十余里的整个战线上展开了猛烈火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倒了数千帖木儿大军的精锐武装。 累计遭遇了一两万人的伤亡之后，帖木儿投入的整个第一战略集团的前阵迅速崩溃下来了。 此时的帖木儿果断的没有选择犹豫和撤退，而是下令吹响了后阵的号角，全军压上展开最大强度的猛烈攻击。他似乎意识到，如果一波一波的进行添油进攻，就会给对手一波一波重新给携带的火器填装弹药的机会。如果是那样，整个大军遭受更大规模损失的失败也就不远了。相反如果展开全军规模的大规模的进攻，就算不成功也不会遭遇不可接受的代价和损失，而如果取得胜利，就算整个战争的形势未必会有根本改观，但至少会为新生的帝国赢得一线生机。 就这样，刚刚有些松动迹象的整个帖木儿大军犹如涌来了强劲的后浪一般，很多人又在直接而血腥的督战压力下不得不重新返回了战场继续冒死展开猛攻。 从侦查热气球上已经大概了解到敌军这次进攻规模的张勇没有掉以轻心，更没有张小磊那种最大限度的避免己方人员伤亡损失的想法，而是很早就下令把标准的开火线确定为大致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很难避免敌军箭支带来的零星甚至是不可忽视的伤亡损失，尤其是在对方的兵力拥有绝对优势的时候，但同时在很大程度上的击溃对手的时候也能把后续的弹丸比较准确的打到百步以内的范围内，具有更高的效率。 这时候的新军先锋旅真正而全面的底牌也终究暴露出来。虽然远征的大军平均每人仅仅携带四支早就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座力霰弹铳，不过这个规律却不复合张勇亲自率领的先锋旅。通过适当的火力集中，整个先锋旅平均每人都携带了至少六支无后座力霰弹铳火器，还有近战肉搏相关的兵器和联装铳。在很大程度上接近近卫第四旅骑兵队伍的火力水平了。 在发射就可以必然命中的距离上，接连不断打入敌群的三万多发份万焦耳威力左右的弹丸给整个蜂拥而来的敌群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在连绵十余里的战线上，纵深接近二十排左右的第一战略集群还剩余的七八万人马几乎在眨眼间就被扫荡了过半，五万人还有更多规模的马匹在猛烈的弹雨下在很短时间内就被扫荡一空。这种猛烈的代价让伤亡承受力和坚韧性明显高出河中附近其他对手一筹的帖木儿前阵大军也迅速陷入了崩溃之中。 此时感觉到有些震惊的帖木儿心中也开始有些慌乱和犹豫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应该不应该继续展开进攻，但这样的犹豫也仅仅是片刻之后就明白了眼前的事实：面对这种崩溃状况，很显然整个大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组织强有力的攻势了，趁机展开饱和进攻的时机很大程度上已经失去了。如果再进行赌博，那么结果很可能就像一个眼红的赌徒一样面临彻底的失败。 果断的决定让帖木儿做出了下达迅速后撤的命令，这个时候再不撤退很显然整个大军都会面临一场歼灭性的打击。 通过空中的侦查热气球判断出对方动向的张勇也没有犹豫，在队伍重新填装好四轮准备发射的弹药之后就重新上马，继续展开了猛烈的追击。 经过了数年的训练在骑术上已经靠谱的多的新军精锐在马上开火的命中率也提高了很多。并且利用引线回收向后崩出去的无后座力发射筒也娴熟了许多，而且在不追击对方溃兵的时候也可以在马上利用发射筒于更近的距离上展开猛烈的轰击。接连不断的开火与追杀过程中，张勇似乎也感觉到了兵力严重不足的一些局限，没有追击的太远，但也至少让三万左右的敌骑连同马匹一起留在了战场之上。 第398章 无畏进攻 距离山口并不算太远的决战尽管帖木儿感觉已经在指挥和兵力投入上尽其全力，可也终究遭受了歼灭性的打击，二十万兵力左右的核心主力在并不算长时间内就遭受了全面溃败，前前后后损兵超过十万左右。多年来积累起来的整个政权的自信也在这一仗中被彻底打垮下来。 这根本不是以往那样双方都大致投入主力的一场命运决战，而是整个帝国的主力在倾尽全力的决战中竟然还拿不下对方数千人左右的先锋集团，双方的实力差别不是可以用指挥和策略解决的一星半点儿，而是质的差距。 如果此时的帝国是一个建国已久的夕阳帝国，在这个时候主和与投降的声音肯定会成为主流，然而此时的帖木儿帝国却是一个刚刚新生不过数年，并朝气十足的夺取了庞大地盘的势力，在这样惨重的失利之下也没有投降的声音，但帖木儿身边的几个谋士已经提出了付出一定代价并进行相当妥协的谈判接触。 贴木儿当然也同意这一点儿，如果进行胜算并不算太大的全民抵抗，那对于整个河中一带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如果能赢得哪怕一线生机的机会很显然也应该去尝试。 相比多少有一些自尊和犹豫的部将们，帖木儿的决心更大，它决定主动献出这些年来缴获到的价值上百万两的硬通货、整个后宫中至少上百名绝色美女。因为处于商路和多民族混杂之地，河中一带女性的颜值水平在这个时代当然可以说的上是首屈一指，更不要说诸多河中一带的诸多特产。并且还打算定期向新朝纳税纳贡以及称臣。 “这与向对手投降有什么区别？”很多人听到帖木儿的这个决定的时候都感觉到万分诧异，这似乎完全不是君主的风格。 “何况拥有如此优势的对手真的会同意我们的和谈要求么？” 但此时的帖木儿却说：“我也不能保证我们的请和对方一定会同意，更不能保证那些强敌会不会在得到我们的上贡后就立即翻脸，甚至顺便杀掉我们的使臣。然而现在一切争取生存的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如果不成功，只要对方接受了我们的礼物，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对方进兵的决心那也是好的。。。” 此时的帖木儿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当然没有了更好的方法。他甚至还想到了以自己的子女为质的方法。甚至也私下里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因为担心引起内部的纷争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下面的部将去讲。 就在张勇率领的大军距离撒马尔罕不远的时候，就遇到了携带了不少辎重和马车的帖木儿帝国使团，然而让帖木儿自己也没有预料到，或者说虽然多少有些猜测却不愿意去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用张勇临时下令，新军先锋旅就在半里左右的距离上针对前来的使团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将那上百名送来的美女还有押送车辆的数十名车夫和使团人员彻底淹没在了火力之中。当然，那些金银通货乃至其他一些财物远远比人肉坚固的多。除了被打的洒落满地之外没有太多的直接损失。张勇直接在众人面前清点财物并让专门负责后勤辎重的人押送起来。 这种两国相争就斩你来使，你除了乖乖投降别无选择的架势终于让很多帖木儿大军的部将开始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支什么样儿的对手。反而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抵抗决心。 张勇期望的就是对方抵抗决心的增加，害怕的就是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放下一切顾虑的无条件投降。 经过山口之外的那场战略性的决战，新军先锋旅以略逊色于近卫第四旅水平的火力取得了接连不断歼灭十万敌军的战绩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为了更高效率的在比较近的距离上杀伤对手，面对绝对优势之敌连绵不断的进攻中整个队伍也遭受到了六百多人的伤亡损失，然而这仍然并未动摇进军此时帖木儿都城撒马尔罕的决心。 先锋旅胜利后的孤军深入也让残余的帖木儿残部重新有了一些希望。如果以撒马尔罕为依托抵抗强敌，是否仍然有不利的形势之下创造奇迹的可能? 帖木儿在反复权衡之下终究还是决定在撒马尔罕以主力展开抵抗。这看起来或许是不智的，很可能自陷绝地，可这确实争取胜利机会为数不多的可能了。如果整个大军展开西逃或者分散抵抗，那么以河中一带的地形环境还有双方实力差距很显然最终的结果也必将是以整个帝国的彻底瓦解而告终。 暂时的在撒马尔罕抵抗一下，却不长守，如果敌军选择集结足够的兵力再赶过来己方就只能重新考虑要不要撤退了。 张勇当然并不是一个冒进的人，在战略方面也早就有了安排。就在新军先锋旅抵达撒马尔罕外围大概不过两昼夜之后，展开拼尽全力急行军的整个南路战略集团六个旅总共三万人左右的兵力就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撒马尔罕城下，将整个城池都围困起来。当然，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机动力，这六个旅平均每人只携带了三件无后座霰弹炮。不过即便如此，也让张勇手中的火力一下增加到了十二万件随时可以发射的火器，底气也充足了不少。在觉得实力勉强足够的情况下就迅速展开了攻城，并没有等待其他两路人马的增援。 同追求低作战伤亡损失的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军不同，在攻坚战术和准备方面缺乏轻型线膛火炮的新军队伍并没有太巧妙的水准，仅仅是有足够的侦查热气球引导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城内集结起足够兵力的强敌突袭罢了。但作战节奏却显然快了很多，没有身材年龄带来的近战中的致命隐患，也让几万人的大军在巷战和攻坚中更像一支突出的正常军队一般不畏伤亡损失 第399章 西进 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经历河中一带无数风云的撒马尔罕虽然在一百几十年前经历过浩劫，然而仅仅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却又因为商路和地理上的独特位置很快恢复起来。同很多狭小密集的南亚或者西方城市不同，这座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城市真正的达到了某些东方古时全国性大城市的规模。在建筑格局上要大气了很多，占地面积也达到了几十平方公里的层次，这当然也给攻城的大军带来了一定的挑战，毕竟不是占领了城头就可以对全城利用远程火力包夹并进行严密控制了。当然，云集在城头上的队伍也进行了利用无后座力霰弹铳五六里远左右的最大射程进行火力包夹的尝试。 在三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就算进行多次试射，方向误差也无法低于百米左右的范围，而距离误差很难小于二百米左右的范围，只有在完成了详细测量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达到更高的精度，然而这在实战中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部署在城头四周采用最大射程原则展开火力的铳炮手终究还是取得了一些成就，至少让城内大规模的兵力集中变得更为不可行了。 而且虽然城市的面积不小，占领城头的新军官兵却仍然可以通过有效指挥的方式让进入城内的突击部队最大限度的掌握主动回避风险。复杂的异域建筑间激烈的巷战也就很快激烈的展开了。 对于这种巷战，新军部队虽然装备结构和火力结构比较单一，但也因此才出发之前考虑的更为周全一些，同样制作了一些能够以更大威力展开火力的无后座力青铜套筒以用更大的威力把六七两重的铅弹以两万焦耳左右的能量打出去，以有效的威胁一些坚固的墙壁。同时也准备了很多专门用于近战的弹托。当开火的时候五六十枚一钱左右的轻型弹丸就会以比较大的扩撒角飞散出去。 实战证明，这虽然降低了铳炮的杀伤效果，但给随时出现在面前的敌群带来的震慑效果却超出了以往，往往能够让突然面对面的敌军整个小队在霰弹的威慑之下愣神那么一两秒左右的时间，为更有效的杀伤火力赢得实机。 偶尔也会有近战箭术很强的精锐给在城镇内巷战的小队带来不小的威胁。然而箭支的局限在大多数情况也会暴露出来，那就是从发射到命中瞄准之处总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超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算再为精锐的射手往往也会难以有效命中暴露出来的目标。而待发火器射手却完全不同。 一开始的时候躲避到城内的残敌还打算同攻入城内的大军较量，然而在双方兵力相差本就并不悬殊的情况下一比十几的损失比还是彻底的让打算顽抗的残敌绝望了。对策改为了尽量避免同攻入城内的新军强敌交锋，除非有绝对的把握或者遇到了落单、掉队的对手，但这也让整个攻入城内的大军展开的扫荡更为迅速起来。 最终巷战变成了规模庞大的大城内的捉迷藏，城内的残敌也终于支撑到了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张勇再这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从城内撤军。没有让城内的队伍再冒似乎没有太过必要的风险。 “我们的兵力还是有些少啊，而且撒马尔罕城之大之复杂，难度也超过了中原任何一座大城，还是等待着后面完成了清剿的队伍赶过来以后再进行总共吧！远征是漫长的，也不在于这几天。。。”就这样，既敢于拼消耗同时也很理性的张勇在见到撒马尔罕的独特之处后也终于决定听下了脚步，等待着中路集团六个旅的力量云集撒马尔罕并最终展开总攻。 似乎是因为对自己的军力有些太过自信，同时帖木儿帝国常见征战中央首脑集团大多数时间又不在都城的缘故，城内并没有通向城外很远地方的地道，这也最终让撒马尔罕城内的三万多守军最终在兵力也优于自己的新军主力集团最后的总共之下走向了覆灭。 整个撒马尔罕城的攻坚战最终给进攻的新军主力部队带来了多达一千二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几百人的战死。如果是张小磊所率领的近卫部队，或许对这个结果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然而经历过不少传统战争的张勇对此却并没有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彻底扫平了帖木儿帝国都成之后，完成了后方扫荡的北路军也最终集结过来对河中一带其他几座重要城市展开了扫荡清理，并同样展开了拷向。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口和经济似乎并不怎么稠密繁华的似乎如同北方少数民族一般的半耕半牧政权的王都仅仅是短时间内的拷掠和地浮财清查都都至少获得了总计价值千万两左右的硬通货，如果不是在之前的作战中缴获了不少的马匹，甚至运送这些劫掠而来的财物都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和负担了。 张勇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携带这些财物还有备用的马匹继续西进，毕竟谁也不知道在随后的路程中还会有多大规模的金银硬通货收获。 此时的帖木儿也感觉到有些侥幸，清醒在新军先锋旅围拢过来的最后时刻还是决定只留下三四万人马防守撒马尔罕城，六七万人左右的残余主力则继续西逃寻找生机。这种敏锐的决断力在让其获得了历史上的不少胜利的同时也回避了诸多风险。 然而，刚刚崛起不过数年的帖木儿帝国对各地的消化还是很不巩固的。当帖木儿帝国大败的消息传到伊朗高原到东西察哈台汗国各地的时候，曾经被扫荡和镇压下去的各地风起云涌的起义又展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又一个选择摆在了张勇的面前：是清洗这些其他的异族，还是继续西进，等到大军回师的时候再展开清理？张勇在思索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担心或许因为新朝大军主力大威势，一些势力在这个时候还不敢完全跳出来。 第400章 马木留克 张勇所率领的陆路十万大军在扫平帖木儿帝国老巢河中一带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不过从关内到嘉峪关再到越过数千里的距离抵达河中，行军上的时间还是让其终于落伍于张小磊所率领的海路舰队。 海路地面力量兵力比起张勇所率领的北路新军主力来说稍少，又在人口规模不小的德里苏丹国留守了几万兵力，因此当整个船队离开锡兰之后没有花费太大大代价就抵达波斯湾一带的时候，也面临一个是否要针对波斯一带展开攻略的抉择。 如同张勇一样，张小磊最终也没有选择在波斯一带展开行动。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此时的波斯一带不仅处于长期分裂中而且曾经被帖木儿帝国短暂的占领过，这里也应该是北线陆路大军还有天竺一带的留守力量在完成了占领区的巩固统治之后准备扫荡的地方。这种分裂而且又被占领过的地方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囤积的财富很有可能遭到清洗了。 ”继续向西前进，我们去下一个海湾，目标马木留克王朝！“张小磊下令道。在总兵力明显已经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张小磊最终还是选择终点进攻，绕过金帐汗国乃至波斯地区，直接在马木留克王朝一带登陆。虽然不知道古典时代曾经是黄金产量圣地的埃及现在还存有多少硬通货，但环地中海一带经过几千年以来的积累再加上便利的商贸条件一定是个富的流油的肥羊了。耶路撒冷及其周边很显然也是某一个地区的重心所在。 从锡兰启航的船队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差不多仅仅经过半个月左右的航行就找到了陆地并通过岸上的询问查探搞清楚了目标与方向的所在。毕竟为了这次远征，新朝已经准备了至少几年的时间，从翻译搜集和培训到采点的工作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庞大的舰队向北航行并临近耶路撒冷的时候，马木留克王朝的舰队因为自知规模和实力乃至航速都明显逊色一直都选择退避逃亡的状态。这些并不算大的船只很多如同靶船一般被远征的舰队所击沉，但也有不少以最快的速度逃亡到岸上并通知到了此时马木留克王朝。 张小磊没有选择以往的突袭战术，最终还是决定让一名当地的商人传信：要求马木留克王朝让出耶路撒冷和大马士革，否则就将对这个地区整个马木留克上层展开好无情面的清洗。 “对方要是不与我们决战那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张小磊身边也有一些人疑问道。不过更多还是赞同张小磊的观点。新朝崛起的时间并不算长，虽然对周边有很大影响力，然而这环地中海一带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这里的王朝刚刚经历过与蒙古帝国的交锋并且屡次取胜，历史上的辉煌应该让这里的王朝拥有必要的自信。在面临这样挑战的时候理所应当也应该集中精锐主力前来决战，而不是想方设法的避战。 经过海内外不少冲突和战事以来，此时的张小磊也明白在拥有绝对战斗力优势的情况下，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能不能取胜，而是怎样避免敌军因为一些试探性的交锋就了解到自己无法取胜的实施而选择回避。 此时的马木留克王朝正处于由盛转衰的时候，国王法拉吉对于这种遥远敌人的未知挑衅已经没有了过去那些先贤们的谨慎和耐心，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封嘲讽和谩骂为主的信件，只是因为一时之间实在找不着精通汉文的人，同时为了显示自己的自信也就用本国文字所写了。 “你们这么着急成为我们的俘虏，那就过来吧。我们会交给你们如何战斗的，当然先洗净你们下身吧!”法拉吉似乎有些气愤的在回信中写道。 舰队在红海外停留了几日等到从大马士革乃至霍姆斯等地的军队云集过来之后才在距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展开了大摇大摆的登陆。 “我军此时对那些前来的强敌半渡而击之一定能够取得胜利！”这个时候法拉吉手下的一名亲信说道。 法拉吉却并不以为然，又派遣了一些精锐的游骑侦查了一翻后确认道：“他们很多人还是孩子，难道是疯了么？竟然让这个年纪的孩子甚至不少还是女孩前来与我们的精锐交锋，哈哈！这下很多人应该都满意了。真正东方人种的女奴，宫殿里似乎还真的就十分缺乏。。。” 此时聚集过来的马木留克精锐骑兵已经达到了一万八千人之多，占到了四分之三左右的比例。辅助的其他精锐骑兵也达到了一万两千人左右的规模。三万人左右的兵力在人数上似乎都不逊色于张小磊等人逐渐上岸的登陆舰队，这更是让此时的马木留克大军显得信心十足。 “要不要把敌军放的更近一些以增加杀伤效率。敌军的兵力似乎根本不值得我们太过于郑重对待？” “不！让各铳手准备，我们在敌骑接近半里，大概现在这种距离上就准备开射吧！不要轻视这些曾经多次以少胜多的对手，还是避免让这些人与我们的军队发生大规模的近战比较好。。。当然，轻线膛炮火力现在就可以开火了！”张小磊下令道。 此时双方的距离大概在四百步大约六百米左右的距离，就是很多小型床弩和弩炮也很难有效威胁到这个距离，这也是这个时代双方大军相互摆开阵势的时候通常的距离，似乎完全不会在投射兵器面前遭遇到什么安全隐患。 然而此时的马木留克职业武士们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却是一支完全不同的对手了。看似并不强大，却有着碾压对手的能力。 “开炮！”当命令下达的时候，密集展开并摆放在前的至少两个近卫旅两千八百门线膛炮展开了猛烈的火力，直接打向了一里有余以外的对手。 几乎与此同时，四百门以上的臼炮也展开了火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超过十万枚威力巨大的重霰弹如同黑云一般的扑向了对手。 第401章 小城局限 此时的火药兵器已经在环地中海一带流行开来，法拉吉对此也并非没有见识。当远处的炮火似乎冒出了点点白烟的时候，进攻的号角也就迅速吹遍了整个阵线。 似乎是感觉到了对面很有可能是一支质量似乎并不怎样的对手组成的大军，展开进攻的马木留克骑兵们也显得毫无紧张。或许对方的火器会带来多少一点儿麻烦，但似乎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种念头刚刚闪过的时候，映入马木留克大军眼帘的却是恐怖而准确以威猛的态势扫荡而来的弹幕。 同很多对新朝大军有一定了解并且做出一定应对的对手不同，此时的马木留克大军对于这支遥远东方王朝的大军可谓毫无了解，交战的队形虽然因为对于自身军队战斗力的自信仅仅以五排左右的力量迎敌，可却没有在这个距离上准备任何像样的防具。因此在弹雨落入大军前后乃至当中的时候，立刻就是一片人仰马翻的狼狈景象。 仅仅是第一轮猛烈的火力，就至少有超过七千马木留克及其辅助作战的精锐骑兵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被扫倒在地。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接连不断的猛烈弹雨接连不断的从空中如雨一般落了下来，在超过十万支无后坐力霰弹铳的攻击之下，紧接着又是三千多名马木留克骑兵在还没有同敌军交手，甚至抛射的箭支都无法落入对方的阵型当中的时候就遭遇到了上万规模的损失。 就在马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三千门轻型线膛炮的火力就再次延伸过来。臼炮兵也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猛烈的再次展开了火力，后阵方向的一些臼炮也都参与到了开火轰击之中。 就这样，开战不到半分钟的单方面打击之中，三万左右兵力规模的马木留克骑兵就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损失了超过四成的兵力。却没有给对手带来哪怕一个人的伤亡。 自幼艰苦的训练还有险恶的竞争环境还是让这些中东精锐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了新朝大军主力以往的对手。即便遭遇了这么严重的打击，整个大军还是没有彻底的被压制在地面连逃也不不敢逃。至少动物反应的敏锐就明显超过了人，带着马背上的主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逃去。第四旅的骑兵也就在这个时候以最快的速度从两翼展开了包抄追击，并有效的与接连不断展开火力的线膛炮火力攻击面区分开来了。 接连不断两分钟的开火又打出了两万多发线膛炮火力乃至数十万发重霰弹之后残余的马木留克骑兵，仅仅一万人左右马木留克王朝主力在猛烈的火力之下趁乱逃了出来、 见到这些逃散到马木留克主力飞奔的速度不是己方骑兵可以追赶的，张小磊也只好下达了让骑兵旅撤退返回的命令。看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完全具备一名合格将领的素质，还没有必要的决心乃至勇气。如果太多的精锐对手逃到了主要城市展开顽抗还是多少少给队伍带来一些麻烦的。然而想到三四万人大军的任务很可能不仅仅是扫平马木留克王朝，还要至少解决这个时代如同帖木儿一样同样处于上升崛起状态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要对付的人马还有很多，心也就渐渐的平静下来。 “让大军做好战斗准备吧，告诉孩子们：环地中海一带并不是想像中极西一带的海外蛮夷，同样拥有强大的战争潜力，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张小磊说道。 不过，为了尽可能的不让撤退回去的敌军做好战斗准备，张小磊还是命令已经上岸的马队和车队展开强行军，向着预定目标的几个城市展开全速前进，在敌军于会战中遭遇到严重打击之后力求以最短的时间内给于敌军最为致命的打击。 就这样，从红海最北部登陆后不久的大军在追击中仅仅比溃逃的马木留克帝国主力一个时辰左右就逼近到了整个环地中海的圣城耶路撒冷。攻城也就在稍做修正之后展开了。 同野战一样，在攻坚中马木留克也从未见到过近卫军主力的爆破攻击和穿墙攻击战术，还有各种各样的近距离扩散霰弹还有侦查热气球引导下掌握有效信息权的进攻。 与想像中不同的是，此时代的耶路撒冷明显还没有苏莱曼时代修建的东方式的高大城墙，整个城区的面积仍然只有一平方公里左右，总计也不过五公里左右的范围。在古代或者古典时期，这或许是一个能够有效防止投石索或者弓箭包夹攻击的范围，可是对于张小磊所率领的新军与近卫军主力部队来说，这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用猛烈的炮火掩护着爆破炸塌了周边的几座城堡之后，少量的兵力占领了耶路撒冷城周围的城堡废墟高地，接连不断的用源源不断送上来的无后坐力霰弹铳打出的独头弹从各个方向上展开掩护和扫荡，很快就让城内的敌军不敢展开任何集结，只能龟缩在不少建筑物内以零散的方式存在着。在新式的巷战战术中逐个被清理，高地上的火力甚至能够直接支持多半地方的细节战斗。 当然，逃亡城内的马木留克武士还是比那些德里苏丹国的武装精锐了很多，尽管仍然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还有更不利的环境下，至少两万左右精锐力量的顽抗还是多少给攻城的官兵带来了一些麻烦还有几百人规模的伤亡。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因为城市的规模实在太小，同撒马尔罕相差甚远也就没有翻版出什么军事奇迹。确认给于敌军集结起来和残余的主力以决定性的打击之后，整个大军才重新展开以旅为单位的分路行动，扫荡开罗、阿勒颇、霍姆斯等古典地区以来著名的不少大城。其他的那些古城虽然也有中东一带复杂街巷的特点，不过太小的城市格局终究成为近卫军主力火力之下的致命弱点，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来。 第402章 重点 淡淡的微风吹过刚刚经历过战火的耶路撒冷，在大军登陆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整个叙利亚还有埃及的核心地带都遭遇到了大军的彻底清洗与扫荡。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就是这么仓促的扫荡，还根本没有动用多少拷饷的手段，就在这马木留克帝国一带缴获了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硬通货。与东方有些不同的是似乎这里的黄金硬通货的储备要明显更多一些，金币及金器的总价值很大程度上要超过了银金属，除此以外收获最大的当然就是大马士革一带上万名技术还算优秀突出的工匠，按照甄别和清查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在消化了这批人之后，新朝也就开始掌握了大马士革钢的锻造技术。同印度钢不同的是直接锻造和特殊方法冶炼出来的大马士革钢并不拘泥于特定的少数矿产地了。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足够的人才扩充乃至工时劳动力投入，优等钢的制造规模就可以不断的扩大，不仅仅是在军事和兵器方面，在工农业经济方面很显然也会起到重要到作用。 同在东方海内外很多地方俘虏的工匠不同，大马士革乃至耶路撒冷一带俘虏的军器工匠竟然还是有一部分人当做自己也是主人的合格仆从一样展开顽抗，直到被彻底消灭。没有选择反抗的大部分人，从神态和气色上就可以看的出平时的待遇并不算太差，即便相比待遇在历朝历代当中本就不算太差的两宋至东南大周以来的东南地区的很多工匠来说甚至也明显强出不少。至少可以看的出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待遇还算有相当保证，似乎在精神上也是如此。 回想起征战的过程中逐步了解到的整个马木留克王朝的建立、训练、过程，都开始让张小磊多多少少有些感慨起来。 “你觉得这一代和东瀛高丽乃至海内有什么不同？“张小磊忽然对身边的孩子们询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比较复杂，然而对于张小磊身边的天才儿童来说似乎并没有显得有多难：”这里的百姓居住条件似乎并不怎么样，不知道夏天的时候这里的人是怎么度过的。并不仅仅是百姓如此，就连很多王宫或者贵族地方居住的，也是那样的憋桑。不知道这里的统治者们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生活的，难道仅仅依靠女人们的肚皮舞乃至各种服务就能够满足一切了吗？“ ”或许用我们的实用哲学思维理解这里就错了。他们追求的就是一种暴力带来的权力，一种理性和设计与规划带来的力量。因为自古以来这里的人口就不多，在激烈的竞争中管理者的水平往往也不会相去太远的时候。从战术、兵种到士兵的选拔和训练就成为了提高战斗力的重要方向。而我们从孙子兵法时代开始，似乎更注重的就是。。。就是怎样的选人、管人、怎样的用文科的、唯心的方式去战胜对手。总也无法再整个体系与逻辑上形成一种真正的升华。。。“ ”可是他们在圣主还有我军面前却显得彻底的落伍了。。。“一名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也在这个时候笑道。 张小磊也笑了：”我当然是个特例，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国内某些人不论是对利益的理解还是谋取利益的方法都走入到一条歧途中去。要重视世界观多余人升观。重视改造我们的事业超过人力的堆积与掠夺本身，也至于这样，我们的事业才能真正的进步到脱变的时候，实现真正的飞跃。。。“ ”明白了，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对北面的奥斯曼帝国展开总攻？“ 听到这样的询问，张小磊在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说道：”再等等东面的消息吧，同时队伍准备由海路转向长距离的陆路奔袭的时候也应该稍做休整，相信针对北面甚至更西面的进攻很快就会开始了。“ 不过这一次大军在马木留克帝国一带休整外加零星作战超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终于有了有关东面的一些消息。正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帖木儿帝国虽然是一个处于上升期的强大帝国，但终究在十万新军部队面前处于绝对的弱势，即便在局部集中起足够的兵力优势，也免不了速败的结局。可能完全不同于境外很多城市的撒马尔罕等地的决战是唯一多多少少有些变数的地方了。如果帖木儿帝国至少在那里留守十万人左右的主力集团的话还是会带来很多麻烦的。然而战场上的运气并不天然的照顾新军一方，但也并非完全由敌人所掌握。在张勇果敢的指挥之下，或者说稍稍靠近合格将领门槛层次的指挥之下，新军的战斗力优势就被充分的发挥出来，从而将一个刚刚如同旭日东升一般的帝国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压了下去。 张勇率领的大军在扫平了帖木儿帝国所辖的地方之后回师东进，针对幅员辽阔的金帐汗国，但了解到金帐汗国此时正处于分裂瓦解状态的时候，没有在数万帖木儿残敌依然存在的时候分兵抄掠各地，而是集中兵力打击不断西逃的帖木儿，并最终在起义的俄罗斯人的配合之下将帖木儿残余的七八万残兵在金帐汗国北部团团包围起来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了解到新朝大军力量的帖木儿不再打算与对手硬拼，即便是骑战也是如此，因此由率领两万多残兵逃脱了出来。然而当行进的地方脱离了自己能够稳固控制的区域的时候，骑术和行军上的优势也丧失了很多，终究在张勇接连不断的攻击之下濒临瓦解，并最终被叛变的部下所杀。 作战的过程中，金帐汗国的不少势力也都见识到了新朝军事力量的强大。只不过张勇在是否扫荡金帐汗国诸部方面似乎还是多少有一些犹豫。 张小磊在这个时候从埃及方向则送去了明确的信息：伊朗和金帐汗国诸部分散势力可以先放一放。从奥斯曼土耳其到更西的西欧诸国很显然才是这一次行动的重点。 第403章 诱敌火力 新朝远征大军的到来当然也让穆拉德一世十分警惕，这位如帖木儿一样热衷于扩张的奥斯曼苏丹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应付南面从海路登陆而来的强敌。尤其是对手几乎能够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闪电般的灭掉马木留克的时候。当然，对手没有继续展开进攻也让穆拉德一世开始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准备打探原马木留克帝国境内的一些实际情况，毕竟之前的不少传闻实在是太过夸张了。夸张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了解到登陆的强敌兵力同马木留克的核心力量差不多也是三四万人左右的层次，其余就只有一些水师的时候，风声鹤唳一般的压力才最终缓解下来。 ”南面的强敌大军压境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们怎么看？这股强敌会在近期内展开进攻么？“穆拉德一世询问道。做为同样擅长领兵也多少有一定战场嗅觉的将领，这么强大的敌军在闪电般的占领整个马木留克帝国的原有地盘之后选择按兵不动似乎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我看也没有别的原因。一些风声和消息我也听说过了。他们据说不但占领了远东不少国家，还占领了印度，同时也攻灭了刚刚崛起不久的帖木儿帝国。“这个时候一名帝国东边的封建主部将忽然说道。 这样的消息更是让穆拉德一世警觉起来：”什么？他们不仅仅从海路展开了进攻，陆路也有大军逼近过来？“ “是的，现在可以确定下来的风声似乎已经再明确不过来，那些人应该就是等待着从东方逼近过来的陆路集团。就算他们的战斗力再精锐，仅仅依靠三四万人缺乏马匹的力量也不敢对于拥有近二十万以上兵力的我国展开什么行动，但是如果这些强敌同东面逼近过来的大军会师之后恐怕兵力至少会增加到十万以上。如果是那样，一切就都完全不同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遥远的风声多少似乎有些并不确定。但随着很度东边逃难的人来到了此时的奥斯曼帝国，消息的切实行一下就比这个时代还互不统属的密探提高了很多。相比性格比较谨慎的巴耶塞特一世，穆拉德一世虽然已经是半百的年纪，可是积极的进取心态却明显强出了很多。 “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敌军的合兵，现在已经有明确的消息传来，占领原马木留克各地的强敌并不是将大军驻扎在一起，这显然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如果把握的好，我们将很有可能在敌军云集之前就给于其重创。就算我军的行动失败了，我想凭借他们现有的力量也应该没有给于我军造成太大损失的机会。。。” 穆拉德一世的判断从常理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任何一个对兵事有所了解的统帅都有很大概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在具体行动的时候穆拉德一世还是派出了不少的游骑斥候前来打探叙利亚地区境内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的情况，在确认了敌军确实兵力有限而且分散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展开试探行进攻的决心。 当然，为了防止遭遇意外还有过大的风险，穆拉德一世没有将所有兵力全都压上，仍然是仅仅出动不到一半的七万大军展开南下，试探性进攻的目标也放在了南面战略要道的边境附近。 本来奥斯曼土耳其各部大军都对这次南下信心十足，然而在一路上的侦骑交锋过程中却开始领略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强敌所拥有的不寻常的火力。 ”诸位不要担心。那样威力巨大的火器想来他们是根本拥有不了多少件的，只要我军队形和前后接应合理，在合适的距离上连番展开骑射进攻，就终究可以消耗掉对手的火力并奠定胜利！“穆拉德一世其实对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只不过为了鼓舞士气而不得不这样说道。 骑射对于大多数技艺并不那么高超的普通官兵来说并不是一种很强的作战方式。可是在己方拥有绝对兵力优势，而对方拥有质量优势、人数却处于明显劣势的情况下却是一种十分有利于发挥兵力优势的作战方式。按照奥斯曼帝国大军南征北战以来的不少经验，比较像样的中等主力，就算对手处于防御中。集结一百份左右的兵力至少也能够通过骑射出的千余支箭杀伤一名披甲持盾的对手或者几名防御准备不那么强的对手。拥有十几倍的兵力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仅仅依靠骑射这种作战方式就有可能让对方彻底溃阵了。 ”这种单调的作战方式，你们烦了没有？“见到远处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奥斯曼大军逼近过来，张小磊笑着询问身边的孩子们道。 ”有什么更好的战法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让线膛炮发射实心弹来野战似乎总有些单调了。不知道让臼炮发射大量轻霰弹，线膛炮在敌军逼近到比较近到距离上再用巷战弹药展开火力的效果如何。“张小磊之所以这样托大的把战场当成试验场当然也是有其原因的，以拥有不少集中火器的直属近卫旅数千人对付不过十余倍兵力的对手，当然属于大才小用。张小磊宁愿冒一些额外伤亡为代价给这些南下的对手以歼灭性的打击从而减少以后的麻烦。也不愿意再进行过去那种看似光辉，实则很有问题也很容易放跑对手的”零伤亡战役“了。 同样在得到张勇的一些战斗详报之后，张小磊也打算尝试着有效的控制着火力在一定程度上”诱敌深入“而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暴露出真正的实力，让对方想出种种对策来降低打击的效果。 诱敌射术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本质上依旧是按照历史上传统的滑膛火器套路来运用火力。这样面对绝对优势兵力的对手就会形成一种”敌军是一股精兵，但终究还是有把握取得胜利“的错误印象。火力全开后的歼灭性打击对手创造必要的条件。 第404章 全灭 极限潜力发挥的“大筒”铳口能量的确比一般火枪强了许多，可是因为队形和阵列更为单薄，虽然按照近代正常标准展开火力的时候虽然在第一轮接连不断的开火的时候就带给进攻过来的强敌巨大的震慑，依靠绝对优势兵力带来的连绵不断的冲击力还有精锐的相对集中还是有很多队伍冲击的比较近的距离。 在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似乎因为伤亡的危险成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精锐的奥斯曼帝国射手展开压制开火的时候，再加上越来越多的近卫军官兵们选择重新填装弹药，抵抗的火力似乎一下就弱了下来。 集中起绝对优势兵力的大军就像摧垮了一道坚硬的外壳一样蜂拥的从六七十步外冲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近卫军的孩子们才终于用早就准备好的填装火器在必然能够有效命中的距离上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几乎一轮猛烈的火力扫荡就给进攻的奥斯曼军队带来了一万五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再加上之前的代价。还有接近到肉搏距离的时候，进攻的大概七万兵力左右的奥斯曼军队就遭遇到三分之一左右规模的伤亡损失，整个大军的士气在一瞬间就萎靡了下来。不少位于前阵的奥斯曼土耳其官兵再这样猛烈的火力之下也被一扫而空 然而这样的打击并没有如同奥斯曼士兵下意识感觉中的那样会是一阵风暴一样过去之后就停歇下来，在前阵的人刚刚被扫倒而不影响射界的时候，接连不断密如海潮一般的火力再一次响了起来。又是超过万人规模的奥斯曼军队被打倒，很多在指挥中并不靠近前阵的将帅都遭遇到了波及，刚刚交战不过很短时间。投入作战的奥斯曼军队就迅速遭遇到一半伤亡损失的严重打击。 这样的打击似乎还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准备好的平均每人八件万焦耳威力铳炮全部发射完毕的时候，整个投入作战的七万奥斯曼的军几乎被一扫而空，仅仅止于万余人在连绵不断猛烈火力的缝隙中生存下来，然而共同的特点是：这些人不仅丧失了绝大多数马匹，还在前所未有的打击之下连逃亡的勇气都丧失了。 直属近卫旅不是骑兵旅，然而在重新填装好一部分火器的弹药之后排出加强营规模的力量来仔细的打扫战场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整个南下并且投入战场的奥斯曼大军几乎被全灭，仅仅只有一些负责通信保持后方联络的游骑见势不妙逃脱了出去。 如果用以往的标准，直属近卫旅的这次交战显然不能算是一场合格的胜仗，因为至少有二十多在作战中战死，上百人伤亡，主要集中在首尾阶段。但大致盘算下来，张小磊却觉得这样的伤亡是可以接受的。从以前的经验来看，如果数以万计的敌军逃亡到四处各地或者比较大的中东式都城内展开顽抗的话，显然会给大军带来不逊色于此数的伤亡损失。 当得到前出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连三位数的人也没有逃出来之后，穆拉德一世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惊，也感觉到了阵阵后怕。他原本是打算亲自率领奥斯曼大军去进行试探性进攻，却没有想到投入的七万以骑兵为主的大军竟然连多少残兵也没有逃回来，要知道交战的地区似乎并不是什么口袋阵一类的地形。 在域外武人主导社会的地方，通常来说君主总是比封建主们更热衷于战争和扩张，因为最大限度的风险不需要自己来承担，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以热衷于扩张而著称的穆拉德一世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向那强大的东方帝国称臣投降了。 关于这一点，竟然几乎所有将领都没有什么异议。 穆拉德一世的使团送来了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的硬通货还有不少的女子及其他财物，张小磊并没有如同张勇那样果断的直接下令攻击对方前来的使团，多少还是差人见了一面。在对方走后才选择清洗掉那些不知道是否安全与否的“美女”并小心的安置了绝大部分财物。至于对方祈求的投降则不置可否的说道：“攻占了不少地方的你们所获得应该远不仅仅是这些财物。不过我军也不为难你们。现在的我军所需的并不仅仅是这些财物，更重要的还有海上的船只。如果你们能够赠送一百艘至少能够携带五十人还有两个月的粮食的海船，以及必要的水手，我军或许会考虑首先远征其他地方，比如更富庶的佛罗伦撒与亚平宁半岛而不是你们。。。” 张小磊的态度让穆拉德一世如获至宝。奥斯曼土耳其的船只问题并不算小，在这个时代比文艺复兴时期更为普遍的落后。不过做为一个沿海的半岛国家，还是个部分程度上的跨洲跨区域国家，这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不仅仅送来了上百艘大概相当于内河大船的地中海海船，还送来了不少张小磊提出的木料与铁钉还有金属。 就这样，跟随大军上岸的船工们就展开了对这些赠送来的船只从检查到改造等一系列安装和加固工作，最重要的目标当然在于让这些船至少都具备人力螺旋桨航行能力。因为携带的工匠还算充足，船只的改装和加固工作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几乎与此同时张勇所率领的大军云集过来，实现了山海两路十几万人马在叙利亚至土耳其一带会师的目标。 “难道就这样放弃奥斯曼土耳其吗？”张勇见到张小磊没有直接下令进攻，也不由的有些疑惑，毕竟从战略地理上看。土耳其的地理位置不可为不重要，是东欧、中东、地中海三大区域链接之处的要害。 “当然要解决他们，不然仅仅靠他们送来的这些船只可是有些不够啊。让你稍稍绕一绕路，是为了更有效的突袭。你率领大军行军了这么远应该不会介意吧？”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张勇的心才豁然开朗。 第405章 水战 山海两路会师之后，之前想定的作战目标也很简单，海路首先以集中起火力的水师力量清剿地中海上的海上目标，争取控制更多真正能够在大海上航行的大船。随后一段时间起到了战略迷惑敌军的作用之后，张勇所率领的数万兵力再展开针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最后扫荡。按照估计，夺取地中海制海权乃至清剿拜占庭帝国及意大利诸邦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张勇所率领的数万陆路兵力扫荡奥斯曼土耳其此时的其余力量应该是不会太花费什么功夫的事了。 就这样，近卫旅利用获得的百余艘左右的改装船再次踏上了海上的征程。因为很多近卫军及伴随行动的新军主力官兵都经过漫长的海上航行考验，在这风浪并不算大的地中海上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穆拉德一世在得到新朝大军刚刚获得了那么少量的船只不久就打算展开海上的行动十分不解，也多少有些忧虑。忧虑的原因在于如果这些强敌在海上的行动遭遇到了挫折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会把矛头重新针对过来了。因此前来联络的使者还是颇有善意的劝说道：“不论是拜占庭帝国还是亚平宁半岛诸邦都拥有着强大的水上力量。不论是船只的数量、规格、又或者是性能都不是我们能够相提并论的。仅仅以百艘左右的小船是否会有些太过冒险了。。。” “这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们的火力如何，你们也应该多少有些见识，在海上一样可以对那些人形成有效的压倒性优势。。。” 当然虽然如此回答，奥斯曼人还是感觉到一些疑虑。毕竟水战终究同陆战是不同的，特别是面临火器火力乃至投射兵种的时候，船只从防护力到兵力的分散程度往往要比陆上的部队坚固的多。 能不能在正面的作战中轻易的击败地中海一带规模不小的水上力量，张小磊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人力螺旋桨带来的航速优势，是自己敢于率领直属近卫旅展开海上行动的最重要原因。 即便如此，张小磊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打算让春杏、杨雪儿等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的不少人留在岸上：“这一次出海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什么失散而导致意外的事情，你们还是留在岸上吧。。。”张小磊叮嘱道。 “海上的对手很强大么。。。”本来想说一些劝谏的话，不过最终春杏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因为这些年来多少有些了解张小磊的女人们都清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一贯谨慎的张小磊也往往不会亲自冒险的。 船队其实是在集结起来并且刚刚出海的时候，就遇到了拜占庭帝国和佛罗伦萨诸邦规模庞大的海上力量的堵截。毕竟大军来到这里并且准备海上的船只改造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来。终究通过商旅还有坐探了解到风声的两个海对面的帝国也做好了准备，并决定给这个不知道轻重，打算用百余条比渔船规格强不了多少的破船来挑战地中海海权的狂妄之徒们多少点颜色看看。 “他们真的打算用那些破船来跟我们的舰队较量么？” “谁知道呢？听说他们有一种非常厉害的投射武器” 负责主导舰队的拜占庭帝国旗舰见到远处海岸附近云集起来的船只缓缓开动，竟然真的打算挑战数百艘大船的围堵骤然间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海上并没有太大的风，他们也没有升帆，怎么仍然有这么快的航速？” “快堵住他们！”旗船上的联军舰队指挥官果断而从容的下令道。虽然远处的那些小船似乎有一些门道，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有效突破重温的样子。 面对地中海敌军船队早有准备的在外海上的围堵，张小磊也并不客气，在船只距离敌舰大概一里左右的距离上的时候就开始下令早已准备好的线膛轻炮准备展开火力，看看攻击敌船的效果如何。如果实在不行，大军也只能重新撤退会岸上了。 虽然相比真正的大海上平静了许多，不过终究还不是真正的陆地。在比较有把握的一里左右距离上的船上开火，尽管这些线膛轻炮因为全重只有几十公斤的缘故因此能够十分方便的进行人力直射瞄准，可试射时的命中率似乎还是只有一半左右。当然，这仍然不是一个很低的数字。张小磊随即迅速下令展开火力。 因为对这些连中原水平也未必有的船只的船身和质量完全没有信心，因此即便是炮口动量可能比拿战时代的骑兵炮还要小，甚至比明末那些“二将军”，“三将军”之类的火炮后座动量还要小的线膛轻炮。张小磊也完全不敢用来进行船舷侧射，而是主要集中在船头展开火力。当然不过一人左右重量的轻炮带来的一个好处是，火炮本身似乎可以在船舱内填装，开火的时候再集中到前面去。百余艘船上的一千四百余门线膛炮就这样往往分成三个四门小组轮流填装并且轮流展开火力。 几乎在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就把超过万发左右的线膛炮弹轰向了突破方向上的敌船。 这些地中海上的大船平均吨位虽然似乎也不算太大，但也普遍有一二百吨的规格，少数则明显超过二百吨。船舷也往往有着完善的龙骨。依靠众多的桨手和风帆联合驱动。 或许就是这种不同于中原沿海船只的桨帆船形态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人员的密度，也给这样的线膛炮火的杀伤效果带来了明显的便利。这些船只虽然拥有看似可以抵御一切陆路投射火力的防护力，单终究远远无法和风范战列舰甚至后来的风帆巡洋舰相提并论。在穿透能力不亚于六磅加农炮炮弹的四百克弹丸高速长条形炮弹的直接轰击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被打穿了。甚至临近水线以下的部位偶尔也难以幸免。 第406章 多路出击 短短几分钟内命中敌舰的弹丸不过四五千发左右，却让整个西南方向上百艘围拢过来的敌船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利用航速和机动优势的船队也趁此机会展开了全力突破。 这个时候的火炮也出现在了对手的船只之上，当船只靠近的时候也偶然有勇气比较突出的敌船队炮手展开火力，然而这些同近卫军火炮相差太远的火器却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毕竟在这个时代，接舷战仍然是一种并不过时的作战方式。就是先进一点儿也不过是利用投石机或者拍杆或者撞角之类的斗船力。船对船的投射火力威胁依然处于聊胜于无的地步。 整个船队在逼近对手船只进行突破作战的时候除了在比较近的距离上再进行了一轮补枪之外并没有遭到怎样猛烈的攻击。 利用火力和航速的优势很快打破了被包围的局面之后，整个海上交锋的主动权就完全在张小磊所率领的舰队手中了。 经过了之前震慑了其他所有船只的猛烈而准确的炮火攻击，其他规模不小的船队并没有如张小磊预料的那样凭借着船数、兵力乃至船只上的优势逼近过来，反而在巨大的火力威慑之下不敢再动弹。 这也仅仅是让张小磊稍稍犹豫了片刻罢了，因为直到这个时候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直属近卫旅的官兵才反应过来：虽然对手在兵力和船数上用有明显优势，但似乎己方的优势并不比陆上面对的那些对手小多少，就主动的展开了攻击行动。 开火的距离也没有放在一里左右那么远，而是在半里左右可以确保大部分弹丸有效命中敌船的时候就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就这样，几乎是平均每艘船上的三组火炮一个轮次的开火就让数十艘被袭击的船只丧失了动静与运动的能力。 这种震撼之下，拜占庭帝国水师为核心的地中海联军船队这个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支看起来由并不算太大的小船组成的机动而灵活的对手究竟有多么强大的打击能力。 “撤！赶紧撤退！不要让那些船围攻过来！” “分散突围！” 这个时候很多旗船的船长也开始意识到了怎样才有可能让一部分船只摆脱危险。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有效的组织和指挥链却早已失去了。如同死神一般的敌船追逐之下，绝大部分联军舰队的船只根本无法按照旗船的指挥来行动，只能按照各自的需求纷纷逃亡起来。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用，海面上的通视距离足够几十里远，就算己方的船只不动往往也要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有效的逃出视界的距离之外。然而百余艘左右直属近卫军的船只让类似数量的敌船丧失作战能力却根本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通常仅仅是连续几分钟的开火就能让对等规模的敌船彻底的丧失行动力和战斗力，连续七八分钟的开火就能彻底击沉对等规模的船只。只是为了最大限度的缴获船只以便于在整个地中海有效的展开机动，张小磊才下令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尽量避免以炮火带给敌军船只太过致命的损伤。 海上的战斗如同很多时候路上的决战一样，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持续很长时间才决出胜负，而是在战斗开始后的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内就落下了帷幕。 五百多艘逼近过来的地中海联军船队，大概五万人左右的兵力就这样在吨位不过相当于自身几十分之一，兵力不过相当于自身十分之一强的船队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在出人意料的时间之内就陷入了绝境。就似乎像一群羊在牧羊犬的攻击与威慑之下最终不得不妥协一样。 见到直到这个时候，敌军似乎还是没有无条件投降的打算，张小磊也不得不下令以烧红的铁霰弹还有爆破杆展开一些能够有效损毁敌船的真正攻击。 在接连不断让七八十艘敌船沉入水中或是燃烧其熊熊大火，逃散跳水的船员们也遭遇到了无后座力霰弹铳的无情扫荡之后，终于有越来越多的敌舰开窍起来，开始接受了无条件的投降。 权衡了利弊之后，张小磊最终还是放弃了对这些人展开彻底清洗的打算，而选择关押在叙利亚一带专门新开辟出来的俘虏营中。灭掉了马木留克帝国并且拥有了规模不小的财务之后，至少在脱产总人数不超过十万人太多的情况下似乎经济上也已经并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在这一场水战中，参战的五百多艘地中海联合船队的船只最终还是有一百五十艘左右或沉默或丧失了使用价值。还有几十艘船因为规格过大，也需要太多专门的桨手被张小磊最终放弃。整个大军获得的比较堪用的船只大概在三百艘左右，估摸吨位应该在五万吨上下。 这些船虽然来不及安装上人力螺旋桨动力装置，但是对于运送包括近卫军在内至少四五万兵力的作战集团似乎却已经足够了。 也就在对这些缴获过来的船只刚刚完成了甄别和检查的时候，张小磊也终于向张勇下达了对奥斯曼帝国的残余力量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命令。 几乎与此同时，以近卫军为核心的四个旅的作战兵力也兵分两路展开了海上的远征行动。一路针对拜占庭帝国，一路由张小磊亲自率领，向着这个时代刚刚展开文艺复兴的亚平宁半岛诸邦展开了前进。 经过攻灭多个西域一带的帝国，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硬通货之后，此时的张小磊最感兴趣当然是亚平宁半岛上的工匠资源乃至一些相关的技术。 毫无疑问，在水力锻锤、铠甲制造、玻璃与钟表等不少相关技术方面，这个时代的西方似然远未发展到明末那种程度，但毫无疑问也拥有至关重要的裨益。尤其是对于突破某些瓶颈来说。之前的不少经验也说明，多个领域各有长短和技术积累的匠人们如果能够有效交流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407章 君士但丁堡 就在张勇率领的七八万大军兵分两路展开了对奥斯曼帝国的最后扫荡和进攻的时候，张小磊亲自率领的船队还是来到了那条相隔欧亚两大洲十分重要海峡附近的君士但丁堡城外。 此时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来说，显然已经完全不畏惧任何野战。也就是比较像样的攻城战可能印发点儿麻烦。而且从之前张世功还有张勇等人送来的报告中来看，尽管新军和近卫军主力中很多人属于纪律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兵源，可仍然无法保证在执行某些特殊任务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大面积的违纪。这种对外占领区内的违纪现象只要不是过于严重，张小磊也没有打算像对内犯罪一样严格约束。然而如果进攻一座传说中十分重要的历史名城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毫无疑问就意味着大量的浪费。因此张小磊还是打算跟随队伍一起来监督攻坚以防出现什么太大的幺蛾子。 君士但丁堡的城池是境外为数不多拥有东方式高大城墙的都城，虽然城墙的高度似乎逊色于应天，但坚固度和厚度却似乎明显更强。如果是多年以前，张小磊进攻这种城池或许还会想着通过爆破或者其他什么手段攻破城墙再说，不过经过诸多战争的锻炼和总结却发现费劲袭击的如数十年后的奥斯曼人去对付君士但丁堡的城墙没有什么意义了。攻占城头有很多种办法。 此时的君士但丁堡云集了从整个拜占庭帝国集结起来的十来万左右兵力，这还不包括城内其他一些似乎没有太大战斗力的辅助武装。而张小磊逼近城池的兵力大概也只有两个近卫旅一万几千人左右的兵力。双方兵力对比接近一比十左右的情况下还要全军龟缩到大城之内，这让约翰五世多少感觉有些不爽，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手下的将军们占到太子安德洛尼卡那里去并在一定程度上想要借助外来入侵者的力量。 “我的手下说，外面前来的强敌兵力大概不过一万人左右，还分布在城外的四个方向上。这个时候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至少这样也有利于士气。”约翰五世对手下的部将说道。 “我亲爱的皇帝陛下，我们不得不提醒您。那些人都是遥远东方帝国前来的精锐并且拥有神奇的火器，他们靠几千人的兵力就在一次交战中给予数以万计的对手以歼灭性的打击可不是一次。或许我军数万人的主力大军并非不可能在外面强敌单薄的战线上打开一个缺口突围而出，可是这却毫无价值。君士但丁堡附近根本没有机动抗敌的空间。好在此时的城内囤积着足够数年所用的粮食，我像那些东方人应该是没有耐心同我们在这里耗下去的。。。” 然而就在约翰五世和他们的手下争论的时候，似乎有耳朵比较敏锐的人开始听到似乎犹如雷声一般的特别声音。不过或许是觉得或许是将要下雨的缘故也没有什么人特别的在意。然而并没有相隔太长时间，攻城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没有携带太重的火炮，也没有打算破城。但四百门左右安装在车辆上的旧炮在这个时候却在城外的至少十二个方向上展开了连绵不断的开户。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将上百万枚六七两的重弹通过侧射的方法相对精确的抛射到了城头之上。 长期的准备还是让君士但丁堡应敌的手段并不算小，早就准备了很多坚固的盾牌和专门防备投石机的攻势。即便面对上千焦耳威力，穿透力不差的重霰弹的轰击，还是很大程度减少了伤亡率。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侧射过来的弹丸是兵没有打算抵御太远射程武器的工事所无法防护的。在短短几分钟内的时间内就遭遇到数千人死伤的情况下，进攻的突击方向上的守军似乎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当敌军逼近到城下并且展开攻城的时候似乎一定抵抗也没有。 当然，还是有一些勇气过人的精锐在这个时候没有忘记自己的本份，应用的站身来投入战斗。将早就准备好的贵重火药炸雷准备投送到城下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从城头上传来。 不是多长时间以后，很少在陆战中发挥有效作用的爆破杆雷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发挥出自己的实用效果，再一次出现在这种东方式的攻坚作战当中。 登城攻击和城头上的交锋并没有如张小磊想象的那样多少能带来一些麻烦。或许正是有着这座牢不可破的坚城的依托，还有充足的财富和资源乃至优良的装备，让拜占庭帝国的军队似乎并不需要太过认真的战备就能保证自己的持续生存，因此这里军队的抵抗意志似乎还没有当年自己率领老近卫营在应天附近与众多强敌交锋的水准。 守军似乎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十二个攻城突破之初就已经完全被拿下了，而对方采用的手段竟然是十分原始的钩索，甚至连攻城梯都没有。城头上的战斗也终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在张小磊等人清点伤亡的时候，整个攻坚作战虽然依旧不是什么零伤亡战绩，可是队伍的伤亡损失也却控制在了五六十人左右的规模。其中不少伤亡还是攀登过程中的摔伤乃至爆破杆雷在爆炸的时候带来的误伤。 “城内的敌人似乎仍然没有投降的打算？”张小磊开始意识到或许有些麻烦的事情要来临了。 “是的，似乎是觉得我们的兵力太少，不可能有效的控制全城，因此城内的敌人可能还有一丝幻想。。。” “那我们看看运气吧。顺便也测试一下近卫军线膛炮弹的真正有效射程。。。”张小磊下令道。 就在两个近卫旅的炮手们接连不断把轻便的数十公斤左右的线膛炮运上城头的时候，侦查热气球也在这个时候在上风处点火并准备升空了。 第408章 联军 做为双人武器的轻型线膛炮投入作战以来的绝大部分作战任务都是野战任务，而且作战方式都是以有效距离内的直射为主。在抛射攻击的情况下火炮能够威胁多远距离上的目标似乎还真没有有效试射过。 因此在侦查热气球准备就绪之后，张小磊就开始下令试射炮组提高仰角，展开最大射程上的极限开火测试。按照张小磊根据狙击型35毫米榴弹的口径面积还有重量乃至速度风阻的差异对比的大致估计，觉得最大抛射射程应该有六公里左右的样子，如果勉强能达到方圆半里左右的精度，那也算勉强可以接受了。至少就可以适用于某些特殊情况下的作战了。在这些参照之下，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试射压力。 随后炮组在试探最大射程上的开火之后为了提高精度开始不断的降低仰角和射程，终于测试出了两里通常距离范围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的有效射程方位角。 零星的试射把并不是十分准去的弹丸打到少则三四公里以外、多则数公里以外的时候，因为关注的人太少。并没有带给城内的军民太大的震动。毕竟在这个时代火器已经存在，并不是很准确的流弹飞带十里外的距离上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当试射完成，部署在城头上的两千八百门线膛轻炮开始根据侦查热气球目标展开有效火力的时候，带来的声势却完全不同了。当短短几分钟内的时间就有三万发的线膛炮弹准确的落在拜占庭帝国的王宫的时候，还是给正给拜占庭帝国的上层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些高大恢宏的建筑还有坚固的墙壁，让万焦耳威力的线膛炮弹也不是所有都能打穿，仅仅是屋顶大部分没有那么坚固罢了。几万发弹丸带来的上千伤亡也并非全都是士兵，相比城内依旧存在的数万残军来说并不是致命的打击。但这种攻击至少宣告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城内贵族们及其亲属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城头上的火力随时可以攻击到的地方。短短几分钟内的猛烈火力或许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伤亡，可是这样的攻击持续下去会造成什么样儿的危害，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去想象的。 张小磊在权衡片刻之后终究还是给了城内的人们一些机会，也派遣了劝降的使者。 当城内的人们面对这种要求似乎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小磊再次命令从线膛炮到臼炮以更大的火力密度展开了猛烈的开火。 超过十万规模的弹丸造成的几千人死伤再一次让拜占庭帝国的上层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都清醒了过来，开始意识到了并非只有那种十分特别，看起来有些贵重的炮弹才能威胁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城头上的敌军愿意，那些很普通的弹丸也可以覆盖到很远的距离。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城内的拜占庭帝国上层终于选择了投降。 张小磊回想起过去的不少作战行动，这还是第一次对敌军展开劝降而不是摧枯拉朽的歼灭。当拜占庭帝国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时候，似乎还让包括张小磊在内的很多人有一种幻灭感。或许是经历了太多顽固的对手，没有想到境外那些武人当政的国家还拥有似乎更像正常人一些的上层吧。 整个大军在占领君士但丁堡之后，毫不意外的获得了比十五世纪中期的土耳其人更多的收获，因为就算大军的军纪和土耳其人一样，也没有十五万兵力进行劫掠带来的浪费。何况近卫军因为兵源上的独特特征，各种私吞缴获的事情要少的多，竟然在整个君士但丁堡抄掠到二百万两上下的黄金还有金器，还有价值数百万两白银的其他硬通货。几乎在一座城池内的缴获就相当甚至赶超队伍扫荡整个大国带来的收获了。除此之外，还缴获到很多不知应该如何来估价的历史文物及其典籍。 “古典时代的西方相比我们如何？”张小磊身边的一名孩子询问道。 “两汉以前，古典时代的西方在很大程度上要超过我们，只是在罗马时代之后才走向了衰退。因为罗马仍然是一个有些另类的波斯。文明的启蒙和诞生需要对财富追求方式上正确而进步的途径。可不论是所谓的公民社会还是帝制的社会，一旦过度的依赖于殖民掠夺而不是自身内在的进步之后，就会产生惰性和走向衰败。这一次大军远征，我们的目标在于弥补东方的某些短板，为我们的发展创造进一步的条件，我不希望因为来自于海外的收入就让你们丧失前进的动力，你们明白么？” 张小磊身边的孩子们不少是万里挑一选拔出来的天才，不过在阅历和经验上终究还是有着很大的欠缺，并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圣主为何要这么着重的强调，但还是郑重的回答道：“我们明白。。。” 张小磊率领的大军在攻占了君士但丁堡之后没有展开更大规模的攻势，却通过这一带的商旅向北面的匈牙利王国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等不少势力都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诸国无条件投降并率领整个贵族上层前来受降。 这样狂妄的要求加上之前一系列摧枯拉朽一般的战绩当然给了此时的欧洲诸国巨大的震动，如同奥斯曼早期扩张的时候带给欧洲诸国的压力那样，这一次来自于东方异族强敌的巨大压力更加促使整个教廷影响范围内的欧洲诸国团结起来。 在这个火药时代还没有彻底来临的时候，防御方的优势并不是特别的绝对，因此各国军力也不像某些特殊的时间段那样过宅。从神圣罗马帝国到匈牙利王国，甚至此时的法国。在这种空前的军事压力之下也都空前的团结起来。除了爱德华三世的英格兰以外，整个欧陆上的力量很快就凑出了二十万规模的远征大军。远征大军增援的方向却不是君士但丁堡，而是这个时代的热那亚共和国与威尼斯共和国，两个曾经长期敌对的亚平宁诸邦。 第409章 濒临城邦 临近奥斯曼帝国的水战让整个地中海的水上力量都彻底的清醒过来，然而参加那次水战的主要力量却是拜占庭还有威尼斯诸邦的力量为主。做为传统地中海海上强国的热那亚诸邦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些对手的可怕。 尤其是整个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兵分多路展开对奥斯曼、拜占庭、亚平宁诸邦的进攻的时候。 听说前来进攻亚平宁半岛诸邦的力量仅仅只有不过百余艘并不算太大的船只，万人左右的兵力。拥有不少真正可以航海远航技术的热那亚诸邦大多数贵族虽然都不再轻视这股东方来的强敌，却仍然认为可以在海战中有取胜的可能。至少在这个时代的固有常识和印象中，水上与海上交锋还是一个技术活。拥有再强大投射力量和火器的军队充其量只能威胁那些只可以在地中海或者近海航行的小船，而根本无法威胁真正可以在大海上航行的海船。凭借坚固的船体还有有效的应对措施，应该完全可以抵御那些传说中以投射力量见长的强敌。 当然，因为之前不久那场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出来的的水战带来的巨大威慑，云集起来的热那亚海上力量也不敢轻易的寻求去与强敌进行主动的交锋，交战的地点也放在了临近亚平宁半岛最为重要的港口与河口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地方。 为了有效抵御那些传说中穿透力很强的炮弹，所有的船只也都针对性的进行了布置，安排了不少沙袋部署在船上人员的四周，进一步加大船体之外的防护。同时还有不少的路上火器与火炮也都搬迁到了船上进一步增加火力。或许在十六七世纪及以后，海上舰炮与陆上火炮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类兵器，但在这个时代，陆上的火器同船用火器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拥有共通性。 比较高的航速也让分兵之后的船队在仅仅几天之后就在临近亚平宁半岛心腹地带的海面上同三百多艘大型海船，还有大型商船改装而来的战船相遇了。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防护力太过薄弱的小船在这一次几乎没有参加战斗。参加战斗的几乎都是船舷和龙骨厚度达到一定程度之上的大船。 在了解到这个时代的水上力量似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和火力可以威胁到一里左右距离上的目标的时候，近卫军同敌船交锋距离也放在了大概半里左右的距离上。 不过这个时候负责临时指挥舰队的近卫第四旅旅长却发现原本似乎在过去的作战中无坚不摧的轻线膛炮炮弹似乎对敌军的船只并非如预想中的那样起作用？ “看起来我们的炮火对对方似乎杀伤效率没有那么理想？”不少炮手们在这个时候也多少感觉到了有些紧张。毕竟线膛炮的炮弹备弹不像过去的弹药那样可以直接用模子来加工了。 身为近卫旅旅长的舰队指挥这个时候也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应变能力和才能，对旗船上的官兵询问道：“你们还记得为了防止德里城内的敌军逃跑，我们所使用的那种在地面上探测地道中的弹药么？让各船准备吧，可以把暴露在外面的钢尖烧红以增加对敌船的破坏效果。。。” 这样一说，普遍接受过教育，文化水平也并不算第的官兵们很快也就都明白过来。只是用这种无后座力发射筒的时候后坐力显然也不会小，但在特殊的准备之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在加班上发射，并利用连线最大限度的控制发射筒的飞散就可以了。 就这样，利用两公斤重左右的特制钢矛，各船挑选出来的射手们首先对半里外的敌舰展开了试探性的攻击。上万焦耳的威力把这些钢矛矛头以百米每秒的初速发射出去的时候，最初看起来并不是很理想。因为这种东西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野战或者打击远距离目标的，没有靠谱的尾翼稳定也没有旋转稳定，结果就是飞到百米以外距离上的时候整个矛头就迅速的横了过来，这也在一开始的时候让不少人感觉到失望。 看是接连不断的开火中官兵们却突然发现，在近距离上这种飞出口不久就会横着命中目标的钢矛对于敌军的船帆却似乎有着明显的奇效，不仅仅会破坏很多绳索，还会在船板上终究引起不小的火苗。 火苗似乎也开始提示了什么，负责指挥舰队的第四旅旅长就迅速下令用烧红的集束铁榴弹对敌船展开轰击，越来越多的热那亚海船就这样在一边倒的打击之下燃烧了起来。 在掌握机动力优势带来的主动权的情况下，战场上的态势也越来越向近卫军船队一边倒起来。 敌船上在百步至一里左右的距离上接连不断抛射过来的重弩还是船队带来了多多少少的损伤。至少有三艘船同样被对方点起了大火，四十多人因此伤亡损失。 然而这虽然不是一场零伤亡水准的战争，却终究以近卫军船队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当然缴获到的热那亚大船就并不算很多也没有之前那样的运气了。 在自身的家乡面临直接威胁的时候，热那亚水师似乎也明显的表现出了比之前那次联军舰队更强一些的抵抗意志和作战决心。 击沉了过半热那亚舰队，也击溃了其余大部分船只之后，船队也开始在亚平宁半岛上展开了登陆并向着这个时代最为繁华的地带展开了进攻。 在逼近到这个传说中欧洲最为富庶地方的时候，队伍虽然在之前的作战中积累了不少的自信，但也认为在这多山地河流的地带征服一堆分立的邦国可能要花费不小的功夫才有可能，却没有想到后世以几十亿发子弹和数千万发子弹在一战中的杀伤战绩还赶不上抗战国军的意大利人，战斗力根源上的问题并非没有历史文化基础的。“费拉不堪”不是大一统的专利，足够和平与富庶的情况下，此时代的商业城邦也早已失去了古希腊时代独特的精神 第410章 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登陆之后原本以为要面对麻烦不小的巷战和攻城战的近卫军第四旅和第三旅的官兵们在实际的交战中才发现，这里的武装力量除了少数人尚有足够的抵抗决心，并在庄园乃至堡垒内的顽抗中给队伍多少带来了一点儿预想中的麻烦之外，绝大部分十分轻易的就投降并被击溃了，甚至比在扫荡国内很多对手的时候还要容易。 不过仔细想想张小磊当初的一些估计，似乎也并没有多稀奇。富裕和勇敢坚毅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对天敌，能够同时做到的人虽然有，但就是在一个宗教文化浓厚的国度内也是凤毛麟角。统治阶级非军事化的中原王朝终究没有成为印度，那是中原王朝还是有陕西、湖广、川地、浙江、鄂豫皖等不少民风强悍的贫困山区。即便在王朝末期也并非不能轻易找到堪战能打的兵源。庞大的人口优势可以靠“康夫里选大熊”的方法让任何王朝在中后期也用于一支堪战的边军和零星地方武力。然而人口基数本就有问题的弗罗伦萨和热那亚诸邦显然就没有这个条件了。不仅仅是兵源的问题，统治层的战略决策和指挥也没有奥斯曼或者马木留克帝国等不少军事帝国那样精明强干。几乎是一次没有人战亡，仅仅只有几个人在流矢流弹中伤亡为代价，整个佛罗伦萨与热那亚诸帮云集起来的几万抵抗力量就被清扫一空。在欧洲联军赶来增援之前的大部分时间内，第三旅和第四旅的主要工作都放再了拷饷与抢劫方面。当然不仅仅是物，还有人，特别是上万规模的各类工匠甚至稍微有点儿知名度的文化艺术人员。 或许是这个时代的热那亚和佛罗伦萨人口不足的同时也没有拜占庭那样长期的积累的缘故，短期内除了人才本身之外的抄掠所得似乎比君士但丁堡或者德里苏丹国要略少，但至少价值近千万两白银的硬通货集中在这范围并不算太大的地方仍然多少让人感觉到了震惊。 同其他很多地方的被俘工匠不同的是，这一带被大军俘虏的工匠们见到仅仅是一群孩子就有这样的作战潜力和威势的时候，大多也没有太强的抵触情绪。 在大军登陆亚平宁半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神圣罗马帝国与法兰西地区还有匈牙利诸磅的联军也从北面逼近过来。不过或许是因为给养的问题，二十多万人的大军很难在一起越过重重山脉，云集在最前方的是六万骑士集团为核心的精锐，似乎力量运用原则如同英法百年战争那样，最大限度的集中骑士集团的力量。