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静默》 【一】曾经 【一】曾经 凤镜夜曾以为自己的妻子和自己一样,是个只做有利可图之事的人。 但之後他才知道,其实妻子在某方面跟那位殿下一样,像个笨蛋。 他和妻子是中学同学,在中学时期妻子可说是他在学业上的竞争对手。 但在环转来後,妻子也因天生的t弱,早退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後成绩才掉到三名之後。 升高一後,听说妻子和某个花道世家的三男订了婚,因此遵从父亲的意思去了另一所高中就读。 因缘际会下,在高二时他曾和环短暂的去了妻子就读的学院做姊妹校的交流。在学校的安排下妻子担任了招待他与环的角色,基於方便他与环〝强行〞让妻子同意让他们住进了她的居所。 那时的他不懂,为什麽明明她的未婚夫在学校里另有中意的对象,而妻子也知道,她却愿意在公众场合维持着未婚妻的身分,帮着她的未婚夫隐瞒未婚夫与〝第三者〞的关系。 在参访期间,妻子曾隐瞒着身体不适的情况执意带着他与环前往学校,最後却在上课期间昏倒了,吓坏了那名与她同班的〝第三者〞。 凤镜夜永远记得,当他和环在听闻妻子昏倒後匆忙赶往保健室时,一进门就看到妻子在温柔的劝慰着那名〝第三者〞。 在成功让对方赶紧回去上课後,她才接着以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平淡的语气告诉自己:「镜夜,我好像看不到了。」 那瞬间,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麽想掐死一个人过。 不过,想掐死妻子的念头却在凤镜夜假意要把她一人单独留在房间时,看到她难得慌乱、急忙想循着声想拉住自己却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并被自己接住後,低伏在自己穴口低声哭泣的样子给冲的无影无踪。 所幸那只是短暂的失明,三日後她又能正常视物了。 那短短的三天凤镜夜虽不至於亲力亲为的照顾她,但却也可说是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怕她因眼睛无法视物而发生什麽意外。 这中间凤镜夜曾问过她:「所以你到底为什麽要帮那位未婚夫」 言下之意便是:这对她有什麽好处 而且在他看来,她也不是那麽不满意她的〝未婚夫〞。 那时的妻子只是沉默了一下後便告诉他:「我很喜欢那个女孩,而他和我一样黑心的很,他们在一起让我觉得很有趣。」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弓塚氏 【二】弓塚氏 然而在参访结束的三个月後,凤镜夜却收到了她被绑架的消息。 他知道妻子和妻子的两个哥哥并不受妻子的父亲待见,也知道妻子的父亲有时会有些出格的行为。 但他从没想过做为一家之主,妻子的父亲竟放任情妇夺取妻子及妻子哥哥们的股份。 那位愚蠢的女士雇了不知哪来的混混佯装司机,让他们去绑架因发高烧而早退的妻子,并在某个废弃的大楼中直播凌虐的过程,b着她的哥哥们交出股份。 当然,很快的她的哥哥们便找到了她。 用这麽容易追踪的方式能不快吗? 但当凤镜夜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正插着呼吸器、陷入重度昏迷的妻子,凤镜夜仍觉得太慢了。 或许是出於护短的心理,当凤镜夜看到当时妻子未婚夫神色匆忙的赶来时,他差点克制不住冲动,想去抓住对方的领子大吼: 「为什麽你没有顾好她?为什麽你没有早点发现她没有平安到家?」 但最後凤镜夜仍是和往日一样,露出了万用的商业微笑。 「抱歉,基於医院的规定,今日的访视已经结束。烦请您离开。」 但与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相反,凤镜夜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语气客气却不容反驳对着来人下了逐客令。 「我.....」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凤镜夜只觉得非常烦躁,最後顾不得妻子的兄长仍在场,他对着难得无措的柚木家三男冷声道:「即便是表面上的未婚夫妻,她愿意协助你做一个烟雾弹,这本身就是种合作关系。难道保护好自己的合作对象难道不是应该的?既然做不到保护好自己手中的棋子,你现在不肯走的意义在哪?是在凸显自己的无能吗?」 「......失礼了。下次我会於访视时间探望。」 然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凤镜夜却觉得烦躁的感觉有增无减。 回过头,凤镜夜向着对刚才的对话彷若未闻,只是目不转睛的望向病房内情形的妻子二哥–弓塚真司开口道:「若您与连怜司先生同意,凤家在海外也有适合的医疗单位,我可以为令妹安排。」 「……我会与大哥慎重考虑您的建议,谢谢。」 在社交界出了名惜字如金的弓塚真司难得的给出了不算太短的回覆。 弓塚家三兄妹因为他们父亲名声的关系并不是太活跃,但每当弓塚家的长子弓塚怜司出现,那场宴席的女眷总是会b往常多上二成左右,年龄层平均分布於老中青三代间,可谓是将八面玲珑这词发挥到极致的榜样。 与长子不同,弓塚家次子–弓塚真司,在席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话的对象大多是年长的社长和夫人,似乎一丝不苟的个性很得长辈的喜欢。 最小的么女–弓塚茉季因自小t弱的关系则鲜少出席社交场合,少数几次随着哥哥们出席的场合大多也是被两位差距近10岁的哥哥们有意无意的护在身後,所受到的疼爱可见一般。 弓塚茉季在樱兰就读期间,凤镜夜依稀记得她与每位同学都相处的不错,却也没有听闻跟哪家公子或小姐有发展特别友好的关系,当然也包括了凤镜夜。 凤镜夜记得那时的弓塚家的二位公子也尚未在商界有什麽令人惊艳的实绩,大多数的关注焦点还多是落在他们那在商场上有手段但私德却令人不敢恭维的父亲身上。 直到传出弓塚茉季可能会因为世家政治因素而与花道世家出身的柚木家三男订婚的时间点,弓塚家二位公子的才在商界崭露头角。 现在想来,当时那些弓塚家所拿下的商业单子,说不定有不少是妻子的两位哥哥在背後操作,然後他们的父亲捡了现成的便宜而已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三】梦魇 最後弓塚茉季的两位哥哥即便不舍,还是选择将未苏醒的茉季送至凤家在美国的医疗机构。 那时她的哥哥们除了忙着提告自己的生父,还要应付大大小小诸如董事会、记者会等场合。 但真正让她的哥哥们下定决心送走茉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受不了每日来探视自己妹妹的病况时,总有成群的记者和闪光灯在医院门外,甚至还有不怕死的记者偷溜进icu病房的楼层想取得所谓的第一手消息。 为了妹妹的病况,弓塚家两兄弟才艰难的接受了凤镜夜的建议。 二个月後,凤镜夜收到了自家医院回报茉季苏醒的消息。 他先是通知了茉季的兄长们,待茉季的兄长去探望过茉季後,他才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独自前往美国看看茉季的情形。 「谢谢你来看我,,镜夜。」 看着即便已苏醒近一个月的茉季,但身体复原的情况仍是光起个身,就差点挂不住她最擅长的虚伪笑容的模样,让凤镜夜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应该的,毕竟你的哥哥们为了你,每个月至少付了凤家三百万日圆。」 「…….我现在通知哥哥马上让我出院。」 「我想在你康复前,你哥哥们是不会答应的。」 看到少女一听到她的医疗费用,嘴角笑容马上垮掉的样子,凤镜夜感到十分的满意。 因此他难得好心的在她背後多垫了颗枕头,好让她躺的舒服点。 「要不是那个女人智商太低,找了那种不入流的家伙,我会落到要躺床躺这麽久的下场吗?」 茉季边抱怨边挪了个能让自己靠着床头的姿势,然後对着凤镜夜翻了个大白眼。 「你父亲和他的情妇在我出发前刚被判刑,目前看来是没有希望可以出来。」 「嗯,我知道,如果哥哥们会让他们出来我可能会比较惊讶。」 听着关於生父和生父情妇的消息,茉季闭起了眼,用彷佛与自身无关的语气回应着。 接着一段时间,除了病房内监控着生命t徵的机器所发出的滴答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是这次事件的调查报告,你被发现时的现场记录在的23页,身体检查结果在第28页。你想知道的应该都能在这里面找到。」 最後,是凤镜夜打破了沉默,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放在茉季病床旁的矮桌上。 看到刚刚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茉季,明显的呼吸一滞,这让凤镜夜很是满意。 「……虽然觉得被知根知底的感觉很差,但还是谢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 根据医院的回报,凤镜夜知道刚苏醒的茉季精神状况其实十分的混乱。 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仍处於被绑架的时期,导致动不动想拔掉自己身上的点滴、检测装置想自行逃跑。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约一周後,茉季的精神状况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之後茉季仍陆续出现了像厌食及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等症状,透过院内的心理治疗师及谘商师的讯息,凤镜夜猜测应该是因为茉季在被绑架那段时间,并没不是对外界毫无感知,因而产生这种创伤後压力症候群的情况。 实际上,茉季她在被找到时,衣服上确实是有些歹徒的体液,但此外并无任何茉季有被侵犯的证据。 不过自从被绑架的那天起,茉季就一直处於昏迷的状态,醒来後身边也没有任何知道当天情况的人可做询问。 也因不想让兄长担心,她选择了将自己的疑惑含在舌下,想吐也不是、吞下也不是,任由那些猜测和恶心的感觉日日的折磨着自己,直到镜夜将那份报告递给了她。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四】不归 【四】不归 在归国前夕,凤镜夜曾试探x地询问茉季是否要回日本,要不要乾脆回到樱兰就读,至少在樱兰安全性是逼她现在待的学校安全许多。 「谢谢你,镜夜。但我打算三年级直接在波士顿的学校就读,暂时不回去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你的未婚夫。」 凤镜夜眯起了眼,看着茉季下意识转动着她无名指上,那枚银制藤蔓样式的戒指,凤镜夜不知怎麽地竟有些不快。 「怎麽可能……」 听了凤镜夜说的话,茉季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样轻轻的笑了起来,并朝着凤镜夜伸出了她的右手,像在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一般道:「只要这只戒指还在,他祖母基本上就不太会在婚事上刁难他,我在不在日本都是一样的。柚木他这次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 「那麽先恭喜茉季公主了……」 看着茉季伸出的右手,凤镜夜眼底一暗。 「希望下次见面,公主大人已经恢复健康了。」 他嘴角勾起了在茉季眼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温柔笑容,并轻轻的执起了在他眼前的那只白净的右手,在她的戒指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承您吉言。」 忽略镜夜对自己有些嘲讽意味的称呼,那时候茉季并没有想到,她认为的社交辞令,在凤镜夜那里却是认真的。 在新学期开始的前一个月,茉季便先搬进了兄长们为她安排的宿舍内。 那是位於学校附近的一栋五层楼的出租公寓,每层皆是两房一厅含厨房的格局。据公寓管理员所说,似乎这整栋都是专门租给留学生,且规定一定要有室友,包含她所住的第五层。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兄长们会选择有这样规定的公寓,但因为附近生活机能方便、治安水准看起来也很高;再加上她对於兄长们的安排通常都是顺从的,因此她仍是没有什麽心理障碍的就住了进去。 在开学前一周,她的室友终於住了进来。 那时正在厨房备着饮料的茉季,在听到门铃响起後立刻循着门铃声开了门。但当看到来人是谁後,她原本想说的招呼语全哽在了喉咙,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要将门甩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嗯?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麽凤家三少爷会出现在这里?」 茉季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相将较之下,笑的犹如三月桃花般温柔的来人问道 「看来凤家海外的疗养机构被哥哥管理的很好。」 凤镜夜用右手轻捏着茉季小巧精致的下颌,在细细的看了会她正逐渐恢复往日丰采的脸庞,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嘴上却是明摆着的刻意的答非所问。 「呦,我们还以为镜夜学长一定会无视宿舍规定自己一人住一层呢。没想到镜夜学长也有室友啊」 因为看到凤镜夜太过惊讶,茉季直到听到了不属於她和凤镜夜的声音後,茉季才像被什麽灼热的东西烧到了一样,急急地往後方移动了一步。 在挣脱了凤镜夜的手指後,她才看到门外除了凤镜夜还站着一对染着不同发色;但却有着同样一副俊美脸庞、正好奇地朝室内望去的双生子。 「……常陆院家的双胞胎?常陆院光、馨?」 虽然鲜少参与社交界的聚会,但毕竟茉季曾在樱兰就读了不短的时间,而常陆院双子的名声又太过於响亮,因此茉季一下就猜到了两人的身分。 「小姐认识我们?」 「不……初次见面,我是弓塚茉季。」 茉季朝着两人礼貌x地笑了笑,并伸出了右手。 没想到常陆院兄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先是右手握拳在左手心轻敲一下,然後一起走到了茉季面前弯下腰指着茉季说道: 「我们知道你!你就是那个绿帽公主!」 「绿、绿帽公主!?」 看着在眼前突然放大的两张陌生脸孔,再加上以初次见面来讲太过失礼的称呼,茉季下意识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而这一步又正好空出足够让人进入室内的空间,於是门外的三个〝不速之客〞便很自动地走进室内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就想不透,放任自己的未婚夫和同校学妹高暧昧,自己还不为所动,这脑子不知道是怎麽长得?」 「光,你这样说太过分啦。不过那时候我们看到了柚木家的少爷带了不是自己妹妹的人来店里挑衣服,就好奇的调查了一下……」 「『没想到柚木少爷居然这麽大胆,放着未婚妻不管,光明正大的高外遇呢。而且居然是未婚妻默许的!真是前所未闻!』」 看着沙发上初次见面的双胞胎一搭一唱的说着自己未婚夫的事迹,而另一端的凤镜夜似乎也没有要阻止、甚至对着双胞胎投以赞许眼神的样子,茉季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说镜夜……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我们社团的社员,我们社团因为环的关系决定一起来海外留学一年。」 「……你们感情还真好。」 还是该说真是任性? 茉季边想着,边替毫不客气的三人递上茶水。 「难道绿帽公主是抖m吗?」 常陆院光疑惑的看着手中看起来没什麽问题的茶水喃喃的说着。 都被初次见面的人这样说了还不生气? 甚至还帮他们倒了茶水? 「看来常陆院家的两位少爷对我有些误会。我只是觉得客人上门还是该上点茶水招待而已,毕竟是凤君的朋友。」 在递上茶水後,茉季迳自找了还空下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右手撑着自己的脸颊,脸上仍挂着几乎可称得上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她眼底含着笑意看着正准备要喝下茶水的双胞胎。 「光、馨,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不喝那杯茶。」 听到茉季对自己的称呼,凤镜夜先是有些不悦的佻起了一边的眉毛,但很快的又回复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温声提醒着双胞胎。 但最後还是晚了一步。 「『哇喔!好咸!』」 「『镜夜学长这杯好酸!』」 常陆院双胞胎像是同步了一般,同时间吐出了刚喝下去的那口在嘴里咸的发苦的茶,并因为太想冲掉口中的味道,想也没想就拿了凤镜夜未动过的那杯茶张口灌下,结果就是镜夜那杯也是被加过料的。 「所以我说,常陆院家的二位少爷找我有什麽事吗?」 看着双胞胎因为味觉受到太大刺激,而皱在一起的五官,茉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点。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用着b刚刚还要甜美的声音询问着正对凤镜夜投以求救眼神的双胞胎。 「『我们错啦,弓塚小姐……』」 原本只是听说镜夜学长的室友是妈妈常客的未婚妻,而且又是镜夜学长中等部的同学,想说来看看对方在被戳破秘密的反应,没想到这麽可怕。 吃了大亏的双胞胎默默地将茉季归到了不可恶作剧的名单内。 「嗯,乖孩子。」 这次茉季在三人面前重新替他们泡了茶,并在两人喝下茶水後摸了摸二人的头温声说道。 但看似温柔的模样却让常陆院光、馨二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是和镜夜学长一模一样吗……? 等等…… 常陆院馨在喝了第三杯茶後,终於恢复了思考能力。 看了眼正用着简直可以放进礼仪教科书内、优雅而标准的姿势喝茶的凤镜夜和茉季後,他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想法,於是便和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小声地咬起了耳朵。 「光……我记得前阵子镜夜学长是不是有向社团请了假,说要到美国见他的重要客户?」 「嗯,镜夜学长是请了一周假,还对环学长说如果他敢跟来就要把他绑到孤岛的树上晒太阳。」 「我们查到的资料……弓塚茉季小姐之前是在镜夜学长家的医院治疗吧……?」 「嗯,据说一个月要300万日币。」 「然後现在镜夜学长又和弓塚茉季小姐是室友……」 说到这,就连常陆院光都不会相信这些是巧合了。 依他们对公关部地下部长的了解,弓塚茉季会在这绝对是他刻意安排好的啊! 「『腹黑人妻……』」 镜夜学长什麽时候改好这口了?这麽重口味! 「光、馨,从刚刚开始你们就偷偷的在说些什麽呢?」 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突然的传进耳中,但却让双胞胎全身的寒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当镜夜学长一边微笑一边用这种语调说话的时候,通常就是有人要准备遭殃的前奏啊啊! 「『不不不!我们只是在说,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在弓塚小姐和镜夜学长家待太久也不好,所以我们就先告辞了!』」 语毕,常陆院光、馨像是身後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们一般,立刻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真是奇怪的孩子们。」 茉季望着被大力掩上的门,疑惑的偏了偏头,又转而看向没任何表示的凤镜夜。 而被看着的那位仍只是悠哉着喝着茶杯中的茶,在最後的茶汤被饮下後,他才缓缓地放下茶杯对着茉季笑着说道: 「是啊,是奇怪却很敏锐的孩子们。」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五】照应 【五】照应 在美国的高中生活结束後,茉季和凤镜夜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去了位在纽约的大学就读。 这天茉季趁着凤镜夜难得的归国,整层宿舍只有自己一人时,拨了通电话给自己的两位哥哥,将自己打算在未来的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方便上学的规划告知了两位兄长。 但毫不意外的,这提议在电话里马上就被无情地拒绝了。 「不安全。」 「我同意真司说的。我们帮你在郊区买了间别墅,你不满意吗?还是怕自己一人住?我们可以再多聘几个人照顾你?还是乾脆回日本?想念艺术相关的学校也不一定要留在国外啊!」 「同意。」 「茉季,你真的不回来吗?让你一个人在国外我们真的不放心啊!等等被奇怪的人拐跑怎麽办?或是你不舒服佣人们没发现怎麽办?凤家的三少爷最近是不是不在?啊啊啊啊啊,不行!!!真司!叫秘书现在帮订到美国的飞机!越快越好!」 透过手机的扩音,听着兄长越说越激动,茉季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知道一年多前的绑架吓坏了两个哥哥,也知道两个哥哥放心不下自幼t弱的自己,大哥还曾经说过,他最大愿望就只要她平安快乐的活着。 其实不管是回去日本或待在美国,两者之於她她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在日本,因为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太多,哥哥每天光忙着收拾那些破事就忙不完了,她实在不想在这时候回到日本,让哥哥们徒添烦恼。 「怜司哥哥,我很好,也很平安。在美国这一年我身体状况稳定了很多,不要这麽担心。镜夜他最近是回日本了,我还请他帮忙带了些东西给你和真司哥哥,最近他应该会到公司拜访。」 茉季透过电话低低的说着,并转移了个话题试图安抚着自家哥哥的情绪,没想到话才说完就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哥哥的秘书通报凤家三少爷来访。 大魔王还真是说人人到。 茉季默默在心里腹诽着。 原以为哥哥们应该会因为有外人来访,而先挂断电话,不过电话那头的弓塚怜司不知道是忘记了或觉得麻烦,这次并没有关掉语音软t,因此茉季仍然可以听到怜司那端的情况。 「失礼了,在未与您预约的情况下冒然拜访。这是茉季托我带给您和真司先生的礼物。您正在与人通电话吗?是否需要我先回避一下?」 凤镜夜在营业模式下的温润的声音就这样突然的传进了茉季的耳中。 不知怎麽的,茉季在自己也没发现的情况下,停下了手边收拾的进度,情绪莫名的低落了起来。 啊,我记得镜夜好像跟我是同一所大学…… 不过镜夜是商学院我是艺术学院的,不知道之後遇到的机会高不高? 「不要紧的,凤君。好久不见,回来多久了?」 听到怜司恢复正常的语调,茉季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怜司哥哥的情绪转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今天刚到,因为顺路就先过来了。」 「辛苦你了,茉季你怎麽就不顺便跟镜夜一起回来呢?」 那个怜司哥哥你不要突然跟我搭话啊,在别人拜访时又同时讲电话很失礼啊! 茉季一边对自己哥哥难得失礼的行为感到无奈,正要无视哥哥的询问切断通话时,凤镜夜说出的话却让她正要按下结束通话图示的手指停了下来。 「原来您在和茉季通话吗?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想与您和茉季商量。」 「怎麽了?」 「因为之後我与茉季正好仍在同一间大学就读,正巧凤家在学校附近有座别院,我想邀请茉季过来,我们两人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当然,前提是您与真司先生以及茉季同意。」 嘴上说的表面上是让茉季有选择权,然而凤镜夜是知道的,这件事只要有茉季哥哥们的同意就可以了。 而且茉季的两个哥哥怎麽可能会拒绝? 他们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在异乡出事,要不是还要维持着弓塚集团的正常运作,他们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到美国去照顾他们t弱的妹妹。 