在六万大军左右的先头力量中，两万人左右的骑兵几乎都是骑士和职业武士，一次出动的力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相当于整个英格兰在上一个时代的骑士规模，或许也就是整个欧洲的力量联合起来之后才终究有这个规模。 不过，长期以来因为分裂而只重视小规模战术行动的欧洲虽然比战国时代的日本富裕的多，其军事力量也拥有封建时代军事力量的很多弊端。虽然拥有完善训练和精良的装备，却没有针对性的兵种结构，更缺乏有效的战役针对性意识。这些战斗力上的折扣让侦查到逼近过来的欧洲诸多联军之后的负责指挥两旅人马的近卫军第四旅旅长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没有打算给敌军集结力量的时间，两个旅的主力就迅速针对刚刚进入亚平宁半岛境内的敌精锐集团展开了一次主动性的进攻。 侦查热气球还有缴获到的足够的马匹都让两个旅的官兵在作战行动中拥有了很多主动权，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骑士们就像英法百年战争时代的法国军队一样摆出了一个纵深多达几十列而且非常密集的队形，似乎用密集的人群在告诉对方“向我开炮” “不用霰弹铳在三四里左右的距离上开火，看来实在对不起这些精锐了！”很多近卫军的军官得到侦查热气球传回来的报告之后笑道。 就这样，当敌军依靠骑兵优势也发现了逼近过来的近卫军主力并且摆开阵势的时候，很少发挥主战作用的三百多门车载臼炮在做好了火力准备之后就开始发言了。这种火力的距离精度并不是很好，在三四里外弹丸已经可以散布到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之内，但即便如此。面对拥挤的数十列左右两里宽左右的敌军大阵似乎也起到了超乎意料的杀伤作用。几乎在一瞬间就让超过万名左右的敌军精锐大军遭遇了超过万人左右的伤亡。那些相比当年蒙古人入侵时候改善了不少的盾牌和铠甲在超过千焦耳威力的重弹面前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仅仅是一分钟内的三轮左右臼炮发射的霰弹攻击，就让整个云集起来的诸多联军精锐先锋集团在距离很远的时候就伤亡近半面临瓦解了。 除了人以外，目标更大防护也更差的马匹在这猛烈的打击之下遭受的伤亡损失明显更多，这几乎也让剩余的大部分残兵丧失了行动能力，也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的反击展开了。面对兵力没有十万之众而且密度也明显更大的对手，即便在不那么有利于骑兵的地方，依靠侦查热气球带来的信息优势，仅仅旅规模左右的骑兵就实现了对对手的包抄，紧随其后的就是几乎一边倒的猛烈开火与修罗场一般的屠杀。 面对比英格兰长弓手明显强悍的多的火力打击，似乎这场战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悬念了。 很快的结束了战斗之后，两个旅的力量又继续向北展开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了接连不断赶过来的那些质量似乎偏差一些的对手。 至此，云集起来的欧洲诸国联军在大规模的失败之后也再一次面临被强敌兵临城下的直接危机了。这个时候似乎唯一能指望的也就不知多长的时间内积累修建起来的那数不清的城堡了。 第411章 长弓兵 萧瑟的秋风渐渐来临，天气似乎也开始变得阴冷的时候，张小磊和张勇所率领的大军经过几个月的征讨，也几乎平定了中东欧还有包括土耳其在内大部分地方。不论是神圣罗马帝国还是匈牙利王国，又或者这个时代的波兰人还是条顿人，都似乎在独特的小环境下的军事对垒环境中似乎多少丧失了同真正强敌进行大规模陆上对抗的能力。这也让张小磊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帖木儿的手下败将土耳其人就曾经在十四世纪的扩张中给这个时代的欧洲人带来如此的威胁。在马木留克王朝面前屡战屡败的蒙古人为什么又可以轻易的击破欧洲联军。 唯一多少带来一些麻烦的也就是那些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人力和工时修建的不少山城城堡，然而到了这个时代针对城堡的一些战术也开始层出不穷起来。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封锁和控制水源。而张小磊却不想在这些地方进行持久的战争，而是直接采取了火力掩护、火力开坑之下进行直接爆破的办法。很短时间内就击破了上千规模的城堡，清洗了超过十万计算规模的当地豪强及武装力量。在长期的军事制衡之下丧失了全民抗战勇气的当地武装也就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彻底的丧失了同渐渐云集起来的远征大军较量的决心，不少当地的贵族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选择了投降。只有很少的人负隅顽抗到底。 不过这个时代的英格兰人却似乎是一支摆脱了骑士战争时代格局的清流，比古代大多数时候的东方军队更多的开始意识到了进化升级之后的投射兵种给整个战役体系带来的决定性意义。 正处于英法百年战争之中的英法两国在面临强敌压境的情况下也迅速组成了联军，英国人也不再是像克雷西战役时候仅仅出动数千人兵力的偏师与法军交战，而是出动了规模多达四万五千人的主力集团投入到了临近莱茵河一带的战场上准备协同汇集起来的十多万法军展开针对前所未有的强敌展开决战。 这样的决定当然也是此时的爱德华三世力排众议才有的结果。不少英格兰人认为欧陆即便沦陷，那些人也未必能够跨过英吉利海峡，然而地中海上不少海上强手的失利的消息传来则为很多人敲响了警钟，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尽全力挫败对手，那么等待整个英格兰的则是如同很多已经沦陷的地方一样的命运，可能整个上层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战死，就要沦为阶下囚的命运了。因此，整个英格兰也不过六七万左右还算像样的长弓手中的三分之二在这个时候都投入到了法国战场上并与昔日的敌手并肩迎敌。 当然，似乎是在上一轮的会战中被吓破了胆，此时绝大多数法国贵族们都很消极畏战，不愿意同那前所未有的可怕对手交锋，但又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因此出动的十万大军中虽然多以骑兵为主，但其中的贵族骑士却只有万余人左右，并不比英法百年战争几大战役多很多。在事先的商议中，法国人虽然同意并肩赶到战场最终迎敌，却不论如何都不愿意首先应敌，最终不得不由爱德华三世亲自做出决定，让四万名长弓兵和五千多名精锐近战兵成为抗衡强敌的主力，而法军则担任做为预备队投入战场给予那些前来的强敌致命一击的任务。 这种决定当然也让绝大部分法国上层感到了一丝庆幸。 张小磊虽然在理性上判断此时的英格兰虽然在战役和兵种建设上比其他欧洲军队更为成熟一些，却未必比同样在训练上十分突出的马木留克王朝更为强大，可是或许是受前世认知的影响，在感性上却并不愿意轻视这样一支对手。因此将近卫军两万多人的主力全部用于应对英国人的作战方面，并很少见的面对敌军至少部署了两道阵线。 因为还有一些其他兵力担任后方清剿和驻防任务，此时感到临近莱茵河的西欧腹地的新军兵力也减少到了三万人左右，不过在张勇看起来，这三万人左右的力量应付其余的十余万法军完全属于绰绰有余了。 爱德华三世所率领的英格兰长弓兵没有摆出一个很密集的阵型，而是少见的以那些对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十分熟悉的东方对手才明白的尝试展开了一个比较松散稀疏又颇有纵深的阵型来营地。四排左右的横队前后之间的间隔也达到了这个时代的西方军队中很罕见的二十多米左右的距离。这就意味着弓箭的有效火力覆盖距离肯定要大上不少折扣了。 见到对方的军队逼近到三四里左右的线膛炮有效火力范围之内，张小磊并没有立即下达开火的命令。之前不少作战的经验也开始让张小磊有一种经验性的猜测，如果在这个距离上针对对手展开火力，以整个近卫军的强悍实力当然会给对手歼灭性的打击，但也全灭对手却是没有把握的 因此直到整个大军逼近到距离对手大概四百步，一里有余的距离上的时候，才首先命令部署在前阵的三千多门轻型线膛炮展开猛烈的轰击，不能让看似要展开主动进攻的英格兰人逼近到太近的距离上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亡损失。 这个时候多少有些经验的英格兰人开始使用一些轻箭来进行抛射，可就算是逼近到一里左右的距离上似乎仍然难以把对方覆盖在箭雨的覆盖范围之内。 而在此时，猛烈的如密集雷声一般的炮声再一次响彻起来，似乎预示着对手的瓦解和失败。在不过一里有余的距离上，三千多发线膛炮弹中的至少一半在第一时间就飞入了敌群之中，尽管此时英格兰人的队形相对系数，可还是造成了四五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 而近乎紧随其后，两万多名近卫军携带的十八万支填装好弹药的无后座力铳炮火力打出了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密集如飞蝗一般的弹丸以音速一般的速度猛烈的横扫过来，终于在绝大部分英格兰人意识到危机之前就造成了一万五千多人的伤亡损失。 第412章 骑兵收剿 中世纪晚期崛起的英格兰军队的确在很大程度上不同于其他欧洲国家军队，不但有着就算是巅峰时代的东方都难以比拟的投射兵，还有着不算太差的战役意识，虽然无法和崇明岛上遇到的那些对手相提并论，但仍然在实战中排出了一个比典型的东方军队还要松散许多的阵型，有效的同自身战斗力实现了相对较好的匹配。 然而，张小磊对这支军队所拥有的了解和重视也不是针对其他对手的时候可比的。没有托大的像之前的几次会战那样用数前人去对抗数万大军，而是第一次交战就投入了近卫军的全部主力。就这样，就算火力杀伤效率在对手松散的队形面前大打折扣，并在开战之后的很短时间依然给予了参战的英格兰军队决定性的重创。在距离最大抛射射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在几乎很短的时间内就让从没同新朝大军打过交道的精锐们的信心的瞬间打的彻底崩溃了。 “撤！只有撤退才有希望！”侥幸在身边人掩护下才幸存下来的爱德华三世见到身边的大军渐渐恢复过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下令道。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几乎不用下令，在短时间内就遭遇到了摧枯拉朽之后，残存的各队依旧接连不断的猛烈开火中展开了撤退。 这虽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也极为狼狈，但在张小磊看来明显比过去遇到的寻常对手强出了很多。至少没有在这样的猛烈打击之下在第一时间被震慑的爬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绝大多数人还都清醒的意识到了如果躺下装死后果很可能就真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近卫军展开火力的时候，张勇率领的新军主力部队也以最快的速度向英格兰军队侧翼的法军主力逼近过来，已经听到了许多恐怖传闻又感觉到整个战场的态势有些不秒的法军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展开逃亡。 如果是数年以前，拥有不少马匹的骑兵之敌如果不是因为轻敌而中招，而是打算逃亡，那即便是配备了不少马匹的新军队伍可能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扫荡了马木留克还有中亚、土耳其，甚至匈牙利王国不少势力范围之后，投入到继续进攻作战中的队伍每个人配备了双马，此时的气候也相当于有利骑兵作战。因此就毫无顾忌的展开了长距离追击。 当然，张勇也没有忘记分出至少一个旅的骑兵协助近卫军部队打扫战场、追击溃逃的残敌。 同张小磊不同，张勇面对了不少的对手之后似乎对这域外军队有一个思维定势般的认识。那就是再强的域外军队如果能够在投射兵种上有两宋以来的中原南方政权的水平那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撑死也就是东南大周寻常精锐的水平。因此并不介意的将骑兵逼近到距离在猛烈的开火中溃逃的英格兰残兵大概不过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展开猛烈的火力。不少作战经验证明也就只有在这个距离上展开火力才能对兵力并不算密集的的散兵带来至少三四分之一左右或者更多一些的命中率。 然而突击到近距离的骑手们却没有像到，哪怕己方的骑兵同样没有密集的阵型而是以散对散，在这个距离上的英格兰残兵败将在不少地方与新军追骑展开的零星交锋也瞬间让新军的骑兵遭遇到了不少伤亡，损失了百余人还有二百匹马左右。这样的损失或许还不是最重要的，在最初的交锋中似乎在那个距离上展开火力的新军骑兵部队竟然没有在死伤损失比上占有明显的优势，这还是之前的交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值得庆幸的是局部的变局并没有影响爱德华三世还有很多英格兰人对战局的判断，因为即便在这个时候，仍然有接连不断的猛烈线膛炮火从遥远的方向上逼近过来。 当新一轮的铳炮完成填装的时候，张小磊也最终下定了决心：不能像以前那样变相的“结硬垒打呆仗”更不能满足所谓“歼灭性打击”，而是通过积极主动的行动真正对这些强敌展开歼灭。否则在城堡众多的法国，如果这些逃亡出去的英格兰人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和应该有的作战方式利用射术打游击的话，虽然最终的结果依旧会是最终的失败，但这肯定会对自己在西欧一带的扫荡极为不利的。 西欧在历史上超过中东欧有很多种解释，然而在张小磊看来最重要的原因在于独特的地理条件与地理位置优势。不仅仅临近新大陆最富庶的地带，本身还是整个欧洲阳光与耕地最多的地方。更别说在森林相对少，开发相对多的情况下王权和地方权力相对平衡对于整个社会机制上的作用了。此时代的西欧虽然没有积累期殖民时代水准的财富，但仅仅是并不缺乏耕地的三千万上下的人口，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殖民利益来源。 “炮兵结阵并修筑工事准备自卫！全军上马展开追击，决不能让来到战场上的一个敌人，特别是英格兰人跑掉！”张小磊下令道。 就这样，规模多达数万人左右的近卫军和新军骑兵力量联合起来展开了这次远征行动中最后一次大规模会战的清剿行动：彻底歼灭增援过来的英格兰人与法军，并给集结起来的法军力量也以最大限度的打击。 从某种意义上说，此时代的英格兰人也的确是冷兵器时代的某种巅峰，在普遍能够做到一石二斗弓拉力的情况下还能巧妙的利用重箭达到一定水准的抛射准确度，然而在张小磊所率领的数万主力以压倒性的马上火力联合打击之下，本遭受过重创的英法联军终究没能创造什么奇迹，在最后的抵抗中带来了五六百人的伤亡还有上千匹马的损失就已经让张小磊不得不有些刮目相看了。 大军一路征讨，似乎在这个时候也终于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第413章 远征所得 英法联军在莱茵河一带的抵御几乎是毫无悬念的遭遇到了失败，不少残兵败将企图逃亡到城堡之内给逼近过来的强敌以决定性的打击。毕竟在是十七世纪以前，城堡遍地并且比战国时代的日本更为普遍的欧洲，是遏制各国战争乃至相互兼并行为的重要因素，也是安全的屏障。如果对手只是打算短期进攻而不是长期围困的话，似乎这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了。 然而很多人却没有意识到，张小磊所率领的新军主力是一支完全不同的对手。如果这些残兵败将逃到类似中东个别地方那种拥有复杂街巷和土石建筑为主的城镇里去，或许还多多少少能够给张小磊等人所率领的队伍带来一些麻烦。而如果逃亡到城堡中去，那能够带来的麻烦可能比东方式的城墙还要小。能够在不到五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越过百米左右的距离封锁敌城堡的某些射口的情况下，就算是拥有巨大城防地利优势下的开火都成为了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甚至一些建筑在山上的城堡都不是很安全了。因为山坡上仍然会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为队伍提供掩护。 同时远征进行到这个份上，旧大陆上的主要对手几乎都被扫荡一空，剩下的不是印第安人就是非洲土著，要么就是其他某些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一些边缘群体。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队伍还剩余备用的一些火药就可以尽情的实用了。 山海两路人马十数万大军扫平帖木儿、德里苏丹国、奥斯曼土耳其、马木留克帝国、还有欧洲诸国一共杀伤消灭的近百万正规武装力量还有超过次数的地方武装与民间武装一共也仅仅消耗了几百吨火药乃至不到两千吨弹药而已。显然整个大军还剩余有不少的火药弹药。这些剩余的火药弹药一部分在各地还在留守扫荡的队伍手中，而另一部分则通过叙利亚和地中海一带源源不断的沿着地中海的水路还有法国境内的河流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 几百吨优质黑火药、花了不少功夫重新熔铸的几千吨弹药接连不断的爆破攻击，从亚平宁半岛乃至东欧到中西欧，至少有数千个比较主要的城堡都先后不同程度的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在大多数情况下，猛烈的在城堡四周炸开缺口，并进行的烟火攻击往往就能迫使在城堡内顽抗的残敌就算明知投降的风险很大也不得不最终放弃抵抗了。 张小磊所率领的十数万军队看似不少，然当此时分散于从中亚南亚到整个欧洲的广大区域内时，还是显得有些兵力单薄了。尽全力的清洗与抄掠还是花费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直到新朝八年春天的时候，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在完成了对英法一带的清洗之后才最终从法国南部上岸，跟随着运载着大量货物的准备展开了返航。 权衡再三的情况下，张小磊最终还是没有放过英格兰乃至英伦地区。毫无疑问，即便在这个时代的英格兰相比欧陆很明显也是一个组织和战斗实力更强的“武德高地”，在新军和近卫军主力打算从欧洲会师撤军，最终只占领从东欧到马木留克帝国，也就是蒙古人曾经到达过的地方的情况下，就不能在西欧留一个明显战役和战斗力明显更强的势力了。否则整个欧洲残余的抵抗力量都会在英格兰的主导之下联合起来。 过去以来张小磊也多少有一种担心：如果沉重的打击了欧洲一带的势力，会不会让整个新朝丧失竞争动力?会不会在运气比较坏的情况下让整个世界进步的脚步大大放慢。然而此时感觉到整个新军与近卫军所用于的强大力量，还有过去的孩子们渐渐变成可以堪当重任的少年少女的情况下，这种担心也就越来越少了。 毕竟这个时代还不是明末，距离历史上的近代至少还有数百年的时间里，以新朝此时此刻的基础如果还不能在数百年内的时间内迈入近代化的大门的话。那自己当年还不如不起事，做一个小小的富家翁著书立说算了，那样对时代估计都有巨大的推动力。 “这数个月来在整个拜占庭还有周边的近东乃至整个欧洲环地中海范围内的硬通货有了个大致的统计了么?”临近出发的时候，在整个叙利亚临近红海沿岸临时建立的融铸工坊内的硬通货重铸工作似乎还没有有效的完成。 走马观花式的抄掠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整个环地中海世界在硬通货方面的富饶。仅仅是黄金就累计获得了多达接近两千万两，折合数百吨左右的规模。就算是不那么丰富的白银也获得了折合亿两上下的规模，两者合计如果按此时东方的价值估算的话，至少折合三亿两白银左右的硬通货了。如果加上从德里苏丹国乃至其他一些地区内的收获和与后续收缴也都包括在内，那么这一趟远征很可能就得到了价值三四亿两白银规模的硬通货。而且根据一些常识和经验判断，这显然还不是整个环地中海一带硬通货规模的总和。如果按照自己过去的大致粗略印象，古希腊辉煌时期的几百年内，希腊地区的白银产量就以每年百万盎司规模持续了几百年，应该有多达几亿，整个古典时代乃至缘故时代从埃及到古罗马一带到黄金产量张小磊已经既不太轻，但大致可以确定的是十六世纪以前的近万吨黄金产量中，环地中海世界的黄金产量应该占很大比例。 如今远征队伍所获得的很显然恐怕也是排除了大量地浮财之后的结果。 远征欧洲所获得的当然也不仅仅是硬通货，还有其他一些张小磊比较关心的东西，比如工匠资源。大致算下来这一趟从德里苏丹国到整个环地中海世界获得的各种五金相关工匠也达到了四五万人左右的规模，如果加上其他的一些学者和艺人则获得的还算像样的人力资源则多达七八万以上的规模。几乎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让整个崇明岛的工匠规模至少翻倍了。 第414章 新重商主义 众多的黄金和白银重新熔铸成至少上百公斤，单独一个人都很难拿动的大锭源源不断的运到了海船上。至少填满了不少因为消耗了很多弹药似乎有些显得空空荡荡的船只。 这规模庞大的财富让绝大多数自幼在崇明岛的队伍内长大对钱财并没有什么太大概念的孩子们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震惊。 张小磊身边的不少孩子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慧天才，在了解过一定政务方面的知识之后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麻烦和问题。 “圣主，我听说国内有一种新流传出来的经济思想叫做重商主义。认为一国之内的硬通货囤积应该越多越好。因此应该支持出口而反对进口。我们这一次不用通过累计多年的贸易就获得了这么庞大规模的金银，但是否会造成财富的通胀而导致缩水呢？” 至少在这个时候，协助张小磊处理政务的很多孩子都知道因为崇明岛乃至临近的中央总督区内的民间通过高额劳动报酬积累的财富较多，物价似乎也开始明显的比中央总督区之外的地区要高。 张小磊在这个时候仔细思索了许久，似乎西方放弃传统意义上的重商主义实在十九世纪中期以后了。重商主义是历史上一个最容易引起误会的名次，它很容易让人和新旧自由主义和民间工商业经济活动的思想联系起来。而实际上，它是一种从封建时代经济向资本主义时代转型中的经济思想，还夹杂着许多经济国有化方面的准社会主义意识和官办经济意识。只不过因为对贸易的态度才得到了这么个称号。 张小磊思考片刻后说道：“单纯的硬通货积累当然是有问题的。一个守财奴把成千上万的黄金白银埋在土里而不花费出去，最终还忘记存在什么地方了，就等于没有获得多少利益。只有他聚敛了足够的硬通货，导致其他地区地方的硬同货匮乏，再逐渐的花出去的时候，财富的作用才能最终体现。比如我们获得了价值几亿两白银的硬通货，如果直接用来在中央总督区内购买粮食，那它就只有这算几亿石粮价的财富。如果我们先把天竺、南洋等地的硬通货存量搞的和初唐差不多，那么久算在以后的使用中我们的这些黄金白银逐渐的购买力编制，也很有可能换得折合七八亿两甚至更多的财富。一方面自身积累大量财富，一方面让市场上的硬通货总数处于比较低，物价比较廉价的地步，才能最大限度的谋取利益。” “当然，这价值几亿两白银的硬通货也终归会有花完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就需要新的源源不断的硬通货补充进来。当补充过来的硬通货也不够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一定规模的硬通货为基础发型理论上可以兑换硬通货的票据，也就是金票或者银票，这样一两银子就会能够当做二两或几两银子来用。或者说，现在我们也可以未雨绸缪的这样做。” “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不断的提高国内经济和工商业的总量，更大的经济活动规模会带来更大的货币需求，这样物价才会不因为货币源源不断的注入而上涨。。。”张小磊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经济学的正经文章与著作，但了解的一些东西多了似乎也就有了自己的一丝感悟。 似乎在整个十九世纪乃至更早时间内，虽然英国的资本主义社会繁荣发展，但是物价却没有像二战后新崛起的那些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明显的通胀上涨，整个经济提升的体现是靠更多货币收入来体现。比如改革开放前到改革开放四十年后，猪肉价格上涨为原来的十倍，如果考虑住房医疗教育等其他一些增长太高的负担，则勉强可以估计为十五倍。但即便如此，城镇普通人纸面收入提高为原来一百倍的同时，城镇和工业就业群体的比例也提高了。70年代后期以后二十倍的发电量与经济规模也就这样体现了出来。张小磊也并不了解太多的金融知识和其中门道，但潜意识的感觉到这可能是全球经济的发展或者说某些硬通货准备金不多的新兴经济提只能靠国家信用为货币背书的结果。 资本主义世界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没有采用这种方式，就说明对于当代的社会管理来说，这种靠国家信用背书来发行货币的方式应该是有很大内在风险的。因为它在鼓励一种很简单的牟利方式和手段。因此张小磊并不打算让整个社会实现一定的进现代化程度之前就过早的。 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不由的再次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有效执政周期如果与康乾一样长的话，经济和社会规模的总量乃至货币需求规模大致在什么层次？乾隆时代中国人口增长为原来一倍，张小磊感觉半个世纪以后的整个汉地民众规模也很可能达到那个程度。如果经济规模在第一次工业革命推广前夕18世纪末英国的人均经济基础上再稍有提高，人均一千五百公斤成品粮、二十五石左右，那么整个社会的经济规模将会达到大致七八十亿石左右的规模，大概现有体量的十倍。硬通货的价值规模需求应该在折合二三十亿两白银左右的规模。这个规模的硬通货似乎现在看来规模有些大了，但并非不可能彻底获得。特别是在美洲这个金银矿产地能够有效开发之后。 当然，美洲的价值很可能也不仅仅在于此。想到这里，张小磊也突然开始想其上一次远征南洋的时候，有不少舰队失散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抵达到了新大陆。估计规模不会太多，能不能有效控制这个时代的印第安人张小磊心中是没底的。毕竟那个时候的新军力量火力配备似乎还有些不足。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至少排遣一个旅规模左右的新军再次展开针对新大陆的远征似乎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第415章 以小制大 当北半球主要文明地带开始进入春季，新军和近卫军主力展开归航的时候，在新大陆最南端的一片寒冷的大岛上。则似乎进入了冬季寒冷的季节。 只不过这里不像四季分明的东方，夏天的时候也很少有让人能够感觉到温暖的时候，在冬季则少有降雪。一年四季都似乎如同深秋或初冬时节的江南一样，潮湿的空气伴随着江南冬天一般的气温，让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刻骨的寒冷。 从最初一只总人数大概五十人左右的新军主力抵达到这里开始，先后一共有累计五艘船三百人规模的新军主力部队抵达到了这里。 在风暴中失散到新大陆一带的队伍大多最终选择在了南端落足。因为在很早的时候队伍接受教育的时候张小磊在教育材料中告诫过很多人。如果遇到拥有足够人口基数、生产力比较落后、内部矛盾不大、性格还比较易于打交道的当地人就应该尝试教育和消化。首先要用新的并且看起来有趣的生活方式拉拢其中的一部分人，并且以利益交换的方式让其中一部分人成为自身的仆从，并利用这一小部分人对外扩张从而建立起对大部分人的绝对权威，集中其足够就的资源来实现文明的进步。 很早的时候，张小磊曾经想过以福利主义善人的方式来吸收那些民众。然而后来想起现代社会下一些长期处于贫困中的落后土著，还是觉得未必妥当。尤其失散到新大陆或者只有人数很少的人来到新大陆的时候，原始时代以后紧接着的是奴隶社会。即便不好说典型意义上的奴隶社会也是那种国野制和严格殖民管理下的社会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也只有比资本主义赤裸的多的奴隶制才能在比较短的时间内让这些习惯了“武德高地”和自由散漫文化的原始人变得“费拉不堪”，也只有“费拉不堪”的黔首才能谦虚的改造自己认真学习和工作为成为文明时代的新人诞生基本的条件。参考某些北方少数民族的成功经验，乃至一般管理上的经验。一个统治者或者一小撮统治者控制包括数百丁的一两千人口，大概一个牛录人，并让一个牛录的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上等人或精锐，一二十个牛录组成一个最小规模的小旗，参考斯巴达公民人口规模的几万人左右。然而再用这几万人左右的人口规模最终消化成几十万国野民众的超级方国。如果在广袤的新大陆上，那么奴隶的逃亡就会成为一个管理成本超高的问题，因为就算很少的人逃亡掉也并非没有机会生存下来，然而在这个四万平方公里的岛屿上就完全不同了。至于让几千万印第安人的近现代化？张小磊想起了已经是“熟古代”的两宋以后的中原，都不可能在几十年内实现整个社会的现代化，也只能选择“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再造一个辉煌强大的印第安既有害也显然不符合正常的社会规律。 当然张小磊在很大程度上高估了失散出去的那些孩子们了，失散出去的船队并非是特意挑选并且有着特殊准备的人。虽然凭借海船上用于应急的渔网、一些修补船只的铁锤和少量备用铁器打造出的简单工具，但仅仅五十个人能够带来的资源和有用技术收买岛上那些几千人或者上万人的大型部落联盟基本上是痴人说梦。大型部落联盟甚至是民族的雏形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首领往往是一群平均智商七八十层次的人中选拔出来的正常者，还往往有丰富的人际经验。虽然对队伍表现出来的技术和装备很感兴趣，但很显然不打算为了这种好处来实行船员们所希望的“体制改革”或者说臣服于自身。队伍也曾经尝试过武力威慑，并且同岛上的联军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冲突。利用自身的经验优势或者说那些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民族竞争岛上的原始人如红河谷时代的藏人一样重视信义的问题。把决战的地点选择在有利于船上的炮火发挥火力的地方，并利用船上的霰弹和火药准备了炮石雷，一次作战就杀伤了数百名当地土著武装，击溃了岛上最大民族云集起来的几千人的武装力量，震动全岛。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火地岛上的当地人并没有因为这种性质的败仗而吓的打算臣服和投降。很显然：新石器时代的精英阶层跟古代后期汉人社会中的富贵阶层比起来根本似乎就是两种生物，完全不知道畏惧的选择抵抗到底、敌对到底，这让之后的整个新军后续来到岛上的队伍同这个岛上的主体民族打交道的时候都开始遇到了巨大的问题。 最终首先登陆到岛上的孩子们只能选择利用手上很有限的资源拉拢一些总人口不过数百人的小型民族，一艘船上的孩子们掌握武力资源和经济能力对包括男女老幼在内大概不过六七百人口左右的贫困地区边缘地带的小型民族当然带来了巨大的诱惑力。别的不说，孩子们简单建筑起来的半埋式建筑、很简单的炉具都领先这些火地岛上的落后部落很多，光明和温暖带来的诱惑和效果是致命的。在依靠队伍协助下的抢掠让这火地岛上的一个小型部落拥有了吃穿住完全不愁的条件之后。孩子们就尝试着教授岛上的当地土著汉语拼音文字还有一些简单的口语。 这里的民众身材普遍很高大，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往往堪比现代欧美一般，然而智力发展却显然有些问题。尤其是数百人的小型部落往往挑选不出什么聪明人的时候，不过当几年的时间过去之后，整个部落内的多数男女老幼也都到了能够与官兵们进行简单交流的程度了。随着其他一些失散的船只云集到火地岛上三百人上下的人手和兵力，终究带来了控制能力上质的不同。至新朝七年的时候，新军控制了整个火地岛上至少四个人口相对比较少的部落，包括五百庄丁在内的两千人口。 第416章 火地岛攻略 通过之前的交锋，新军虽然同这火地岛上总人口规模多达几万人左右的“主体民族”关系闹的很僵。并且其他几个比较彪悍大概几千人口左右的“少数民族”往往对这些表现出太大企图心的外来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那些过去相对弱势的“少数民族”却完成过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在几年的时间里已经变得令行禁止、拥有了正规的旗号和战鼓、拥有了从三才组到都队的完善建制。完成了从“乌合之众”到‘建制军队’的第一部。 更重要的是拥有了不少这几年的时间里，岛上的新军队伍花费不少脑筋新制出来的手推车，并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依托那些简陋的人力车、担架盾构成基本的防御工事。在运用弓箭的方法上也学会了用专门的扳指去拉弓。虽然新军中没有人懂得复合弓的制造技艺，但是在“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的正确指导思想下，至少装备了斗力达到六斗猎弓水平的长弓。并在这几年的时间内内少进行专门的训练。整个队伍所用的长矛也达到额合适的长度。 虽然仍然磨尖了的黑曜石为主的装备，还有那些黑曜石矛尖的长矛与标枪。但很显然同岛上其他比玛雅人印加人落后的多的新石器时代的对手相比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也让整个队伍有了在岛上展开“征服战争”的信心。 经过不少次冲突，岛上的几个大族们对于外来的那些神秘人已经多少有了不少的畏惧。特别是对方能够随时的制造如同天雷一般的恐怖弹雨，并且拥有一些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尖锐兵器和铠甲的情况下。可是对于那些“假洋鬼子部落”绝大多数人就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在大族中的那些聪明上层来看：就算那些只能在边缘之地找食吃的废柴部落们几年的时间内有了不小的变化，充其量提高到各部拥有不少真正勇士的精锐主力的层次上已经就是极限了。这些不知死活的“假洋鬼子”竟然敢在没有那些洋人没有提供掩护的情况下主动展开讨伐？那真是自找没趣了。 虽然同新军主力有了不少交道，但很显然这火地岛上的新石器时代的部落们显然没有学会什么三十六计、临阵安排和指挥之类的智慧。 更习惯的是“约战”，因为如果进行无下限战或无规矩的“超限战”，那么这个时代岛上冲突的结果最终的结果是谁也不好过。连正常的劳动外出都无法进行了。至于“预备队”之类的概念，古典时代的西方在这方面落后东方。这火地岛上当然就更别提。 没有什么像样的队形，也不讲究什么阵型宽度包抄攻击之类的概念。在岛上人们的概念中，甚至队形越密集才越是能够在进攻中避免标枪或其他投掷兵器带来的伤害，因为这些投掷兵器往往会因为时机的问题落到队伍的后面。 专门的盾牌也没有，因为这个时代的投射兵很显然和文明早期时代的古埃及古波斯之流都相去甚远。加厚的兽皮都能够有效的低档弓箭，而如果是投石索之类的攻击，那什么盾牌也都没有用。 因此岛上的其余各族这一次集中起来的五千人左右的兵力，几乎是聚集在方圆不过五十步左右的范围内，从投矛发射器的距离之外就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冲了过来。 就在云集起来的敌众刚刚展开冲击的时候，接连不断的重箭飞过了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准确的落在了人群之中，几乎每一支箭都像是最精锐的投矛器勇士投射出来的火力一样，几乎在短短接连不断的三轮箭雨之下，整个进攻中的敌群就在上千支重箭的打击之下倒下了二百多人，那些重箭的杀伤力似乎同以往完全不同，甚至在没有穿透皮甲的情况下都能靠沉重的钝击让人在很长时间内还不过气来。 当然，这点儿伤亡损失对于几千人聚集在一起的联军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形成多少威慑和影响，勇敢而不畏惧死亡的人们接着冲到了大概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放箭和投石，密集如雨一般的石头和箭支却绝大多数都被车盾所抵挡下来。可是依托车辆上携带的早就准备好的标枪，仅仅不过几百人的人手就投出了令人恐怖的标枪火力。这标枪不是投几次就完事了。而是可以源源不断的投过来，还往往能够带来立竿见影的杀伤力。短促的交战中几百人接连不断投射出去的五千多支轻标枪再次在密集的人群中至少杀伤了五百多人，整个敌军的前阵在这个时候都有些稀疏起来。 “是时候了吧？这个时候我们要不要展开火力？”伪装成当地人的几名新军军官说道， “看样子局面应该不会太危险了。我们这一次不要插手。如果他们不靠自己的力量来战胜岛上的其他部族的话，恐怕也不能真正的服众和建立心理上的优势。” 就这样，在投掷玩携带在车上的标枪后，整个车阵在旗鼓的指挥之下展开了包抄行动，企图让多多少少已经失去了一些秩序的敌群彻底歼灭在这野外。 如果双方都是文明时代的武装，哪怕是宗族械斗，歼灭战是很难达成的，一方如果打算要跑的话，另一方没有骑兵的情况下几乎无法收获所有的战果。 可问题就在于这原始文明时代的“武德高地民族”似乎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后退和溃逃的打算，而是继续向前混乱的蜂拥过来，甚至一些人因为踩踏而死也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准备好长矛，正面抵御住他们的进攻！”新军一方的部落联军当然也不是没有“原始勇武”的废柴，尤其是在经过了几年的训练之后这个时候也明白应该如何做，虽然兵力上依旧处于明显的劣势，却依靠车盾的帮助和明显比对手长的多的长矛有效的抵御住了那人浪一般的冲击。当长矛的矛头似乎有些废掉的情况下就重新准备好车上的标枪展开了距离上的肉搏和攻击。 第417章 清洗 投射装备水平还没有达到铁器时代标准、又有很多可以轻易获取的亚寒带水生动物皮囊的情况下，最终的决战终究还是要通过近战来结束，而不是新军官兵们想象中的那样依靠新式的弓箭在远处就可以决出胜负。这个时代的火地岛土著们的勇武和伤亡承受力也多少有点儿让人大开眼界。不过想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多不符合逻辑。寒冷与相对贫瘠的地方，民风本来就容易强于那些生存环境优越的地方。特别是这些习惯了在江南冬季的温度和湿度之下经常赤身裸体的人们来说。 如果说远古时代的军事体系和古典时代的军事体系有什么比较大的差异，那就是有训练和无训练、有组织与阵型与无组织与阵型之间的区别了。几年并不算太繁重而且有相对充足食物保障的训练可以将力量提高为原来的两倍、有效运用兵器的射程强出一倍。技能上的命中率相比那些拥有不少战斗经验的人都能强出数倍。这些优势再加上组织与战术乃至肉搏前的打击和杀伤终于带来了巨大的作用。 本就遭受过不少投射伤亡的火地岛主体民族联军再次遭遇到上千人的伤亡损失之后再也承受不住了，终于停止了疯狂的进攻。新军所属的岛上小民族联合队伍也在这一次“决战”中遭受了四五十人的战斗减员，还有数十人的轻伤挂彩。 因为死伤比较严重，而且那些强悍的火地岛联军竟然在遭受了四成左右的伤亡损失之后还似乎没有溃散，只是在不远的地方重新整队，因此队伍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发起贸然的攻击，只是再次推动着车阵缓缓向前，向着对方似乎前来囤放给养的地方逼近而去。 曾经很多在崇明岛教习所研讨和学习过的孩子们都不太真正理解为什么古代以来那么多的人和势力要进行所谓的“主力会战”，游击不好么？守城不好么？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多少有了些领悟。人与人是需要相互监督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积极性和勇气的，即便对于不缺乏战争主动性的对手，在此时代的技术条件下也依然是聚集起来的人才会大幅度的增加战斗效率。而分散会让人孤立，这还不说落后通信的条件下分散起来的队伍很容易让对手各个击破。守城确实很大程度上是个优势。如果防守的优势太大或许就会形成类似中世纪欧洲乃至文艺复兴时代欧洲的某种格局，但如果攻守双方的死伤承受力并不是很大，那么进攻一方就可以通过俘虏占纯损失比方面的便宜建立更大的优势，或者通过围困和遏制对手劳动的方式让对方限于经济上的破产了。 还并不懂得应该如何进行战争的火地岛主体力量在这个时候本来打算死保携带过来囤积起来的给养，可是在长弓重箭与进攻的联合压力之下却最终不得不每个人只携带了能够随身携带的给养之后逃离而去，还留下了集中过来的不少带不走的给养。 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在这个面积并不算小的地方追剿和搜剿残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这个时代的居民并不是农业或农牧业时代的居民。依靠海上的优势在火地岛水道上进行封锁围猎再加上对重要猎场的扫荡和控制很显然就能给岛上的对手们以巨大的压力了。 会战失败的消息在并不算太久之后就穿到了各部，与此对应的还有一些被放回来的前来放风的俘虏们。 可是新军方面提出的条件似乎还是有些让岛上的主体民族难以接受，不过这一次会战带来的效果却是一些几千人规模左右的民族也最终选择了臣服和接受新军新朝实力的安排。 就这样，经过几年左右的时间，岛上原本的主体土著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减少到两万五千人左右的规模，二三百集中到岛上到新军直接可以控制的人口则达到了万人上下的规模，扩充出来的新式在编力量也达到了千人左右的规模。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勇亲自率领的总人数七千人左右的船队来到了在整个新大陆上最容易沿岸辨认的火地岛，一下就彻底改变了整个岛上的力量对比。 这数千人当然不是数年前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遗散到这里的新军船员们，完全是有备而来。而且数千人左右的人口本身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完成对当地所需要民族的直接消化了，更别说在新大陆确认之后本土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移民。 因此直接简单粗暴的行动迅速实战开来，针对火地岛”杀男霸女“般的突袭行动迅速的展开了。数千人的兵力让几乎是在短短数日内的时间，整个火地岛上的原有主体民族就只剩下数千女童和几千女人还有一些男婴为主的年龄结构了。 张勇本来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了解到岛上的土著居民顽固程度，似乎有些理解了圣主口中未来的西方人为什么会一方面能够和新大陆上的当地土著充分融合，另一方面又在很大程度上带来当地人口的灭绝。甚至要从非洲大陆进口劳动力来搞经济了。然而张勇相信，通过直接移民消化的问题也应该能够实现对当地人所需要和期望的目标了。 在摆平了火地岛之后，针对中美洲的军事行动准备很快就开始了。拥有了不少人力兵力还有船队之后，这样的行动也不会面临以前那样人手不足的局面。几十艘船队组成的五千人左右的远征兵力大概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就逼近到了之前逃到岛上的新军官兵确定下来的海岸附近。毕竟对于拥有船只的失散者来说，这几年的时间也不是只在火地岛上同当地土著打交道，也展开过不少远征侦查。了解到这个时代印第安人的特点之后，远征部队也打算翻版旧例，首先是直接派遣军队逼近到了刚刚建国不久的阿磁特克人都成不远的地方，并通过武装冲突中一些比较聪明的俘虏表达了求战的意思。 第418章 阿磁特克与印加 中美洲一代的文明当然要比火地岛进步的多。整个美洲虽然拥有着广袤的地方，但是因为很多地方都是没有开发过的森林。不论温带还是热带，森林里的蚊虫蛇虫乃至各种猛兽都长期以来是让很多人都不愿意面对的生活难处。即便在农业时代已经非常成熟的东方，端午节很大程度上都是恶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就这样，农业的发展和对新生活条件的要求让印第安人口在很大程度上集中在了中美乃至南美西北方向的少数山区内的平原之中。 几百年来的交战和混战，让这里的人们学会了战争的有效组织乃至残酷的对待对手。王朝早期的阿磁特克人似乎还没有一二百年之后遇到西方人时候那样昏庸，在面临外来入侵的敌军赤裸裸的威胁之后还是在第一时间在都城一带集结起了超过十万人的军队准备决战。 张勇当然并没有效仿皮萨罗等人，也不打算玩那些花活。对于队伍来说再一次决定性的会战中给于对手不可承受的打击，很显然是震慑和控制对手最好的方法。因此见到对方的大军刚刚完成集结之后，就毫不客气以百门左右的轻炮以轻霰弹展开了猛烈的轰击，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以上千次开火发射的几十万发轻霰弹杀伤了万余名左右集结起来的对手。随后迅速以跟随船队过来，很大程度上已经完成了恢复的骑兵展开了近距离上的攻击。在几乎标枪射程之外必然能够在马上命中对手的距离上再次以五千多支早就填装好的火器弹药杀伤了几万规模的中美洲武装。 这种震慑和压力之下，终究没有火地岛那些苦寒之地一带土著心理素养的印第安大军还是终究崩溃了。从来没有见过火器和马的很多人都觉得遇到了天神的下凡。 对手没有马匹而自己拥有马匹还在很大程度上带来了战略选择权上的主动，整个阿磁特克人的上层都没有逃出大军的扫荡。 在经过仔细的权衡之后，张勇最终决定改变策略，对于这种估计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大国，最佳的方式是清理掉对方的上层就足够了，这会为以后的东方移民最大限度的消化此地创造条件。选择重创阿磁特克帝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民众看起来有些并不顺从。 印加帝国是张小磊很早就对新军的官兵们提过的，因此在挥师沿着海岸线返回南下濒临临近印加帝国核心地带的时候，张勇并没有打算展开这样的清洗了。因为他希望得到当地人的帮助，这样或许可以在据说有大量白银还有硝石乃至其他一些重要药品作物的地方有更大的收获。 吸取在过去作战中的一些经验，就算不对对方的上层进行决定性的打击，也应该像当年对占城人那样展开一次”比武决斗威慑“ 民风淳朴而且上层似乎也不那么精明，建国已经持续二百多年的印加帝国上层竟然在张勇面前出乎意料的拒绝了那似乎对外来的人似乎极端不公平的比武决斗方式。因此为了达到立威的效果，张勇只好在对方上层眼前展开了一次”绣球抽签“在对方不知道这是为对方选拔参加决斗兵员的情况下，在对方的眼前按照让对方感觉不出是专门挑选精锐勇士的方式抽选出了一百名官兵临时组成了一个参加决斗的步兵连。 敢于轻易的进行这种拿人不当人的连级决斗，也多少让张勇有些刮目相看，最终的结果当然也是毫无悬念的。尽管对方在提点之下专门准备了大盾，人员也都按照这个时代印加帝国的标准全副武装起来，可没有进入金属时代的印加帝国勇士终究无法抗衡六七十步以外火器接连不断的猛烈开火。 当然，这些人的箭术多少还是让人感觉到了这些文明时代早期的帝国精锐同新时期时代水平的土著巨大的区别，虽然面临全灭，但多少还是给参加决斗的新军带来了两人左右的负伤。 这样的结果是印加帝国国王从来没有料想到的，原来敌军拥有着这么强大的武力而没有直接展开暴力行动的结果，多少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整个队伍的信用。 就这样，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首先抵达南美的新军官兵那里培养出来的当地人翻译的帮助下，张勇也终究顺利而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条件，并拿出了一些样品。如果印加帝国能够发现拥有这些矿物矿脉的地方，并且在经过确认之后发现值得大规模开采。并且能够提供一些特定的农作物、烟、还有一种能够治疗热带常见传染病药物的树木的树酯，新军就将向印加帝国提供一些铁器和火药以改善军力和经济能力， 这些要求中有一些在印加帝国国王看起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然而也有一些，经过上层有些有识之士的提点被发现是民间多少还十分重视的秘密，更是感觉到了一些惊讶：那独特口味的食物、能够治疗热带常见病树木的树酯都是这一带十分偏门的秘密，远道而来的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当然，在火药和铁器还有很多其他诸如丝绸、瓷器之类物品的诱惑之下，印加帝国国王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张勇提出的要求。 在拥有了懂得当地语言，勉强能够沟通的翻译的情况下，交换的原则也很快确定下来。 就这样：西方殖民者在历史上通过不少偶然因素才获得的技术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被新军要求并掌握了。特别是并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的烟草、治疗热带病的一些独特树木的树酯，还有树种。 为了获得更多可以转移到东方的作物，张勇也没有嫌弃繁琐，还是亲自派人深入内陆考察这些让新朝圣主很早就十分关注的东西。同时张勇对于张小磊的敬畏不又的由多了一层。毕竟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拥有先知之能的确凿证据，而不是随便吹嘘了。 第419章 实验农场 因为了解到张小磊并不喜欢形式主义，因此在大军率领主力船队归来的时候，张世功并没有怎样举行隆重的庆祝活动，不过还是亲自带领着崇明岛上的不少主要官员在外海就上船而迎接。张小磊明白，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张世功显示自己诚意的一种手段。 自古以来，亲属哪怕直亲之间的猜忌很大程度上还要大于君臣。因为权臣篡位属于得国不正，自身的朝代也很有可能被别人效仿所篡。而皇亲之间那就完全不同了。而张世功却似乎并没有张小磊想象之中的那种野心。张小磊也没有太多的故作客套。此时代虽然多少讲究一些辈分，但辈分在很大程度上终究是无法和身份相提并论的。尤其是并不以儒家乃至传统读书人为统治根基的情况下 “这两年来海内的情况还好，没有什么人捣乱吧?“张小磊并不介意的询问国内的情况，虽然相关的消息自己也多少了解一二。 “还算好，几年前的叛乱中清理掉不少人，吃过不少人的大户之后，似乎没有太多的人敢于像数年前的时候那样胡作非为了。”张世功也没有太多的忌讳。虽然那时候并没有干政的打算，但对于数年前张小磊的一些做法，张世功却并不赞同。 “只是。。。只是石儿的胃口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如今全天下的税赋似乎因为负担六百多万几乎如同太学一般标准中央欧总督区学子的事情重新增加到一亿五千万贯的规模，如果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小几年，全天下的负担就会比过去分立的时候还要略重了。。。”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今后五年或者十年，比一亿七千万贯多出的成本和费用就从国库里出吧，如果还是太紧张，我会想其他的一些办法。比如国债、赌马等博彩、还有尽可能的开放赌业。其实我相信民间剩余财富潜力应该不止这些。如硬通货带来物流更方便的情况下，浪费也会减少不少。。。” 张小磊穿越前在网络上也是政治与历史爱好者，在有关新中国改革开放前后三十年谁发展的好，谁发展的坏的问题上，既当过“正方”争论过几年，也当过“反方“争论过几年。既同保守主义左派辩论过，也同右派辩论过。博采各家之长，对农业问题和民间经济承受力问题也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同样的粮食产量和粮食剩余，在民间硬通货和商业活动相对合格，至少有清代水平的情况下，会在很大程度上减少浪费。比如说清代用兵西北，很多粮食甚至可以在西北当地采购，而不是千里运输。灾害程度不同带来粮价差异很大的情况下，畅通的硬通货和商业网络也会在很大程度上消解灾祸。民国时期并没有少闹饥荒，然而从太平天国到抗战之前的人口总的来说还是明显的增长状态。没有宋时那样不稳定，恐怕乞讨和逃荒带来的便利性、商业活动的广度不同都会有很大关系。因此并不担心这些积攒起来的硬通货过度的失散于民间。 同时更依靠货币资本来进行动员的情况下，至少在政府层面上也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浪费，更容易监管运作过程中的一些弊端。 然而张小磊也知道，这些巧妙利用“五蟊”们需求和引导“五蟊”们需求的办法很大程度上属于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一个社会积累能力足够充足的根本还是人口与人均农业经济水平，还有各种脱产工匠的实际数量。就像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如果中国大陆工业领域高级技师增加到百万以上规模，高级技工扩充到千万以上的规模，就算管理依旧没有什么太大进步也依旧可以扩大经济总量一样。 因此这一次跟随亲眷们一起上岸之后，在大海上已经逍遥快活够了的张小磊没有如同以前远征回来之后那样急着去无忧殿内放松，而是自水路来到了苏北一带的一处实验农场。 早在这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征美洲之前，张小磊很早就惦记上美洲的一些新农作物了。因此在早于张勇等人征服南美之前，就已经依靠零星展开探险远征的一些队伍从西非到美洲各地都带来一些似乎是多少有一些价值的几种作物。 “甲乙丙等田内的收成怎么样儿？”张小磊来到实验农场之后不久就询问道。 “甲等田水浇地那种叫做玉米的作物算下来亩产大概一百五十斤，比麦似乎强一些，但也就是粟的水平。当然似乎口感上还是有些独特之处的。”负责管理这农场的一名桃花岛上的中年说道。 因为是靠张小磊过上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位中年看起来还算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 “亩产一百五十斤？”毫无疑问，这个数字距离张小磊的期望似乎是远了一点儿。自己虽然不知道现代玉米亩产是多少，但理论上的高产作物应该不比水稻差太多才对吧？否则还能叫高产作物吗？ “番薯的情况如何?”张小磊又询问道 “那番薯亩产看起来很多，甲等田一千斤，乙等田八百斤，就算是脱水之后似乎也有二百斤以上，接近稻谷的程度。然而我们发现这东西似乎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十分独特可是长吃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口感变的差了。似乎更适合渡灾荒的时候食用。。。” 此时的张小磊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想到早期的玉米还有红薯产量这样差。如果仅仅是和粟差不多的亩产水平，那么似乎除了提供一些人口增长空间多利用一些地力以外也没有太大的价值？甚至张小磊可以确定，种植这些东西所花费的成本显然要超过寻常的北方作物的。这还不考虑可能现在还没有暴露出的一些独特问题。 当然，张小磊这个时候却想起了另外一种并非粮食的独特作物。如果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推广开来的话，似乎对增加粮食和热量需求也有不小的替代作用？ 第420章 棕榈树 船队本来可以路过海南与爪哇一带的南方实验农场的时候，只是似乎漫长的海路急于归途的时候以往了。不过好在棕榈树相关的搜寻起步要更早，也更有收获一些。如今已经是第三年在海南与爪哇一带种植了。相关的农庄产量报告还是有的，张小磊相信在没有明显好坏参照的情况下，负责的人还不至于放卫星。 不过回到宫府内的张小磊还是有些大吃一惊，尤其是清点了从海路送过来的棕榈油还有出油情况之后。张小磊并不知道棕榈油的合理亩产是多少，可是爪哇每公顷种植的棕榈树出油一百五十公斤，海南一带的农场出油也达到一百公斤左右的规模还是让多少让人有些震惊。 在张小磊知道的不少食物相关的东西中，油料毫无疑问是热量最大的一种了。如果印象不算太差的话，那么同等重量的油料在热量上至少可以折算两公斤半成品粮。每亩一百五十公斤出油也就意味着相当于每亩四百公斤上下的口粮，六百公斤左右的粮食产量。似乎苏州湖州一带的最优等田地都没有这种水平的亩产。 人当然不可能靠油料过活，然而张小磊印象中现代中国食用油人均每年应该在五十公斤左右的样子，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即便这里会有很多餐饮业浪费之类。如果在这个时代平均每人口每年能够多二十多公斤的油料消费，那就意味着增加六十公斤左右的口粮，八十到一百公斤左右的粮食产量。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整个新朝的农业环境都会有一个很大程度上的改善。 更重要的似乎还在于：油料似乎在保存方面明显比粮食容易很多，成本也低很多？当然似乎也有一些问题。棕榈油在现代被认为是一种高胆固醇并且十分有害于健康的油料，因此在达到一个高峰之后也在开始逐渐减少。但很显然在这个时代，这并不算是一个多大的问题。在农业问题还没有很充裕的解决的时候如果大量的国民出现“富贵症”征兆那高兴还来不及呢。 想到这里，张小磊决定开始扩大棕榈油在南洋一带的种植。 想起油料作物之后，张小磊也就开始想起了糖类作物，似乎这也是一种理论上热量很高的作物？只是糖的热量和一般谷物的对比，张小磊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甘蔗不属于新作物，所以新朝也就没有专门的纪录。但因为张小磊对农业的相对重视，因此在宫府之内还是有相关专家的。 “甘蔗亩产大概如何？出糖情况又如何呢？”张小磊询问道。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似乎开始想到不能只从热量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糖在这个年代能够卖的上高价并且能够比较有效的保存，那么经济收益也是客观的。执政到此时，张小磊的觉悟也多了不少。所谓的经济收益，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让人自愿交税，且不引起太大反感和不满”的艺术。 “甘蔗高产的地方似乎并不多，甘蔗喜好长年湿热并且多雨的地方。而且这种东西在适合种植的地方榨糖之后十分不容易保存，因此只在雷州半岛比较多，此外海南也有一些。不过做为一种很早就有的作物。现在的亩产倒还是比较稳定，每亩的产量应该在两千斤左右。。。” 张小磊此时也在仔细权衡着这个数字，两千斤亩产甘蔗听起来很多，不过张小磊印象中似乎听说过这种东西在现代似乎是有着十吨田的。 “出糖率呢？”张小磊又询问道 “出糖率在百斤到百五十斤不等。”一名在南方农事上还算经验丰富的行家说道。 张小磊又问了许多甘蔗方面的习性，据说这种东西是降水越多越好。似乎没有过物极必反的地方。张小磊这个时候也似乎悟出些什么。似乎自己的风闻在后世海南乃至雷州一带并不是在这个方面很有名，台湾似乎有点儿名气。当然还有就是《高山下的花环》中的越南了。这些地方都是亚热带，如果在真正意义上的热带，或者比这些亚热地区的地方降水明显更多的地方种植是不是能够让产量再上一个台阶。 “我听说德里苏丹国北部，特别是东北部有不少天天有大雨中雨降水很多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哪些地方土壤条件怎么样，气候能不能让人经常待得住。爪哇或者占城这些方面的条件怎么样，看起来还是应该在更多的地方种植这些作物才行，如果如此，也就能有更多的了解了。”张小磊虽然一时没有去询问这些作物的价格，但是很显而易见要比粮食赚的多。就算是每人每年按照现代中国十公斤上下的糖食量，带来的收益或许都能够接近人均一石？ 只不过想起糖毕竟不是容易保存的盐，而且南方的距离还是终究过远，变数还是太大了。如果说海路几千里的粮食贩运很大程度上都会出现损耗的话，那糖就更没谱了。 原本张小磊决定对于不到两亿人口的新朝来说，人口增长的潜力空间应该还有很多才对，至少新中国建国初期的时候人口似乎逼近过六亿。然而随着更多信息的了解张小磊才发现：增加人口或许还是能够靠新作物增加不少，然而增加人均农业产量最能立竿见影的办法似乎还是通过移民的方式减少人口压力，增加人均产出了。很多时候很显然不是人口越多，动员力就一定越多。张小磊也大致估算过：人均六百公斤粮食产量折算的富裕地方从养兵来看能十人养一兵，养脱产城镇可以达到一半左右的比例。如苏湖等不少地方就属于这类。而人均粮食产量如果只有三四百公斤维持能力就会下降为原来的四分之一，这似乎是多一倍的人口都未必能弥补的。 因此想到这里，张小磊又开始调查了一些这两年以来军舰和一般商船之外可以备用的普通民船和新军范围内运输船的状况。 第421章 移民 很长时间以来张小磊在造船方面的关注重点都是体制内的军用船只，至少也是战时动员时可以用于内河航行与登陆作战的船只对民间贸易相比其他架空小说中的穿越者并不是很重视，数年以来的生活进一步强化了张小磊并不文青的性格。在古代，有什么商业活动比抢劫与殖民更有效率呢？就是在现代，最高端的产业也是军工科研与军工产值，如果军工以外其他方面与不是很二，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货币汇率乃至人才资本流向，是新殖民主义的核心。而这个时代显然很大程度上还处于旧殖民时代的水平。换句话说：并不是什么国家和民族都值得“新殖民主义”的，现代世界没有重现旧殖民主义高潮，不过是越南战争和布尔战争带来的警示还有资源大开发让广大第三世界国家相比主流国家本土，没有特别有价值需要“旧殖民”的东西罢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开始关注到民用船只的时候才发现此时的新朝很大程度上已经呈现了两个极端，一是云集在崇明岛并且已经开始初步完成了消化的十万以上造船、铁匠、军工相关工匠，文化产业相关，乃至云集在临近的宋江乃至崇明岛上有关军用高级食品加工、高端丝绸等准军需产业已经让本来就不逊色的松江乃至崇明岛一带代替了明后期苏州的地位成为了全国性的“先进制造中心”每年产出价值数百万贯的精品货物。而另一方面，民间其他各行行业因为很多有经验的工匠被抽调一空，或许在技术含量要求不那么高的文具相关、又或者张小磊并不是特别重视的泥瓦匠等方面受到的影响还并不是很大。并且各府在张小磊的要求之下还投入了不少资源扩充培训这方面的相关工匠与人才资源。 然而在造船方面显然就并非那么理想了，简单的内河船只还凑合，尤其是一些轻木制成的小船。然而大型海船制造方面的人工却明显都投入到了崇明岛及中央相关的造船中。 二十万吨左右的海船还有多达数万吨的配套登陆与近海内河船只就是全部家底了。大军远征的这两年，下水服役的船只规模并不是很理想。因为之前的大规模造船，很大程度上是用的很多拆除旧宫殿获得的的储备木料，在接连数年的造船之后，很多宫殿的木料已经都拆除的差不多了。造船工匠依靠带徒奖励指标以比传统速度快许多的程度在忙碌中提高了一倍，而且这些年来依靠金属工具的改良，伐木工规模也有所扩大，但因为很多重木木料还没有完成风干，所用的木料就只有新朝刚刚夺取西南时准备的那些，造船能力并没有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仍然是每年五万吨左右。其中很多还是没有来的及进行人力螺旋桨改装的船只。 总计三十万吨规模的海船在这个时代来说显然是个大越进，很有可能超过几百年后的明末包括朝廷官船还有各路亚太海盗在内的所有船只吨位。然而相比拿战时代整个欧洲所用于的上百万吨军舰四百万吨商船，却又是个连零头都不到的数字。 “如果不运太重的武器弹药，只运人，向爪哇等地运人，一年可以运送多少万人口？”张小磊书房查阅南洋等地的一些报告的时候像身边负责协助处理事务的天才组的孩子们询问道。 “考虑到全长江流域的人口动员征集时间、南下南洋返回的时间，总大致需要两个月或略多一些的时间一趟左右。拥有人力螺旋桨的船只除了风险太大的几个月外均可航行，一年四趟。只考虑离开海上这一个月的给养连同其他必要开拓的物资装备，平均每吨位至少可以携带三人，极限的情况下，三十万吨海船全部用于南洋运输一年可以运动四百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张小磊感觉到有些惊讶，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美洲的欧洲人口在很长时间里也就是几十万到几百万左右规模，难道在几千里的航程距离上，移民的能力竟然仅仅靠几十万吨的船就这样大？当然，张小磊也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所在。整个满者伯夷及周边拥有比较好的原住民农业人口，蚊虫也不过过于肆虐的地方其实是有限的。如今的整个以前满者伯夷国乃至三佛齐国原本的人口大概只有不到千万人的规模，进行大规模开荒动员，也很显然无法每年接纳四百万人口，一百万足有的劳动力或者二百万左右的人口很可能就是一个极限了。 “折算德里苏丹国一带的运输效率呢？”这样说的时候，张小磊也不得不有些摇头。相比濒临地中海与大西洋的西欧地区，东亚的移民与殖民扩张条件实在是有点儿差。南洋某些地方乃至天竺虽然能勉强住人，没有传说中的瘴厉之地那样邪乎，但要吸引足够的人愿意去那里很显然还是要投入点儿本钱的。 其实算法并不难，只是张小磊一时懒得动手动笔罢了，但这些对于李辉来说显然不是问题。从长江流域到天竺一带的距离比南洋加倍，如果全力向天竺一带运输，动用全部的船每年应该可以有二百万人移民过去。因为很多给养可以在沿岸获得，平均每吨位还是可以携带至少三个人。只是要要跨越东洋去新大陆，即便沿着洋流很可能也要降低到每年不超过五十万了。。。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的心中也就大致有底了。看来，欧洲历史向很长时间内向美洲移民的速度并不快的原因是并没有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来强制做这些事情。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很显然很长时间内也并没有太大的人口压力。如果不需要贸易活动占据大量船只，则完全不同，就算完全以天竺方向为重点，每年可以移民的人口未必会少于每年增长的人口了。 第422章 宣传与解释 经过几年的准备还有连续两年的西方远征，新朝元年的时候还是孩子们的近卫军普遍长大为可以肩负不少任务的少年，就算是新扩军后不久的新军主力部队，如今也从少年变成了轻年。 数年队伍内的教化还有百战百胜建立起来的组织和威望开始让张小磊有信心在依托这支队伍执行一些短期政策的时候显然会比正常情况下的官僚体系强不少，不会出现太多的幺蛾子。如果有，那就修理修理好了。火器时代相比传统冷兵器时代的一个重要优势显然是控制部队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几乎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依靠原有驿站的交通网络还有长江和运河为基干构成的水运网，准备好的至少几十万份公告就以最快的时间传遍了所有的乡村乃至城镇。并不仅仅是这些公告本身，同时还有从二十多万人的新军和近卫军主力中抽选出来的两万名左右口才乃至情商勉强还算及格，至少不那么差的少年们负责在各个府区乡镇内负责宣传新朝打算迁徙移民的打算。 “各位乡亲们，我知道这告示上的字你们可能看不懂，为了防止有些人误读朝廷的意思。一切我亲口的宣扬为准！大家看好了：这是我常驻办公的地方，不仅仅是村长，我相关的画像乃至姓名在县城门那儿的公告上也明确无误的张榜，你们可不要认错啊。。。”江西的一处山间乡村内，王小风有些口干舌燥的说道。虽然下乡般这种事情在新朝的效率要求之下是一件苦差，可经过了不少地方的锻炼后，王小风感觉到至少在应付很多为难问题的应变能力和口才上，自己还是提高了不少。 “这么说，每一户人，只要有一个壮劳力移民海外，就可以得到十两银子或者一两黄金的补偿款？同时还有两亩上等田？可是上面发下来的补偿款要是被收回去了那可咋办啊？”一名似乎多少有些社会经验也见多识广的中年这个时候笑着说道。 这样的事情在新朝元年的时候可并不是没有出过，那些新军中当兵的不少人差人送过来的财务，有不少就被私吞了。虽然说新朝的基层干部是比大周的时候稍微好了一点儿。可是在这么一大笔唐僧肉面前的靠谱性却是没有多少人有信心的。 王小风听到这样的话终于不像第一次一样挠头了，毕竟万事开头难，过了开头很多事情就都可以门清了，因此这个时候笑道：“大家放心，凡是打算移民的人，我们都会进行土地和居住地上的调整。会在中央总督区内建设很多专门的移民户乡、移民户镇，还会发给你们必要用于自卫的一些基本火器。有人打算侵吞你们的补偿款和土地？就算去崇明岛找中央会遭遇到拦截，你们手中的家伙难道是吃素的？我新朝可是有律法，就算是朝廷法定的非法叛乱，也是只诛首恶和领导层，不问胁从。而且这样的事还不是事后诸葛亮，你们在报名之后可以先安排国内的迁徙，再安排海外的迁徙。所有的活动都是以县为单位凑足了足够的人数再行动。。。” 听到王小风的一番解释，很多人心中的疑问也都放了下来。虽然说那移民海外，特别还是南洋天竺等似乎距离瘴厉之地不远的地方，还显然会使家中丧失一名壮劳力。但十两银子或一两黄金的补偿再加上至少两亩中央总督区内的上等田，似乎也完全可以弥补损失了。 当然有人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是要去南洋一带，还有距离南洋不远的天竺一带？我听说那里瘴疠横行，死亡率很高。我们的人去了，是否会水土不服。。。”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过去这几年大军远征的时候有多少从军的孩子们出现水土不服的事情？放心吧，没事儿的。你们也许都在新朝的普及之下有过这样的知识，所谓水土不服，第一是因为对当地水食中的细菌没有免疫力。喝热水会大幅度的降低闹肚子乃至生病的几率。还有一种瘴气的本质是蚊虫带来的传播疾病。但是你们可以想一想，如果一个地方真的是瘴疠横行根本不适合人生存，那还能够有足够的人口和足够密度的居民存活吗？我们这一次打算迁徙移民的指标你们也都了解到了。请大家可以找一些会算数的人算算看：每个不过数千人口的乡或镇就有这么多名额，全县、全国会有多少？这是一次整个朝廷的战略性行动。如果在当地没有足够的稳定的生活条件，又怎会让这么多的人都去海外受苦甚至是找死呢，一旦言而无信，消息戳穿，这对新朝在威信上也是多大的打击？。。。” 王小风见到一些人也是有些蠢蠢欲动，但似乎还是顾虑重重，就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海外移民的人能够获得的利益可不仅仅是两亩好地还有十两银子。还包括可以真正的成为当地的上等人和统治者？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上等人和统治者吗？我这么说好了，全家至少拥有全家人口十倍规模外地雇农的田主。我新朝前几年的远征已经征服了包括南洋、天竺、泰西、西域在内多达两万万人口的区域。至少需要两千万，也就是全国人口的八分之一来填账。。。” 当王小风这样说的时候，很多人就多少有些明白了。地主和佃农的关系很多人都明白，但这种关系似乎也并非一定是田主拥有说一不二如同奴仆主人一般的地位。可要是外地流民为主的雇农，那可就完全不同了。拥有全家人口十倍规模雇农的田主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相比绝大多数人来说显然那就有地位和层次上的不同了。 就这样，在王小风的鼓动和说服之下，包括打算先看看风向才决定是否同意移民的人的比例，开始明显超过了全镇人的十分之一。。。 第423章 新人 当征募而来的人们刚刚踏上海船的时候心情大多还是忐忑不安的。其实同自幼在崇明岛长达的孩子们相比，这些各乡各地召集而来的人们至少有很多在乡村基层是见多识广的，谁也不知道在船上乃至岛上终究会遭遇些什么。直到见到船上负责安抚人群管理秩序的水手和士兵们并不算太多，而且也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粗暴的时候很多人才最终把心放下。 张小磊积累了足够让上千万人移民的足够资本，然而对每年至少上百万人展开必要的海训的代价还是太大了。因此大多数人是在没有多少海巡经历，只有水路集中过程中的少数自愿性甄别淘汰之后就踏上海路征程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几百里水路都有一些反应，或者反应实在过度，让船员们辨别出可能带来一些危险，就会在志愿的情况下允许拒绝上船。船队从崇明岛或者应天一带的港口出发，在航行到海南两广一带的时候，那些晕船反应最为剧烈，可能影响到全船的人也会被淘汰下船。但即便如此，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哪怕是不过十天左右抵达爪哇岛的航行很显然都是一场度日如年一般的苦差。 好在十天的时间终究不算过于遥远，而且大多数时候船队还算幸运的没有遇到足够让经常走水路的水手们都足够感觉到不适的大风大浪。 爪哇岛西北的港口附近，同多年前张小磊率领的船队第一次对满者伯夷国展开征服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没有那看起来十分简陋的乡村房屋了，相反港口附近早就建好了足以容纳旅规模力量的军队，还有足以容纳更多人居住的很多模仿南方木楼主楼的速成民居。 按照要求，即便是从新朝抵达的居民也要养成在海边经常下水游泳洗澡的习惯。 一位新军军官此时在这个时候首先对所有人说道：“你们应当在这一路上学会了听懂基本的官话了吧？如果我说的话你们当中有人听不懂的话，去找我这里的人来询问。你们当中或许有一些并不是南方来的，而是北方来的。或许在境内的很都地方不经常洗澡不是什么大事，喝稻田里的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告诉你们在这里绝对不能有这些习惯。很多所谓的水土不服，就是没有养成和当地人一样的习惯。这里并不缺水，你们要养成至少每五天洗一次澡的习惯，明白了没有?” “五天洗一次澡？”这个说法就连南方来的一些人也感觉到了一种诧异。大多数时候并不怎么讲究的百姓，差一点儿的地方虽然不至于一生只洗三次澡也至少是一年一次澡，潮热一点儿的地方或者夏天的时候一周一次也就足够了。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谁也没有怎样在意。 然而这个时候那名新军军官继续对集中起来的众人说道：“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不要小看这些小节。如果不注意保持卫生，你就会比其他的人有某些特别的明显气味，就会成为岛上传播疾病的蚊虫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另外，跟随你们一起来的应该有很多广南乃至西南一带的百姓。你们平时应该多向他们学习和请教。你们到了这里，就算是当地人的主人。有和国内的律法完全不同的规矩。你们只需要向专门的文化教员学习识字，并且随时保持战备和练武。基本的武器以后会发给你们，当你们听到警铃或者炮号的时候要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起来。当然还有就是：收起你们以前平民百姓的时候那些做家务的习惯，配给你们的女人不是你们的妻子，而是你们的妻子兼奴隶，明白没有。。。” 看着第一次抵达到这里来的人群似乎只有很少的人动容，更多的人对于这些似乎关于生活上的说教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在这里已经不少时间的一名新军军官还是心中有些不认。 “看着样子，不死上个十之一二，死伤个十之二三，根本就不行啊。。。” “这个比例也没什么，算是好的了。像几年前送过来的那些传说中的国内家暴男，在这里的当地女人们面前根本就是怂货一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一成的人被杀或者有被杀嫌疑，一半的人实际竟然反而成了这岛上女人和孩子们的奴隶。我们汉族男人还是太善良、太温和、也太讲理了，真正能镇得住岛上女人的少之又少。。。” “好在经过这几年的秩序整顿和清洗，现在岛上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们都老实很多了。可是我还真不知道这些据说在国内没有家暴劣迹的良民们会是什么样儿的表现。。。” 整个爪哇岛上建立的各个临时港口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收了二十多万名移民过来的新人，因此按照计划完全不必要一个人同时掌控四个女人十多个孩子甚至更大的家庭体系了，几乎可以实行一对三甚至一对二的消化。 正常情况下，男子在完全没有顾及的情况下就是因为层次稍差一些，面对两个女子也不会有太大劣势，除非女方有人练过。而中原男子相比这里的女子身材上就占有不小的优势，以一敌二也应该在大多数情况下占优才对。然而人性各异，谁也不知道这些在国内面对封建时代的汉族女人们都有一定几率成为“妻管严”的良民们会有多大概率能够制的服这岛上的土著。。。 此时代的爪哇岛人口只有后世大概三十分之一，尤其是遭遇到一些清洗之后，不过也倒算的上是南洋一带人口密度接近十三省还算开化的地方。加上核心地带的纵深并不是很大，在早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并没有花费太大的时间就让登岛的第一批大规模的新来移民安排到了已经准备好的村庄之中。为了最大限度的便于管理，新朝在岛上也一定程度上的实行集村并屯 第424章 殖民家庭 集村并屯之后，岛上更为常见的是千人左右的大型村庄，通常将至少百名，正常在一百二三十新人在十名基层哨位官兵的带领下组成一个一百几十大户左右的超大家庭。平均每个新到岛上的人至少分配到两名配偶、五六名或已经开始长大，更多还是婴幼儿的孩子。 “有些事情岸上新来的军官或许没有讲，或许你们没有听清楚或者在意，现在进门我再重复一边：如果你们发现身边的老婆孩子用土语交流，就要报告村内的哨所明白没有？正常情况下，它们如果学不会新潮白话就必须当哑巴，你们可以教他们新朝白话，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讲土语，更不能让他们跨过家庭的界限进行串联。。。” “哦，明白了。。。” “有那么严重么。。。” 大多数人间到这村内的女人和孩子们似乎有些紧张的眼神还是绝对有些言过其实了。在这个时候村内的哨长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乱坟岗：“当地人死了我们直接火化，不会安葬。那些乱坟岗里埋的是我们病死的人。按照这里的规矩，如果你们死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全家人都要陪葬。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被人暗害或者暴动带来的悲剧发生，明白么。。。” “哨长。。。我听按照过去大周的律法，要是随意处死家奴也要杖七十，我们这里有没有这样的规矩？”的中年男子询问道。 “打死杀死属于自己的奴隶，也就是你们家中的那些人，当然无罪。我们还会给你们安排新人。只是如果连续五次换家或者杀死十个人以上、致残二十人以上，那就对新朝在这里的政策有碍了，我们也只能让这样的人遣返会内地了。当然处罚那谈不上。。。” 这种生杀予夺的权力让很多寻常前来的人们都开始有些兴奋并跃跃欲试起来。 “就像驯服烈马一样，第一天你们可以给全村的女人和孩子安排家法，强度随你们的便，这叫下马威。同时你们要观察身边每一个人的反应。哪怕一道并不那么友善的目光也要引起足够的警惕明白吗？” “明白了。。。” 就在夜晚，村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按照驻村哨队的要求刚刚准备好“接风宴”之后，就接连不断的响起了竹板的声音还有女人们的呻吟声。 不同于以前那些挑选出来的性格本来就多少有些问题的男人们。如今刚刚来到新村之中的良民们虽然按照哨长的话去做了。不过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的内心都并不赞同这种“不教而诛”，哪怕在这个时代即便早就远离了奴隶制的中原，家庭暴力乃至各种各样的人际暴力依旧广泛存在也一样。在大多数汉人的心目中，有错或者为了要求做一些事情，又上级对下级进行的体罚是合理的。随意的打骂、下马威式的打骂那就多少有些不讲理了。 王二还是一个刚刚不过成年的年轻人，自幼以来就过贯了被家长和兄长经常虐待打骂的日子，这也是听到应征填充海外的消息就坚决要求过来的原因。为了发泄自幼以来挤压在心中的一些怨气，哨长的要求王二完全没有打多少折扣的去执行了。 然而当长久以来的怨气抒发出去，似乎也找到了一点儿长辈的感觉之后却回忆起过去的许多事情。仔细想来，父母和兄长做人确实并非完全地道。但是毫无理由的体罚那却是少见的，自己这一次在一个地方让那女子足足肿起了似乎影响行动的血印，终究是有些做人过头了。在 再说。。。传说中也或许应该恩威并施才能真正的服众？ 就这样，王二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身边两名趴在地上的瘦小当地土著少女扶到了那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床上，低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听不听的我说的话，不过我还是要说：刚才的事情都是哨长安排的，我也是不得不执行。小时候经常受兄长的气，因此心中也多少有些怨气。今天撒在了你们的身上着实是有些不应该的。外面的活我不能多帮什么，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这几天家里的活就还是由我来吧。。。” 说着，出身华北一带的王二竟然非常习惯的就自己亲自收拾起屋子里的一些东西起来。这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也让木屋中的两个土著女子还有五名年级还很有效的女孩儿颇感差异。传说中那些北边儿来的人不据说是欺软怕硬蛮不讲理么？看起来也未必是多么让人值得担心的人。 “不能高兴的太早，还要再看看才能确定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的下去。。。”这个时候两个女人轻轻的耳语道。 发觉两个女子相互之间在讲土语，王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以并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但能让人感觉到手下留情的力量打了两个女子两个嘴巴：“以后，你们不要用这么大的声音将土语交流，也就在我的床上或者被单里才能低声的如此，明白么？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们也应该认真的学新朝的用于沟通的语言了。要不然，以后我也只能把你们当用肢体语言说话的奴隶了。。。”王二警告道。 王二并不算是一个性格上多么强硬或蛮横无理的人，但按照中原的标准来说当然也不是一个畏手畏脚优柔寡断的人。一开始的时候，曾经在几年之前失去了亲人的土著一家还是感觉到了面对崭新生活的不安。可是并没有过去太久，土著一家才发现哪怕按照在这些北方的外人到来之前本地的标准，新来的人也可以算的上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好人了。或许这些据说叫做汉人民族的男人们不怎么会说话，遇事也往往比较胆小，可显然却可以普遍算的上通情达理的好人。。。 对于这些现象哨长们当然也有所察觉，并准备好了如果出事的时候就要进行应变的准备。 第425章 殖民家庭（二） 南洋无四季，尤其在这南洋南端的爪哇岛上真正意义上的热带地区就连明显的雨季与旱季的分别也不是十分明显。每天临近傍晚的时候都时常有雷雨，让外出赤裸上身劳作的女人们浑身湿漉漉的回来。 “以前你们也这么忙吗？我见远处的你似乎不仅仅是在忙地里的活，还有很多公家的种植园也要你去忙？这实在是有点儿过了。。。”王二叼着刚刚流行开来的旱烟说罢有些漠然起来。 “水我烧好了，饭也做好了，赶快去吧！怎么？还让我伺候你们洗澡用膳，然后我如同一个下人一边儿凉快的看着？”见到两名土著配偶女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忽然间笑了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生活，此时的大多数“殖民家庭”虽然还做不到如同本族人一样毫无语言障碍的沟通，但基本的日常交流却没有以前那样大的障碍了。 同之前那些国内“劣男”不同。大部分新来的汉人、特别是北方与江东平原一带的汉人并没有民风凶悍地带“无理家暴”的习惯。就算是拥有比封建家庭更进一步的夫权往往也是一样。儒家上千年的教化还有长期的农耕生活已经让“讲理”的思维深入骨髓。 绝大多数此时代的汉人都觉得妻子儿子如果不听话，或者还敢顶嘴或者说一些让自己不痛快的话、做一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事，那就是该打!欠揍！就是要教训那些给自己添堵的妻女，自己一个劳动人民被剥削阶级在外边儿受气也就算了，决不能让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也骑在自己头上。、 然而所谓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下雨天打老婆闲着也是闲着”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也就是在外边儿吹牛的时候说说而已，没有多少人会这么蛮不讲理，除非是外面遇到了十分不顺心的事。 这些逻辑在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面前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可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起那些刚刚从原始时代暴力过度到农业时代，能把年轻时候还算漂亮的妻子在半百年纪虐的不成人样的暴力男相比。绝大多数汉人特别是北方汉人简直就成了“模范丈夫”、“嫁人就嫁xx那样的人” 当然，虽然经过过去不少打压和清洗，很多刚烈的女子乃至少年儿童都被清洗了。“阶级仇、民族恨”却也没能那么简单的消失。 孩子们虽然怒也不敢，生怕惹来祸事，但是在王二不见面的时候对母亲似乎有些动摇的样子，一个刚满四五岁的男儿激动低声说道：“那些人以为我不记事儿，所以放过了襁褓中的我，但我却永远忘不了记忆中最深的一幕。。。” “他毕竟不是屠杀我们的亲人，乃至你父亲的仇人！记住。另外，如果你再说这样让可能让所有人陷入危险的话，我就只能把你送给哨长来保全所有人的安全了!”孩子的母亲这个时候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此时的南洋爪哇岛上还没有普及中原和江东已经常见的油灯，女人们更没有在昏暗的灯光下织毛衣纳底子的习惯。 此时的北方农村当然也有女人不上桌的习惯，然而来的时候哨长却告诉初来组建“殖民家庭”的人们，别的重活累活农活都可以如同很多南方人那样让女人们去干。但是饭一定要自己做，而且也要一起吃，女人们先吃。原因当然也是担心磨合初期带来的一系列危险。之前数年并不算成功的殖民还算是积累了不少经验，让这一次的新军哨长们对很多事情都注意起来。 同正常的家庭不一样的是，这时候王二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同两个女人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进行一些沟通或者说教育，起码让这里的人们能够听懂自己的一些话。然而经过几个月的实践王二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崇明岛上那样的天才或者教育专家，很多时候也就懒得一遍又一遍的教授与耐心解释，而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其一些闲话来。当然或许是接受过不少临时教育的结果，水平也提高了很多。 “按照我们中原那里过去的一些先生们的说法，或者说受那些人的影响。对于新朝圣主开国不久就进行的屡屡海外扩张与边功，我们都是不怎么支持的。中华是一个人口很多，民族规模也很大的国家。即便占领了整个世界，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过上锦衣玉食一般的生活。而且这还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天下初定，百姓们的基层税收乃至租佃相比北明那时候似乎还加重了不少。然而新朝圣主却开出十两银子还有折算土地兑换之外三亩好田的价码来征募移民。你知道江东一带的田地和我们北方区别有多大么？几乎至少是三倍的关系，十两银子也就算了，数亩良田几乎能够立竿见影改善远在家乡的我们父母全家人的生活。因此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什么征服谁，只不过是让了家乡的人们更为安心罢了。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不少歉疚。毕竟这新朝规定的不少把你们当做奴仆，甚至比中原的奴仆地位还低的人实在有些过头了。可是后来我听了很多你们以前的那些男人们的所作所为，还有了解到更多你们过去的生活，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歉疚感了。我来到这里，就是要给你们带来完全不同的生活的。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可不要以为我这人好说话就蹬鼻子上脸。要是让村子里的哨长里听到任何女人大声吵架或者还嘴的声音，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我不想你们出事，明白没有？” 这些话其实王二过去已经按照要求重复过很多变，此时两名土著女子还有很多孩子仍然有很多词语听不懂。但言谈中的态度确是毫无疑问的感觉到了，那是超乎自己想象的一种郑重与诚恳。 第426章 殖民家庭（三） 如王二一样朴实稳重的人，还有没有闹出什么事端的家庭是村子里面的主流，当然也依旧有觉得新来的这些人似乎明显偏软，态度也越来越强硬的个例。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合适的组合，也有双方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包办婚姻”。 然而村子里的哨长们终于让这里的一些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殖民家庭”，所谓的“调节邻里纠纷”又是按照什么样的原则。 一天傍晚，雨停刚刚不久的时候，因为村东的土著配偶劳累了一天归来却没有见到丈夫把饭做好，竟还让自己重新把饭做好，似乎是有意刁难一样，就态度似乎有些不恭顺的抱怨了几句。这直接引起了脾气并不是太好的一个男子直接动手教训。 母亲的孩子们虽然大多年级还很小，可也见不得如此母亲如此受气。尤其是这家人以前的土著男子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暴力，给妻女的印象还很好的情况下。 很寻常的家庭纷争引来的争吵却惊动了村里的哨长。因为以前没有过先例，很多人都觉得一些教条也就是恐吓性的说说而已。却没有想到手持火把全副武装而来的村内哨长们召集其他一些帮忙的新移民直接踹开了那并不算坚固的房门。直接动手用火铳短矛刺死了还在放肆的孩子们，并直接抓走了一名同家主闹事的土著女子。另一名土著女子见到这种状况则瑟瑟发抖的萎缩在床边，哭起来的同时却尽全力的遏制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因此而引来杀身之祸。 此家的家主因为同这里的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畅通无阻的沟通都很困难，也谈不上什么亲情感情，可是即便如此，见到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不忍。 “我看算了吧！今天这些事说起来也是我有些心情不好主动找事，错也完全不在他们。不至于这样直接刺刀见红吧！要不。。。” “不行。敢于公开顶撞和争吵的人就必须立即带走，更别说你们家这位，还有刚才那几个孩子性质更过分。竟然敢动手或者还手，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我不同意！那几个动手的孩子死了也就算了，就让这个女子留下吧。说起来这几个月来平时她都是任劳任怨，也就今天，，，哎，今天这事儿也是我。。。”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哨长走了过来，十分强硬的说道：“你们以为让你们到这儿来是过如同中原一般的日子的？这些奴隶是你们的私产？你们错了，你们只不过是募集而来为新朝圣主带管而已。这些话，船上的时候上面难道没有跟你们讲吗？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防微杜渐，那结果很可能就是为整个村子几十条人命，特别是我们的人命埋下祸根！带走！” 哨长的强硬还有回想起来的当初船上乃至刚上岛的时候更高级别新军军官们的一些话终究还是起了一些作用。 虽然那名脾气不好的家主有些儿不满，却终究不会把这里的人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们来维护，也只能作罢了。 “哎！好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算她们倒霉吧。。。” 大概仅仅三天之后，不仅仅敢于同丈夫吵架的那名土著女子的人头挂在了村口，哨长还召集全村的人借助这件事情展开了一次“主人翁教育” “忘记过去吧!不要当你们之间是夫妻关系，你们之间就是奴隶与主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奴隶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你们当地人过去的累累前科，就是要对你们严加管束！绝对不能让你们因为我新朝新移民的软弱和放纵，而让你们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幻想。如果你们不服，大可以像前不久二区五村那里的人们一样造反起义。这些造反起义的人最终是个什么样儿的结果，相信不久你们就可以看到了。全部以新朝最高级别规格的极刑处死！” 哨长直接这么说的时候，很多人还都有些听不懂。但这里的哨长对此当然也早有准备，听的懂新朝白话的翻译专门在所有人面前用当地的土语大致重复了一遍。隐隐的哭声似乎微微传了出来，只不过这种哭声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当地土著女子还有女孩儿，乃至年级还很小的男儿们最终默认了这让人有些惶恐的日子。 当然，之后的日子里，生活并没有如很多当地人想象的那样残酷起来。新移民有很多来自华北乃至江东一带民风还算和顺地方的人。本来就没有作威作福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坏人”的习惯。很多土豪恶霸或者家暴男们的习惯也就学不来，只是平日里的要求稍稍严格一些罢了。不过相比村中绝大多数土著家庭来说，至少同新朝到来之前相比似乎也并没有坏到哪里去。。。 这里的哨长虽然感觉到有些蹊跷，但更多还是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运气比较好罢了。然而相关的统计报到了爪哇总督甚至张小磊那里的时候，还是有些让人刮目相看。没有想到这些作风并不强硬的新移民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那些问题。 “看来，夷人畏威而不怀德，似乎并不总是成立？” “那是自然，夷人畏威而不怀德也好，凶悍顽劣也好，往往都是在险恶的环境竞争下不得而已养成的习惯罢了。这些年来去地方多了才直到冰不是所有地方的夷人都如我国周边那样凶悍。哪怕是这些凶悍顽劣之地的蛮夷，在过去的不少时间内也不是能够让我中华的男儿真正的同化掉。。。”一名多少有些天赋的同时，也积累了不少经验的年轻人，新军的一名旅长对张小磊回答道。 张小磊在这个时候也终究感悟出了所谓汉人真正的同化优势在哪里，不是同化那些本就有着野心的人们。而是为那些恶劣原始竞争环境下本来就受苦受难的群体提供一个稳定而相对舒适的生活。这需要武力为保障，却并不完全是依靠武力和暴力。。。 第427章 新东瀛 第一批召集起来的“就近游民”当然并不仅仅是南洋诸岛，还包括至少在地图上看起来并不算太远的东瀛。如果说南洋殖民家庭的相对和睦，很大程度上是靠“刺刀建在战略村”上的暴力统治和武力威慑。那么在这个时代的东瀛，中国男性移民与参与的东瀛儿童与妇女之间的关系则要和睦了许多。 在最初的时候，当然也有不少包括新军占领军在内的“殖民者”被怀有国恨家仇的当地女人和孩子报复的事情，不过总的来说相比南洋诸岛这样的事情却相对要少的多。与有很多重视血亲遗风的南洋之地不同，在气候相对温和的地方经过漫长的文明发展和进步，东瀛诸岛上的女人和孩子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威压秩序和等级秩序下的生活。 数年的生活，也终究让东瀛一带的女人和孩子们能够听懂了新朝白话，至少是能够相互交流了。更重要的是，数年的时间，新劳动力的逐步输入也让东瀛列岛的经济环境相比过去有了明显的改善。 没有了武士阶层还有旧食利者的种种战备负担、在包括了不少内地新移民之后的人口压力也明显比战国或者幕府时代的日本少很多，这几乎让岛上最偏僻和贫困的家庭似乎也都过上了比北方中原多数地方的农村还要好的多的生活。 移民东瀛代替被清洗东瀛男性大多也是就近的河南、北直隶、山东一带的北方人，并没有很多宗族械斗战备压力比较高的南方地区那样男方不干农活的习惯，就算是在家里的地位明显比女性强出不少，也同样大多是勤于劳动的人。朴实的大多数北方平原一带的汉人下层配合上习惯了秩序与服从，还没有收到战国时代世俗文化过多影响时代的东瀛女性，也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和睦的家庭。 这同那些来中国的现代东南亚女性不同，那些移民中国的女性往往期望的是发达城镇内的富裕生活，然而自己的最终归属却往往是那些经济条件相比东盟某些国家并没有明显优势的边远山区。而对于此时代岛上长期在拮据之下而且经历过大变的女人和孩子们来说，哪怕是刚刚温饱无忧的生活，带来的也是巨大的不同了。 稻田间与妻妾一起劳作的张老三在一天地下干活的时候，突然见到远处的两名新军官兵走了过来。驻扎在东瀛的新军官兵大概六七万人左右的样子，也就人口比例百分之一左右而已，正常的情况下是无法完成对整个东瀛基层的有效管理，平时的时候也很少下村。见到至少两个人以上带着东西来乡下办事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汉语拼音忘没忘？如果没有忘的话，把这一本识字书好好看一看。上面说了，如果现在不少老移民们的下一代孩子也到了要懂事的年级，但是国内暂时抽不出太多的先生来。你们除了让孩子们讲汉话之外还要让孩子们识字和算术。这可不是可以当做耳旁风的事情。明年的时候崇明岛中央而来到岛上抽查的，如果孩子们的识字率和算术率过于不合格，那可能就要有些人倒霉了。这些人要重新回国内去。。。”前来的驻防新军年轻人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除了农活之外，家里的老婆孩子们还要忙活自己所需还有上面安排下来的纺丝养蚕活计，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啊。。。”张老三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用担心，上面已经安排好了。京都已经建了养蚕和纺丝效率还算凑合的工场，每个村出五人去做工就可以。工钱如果内很多崇明岛上的活计类似，这些钱也会让全村的人们在家务劳动上节省不少时间，我想应该是足够让至少是女方能够腾出不少时间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老三心中很多的疑问也就彻底的放心下来。。。 东瀛一带的移民安排其实很早就展开了，只不过长期以来似乎忙碌在征战与备战之中的张小磊似乎有些遗忘了这件事情。当再次翻起东瀛乃至高丽一带的文件乃至各种报告的时候才明白，仅仅是数年的时间，这两个邻邦就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没有了旧上层，新上层还尚未形成，加上人口要减少了不少。再加上足够的劳动安排，让两个本来就不算太不开化的国家在经济上毫无疑问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每年提供的折算上千万贯价值的货物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崇明岛上的各种负担。似乎消化和融合的难度明显比南洋低了不少。 高丽和东瀛一带发生的改变也开始让张小磊有些重新审视其过往的一些思维和做法来。新朝建立以来的数年时间，虽然说对于某些新旧反动上层也有过或多或少的打击，但总的来看，采取的政策是偏向宽松而有利于发达地区和富裕阶层的，不仅仅是中央总督区内，就是其他各省各府也有很多人利用军备压力减轻和中央总督区经济采购的空子富裕起来，而大多数百姓则似乎在经济水平上相比分裂对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 这种政策真的会带来更好的效果吗？或者说：东瀛高丽一带相对“左倾”政策下的发展，仅仅是人均耕地比较宽松、投入的军政资源也比较多，而且还加上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带来的一种特例？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亲自去各地看一看比较好。”张小磊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们虽然说这些年来增长了不少见识，但其实从事实务的经验并不多，而且因为天赋所限未必能够提出多少建设性的意见，就对征战归来之后负责巡查各地事物的一些少年们说道：“不是我信不过你们，而是我觉得或许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很多事情才能更确切的了解。。。” 李辉听到这样的话却有些忧虑起来：“圣主，万不可如此啊，这太危险了。。。” 第428章 寻游四方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我知道天帝赐予我一些过人的见识，却没有赐予我明显超越薛项的个人武力，我更没有侠客的天赋。绝对不会如同一些杭州新派小说里那些微服私访的主角们一般置自身于险地的。而且我也明白那其实是一种比较低效率的打听问题的办法，绝对得不偿失的。。。”张小磊见到身边一些人的焦急就出言安慰道。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身边人也就放松下来。但却没有想到张小磊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有不少日子远征在外，累计算起来也有三四年的时间，境内也没有出什么麻烦。因此我想中枢也不一定完全拘泥于崇明岛，或是水路或者是陆路，我打算花上四年的时间在九州各地活动活动。过去秦始皇或者其他一些帝王出巡往往是走马观花式的几个月，也只有当年辽国的皇帝有巡狩的习惯，我新朝也不妨借鉴借鉴学习学习。。。当然既然是长时间的出巡，我也肯定不会如同一些小说中的主角一般只带少数亲信出巡的。我想万余人左右的近卫军主力应该足够了。如果在一个地方的时间比较长了，也会给予一定的硬通货补偿也应该不会给地方上增加太多的负担。一年之中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天才选拔还有大考，我也会按时赶到的。。。” 听到这样的说法，即便是春杏还有周彩霞等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跟随大军远征在外都已经经历过了。国内的一些反叛也早已经摆平，带着万余名近卫军的孩子们出征确实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只不过心思更多一些的春杏还是有些担心的叮嘱道：“虽说是在国内，可我们当年得罪过的人或势力也着实不少。平日里还是小心些为好。有什么事情让信得过的孩子们去办就可以了，千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放心吧，这我明白。而且这一次出征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心舟车劳顿。。。” 诸如四轮马车还有减震弹簧一类的东西早在新朝立国初年的时候就在想尽办法研发物色了，然而或许是国内在高级钢加工方面的能力一直欠缺基础，始终也没有像样的成果。直到这一次远征地中海各地，才真正的直接获得了四轮马车和减震弹簧的比较完成的技术，当然这也与这些年来崇明岛上的铁匠们长期以来的积累分不开关系。否则在这个时代，虽然相关技术在拜占庭帝国还算是没有彻底断绝，可就是古典时代的西方，能够比较靠谱而且耐用的四轮马车转向装置也是比较稀有的，至于靠谱的减震弹簧，那就更是依靠了新朝在这些年来的技术积累，才在各国工匠技术大交流的时代比较成功的诞生了出来。 当然张小磊也知道，中国的驿路也毕竟不同于多平缓地带的很多地方，就算是有四轮马车和减震弹簧，而且也不去走一些偏僻的道路。恐怕“舟车劳顿”依旧是少不了的。因此八人抬的轿子乃至能够在内河航行的还算比较平稳的大船方面也有了相关的准备。 这些准备让张小磊身边的很都人都误以为恐怕又要进行一次远行了。然而张小磊在第一站却并没有打算首先去太远的地方或者仓促的立即启程，而是首先来到了崇明岛上的各工坊还有天才组的孩子们哪里转了转。自己所期望的威尔金森镗床似乎还是没有眉目，至少仍然无法满足自己期望中的蒸汽机。而且冶铁、锻铁、工具上的很多技术进步并不是天才组的孩子们所完成的，更多还是原有的工匠们在技术奖励和学徒奖励之下的一些发明创造。这也开始让张小磊反思过去一些的教育遴选政策来。 或许是受高考思维太多的影响，以前的天才遴选很显然更多的侧重于智力和理解力，还有学习力。可回想起整个技术发展史，科学技术真正变得对于生产力的发展至关重要似乎要到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时代了，而实际上在冷战时代才成为最为决定性的因素。之前很多实用性的技术不论是纺织还是机械，似乎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学者们的成果，更多是来自于长期精通这些方面，有着很多劳动实践的人们。而自己选拔出来的那些“天才”们似乎在劳动技术实践方面的积累上还远远不够。与工匠们的交流中也发生不少矛盾和问题，这也让张小磊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现在大战结束，很多军备方面的任务乃至整个岛上工匠们的劳作任务也没有以前那样紧张了，因此可以抽出每周八到十个小时的时间来与天才组的孩子们一同学习和探讨问题，补充文化知识。天才组的孩子们在大多数时间里，也要分配到人头，先从基本的工匠学徒做起。至少对许多方面的劳动技术有比较充分的了解，我想这或许对许多领域的技术突破或改进会带来更好的效果。”张小磊最终还是对身边负责辅助工作的孩子们说道。 就这样，在巡游出行的队伍出发之前，张小磊首先对崇明岛上的事情做了一些重新安排，还有以后考核上的安排：“天才遴选方面，我们不一定拘泥于蒙学年纪的孩子。如果有在天赋上比较突出的年轻匠人，也应该有加入天才组的机会。或者说也应该在天才组遴选考试之外再有一个年轻巨匠人才遴选招募考核才行。。。” 船队再一次从岛上出发了，不是向着茫茫的大海，而是向着两岸人烟稠密的内河。张小磊离开崇明岛之后的第一个目标也没有没有放在太远的地方，而是距离崇明岛并不算太远的应天府一带，不但是岛之外出版上的一个中心，也是各地府学区学比较云集的地方。这数年以来，不论是水力机械还是其他方面，似乎都距离启蒙时代的欧洲有不小的距离，没有根本性的突破，这开始让张小磊打算审视起这些年来投入巨大资源建立的整个中央总督区教育体系来。 第429章 标准化作业与习题 同张小磊想象的并不相同，这一次有通知的情况下公开出巡，按理来说整个应天应该搞上不小规模的形式主义才对。什么告诉学生哪些能说那些不能说啊、什么着装整齐或者不要随便说说笑笑，又或者教师们讲课的语气都会与以前完全不同。 可当张小磊抵达应天府内的联合学城的时候，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更没有组织起来前来欢迎的学生。毕竟经过这几年来不少次博弈。很多人都已经明白在教育体系内玩套形势主义意义不大。因为就算绝大多数学生积极配合，张小磊直接连续询问几十上百个人并开出一定利益条件总有临阵倒戈，一旦倒戈就会像几年前的那件事一样让不少人吃不了兜着走。 新朝刚刚成立的时候，全天下的读书人不能说少，识字的人就更多。只不过按照张小磊的标准能够执行新型教育任务的人少之又少，师生比几乎是一比一百，一个老师要负责大概百人规模左右大班从数学到语文再到劳动乃至高年级物理的所有课程，没有后世的现代教师那样轻闲。 在这种情况下，新军出身的教师们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一种独特的荣誉感和教师刚刚上岗时的兴奋与热情认真教学，在作业上也是一切为了及格测试。然而几年下来，如同所有教师的经历和感受一样，讲课备课还没有多大了压力，反正就算讲的不好学生也只能凑合，并“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然而布置和批改上百人并且还有足够份量的作业，外加按照那些张小磊推荐的教师指导讲解作业实在是一件任务超重的规模。 因此多年时间持续下来，各个学校在文化课上的重视程度越来越低，而劳动课程越来越多。毫无疑问：按照新朝标准所进行的教学是一件十分吃资源的事情，可劳动实践课程，比如各种帮工活动毫无疑问是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尽管大多数学生都没有太强手工劳动的天分，可是在整个中央总督区内的孩子们逼近千万的情况下，仅仅是其中百万左右在这方面比较有天分的孩子所进行的无偿劳动，维持三四十万甚至更多的在岗劳动力，就是一份巨大的利益了。 “圣主，不是我们不努力啊。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搞强度的教学任务了。不仅仅我们自己要需先学习，备课，批改作业，甚至还要组织人手安排作业和考试的编写。一部分人还能任劳任怨，绝大多数人实在受不了这一百比一的师生比了。”负责应天教育系统，尤其是周边各府集中起来府学的一名近卫军少女说道。 数年过去了，当年还是孩子的很都近卫军女兵如今都是可以重新担任重要岗位的人才，被赋予应天府学城这么重要任务的女孩当然是近卫军系统内专门挑选出来的女子。同很多人不同，她不仅仅参加过近卫军，同时还是通过那万里挑一测试的天才组的孩子。 “这些年来编写过的题目和作业应该还留着？你看过留底没有。” “编写过的题目和作业都检查过了，一开始的时候简直让很多人都忙的受不了，也就这两三年才相对轻松了一些。特别是各地的府学城集中起来之后。至少可以集中二百多名教师专门负责分工编纂各年级的考试、作业习题，也就不需要很多地方的府学自编自导了。。。而且还对教材做了不少的改进。。。” 听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也就有些释然了。小时候张小磊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就感觉到奇怪。从市场上到学校内，那么多的“基本功”“练习册”“习题集”“大黄皮”究竟是什么人吃饱了没事干能编那么多题？这得费多少脑子啊。尤其很多学校都试探过让学生自己编题，这让张小磊也十分明白编题比做题或者讲题难的多，原来是用这种分工的方法。毫无疑问，市教育局或者教育部的那些人，干事的人再有限，一百名优秀教师也是拿的出来的，做题却往往是同一批学生。。。。更何况后来还听说很多题目是中苏友好时代就有交流的了。 “走，我去看看吧！看看这些年来应天府学教师组们编纂的标准化作业、标准化考卷、标准化教材水平怎么样。。。”张小磊笑着说道。 应天府学城是个不小的地方，利用原有皇宫及其附近百万平米左右的地方进行大范围的改造，虽然楼房不是太多，但也在各处空地如同大军军营一般的房屋内维持了三十多万在校生、三千多名教职工。而且府学城的提议是经过张小磊审批的。张小磊并不厌恶分班分校化重点。因为自己并没有当家长的经历，就学生时代的历程来说，就算不是重点学校重点班，水平差不多的人群本身也更有利于班级凝聚力和团结性，更有利于针对性的教育计划，在自己站在统治者而不是家长的角度上的时候当然是赞同这么做的。 简单的铅活字与油墨印刷在崇明岛已经发明了出来，只不过似乎并没有应用在这远征前夕才筹建的应天府学城的广泛印刷物品上。这也让张小磊有所感悟：看起来，除了科技攻关突破之外，推广也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现在的技术似乎还没有现代那样复杂的情况下。当然，那字体到还算是非常端正，即便是雕版印刷出来的也一样。 张小磊没有去关注那些低年级的习题和标准化作业，而是翻了翻高年级和接近劳动年级的相关数学、物理卷子。当中确实有让自己回忆起少年时代的高水平作业和习题，但也有很多看起来简单粗糙，难题并不多。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张小磊也没有打算搞应试化的脑筋急转弯，但为题而题的思维方式却让张小磊多少有些不满。 “有些脱离实际了，尤其是应用题比例少，而且应用题体现不出所谓的应用。。。”张小磊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430章 教材编研部 张小磊这个时候开始回忆并反思起当年的应试教育经历来，在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的众多题海当中，其实是有一些让自己略有兴趣的题目的。尤其是军事方面的物理应用题，这也为自己后来在有些方面的爱好和天赋打下了不小的基础。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不论是文综还是所谓的理综题目，让自己的感受是为了测验而测验，同真正的工程实际联系的并不紧密。至少无助于测试或者说了解学生们这方面的兴趣。 “判断题和选择题以前是我发明的，但我看过不少测试卷子。就我们学生的普遍水平来说，这种判断题和选择题还是少一点儿为好。占刻印资源不说，还很容易被瞎蒙而拥有一定基本分数，只有应用题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应该在数理卷方面占三分之二比例才对。。。”张小磊首先说道。 “应用题我也看了不少，无法让学生们与劳动实际相联系。比如说这道数理题：一个体重一百千克的人跳悬二十五米的悬崖，问落地速度、落地动量。就不如换一个更贴近军事实践与实际的：用火炮开火射击一个巨大的摆锤，一百公斤的摆锤提高了两米。火炮的弹丸为九斤，问火炮的初速是多少。并且根据自由落体公式标注出一百米和二百米仰角。我想这些东西对孩子们来说有难度。但我们教师队伍里很多是新军出来的，对这些事情这些问题应该不会感觉到太难吧？” 张小磊又重新翻到了一个数学应用题：“求阴影面积？看似有点儿难度哦，连我一眼都看不出来。可是这种没有兴趣的难度会给孩子们什么样儿的感觉呢？我看不如这样：让孩子们自己用固定的建材木料来设计平房与住宅，既锻炼了数学能力，还可以结合工匠们的劳动实践普及一些实际材料知识。还有这道统计题也是，出题的时候尽量出一些不容易让人犯困的题目，一些有弦外之音的题目，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让我们的孩子们以后走向岗位的时候不至于把当年学过的东西当成废纸一样仍掉。。。” 当张小磊在府学城内常驻了一端时间之后，也发觉到了一些弊端。因为标准化作业和习题。抄作业的现象十分严重，身为同为学生年代，还是中等生过来的张小磊对此并不陌生。热爱自由反对负担是人的天性，特别是能够到府学城内就学的孩子们大多并不认为将来有可能面临经济上的压力或者就业问题的情况下。张小磊也没有打算就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但也了解到，如果一个地方只用一套标准化作业与习题，这固然会在很大程度上减轻教师们的负担，可是扩大化的抄作业、考试背诵答案导致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或许只有在府学城内进一步按照年级和班级层次条块分割才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刚刚开始不久的新学期已经临近中秋，同春杏还有周彩霞等人在一起的张小磊没有在院子里同身边的女人们一起习武或者谈天，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和思索。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不论是周彩霞还是春杏或者杨雪儿杨红儿等人都明白这是圣主在思考重要的问题，也就没有怎样的打扰。 “圣主在思索府学城里的事儿？很多事情我也打听道了。似乎年纪稍大一点儿的孩子就不务正业起来，劳动实践课太多，而且似乎成了很多部门的摇钱树。。。”春杏当然知道自己要最终有所地位就不能在很多方面只当一个不干政的看客。 “这并不是我所担心的，我们的学生不能浪费了这全国民众不小的负担才堆积起来的教育资源。应该有更强的劳动实践能力，我在思考巨额教育资源的投入方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到这里，张小磊也似乎多少有些沉默，毕竟有些话要与身边人交流的话，恐怕又要对未来世界解释半天了。比如21世纪初中外教育和科教水平上的差异及启示。 张小磊回忆很多大学同学会上听说到的东西，似乎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教材的落伍还有更新速度不行，水准也往往难以照顾到大多数理解力并不是很强的学生。国外教育高昂的书本课本费用似乎是一个缺陷和让人柄垢的地方，但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反应了西方教育的长处之一，就是在教材规划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并非是仅仅靠一些专门的教育官员们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进行一次系统性更新。此外听说很多科目都有广泛的阅读量需求，而不是国内那样虽然课业沉重，但更像是一个象牙塔内在搞自己逻辑内的思维锻炼。 此外，不论是作业还是考试乃至教材本身，西方发达国家似乎是分难度和层次的，而国内更普遍的情况是少数人学习起来还算负担不重，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跨过高中明显很多东西就有些过难了。 “我觉得太多的师资力量用在了教育本身上，而教材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不能粗制滥造或过于单一。要针对不同天赋的学生们有不同性质难度的教学材料。当然区分档次也不需要太多，两个或者三个层次就够了。所以我打算从包括府学城内，还有整个中央总督区内十万在岗教师当中抽选出两千名水平比较突出的教师专门组成一个教材编研部，这对于提高新朝教育实用化程度和改善科教效率应该都是有相当意义的。为此除了进行以此广泛的学生摸底考核外，还要进行一次全系统内的教师考试。。。”张小磊也并不介意的说出了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一些看法。 “不仅仅是文教方面的教材，我想八到十年级劳动实习阶段的教育，也应该依靠崇明岛的工匠体系，还有各工场的总结性经验纪录进行一次系统的联动完善才对。。。” 第431章 工匠实践为重 想到这些的时候，张小磊的思路也突然之间开阔起来。也想到了即便是现代中国都曾经遇到的很多问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工匠或工人是社会的最底层”“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在新的时代反而因为种种技术发展的变革更为强化了。以至于需要再培训的大学生或者无法从事本专业的大学生成堆。工业领域的高级技工、技师、高级技师从数量到质量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满足发达经济体的需要。或许在那个“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时代，这并非问题的全部，也有其内在原因。即便是没有这种传统的苏联人在教育历史上也长期摇摆于“读书”和“实践”，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和20世纪以后完全不同的时代里，如果把重点放在理论基础知识而不是技工时间的基础上，那恐怕就是方向有问题了。 平心而论，在古代世界能搞出几千万人范围内的基础教育体系，千万在校生，还有一个还算靠谱的科研与天才选拔体系，这是十八世纪甚至十九世纪中前期很长时间范围内的欧洲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它也仍然能够推动技术发现与发明的速度以比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更快的速度前进。然而这仍然不符合张小磊的期望。张小磊显然期望在至少一代人的时间内就要在诸多关键技术上取得与其他一些类似架空小说一样的进度才行。 想到了这些，张小磊就有一些更颠覆性的想法了：“战备和造船的事情忙完之后，我还打算从崇明岛至少抽出两万名到三万名还算有些文化的工匠来中央总督区内的各个府学还有各个年级群担任助教。学生不能等着八年级到十年级的时候才去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劳动实践，应该从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就把劳动时间当成与文化课并驾齐驱，甚至更为重要的主课。当然，原则上说期末考试照旧，考试的标准可以适当降低一些。劳动方面有所长的话，及格的分数可以降低到四十分或者五十分，哪怕中低年级也是如此。高年级可以降低到三十分。。。”张小磊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学习经历，感觉所谓的“六十分万岁”很多都是靠选择判断题蒙的，含金量也就相当于四五十分。如果是复杂一点儿的中学内容，标准当然也应该更进一步的降低。 对很多政务也并非陌生的春杏当然也一下就意识到这当中的潜在意义，惊叹道：“这样一来，折算常备劳动力就算是三分之一或者三成的标准，也一下就可以让工匠们的规模多出几百万来？那过去这数年来的‘工匠荒’或许很快就会告一段落了。。。” “或许吧。。。”张小磊当然知道这种廉价实****很多人的摇钱树，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张小磊自己的感觉来说，如果不和真正的工作结合起来，仅仅是搞一些没有多少实际价值的象征性“手工劳动”“实验课”那似乎对于提高学生们对技术的理解没有太大的价值。 而且张小磊显然也想到了考核上的进一步改革：“不论是期末或学年考试还是崇明岛上的中央选拔考试。纺织、造纸、印刷、五金与军器、木工与造船等各个自选的实践工匠技能考核比赛应该至少占五分之三左右的权重。。。”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还想到了进行工匠劳动与实践化变革带来的其他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节约很多造纸和印刷资源，进一步扩大文化教育影响的基本面，使之不仅仅局限于中央总督区的范围内。上亿贯钱很大一部分开销都用在千万人左右的在校生规模巨大的纸张和笔墨上了，在张小磊看来这显然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不仅仅拘泥于在校生。我觉得天下所有工匠都必须学会识字和查字典，最低限度也要懂得汉语拼音乃至初小水平的基本量化概念，而不仅仅是崇明岛的工匠们才能做到这一点。中央天才选拔考试也应该不仅局限于在校生，其他各府的匠人甚至农人也可以参加。。。”张小磊当然知道这会让一些长期以来不得志的旧读书人多少有比其他人更独特一些的优势，但为了最大限度的扩充经济力量、增加“攀科技树”“攻难题”的底牌也不得不决定这样做。 就这样，在新朝八年的春季，一场新朝教育与科研体系内的大规模变革拉开了序幕。 依然让张小磊多少有些犹豫的是关于商标管理和专利的问题。专利技术是不是有利促进科学与学术的？曾经很早的时候张小磊觉得这并不是个需要讨论的问题。然而在前世的时候却也听到过一些其他的声音。只不过当张小磊想到曾经印象中的一个人关于专利的反对理由的时候，还是在心中有了决断。 有个看法是因为瓦特蒸汽机专利问题，几乎晚了几十年才在整个欧洲真正的推广开来，对“科学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有害的。此外，还不利于调集全国范围内的技术人才和力量进行大的攻关项目。 然而在张小磊仔细权衡之下：至少就这个时代来说，如何快速的完成技术时代和瓶颈的突破很显然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转化为生产力”当有了必要的技术之后，那并不是瓶颈性的问题了。毕竟专利终究也是可以购买或转移的。而新中国建国前期所进行的一些项目，从本质上来说也并不属于先发科技集团原创性领导性的项目，更不需要太过广泛的试错来确定方向。何况在比较完善的利益驱动关系之下，如阿波罗登月计划、曼哈顿工程那样项目也并非不能在一个存在专利原则的社会存在。 就这样，张小磊最终决定在整个应天府学城多停留一些时间，彻底完善这次根本性的教育与工匠体系变革 第432章 第一次革命性突破 就在张小磊在应天的府学城内忙碌着彻底改造整个新朝的考核和教育体系的时候，远在崇明岛上的一初纺纱工坊内，几名天组的少女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几部试制出来的纺车，一边冥思苦想着那似乎有些看不出门道的纺纱车。同时还在回忆着张小磊临走的时候似乎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用一个大转轮要带动多个小转轮？肯定不是这样。。。。”一名新来的女孩仔细想了想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相比军器、铁匠、造船、文具相关。此时崇明岛上的纺纱与纺织相关的研究部是一个没有太多人，比较偏门的一个工坊。当然张小磊在重视程度上还是不算低的。来到这里的少女们都是在钟表机械乃至水力机械方面有着比较突出天赋的考核出来的头等天才。 当一名自幼就有过很多纺纱经历，同时又幸运的报名通过了崇明岛天才组考核的组长再一次闯进门的时候，似乎终于觉得在某些方面开窍了。 这名名叫李娟的少女这个时候毫无避讳的把自己的意见对全组的人讲了出来。因为李红清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包括自己在内全组的人都有好处的。如果自己打算吞独食，那反而有可能在圣主面前的潜在印象上会失了分。 “我想应该是这样：锭子就是筒型的套子间隙装在锭杆上，锭杆就是一根细杆上端带个钩子。锭杆装配在小转轮上，手摇大转轮通过绳套带动小转轮。纺时手拈一小段棉纱钩住锭杆上的钩子，然后扯一段棉条与棉纱接住，捻在手中。这样这段绵条就被锭杆钩与手固定了。这在纺纱上叫两端握持，手摇大转轮带动小转轮上的锭杆转动就叫加捻。边加捻边用手拉伸纱线。完成后停转或小小的倒转一个大转轮，纱线就从钩子脱离了出来，再转动大转轮，减少手中的拉伸力，棉纱就卷绕到筒型的锭子上了。。。”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似乎觉得不是很清楚，李娟就迅速找到了纺纱研究部内的一张纸，仔细的画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李娟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继续说道：“手摇的大转轮通过绳套连接带有小转轮的转轴，转轴上装有多个用绳套连接锭杆的从动轮，锭杆上同样装有锭子。粗纱穿过小走车的压板，钩住锭杆。小走车是一个能在滑道上前后移动的车子，上面装有上下二块压块，拉起后能通过粗纱，放下后能压住棉纱。纱线被锭杆钩住后就被握持住了，小走车上的压板也握持了纱线，纺时转动大转轮带动转轴，转轴通过绳套转动锭杆，这就是纱线的加捻过程。将小车向前推就是一个拉伸过程。 完成后小小的倒转一下大转轮再顺转，使的纱线从锭杆钩上脱下。放下锭子压板使锭子与锭杆同轴转动，将纱线卷绕到锭子上。整个过程就完成了。拉起走车上的压板使粗纱进一小段料。重复上面的过程就能将粗纱纺成细纱了。 珍妮纺纱机在历史上是具有偶然性的，但这种偶然却不可能靠中世纪水准或者此时代连明末清初纺纱机水准都没有的条件来突破。然而，在张小磊的“印象暗示”，万里挑一的天才组选拔，还有足够奖励与时间的酝酿之下，这个明显比威尔金森镗床或蒸汽机让这个时代的人更能有所联想的技术，就这样被幸运的“攻关”了出来。 在水力机械上本就有着不小积累，几个孩子在水力机械和其他机械方面也有过不少钻研的情况下，李娟等人也很快想到了能不能用水力来带动进行纺纱。 即便是在天才云集的崇明岛上，这种突破带来的喜悦也是不常有的。为了防止“空欢喜一场”就如同很多表面成功却最终不实用的发明一样。李娟也打算用新设计出来的纺纱机进行一些实验和试探，当它真的能够以至少数倍以上的速度来进行纺纱的时候再往上报。 在张小磊安排好应天府学城内的不少教改工作，正要打算去杭州这个新朝进一步发展出来的出版中心去看一看的时候，从崇明岛上终究传来了八锭以上乃至水力纺纱机取得决定性突破的消息。 张小磊当然明白这当中的意义，也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崇明岛上，看了看李娟等人的成果。 “似乎质量还不是很好。。。”直到这个时候，李娟等纺织研究院十一组的女孩们还不能真的确定这些突破能不能真的带来广泛意义上的变革。 “勉强能用，算不得废品，这就不错了。纺出来的纱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纺织机本身还没有经过足够的设计完善的缘故，但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至少我可以确定，这是一项成功的发明。。。”数年的时间里，张小磊也算对很多实用技术多少了解到一点儿的人，已不像当年那样两眼一摸黑了，很快就判断出这确实是一次成功的技术突破。实际上也是整个新朝第一次，乃至非常重要的一次技术突破。就像马克思都曾经说过的那样，近代以来的诸多技术突破，首先想到的是自动纺纱技术的突破，因为它带来了自动体系的新时代。 此时的张小磊虽然熟知一些近代的历史，却仍然并不认为新技术革命带来的一些矛盾会在新朝翻版，因此此时的心情也是兴奋的：“我已经决定了，这项技术除了过去悬赏过的万贯左右的奖励费以外，还将奖励你们相关的专利技术特权做为试点。不论是什么人想要用相关的技术纺纱都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具体定在多少，随后的几天内应该有个准数可以估摸出来。你们可以用着万贯资财为本钱在临近不远的松江大干一番了。。。” “圣主万岁！”这样的话多少并没有过去封建时代那种郑重的意味，几年的时间也让岛上的很多人对张小磊都有了更多的了解，但其中的欣慰却是不言而喻的。 第433章 杭州书摊 “专利费也不可收的太多，也不要摊子一开始的时候就铺的太大，引起太多矛盾。技术有了，而且有了可以不断成熟完善的场地，那么当实机成熟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一波更为有效的扩张，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张小磊似乎想起了什么，也叮嘱道。 喜悦之后的李娟等人当然也开始意识到了这可能是砸别人饭碗的一种举动，就算是有自己独特的身份和本钱来背书，没有太多的人敢使阴招，如果行为太过不给太多的纺织户一定的利益当然也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明白，我会谨慎行事的。。。”李娟此时也欣慰的说道。 张小磊没有在安排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虽然商业人才体系不是重点，但新朝以来数年的时间，还是让岛上并不缺乏这方面的人才。虽然为了更为有效的技术突破，至少十五年的专利期肯定会影响眼前的经济增长，但从几十年甚至更长的角度看那显然是有利的。 船队似乎重新要准备启程的时候，春杏也有些意外，因为似乎是要向着外海行驶的样子。 “又要出海了么？”不仅仅是春杏，周彩霞也有些忧虑的询问道。 “当然不是，没有必要去冒的风险就不必去冒，这一次我们去杭州。”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小磊身边的人对这一次出行的目的似乎也猜测到了一二。 当张小磊等人再次来到杭州城的时候，多年以前商法初兴时候的乱象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有所改善。并不仅仅是在全城几个特殊的地点。站在西湖边新修的高楼之上，似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时不时有摊贩。 其中主要的还是各种居民区附近还有府学门口不远处的快餐小吃，毕竟民以食为天，这是最大的市场。其次就是一些书摊了，似乎还要超过鞋帽及其他一些日用之类。这也是杭州城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 见到张小磊的样子，身边的一些人也感觉到了一丝担心：是不是圣主又要上街微服了？杭州城可是在几年前出过事的地方。虽说现在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经解决并且安定下来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一些漏网之鱼或者其他怀有种种目的的人图谋不轨。崇明岛上关于这个问题，张小磊还专门进行了一些演练对抗和推演，结果证明：只要有思路广阔的有些人，并且获得确切的消息而展开行动。那么以这个时代的保卫条件，根本就无法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如其来的刺杀威胁。毕竟火药时代可以展开的刺杀手段太多了。 让众人庆幸的是张小磊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并没有打算冒风险“微服私访”，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比较高效的方法。 “让负责外围警戒的孩子们去杭州城的各个街道的书摊、书店内买一些书来，检查之后我来看看吧。今天也不用贪多，二百本就足够了，最好是不同类型的。。。”张小磊在安顿下来之后就有些悠闲的说道。 午饭后，负责外出买书的十来个近卫军的少女们也的确完成了任务并花费了不少功夫进行仔细的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将书按照吩咐抬到了楼顶部临时的书房中。 这些书大部分看起来字就像小学生刚刚学字不久的时候写的那样，明显没有某些专业的刻字工的水平，而且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老工艺活字特有的一些问题。 张小磊在这方面当然并非全然没有了解，至少在大军第二次下海远征之前，杭州一带的出版就已经相对比较正规化了，也形成了一批有专业素养的刻字工。就算是雕版的刊印水准也应该在这之上，不用问，大部分都是盗版。 甚至还有崇明岛的新朝月报、中央周刊等刊物。当然这些东西比较冷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市场。至少对于此时的一些应试素材积累乃至商业活动来说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参考价值的。更多的则是《海外驯女记》《南洋传说》《踢裆小说月刊》之类的满足庸俗癖好的东西。无意之中，张小磊还发现一些更过分的，并把这些书交到了身边的一名近卫军少女的手中。 “《宫府秘闻》？《被俘近卫军少女的最后下落》？“的近卫军少女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似乎知道这葫芦里什么药了。可是当仔细翻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是怎样的不堪入目。 此时的张小磊其实也陷入了由于之中，从现代道德角度出发，自己似乎应该做一个开明的君王。这种事情就算要处理也不应该是重刑。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到现代许多国家也显然是越线了的。如果自己对这类反动内容加以清剿是否显得不够开明宽容？尤其是前世时候的自己也受够了某些年轻版主或吧主们的政治正确。 最终张小磊还是终究做出了决定：“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要处理，但我想还是不要上升到极刑的高度。也不要明确的将这类事情法律化。秘密的给予那些人适当的惩罚就够了。如今我来杭州更关注的其实是出版与盗版方面的问题。记得当年我在杭州城外卖书的时候，这是一个最大的门槛，其次出版的渠道往往也是有限的。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民间出版物的活跃程度，我想必然要在律法上采取切实有效而且多少有一些可行性的措施来最大限度的遏制这种现象。。。” 张小磊的打算被春杏等人得知的时候，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之处，前来杭州之前周彩霞等人似乎就对张小磊的目的多少有所感觉了。 可是张小磊最终决定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既在意料之内，也多多少少超出了人们的一些意料。 “三七开？官七民三的检举奖励办法？”周彩霞试探的问道。 “当然是反过来，官三民七，如果不这样，我担心难以立竿见影的见到效果。而且还应该配合流放之外的一些其他刑罚。。。” 第434章 出版 其实张小磊一开始的时候是曾经思索过十成全归盗版检举者的，甚至十成收益之外还官方奖励几两黄金。然而仔细一想也觉得这多少有些问题。很显然，虽然在新朝的机制下官僚体系的意义被降低到最低，然而基本的司法体系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一种官僚体系，如果完全没有任何好处，那这种事情的有效落实执行肯定是要打不少折扣的。至于所谓的奖励黄金，哪怕只有几两，会不会也带来这样一个问题：是否会有人唱双簧甚至多簧自导自演赚取赏金？如果是那样，并且被十分有心的人利用可就事与愿违了。 当这样的通告以最快的速度用普及面更广的汉语拼音乃至新朝白话文字张贴到杭州城内不少人多的地方的时候，虽然吸引了不少人议论，似乎这些钱财触手可得一样，绝大多数的人却还是觉得这样的事儿还是少惹为好。 “喂，你看见没？凡盗版刊物检举者，官府查抄罚没所得的七成归举报者所有。针对的对象不拘泥于盗版从业者，还包括明知故犯情况下的一些流通经营者所拥有的所有财物。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 “年轻人。你还是阅历太浅。这种事情轮不着我们这些人的。想什么美事呢？还官府查抄罚没所得七成归举报者所有？那是想都不要想的。而且新朝此时不比过去了，敢做这个的有几个不是有点儿关系和势力的？也是你我这种人惹的起的？” “哎，那就算了。不过我想终究会有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普通百姓，也有很多胆量大一些的混混从中看到了商机。当然还有一些人并非为了钱财，是张小磊害怕人们不够积极，也担心地方上的一些人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就直接派出了近卫军乃至桃花岛情报站内部的一些人去检举这类行为。如果遇到各种奇芭现象，那毫无疑问，又有苍蝇老虎可以拍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事情也就是一种谈资而已。只不过仅仅几天的时间之后，城内开始出现的一些爆发户们还是带来了切实的消息：“这类盗版侵权举报，还真的是可以从中获得丰厚的奖励。” 在这之后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整个杭州城乃至中央总督区内其他一些地方曾经司空见惯的盗版刊印现象就已在明面上几乎不存在了。 为了进一步增加力度，张小磊还规定在这种事情“内举不避亲”的人不但可以获得额外财富奖励，崇明岛中央还会额外安排家庭。为增加可信度，张小磊也毫不忌讳的再次用“托”来宣传，并且利用官方周报月刊进行宣传。 当然，这带来立竿见影的对盗版打击的同时，也让以往比较活跃的民间书市似乎一下子萧条起来。民间对此似乎多少也有一些并非主流的抱怨之声。毕竟经济上还算宽裕的中央总督区城镇之中，绝大多数普通人也并不宽裕。经济和技术条件决定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盗版书刊很大程度上都不过是让人们勉强能够接受而已。 如何进一步活跃出版市场也就成为了一个不小的问题。张小磊虽然没有再次微服出巡四处串访的打算，但还是重新轻到了在杭州一带出版行当的魁首罗本来了解一些事情。 “现在西湖社里的收稿，还是通过熟人介绍的方式么？”张小磊询问道。 罗本当然明白此时张小磊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特别是这一轮风暴之后尤其如此。恭敬而郑重的说道：“也不完全是熟人，杭州城里有很多知名的出版行会，很多人都专职从事这方面的写作与创作。其中不乏多少有些不登大雅之堂的。” “这样的话，渠道似乎还是有些太窄了。你们有没有试过通过建立专门的大信箱，并在自己出版物上进行必要的宣传，依靠读者投靠来进行创作？这样也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拓展来源。。。” 罗本一开始听到这个主意的时候也似乎有茅塞顿开之感，不过转念也意识到这样做可能带来的一些问题：“要是这样的话，那成本似乎就有些过高了。如果是水平非常有限的人，恐怕最终得来的利益还不及投入。。。”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说道：“崇明岛上的铅活字专利购买费你不必忧虑。我决定在这方面还是可以由朝廷中央解囊相助。当然也仅仅是负责技术与专利费而已。当然了，你也可以先试试看这样做的平均成本如何，然后订立合适的价格。来信作者和外行作者们当然与在职的作者是有差别的，这方面酌情根据平均状况来给予回报就可以了。我还是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出版的门槛，而不应该让整个文化出版市场成为了少数人的天下。。。” 听到张小磊的这些话，罗本的忧虑当然也就减轻了不少，郑重的向张小磊道了谢。 从此，不仅仅是杭州。苏州、松江、应天甚至更远一些的地方这种来信方式的大众投靠一下子就开始活跃了起来。毕竟此时的新朝也开始有了与寻常的古代很大的不同。中央总督区千万规模的在校生，乃至至少几十万相关的文学社爱好者也成为促进出版繁荣发展的强劲动力。有着独特经历，同样也经受过一些文化教育的新军、近卫军体系也开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文学社投稿写作机构。内容也不仅仅拘泥于休闲类的小说，还有更为广博的一些地理知识，甚至是相关科学方面的知识。由此也促进了刊物类书目的出版与发行，数年以来新朝建立的庞大文化产业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充分的发挥了出它的潜力，带了完全与众不同的市场。在张小磊的亲自把关之下，也避免了很多出版门槛过高、口味过刁钻、过度偏向庸俗化等不少方面的弊端。。。 第435章 刊物讨论 就在张小磊离开杭州北上并经水路刚刚抵达苏州一带的时候，近卫军的卫兵从临近的街头偶尔发现了一个影响面似乎并不是很大的刊物。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政治上很敏锐的孩子们很快就将这些似乎有些问题的刊物送到了张小磊的面前。 “《苏州学报》？论商品的价值，其中有些讨论内容是不是有些违禁了？而且看起来似乎不是民间体系外的人士能够轻易领悟到的。。。”李辉检查过后也有些凝重的说道。 张小磊看了看刊物的名字就笑了：“你以为那些罢黜百家上千年的儒生们也能讨论这么本质和深奥的问题？这当然是我差人私下里有意的安排。。。” 其实张小磊也是无奈，本以为数年的启蒙开化应该有些人开窍了才是。然而从来就是实用主义至上没有思考事物本质习惯的国人在社会科学领域的悟性似乎明显要比技术领域的悟性差上不少。因此也就只能在条件和环境似乎勉强具备的时候就抛出了放在后世都不一定形成定论的东西。 “你们觉得，一件物品或商品的价值，是来源于它的工时和劳动呢？还是来源它的效用和使用价值？使用价值的本质是什么？经济的本质又是什么？”这样的问题要是询问这个时代未经启蒙的一般百姓，那肯定是“你在说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们没文化的人就是这个样的。”张小磊身边不少近卫军卫兵本身就是天才组的孩子们，又经过不少时间的学习和熏陶，在这方面却是已经开窍了的。至少明白张小磊说的是什么。 “我觉得当然是来自于工时和劳动了？前不久兵工动员的时候，什么工时工月工年还有劳动报酬的计算可是没让我们少忙。。。” “是啊，我也觉得商品的价值是来自于劳动本身，没有劳动就没有价值。。。”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有人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李辉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当年的东南大周也供养了多工匠。他们的火器匠人工作一个月生产出来的军火，价值大概是现在我军工作一个月生产出来军火的多少？崇明岛上一个八级匠人加工出来的后装线膛炮，效率与之相比又是如何的呢？” 天才组的孩子们在计算力上很显然并不欠缺：“大周的工匠？据说军器相关的至少有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也能有几万人的规模吧，我想现在崇明岛上生产一门后装线膛炮的时间，他们也就只能生产出百来斤的轻炮而已，而且因为火药质量不行，差距。。。差距不算人员也应该有几十倍左右的效能。。。” 张小磊当然也没有学过什么经济学，并不能现代都未有定论的价值论上发表什么高论，但是显而易见的觉得如果贯彻劳动价值论，以时间甚至计件工资为标准，就并不能在管理和产业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跨越性升级，只有以效用价值论为核心才可以最大限度的凸显质量和技术的重要意义从而进一步促进产业发展。因此从一开始，张小磊就觉得应该在这方面树立意识了。 如果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后的某些时期，劳动价值论是很容易理解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欧洲手工工场和水力机械发展程度已经相当突出，火器制造技术和工艺差别也并不算太大。但对于此时尚处于落后社会下“跨越式发展”的新朝来说，工匠们的合格与否乃至不同部门管理优劣与否带来的差别是很多近卫军内的孩子们都能直观感受到的。 不说这些，因为张小磊身边多少还是有一些名厨名医，并且在这方面也相当重视的结果。技艺高超的医生或厨师同寻常或者初学者之间的差距那就更让人感觉到人与人的劳动之间其实是有质的不同了。 想到这些，张小磊身边的孩子们似乎也多少有些明白了。 “我明白了，就像这刊物上的一些文章所说的。如果一家面向市场的刊物不以来稿者的水平而以来搞者的写作速度或是写作时间投入来决定报酬，那么这家刊物社的最终结果肯定是因为质量太差，太不解地气而倒闭。没有了市场的认可，那一切表面上的劳动价值就都是无本之木了。。。” 当然天才组的孩子们也不愧为天才组的孩子们，也有很多人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更多的一些东西。而且因为了解张小磊，也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些似乎很显而易见的不同意见。 “要是有个乞讨者攒了一点儿钱打算填饱肚子，一边儿是美味并且耗费了高超潜水师傅劳动价值并且能卖出价格的海鲜，一边儿是成本似乎并不那么高的鸡肉、狗肉；那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平时价值不并不是很高的鸡肉或狗肉就拥有比在填饱肚子方面效用更差的海鲜更低的效用？” “是啊，在杭州的时候我看过一些著名的作家写的所谓的名著，可是一本也看不下去。路边小摊上的那些盗版庸俗爽文我却能看的津津有味，究竟谁的商品的效用价值更高呢。。。” 这么一说，似乎不论是劳动价值，还是效用价值，似乎都成为了一种玄而又玄很难精确明确的东西了，似乎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和人们心中的想法和愿望有关而已。 “效用的确来自于一个人或者一个社会一个民族的文化，还有他们的需求、对欲望和生活的追求和看法。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样的，同时也并不是恒定的。但是却不能因为这种价值似乎容易变化而不容易把握就否认其意义，只有最大限度的满足人们对生活的需要和欲望的需求，价值本身也才能发挥到最大。。。”张小磊当然没有读过庞巴维克的书也没有仔细读过资本论，但觉得以冷战时期的西方经济理论或许能够对这个时代的经济结构和产业也有更重要的影响？ 第436章 冰塔与丛林 想到了这些，张小磊也就随口发挥即兴继续扯道：“其实绝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就像杭州城内的一位无名诗人说的那样：”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门前无马骑。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一铨铨到区总位，又说官小势位卑。一攀攀到将军位，每日思想到登基。”当然朱载堉的这首十不足后面还有很多话，只不过张小磊觉得新朝此时的政治与舆论环境同晚明上流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对于自己的那些手套而言，后面的一些话似乎有些大逆不道之嫌疑了，也就没有散布出去。 “其中有一些必然有害他人的邪念是需要秩序的控制与约束的，比如杀人、奸淫、篡权夺位等等。但也有很多欲望仅仅与富裕和舒适的生活有关。人在贫寒的时候或许不会想的太多，以为收入能够翻倍勉强能够糊口就很不错了。大多数人心中的欲望却会随着目的的不段达到而进一步的提高。可以做到‘富贵不能淫’乃至身居高位仍然拥有清贫自律意识的人当然也有很多，总数也未必可以忽视，不过就比例来说，那肯定是少数。每个人心中这种潜藏的解决一切医疗、教育、住房、享乐的欲望，同现实经济条件根本无法让足够数量的人来享受这种欲望的矛盾，就是经济的主要动力，也是主要矛盾所在。追求安逸和轻松、回避痛苦繁琐和劳累、追求富裕和期望摆脱贫困，就是数千年以前我们的先辈们发明了新式的纺车、住房、百工工具改善了人们生活的根本动力所在。长期以来，中原主流的经济思想是有效的控制欲望和追求同时提倡勤俭，节约如果是为了更有效的发展民生还有物质和服务的最终生产力，那的确是应该提倡的美德，可要是并不能起到这种作用的节约与简朴，那就在很大程度上是有害经济的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似乎想起了一个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与基本劳动理论，据说剩余价值如果积累的太多就会产生生产过剩，而是自从二战以来，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似乎仅仅只有如同感冒一般的程度很轻微的“经济波动”而再也没有二战前类似1933年那样的经济危机，这当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穿越前经常与人讨论的时候张小磊也曾经认真的百度过不少东西，最后还是感觉是中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甚至富豪阶层规模数量的不段扩张，很可能带来了与以前不同的消费能力，因此就算是现代美国社会那种居民中位数收入占人均经济比例比中国大陆还低的资本主义社会，最多也仅仅是经济波动而不会真正意义上面临经济危机了。这背后的事情就是虽然最顶尖的富豪占经济规模的比重相比近代社会反而下降了，但富豪、富翁、小资的规模却在以明显超过经济规模的速度增长，似乎只有欧美中产阶层有些停滞不前甚至比例缩水。可是如果全球范围内来看，把中国大陆乃至其他国家的“先富裕起来”的中产小资们也包括在内，整个月入上万rmb以上的中产、小资、富翁、富豪就在以逐渐递增增长率在不断膨胀规模。收入与财富的分配似乎就像严寒之中有个人用在浇灌一个雪人，从而最终形成一个冰塔一样，自上而下的不断增高，但最上面的的速度更快。也像一片不断生长发育着的灌木丛林，不断有人先富裕起来，一方面是扩大了贫富差距，而似乎越过了某个门槛之后会不会也有因为需求逐渐达到边际而走向“共同富裕”的可能性？ 张小磊知道自己并不算个天才，也不是社会学经济学领域的大拿，因此就毫无机会的讲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和事实，虽然对于还是农业社会的此时代新朝来说，工业社会甚至后工业社会的规律都似乎有些过远了。也希望如此能够得到更有益的一些讨论。 然而张小磊终究还是高估了这些天才组的孩子们，本身还谈不上什么资本主义社会的新朝来说，对于这些事情更多的人也仅仅是一直半解罢了。 关于价值论的讨论和谈话，张小磊当然也并没有彻底保密的打算，而是借助一些手套散播了出去。此时的张小磊见到苏杭松江一带的变化乃至同哪怕中央总督区内一些乡村的差异之后，也有了更快一些近代化的打算。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对待经济和价值观的态度让很多新朝以来曾经战战栗栗的人们，看到了一丝不同的期望，尤其是结合很多刊物杂志对新朝未来经济规模展望的情况下。几十年内数倍经济规模，远不止十倍的利益空间也让很多势力与欲望蠢蠢欲动起来，终究造成了若干年后的一场风暴与动荡。 船队在刚刚离开苏州不远的时候，是在傍晚入夜之后，首先出发的先头船队声势也并不浩大，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离开。也因此见到不少城外新式的工坊内似乎露出了点点的光芒。毫无疑问，这里的工匠们可没有崇明岛上那样的条件。 “这里的工匠们一周忙碌多久？”张小磊在苏州这样重要的地方还是有不少情报线上的暗桩的，而且为了避免弊端更替也比较勤，人数也不止一个。 “似乎是六日休息一日，每日六个时辰中间累计休息一个时辰。。。” 听到这样的报告，张小磊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个工时虽然似乎显得有些重了，却还没有到忘记底线并且明显超过旧时代人们习惯的地步。很显然，此时此刻的新朝似乎也没有十九世纪前期欧洲的某些社会条件。只不过以后是否会经历一场风暴？对此张小磊却显得信息十足，东方不是西方，自己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人，应付一些事想来也并不算难。 第437章 接连突破 新朝以来很多技术进步需求集中在了军工和兵器乃至其他一些军需品方面，当整个新朝初步成型的科教体系开始转向以纺织为重点的领域时，带来的变革也迅速加快起来。 苏州做为传统丝织品和手工业的重镇，在种种奖励和经验总结、研究探索风气的鼓动之下技术显然相比过去也有了很多改进。 实际上唐代以前尚未见有缫车都未有正式机载出现。至唐代才有绿(缫)车、掉丝、(缫丝)等，这些缫车是指普及了的手摇式缫丝车，不是脚踏九车。丝车结构靠偏心横动导丝杆进行交叉卷绕，使丝绞分层。宋代缫丝技术发展较快，出现了较为复杂的脚踏缎车，包括机架、集绪和捻鞘、卷绕及其他三部分。机架为四面形立体框架，承受大丝两绪;集绪包括钱眼、锁星(鼓轮);卷绕装置较复杂，包括添梯连柄、络绞、及传动装置等。这是从手摇式发展而来的革新成果，从此缫丝者可以腾出双手来进行索绪、添绪等工艺，生产效率大为提高。东南大周时，笼蒸法就已经出现。 新朝立国仅仅几年，就出现了比较完善的北缫车与冷盆相结合技术，乃至五人就可以日缎茧30斤的大缎车。在用水和其他工艺方面的改良也大幅度的增加了丝绸的质量。 只不过这些进步却明显并不能让张小磊感觉到满意，因为从本质上说：这种类似明代水准的缫丝技术虽然为手工工场的出现提供了足够的条件，但却并不能达到明显比其他许多行当的传统手工艺人更高的效率。勉强而成的那些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封建性更浓厚一些。就算没有七八成以上的工业资本主义时代剥削率，也不能让集中起来的相关从业者拥有自己所期望的生活和收入。 “我听说崇明岛上的蒸汽缫丝机的开发已经初见成效了？并且还能够有效的控制温度了？”在苏州一带的不少工场考察归来之后，张小磊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方面很长时间以来并不是李辉所负责的重点，但相关事情李辉显然也是了解一二的。他原本希望能够更成熟一些再推广，以免在成果转化的时候发生一些意外。