虽然这一年在他的监督下,茉季的状况是b以往稳定许多,没有像在樱兰时期需长期卧床。更近点来说,甚至是b被绑架前几乎每个月都要发一次高烧的情况好多了。 现在茉季除了比较容易感冒、感冒比较不容易好以外,基本上是可以被称作健康的状态。 想到这凤镜夜对这样的成果还是挺满意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和真司正在烦恼要怎麽阻止茉季想一个人住到外面去,毕竟国外的治安还是让人放不下心,当然相关费用弓塚家会定时支付的,我们可以马上签个合约!」 「嗯,可以。」 「怜司哥哥、真司哥哥……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有个在日本的未婚夫?高中宿舍就算了……住到凤家别院,你们不怕影响到别人对我的评价?」 听着两个哥哥几乎连思考都没有,就难掩欣喜的要答应凤镜夜的建议,茉季转了转手中的戒指,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退婚。」 「茉季你真的该回来一趟处理你和柚木家的婚事,你在美国这一年他去看过你几次?」 「是我叫他没事别过来……」 面对哥哥们的激烈反应,茉季难得的有些心虚。 她在美国这段期间,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是有来找过她的,毕竟未婚妻在国外总不好一次都没露面? 但只要镜夜知道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来过,当天的镜夜就会笑得特别温柔,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让她都不敢踏出自己的房门啊! 所以在未婚夫来了两次後,在受不了镜夜的精神压迫下,她只简单的提醒了对方不要那麽明目张胆的把他的学妹带去和常陆院家有关的店家,就让他尽量不要再来找她了。 不然她的脆弱的小心脏怎麽受的了大魔王的威压。 「但如果让茉季住进去凤家,确实难免会有些麻烦的闲言碎语......要不这样,凤君,我们在纽约也有置产,你就和茉季搬去那住如何?当然做为弓塚家的客人,我们会承包你在宅邸生活的一切花费,同时我们还想再雇用几位凤氏的私人警备队来确保府邸的安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怜司先生的邀请。」 凤镜夜欣然的接受了怜司的提议。 的确在茉季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若是让她住进了凤宅,即便只是别院,对於茉季自然会产生有些不太好的评价。 但如果是由现在与凤氏集团有密切合作的弓塚集团现任当家提出邀请,希望凤氏与自己胞妹同年还同校的三少爷能够到府上长期做客,那这样舆论导向的就会是弓塚当家有意与凤氏交好,而不单纯的只是对个人私德的评价。 更何况,能达到目的又同时能多了一笔收入,凤镜夜又怎麽会拒绝?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六】友人 【六】友人 外国人果然是比较热情的啊。 茉季看着已经不知道是本周第几个在她中午用餐时,擅自坐到她对面,并开始有意无意打探起自己私人讯息的高大男子,她突然间有了这样的结论。 在开学後三周,扣除了第一周大家都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茉季在空堂时段几乎每天都会被一些热情而浪漫的异国男子拦下。 有些像须王环单纯点的只是称赞她的眼睛很美、笑容很迷人然後便离开了;有些比较大胆的则会过来对着她做个自我介绍,希望能和她换个通讯id做个朋友,再或者就是这种最烦人的类型。 不顾他人意愿就开始打探私人yin干死,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的无礼类型。 在咽下口中最後一口花椰菜後,茉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下节课开始还有20分钟。 茉季决定不理会眼前这位一直滔滔不绝,讲着自身周游各国经验的同学,收拾好上桌上的餐具就起身准备赶往下节课的教室。 然而对方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在看到她端起餐盘的同时,对方竟然无礼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与对方肌肤接触的一瞬间茉季几乎要尖叫了起来。 「请」 不要碰我! 她想厉声制止对方的行为,但张口她才发现因为被绑架时的那段经历,竟让她恐惧到无法完整的说出整句话。 她尝试着想甩开对方的手,怎奈男女生理上的天生差异,更遑论对方与她至少有30公分以上的差距,让她的行动更显得是徒劳无功。 「嘿,放开她!你没看到她很害怕吗?」 「到底会不会搭讪女孩子啊?你都要把她吓哭了!」 伴随着男子抓着自己的手被拍打掉的声音,茉季一下子被拉进一个带着玫瑰馨香的怀抱里;并看到了一个留着一头深金色大波浪卷发,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单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着男人娇声训斥着。 在两个女声接连的训斥声下,男人才了解到他吓到了眼前娇小的东方女子,他诚心的向茉季道了歉,表示自己并无意伤害她後才摸了摸鼻子离开了餐厅。 「谢、谢谢。」 在被两位少女半扶半抱着移动到教室後,情绪比较稳定的茉季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和少女们道谢。 「没什麽。我叫萝丝,萝丝·巴克曼。另一个是我的朋友,莉莉.汉米顿。你是我们班上的弓塚茉季吧?对刚刚那种没礼貌的男孩子你直接甩掉他的手就好了,还在那边跟他客气什麽?」 直到与玫瑰芬芳极为相衬的娇媚音色响起,茉季才真正看清楚刚刚替自己解围的少女们的模样。 刚刚一把将茉季拉近自己怀里,周身散发着淡淡玫瑰气息的是留着一头深红色长直发,有着精致艳丽的五官和削尖的下巴,但因为那双微微上扬的碧绿色眼睛,而显得有些英气的萝丝·巴克曼。 另一位则是蓄着一头深金色大波浪卷发,并有着一双令人联想到冬日湖面的双眼,不说话时看起来颇有50年代电影那种美国甜心风韵的莉莉.汉米顿。 但一回想起刚刚莉莉单手插腰,训斥着高大男子的模样,茉季觉得莉莉·汉米顿应该不会是美国甜心,应该是美国小辣椒才对。 「我第一次遇上这样子的事情……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真的很谢谢你们。如果你们愿意,下次务必让我请二位吃个饭。」 茉季对着二人笑了笑,再次向她们表示感激 「不用的,萝丝她只是很讨厌那种想搭讪人,却连基本自我介绍都不会做的男孩子。我看你都是一个人吃饭,要不之後就和我们一起吧。」 莉莉笑着摆了摆手,对茉季提出了邀请。 「……可以的话就太好了,谢谢。」 茉季看了看萝丝和莉莉二人不带一丝恶意的眼眸,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仍点了点头将莉莉的邀请应了下来。 外国人果然是比较热情的啊。 茉季又再次暗暗下了结论。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七】弓塚茉季 【七】弓塚茉季 「我原本以为你会继续吹长笛。」 这是某天凤镜夜在结束了所有的期中考试後,在家中画室看到了直到深夜还在赶期中作业的茉季所发表的感想。 或许是刚结束考试心情很好的关系,凤镜夜难得的没有逼迫她回房睡觉,反而好心的帮她冲了杯咖啡放到她画室的桌子上,并随地坐了下来。 「……快去睡吧,前几天你不也熬的很晚吗?」 正在赶画的茉季对於凤镜夜难得关心,似乎一点想要回应的意思也没有。 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已经整整两周都没有睡好了,而她必须在今晚画完这稿件,不然缴不出来,她的成绩可能会被严格的教授打出很惨烈的分数。 「我明天有整天的时间可以睡,现在就当成是我回报你这周陪着我念书的谢礼好了。」 「如果真的要给我谢礼,我想要一天有48小时。」 「梦里有。」 「凤镜夜你这个混蛋。」 听出来凤镜夜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茉季咬着牙彷不得现在就将已经从期中考试解脱的凤镜夜狠狠的咬上一口。 要是平时的茉季自然是没那个胆的,但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和过於专注於手上动笔的动作,这让茉季在很多事情上的敏感度降低了许多,甚至连控制自己脾气的心力也没有。 「我还以为你很怕我?」 对於茉季难得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骂自己,凤镜夜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她十分的有趣。 听说如果连续17~19个小时清醒地开车,反应与判断力等同於酒醉驾驶? 他饶有兴味的眯起了眼注视着专注於作画的少女,接着凤镜夜突然想到,或许茉季现在的状态根本和喝醉酒差不多? 「怕。但我觉得与其说是怕你,我倒觉得那是人类害怕未知事物的本能。」 「噗。原来在这方面你跟环一样是野兽派吗?」 听了茉季难得坦承的回答,凤镜夜更加肯定了眼前人现在的状态应该跟喝醉酒时差不多。 在画室明亮的灯光下,凤镜夜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她清醒时仔细注意过她的长相。 虽然说弓塚家的前家主是那副德性,但不得不说,除了财力外,弓塚家三兄妹的父亲光靠着他那张脸,确实是有本钱让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事实上,有些小道消息流传,弓塚家其实是靠着茉季母族的资源才得以发家致富的。 凤镜夜曾经私下去调查了茉季母族的消息,但能打探到的很少,似乎在茉季母亲死後他们就与弓塚氏不再有往来了。 老当家甚至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愿见。 据说茉季的母亲是藤原氏中最受宠的么妹,容貌端丽、性格温柔且异常聪慧,但并未与父兄相同选择在政界发展,反而是在艺术领域有很高的造诣,在家中更是备受祖父母、父母及兄长的宠爱。 或许是因为家中保护的太好,导致当时茉季的母亲藤原朱香一下子就被那时刚接手家中资讯事业的弓塚英晨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给拐走了。 应该是脸吧…… 虽然对於亡者不太尊敬,但那时的凤镜夜仍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 婚後三年,茉季的大哥、二哥先後的出生了,而弓塚英晨的事业也正好开始逐渐的步上轨道,但这段期间已改名为弓塚朱香的茉季母亲,健康状况却开始出现了异常。 本来健康的朱香在弓塚真司出生後,却因不知明原因每年平均会有2~3个月都住在院中调养,在婚後的第八年朱香用孱弱的身体生出了同样孱弱的女儿,并於茉季满一岁後没多久便留下幼女撒手人寰。 当然,这都是弓塚氏的官方说法。 凤镜夜透过了凤家的人脉,拿到了当时朱香的健康检查报告,以及藤原氏私下托人进行验屍的报告,两份报告皆有在朱香的体内测出毒物的反应,但不知怎麽的藤原氏并未闹大且弓塚氏也不知用什麽方法把消息压了下来。 说实话,弓塚茉季长的很好看。 这点在她中学时期,每周都会在抽屉里收到2-3封情书就可以证明了。 在画室的明亮光源下,她稍显凌乱的薄藤色长发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平日里似乎随时含着笑意紫棕色眼瞳,正专心审视着已接近完成的风景画还有哪些须补强处。 虽然因先天的不足让她的肌肤异常的苍白,甚至因为连续熬夜让她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但仍不会因为这样而让人产生〝这人很颓丧〞的感觉。 虽然茉季的身高以日本女性的平均身高来说,依然是属於娇小型的那种,但胜在身材比例匀称,如果拿着她的照片去跟陌生人说这个少女有165公分,也不太会有人怀疑。 「镜夜,你一定没有当偷窥狂的天分。一直直盯盯的看着淑女是很失礼的。」 「不,我只是在想,你和你的哥哥们完整的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 「……你这话和我说还好,千万不要在哥哥面前说出来,我怕你会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哥哥们最痛恨被人说长的像父亲。」 啊,手指也是很匀称修长的那种。 凤镜夜看到茉季执着笔的手明显在画布前一顿,默默的又在心里下了注解。 接着他顺势看到了她无名指上,正随着灯光闪耀的戒指,使他像在谋划着什麽的一般眯起了眼睛。 「你到底为什麽不跟柚木家退婚?」 为她筹谋婚事的父亲已然入狱,而显然她的哥哥们也不太喜欢他们的父亲给妹妹安排的联姻。 「因为这个很好用啊。」 茉季这下终於舍得放下画具,转过身将左手摆到自己的脸颊旁,用右手指了指那枚戒指对着凤镜夜笑道 「在日本有了这个,哥哥们可以不用为了怎麽拒绝联姻烦恼。在这里,只要表明了我有未婚夫就可以摆脱掉那些追求。这不是很好用吗?」 语毕,茉季毫不客气的将刚刚凤镜夜端来,早已凉透的咖啡毫不优雅的一饮而尽。 「这样啊,我知道了。」 听完茉季的回答,凤镜夜笑了笑并从地上站了起来。 「睡吧,你已经熬太久了。」 他走到茉季面前伸手覆上了她看起来有些迷茫的双眼,然後看了眼正好停在了五点整的时钟,对着茉季柔声的说道 松开手,少女原先还睁着的紫棕色眼睛已然闭上,身体亦像断了绳线的木偶向一旁倾倒。 凤镜夜彷佛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他仍旧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让茉季倚在他身上,避免让瞬间沉沉睡去的茉季去和冰冷且布满各种用品的地板做亲密接触。 他稍微思索了下究竟是要亲自把人抱回房里,还是让她的侍女代劳。 但一想到若是自己抱她回去,到时她那两名过度保护的兄长知道可能会把自己大卸八块也说不定。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後选择了用手机给自己的保镳,让他们通知弓塚家的侍女来画室送她们家的小姐回房。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八】未婚夫 【八】未婚夫 当茉季从床上惊醒时已经是上午的11点了,可以说是她这阵子睡最久的一次。 但即便如此,她的头仍是隐隐的痛了起来。 然而比起这样程度的疼痛,茉季她还是比较在乎期中成绩。 於是她忽略掉了发疼的脑门,急急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忙的赶到画室。在看到被安置在画架上、已经是完成状态的作品後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昨天熬到最後,她甚至连自己到底画完了没都毫无印象。 在确认後颜料已经全乾後,茉季先是唤了侍女将自己的作业包好,然後才风风火火的冲去盥洗和整理仪容;并随便吃了几口午餐後就急急忙忙的带上作业、吩咐司机驱车前往学校。 当她踏入教室时,上课的钟声正好响起。 「挖喔!茉季,你的脸看起来超惨的。」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睡觉?」 看着一左一右盯着自己的脸看的萝丝和莉莉,为了不让友人担心,茉季y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着二人挤出了有点僵硬的微笑回应道:「没事,昨天睡了6小时。而且我今天只有这堂课,等等交完画等老师打评完就能回去休息了。」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 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看着脸上除了化妆品的颜色外,其实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明显b往日更加急促的茉季,莉莉本想说些什麽,但还来不及说完就因为教授踏进了教室而止住了声。 这个教授是位有些严肃的女性,虽然在成绩上给的十分的苛刻,但凡有迟交或翘课的情况,该门课一定会拿到很惨烈的分数,然而因为讲评一直都很公正客观,修课的人却意外的很多。 在例行x的点过名後,教授照着上次作业的成绩依序叫了三名同学上台,并请他们架好自己的作品供同学一起监赏。同时与大家说明了她会和过往的方式一样,依序点评所有同学的作品并给出相应的分数,而茉季和莉莉就是前二个被叫上台的学生。 真希望柏金教授可以评快一点…… 最近真的睡的太少了……头好像越来越痛了,而且好冷啊…… 站在讲台上的茉季,因为越来越难忽视的痛感,难得的没将思绪放在教授的点评上;甚至开始将环视教室内所有同学的样子。 接着她在讲台正前方第二排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凤镜夜?他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这g什麽?旁听还坐在这麽醒目的位置? 她忍不住肉了肉有点乾涩的眼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太累看错了。 「弓塚小姐,即便你这幅画很精彩,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拥有良好的上课态度。」 教授一如既往冷淡却又参了点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茉季才发现教授已经结束了对自己作品的讲评,而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被抓了个正着。 「抱歉……柏金教授……?」 「茉季!?」『弓塚小姐!?』 赶忙开口道歉的茉季赫然发现,才刚开口四周的景物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而自己也因强烈的晕眩感而双腿一软便撞翻了在自己前方的画架。 还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茉季的耳边传来了莉莉和教授的惊呼,她能感觉到一旁莉莉的手正环过自己的腰支撑着自己,以防她直接正面撞到已经倒在地上的画架。 她想和莉莉道声谢,但耳边响起的耳鸣以及强烈的晕眩感,却让她只能皱着眉不住的乾呕。 「这位同学让我来吧。」 随着凤镜夜的声音响起,茉季感觉到原先支撑着自己的纤细手臂,很快的换成了男人精实的臂膀,并在来人的搀扶下倚着对方的胸膛坐到了地上。 「茉季,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由於极度不适的缘故,茉季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凤镜夜的怀里,任由着凤镜夜先是用手探了探她的体温,并顺手抹去了她脸上因刚刚乾呕而流下的泪水。 「……晕……冷……头疼……呕」 听到了凤镜夜b往常还要低了三度的声音,茉季强忍着想要呕吐感觉艰难的回答着。 而在吐出最後一个字时,她胃里少数的食物也跟着吐了出了,正好全吐到了凤镜夜的外套上。 死定了。 这是茉季在失去意识前最後的一个留在脑中的想法。 「柏金教授,我的未婚妻今日身体状况看起来是无法上完这堂课了,烦请您同意让她先行早退。」 看到茉季在吐了他一身秽物後就直接昏了过去,凤镜夜索性脱下了外套,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後,向着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课堂教授有礼的说道 「当、当然。等等,这位同学你叫什麽名字?」 惊魂未定的教授,这下才终於记得要询问突然出现在课堂上,自称是自己学生的未婚夫的俊逸少年名字。 「失礼了,我是商业学院的凤镜夜。若是柏金教授不放心,我会先让她在医护室休息一阵子,您可以在那找到我。」 语毕,凤镜夜也不等教授回覆,只是抱着茉季大步往学校附设的医护室走去。 徒留着满教室瞠目结舌的同学们,在教室内窃窃私语着。 「凤镜夜是那个在商学院有名的资优生吧?据说是日本凤氏集团的三少爷?」 「虽然听好几个被茉季拒绝的同学说,她已经有个日本未婚夫了,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还是在同所学校......哎,看来是真的没机会了。」 「我刚刚才在想黑发的帅哥是谁呢,结果是弓塚同学的未婚夫。只是这之前,怎麽都没看过他们走在一起呢?」 听着充斥在教室内的各种窃窃私语,还在台上等待教授继续讲评的莉莉却疑惑了起来。 茉季的未婚夫......不是柚木家的三男吗? 怎麽会是凤家三男?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九】抢夺 【九】抢夺 对於自己造成的骚乱毫无所知的茉季,却是异常安稳的在学校的医护室内睡到了日落时分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茉季,感觉好点了吗?」 一个会让人联想到冬日朝艳的温柔女声响起,闻声想从床上支起身体的茉季,很快的又被声音的主人按回了床上。 「莉莉......我没事,只是头还有点痛。多睡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凤先生他说……」 「茉季你醒啦!你突然倒下真的把教授和我们都吓坏了!身体不好以後就不要熬夜熬那麽凶了!」 莉莉看着精神状况明显b刚刚在课堂上好多了的茉季,正想出声询问她关於凤镜夜在教室里的那番发言究竟是怎麽回事时,但却很〝凑巧〞的被突然闯入的萝丝以及跟在萝丝身後,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凤镜夜给打断了。 「汉米顿小姐,久疏於问候,我竟然不知道你和茉季正好是同学。不知道汉米顿夫人近来可好?」 萝丝闯进也就算了,但凤镜夜那张因镜片反光而让人看不清脸上表情的样子,让莉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好像跟以前在宴会上认识的凤镜夜不太一样? 「托凤先生的福,家母一切安好。」 「原来莉莉和凤认识阿?」 看着萝丝瞪大了的翠绿色眼睛,莉莉对於生在政治世家的萝丝,但在人际关系上的敏锐度却意外的很低的神经,忍不住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并柔声的解释着:「因为凤氏是妈妈画廊的重要客户,我小时候在日本见过凤先生几次。」 莉莉.汉米顿的母亲是纽约一间颇具规模的画廊的负责人,因为本身在监赏方面的天赋以及在挑选画作上很懂得迎合购买者的眼光及需求,因此常有各国的企业家或收藏家都会让莉莉的母亲协助他们找到他们想要的作品。 「我看茉季似乎还是不太舒服,要不麻烦巴克曼小姐帮忙照看一下茉季?我先和汉米顿小姐去买点水过来?」 「……当然。」 面对凤镜夜的邀请,莉莉瞬间觉得自己就好像被蛇给盯上的猎物,仿佛只要自己一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马上就会被那正吐着蛇信的嘴一口吞下。 於是她乖乖的让萝丝代替自己坐到了茉季的床边,而自己则跟在凤镜夜身後走出了医护室 莉莉原以为自己可能会受到凤镜夜胁迫或是警告,但出乎意料凤镜夜似乎真的只是找自己一起出来买水。 看着被自动贩卖机的灯光照亮了半边脸庞的凤镜夜,莉莉终於忍不住开了口:「凤先生想找我说什麽?」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认识柚木家三男?」 凤镜夜在讲到茉季的婚约者时,收起了平时的微笑,语气冷淡的问道 「不是很熟悉,但柚木家的老夫人时常让他来和妈妈接洽。」 「所以你知道他和茉季订婚的事情?」 「妈妈曾赠送柚木老夫人一幅画,用以祝贺柚木家的喜事……所以凤先生为什麽要自称是茉季的未婚夫?」 「因为弓塚茉季是我感兴趣的物件啊。」 听着凤镜夜仿佛在谈论着着他等等打算要买些什麽的语气,让莉莉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物件?」 「是啊。联姻这件事在美国政商界也是很常见的吧?」 「但弓塚家已经先和柚木家有婚约了......你这是打算抢?」 「抢?我大概不会这麽定义自己的行为。」 