不过听到张小磊问起也就多少有些庆幸的直言到：“应该还在工艺完善之中吧，所幸上个月的技术进度报告已经送来了。。。” 崇明岛上各项技术进度报告送来的时候更是让张小磊有些欣慰，没有想到不仅仅纺丝方面实现了突破，在精纺、缫丝等方面也有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变化。 特别是蒸汽缫丝，没有太过脑筋急转弯式的技术技巧，新朝初年的时候就在重视了。毕竟因为90年代的初中政治课本的缘故张小磊对此印象是比较深刻的。蒸汽机因为缺乏高精度的镗床还有其中一些关键性问题仍然没有着落，可是蒸汽缫丝机却多少还是有了一些眉目。经过不少失败和实验，水印温度计和玻璃制造工艺也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高。 这一次报告送过来的时候，负责相关项目的有纺织经验的天才组孩子们直接就以比李辉更为客观的态度做了定性：蒸汽缫丝应该到了可以推广的地步了。 “只是这项技术似乎谁也不敢贪功。。。”李辉这个时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很显然，这项技术根本就是在张小磊的指导之下逐步完善下来。虽然很多细节都是天才组的孩子们乃至相关纺织部门的工匠们负责完善的，却没有人敢于贪功。专利相关问题也就成为一个障碍了。 张小磊仅仅是稍作思索就做出了决断：“告诉宣传部门：我是特例，因为我是天帝之使一国之君，对于我来说一两家单位是不是能盈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下能不能最大限度的发展和盈利。因此我决定将这项技术无偿转让和无偿推广。当然，我知道仅仅靠我一个人的点子，成熟的蒸汽缫丝根本就出不来，这一件事虽然没有明确的专利，但是所有相关单位的人员也讲有明确的书籍记载历史，并且获得二级甲等嘉奖。。。”这样的说法也最终让崇明岛上的很多孩子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当然，另外一项十分重要的发明，精锻机就明显不是自己的成果了。而是来自扬州织户家庭的天才组孩子黄兰小组在最近才最终完善的。相关的报告送过来的时候，张小磊也就耐心的细读起来。似乎大概分为四个步骤。书中大致记载道：“第一步为牵伸阶段。这时。。。将粗纱拉下，喂进给牵伸装置。中间罗拉和前罗拉也旋转，将粗纱牵伸成为须条后送出。同时，走车向外移动，锭子一面旋转将须条稍为加拈，一面和走车一起向外移动。走车在没有走到尽头以前，牵伸装置即停止转动，锭子一面继续转动将须条继续加拈，另一面和走车一起继续向外走出，将须条继续加以牵伸(这叫做锭子牵伸)，一直到走车走到尽头为止。。。 第二步为加拈阶段。这时，罗拉已经停止不转，走车也走到了尽头，也停下了。只有锭子还继续旋转，并大大增加了速度，继续将须条加拈，直到达到规定的拈度。 当所加的拈度较多时，加拈时走车还稍稍回进一段距离，以适合毛纱的拈缩，而保证毛纱质量，不使纱拉断。 上下成形钩仍静止不动。第三步为退卷阶段。这时，纱线的拈度已经加足；锭子就一下子降低速度终于停转，并立刻缓慢倒转，将已经纺好的毛纱退出少许，以便将这一周期纺成的细纱卷绕到纸管上去。。。第四步为卷绕阶段。这时，走车走向牵伸装置，锭子又依加拈时的转向缓慢的转动，将这一周期所纺好的纱卷绕在纸管上。卷绕时细纱始终都相当紧张，使卷绕所得的纱管相当结实。。。。” 第438章 提前返航 其实虽然在火器与这个时代的技战术方面张小磊多少还算是有一些领悟力，尤其是相比其他架空小说中的主角来说，然而在技术方面不论文还是理，就都不是强项了。也许再真正懂行的人来看，那些技术细节应该不是很难，可在张小类看起来就多少有些显得费力。技术发展到古代农业社会后期，似乎并不是如同原始时代一样一个简单的点子和要领就可以让并不怎么熟练的外行中迅速推广开来的时候了。当然张小磊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有着在推广转化方面十足的把握，崇明岛上的孩子们是不会拿一些还不成熟的东西糊弄自己的。 这个时候的张小磊忽然想到的是其他一些问题，李辉等天才组的孩子们其实也想到了，只是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提建议。毕竟国政方面的建议可不同于技术项目开发，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得了。 “五年后，我们每年下水的船只应该有七万吨左右的规模了吧？保有量应该是。。。”不论是棉布纺织还是丝绸，很显然都是以棉花或者桑树等经济作物为基本原料，这些农作物的大规模推广，甚至需要新朝政府有组织有动员的发展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甚至以后有可能的毛纺行业也不例外，同样需要大规模的养羊，这就必然在很大程度上或多或少带来一定农业问题。 此时的张小磊已经越来越明白农业对于一个社会近现代化过程中的巨大意义，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解决问题，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从海外收购或者说掠夺粮食了，一个重点方向就是印度乃至南洋一带。理论上说印度乃至南洋一带外加上日朝，人口就应该不逊色于此时的新朝。按照百分之十城镇化比例来提供粮食计算，至少能够提供两千万人所需要的每年数百万吨到千万吨左右的粮食。而就算是利用人力螺旋桨的优势年均每年四趟，似乎也至少需要二百万吨船只才够，这还不算移民需求。当然另外一个增加农业供应能力的方法是同时移民减少人口压力。 “海船造船的成本似乎多达百贯之多，这似乎有些太高了。如果不追求长期的使用年限，仅仅追求数年左右的出海寿命。。。”当张小磊想到这些的时候，又在心中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答案，降低质量标准去远洋，毫无疑问会增加出事的概率，算下来还是不划算的。何况新朝并不缺技术含量并不算太高的伐木工和运输工。造船工匠本身才是最大瓶颈。 “应该是明年四万吨，后年五万吨，大后年七万吨，第四年九万吨，五年后我们年下水的船只应该超过十万吨，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就有了六七十万吨可以远海运输的船只。还可以用一些远洋能力并不是太强，质量要求也并不是太高的船只用于距离并不是太远的东洋南洋近海一带的运输，这样的话很多局面都可以有效的改善了。。。” 听到李辉的说法，张小磊也在心中做了一个大致的估算，六七十万吨船带来的农业改善力，不论是移民减轻人口压力还是直接云粮，都可以增加数百万到千万左右的脱产人口，节约出至少几千万亩的田地了。 并没有出中央总督区就带来的种种好消息让张小磊也打算先花更多的时间内把“距离眼皮平不算远”地方了解的更为清楚透彻一些，再做其他的打算。 就在船队打算离开苏州北上其他地方的时候，跟随在张小磊身边的一名近卫军系统内出身的可靠的年轻“御医”那里却传来了另外一个让张小磊不知该庆幸还是应该忧愁的消息。春杏似乎终于有了自己身孕的表现。不算未记事就已废的“太子”这是拥有合法名份的配偶中第二个孩子。 同张小磊不同的事，春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到了身孕征兆十分明显的时候才纸里保不住火的说了出来。她当然并不担心张小磊会有什么误会，因为本就“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张小磊关于后代的一些想法和看法却让春杏十分担心自己的这个孩子就算能够最终拥有皇家的身份，恐怕也不能正常的在宫府之内长大，甚至不排除遭遇到其他一些手段的可能性。与很多帝王不一样的是张小磊似乎并不期望太早就拥有后代。 “如今似乎不少年过去了，我也是将要年近三旬的人了。并且春杏也不同于杨雪儿杨红儿，再拖延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的。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在权衡了许久之后，张小磊似乎还是最终下定决心说道。 虽然很多事情似乎自己一直在回避，然而将要面对的事情还是迟早要面对的。 “如今崇明岛上的很多事都有了可喜的突破，又逢春杏身孕的事情，寻游四方也不急于一时，还会先回崇明岛上再说吧。”张小磊这个时候也改变了原来的注意。 毕竟如果一直在外或者两地分居，自己也不能确定在新朝是否会出现一些让人不喜的事情，有自己在身边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某些弊端的萌芽。 就这样在整顿了应天的一些教务完成了教育改革的规划，整顿了杭州一带的出版秩序，并且纺织相关的许多相关的喜讯接二连三的传来之后，张小磊也决定提前返回崇明岛了。 杨雪儿和杨红儿乃至周彩霞等人最终也得到了相关消息，似乎同多年前一样，不知道是刻意还是自然，两个已经开始长大的孩子仍然十分内敛与慎重。周彩霞却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与危机，自己似乎不能再被动的等下去了，如果是那样就会终究丧失机会。 让周彩霞没有想到的是，在船队还没有抵达崇明岛，还在自然而然的顺江而下的时候，张小磊在权衡许久之后最终也决定再一次壮起胆子来到了周彩霞所在的船舱内，并且在这之前也并没有怎样的饮酒。 第439章 不再顾及 闯进门的张小磊早就有所思考和权衡，自己可不是什么精通房中术的专家，更不是什么善于调情的情场老手，从本质上说现代社会下层阶级和古代下层阶级在这方面的品味没有什么不同。防止早早就浪费了日月之精华，说干就干才是最重要的。 “。。。圣主。。。干什么。。。” 周彩霞本来是个反应机敏的人，当见到有别的人逼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抬手提腿，然而这个时候多少有些心思的周彩霞却一时之间陷入犹豫之中。很显然张小磊并不是一个多么风雅的人，可不会如某些新派小说中的角色一般遭受了直接了当拒绝的情况下会不还以颜色。 也就在此时，周彩霞感觉自己直接就被推倒在特制的船舱内那柔软的船上。 “这个是许多天内的矜持才换来的结果，再不赶紧就来不及了。”此时的张小磊却毫不介意的笑道。 一时之间的不知所措终究没有持续太久，明白轻重利害之后的周彩霞也就没有表现多大的抵触和敌意。试探般的笑道：“这里是船上，床边没有地道，我想木板与床外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够太过直接的救援。圣主就真的没有再有以前的牵挂了。。。” “彩霞是个聪明人，也很早用自己的行动做出了选择。这是说哪里话呢？我若是个寻常君王，你觉得会有过去的一系列成就么？因此，我很早似乎就说过，只要已经初步完成了主宰天下的事业，我不是特别害怕风险，这同过去当然不一样了。。。” 张小磊的话似乎完全不像作伪，这也让周彩霞暗暗感觉到心境，心思平静下来之后张小磊为何要如此做，似乎周彩霞的心中也猜测到了一二。 杨雪儿杨红儿就算不再是个孩子了，也似乎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如果春杏有身孕之后太长时间，那地位的逐渐巩固说不定就会带来其他一些变数。因此张小磊似乎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相差的年纪太过悬殊。 没有了之前为了有意避孕时特有的酒色共进，或者困意十足情况下才来到这样的地方，似乎完全有了不同的感觉。 “如果这一次不成怎么办，圣主还打算再来么？”许久之后，周彩霞神色甜蜜的说道。 “不成的话，那恐怕就要多麻烦你要演几个月的喜了。必须成！”张小磊笑道。 没有太多的情话，但也没有太多的避讳，张小磊直接了当的讲出了自己对于以后的一些看法：“以前的时候是我过于怕事也过于有些死板了。不要说新朝已不是旧朝，如今也已不是几百年前那个民智未开，豪强大族还颇有实际能量的时代了。时代不同了，两宋以来的宫廷原本就应该不一样，何况新朝的变化之大远不同于过去呢？我想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之后，游戏规则或许都会变得不同了。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就不用当自己是如何的高处不胜寒，而是可以享受到高处带来的一切好处。。。” 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此时的周彩霞当然也对张小磊的暗指多少了解一二了。在过去，人与人之间的组织很大程度上在于人身依附，是以政治斗争剧烈而没有底线，皇权很多时候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两宋以来文化民教上的不少进步就已经开始大大降低了这种风险。如果说两宋或者大周的时候君权还要十分明显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甚至刑不上士大夫，那么到了这个时代，君权依托民智当然有了更进一步的条件。他已经似乎开始具备了依靠特务政治宰执天下的条件。只是新朝在文教和意识形态领域非同寻常的越进让这一切都变得更为巩固起来罢了。 船舱内香炉中弥漫着的催情的香气让翻云覆雨持续了很久，在张小磊的印象里也的确很久没有这样程度了。 队伍回归崇明岛之后，张小磊也没有急于忙碌教育改革、工匠改革等不少方面的事情。而是大胆的将这些一般性质的政务暂时交给身边的临时临时一般性的政务处理机构。在年轻御医们的研讨与专门的安排之下在之后连续半年左右的时间内进行了十八次质量很高的房事。不仅仅包括杨雪儿、杨红儿还有周彩霞等人，甚至包括了整个崇明岛上在纺织领域做出过突出成绩的天才组的几名女子。 这样的事情张小磊也没有打算隐瞒，而是名正言顺的将李娟、沈芷芸、杨千慧三个孩子名正言顺的纳到了身边。此外还有其他几个近卫军出身的少女。 当春杏临近临盆的时候，张小磊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起来。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可靠，宫府内的御医年级普遍不大，只是相比寻常年纪的年轻郎中，出诊和实践的次数要远远多的多。而且有意识的通过纪录乃至实验积累了很多传统条件下的郎中们所不容易积累的东西。借助产钳，经验丰富的相关人员，还有更好的卫生与医疗保障。整个崇明岛即便是民间的出生婴儿死亡率也下降到了一成左右的比例。产妇死亡率则下降到了千分之十五到二十左右。但是毫无疑问即便如此，这依旧是件风险不小的事情，特别是春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过了安全生产的最佳黄金年龄的时候。 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有张小磊身边的人突然意识到似乎名字还没有准备好。“若是一切平安，男孩儿应该叫什么名字？女孩呢？” 张小磊自己的姓名似乎就不是很典雅，因此让很多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在这方面太过在意：“姓名什么的无所谓了，还是按照民间的习惯，满月之后再做打算把！”张小磊如此说道。 同久在张小磊身边不少时间不同的是，萧宛儿虽然已经在崇明岛足足八年之久，也跟随着张小磊所率领的队伍南征北战不少日子，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幸运，成为一人或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身边人。 第440章 梦境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也不讲礼法的人，尤其在这个时候还广纳嫔妃。。。”张小磊没有太大顾虑的说道。他知道不论是春杏等人，还是李娟等人，甚至是周彩霞等人本质上说都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外人。并不是自幼在张小磊的影响下长大的“新人”，就算不是什么野心家之类，也会终究有着这样或那样属于自己的利益。 然而自幼在崇明岛乃至张小磊的影响之下长大，还没有明确外戚的萧宛儿、杨千慧等人则完全不同。至少她们是久经考验的孩子们。因此在于杨千慧、萧宛儿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张小磊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同的轻松与惬意，甚至还有一种身为长辈一般的独特感觉。 “圣主。。。这话从何说起？九嫔之例乃古之定制，就是那周代统治范围不过都城的天子，都有近百嫔妃宫女。如今圣主充其量的配偶也不过是民间。。。”曾经身为近卫军连长的萧宛儿虽然在这八年来读过一些书，也在张小磊的影响之下了解过很多事情，可似乎还是感觉自己并不是个非常擅长言谈与踹度圣主心思的人，不由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奇妙，以前在战场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恐慌与压力。 “宛儿不必过于担心，只要我的头脑没有问题，都会永远记得你们曾经的表现还有干净的出身。新朝能有今天完全与众不同的面貌，乃至更古未有的成就，依靠的是你们的忠诚可靠乃至付出。你们才是后宫之中真正靠的主的人。当然这些话你可我从来没有说过。。。”张小磊也害怕因为萧宛儿等人的冒失惹出什么祸来，就叮嘱道。 无忧殿内的幽香和昏暗的环境下，翻云覆雨许久的张小磊也与心思并不算复杂的萧宛儿一起进入了梦想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境似乎多少有些不同寻常，当张小磊朦胧中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与世界，似是古时候，却似乎并非中华之地。似乎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记忆，张小磊开始确定这是一个梦境。当然则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少年的时代过去，随着自己的心态似乎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越来越成熟。在梦中意识到梦境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当自己在山林间腾空一跃而起就足有五六丈左右的高度，全身内部似乎拥有者充沛而丰盈的暖流随时可以外放为一股贴近身体不算太远的寸芒罡风的情况下。自己似乎成为了似乎比金庸系五绝一类的一流高手还要明显略强上一筹的低武世界决定高手一般的侠客。不但有着空前的机动力，似乎还有着百步神拳无影掌一般的隔空气功。这让整个精神状况都大为不同。 当然感觉到这儿的时候，理性思考能力没有完全丧失的张小磊的脸色也忽然间阴沉下来。梦境怎么可能这么逼真？而且又怎么会是这么令人兴奋的美梦？这完全不符合自己日常时候的心理状态啊？一个让人有些担心的念头降临到了心头？会不会是自己中了什么致幻药物？想到这里张小磊使劲瞪眼并且尽全力向上跳跃也无果的情况下就向四周观望而去，并且见到了一座似乎拥有着至少上百丈悬崖的高山。那上百丈悬崖的高山竟在自己轻而易举的轻功与跳跃面前没有花费半分钟的时间内就直接从山崖上窜了上去。 在登上了崖顶之后，仔细回忆毫无疑问的确定是梦境之后，张小磊就尽全力的向山崖下跳去，而且没有刻意的使用轻功逆转什么。自己的身体摔倒地面上的时候，剧烈的痛楚从双脚乃至整个下身传来，但似乎也仅仅如此了。没有几分钟的时间，这些痛楚似乎就渐渐消失，自己很轻松的就能重新站立起来。 仍然没有摆脱梦境的张小磊也放弃了以最快的速度摆脱梦境的打算，而开始打算更为广阔的在这个梦中世界寻游一翻，看看是否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自然醒来。 就在自己重新来到山崖下附近的一块石头上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一名中年男子主动上前恭敬的攀谈起来。 “前辈，受在下一拜！在下知道资质愚钝完全没有资格做您的徒弟，也不敢这样奢望，只是期望能够鞍前马后。。。” 见到这样的情形，张小磊也觉得颇为有趣，就询说道：“我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只记得自己这些年来在苦练一种独特的神功，很多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可知道如今的天下是哪一朝？国号是什么？年号又是什么？天下都有哪些地方，方圆多大，最高级别的地名是什么。。。” 听到张小磊这样询问，本来就打算攀高枝的热情中年路人兴奋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热情的解释道。如今的天下叫做大周，立国已二百年之久，天下一共十九州，方圆大概万里左右。都城位于中州，我们这一带是比较靠近正东方向的镜州。。。 “见到我能跳五六丈高，从悬崖上摔下来而不死，你似乎完全不觉得太过差异，不觉得我是神仙而仅仅是个前辈高人？想来这世上如我一样的武人不少了？” “不不。。。如您一样的高手在下从未见过。想来就是中州卧虎藏龙之地的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在您之上。。。您是天下少有的前辈。。。” 太平天国并不是旧式农民起义的最高峰，不要一看到什么严密的组织和宗教就认为是最高峰。它本质和天启年间白莲教起义、嘉庆年间白莲教起义没有本质不同。是二流性质的宗教式农民起义。这种宗教式农民起义必然面临上层缺乏考验和凝聚力、在原因简单的说：清朝后期的很多暴动并不是整个社会真的要到了洗牌的地步，而是清朝的核心武力规模远不如一两亿人几百万账面武装 第441章 奴隶社会 萧宛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张小磊还在沉睡之中，不过并没有怎样在意。她听说过在没有早朝也不需要和朝臣们打交道的新朝张小磊有的时候会起来的很晚，直到中午甚至午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果酒喝多了或者兴致来了甚至可以逍遥到第二天傍晚，但那仅仅是恋床而已。据说午时不醒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然而到了傍晚的时候，有些不满的春杏还有周彩霞等人赶了过来，见到萧宛儿有些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圣主醒了吗？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春杏试探般的问道，毕竟这种事还是有可能是张小磊心中有所偏属造成的。近卫军是核心，第一次比较郑重的房事也并不奇怪？ “圣主。。。圣主还没有醒。。。” “还没有醒？这是怎么回事？”春杏一边质问道一边直接闯了进来。多少有些心计的春杏这些年来除了从没忘记提高自己在很多军务和政务上的认识外，对医书也多少有所涉猎。虽然不怎么精通，但是一摸手腕也知道脉搏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心跳也极为微弱。 “快叫御医！”春杏有些急切说道的同时蹬了萧宛儿一眼，随后又说道：去请父母大人过来吧！此外还有御医组。。。。 萧宛儿这个时候似乎想起了自己所看过的新派小说中的一些宫斗手段，立即就警觉起来：“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谁也别想颠倒黑白。。。” 整个崇明岛也就在平静之中突然之间因为张小磊身体上的问题渐渐掀开了波澜。 此时的张小磊在似乎如真实场景一般的梦境中同样困守了接近一天的时间。在具备日行千里甚至更远的能力情况下，不仅仅从那个企图攀高枝的聪明路人那里获得了这个世界的详细信心，张小磊也打算亲自去印证一下这些信息。毕竟这些内容虽然没有多少值得造假的必要，但是从一个油嘴滑舌年龄不小的投机中年嘴里说出来，还是要考证一翻才是的。 “师傅。。。我知道我这个年纪已经，可您还是收下我。。。” 张小磊这时的心情也不算太差，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张小磊也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这很可能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梦境。因为一切都太现实了，即便是虚拟世界，也很有可能是送自己来穿越的那位穿越大神缔造的吧？如此就笑道：“这么说吧，看你这样子也是个江湖人，而且智商不算差。你要是想找一个平时端水放风的仆从，会选择一个刚见面的中年老油田么？这种弄臣能放心么？何况，我这种身份的高人收一个中年三流武人，恶心不恶心？” 这个陌生中年看着张小磊那有些不善的目光只好逢迎般的说道：“这。。。这是当然。。。要是我是您的话，肯定就会选择随便抓几个一个或者几个刚刚懂事的小女奴过来，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就感觉到有些诧异：“随便抓一个或几个刚刚懂事的小女奴？怎么会事？奴隶在这个世上随便就能有么？” 张小磊这样询问的时候，这名陌生中年的眼光似乎也开始多少有一刹那的诧异和犹豫：“哦。。。哦。。。高人可能忘记了以前的不少事情，不知道这事上的一些基本情况，不过这也不奇怪。在这个江湖世界，那自幼没有武功的凡人就是拥有武功资质之人的奴隶，万年以来的都是如此。当然，或许成年人中有个别身份不低不能随便侵犯的家奴。那可能涉及到一些强者。可是城镇之外寻常乡村的居民，在习惯上默认为所有拥有武功的武林中人的自然奴隶。哪怕是一个刚刚有了点儿内功资质的儿童，只要他表现出这种资质，任何居住在乡野之间的居民要俯首，乡野之间的人都是些我们武人的公厕。。。哦，公**仆。。。” 这样的话让张小磊着实吃惊不小，远远以为所谓的武林世界应该是一个以古代中国封建社会，甚至是宋明式成熟农业时代为蓝本的社会。却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比历史上的奴隶时代可能更要夸张的奴隶社会，甚至出现了公**隶的概念。在这个时候一丝动容也开始出现了。自己似乎在这个世界的武力层次还不低，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地位，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打抱不平。。。 张小磊的沉思与遐想则更是让那名陌生中年心中荡漾，他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按理来说自己这种三四流的武人就算是欺到身前进行暗算，也根本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威胁到这种超一流的绝顶高手。可是现在似乎就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这个绝顶高手是个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那自己绝对不能找死，可是这样一个脱离了主流社会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野人，呵呵，那可就讲不了说不起了。 “哎！其实我也挺同情那些身为公**隶的乡下人的，要不我们。。。”一边以口气十分正常的态度顺着别人心死嘀咕道，那中年一边望向张小磊，同时口中猛的一张。一股火苗伴随着浓烟突然间如火器一般喷吐出来。 不知怎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张小磊看的真真切切，似乎自己的反应比正常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很显然，这样一个江湖上阿猫阿狗的角色就算离的这么近，也根本不可能暗算自己这种层次的高手成功。然而此时的张小磊想到这毕竟是一个虚拟世界或者梦境，自己在这里困了足有将近一天之久，要是在拖延下去那可不秒。不知道如果要是被人暗算、重伤、或者杀死的话能不能醒来摆脱梦境？或者至少是见见这个虚拟世界背后的人？想到这里，张小磊就睁大了眼睛面对那袭来的烟尘，一动也没有动，似乎等着挨招一般。 第442章 天星教 其实在刚刚出手的时候那名江湖男子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要是顶级高手这么容易暗算，那自己也应该听说过一些这样的历史典故和传闻才对。可是这名江湖男子却根本没有料到张小磊根本就是求死、求死不成那就求虐的心思。能把自己虐出梦境那就太好了。 当自己睁大的双眼被那男子施展暗算喷吐出的毒雾喷中的时候，一股酸麻和刺痛之感也微微的传来，整个眼前的世界顿时变成了一片白色，似乎严重白内障一般。 当然，也仅仅是如此而已，那酸麻和刺痛其实并不是多么让人难受，连胡椒面或者最普通的辣椒粉的效果都显然没有。自己的视力似乎也都没有第一时间丧失，透过薄雾似乎仍然能够看见十几米内的人影乃至更远距离上的一些模糊景象。看起来或许是双方的武力值差距太大，那江湖男子仅仅是用随身的暗算手段展开攻击，根本不是什么大势力有预谋的暗算，因此就是这样都不能给自己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不过张小磊似乎反应过来：要是自己如同没事人一般，那吓跑了这个可以虐杀自己的江湖人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也就双手捂眼低声呻吟了一声，似乎十分刺痛但又不致命的样子。 此时那个江湖人在紧张和压力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回头路了，就迅速趁机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耳边要穴。张小磊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耳边的阵阵酸麻似乎直入前额，可是也仅仅是多少有些酸爽的感觉。很显然因为太大的武力值差距，就算自己不是绝情谷谷主那种专门修炼无穴术的人，这世界寻常的点穴之法对自己也根本没有用？至少这种层次的江湖人施展出来的看似如此。 然而怕吓跑了对方的歹心，因此张小磊还是借势昏厥过去，同时似乎在假装的时候，只要稍稍一用内力，自己的心跳和脉搏似乎就能感觉到如同处于昏迷或者假死状态一般。 “哈哈！太好了！这么一个大高手如今被我俘虏了。要卖给什么势力比较安全合理呢？这世上的名门正派那就别想了。似乎江湖上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是武功明显差的人用不光彩的手段暗算武功明显高的人，那就会遭到主流武林社会的唾弃甚至共讨之。当然，如果是无根无底的失忆野人或许差些，但谁也说不定什么人看自己不顺眼就因为这种事把2自己大卸八块了？还是卖给魔教中的最大一门天星教比较好，据说天星教最为厌恶的就是那些武艺明显高强的人，特别还是男子。。。” 让张小磊有些吃惊的是这个路上遇到的江湖小虾竟然也有不俗的力量和腿脚。自己这样一个大活人装在袋子里跑起来跟飞一样，速度至少堪比骑在马上？ 当然，即便是如此，张小磊似乎被安置在一个小小村落的地窖之中之后等等待了很久，才等到那个江湖人带着其他的人敢了过来。 “你确定此人能够跳跃到五六丈的高度上？确定此人完全没有任何过去的记忆？乃至一些基本世间认知都没有？要是在我们面前夸大其词或者有所欺瞒，你应该明白将会是什么后果！”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说道。 “绝对确定！此人连不会武功的乡野平民乃是武林中人的公共。。。公**仆这样的悲剧都不清楚。。。” “好了，既然如此，你的钱也早就交了，你可以走了。。。”那个女子的声音似乎说道。 这名江湖中年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妥，自己一转身是否会遭遇什么不测？然而强威强压之下自己也不得不如此。可不幸的是事实就是如他预料的那样，而且更进一步：还没等那江湖人转身的时候。天星教的那名女子就是随手一针刺穿了那江湖中年的喉咙。。。 那似乎颇有身份的紫衣女子来到张小磊的身前，从随身取出一大一小两颗药丸送入了张小磊的嘴中，张小磊也十分客气的吞下了这些药丸。 之后似乎等待了片刻那女子才说道：“我想以前辈的身份绝对不会让这种三流都不够格的寻常江湖武人暗算，尤其这人身上似乎也没有携带杀手锏的情况下。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是早知道会如此，故意要来我们天星教踢场子么？” 张小磊此时权衡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强大比较好。要是自己经过这人的暗算眼睛还能看见，那或许说不定就让这些所谓的天星教中人根本不敢打自己的主意了？ 因此就郑重的故意挑事说道：“是啊，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如此。我就是要会会你们这个所谓的天星教。这所谓的魔教竟然有让女子出来掌事的风度，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这辈子最爱好的就是女人，一生被本人先奸后杀的少女乃至幼女无数。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的长一些的。虽然我的眼睛被我自己放弃了，那人补刀的时候我没有抵抗。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到了我这个境界，就算没有视力，武功也不过就稍逊半筹左右。对付你还有你们这些不敢在主流江湖行走的地下门派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罢，张小磊直接就向那个女子的身影伸手摸了过来。”通过那江湖中年之前的一些行为和言谈， 太平天国并不是旧式农民起义的最高峰，不要一看到什么严密的组织和宗教就认为是最高峰。它本质和天启年间白莲教起义、嘉庆年间白莲教起义没有本质不同。是二流性质的宗教式农民起义。这种宗教式农民起义必然面临上层缺乏考验和凝聚力、自身过于依赖愚民而不具备太高的领导才能要求、出身有问题、依赖于自己所传教的与做工作的老根据地民众等多种局限。：清朝后期的很多暴动并不是整个社会真的要到了洗牌的地步，而是清朝的核心武力规模 第443章 主动送上 张小磊为所欲为的身手的时候当然也多少思索了下，没有用全力，差不多仅仅用了一成的功力，大致三成的速度。然而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连自己如同玩闹一般的伸手都反应不过来，被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双臂。 不过张小磊并不在意，类似这种江湖女子绝对不会接受失身于外人，自己要是存心找虐，怎么会让她没有女子防身的机会？因此虽然得手，但却依旧完全不加防备的欺近身来了，像个第一次初犯事并且完全经验的“初哥罪犯”一样从正面连同那女子的双臂一起搂在了怀中，自然而然的让这女子双手十分贴近自己下身要害，差不多就差直接握住其双手握在自己要害上了。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女子防身教育的女子，在自己这样主动给机会下，似乎也能明白一二？ 那女子一开始措手不及惊恐万分，可见到这种情况，仅仅沉默了片刻就笑了：“前辈说自己是采花淫贼？小女可不信，前辈这样的采花淫贼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什么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你不信也无所谓，就算我是第一次作恶，你也是牺牲品了。。。”一边说着，张小磊故意靠双臂和身体的力量恰到好处将自己的要害直接靠在对方自然下垂的两只手手心中。 这江湖女子却没有如张小磊想象的那样当即就下很手，而似乎感觉到了所谓的“事有反常必为妖”也怀疑这个武艺似乎如此之高的男子在故意给自己下套。 “小女才不会上当。而且，也根本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得罪前辈这样的高人的。。。” “哦？那你要怎样得罪我？赶快得罪吧！我已经等不及了。唉，像你这么不知自卫的江湖女子不知道是怎样活到现在的。。。”张小磊这一次没有用说笑的语气，而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小女就真的得罪前辈了。不过明人也不会做暗事。”一边说着，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筒，拔开的时候似乎有点点烟尘露了出来。“前辈把嘴张开” “迷香？” “前辈不是要小女得罪前辈么？难道还让小女费事斟酒不成？”说着，那江湖女子摘下了面罩，也脱下了外套。对于有过不少见识的张小磊来说算不得如何惊艳国色天香，但却显露出一个有些迷人的成熟风韵少妇的身影。在另一位面的大周虽然见过类似姿色的女子，却没有见过敢于如此在自己面前捎首弄姿的女子。至于现代还是平民百姓少年现代宅男的时候就更别提。 仅仅是片刻的欣赏，张小磊就已明白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什么。直接把拿迷香对在口中吸了起来，除了一股让人稍稍有所陶醉之感外似乎什么作用也没有。 “多长时间发作？你们这地方的迷香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张小磊有所不满道。同时也有一个疑问在自己的心中升起：在这个武侠世界，自己究竟是什么等级的玩家？怎么这么多不合常识的事情？按理说那金轮法王一类的角色，就算是中了江湖上很寻常的迷香蒙汗药，也不至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吧？ 张小磊在地窖内暗淡的光线之下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再一次让那江湖女子感觉到了一似吃惊。 “前辈看起来，似乎是想诚心实意的来我教一趟。如果是诚心，那就不用我费事了吧？前辈应该知道不久前我给前辈服下了两颗药丸，连同刚刚入口的药力，这些算不上是什么江湖极品的我教备用之物，要想危害到前辈这样的高人。恐怕需要高人自己运用内功将这些药力前面的以内力主动运行到静脉乃至心脉的膏肓之中，后面入口的烟雾迷香主动以内力运行入脑，这样害怕不昏迷？如果不愿意，那这些相比对前辈也没有大害，前辈该不会怪罪吧。。。” “唉，这样好！”不过似乎害怕拖延时间，张小磊想了想也毫不讳言的说道：“直言不讳好了：我本一心求死之人，死如果求不到。也希望你们对我用尽酷刑，好让我从这鬼地方告别黄粱一梦。。。” 听到这样的话，那江湖女子虽然还没有全信，但也感觉出这个高人的精神似乎多少有些问题。 张小磊没有学过内功的记忆，可四肢百骸内的感官，包括吃入的异物也都随时在自己意念的控制之中，在自己的意念控制之下，这些似乎十分寻常的异物在内力的影响之下一部分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渗透入血脉，并向心脏扩散。一部分则主动的在内力引导之下奔向脑部。不论是心房还是脑部，都应该是一个人最为要害的地方。这么主动作死，应该还是有所成的吧？ 果然也没有辜负张小磊的期望，在这种求虐的心态之下，那原本对自己没有什么危害的寻常江湖之物似乎也开会让自己感觉到空间感有些眩晕，似乎如饮了一些有些上头的酒，四肢内力的流动也似乎有些散乱起来。 然而，也仅仅如此就到头了，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危害。。。 张小磊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但也没心思耗下去了。索性就假装昏迷过去，并且主动进入到了睡眠状态。那少妇先是试探着呼唤了几下，之后摸了摸脉搏，确认此人确实似乎像是昏迷的状态才大松了一口气，当然，这也并不是觉得这种程度的高人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但似乎没有反抗的打算。 “堂主，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个人送到总坛去？”另一名手下询问道。那少妇仔细思考了片刻就否决了这个打算：“这么大一条主动上钩的鱼，要是在路途中出了变故怎么办？。。。这样，你迅速通知总坛，说是有一条寻常蒙汗药和心蛊都没有用的一流高手主动落到了我们的手里。看样子是个打算主动投靠来的客人？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还是希望总舵的亲子差人来。如果不放心，先送一些针对顶尖高手比较充足的药物和更高层次的心蛊。。。” “你” 第444章 宗师之境 张小磊当然并没有昏迷，只是主动的睡上了一觉。可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挪窝，这似乎是一种自己的天生本领，即便不睁眼去看周围的环境也可以确定自己是否动过位置。而且气息熟悉的之前那名少妇似乎还在不远处来回渡着步子。只是似乎有火焰一般的东西在自己的身边烤着什么东西。以自己的大致推测，应该是一些灼热的刑具或者烧红的刀具，似乎要在必要的时候打算用温度来破防。这稍稍让张小磊开始感觉到一丝紧张，俗话说神仙难敌一溜烟。不过转念也就释然了：“自己不就是要寻死么？如果自己实在在这些人手中寻不了死，大不了主动堆个火堆，甚至比较原始的木炭土炉。就不信在这武侠世界会有用终结者2里的那种炼钢炉那种阵仗才能熔炼的角色。。。” 似乎自己睡了一段时间，这种等待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终于似乎有其他的脚步声从百步外接近了。或许是主动让那些药物入心房和大脑中感觉到的一些要害部位的缘故，自己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状态不是很好，可就是如此，居然也能感觉到似乎百步之外的脚步声？这让张小磊更是惊讶。 来的人似乎不多，似乎只有五个人，只不过其中两个不愿第一时间靠近，依旧在距离村落中的地窖至少五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停留下来，种种迹象判断似乎比其他自己遇到的那些气息更旺盛的样子。上前的只有三个人，那些人逼近到三十步范围的时候，张小磊感觉到似乎也是女子？只不过年级似乎稍微大一些，即便不是中年，也应该是三旬上下的妇人？ “怎么样？你确定这人真的是值得动用顶级圣药和心蛊来制服的高手么？”其中稍稍有些年长的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郑重询问道。 “属下确定，不仅仅是药物一开始的时候似乎没有用，那人在眨眼之间举手投足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制住了我，似乎还打算让我。。。让我攻击他的要害自卫。这么托大的男子我从未见过，只是估计与我小时间过的师祖有些类似。。。” 那中年妇人也没有急需多问，而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张小磊头部的几处太阳穴、心脏间，还有几处不容易调整和隐藏的学位，心中多少有些震惊。怎么完全没有昏迷的迹象？似乎是在假装的状态？而且竟然能够瞒这么长时间？ 似乎在思索间想到了什么的那个中年妇人突然间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自己的发簪，准确的向张小磊的后脑处刺去。 让那中年妇人更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那锋利的空心发簪竟然没有刺破穴位外的皮肤？ “金刚不坏之身？” “什么？金刚不之身？”其他的几个女子也都惊讶了。 她们似乎也都是江湖上一些多少有些见识的女子，听说过这样一种传闻：据说在一流先天高手之上，还有一种叫做宗师之境的高手。宗师之境界的高手范围似乎很广，据说最高可以达到武功的巅峰，就算是最差而且初窥门径的宗师级高手，那也绝对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仔细思索片刻之后这几名女子也都惶恐不安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那名稍稍年长一些的中年女子还算终于反应了过来：“前辈恕我们冒犯，我们天星教绝对没有为难前辈的意思。前辈如果。。。”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远处亲临的教主以内力传音过来的警告，这才把话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一个少女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笑着提醒道：“这一切，可都是前辈所自愿的。如果前辈此时不愿，也不要勉强自己”那声音虽然似乎清澈而诱人，但张小磊的心中却明白：此女大概也是一个实际年龄与外在年龄有出入的人，武功应当不弱。只不过在自己的感觉当中怎么似乎没有太大威胁的样子呢？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说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此时的张小磊已经猜测出这些人的目的了，也未必是要自己死，可这也无所谓。自己可以先试试虐行不行，如果虐不行，那自己就找个铁匠当一会陈晓东版倩女幽魂中的干将莫邪好了，还怕不死？后者多少有些风险，也许是什么穿越大能的陷阱？还是先试试虐看能不能让自己摆脱这梦境或者说幻境比较保险。 “放心吧，我不会反抗的，你们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最好不要浪费时间，或者用一些对我并无用处的方法。。。”张小磊回答道。 “虽然小女没有并没有制服一位宗师境前辈的把握，不过也到好奇的想试一试这些年来想出了的一些手段，前辈不要动哦！如果能够积极一些主动配合给个面子就更好了。。。” “知道了！快动手吧！”张小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似乎那少女靠近了自己，似乎是温软的嘴唇一般的东西靠近了过来并吻在了自己的左眼上，然而这有些香艳的感觉仅仅持续了片刻，软唇之中似乎十分尖锐锋利的东西就露了出来，沿着眼皮和眼球之间的部位刺了过来。似乎还有些长度，锋利坚韧而有一定韧性。 “人有七窍，最为薄弱而难以防备之处为眼窍。宗师金刚不坏之境，眼窍也很坚韧，非是寻常的毒烟、毒气、毒水、药粉能够危害的。只有真正的利器才能破防，但要通过眼窍抵达一些能够影响人心脑的要害，还是花费过我不少的心思，才研究出这种空心铁蛇一般的东西可以直接作用于血脉。也只有直接作用于血液和血脉，才能绕开口窍所通的内脏与经络之中最为强大的内力屏障。。。”这天星教教主似乎再用内力合成的一种声音说道。 张小磊先是感觉到自己头脑中滚热的血液在自己主动不设防备的情况下被吸出来很多，之后接连不断的有很多新的液体通过眼窍注入到头脑当中，似乎才真正的有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头脑昏沉的感觉，似乎就要真正的昏迷过去。 第445章 心术 似乎如现代一样完全由瓷制的洗浴盆在古时是很罕见的事物，可是在这个不知何处的武侠世界却出现了在武侠影视和小说中都很罕见的瓷制浴盆，那浴盆的厚度看起来并不小，里面是瓷以抵御药液的腐蚀，外面是加固的陶泥并且半埋在一个似乎如同行军灶一般的火坑中。浴盆的上面则是钢制的大号枷锁，能够把人的手脚完全束缚住并捆绑在浴盆里。浴盆内的药液在下面火炕一般的加热下不断翻腾着，冒出的蒸汽似乎让整个屋子都如同雾气蒙蒙的鬼蜮一般。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如同灶台一般的火焰熄灭了。水力带动的风箱开始不断鼓风，终于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将屋子内的药气都吹的干干净，只是那温度滚烫如五六十度热水的药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完全冷却下来。似乎还在有微弱的火苗来来保持着药液的温度。 “教主，这样做不会让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这样一名宗师境界的大高手就这样废掉吧？”一名被人重新打扮过后显得端庄正点的少妇似乎还是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你太小看一名宗师之境的高手了，师祖曾经说过，宗师之境的高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即便是天下奇毒绝毒，寻常的剂量也不会伤及性命，顶多是使其武功尽失。我们算不上江湖上的顶尖大派，所用的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顶级的货色，只能采用这样的办法才能牵制其一些自然的内力和精力，这样的时候他的神智外在的抵抗力才会下降，我们的法术才有可能成功，并且让这个人能够真正为我们所用，永远不会背叛，而且就算是这样，他的武功大损，也绝对是一名力压五绝的第一流高手。宗师之境通往化境宗师已经没有太大的门槛，此人年纪最多不过三旬就有宗师境界的成就，要是不让他的武功根基大损下降一个层次下降到宗师境界之下，日后我们的那些手段也很难控制，你明白么？” “弟子明白了。。。”那少妇说道。 “好了，一会儿按我说的做。。。” 那少妇在天星教教主离开之后独自守了接近两个时辰，直到那药液彻底凉下来，不再会有太严重的挥发的时候才打开钢制的枷锁，通过拉动吊索的方法勾住瓷器内瓤上的网兜，将断水断粮十天，并且已经用药液蒸煮了两昼夜之后的张小磊捞了出来。。。 张小磊朦胧中感觉到有一名女子心跳慌张的背着自己，但意识却极为模糊，片刻之后就昏沉了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自己醒来的时候，见到一名似乎有些眼熟并在哪里见过少妇守候在床边不停的为最擦拭着身子。而自己似乎浑身无力，聚集在丹田的庞大能力似乎暂时无法通过很多经络关卡运行到四肢百骸，头也似乎十分昏沉。 “这是在哪儿？我是谁？”张小磊有些茫然的低声说道。 “多年以前的时候曾经救过小女的性命，自幼被教中看中，早已因为那天星教的种种手段忘记自己本名。云芷嫣后来在山崖下修炼的时候遭到天星教的暗算。说来惭愧，我也是天星教内的一名多少有些地位的骨干，但实在不看不得原本为了天下受苦之人利益的天星教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把前辈祸害成如此，也受够了教中那远非小女所想的生活，因此才决定带着前辈远离着江湖。。。”云芷嫣没有撒谎，用的是自己的真名，所说的也并非全然是假话。这也是天星教教主所叮嘱道的。催眠之时的洗脑，最好不要全用一些彻底脱离印象和经历的编造之语，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才更容易不会遭到抵触，又或者被催眠之人就算在药浴之后恢复了记忆，也会认为很多东西都是事实。 张小磊回忆的时候似乎感觉到头痛万分，怎么也想不起过去的经历，但这个女子提到天星教还是自己曾经一些遭遇的时候，却让自己怦然心动，似乎是那么会事。 “芷嫣在教中已有些日子，已不再是当年的腼腆少女。因此想冒昧的询问前辈，是否愿意与小女在此，在此。。。” 就在张小磊望向那女子并见到那有些让人怜爱的目光的时候，不知怎的心跳陡然间加快，头脑也突然间感觉到无比的兴奋，似乎觉得谁要得罪了她，自己就要赴汤蹈火一般。而且自己身为一个男子遇到这样大义而善良的女子，也无所谓永远听从她的安排。。“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可似乎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张小磊觉得似乎自己的情绪哪里有些不对，陷入了疑惑。 云芷嫣没有想到心蛊、脑蛊一起上，又花费这么大功夫的心术竟然效果这么差，似乎远远无法让这个男子立即变得俯首帖耳，也不由的感觉到了诧异。心道这宗师之境果然非同一般。但反应也还算迅速，立即用有些哀怨悲凉的神态低声道：“小女。。。小女知道自己刚才高攀的想法很荒唐。。。前辈忘记小女刚才的话就好。。。” 张小磊虽然仍然感觉到有些头疼，但神智似乎终究不像之前那样模糊了：“姑娘放心，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这种要求完全不为过。而且我也感觉到我对姑娘同样有似乎难以言表的爱慕。。。只是。。。只是。。。如今我已没有了过去的地位，不能给姑娘一个隆重的婚典” “前辈可能一生下来就在名门大派中长大吧，不知道小女这些三四流的下层武人是从不讲究这些。在小女还有很多江湖下层同道看来：海誓山盟才是最浪漫而隆重的婚礼，远比那些名门大派虚伪客套的婚典强上万倍。。。” “好！姑娘要什么诺言，我都答应。。。我要是以后敢。。。” 就在张小磊急于表白的时候云芷嫣却故意表现的有些宽容大度的劝道：“前辈不要，不要下重誓。我担心前辈要是回复了以前的记忆，想起了不为小女所知的一些往事，那一切都还是可能有变故的。。。” 第446章 异样 听到这话的时候张小磊仅仅是一犹豫，似乎是感觉有什么重要事情似的：“姑娘说的也好。要是以前的时候我也曾经喜欢过其他的女子并立下过海誓山盟，那可就实在有些不妥当了。起码总要解释解释才好。这样吧：再给我十天左右的时间，十天左右的时间我恢复功力的同时仔细的回忆以前的一些事情。如果实在回忆不起来，那就说明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就算是曾经违背了过去的誓言，得到什么报复，那就算我倒霉好了，但总还是问心无愧的。。。” “这样也好。。。”云芷嫣似乎有些暗自欣慰的说道，可是内心却开始有些感觉到不安起来：“不对啊？难道这心蛊加上心术真的在这人身上弱到了这种程度？似乎这人还是回忆到了什么有些让人警觉的事情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小磊没有出门冥思苦想，可每想到一定程度就感觉到剧烈的头痛，总也无法持续下去。索性就干脆放弃了。开始专心恢复其自身的功力，努力的用内力不断的克服经络上的障碍。 云芷嫣十分有心的只在自己似乎有闲的时候才送来丰盛的以牛肉、水产、还有一些独特滋补药材为主专门为武人服务的丰盛美餐来补充能量和所需要的养分，还送来一些独特的似乎度数不是很高的酒。 “此酒算不得上品，不过也是我们武人才专门有的喝的。。。” 见到云芷嫣如此破费，张小磊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武人习武就算是三四流层次的寻常武者，也需要不小的开销破费。所吃所用都是那些乡野之间的农人与工匠们无偿供奉所得。无偿享用这些锦衣玉食甚至更有甚之的基本生活，多少也有所不安。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加上我早就看这世上有些人不顺眼了。等恢复了功力，定要在这世上解决一些不平之事，心中才能有所安。。。” “前辈不要如此说，村子里的人们在我们的庄子里远非其他庄内的那些公共农奴可比，这些都是这一带的百姓们为了保境安民主动赠与我们的。而且前辈即便恢复了功力，相比也不是以前那样高如云端一般的人物了。纵然一般的武人有所不敌，要是得罪了什么太大的势力，我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这里的人们。。。”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多少若有所思的说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莽撞之人，会量力而为的。。。” 就这样，张小磊开始专心把事情放在了功力的恢复上。按照云芷嫣从师傅那里听到的东西，就算是遭受了那么大的毒蛊入体之害，再加上这些日子自己每日在酒中和食物之中也做了不少手脚，最多只要三天时间，这人就有可能让功力达到超越自己的水平，十时间达到超越师傅的水平，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会是一名受自己所影响的一流高手，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会完全恢复，成为临近宗师之境的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而不入宗师之境，应该发现不了自己的所做所为还有其中的一些手脚。 然而云芷嫣还有天星教教主等人还是大大低估了张小磊的“上限”，没有想到此后不到一天左右的时间，第二天早上练武对练的时候，自己似乎就已经完全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了。 云芷嫣感觉到了巨大的紧张，立即通过飞鸽传信的方法通知就在百里之外等待着的天星教中的不少人赶紧增援过来，因为事情可能有变。 “没有想到前辈的功力恢复的这么好！这样吧，今天就多陪练一阵怎么样？以后可能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实力差距太大，可能就永远感觉不到那种同势均力敌的敌手交锋的感觉。。。” “这样也好，今天我就多花一些时间陪练，夜里最多花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恢复巩固自身就可以了。。。” “要不就在今天。。。”感觉到巨大压力的云芷嫣已经顾不得保持自身那清纯的形象主动有些神秘说道。 “好，我们江湖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就这样，整整一个白天，张小磊在云芷嫣的要求下主动锁住自己身上的一些经脉，在内力被压的很低又多饮了一些压制自身功力的酒，空手与手持双刺的云芷嫣比武，这样一来，似乎真就有些势均力敌起来，让张小磊也感觉到似乎遇到了危险的劲敌一般，越是这样似乎就越让人有些遇到对手之感的兴奋。从白天一直比试到入夜很久才算罢休。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云芷嫣才终究送了一口气，按时间算师傅所率领的人应该到了。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许也应该能够及时制止。不过自己仍然大意不得。。。 “时间似乎不早了，我们今天要不要。。。”张小磊此时虽然有些疲惫，但似乎仍然没有到透支的地步，仍然十分有兴致的说道。 云芷嫣当然也神色兴奋的笑着，没有拒绝。 宅内的翻云覆雨之后，为了调整自身的状态，张小磊也再一次试着恢复自己的功力，似乎突然间感觉到遇到了什么瓶颈一般。身边时刻注意着的云芷嫣也感觉到了危险。知道如果这是似乎要有超出控制突破的迹象，没有想到自己主动耽误了这人这么多时间，恢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神速？如果再恢复下去，毫无疑问很快就会察觉到体内的异样，当用内力来清除这些异样的时候。鱼死网破的那些蛊毒就会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化为更剧烈的死毒，一切就有可能被戳穿了。。。 “前辈先休息吧，小女先去方便一些。。。”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有些急切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慌忙向门外逃了出去。这也多少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些诧异。 “滚滚的内力在四肢百骸内热流奔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张小磊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异样” 第447章 三板斧 以内力感官各处，那体内各处似乎都有无形潜在的小虫乃至很多其他说不明的异在涌动一般，让人大感惊骇。不过偶然间暗自凝聚体内内力至最有利于集中功力的掌心的情况下，似乎凝聚起来的热流与振动很快就让那些体内潜在的蛊虫被消解于无形，此时的张小磊当然并不知道这是内力迈向宗师境界的一种征兆，可就在这时，四肢百骸内的蛊虫似乎都躁动不安起来，纷纷开始不顾自身生命一般的散发出不知名的细微液体，同血液内的其他一些异物融合起来的时候，迅速让整个身体内的血液都变得粘稠无比，甚至开始彻底凝结起来。最先有反应的地方还不是身上其他一些非要害的部位，而恰恰最先是头部和心脏还有关键要穴等要害部位。全身的内力和气流也在瞬间被封闭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云芷嫣之前的一些表现也开始让张小磊多少有些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的这些反应都是。。。可没必要啊？如果芷嫣要害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在熟睡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自己？如果是想控制自己，那么自己醒来后的表现也已经态度很明确了。。。一定是之前那些人搞的鬼，或许是个巧合，芷嫣之前根本没有察觉？一面思考着，张小磊一面开始尽全力利用血液之外还没有被彻底禁锢住的经络内能量以最快速度重新溶解体内的那些血液还有十分粘稠的障碍物。不少雾气开始从张小磊的体表乃至七窍之中开始派出，似乎如果有十来个时辰左右大半天的时间，这些体内的东西终究能消化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云芷嫣还有天星教教主等人也陷入了犹疑之中，但很快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天星教教主还是最终做出了决定：“我们不能等下去了。我感觉这个人物远非寻常宗师境界那么简单，绝不是以我们的手段能控制的。他很可能终究会摆脱困境并且恢复自己的记忆，如果到那个时候等待着我们的很可能就是灭门又或者终身为奴之命！赶紧行动！” 不过天星教教主还是终究留了一手，吩咐一名跟过来的实力最差的手下先将云芷嫣俘虏起来做做样子。万一事败，也有或多或少一些可能性仍然能够蒙混过关？但之前的能不能解决这个隐患当然要试一试了。 在天星教教主的暗示下，云芷嫣也半真半假的似乎同另一名同伴打斗起来，并时不时的喊道：“前辈快走....” 此时的张小磊感觉自己的潜力不论从力量还是身体状态，又或是头脑技能和反应状态，能有真正潜力一成就不错了。可似乎按照自己的感觉，外面那些人虽然对于现在的自己勉强算的上是劲敌，却还没有完全到不对抗的状态。就以经络中的内力支撑着自己赤手空拳的走了出来。 “芷嫣不要惊慌，我已经有所感悟，今天这一关虽然多少有些风险，却也不是无解之局。。。”一边说着，张小磊直奔自己在逐步的恢复中似乎有些感觉到的房门外来者不善之人的位置走去。 就在自己刚刚迈出房门的时候，似乎从很近的至少三个方向上无数带着烧红箭头的强弩钻出了地面，在黑夜中似乎形成一道光网一般将自己覆盖起来。 在自己的临战感觉当中，那强弩的速度似乎减慢了很多，而且还有特有的烧红箭头所带来的独特观点。可即便如此，面对至少四个方向上的四十多支弩箭还是没有完全躲开，股部、后肩、小腿至少身后方向上的三个地方被那威力似乎并不算小的强弩弩箭射中，滚烫与剧烈的疼痛钻入肉体。肉体很快被那滚烫的箭头烧的粘结主了。然而在张小磊的心灵感悟中似乎这些还算不上致命伤害。 自己迅速向正面的一名似乎夜色之中似乎有些熟悉感觉的少女模样的紫衣人飞身而去。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十分年轻，在自己的感悟中却似乎是暴露出来的数十伏兵当中武功最高的人。 只是还没有逼近到那冲自己微笑的少女近前，自己的前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周围不小范围内的地面似乎都塌陷了下去。从埋在地面之下的网子到之前数十弩箭的尾部连接的蚕丝。地面乃至四周，一张无形的网子向自己照了过来。这些女子的武艺按照自己的感悟似乎并不是很高，然而种种出其不意的手段多少还是让此时状态并不是很好的张小磊多少感觉到了压力。 自己直接以力破巧，脚下和身上的不少蚕丝似乎接连不断的断了开来，这也大大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数十名女子用随身的诸葛连弩射出的密集箭支带来的破空声却接连不断的飞到了。 张小磊挂着还没有完全挣脱的网子左躲右闪，身上又中了十多处细小的箭头。锋利的箭头刺破了皮肉，可似乎因为全身的鲜血本来就多少有些凝固的原因没有因此而持续的流血。 这一连串的伏击让张小磊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不过自己似乎也感觉到：并没有真正的重创自己，而这些人的“三板斧”却似乎用尽了。之后就看这些人有没有其他厉害的杀招，又或者有没有什么能够给自己带来真正威胁的本领，如果没有的话，似乎还是有希望取胜的？ 此时张小磊身中至少三支强弩和十来支细小暗箭都似乎没有遭受重创或者摇摇欲坠的感觉，也多少让天星教教主及手下的女子们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能够有这么大的身体抵抗力，似乎根本不是常见的寻常武人所能够拥有的？ “扯！我们根本不是此人对手！不要直接和这人硬碰！”似乎之前那个紫衣少女明着下令道，而那女子自己却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这让张小磊感觉到了诱敌深入和陷阱的意味。左思右想之下，张小磊决定还是先恢复恢复实力再做打算 第448章 冒险一试 然而就在张小磊打算先恢复恢复实力的时候，似乎让自己有些动容的声音隐约出现在距离自己大概百步之外的一片树林之中，似乎是云芷嫣的声音？ 在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之后，张小磊感觉到自己还能应付。身上的伤并没有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危害，因为随着自己进入战斗状态与运动中，经络内的力量随时随地都在不断消化和侵蚀着那已经凝固了的血液。因此也就大胆的向着声音的方向逼近过去。 似乎并没有出乎张小磊的意料，自己没走多远似乎又踩中了一处陷阱，这陷阱口的范围很广也很巧妙，似乎没有足够的轻功并不能在第一时间躲过去。然而这对已经有所提防的张小磊似乎没有带来太大麻烦。在感觉到有些不对的时候，自己就已最快的速度踩着掉落下去的陷阱被覆逼近到了边缘之处，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是从地面上的大网陡然升起，在自己还没有有效接力的时候就将自己罩了起来。 至少七名身材或类似中年或类似老年一般、又似乎衣着臃肿挂着斗篷的妇人从不远处的地表内钻出，手持带着铁钩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刺了过来，那长矛身上虽然涂了比较深的颜色以让人不容易分辨，但似乎仍然给人以弹性金属一般的感觉，似乎不是寻常货。自己似乎也感觉到这些人的伸手似乎明显比之前那些只会布设机关和放弩的女子们强出不少。 自己似乎有所感悟：寻常不会武功的凡人来说是拳怕少壮，然而在这武林世界却未必如此。一个人如果自幼习武到中老年一般的年纪，就算是资质再差，也有很大概率是个三流高手，在寻常武人中也算是少数高手了。 但此时的张小磊感觉到自己头脑似乎因为栓塞有所减轻的结果，反应也提高了不少，左躲右闪之下虽然没有完全躲开至少七根带钩长矛的围攻，大腿还是被钩划了一下，可终究躲避开着致命而凶险的一击。随后战局迅速急转直下，这也是长兵器的局限之一，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时刻保持主动压倒敌手，那么结果就是为人所制的结果。 然而就在张小磊趁机夺过一根长矛的时候，这长矛猛然从矛身上的无数小孔内喷吐出火苗，迅速在自己的手上变成了一团火焰，烧到了自己的面部和手部乃至胸前大面积的地方。 这让张小磊再次感觉到了疼痛与危险，也多少有了一丝恼怒，开始尽全力反击这些妇人的攻击。七名妇人似乎也并非庸手，即便没有了这些长兵器，从那些长矛的尾部抽出的细小钢线鞭也在集中一起的时候舞的密不透风，似乎完全没有忌讳可趁。 战局再次转变之后几名妇人也开始主动起来，在自己逼近过来的时候陡然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至少两条带着细小侧刃的钢鞭扫中了张小磊的下身，带来了隐隐的疼痛。不过此时中招不少的张小磊已经对自己开始不断恢复的身躯有了一些信心，这些战斗中的伤势似乎对自己根本没有太大的威胁。不顾自己被扫中的危险，直接飞身踢来，当下就至少让两名中年妇人倒地？ “不对，此人接连不断的负伤和被命中，怎么却越来越强起来？”终于有人感觉到了一丝不秒。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少女之声直接以内力向自己传声道：“阁下武功的确了得，今天这一战就算我们能占上风也是输了，如果高人打算离开的话，似乎随时有这个能耐，只是不知道在阁下的心目中，心爱的女人究竟有多大分量呢？” 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云芷嫣挣扎的声音才一次隐隐的从几十步外传了过来。 “即便是路人，我也打算管一管，说吧！你们打算怎样？”张小磊也以内力发声暗自说道。 “第一个条件：你先束手就擒，换取我们放了她。。。” 就在张小磊有些动容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理性思维习惯却在无形中暗示自己：这太弱智了。 “不行!这太弱智了，我束手就擒，根本就是于事无补，你们怎么也不像是有信用的人。尽管我爱她也是一样。。。” 这样的反应也出乎天星教教主的意料，这个人可真不可思议，竟然在中了心蛊并且深陷其中的时候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理性反应。 “那么，我们换一个条件。我们和你都不用武器，徒手肉搏，你如果能够战胜我还有之前的那七个人，以一敌八能够取胜的话，那么就算我们输，当然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放弃那女子。至少我本人还是有份量的，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通过之前的交手，张小磊对这些人的本事已经多少有些感悟：各种机关埋伏和暗算的本事不少，或许是门派招牌吧。可实际的身手十分让人可疑。 “你们不是在说笑吧？那好吧，就让我会会你们吧。过来啊？”张小磊信心十足的说道。从对这些人实力的感觉来说，徒手正面搏斗，就是这些人在找虐了。 “阁下的武功当然要远高于我们，要是正常交手，我们八个人绝不是对手，就算加上其他几十个女子也是一样。按照本人的感觉，只有你站着不动，腰间用铁索栓在至少四颗树上。并且四肢和颈部栓好我们所带的绳索，牵在六个人的手中，再由我和另外一名手下同你交手，这样的条件你看如何？应该还是比较公平的吧？” “这种条件也太不公平了，你们也说的出口？”张小磊感觉到虽然并非没有一线希望挣脱，这种比法也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并不可取。 “如果你赢了，直接就可以控制住我本人，就算我要反悔，也没用了，你看如何？”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听到远处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也感觉到了一丝决然和心动。终究下定决心打算试一试：“也好，那我就冒一次险试一试吧！” 第449章 刀俎 张小磊回忆起过去一段时间同云芷嫣的闲谈之中恢复的一些对江湖上武功境界的划分。仅仅是在技巧和反应训练上十分突出而在力量和内功上均无所成的寻常江湖武人，实际上是不入流的武人，多是一军旅中人或者寻常的二三流门派的一般帮众。有了内功才算是入四流的门槛，社会地位会变得截然不同，每提升一流，力量、抗打击能力、机动反应与技巧都会至少提升为原来的近三倍。综合起来是二十五倍的单体战力值优势，通常可以抗衡至少五个人结合起来的法阵，而绝大多数法阵都会影响整体机动力，只不过在很多时候是防止不败的手段罢了，正常情况下高一整流的人要是打算游击放风筝，十个次一流意志不坚也很有可能被被挫败。 当然流派不同，在武功和敏捷力乃至攻防平衡等方面的侧重也不同。通常来说。因为江湖上回避危险，机动力最为重要，能跑与伏击能力最为关键。大多数都会选择在防御力方面做出一些牺牲，并且在走运的情况下靠宝甲一类强化自己。自己则明显似乎在攻击力和技巧上似乎相对不足一些，而反应和防御乃至恢复力甚至力量本身都是比较突出的。似乎走的是偏硬功一类的方向。 按照张小磊的大致估计，自己的武力层次现在应该已经恢复到一流境界巅峰，接近宗师之境的层次。而同自己交手的七个妇人，则顶多是三流境界上层、似乎比较强的那名少女也不过是二流一般层次。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自己与那天星教七个似乎是护法一类的人物实力差距好比一般寻常成年男子相比力量只有自己十分之一的三岁半刚刚能够与人正常交流的幼儿之间的徒手搏斗差距。那名少女在自己面前，其实也不过形同六七岁刚上小学的幼儿罢了。她们的力量之和似乎等于自己，然而真实的运用能力和对抗能力却不是简单计算的。 因此张小磊凭借初步的交手试探，觉得这些人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至于可能存在的其他那些几十帮众，大概也就是四流人的层次，差距超过一般人的经验想象，大概能有身强力壮的寻常保镖打手与三岁幼儿之间的差距吧。一个个去追有可能把人累死，一起过来就是白给。当然，面对手段多端的这个所谓的天星教，自己的做法当然是有风险的，但似乎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值得一冒。 就在张小磊毫不介意的让这些人用似乎看起来柔软而似乎多少有些弹性，不似乎是世间寻常之物的绳索束缚好自己的颈部与四肢乃至腰部之后，就笑道：“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过来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突然感觉栓住自己腰间的地桩忽然间沉了下去，似乎链接着足有万斤重量的巨石一般。按照张小磊的估计，那绳索的粗细来看，根本禁不住自己的力量或者万斤左右的力量。然而就在自己被拽倒在地上的时候，其他六名妇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其余六根绳索卡在了早就瞄准好的树上。 当张小磊四肢开始用力的时候，几个树的树皮塌陷下来，但似乎内瓤却早就有带有凹槽的钢柱一般再也难以拉动了。这些人早就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和心机是张小磊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 一开始的时候，身边的那些天星教女子们也都十分谨慎小心的离开很远的距离避免风险，直到见到张小磊似乎真的用尽全力挣扎了多次也没有挣脱绳索的时候才把心稍稍放了下来，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之前逃散的不少天星教一般帮众也在这个时候最终现身了。 “你虽然皮糙肉厚，硬功似乎是宗师之境以下少见的，但还真不是什么用于金刚不坏之身的宗师境高手。不过似乎现在你的功力恢复太快了，太不可控了，还是让你在消耗消耗削弱削弱，再等待着我们的手段吧！”一个少女的声音笑道。 “动手！” 随着一声命下，身边七名早就准备好利刃的妇人纷纷向张小磊的腹部、下身、双眼、肋间、膝盖的几处穴位刺了过来。张小磊拼劲全力的扭动身形让双眼避开了攻击。但从下身到全身的多处部位还是很快变的伤痕累累。 那伤痕暂时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可张小磊却明白，这样下去始终不事，终究会因为消耗过度命丧于此或成为残疾的。看来决不能这样被动的应付了。。。 天星教教主这个时候也感觉到大吃一惊，尤其是看到自己身边的这些高手用利刃甚至不能轻易伤害到此人绝大部分穴位，仅仅对极少数部位似乎十分有害的时候。 “不知道你那个地方，是否也是坚硬如铁？不过那也没问题，看看是你的那个地方硬，还是我这把宝剑锋利了。说着那神秘的紫衣少女这时候终究飞身过来并跳跃到很高的距离上，并在落下来接近自己的时候用剑尖自下身及上猛扫自己下身要害。 虽然张小磊拼劲全力让最为关键的地方扭动着躲避开来，可宝剑开始破开了大腿根部并不是太敏感地方的一处筋脉，隐隐的刺痛了自己的神经。 早就有所准备的张小磊也趁机在这个时候以刚刚恢复的内力为基础，以低沉的声音拼劲全力的发出了一声巨吼。自己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声波武功的法门，但似乎感觉这是自己此时唯一多少有些用处的自卫手段了。 这巨大而低沉的啸声在不到两米的近身距离上的效果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意料，那名天星教教主虽然仅仅只是短时间内在震慑之下丧失了片刻反应而已，而身边的其他那七个妇人却在这种声波攻击影响之下先跌倒下来。 感觉到威胁的那名天星教教主拼劲全力一不做二不休，再次用剑头逼近自己的下身，企图贴身用力，张小磊情急之下把声音以内力压的更低，并以更大内力投入爆发出来，才似乎终究见到了一些效果。 第450章 脱困 半丈之内声波带来的能量因为不是专门声波武功的缘故，仍然没有重创那名少女，却也让那名少女在巨大的震慑之下险些跌掉，剑尖也离开了自己的要害。 并不甘心的那少女再次打算展开行动，重新让利刃抵近要害并打算再次用力的时候，张小磊再次用猛烈的啸声短时间内震散了那少女的内力，使对手仅仅只能用不同的力量来威胁。而那哪怕对于自己的要害来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威胁。 连番几次，张小磊感觉自己对声波技巧的应用虽然不是十分纯熟但也还算逐步进入了状态。至少就连那位首的少女也不敢直接欺近身前的时候，最大的危机与危险似乎终于解除了。 “我们现在已经得罪了一名不世出的高手，此时如果不能箭簇后患，那后果不堪设想！点火！”天星教教主这时候下令道。 “可我们的那些金蚕索在火焰之下可就未必能承受万斤的力量了，一旦这人脱困而出。。。”这时候身为一名护法的妇人说道。 “我当然不是让你们直接简单的用火攻，而是先以林子里的燃烧之物烧烫烧红自己的兵器，然后用身上携带的绳索链接兵器，在三五丈以外的距离上展开投掷攻击，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就这样，危险再一次来临，不仅仅是一般兵器，一些强弩也再烧红了箭头的情况下被抬了上来。虽然那些四流帮众似乎再自己的声波震慑之下依旧不能靠近数丈距离，可其他数名高手似乎还不至于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构成影响。 很快，自己的侧身就飞过来的投剑与强弩之下再一次伤痕累累起来，那伤痕累积到一定程度，也终于让张小磊都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危机之下似乎思维的速度和反应也快了很多，感觉到低沉方向的声波似乎没有了什么意义之后张小磊就尝试着将内力聚集起来之后以最快并且向着尖锐的方向提高，并直接对着目标尖啸。 