正朝着贩卖机投下y币的凤镜夜,听到莉莉说的话,就像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轻轻的笑了起来。 「把她交给柚木家的三男太浪费了。」 「……」 「更何况,你觉得会放任婚约者和别人有所暧昧的茉季,她真的会在意她的〝未婚夫〞是谁吗?」 看着陷入沈默的莉莉,凤镜夜又挂上了和往常一样人畜无害的笑容,把刚从自动贩卖机落下的两罐热饮递给了莉莉後,自己则拎着两罐矿泉水往医护室走去。 「……凤先生和我说这些的用意是?」 「我只是提醒汉米顿小姐,有些事情还是别和旁人说起比较好,毕竟你也不想造成茉季的困扰,对吧?」 「……我不会跟学校里的人说的。」 虽然凤镜夜脸上的笑容仍与年幼时的记忆中一般完美的挑不出一点缺点,但莉莉却觉得自己是在面对一头潜伏在暗处眼露凶光的恶狼。 然而当莉莉跟在凤镜夜身後回到医护室时,却看到茉季人已经倚着床头坐了起来,丝毫不见刚才苏醒时的疲态。 而与之相反的,是萝丝难得的正襟危坐,双手十分乖巧的交叠在并拢的双腿上,睁大的眼睛配上非常僵硬的笑容看起来非常的紧张。 「莉莉,茉季突然变得好可怕啊……」 当她在看到莉莉与凤镜夜回来的同时,就彷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马上飞奔到莉莉的背後,像想把自己藏起来一样尽力的把自己塞到了莉莉的背影之下。 虽然在笑,但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床上跳起来把人的脖子拧断…… 萝丝咽了咽口水,一边抓着好友的衣袖缓慢的往医护室的门口移动,看起来就是想要趁机溜掉的样子。 「萝丝……你刚刚是不是和茉季说了什麽?」 「我、我只是跟茉季说她怎麽跟我们认识这麽久,但从来没有跟我们介绍她的未婚夫,凤明明就跟我们同校......」 「萝丝,我建议你先回家,以後如果凤也在你最好不要说话……」 感觉到室内明显气氛不太对劲的莉莉,也下意识的往门口方向移动几步。在得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麽的萝丝的回答後,莉莉突然可以理解为什麽萝丝的家人会毫不犹豫的同意让她来念艺术学院了。 这粗神经如果放到政界马上被丢进牢里都不奇怪。 「头已经不痛了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请橘来接我们?」 「……镜夜,我可以问一下为什麽我的〝未婚夫〞今天会出现在课堂上吗?」 看着彷佛没有发现房内气氛不太对劲,仍一副气定神闲样子的凤镜夜,茉季不知怎麽的就觉得有点生气。 她总觉得凤镜夜最近好像专门以捉弄她为乐? 「昨天看你画完就睡着了,之後听到侍女说你状况好像不太好。我难得没课,就想说到你班上看看情况,然後你就吐了我一身了……」 凤镜夜声音放的很轻,就像是深怕自己声音稍微再大一点就会惊吓到坐卧在床上的茉季一般。 「更何况,接自己的〝未婚妻〞放学,这也算是我的职责所在?」 完全无视脸上已挂不住笑容的茉季,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 最後凤镜夜似乎还嫌茉季脸上的颜色不够精彩,故作怜惜的在她的额上烙上一吻。 茉季简直被凤镜夜的举动吓坏了,凤镜夜突然的亲密举动,让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了要从床上跳起逃离他的冲动。 「凤、镜、夜!你发什麽神经?」 她伸手勾住了凤镜夜的脖子,好让凤镜夜可离自己近一点,用只可让两人听清的音量,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问着今天行为可说是十分异常的〝室友〞。 要不是自己的太阳穴仍隐隐作痛,她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那个除了在社交场合的必要应酬外,几乎从不与异x有肢t接触的凤镜夜竟然会吻她额头? 即便是想捉弄自己这也太反常了? 在她的印象里凤镜夜和自己一样,基於家里的教养,对於异x他们基本上只维持着在社交场合上最小限度的肢t接触,凤镜夜甚至b自己还要再恪守一点,若是被他归在不必交好的名单内,他大概是连手都不想和人握的。 「这不是茉季公主自己说的吗?因为〝未婚夫〞这个藉口很好用,那麽由在你身边的我来扮演〝未婚夫〞这角色不是更适合吗?」 凤镜夜趁着茉季还沟着自己的脖子时,顺势将茉季打横抱起後便要往医务室外走去,并像是在嘲笑她一般对着不得不窝在他怀里的茉季刻意放软了的声音询问着。 「那作为我的未婚夫,对於镜夜你有什麽好处?」 对於凤镜夜的询问,茉季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反问了一句。 茉季很清楚,凤镜夜从以前就是一个为利主义者,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只结交对自己有助益的人、绝不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凡事都以利益的最大化为最终目标。而婚姻这件事对於他来说就是一个珍贵的筹码,而现在他主动的把这项筹码送到了她的手中,这对於茉季来说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在母亲过世後,弓塚家是这几年哥哥开始商界有所动作才渐渐有了起色的,而自己因为身体素质再加上先前父亲有太多的丑闻,对於凤镜夜来说她不该是值得他送出筹码的对象。 「和你一样,太受欢迎对我来说也是很困扰的。茉季公主不至於这麽小气,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吧?况且你也很清楚,没有两家公开的仪式婚约是不会做数的。」 凤镜夜虽是一脸轻松的说着,但扶在茉季背後的手却忍不住收的紧了点,好让怀里的人可以离自己再近一点。 「莉莉,你不觉的凤好像在护食吗?」 等到凤镜夜带走茉季後,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的萝丝才摀着穴口对着自己的好友说道 「护食?」 「是啊!凤从在教室看到茉季昏倒後,几乎就不让人去碰触茉季,你没有发现吗?不管是你在讲台扶着茉季的时候,或是明明可以让我们帮忙把茉季放到轮椅上推她出去校门的,但凤他都是选择自己抱着茉季呢。就像有些野生动物在抓到猎物後,只要有其他生物靠近就会进行驱赶的那种行为。」 「萝丝……你之後看到凤还是离的越远越好。我怕你说错话会被他沉进某个海湾。」 听到萝丝居然把凤镜夜形容成了野生动物,莉莉在心里默默的替好友捏了把冷汗,却也弄清楚了为什麽自己在看到凤镜夜的行为时,总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违和感。 连告白都不敢的胆小鬼。 莉莉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凤镜夜一句。 明明就是怕自己的心上人被抢走,所以想把对方锁在身边。明明是害怕她离自己太远自己会照看不到,却执意要否认自己这些行为背後的关心和爱惜,刻意诱导着对方往利益交换的方向去理解。 如果凤镜夜的对象是和萝丝一样有那种如同有如动物般敏锐的第六感,或对感情方面敏感度高一点,或许还不容易被往那方面误导。但可惜茉季似乎在这部分特别不在意,因此也根本不会去思考对方行为背後的真正用意。 真不知道是该同情凤镜夜好,还是担心茉季被欺负好…… 好好告白不就没事了吗? 莉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气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邀请 【十】邀请 在感恩节前夕,茉季接到了一通来自日本的越洋电话。 那时刚洗好澡的茉季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绒毛睡衣,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客厅中的义大利手工沙发内,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厚如砖块的艺术史教科书。 当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来电显示一眼後便随手将电话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弓塚茉季。」 「和自己的未婚夫也需要这麽客气吗?」 「印象中我们应该不是会没事闲聊的关系吧?跟香穗子吵架了?」 听到从电话里低笑着打趣自己的优雅男声,茉季却是忍不住翻了过大白眼 「哎啊,难道茉季在吃醋?」 「怎麽可能。所以怎麽了?」 「我三周後会去纽约参加一个感恩节慈善晚宴,负责人是祖母的旧识,希望我可以在晚宴上负责一个节目,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上台。」 「我有收到晚宴的邀请。那你想拿什麽来说服我和你上台?」 茉季在演奏上的天赋很早就被她的父亲在发现了,因此幼年时的茉季每当有客人拜访或是有客户要求,她就会被推出去做为宴会中的余兴节目,这让她觉得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动物。因此除非必要,不然她并不喜欢在演奏会或比赛以外的场合演奏。 所以在柚木提出这个邀请时她是有点生气的,她轻蹙起了眉,暗自决定如果电话那头的人给不出让她满意的理由,她马上就要挂了这通电话。 「我听说藤原众议员会参加那场晚宴。如果你参加晚宴是为了让你母亲的哥哥、现任藤原氏的当家对你留下印象,不觉得和我一起上台是很好的选择吗?」 「......你倒是调查的很彻底。」 「那麽未婚妻大人的回覆呢?」 「嗯,我会和你上台的。如果要合奏我们会需要练习吧?你什麽时候要来纽约?」 「三天後的飞机。我会在你家附近的饭店住下,到时候连系?」 「嗯,再联络。」 在结束了与柚木的通话後,茉季将原本放在自己腿上的教科书放到了茶几上,将脚抬了起来往自己身体的方向靠拢,让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里,她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同时不经意的看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茉季突然想到了凤镜夜。 凤镜夜自从期中过後,就时常会在中午时段与自己一同在学生餐厅用餐,若是时间允许他甚至会到她的班上到堂旁听。 他们时常一起回家,那时候他会半强迫的要她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过大半个校园。 或是有时候运气不好,遇到不长眼的家伙,凤镜夜会故作亲密的将她搂进怀里,用着有点不怀好意声音对着来人询问着找他的〝未婚妻〞有什麽事。 镜夜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扮演着未婚夫的这个角色啊。 真实到......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真的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茉季?你不舒服吗?」 听到了熟悉的男声,茉季抬眼往刚从外头回到家的凤镜夜看了一眼,便发现了他的鼻尖被冻的有些发红。 她放下了正在肉着自己眉心的那只手,并将手机放到了教科书上,便离开了沙发往开放式的吧台走去。 「没事,刚刚念书念的眼睛有点酸了而已。吃过晚餐了吗?没有的话我请管家帮忙备膳?」 茉季摇了摇头,并将刚冲好的热茶放到了吧台桌上,望着正在将大衣和围巾挂到衣帽架上的凤镜夜问道。 「不了,刚刚才结束和费森家公子的晚餐。你刚刚在讲电话吗?」 凤镜夜端起了放在吧台上的马克杯後,便往茉季刚刚在的三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茉季搁在茶几上的书和手机一眼,他随口问道 「三周後不是有个慈善晚宴吗?柚木邀请我和他一起上台。」 「你答应了?」 「嗯。因为藤原众议长会参加那场晚宴。」 茉季手捧着刚刚帮自己泡好的热可可,又再次把自己缩进了沙发里,小心的看向坐在沙发另一端正在喝着热茶的凤镜夜。 「柚木他大概三天後会到,之後应该会常常出现在家里,毕竟要上台还是得两人一起练习的,因为家里就有练习室,我就不太想到外面租了。」 茉季在发现似乎与柚木很不对盘的凤镜夜似乎没有要炸毛的倾向後才又继续说道 「……确实在家里还是比较安全。」 凤镜夜放下了杯子,双手交叉的环在胸前似乎在思考些什麽,过了一阵子才又开口:「你们找到伴奏的人了吗?」 「这倒还没有讨论过,我可能会问看看莉莉或萝丝有没有认识的人吧。」 「那麽让环来帮这个忙怎麽样?」 「咳、环?让须王的继承人大老远跑来纽约来帮我们伴奏?太不符合成本了。」 听到凤镜夜的太过於荒谬的提议,茉季立刻被刚咽入口中的可可给呛了一下。 在看到茉季毫不掩饰地对着自己翻了一个大白眼後,凤镜夜好笑的递给了她一张面纸,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茉季记得擦掉她嘴角边沾到的可可。 「要不我打给环问问?」 凤镜夜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也不等茉季反应就拨通了手机并开起了扩音。 「镜夜~你居然这麽快就打给我了!」 在铃声过了2、3响後,须王环那如往日一般华丽且抑扬顿挫鲜明的声音就透过手机传了出来 「嗯,茉季答应了。」 「等等、我答应了」 我答应了什麽? 听到了凤镜夜突然以自己的名义,对着须王环给出了承诺,茉季急急的想开口询问,但却立刻被凤镜夜後续说的话给打断了 「但是,作为交换住在这的交换,你要在晚宴上帮茉季和柚木伴奏,而且要配合他们做练习,可以吗?」 「难道小茉季想要利用充满魅力的我来吸引全场的目光吗?虽然我比较习惯作为被星星拥护的月亮,但作为陪伴公主的骑士,这次我一定会让小茉季成为最受瞩目的那轮明月的!」 「......谢谢你,环。」 听了凤镜夜与须王环的对话,茉季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觉得须王环与自己就这样突然的被凤镜夜给卖了,而须王环似乎还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从须王环的反应看来,茉季猜测,他与凤镜夜应该才刚通完电话没多久,须王环应是有和凤镜夜提到晚宴的事情的。 依须王环的个性,有到纽约的机会肯定是想来找凤镜夜,大概是想让凤镜夜来询问自己能不能住下来吧? 而刚好今天柚木又提出了同台的邀请,在知道他们还没找到伴奏,凤镜夜就乾脆做了个顺水人情给须王环和自己。 「茉季,你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了。让环做你的伴奏应该可以让你舅舅更容易注意到你。」 挂断电话後,凤镜夜看着脸色有点阴沉的茉季,忍不住伸出了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提醒着茉季让环来协助她对於茉季的计画也是有好处的,自己并不是单纯的挖坑让她跳而已。 虽然当听到柚木邀请她合奏、并想到後续的三周他们二人会频繁的单独相处在同一间房间里时,他瞬间有种想把手中的杯子砸向客厅那一大片落地窗的冲动。 但刚好须王环不久前才来电,希望凤镜夜能和他一起参加那场晚宴,须王环也正想请茉季让他留宿,他就乾脆的让须王环贡献了他的特长,就当成是他的留宿费用好了。 依他对须王环的了解,这种站在聚光灯下的请托,须王环会有很高的兴致参与的。 「藤原先生即便认出我,他们也不一定愿意与弓塚氏有所交流。」 茉季轻轻地抓住了凤镜夜正在摧残自己脸颊的右手,语气有些冷硬的说着。 「别露出这麽可怕的表情,你父亲已经不在弓塚氏了。藤原家的态度应该会有所软化。」 「……但母亲……」 但母亲是被我害死的。 在一瞬间,茉季差点就将心底所想的给说了出来,但在与凤镜夜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她却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茉季一想那份关於母亲死亡的报告书,穴口就止不住的疼痛了起来。 她在离开日本时,正式弓塚怜司与真司刚接手弓塚集团的时候,因为过往父亲在暗处没少做些肮脏事,导致怜司与真司非常的辛苦。 因此她便想着想若是能借助母亲那边的力量,或许怜司与真司便能轻松点。但这个提议很快的就被怜司与真司否决了,两位哥哥只是坚决的要她不要担心,他们会靠自己摆平这一切,要她放弃去母族那寻求协助的念头。 那时後她才隐隐察觉到,或许母亲的死并不只是单纯的病逝而已。 在上了大学後,她曾偷偷的请人去调查母亲真正的死因,然而调查到的结果除了加深了她对於父亲的恨意外,更加深了是因为自己的诞生而导致母亲死亡这样的想法。 弓塚朱香在生下女儿後,偶然发现了丈夫对自己下了慢x毒的事情,心灰意冷的弓塚夫人曾向友人表示要与丈夫分手,但最後因为襁褓中的女儿被拿捏到了丈夫手里,弓塚朱香在等不到友人及娘家的外援便死去了。 「茉季,你的嘴唇快被你要破了。」 看着彷佛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出几个血洞的茉季,凤镜夜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欺身靠近了茉季,用食指来回的在她紧抿着的下唇轻抚了几下後,并在她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欸?」 随着凤镜夜的声音传进耳里,她才拉回了自己不小心飘的太远的意识,她神情木然的伸出了右手食指,轻抚过刚刚因为咬的太过用力而有些麻木的下唇,在确认过指尖上并未有血迹後,她抬头才发现凤镜夜的左手正撑在她左腰旁的位置。他的身体挡住了原先充足的灯光,取而代之是隶属於凤镜夜的那片的阴影完全拢住了她。 太近了。 当茉季发现她能隔着那副无框眼镜的镜片看清楚青年纤长的睫毛,以及精致却略显冷漠的灰棕色双眸时,她有点紧张的咽口口水。 她本就不擅与异x相处,而且在经过了之前的事件後,现在她身边除了凤镜夜外再无其他男性友人。 但以友人的关系来讲,这距离还是太近了。 茉季本能的想挪动腰部往後靠些,希望能与凤镜夜拉开点距离。 然而这样的小动作似乎让凤镜夜不太满意。 只见他微挑起单边的眉毛,空下的那只手一下子便攫住了茉季的後脑,便俯身轻咬了下她那有些肿胀的下唇。 看着身下的少女不同於以往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淡漠神情,现在的她涨难得红了脸、紫棕色的双眸睁的老大但却说不出一句话的呆愣,让凤镜夜本能的想要再索取更多沾在她唇上的可可香气。 但当看到她因紧张而紧抓着早已空掉的马克杯的泛白手指,以及那枚银色的戒指後,他y是忍住了再次俯身吻她的冲动。 凤镜夜将她手中的杯子给抽了出来後,他站起了身看向仍旧没什麽反应的茉季,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轻声和她道了句晚安後便迳自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一】价值 【十一】价值 自从柚木以及须王环先後抵达纽约後,凤镜夜就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的心情是平静的。 先不论柚木到达纽约的第一日,就像在提醒着凤镜夜他才是茉季正牌的未婚夫一般,将一套紫白渐层为底上头织着色彩斑斓的繁复花样的振袖和服送到了茉季家中;跟在柚木後抵达的须王环,更是无时无刻的缠着自己。 先是跟着他到课堂上旁听、接着是跟着他与茉季共进午餐,在他们下课後甚至还抓茉季和自己陪着他跑遍纽约的各个观光景点,他就不懂了,这些地方在场的几个人绝对来了不下三次,须王环怎麽就像是第一次来呢? 「环,你来纽约应该不是来旅游的吧?」 凤镜夜在连续陪须王环跑了三天的行程後,终於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现在他陪着须王环在时代广场附近、边吹着冷风边吃着据说是纽约十大热狗之一的热狗面包,身边跟着正入境随俗用毫不优雅的模样咬着热狗的茉季、以及原本要来找茉季练习却也一同被拉出来的柚木梓马。 看着这样奇怪的组合,凤镜夜真的很想剖开他这位挚友的脑袋看看这脑回路是怎麽长得。 「嗯,主要是要来看看须王家在纽约的饭店运作的情况,以及参加感恩节的慈善晚宴。」 「所以这三天你一直拉着我和茉季,今天还把柚木君给拉出来,你真的有要工作吗?」 看着煞有其事点了点头并认真的回答着自己的须王环,凤镜夜忍不住伸手去扯了一下须王环的脸颊。 「嘛……因为真的很久没和镜夜一起了」 须王环丝毫不顾在脸上写满了〝不愿意〞的镜夜,y是像只大型犬一般扑上了凤镜夜,在用脸颊猛蹭了凤镜夜一顿後,他一个回身便一手一个的挽住了茉季和柚木的手,对着凤镜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接着说道:「而且小茉季都只是在学校和家里出现而已,没有接触各式各样的事情的话是会影响音乐表现的!而且柚木君这次是我们的夥伴吧?如果能增加点默契在舞台上表现会比较好啊!」 「……你也稍微为茉季和柚木君想一下,大冬天拉着身体不好的茉季出来吹风,柚木君除了练习以外应该也有别的事要忙吧?」 看着露出了如冬日初艳般笑容的须王环,他一把将茉季扯到了自己身边,并替茉季理了理有些松开的围巾,一脸嫌弃但语气中却透着宠溺的对着须王环说道 「环君说的也有道理,最近我太常待在家了,偶尔出来走走也好。而且镜夜你其实也很开心吧?」 茉季在吃下最後一口热狗後,她抬头看了凤镜夜一眼,对於凤镜夜这不坦率但却被自己声音出卖的行为表示了鄙视之意 「须王同学说得确实满有道理的。我这次来主要是替奶奶见见几位老朋友,并且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能和未婚妻以及未婚妻的〝友人们〞出游我也觉得非常愉快。」 柚木脸上虽然挂着如平时一样亲和优雅的微笑,但却是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被须王还勾着的那只手。 彷佛要呼应他口中的〝未婚夫〞身份,他走到了茉季面前,从大衣的口袋中取出了带着淡淡古龙水气息的手帕,轻轻的替茉季拭去了沾在她嘴角的酱料後对着她说道:「这麽久没见,我可是十分的想念你。」 说着他的左手十分熟稔的揽过了茉季的腰,空下的右手则细细地替茉季打理了她被冷风吹乱的发丝。 看着对方毫无滞碍的举动,凤镜夜有那麽一瞬升起想将茉季强硬从柚木梓马捞出来的冲动。 但被搂住的茉季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睨了她的〝未婚夫〞一眼,便从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手机相簿点出了一张看起来是从天台上的某处偷拍的照片,照片内正是柚木的双手抵着墙的背影。 再细看一点照片中依稀可以看出柚木与墙之间似乎还个着一个红发的少女。 茉季将手机放置到柚木的眼前,露出了一个甜美而天真的笑容,一字一字的缓缓说着:「未婚夫大人,您能不能看着这张照片再说一次刚刚您说的那句话?」 看着怀中对於自己的亲密举动毫无反应的少女,柚木投降似的放开了搂着少女的左手,无奈的笑了笑:「我认输,但见到你身体无碍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咦咦咦咦咦!!小茉季和柚木君原来是未婚夫妻吗?」 「至少现阶段是的。」 茉季拍了拍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有些皱摺的衣摆,有些奇怪的望向正掩着赤红的脸大叫的须王环。 「我还以为环君知道我转学就是因为跟柚木订了婚,家里希望我去跟未婚夫培养感情所以才转学的。」 「抱歉......那时候因为和小茉季还不太熟悉,我又在忙学部的事,所以并没有深入的了解小茉季转学的原因。」 「不要紧的,毕竟到了後面我也很少去学校。」 面对一脸歉色的须王环,茉季无所谓的对着须王环摆了摆手。 像须王环这样才是正常的,毕竟在樱兰时期的茉季除了外表外,就只有成绩是比较让人有印像的,但之後她因为时常生病就很少去学校了,自然与同学们不是太熟悉。 「所以小茉季喜欢柚木君吗?」 「环君,喜不喜欢婚约者这点,一直都不是我们这类人的考量范围喔。」 直视着须王环那双澄澈的紫罗兰色眼睛,茉季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轻笑了一声。 一瞬间她刚刚的清冷就成了待嫁少女的娇羞,并在眼底含着笑亲密的抱住了柚木的手臂。 「环君,只要是能为我与弓塚集团带来利益,那麽婚约者是谁、我喜不喜欢婚约者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哦。」 「那镜夜不是更好吗?」 