接连不断的几次试探之下，效果似乎也逐渐增强。很快就没有人能够在三五丈左右的距离上抵近直射了。而在更远距离上不断逼近过来的利刃，终究让自己有了一些十分有限的闪转腾挪空间，虽然时不时也被命中，但至少没有了之前那样大的压力了。 但威胁减轻之后，张小磊重新开始留有余力并不断恢复自身体内残留着的那些障碍。 僵持和对耗大概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当天星教众人随身所携带的绳索连接的刀剑都似乎无法安全的展开攻击的时候，天星教教主似乎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情况似乎远远超出了自己所料？ 而当张小磊似乎开始挣脱绳索束缚的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经历过不少场面的天星教教主终于决定放弃“刀俎”行动了。 “看来也只能指望我们用另外的方法转移和解决威胁了。。。” “云芷嫣不会最终脱离我们的掌控吧？那样就危险了。。。”这时天星教教主身边的一名护法多少有些忧虑的说道。 “应该不会，那样做没有多少好处先不说，她离真正的高手远的很，可不是那个人。如果心蛊发作，她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或者能够等到别人来救她。。。” “我们实在是太小看前辈了！不过看起来，前辈似乎也无法暂时脱身并捉住我不是？那样我们也就只好撕票了！呵呵。。。把她押上来吧，让你看看这世上背叛我们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前辈武功太高，可经验着实连至少一半初出茅庐的人也没有。。。呵呵。。。” 就这样，云芷嫣似乎被那些人押到了十数丈之外的地方，并似乎开始遭受着凌迟的极刑，发出一道道似乎不似人声的呻吟。 “凌迟乃是凡人之刑，痛苦程度实属不入流。因为不是让人因为失血或者疼痛昏厥过去，就是达不到痛苦的标准。不过要是配合上一些独有的药物。既能够让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又能够让人不会因为过度的疼痛而猝死或昏迷，那就应该算的上勉强而入流了。。。呵呵。。。” 不知什么原因，云芷嫣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似乎依旧开始影响着自己的情绪，就如同刀绞一样让自己阵阵心痛。似乎承受那痛苦的就是自己一样。更带动起自己悲伤而气愤的情绪。 张小磊此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知道一切的话语也都无用，甚至有可能增加云芷嫣的牵挂，而是开始斌尽全力打通着体内的障碍，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就试探一下那丝索的力量。 “快！”那天星教教主这时候似乎感觉到了时间上的紧迫，其他几名手下用刑的时间也加速了。云芷嫣的呻吟之声似乎也让张小磊内力恢复的速度受到不少干扰。但此时感觉到巨大悲痛的张小磊还没有注意到这些。 “好了，这女人看起来就算能够多喘息几口气也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我们撤吧！” “撤，快撤！”人群就这样直接消失在张小磊的眼前，四散而去，只留在了吊在树上的一具身躯。 就在那些人散去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右手部分的蚕丝绳索似乎再也经不住张小磊全身收缩时的独特力量，开始断裂开来。 当右手摆脱了束缚之后，左手的绳索也很快在双手用力之下被捻断，腰间和双脚上的束缚也在随后 特制的船舱不在吃水线的下方而在大船的顶层。这也是这艘专门特制的船在设计的时候曾经专门考虑过各种意外和安全隐患下的结果。这种不经允许的行为，显然要避免君主各种可能的猜测。船板设计了特殊的夹层木制隔舱，隔音的效果也远非寻常。就算是有人在船舱内大声喊叫，也只有站在负责警戒的卫兵的位置上才能听清一二。这类布置倒是最近才在宋子悦等人的安排下改装的。 不论是最初策划的王光还是宋子悦等人 第451章 心控 “芷嫣，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不透支最后的元气，给你续命的同时我功力再恢复片刻，是有可能让你最终摆脱危机的。。。”张小磊从性格上说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多愁善感的人，而是一个习惯了冷静与理性的人，对爱情从来没有感觉也不屑一顾，就算是之前情蛊上身带来的影响，也仅仅是让其有一些异样和疑惑并不自然的感觉。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独特的环境与氛围影响之下也终于有了感觉，突破了长久以来的心理习惯形成的坚冰，那感情之海涛就波动的越来越汹涌，让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悲伤之中。 “我。。。我们的身份和武功还是相差太悬殊了。这世上从来没有相差两个甚至三个流层还能够以爱人相称的例子。我感觉到前辈是一个脱离了红尘世俗的人，在江湖经验上也不免欠缺。只有恢复宗师之境巅峰，即便不是天下无敌也拥有天下第一等的功力才能尽可能的确保安全。。。” “你怎么这样傻？以宗师之境挽救低于自己三个流层的武人的姓名，又怎么会到能够影响自己元气的地步？”张小磊机激动而忧伤的说道。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时间有限，云芷嫣没有再与张小磊说太多的话，而是郑重的叮嘱道：“前辈或许是丧失了之前的很多经验记忆，但要切记，就算武功再高、寻常诡计难伤，也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冒失和自大，凡事总要小心谨慎为好。毕竟这个世上还是有其他宗师之境界的人存在的。而且就算是宗师之境的高手终究也不是神仙，在断龙石、巨刀、火海面前做不到真正的万无一失。我知道前辈是个拥有狭义心肠的人，但以后行走江湖就算是打抱不平也要量力而为，切不可成为全天下武人们的公敌。。。” “芷嫣，这些我都明白，不要再说了，或许我还可以试试有没有希望。。。” “有些话小女必须说清。。。前辈或许发现了，天星教从教主到护法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真正高强的武艺，就算是相比寻常江湖上的二流帮派也是如此。过于依赖毒蛊暗器陷阱还有精通种种暗算手段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她们与许多武人做对，做一些杀手的买卖与行当，但对于这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寻常凡人来说，却算的上是有所托付和依赖的人，前辈千万不与她们为难。。。”看到张小磊的神色之后，云芷嫣似乎继续补充道：“我知道我的仇前辈一定不会放下，但还是希望前辈能够绕过教中绝大多数武功不及三流层次的中下层女子，她们很多也都是逃出那些大派或大户不甘心为奴的苦命之人。。。” “芷嫣的话我记下来，芷嫣。。。” 就在这时，短暂的回光返照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消退，云芷嫣也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似乎生命力迅速流逝了。张小磊赶紧向云芷嫣的体内经络上主动输送内力能量以维持整个机体的活力，可似乎因为自己在这方面的技艺并不是很高的缘故，丝不任然事与愿违。 “芷嫣。。。”张小磊以前厌恶一些三流套路，可在这个时却感觉到了真情涌现带来了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芷嫣放心，我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如果你的话属实，我或许会放弃天星教内那些无足重轻的人，但有些人却必然要为其行为而付出后果的。。。”张小磊郑重的说道。 就在张小磊贴近云芷嫣的身躯准备最后一次吻别的时候，却似乎突然之感感觉到了云芷嫣的体内还有一丝热流，似乎还没有丧失生机？ 就在张小磊感觉到欣喜若狂的时候，云芷嫣突然睁开了眼睛，诡异的饱含深情的目光伴随着似乎透彻心扉的内力传话之语：“前辈。。。前辈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小磊?这个名字想起来了没有？那曾经是我的一名凡人奴仆，以后，小磊还能永远听我的话，奉我为主么？”饱含深情的内力震动之声背后整个事情的逻辑缺陷，但这。似乎让此时的张小磊忽略了。在张小磊心灵失守的时候施展的魅惑心术配合之前的从事情到药蛊的种种铺垫，也终于发挥出了最终的作用。。。 此时的云芷嫣在苦肉计和最后的功力施展之后也感觉到了身心俱疲，内在的兴奋确是无以言表的。在江湖上，是有过心控奴役比自己高一个流层的例子的，心控比自己高两个流层的例子也有。可是一个三流境界的武人能够心控一名宗师境高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是某些独特门派的二流高手彻底心控奴役一名一流高手，也仅仅是在历史传说中才有的例子。 “师傅，师傅在不在？如今一切真的可以大功告成了。”就在稍稍有所恢复，并且见到张小磊仍然在遭受心控打击的昏迷之中的时候，云芷嫣高声喊道。只不过似乎百步之内似乎没有人影，不过仔细想来，云芷嫣也就释然了。毕竟宗师境界门槛附近的高手可不是开玩笑，距离太近有被发现的可能。而且身为天星教教主，在自己的一名手下控制了一名高出自己两个流级的高手的时候，也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就算有所手段，也免不了摊牌的一切风险。 这其实更让云芷嫣有些欣慰，因为这就意味着今后一段时间内，只要不违背门派利益和方向，自己可以让这个顶级境界的仆从任意的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了。 当然，为了防止任何意外，尤其是在极高境界的人面前，云芷嫣在张小磊醒来之后也不敢太过自大的摆出一副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主人的态度。只是如同一个娇蛮女子一般的试探说道：“以后，小磊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怎么样？” “姑娘以前就是我的主人，为人也不坏，自然一切听从姑娘的。。。” 第452章 试探 听到这样的回答，云芷嫣也是一阵后怕，看来，自己不能表现的像个不通人情的恶人，对于这种高手的奴役和控制果然与对寻常人不同。 “那好，今天你先去试试身手怎么样？然后告诉我，你现在的武功到底是什么层次。。。哦对了，你不会连这江湖上的武功流层划分都忘了吧？那我告诉你：通常呢？江湖上的门派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坐镇，只有去镜州东海道震东门总坛哪里或许才能真正的试试身手，或许才能真正让你掂量出自己的实力。这样，从震东门回来之后你告诉我，震东门门主的武功究竟怎么样？也不用先急着去，恢复恢复实力再说也可以。毕竟震东门总坛距离这里对于我们我人来说也想去不算太远，一日的路程就能到了。哪怕你不认得路，边打听边走也不会超过两日。。。”云芷嫣思考片刻后说道。 “这震东门与我们有仇么？作风如何？” 张小磊这样的询问让云芷嫣不由的有些指望，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宗师境界门槛的人，当然不是如同寻常武人一般可以如同没有灵智的傀儡一般控制的。 “这震东门负责镜州东海道，同我们竞争的所有底层化外帮派当然是死敌。平日里的欺压盘剥不说，对我们颇有一些资质的女子们更是视如公**隶一般随意掠夺。。。” 这种话似乎说的有些太过，太不和常理，让张小磊感觉到似乎未必是事实。只不过想到云芷嫣似乎也不是什么恶人，就说道：“这震东门门主和高层的武功水平大致如何？” “震东门门主和很多一道之主一样，都是二流巅峰的层次，门下护法多是二流入门或者三流巅峰的层次，天星教类似但明显强不少。” “既然如此，那我想不必太过浪费时间，如果今天有些急的话，明天一早动身，争取傍晚之前光明正大的挑战。那些人的为人如何也应该一看便知。。。”张小磊颇有自信的说道。 “如此也好，只是磊儿千万不要托大，不要轻易涉险进入不清楚的密室、房屋、地道一类的险地。。。”这些似乎都是一些基本常识，然而之前的印象还是让云芷嫣有些不放心，她似乎感觉的到似乎张小磊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此时的张小磊依旧自信的回道。 “来，一起来陪我练武吧！我要看看，磊儿的功力恢复到什么地步了，站在原地不许动哦？而且也不能躲，我要打你，就算是一些要害之处也不能躲，必须让我命中。你要攻我可要悠着点，最好不要碰着我。你与我的功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说不定你一不小心就会要了芷嫣的命。。。” “这。。。虽然有些不合情理，但也完全没有关系，就当让芷嫣练靶好了。。。”张小磊毫不忌讳的笑道。 “哦？那可看好了哦？千万不要躲，必须让我发挥最大力量的打中！看招！”说着，云芷嫣还是留了几分力气轻轻的用脚尖踢中了张小磊的小腹，可似乎张小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似乎还笑着说道：“芷嫣留情了，其实不必如此。就是再靠下一些也无妨。。。” “这可是磊儿说的哦？那芷嫣就不客气了！”说罢云芷嫣用尽全力向张小磊的下身要害踢去，结结实实的命中了一处地方。张小磊没有刻意的运功抵挡，因此稍稍也感觉到了一些痛感，可是这种痛感就像是打情骂俏玩闹一般的感觉，能不能算是痛的定义那都很不好说。 见到张小磊似乎仍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云芷嫣在询问了几句之后胆子终究开始放开了一些。开始拿来一根短矛，并用短矛的尾部向张小磊下身要害撩去，这终于让张小磊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了一些疼痛，不过更多的作用却似乎让人感觉到舒爽一般。 云芷嫣迅速转到张小磊的背后，短矛转过来开始向张小磊身上的一些要穴点去，沉重的矛尖似乎刺破了皮肉一样的感觉。 然而想想中的呻吟之声却还是没有出现，云芷嫣一边叮嘱：“不许运功抵挡”，一边再次转到前面以短矛尖猛刺张小磊小腹下侧，似乎终究让张小磊微微皱眉，这才终究感觉到多少试探到了这个深不可测高手的边缘。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云芷嫣这时候有些关心的问道。 “芷嫣难道不知道，宗师境界的高手都是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独特能力么？虽说我不过是刚刚迈入宗师之境的门槛，连芷嫣这样武艺的人用兵器打击要害都能多多少少让我感觉到一点儿痛楚，可也就仅仅是如此了吧？芷嫣放心，我对那些外人可绝对不会如此大方与托大的。。。” 吃惊不小的云芷嫣在平静下来之后也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哪怕是一个宗师境界门槛的人，对一个二流巅峰武人，那也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不止。这种门派通常来说集全派之力能够在防守中抗衡高一个流级的高手上门踢馆就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官家，是做大事的人。无需完全像一个商人一般斤斤计较那蝇头小利。这个旬的旬报我也检查过，不过是不少在射箭上完全不上路的人到开始上路而已。接下来继续提高的速度也不会有这么快。如果这南京城的闲汉们射艺水平到了能让我们考虑亏本问题的程度。新扩充一些场地也就是了，反正这一家箭场的年盈利最多不过三四千两的样子而已。”李峰边饮酒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同口味向来清淡，就连上品的酒也少有烈酒的东南一带饮食风气大不相同。军队地位很重，带有浓重“兵文化传统”的新政权带来了重辛辣口味和重烈酒的风气。就如同民国至新中国以来“兵文化”“军队文化”对饮食领域的影响一样。 第453章 震东门 张小磊看到两根链接再一起似乎如同双棍并排一般的奇怪兵器，不过握在手中之后还是感觉到这双棍应该并不是实心精钢制成的，应该有所门道。 “打开上面的保险覆盖着的机关，小磊或许就会明白这是什么了。”云芷嫣笑道。 张小磊多少有些无奈，心想自己这样的伸手和优势难道还用的着什么暗器么？再说这两根棍子里能有多少暗器可用？还不如自己直接近战突杀效率高了。 当套筒保险机关来开，机关也打开的时候，一条似乎有所弹性的钢鞭就从棍子内冒了出来。将机关继续下拉，第二节钢鞭继续弹了出来。两米左右的钢棍眨眼间变成两条攻击范围半径至少可以达到五六米左右的三节长鞭。 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张小磊见到这种东西之后似乎是有些眼熟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与此类似的东西？” 云芷嫣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有所奇怪，毕竟这种东西是最近才命人花费了不少的功夫为这个宗师境高手特意打造的，不过想来这样的人物背后的历史必然不会是真的一片空白，有过一些特异的见闻也并不算有多奇怪。 “虽说武力优势足够，还是机动突杀的效率最高。不过为了清理一些喽喽的时候比较方便。还是带上一些暗器比较省事。我不知道小磊会不会飞针一类的武功技法，不过这套‘百步十指一线牵’套比较适合有深厚功力，飞镖技法却并不是很好的人。” 当那“百步十指一线牵”拿来的时候，张小磊也看明白了。大概是一两重的飞镖后边连着一团套在手指套筒上的细线，扔出去的时候线会牵引着飞镖。一手一线牵引飞镖一共有十支命中后可以收回的飞镖套在手指上。虽然不知道来历，但张小磊也能感觉的到这么运用简便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高手用的东西，而且未必适合对付武功比自己高甚至类似的人。很可能是一些三四流并不专长暗器的武人面对凡人军队或者没有内功的一般武人“杀鸡”用的特殊工具罢了。当然，在自己这样的高手用来，或许也可以对付一些二三流高手，甚至某些情况下逃跑的一流高手？ “虽说这些兵器都是为了小磊量身制作的，但为了加强威力，还是先练习一下？” “不必了，这些兵器和暗器都还算是容易上手的东西，一路之上或许就会熟悉了吧。。。” 云芷嫣有些哀叹道：“小磊虽然武功境界高如宗师境界，可武功技法上还是太为匮乏了。这一趟最好也不要空手而归。。。” 张小磊也似乎突然想起了这点：“多谢芷嫣提醒，不然这一趟还真有可能白跑一趟。。。”当然，张小磊嘴上虽然这样说，实际上则已经并没有太把这个震东门放在心上，心中已想着镜州中央的巨剑门，看看那此间一流高手所拥有的门派是个什么层次了。如果还是如土鸡瓦狗一般，那么自己下一步在解决了天星教的事情之后就要去中州看看去了。依张小磊的推测，既然一州之主是一流高手坐镇，那么中州应该有不少宗师境高手才是。 一切准备周全，第二天黎明时分将要天亮的时候张小磊踏上了在这世上第一次试探身手的路途，临走时还是多少有些担心：“这一次震东门之行后，我们先寻一处隐蔽稳妥的地方芷嫣先在那里暂避一年半载吧，我担心之后的一些事或许会让芷嫣遇到危险。。。” “那么长时间？小磊不会要在这世上开宗立派吧？” “真正开宗立派或许这一年半载时间也不够。但我想或许可以闯出一些威名，让心怀觊觎的人在做一些打算的时候三思而后行。。。” “早去早回，不论顺利与否不要在震东门那里逗留太久。。。” “明白。。。” 当张小磊踏上路途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经过恢复之后踏入宗师之境的感觉，并不需要太大的体力消耗就能如同猎豹一般飞奔，似乎明显超过天上飞鸟的速度，而迎面却似乎没有拂面的劲风。 为了不迷失方向多费功夫，张小磊没有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而是直接沿着驿路大道前进。一路之上也有不少健步如飞的江湖人，然而在见到张小磊似乎自远及近长时间的保持这种状态之后，绝大多数人选择在很远的地方就默默避开，让出道路及两旁的方向，半里之内也无人敢怎样议论。毕竟这样的表现很可能意味着中州的一些传说中的人物来临了，要是不在这些上层面前表现的恭敬一些，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得不偿失的。 当然，在临近震东门大概大概目视所能及的二十余里左右的范围上，张小磊压低了自己的速度，只保持与寻常马匹差不多的状态。 可即便是如此，至镜州东海道震东门八百余里的距离也只不过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似乎还远不及正午的时候就逼近到了门下。 张小磊故意扰动自己的气血，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大言不惭的说道：“敢问震东门门主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我就进去看看了。不在的话最好也别浪费我的时间。这次而来不为别的事情，一为震东门的剑谱而来，二为找你们门主切磋切磋，如果他太弱的话，最好你们全派不则手段一起上。我要看看如今我的实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原本期望中的套路似乎并没有出现，震东门似乎早就如林大敌有所准备一般，三十六名似乎多少有一些内力武人以十分密集的方式摆出了一个内外双层、方圆一丈左右的三角阵，还有至少六名似乎功力气息与云芷嫣相仿的还算有点儿层次的武人在两旁摆出了两个三才阵。更远的距离上，两百多名弩手在三十步外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样子。 看来自己之前的示弱根本没有起到效果，想来大概是哪怕以马匹或寻常猛兽的速度飞奔二十多里气喘吁吁，在这些人看来也是不可轻视的劲敌了。 第454章 防御测试 “与我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你们这震东门的确没有太多的花架子，也不拘泥于某些规矩，阵法也都是比较实用的军阵。不论是紧密的三才阵还是三十六人密集大阵，都有利于在近战中最大限度的集合多人火力。在弓弩手的配合之下可以最大限度的对付比较强的高手，那我就来会一会你们吧！” “朋友不知何门何派？可是对我震东门有什么误会不成？”这时候在山门内靠上方大概三四十步左右距离上站定一名中年，似乎带着多少有些恭敬的语气说道。 “我听说，东海道一带的公共村落田租每年五成，除了三成上交州府和中央外，你们这里也要留下两成。我还听说整个东海道的人口近千余万，粮食产出超过三千万石米，整个东海道的习武之人大致也就在万余人，算上家属两三万顶天。这六百万石的耗费可是有点儿高啊，似乎超出所需了。我觉得削减到一成怎么样？上交可以减少到一成五。这样各地农民的负担不超过两成五，加上一些摊牌和不可避免的盘剥就算依旧很重，但大多数人也许就还算能勉强过的去了。。。”张小磊一开始打算取消所有凡人税赋，可是仔细想来这未必合理。一个社会的正常运转总是要有一些上层和脱产者的，武人与非武人在能力地位上的巨大差别，也未必适合追求绝对的平等。然而，传说中的一些为所欲为是应该收敛一二的。 “呵呵，我不知道这位朋友是不是刚刚下山不久或者出师后就一直闭关。五成税赋、凡人大多天生为武人的公共之奴乃是几千年来的惯例，我震东派只是按规矩行事。要论行事作风，即便不敢说天下数一数二，也是世人所敬重的。。。” “这么说你们是不同意了？”张小磊笑道 “不是我们不同意，是我们也是州府和中州武林盟下属的门派之一，你要削弱到两成五，我们整个东海道的武人喝西北风也达不到上贡需求啊。。。” “镜州州府那里我会去的，我此来只是想先看看我的实力如何。。。”张小磊听到这些话，就没有打算出太重的手血洗震东门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以这位面高层高手同下一流级武人的实力差别，要是中州顶层打算改制，又有多少下层武人敢于对抗？最有效率解决问题的办法看来并不是走一路打一路不平，而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叫日月换田地。。。 听到这样的话，震东门门主心中也就有谱了，看起来这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传说中也确实有这么一些人异想天开，可最终的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这种没有什么历练和杀气的人是最好对付的。 “放箭！”震东门门主下令道。 弓箭通常来说可以让三四流的武人遭受一定威胁和重创，还是中箭太多，二流中下层高手也要战力大损。但通常来说，不会有太大的致命危险，尤其是只涂麻醉药或致幻药，不涂一些像样毒药的情况下。 二百多支强弩有秩序的轮番发射，一波五十支箭覆盖方圆一丈左右的区域，还是从两个方向不算太远的地方交叉开射。然而张小磊只是试探性躲避过了一波，第二波就没有躲的必要了，因为已经觉得这些箭阵对自己威胁不大。径直向那比较扎堆的三十六人密集阵走去。此时的张小磊把双棍和一些兵器背在身后，并没有动用这些兵器的打算。 那三十六人的密集阵陡然开始向后退，同时弓弩手飞步从侧翼包抄过来，在更近的距离上展开了攻击。这一次，这次多少有一些水平的弓弩手开始集中瞄准火力，而不是打一个覆盖面。在张小磊根本没有打算躲避的情况下，至少在一轮猛烈的放箭中就至少被三十多支箭射中，似乎如带来不少力量的阵风一般让张小磊稍稍摇晃了几部，大多数弩箭没有带来什么危害，但还是似乎有三支力量明显突出的强弩弩箭射在了自己的耳下、肋边、膝盖骨侧三处比较重要的学位上。肋边和膝盖稍稍感觉一些刺痛，却终究没有刺破皮肤，其他的箭支大多掉在了地上。只有命中耳下的一处箭支才让张小磊感觉到头脑多少有些震动和嗡鸣。 这着实让不少人大惊失色，不过震东门门主的反应却还算突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逼近了过来。双剑几乎同时命中张小磊左侧太阳穴和右侧耳下要穴，更是让张小磊感觉到头脑一震，险些眩晕片刻。 趁此机会，两个飞快逼近过来的三才阵至少六支长剑纷纷刺中心窝、下身要害、膝窝、腰间，还有脖颈间的不少要害彻底将张小磊打倒在地。三十六人阵中至少二十多柄短剑在这个时候也齐齐射来，打张小磊正面浑身上下各处穴位上，还有两支短剑刺中了张小磊的双眼，终于刺破了那看起来如同寻常铠甲一般强度的晶体，让张小磊双眼鲜血直流。震东门门主这时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同自己差不多或者逊色于自己的同辈？很可能就是个不世出的高人。既然多少有些得罪了，那就绝不能留活口。说罢，以最快的反应转动宝剑继续向张小磊的双眼伤口处刺去，几乎与此同时还从袖中抖出一阵迷雾。 自己挨着一顿攻击很有可能的狼狈之状似乎是张小磊有些预料到的，并不奇怪，依旧镇定的说道：“你们的斤两还有我的斤两，我想都大致差不多清楚了。最多稍加补充既可以。而且你们既然下手如此不客气，那我同样下手无情也就不算过分，你们说呢？” 说罢，张小磊靠气息感知晃动身形展开了攻击，但没有按照一般交战的原则先去对付那些危险性比较大的一流或二流高手，而是杀向了那三十六人剑阵，也没有动用兵器，直接如同游龙一般以徒手拳脚展开了攻击。 第455章 消息埋伏 暂时失去视力似乎对于此时张小磊的境界来说仅仅是稍有影响而已。数十倍的防御，数倍的闪避和数倍的反应速度似乎带来了质的差异，暂时重新结阵的三十六人剑阵在自己的贴身攻击之下只不过几秒内就在猛烈的攻击之下土崩瓦解了。几乎与此同时，自己的背部也至少又中了一剑，划出了一道血痕，那血痕似乎有所异样和麻痒的感觉，让张小磊不由的刮目相看，不过通过与这些人的交手却让张小磊感觉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很好的陪练对象，因为实力太弱了。 想到这里，还有这些人之前的下手，也就再没有什么顾虑，又是片刻之间的攻击就至少放到了一个逼近过来的三才阵。震东门门主和另外三名高手迅速的向内门撤退而去。张小磊则试探了一下自己最高速度，似乎眨眼之间就飞跃出三四十丈的距离，追击这分头逃亡的四个高手多少还是花费了一些功夫，不过也就不到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至少三名分头逃亡的三流高手就已经纷纷被自己打倒在地。只留下震东门门主一人，张小磊害怕对方说一些求饶的话扫了兴致也就没有靠近上前。 不过此时的震东门门主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赶紧以内力传话道：“之前都是我们不知道前辈大架光临，多有得罪。。。” “少说废话，带我去你们的藏经阁看看吧？我虽然空有一身硬功，可在武艺方面似乎还了解不多。这世上的武功究竟是怎样运用内力，依靠什么原理，我还是打算参考参考的。。。” “好，好，前辈随我来。。。”此时的震东门门主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人物应该是个没有根底或者丧失了记忆的高人，如此就更要消除后患了。 “我震东门的剑谱真本为了防止下面人的私自翻越，可不是放在藏经阁里，这也是江湖上的一个惯例，真正的秘籍，都是门主在私人才直到的密室里的机关之处，呵呵。。。前辈可以在这里稍等片刻，等我前去。。。” “不必了。我跟着你一起去就好了，张小磊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担忧，但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还是打算见识见识这类门派的机关暗道一般都有什么套路。毕竟在这一道之地，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厉害的机关管道，可在其他地方就未必了。如果自己不能在这类地方多熟悉熟悉见识见识，以后说不定要遇到不少麻烦。。。 不出张小磊所料，按照自己的气息感觉，那人似乎带着自己走进了一处地下通道之中，自己准确的根据判断中那震东门门主的脚步前进，却没有想到并未前进太远的地方，虽然自己仍然是准确的按照对方走过的和踩过的地方前进，可还是在落脚的时候触发了机关，想来是这种暗道机关再设计的时候就早已准备好了。第一个踩中的人没有事，可是紧跟着第二个踩中的人，不论脚步多么轻，都会触发机关。 当暗道中的机关被触发的时候，首先是自己的右脚被从地面上猛然冒出的捕兽钢夹咬住，紧接着整个自己附近的地面连同顶部塌陷下来，落到了地下至少一丈左右的高度上，至少三万斤以上的巨石砸落下来的时候还是让张小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在不少石块碎落之后，露出来的则是带着钢铁牙板的钢墩。 这让张小磊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自己的身体也重重的被压在了下面。这似乎还没有完结，似乎一股热浪传来，整个地板似乎都在火烤之中，似乎要把自己连同这囚禁自己的牢笼一同烧的融化掉一般。 危机之中的巨大压力还是让张小磊决定全力一博，拼劲全力利用全身的力量抵抗住压力向上顶击，似乎顶起了这几万斤重的钢石，紧接着用挣脱了钢夹的双脚猛踢困地的侧面，终于在侧面的石板上踢出一个打洞随后拼命移动身躯躲近洞内，整个铁石也飞快的撞击到地面上。 在拼劲全力的攻击之下，石壁也源源不断的倍粉碎着，就这样，在不可思议的陷阱面前，凭借几百倍于常人的力量还有粉碎能力，张小磊再一次从地面脱困出。 震东门门主并没有走的太远，因为没有想到中了这样的大招竟然还能生存下来，宗师境界之人，特别还是一位以硬功硬力见长的宗师境高手竟然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 “接着走吧！看看这江湖上的常见套路还有什么。。。”张小磊似乎完全不以为意的说道。 “前辈。。。我错了。。。我门剑诀就在我的身上，你看就是这些本。其他一些事情您尽管询问。。。”这为震东门门主见到张小磊几乎能够从必死的陷阱内走出，彻底的丧失了信心。 张小磊并不以为意也不担心有什么暗算的伸手那来那剑诀大致看了看，一些似乎有些难懂的地方也都直言询问了片刻。却感觉到有些失望，因为张小磊感觉到这上面的内容还是有不少并不实用的花哨套路，只是在花哨套路之中夹杂一些内功心法，好像有点儿巫医治病，用医术装点巫术的样子。 “这就是你门的镇派剑决？除了一些心法口诀似乎还有点儿门道，其他的似乎都不大让人满意。。。” “前辈说的是，像我们这小门小派通常都是这种做法，都知道内功才是最重要的，剑诀不过是一种套路和形势，但是民间很多下层武人就认这个，不搞一些不实用的套路人家以为你不厉害。。。”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那你知不知道，天下各府各州之中，最擅长内功外放技法的是哪一门？最擅长机关术的帮派呢？他们分别都在哪里？” “最擅长机关术的帮派？机关术的流派有两类，一类以媚术、毒药、蛊虫为主。在这镜州的范围之内么，似乎就是天星教。。。”当震东门门主这样说的时候，张小磊也不由决定震惊，然而想起所谓的“镜州范围”也就释然了。 第456章 风雨楼 “另一类以比较正统的机关消息埋伏为主，就是北面连山道的风雨楼。。。至于镜州范围内的内功门派，还是内功外放攻击为主的，那应该就是镜州府城的镜州总门为正统了。当然，所有一流境界的高手应该都比较擅长此道，其他各州也有一些这样的高手。。。”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天星教之外，其他各州还有什么类似或更强一些的门派么？” “哎呦，这个可真是有不少，因为这些旁门左道虽然不算是主流，但也在南方和东南一带有那么著名的几派，比如南方洪州的万蛊门、东海幻女岛的东海门，都是堪比府地总门甚至还要略强一些，在中州也算有些关系的大派，据说同样有宗师境界的高手坐镇。。。” 张小磊虽然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但却不是个喜欢托大的人，在比自己流级明显低的人可以踢馆冒险，然而在那种地方踢馆冒险可绝对要冒巨大风险了。思来想去，对自己来说最为麻烦的一件事可能就是在各种踢场当中那有些防不胜防的机关消息埋伏，之前自己能够在那种危局中脱困，想来也多少有些侥幸的成分。要是更厉害一些的设计，说不定就能在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也能将自己困住。。。虽然那似乎需要不少的本钱。然而这个可以轻易奴役数百上千万甚至更多人口劳动力的位面来说，工本似乎是最不需要注意的一件事情了。 “明白了，我这就去北面连山道的风雨楼看一看吧。。。那里距离此地有多远，也在一路之上么？” “风雨楼属明门，向北的驿路六百里外直接就可以抵达。” 在心中计算似乎自己离开的时间还并不算多，也就是刚及中午而已，时间上应该是来的及，原本的打算自己就应该是在离开后的第二天晚上返回。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风雨楼一趟了。”张小磊想到如此就说道。毕竟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的。 “前辈的眼睛。。。” “哦，没有什么，你或许不清楚，宗师之境的一个重要能力就是视觉重生，因为眼部是人最最弱的部位，也是金刚不坏肢体一开始的时候就进化出来的一个能力。之前负伤并不算太重，最多两个时辰应该就可以痊愈恢复。。。” 这样的话更是让震东门门主有些震惊，因此在暗算不成之后也就有了一丝结交之意：“那风雨楼虽是一道之主而已，可就是府地总门也多少给些面子，贸然去闯也是很危险的。前辈到了那里如果不门主不愿见客，会空无一人，最多留几个考验或者说害人的陷阱，可轻易不要去闯。。。” 听道这样的话，张小磊心中虽然多少还是有些犹疑，但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放心吧，今天这一趟，不过是我有意测试一下自己的潜力极限而已。在风雨楼我会留意一二的。。。” 就这样，张小磊迅速动身向北飞身而去。同来震东门的时候相比，明显加快了脚步，周围的风虽然依旧吹不透护体气墙，可飞掠而去的景物让张小磊意识道自己的速度很可能已经快如寻常箭矢一般了。这一次驿路上的人们更是感觉道了震惊，往往在几里之外的地方刚刚发现的时候就开始四散奔逃，因为很多人绝对一个这样身形迅速的高手逃命，那后面不知道有什么阵容在追杀，可不要遭受殃及。 越向北，地势似乎越高，张小磊用力加快前进的功力，并没有放松速度，大概也就一个时辰有余，似乎距离黄昏还有不少时间的时候，就飞一般的越过了六百余里的路程来到了风雨楼的山门之前。此时自己的眼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多少拥有了一些视力，似乎山门之前并没有人，整个门派如同彻底荒废了一般。 张小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在思索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决定闯一闯比较好，毕竟如果自己除了飞身行军之外什么本事也没有显露出来，直接就是开口所求，那肯定不会有人搭理的。 这一次张小磊不打算再脱大，从身后拿出了兵器并打开了机关以防万一，百步十指一线牵也挂在了手指之上才展开了向山门之内的前行。 刚刚踩到山门之内的第一个台阶似乎就是一个陷阱，对此张小磊丝毫没有觉得奇怪，直接施展轻功跳跃前进，利用无形的气墙外放在几十丈外的山门台阶前方落下了脚。可就在这个时候，虽然没有陷阱，却似乎有至少十几支早就埋伏范围不过一丈之内的巨箭门然间从地面上毫无征兆的射了过来，直奔自己的下盘。这些巨箭似乎还连接着金属光泽的细网，如果不是自己对风声的感知已经到了相当程度似乎还难以察觉。 有所准备并且不再打算测试自己防御力的张小磊直接以右手钢棒配合身形移动，通过破坏掉一支强弩的飞行轨迹跳出了弩箭网的包围圈。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无数带动着金属巨网的重球被源源不断的抛射到高空之中，从十丈以上的高空到临近范围十丈的地面，似乎都笼罩在了光网之中。 此时的张小磊终于不打算费力躲避了，而是直接以两根铁棒准确的交叉攻击，直接撕破了这些金属细网的攻击。这一连串的三板斧才算停下来。然而似乎仍然没有人影现身，仅仅只有三处洞穴塌陷下来，似乎通向幽深的地下。张小磊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走向了似乎有些陡峭还有烟雾缭绕的地洞。 然而就在张小磊刚刚踏入地洞的时候，整个洞口不合逻辑的蜷缩封闭起来，整个地洞通道开始变得十分狭窄，似乎仅能容人爬行一般，一副“请君入瓮”或者“君以入瓮，等待挨宰”的架势。张小磊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催动内力和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下钻去，可没想到四周的同道忽然间变的更窄了，而且如同困龙索一般卷缩起来。似乎是一个向内卷的金属铜一般，将张小磊包裹束缚在了当中。 第457章 塌方 这一次张小磊当然不准备被动受虐了，猛然一用力竟然挣脱了那厚重的钢板之力的束缚，开始从一些地方渐渐的破身而出。这个过程多少还是花了十来秒的时间，至少接连十几支强弩射了过来，但在张小磊运用破困而出的钢棍挥动格挡还有气墙外放的辅助之下仅有一支巨箭命中了腰间，破开了能够抵御绝大多数二三流武人攻击的防御，巨箭箭头迅速变得弯曲起来勾住了坚固的外皮，后面连同的丝索猛然将自己向管道之外黑暗区域内的下方无尽深渊之处拽去。 然而此时张小磊当然不打算被动应对，很快拽断了那巨箭，并用十指百步一线牵于黑暗之中靠着自己的感知勾住了破困而出的破损之处观察四方。很快张小磊发现这管道四周的更粗的钢索是让整个同道卷缩起来的根本原因，因此就决定顺着这些钢索顺藤摸瓜很快就逼近到了另一处管道附近，并通过钢棍猛烈的攻击，破开了这些金属管道的防御。终于发现里面的一些蹊跷。 让张小磊有些失望的是仍然没有发现真人，仅仅发现了一些机关人，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张小磊很快顺藤摸瓜从这些管道的外面逼向动力来源之处。这似乎终究引起了整个山体机关的恐慌，大概也就在片刻之后，整个空心山体似乎都开始塌方下来，张小磊却并没有打算被土石埋在山下，不断利用十支百步一线牵向远处挂去，并依靠自己的内力通过导线左右方向让这些丝索绕过不断降落下来的土石。 坠落下来的土石似乎厚度不小，尽管张小磊接连不断运用百步十指一线牵和有效的内力带动着整个身躯如同蜿蜒曲折的一条游龙一般向上突围脱困，可最终还是被厚达十几丈的土石压在山下，如果不是张小磊早有准备的利用伸长的两根三节钢棒为支撑最大限度的减轻了落地时的缓冲，似乎就算以自己的身体强度都会遭遇到不小的冲击与压力。 可即便如此，巨大的重量和压力也让张小磊觉得五脏六腑内热血翻涌，不少关节与血脉都断裂开来，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几乎与此同时，猛烈的热浪突然从自己身下的土壤内袭来，似乎再次发生了爆炸一般，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受到了重创，原来似乎在最下面不仅仅是土石地面，还有燃烧物准备出来的火狱。如果不是自己在最一开始的时候躲避过很多下坠的土石当垫背后果不堪设想。 但即便如此，若是寻常一流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可以肯定会彻底被埋葬于此，就算没有身后巨大的压力，也早已会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也就是宗师境的高手体内力量和内力的运行开始在某种程度上脱离了血肉和骨骼的依赖，还让此时的张小磊还没有算是彻底丧失行动能力的重伤。 为了避免下面透过数丈土石传过来的热流，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其他危险，张小磊本打算立即展开行动向上脱困，但心中的一丝警觉让自己暂时压抑住了这种冲动。自己突破重重压力和土石向上攀登，肯定避免不了有所动静，那会不会还会引来一系列的后招？ 感觉到除了下落时的冲击力，这些土石本身带来的压力对自己还谈不上致命，张小磊就暂时放弃了进一步行动，而是静止下来，一面装死，深知让外表的温度缓慢的渐渐冷却下来，并让一些鲜血外流，一面开始最大限度的调理内息。恢复自身的状态。 寂静持续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足足相当于常人数天修养的效果。整个如山一般的土石才开始出现一些动静，似乎从身下开始，整个山体进一步的向下陷去，这让张小磊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只不过这种下限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了下来，自己的身躯似乎靠拢在了一张格子大概一尺左右的铁网之上。身上的压力再不断减轻。从塌方开始，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之后，整个压在张小磊身上的山石似乎都通过下面的网格通道一般的东西漏了下去，只留下了如同尸身一般的张小磊。 此时的张小磊虽然没有睁眼，却也感觉到似乎自己从一开始进洞陷落的距离远远超过之前的感觉，似乎足有六七十丈左右深度，就在片刻之后，张小磊忽然听到了隐隐的呼啸声如风一般从上方传来，当即不再托大立即睁开似乎已经恢复的双眼，飞快的利用十指百步一线牵向上抛去，因为感觉到距离出口甚至超过了十指百步一线牵所能够到的距离，因此在运用内力的时候不是将飞镖射向洞口，而是距离洞口有一定距离的中央。 那逼近过来的风声似乎是如飞蝗一般轻型短矛大小的巨箭，似乎是方圆十丈左右洞口处的弓手们射出来的。方圆十丈、周长三四十丈的洞口至少云集额三百名左右十来岁的女孩用大弓巨箭向下射箭。张小磊感觉的到这些箭支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然而借助下落的势能却如同有了小型床弩箭支一般的声势，这巨箭似乎还如同有了灵智一般在逼近自己的时候似乎如同飞虫一般有灵性的靠近自己集中覆盖下来。 每秒至少几十支巨箭的猛烈攻击让再次如同游龙一般向上逼近的张小磊再次感觉到了危机和困难重重。不过即便如此，因为警戒时间比较长，在逼近到距离洞口百步左右距离上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太大的风险，蜂拥而来的巨箭还是被自己一面格挡一面躲过。 进入到有效攻击范围之后，张小磊好不客气的针对洞口的对手用百步十指一线牵展开了接连不断的攻击，因为攻击那些似乎一点儿武功根基都没有的孩子们不需要太的力量，几乎片刻之后就解决了对手。 借助着十支牵线飞镖，张小磊以最快的速度在十几秒左右的时间内就逼近到了洞口附近。 第458章 天罗地网 张小磊本以为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就从洞口脱困而出，说不定在洞口又有什么天罗地网之类在等待着自己，然而尽管全身心提高主意力，直到从洞口脱困而出的时候，除了三百多名丢弃了专门用于落井下石用途的长弓重箭之外的孩子们外，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什么机关陡然冒出来了。 三百多个看起来并不会什么武艺的孩童，丢弃了弓箭之后似乎还没有什么利刃，看起来就算是对连内力都没有的寻常武人也不会带来什么威胁。然而要让这些四散奔逃的孩子们留下来却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分散突围的目标向着各个方向，而自己却只有一个人。不过这难不倒张小磊，抖动链接再十指上的百步一线牵，很快就覆盖了方圆至少百步以内的面积，十万条在内力作用之下抖动飞舞的长绳很快就让这几百个孩子接连不断的被绊倒和扫倒在地，知道实力的差异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向远处跑了。 “你们过来！”张小磊没有报复的意思，去也语气严厉的说道。 “告诉我，你们的大人们都在哪里？你们平时住的地方呢？” 几百个孩子沉默不语，不是死硬一般被洗脑或许就是哑巴？就在张小磊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张小磊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四肢百骸虽然还有不少内力，却似乎无法有效的调动运转一般。如果此时身体状况还算正常，那或许不会有什么大碍，然而此时却正值体内的骨肉血肉在之前的打击乃至恢复中消耗了不少元气，很大程度上依靠经脉内内力支撑整个身体的时候。当内力的控制和运转出现问题之后，整个人也在这个时候迅速瘫痪下来。 三百多名逼近过来的孩子再一次蜂拥而上，用着洞口边刚刚丢弃的那如同短矛一般的巨箭接连不断的刺来，重新将张小磊向洞口内敢去。 处于最虚弱状态时的张小磊这时候不得不拼劲全力同这些孩子们周旋，但连普通人的运动能力也没有的情况下还是重新被逼入到了洞口附近，掉落下去。 从六七十丈的高度上衰落下来对于一名一流高手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碍，可是对于此时的张小磊来说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好在自己几百倍于寻常人的恢复能力似乎没有丧失，在短短数秒时间内，似乎就多少恢复了一些内力，虽然再次被摔的功力大损，却终究没有面临太过严重的性命之忧，只是这洞底似乎也有一种无形无色的毒气在遏制着什么。 接连不断的巨箭再次从数十丈的高度上飞落下来，此时的张小磊不得不再次透支最后一份元气利用随身携带的钢棒为工具以最快的速度遁入土石当中，才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危险和伤害。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似乎也感觉到，那后着或许也就尽于此了，才稍稍送了一口气。但这时回想起来，也感觉到一丝奇怪。就算是擅长机关术，这种阵势真的是一个一道之内的二流门派应该具备的么？也有点儿太强，并且花费太过巨大了。别的不说，那让自己都没有察觉、并且可以直接作用于内力控制内力的药物绝对不是寻常二流门派可以具备的，一流门派是否具备的都并不好说。 这让张小磊似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自己的出现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敌意了？不过按照自己的印象，自己以拥有绝世武功身份的出道并没有多久，而这种准备似乎根本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的。 从自己身上传来的力量似乎越来越来月重，不像是巨箭下落的力量，倒像是接连不断重新有什么液体渗透下来一般，紧接着自己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挨着一个火炉一般，压力虽然不大，却似乎让自己不得不重新向下逃逸。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又过去了，从上方传来的温度没有继续升高，而是逐渐降低温度。可自己重新逼近到覆盖住自己的上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整个上方似乎都被冷却凝固下来的金属封死了。 回想之前的种种，也让张小磊感觉到自身的实力还是有些不足，或者说没有认真恢复到比较好的状态就去挑衅一些危险的地方。因此在恶劣的状态下，张小磊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花费上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来彻底恢复和巩固自己的实力，i似乎刚刚入宗师境界门槛也未必保险，还要明显超越那个程度才行。 “消息发动送去了吗?”这时，风雨楼楼主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自己还没有动用所有的家底，可是这样一名步入宗师境界的高手却让整个风雨楼大半的机关和资源毁坏殆尽才换来了此人终于被不知生死的困在了天穴当中。 “已经送出去了，用的是传播速度最快的灯火传信，虽然无法传递复杂内容，但想来还是能够。只不过我担心镜州宗府城总门长要是知道涉及到宗师境界的事，恐怕未必会赶来啊。” “那我们就只能等东海幻女岛上的那位了，奇门三门向来为中州所顾忌，这一次前来的宗师境高手没有达到目的，只不过是他们轻敌而已。为了夺取御险奇功，恐怕没那么容易轻易罢休的。”此时风雨楼为首的一名青年忽然说道。 “那人的动静怎么样了？”青年似乎又询问道。 “似乎已经没有生机了，但也很难说。他之前就展现过一种能够装作死去样子的功法，毕竟宗师境高手即便因为种种原因功力大损，我们还是不能确保那人必死。但至少暂时受困是显然的。。。” “让门内的人做好内力合阵攻击的准备！我担心今夜可能是个并不太平的夜晚。。。” “是！我这就去准备！” 张小磊再次受困接近两个时辰之后才感觉到自身的骨肉血脉从严重受损的地步初步恢复过来，似乎至少相当于寻常人两个月将养的效果。之前因为头脑中的麻痹而导致内力运转受限的窘迫状态也终于摆脱出来，似乎自己从新稳稳的又站在了宗师境界之上。 第459章 破困为胜 就在张小磊感觉到自身的状态比出发的时候更胜之时，似乎无形之中一股似乎心跳一般节奏的鼓声暗中传来，那鼓声之巨大而无形，但似乎让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含有内力的鼓声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二流门派的功法可以相提并论的。 张小磊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至少有百余名服用了特定药物的风雨楼门人开始在距离天穴隔壁一间独特的大厅内整齐的以长锤敲动着鼓声。那每一轮透过土石传过来的鼓声都似乎如同直透心肺的掌力一般让自己热血涌动。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已并非如之前那样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只有招架之功，寻常土石已经困不住自己，特别还是手边拥有工具为助力的情况下。几百倍于寻常人的防御力和力量面前，似乎寻常土石也变得如同泡沫塑料一样脆弱。 尽管内力时常被越来越剧烈的鼓声所打断，甚至还微微受创，但张小磊最终还是在逼近到天井内壁边缘之后以接连不断的几十次攻击在几寸厚的精钢壁板之上打出了一个突破口，并最大限度的用这突破口开出了一个似乎仅能容身通过的缝隙，然而这却已经足够了。 就在自己接连不断的攻击和突围的时候，隔壁内鼓声响起来的地方的人们似乎也终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而去。 就在张小磊刚刚闯入的时候，从天花板方向传来的剧烈劲风伴随着让人头脑麻木而嗡鸣的尖啸声响了起来，尤其是在自己按照感知的方向逼近那些人撤退时的地点，还有可以确定的暗道的时候。 然而这似乎只有水力机械鼓风才能带动起来的尖啸一般的萧声也就只有在张小磊逼近大厅中央的时候被猛烈的振倒，但翻身离开中央区域之后，压力就明显感觉到小了许多。 无形无色的药力似乎又开始在体内发作了，这让张小磊不得不分出大半的内力用于压制这些层次看起来完全不低的压力。不过即便如此，在突破了天井的外围之后寻常室内的墙壁，在拥有钢棒的张小磊面前似乎也再不能起到关键性的阻碍作用。 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张小磊没有按照套路的从后面追赶，而是直接尽全力破开墙壁，按照感知的方向从外面和近路直抄通道拦截气息感觉中的目标。 在破开了鼓厅的外壁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金属加固的墙壁了。毕竟这个时代虽然有滥用人力财力的条件和习惯，技术水平终究受到局限。即便是风雨楼也没有本钱处处搞铜墙铁壁或者机关陷阱并且处处塌方。自己虽然仍然受到那似乎层次不低的体内药力干扰压制，但仍然最终还是从地面破困而出之后在一处塔楼之内追上了逃亡中的众人。张小磊再也没有心慈手软，接连不断的实战百步十指一线牵，很短时间内就至少有落于最后的三十多名四流武人还有两名三流武人接连不断的被打倒。 张小磊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塔楼之内的麻烦恐怕也必然不少，但自己显然没有按部就班的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追赶的义务。因此就直接从外面抄近路飞身直奔塔层的上方，按照自己感知的一层可以有效拦截众人的位置。 整个宝塔这时候似乎成为了处处都安装有机关和弩气的地方。至少几十支威力强劲的巨弩在很近的地方向自己袭来，如果是寻常武人，恐怕即便是多名一流高手也会死伤惨重，然而对于自己却未必是了，也仅仅是让人感觉到多少有那么一低点儿紧张和压力而已。 从外面破开风雨楼中层的外壁进入第七层内室的时候，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一般空空荡荡，而是在似乎伸手不见五指白茫茫的烟雾之中有无数阻拦着的木制机关人。这些机关人似乎还做不到如同某些武侠小说中一般形同人工智能一般，之会不规律的旋转挥舞着钢鞭，形成密不透风的钢鞭幕，即便以张小磊的身手，在密集的攻击阵之下也险些被缠住，再一次让当中的人流逃到了上一层。 张小磊这一次因为直接拦截住了人流的尾巴，因此在出手解决了几个三流武人之后紧随其后从楼梯处展开追击。虽然几乎在片刻的时间内楼梯内的翻版已经打开，但有了不少经验教训的张小磊此时也不是依靠脚步直踏前进，而是尽量借助十指一线牵展开追击和追杀。 “还要继续向上逃么？难不成你觉得你们还可以逃的到最顶层或最前面几层不成？”张小磊此时以内力传音直言不讳的笑道。 这风雨楼虽然拥有似乎能让宗师境高手陷入绝境的机关，但只要自己遵循盗墓贼原则不按套路乃至道路前进，并且拥有寻常武人所没有的功力与能力，坚硬的外壳似乎也在这个时候终于被攻破了。 见到这种状况，为首的几人也终于不再向前，哀叹道：“前辈虽然几次陷入绝境和陷阱，却不知我们风雨楼不知多少年来积攒的底子也被破坏了大半。前辈的武功路数我从未见过或听说过，应该与我风雨楼无冤无仇才对，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如果是为了之前的误会所进行赔偿，只要前辈开口，一切都好商量。。。”为首的那名青年似乎也知道到了极为危险的关头。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直接摊牌，只靠自己还有身边七八名三流高手面对这样的对手是毫无胜算的。 “我也是个直爽的人，我此行的目的也并不复杂，只是想知道，如果是风雨楼的门主在别的地方遇到了看似危险和机关重重的地方会如何做呢？门主不会告诉我：你们只精通这些机关的布置和设计，对于如何解决潜在未知威胁毫不知情吧？如果你不打算说也无妨，以后就留在的我的身边，直到给出满意的答复为止。我相信门主不会在我面前给出一些糊弄人的办法或者直接丢出一本所谓的秘籍了事。” 第460章 御险诀 风雨楼门主沉默了许久才最终说道：“也罢，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从风雨楼存亡的角度，我也只好将御险决传授一二了。如果是寻常四流或更低层次的武人，这是一门至少需要一代人掌握的学问。如果是中层武者，至少也需要几年的钻研。不过前辈似已稳入宗师之境，内力深厚，应该能够做到只要粗通一些运用的原理法则，就能在以后再次遇到机关重重的危险的时候能够警觉一二。前辈愿不愿先让我的门人暂避一下?因为其中的一些要诀，即便是门内弟子也多少要回避一二。。。” 这位风雨楼门主没有如同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耍什么花招，还是首先介绍了御险决总的原则：“遇到寻常的机关重重的地方，世上寻常的相关人士的方法是利用细绳、细鞭、飞镖、拐棍来试探。殊不知这种办法只能对付一些工本不是很大的很寻常，甚至可以说很外行的机关手段。并没有对付真正意义上那些有一点儿势力的总坛花费不少时间工时所修建的重重机关。要真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那种大门大派甚至是一些花费不少人力物力，不则手段修建的机关重重之地，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透过砖石墙壁，甚至透过很远距离上的查探，来了解可能的危险都有哪些。方法，其实就是以内力的震动而带来的音波功法。通过不同音波和振动的反射来确定危险的所在。。。。。。” 风雨楼门主一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的时候，张小磊还感觉到多少有点儿意思，不过一种莫名的警觉感觉还是让张小磊多少有些警觉，试探性的笑道：“你在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吧?是不是要说上一天一夜啊？好了，如果你不愿意亲自配我走一趟，先拣比较重要的说一说吧，最好控制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我也不是连内力的灵活运用都掌握不了的寻常武人，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就不要拿来说了。” 张小磊的话让风雨楼门主多少感觉到了一丝震动，也就只好按照张小磊的意思直接说到了有用的重点：“对于宗师境界的前辈来说，其实很多寻常的机关陷阱威胁力已经不算很大了。但仍然有四种东西要小心，第一是巨量的金属，比如厚重的精钢断龙石或囚禁之物。第二是引火、引爆之物。第三。。。或许到了稳固的宗师之境，即便是天下奇毒也不会带来致命的危害。但这些奇毒如果与其他手段相互配合，那仍然会带来一些危险。第四么？第四就是同境界的其他高手了。要用无形中的震动手段尽可能安全的探测这样几种威胁，要记住的要领是。。。” 风雨楼门主接下来的话也就按照一个时辰的约定没有长篇大论，张小磊感觉到要记住这些似乎也不是很难。而且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不像是胡乱编造之语。 不过风雨楼门主最后还是说道：“不知道刚才之毒可还有碍？如果愿意，我可以提供解药。如果觉得那些毒，前辈还能够比较轻易的解决，而且也并不信任在下，那就算了。” 这样一提醒，张小磊才感觉到那可以用一半内力轻松镇压下去的体内异气似乎还未散去，不过已有渐渐下沉的态势，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觉得有信心解决这些。因为自身的功力似乎仍然还在继续恢复提高之中。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其他额外的消耗，解决这些隐患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样吧。这一次算是我主动闯山门，你们这里屡次陷我于险境，但最终还算是以御险诀为补偿，这一趟我也算是没白来。如果以后发现你们有什么不友好的举动，这山门就废了吧。。。” 张小磊思来想去，除了那本御险诀之外也没有多要其他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针对宗师境界多少也能构成麻烦的一些后手，因此就在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之后离开了风雨楼，向南沿着驿路飞快的急行而归。 在张小磊离开风雨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降临许久了，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芷嫣，张小磊也没有打算再做耽搁，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急行。体内的隐患虽然还没有除去，但在自己的功力有所恢复的情况下似乎只需要三分之一的力量去压制就安全足够了。再次如同劲矢速度一般的飞奔之下，不过三个时辰就已经逼近到了距离云芷嫣所在的地方似乎不算太远的地方。虽然连续几个时辰的剧烈高速行进带来的消耗。张小磊忽然间发现已被压在小腹之处的异气性质忽然间发生了变化。让自己的整个下身都有些燥热，想来在麻醉瘫痪的功能之余似乎也有催情的成分？不过现在的自己似乎早已离开了险地，仅仅是这些，似乎并不能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 因为担心入夜之后云芷嫣可能因为自己白天的行事而遭遇什么麻烦，在短暂的压了压小腹间的异气之后张小磊并没有太大犹豫的就逼近到了原来的院子内。 气息查探的能力让张小磊感觉到云芷嫣此时似乎十分警觉的蹲在窗边，并没有入睡，不过想来这也不奇怪。张小磊也听说过很多境界并不高的江湖人为了避免夜晚带来的风险，也都喜欢于白天休息夜晚保持警戒，或者并不一定睡完整的夜觉。 此时的张小磊多少有些性质，也为了试试御险诀中的隐行术，就提起内力，整个身形似乎如同鬼魂一般飘荡着接近过来。并从灶台附近还算不小的烟筒飘近了卧室的房门并逼近到了窗前接近到了云芷嫣的身边。 “我回来了，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这一整天连行军带恶战，几次陷入绝境，可着实是消耗不少。。。呵呵。。。” 云芷嫣的心理素养当然并非寻常女子可比，也温柔的转过身有些无奈的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我可在酒菜中准备了一些手脚，也不知能不能对你这宗师境的高手起作用，你可不要故做抵抗哦。。。” 第461章 复忆 张小磊当然估计到就算自己有一些失人失能，层次还算不低的异气助阵，并且运用内力主动配合，再加上一些寻常的药物也根本不会对自己构成多大危害。或者说，如果不是在风雨楼身中了一些品阶看起来层次还不算低的东西。寻常的催情药也好，蒙汗药也好，对于自己这种境界的人来说就算是主动配合以内力调息帮助药力扩散发挥作用，恐怕都不能起到什么有效影响了。 “这是自然。。。”张小磊笑道，同时也做好了就算云芷嫣的准备没有什么效果，自己也要装出效果来以免让人失望。 “我知道如小磊这般境界的人口中直到肠胃都是抵抗力最强的地方，就是血脉也往往如此。可应该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是很多武功和武艺都不会有意去主意道的地方，要不要试试？” “哦，这个地方在哪里？不会又是七窍吧？” “去吧！跟我一起去再床上，再把头调过来，小磊或许就应该明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小磊也似乎终于想到了些什么。笑道：“想不到芷嫣虽然在我之前依旧是处子之身，经验却如此老道。。。” ‘’来，先喝喝酒助助兴吧，不要抵抗，主动配合哦，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云芷嫣笑道 “这个我自然清楚。” 看起来十分寻常的烧刀子烈酒在入口的时候即便以张小磊的敏锐感觉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这让张小磊感觉到多少有些吃惊，难道是云芷嫣是在说着玩的？想来也不像。那就是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了？这样似乎也好。自己也发愁就算自己充分主动配合也不会有多少作用。 酒在刚刚一下肚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张小磊也并不客气的直接将坛子里的酒在并不算长的时间内罐进了自己的身躯，并依靠内力主动让酒力扩散到血脉甚至经络，乃至心脏和头部丹田等要害。自己当然知道就算是这些要害，也是有不俗抵抗力的。 可就在这时候，变异忽然陡升，张小磊再次望向云芷嫣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似乎云芷嫣的脸型和面容乃至身材都有些变化。就连一些独特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个自己所熟悉的少妇模样的女子，似乎年纪大了十多岁，如同一个风韵犹存而又陌生的中年妇人一般，衣服也在眨眼之间变化了，变的性感而大胆，气息也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起来。 这些变化似乎还是在张小磊眼前陡然之间变化而成的，而且其气息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一个一流巅峰高手，根本不是云芷嫣可以企及的。 “你是谁？”张小磊此时有些警觉而下意识的问道，不过想过之后却转身向外逃去。已经扩散到全身的那些药力在张小磊的估计中应该不会有多么致命的影响，就算导致战力大损也应该能够在一名一流高手面前安全逃脱，只不过心中的警觉却让自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子似乎并非仅仅简单是个寻常的一流高手那么简单。 离开屋子，当外面夜空中似乎清新一些的空气吹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渗透入各处的酒气和药力陡然开始发作了，甚至让张小磊落地的时候摔倒在地，当勉强站立起来的时候，却感觉浑身都似乎没有了内力运转的气息，这似乎是自己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 “呵呵，跑什么？过来啊！”一种带有奇异诱惑力的声音说道，昏沉之中的张小磊尽管拼命挣扎，可还是无法摆脱那种从心灵到下身经脉之中的诱惑之力。全身上下似乎被彻底的控制了一般重新向屋内摇摇晃晃的行去。 “你是谁？我想现在你告诉我一切，也不会有太大的害处吧！”张小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阵阵清醒阵阵模糊。 “我是来救你的人，你自己中了别人的情蛊心术，难道还不知道吗？真不知道，一个宗师境界的高手竟然被一个三流层次女人心控，不论以什么手段，那都是说不过去的。。。” “芷嫣对我或许有一些隐瞒之处，但我对芷嫣并没有被奴役控制之感，而是发自内心的好感，这种好感也是建立在她的为人之上的。”张小磊坚定的说道。 “呵呵，一个三流境界的武人要完成对一个宗师境界之人的心控，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将对方变成无条件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傀儡，可是换作我那就不同了。过来啊，你是不是有一些记忆还暂时有些模糊？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刚刚清醒片刻的意识似乎又有些模糊起来，张小磊感觉到那个女人似乎是如此的迷人，其言语似乎就能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沉醉其中并渐渐的陷进去。只是在这个时候对云芷嫣的感情再一次让张小磊稍稍清醒了一些。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提示道：“来，不要抵触，我帮你回忆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吧。看看哪些是虚假的，哪些是添油加醋，你的来历又是哪里？” “我的来历？”这时候张小磊忽然间感觉头脑隐隐作痛，一些被埋藏的记忆渐渐涌现出来，那记忆一开始的时候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一般，可紧接着的事情似乎开始让人恍然大悟起来。情节或许是幻觉，然而那些知识道理还有世界观则让张小磊明白，那绝对不是这世上的寻常武人能够制造出来的，除非那人是神仙。 这时候那中年女子似乎也从张小磊的暗中看出了一些异样。 “嗯？你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呵呵，我倒是有些新奇了。。。” 此时的张小磊甚至开始回忆道自己是如何突然之间堕入梦境的，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张小磊确信，这或许是幻境，但绝不是梦境。 很短时间内的恢复记忆带来的刺激也让张小磊清醒起来，想到这里，张小磊的心忽然间释然起来，彻底放松了警惕一般的主动昏迷睡眠了过去，让那中年女子似乎有了一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第462章 宫变 昏沉的意识当中，张小磊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进入到极速的流光之中，似乎穿越了不知多远的距离。没有声音，但似乎有一个新的意识和意念进入到了张小磊的脑海之中：你本应该有化境宗师境界先锋的实力才对。这也是二十万以上新式火器重装大军所应该具备的实力。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喽喽在这世界的实力，最低相当于一名明代戚继光时代合格三钱鸟枪手的实力。同威力类似的二战pps冲锋枪精度射击相比，火力战斗射速增加一百倍的同时精度提高十倍，生存力提高四倍，单体实力四千倍。同一支现代自动步枪相比，还要加上射程与威力上各一倍左右的出入，累计当一万六千倍。明代鸟枪手不具有两宋以上正规主力战兵的实力，也不是武林底层高手计算实力的起点参考。起点参考是十倍练兵纪实明代鸟枪手作战能力的正规精锐战兵。包括机枪和其他火力支持在内，平均一个现代加强连群的单体战斗力为五千强兵、发挥火力优势之下的连单位火力集中能力为五千万强兵单体单位。新军和近卫军所拥有的实力，相当于两千万古代强军，或者一个千人左右的现代轻步兵营。理论战斗力值是6亿个单体强兵点。不会内力的凡人弟子战斗力值为强兵二十五倍、至化境巅峰六大内力流层为巅峰境界六十亿战力点。但就算屡次遭遇创伤和险境，你也不应该仅仅是化境边缘的层次。必然是那一世上遭遇到了什么险情。。。 说着，张小磊似乎感觉到自己又陷入到了昏沉当中，但似乎有些意识的张小磊始终有归回新朝位面的执念，始终保持到了意识的存在。再次从混沉中醒来的时候，张小磊庆幸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受困之地，而是趟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自己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任何内力存在的征兆，当然，中毒的征兆也没有。只是似乎像辟谷冬眠一个月之久一般僵硬而削弱，i似乎连手脚都太不起来。 只是当自己醒来的时候，轮流值班的一名陌生的中年女仆也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兴奋的叫了起来：“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另一名年老一些女仆则用目光狠狠的暗示了那人一眼，中年女仆也就闭嘴了，而是暗自飞快的跑出门外。 就在这个时候，邓敏忽然出现在门口，并带着似乎早有准备的一名御医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此时候的邓敏也感觉没有多少把握，如果仅仅是回光返照的话，那自己的活路恐怕都要面临问题了。 “我已经看过脉象了，除了身体虚弱之外没有别的大碍，趁着圣主醒来，赶紧喂一些肉粥蛋汤，这段时间，我想你还是不要出现在他眼前比较好。毕竟你曾是被圣主打入冷宫的人。” “嗯，你说的没错，这样也好。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我明白，圣主的安慰其实也事关我们的成败。。。” 就这样，经过一天左右的恢复，张小磊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状态好多了，只是全身也多少有了一些力气，能够动转了。邓敏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 张小磊见到邓敏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感觉到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询问道：“我昏迷了能有多久？” “圣主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醒来了，这也是上天眷顾。很多人都说要是再过十天半个月，身体可能就会彻底失去生机。。”邓敏有些热情的说道。 张小磊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漠然的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夫人早已应该在冷宫之中。如今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身边一些熟悉的人也都不在了。想来这一个月夫人已经大局已定了吧。说吧，你们留着我的性命，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吧？是要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是写些什么东西？” “圣主。。圣主。。。不是这样的，如今我实际上也是阶下囚，只不过那春杏、张世功等人政务繁多，来不及负责这里，才让我和一些人负责这宫府最内的无忧殿。无忧殿之外，近卫军早已不在，并且换成他们的人了。。。”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在心中也是多少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会仅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形势就演变成如此？不过张小磊在心中仔细思索了片刻之后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十有八九，是春杏借自己昏迷这件事情让张世功等人确定了重新清洗近卫军上层，挽救自己的同时把握大权的野心。如果有张世功等人的背书，再加上自己身边的那些孩子在政治上远不是成熟的人，局面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有所转变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片刻之后，张小磊还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并非汉献帝。刘裕时代以后的中国政治越来越没有这方面规矩和善待失败者的习惯了。自己能够安然存在的唯一可能是对这些人的权力还有不可缺少的价值，如果是这样那还有转圜余地。因为：自己并不害怕死亡，而且张小磊有一种预感，自己还可以随时躲避到另外一个空间环境中去，只要那边儿也不是对自己施展太过严厉的酷刑，也能够回避其他很多奉献。 “这一个月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也大致有所猜测，不过还是了解的更多为好。你虽然也是信息受限的人，可或许也能够比我知道的更多一些。。。”张小磊此时心中也就安然下来，如此询问道。 邓敏所知的事情确实比张小磊多不少，正如张小磊所猜测的那样：张世功、春杏等人首先是召集宫府之内的近卫军探视，并趁机解除了孩子们的武装。但仍然一些是张小磊所怀疑的，崇明岛工匠区有一部分人被收买是确定无疑的，然而仅仅凭借这些资本就掌握整个近卫军军事体系，甚至新军军事体系，则是张小磊所怀疑。这很有可能是某种单方面宣称获胜。 第463章 最宽的软禁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张小磊也多少有了一些自己的打算，他相信春杏等人在得知自己醒来后应该会来见自己，看看其姿态如何或许就能略知一二了。 正如张小磊预料的那样，大概也就在张小磊醒来后的第四天，得知自己醒来的春杏就再一次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如张小磊想象的那样带着人先把自己送到什么地方，也没有在日常的饭菜中做什么手脚。 “臣妾特意前来向圣主请罪。。。”春杏的声音没有怎样的自高自大之语，而且还算有些诚恳。张小磊看了看四周似乎也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有伏兵布置于十步之内。又敲了敲床板床附近的墙壁，按照自己对御险诀中一些粗浅的知识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曾经的布置被堵死了。 随后张小磊才似乎多少有些自信的笑道：“你一个人前来，亲随于殿外。事前也没有对我有什么布置，就不怕此时的我突然暴起制服住你？还是你觉得这些年或这一个月以来你也学了不少功夫，自信就算无法战胜此时的我，也有所准备可以脱困？我不是什么高手，但这些年来也多少有些积累，感觉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自信对付一个最多只练过一两个月武艺的寻常女子还是手到擒来的。” “如果圣主愿意，我愿意赎罪，一切听凭圣主发落。。。”说罢，春杏从腰间解下了两根长长的麻省，并从头上摘下了早已摩好的发簪。 见到春杏这样的行为和做法，似乎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权术家野心家政治生物们，心也多少算是宽了下来：“是不是春杏也如很多人一样，被其他的什么人与我一起囚禁起来了？” 听到张小磊这样的话，春杏也并不解释，先是转身离开，然后从外面主动召集了四十多名携带联装火器的陌生女子，主动训话道：你们把手中的火器留下来，放在圣主的床边，之后赶快离开，然后让所有的人离开无忧殿百步之外，明白了么？ 之后，又对张小磊说道：“如果圣主还是不信，可以随我去外面走一走”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出去看看吧！”说着就跟着春杏一起来到了无忧殿外，果然在百步以内的不少地方除了一些没有武装的七八岁做杂务和卫生的孩童以外，并没有什么守卫和卫兵。张小磊毫不客气的继续宫外走去。在百步之外也没有遇到阻拦，甚至宫殿区外的很多水榭亭台也似乎是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只是当张小磊继续向外走去，临近宫府边缘大概百步左右的位置的时候，春杏才十分隐晦的劝阻道：“外面都是一些反叛的新军，还有临时武装起来的工匠们，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未必十分敬重圣主，圣主不要。。。” “那就让他们打死我好了。你觉得，此时的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么？我就是要试试，如果我非要出宫，他们怎么拦，以什么方法和方式。。。”之前的种种已经让此时的张小磊可以确信：形势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自己这个圣主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重要的，而且重要的程度超过自己之前的一些估计。 张小磊一意孤行的来到了宫府外围边缘的一处城门口处。城门没有关闭，但至少五十多似乎是近卫军模样的年轻女兵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圣主打算要出行么?如果是的话也无妨，我们负责保护圣主的安全就是了。。。”年轻女军官的话似乎没有太大的敬意在内。 “你并不是近卫军出身，也没有在崇明岛受过教育。”张小磊肯定的说道。 “我们当然不是崇明岛那些受过圣主恩惠的人，但圣主可还记得当初轻松惬意的在东南甚至全国其他很多地方大开杀戒。。。”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也就释然了。没有再打算在这些人的亲自护卫之下出行原游，而是回到了无忧殿内，直言不讳的对春杏问道：“你可知道，岛上近卫军的孩子们怎样了么？岛上的工匠们如何？从崇明岛到整个中央总督区的孩子们呢？不需要多浪费时间，这样说吧：还算完好的不算，如果之前那些为新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孩子们有超过千人被你们直接清洗了，有超过三分之一因为各种原因死亡或残废了。还有崇明岛乃至中央总督区内基本的制度和方针政策、教育内容如果都发生了变化，那么这场戏你们就自己演下去好了。我不会配合你们写任何旨意，配合你们见任何人。绝对的权力我可以不谋求、你们或者说其他某些人如果想要平安和荣华富贵，也可以自己去安排。毕竟如今真正意义上的天下都已经是新朝的了。但如果打算重新回到以前的制度？那就算了。这些话你可以原封不动的转告，希望也不要有什么老先生老学究来为我做工作。新朝不会如两宋那样让意识形态官僚主导社会，哪怕在政治上的不安定因素更多也是如此，这是基本原则。。。”张小磊凭借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推测，这样说道。 在这样说的时候，张小磊也做了必要的心理准备，他觉得这些条件很有可能是那些人无法接受的，然而事实却比自己所想象的好一些，春杏也在这个时候对张小磊直言道：“只要圣主不是在眼下的时候摆明了拒绝一切合作和对抗，那一切都好商量。新朝一些制度和办法，也会有人专门来商议。。。” 所谓的谈判应该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春杏所反应的不少态度也让张小磊的心大致安定下来。至少看起来，自己并不是毫无做为。 正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纸里保不住火，过去的一些事情、张世功为首的不少人还是终究向自己摊牌了，这也让张小磊觉得这或许也多少是个机会。 第464章 底线 “圣主，此时也有很多话为父也不得不直言了：不需要圣主劝说那些岛外的叛。。。哦，勤王之军放下武器投降，只需要劝说那些岛外的勤王之军暂时退兵，一切都好商量。我知道圣主的理想，新朝过去的制度可以大致维持不变。尤其是圣主对待工匠和新学的态度，还有人才的选拔。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清楚，也至于这样才真正能创造更多的财富。至于天下工商积累会不会损害到国本，这是过去很多朝代所要担心和牵挂的事情。如今的新朝自然不需要再为这些事情烦恼。。。” 张小磊沉默片刻后笑道：“我可以按你们的要求让这些人退兵，然而你们觉得这是无条件的么？怎样才能保证你们的危机解除了之后不会继续让我当个汉献帝式的傀儡皇帝？我要实际的权力，至少要亲自而不受干扰的对崇明岛的工匠们讲讲话，当然还有崇明岛上的其他一些天才们。并且允许这些工匠们在我的亲自领导之下武装起来。在这之前我当然还要看看这些工匠们和天才们的实际水平是不是滥竽充数哦。。。” 张小磊思索了很久，在现在这种没有多少可靠的身边之人的情况下，就算接收军队甚至是重建武装，那也免不了被掺沙子或者动用种种手段。甚至继续招募六七岁的女童兵都未必靠谱偶尔。六七岁的孩子如果专门选自己的仇家，也不是那么好教化的。如果是三岁半或四岁。。。这毫无疑问会给战斗力运用的折扣打到丧失关键性价值的地步。那么最为有效的办法当然就是军工和军工武装归自己，岛上很多研究单位也要归自己。一般的官兵可以充数，但兵工相关的匠人们，还有那些天才组的孩子们可绝不是那么好滥竽充数的。尤其是自己还要有一定规模要求的情况下。 “圣主。。。这种条件是不可能让为父乡里乡亲还有其他的一些同盟者同意的。。。”在思考片刻之后，张世功似乎还是不愿意直接撕破脸，只好这样踢皮球一般的说道。 对此，张小磊似乎也并不以为意的笑道：“不给实权，想让我配合你们？你们除此当然还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对我动用严刑，看看我是否没有办法应对，会不会如之前那样长久的假死过去。二是等着那些新军近卫军们来清君侧吧。你们其实也应该再等等，有些事情总是要用枪杆子炮筒子来说话的。。。” 张小磊答案坚韧和出乎意料的态度还是超出了张世功的意料，对此张世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对了出去。张小磊也在这时候思考回忆起了一些事情，还是终究放下了心来：对于自己可能预料到的变故和风险，自己当然也早就有所准备。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一些桃花岛情报线上的亲信不能亲自面见自己确认无恙，就会有一些实锤干货被启用出来，甚至号召海外的驻军前来勤王。 就在此时，从大陆各地临时招募编训的兵力也源源不断的撤退到了崇明岛的船上还有岛内，在临近的岸边仍然部署有万余人左右的力量和筑垒，这也是张世功及追随张世功的不少人其他人所做出的决定：在路上同不断云集过来的勤王军做一次较量和摊牌，看看仅仅凭借装备和火力上的优势，是否可以抵御逼近过来的勤王新军。 至少很多人都认为近卫军及新军主力部队的强大，很大程度上就是武器装备还有火力上带来的优势。只要有必要的火力火器资源，没道理成年人官兵会逊色于那些孩子们。 从崇明岛逃脱的张勇率领的七万新军，十万辅兵一共十七万左右的大军在临近崇明岛对岸停留下来。准备用于登陆作战的不少船只也被送了上来。只是在见到江面上那巨大而众多的舰船，还有那细长的线膛炮之后也不由的暗自摇头。虽然己方在兵力上拥有绝对优势，可是在火器和火力上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很多新军的基层士兵，尤其是那些没有参加过海外远征作战的官兵都不太了解那种线膛炮可能带来的火力优势。 “这么大的兵力优势，我们进攻吧！我不信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乱军会有经过圣主亲自教育的近卫军的实力。。。” “也好，组织人手先在白天试探进攻一下看看情况吧。告诉进攻的官兵们，尽可能的低身雁形队形前进，拉开至少一丈的距离，有一定纵深即可，他们可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对手。。。”张勇下令道。 就这样，张勇最终还是决定以万余人的新军主力配合两万人左右的动员兵力展开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看看这些乱军究竟能发挥出这些近卫军独有火器的几成实力。 猛烈的炮声再一次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至少一千五百门线膛炮和五百多门钢制臼铳打出了猛烈的火力。在短短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内就至少将两万多发炮弹还有七十多万枚重霰弹打了出去。进攻的队伍超乎常理的以松散队形低身前进的情况下，线膛炮直射带来的伤亡损失还不算致命，仅仅不过一千多人左右。但那猛烈的重霰弹火力则至少带来了三千多人的伤亡损失，让几万人的兵力以松散到极致的情况下展开的进攻也终究遭遇到了挫折，不得不退了回去。 这一次进攻虽然被打退了，但张勇却凭借此树立了信心：叛乱的人虽然拥有了近卫军的不少火器，但似乎并不掌握这些火器的作战原则。那么在夜间的守卫方面就不会带来太大的威胁了。这种线膛炮在面临强敌进攻的时候最大的用法可不是在中原距离上打实心弹，而是在一定距离内发射扩散面积很大的轻霰弹，而那些叛乱的武装显然并不了解这一点。如果是这样，那在夜间的进攻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 第465章 夜战 此时的张世功已经不敢躲在崇明岛上遥控指挥，他觉得自己必须亲临前线才能让某些人放心，至少也应该是在距离前线更近的船上。 “近卫军那些火器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这一次他们的进攻也仅仅只用了部分兵力，但是我们也不过只出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家底，等他们的主要力量集中进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展开登陆包抄一次将他们全歼。” “是啊，我觉得这一次他们必然在夜间展开进攻，等他们遇到钉子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展开登陆进攻了。。。” 张世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让夜间的人们注意，在四周点起篝火，并且警戒哨距离主阵地远一些。。。” “这些我们当然知道，那些近卫军中投靠过来的孩子们还是告诉过我们不少的东西的。。。” 夜幕刚刚降临下来不久，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夜间攻击作战就试探性的展开了。这一次江口附近的舰队没有再次闲着。上百艘大船密集的如墙一般展开，充分接连不断的发挥上千门炮的火力。虽然因为增加了很多业余炮手，攻击的速度和精度都大打折扣。但一轮开火就至少可以打出超过十万发重霰弹的情况下还是给进攻的队伍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尽管兵力已经十分疏散，可在这夜间前半夜持续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作战中袭击中仍然接连不断的至少再次遭遇到了几千人的伤亡损失。 只不过趁着攻击作战的掩护，爆破攻击方面的布置在经验比较丰富的新军老兵们的忙碌之下终究也算是完成了。张勇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同时很多人也开始尽全力的呐喊起来。 江面上如墙一般的船队再一次打出了猛烈的火力，再次有不少人接连不断的遭遇伤亡损失，似乎还没有逼近到近前就再次被打退了。就在守军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至少七百多个爆破小组早就安排好的炸点猛烈的爆炸开来。早就埋设好的七十多万枚十两铅弹丸在两万多斤火药的猛烈爆炸之下飞到了夜空当中。因为这些抛弹坑雷爆炸发射的征兆似乎并不明显，除了十分靠近最前的一些守军之外，大多数人没有做怎样的特异防备，尤其是觉得躲避在堑壕内很可能是安全的情况下。 可是在四千名爆破手暗中布置的超过七十万枚重霰弹如同暴雨一般的猛烈轰击之下，还是有上千人在看似比较严密的坑道内也遭遇到了严重的杀伤。 如果是在崇明岛上自幼长大又经历过不少考验的孩子们，或许未必会因为这一成左右的伤亡损失而动摇，可是这些临时募集起来不久的军队则完全不同，在猛烈的打击之下迅速陷入了慌乱。 好在这个时候守军还是有一些军官们躲避在坑道之内，在这个时候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所措，可还是有一些人记住了自己的本质，出来进行督战以督促士兵们卖命。在军舰接连不断的炮击展开的助威之下，多少还算恢复了一些士气，越来越多的人返回到了前沿坑道之内准备着或许有把握胜利的战斗。 可在这个时候，以松散阵型快速进攻下的骑兵马队却在爆破攻击之后的很短时间内就逼近了守军的筑垒区域，接连不断以短爆破杆展开了爆破攻击，还有人负责在抵近爆破攻击的火光之下映照出目标之后展开近距离的无后座力霰弹铳开火。 为了减少在江口舰群炮兵压制之下的伤亡，投入进攻的骑兵数量并不算多，仅仅不过千余骑左右，进攻过程中仍然遭受了二百多伤亡损失，因此在逼近守军阵地的时候已经丧失了继续突破的能力。然而，骑兵的突击却给源源不断的步兵进攻带来了便利条件，进攻中的步兵仍然是最大限度疏散密度，却平均每个人都至少携带了十件填装好轻霰弹的火器随时展开猛烈的攻击。 同时抵达的人数并不多，但是给意志并不算坚决的守军带来的压力却是巨大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放弃了前沿阵地开始向海滩临时港口逃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勇开始下令已经做好掩蔽的炮群开始展开火力，以三百多门利用众多套筒加固的火炮接连不断的打重霰弹攻击两里之外大概在敌阵地与海滩连接部位的区域内。每分钟不到十万发重霰弹的火力明显不如江口舰群火炮的支援和压制，但已经拥有完善被覆的火炮阵地同逃亡中的敌群，却显而易见的拥有霰弹攻击之下防护力和生存力上的巨大差距。 进攻中的队伍在拥有明显的战术经验和作战能力之下还是花费了总计接近万人左右的伤亡代价才最终拿下了江边的阵地，只不过这些伤亡损失中并不全是最为精锐的新军主力部队，细算下来显然也是占据了巨大的便宜，尤其是在缴获至少上千门线膛炮和几百门钢制臼炮还有不少优质火药的情况下。 当然在这个时候，张世功也下令登陆的大军从两个方向上展开围攻，准备趁机消灭集中起来的新军主力部队。登陆的队伍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并不是以炮兵为主。而是轻型辎重车携带者的大量填装好弹药的火器，并企图以绝对的火力和兵力优势展开更广范围内的包围圈以达到最终的作战目的。 只是此时的张世功没有想到的是，张勇并没有为在短时间内拿下江边的阵地投入太多的兵力，在反击来临之后以爆破攻击手段和掩蔽阵地下的炮击为核心，针对展开夜袭的登陆兵力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舰群炮火接连不断的闪光似乎成了一条接连不断爆发光亮的火力线，也将如雨一般的重铅弹从夜空中倾泻下来。在舰群的加成下，双方的火力明显不对等，然而作战战术和经验上的差距还是抵消了火力上的巨大差距。登陆的队伍最终也不得不停止前进利用车辆就地构筑工事同张勇所率领的新军炮兵和战斗工兵对射起来。 第466章 避刑 就在这个时候，占领了阵地也夺取了不少线膛炮的新军队伍虽然兵力并不算多却开始以线膛炮和缴获的轻臼铳接连不断的展开侧射威胁，似乎在很短时间内就让整个战场上的格局逆转下来。 水面舰群的火力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分出一部分用于轰击已经刚刚占领的阵地，并且企图再这种火力压制之下配合登陆的部队重新夺会刚刚被缴获的兵力和兵器。 然而早就按照标准准备好轻霰弹和相关火药的新军官兵们在这个时候开始用刚刚缴获到的线膛炮和轻霰弹展开了攻击。早期线膛炮发射的霰弹无法像滑膛炮那样攻击远距离目标，但打出的弹丸却能在近距离扩散到比较大的面积上，猛烈的火力配合早就准备好的照明孔明灯与火弹发射器，尽管在近距离的火力上面对登陆的对手并不占优，可最终还是击退了对手的进攻。 同真正的近卫军和新军主力部队相比，即便张世功所率领的队伍了解一些常识，也没有办法如同在比较容易服从和养成思维习惯的年纪就开始接受教育的近卫军和新军主力部队的孩子们比对作战条例的尊重、学习以及重视程度。新时代的战争似乎开始脱离那个只要对军队的战斗力分布十分了解，对敌军也大致有个判断就能取得大部分胜利的年代了。 在遭受了数千人左右的伤亡损失之后，登陆的三万兵力最终也不得不重新在逼近岸边的舰炮掩护下展开了撤退，并撤退到船上，虽然也不得不丢弃了一些辎重和弹药，但最终还是避免了裸奔的局面。 战斗结束的时候，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之后，可天色似乎还没有亮起来。这一次同新军勤王部队的交锋让很多原以为在船队火炮支持之下几乎是必胜之局的人们就就沉默不语，没有人想到那些装备和弹药上本就比近卫军逊色一级的力量是如此的难缠，给自己带来的损失是如此的巨大。虽然凭借着一些常识的了解和逃回船上之后一些还算靠谱的人传来的消息可以判断进攻的新军在猛烈的火力之下也必然遭受了少则上万，多则两三万人左右的伤亡损失，然而之前很多人的幻想却都被这一仗打破了。 当然，张世功并不打算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因为这一次败仗而让张小磊看出端倪，再一次去找张小磊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姿态就明显高了不少，没有亲自去见张小磊，而是让曾经是张晓磊身边人的沈芷芸带着人亲自来询问，并打算直接以强硬手段威慑逼迫张小磊就范。因为之前张小磊表现出来的强势未必没有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如果自己的态度突然获得了极大自信一般的大变，那似乎并不是没有让张小磊最终妥协的可能性。 当张小磊从夜里忽然间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似乎被换了一个地方，似乎是曾经的一间密室，然而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手脚乃至腰部完全被束缚在一张特质的床上，尤其是脚部更是被枷锁牢牢的固定起来。更是让张小磊开始明白了最可能的处境。 用于刑讯的床边的火炉似乎还在燃烧着，刑具虽然不多，却也多少让张小磊感觉到了心中的紧张，不知道这一关是否真的能够逃避过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此时的沈芷芸的装束虽然同自己的印象没有什么两样，可态度却突然大变起来。 “圣主，在这里，你是否还要提以前的那些要求呢？又或者老老实实的按照我们的意见去做？身负家仇的我可很希望圣主依旧拥有以前的态度哦。。。说着，沈芷芸轻轻的用早就准备好的特制的长夹夹住一根烧红的火针，移动到了张小磊脚心不远的地方。。。” “如果我的脚坏了，或者哪里残疾了。我想那些经验丰富的孩子们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到时候即便是我想配合也没有用了。”对于自己能不能熬过刑完全没有把握的张小磊在这时忽然说道。 这更让沈芷芸似乎多少有了些得意之感：“哦？圣主所言也并无道理。这些阵仗臣妾也不打算用呢，只不过是想看看圣主的胆量如何，圣主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惊喜吗。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身体哪里残疾的。。。” 说着，沈芷芸还是用身上取出了一瓶似乎如油一般药物的小瓶开始在张小磊的脚心间涂抹着什么，此时的张小磊也终于明白了沈芷芸的打算了。这种刑罚并没有太大的心理威慑力，然而张小磊却知道因为持续的时间，它未必比其他的刑罚容易熬。 “如果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我身边那些其他的孩子们，还有岛上近卫军的孩子们可还安好？他们中有多少人受到了伤害？”此时的张小磊忽然说道。 “哦，这个啊。你放心好了。他们还在宫府内关押着呢。如果你想见见他们来印证印证也无妨。。。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吧。” “圣主果然好聪明啊。快！去拿纸笔来。。。”此时的沈芷芸笑道。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却笑道：“我不是说试试别的，而是看看自己能不能试试挺过这一关。。。” 沈芷芸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狠狠的说道：“那好，我就看看圣主是不是属于常人中部分没有反应的人！迁过来吧。。。” 在特殊的药物之下，不过坚持了一个时辰左右时间，张小磊就感觉到似乎自己在也无法控制的呻吟出来。不知过了多久，连续不断的刑罚终究让张小磊昏厥过去。 对此沈芷芸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然而当她下令连续几次用冷水、用特殊的药物都似乎无法让张小磊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惊慌失措。 自己虽然希望这个仇人死去，可沈芷芸显然并没有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性命的打算。如果这颗救命稻草在自己的手中死去，那自己就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更不说其他的惩罚了。 第467章 落幕 张小磊当然知道另一个位面的情况也不会有多好，但下意识的觉得至少不会有简单粗暴的重刑而已。正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当从痛苦中昏迷，来到似乎另一个位面的时候，自己似乎并不处身于怎样险恶的环境。而是躺在一片花丛之中，只不过那点缀着美丽花丛的原野并没有明媚的阳光与蓝天白云伴随，天空中似乎更多是深邃的幽暗。那花丛草木的高度似乎也非比寻常，似乎让人看不到太远的地方。这似乎更为幽暗与封闭的环境还有空气中独有的让人有些幽暗的香气更是让人无形中感觉到欲火从生，或者说：那下身的欲望似乎真的如同某些武侠小说或影视中一般似乎如同几百倍寻常**效能的毒瘾一般让人难以控制乃至迷失了一丝心智。 “少主人醒了？过来吧！”幽暗如林的花丛中似乎有个少女的声音笑道，那声音似乎带有奇特的诱惑力让人无法抗拒，让整个体内的血液瞬间汹涌澎湃，再也难以忍受的张小磊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扑了上去，毫无顾忌的行动起来。 如同花仙子一般的少女也毫不忌讳，似乎也在尽全力的配合着张小磊。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就算突出一些的轻年人也最多不过持续一小时左右的时间，在张小磊的身上却足足持续了将近一昼夜左右的时间依旧高潮不退，期间体内精华甚至还有部分其他微弱内力的流逝也超过寻常房事速度，让仍然拥有不功力的张小磊本身也再无法坚持，直到整个人都开始萎靡下来。 期间的感觉自然也并非全然是舒爽，不过张小磊的心中却还是庆幸的，这至少比持续一天的用刑容易多了。经过之前的不少经验，张小磊已经有了一种感觉：似乎自己穿梭于两个位面也并不是被动，而是拥有一定主动的了。 当张小磊再次从不知身处异位面何地的地方回到崇明岛宫府之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身处密室改造的刑讯室内，重新又回到了柔软的床上。当张小磊望向身边值守的少女们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经历，张小磊确信这几个人是不可能都叛变于自己的，正是近卫军中的几个军官，甚至还包括萧宛儿等人。 张小磊最初大致判断有两种可能，一是此时的一切应该都大致安定下来，勤王军已经救出了自己。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有些渺茫。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张世功等人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了。 ”你们的仗其实是打输了，而并非如沈芷芸所说的那样取得了全胜，否则也就根本不用对我再费心机，也不用这般一回儿严刑，一会儿礼遇的不知所措了对不对？“见到张世功等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张小磊更有自信的笑道。 ”圣主之前提出的条件我们完全答应，这就会准备召集和武装岛上的工匠们让圣主亲典。。。“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若是许久以前你们立即同意我的条件，那一切都还好说，你们或许仍然能够凭借自己的行为保留不小的利益。然而现在你觉得你们的选择面还很多么？你们的选择之一：以岛上的天才们还有工匠们为要挟，迫使很可能将要赶回来的舰队退兵。选择之二：带着我本人为人质逃亡海外。不过现在实际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而且，我看重的事情未必其他人也很看中，你们没有什么可以胁迫的了。如今的选择，只有认罪伏法，那或许还会有活路的可能性。毕竟：你不算是外人，而算是长辈和直亲。造反而最终只是终身监禁，然而找一些替罪羊也并非没有可能。。。 “既然圣主如此说，那我们也只好走下策了！收拾宫府准备上船！“，此时的张世功终于协定决心准备携带一部分工匠逃亡。 然而并没有过去多久，更令人绝望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南洋东瀛一带的舰队逼近过来。虽然船数和炮数并不明显占优，然而经历过之前同新军部队的较量，很多人都明白那些临时充数的人员是根本无法和真正的新军与禁卫军主力相提并论的。 形势再度变化后，张世功的决断也很快：”这样，工匠和崇明岛上的东西我们不破坏也不带走多少，但是希望圣主能够最终让我们带着足够的人手和粮食安全的离开。。。“ 张小磊无奈的谈到：”既然信用已经没有，我不会被人当铳使。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讲信用。不过只要你们的心诚，办法应该还是有的。你下令让船队集中到岛上的另一端，威胁距离之外。只留下少数精干在岛上。同时也让张勇等人派出先遣小船，双方兵力对等，人数局限于五十以下，多了你们也应该无法确保能够抗衡。而且除了你自己以外，还必须留下一些有分量的人物为对等的人质。这样或许才有机会安全的离开，你觉得的呢？“ 张小磊提出的办法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被接受的，至少应该带着人质尝试撤离为好。不过最终张世功还是决定答应了。 张小磊也明白，这或许是直亲之内的宫斗才会有的一丝妥协吧。如果换成其他正常的野心家，那么自己肯定会先要争取一部分能量，而不会这么急着不切实际的冒险。 就这样，张世功最终还是选择选择了妥协，张小磊左思右想之下，也觉得此时此刻就让张世功集团彻底覆灭也并非稳妥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些前来勤王的人有没有异心，哪怕张勇曾经是个很可信的人也是如此。 张勇在亲自派使者确认了张小磊的看法和事实之后，也最终决定配合，就这样，在经历了一场宫变风波之后，张世功最终给选择出海西逃。但按照约定留下了邓敏、春杏、沈芷芸还有其他不少必须做为交差的人物。 第468章 战备 先遣而来的舰只并不算大，总共不过二百名军官和水手，但张小磊上船之后才发现，船上的面孔大多是自己所熟悉的，很多人并没有携带武器，张勇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诚恳的说道：“属下来迟。。。”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那些人已经离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开始先将更多的船队集结起来再上岛吧。”张小磊见到船上的状况之后心也大致安定下来。至少这说明张勇没有做另一个权臣的打算。或许是因为张勇的为人，也或许是因为此时距离斧光烛影的年代并没有过去太久。 “现在我们展开追击应该并不会发挥太大的功夫就可以追上逃去的那些人，即便在过数个时辰应该也不算晚。。。”这个时候的张勇忽然说到。 “趁这数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去岛上看一看工匠们还有其他的孩子们有没有遭遇太大的损害吧。如果他们还算是留了一些面子，我们也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和运气。。。”张小磊思考许久最终还是说道。 就这样，远处的船只以最快速度逼近到岛屿上，针对全岛各个地方展开了全面的清查与打扫，并且救出了包括李辉在内的不少近卫军内的孩子们。见到岛屿上的工匠们也没有太多被掠走或遭遇大的损害，张小磊的心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不过为了安全期间，张小磊最终还是没有打算让近卫军的孩子们还有不少天才组的工匠们重新回到原来曾经被控制的地方。 上岸的数万新军还有赶来的辅兵们一共投入十万人力，在短短几天时间就修建起了似乎还算像样的临时土木房屋和建筑。很显然：相比砖石建筑，简单的土木建筑的构建成本要低了很多。 李娟、杨千慧等人还有萧宛儿来到张小磊身边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自责，张小磊没有安慰这些人的打算，觉得还是应该有一些话应该讲一讲，并在整理之后做为对全军的警示。 “这一次的教训，你们当然应该牢牢记住。那就是天下虽安，但忘战必危。何况，天下还远远谈不上岸。在西域、南洋、泰西甚至更为边远的一些地方随时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人暗中积蓄实力准备暴动或造反，从海外的占领军到国内的一些人，各种各样的变数和冲突的威胁永远存在。翻翻史书，真正意义上长期几十年和平且没有内外威胁的时候又有多少？虽然按规矩办事和牢记各种条例似乎并不那么符合人性一些，过于机械死板了一些，把事情想的太坏了一些，但它可以最大限度的把危险的隐患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这些话，我当然不会仅仅只对你们说，还要整理和扩充一些对整个近卫军的孩子们讲，要时刻牢记教训。不应该因为我们曾经取得过辉煌的战绩就松懈而携带。。。” 最终张小磊还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除了一些临时行营所在，不建立专门智能的宫府，近卫军在崇明岛上的大营就是新朝的政治与权力中枢。同时，岛上的工匠们还有新军各辖区拥有军工经验和技能的人，进一步扩充兵工相关人力到十万人左右的层次，强化军备仍然是新朝政府的重点，甚至也是中央总督区内部分学生实践的重点之一，整个兵工及相关产业群体的规模扩大到二百万人左右的规模，并尽可能广泛的形成明确的加工。针对各学校，崇明岛也会派遣万名左右的技术工匠负责协助指导。 至于再次战备的方向，在张小磊经过不少权衡和思考之下还是全钢制成的新型滑膛野战炮兵，还有专门的包铁子弹药。滑膛霰弹。另一个方向则是全钢制为中心的无后座力滑膛霰弹炮及配备的特殊弹药。经过这一次技术相当各有优劣的内战证明。或许对于传统对手那种密集据表来说，轻线膛炮还有独特的火力效能，可是对于采用全新队形和作战方式的军队来说却是有所不足的。 近卫军和新军主力部队，也在张小磊的命令下开始广泛的建立教导队并在全国范围进行动员和征选新兵，新一轮的军备动员高潮似乎来临了。 其实如果是按照正常的逻辑，张小磊暂时还不会在军备方面投入这么多资源，毕竟在张小磊过去的看法看来技术突破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经济和殖民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为这个服务，而在没有与之匹配的对手和需求之下，军工兵工并不是唯一，甚至是良好的牵引动力。 不过途径另一位面的时候得知的一些信息让张小磊改了主意，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即便是拥有这个时代的全世界，如果论人口和经济，那也不过是异位面的七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而已。而自己在异位面的个体实力，很大程度上似乎取决于本位面实力的提高？如今整个军队的秩序很大程度上已经恢复，虽然武器弹药有所损耗但是也没有什么致命的影响，那么另一个位面的自己是否有可能重回濒临甚至迈入化境宗师的境界呢？如果自己在现实位面的实力在上一个台阶，是否就有可能超越化境宗师的层次？一个化境宗师门槛层次的高手是否又可能摆脱那很可能是幻女岛幻境的束缚？在回忆了之前的几次经历之后，张小磊还是决定在初步安顿了崇明岛的事物并见一些必要的人安顿人心之后再会一次幻女岛看看情况。如果还是不能摆脱束缚，那么也不妨月后、年后，甚至几年的时间以后再去看看。毕竟以现在新朝的人力物力，实力翻翻，增加数千万贯军火的资源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积蓄原来十倍左右的实力，也应该用不了十年的时间。数年的时间或许可以天下无敌那已经不算慢了。当然对于改造社会只争朝夕的张小磊来说还是能够期望用更短的时间来搞定另一位面的事情或许会更好。 第469章 破困 另一个位面的幻女岛，张小磊似乎如行尸走肉丧失魂魄一般，甚至对一些十分高超的心术和药物也都丧失了反应，这让幻女岛岛主感觉到了多少有些不安。 当然更让人不安的是一个已经昏迷许久并且刚刚已经被药物彻底控制的人，竟然内力和功力莫名奇妙的开始有了一些上涨的迹象？ “快！快准备中位欲池将其困住！”在感觉到了张小磊昏迷的身体内的功力和内力流动忽然间大增之后，幻女岛岛主也果断的下令道。 “中位欲池。。。那似乎。。。似乎代价有些太高了一些。。。”此时幻女岛岛主身边的一名女子说道。 “我感觉此人有可能突破化境宗师的边缘，如果是那样，一切手段就都不好控制了。如果能获得一名寻常宗师境界巅峰的高手为我所用，我们幻女岛不敢说纵横江湖，至少也绝对不会再受人轻视了，这个代价应该还是值得的。” 幻女岛地府内道地下至少十多丈深度的一间奇特的密室内，钢板布满四壁，钢铁浇筑的如同灶台一般的池子内用寸把厚的精钢为枷锁束缚着似乎一个沉睡不醒的人。 在那如同欲池或灶台一般的坑内，粉红色并且似乎滚烫的液体时不时的散发着粉红色的蒸汽，使整个密室内都布满了缭绕的烟雾。持续多日的蒸煮似乎让那奇特的液体和蒸汽已经侵入了整个受困中昏迷的躯体内。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突然间醒了过来，瞬间就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欲火与沸腾的热血。一开始的时候见到这种比以前似乎更为被动的不利局面，张小磊的心中也多少打了一些退堂鼓，要不要再暂避一下，等待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后实力进一步有所提升的时候再回来？只不过直觉似乎告诉自己，如果是那样，自己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险境之中，甚至身体都有被彻底抛弃的可能。这让张小磊决定放手一搏。 借助着浑身的难耐的燥热和欲火，张小磊开始爆发性的顺着那涌动的血流运转内力，同时尽可能的采用锁骨的方法，很快就让自己的双手和双脚从牢固的枷锁束缚中解脱出来。之后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脖子附近的枷锁也在自己的全力施展之下被撕开了一条锁骨之后足以脱困而出的空间，整个身体也在瞬间从束缚中脱困而出。 从自己一开始有所异动的时候，负责轮值看守的四名三流巅峰层次的幻女岛高手就有所察觉了，不过或许是没有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此时的张小磊竟然能够如此迅速的破困而出，特别是还有了缩骨的能力，闯进来的时候似乎还是晚了一拍。 “前辈累了吧？先陪姐妹们放松一下、玩一玩再走好不好？。。。” 四名负责轮值的幻女岛高手当然也十分精通魅惑之术与伪装，只是在这方面算不上岛内十分突出与拔尖罢了。可是这个时候的张小磊面对四名神态和魅力远远超越寻常人，还能以特定的内力音波夹杂在话语之中的幻女岛高手魅惑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烈的扑倒了一名少女，毫无顾忌的发泄起体内似乎在也无法忍受的欲火来，整个身体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瘫软了。 “呵呵。。。前辈的技巧可有些太过老套啊，也该轮到我了吧？或许，可以一边做事的同时，也让另外紧贴着的一些东西含在我们姐妹的嘴中，看一看能不能同时助兴？呵呵。。。” 刚刚稍有缓解的高潮，在四名十分精通此道的幻女岛三流高手的鼓噪和帮助之下似乎又一次躁动了起来，猛烈的欲火似乎冲昏了自己的神智一般让自己来不及细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又有至少二十多名同样十分迷人，而且看起来年纪似乎还更小一些的少女从暗门内闯了出来前来“助阵”，用柔软而坚韧的长纱与细绳从脖颈、四肢还有其他一些要害之处彻底束缚了起来。 就在张小磊欲仙欲死的时候，猛然间剧烈的疼痛扩散开来，让自己的头脑似乎猛然的清醒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一条毒蟒在这个时候突然咬中了自己身上一处柔弱的部位。只不过与此同时，二十多名四流高手组成的肉阵也在此时一起用力，而其他几名三流高手少女却迅速准备出已准备好的萧声似乎也在扰动着自己内力的运行。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寻常一流高手，就是寻产宗师境界的高手在遭遇到一流门派压箱底的暗算又中毒已深的情况下也会因为能力大损而无法脱困。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虽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却还是没有彻底的丧失能力，趁自己的神智稍稍清醒的时候已最快的速度以手掌斩断了咬中自己的欲蛇舌头。随后拼劲全力的向身旁困住自己的众女施展攻击。在眨眼之间就至少让两名距离比较近的吹箫女子，还有其他四五名握住长纱与细绳的女子被打的昏迷了过去。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攻击带来身边女子的一片惊叫与悲惨的哀鸣，直震人心，无形中让张小磊的双手再次软了下来，同时也趁此机会，体内的欲火也在环境的扰动之下再次迷失了自己的心智，似乎再次让自己沉迷于温柔乡中。 心中的一丝警觉在这个时候终于起到了一些作用，借助着警觉带来的片刻清醒，张小磊再一次狠下心来，着重对还没有倒下的两名迷惑自己最大的两名女子在闭眼的同时依据气息下手。 虽然在自己的攻击将要临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还是手下留情了一些，可也彻底的将那两个女子打的昏了过去。 这时的张小磊似乎也感觉到危险与压力骤减于是趁机全力实战伸手，以最快的速度让其他那些威胁和魅惑似乎并不是很大的少女打的丧失了战斗力。困局的摆脱也在这个时候似乎多少有了一些希望。 第470章 破困（二） 此时坐镇幻女岛的四名女子原本以为四名轮值的三流高手和二十多名寻常弟子合理对付一个中毒已深的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可却无法想到从密室内的传声来看，居然这么快的时间就出现了大的岔子，被脱困的那个高手彻底的压制下来。 “不好！岛主此时不在，那个人似乎要从欲池密厅内脱困了！传声整个主殿，赶紧增援过去！” 就这样四名坐镇幻女岛的内门弟子还有其他三十六名骨干一共四十人以最快的速度修感到了出事的中位欲池密厅之中。让这些女子还算庆幸的事，事情终究还是没有超脱常理，暂时还在控制中。 虽然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时间内打倒了前来阻拦的女子，可终究无法正常的压制住早已深入骨髓的欲火在刚刚接触危机的时候似乎终究没能力继续逃跑，而是依旧被昏迷中的四名幻女岛高手的身体所迷惑，终究限于肉阵之中难以自拔。 大松了一口气的幻女岛增援过来的女子们在近距离合理吹奏那似乎有些幽深诱人入眠的萧声，由幻女岛总管亲自负责语言催眠，终于再次让清醒过来之后的张小磊陷入了昏迷和美梦之中，重新被投入了中位欲池之中。为了保证不再出问题，岛上女子轮流在中位欲池中前来陪伴并最大限度的迷惑与困住那个传说中的高手。 然而不知怎的张小磊身上的功力和内力虽然因此而稍有下降，却终究没有彻底消失。在整个中位欲池内的药力被吸收了大半，也在不知几日的长时间纵欲之后有所缓解之后，张小磊的神智似乎也在朦胧中重新清醒了片刻。 感觉到危机的张小磊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犹豫，吸取之前的教训不去主动攻击那些身边的女子们，以方让自己的心神再次失守，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向记忆中的密室暗门展开了攻击，并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亡，同时以内力封闭自己的耳朵与视力，凭借自己身为宗师境高手对周围景象的独特感觉展开了脱困突围。 精钢的暗门，或者那厚重的金刚石墙壁，就是寻常宗师境界的高手想要破开多少也要花费数招功夫，而在这个时间内身后的女子们就可能再次实战手段让张小磊心神失守。只是没有人想到此时爆发中的张小磊竟然能够将暗门在两次打击之下就彻底的破开，并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 体内的欲火仍然在躁动，身后那幽然而动人的召唤声音几次让张小磊停下了脚步。不过或许是终究离开了欲池密室的缘故，也或许是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外，女人们的追逐和声音终究没有让张小磊再次心神失守陷入困境。 头脑稍稍开始清醒了一些之后，张小磊就似乎想到了御险诀中的一些要领，试探着直接以内力带动的定向波动探测墙壁之外的一些情况和危险，同时彻底采用盗墓贼法则不按别人确定好的道路。直接破墙入土展展开行动，虽说多少也耗费了一些内力，但终究还是从幻女岛的地殿内最终脱困而出，飞身向远处行去。 幻女岛上的地形奇特，而且处处的花木似乎都散发着让人似乎打算停留下来欣赏的芳香。张小磊却依旧尽量封闭住自己的五感，仅凭宗师境高手独有的气息感应能力向尽可能远离之前的位置飞奔，并无视一切道路和障碍物。 如同箭矢一般的速度也让张小磊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似乎就跨越了上百里的距离，终于濒临大海的海边。却没有想到此时海边上一些玩耍中的女孩们在这个时候再次引燃张小磊体内的欲望，似乎继续让自己陷入无边的纵欲之中。 此时的张小磊也不得不决定多花一些时间来暂时压一压体内的欲火，终于暂时在一定时间内具备了破除干扰的能力。随后跳入海中展开了急行，也不知在大海中什么方向游动了多远，但确认至少远离了幻女岛至少百余里之后，张小磊才从大海之中露出水面看了看太阳还有感觉中的时间以确认大致的方向。在张小磊的记忆中，这个位面的天象似乎同温带北半球地球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自己也知幻女岛在大陆正东稍偏南，但并不是太远的地方，就展开了全力游动。 这个位面宗师境界的高手似乎与寻常人不同，不会一两天不吃饭就感觉都无法忍受，然后可以熬到五天以后才面临生命危机。而是知道能量临近用尽之前都不会感觉到太大的不适，可是如果体内有空乏匮乏的感觉，那就意味着自己顶多再经历一场大战或者三四个时辰的急行就会面临体虚乏力和能量匮乏的问题。 感觉到身体内的能量似乎开始遇到一定问题之后，张小磊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在这海域中寻找一些可以补充能量的食物了。空荡的海上似乎很远一片范围内一点儿生物的影子也没有。 张小磊开始试探着下潜到更深处的一些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海洋生物一类。毕竟按照张小磊对自身身体强度的大致估算，就算在一两千米左右的海中似乎也不应该有太大的问题，三四千米的深海或许会感觉到一定海水压力，然而应该还不是让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最多稍稍影响一些战力发挥罢了。步入宗师之境，尤其是比较擅长防御的宗师之境，让张小磊感觉到体内循环对氧气的依赖并不是特别的大，因为独特的内力似乎有在体内分解所需氧气的能力。 海中的搜寻以张小磊如同顶级鱼类一般的在水中速度还是花费了许久也没有多少收获，只不过快要接近大概千丈深度左右海底的时候，却似乎感觉到一种活物的气息似乎突然从半里以外的海底泥土覆盖住的地方猛然间逼近过来，那体积似乎比寻常的大象还要大上许多，如同巨鲸一般大小。 第471章 蛇蛟 当然，这仅仅是对体积的一种粗估，实际的形状在完全暴露出来之后则是直径至少一丈左右，长约十几丈的巨蛇。当然这也是张小磊的大致印象，因为如果是龙，那看起来应该有角才对而不是没有角。只是张小磊并不知道这是此世位面一种叫做蛟的生物，因为对蛟没有明确的形象印象。 那如同巨蛇一般模样的生物在水中的速度虽然赶不上张小磊在路上的速度，可却仍然比此时的张小磊在水中的速度明显要快上不少。而且似乎更擅长在水中有效的机动，不论张小磊怎样在水中机动，似乎那巨大的嘴都避无可避一般的向自己吞来。不过张小磊虽然机动不行，然而反应能力却仍然至少是普通宗师境界巅峰，在迅猛的巨嘴咬合下来的一霎那，猛击对方那看起来如同铁棒一般大小的群牙，可是张小磊却没有想到那群牙并没有彻底咬合下来，而是伴随着一股来自于巨蛇内巨大的吸引力连同张小磊的整个身躯一起吞噬在嘴中。 几乎与此同时，粘稠而似乎带有一丝腐蚀性的液体迅速涌出，伴随着猛烈的吸引力，使张小磊根本无处借力一般的被吞噬到了巨蛇的身体内部。整个周围的一切都似乎积压过来。 如果是寻常一流高手进入这巨蛇的口中，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生还的希望，就是初级宗师境界的高手恐怕也会因为腐蚀与麻醉综合作用的粘稠液体而战斗力大打折扣从而最终很难脱困。 不过此时的张小磊虽然状态有些不好，但也至少是临近化境的宗师境界高手，那粘稠和柔软的四周还有稍稍让人有些麻痒的液体虽然多少有些让人无从借力的感觉，似乎只能随波逐流，可似乎对身体与压力的损害并不是十分大。张小磊权衡许久，又试探了不少方法，最终还是一面以御险诀改进过的震动技法影响对方的血脉和内力，一面横向晃动身躯给对方的内脏以最大限度的压力。特别是因为对方在水中的机动，有效的力量涌来的时候就尽可能的借力 连续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较量，就在张小磊感觉到内力和能量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危机的时候，终于逼近了对方的胃部靠近肠道的部分，张小磊实战扩骨伸筋之术把双臂撑开最大，终于在花费了不少功夫之后捉住并撕开了肠道上的两个褶皱并借助破损的地方将整个身躯都钻入到了肠道当中。那巨蛇身体内部当然也有对寻常人来说巨大的挤压力和力量，只不过对于张小磊来说算不上什么阻碍。 相对狭小一些的肠道中的折腾终于让那巨蛇似乎感觉到一些不适，巨大的力量开始推动着张小磊向尾部快速滑动和排泄，似乎要再来一次类似的过程。 反应速度非比寻常的张小磊一面最大限度的破坏着肠道，一面在临近尾部和出口的时候最大限度的集中注意力，通过与御险诀发现一处似乎比较重要的器官之后张小磊以最大的功力输出捉住肠道尾部的一处褶皱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终于破开了那处器官。似乎有些热的滚烫的热流也在这个时候猛烈的扩散了出来，因为不明那处器官内热流的成分，感觉到能量十分匮乏的张小磊没有贸然去吸收其中的养分，而是以内力最大限度的吸收其中的热量，这似乎也是临近化境宗师境界时候的一项独特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感觉到巨大的蛇头似乎又从尾部逼近过来，并没有打算贸然离开的张小磊在整个肠道尾部临近出口的地方又进行了不知多少此攻击，就在巨蛇的挣扎开始舒缓下来的时候，似乎吸收的热量消耗了大部分。感觉到危机的张小磊不得不试探着以巨蛇肠道尾部的一些血肉为食，能量迅速的被消化并且进行了足够的补充之后才最终决定离开着巨蛇的身体查探一番。 当张小磊刚刚从尾部再次脱困而出的时候，装作奄奄一息的巨蛇再此以迅猛的速度准确攻击过来。然而在补充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张小磊也尽全力的在水中发挥了极限速度，相比已经负伤的巨蛇，似乎还要速度稍快一些。此时的张小磊也有了主意，似乎在水中游动终究是一件能量损耗比较大的事情。因此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之后，就施展内力与轻功踩着海浪飞驰而行向西面尽全力的飞行而去。这时的张小磊也感觉到一阵忧虑，毕竟在异界茫茫而没有参照的大海上，谁也不知道对面还有没有陆地，或者这段时间内因为巨蛇的原因偏离了多远。 不过这样的犹疑没有持续太久，踩在海浪上飞奔的速度估计可以达到时速四百公里以上，至少是水中的四倍，不过半个时辰或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当张小磊望向远方的时候就发现了远处接连不断的山脉，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小岛可以拥有的，至少也会是个大岛，而更大的可能性则是幻女岛东面的大陆。 让张小磊有些庆幸的是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一处不算太小的村落，海面上还有一些出海打渔的渔船。这至少可以让张小磊搞清楚这一带究竟是什么地方。 然而就在张小磊刚刚飞身上岸，运动停下来的时候，忽然间猛烈的欲火再一次爆发了，并不完全是那难忍而无法控制的**，似乎还包括着一似难以控制的杀欲。 这处似乎足有数百户人家，规模不算小的一处村落似乎立即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张小磊拼劲全力控制着自己继续飞奔前行，可越过这处岛屿继续向西，真正的来到了大陆之上的时候，欲火似乎比之前更猛烈也更难以控制的爆发了出来。 一个普通宗师巅峰境界的高手在入魔一般的疯狂起来的时候，也终究在十九州大陆西部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这样的事情，也让张小磊曾经有过的一些想法开始面临重重困难起来。 第472章 五雷观 曾经与云芷嫣一起来过的村庄外，张小磊终究压制住了自身的欲火，彻底的清除了体内的隐患。然而之前难以自制的发泄却早已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在张小磊采用缩骨化身之法来到镜州府城城门之前的时候才得到了消息。中州武林至少三名普通宗师境界和两名高阶宗师境界的高手，还有至少十名一流高手已经在这段时间内接到飞讯急报之后赶到了镜州境内，准备合力“除魔” 经过了之前的不少经历，张小磊感觉到虽然自己在这个江湖上似乎拥有最顶层的武艺，而且还以防御力和身体强度而著称，却决不可托大，毕竟还是有一些手段有可能让顶级高手的战力也大打折扣并且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之中的，更别说这样阵容和架势。 张小磊觉得自己虽然掌握了御险诀，也掌握了十指一线牵等粗浅的内力外在运用法则，可功法上的问题还是太大了。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寻求一门对自己多少有些用处的外在功法比较好。 在准备离开镜州的时候，张小磊也不再敢于直接在驿路上以寻常江湖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而是压低了自己的能力，仅仅如寻常快马一般的速度前行，而且尽量的从小道出发，以日行千里的速度大概花费了十天左右的时间才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另一处名叫云州的地方，并且找到了一个似乎以雷术内劲著称的二流门派。 不打算去找一流门派，是张小磊还是觉得自己难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威名就让一个一流高手执掌的门派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同时真心畏惧自己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毕竟，各州府城的总门那里的一流高手们总与中州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寻常二流门派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身份和背景能量，就算是反派或邪派，一个临近化境的宗师级高手也有很大概率迫使对方不得不交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就在张小磊濒临云州北部的五雷观山门不远的时候，门中的警钟也以最快的速度敲响了起来。 “怎么办？那传说中大陆东部的魔鬼竟然来到了我们这样远的地方了，要不要现在通知。。。”五雷贯的贯主这个时候似乎也多少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现在通知府城已经根本来不及了，还是先将这个人稳住再做打算吧。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只有让其真正的信任我们并放松下来，之前中州之人送来的那些东西或许才能够派的上用场。。。” 为了最大限度的展示能力和威慑，张小磊在临近云州五雷贯山门的时候并没有藏拙，而是将自己似乎比强弓劲弩还要快的速度从很远的地方就充分发挥了出来，以显示自己的身份。 “敢问前辈可是。。。”见到这种情况。五雷观门前的门童也不敢托大，还是毕恭毕敬的询问道。只是张小磊并没有理睬，直接向内闯的时候，这两个门童才一边追着一边苦苦的劝道：“前辈不要让我们为难啊。。。” 这种做派也让张小磊的心放下来不少，因为这至少说明：这个所谓的五雷观，就连负责看门的人都没有为观牺牲的勇气，那想来应该不是太不好打交道的地方。 只不过再向内走的时候，没有见到自己之前展示速度的那些人似乎就并不那么恭敬了。然而自己能够闯过门卫似乎也证明自己是个有些本事的人，还是没有人敢于随便上来阻拦甚至呵斥自己。直到临近最核心内殿前的小空地上的时候，才有十名看起来还算像样的三流高手、二十多名四流高手将自己围困在其中。当然，这也是张小磊故意放慢脚步和节奏的结果，不然仅凭速度差距，就可以对这观内的不少人各个击破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闯我五雷观？” 张小磊也并不讳言，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有一些新想法，想要借鉴贵观的一些核心心术功法，因此才打算来这里看一看。同时，最大限度的给你们以威慑，让你们能够按照我的想法和要求，把门派的功法交出来让我参考参考。你们如果不愿意那就动手吧。哦，我也是有不少见识的人，知道一个二流门派的核心功法层次大致是什么样儿的，你们可不要想着如何糊弄我，我给你们两个呼吸的时间，如果你们不敢首先动手，那我就要首先动手了。。。” “准备雷网阵！” “是。。。” 张小磊也多少有些奇怪，因为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天罗地网一类的机关。自己运用御险诀，虽然看到了观内的一些要地还是多少有着一些机关的存在，不过那些机关似乎也都寻常普通，这并不像是风雨楼那样机关重重的地方。 只见周围的三十多名三四流的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相互之间打出不少飞镖暗器向自己挂来，张小磊判断那些似乎够不成多大的危险，也就没有躲避。相互纵横的带着铜丝的飞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相互交叉如蜘蛛网一般的大网罩住了自己。那细细的铜线似乎根本不可能有多牢固的样子。 然而当三十多人合力施展功法的时候，猛烈且按照心脏节奏流过的电流还是让张小磊的四肢百骸都感觉到了阵阵悸动，似乎有那么点儿门道。 只不过领先这些人三四个层次的张小磊来说也仅仅如此而已罢了，张小磊右手忍住作用于自己前臂的电流猛烈的一抖，就似乎至少有几十条铜丝的千尾鞭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几乎在眨眼的时间内张小磊一最快的速度晃动身形，很快就将这三十多人打倒在地。只是考虑之前自己的业力已经不算小，就没有再同下杀手，甚至没有将这些人彻底的重创，也算多少留了一些面子。仅仅这一个举动，也彻底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现身的五雷观观主才终于现身：“恕在下刚才冒昧，不了解前辈的武艺与身份，还请见谅。。。” 第473章 极品药物 “这些套话就不必了。这样说吧：我这人多少还是有些下限的，之前的事情算是不知者无罪，从现在开始：如果在雷法上这件事你真的能够对我有所帮助，并且让我通过这些功法获得了不小的好处，而且之后也没有什么敌对的行为，你们会得到足够的利益回报的。当然，要是打算糊弄人，甚至有什么不敬的行为，我也会针锋相对的加倍回报之。。。”张小磊阵中的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道前辈宗师之境，为何会看的上我们一个二流门派的内功心法？”此时的五雷观观主似乎还是有些侥幸的心理。 张小磊把脸一沉：“这就涉及到一些秘密了，不足为外人道也。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出道以来本人更擅长的更多是硬功，缺乏一些内力运用技巧，因此就算是不那么入流的武功在本人看来也是有用的。。。” “哦。。。既然前辈有所求，那在下也就不再藏私了。。。” 说着，五雷观观主命人取来藏在卧房下的几本功法要诀对张小磊说道：“其实我们五雷观的功法没有多少外在甚至内在技巧，就是那么几个的厚度不小，都是自大来凑出来的。最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如何以内力首先催动体内部分区域形成一个源源不断的酸性区域，之后以内力催动形成滚滚电流。因为这些要诀并不简单，因此主要记叙的就是这些东西。至于外在运用方法，那就简单了。双手生电，就可以用铜线鞭攻击对手。引线飞镖攻击对手，还有一些以电引火之法看起来像是一些仙术，不过也就是在凡人面前装神弄鬼有点儿用处罢了。。。” 张小磊直接翻了翻这些以内力在体内产生电力的要诀和一些注意事项，的确是一门比较复杂而且别出心裁的功法，同自己感悟到的一些内力运用原则大不一样。这让张小磊觉得就算自己要感悟或者说比较熟练的搞清楚其这些东西也至少要花费两三个时辰的才有可能。 见张小磊似乎多少有些兴趣，五雷观的观主也就突然笑着说道：“前辈还是先里边请吧，外面显得我们不够客气似的。。。”这样说着的时候五雷观观主心中也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他很担心之后的一些事情，会不会按照自己所想象的那些剧本演进。 张小磊早就以御险诀查探了方圆不算近的范围内的不少事情，因此也就并不以为意的跟着五雷观观主来到了一间独特的客厅并座在了上座，这座位和周边的桌椅在自己的自习查探之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虽然座位的下面似乎连接着金属管，可似乎管内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桌椅的下方也没有什么暗门一类。 “哦，我还有些事情，去去就来。。。”在陪着张小磊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后五雷观的观主忽然说道。张小磊忽然有一种警觉，自己通过气息感觉，发现这五雷观观主的心思未必简单，但还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花活。 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之后，一名多少有些姿色的少女端来一碗茶，毕恭毕敬放在了椅子前的桌子上。张小磊将茶水放在眼前看了看，那茶水似乎在隐约之间微微旋转，虽然征兆不太明显，但似乎也一眼就能按出来是江湖上十分常见的一种中等品位的蒙汗药。见此，张小磊就不由的轻看了这五雷观观主一些。这种东西，不要说是对一个宗师境界的高手运用，就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对一名一流高手来运用，恐怕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仅仅是权衡了片刻，张小磊还是觉得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就将这对自己层次看起来并不高的茶水喝了下去。 同时大概也就在片刻之后，故意装出稍稍有些眩晕想要起身向外走的样子，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怎么也离不开座位，整个双腿似乎丧失了直觉，眼皮似乎也真的难以抬起来。 当张小磊想要运转体内的功法抵挡药力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通过神经系统建立与内力的关联，虽然因为自身体尚强的原因似乎还不至于一时昏迷过去，可也少见的丧失了抵抗能力。这时候张小磊才突然明白，表面上看这是一种层次比较低的蒙汗药，可能够立竿见影的威胁到像自己这种高手，很显然也只有中州一些势力才有可能拥有的一些绝品迷药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此时不知怎的，在丧失了大部分内力的自然压制后，之前一些残余的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的蛇蛟内脏那种奇特的残余药力也开始发挥出了让人难以抵御的作用。 当感觉到似乎是两名女子开始架主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张小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刚刚恢复的如同常人一般的力量挣脱两名少女的束缚，并尽全力将其中一名看不见容貌的女子搂在怀中。 那女子按照张小磊的估计似乎也就是个四流层次多少有一定内力的寻常高手，可即便如此，在这时候也轻而易举的就摆脱了张小磊的身体。 “果然名不虚传，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为所欲为。。。呵呵”被搂在怀中的一名少女忽然间笑道。而另一名似乎稍微大一点儿的女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随手猛烈的一击就让张小磊摔倒在地，随后将张小磊的右手翻拧在身后，同时郑重的叮嘱道：“别看这药力效果很强，可是对这样的高手也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的！快！赶紧着，不然就危险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为首的女子又叮嘱道：“哦对了，不要忘了我观还有的准备，这样或许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 说着，两个女子将张小磊按在座位之上并且以声响示意着什么，紧接着突然猛烈如雷击一般而来的电流似乎让张小磊身上刚刚随着绝品药物进入体内的一些细微金属烟尘躁动了起来。。。 第474章 有所值 不知来源于何处的猛烈电流带来的吸引力猛烈的扯动着进入张小磊体内的金属粉末，直向头脑上涌，细微而猛烈的力量下破开了无数经脉和血脉进入到了泥丸宫内，顿时让张小磊感觉到整个体内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功力也瞬间大损起来。 然而或许是这种整个身体面临的剧烈危机让宗师境界身体内产生了一些自救应激反应，似乎在剧烈痛感的自己之下，内力似乎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念运转起来。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力量变化就让张小磊跳起了很高，可最终头部还是被死死的吸引在了金属制成的椅子上无法离开。 见状，接连不断闯入客厅之中的五雷观众人才多少感觉到了巨大的紧张似乎缓解了一些，但仍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彻底放松，就集结了七十二名四流弟子、八名三流高手分成八组密集的站在一起，时刻准备着雷力耗尽之后的应对之法。 虽然功力在应激反应之下恢复了很多，可剧烈的疼痛还有脑部的损伤还是让张小磊感觉到眩晕，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起来。然而大厅内的八组高手乃至负责指挥的五雷观观主本身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以最大限度调动和指挥者阵法内的众人不停用集中起来的雷力吸引着涌入张小磊脑内的金属粉末最大限度的再次进行着破坏。 剧烈的疼痛在一次让张小磊站立不稳的摔倒起来，整个身体似乎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难有一丝空袭的松懈。 持续了不少时候之后，五雷观观主似乎感觉到火候似乎差不多了，在八组人手的控制之下以梅花刺深深而准确的刺入了张小磊的双眼之中数寸之深。在五雷观观主看来，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再高的高手在遭受这丫那个的创伤和打击之下就算不会立即死亡也会彻底丧失战斗力。然而五雷观观主还是低估了一名以肉身坚韧程度见长的濒临化境宗师境界的高手身体的坚韧程度。 很显然，失去双目对于此时境界的张小磊来说算不上什么值得让人惊慌失措的事情，那深深入脑的血洞虽然让鲜血出并多少带来一些危机，然而趁此机会张小磊也迅速用刚刚习得的雷电之法催动脑内的金属粉末顺着眼中的血洞和鲜血流出了体外。 没有了这些金属粉末的牵制，张小磊的内力运转也变得似乎正常了一些。 但不论是天然的心理反应和下意识都告诉张小磊险境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这让张小磊下意识的向气息感觉到的门外逃去。表面木制内里精钢制成的客厅内的门早已经被锁上了。就算是寻常的一流高手也要花费上不少功夫才能破开。然而这对于此时的张小磊来说也仅仅是稍稍阻碍了一下而已。猛烈的冲击和拼劲全力的打击，还是让张小磊冲开了精钢制成的门锁向外逃去。 如同箭矢一般的身形飞跃之下，一切障碍似乎都不再是障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张小磊就窜出至少几十里的距离。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似乎身体感觉到危机的解除，在疼痛和危机紧张之下被强行自动压制住的药力似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起来，让张小磊的身形在飞速的跑动中再一次跌倒在地并滚动了不短的距离。 大概数分钟的时间之后，五雷观功力最为突出的八名高手还有五雷观观主也在这个时候倾巢而出一般的追了过来。很显然：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没有人敢轻易的让这样一名高手最终安然无恙的逃脱。否则就算有云州府城乃至中州的背书，整个五雷观将面临什么样儿的后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五雷观观主也不打算学一些江湖上三流小说的反派那样话多，接近张小磊的身边之后再次提剑向张小磊身下、头部、心窝、腰间要害等部少敏感的部位展开了攻击也的确造成了一些对于张小磊来说并不算太严重的伤势。其他八人也在这时候纷纷从远处飞快的赶了过来，打算将张小磊乱刃分尸。 然而此时张小磊在身体上的坚固程度还是超出了这些人的料想，加上部分内力此时的恢复，已经可以通过不停的翻身乃至对气息的感觉躲避大部分的攻击。 此时的五雷观观主也很果断的放弃了攻击，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与恐惧：“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其他的八个人也不敢逗留，就这样，在张小磊渐渐恢复功力的威慑之下，五雷观倾巢而出的九名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向远方离去。 经历了两个位面的不少事情，此时的张小磊心境在历练之下似乎也坦然和成熟起来。这时候的自己当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功力之后彻底清洗五雷观，可想起那绝不可能是五雷观所拥有的极品蒙汗药，则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丝顾虑，这意味着自己可能绝对远在天边的中州宗师境高手追杀组随时有接近过来的可能。此时此刻，虽然冒了不少风险但也算达到一些目的的张小磊所想的当然是尽快比较隐蔽的离开此地，找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开始试探的制造自己构想中的东西，顺便恢复功力。同时在离开崇明岛位面许久之后，张小磊也觉得应该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住自己的身体以免受到伤害，等自己准备好一切再回来的时候，或许很多事情上的把握都要大了虚度了。 就这样，张小磊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感知中比较僻静的荒野行去，之后渐渐降低到寻常武人在飞身行走时的速度，向着临近海边的地方行去。张小磊确信，因为自己在防御力和身体强度上比较突出，就算是类似境界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够和自己比水中或者是潜深方面的本事。同时在水中，很多独特的暗算手段应该会效果大打折扣了。就这样，虽然付出了不少风险和代价，但仔细回想起来，张小磊还是觉得这一趟应该是有所值的。 第475章 雷器 大陆南端距离海边不算太远，但也多少有些距离的一处很普通的百户人家数百人上下的村落，一名江湖人提着准备好的不少木炭飞身逼近过来。 按照着世上的惯例，像民间寻常的百姓，只要是不居住在院落或城镇内人有所主的人，都是拥有一定武功之人的天然奴仆。此时的张小磊为了不遇到一些麻烦，也没有太过客气的传声喊话道：“把你们储备的铜钱都拿出来看看吧，中等成色以上每户至少三百钱！” 对此张小磊也多少有些了解，寻常武人为了方便随时募财，把这些公**仆们当比较方便的钱庄来用，通常也不会搜刮所有的财富家底，多少会给公**仆们多少留一些余钱，甚至可以说比起另一位面下等的贫户来说还要宽裕不少。 虽然这一次张小磊似乎要的有点儿多了一些，不过也没有人敢于抵抗或不满。或者说经过几千年的时间乃至不少事情，敢于不满的人遭受的一次又一次严厉的报复已经让这里的百姓不敢对武人们有太多的不公了。虽然很多人都疑惑这些高来高去的人要不方别携带的这么多铜钱干什么。 张小磊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了一个相当原始的炼铜炉，并开始将征集过来的铜钱纷纷融化，在拥有宗师境界内力辅助的情况下有意的控制铜水的分布与火候，也让很多事情方便了不少。 大致冶炼出上百斤铜之后，张小磊直接用手展开精确的加工，制出了如同铜制的弹簧一般的一根根粗铜线。这些事情就算是让寻常的工匠来做，也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可对于此时的张小磊来说，以内铜器在自己的力量之下似乎就如同橡皮泥一样容易加工，还是多少省却了一些事情。之后张小磊开始尝试着将村内不少民众农具上的铁器拆解下来直接进行用手加工。这些铁器比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些精钢似乎逊色了不少，因为怀疑这些利用农具铁加工出来铁筒的难度，在制造好第一件线圈电磁雷器之后，张小磊也开始选择在村子内动员村民在村外临时开凿的一处简单地道内实验着自己制作出来的这件电磁雷器，看看之前的一些想法是否行得通。如果行不通，或者性能太差，那张小磊也只能另寻一些好一点儿的精钢，并且多花费上一些代价，看看有没有在这个位面制造黑火药武器的条件了。 寻常黑火药滑膛火器在寻常人手中当然很难对这个位面像样的高手带来什么威胁，然而如果是自己来运用，并且专门在特定的距离对付一些比较危险的高手，那或许就完全不同。 在功力差不多恢复完毕后，张小磊开始熟悉着那些雷法的运用并尝试着展开线圈炮的轰击。效果一开始并没有让张小磊失望，凭自己的一些经验感觉并大致计算弹丸和动量，这线圈雷器应该至少有上万焦耳的威力。不过细算下来和自己打算应对的目标相比，似乎性能还是有所出入，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来熟悉和提高雷器的性能，同时提高雷法的运用技巧。 在一次此时中，百克重左右的精钢弹丸在电磁力的作用下似乎在眨眼之间就越过了大概二十步左右的距离钻入泥土至少一丈以上的深度。通过自己对距离和时间的一丝感觉，感知已经十分敏锐的张小磊结合宗师境界的能力和自己的认知大致估算出初速应该在千米每秒，大概寻常20毫米高速机炮左右的水平。张小磊仔细在心中回想和体会了一下，如果换做是最面临这种火力和武器，大概在十步也就是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上有躲避的可能。毕竟似乎已入化境宗师境界的门槛，躲避距离和反应时间缩短为常人的二三十分之一还是很正常的。 就在张小磊为自己制作这些雷器没有花费太大成本和功夫就取得了可喜进展而欣慰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是自己挨上二十毫米穿甲弹会怎样？很显然会受伤，并且战斗力受到一定影响，然而这种影响会很大么？仅仅是一个洞而已，很容易封闭和处理，似乎并不会受到太大的破坏。当然，自己在宗师境界中或许也算是以防御力和抗打击能力强而著称，可谁也不知道类似自己境界的高手会有什么独特的手段，毕竟自己在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还是料敌从宽为好？ 想到这里，张小磊只得开始在炮弹弹丸上琢磨一些花活，力争能够让这雷器炮弹在不花费太大功夫成本的情况下就能有更好的效果和威力。黑火药原料暂时没有着落，也不愿意再这之前去更多的地方冒险的情况下，张小磊只得用一些很简单的植物油看看能不能形成穿燃弹或者穿爆弹，并依靠冲击时压力的效果来引燃。这又让张小磊在弹丸的设计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果不是对事物的感知和精度控制能力都远非寻常工匠可比，同时之前在崇明岛负责一些兵工开发的时候对一些东西的原理有些印象，这种弹药的制作对于一个并没有多长时间加工经验的人来说显然如天方夜谭一样困难。不过在张小磊又花费了至少五天功夫来试验和研究之后，终于制造出一种在钻入比较坚固的人体目标后能够在一定的距离内恰当引燃的炮弹。这当然不是靠压力，而是一种独特的旋转引信设计。自己拥有还算靠谱的内力也减少了火绳或者引信设计的难度。毕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才以内力点燃小型炮弹内的旋转碰撞引信。 感觉到自己在这一位面耗费了太久的时间，在寻找到比较能够稳妥的抗压防水的方法保存好这些雷器之后，张小磊就在破坏了地道之后的一个夜里悄悄的离开了村落，绕了一个很远的路，在距离村庄两千多里外的一处海边走向了水中，并且在水中移动了至少七八百里的距离，确定来到了一处大概千米处左右的近岸深海之后才最终把心放了下来。 第476章 封赏 崇明岛上，张小磊再次长时间陷入昏迷也让张勇再次陷入到了为难和困局当中，曾经有人提议张勇此时可以学半个曹操。如果圣主归来那就一切遵从圣主的意愿，如果圣主长时间昏迷或者有了什么意外，那张勇就是新朝实际之主。萧宛儿、李千慧也感觉到不少压力，近卫军的军官们再经历了为难重新掌握武力之后也不敢懈怠。在张小磊长期陷入昏迷的情况下，已经不再如过去一样对政治一无所知的近卫军军官们开始觉得新军体系会成为新朝的巨大威胁，虽然暂时还没有摊牌，可矛盾却再酝酿之中。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小磊再次醒了过来。 这毫无疑问让萧宛儿、李千慧等不少近卫军的孩子们都感觉到了松了一口气。虽说重新恢复过来的近卫军凭借先进的囤积和工匠体系，就算是以女对男也未必逊色于兵力绝对优势但火力体系更为落后的新军主力，可显然明显更倾向于张勇等人的水师很有可能成为改变力量平衡的砝码。当然，新军和近卫军都不是有相当封建关系，兵不知有国，国不知有兵的旧军队，张小磊本人的态度毫无疑问是更为重要的一个砝码。政变之后的张小磊虽然在权力的绝对性上出现一丝松动，但也绝不会是唐宋或部分时候的明朝那样圣旨要别人审核的传统汉族王朝式帝王。 周彩霞因为在上次政变中至关重要的站队和表现，彻底让张小磊放弃了长期以来特有的芥蒂，也成为周彩霞成为在情报线上除了少先队体系之外负责外情部分的另一依托。也正是周彩霞等人在政变后拥有的力量，也成为暂时维持政治平衡的重要一个砝码。 “圣主终于醒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担心死了。。。”