听了茉季的话後,须王环并没有如她预想的,出现价值观备受打击而抱着镜夜夸张大哭的反应;取而代之的是须王环不解的将拇指与食指搁到了下巴上,一副在思考着什麽的表情。 「欸?」 这下反而成了茉季被须王环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几天前,她从凤镜夜灰黑色眼瞳里,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以及从下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 「和柚木家相b,凤家能带给小茉季的好处更多吧?而且镜夜现在还跟小茉季你念同一所学校,甚至还住在你家,比起远在日本的柚木君,镜夜不是更好吗?」 看着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像失了魂魄一般,正无意识的抚摸着嘴唇的茉季,须王环又再补了一句。 「弓塚家对於凤集团来说,没有联姻的价值。」 见到茉季不仅迟迟没有回应,还摸着自己的嘴唇发愣,柚木像是发现了什麽秘密一般饶有兴味的眯起了眼,并朝着脸上表情全隐没在镜片反光之下的凤镜夜说道。 而同时间听到了柚木的回答,茉季像在自嘲一般摇了摇头,便接着柚木的话尾道:「是的,刚由哥哥们接手的弓塚集团还不具有与凤家联姻的资格。就算镜夜很适合我,但对於镜夜来说,〝弓塚茉季〞并不是一个〝有价值〞的对象。」 即便喜欢又怎麽样? 不喜欢又怎麽样? 环能够与身为平民的治斐在一起,是因为他的父亲须王让就是联姻之下的受害者,深爱着环的须王让又怎麽会让环受一样的苦? 但镜夜不一样,镜夜从很早以前就确立了自己的目标,他想要打败自己的父亲,在这个目标面前他可以牺牲很多的东西,其中也包含了自己的婚姻。 凤镜夜会考虑的对象,应该是那种与凤家一般具有渊博家史的千金;或是能辅助凤家在各界能更加顺遂的政治世家。而弓塚家顶多两代,即使在资讯业算是大型的集团但因为在其他产业相对涉足较少,对於凤家这样的规模是不够的。 再谈回自己本身吧,因为身处环境的关系,在管理企业上她确实是做得到一定的程度,但却是远不及哥哥和镜夜的,而她擅长的音乐和绘画对於镜夜的野心是完全没有助益的。 她从不认为凤镜夜会选择像她这种程度的人作为婚约对象。 「茉季公主,从以前你就像是午夜的满月一样耀眼,如果这样的你还没有价值,我真的无法想像这世上还有谁有价值?而且镜夜也不是想你所想的一样……」 听到了茉季对於她自身的评价,须王环似乎意识到了茉季对於自身以及凤镜夜有了着些负面的想法,他急急地想抓住茉季的肩解释些什麽,但却是让一直不表示些什麽的凤镜夜给拦了下来。 「环,时候不早了,今天该回去了。」 说着,凤镜夜站到了茉季面前,对着茉季和平日一样伸出了手示意要她搭上,他对着茉季轻声说着:「你们应该连曲目都还没决定吧?今天早点回去和环以及柚木君把曲目定下来?」 茉季抬起了头试图想看清楚凤镜夜被隐藏於镜片之下的表情,但由於反光的原因她除了他嘴角的笑以外,她什麽也看不明白,但她总觉得凤镜夜的声音今天听起来特别疲惫。 她回头看着柚木一眼,在犹豫了一会後她像被蛊惑了一般,放开了正抱着柚木手臂的双手,将自己的右手搭上了凤镜夜朝着自己的掌心,顺从的应了声好。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二】晚宴 【十二】晚宴 好不容易熬到了那场慈善晚宴当日,凤镜夜在距离晚宴开始前四小时,就看到在二天前突然到访的常陆院双胞胎,正斗志高昂的拿着常陆院集团众多新设计的礼服在茉季身上b划着。 也不知道那对双胞胎是不是故意的,两人总是挑着那种大露背、或是胸前大开那种高裸露度的服装让茉季试穿。 当常陆院光拿出了一套全身是半透明裸纱质感的贴身礼服让茉季穿上後,眼见茉季全身仅有胸前至大腿根部的部分才有用手工缝制的蓝色宝石拼凑成的蕾丝花样给遮挡住,而因此不见肉色外,其他部分虽有薄纱遮挡但仍遮掩不住她那双白皙而纤细的双腿时,凤镜夜终於忍不住进到茉季的房内,随手塞了一件被常陆院兄弟挂在一旁设计款式相对保守的一字领蓝白缎面长礼服到茉季的手中。 「光、馨玩够了就该做正事了。」 看着似乎将茉季当成了免费的试衣模特儿,凤镜夜难得的对着二人沉下了脸,严肃的对着胡闹的很开心的二人发出了警告。 「哈哈,知道啦~镜夜学长你别生气,我们只是好奇像茉季学姊这麽娇小但身材比例却很好的人,穿起这些性感的衣服会不会和高个子的模特有一样的效果而已。」 双胞胎见到昔日的公关部大魔王隐隐有发作的迹象,他们两人连忙把还在仔细研究身上穿着这件裸纱礼服上的珠绣做工的茉季推到了凤镜夜眼前,而两人则一左一右的钻到了茉季身後,对着瞬间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的凤镜夜毫无悔意的说的。 「你们两个什麽时候胆子大到敢把脑筋弄到我身上来的,嗯?」 在到常陆院光居然把自己当成了验证的对象,她挑起眉转身拧住了正躲在自己身後二人的耳朵。 「『痛、痛、痛茉季学姊下手轻一点啊!』」 「但我们看学姊好像也不排斥嘛……」 常陆院光肉了肉自己刚刚被茉季拧过的耳垂,有些委屈的说着 「排斥倒是不会,如果是我自己的独奏会倒是可以试看看穿成这样上台。」 茉季就穿着那套蓝色裸纱的礼服原地转了一个圈,充分展现了对这套礼服的兴趣,她脸上好奇的神情让凤镜夜的脸又黑了点。 「光、馨上工了。再拖下去就赶不上了。」 怕某人会真的被恶魔双子给影响,哪根筋不对就真的穿了那件在他看来暴露至极的礼服上台,凤镜夜顶着冒着青筋的太阳穴,十分〝温柔〞的提醒着被茉季说的话给鼓舞的双胞胎。 事实证明在某大魔王的威压下,即便是小恶魔也是得乖乖听话的。 当凤镜夜与常路院光、馨三人抵达会场时,灯火通明的主厅里各个角落或多或少能看到西装革履的男士与身着华服珠宝女士们,凤镜夜一眼便认出了当中有不少是与凤家有商业上往来的重要客户及合作夥伴,他随手端起了侍者送上盛着雪莉酒,嘴角扬起了如同数学公式一般标准的完美角度便熟稔的与各界名流一一的寒暄了起来。 「凤你来的真晚。」 在一阵寒暄後,趁着凤镜夜身边没人的空档上前来搭话的是茉季的好友,莉莉.汉米顿。 莉莉今天将一头灿烂的金色卷发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并於发髻上簪了一只由珍珠及小钻组成的玫瑰发簪,身上穿了一件合身的丝质白色单肩晚礼服。 她眯着眼看丝毫没有平日时不时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凤镜夜,她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对着凤镜夜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继续说道:「茉季、柚木以及那位有趣的王子殿下已经先去後台准备了。茉季今天真的非常的美丽,尤其被身旁两位男士牵着下车时有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呢。」 「汉米顿小姐今天也是十分光彩照人。」 凤镜夜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也朝着莉莉稍稍举起了酒杯,并将跟在自己身後的常陆院双子推到了前方,脸上露出了有些婉惜的表情说道:「可惜我今天让这两位友人先协助茉季准备了,没机会看到你说的那个画面。」 「初次见面,我是莉莉.汉米顿,是茉季的同班同学。原来今天茉季的造型是由二位打理的,真的太厉害了。」 莉莉朝着朝着常陆院双子伸出了手,而常陆院双子二人得意的对视了一眼後依序的回握了莉莉的手,简单却友好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常陆院光」 「常陆院馨」 「『今天茉季学姊身上所有的服饰及鞋子都是出自常陆院的设计,如果汉米顿小姐有兴趣,可以随时与我们联系喔~』」 「噗,凤,你身边的人都这麽会做生意吗?」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用同样的语速说着一样的台词,嘴里虽是推销自家的设计,但脸上却不是一般推销的殷切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这让莉莉多了几分的好感。 「常陆院家的设计一直都深受许多名流的青睐。倒是怎麽没见到巴克曼小姐?」 「看到那边那群人了吗?今天有位从日本来的政治家来参加这晚宴,萝丝正招呼着呢。」 凤镜夜朝着莉莉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茉季那位政治世家出身的好友,萝丝.巴克曼正处於会厅最多人围绕的角落中心。 她难得的收起了平日里过於直率的脾气,正表现出与其出身相符的慧黠眼神及优雅神韵,与身旁一位有着东方轮廓,虽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但却难掩冷漠气息的中年男士谈笑风声。 凤镜夜隔着人群,瞥见了如同众星拱月般被包围的男士,梳理整齐的三七分头正是与茉季相同的薄藤发色,他的薄唇微扬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雪莉酒,在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後,便将目光移到了已经摆好谱架的台上。 随着暗下的灯光及响起的掌声,凤镜夜看到了穿着纯白色手工缝制燕尾服,并在胸前别上了一朵红玫瑰的须王环,率先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上了舞台,他先是用含着温柔笑意的眼快速环过台下後,朝着听众们微微欠了欠身,便坐定在那部要价不斐的史坦威三角钢琴前。 接着是身着剪裁合宜的深蓝色西装,内搭立领白衬衫并搭配了一条嵌着水蓝帕拓石的波洛领带的柚木梓马,像护卫着公主的骑士一般,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微笑,牵着茉季一起走到了台前。 由於稍早茉季完妆时,凤镜夜正在让保镳们协助打理自己晚宴的着装及研究晚宴的宾客名单,因此并没有看到常陆院双子的〝杰作〞。 即使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容貌出众的千金,但当凤镜夜看清台上少女的模样时,他仍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台上的聚光灯太强而被迷了眼。 或许是因为茉季今日上台,本就打算要让她未曾谋面的〝舅舅〞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现在站在台上的茉季,一改平日似乎什麽都不在意的淡漠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紫棕色眼底仿若有一汪春水混着流光在双眸间晃荡,嘴角蕴着如春风般柔和的笑,薄藤色的长发低低的编成了一个柔软的发髻,并在发边簪上了一朵白色的重办栀仔花,更显得她温润清丽。 她身上穿着那套凤镜夜随手塞给她的一字领群青色礼服,白色的一字领正好凸显了她精致锁骨,在白色一字领下是带了点黑的群青色长裙,直到现在凤镜夜才发现,这套礼服乍看下将所有该遮的都裹的严严实实的,但实际上在裙子右侧的部分开了一个直到大腿根部的高衩,在行走时偶尔可以窥见着装者被群青色长裙映衬的更显白皙的双足。 随着须王环的手指在琴键上落下了第一个音节,瞬间宴会厅内就只剩下音符在空间中耀动的声响,紧跟在琴声後的是两道悠扬的笛音交织成了欢快的旋律。 居然选了卡门幻想曲。 看着台上两男一女的配置,再配上卡门的故事背景,凤镜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起选曲者的恶趣味。 再加上茉季正专注的与柚木梓马共看同一份乐谱的亲密模样,让只能在台下注视着台上二人极为和谐的画面的凤镜夜烦躁的只想冲上台,将茉季给绑下台,甚至是直接把她塞进车里将人送回家中。 「镜夜学长,这杯子跟你有仇吗?」 原本正盘算着要将茉季在台上的身姿偷拍下来,做为新一季型录宣传的常陆院光,突然感觉到身旁的温度似乎b刚刚低了点。 本能的朝异样感来源望去,结果就发现自家前副部长似乎跟手中的杯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将杯子掐的老紧。 常陆院馨奇怪的从凤镜夜因过度施力而微微的白的手中,接过了那只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捏碎的杯子,他有些好笑的对着凤镜夜继续说道:「我还以为镜夜学长只对与利益相关的事情有兴趣。」 「茉季是藤原众议长的外孙女。」 听了常陆院馨的调侃,凤镜夜斜眼睨了友人一眼後冷冷地答道。 面对凤镜夜的冷漠,常陆院馨却也不恼,更是对凤镜夜说的内容毫不感兴趣,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将视线转回到了舞台上。 若是真的喜欢,何不乾脆的向对方坦白? 为什麽非得不断的催眠自己,自己是因为外在的诱因所以才在意对方? 台上的少女用毫不在意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胆小,身旁的少年用利益说服自己并不是真的在意她。 怎麽自己身边都是这种别扭个性的家伙? 而且大魔王既然决定要挖墙角,那也挖得有点诚意好吗? 常陆院馨看着台上可说是赏心悦目的景象,又看了眼隔壁的低气压中心,他无奈地搔了搔头暗暗地叹了口气。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三】戒指 【十三】戒指 在结束演奏後,柚木梓马与茉季并未像须王环一样立刻投身於舞池中,而是选择先回到後台的休息室内整理自己的乐器。 柚木梓马看着端坐在镜前,正专注着擦拭笛身的茉季问道:「你觉得你舅舅会注意到你吗?」 「这把笛子是母亲的遗物,而且据说我长得与母亲很相像。」 茉季藉着休息室内充足的灯光,又仔细看了一遍笛身,在确认没有遗漏掉的部位後才动作小心的将那把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的银笛收进了盒中。 「真是老套的剧本。」 柚木似乎对这样的情节不是很满意,他伸手摘过了原本簪在她发间的栀子花发饰,在用手指帮她理顺了因为刚刚的演奏而稍微散出的碎发後,又重新帮她把发饰给簪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然而茉季对於他的这番举动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她只是木木的看着她手上与他同款的藤蔓造型的戒指,这让柚木梓马有些不满的执起了她带着戒指的手,将其放到眼前并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难道未婚妻大人对戒指的样式不满意?」 「这倒没有。」 茉季漠然的抽出了被柚木梓马握住的左手,并摘下了那只戴在她手上待了三年的戒指。 「我想我们该解除婚约。」 她将戒指放到了柚木梓马的掌中说道 听到这个要求柚木梓马却也不怎麽惊讶。 他们二人对於这个婚约本来就没有实行的意思,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似乎对任何安排都不甚在意的未婚妻怎麽就突然想起了要解除婚约了? 难道是因为凤家的三男? 那个在众人口中冷静、优秀、论才情与容貌无不上乘的凤镜夜,不知道为什麽对於自己的未婚妻就特别上心。 在茉季被救出後,他看到了站在玻璃墙前的凤镜夜眼底的怒火,在之後更是藉着留学的机会,将茉季不着痕迹的拉进了他的生活圈中,而现在的凤镜夜更是毫不掩饰地将她绑在他的身边。 他想凤镜夜是喜欢茉季的,不然像凤镜夜这种野心家,怎麽会花费明显与收益不符的时间在茉季身上。 但弓塚茉季呢? 前几周还对着凤镜夜说出她对於他是〝没价值〞的存在的茉季,她喜欢凤镜夜吗? 「因为凤家三男?」 想到这里,柚木梓马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他弯下了腰,将双手撑在茉季座椅两边的把手上,y是将茉季霸道的禁锢在自己所圈画出的范围内,但语气却是与行为相反,放得b往日还更加的温柔。 「我们本来就没有要履行这个婚约的意思,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现在两人距离太过靠近,又或许是因为茉季听到了休息室外的走廊传来了皮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她不悦的皱起眉,对着不知道在打着什麽坏主意的柚木梓马冷淡地质问着 「如果我说我改变主意了呢?」 柚木梓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门外逐渐清晰起来的脚步声,他将右手的掌心熨在她的右边脸颊上,大拇指轻抚过她水润且饱满的下唇低声问道:「凤镜夜他吻过你了,对吗?」 他想起了那天他们四人出游时,茉季抚着下唇发呆的样子。 然而面对柚木梓马的询问,茉季并没有出现像是做坏事被撞破得尴尬或是恼羞成怒的反应,她先是一愣,而後反问了柚木梓马:「他为什麽要吻我?」 闻言,柚木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突然觉的跟眼前的未婚妻相b,他的学妹似乎也不是那麽蠢钝。 但他也没那个义务帮助凤镜夜不是吗? 想到这柚木梓马的心情却是愉悦了起来。 「你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只要是有着〝未婚夫〞的身份,随便哪个人都能吻你?」 随着话音落下,柚木那双深沉的金色眼瞳蓦地在眼前放大,炙热的鼻息恣意的扑在她的耳畔。 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但却被他原本抚着她脸颊的手扣住了肩膀,被死死的按在椅子上。 「这样我们两清了。」 最後柚木梓马的唇只是停在她的耳边,声音里带了点看好戏的语调。 随着休息室门锁随着喀嚓的一声被打开,玻璃碎裂的声音也一起传进了茉季的耳中。 「镜夜!」 「『镜夜学长!』」 玻璃碎落在地上的声响,夹杂着三道少年的惊叫,让茉季心下一凉,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力气,挣脱了柚木的禁锢。 「镜夜......」 当不再有人影挡在眼前,茉季一眼便看到了凤镜夜的右手正不断地流出鲜红液体,血珠沿着他的指缝滴落在他脚下的水滩上,混合成了淡淡的红色,她看着他晦暗难明的神色,紫棕色的瞳眸难得的沾染上惊惶的色彩。 她慌忙的越过已然站到一旁的柚木梓马,伸手握住了凤镜夜的手腕,正想看清他掌心的伤势,但却被他正面无表情的抽了去手。 「看来这玻璃杯的品管出了问题。」 凤镜夜接过了须王环从一旁递来的手帕,紧紧捏在手心後朝着茉季勾起了一道无懈可击的笑容:「弓塚小姐还是别见血腥的好。」 「殿下先和镜夜学长去医护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我去请人来收拾一下。」 常陆院光突然很後悔自己怎麽就败给了好奇心,刚刚他见到凤镜夜因为茉季迟迟未回到主厅就决定到休息室看看情况。 想到茉季应该是与她的未婚夫待在一起,常陆院光想着也许可以旁观到凤镜夜花式怼人的现场,就拉着须王环和常陆院馨跟了上去。 但他还真没料到会一开门就看到了柚木梓马低头似乎在亲吻茉季画面,而凤镜夜也终於在开门的那瞬间达成了徒手捏碎玻璃杯的成就。 不过就是柚木梓马的背影看起来很像是在亲吻茉季学姊,又不一定是真亲了。 这种把戏在公关部时我们也没少玩过,何必这麽生气?更何况,镜夜学长没见到柚木笑得像是什麽诡计得逞的样子吗! 常陆院光边想着边回头扫了一眼正倚着镜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看着他们离去的柚木梓马以及因为被凤镜夜拒绝後有些不知所措的茉季。 常陆院光朝着常陆院馨使了个眼色,他的双胞胎便心领神会的走到了茉季的身旁。 「茉季学姊也该到场上露个脸了,不然我和光帮你打扮的时间全浪费了。」 常陆院馨仿若刚刚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他对着茉季笑了笑迳自拉起了她的手,半强迫的要她挽着他的胳膊随着他到宴会厅里。 当要关上休息室的门时,常陆院馨还不忘回头朝着柚木梓马做了个鬼脸。 被常陆院馨带回到宴会会场的茉季,凭藉着刚刚在台上的精湛演出,以及本身就出众的外表,自是一下子便成为了场内的焦点。 然而这当中并不包括她刚刚在台上注意到的,那名与她有着相同发色的严肃男子。 这样的结果本就在她意料之内,她只是无奈的勾起了嘴角,继续找着不失礼的藉口,拒绝了不知道第几位想邀请她共舞世家公子。 在几乎把半数同龄的异x全拒绝个遍後,茉季发现凤镜夜似乎并没有回到会场,这让她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她本想自己前去医务室看看凤镜夜的伤势,但想起来刚刚凤镜夜那声饱含着疏离且冷漠的〝弓塚小姐〞,在一阵挣扎後,她最後选择请常陆院馨帮忙去关心一下凤镜夜的情况。 「光和殿下先送镜夜学长回去休息了,茉季学姐也要回家了吗?」 常陆院馨在与自家兄弟通过电话後,他便满脸无奈的告知了茉季,凤镜夜已先行回去的消息。 「你先回去吧,我先和同学们打声招呼,拿完乐器我就让司机来接我。」 茉季看出常陆院馨已经厌倦了待在会场中继续应付各家千金,她朝着他露出了个〝我理解你〞的笑容,示意让常陆院馨不用等她一起回去。 一开始常陆院馨还想等茉季一同回去,但最後在收到常陆院光和须王环传来的求救讯息,要他回去一起想想办法安抚正在发怒的凤镜夜後,常陆院馨看了看时间也不是特别晚,再加上柚木梓马也还在宴会中,心想着应该不会出什麽乱子也就独自离开了。 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晚上会因为他的决定而变得不得安宁。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四】雪夜 随着纽约市各处的庆祝活动进入尾声,喧嚣的街道也随着星辰推移渐渐的萧索,而被未熄灭的灯火映的光亮的夜空,则像是在赶着贪玩的孩子回家一般,开始降下了白雪。 「镜夜!你看外面下雪了!」 「殿下你是小孩子吗?不就是下雪。」 「还好我们先从医院回来了,外面真是够冷的。」 怀抱着怒气,刚沐浴好的凤镜夜一走出房门,就看到了藉着要照护伤者的藉口而提早离场的三位少爷,正不客气的坐在茉季家的落地窗前,边吃着零食边俯瞰着被雪花点缀的纽约市夜景的画面,这让他一时有些无语。 他手上的伤口并不深,但因为须王环坚持拉着他去医院再做一次清创,他们为此在医院里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要知道,今天可是感恩节,就连茉季都为此让管家及侍者放假回去陪伴家人了,就不要期待医院能多有效率了。 「你们几个,都几点了,还在那边大吵大闹?」 刚被上过药的伤口正一抽一抽的痛着,虽不至於忍受不了,但却让凤镜夜的心情更加的恶劣,他望向墙上指针已过十二点的挂钟,没好气的向三人问道 「我们也是在等茉季学姊嘛~」 「是啊是啊,我们刚刚传了讯息,但学姊都没回讯息。」 见到凤镜夜脸色不好,常陆院双子将他半推半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一左一右讨好般的笑着帮他按起了肩膀。 「她和她的未婚夫在一起,你们等她干嘛?」 凤镜夜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要回房的意思,只是将视线放到了手机萤幕上 结果自己还不是在等。 看着言语与行动全然矛盾的魔王,在场的其他三人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作没听到。 莫约又过了一小时後,须王环因为自幼所受的教育,认为放任女士这麽晚还在外游荡实在是过於危险,正决定拨通电话给茉季确认她的所在地时,她的手机铃声竟率先从她房间的方向传了出了。 「难道茉季已经回来了?」 「怎麽可能。」 听见声响的三人先是一愣,率先发话的是须王环,他愣愣的看向脸色b刚刚还要阴沉凤镜夜飞快的从沙发上起身并迈着大步向茉季的房间走去。 阴暗的房间里自然是不会有主人的的身影的,茉季房内唯一的光源就仅有奋力发出铃响并泛着电子萤光那部手机。 凤镜夜瞄了一眼萤幕上的来电显示,赶在铃声停止前将来电给接了起来。 「到家了吗?我和莉莉大概传了上百条讯息给你,出了什麽事了?」 从听筒另一端传来的是柚木梓马温润却略带责备的声音。 「我是凤。茉季没带手机出门,你们什麽时候分开的?」 由柚木梓马的话推敲起来,茉季并没有跟柚木梓马待在一起,甚至现在连人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想到这凤镜夜顿时一阵心慌,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就连语气也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的急迫。 「大约九点半,那时候她说要整理一下再走,让我先送长辈回饭店,我们就没在一起了。她现在还没到家?」 「我会让凤家的私人警卫去找,有消息再通知你。」 得知茉季至少已失联3小时以上,凤镜夜顿时只觉得浑身一凉,彷佛回到了几年前茉季失踪的那个晚上。 他难得慌乱的切断了柚木的电话,也不理会须王环及常陆院双子的询问,披了件大衣就打算要外出寻人。 然而凤镜夜的手还没碰到大门门把,大门电子锁被解开的声响让他立刻停止了动作,而在门後的正是差点被列上失踪人口名单的弓塚茉季。 她仍是方才在宴会上落落大方的样子,只是原先整齐的发丝正泛着潮意,嘴唇也被冻的发紫。与前去晚宴时穿着合身的大衣不同,现在她的身上则是披了件明显不属於她的男性黑色毛呢大衣。 「抱歉回来晚了。我没发现自己没带手机,身上正好也没有零钱,所以没办法通知你们。」 茉季进了门後先是朝着屋内的四人抱歉的笑了笑,随後又将门开了大一点,好让刚刚还站在廊上的访客可以一同进屋後又继续说道:「谢谢藤原先生送我。您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 跟在茉季後头进屋的,正是与茉季有着相同发色、同时也是茉季在今日晚宴上想搭上线的男人—藤原雅重。 只见藤原雅重身上还穿着在晚宴上的正装,但手上却抱了一个与服装不相匹配的大纸箱。 「时候不早,我就不多打扰了。」 藤原雅重将那个箱子放到了地上後,像是在隐瞒什麽似的轻咳了一声,神色一反往日的漠然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刚好遗落了东西在会场,结果在折返的路上就看到了这位小姐一人抱着箱子走在路上,就顺路将她送回来。」 「幸好有遇见藤原先生,不然我可能现在还走不到家。」 茉季感激的看向藤原雅重,见到他没有留下的打算,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了男人并朝着他弯下了腰低着头说道:「您回去的路上小心,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而已。」 藤原雅重接过了外套,神色复杂的看着少女白皙且纤长的脖颈,他伸手虚扶了茉季一把後交给了她一张名片,在步出门外前淡淡的说道:「下次回日本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个面。」 「这是我的荣幸。」 面对藤原雅重的邀请,茉季扬起了嘴角,将右手摆到了穴口处,朝着藤原雅重浅浅的弯下了腰。 「茉季学姊这个大箱子到底装了什麽啊?还挺重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藤原重雅,茉季马上弯下腰要将放在地上的箱子给搬起来,就要往客厅温暖的角落送去,但很快地就被常陆院馨给接了过去。 「学姊你外套不穿,反而拿来盖这个箱子?外面这麽冷。」 因为好奇而凑过来的常陆院光,一眼就发现了茉季那件要价不斐的大衣被以一种像是在防止箱内物品淋湿的样子,把箱内空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眨了眨眼,大手一伸就把那件大衣给拿了起来。 没了大衣的遮挡,常陆院光立刻与一双如同帕拓石般清澈的湛蓝眼睛对上了视线。 「喵~」 一只灰蓝色的一下子就从纸箱里探出了头,貌似很有精神的样子四处张望着。 茉季伸出了手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头顶,见到小猫并没有什麽抵抗或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刚刚牠好像因为太冷,只叫了两声就眼睛闭起来了,怕牠被冻死就拿外套盖着。幸好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茉季边说边将小猫从箱子里抱出来,轻轻地放到了地上,并从箱子里拿出了个罐头,将肉糜倒进从吧台找出的白瓷盘子後送到了小猫的面前。 「茉季你要养牠吗?」 须王环递给了茉季一条毛巾,让她可以擦乾她被雪水沾湿的头发,并帮着茉季和常陆院双子一起从那个箱子里一样一样地将绒制的猫窝、猫砂盆、水碗及猫砂拿了出来,并摆在客厅各处。 「嗯。」 茉季蹲着身子看着小猫狼吞虎咽的模样,她点了点头,但手却无意识的去碰下自己的脚跟。 「所以你为了这只猫宁可让自己冻着?你知道外面几度吗?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怎麽不和店员借个电话通知我去接你?如果没有遇上藤原先生,你难道想自己走回来?」 在看到茉季脚跟上因破皮而渗出的血迹,以及她裸露出的肌肤因为受到冷风刺激而泛起的大片红肿斑块後,从刚才一直不发一语的凤镜夜终於忍不住烦躁,抓住了她的手腕高声的问道 「镜夜你冷静一下,茉季她不是……」 「对不起。」 见到难得将愤怒表现在脸上的凤镜夜,须王环正想帮茉季说些什麽好平息凤镜夜的怒火,没想到茉季却很乾脆的认了错。 而没料到茉季会道歉的凤镜夜也一时语塞。 「其实我要走的时候刚好看到藤原先生捧着牠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之後好像找不到东西能带走牠,藤原先生就把牠放在相对温暖的地方走了。 「我等了一下没看见猫妈妈,我就去找人帮忙多花了点时间,又怕箱子不暖、怕牠冻死就想说先用外套包着带牠一起回家。 「只是没想到路上会拦不到计程车……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茉季趁着凤镜夜楞神的时候将手给抽了回来,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见到他似乎不那麽生气後便低着头从凤镜夜身旁快速走过,像在闪躲着什麽一般说道:「很晚了,我先去洗漱休息了。」 「镜夜学长,这时候你应该要跟她说你很担心她啊。你看,茉季学姊吓到都躲起来了。」 「镜夜学长以前对女孩子都很温柔的,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这麽明显对女孩子生气。」 「你拒绝她的关心时,茉季看起来很难过。茉季以前好像就很少拜托人?这点跟治斐很像的。」 凤镜夜的人生中,鲜少有像这样被人这样〝技术教导〞的时候,之前只有被凤镜夜教导的份的须王环及常陆院兄弟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三人就这样一搭一唱的当起了凤镜夜的指导老师。 「光和环,我想你们两个是最没资格与我说三道四的人。」 凤镜夜扬起头,微微眯起上扬的双眸,俾倪的望了眼被他吓到瑟瑟发抖、正抱在一起的二人。 他可是还记得这两人,一个在公关部的冲绳营业活动时,因为藤冈治斐只身去保护被小混混骚扰的客人们,这样毫不在乎自身安全的行为,当时可是让须王环气的难得对着藤冈治斐说了重话。 而常陆院光则是在藤冈治斐在轻井泽打工时,因为吃醋的关系,所以把藤冈治斐一人落下,自己先回到了她打工的民宿,结果正好遇上大雷雨,在知道藤冈治斐怕打雷後常陆院光才匆匆的去把人找回来。 最後他们两个人是怎麽解决冲突的? 「『我们最後不是都道歉了吗』」 「喵~」 须王环与常陆院光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同时哀叹着。而茉季捡回来的那只小猫在听到二人拉长的尾音後,赞同般的叫了一声,随後就走到凤镜夜的脚边靠着他的脚窝成了一团毛球。 见到一副自来熟样子的小猫,凤镜夜弯下了腰满脸无奈的将牠抱了起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抚了小猫几下後将牠放进了猫窝里。 看着牠睡得香甜的脸,凤镜夜叹了口气,像在自言自语般小声地说了句:「知道了,我明天再去和她道歉。」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五】求而不得 【十五】求而不得 弓塚茉季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因为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漠视她可以说是被保母以及兄长们教养长大的。 她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曾经为了得到父亲的关怀而去做了许多的努力,不论是课业、长笛、绘画、舞蹈……等,但不论得到师长再多的鼓励、替父亲赢得再多称羡的眼神,父亲仍永远不会对自己释出一分关怀。 甚至父亲能够在她初等部的毕业典礼当天,做出抛下自己的女儿,然後陪他的情人去逛街帮她买最新上市的限量包款这种事情。 那天有些同学好奇的围住了她,用着稚嫩的童音残酷的询问着为什麽只有她一个人来典礼? 其他的同学即便父母没空,至少有其他像是祖父母或是亲近的亲戚前来才对。面对着同学的询问,她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里面参杂了一点恶意的探询,平日里霸占了太多的关注以及作为〝别人家的孩子〞难得能打击她,自然有些人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即便只是不成熟的恶意,但她依稀察觉到现在貌似关心着她的这些人中,想看到她不知所措、甚至是哭出来的模样的人应该是大有人在。 才不顺你们的意。 小时候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於是她将嘴角扬成了礼仪课上老师所称赞的幅度,眼眸中却是氤氲着淡淡水气,用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失望的语调对着所有人说道:「父亲可能临时有会议要开,因此没办法参加吧……我……没有母亲。」 然後各家的家长在发现自家孩子居然b着一个容貌精致、一双眼睛彷佛掐的出水的小女娃承认自己没有母亲这件事时,很快地就压着自己的孩子给对方道了歉,并快快的带走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是毕业了,但欺负同学这件事仍是不太好听的。 茉季看着梦中仅余自己一人站在校门口的样子,她下意识摀住了心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叹了口气:「母亲对不起……当时我卑鄙的利用了您的死,来维系了自己的尊严。」 当茉季再抬起头时,她已经置身在了樱兰中等部的教室里。 这次除了自己,她还看到了五官还未脱稚嫩的凤镜夜,这时候的凤镜夜就已经有了现在这副深藏不露的影子。 她记得这个画面。 那是在初一下的某个午休,大部分的同学们都各自成群结伴到餐厅用餐了。她当天则是因为身体不适,早在上一节课就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当时她被廊上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时,一眼就看到了只身一人坐在位子上看书的凤镜夜。 在此之前,她都不曾好好看过这位在同学、师长口中几乎是完美的班长。 只见他左手撑着仍带了点孩童圆润的下颚,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静静的坐在窗边,如头黑曜石般深邃的发丝在几缕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 当时的他眼神正专注的看着他右手中的那本《平家物语》,彷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打断他一样。 那一瞬间,弓塚茉季觉得自己一定得和凤镜夜保持好距离。 凤镜夜很优秀,不论是学业、外貌、气质、家世每一项都无可挑剔,对女性也一直都是温文有礼就像是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照理说这样的条件,他身边应该不乏红颜知己,但或许是因为家世太高,又或是因为他隐藏在微笑下的疏离,事实上他就是朵高岭之花,清冽孤高的让人只敢仰望而不敢接近。 茉季坐到了凤镜夜前方的位子,双手伏在他桌面上趴了下来。 不可以喜欢上凤镜夜。 因为求而不得真的太痛苦了。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六】芽 【十六】芽 茉季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她习惯性的想拉起被子将头给盖起来,好阻挡那些吵杂的声音,但才抬起右手,手上立即传来了一阵刺痛,让她惊的马上睁开了眼想确认究竟是什麽扎到了自己。 一睁眼,伴随着刺眼的灯光席卷而来的除了熟悉的昏沉感外,还外加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冲着她的脑门。 还处於恍惚间的她,有些呆愣的看了一下刚刚传来刺痛感的右手。 白皙的手背上正插着一支接着软管的针头,软管内有些透明的液体积在里面。 她花了一点力气才得以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立刻发现到她右斜前方的床位,绿色布帘已经被拉了起来,刚刚将她吵醒的声响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而凤镜夜正以双手环x的姿势,低垂着头坐在她病床左侧的椅子上睡着了。 很明显这里不是凤家的私人医院。凤家医院的负责人绝不会放任自家少爷在这种壅挤又吵杂的环境,更遑论让凤镜夜连个可以躺着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凤镜夜连在睡梦中都紧紧皱着的眉头,显然这姿势并不是很舒服。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凤镜夜给唤醒,但一想到凤镜夜被吵醒时的低血压魔王型态,她就有些迟疑。 「吵死了……」 或许是上天难得的察觉到了她的为难,凤镜夜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被对床的动静给唤醒了。他不悦的啧了一口,便将他那对透着凌厉的眸子转向了她。 见到正她倚靠在床头望着自己,凤镜夜很快的起身,用没有包着纱布的那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在确认过茉季的体温已经不像三小时前那般灼热後,他才开口问道:「感觉怎麽样?」 「没事……就只是有点使不上力。」 茉季摇了摇头,并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到了凤镜夜缠着绷带的手上,怯怯地问了一声:「你的手……还好吗?」 「皮肉伤而已,没事。」 「那个……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你自己用语音助理叫的救护车。」 凤镜夜无奈地叹了口气。 茉季这下才依稀想起,自己好像早些时候醒来时只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连想要下床走出房门都直接摔到了地上,或许是怕晕倒会没人知发现,所以在昏迷前她靠着手机的语音助理帮自己叫了救护车。 「我突然发现我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烈的。」 茉季有些尴尬的握紧自己的双手,对着凤镜夜吃力地挤出了讨好的笑,又再补了一句:「抱歉把你吵醒了......」 谁让凤镜夜一双透着凌厉的黑眸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 尤其昨天他才刚发过脾气.....面对这朵凶残的高岭之花,她还是很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爱惜自己。」 看着茉季谨小慎微的模样,凤镜夜一时间有种自己在欺负一只小n狗的错觉。 他再次叹了口气,正想伸手覆上她紧紧交握的双手安抚她时,才突然注意到她手上那枚一直让他觉得很碍眼的戒指,今天居然没有戴在她的手上。 「你的戒指呢?丢了?」 「……我昨天……退给柚木了。」 茉季犹豫了一会後,才老实的交代出来手上戒指的去向。 之所以退回戒指,茉季其实只是觉得柚木梓马现在既然都敢忤逆自己的祖母去国外念书的安排,那麽现在就算没有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似乎也没有什麽关系了。 再加上,柚木梓马既然喜欢带着香穗子出席晚宴,让香穗子处於尴尬的地位也不太好,要知道应付柚木梓马这种腹黑等级的家伙对香穗子来说已经够吃力了,还要防着後面的流言蜚语太不人道了。 「……和我有关吗?」 凤镜夜听了茉季的回答後愣了一会,他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竟久违的有些紧张。 几年前的学校交流,当凤镜夜再见到弓塚茉季,他马上注意到了:茉季1见到他,竟难得的露出了她之前还在樱兰就读时从未出现过的惊慌表情。 从那时候起凤镜夜就忍不住多放了点心思在弓塚茉季身上。 或许是先前还太过年幼,所以还未考虑到未来妻子人选这块,又会许是看多了须王环在公关部因为迟钝而闹的笑话;因此当凤镜夜开始注意弓塚茉季後,他就开始有些懊恼,怎麽没在弓塚茉季还在樱兰就读时就先把人给圈选下来。 弓塚茉季是很合适他的物件,虽说家世上是b不上凤家,但弓塚家的资讯背景在现今致力提供给客户稳定安全的服务的凤家,也算是可提供一份力的产业。 而茉季在社交界中的表现,也算是符合她的身分的。 在有争议的父亲之下,并不适合让自己特别显眼,但即使鲜少出席社交场合和却不会有让人不知晓她是谁的情况。 她一直都很巧妙地将自己安排在最适当的位置。 这样的表现很适合作为凤家三男的妻子,低调却又无法让人忽视。 再加上茉季的性格事实上并不似她的外表般娇弱。与她同学三年以上,他也不是没注意到,凡事找过她麻烦的家伙,在不久後总会有些〝不尽人意〞的小麻烦发生在那些人身上。 在将茉季送至美国後,他总暗暗的想着,反正这纸婚约是她锒铛入狱的父亲订的,传统的柚木家应该也不会想继续这个有w点的婚约,不如趁着现在还未有人发现她的价值,将她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总b未来再横生枝节的好。 凤镜夜没有追求过女孩子,照理说他应该是不用为了这种事花费脑筋的。但是他为了追求弓塚茉季先是打点好了她的兄长,陪着她在美国就学、与她身边的好友保持友好关系、她生病时由他照料,他几乎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可能待在她的身边。 但弓塚茉季似乎就是感受不到。 尤其每当他心血来潮想去找她时,她一看到他不是想逃就是皱着眉很困扰的样子,这让总是运筹帷幄的凤镜夜难得的产生了挫折感。 然而过了许久,茉季却只是紧抿着双唇,低着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不肯再多吐露任何一点声息。见她如此反应,凤镜夜原先还有些激动的情绪,马上又沈到了谷底。 他是有些恼的她的,但基於教养以及想到茉季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最後只是叹了口气,俯身将自己的手覆上了她交叠的手心温声问道:「我们回家?」 「……不可以……」 当凤镜夜真的触碰的到茉季时,他才发现她并不像自己刚刚所想的那般漠然,实际上她正绷紧着全身的肌肉,身体也不知怎麽的正轻微的颤抖着,口中还喃喃的说着些什麽 「茉季?」 凤镜夜有些疑惑的轻声唤着她,希望能藉此让她放松下来。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她不断由眼眶中泛出的眼泪。 「怎麽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看着成串的眼泪不停的沿着她削瘦的下巴滴落,一下子就在被洗的泛白的被子上留下了深色的水痕,让凤镜夜顿时慌了手脚。 弓塚茉季从不曾在她面前流过眼泪,即便是那次她短暂的失明,她也是倔强的不让他看见她哭泣的脸。 因为茉季的表现太过反常,凤镜夜深怕是她的身体出了什麽情况,他正要转身去唤来医护人员,但却被茉季死死的拽住了手腕,凤镜夜由於怕过於用力挣脱反而会弄伤她,一时间就也由着她抓着自己。 「……镜夜……你喜欢我吗?」 「……你觉得这是适合讨论这种事情的地方吗?」 凤镜夜一时间有种心事被撞破的尴尬感,他习惯性的推了推他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试图用镜片以及冷淡的质问来遮掩自己的不知所措。 凤镜夜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她询问这种问题。 嘈杂的急诊室、她高烧後苏醒的清晨、以及突然泪流满面的她,不论是时间、地点或是人,怎麽看都不是谈论这种攸关两人後续关系的时机。 然而茉季这次却没有顺从着凤镜夜的质问陷入沉默。 梦境中的那个下午、凤镜夜稚嫩而带笑的侧脸是她幼时少数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但见到现在凤镜夜脸上的漠然,她心下顿时一片凄惨。 「如果镜夜你没有那个意思,还请不要再做这些会让人误会的事情了。」 茉季松开了抓住了凤镜夜的那只手,像是正准备决定一件重要的事情般深深吸了口气,并扯出了一个和往常没什麽不同的得t微笑朝着凤镜夜继续说道 「虽然不明白镜夜是为了什麽才与我这麽亲近,但我希望镜夜你不要再这麽做了。」 「从以前镜夜你就是这样,似乎对大家都很和善,但实际上真正能获得镜夜关心的,一定是对你有帮助的人或事。」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的身分以及才能对於镜夜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你。 「对我来说,能够像这样与镜夜相处就已经很足够了。 「所以镜夜......拜托你不要再这麽做了。」 我最害怕的是,当我喜欢上你,你会不会因此而疏远我?会不会因此而厌恶我? 因为怕最後连朋友这层关系都失去了,所以我宁可趁着这份情感还未长成时,就将它埋进最深处的土里,然後再用石块压的严严实实的。 与其让它在恣意绽时被连根拔起,不如一开始就让它埋在土里不让人发现才好。 「你能不能喜欢我这件事,应该是由我来决定吧?」 凤镜夜自然是不会知晓茉季心里的那份担忧,但看着茉季眼底的光芒随着一句句自白逐渐暗淡下来,他心中微恸,便打消了想再逗逗对方的念头,一把将仍止不住颤抖的茉季揽进了怀里 「所以,别哭,之後我都会在。」 或许是因为茉季突然的自白让凤镜夜明白了她并非是排斥他,相反地她是对自己有着好感;这下凤镜夜从昨夜开始的冷漠才终於有了一点暖意,他一手环着茉季的腰,一手抚着她脑後的长发,并在耳边她温声低语着,希望能藉此让怀里的的少女冷静下来。 虽然凤镜夜不明白,为什麽她在告白时,眼底既没羞怯更没有期待。 但对於他来说,这并不是什麽值得困扰的事情。 只要知道怀中的少女是喜欢他的,那麽他就有把握让她不再露出那种恐惧中带有绝望的表情。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七】追求 【十七】追求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急诊室和人告白的~」 「结果居然是茉季学姊先和镜夜学长告白啊~」 「原来茉季你喜欢镜夜!那你之前为什麽不直接选择和镜夜订婚就好?」 弓塚茉季觉得自己人生当中最丢脸的时候一定就是现在了。 先不说自己居然在急诊室和人告白,更不用说那时候因为刚退烧精神状况还不太稳定,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好像非常的失态,甚至在最後还不记得是怎麽回到家的。 最糟的是一觉醒来,马上就遭受到常陆院兄弟的调侃以及须王环的惊呼等精神兼语言上的攻击,让她只能涨红着一张俏脸、既羞又怒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恨自己没办法马上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让淑女这样为难,不是绅士该做的事吧?」 才刚补眠完想来确认情况的凤镜夜,一进房门就见到暂居於茉季家中的三名青年全凑在她的床边,发出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发出吵杂的声音。 至於身处声音中心的茉季就像只遇到危险的鸵鸟,只是将脸深深的埋进了手掌心,彷佛这样就能让三人自讨没趣然後离开。 见到茉季难得没辙的景象,凤镜夜原想再多放任三人多胡闹一下,但看见从她发间露出的耳朵红的像要滴出了血般,还是让他不得不打消这念头,出声制止了正在胡闹的三人。 在听到凤镜夜出了声後,三人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并让出了一个位置给凤镜夜,让他能够坐在床沿上。 