当年的女孩们如今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们，但似乎并没有张勇还有不少新军军官的存在，这也让张晓磊对此时岛上的格局大致有了一些猜测。 “队伍如今的情况怎么样？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张小磊忽然如此问道。 萧宛儿最终还是据实回答：“不久前近卫军的孩子们想要上船却被拒绝了，我觉得张勇等人似乎有对圣主不敬。。。” 张小磊对这个问题没有太大的犹豫，郑重而有些严肃的说道：“张勇等人如果不敬，那你我应该还在地牢或冷宫之中，而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他们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是我有些疏忽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就亲自跟着你们去港口一趟，或许一切就都清楚了。。。” 在这个问题上张小磊当然是清楚的：张勇或许是可靠的，然而整个新军体系多少还是出身于旧的环境，就算是有过一些可靠的人，也很有可能被环境所稀释了。水师让近卫军的新兵队们完成控制当然是更可靠的。 萧宛儿、李千慧为了防止意外，还是调动了不少的力量，张小磊并没有反对，同时也没有太大的紧张。正如预想中的那样，张勇控制下的水师在得到了张小磊的亲笔信之后并没有太多芥蒂的让出了崇明岛水师的控制权，至此，新朝的权力体系也重新完成了集权与整合。 张勇的身边人因为之前的一些例子还有对张勇本人的了解，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不过在张小磊召集张勇等新军军官们入营的时候，很多人还是多少有些芥蒂。张勇只得安慰众人道：“圣主是不是心胸狭小缺乏自信之辈，你们其实很多人都应该是清楚的。当然这次的意外之后我并没有万分之万的把握，可如果不如此，难道又要陷整个朝廷于内战之中么？” 就这样，在崇明岛新立的军营当中，张小磊再次召见了至少五百多名新军营以上的军事主副官，当然还有张勇本人。全副武装的少女们有些戒备和敌意的目光中，经过不少战场考验的人也不由多少感觉到了紧张乃还前途的未卜。 “这一次的风波，主要还是靠了张勇以及新军军官们的鼎立支持，才有新朝的重光。你们的选择当然是让我高兴的，如果没有对你们的重赏，那恐怕下一次再遇到问题的时候，恐怕就真要成了烽火戏诸侯了。这一次你们所立的功劳，也应当对的起重赏赐。如今我新朝已经不是海内的新朝，还是真正意义上整个天下的新朝。新军军官在年满三十岁以后，士兵在十年的服役期满之后都可以在在西域、泰西、天竺、或南洋与东瀛等地拥有不同性质的管辖和封地。因为天下各地的地理气候和环境、人文安全、土壤产出都是各不相同的，因此为了公平起见在奉赏人口数与土地数上也并不应该一致。这一次召集诸位前来也有探讨各级军官在中原与海外封地原则上的意思。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些赏赐就过度的胡作非为，只要能够有效的约束好身边的人不贪得无厌，不给新朝制造麻烦。那么这些封地就有至少二百年甚至三百年以上的周期了。。。” 这样的话还是让很多之前感觉到紧张和巨大压力的新军军官们感觉到了欣慰，不论所得利益多少，这种态度至少说明张小磊并不打算如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刻薄寡恩。 只不过在人们直觉当中，这种分封也不可能占有太大的利益，至少在总财力上应该不会超过原来太多才是。 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也没有形式主义的场面和筵席，张小磊还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大致计算了天下不少地方的人口、民性乃至土地产出。 “南洋之地还有天竺之地气候暑热、多蚊虫，你们很多人都应该是有些了解的。如果在卫生还有行事方面多加主意，那些不算太偏僻的地方当然也不是不能住人，须知历史上最为长寿的帝王就是那南越王赵佗。如果以苏松乃至中央总督区内的土地封地价值为现有同等人口一百计，那么相当于贫地而且打上气候折扣的南洋天竺之地为十； 第477章 封赏（二） 东瀛朝鲜等地为二十、内地一般并不算贫瘠的平原为四十、西域女人突出商贸利益众多，土地也与中等并不算贫瘠。但民风上多少要强一些，算是有一些麻烦，综合来看算做五十、泰西之地中等偏下，当然也分为不同层次，算做二十到四十不等，平均三十。其实哪里的的人均产出并不仅仅如此，不过考虑到统治和抵抗成本要削弱。波斯乃至天方之地，抵抗和消化最为不容易，虽然富裕一些也按照天竺南洋一带的十计，东洲新大陆上不开化的诸国其实征服消化的难度也不小，而且经济不开化，就算拥有比较宽裕的草场耕地气候也不算太差，仍然以不计南洋价值的五计。这样算下来，南洋和天竺诸封地估算两三千万户一亿两千万左右人口，可按照一千两百万江东领民计；泰西之地四五千万按照一千五百万江东领民计、东洲诸部三千万左右土著按照二百万左右江东领民计、东瀛朝鲜两千万领民按照四百万江东领民计；天方西域诸地四五千万人口按照五百万左右江东领民计，合计海外主要文明地区一共三千八百万江东领民地人口折算。湖广、北直隶、山东各地补偿下来三千八百万人口按照一千三百万江东领民地计；然后再加上中央直隶总督区原有的至少一千两百万领民，一共六千三百万领民。三十万新军营、旅、军指三级按照统兵规模应对；每统兵编制一人按照六十江东领民地计，营主官会获得相当于三万富裕领民地的地盘。旅主官会获得折算十二万富裕领民地的折算地盘。军和军议上五十万到百万富裕领民地地盘不等。这样算下来。当然，天竺、东洲、西域和西南洲等不少地方的重要矿藏，已发现的仍然为中央所有，你们当中有人新发现的，中央拥有六成股份。除此之外，近卫军的孩子们长大退役之后也应该有个安全的归宿，大概有五分之一的名额为你们名义上的配偶。这样尼恩觉得如何。。。” 张小磊的这种做法其实算起来相比最巅峰的时候，给与新军的利益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扩充。不过去过海外很多地方的新军主力部队很快就意识到，账其实不能这么算。因为在海外很多地方本来就拥有很多闲置的可开发土地。民众原本有些劣化和不成熟也是拥有很大潜力可挖的。这样算下来，三倍到十倍于江东领地的人口实际上拥有更大的利益发展空间。 张小磊做出这个决定也多少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如果封地尽封海外，那很显然不利于有效的控制，然而一部分在国内一部分在境外则完全不同，同时也有利于移民同化。这种政策之下在加上中央用于矿业方面的主导权，乃至相比近代的大英帝国从本质上不同的体量，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不会出现大问题的同时进一步强化扩张时的控制能力了。 当然除此之外，张小磊还封赏出去不少其他一些东西，比如文具、学生、大概千万两规模的硬通货等等。 张小磊这样的安排也让近卫军中的一些孩子们多少有些不安，张小磊不得不安慰道：其实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核心兵工乃至造船和船只控制在崇明岛至应天松江一带，新朝的控制力也已经足够了。为了更有效的扩张和发展，绝对的集中权力也不是必然的所需。 同时也向孩子们保证，嫁出去的近卫军中的女子主要还是在旅军一级的封地上，并且也可以留守于国内替丈夫们处理许多事情，这样就更能有效的保障新朝的利益了。在近卫军中拥有一定地位的军官，则不必要参加抓阄筛选。张小磊这样的安排也让萧宛儿、李千慧等人放下心来。 张小磊最后看向张勇，郑重的说道：“之前的分封并没有涉及到你和你本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不会有所误会吧。。。” “在下知道：是因为圣主觉得在下另有重用。。。”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以你的行动证明你可以算的上是新朝靠得住的国之柱石。我不能让你在退伍之后就埋没于英雄冢之中，你理应也应该在未来肩负起更重要的责任，明白么？或者可以直言好了：我对我的后代会如何，并不必要的把握。因此未来的天下，当你的一份。。。” 张小磊的话还是让张勇感觉到了一丝惶恐。 可张小磊继续郑重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肩负重责远没有做一个富家翁更为轻松惬意，可如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权力与保证，又哪里来的财富的安慰呢？何况，我相信你不会是个庸俗的人。。。。” 张小磊在张勇等人走后又对李千慧、萧宛儿等人叮嘱道：天下虽大，忘战必危。我虽然相信张勇等人都还算是靠得住的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什么是绝对可靠的。我希望整个近卫军的孩子们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的结束而松懈，尤其在最近几年，重点还应该是提高我们的实力，明白么？好了，现在距离春节年报和秋收报告的时间点似乎还有一段时间，我在另一世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恢复一下身体之后可能还要休眠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最多不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如果百日之时我还没有醒来。你们可以考虑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来刺激我的身体使我苏醒，明白么？ 这样的话，更是让张小磊身边的不少人感觉到了震惊。人们原本以为这是有什么病症的缘故，然而到了此时才直到原来圣主真的有来往于不同位面的神通，消息在军营一般的新宫府之内传开之后，近卫军的孩子们对张小磊的崇敬不由的又增加了几分。 就这样，在彻底解决了新朝位面的一些事情之后，张小磊也打算在另外一个位面展开一些摊牌了。 第478章 化境宗师 异位面茫茫大海上海浪阵阵，并不算风平浪静也不算波涛汹涌，仅仅是整个十九州大陆西侧十分普通的一处海滩之上，中州的七大宗师境界高手、中州乃至各地的二十多名一流境界的武人、百余名二流境界的武人组成的庞大阵容正在注视着一名独特的巫婆在海边继续占卜着什么。 这名来自于南方之外距离很远的一处海岛之上的奇门高手同样是宗师境界的武人，但因为其用于的不少奇特能力，地位还要在寻常的宗师境高手之上。 “查到那人在什么地方了么？说来也奇怪，之前他在那那做村子里用索取那么多铜器还有铁器究竟是做什么用呢？真是让人多少有些费解。” “是啊，似乎都是一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材料，能制出什么样儿的神兵利器？” “不可小瞧这名完全没有根底的神秘人。。” “他的位置应该确定了，就在大海这个方向百里之外，如果能够乘船抵达百里之外的地方，或许我就能够更直接的确定他所在的方向。千米深的海下，除了当今皇帝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能够安全抵达。但我想还是应该有一些手段能将其从千米深的水下最终逼迫出来。。。” 在筹算了许久之后，一名看起来十分年迈的巫婆最终确定的说道，同时叮嘱其他的人说道：“我还有一种感觉，这人可能不久之后就会苏醒过来，你们要做好恶战的准备。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此时的幻女岛岛主首先说到。 “放心，这一次就是对化境宗师能够带来一些影响的药物我也带来了。。。”另一名身材矮小，但多少一些神秘的女子说道， “海浪之下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起来，我们需要先离开一段距离了！赶快向左！目标似乎也正在向左移动！”这时候，为首的宗师境巫师忽然说道。 此时的张小磊早已从千米深海底的泥土中醒了过来，一个还算比较坚固的铁箱也在张小磊的拉动之下向着海面的方向飞行而去。双脚似乎稳稳的踏在海浪之后，张小磊以出人意料的指力打开了厚重并且彻底焊死的铁箱，从里面的多层包裹与箱子中拿出了足有两尺长、至少六个胳膊粗一般的圆通组成的东西直接放入了斜跨在腰间的包裹之中并做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这件至少四五十公斤的物品对于此时已入化境宗师门槛的张小磊来说虽大却显得十分轻便，因为自己控制能力的提高甚至对自己的重心都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同时，在入海之前重新准备好的一套“十指一线牵”也被套在了手上。这才没有多少顾虑的向大陆径直逼近过去。似乎上一次逃离幻女岛不久，自己很长时间内一直都尽量隐蔽自己的存在和位置，而这一次，张小磊终于打算横行无忌的“纵横江湖”了。而且有了之前的一些经历，自己在经验乃至应对各种风险的手段上似乎也提高了不少。另一位面新朝政权乃至军队的重新巩固，也让自己的境界似乎稳稳的站在了这个世界的位面顶端。 当然张小磊在思考片刻之后还是觉得先不要贸然的去中州，还是先打打草惊惊蛇再说。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位面的最深处会不会有什么化境巅峰甚至更高层次的高手及其暗门。 想到这里，张小磊就直奔临近的海州府城而去，算起来，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直闯这个位面一流高手坐镇的府城。这一次，张小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行军中压制速度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而是直接以比弓弩极限速度还要略快的速度健步如飞一般直奔临近海州府城，而且还是沿着驿路行军，一路上的江湖人见了似乎比以前的时候自己在驿路上行军更为让人恐惧起来，纷纷在很远的距离上就健步如飞一般的躲避开来。很显然，经过了之前的一些事以后，自己在整个武林中多少也是有了一些凶名，虽然真正消灭的高手并没有多少。 两千里的距离在如飞一般的行进之下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敢到了。十丈上下的府城城墙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府城内同样林立的多层坚固建筑同样也一样，凭借着气息感应，张小磊直奔城中海州盟总坛而去。 让张小磊想不到的是这一次自己的威慑力与前几次相比可大不一样，堂堂海州盟总门长竟然带着至少十名高手全盘弃盟而逃，似乎依旧在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需要比狮子跑的更快，只需要比其他的人跑的更快就可以了。然而这一次张小磊完全没有纠结于其他人的意思，二流高手除了个别要解决的人物之外似乎在此时的张小磊眼中没有太高含金量了。凭借着自己的气息感应锁定了那名海州盟宗门长的大致位置之后，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张小磊就直接抖动右手食指，丝线连接着的袖中的一两三钱飞镖以如同子弹一般迅猛的速度跨越百步左右的距离飞击而去。 那海州盟总门长似乎也多少有一些本事，当后面恶风似乎有些不善的时候猛然间挥剑向后扫去，企图扫调那飞镖可能连接着的丝索，可是这并不怎么结实的丝索似乎在抖动之下绕开了宝剑的攻击，飞镖还是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自己将要躲避的时候迅速跟来射中持剑的肩头。 一流高手的身躯似乎也有一定抗损能力，仅仅中了如同重型子弹一般的飞镖也仅仅是右手脱剑而已，左手依旧向后撒出一些液体企图公斤二十步内逼近自己的人。可是这一次张小磊似乎根本没有近身的打算，第二支飞镖过来的时候直接从那人的后腰穿过，精确的命中了目标的丹田。拥有两个以上大境界优势的情况下，自己似乎仅仅用一些比较简单的手段就能秒杀对手了。当然，谁然废除了这一流高手一身武功，可张小磊并没有无缘无故开杀戒的意思，毕竟这人与自己没有太过主动的过节。 第479章 初露锋芒 半天之后临近傍晚的时候，张小磊经过不短时间的急行逼近到了云州五雷观，也就是当地的一个二流门派所在的地方。在靠近大概一里距离的时候张小磊就感觉到似乎事情并不出自己的所料。如今的云州五雷观，已经并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地方二流门派。 或许是因为结仇自己，因此当成了自己复出后很有可能报复的地方，此时的云州五雷观似乎已经集中起不小阵容。至少三名宗师境界的高手、七名上层境界一流高手、三十多名上层境界二流高手。还有百余名上层境界三流高手、千余规模的四流弟子、万余名强弩手组成了规模庞大的大军似乎正在等候着自己。密集的气息在自己逼近而来的时候似乎如同惊动了的蜂群一般活跃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利用五雷观各处摆开了阵势。 按照这些人的想法，似乎自己应该展开有效的游击作战并尽可能的各个击破，因此只有层次比较低的四流弟子乃至弩手们密集的在整个五雷观附近摆出了比较集中起来的若干方阵。三流及以上层次的一百几十名高手几乎都是一同行动。最大限度的集中在三名宗师境界高手附近。 然而张小磊并没有什么麻雀战的想法，而是直接逼近过来，在百步外的距离上就直接以十指一线牵展开针对人群方阵外围的扫荡。 三名宗师境界的高手以无形的劲气来回扫荡，不停的为身边的其他中低层次的武人们提供掩护，可这样一来却无法投入而集中的展开攻击了。 猛烈的箭雨攒射而来，张小磊在飞速的机动中躲开那些如同黑雾一般的过于密集的弩箭群，还有二流及以上高手投掷出的过于密集的投掷兵器或暗器。三流高手们的投射攻击，还有零星单个有可能命中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太过在意。 短短的不到两秒时间内，依旧至少有三到劲气和五道暗器命中了自己的身体。然而张小磊却并不以为意。躲避过三名宗师境界高手十五步之外最为猛烈的一次联合攻击之后，张小磊直接在十二步左右的距离上猛烈的释放积攒在右手间的电流。 猛烈的电流催动着线圈筒内的弹丸以几倍音速一般的速度飞向了其中一个宗师境高手目标。 通常来说，两个水平差不多的宗师境高手一般也就在十步左右的范围内交手，攻击速度和反应能力相互平衡。张小磊因为身体强度足够而擅长防御，这个距离可以压缩到五步。十步以外的普通宗师境界高手的面积攻击仍然是可以不对自己构成影响的。 然而对于寻常宗师境界高手来说，十步距离上快上声音几倍速度的攻击似乎已经超过躲避能力之外了。 数万焦耳威力的三两重弹虽然因为一名普通宗师境界高手的跳跃躲避命中了比较抗打而且不那么致命的大腿部位，但那名中弹的普通境界宗师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弹丸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弹丸，巨大的惯性坐力之下后面的弹体带着引信继续前进从而以最为猛烈的速度点燃了弹中的火油，猛烈的爆炸在大腿浅层爆炸开来，在推动弹丸进一步前进的同时也最大限度的破开了伤口。整个大腿被打出了一个有些瘆人的血洞。 如果是张小磊遭遇这样的打击似乎并不会显而易见的影响战斗力，然而并不是什么人都拥有如同自己一般的能力，在承受了猛烈的一击之后，那名普通宗师境界高手似乎很明显的丧失了快速躲避机动的能力。然而张小磊在这个时候迅速后撤了，知道撤出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就利用积在体内积攒起来的第二波五雷诀电流再次催动金属铜内的弹丸以电磁炮的原理展开了第二轮进攻。 这一次不仅速度稍慢，似乎能量由五六万焦耳下降到三四万焦耳，而且攻击的距离更远，可在对方一时丧失了最大限度机动能力的情况下还是命中了其腰胯间的部位。能量巨大的弹丸似乎侵彻的更深了一些，直接在那名宗师竟界高手的小腹右侧燃爆开来，当场就让那名几乎就没有在进入宗师境界以来吃过什么亏的高手陷入了昏迷当中。显然虽然没有将其致死也给予了其严重的打击。 紧接着，张小磊似乎也再无法躲避另外两名宗师境界高手的散布式攻击。毒雾覆盖住自己的同时，几枚将近一尺长、足有一分粗细的巨针以声音一般的速度刺入了自己的腰间两侧，虽然因为自己的身体强度并没有彻底贯穿，但也让针尖部分没入了体表防护层之内。 入体的针尖迅速断裂开来，巨针身杆部位内似乎一些液体也在这个时候深入了张小磊的体内，引得此时的张小磊也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短时间内。 然而至少短时间内，这仍然对张小磊似乎构不成什么威胁。 依照之前的经验，张小磊再一次展开了擒贼先擒王式的攻击。毕竟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威胁之外，就是多名以流高手的联合攻击似乎也不能给张小磊以太大的压力了。 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攻击的目标似乎有了一丝准备，在发现征兆有些不对的时候就迅速扭腰准备躲避攻击，可在不到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仍然因为没有有效躲避张小磊的攻击而被在体内燃爆的弹丸打的其中一人欣慰胸测中弹而彻底瘫软了下来。 当对手至少有两名宗师境高手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缩水版近射的电磁炮威胁面前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的时候，张小磊才开始无所顾忌的收起装备，也没有打算运用攻击力有些浪费的十指一线牵，直接以灵活的身法、坚硬的防御和抵抗力为依托同密集大阵内的众高手在很近的就上展开了搏击。 很显然：某种层次当场战斗就是方式与性质往往就是如此。 第480章 再临幻女岛 如果是以前的时候，当因为新朝和新军的内部动荡，张小磊折算实力也就在普通宗师境界的时候，对与这种层次对手的交锋是畏惧的，就算自己身体防御力更强会带来很多便利也是一样。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小磊却凭借自己的气息可以感觉的出来，眼前这名宗师境界高手与自己并不能相提并论。 最后一名还没有被雷器打倒的宗师境界高手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边不断移动着脚步，一边打来一团团隔空突然爆裂开来的热流与气浪。在逼近到近距离的，张小磊的身上也被那中年模样的人物至少接连三次命中了心脏、脑部、丹田。 那热流似乎不是单纯的物理破坏，还似乎带有暗自破坏经脉和内力循环的作用，让张小磊感觉到一阵阵的灼热与呕吐之感。 然而也仅仅是如此了，仍然有相当于一个流级差距的情况下这种接连不断的攻击，还有其他一流高手射在自己身上的暗器和内劲并没有让张小磊感觉到战斗力严重受损一般的创伤。直接凭借自己的机动力、攻击力、防御力带来的简单硬战斗力指标在逼近到两步之内的肉搏距离上，张小磊以猛烈的拳力将那一流高手的鼻梁彻底砸入了头骨之中。 或许是以己度人的原因，张小磊并不觉得如此就能真正重创一名宗师境界的高手，拼着挨着逼近过来的众多一流高手的阻挠与围攻，张小磊在砸昏了对手之后直接扭断并拉开了那名宗师境界高手的头颅，随后又展开向另外两名被重创的宗师境界高手的补充攻击。 当张小磊猛然以右脚猛踏破开一人丹田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剧烈的电流猛烈的袭击过来，让自己的整个气血为之一滞。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其他众高手也知道机步可失，以最大接近同步的节奏蒋无数手掌按在了张小磊的头部或心脏处乃至附近。 这当中能够有效破防的并不算多，但还是让张小磊感觉到了一丝创伤和内力受损。 然而即便是内力受损，仅仅相当于普通宗师境界高手巅峰的此时张小磊解决了威胁最大的目标之后也有了最大限度的主动权，充分运用十指一线牵带动的内力和劲气扫荡着身边的众多高手。似乎到了宗师境界之上，并不拘泥于固定的功法套路和形式，仅仅凭借自身的感悟就有了很多新的内劲运用原则。 战至这个时候，感觉到战局陷入被动的众人也终于开始意识到局面的不秒，纷纷向四周逃散开来。然而张小磊在追击歼灭了众多一流高手之后并没有放弃对二流高手的追杀攻击，特别是五雷观中的众人。这仍然让张小磊多花费了不少时间，至于似乎并无太大价值的寻常三流境界人物乃至四流境界弟子，即便是五雷观众人，张小磊也懒得继续清洗下去了。 当张小磊来到一名少女近前的时候，那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求饶道：“都是师傅吩咐我如此做的。。。我当时害怕而不敢。。。也觉得那寻常的药物应该没有威胁前辈的能力。。。谁知道。。。” 张小磊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思索片刻之后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仅仅是刚才那些阵仗虽然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多少有些棘手，但仅仅以三名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还有一些喽喽和帮众似乎也并没有留下我的可能。尤其是我没有见到一名奇门路子出来的宗师境界或一流高手的情况下。你似乎也不算什么太过边缘的寻常弟子，是否知道其他那些人去了哪里？” “这。。。这小女真的不知道啊。他们只是说要在前辈出道以来所有遭受挫折的地方再做准备。。。”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小磊就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真正用来威胁自己的力量很可能就在幻女岛上。通过之前的交锋也让张小磊了解到：虽然自己的层次明显超越普通境界宗师一层，但要应对几名普通宗师境界的对手外加其他众多帮手，仅仅凭借自己原本身体上的能力就算能够达到目标也是一件绝不轻松的事情，还是要最大限度的发扬火力才是正路。 想到这里，张小磊直接在五雷观花了一段时间修养片刻，直到实力似乎完全恢复之前的巅峰境界，内伤隐患根除之后再展开了向幻女岛方向的行进。这一次张小磊并没有拼劲全力的全速前进，比起在各个地方寻找和搜素强敌，张小磊更希望再自己还没有让那些人闻风丧胆的时候就最大限度的给更多的顶尖高手以重创和削弱，为以后的行动创造更好的条件。 一开始的时候张小磊本来思考是否要寻求什么避免奇门异术比如魅惑或蛊毒之术危害的东西，但思考片刻之后还是放弃了。 很显然，如今的自己在大陆上虽然还算是颇有威名，但依旧也仅仅是威名而已，更多的门派势力还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前途终将没落的人物。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贸然行动反而可能会被其他一些人或势力趁虚而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州距离镜州万余里之遥远，略略压低了速度的张小磊也花费了整整一昼夜的时间才来到了海边。茫茫的大海并没有让张小磊有迷失方向的感觉，似乎自从自己进入宗师境界之后记忆的能力也提高了许多。只是之前多次大战的经历让张小磊感觉到这一次幻女岛之行恐怕又要消耗不少能量，因此在距离海岸几百里的山中捕猎了一头猛虎并把自己存储的能量调节到最高，又检查了检查雷器与弹药之后才重新踏上了再次前往幻女岛的路程。 此时的自己原本以无需任何渡海工具就能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还算畅通的行进，不过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张小磊还是携带了一根水上滑板，如飞一般破浪前行。 第481章 困境再临 张小磊再一次临近幻女岛并最大限度的用自己的感知力在岛屿的近海海岸查探的时候，似乎距离大陆最近的地方百里范围内都没有什么人影，仅仅只有一些幽暗的树林乃至遍布鲜花的原野。 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奇怪，面对强敌或者高手的时候，很显然要将力量尽可能的集中在一起。最多留一些对方清洗起来都可能因为耗费功力而不值的低端力量埋伏在四周。而且也不能是距离核心力量阵群太过遥远的地方。 不过张小磊最终似乎还是发现了一个似乎是人影气息状态在距离海岸大概一里远左右的花丛中，在张小磊没有什么异动的时候就向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过来。 那气息从花丛中显现出身影的时候，似乎是一个四岁模样的小女孩，很可能连蒙学的年纪都还很远。张小磊思索片刻就大致猜测到这是什么花活了。 看起来这种记事最多一两年左右的孩子就算教授一些谎言或者对其进行一些利用，这种年纪的孩子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比较专业的心理训练，很容易露出马脚。然而，如果用一些天下奇蛊绝毒一类的东西，只要对方没有防备，仍然可以让这个年纪的孩子给对方带来危害。利用对象当然是可以有各种各样利用方法的，张小磊还听说过有一种技法，可以通过独特的心蛊来远程操控一个人的语言甚至面部神态。 “救救我吧！那些坏人们要将我扔进蛊瓮之中，我好不容易才趁机跑了出来，带我回家吧。。。”那四岁上下甚至可能只有三岁末年纪的小女孩在张小磊面前似乎有些急切而郑重的说道。 张小磊此时却笑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幻女岛是什么地方？再不济也是一个名门大派，就算没有投入多少人手，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大的孩子就轻易的从手中逃脱呢？告诉我实话，否则我也真帮不了你多少忙。。。” 女孩的神态似乎终究有了一丝动容，突然说道：“叔叔打赢我，不论一会儿出了什么事情，都要救我性命好吗？” “我尽量吧。。。”张小磊此时也有些好奇，难道那些人自己是如此的容易上当吗？ “那些人让我害人，操纵我的身体！叔叔快跑！”这个时候这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间一边向自己飞奔，一边尽全力的用有些异样的声音拼命说道。张小磊似乎也感觉到孩子的体内似乎有了一些异样。 此时的张小磊并没有回避，在躲开女孩双手伸手以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该有的速度伸向自己下身的同时也用双手顶住了女孩的头部。同时，张小磊以最快的速度驱逐了女孩头脑中似乎一些异样的东西，见到孩子没有大碍心也就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莫名巧妙两肋见的热流似乎突然带来了让此时境界的张小磊都有些悸动的欲火与邪念之火，让张小磊不由的失神了片刻。 也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女孩似乎以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该有的速度再一次欺近身来准确而猛烈的逼近过来。似乎根本不像是受什么人控制一般。 敏捷的指力在眨眼间破开了丝织品之后，并不算大的小口也猛烈的将似乎不明的液流沿着身下独特的经脉与空隙传入到了张小磊的小腹之内。 一条坚韧如蛛丝一般的长丝也牵在了女孩的下手中。当张小磊再次伸手以像样的速度展开还击的时候，却发现那孩子的反应和速度虽然比自己巅峰状态要逊色不少，可竟然也拥有宗师境界一般的能力，几乎在眨眼的时间内就躲到了十步之外。 此时张小磊才似乎有些预感到：这个孩子恐怕根本不是看起来的年纪，也并不是什么人的傀儡，而是一名有着出人意料般返老还童能力的奇门宗师境界高手。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暗算一名化境宗师境界的高手，却是不知道终究是个什么效果，要是驯服了你，说不定从此有希望力压其他奇门纵横江湖了。” 小腹与下身之间难以言传的酸楚感觉似乎如同整个身体的重心与要害都被人轻易的牵动在手中一般。当张小磊企图调动和运用自身内力挣脱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内力劲失，可在内已经蔓延及投入整个小腹，缠绕住自己体内一些器官的丝索面前，却终究因为干扰而根本无法调动体内的能力。 就在这时候，百步之外的花丛中也突然飞出了阵阵早已准备好的劲弩，将如同无数床弩一般威力的巨箭射了过来。如果是寻常时候，这些百步外的弩箭对张小磊并没有什么威胁，可在自己的身体重心及其邻近的器官都似乎完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躲避的能力大打折扣，有至少三支强弩接连不断命中自己的腰间。 无数早就储备在强弩之中的液体似乎就这样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猛烈的灌入到了自己的体内之中。 随着进入化境之后对欲火抵抗能力提升了不少的张小磊再次感觉到了那似乎有些难以自控的欲火与压力，就在张小磊努力挣扎着的时候，埋伏在百步之外的不少幻女岛高手也在这个时候闪现出身影。除了比较熟悉的幻女岛岛主之外，还有一巫婆和另外一名似乎年轻而身着彩衣的女子也在内。 这些妇人身上散发着的独特气息似乎也开始让张小磊有些心神失守起来。这让张小磊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准备了其他一些东西，很可能就会再一次陷入困境之中。 “呵呵，过来啊。看看现在你还能不能在近战切磋之中胜过我们姐妹呢？” 既有诱惑力的声音配合着那联通小腹内的思索，在几大奇门高手的联合操控之下，张小磊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与脚步，向那身着彩衣的女子飞身而去。似乎彻底的沦为这些女人掌中的玩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样。 第482章 十步之外 就在距离那个似乎颇有些诱人的彩衣女子大概十几步左右距离，整个身体甚至神智也似乎难以自控的时候，张小磊猛然的将斜跨在腰间的百来斤重的联装铳标准了目标扣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扳机。此时的张小磊因为内力受到干扰和压制的缘故已经无法在运用五雷诀聚集起足以威慑宗师境高手的雷器功力。之前准备的时候也料想到了这一点儿，因此还是准备了几件黑火药火器原理的发射筒。联装的六筒当中三个是雷器，三个是火器。同样发射大概百余克重左右的弹丸。 黑火药当然依旧没有什么着落，只不过此时张小磊的功力虽然遭受压制，然而技巧还是有的，同样也有能力通过在很短时间内同时引燃油火之类的燃烧物来形成爆炸效果，再不考虑炸膛风险也不考虑寿命的情况下还是让弹丸达到两倍音速左右类似枪炮弹一样的速度。 在十几步左右距离上，两倍音速的枪炮弹按理来说并不能确保一名宗师境界的普通高手无法躲避，然而这仅仅是张小磊以之前自己的能耐来大致估计的。这些擅长奇门之术的宗师境界高手，明显在机动力和防御力方面就不那么擅长了。 在猛烈的展开攻击之后张小磊头也不回的立即利用第二个火药发射筒内早已填装好的弹药向那名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展开了猛烈的开火和攻击。 虽然或许是那如同幼儿一般的宗师境界高手目标比较小，也或许比较远的缘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彩衣女子当场中弹被重创，但那名幼女模样的宗师境界高手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迅速遭遇穿燃弹的打击而整个身体内的功力为之一滞。 也就趁此机会，张小磊拼劲全力挣脱了幻女岛上众人的重围，带着链接于小腹乃至下身和肚脐间如同蛛丝一般的丝索飞快的向距离并不算太远的海中逃去，拼劲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在半分钟之内重新躲避在了千米深左右的海床之下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开始运用内力驱逐体内的毒气与蛛丝一般的异物。 这些异物和毒气如果是在上一次的时候，以张小磊普通宗师境界的能力并不是很容易驱逐，就算暂时压制也说不定有什么隐患。然而对于此时的张小磊来说，大概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顶级水准的异物与奇毒就被派出了体外。在一边去毒的同时，张小磊还一边尽可能的移动位置，以防自己再被针对。 毫无疑问，幻女岛上很显然看起来比五雷观曾经聚集起来的众人更难以对付，也是更危险的地方，然而张小磊却不为所动，还打算再闯上一闯。因为在之前的交锋中，自己并没有充分发挥应有的准备，而是再一次吃亏在见识与暗算之中。 这一次张小磊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托大，就算是杀鸡也要用牛刀，最大限度的给对手以重创，同时也最大限度的提高警惕，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当张小磊再一次从海面浮出水面的时候，之前的众女已经消失了，很显然是躲避在了远方什么地方。不过这并没有让张小磊感觉太过为难。进入化境宗师境界，自己的气息感知能力已经有了本质的提高，就算是几十丈深的地下或者山体之内，也很难有目标躲避掉自己的查探。 就这样，通过感知外围一些潜伏哨的位置顺藤摸瓜，张小磊很快就感觉到了似乎在百步外的地下开始有不少的地道网络，似乎直通向一处山体之内。 并没有打算按规矩走的张小磊当然是直接采取盗墓贼原则，并没有去沿着的那些暗道侵入，而是直接登上了自己所查探到的一处气息比较云集之地，也似乎是一处地下的大厅之内，直接从顶部挖土灌入，通过御险诀避开了机关直接从天花板内闯入到幻女岛上众女云集的大厅之内。 此时的张小磊却没有想到这大厅内依旧是粉雾缭绕，配合上沁人心脾的香气还有诱人的阵阵笑声仍然让人有些神魂迷醉，若是宗师境界之下的高手坠入其中，很显然有可能丧失神智。然而对此时的张小磊来说也仅仅是多少带来一些干扰而已。 对于这些威胁，张小磊也不打算直接出手了。很显然，似乎奇门法术或者毒物魅惑一类对近战类有一定克制作用，因为距离越近面临的隐患就越大，迷雾中的张小磊直接运用雷器对那些似乎气息判断功力也就在二三流目标展开了攻击。快速装弹，并以独特的远程内力尽快取回弹药的情况下，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内展开了四十多次攻击。或许顶级高手在这种威力迅猛的弹丸之下或许仅仅是负伤，然而这些本就不以防御力和机动力见长的女子们面对中远程攻击的时候似乎被打到了短处，就算是非要害的部位被打中也似乎当下就丧失了战斗力，那阳刚般的烈火似乎对这些人体内的气息有克制作用似的。 更低层的一些四流或者不入流的目标，张小磊就直接以十指一线牵展开大范围的攻击，很快就给大厅内的目标以重创。 诱惑的声音此时忽然间从大厅隔壁的几个欲池内传来，似乎是吸入了一些迷雾之气的缘故，体内的欲火也似乎变得比之前更旺盛了。不过此时的张小磊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没有直接闯入那欲望之池开始变得虚掩的门中。而是尽全力直接破开墙壁展开一个自己暂时不容易轻易钻入，却可以让雷器有效开火射击的射口凭借着气息的感觉展开了攻击。。。 在根本无需接近目标十步之内就能够有效展开打击的情况下，很快目标就被自己清扫一空，至少五名二流巅峰或一流境界的目标就这样被自己以没有太大威胁的清楚掉了。 大厅通向外面的通道在御险诀的查探之下似乎有很多根本无法避开的机关，张小磊就在此时重新从大厅天花板破开的入口中退出另寻战机。 第483章 再入危穴 整个幻女岛上的要地当然并非仅仅这一处，片刻时间之后，一处大山蜿蜒曲折四通八达的山洞之内、在主厅无法抵挡威胁逃亡到此处的幻女岛众人再次与张小磊展开了对弈。不同于张小磊在其他地方甚至风雨楼见到过的机关暗道的是，这山体内的山洞距离顶端足有上百丈的距离，深达数里之远，最大限度的遏制了盗墓式的直接攻击而只能沿着固定的通道前进。 此时的张小磊虽然依靠御险诀查明了不少地方的陷阱乃至机关，可还是有不少由比较远地方的人直接操控的机关似乎根本难以避开，也无法通过透过墙壁攻击操作者的方式来避免危险。因为只要通过某些地方，就会被整体性的启动大面积的塌方性机关。 整个山体坑道设计者的用心还是让张小磊不得不高看。不过想来也并不算奇怪，毕竟镜州的风雨楼说到底也仅仅是一个二流门派罢了。而幻女岛则是几百年来颇有名望，几乎凌驾于很多行动中原九州的州府之上的大派险地。 当张小磊通过对不少机关来到洞穴深处的一段险地的时候，还是试探性的以极快的速度似乎如同飞鸟一般在空中飞行一般展开试探性的钻击，毕竟如果能够通过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一关，按照张小磊的猜测或许就可以直接感知到一里以外目标的气息了。 毕竟如果花费这么大的成本修建类似人员操作的断龙石一般的机关，却没有什么重要的所在，那将是极不划算的买卖。 然而或许是整个最后一关的坑道似乎太长乐，在张小磊蹿跃不过半里左右距离的时候，整整一里有余的坑道迅速连同两端的巨铁一般的断龙石一起塌陷下来。几乎在坑道彻底塌陷的同时，匿藏在石块之间的不少燃烧物也在这个时候燃烧了起来，连绵一里有余的山体内部成了压力与火焰的地域一般。火焰直接产生的燃烧之中似乎还有不少能够让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也最大限度削弱和身体强度的药物。这一连串的手段下来，如果不是自己已入化境宗师境界并且还极为擅长身体强度及力量，可以说是绝无幸理。 上百丈山体的压力对于成熟能力至少千倍于常人的张小磊来说勉强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同时周围坚固的金属乃至石矿在自己面前也算不上那么坚不可摧，虽然破开的时候如同对付硬泥或坚固泡沫所料一样困难，不过张小磊还是尽可能快的破开了坑道核心地带的燃烧区，从侧面在石头内躲避了一段距离。同时花费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直接以手开凿了一条能够容身通过的通道，越过了一里有余的距离，以比较费力而不是投机取巧的方式闯过了这最后一关。 就在重新逼近到似乎没有塌方，也并没有塌方危险的一处坑道密室终端的时候，张小磊也终于发现了数量不少的目标气息所在。似乎是一些幻女岛寻常弟子避难的所在，大概也都是二三流层次的高手，还有部分四流层次的底层。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女子几乎都是同层次气息似乎拔尖的人物所在。当感觉到石壁有一丝震动的时候似乎就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张小磊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双手刚刚破开了最后一处石壁的时候，吊在特殊地方众多人移动摇晃起来才能有效攻击的重锤就砸到了张小磊的双手之上，将张小磊手指直接重新砸到了石头之中。不过对于已经在石山中穿行许久的张小磊来说这一点儿自后的危机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了。猛烈的双掌轰击之下，不少石块在震动开始粉碎起来，张小磊在摧毁了最后一层障碍之后最终还是破围而出。 见到这种状况，留守在这里的众女似乎出乎意料的惊慌失措起来，很多人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停的哀求之声让张小磊开始有一丝动容，似乎从内心中有一种欲望要让自己彻底掌握在这些可怜的女子手中以示诚意一般。 这种似乎有些荒诞的想法突然间让习惯了理性思维的张小磊有些警觉起来，尤其是想到这些幻女岛的门人弟子都是同流级顶尖人物，肯定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表现出这种慌乱之状。很显然，这也是一种气氛营造配合暗中使用药物的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们的哭泣似乎更凶了。 “幻女岛从此被灭，我们也要流落江湖了。。。” “不知道从此将要面临什么样儿的命运。。。” 张小磊却笑道：“你们又不是没有武艺的凡人，身为拥有一定天资的人到了外面还愁生存不下去么？你们要是活不下去，那些野外村落里的寻常奴仆们又该怎样感叹自己的命运？” “不过，还是先与我一起快活快活再说吧。。。”张小磊此时才突然察觉到，这些女子配合空气中的药物引人心魄的手段还真是多种多样，并不单纯是直接的诱惑与欲望，还有诱使人做出一些自大举动的冲动。 思来想去，张小磊还是打算冒险一搏，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残余的幻女岛真正有份量的人物站出来。 就这样，张小磊开始顺着心中开始涌现的那股自高自大的冲动同这些幻女岛女子们一起逍遥起来。甚至还大胆的让至少两个比较突出的二流女子赠送的点心吞入口中。 这一次，似乎不再是如张小磊相信的那种简单的迷幻或控制类药物了，而是在刚刚入肠胃的时候就似乎猛烈的爆裂开来，强烈的剧痛似乎让张小磊彻底瘫软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此时的身边幻女岛的女人们当然不敢懈怠。专门找来特质的敬精钢枷锁将张小磊封死在如同棺材一般大小的箱子中。 众女花费了不少功夫才重新将张小磊所在的如同棺材一般的钢锭撬到一辆特制的车上，再一次沿着通道向深处行去。 第484章 中州皇城 在排除了体内的余毒之后本来再做应对各种药物或者幻术攻击的张小磊没有想到这些女子此时并没有按照原有的套路展开手段，几名残余的幻女岛上的头目人物也一直没有现身。而是选择将张小磊丢入一个外壁十分粘稠而光滑、大概三十多丈深度的宽阔深井中。深井之上还覆盖了坚固的金属井盖。 很显然，此时的幻女岛众人似乎也意识到：如果整个幻女岛众人被逼到此处，那么应该一切媚术或药物的攻击都未必很灵了。物理上的绝地或困地才是对付强敌最好的办法。 然而这似乎还是低估了张小磊此时已入化境之后的潜力，很轻易的通过缩骨之术摆脱钢锭枷锁后，张小磊在光滑的井表面以猛烈的攻击打出了两个浅坑，双脚迅速找到了着力点尽全力的向上蹿跃而去，并借助百步神拳一般的内力反作用力逼近到了三十丈高度的井盖边缘。当然，这时候也没有足够的借力之地来破开井盖了，不过以入化境的张小磊还是以指力在井盖上打出两个小小的浅坑。 第二次再施展跳跃攻击的时候，两个因为光滑而泄去不少力量后形成的小小浅坑在猛烈的攻击之下形成了两个略大于拇指宽度的深洞。 第三次张小磊再次飞身而起的时候，迅速利用井盖上的浅洞勾住了整个身体。至此，似乎一切也都没有什么悬念起来。接连几次猛烈的攻击之下，那看似坚固的厚重井盖终于被**了一个口子，最终得以让张小磊安全的脱身而去。 从来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够从这样的困地逃脱，至此幻女岛众人似乎也终于放弃了对抗的打算。 “前辈武功之高恐怕早已入化境，甚至身体方面的本事则逼近了化境巅峰，又何苦在这幻女岛上为难我们？中州才是高手如云之地，也只有在中州皇城带来翻天覆地的震动，整个天下也才能真正的了解前辈的身份和能力已经是足以问鼎之辈了。” 感觉都幻女岛众人话中不在有让人异样的感觉，此时的张小磊仔细思索片刻之后也觉得确实如此，之前自己的方向也多少有些问题。不论自己在中州以外的名头和威名有多大，只要不敢撼动中州宫城，那在江湖人的心中自己也只不过是厉害一点儿的魔头或江洋大盗而已。中州易主，才有可能真正的震动甚至号令天下。 此时的自己就算没有绝对的把握纵横中州也应该略探虚实一二才对，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在这海外之地与你们过不去也并不是事，我相信我同你们请来的那几个人终究会再次见面的。。。” 离开幻女岛后山的时候，张小磊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将那滑井至少二百斤以上的厚重井盖带在了身上。这似乎是自己见过的质量最为上成的精钢了。如果不是厚度对于自己来说有问题，要有效的破开还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制成火器，就算用并不是很理想的火药原料，每公斤身管对应的发射能量也应该至少上万焦耳，就算与现代炮钢有差距也不会太大了。 返回镜州之后，张小磊在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在制作火器或者雷器的时候应该进一步提高性能并尽可能的隐蔽，因此修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大张旗鼓。不如化境宗师之后，力量和操控能力的进一步提升也让火器的加工变得容易了许多。 这一次张小磊也多少有些感悟，雷器看起来很好，但在险恶的环境下还是有不少隐患。因为它太依赖于自身的功力，虽然世上似乎还没有能够对化境宗师顶级高手带来致命威胁的药物或其他法术，然而因为中招受到干扰或影响还是有可能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雷器就不能十分保险的威胁到与自己层次相差不太远的顶级高手。况且来源于自身功力的雷器在发射时间间隔上还有不小的限制，尤其是要谋求靠谱的威力的时候，而火器似乎就完全没有这个限制。 同宗师境界一些高手的交锋让自己感觉射速还有弹丸威力还是应该再改进提高一些，才能有更可靠的把握。就这样，张小磊在镜州寻找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中加工出了一件雷器与九件能够大致以估算一千二三百米每秒的速度发射二百克重量弹丸战斗部的火器，并且利用剩余的边角料加工出了一件更适合对付有攻击意义的一二流高手境界的铁链一般钢鞭并盘在腰中，这才踏上了向中州的行程。 这一次张小磊在权衡之下还是没有大摇大摆直接走驿路并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而是仅仅以昼夜不到两千里的寻常高手速度在乡野之间展开前进，尽可能以曲折隐蔽的方式花费了大致十天左右的时间才逼近到了中州繁华之地。 稍作休整之后，张小磊也终究下定决心夜探中州皇城一二，看看这个位面核心武力之地的深浅大致如何了。 如果说此位面各州州府还有点儿中原传统城市的格局只是城墙略大一些的话，那么中州的皇城给人的感觉就根本不是一座传统中原城市。更像是放大版本的春秋战国时代的巨大宫城，至少二十平方公里面积区域，高达几十丈的庞大宫殿建筑规模宏大到了让另一位面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张小磊直接以气息感知了一下，能够覆盖的一里范围内的确察觉到了不少气息，然而让人奇怪的是那些气息竟然都是没有内力的凡人？这不由的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丝诡异。 当然，本来就打算前来袭扰踢场的张小磊在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之后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既然对方打算要装凡人，那么自己就直接以火力的攻击试探一番吧！ 猛烈的铳炮袭击之下，中州皇城看似厚重的墙壁也被十多万焦耳威力的炮弹轰出一个小小的洞口，也就趁着这个小小的洞口，百步十支一线牵的丝索迅速钻了进去。 第485章 对决 此时的张小磊对付皇城宫殿边缘的大多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内力的不入流外围武装来说几乎不用在丝索上安装专门的飞镖了，往往快速抖动和飘荡中丝索上的劲气就能让大多数目标非死即伤。 只不过当外面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里面感觉到惊慌失措的很多守卫们也在这个迅速向内逃去。这也让张小磊不得不沿着规模庞大的皇城宫殿边缘随时更换突破点选择突击扫荡。接连不断的数十次破墙攻击，连续杀伤了三百多人之后，似乎这巨殿内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这也让张小磊感觉到了一丝意外。 于是张小磊不打算继续在侧面和外围挑衅了，而是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巨大皇城宫殿的正殿大门前。此时的皇城大门正殿门前似乎一个护卫也没有，门却敞开着。张小磊以御险诀查探百步范围内的状况竟然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大相径庭，几乎没有一处陷阱、弩箭、塌方等各种机关手段。当然，似乎有不少奇怪的旧有痕迹，像是原本的一些陷阱、断龙石、弩箭之类的机关装置已经被清除的结果。不过仔细想来也就并不让张小磊感觉到奇怪了。如果说风雨楼上的不少机关还曾经让那时的自己感觉到难缠，依托山地而修建的幻女岛不少通道机关也让张小磊感觉到一丝压力，但经过不少经历也让张小磊可以确信：对于掌握御险诀又濒临化境巅峰的自己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常理上的一些机关可以对自己带来一些影响了。或许对方也十分了解这一点，才没有做太多的无用功一类的布置。 从正殿门口进入中州皇城宫殿之后在自己至少百步范围内再也没有一个气息或身影，没有什么内力的那些普通卫兵也都没有。真个巨殿就似乎像一个没有多少光线的阴森鬼城一般。当然这种环境对于张小磊来说似乎构不成太多的影响。而且见到这种状况，张小磊也就加快了脚步。虽然没有提速到自己的极限，也似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在整个宫殿的长廊内穿行了十余里。张小磊当然没有按照道路来走的习惯，而是直接凭借惯性感觉和方向径直向宫殿的中央行去，终于在范围广大的最深处似乎发现远处密集的人群气息，至少是七名宗师境界的高手、五十多名一流高手，四百名二流高手组成的庞大阵容在剧集一起等待着自己。坚固的墙壁之后，似乎似乎还有三千上下似乎如同弩手一般的人物分成了六层布置在方圆一百二十步左右的大厅之内。 “你们就没有布置一些有益的机关么？哪怕绝顶的奇毒或暗蛊也可以啊。真的这么光明正大的打算迎战于我？”张小磊忽然笑道。 “身为皇城之内的宫主，当然会有一些有利于我们的布置。但也没必要过于依赖那些。如果中州之主本身没有足够的实力，仅仅是凭一些机关暗道让别人打不进来，哪又有何意义呢？还是对天下根本没有任何主导权和威慑力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同意在这里同我们这么多人决战，也可以在外面开宗立派，或者中州也一样。一个能够在中州之地大摇大摆大兴土木的人物应该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江湖上对你的态度也会大变的。不过我也可以坦言，你不愿意在这里与我决战，那就轮到我在今后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内使用种种手段展开进攻了。怎么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也在这时候说道。 张小磊却没有多少废话的习惯，并不言语，只是后腿了不少步，再全力向着感知中那个最强气息的地方猛冲而去，在破开墙壁之后的张小磊速度似乎有些下降，但仍然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 大厅中央的目标集群似乎也并没有托大，在自己刚刚破墙而出的时候迅速的四散而去最大限度的展开了躲避，见到这些人还算谨慎，并不是如同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张小磊就以十指间的丝索猛烈的抖动起来首先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着整个大厅的外围众弩手。 之前的交战经验表明，擒贼擒王的战术似乎往往未必在什么时候都合适，多个宗师境界的高手往往并不是那样容易轻重创的，如果首先“擒贼”就会让自己遭受更多的协同攻击。众多一流到三流高手协同展开的攻击也不可小看。就这样在短短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内就有周围就有周围几百名弩手在自己丝索上传递的劲气袭击之下飘散而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临近大厅天花板的地方几个风口忽然显露了出来，猛烈的劲风在整个方圆一百二十步左右的大厅范围内挂起。地表覆盖的尘土被彻底的吹散和吸收干净之后显露出了那光滑的表面，尤其是那风口内还喷吐出很所似乎润滑剂一般的东西的情况下。那光滑的程度甚至让张小磊都很难稳稳的站立起来了。可是那些中州皇城众人却突然被天花板上其他的丝索调到了高处，似乎可以很简单的凭借自己的意念或少许内力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机动。 机动力上的差距，一下就似乎让双方的格局变得急转直下起来，张小磊在思索片刻之后也并不再犹豫。直接以十指一线牵牵趁机向一些实力比较弱的二流高手钩缠而去，并最大限度的借力移动自己的身体。 不过即便如此，对机动力的影响似乎也是巨大的，来回几次猛烈的躲避之后，似乎距离自己最近的宗师境高手也有十步到十五步不等的距离，火器有把握攻击范围内的人也仅仅只有三个，不过如此似乎已经足够了。张小磊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打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弹丸，三四倍音速声音的速度之下几乎是在不到五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在开火后抵达到了目标。几乎也是在瞬间，张小磊也没有管是否能命中那三名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而是转身向至少七名二流高手以一枚电弹和六枚火器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第486章 对决（二） 让张小磊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改进了火器的初速和威力之后，即便是超过十步一些的距离也似乎能够将宗师境界的高手纳入到了不可逃逸的攻击范围之内。其中一名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虽然躲避了开了一些，但还是肩部中弹，另外两人纷纷在腰肩和大腿中弹。 没有想象中的火苗和爆裂，但那三人似乎也一时间瘫软下来。此时的张小磊在幻女岛还会获得了一些绝品的失能药物，虽然对于普通宗师境界高手来说也仅仅只能形成不到半分钟左右的失能而已，但这却已经足够了。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用十指钩索逼近目标之后的张小磊以闪电般的速度破开了这三人身上并不算有多坚固的外表防护，击破了三人的头颅。 另外七名二流高手距离张小磊的距离大概在二三十步左右的样子，不过在几倍音速的弹丸之下似乎没有躲避开哪怕几寸的距离，在被打破丹田与心脏之后，又加上药物作用的加成，彻底在第一时间毙命。 几乎在与此同时，在化境宗师内力的作用之下，十枚弹丸连同一些火药似乎如有灵性一般的飞出了张小磊的身体，并在眨眼间就钻入了早已土出了残渣的火器或雷器之内。十件火器的重新填装似乎在短短两秒内的时间就完成了。 巨大的压力和威慑让张小磊身边的人纷纷夺路而逃。然而，片刻之后响起的第二轮攻击几乎弹无虚发的让大厅内至少十名二流高手再次陨落。差不多仅仅十秒左右的追逐之后，接连不断的铳炮声再次让八名二流高手陨落。 对二流高手不可逃逸覆盖区达到四十多步的情况下，在方圆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范围内，几乎可以说是让那些至少相差张小磊三个层次以上的人们逃无可逃。剧烈的机动中，虽然还是有一些如雨点般的强弩覆盖过来，可对化境宗师境界的张小磊的影响却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了，面对威胁不大的人群，张小磊也把攻击顺序放在稍稍靠后的位置上。 不过，在交战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虽然光滑的大厅之中，张小磊还是有一些手段可以快速移动，并利用大范围的覆盖覆盖能力解决或驱逐所有的二流高手。可众多一流高手在四名剩余的宗师境界高手带动之下尽全力的躲避着，并时不时展开联合攻击，干扰着张小磊的行动。 一时间整个方圆一百二十步的皇城中央大厅内流光溢彩伴随着如雨一般的暗器和箭矢，可战局却渐渐清晰起来。在张小磊丝索的猛烈袭击还有铳炮之下，二流高手及更低层次的对手数量虽多，却在工具与火器之力的清洗下渐渐被击溃。最终只剩下五十多名一流高手还有四名宗师境界高手还在整个大厅内勉力周旋，躲避着张小磊的逼近。这时候人们已经清楚，至少在二十五步左右的范围内，定然会有人在猛烈的火器攻击之下负伤，必须避开这个区域才能避免有人伤亡损失。 然而这些人却忘记了，单对单发之避中并不是张小磊展开攻击的唯一方式。在一边机动，一边花费了片刻时间内火器和雷器消热乃至重整弹丸之后，内力操控下选在张小磊身边已经分开了的火器展开了集火攻击。通常以三枚弹丸攻击一名一流高手，再一次把覆盖范围增加到了四十步左右的不可逃逸区。仅仅四五轮开火就有十名一流高手被当成打的失能后陨落。 当突然间发现一名宗师境界高手打算逼近自己的时候，张小磊直接以九枚弹丸散布攻击，覆盖一名在三四十步左右距离的宗师境界高手，再一次重创并最终击杀了一名宗师境界的高手。 顶尖的武艺和火器之威结合起来，即便在这种困地当中似乎也发挥出了巨大的效能，随着中州宫城内的人手越来越少，张小磊所遭遇的压制和反攻也越来越少，行动也越来越便利起来，最终在集火攻击之下，那些一流高手也最终被清洗殆尽，另外两名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坚持太长时间。 望着最后一名似乎是中州皇城城主一般模样的表面年轻人，张小磊忽然间说道：“你还要继续躲避下去吗？你可以想象，我在外面拉拢至少同样百余名二三流层次的高手，也同样装备类似性质的雷器，到那个时候中州宫城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你现在有四个选择，一是继续在这样顽抗周旋。二是停下来与我做最后的决战，三么，就是自裁好了，或者我帮你资财。当然还有不是选择的选择，那就是逃亡，怎么样？做好最终的选择了么？”此时的张小磊似乎也显得耐心并不是很大起来。 此时那名通过返老还童之术的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身形：“我终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是否愿意在这里通我近战？” “我当然希望选择不那么浪费时间的方式！过来吧！”通过时间并不算太短的交锋，张小磊似乎也看出了这个大致在普通宗师境界巅峰层次高手的大致分量，虽然与自己没有层次性的差距，但也是明显容易对付的弱手。她应该也明白了这一点儿，估计又是什么幻术或药物攻击的老一套。这或许对自己有一定的危险，然而火器的护身符让自己有把握哪怕在短时间内被重创到四流武人的层次，仍然有很大概率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中州皇城宫主似乎也没有提出不太可能获得张小磊同意的过分要求，而是晃动着身形勇敢无畏的逼近到了距离张小磊二十步以内的距离。这显然是个通过九支火器的集火可以有效覆盖的区域了。张小磊却完全没有摆风度或客气的打算，仍然在对方逼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激发了一支雷器和八支火器同时展开了覆盖性打击，并让至少两枚弹丸命中了来袭的对手。 第487章 悔术之惑 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这中州皇城宫主的承受能力和抵抗力也明显并非其他几个普通宗师境界的对手可比，在遭受打击之后似乎行动与战斗力也并没有收到显而易见的影响。反而是光滑的大厅表面仍然让张小磊的移动面临重重困难。 猛烈的热流与劲气接连不断的命中张小磊的身躯，让张小磊再次感觉到四肢百骸内内力的散乱。然而，就算张小磊的功力受到很大干扰和影响，可继续以微薄的能力操作火器却并没有显而易见的压力和复旦。 那中州皇城宫主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的所在，以机动力上的一丝优势绕行到张小磊的身后，趁着张小磊填装火器的时候猛烈的扣住了张小磊的太阳穴还有头部之上的几个学位 剧烈的打击让张小磊感觉到整个头脑还有神智都多少少少的受到了一丝干扰和影响，然而仅仅凭借着十分有限的一些反应和运用能力，还是让张小磊具备至少同时操作两支填装好弹药的精钢铳炮几乎如同有所灵性一般在飞出体外在很近的距离上展开了直射，彻底让那中州皇城宫主打离了身躯。 也就在这个时候，稍稍有所恢复，并没有受到太大压制的张小磊迅速开始操作其他七支火器对感知中的目标在几乎不超过一丈的距离上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和打击，终于瞬间的重创了中州皇城宫主。尤其是十多万焦耳威力的弹丸在很近的距离上甚至直接射穿了中州皇城宫主的头部，脑浆伴随着鲜血飞散四周，只是似乎并没有让多少恢复了一些内力的张小磊身上沾染上一丝血污。 整个中州皇城大厅内的较量持续到此时的时候，退出临近墙壁的很多人也在观战之中，只身力压整个中州集中起来的高端力量的事实，还是在这样被动的困地与绝地，也让整个宫城内的人都轰动了起来。 张小磊此时最大限度的展开了穿音训话，声音似如钟一般传遍了半径几里范围内的很多地方。 “我想你们当中一定层次以上的人也应该知道你们的宫主在这里布置了怎样的阵势和准备。七名宗师境界的高手还有几十名一流高手都已经全军覆没，你们是打算让我继续多花费一些实际爱你来斩草初根呢，还是现在就臣服于我，按照我的命令来行事？不愿意的可以离开，愿意的就到我这里来集合吧！” 与张小磊的想象不同的是，在自己感知范围内的气息与人群极少有离开的，大多数还是打算遵从自己的看法和吩咐。除了之前自己对付的那些人之外，如自己的所想所料，整个宫城内的人还是以女子占了很大程度上的比例。这些女子的姿色比另一个似乎之分寻常的位面来似乎也终究逊色了很多。 张小磊让这些人尽全力的云集在了自己的身边，上万名女子聚集在了方圆不过六七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同时再一次询问道：“你们愿意以后真心实意的听从我的安排吗？” 在说出这样话语的同时，张小磊尽力的感受着那身边无数气息的变化，入化境宗师境界之后似乎自己的察觉与记忆力似乎也提高了很多，在自己的感知中，这万余名女子的气息与情绪或恐惧或紧张，只有极少数似乎有些异样，大概也只有不过二百余人左右，这还包括了其中一些十分可疑并不能确信的气息。 确定好了那些有些不太可靠的人和目标之后，张小磊再也没有什么犹豫，猛烈的抖动连接在十指上的丝索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点名。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在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内这二百名或多或少刚刚积攒了一些内力的女子就被彻底废弃了武功。 “你们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那就不必继续在宫中了。以后或许我也未必会长期呆在深宫之中，你们若是想要寻仇，以后在外面也未必没有机会。。。” “姐妹们！宫主以前对别人另说，可是对我们却并不薄啊，我们怎能就这样离去！来，随我一起追随宫主去吧。。。” 这中州皇城宫殿之内似乎终究还是世俗的人巨多，这样的号召并没有让在自己的震慑之下本就色色发抖的大部分被甄别出来的女子动容，最终只有十几名少女鼓起勇气，哭喊着向张小磊冲了过来，似乎要主动寻死一般。 不过多少有了些兴致的张小磊倒是想看看如果自己并不随这些女子们的愿望会如何，因此也就没有主动出手攻击。当这些少女逼近到张小磊近前的时候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没有想到张小磊此时并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不过这种犹疑也仅仅持续了片刻。最终这些少女还是多少有些智慧的摘下发髻或发簪向张小磊的眼睛、裆部、脖颈纷纷刺过来。只不过就算是最薄弱的眼睛，似乎只要张小磊闭上双眼，也不是这些刚满四流境界甚至不入流的少女们可以撼动的。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张小磊似乎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一些事情，尤其是第一次从幻女岛返回大陆的时候所做的种种恶行，悔悟之心在不知不觉之间战局了张小磊的情绪。 “自己恶性无数、烧杀奸淫早已最大恶疾，这些少女们想要寻仇似乎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也终究到了要让这些女子们偿还一起的时候了。。。”心中似乎是自己的声音也在默念道。 张小磊的确在取胜之后针对有可能的暗算是有一些警觉的，比如各种媚术、迷药、暗箭，却没有防备不知不觉中那似乎根本没有邪念特征的正义悔过之心的迷惑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就已有所铺垫，此时也渐渐掌控了张小磊的心灵一般。 这种动摇和干扰对于已入化境宗师境界的张小磊来说当然也仅仅是片刻时间而已，很快张小磊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在当时药物影响下的被动行事怎么能够跟主动的恶行相提并论？何况一些事情也根本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第488章 再次回归 就在张小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似乎要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连四流高手也根本算不上的少女已经将一枚外表很普通的发簪插入了自己的肚脐之中。按理说以自己的身体强度，就算是一名普通宗师境界的高手用最顶级的精钢在近距离做到这点儿也不容易。 然而这一幕确诡异的出现在了一名普通女子的身上，那发簪的确深深的刺入了肚脐并正中丹田内劲之源的要害之中，连带着滚烫而似乎带有一丝能量的鲜血顺着发簪流了出来，让张小磊感觉到剧烈疼痛的同时全身的力量都似乎在消失。 就在反应过来的张小磊准备挣扎的嘶吼，那原本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清纯少女似乎一双手已经绕到了自己的颈后，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指套尖锐的刺入了后颈穴位之中，让张小磊感觉到遍及整个头部的昏沉。 “大概也是一个伪装成寻常少女的化境宗师高手？不管结局如何，或许都是自己将要暂时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意识似乎渐渐模糊的时候张小磊拼尽全力挣扎着从崇明岛内的寝殿内醒了过来。似乎另一个位面更强的精神层次也让张小磊在进行这种位面穿越的时候变得更轻松自如了一些。 真正的中州皇城宫主也在这个时候似乎发现了张小磊头脑中的脉搏似乎有些不同，似乎进入到了一种假死的状态？而自己那些控制类的技法和药物根本就不是这个效果啊？不过仔细思索片刻后也就笑道：“你还想准备以前那套，过一段时间醒过来，功力提高之后准备突围？下一次，就算你是一个化境巅峰高手，恐怕在我手里也不会有太大机会了，就算你逃的魂魄逃到其他地方，或许也并非任何办法都没有。。。” 崇明岛新建的寝殿内，张小磊的身边时刻有人值守着，并且每半个时辰都有人更换准备好的饭菜。因此当张小磊刚刚醒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兴奋的近卫军中的一名孩子就兴奋的笑道：“圣主醒过来了，这还远没有一个月的时间。。。” 李千慧得到消息之后也迅速从偏殿敢了过来。 此时的张小磊忽然间感觉到头部似乎有些昏沉胀痛，在另一位面似乎逐步发作的欲火也似乎影响到了这个位面。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张小磊忽然询问道。 “现在正是旁晚刚刚掌灯之后。。。哦，圣主昏迷过去正好十三天左右的时间，距离年节还晚。。。” 张小磊仅仅是吃了几口早已准备好的肉粥之后体力空乏而饥饿的感觉开始缓解了不少之后，却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欲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在此位面远远不是宗师境界高手的张小磊几乎瞬间就再也抵挡不住滚滚的欲流，以命令般的口吻开口道：“千慧赶快过来陪伴我一二吧，也不需要有太多的讲究了。饭可以一会儿在继续吃。。。” 听到这样的话，李千慧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兴奋，这样的机会似乎以前的时候从未听说过。没有想到圣主刚刚醒来不久就想到了自己。。。 寝殿内的灯火摇晃着，李千慧似乎还是第一次同张小磊共眠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陪伴一个男人，虽然起初的时候多少有些疼痛，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阵阵的舒爽。 只不过当这种阵阵的舒爽似乎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候，即便是在这方面经验并不算有多丰富的李千慧也感觉到了多少有些不妙：“圣主这是怎么了？这么这么久？千慧都要开始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没事。。。，再坚持一会儿就好。。。”刚刚醒来没有多久的张小磊似乎就这样又昏迷了过去，感觉到有些不对的李千慧终于开始呼唤临近的其他帮忙的孩子去通知萧宛儿等人。 当萧宛儿了解到了张小磊醒来后发生的一切的时候，脸色也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内沉了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是不是趁机对圣主下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没想到你看起来是我的好姐妹，竟然完全不顾及圣主的身体玩着手？来人！” “这。。。这真的与我无关啊。。。” 心中的一丝诱惑似乎让张小磊在梦境中又回到了似乎受困的地方，温暖粉色液体中的自己似乎从身体内到体外都被如同蔓延开来的藤枝一般的东西束缚住了。不过化境宗师境界的神智与意志似乎还是比之前强了不少，感觉了危险之后的张小磊再次入梦，并渐渐的清醒过来。 这一次似然心中的火焰似乎还在燃烧一般，不过比之前的状态却好了许多。正在张小磊身边的萧宛儿见到张小磊再次苏醒过来之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千慧没有什么事情吧？上次的事情也不怪她，是这一次我在另一个世界误入险地，有些情况影响到了当下而已。。。” “是我错了，我这就。。。”萧宛儿这时也感觉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一些不妥。 “我知道宛儿的心中多少会有所芥蒂，今晚就留下来吧。。。” 听到这样的话，萧宛儿也多少有些喜上眉梢。 就这样，在之后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彻底放松下来的张小磊夜夜笙歌，过了似乎相对于以前最为纵欲的时候也显得更为纵欲的日子，整个身体再不少补药和贵重食物的调节之下都有些吃不消的时候。身体乃至心中的异样才真正散去。 “船队归航、秋收、年节的时候快到了，一些情况也应该大致清楚了吧？这一年是个不寻常的年份，也不知道战备的压力之下，民生和经济上的状况现在如何了，海外一些地方的情况怎么样。”张小磊这样试探性问道的时候也是谨慎的。 萧宛儿当然也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最大限度的避免误会，也就亲自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处理过的一些政务送了过来。 第489章 全民武装 跌宕起伏远征归来的新朝十年让张小磊心有余悸，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之后看到远征归来获得大量金银通货与工匠之后这一年来的收获，心中曾经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 似乎这个位面与历史有所不同，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没有蒙古早期蒙金时期的北方人口大屠，因此此时北方人口也明显超过洪武初期的最多两千万上下的样子。在不到一年的数月时间内，整个北方河南、苏北、山东、陕等地就有四百万人口疏散到东瀛朝鲜或者是南洋一带，向海外的人口转移第一次开始超过了大概海内每年两百万上下左右的人口怎长。除了北方人口转移迁徙，比较贫困的福建、两广也有不少人口转移。累计就近转移的人口多达五百万。整个新朝海内人口在这种情况下不升，反而降低了二百多万人口。 然而张小磊却明白这种事情似乎是无法持续太久时间的，毕竟第一年大规模转移的目的地多是周边一个月往返航程内比较近的地方。哪怕扩大到天竺中东等地，每年转移出去的人口顶多与人口增长相当，而当造船运力进一步发展后，恐怕天竺与中东一带也无法容纳太多人口了，要向更远的地方疏散。 就在这时候，萧宛儿也似乎多少有一些疑问，这种疑问以前就有，在经过了不少事情之后对于张小磊的态度也就更为坦然起来：“圣主曾说过，若是天下想安，五十年的人口会增长一倍，也就是说连同繁衍还有移民，今后数十年内可能要有一亿六七千万人口转移到海外，最终海内与海外的人口之比会不会形成强干弱肢的局面？外面的那些人在一两代或几代，我们这一带人不在了之后会不会成为中原最大的威胁。。。” 张小磊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有外在压力是好事，如果真的天下无敌，那军备就可能松懈，甚至有意控制整个社会的武力规模。如果是那样，长期来看根本难以避免的一些叛乱和意外反而会给政权带来巨大危机。移民发展出相当规模的人口之后，那些人口毕竟分散在各地而不是最大限度的集中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内海内还是拥有最大规模的智力资源和先发基础优势。这么大的优势加上比唐汉更广的控制面积，如果还不能在以后的世界形成主导地位，那就说明自己出了问题，被其他政权淘汰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张小磊就想起了曾经进行过的一个讨论，人类在进入新石器时代之后，智力的进步就不像以前那样快速了。