三人有些讶异的看着凤镜夜脸上虽挂着与往常营业式笑容不同的温润弧度,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有些强硬地拉开了茉季的双手,并单手捏起了茉季的下巴,半强迫地让她抬起头正视着自己。 「脸这麽红,是不是发烧了?需不需要我再送你去医院?」 凤镜夜故作担忧地问着满脸发红的茉季,看着她有些窘迫的彷若误入森林的幼童模样 语气里也不免多了点愉悦的上扬。 「我很好,就不让凤三少爷费心了!」 望着凤镜夜那春风满面的模样,茉季就不禁觉得有些生气,她赌气似别过了脸,y是不去注视着他那双难得透着暖意的眼睛。 「是吗?但刚刚在医院你还哭着—」 「镜夜大人我错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眼见凤镜夜想要当着众人的面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全说出来,茉季情急之下马上扑到了凤镜夜身上,除了用手摀住了他的嘴外,嘴上也不忘发出讨好似的求饶。 「咳,光、馨,我看茉季也很累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很少见到凤镜夜允许女性与他这麽亲密,须王环轻咳了一声心领神会的拉着常陆院光、馨一同退出了茉季的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们都出去了,现在可以不用摀着我的嘴了吧?」 凤镜夜一边挪开了茉季摀在他唇上的手,一边拎起她床上的被子将只穿着睡衣的茉季再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有些无奈地问道 他怎麽不知道她是这麽害羞的一个人? 之前她还会主动挽着柚木的手呢。 「我没想到你会跟环他们说了在医院发生的事......」 「你哭完後就自顾自的睡了,当他们找到医院来只看到你把我的衣服弄得一大糊涂,还以为是我欺负你,我还是想还原一下现场帮自己洗清一下冤屈。」 「......我真的......跟镜夜你告白?」 茉季看着满脸无奈摊着手的凤镜夜,她忍不住摀住着自己右半边的脸绝望地问道。 「我想想啊.......与其说是告白可能比较像是责怪我? 「你可是一边哭一边说着不要我再这麽亲近你。 「还说能够作为一般朋友相处就很足够了, 「还说了自己不能喜欢我?」 凤镜夜撑着自己线条分明的下颚,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但随着他吐出一句一句地的叙述,茉季原本还通红的脸也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如果让镜夜你不愉快—」 「我并不会觉得困扰。」 不等茉季说完,凤镜夜很乾脆地打断了茉季想说的话,并握住了她即便被裹得像个包子但仍旧冰冷的手认真地说着: 「你不用害怕喜欢我会带给我困扰,茉季你可以更任性一点。 「你以为我为什麽要跟你哥哥提出让你住到凤家别院的建议?你真的以为只是让我们俩互相有照应? 「我为什麽要要在这自称是你的未婚夫?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听着凤镜夜低沉中带着点无力感的嗓音,茉季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张着口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最後她才又颤娓娓的开了口:「镜夜......难道你在追求我吗?」 「所以茉季公主,你愿意答应我吗?」 看着茉季彷佛看到的什麽不该看到的东西,红着的眼眶里镶着的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凤镜夜轻笑着执起了她的手,在她温润的指节上烙了一吻。 「我......我愿意。」 在开口的瞬间,茉季还是忍不住噎哽了起来。 是的,她喜欢凤镜夜。 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很喜欢。 但因为害怕造成他的困扰,所以她一直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 原以为转了学後,她与他就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却在学校交流时又遇上了他。 茉季从没想过能与凤镜夜成为友人,所以得知在留学时与他住在同一层宿舍时简直吓坏了她。 她把一切都归为巧合,以及是凤镜夜对於同学的照顾,直到他开始自称是她的未婚夫。 但她仍不敢多做猜想,只能拚了命的告诉自己这是场交易,是凤镜夜为了避免麻烦的一种互惠手段。 但随着和凤镜夜相处得越久,她就越来越害怕他会看透自己的心情。茉季不敢想像,若是被凤镜夜发现自己喜欢他後,他会用什麽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是恶心?还是厌恶或是不屑一顾? 她从没想过有天他居然跟她说,她的喜欢并不会给他带来困扰,甚至接受了她。 原来她也能喜欢一个人,而不会造成对方的困扰和反感吗?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八】邀请函 【十八】邀请函 自出国休养後就再没有回过国的茉季,为了处理好与柚木家的婚约,终於再次踏上了日本国土。 虽说她并非是刻意不归国的,但亲生父亲及继母合谋伤害自己的孩子这件事还是不太光彩,再加上若是回家兄长们一定会抽出大量的时间来陪伴自己,茉季为了避免造成兄长时间上的浪费,往常的假期她都是自己待在国外,在自己有兴趣的领域上做课外活学习。 和柚木家解除婚约这件事,或许是茉季的兄长们与柚木家早就达成了什麽协议,她在正式拜会过柚木家的老夫人後,两家也仅仅是在报纸上发布了共同声明後这件事就这麽落幕了。 让茉季感到意外的是,她与兄长们收到了藤原家发来的邀请函,希望他们能够参与藤原氏家主的寿宴。 「茉季你跟藤原家的人接触过了?」 正围坐在顶楼花园的矮桌喝茶的兄妹三人,看着管家呈上的烫金邀请函,弓塚真司以及弓塚怜司只是对望了一眼,便转而看向了脸上略带惊讶的茉季。 「是的。前一阵子在慈善晚宴遇上了藤原参议员,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是由藤原众议长送我回家的。」 她原本还想过几天再与藤原雅重联系,希望能私下归还上次对方借给她的大衣的,却没想过藤原家会直接发邀请函来,而且还是藤原家主的寿宴邀请。 「应该是舅舅跟外祖父提到了你吧......这麽说来茉季也没见过外祖父,是该去见见外祖父,尤其两个舅舅的孩子又都是男孩子,或许很想看看可爱的孙女吧。」 弓塚怜司伸手摸了摸茉季的头,虽是在笑但眼底却有些不解。 自母亲过世後就未曾与外祖父那有过联系,毕竟母亲的死有很大一部分与父亲有关,甚至可能是父亲让人下的手,在这情况下祖父不愿意再见到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这次却突然邀请他们三人前往寿宴,难道只是因为父亲的事大致上告一段落了,所以才放下心结? 虽不认为外祖父会残害自己的孙儿,但弓塚怜司却也不觉得有那麽单纯。 「说不定藤原老先生是想介绍哪家千金给哥哥们?」 茉季看着自家眉眼温柔几乎总是挂着微笑的大哥,以及眼神凌冽不苟言笑的二哥,她突然想起了常陆院双子传给自己的八卦杂志标题。 【弓塚集团现任总裁及副总裁x向成谜?】 该篇内容里不但细数了自家兄长高中至今的同性绯闻史,还从离职的员工那得知兄长们都是用男性的秘书,甚至试图引诱读者朝两人其实唯一对的方向去理解。 当然茉季自是知道自家兄长绝不是那种不l的关系,但却也没办法阻止他人怎麽揣测,而作为政治世家的藤原家,应该是没有办法接受,做为全家最受疼爱的么女所生的孙子们被塑造成不l的关系吧。 「不无可能。」 弓塚真司放下了茶杯,抬眼望向弓塚怜司继续问道:「所以去吗?」 「去吧,我们也很久未去拜访外祖父了,也该代替母亲去见见他老人家。」 弓塚怜司显然对於长辈要介绍女性这件事没有过多的想法,反而对茉季要去见藤原家主这件事有点惴惴不安。 难保溺爱女儿的外祖父,会将女儿的死迁怒到外孙女身上。 「怜司哥哥别担心,我想藤原先生会邀请我们,应该是不会有什麽太大的问题才是。」 茉季彷佛读出了弓塚怜司的担忧,她安抚似的轻拍了拍怜司的手背温声说道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十九】相认 【十九】相认 虽说现任藤原家家主作风一直都很低调,但毕竟是政治世家,再怎麽低调也因为怕失了礼数,只能循着不成文的规定邀了政商名流中的代表x人物来参与寿宴,这让明显年龄及社会地位有些资浅的弓塚家三兄妹显得有些突兀。 「怜司、真司,好久不见。」 所幸藤原雅重在见到茉季他们进到会厅後立刻熟稔地朝他们走来 「雅重舅舅,久疏问候,不知您与外祖父是否一切都安好?」 「我和雅仁一切都好。这次是你外祖父主动提起要邀请你们的,你何不带着真司与茉季去让他看看?」 藤原雅重那张冷漠的脸难得的多了几分暖意,在简单寒暄几句之後便领着弓塚怜司到了藤原家老家主-藤原靖彦面前。 藤原靖彦虽离开政坛许久,但若被那对长年浸润於政治深潭中的深色眼瞳扫过,那感觉就彷佛有一把极锋利的刀子在离颈部毫发之间划过,让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 这时的藤原靖彦在审视弓塚家三兄妹许久後才轻叹了口气,对着弓塚怜司问道:「你和真司亲手把弓塚英晨送进了监狱?」 「是的,年幼时还无法为母亲做什麽,但现在若再放任他,不晓得妹妹还会再遭遇到什麽事情,这也是我和真司能为母亲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面对着那如刀刃般锐利的眼睛,弓塚怜司却丝毫不惧的直面着那道审视的视线,并下意识的将真司与茉季掩在身後。 其实外祖父的容貌在他的印象里早已模糊至很难想起,他唯一清楚记得的是在母亲葬礼上,老人那沉痛至发不出声响甚至流不出眼泪的神态,让他对於失去所爱之人有非常深刻恐惧,因此他早早的便下定了决心要照护好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毕竟只有他们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和真司独自面对这些事情。我听雅重说他在纽约见到了朱香的女儿......能让我看看她吗?」 藤原靖彦看着眼前与爱女有几分神似的却警戒着自己的青年,这些年已很少出现的疲惫感再次袭向了他。 藤原靖彦并不是不喜爱自己的孙儿,但每当他看到孙儿那肉合着杀死自己女儿的男人样貌的脸时,他心疼孙儿们的心就止不住会燃起一丝的憎恨。 若没有这几个孩子,自己唯一的女儿是不是在发现身体不对劲时,就能毫无牵挂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但女儿却是将这几个孩子视为最重要的珍宝,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排在他们之後。 他不知该怎麽面对这些孩子,最後他选择了逃避。 他让儿子们关注着孙儿们的成长,只有在可能会危及生命时才会出手相助。 透过儿子们的回报,他知道孙儿们成长的很优秀,有着独到的投资眼光和商业手段,但自从两个孙子自高中毕业後,除了各地音乐比赛能时常见到孙女获奖的资讯外,他就很难取得孙女的消息,这想必是出自孙子们的手笔了。 随着孙儿们的成长他一直认为或许他与孙儿们应该是不会再有联系,但当某天他在报纸上看到自己孙女因被谋害命危的消息後,他想起了女儿躺在棺木中那张苍白削瘦的脸庞,无止境涌出的後悔在那瞬间几乎将他给击倒。 因为孙子的让他忘了再怎麽优秀他们仍旧太过年轻,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而最蠢的方法却总会因为太蠢反而让人没有多加防备,最後出其不意的起到效用。 在知会过了对於此案的有关部门後,他也曾想去探望自己的孙女但得到的消息却是两个孙儿已经将自己的妹妹送往国外私人机构疗养,後续再怎麽查都查不到消息,直到儿子去参加了那场慈善晚宴时捎来了在舞台上几乎与女儿如出一辙的少女照片,而那把长笛正是女儿生前最常使用的乐器。 「茉季见过藤原先生,恭祝藤原先生诞辰快乐,寿与天齐。」 少女乾净温软的声音拉回了藤原靖彦的注意,看着眼前单手提裙另一只手抚着穴口正朝着自己屈身行礼的娇小少女,藤原靖彦忍不住上前扶住了她,并对少女称呼自己的方式皱起了眉。 藤原靖彦看得出少女是有意要引起藤原氏的注意,但当真正见到面,对方却没有特意的套近或是想要求些什麽的举动,只是规规矩矩的朝着自己行了个了礼,一切都只是像一个素未谋面的晚辈朝着长辈问候的模样。 藤原靖彦仔细端详起了眼前的少女,精致的五官和薄藤色的长发无不似当年的女儿,只可惜嘴角像受过专业训练的完美弧度,以及眼底的淡泊,却没有女儿当年活泼烂漫的神采,反而跟自家大儿子那种冷漠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而那声藤原先生,却也忍不住让人怀疑少女是不是心怀怨怼。 但即便有怨怼,藤原靖彦倒是也不觉得恼怒,毕竟他近二十年来可说是对三人不闻不问,甚至对於孙女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如何要求她要亲近自己? 「不用这麽拘谨......茉季,我是你的祖父,这里这麽多藤原先生,这样会让人不知道你在叫谁的。」 言下之意是他承认了茉季是他的外孙女,茉季听了藤原靖彦的话後也只是乖巧的应了声好後才又怯懦懦的唤了一声祖父。 於此同时,密集的快门声也传进了已被围成中心众人的耳中,真司皱起眉本想将茉季拉到自己身後,但却被怜司制止了。 「让他们拍吧,有了藤原家的照拂对於茉季不是什麽坏事。」 「......藤原家的政敌怕是不会b在狱里那位少。」 「茉季既没有从政也没有自己经商的打算。而且认亲这种事,通常都只会认为刚认的孩子不亲,更何况还只是外孙女。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有兴趣做无用功,放轻松点。」 「但愿如此。」 真司看着自家妹妹娇小的背影以及外祖父悲喜交杂的面容,他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与怜司对藤原家并无怨怼,外祖父不愿见他们也是可以理解,他们也知道舅舅们在他们的学生时期也给予过不少照看,他们也十分感谢。 虽然未曾想过要再去打扰母亲的家人,但现在藤原家愿意公开站在身後,确实可以让他们轻松不少。 但藤原家一直以来都是以男性成员居多,天晓得特意将新认的孙女透过媒t披露出来究竟是真心为她好,还是只是为了未来可能的联姻做准备?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识破 【二十】识破 在晚宴的隔日,茉季立刻收到了来自藤原靖彦的午餐邀请,甚至驱车来接她的还是那名应是诸事繁忙的藤原雅重,其中不容拒绝的意味可说是十分的明显。 藤原靖彦安排的午餐是家预约制的料亭,地理位置隐密,甚至第一次前往时还需要有熟客介绍。 茉季也曾跟着哥哥们来过几次,通常是只有在招待重要的客户时才会去的场所。 「午安,祖父大人。」 茉季跟在藤原雅重的身後穿过了精心设计过的木造回廊,在侍者的引导下终於见到藤原靖彦。 茉季先在廊上跪坐下并朝着藤原靖彦伏下了身,在获得对方的允许後才进到厢房内入座。 「昨晚睡得好吗?」 「多亏了祖父,昨日睡得十分安稳,谢谢祖父关心。」 茉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藤原靖彦,老人的脸上丝毫不见昨日那沈重的伤怀,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审视的目光。 照理来说,这应该是该感到紧张的景况,但茉季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和凤镜夜有点像,甚至和自己也有点像。 「祖父今日唤晚辈来,是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吗?」 「......正常来说,茉季你应该要向我撒娇,并装作不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 「晚辈以为这种小把戏祖父您应该是非常不齿的,但若是祖父喜欢,下次晚辈会这麽做的。」 看着茉季温婉得t的笑容,藤原靖彦突然觉得有些无奈。 孙女外貌确实与女儿非常相似,但个性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女儿是真的天真,就是标准养於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千金。但孙女却b女儿多了不少心眼,但要说心机深沈却也不到那样的程度,只能说是对许多事情都多想了一点? 「不用了,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耻那些。今天找你来,只是想知道,你特意想找藤原家有什麽目的?是有想得到的东西,还是想责难藤原家这些年的不闻不问?纽约那场晚宴,那也是你有意引起雅重的注意的吧。」 面对老人的询问,茉季丝毫不感意外,她也从未想过这些小心机能瞒过这些段数不知道b自己高多少的老狐狸。 「晚辈从未想过要与藤原家索取任何东西,我与兄长们对藤原家更是不曾有过怨怼,对於您授意舅舅们对於兄长们的照拂,我们十分感激。」 「所以为什麽接近藤原家?」 「......因为晚辈认为,对於弓塚集团,在前任家主入狱的情况下,有藤原家公开承认两家的亲属关系,会让哥哥们更容易取得股东们的信任,以及确保我的人身安全......除此之外」 茉季看着藤原靖彦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冷漠的神色,她紫瞳轻敛,才又缓缓说道:「......晚辈还想亲自与您道歉。」 「道歉?」 「是的。虽然您有意隐瞒,但我查过了母亲的死因,也知道若不是母亲迁就於我,那母亲或许现在仍可承欢於您膝下......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母亲......即便如此,我却仍旧选择厚颜无耻的出现在您面前......真的是万分抱歉。」 看着颤巍巍伏於地上的茉季,藤原靖彦忍不住将眉头皱成了川字,想说些什麽却觉得所有的话语都梗在喉间,最後只是挥了挥手让藤原雅重将茉季先从地上给扶起来。 他不认为眼前的孙女是在做戏,但是他却也说不出口女儿朱香的死与茉季无关的话来安慰她。 人就是种需要一直找藉口合理化一切不幸的生物,明知错是错在起心动念并付诸行动的人身上,但却总是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忍不住着想着,若是没有孙女的存在或许女儿现在还能活着,即便孩子也是受害者,甚至所受到的伤害要b他来的更多也一样。 但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假设在现在也都只是臆想。 沉默了许久,藤原靖彦轻叹了口气说道: 「孩子,放过自己。你们都很优秀,我想朱香一定很欣慰。」 「.....晚辈明白。」 他看着鼻头有些泛红、眼眶还泛着水气的少女,突然间想起了女儿以前犯错被自己责骂过後似乎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神情,想到这藤原靖彦的表情不自觉得变得柔和了些。 「以後不用自称晚辈,太拘谨了。」 毕竟是流着自己女儿一半血的孙女,也许他没有办法像疼爱朱香一样去疼爱朱香的女儿,但他会试着去喜欢她、爱护她。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一】巧遇 【二十一】巧遇 这场带有点审讯意味的午饭邀约,最後就在藤原靖彦以外祖父的身分关心过茉季近几年的身体状况,以及学业下落幕了......本应该是这样。 但凡事总有个意外。 就像是现在正跟在藤原靖彦三步之後的茉季,从没想过会在料亭的走廊遇上看起来正在送客的柚木梓马;而被相送的客人正是现在的凤家家主-凤敬雄,以及立於凤敬雄身後仪态端正的凤镜夜。 前未婚夫与自己刚建立关系的外祖父,加上应该还不知道凤镜夜与自己关系的凤家大家长...... 这是什麽诡异的组合...... 看清了廊上景况的茉季,终是忍不住的皱起眉,并深吸了口气,好平息自己有些受到冲击的情绪。 与茉季的反应相b,凤镜夜倒是将表情管理做到了极致。 在见到茉季时,凤镜夜招牌的完美笑容只是略显一顿、眼神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明显慌了心神的茉季。 在朝着她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无事後,凤镜夜又立刻成为了那位谦逊儒雅的凤家三少爷。 而正与柚木梓马寒暄几句的凤敬雄,在见到了柚木梓马身後的藤原靖彦後立刻止了声,并朝着藤原靖彦微微颔首以示尊敬之意。 见到凤敬雄的动作,柚木梓马亦立刻回过了身,朝着藤原靖彦行了个礼并出声道:「今日不知藤原议长来访,多有疏忽请您多担待。」 「没事,我也是今日突然起意,倒是柚木君今日怎麽会来东京?」 显然藤原靖彦对於柚木梓马不算陌生,至少对於柚木梓马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奇怪,在与其交谈时脸上甚至还带了点长辈见到晚辈的和蔼微笑。 「今日凤家家主来访,祖母交代让我来照看料亭里的事宜,免得怠慢了客人。」 即便面对的是藤原靖彦,柚木梓马仍旧如往常一样勾着浅淡的微笑,谦和的说明了自己为何会由横滨来到东京。 「原来是凤先生,久闻凤氏大名,只是一直无缘交流。」 「藤原议长客气了,我这边才是景仰多时,没想到竟是在这见到。」 藤原靖彦与凤敬雄二人礼貌x的轻握了对方的手後,凤敬雄的目光随後转到了在藤原靖彦身後的茉季身上。 「这是我的儿子和外孙女。」 「凤先生,幸会。」 「凤伯伯午安,许久不见。一直以来承蒙凤君及凤氏的照顾,真的是万分感谢。」 在藤原雅重与凤敬雄二人相互打过招呼後,茉季早已打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当她站到凤敬雄面前时,已是平日优雅从容的乖巧千金。 「弓塚小姐客气了。是小犬多受弓塚家的照顾,未来还要请弓塚小姐多加包涵。」 凤敬雄自然是识得这个孩子。 自凤镜夜到美国留学後,这位小姐一直都与自己的么儿是室友关系,前几年也曾在凤氏的美国院区住过一段时间。 原本凤敬雄只认为少女就是个贵族间暴发户的存在,但昨日藤原靖彦在生日宴上,展露出对弓塚氏的善意举动早就传遍了整个政商界。 谁会想到藤原靖彦冷落了外孙将近二十年,现在却上演了冰释前嫌的戏码?而弓塚家在由两位年轻的接班人接手後,股价及收益也是以翻倍的效率在增长,由此弓塚氏的未来势必是能b前代还要再更上层楼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弓塚茉季确实算是值得交往的对象。 「这是小犬镜夜。」 「见过藤原议长、藤原议员。在学期间承蒙弓塚同学的照顾了。」 凤镜夜一如往常的在长者面前表现地谦逊温柔;然而茉季却觉得他的眼底藏着一抹火光。 眼见凤敬雄与藤原靖彦的对谈没有停下的意思,柚木梓马从善如流的提出了让二家人移步至较大的雅间休息的建议,并很快的获得了凤敬雄与藤原靖彦的同意。 「父亲,我看茉季也累了,要不先让司机送她回去?」 藤原雅重注意到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茉季,在用餐时还有点血色的脸颊有越趋发白的趋势後,他立刻放缓了脚步出声询问藤原靖彦。 「这倒是我疏忽了,茉季刚回日本没多久,时差大概还没调回来吧?若是累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若是要送弓塚同学回去,晚辈可以代劳。」 凤镜夜明白,凤敬雄只要能顺利与藤原靖彦取得交流的机会,基本上就没有需要他在场的理由了,还不如趁这机会在藤原靖彦与藤原雅重面前多争取些好感。 「那就再麻烦凤君了。」 果不其然,他立刻在藤原靖彦眼中发现了一丝方才不曾有过,带有点审视意谓的赞许。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二】恭喜 【二十二】恭喜 上车後,凤镜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升起後座的隔音玻璃,再加上凤镜夜让司机驱车的方向根本不是茉季家的方向,这让她默默地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咳,镜夜,这好像不是往我家的路......?」 最终还是茉季先向凤镜夜开了口。 「喔?怎麽现在就不是凤君了?」 直到现在,从上车以来只顾独自看着书的凤镜夜,终於愿意阖上手中的书,将视线转移到茉季身上,刻意拉长的尾音刺裸裸的表达了主人的不满。 「......我错了镜夜......别生气,我只是怕表现太亲近会惹祖父和凤伯伯不快,所以选了最安全的称呼嘛」 眼见大魔王似乎不那麽生气了,茉季连忙靠近了凤镜夜,学着自家养的小猫一样在凤镜夜的手臂上蹭了蹭。 「行了,别再学你带回来的那只猫。」 看着茉季因为蹭着自己而变得凌乱的发型,凤镜夜顺手解掉了固定在她颈後的发髻,用手简单替替她梳理了长发後,大手一压,有些强硬的让她枕到了他的腿上。 「牠叫maru,镜夜别一直叫牠那只猫。」 「的确,照你那种一日三餐加上午茶和宵夜的喂法,那只猫迟早成球。」 听见茉季有些不满的咕哝,凤镜夜1想到茉季像是深怕猫咪饿死的喂法、和她取的名字,又想到那声凤君就忍不住挖苦道 「镜夜真是小心眼......」 「论小心眼,我想你也不输我。快睡,遮瑕膏都要遮不住你的黑眼圈了。」 凤镜夜又怎麽会不知道,茉季那声凤君是在报先前感恩节晚宴,他冷淡的称呼她为弓塚小姐的仇。 本想纵着她,但凤镜夜却有些讶异的发现,他对她有礼而疏离的态度竟是由本能上感到排斥。 想到这,他报复x的在茉季的散着发的小脑袋上揉搓了几下。 原以为茉季会出手制止他,没想到才一句话的时间,他就听到了茉季匀称的呼吸声。看着她难得安稳的睡颜,凤镜夜忍不住勾起嘴角,认命的帮她抚顺了长发。 随着大片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暗,床上抱着柔软的鹅毛枕、将自己蜷缩在蓬松被褥中的茉季终於随着羽睫轻颤,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好不容易压下浓浓的睡意,在柔软的床上撑起身体後环顾了下四周: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卧房是以灰白色系为主、现代风格设计的挑高楼中楼;由半面灰色花岗岩与落地窗所构成的墙面,倚着一道连通上下空间小楼梯。 这不是她的房间,但空气中混着由黑云衫与甜马郁兰为主调的木质香气,却是先前她看凤镜夜似乎睡得不太好,而顺手调给他的薰香用油的气味。 茉季皱起眉头,她只记得她似乎在凤镜夜的车上睡着了,再醒来就是脸上的妆也卸了、衣服也被换成一件宽松的连身居家服的状态。 楼中楼的下层隐约有女性的声音传来,她顺手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羊毛披肩披上後便往下层走去。 「这就是镜夜的小女友吗~」 才走到楼梯口,一道高挑的身影立刻上前握住了茉季的双手。 「初次见面,芙裕美小姐。」 面对与凤镜夜有些相似,但眉眼间b凤镜夜多了不只一点暖意的温柔脸庞,茉季立刻意识到眼前优雅开朗的女性应该就是凤镜夜已嫁出去的姐姐,矢道芙裕美。 「不用这麽客气,你可以和镜夜一样叫我姊姊。你就是茉季吧?时常听镜夜提起你。」 看着妆容精致、头发梳理整齐、身着合身订制套装的矢道芙裕美,茉季猛然惊觉自己现在竟是以脂粉未沾、还穿着居家服的模样与凤镜夜的姐姐见面,顿时就羞红了脸,下意识想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但苦於双手已经被芙裕美给握住,最後只能偏过头并点头懦懦的说道:「抱歉竟然以这麽不得t的样子与您见面......」 「芙裕美姐姐,就算姊夫出差,你这样突然回来也没先通知我,这样被父亲撞见父亲又要不开心了。」 凤镜夜从芙裕美手中接过了茉季的手,将她坐到了深灰色的沙发上,随後自己也坐到了茉季的身旁,饶有兴味地看着坐立不安的茉季。 「嘛~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回来拿个东西,就顺便想跟镜夜说我昨天在藤原家的宴会上看到镜夜的室友了,没想到会撞见镜夜把女孩子带回家。」 芙裕美笑着看向凤镜夜,突然发现弟弟似乎在去美国後又更不那麽拘束了点,至少在之前他可没在未知会家人的情况下单独带女性回家,似乎还擅自帮小姐换了衣服? 「衣服是我让管家去买的,然後让女仆帮她换的。」 像是看透芙裕美的想法般,凤镜夜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自家姊姊的幻想後继续说道:「今天父亲让我和他去了料亭用午膳,离开时正巧碰上了茉季与藤原先生,藤原先生让我先送茉季回来的。」 「镜夜,我想藤原先生的意思是让你送小茉季回弓塚家,而不是送回凤家......」 「这点我已经先与茉季的兄长知会过了,因为离凤家比较近,茉季又在车上睡着了,她的兄长暂时也在会议中就同意了等她醒来让我再送她回去。」 芙裕美听见凤镜夜的说法,她深深地觉得是不是凤家的教育太过成功,连近乎绑架的行为到了凤镜夜这就成了帮人照看妹妹了。 「小茉季,虽然你可能听多了,但真的谢谢你在国外对镜夜的陪伴。镜夜作风是时候会有些凌厉霸道,还希望你可以多包容他一点。」 「芙裕美姐姐!」 听了芙裕美的话後,茉季转头看向身旁有些不自然的把头偏到一边的凤镜夜,看着难得表现出不好意思样子的恋人,茉季促狭一笑後握住了凤镜夜放置在腿上的手,对着芙裕美说道:「芙裕美姐姐不用担心,我明白镜夜其实一直都是个柔软的人,只是偶尔有点别扭。我才是一直深受照顾的那方,是我要感谢镜夜才对。」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最後还是要恭喜小茉季,能让藤原家的老爷接受你,要好好把握相处的时间喔。」 看着二人的互动,原先还担心这两人是不是因为什麽利益交换这种表面的理由才在一起的芙裕美终於放下了心来。 看着窗外已经完全落下的夕阳,芙裕美认为依凤镜夜的个性会把人带回来一定有在盘算些什麽,为了不阻碍到自家弟弟的计画,芙裕美决定还是先回去陪丈夫吃晚餐才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在送走芙裕美後,凤镜夜自行开着车载着重新穿戴好的茉季到了间位於银座的老牌法国餐厅,毫不意外的二人被侍者领进着单独的雅间,除了是的空间外,还能独享东京夜晚的夜景。 在入座时凤镜夜婉拒了侍者替茉季拉开椅子入座的动作,由他亲自引导茉季入座。 「镜夜是碰上了什麽好事情吗?甚至还亲自开车到这来。」 茉季看着身着正装,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微笑的凤镜夜,她轻啜了一口置於高脚杯中的酒水,有些好奇的问道。 「要说好事也可以算是吧。但最主要是想帮你庆祝。」 凤镜夜以自己的酒杯轻碰了茉季的杯口继续说道: 「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谢。」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以及仪态端正的优雅淑女,在与窗外那片闪烁着或h或白的点点星芒相互辉映下,形成的画面自然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然而二人脸上过於完美的微笑,却总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最近所流行的电影里,那些表面温柔优雅背地里却可神色自若将人吃下肚的反派角色。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三】托付 【二十三】托付 随着各式餐点依序上桌,席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餐厅的菜色、装潢甚至是桌上餐具的品牌,最後才聊起了归国这段时间双方都在忙着哪些事情。 茉季这段时间大多在处理与柚木家解除婚约和参与藤原靖彦的生日宴上,有时会陪着哥哥们去参加酒席,主要是为了打破各家对於解除婚约这件事的流言蜚语的。 「我前几日和公关部的部员们见了面。」 在咽下最後一块鸭x後,凤镜夜放下了餐具说道 「难得你们大家能聚在一起,都聊了些什麽?」 茉季笑了笑,虽说她无缘参与在樱兰时那些听起来有些胡闹的企划,但多亏了高三那年同住一栋宿舍的经验,她也不难看出公关部对於凤镜夜的重要x,甚至与他们也相熟了不少,自然也知道部员们之间的感情并未因为毕业而有所改变。 「环和光、馨一直在问我们两个的情况,现在连甜心学长和銛学长都跟着起哄。」 「咳、那几个八卦的。连学长们都跟着胡闹......辛苦你了。」 茉季自然是知道环一直都对恋爱类的话题很感兴趣,而常陆院双子又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在他们离开美国前她与凤镜夜才刚订下了关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肆宣传。 只是她没想到,植之塚与銛之塚学长也会关心这个。 想到这她就有些头疼。 其实真要说她与凤镜夜间有什麽变化,大概只有在对於凤镜夜的情绪上她会多花点心思,以及凤镜夜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的表露自己的情绪,外加有时会肆无忌惮的在外头就亲吻搂抱自己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麽太多的变化。 看着茉季双颊微红,以有些不自然的动作用餐巾压了压她的唇角,凤镜夜双瞳有些许流光闪过。 「所以,我想可以先用这个堵一下他们的嘴。」 凤镜夜嘴角微微勾起,并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只b名片夹稍厚一些的黑色扁盒,将其推到了茉季面前。 茉季眨了眨眼接过了送置眼前的丝绒质感的盒子,翻看了一下後由中间的接缝向左右开启了盒子。 直立於盒中台面上的是一枚以双翅形象交互围成一环、中间戒台镶着一枚小巧紫钻的铂金制戒指。 「等等......你父亲会同意吗?」 茉季不会不懂凤镜夜的意思,但毕竟这种事对於他们来说并不是二人说的就算数。 见到了她眼中的担忧,凤镜夜只是笑了笑,走到了茉季的背後,取走了那枚立於盒中的戒指。 他俯下身,将唇靠在茉季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茉季忍不住轻轻颤抖,耳根也迅速的泛起潮红。 凤镜夜很满意茉季的反应,他的左手从茉季身後绕过她的腰,握住了她的右手,有些霸道的将戒指套到了她的中指上,像是蛊惑一般在她耳边柔声说着:「父亲会同意的。你不会以为今天在料亭真的是个巧合吧?」 「......是舅舅告诉你的?」 茉季轻叹了口气,看着正与水晶灯的灯光交织出夺人目光的戒指问道 她就知道才没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凤镜夜究竟是什麽时候跟自己的舅舅搭上线的。 恐怕是从感恩节餐会後就开始的吧。 「对,我想藤原议员可能觉得,与其把你托付给不知哪来的世家公子,还不如托付给我。」 「托付给你这个大魔王吗.......照理说真的为我好要找个平凡一点的人家吧。」 茉季笑了笑,藤原家认下她除了对於母亲的愧疚感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本家缺少联姻的筹码。 两个舅舅虽已成婚,但也只个生下了一个儿子,若只是维持本家血脉也许足够,但若真要说巩固地位可能还是略显少了一点。 但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外孙女出现,不用投入太多的成本只需要送送礼物、多找她来聊聊天,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人送出去,这就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 更何况她现在与凤镜夜离的那麽近。 那可是凤氏,几乎与须王齐名的凤氏,怎麽能轻易放弃。 「但这也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还是你期望着哪位英雄可以拯救被囚禁的公主殿下?」 凤镜夜仍旧在她耳畔低语着,茉季听出了他温柔语气里隐含的不满,她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回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唇膏印到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上。 「不,我是自愿被魔王俘虏的。况且当魔王身边的魔女也比较有趣,不是吗?」 看着茉季笑弯了的眉眼以及因饮酒而泛红的双颊,凤镜夜一时间觉得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上轻挠着一般,让他心头有些骚动以及难受。 她嘴上的唇膏太难看了,必须抹掉。 於是凤镜夜又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柔软的舌尖先是轻抚过她的下唇,而後探入了她的口中,像是在搜索着什麽一般掠过了她的唇齿间,最後缠住了她柔软的舌肉。 这不是凤镜夜第一次吻她,但这样强硬而绵长的吻却是第一次。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她并不讨厌这样霸道的凤镜夜。 随着凤镜夜加深了力道,她的手也不自觉的g到了他的脖颈上渴望能更靠近对方一点。茉季不确定这个吻持续了多久,但最後是凤镜夜发现了她胀红了脸,鼻息也越来越浅才笑着放开了她。 「看来我得好好教你怎麽接吻,连换气都不会。」 看着茉季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的唇妆,凤镜夜满意的点了点头蹲到了她的身前,在顺手以沾了白开水的餐巾细细地替她整理妆容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只见茉季听了他的话後赌气似的别过了头说了句:「......闭嘴。」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四】婚约 【二十四】婚约 两人的关系在他们回美国前被曝了光。 八卦杂志拍下了凤镜夜将戒指交给茉季的那晚:他轻挽着着茉季纤细白净的手臂下车的画面。杂乱而艳俗的字t就压在封面上:【凤氏集团三公子秘恋藤原氏外孙女!?惊传两人早已在国外同居!】 在面八卦杂志这样的小道消息,若不是丑闻,通常不会让当事人甚至是当事人家族花费时间及精力出面,反正过没多久就会像海浪拍打上岸的泡沫一样消失无踪了。 然而,或许当日跟拍的记者是凤镜夜的忠实粉丝吧,那张封面照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为数不多的柔软。 比起过往商业制式的冷清形象照,这样的凤镜夜瞬间激起了众多女性甚至男性的关注,年龄横跨了16岁到86岁。导致凤家的公关部门接电话接到手软,而弓塚家及藤原家更是随时家门外都有记者在待命的景况。 最後是凤氏集团不得不让自家的三少爷及弓塚家的三小姐先发布一个两人正在交往共同声明,并延後了二人回美国的时间,让两人在国内举行一个公开的订婚仪式。 「你肯定是故意的......」 在休息室内,茉季摘下了手上的手套,顾不得脸上还戴着妆,就用手背压了压快被闪光灯闪瞎了的眼睛,而嘴里不忘抱怨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凤镜夜。 她才不相信有哪间八卦杂志这麽无聊,跑来关心两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在接管家业上都还没一撇的世家子弟的感情世界。 「以前同学说最近杂志销量不好,希望我帮忙。」 「你什麽时候开始做慈善事业了?」 听了凤镜夜带着笑意的回答,茉季皱着眉接过了他递来的凉水1饮而尽。 「嘛,当然酌收了点肖像费用,况且从现在开始建立优良夫妻形象对你或我都没有坏处。」 「我希望下次你能先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毕竟在半夜被一堆记者的来电唤醒并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下次我会记得提醒你先关手机。」 凤镜夜无奈的笑了笑,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说道。 事实上再八卦杂志发行前,凤镜夜早向凤敬雄提过他要与弓塚家么女订婚事,凤敬雄在思考了几天後便允了下来。 毕竟茉季现在有藤原氏在背後傍身,弓塚集团的事业也越紮越稳。 而茉季的二位兄长也早就察觉了凤镜夜对自己妹妹的心思,虽说还是有种舍不得自己妹妹这麽快就要被拐走的情绪,但想到妹妹也是喜欢这个腹黑小子,也就认了这婚约。 反而是藤原家那比较麻烦。 虽说凤镜夜与现任当家藤原雅重在那场慈善晚宴後就时有联系,但老当家却慎重其事的单独请他至藤原主宅一会。 「所以之前就是你在调查朱香的?」 望着正坐於坐垫上,目光b自己还要冷然的藤原靖彦,凤镜夜端出了自己最熟悉的社交微笑,语气温和的答了声是後便不再言语。 「接近茉季,是为了藤原家?」 「在上大学前,晚辈并不知道茉季与藤原家的关系。」 而知道後,更是不会轻易放走了。 「凤三公子若只是需要藤原家的势力,我可以安排更好的人选。茉季并不适合凤家。」 藤原靖彦皱着眉,看着眼前表面温文有礼的俊美青年,想到了当初自己与女儿也是被这样的无害的笑容给欺瞒过,不免有些抵触。 藤原家若能与凤家交好,确实也能带给双方许多的方便,却不一定要将孱弱的外孙女送去凤家那样深不见底的牢笼。更何况他很清楚,凤家么子本质上是个冷面冷心商人,若是遇上了什麽危机,藤原靖彦不认为眼前的青年会选择保护茉季。 「您选择的人选或者适合凤家,但也许不适合我。恕我直言,茉季与我或与藤原家本是鱼帮水水帮鱼的关系,您不必担心朱香小姐的事会发生在茉季身上。我不需要靠牺牲妻子来获得什麽。」 看着彷佛下一秒就会气得直接转身离去的藤原靖彦,凤镜夜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了一些。 「况且选择其他世家子弟,真的会b已经和茉季相处多年的我还要来的稳妥吗?相信您也还记得,当时茉季为什麽会被送往美国。」 藤原靖彦最不愿想起的部分就这样被凤镜夜勾起,导致他也一时没有想到绑架茉季本就是弓塚家自家的问题,所以藤原靖彦也就这样被说服了。 待他想清弓塚家的问题源头已被解决,那篇八卦杂志就将凤家么子与自家外孙女的关系报了出来,还因为凤家么子的俊美容貌冒出了不少的关注,结果藤原靖彦想出手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同意二人的婚约。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五】研究所 【二十五】研究所 订婚後的二人在生活上基本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一样是分房睡、偶尔一起在家吃晚餐,两人在学业上、工作上该忙什麽就忙什麽,只是凤镜夜多了一个正当且合理的身分,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管理某人的上床时间,外加偶尔心血来潮在未触及藤原家底线的情况下,合法合理的欺负自己的未婚妻。 然而当莉莉与萝丝好奇的问起二人日常相处时,听到这两人居然到了大学最後一个学期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展时,莉莉与萝丝居然用像是看到怪物般的表情直盯着她。 「所以是凤有问题还是茉季你有问题?」 最後难得的是莉莉开了口。 在莉莉的认知里,依凤镜夜外表无害、实则对自己的所有物会不择手段握在手里的个性,应该早就把茉季吃乾抹净了才对,怎麽会到现在都还未出手? 她才不会有凤镜夜会是意外的纯情派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咳、我们都没有问题。」 被友人突如其来的探究呛了一下,茉季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骨瓷杯,以手帕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尽量维持和平时相同的语气回答道。 只可惜语尾微微颤抖的音节还是出卖了主人。 「日本相较於国外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比较保守的,尤其是外祖父看的特别紧。」 想到上次和凤镜夜一同前往藤原本家的情况,茉季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虽说二人本就没有过早结婚的打算,但藤原靖彦似乎真怕了茉季会重蹈母亲朱香的覆辙,因此在上次归国时特别将茉季与凤镜夜一同叫到了本家,有点半带威胁的暗示着希望二人可以先专注在学业上,至少要等取得硕士学位或其他领域的成绩後他才会认可二人,并说了他没有过早想当曾祖父的打算後,凤镜夜当场脸就黑了一半,但碍於对方是现在的最高权力者他也只能咬着牙请藤原靖彦安心,并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出有碍门风的事情。 「所以女女关系就没关系吗?」 听到茉季的回覆,萝丝一下子就离开了双人沙发走到了茉季身後,俯下身将头靠在茉季的肩上,其中一只手还不安分的伸进了她的衣领,饶有兴味的问道。 「萝丝我劝你不要.......」 茉季早就习惯了萝丝这种接近试探边缘的恶作剧,从以前她就特别热衷於捉弄自己,她总说她的微笑隐藏了太多情绪,还是要有些其他表情才像是真正活着的人。 但结果就是,她的骚扰行为马上被刚结束mba面试的凤镜夜抓了个现行。 「巴克曼小姐,若是你还想保有完整的双手的话,我建议你立刻停止骚扰我的未婚妻。」 一进门就看到某位出落的越来越艳丽的红发小姐,正以一种非常煽情的姿势靠在自家未婚妻身上,手还非常没规矩的伸进茉季的衬衫里。若不是看在她身後的政治势力以及与茉季同窗多年的份上,他可能早就叫人把她埋到某个不知名的森林里。 「开个玩笑......」 看着凤镜夜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方才还将男女通吃的情场高手扮演的维妙维肖的萝丝马上被打回原形,为了保住小命只能缩着脖子举起双手投降。 凤镜夜睨了眼乖乖回去与莉莉同坐的萝丝,也不再追究这事,就走到了茉季身旁,拿起她放置於小茶盘上的单耳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皱着眉有些不满的看了茉季说道:「医生不是交代过让你少喝些咖啡吗?」 「这是这礼拜的第二杯而已」 「医生说过你一周上限就是二杯,而且今天才星期二。」 「你不是把我的第二杯喝光了吗先不说这个了,今天的面试还好吗?」 面对凤镜夜的眼刀,茉季只能扁了扁嘴,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身凤镜夜的手,让他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当然。」 光凭凤镜夜那辉煌的成绩,所谓的面试也就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甚至在座的莉莉与萝丝也早在毕业前就已经有系所老师主动与她们联系过了,基本上二人都会继续在学校就读只是莉莉依旧在艺术学院,萝丝选择去了戏剧学院。 「倒是你,mps那边如何?」 凤镜夜很早就知道茉季打算去另一所专业学校念香水行销管理,由於那所学校的硕士通常是只收业内人士,必须由公司主管提出推荐信才有入学的资格,当然这样严苛的条件下只要能进到该系所,无疑可在这产业活动不少有用的人脉。 「推荐信请了三条西小姐帮了点忙。况且安提斯教授收了我一张香方,据说会成为他们高阶产品线新系列的主调,不收我太说不过去了。」 对於mps的资格,茉季同样也是不怎麽担心。 茉季因为在升大二的暑假突然对香氛起了兴趣,除了利用课余时间去上了英国系统的芳香疗法学程并取得了证照外,由於与藤原家关系和缓,藤原靖彦与藤原雅重二人十分热衷於替她二个哥哥找对象,以求力破自家孙儿是同性恋的传言,结果最後自家大哥对香道世家的三条西小姐一见锺情。 那一阵子时常拉她去参与三条西家的香会,茉季除了认真的在三条西小姐面前拼命替自家哥哥拉好感外,在调香技能上在经过御家流的训练後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有些练习用的香帖及香方在一些正式的交流会上意外地受到好评,有时也会接到一些私人的委托来请她做形象香气的设计。 值得高兴的是,在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弓塚怜司终於在茉季升大四这年成功与三条西家的小姐订了婚,婚期就在茉季毕业後的长假中。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六】毕业 【二十六】毕业 研究所的课业远b凤镜夜与茉季二人预想的还要精实,尤其是对於需要实习的茉季。 为了配合凤镜夜两年取得mba学位的计画,茉季几乎榨乾了自己所有的时间,为了做市场分析及兼顾已渐有名声的订制香副业,她被凤镜夜连绑带捆的拖离书房及调香室的次数早已多到不想数,茉季曾经想在自己的书房及调香室加装生物辨识的门锁,用来防止某人强迫她上床休息的行为,但最後在凤镜夜露出了般若边的表情後放弃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年紧凑又高压的生活,在完成口试後的茉季才终於有了回到人间的感觉。 