而以百年甚至千年单位计，甚至根本不会出现格局行的变化。如果一个民族社会平均智商不足八十，那么工业化都会面临障碍。并不仅仅是知识和学习的智力要求本身，还有智力的不同会带来性格与纪律性乃至对秩序态度的不同。如果平均智商在八九十之间，就会勉强能建设一些加工业，如果平均智商在九十以上，那就会在诸多方面有所成就，但还是有很大的隐患。比如每周劳动三十五小时还需要古拉格，没有古拉格就走向拥抱西方福利社会的俄国。只有平均智商在一百左右甚至更高的国家才能拥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建设先进完善的现代国家。就算因为历史因素不是先进完善的现代国家也会向着那个方向进步。21世纪初的格局来看，中国可能有比较大影响力的范围内，仅仅只计朝鲜半岛和越南，乃至港澳台，就会有十五亿以上合格人口，这超过欧美日总计近十亿人口。可这么大的优势在巨大的先发优势之下还是面临巨大的变数。 本土所掌握的在教育上的先发优势及其带来的效果没有理由连主导权都无法有效确保。东亚及其周边显然不是英格兰，甚至英国与加拿大，还是有足够的潜力来保持足够的主导权的，除非自己犯巨大的错误。 不短转移出去的人口让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人地矛盾明显前清，人均经济也带来负担承受能力更强。如果说在全国来看还没有什么变化，那么仅仅在山东河北两地，当人口从两千万下降到一千七百万之后，之前的通报中曾经曾出不穷的底层事件都平静了许多。 当然，第一年的移民还没有让整个北方人均农业环境有质的改善，也仅仅是减少不逊色于两宋时的财政压力下不会有太大隐患罢了。张小磊最关心的还是在几个重点攻关课题方面有什么质的突破没有，如炼钢或者蒸汽机或火炮所需要的满足性能要求的镗床。 结果当然是让张小磊有些失望的，似乎在冶炼、机械等方面达到一个程度之后就面临某些门槛，即便是天才组的孩子们也似乎在停滞不前了。张小磊也只得仔细回忆和思索自己所知道的很多事情，可前世的自己虽然在火器创新方面有一些自己的独到看法，可是在冶金和机械方面还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外行。思索许久之后的一个结论还是广泛的试验太少，尤其相比很早就有炼金术思维的西方，没有试探各种矿石冶炼还有研究其性能机理的习惯。因此张小磊还是打算下定决心建立一个与崇明岛研究机构相关的勘探部门。因为不太占用最紧缺的工匠资源，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回想起另一位面的困局，张小磊也觉得或许自己还可以想想通过别的途径来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所掌握的武力水柱与规模？ 想到，张小磊也决定去岛上的火器相关工匠之地看一看，找找有没有可能寻求一种比较低技术门槛的火器制作方法，以比较低的成本尽快而有效的实现全民皆兵。如果全国治下的亿万人口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拥有上千万动员兵，就算水平和战斗力有限，也显然会立竿见影的提高实力。更别说民兵如果不仅仅是少数人，而是普及到大众，或许对基层矛盾的控制也有一定的益处了。 第490章 大众火炮 多年之前的时候曾经在火器方面比较重视的张小磊当然知道最容易制成和最容易形成战斗力的火器是轻炮，尤其是铜制的轻炮，张小磊当年在张宅搞的其实也不过是一种精良版本的明末明军中那种二将军或三将军的放大版。只不过回想起来，哪怕是刚刚起家时候的自己，所掌握的财力还有人才资源也显然不是寻常百姓家可比的。 因此张小磊就给岛上的新军火器研究所内的众人下达了一个奇怪的考核课题：让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工匠基础的人在最多不超过一个工作月的时间内，制出实际战斗力水平不逊色于当年东南大周主力弓弩水平的火器。从火药到弹药乃至火器本身都是如此。并且:总计提供的指导实践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讲话或者传递信息字数不能超过三千字。。。 “完全没有任何工匠基础？那铜炉坩埚都造不出来吧？更别说火炮用的青铜了。。。” “别说是火炮，就算是那火药要想造的起码堪用，也根本不可能是没有任何工匠基础的人。。。唉。。。多少有些指点的话也或许可以，可是硫磺哪里来。。。” 这样的课题可让很多人都觉得有些挠头，然而天才云集的崇明岛新军火器研究所曾经轻闲过很久的人还是有人想出了办法。其实这个办法是几年前部分新军叛乱的时候从控制地方武力的角度出发故意为难之才想出来的，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或许可能派上了用场。 “没有任何工匠基础仅仅只有简单指导的人，冶炼和加工技术甚至石材可能都不行，但是简单木工如果时间宽裕一些并且有一些基本的简单指导或许还是搞的出来的。我也曾经做过不少试探，如果没有硫磺只有硝石和木炭，其实也可以制成一些勉强堪用的火炮，火药的需求量虽然多一些，但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硝田技术在曾经一段时间内我们也研究过。。。” 经过多年的影响和教化，天才组的孩子们终于在思路和设计能力上达到了自己的期望的水平，当张小磊得到最初的设计方案并且那方案的各种指标还有一些解读的时候也感觉都了欣慰。 只见在火器设计序言上写道：“经过我们的测试，如果想要通过平射的办法破坏车盾，那么在保证一定效率的前提下必然要使用金属火器和像样的火药，这都不是没有多少手工经验的人可以有效制作的。如果目标立足于通过曲射和抛射的方式打击对手的每一名敌兵，那么要确保杀伤和重创一名最顶级盾甲防护的人至少要使用人力投石机级别威力的弹丸，大概一百公斤米每秒以上的动量才可以。要保证对寻常弓弩占优或至少抗衡之的射程，在射程至少三四百米的情况下作到这点，就要使用三斤重的弹丸。大致算下来，炮口动能在三千五六百焦耳左右。以寻常人能够有效制作的木炮，至少需要三十公斤左右的身管重量，这也恰恰可以让一名士兵携带炮身并方便的直接操作和瞄准，两名士兵在拥有人力车甚至扁担的情况下可以携带一门炮和三十发炮弹及相关的火药。按照我们的推演，这样效率的炮组至少有面对传统型军队杀伤相当于自身人数一半左右兵力的能力，可以匹敌过去大周或北明军队中一些精锐才有的战斗力了。至于简单火药的效率可能低一些，这似乎并不是太大问题。我军火炮用药的效率是每公斤二十万焦耳，简单低质量硝的硝碳火药不到五千焦耳，效能差距四十多倍，可即便如此也能让这类火炮的用药标准降低到一斤左右的水平了。。。” 这样的设计规划原则突然间也让张小磊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悟。当初明军也从国外引进了弗朗机或火绳枪等火器，可是经过万历援朝战争之前对蒙古人行动的检验，还是回到了轻炮路线上，并且在运用得法的情况下，大军中用于少量看起来技术水准并不是很突出的轻炮就可以抗衡明末日军那种已经广泛出现大筒、火绳枪一类的军队。毕竟直射武器如果没有可靠的威力，总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的。至于明末明军难以抗衡后金那样的精锐武装，按照张小磊的理解还是这种比较低效率的轻炮用金属打造的成本过高，数量过少的缘故。如果一支十万人上下的晚明战略集团内轻炮的数量不是几千门而是按照两人炮组原则以上的两三万门左右，那或许就会对整个战场形势带来质的影响与不同，或许有可能以并不是很高的兵源质量抗衡后金那样质量比较突出的武器了。 “除了这种松木炮之外，爆破攻击或许也是一个方向。他不需要专门的火器，或者说如果需要的话也不过是简单的强度并不是很大的特制形状的铁筒就可以，主要还是火药和铅弹的备制。只不过这样一来，或许铅矿就会成为主要的瓶颈了。”张小磊似乎也想到了一些事。很多东西看起来对于拥有不少人力物力的军队或政权来说似乎算不上什么，可对于人力物力都不是很高的平民之家来说，即便是原始时代晚期的一些东西似乎也要考量成本了。仅仅是人均十五发三斤弹，普及到千万人的话，那就是二十七万吨铅、数万吨计的劣质火药。就算是技术含量并不是很高，也绝对是一比占用很大投入的事情。 不过当算起效能来的时候，张小磊还是感觉这是物有所值的，哪怕仅仅一千万这样的松木炮动员部队，效能仅仅只有正规火器的二三十分之一，那也至少相当于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另外武装出一支四十万兵力规模的新军，这还不算新军原有力量的扩充，这样算下来或许就能够在不到一年左右的比较短的时间内让整个新朝力量体系扩充为原来的三倍左右了。 第491章 最后的准备 当然张小磊也知道不会任何人都是没有什么技术能力的纯外行，还是有人能够在民间铜匠甚至铁匠的指导帮助下的制作一些金属火器的，哪怕是质量并不怎么样的金属火器。这就需要对于民兵武器体系制作出一个比较完善而相对统一的标准来。 最终确定三种火器标准、每公斤身管安全初动能一百焦耳左右的木火器、每公斤身管安全初动能三百焦耳的包铁优质木材火器、每公斤身管八百焦耳左右的新军军标准火器。估算全国大致的人才与技术潜力大概为十倍规模之间的差距，然而这却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节约了火药硝石资源和的利用，最大下限度的充分发挥有限物力下的战斗力。 火药的制作标准则更多一些，大概有八种，每公斤极限能量五千焦耳的八级火药、八千焦耳的七级火药，一万三千焦耳的六级火药、两万焦耳的五级别火药、三万焦耳的四级火药，五万焦耳的三级火药、十万焦耳的二级火药，二十万焦耳标准的一级火药。标准的确定也让人才和人力水平不同的地方可以按照接近自己手工能力和水平程度来选择合适的流程。 就这样，在新朝十年的冬天，北方的大部分地方乃至整个以前中央总督区内的各个地方都展开了大规模的战备动员。按照之前的测试和估算，寻常人家完成这种简单火药武器的相关备制大概需要一个并不算太过繁忙的工作月。不过因为硝石、铅弹的极端紧张和匮乏、各地的原料并不能充分供应的原因，在文教部门的印刷宣传单位制作的各种标准流程、大量新军和学生直接下乡指导的情况下，还是花费了一个冬天的时间才制出了五百万件依据性质不同，重量或三十公斤，或十公斤，或五公斤不等的臼铳发射器。除此之外还有百万件左右的抛石雷发射坑火器。 随后，近卫军则抽出不少人展开大规模的清查，检验各地武器弹药保管能力，和依据操作标准的运用能力。情况似乎并不是很乐观。 尤其是自幼成长在崇明岛上的那些近卫军的孩子们在见到了大众普遍的不认真负责之后普遍的结论是这样的民间火器大概存放不超过一年效能就会出现明显的下降。三年之后很可能整个武装就达不到旧时代军队的标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小磊也只得决定把很大部分的火药、特别是效能下降一些就很可能出现问题的八级到六级火药集中囤积于崇明岛乃至扬州一带的中央和校区直属仓库才最大限度的解决了火器存放问题。 不过，在火器动员中，数百万中央总督区范围内孩子们的表现也终于让人刮目相看，这些孩子们虽然大多数在制造近卫军所需要火器的装备中存在技术水平不足的问题，可是当大幅度的降低的标准之后却成了普遍合格的劳动力。 春耕开始的时候，民间的火药武器战备动员告一段落，数百万中央总督区的孩子们却依旧转入全面战备。至新朝十一年秋收临近结束的时候，理论上足以武装两千五百万人大军的简单火药武器也终究完成了战备。 同时，如何进行动员准备和组织编制，也有了一个大致靠谱的方案。最基本的弹丸仍然是简编的营，三个炮组一个勤务组组成一个八人班。五个八人班组成一个四十人的小队，两个小队形成一个八十人左右的中队。临近的五个中队形成一个四百人规模的营，临近的五个营形成两千人左右的民兵旅。旅以上的单位组织体系就不那么需要严格的要求了。最终确定五到八个旅平均十个旅组成规模不等的军级单位。全国大概两千个左右折算县级单位形成两千个军左右的庞大军事力量体系。 张小磊当然也知道这么庞大的军事规模体系是没有办法长期维持的，只能在冬闲的最多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内短期存在。不过只要有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或许也可以试一试了。 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自从去年以来很多新生产的装备体系都没有彻底武装到具体的部队和单位之中，为的就是防止另一位面的自己因为有什么异样而引起人们的警觉。 至少折合三千万左右精锐黑火药大军，或者一千五百万冷兵器强兵的作战潜力指数，张小类当然也大致做了一个估算。面对传统模式的冷兵器或火药武器部队，战力最多只能在千人左右的直射范围内集中。以一敌千需要百万倍的单体战斗力，连续击破一万五千个强兵千人队理论上需要一百五十亿左右的战力值，至少也是百亿左右。突破化境宗师巅峰也不过需要六十亿倍强兵的单体战力值而已。相对于之前的自己来说，这相当于直接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如果这样还是在脱困的时候没有一搏之力的话，那或许就是遇到了一些无法解决的意外了。也不知如果在那个位面的自己的身躯本身如果被彻底化成灰一般的销毁了，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不过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张小磊最终还是决定一赌。看看自己有没有希望最终摆脱。 就这样，在崇明岛位面做了不少进行冬训武装的准备和安排之后，张小磊做好了再冒险地，看看能不能凭借暴涨之后的实力而最终脱困。 对于这一切，张小磊思来想去之下也没有对萧宛儿、周彩霞等人讳言，并对如果自己遭遇了一些意外或者不测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应对后事做了一些安排之后，再一次选择了一个状态十分好的临近正午之时入眠，试探着寻找那如梦境一般的异位面，看看那位面中的自己的身躯到底处于何种状态之中。 只不过当张小磊这一次渐渐进入了异位面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似乎丧失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第492章 恢复 粉红色的诡异的大厅内，如同云雾一般的低沉雾气均匀的覆盖着不知名的润滑液体，一名少女在这诡异的大厅内闭眼似乎在沐浴着，只不过并不需要什么人在附近伺候，水流在无形中覆盖着整个身体，污垢不论在液池之中还是在身体之上似乎都完全不存在似的。 突然间，那少女睁开了双眼，多少有些警惕的注视着池内中央的一丝动静，她感觉到那个一年之前已经被自己擒获并一直看管在身边的人似乎有了一丝异动，似乎是要苏醒的意思。 查探这个似乎在这时上完全不知根底之人的来历的过程中很多都有了一丝认知，似乎这个人不需要什么修炼与天才地宝，每一次醒来功力都会明显的大涨一些，因此也就做好了准备。 当张小磊再一次从昏沉中醒来的时候，似乎自己的全身已经如同植物一般生长在了一处温暖水潭一般的地下。整个身体内的血液和不少经脉似乎都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只是那些人似乎还不敢对自己的大脑动太大手术的缘故，自己还多多少少保存着一些独特的自我意识，精神似乎没有彻底沦陷掉，但即便是如此也似乎那少女震惊不已。因为按照常理，就算是寻常化境巅峰境界的人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也完全应该是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一般，怎么似乎感觉中还有一丝异样的存在？ “呵呵，你醒了？过来吧，我就在这里。或许你很容易的就能通过挟持住我本人而脱困呢。。。”一个声音笑道。 张小磊拼劲全力挣脱了池中如同植物的根茎一般的束缚，在池中用四臂支撑着身体向那看起来并没有多强气息的女子扑去。那少女似乎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欲火似乎已经彻底的控制了自己身体内的每一寸神经，几乎是不由自主一般将那少女控制在身下。在依旧存在的气息感知之中，虽然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十分不好，内力运转似乎也十分低微。可是那女子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内力存在的凡人女子，似乎自己随时随地的稍稍用力都能将其重创一样，只是几次打算下狠手，心中的欲望与怜悯似乎牢固的控制者自己的四肢一般下不了手。 “呵呵，这样似乎也很不公平，一会儿你在池外恢复了自己的功力，看看能不能对付我，或者这殿内的任何一个其他女子？” 说着，那少女轻轻的握住张小磊身上一初地方缓缓的用力，力量并不大，却终究让张小磊站立了起来，并在控制之下拼劲全力的爬上了池边。只是离开了池中液体的浮力，自己的身体似乎如同骤然之间沉重了许多之后让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小磊可以感觉的到，自己力量或身体状态似乎在这个时候还是在不断的恢复，很快自己的力量似乎就能够支撑身体站立起来并变得越来越有气力，内力也再不断的增长。只是重新恢复到步入化境却还是用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来！再来试试吧！”那少女，也就是真正的中州皇城宫主笑道。 此时张小磊的神志似乎也完全恢复了正常，可在逼近那女子的时候，一种温暖和幸福乃至美好的感觉似乎再次控制了头脑，让张小磊感觉似乎自己没必要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压在身下，在这个女人的控制之下安心的做一名仆从似乎也是一种更省心的选择。这种倚重和依赖的情绪不断增长，最终还是让张小磊在神智大致清醒的情况下似乎决定要臣服于这个少女的脚下，再也没有必要回去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控制一个丧失了神智的人并不奇怪，然而让一个人在保持神智的情况下，似乎思想也不与自主的发生了一些变化，是张小磊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接下来的几天内，那少女让张小磊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不少恶事，并仔细的通过感觉体内的每一寸区域的埋没还有脑上几个穴位的波动情况确定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终究把心放了下来。至少，自己的手段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心控这一个方面。 然而让中州皇城宫主没后想到的是，大概也就在十多天后，秋收渐渐结束的时候，张小磊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在猛然间犹豫起来：不错，人的欲望和需求在这世上似乎很容易满足，与美人相伴似乎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是自己就这样安心做一个女人的傀儡，一切事业全无进展。那最终将面临什么样儿的后果？至少张小磊是不相信穿越大神会是一个活**，全心全意为人民。。。哦不，为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的舒爽服务。 这种犹豫一开始的时候也仅仅是犹豫而已，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太阳渐渐升起来的时候，神智却陡然之间变得越来越清醒了：自己怎么可能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安于一个傀儡？就算要享受这个位面的生活，也绝不可能选择隐患重重的寄人篱下，随后，就更加意识到了这一次自己所来的目的。 几乎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沸腾起来，经脉中突然暴涨的属于自己的实力在将整个血液不断的蒸发着体内大量的异物，并开始与整个经脉争夺控制权。 早就有所准备的中州皇城宫主也迅速发现了异样，安排人手启动了整个皇城宫殿内的机关，并派遣剩余的一些三流或四流乃至少数一流高手展开了试探性的围攻。 排挤身体内大量异物的张小磊当然一时难以发挥全部实力，立即陷入了被动之中，只不过精神似乎比以前强大了许多，那些上一次显而易见能够对自己形成不小影响的媚术或心术这一次似乎不再能有效影响了。这让张小磊在出手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太多顾虑，而且凭借自己逐渐恢复的防御力，承受了无数攻击也暂时保持着仍然拥有战斗力的状态。 第493章 再破困境 “启动宫城机关！快!”这时候中州皇城宫主也不由的下令道。 虽然中州皇城庞大的宫殿群内多少还是有一些机关，不过并没有特别难对付或者说成本投入特别大的机关术。凭借着化境宗师境界的心灵诱导之术还有一些长期积累下来的世间绝品的药物和手段，乃至众多高手和傀儡的拱卫，没人相信中州皇城会有什么安全上的隐患，因此布置的机关也大多是针对普通人或者顶天三四流层次的普通武人的，目的在于面对普通人或中下层武人的人海攻击之时或许会有一些效果。针对高手自然有针对高手的手段。 可是到了此时此刻，即便是中州皇城宫主也开始意识到不动用一些特殊手段，这个不断濒临化境巅峰、而心境似乎是化境巅峰的高手都无法相提并论的人很有可能就会对整个中州皇城带来巨大影响。 因此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张小磊所在的宫殿到临近周围很多宫殿，看似华丽的外表似乎都开始不满了让物体变得十分光滑的液体，整个地面不仅仅是光滑本身，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起来。 在幻女岛的时候张小磊也遇到过这种手段，因此也颇有经验的用力直击地面，那光滑的地面似乎不仅仅是光滑本身，还附有一丝弹型，面对化境巅峰水平的一击，虽然没有有效的滑开攻击却也仅仅是让张小磊弹到了数丈高度临近宫殿顶部的地方，当张小磊趁机展开对顶部的全力一击的时候，顶部的光滑顶棚似乎也富有弹性的向上弹了起来，虽然被暂时打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凹坑，但似乎却没有根本性的破坏。 连续试探了几次，似乎仍然难以有效破围。自己的控制能力似乎比之前高了不少，能够在这远比涂着油的冰面不知道光滑多少倍的地方勉强站立，可是似乎也是仅仅如此了。借助丝索在空中飞行一般的众多中州皇城宫殿中的女子们向自己射来无数暗器乃至丝索的时候，虽然大部分被张小磊以内力气墙有效隔开，可是最终还是无法抵挡这些的惯性作用，还是被脚下突然之间的震动和波动摔倒在地，虽然自己能够有效抵御接连不断袭来的攻击，但却似乎也终究丧失了主动权一般。就在这时，几百名在宫殿的空中借助丝索飞行一般的女子开始用接连不断的攻击带来的动量将张小磊攻击逼迫到宫殿内一处独特角落的时候，自己的整身体似乎都开始陷入到了似乎十分强劲而又光滑的一个口袋洞中，洞口也似乎如同有灵性一般的嘴唇一般迅速闭合了，将张小磊彻底封闭在了光滑而富有弹性的不知何物组成的皮囊之内。这才让中州皇城宫殿内的不少女子都大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决这个难缠的敌手了。。。真实奇怪，宫主的心术天下少有人能不受一点人影响，怎么这个人就突然间不受控制起来了呢？甚至连影响也越来越差。。。” 中州皇城宫主原本觉得那人落入南海奇鲸的内脏皮囊制成的陷阱之后应该再也无法逃脱，可是在这时候似乎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任由这个人存活下去那南海奇鲸的内脏皮囊似乎也并不是安全的了。 “是时候动用水压门的时候将那人放入水压门之中吧，或许用水压门牵制其大部分能量之后，效果就会稍好一些。。” 就这样，整个宫殿角落内的皮囊被钩索提了起来，并在宫中的女人们齐心协力的操作之下移动到了几里外似乎并不算近的一处特别的埋在地中的精钢大缸之中，似乎如同沙漏的一半一样的内腔形状。紧接着巨大的一块钢锭在专门的机关挂住，并在人力的操作之下最终对准了沙漏一般内腔的缸池顶部。 当沉重的压力开始透过一处并不比胳膊粗多少的通道传递到整个下部分的内腔缸池的时候，四面八方传来的从未感受过的巨大压力让似乎处于化境巅峰状态的张小磊也再也无法承受，整个胸腔都突然间瘪了下来，耳朵和眼睛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刺痛，这压力按照张小磊的感觉恐怕至少也有上百兆帕、足以压垮钢和花岗岩以外很多物体的水平。 为了抵挡着如同上万米深度海水一般的压力，张小磊也只能拼劲全力让自己的整个身体不会被迅速压垮。而就在这时候，祥和似乎让人期望着另一个世界美好的乐声在拥有巨大压力的水波中传了过来，似乎在劝说着彻底放弃抵抗，死亡之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有过一次甚至可以算做两次穿越经历的缘故，这种诱惑对于张小磊来说似乎格外巨大。穿越大神对自己格外眷顾，似乎如果自己去另外一个世界的话也会是一次穿越、更为精彩而美妙的穿越？心理的抵抗在那乐声的干扰之下似乎终于崩溃了，力量上有一丝松动的张小磊再也抵抗不住那水中巨大的压力，整个身体似乎都被彻底压垮下来。 可是张小磊在这时却发现自己的神智依旧在保持着清醒，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而那彻底放松下来承受水压的感觉虽然有一丝痛苦，但是也没有到不可承受的地步？此时此刻，张小磊也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整个力量和实力都在不断的增长，而且似乎还拥有了其他一些能力。 因此，也就借助着那种似乎可以自由控制身体凭空移动的能力猛烈的向一个方向，也就是内缸的外围边界逼近而去，同时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开始猛击那坚硬的缸壁，同自己想象不同的时按理来说应该在自己面前还有一定坚固性的精钢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坚固了，在一击下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大洞？欣喜的张小磊没有再犹豫，接连不断扩大那破损支出，似乎如以前在泥土或石头上一样行军一般破开了厚重的钢壁。 第494章 征服 张小磊似乎感觉自己的力量也无形中增长了多倍，以前对于自己来说还算有一定硬度的精钢似乎也如并不算太强的泡沫塑料一般脆弱，而且在内力有效生热的情况下精钢似乎也在很大程度上软化了。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张小磊就从精钢组成的地板中破困而出。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大多没有了，可此时的中州皇城宫主似乎也没有看到太过狼狈的景象，似乎这一切并没有花费太大力气似的。 在自身的能力达到一定境界之后，中州皇城宫主身上过去隐隐感觉到的危险气息似乎也消失了不少。似乎不在对自己能够构成什么威胁，当张小磊迈开脚步的时候，也再也感觉不到脚下的光滑。或者说：行走与移动已经不在需要十分的依赖于地面摩擦力或者惯性，而是可以在某一个范围之上自由移动，如同飘在空中随时移动一般。 “神境强者？”此时的中州皇城宫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无力。神境强者在历史上似乎并不是没有存在过，但最近的也已是千年前的遥远传说了。不过因为当时的神境强者太过强大，影响也太过广泛，还是留下了一些特征纪录。比如神境强者似乎能够在任何心术媚术面前不受影响，看穿幻术的本质。能够在天空中自由飞行，在地面上不受惯性和地面依靠的随时机动躲避。这还不是最为强大的，据说神境强者还拥有敏锐而准确的危机预感能力，在任何有可能给自己造成不利影响的危机面前，都有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几天的危机预感能力，从而豁免任何阴谋诡计甚至计策。这些能力似乎将神境强者与一般的传统武人划分为两个境界。 身为中州皇城宫主，查探过更多的历史隐秘纪录因此可以隐隐的断定：此时的张小磊虽然还不是神境巅峰的准天人境界，但也已是稳稳的站在了神境强者之上，别的不说：仅仅凭借对低阶对手危险的感知能力，在自己面前就似乎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前辈在上，之前的事情是小女不知前辈超越我辈层次的身份，请原谅小女之前过往的罪过。如果不能原谅，小女也听凭前辈的一切处罚。。。”这样说着的时候中州皇城宫主也感觉到了巨大压力，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她似乎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是绝非自己所能对抗的，惟有俯首称臣或许能逃过一劫。 张小磊此时也思索了片刻，毫无疑问，自己拥有神境强者的武力地位当然可以在许多方面行事都比以前顺利的多，比如说只要召开一个武林大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就可以让很多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了。然而，对自己毕恭毕敬是一回事，如果自己想要这些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阳奉阴违，或者并不是主观的阳奉阴违，仅仅是客观上的如此，就会让自己打算进行的一些政策大打折扣。至少，自己恐怕还要花费不少时间像另一个位面那样培训弟子和班底，才会在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统治力。然而此时的张小磊明白：自己此时神境级别的武力完全是靠另一位面整个新朝大规模的军事动员才勉强做到的，这种动员对于新朝的社会结构和经济能力来说，极限是两个月，并不能够长期维持。两个月之后，自己恐怕就要一年之后再返回了，直到新军和近卫军常备部队的实力仍然能够让自己稳稳的站在神境强者之上的地位的时候，自己才能在这世上常驻，不知道下一个冬闲或者说下一个冬闲之后的早春来临的时候新朝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至少暂时还需要一个代理人来执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意图才是。至于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世界成为自己的主世界原因也很简单，如果自己在这里呆上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不回，张小磊感觉自己另一位面的肉身就会出问题。然而至少是化境巅峰水准的自己此位面肉身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就算在千米甚至更深的海面之下，自己化境巅峰水准的肉身似乎也可以存放很长时间。 “既然俯首称臣，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至少现在我似乎还不了解你的名字吧，是否需要让我验证一下。。。”张小磊此时忽然笑道。 听到这样的话，中州皇城宫主先是一愣，随后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才喜出望外的说道：“小女名叫欧阳宫月，一切都听凭前辈安排，小女也绝对不敢像以前那样冒昧了。。。” 张小磊却郑重的说道：“你想错了，我要的当然不仅仅是这点儿，而是希望除了你以外，宫中的其他人最好想办法至少让四分之三的各阶层高手尽费武功。同时，两个月以后，离开皇城，移居百里外新建的别宫，尽可能的集中一些。。。” 张小磊的说法一开始让欧阳宫月感觉到不解，难道一个神境强者还害怕现在自己手下的这点儿势力么？如果没有宫殿中机关的加成，再损失四分之三的实力，还要算上之前与张小磊的冲突中大量的高手陨落阵亡。那么自己面对各州的一流高手还有整个十九州庞大的武林界来说能不能保持原有地位都难说了，更有可能的是：因为成为危险的众矢之的能不能确保一个二流门派的地位都很难说了。 不过欧阳宫月最终没有犹豫太久，这似乎是自己没有选择的事情。而且欧阳宫月也预感到：张小磊没有对自己，至少是自己的手下斩尽杀绝，重新培育自己的实力，似乎应该是对自己还有所需要和倚重才是。因此也就淡然的回道：“一切遵从前辈安排。。。” 就这样，在张小磊的气息感知和监督之下，悲凉万分的抽签结束之后抽中黑签的四分之三的宫中女子们在张小磊的监督之下服下了神功散。 第495章 武林大会 女人们的哭声阵阵，尽管大多数人在张小磊的威慑面前不敢表现的太过张扬也是如此。张小磊则在此时传声说道：“最大限度的削弱你们的实力其实是为了你们好，让你们不会过度自以为是，同时也必须依赖于我的存在才能确保主导天下的地位。你们放心，这个买卖你们应该还是划算的。你们丧失了这些实力之后，我想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内在天下的地位或许不会下降，还会提高的更多一些。。。” 张小磊这样的话还是让欧阳宫月感觉到有些奇怪起来。如果说张小磊打算给中州皇城众人背书也就算了，不会下降还会提升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之前自己时的中州皇城地位在天下来说可以说是千年以来最为巩固的一代人了。毕竟精通心术的奇门宗师境高手，还有大量奇门盟友助阵，实际效果和潜力可是远胜历史上其他流派的巅峰高手。或许也就是千年前传说中的神境强者或许能够相提并论一二。 看到了欧阳宫月疑惑之后的张小磊并没有着急解答，而是首先问到：“你是个擅长心术的宗师境界高手，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群不会算术也不识数的普通凡人，通过你的催眠和心术来了解一些知识？又或者，将一些别人没有的知识和见识传授给对方？” 听到这样的话，欧阳宫月也认真的回答道：“这是很容易的，因为话语可以表达出来的知识和内容是最容易形成牢固记忆的。然而要让一个人拥有一些自己不曾拥有，甚至关联性都没有的记忆，那就不是我所能做到的了。” 张小磊似乎还不满意，就继续询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万个三流以上的高手，一千个二流高手，一百个一流高手，全都不了解某个地方的地理资料也不了解算术。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用语言表达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一天或几天的时间内让这些人全都了解到？工匠方面的知识呢？” 欧阳宫月一开始的猜测是张小磊打算大规模传授武艺，或者大规模让众人臣服于他本人，这其实都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因为同一种武功，不同的人感受和原则也不一样，需要某些方面持久的锻炼和领悟，不是仅仅知道秘籍或要诀就可以的。而臣服于陌生人更是需要很大程度上的形象记忆传输配合，必须张小磊也是个精通心术的宗师境以上高手才有可能，却没有想到张小磊仅仅是在询问这些东西而已。 “除了一些十分依赖图像和感觉记忆的工匠能力之外，可以直接言传的知识内容都是很容易的。只要让这上万人安心的来到宫城内的大殿内集中在一起进入催眠状态，我在以声音传递宣读就可以。这实际上是最简单的心术的一种原则了。如无小女这个境界的高手对低几个层次的人物，完全可以让他们使臂如指的认同这些知识就是自己的认知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就决定好办了。只是又进一步问道：“那么如果人数再多一些，包括一些四流武人或凡人。你最多能向多少人传递比较牢固掌握的知识，同时只宣讲一次的话。。。” “这个。。。”欧阳宫月有些奇怪于张小磊询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不是只有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才会询问一些同现实目的根本无关的问题么？ 仔细想了想欧阳宫月就回道：“如果大部分是四流武人或者更低层次，那就不会增加什么负担了。方圆百步都可以，排好座次的话。半径百步，方圆二百步大概。。。大概能坐下，能坐下二十万人。宫府之内确实也有这样的地方，稍加改造旧可以。” “二十万人。。。”听到这样的话张小磊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数学方面的内容按照十年两千课时三百小时讲解时间的话，大概半个月就是一个周期，那么只需要五年的时间就能让两千万人拥有还算像样的知识内容了？ “那好，这样也好。我将要传授什么样的知识未来二十天内你先与我在一起做到心里有个数吧。未来二十个月的时间内你飞讯发布的召开武林大会的传讯应该能够影响到各州的一流高手乃至不少地方上的二流高手们了。到是有皇城有一个神境强者背书的事情就很容易传遍天下。你可以直接让大部分前来的一流或二流高手在我的帮助之下接受直接的心蛊控制，这样整个中州皇城也就能够更直接的掌控天下了。之后我的一些吩咐，也就可以尽量少打折扣的执行下去不用担心什么人的阳奉阴违。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武林大会是否有很多人会不愿来，不敢来，又或者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到不了或者通知不到？” 对于这些，欧阳宫月思考片刻之后还是有些自信的把握：“这个前辈放心，只要我不提出进宫城等一些险地而是在外面搭台举办这个武林大会，而且我也不带着太多高手现身，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毕竟现在的中州皇城可以说是声望和地位还处于巅峰，有前辈这一次背书就更好了。” “这样吧，消息你马上筹备做好发布的准备。就说中州皇城宫主有意闭关很长时间，期间的代理宫主地位需要重新选拔。这或许会引得一些人怀疑，但是我想在巨大利益的吸引之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可以在事先就约好一种就算是化境巅峰也无法对抗的比试方式，然后交由我来应付就可以了。”张小磊忽然说道。 就这样，五十多年以来几乎从未有过什么武林大会之类事情的十九州大陆突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欧阳宫月广泛通过飞讯传播下去的信心。说是在武林大会中脱颖而出的人或势力可以获得代管中州之地一段时间的权力。。。 而正如预料的那样，虽然有很多人心中有所怀疑，却不敢不村从号令，尤其是那些有山门有顾虑的地方。 第496章 南蛇门 “这次比武目的不是为了重新大排名，而是为了选出一名暂时能够在中州压轴的人物。因此，凡是奇门不及二流层次，常门不及一流层次的武人就暂时不要来单人上台了。时间有限，我不希望仅仅让众高手们如同很多小说中那样连续几天时间都看那些低层次的人物表演。当然，如是七人以下的共同小组，仅限常门二流成词或者奇门三流层次也可以上来，再低那就另论了，当然按照规矩还是我们的一名擂主先上台，下层的高手然后上台，先者优先。。。”一个声音以独特的内力穿到来到方圆百步左右的比武台台下周边众人的耳中。 “搞什么名堂？谁还能够对付中州皇城那些宗师境高手不成？” “是啊，要是选代理门主根本就不用这一套啊？” “我听说前不久那个不知名的宗师境高手硬闯中州皇城，或许是与此时有关，中州皇城众高手也许在之前的事情中遭受重创。。。” “不用信着套。什么样儿的高手能够硬闯中州皇城？以前又不是没有类似的例子，就是宗师境界巅峰高手进去了也是有去无回。。。” 就在人们有些不安的议论着的时候，中州皇城中不少为人们熟悉的曾经的宗师境界高手或一流高手跟随者欧阳宫月一起走了出来。这些人有不少因为经常在外面办事，至少都是二流层次以上的顶尖人物有所熟悉的。然而如今再看向这些人的时候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了，似乎丧失了绝大部分功力，仅仅与四流层次的武人类似。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议论起来：“看来这一次中州皇城真的是在这一仗中损失严重啊。。。” 但也有不少人对此多少表示怀疑：“那幻女岛众人精通幻术，也或许是通过什么秘法压制了气息也有可能，众人上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就在这时候，一个诡异的身影忽然间突然出现在擂台之上，台下纷纷的议论声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 “呵呵，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增加一些悬念代理门主必然应该拥有联手对付他人的能力。这样好了，如果是挑战这名我们呢宫内选派出的人，一流高手可出五人、二流高手可出四十人，三流高手可出二百人。即便是奇门也不例外。。。” 其实原本前来的众人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因为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几乎十九州的所有宗师境界高手都在中州，自己这些人如今过来本就是陪太子读书罢了。不过如果允许五人合阵，还允许奇门上去的话，那或许就有些看头了。或许依旧最后的结果没有悬念，但也有可能借此了解宗师巅峰境界或上层境界的高手与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如张小磊预料中的那样，第一个上台的并不是寻常门派的人，而是来自南方的一名一流门派的女子，也没有联合其他人一起上台，而是带着一个奇怪而不小的包裹独自走上了台中。 那女子看起来同样年纪轻轻，最多也就在二十大几岁左右的样子，然而多少有一些江湖经验的人都明白，进入到了一流高手境界层次，人就有在不同程度上返老还童或者部分改变自己外貌的能力。拥有一流境界实力的人十有八九不会仅仅是这个年纪。 “小女自知与前辈相比功力相差悬殊，根本无力凭借正常手段抗衡。就算是多找几个一流层次的帮手也没有什么用处，不知道前辈能不能。。。能不能让让小女。。”这女子将声音表面上压的很低，却故意运用了一些内力，让远处的不少人也听到了一二。不过大多数人也都好奇，不知道这本就是个一流高手的女子打算怎么让这个宗师境界的高手来让自己。 “哦?你说说看吧，让我如何承让与你？实不相瞒，我本非此世中人，来到这世上的一段时间以来也是屡次身陷险境，对于各种束缚和困境也是习以为常了。你也来说说你的门道看看有什么不同吧。当然，你还没有报上你的名号吧。。。” “是。。。是小女刚才有些冒失了。小女是南蛇门的门主南宫彩。听名号也知道擅长的不过是一些御蛇用毒之术，然而在前辈这样的高手面前显然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不知道前辈能不能先承让我这彩色一二，让它安全的缠在前辈的身上并咬住前辈身上一个地方。并且先服下我从门里带来的一瓶可以暂时让人失能的药物，看看是否能够挣脱小女的束缚赢了小女。。。” 这样的话在说出来的时候让不少人都感觉到吃惊。 “还有这种操作？” “这种要求也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说出来？” 张小磊听罢却并不以为意的说道：“如此也好，我毕竟是远远站在一流高手境界之上的人，如果直接同你交手也胜之不武。你先施招吧！我不会躲避，也不会抵抗。一切就绪并且你也觉得无所谓了。我再展开应对。。。” “多谢前辈承让了！”听到这样的话，那南蛇门门主南宫彩也不由的暗笑。在张小磊喝下南宫彩递过来的足足一葫芦药物之后不久就放出了包裹中的东西。之前的时候因为那包裹中的东西似乎是一动不动的死物一般，所有没有什么人将其同动物一类的东西联系起来。此时再来看，是一条粗有三寸、长约两丈有余的蟒蛇一般大小的东西。只不过那蛇头让人们意识到这并不是寻常的蟒蛇，而是一条重达百斤上下的毒蛇。当然在这世上，人们也并不觉得这样大小的毒蛇有什么奇怪，只是没有想到这重达百斤的毒蛇速度似乎比很多一流高手的境界还迅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眨眼之间就窜上了张小磊的身体从上到下团团缠绕了起来，巨大的蛇头死死的咬住了张小磊的身下，然而这却还并不是最令人惊异的。 第497章 不再受困 最令人震惊的是此时的张小磊面临这种攻击竟然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南宫彩当然也预料到一个宗师境界，还很可能是宗师境界巅峰的高手可能没那么容易对付。未必如很多寻常人一样在彩蛇面前一击即被秒。不过还是没有想到在这人的面前似乎一丝异样也都没有。不过仔细回想之下，南宫彩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有些功力非常高的人在调动内力全力抵抗某些事物的时候仍然可以做到表面安然无恙，然而如果遭遇到外力的攻击，那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南宫彩也小心谨慎的等待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直到张小磊询问道：“好了没有？还有什么准备也都拿出来试试吧！” “好！前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就再试试吧！”说着南宫彩来到张小磊身边从包裹中由掏出了一个并不算小的葫芦，将里面似乎有些粘稠的液体洒在张小磊的身上，那液体一开始的时候似乎有些光滑或润滑的样子。然而仅仅在空气中片刻时间就开始变得凝固起来，竟然是一种似乎能够粘接钢铁的奇异液体，让整个蛇身与张小磊的身体都紧密的粘结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挣脱毫无疑问就变得更为困难了。而且似乎还不仅仅是如此，借助着那联通张小磊全身的导电粘胶，巨蛇忽然全身散发出猛烈的电力和电流，让张小磊也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 几乎与此同时，南宫彩也终于发起了闪电般的一击，从两丈之外以双刺直刺张小磊的双眼。然而张小磊仅仅是在双刺逼近过来的时候稍稍动了一下面孔，低下了头，双刺就刺在了眼皮上方的眉骨之上。 “既然你开始展开攻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准备完毕了，该轮到我了？”张小磊这时候忽然间笑道。 “前。。。前辈。。。”此时的南宫彩也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不过转念之间却镇定下来。之前自己所送入此人口中的药物如果和蛇毒结合起来，是就算化境巅峰高手都能影响一二的奇毒，这人绝对没可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肯定是运用了什么方法暂时压制了毒气和身体内的异样，这时候这人似乎主动求战，那或许就说明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想到这里，南宫彩以最快的速度猛然撤身到了四十步外临近擂台边缘的地方才将心彻底放了下来，笑道：“那前辈现在可以试一试了。。。” 张小磊听到这样的话也就不在客气。突然间迅猛的逼近了过来，几乎与此同时身边的彩蛇以最快的速度滑落开来，似乎根本没有对张小磊带来什么影响一般。 身为一流高手的南宫彩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反应了过来，眨眼之间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擂台的边缘跑去。按照南宫彩的估计，在对方追击过来之前自己一定有办法离开擂台台面，那样的话按照规矩，就可以很多人共同出手阻拦了。 可是张小磊如同声音一般的速度还是超过了南宫彩的预料，几乎就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一闪即过，在临近擂台边缘的距离上张小磊搂住了南宫彩的腰部将起拦了过来。 此时才终究发现这高手可能远非寻常化境巅峰境界高手的南宫彩也彻底丧失了一切为敌的意念，只是还是有所幻想的低声说道：“前辈。。。刚才没事吧。。。小女真的不想死。只要前辈愿意。。。” 张小磊此时并不是个头脑榆木的人，在权衡片刻之后还是觉得这样的奇门高手或许对落实自己的一些打算应该还是有用的。 “这样也好，现在中州皇城宫内的实力不足，你就暂时先来这里做一年半载的帮手也好，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我会吩咐你的。。。”此时的张小磊笑着说道。 其他南蛇门至少五名二流高手这个时候似乎感觉到张小磊要在这光天化日的擂台之上行不轨之事一般，也都拼尽全力的逼近过来。但也因此在眨眼之间就轻而易举的被如同闪电一般的张小磊点中了腰间的穴道，这些女子也都被张小磊留在了擂台的一角，由欧阳宫月等人专门看管起来。 “这南蛇门似乎还有点儿有用的东西，因此擂台上的战胜者有权留下高层挑战的战败者，这也复合江湖上的规矩习惯，诸位对此不会有什么异议吧？”张小磊此时似乎毫无异样的传声道。 一名很可能是宗师境界的高手最终挫败一名一流高手，哪怕是巨大的承让之下也会是这种结果，这是不少人都有所预料的。然而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名拥有这么大条件优势的一名一流高手就这样瞬间完败了，其门人弟子组合似乎也是如此，这却不由的让人产生了一丝怀疑。或许这人的实力已经远非寻常化境巅峰那么简单？ 之后大概在一刻钟的时间内都似乎没有人再敢于上擂台了。这时人们对于寻常门派的高手有没有可能创造奇迹已经不保信心。很显然只有一些奇门高手才或许能够凭借特殊的本事有那么一丝希望罢了。 也有人在这个时候望向了幻女岛岛主，因为幻女岛岛主在传说中曾经困主过宗师境界的高手，这在中州之外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同张小磊早就有过不少交锋的幻女岛岛主当然也已经看出来此时的张小磊相比当初的层次更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就算这人再此睡上一个月，听凭自己处置，自己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困主此人，因此也不由的摇头，并告诫道：“没有人能够战胜此人的，我怀疑此人的境界此时已经到了神境高手的境界。。。” 当提到神境的时候，很多人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不过就在这时候，一名中年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对幻女岛岛主说道：“这样的人当然远非我们所能对抗了，不过如果若如刚才一样托大的话，那或许集我们奇门之力或许还是有一些把握能够抗衡之，或者输的不那么难看。赢的机会也或许并非没有。。。” 第498章 金身绝蛊 就这样，幻女岛岛主、绝蛊门门主、万药山门主三大有名的奇门门主在商议片刻之后也最终做出了决定，一同走了上来。 “说吧，你们打算准备出什么道道？”张小磊当然知道以自己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只凭这几个宗师境高手都不是的人是绝不敢贸然前来挑战的。必然会提出一些不逊色于之前南宫彩的条件。不过此时几次身临险地的张小磊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了，因此也并不忧虑什么，也就很坦然的笑着说道。 “我们三人当然知道，前辈的功力相比我们是天壤之别，如果直接对垒，那几乎毫无胜算。不过还是想知道，前辈的功力究竟在什么样儿的高度之上。因此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打算，仿照前面的例子，前辈服下我们准备的绝蛊绝毒，半个时辰之后再同我们交手如何？我们知道这样的条件是说出来让人笑话，难以开口的。如果前辈不愿如此做，我们也会心甘情愿的认输。。。”为首的那名绝蛊门门主如此说道。其他两人似乎并没有这样脸皮提出这样的条件，尤其是曾经与张小磊交锋过的幻女岛岛主，此时更是默默的低下了头，似乎仅仅是凑数的一份子。 “还有呢？就仅仅是如此了？”张小磊笑着询问道：“如果是如此那也无妨，我按照你们的安排照做就是了。。。” 成为神境强者之后，张小磊感觉到自己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也强了不少，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似乎那些蛊毒对自己并没有大的麻烦和危险，但似乎还是有一些小的麻烦与危险。这也多少让张小磊有些好奇。常理来说，哪怕对于寻常宗师境界的高手，蛊毒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的。生物类的东西在绝顶高手的体内往往是相当脆弱的。又是什么东西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丝危害？ 不过当张小磊让那金色的蛊虫从口中进入到自己体内，又服下万药山送来的一些药物之后稍稍运功用力之下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蹊跷。完全可以杀灭一切生物的热流似乎对那蛊虫毫无作用。似乎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体的蛊虫，仅仅是一个具有灵性的金属制成的傀儡一般。那药物似乎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有机体，更像是一些无机矿物组成的物质。 就在这时，金色蛊虫的外壳忽然间在张小磊的感觉之中渐渐脱落了，露出了银白色似乎半透明的晶体，散发着隐隐的光芒。在体内热流的作用之下，那些似乎如同效率很低的砒霜一般的无机粉末也开始散发着光芒出来，让张小磊体内经络各处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阻断了什么，并直接影响到了自己的脑部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万药山门主与绝蛊门门主也终于示意幻女岛岛主，似乎在询问是不是时候。多少见识过张小磊身体坚韧性的幻女岛岛主却摇了摇头。这也让其他两人都感觉到心惊不已。 之前的那奇特的金身绝蛊是六百年前奇门之内才了解的圣物，因为并非肉身，因此就算是化境宗师境界的高手也难以凭借体内的热流来杀灭。同时与金身绝蛊想伴随着的一种能够长期保存的不知名的奇毒也在六百年前被一位高人保管在万药山，以防同时拥有两物的门派在整个十九州造成太大而不可逆的危害。 这些东西的威力也不仅仅是传说而已，在六百年前的十九州大陆南方也曾经引起过不少的血雨腥风。在这样的奇毒绝蛊面前竟然还没有显而易见的反应，也让三人似乎更为确定的感觉到此时的张小磊很可能已入神境境界。不过即便是在此时，几人的心目中还是多少有那么一丝幻想，或许也仅仅是时间不够呢？ 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之后，三人终究下定决心决定试探张小磊一二，就从五十步外靠近擂台边缘的地方纷纷从三个方向上射出试探的丝索，捆绑住了张小磊的全身上下。 见到如此做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张小磊的丝毫阻拦，几人的心中也多少升起了一些希望：或许真的是那金身绝蛊起作用了。 然而下一刻张小磊如同闪电一般的行动迅速的就打破了几人的希望：“奇门应该还都是有用的，你们以后也来中州皇城干活吧！”说着，猛烈的声波似乎以特定的集中度攻向了三人。三人没有想到在这个距离上仅仅是专门的声波技巧攻击就会让自己这样的高手带来威胁，更没有想到当下就被震动的昏迷了过去。 交手虽然不多，但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解除威胁在给不少人以震惊之感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虚假感，似乎是专门的托在演戏一样。 张小磊似乎也感觉到了在众多三流高手之中这样一种看法和态度，因此在权衡了片刻之后就说道：“这样一批一批的前来，很显然会有人认为或许我本人与不少人有串通好了的弄虚作假之嫌，这样吧：我在这里尽可能的站着并不移动，同前来的诸位试试单纯的功力比拼，台下诸一流高手乃至所有的二流高手都可以同时上台，相信这方圆百步的场地应该勉强还算能够容的下，诸位以为如何？” 这样的话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转眼间人们才似乎意识到。如今各州前来的一流高手足有二十六人之多，二流高手超过三百人的规模。不要说是在并不移动的情况下直接比拼攻方，就算是无限制的交锋。同一个巅峰高手交锋也很容易凭借功力输出上的优势明显占到上风？就算是神境强者只要不是那千年前都无法达到的神境巅峰，似乎也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想到这里，众人在议论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敢于直言不讳的询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没有什么问题。哦，如果你们决定者擂台可能有问题的话，那么另选地方也无妨。这中州之地别的不缺，广场或比武场有的是，空旷一些的野外也有的是。。。” 第499章 力抗天下 或许是遭受过不少机关与暗算的结果，这给张小磊的思维方式都或多或少的带来了一丝影响。当张小磊这样说之前的时候，其实众人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不过张小磊这样点出来之后，很多人也觉得这或许是个危险。哪怕对方直接点出，又怎知不是欲擒故纵之计呢？ 因此张小磊最终决定三百多名二流及以上的高手公开敞票选择对垒的地点以免什么不必要的风险和手脚，备选的地点也完全可以自主提出。 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最终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稳妥的地点：距离皇城宫殿大概能有二百里左右距离的一处原野之上，这里没有什么特定的地表，而且在交锋的情况下人们也可以随机的选择。同时比较开阔的地方还很显然带来了一个另外的便利，那就是可以最大限度的集中人数优势带来的威力。 当众人来到了随机抽取而来的一处似乎是洼地一般的盆底之后才终于有不少人提议道或许可以在这里展开抗衡。 “前辈的境界远远超过我等，因此就算是直接对抗，也要尽全力发挥所有人的能力或许才能抗衡一二。前辈站在这盆地当中尽可能的不动身形，我们和三百人在四周分多层错开，这样或许可以在发挥全力的同时避免误伤。当然，这个要求或许有些太过过分了。前辈不同意也无妨。前辈仍然是代替中州皇城宫主的天下之主。。。” “无妨，你们过来吧！”张小磊平静的回道。说罢身形也迅速闪动到了那方圆十来丈、深有两三丈盆底的下方正中央端坐起来。 众人见到张小磊似乎没有什么反对的异议，由一些勇敢的人带头，也开始纷纷在盆地内的四周整齐的站成了密集的三圈，并做好了准备协力攻击的准备。 “我们已经准备i好了，可以开始了吗？”这时几个为首的人忽然询问道。 “你们开始吧！不过要留神，当我试探出你们的尽量之后很可能就会反击哦？”张小磊并不以为意的笑道。 就这样，片刻之后，开始有一名一流高手默默的以内力模拟鼓声节奏，让众人尽可能的在准备的攻击当中尽量的能够踩住时间同时发力。 几乎在一瞬间，就似乎如同四面八方吹来了猛烈的飓风一般，巨大的阵阵气浪、热流、乃至加载在气浪热流之中的利刃从各个方向向张小磊袭来。在这些热流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中到张小磊身上的时候，整个盆地的底部在几百名二流高手几二十五名一流高手的共同作用之下就像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一样，将张小磊身边的整个泥土都炸到了天空中之上。 这种从未见过的攻击声势也让很多人感觉到了一丝安心：或许一个有可能彻底主宰整个大陆的强者带来的威胁就这样被解决了？ 然而当烟雾渐渐散去的时候，张小磊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整个身体似乎仍然安然无恙一般，并没有被严重破损的征兆。同时，张小磊也没有发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人们的攻击。 这种场面更是让身边的众人感觉到了心惊不已。在人们的大致猜测中：或许张小磊已经被重创了，只是尽全力的调息当中？如果不加快节奏那很可能到来的就是这个不知何等境界的高手威胁很大的反击了。 就这样借助着内力震动产生的如鼓点一般的节奏，猛烈的攻击再次到来了。这一次，不再有所保留的几百名高手合力终究带来了更大的声势，猛烈的爆炸再一次以张小磊为中心，似乎一瞬间再一次被烟尘所吞没了。 这种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接连不断的进行了十次左右。似然次数并不多，但以内都是这些一二流的高手尽全力展开的攻击，也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透支了这些人多大部分的可用内力。 当延误渐渐再次消散，张小磊也感觉到众人似乎已经发挥了全力的时候，才以平静而依旧限度中气十足的声音询问道：“你们的进攻完结了？那时时候是我试试你们功力的时候了。。。哱！” 张小磊张小磊这时候以猛烈的内力加载在十分短促的声音之中让短促的震动和音波猛然间向四周扩散而去，虽然面对二十多个一流高手，三百名左右的二流高手没有在一瞬间让这些人被秒杀，却也再短促的一次回击当中让几百人同时感觉到了不轻的内伤，诡异的瞬间东倒西歪起来。 见到没有人受伤特别严重，人们这才意识到张小磊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完全不需要这样平均用力。只需要将能量向一部分人稍稍集中一些并多展开几次攻击，很可能的结果就是让这三四百名高手非死即伤了。 也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张小磊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不是有可能的神境强者，或者猜测中的刚刚迈入神境门槛，而是已经稳固的站在了超越化境宗师一个层次的能力之上。这次才具备同几十名一流高手及几百名二流高手同时硬碰硬的比拼攻防都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胜利。 “前辈神功无敌，我们如今的一切完全听凭前辈的安排。。。” “是啊，让我们改换门庭，一起在宫殿中为奴也并无不可。。。” 听到人们这样说，似乎没有一丝异样的声音的时候，张小磊也不由的有些感慨。看来，这个位面上的武林和江湖早已不是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的了。或许是经历了太久的平稳秩序与世俗化，似乎早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真正多少有一些风骨的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悲凉。可是当在自己的角度上仔细思考的时候，这又未必不是向近代化社会转型中的一种助力。毕竟一个缺乏秩序的社会要想近代化那还是要破费一番功夫的。 慑夫了十九州众多高手之后，张小磊感觉似乎在这个世界一切事情也都变得简单了，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复杂。。。 第500章 共研课题 中州皇城宫殿方圆二百步左右的大殿之内，天下超过二十万人的四流水准及以上的武人几乎全部云集于此，集中在方圆不到一里范围的时候显得人山人海一般。 这位面的几千年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过足以号令天下的人物，可是控制整个江湖到这个程度之上，却是绝无仅有的。即便是千年前的上一位神境强者在世的时候，全天下的底层及以上水准的武人被集中在一起虽然曾经有过，但也不是在一个有可能受到囚禁和控制的环境下如此。 很显然，张小磊展现出的无可匹敌的能力真正让整个武林到了真正能够被使臂如指一般慑夫的程度。 从准备召集武林大会到聚集起这样的阵势，总共也花费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张小磊并没有向欧阳宫月传递一些火器原理方面的知识。却仔细的回忆了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有关数学，物力，还有有关技术史方面的一些粗略信息。内容量虽然不大却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可是此时在欧阳宫月借助环境向大厅内的众人传递信息的时候，语速似乎如同咒念经文一般快了许多。不到五昼夜的时间，自己所掌握的大部分知识乃至一些认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传递到了全天下二十万武人的耳中。 之前，张小磊也曾经做过一些测试，测试的原因仅仅是张小磊打算了解这个位面的寻常凡人和武人之间的智力差距。结果显然如同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这个位面大多数普通人的智力水平确实偏低一些，但也就是仅仅和海内开化一些的地方相比，整体而言仍然有80以上的平均线。而哪怕一个四流高手，估算下来的平均智力也会在一百二十以上。一流高手警戒则最低限度也是一百六十以上的水准。这毫无疑问的是一笔巨大的资源。这也让张小磊决定试探一二了。 因此在欧阳宫月完成了知识传输之后，张小磊也就提出了困扰新朝技术进度的四个最大课题，也可以说是难题。 其中之一是透明玻璃也放大镜镜片加工。之二是真正能够达到一定强度标准，而且还是可以不用太成本冶炼出来的精钢，还有冶炼中可以精确测量温度的东西。之三就是精度满足蒸汽机要求的镗床，还有能够勉强堪用并且综合使用成本比奴仆要低的蒸汽机械，并用这种机械能够代替纺织中的人力，之四在张小磊看来也是颇为重要却没有什么头绪的：机械造纸与机械印刷 张小磊可以确信如果这四种技术有所突破的话，显而易见的会让新朝的技术水平上升一二层次。除此之外，科学上的难题也张小类也并没有忘记。似乎经过了不少年，再加上当年自己学习的时候也不是非常优秀，一些微积分甚至中学方面的定理论证过程同样是自己的空白之处。这些再加上统计学基本框架，毫无疑问就是如何向近代社会转变的一些关键技术了。 在安排好了一些之后，张小磊当然也以云游海外的名义在大海一西至少千公里之外需找到大概四五千米深左右的海面。张小磊也感觉到对于此时已入神境的自己来说，哪怕退化到化境巅峰境界，这四五千米深左右的大海已经并不是太大的障碍和危险了。同时这里还能最大限度的回避一些可能的危险，因此也就最终选择在这里蛰伏一年半载左右的时间，看看令一位面的现役武力有没有什么在现有武力之下继续提高的余地没有。 就这样，在完成了对另一位面世界的征服之后，张小磊才渐渐在崇明岛新建的殿宇中醒来。似乎对此早有准备的萧宛儿等人也在第一时间聚集过来。 张小磊最为关心的事情当然还是冬季这两个月的战备有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对此萧宛儿也不讳言：“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动员战备和武器下放，还是在一些地方因为不少乡里之间，上下层之间积累下来的矛盾引起了一些乱子。不大多规模不大，圣主看看这方面的材料就能了解一二了。” 张小磊在自习查阅过后，并思考片刻，觉得萧宛儿不会在这种比较重要的事情上让自己费事，心也就放了下来，剩下的一些问题就是新军常备力量的战备了，只有整个新军近卫军的常备力量稳稳可以让另一位面的自己站在神境境界之上一切才能稳妥起来。 不过或许是多国工匠能够有效结合之后给风气带来的一丝变化，超过十万精锐工匠还有大量熟练度越来越高的中央总督区的学区内的孩子们的帮助之下，精锐军工方面的战备进度似乎也明显超过张小磊的期望与预料。似乎最多不过一年时间，整个新军和近卫军的常备力量战备就可以比较稳了。 这时候萧宛儿也忽然间向张小磊询问道：“明年的时候是否可以解除各地动员力量的武装了。。。” 张小磊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最终决定保留民间武装：“统治力照顾不到的地方总容易滋长各种增加长期不稳定的习惯，让大众拥有一定比例的军械至少有利于让事情更早的暴露出来。。。”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张小磊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了增加近卫军和新军战备实力方面，临近秋收的时候又返回十九州大陆位面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尝试，确认自己的功力虽然稍稍有所下降但也勉强站在了神境之上的时候这才最终把心放了下来。 就这样，一边在十九州大陆检验着收获并给予必要的指点，另一边的崇明岛位面上完成了基本的战备之后，重点重新转向了创造型工匠的培养方面，两个位面的智力资源终于能够同时而有效的运转了。也如张小磊所预料的那样，拥有更高智力资源优势的十九州大陆位面，或许是历史包袱更小的缘故，在突破很多课题的进度上也明显更快不过五年的时间，从冶金、镜片到蒸汽机的关键技术方面就多少有了一些眉目。 第501章 工人武装 尤其是在机关方面比较突出的幻女岛，风雨楼等势力。带动着张小磊在崇明岛位面的表现也绝然不同起来，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带来不少技术，这更让身边的不少人确定了张小磊不同寻常的身份。曾经在自己面前数年也难有进展的拦路虎也逐一被突破了。 在冶金和管理方面明显拥有比十九世纪初的欧洲积累下来的更为巩固的技术和基础，还没有专利问题上的负面影响的情况下，蒸汽机刚刚诞生出来的水平就明显的站在了远远超过历史上19世纪欧洲的水平了。因为很多关键性专利都属于张小磊本人的缘故，在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内，本身就拥有雄厚工匠人才潜力实力的新朝在很多方面都开始焕然一新了。也就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蒸汽动力从成本效益到总功率都达到了二十三万马力的规模，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实际水平比1850年左右的欧洲还要更为突出一些。因为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英国的早期煤矿条件明显比中国要突出多了，而且距离核心地带的距离也近的多。蒸汽工业革命在国内实际上本就面临比英国更大的成本。而在另外一方面，整个江东一带的水力潜力也远远不是英伦三岛甚至少山地的法国可以相提并论的。 几乎句如同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日本一样，在短短十年时间内，不少地方的面貌都似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这短短五年时间内，整个新朝囤积的军火物力也发生了根本性的不同。平均万左右维持劳动力的靠谱工匠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制作出了价值两亿贯价值的高水准火器，几乎可以按照近卫军的标准武装出百万人规模的大军。 只不过此时的张小磊在解决了另一位面的问题上之后根本不需要线膛化的百万人规模的大军来维持更为庞大的武装了。其中一个顾虑也在于参考近代历史，如果线膛化武器的单一军队数量规模达到几十万以上，那就很有可能因为组织和控制嫩太给力不足而重新出现军阀化的倾向了。因此这些武器和军火也很大程度上囤积起来，用线膛火器武装出来的海内还有海外武装力量总数也控制在二十万人上下的规模。 在这十年的时间以来，甚至更早的时间以来，张小磊也了解到了一个很显而易见似乎有难以遏制的现象。自己曾经顾虑过的一些问题也终于在东方出现了。 尤其是动力工业时代可以让人们通过很简单的劳动时间堆积而带来大量利益的情况下。张小磊当然在这十年的时间内也尝试性的进行了一些权力手段之下的打压和控制。但这样也带来了一个问题：不论自己的标准有多严，手段有多直接，总是不可能平等的向所有人施压。那些不尊从法令而增加劳动时间的人很显而易见的就能轻易保持巨大的竞争优势。 此时的张小磊也早已不是当年那样心思简单的人了，在权衡了再三之后，张小磊也最终觉得就如同企业和企业之间应该维持一定程度上的竞争而不是完全依靠政府的安排一样，不同社会阶层之间也应该维持更剧烈也更有效的竞争。这种竞争过程中或许是并不安定、过程会拥有不少挫折的。但也显然好于一个父母安排好一切的孩子一样贸然的面对社会竞争。因此张小磊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以军事战备的名义在冬闲的时候让主要集中在东南中央总督区范围内的上百万工人集中在崇明岛展开为期三个月左右的军训活动。为了减少各方面的阻力，也投入了两千万贯财政做为各方面的补偿。 最初的时候，虽然很多人都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颇有怨言，但在军队中有过一些亲身经历的人们却大多是赞同这种做法的。近代化的军训如果用另一个不太好的名词来说，就是培养人的奴性，让人们习惯于放弃自己的思考与服从。因此并没有在企业界遭到很广泛的反对。而对于很多每周工作八十到上百小时对身体十分有害劳动的工人来说。了解到的军训虽然也算很严格，但相比之下就如同休假一般了。 在崇明岛，不仅仅让让百万人进行了几个月的基础训练，更重要的是开始建设完善的军事编制体系并且针对一些挑选出来的军官进行专门的体系培训。当军训进行到这时的时候，很多人就似乎闻到了一丝不好的气味与感觉。 在针对百万工人的军训临近终了的时候，张小磊将所有的人着急在了一片早就有所准备的操场之上。百万人集中在一起的面积足有方圆超过一里左右。在这个没有扩音器的时代如果尽心讲话也未必有很好的效果。因此张小磊就直接采取了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和话语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纸条上的话语并没有多么十分明确的意思，只是说到：“几个月以来，你们的表现看起来还算可以。因此我决定授予你们最神圣的奖励。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新朝圣主对你们的奖励，永远做这个社会的主人翁。同时，也不应因为自己手中有了一丝权力就逐渐变质和退化了。这并不是你们百万人所有的专利，而是以后每一个准备进工厂劳动的人们都会拥有的待遇。同时这些赏赐也是如同勋章一样光荣而神圣的，你们无权因为任何理由轻易的主动损坏、转卖，或者做其他用途。。。” 纸条上的内容看起来很长，百万人中终于也有一些勇敢和突出的人决心先看一看那上面所说的就埋藏在自己脚下的礼物是什么。 其实也有很多聪明的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所猜测，只是最终还是没有人相信拥有近卫军一样水准的工人武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建立起来并完成了全副武装。 张小磊的做法萧宛儿、周彩霞等人却是早有预料一般，也在之前同张小磊进行了不少的讨论，因此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终究有什么不妥。 书临近末尾了，新书也已开。月底赶工实在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 ww.xxbi quge.c0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502章 良性轨道（终章） 虽然张小磊身边的人因为过去几年以来的不少事情早已视张小磊为神明在人间的代言，即便这种做法几人看起来内心也觉得有些过了，但也并不愿意公开持反对态度。 然而对于崇明岛之外的不少地方来说，特别是中央总督区周边发展出动力工业的不少地方，这样的事情毫无疑问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在随后的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因为贸然出现的工人武装，国内不少地方的生产都陷入到了停顿之中，甚至不少地方还爆发了恶劣性质的内战。 已经拥有自己渠道的张小磊最终发表了一篇“矫枉必须过正”的通讯文章传发了下去。 “各阶层的力量大小相制相对均衡，整个社会才能健康的发展。过去十多年的时间以来，新朝虽然在一些时候有不少问题，但总的来说，利益分配还算大致接近平衡。可是随着近几年劳动生产效率的大幅度提高，一些人开始不愿意与其他人一起分享技术效率进步带来的利益，也不愿意把进一步改进和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创新做为利益谋取的主要努力方向，而是把最大限度压榨开发劳动力为利益获取的主要方向。如果是在两宋时候，或者新朝早期，这种做法当然也可商议。然而到了此时，如果再安于很简单的获取巨大利益而不原因在提高技术和产业水平方面多努力。那我也就只能采取一些改变阶层力量对比的方法了。这种方法当然会早早期有各种各样的弊端，如果有经过崇明岛中央调查，证据确凿的为非作歹，近卫军会从中主持正义，包括一些扩大化的侵害行为也是如此。但如果仅仅是财产侵害，且财产侵害的原因是某些人违背了早在几年前就出台相关法律发挥，这种事情近卫军不仅不会为一些人‘主持正义’还会宣扬和表彰那些勇于维护自己权力的人。。。为了让更多的人拥有靠谱的武器和武装，而不是让少数人成为脱离劳动阶层本身的特权群体从军火生产到整个大众民兵体系的军事化在今后也将不段完善。不仅如此，军训当中甚至军队当中也会广泛开设公民课程，让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是权力，什么是义务。。。” 平心而论，张小磊在过去很长时间内都曾经是反对民粹主义的。法国大革命时代以来法国人的教训还有几次民主化浪潮的第三世界民主国家已经很好诠释了这一点。然而如今的新朝乃至华夏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并非一个肩负着崛起使命的后发国家，甚至不是列强多国竞争、从春秋走向战国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下从长治久安的角度看谋求社会的长期健康发展，解决阶层力量平衡问题也已经是一种必然。 就这样，转型中的躁动与不安终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至新朝二十年的时候，似乎一切也都开始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