「我觉得.....我的寿命绝对在这两年提前消耗了至少10年。」 茉季一出教室,有些意外的发现凤镜夜竟坐在走廊外的小休息区的沙发上,手指还飞快的在平板电脑上敲敲打打,似乎是在边工作边等待自己的样子。看着对方特地跑来接自己,茉季忍不住挨到了他的身旁,抱住了凤镜夜的手臂抱怨着。 「别说这种话。」 凤镜夜皱着眉不满的捏了茉季的鼻子一把,要她别这麽口无遮拦。 要是像须王环那种健康的身体,他根本不会对这种话有什麽反应。 但她没有。 与须王环的母亲不同,苿季是因外力所造成的先天不足,而非得到罕见疾病,疾病尚有医治可能,但自出生至到达法定成人年纪的这段期间,茉季那一直未受到良好调养的身体究竟能支撑到什麽时候就连凤镜夜都没有把握。 面对突然冷下脸的凤镜夜,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开了不该开的玩笑,茉季只能摸摸自己被捏过的鼻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後带点撒娇意味的将凤镜夜的手抱得更紧了点。 「唉......好了,我没生气。」 凤镜夜撇了眼正在卖乖的某人,想到对方这阵子确实辛苦,再加上茉季也是为了能跟上自己才这样勉强,於是凤镜夜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单手将平板收进包里後才轻拍了拍茉季的头说道:「恭喜你顺利毕业了。」 「那镜夜晚上能和我一起去庆祝吗?班上的同学知道我能毕业了,说今天晚上要帮我办个庆祝会兼送别宴。」 由於与研所的同学们有着一定年龄的差距,面对这些业界前辈茉季的态度一直都是敬仰而有礼的,再加上大家也都知道茉季未来并没有打算加入任何一间企业,甚至打算毕业後就回到日本,众人对她大多没有什麽竞争的心态,在知道茉季可以率先毕业後也是空出了宝贵的时间说要帮她饯别。 但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那些一直处在高度压力下的菁英们,需要找个理由替自己办个派对纾纾压。 「......抱歉,刚刚教授那里临时需要我过去,明天再陪你,好吗?」 凤镜夜本就有预想到茉季的同学会替她庆祝,自己会过来接她也是做好要陪他赴宴的准备,但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指导教授的信件,要他今天进实验室帮忙处理临时出车祸的学长所负责的工作,因为教授同时也是父亲的友人凤镜夜自然是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嗯,不要紧。我再看看莉莉和萝丝能不能陪我去吧。」 茉季听了凤镜夜的回覆,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旧对着凤镜夜挤出了一个温婉的微笑。 在现阶段,没有什麽是b二人的学业及事业更为重要的。 尤其是对於凤镜夜来说,现在正是他准备接手凤敬雄交给他在海外分公司新年度规划的重要时刻,若是镜夜的计画可行,可以预计在明年度或後年镜夜就有跟哥哥们一同竞争接班人的资格了。 虽然茉季总觉得凤镜夜并不是真的对成为接班人很感兴趣,很多时候也只是想逗弄逗弄他的二哥,但深知凤镜夜对於认定的目标就会尽自己最大可能去达成的性格,茉季也没有什麽兴趣去成为他前往目标路上的障碍物。 最後晚上的庆祝会因为莉莉还在与教授派的工作奋斗,最後只由萝丝陪着茉季去了那间被戏称为烈酒酒图书馆的酒吧。 其实茉季并不擅长喝酒,也不喜欢喝,这种需要喝酒的场合凤镜夜都会替她挡下大部分的酒水。 而今天这群难得出来放风的菁英们就趁着凤镜夜不在,抱持着一种此时不待,更待何时、今日一定要将这看起来淡定的小姑娘灌醉的气势,轮番着向茉季劝着酒。 萝丝虽说也替她挡下了不少,但仍旧是敌不过4、5位已在商场纵横多年的酒国英雄,最後为了能清醒着将茉季带回家,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好友笑着喝下了至少两三杯高浓度的调酒,心里盘算着等一下怎麽把茉季带回家後就能马上开溜......看到茉季喝得这麽醉凤镜夜还不气死。 「茉季你的小未婚夫怎麽没来?」 看着茉季最後忍不住去了化妆室一趟,并红着眼框出来後,终於有位比较有良心的女士同情的递了一杯冰水给她,并好奇的问了句。 茉季双手接过了那只还泛着霜的玻璃杯,边将杯壁一下一下的轻点在自己的面颊上,希望能靠着这个好让自己已糊成一团的大脑可以再从新组织起来。 然而似乎没什麽用。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在这种时候她本应该笑着说,因为他的时间很早就订好了,是自己太晚邀请他,所以这次他无法一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自己用着带着鼻音的声调,低低地在外人面前说出听起来就是抱怨的言语。 「有什麽b未婚妻毕业更重要的事?你的小未婚太不称职了。」 「毕业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小情侣最该黏一起庆祝的时候吗?」 「想当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的男友毕业典礼後就拉着我在学校的楼梯间就......茉季你是不是平常太害羞了?」 与茉季同学了二年的业界翘楚们,第一次在茉季身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於是很快的在茉季身旁围了一圈,七嘴八舌地想在最後撬出一直看起来很完美的日本小情侣间到底有什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後就连萝丝都在几分醉意的催化下,不小心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茉季与凤镜夜二人还没跨过最後一到墙的事情。 最後在众人一阵沉默後,八卦大会的走向瞬间成了儿童不宜的成人技巧研讨及指导大会,b上课时讨论香方还要热络。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七】所以你是在邀请我吗?(R18) 【二十七】所以你是在邀请我吗? 那场饯别宴最後是以茉季在受到众多〝前辈〞的〝热心指导〞後,因为不胜酒力睡倒在萝丝怀里作为句点的。 当透过萝丝家的保镳知道萝丝因为替茉季挡了不少酒、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所以只能让他代劳送浑身酒气的茉季上来时,凤镜夜顿时间不知该气自己怎麽没跟去,还是该气那些业界大老们怎麽这麽没有节制的灌醉两个後辈。 最後凤镜夜只是朝着保镳说了声谢谢,并给了对方一张百元美钞,用以表示对方将自家未婚妻安然送回家的感谢。 看着在自己怀里因为酒精作用而全身发红、似乎是因不适而皱起两道细眉的茉季,在确认过她除了浑身酒气和烫的像只被煮熟的虾子外,并无其他异常处後,凤镜夜有些无奈地唤来了很有先见之明、自愿加班在家待命的女仆们,请她们帮忙茉季盥洗後就可以先行回家休息了,後续定时视察的工作会由他来接手执行。 凤镜夜自认没有叫员工加班服务的习惯,但放任不擅饮酒的某人在第一次烂醉後自行在房里休息,他还是有点担心某人可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折衷办法就是後续须熬夜的工作就由已经习惯熬夜的自己负责。 在等待女仆们替茉季盥洗的期间,凤镜夜替自己设了闹钟,预计先在房里小寐一会,等时间到再进去茉季的房里看看她的情况。 但计画总赶不上变化。 当闹铃响起,凤镜夜习惯性的要伸手去拿起床头的闹钟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瞬间清醒, 但他没想到,一睁开眼看到的会是本应在房里昏睡的某人,现在只穿着一件粉白色外罩白色柔纱的睡裙,就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并微眯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紫棕色眼瞳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凤镜夜稍微用力地扯了扯自己在睡梦中被人绑到身後的双手,发现竟绑的意外的紧实但在挣扎过程中并不怎麽疼痛,在看到自己的更衣间是被打开的,想来是自己的未婚妻不知出於什麽理由,跑去里头拿了他的领带并把他给绑了起来。 「......原来我的未婚妻还有这种嗜好?」 凤镜夜有些无奈地看着正一脸认真地解开他居家服扣子的茉季,忍不住出言调侃了一句。 「大家说没有做过就不算真正的未婚夫妻,所以今天你才不陪我,宁可去陪教授。」 其实大家说的是,他们二人并不是教徒,但做为未婚夫妻却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这在这个世代尤其少见,要茉季在这部份放开点,这样对二人的感情应该会有所助益。 但酒醉後的茉季直接将凤镜夜的缺席与没有肌肤之亲这件事简单粗暴的连结在一起。 「弓塚茉季,从我身上起来,现在。」 在茉季低垂着眼,闷闷地解开了他身上的最後一颗扣子後,凤镜夜才惊觉到她似乎是认真的想要做些什麽。看着她脸上尚未褪去的驼红,凤镜夜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後还是冷着脸,沈声威吓道 「才不要。」 似乎是对於凤镜夜在失去行动能力後还出言威吓自己的行为感到有趣,茉季有些愉快的轻哼了一声後弯起了一道平时绝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嘲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看着双颊绯红,由於酒意而半眯着的大眼显得比起平日清寡更多了点勾人媚意的茉季,凤镜夜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因她温度略高的指尖抚过肌肤而燃起地的寸寸邪火,但暗哑的声音却证明了那只是徒劳。 然而茉季却对凤镜夜所说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继续扬着纤白的手指像是在抚摸小猫一般,或轻或浅的在他的腹部、腰间及胸膛间游移着。 随着凤镜夜的呼吸渐沉,茉季像是孩子得了什麽新玩具般轻轻地笑了起来,接着恶作剧似的俯身将自己发烫的脸颊贴到了他因暴露在空气中而有些凉意的胸膛上,并用柔软的舌尖模仿着自家小猫喝水的模样,轻轻地掠过过了他的乳尖,让凤镜夜轻颤一下,一声低吟冷不防地由他的鼻间窜了出来。 茉季彷佛受到了鼓舞,转而吻上了他的薄唇,笨拙的学着凤镜夜平日里吻她的样子。 温柔却带着野x,唇齿交融间不忘用软舌探寻着对方同样柔软的部位,并用舌尖轻划过他口腔内每一寸的黏膜,顿时间茉季只觉得周身全浸着凤镜夜身上苦橙叶混着白松香木的清冷味道,但与清冷的香气相反她的身下竟被被那香味勾起了一阵阵的酸麻,好似有万虫在她肌肤之下缓慢地爬行,只有在与凤镜夜肌肤相贴之处才能得到一丝的缓解。 她顺着本能扭动起了纤腰,隔着衣料在凤镜夜的身上摩娑着,彷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奇异的搔痒感。 「嗯.....」 在双腿间抵到一淫物时,茉季终是忍不住扬起细长脖颈嘤咛了一声。 然而下一瞬间一只大手猛地嵌住她的肩头,另一只则抓住了她纤细的右腕,毫不怜惜地将她向後推去。 原先被欺在她身下的男人不知什麽时候挣开束缚,重新取回了主动的权利。凤镜夜一手支在茉季的耳边,另一手则将她的右手拉高至头顶死死的箝在床面上,并将一支腿挤进了她的腿间,y是不让她有再起身的机会。 「是谁教你这些的?」 凤镜夜简直快要被身下的少女给气笑了,他怎麽就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酒品差到喝醉後可以面不改色的勾引男人?而且还十分有效? 「镜夜不喜欢吗?可是居恩夫人和赫曼夫先生他们明明说只要这样做镜夜会喜欢的。」 听着凤镜夜像是在隐忍着什麽亦像是在发怒边缘,混杂着凌乱的呼吸声和比平时还低沉着几度的嗓音,让茉季疑惑的睁圆了双眸,语带委屈供出了自己的同学。 凤镜夜顿时有种无力感,他还真的不知道该说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 若是没有藤原家的警告在前,他自然是喜欢的;但在除了亲吻外,并未被授权再进行更进一步动作的情况下,他想他或许没有那麽喜欢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 但......可以做到什麽程度的这项规范,应该只适用在他主动的情况吧? 彷佛找到了什麽突破口,凤镜夜细长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狡黠。他放开了箝住了茉季的那只手,转而覆上她弯起的膝盖并沿着膝盖往上轻抚向她大腿的根部,被微凉的手指轻抚过的肌肤彷若有电流穿过,茉季下意识的轻哼一声,本能的绷紧了身子。 凤镜夜看着刚刚还还一脸倨傲坐在他身上,现在反被他欺在身下一脸迷茫又带点紧张的茉季,他嘴角不自觉的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有些安抚意味的俯身轻碰了一下她的双唇,放软了声音说道:「所以茉季你是在邀请我吗?」 茉季有些晕呼呼的看着镜片後不同於往日冷漠的墨灰色双瞳,不知怎麽地觉得心跳的b刚喝完酒的那时还更快些。 而且被镜夜碰过的地方都好舒服...... 於是茉季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先是楞楞的点了点头,接着鬼使神差的将藕段般的双臂勾住了凤镜夜的脖颈,并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凤镜夜眼神一暗,大手撑住了茉季的後脑,唇舌熟稔的回应起茉季不甚熟练往自己嘴里探询的丁香小舌,另一手也没有闲下,就着她正不安分扭动着的腰间一路抚上她胸前的一片柔软。 「呼......」 也不知是被吻的喘不过去,又或是被心上人抚摸到不曾有人碰触过的肌肤,茉季忍不偏过了头,涨红着脸好不容易才喘出了一口气。 但凤镜夜却没有在此停下的意思,他单手掀起了茉季的睡裙,少女娇软婀娜的胴体一下子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早快被茉季气疯的凤镜夜,报复似的在她胸前的软肉上掐了掐,方才还与茉季纠缠在一起的舌头转而卷上了她因接触到空调而立起的乳尖,并灵巧的在上头打转,并有些惩罚意味的轻咬了几口。 「等、等等!」 从未被他人碰触过的部位,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x部为起始点似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陌生的舒爽感让她有些害怕,她本能想推开像是在品尝什麽的凤镜夜,但纤细的手腕立刻被对方的大手给抓住,他的大手与她纤长的五指紧紧相扣,又重新将茉季压回了床上。 「来不及了,茉季。」 看着茉季惊慌失措的脸,凤镜夜轻轻的吻过她噙着水光的眼角,哑着嗓子低低的说道 凤镜夜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冷静自持的印象:总是烫的平整的外衣、永远标准的微笑弧度以及进退有度的谈吐,似乎什麽事情都能c纵在掌心的从容;但现在茉季觉得什麽冷静自持绝对都是假的。 不然为什麽他这次会不顾她的讨饶,极具轻略x的抚过她的双腿之间,灵巧的手指一下就找到了被包裹在层层嫩肉里的蒂头,一轻一重的在上头或是按压或是打圆,甚至往茉季的甬道插入了一只手指,模仿着交合e的动作并摩娑着软嫩的内壁,过度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发出连自己都没有听过的羞耻叫声,甚至在凤镜夜插入了第二只只手指後直接弓起了身体接泄了身。 「居然高潮了吗?」 凤镜夜挑起了单边的眉,刻意当着她的面舔过了沾满了透明体液的手指,看着正大口喘着气眼神有些失焦的茉季,他终是忍不住褪下了自己的衣裤,单手扶着早就胀的发疼的性器一口气挺入了床上少女湿软肉穴的深处。 「好痛—走开!」 一股撕裂的疼痛让神智尚未清醒的茉季忍不住闹起了性子,一双小手使劲地推着凤镜夜坚实的胸膛,想让人从自己的身上离开,但由於身体素质上的差异,基本上是没有什麽用,甚至反而被禁锢得更紧了点。 「呜......凤镜夜你这个混—」 摆脱不了身下的疼痛及被淫物入侵的异物感,让茉季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然而话都来不及说完,凤镜夜的唇便将她想说的话全堵在了喉间。 「嘘,没事的.....」 在感受到身下的茉季似乎冷静了点,他轻轻的吻去了不断由少女眼角涌出的泪水,暗暗叹了口气。 凤镜夜其实也不好受,从被某人勾引开始他的身下早就胀痛不已,更不用说考虑到茉季特别怕痛又脆弱的身体,他还做了b正常来说还长的前戏及扩张,只希望她能在初次接受他时能少受点罪。 「先放松点,好吗?」 她的甬道狭窄湿软,柔软的嫩肉就这样紧紧的缠着他的性器,甚至因为主人的疼痛像是想将异物推出体内外不断的绞紧,即便凤镜夜想抽出却又怕再次弄痛她,这样动弹不得的情况让他的额间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液。 或许是习惯了凤镜夜的硕大,又或许是凤镜夜微皱着眉的表情在她看来似乎十分痛苦,茉季终是不再哭闹并紧紧的抱住了凤镜夜。 「镜夜......我难受......那里好像有点痒.....又胀胀的.....呜......」 茉季像只猫一样,在凤镜夜的耳边低低的说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啜泣,轻挠着凤镜夜已经过於紧绷的神经。 「......很快就不难受了。乖点,好吗?」 说着凤镜夜再次吻住了茉季的唇,并缓缓地在她体内抽送起来。 她温软紧致的肉穴像是在邀请他又像是在拒绝他一样,在他要离开时又使劲地吸允他、向前挺进时又使力绞紧他,就这样不断的吞吐着他的性器,让凤镜夜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低吟。 「呜.....哈、镜夜......我.....」 在凤镜夜的抽送下,茉季的哭泣很快的被一声声的娇吟给取代了,而下腹部也随着凤镜夜的动作升起一股暖意,像是有什麽东西就要从身体的深处涌出一般,这让她有些不安。 她下意识地想移动腰肢,不想让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占据她的身体,发现她意图的男人低喘了一声,用大手固定住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 「乖,如果怕就闭上眼......交给我。」 凤镜夜她耳边细语着,同时更加快了在她体内驰骋的速度,一下子房里只剩下少女娇软的呻吟和一道道被肉杂着噗哧水声的撞击,最後在凤镜夜的强劲的冲刺下,茉季从腰部至脖颈弓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在失去意识前她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强光,然後有人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喘着气,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语带威胁的说道:「下次再敢喝的这麽醉,就不只是这样而已了。」ρΟ㈠8Αc.cδΜ(po18ac.coM) -- 【二十八】规划 【二十八】规划 「呜......」 伴随着头疼的清醒,滋味真的不怎麽美妙。 茉季支着手,有些恍惚的将自己从真丝材质的薄被中给撑出来。 由於房里订制的深蓝色窗帘遮光效果极好,再加上全身像是要散架一般的酸痛以及未代谢完全的酒精作用,让茉季一时间判断不出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在大片肌肤与冷空气接触了约二、三分钟後,她才发现自己竟是未着寸缕的状态,这下她终於在一片混沌的脑海中拽住了一丝清明,也同时想起了自己昨夜有多麽荒唐。 我都做了些什麽啊....... 虽说是未婚夫妻,但趁着醉意去骚扰人......这可是犯罪行为。 想起了自己昨日的荒唐,茉季有些懊悔的把羞红的脸埋进自己的双掌中。 至少先回房里...... 茉季看到了自己那件已经掉落在床边的睡裙,她有些鸵鸟心态的想下床穿回衣服後就溜回自己的房里,结果右脚才刚踏到地上就立刻被身旁的男人又捞进了被子里。 「想去哪?」 「我......我想回房.....」 听出了声音主人的不满,被凤镜夜从背後抱着的茉季有些胆怯咽了咽口水,并在他怀里当个衬职的抱枕,乖巧的回答着 「......茉季,你知道你这叫始乱终弃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对!镜夜你才是趁人之危吧?」 听着怀里少女的抗议,凤镜夜忍不住低声轻笑了起来,他把下巴靠到了茉季的颈窝,有些作弄意味在她耳边柔声提醒道:「我可是叫你下来了,是你非常〝热情〞的邀请我,要拒绝你你还一付要哭了的样子。」 虽然最後还是哭了。 想到这凤镜夜突然觉得有些烦闷,下意识就要的手伸到她的双腿之间,想看看茉季的下身的情况,但这举动却让怀里的人更加僵硬,於是他停下了动作转而抚上了她的背脊,柔声问道:「还痛吗?」 茉季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的又摇了摇头:「不怎麽痛了.....就是使不太上力气......」 「咳.......再睡会,等会我再送你回房。」 听到茉季所说,凤镜夜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并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一点。 不同於茉季虚弱的身体,他在某人昏过去後本想在浴室替她清理乾净後就让她休息,没想到在浴室里转醒的恋人似乎学不乖又在无意识间挑弄他,结果就是茉季再次被用晕了过去。 或许是昨晚真得太过於胡闹,在凤镜夜怀里的茉季一下子就又疲倦的睡了过去,只留着被吵醒後就全无睡意凤镜夜有些懊恼自己昨夜的冲动。 说真的这也真不能责怪凤镜夜,毕竟二人交往许久,但在交往期间凤镜夜过的生活可能b和尚还要寡淡,才会难得的放弃一贯的理智,做出了许多对他来说风险极高的举动。 也罢,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先与父母亲打声招呼,等二人都回国後再准备结婚相关的事情吧。也省得每次和环见面都要被唠唠叨叨拉着问什麽时候要结婚,甚至还提出了要把两个人的婚礼办在一起的荒唐提议。 谁不知道须王环和治斐的婚礼就在明年初春? 想到须王环时不时就要打个视讯电话,用有点幸福过了头的表情不断的说着:「治斐穿婚纱一定很可爱,但日本婚礼就是要穿白无垢」、「镜夜你觉得婚礼到底要办神前式的还是教堂式的?」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没有什麽营养的对话,凤镜夜有些无奈地肉了柔自己的太阳穴。 一开始凤镜夜还会认真地给须王环建议,但当须王环开始陷入无限回圈後,有很多次凤镜夜就直接把电话放到了茉季养的猫旁边,让茉季的猫去应付那个笨蛋。 虽然知道就算二人要结婚最快也要是明年年底,但由於凤镜夜已经开始被家里只派了些管理分公司的职务大概回国时间要再缓缓,而茉季自己打算要先回日本准备成立的香水作坊,凤镜夜认为二人的婚礼实际能办成的时间大概要到後年春季末了。 虽然要赶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在今年办成。 「藤原家应该会希望神前式,晚上的晚宴再穿白纱就可以了吧?」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茉季身着白无垢及婚纱的模样,他在已经发出平稳呼吸声的少女耳边轻声笑道 凤镜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稍微理解须王环兴奋的心情了。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ρо①捌Ьоок.cоⓜ 【二十九】过敏 【二十九】过敏 到了傍晚,茉季原以为自己睡一觉就会好的头疼,没想到最後却是硬生生的被浑身上下剧烈的搔痒感给盖了过去。 据凤镜夜所说,她在睡梦中身上突然出现越来越多发红的团块,手还不由自主的不断挠抓,颇有种不把自己抓出血不罢休的气势。 自出生以来一直在跟医疗相关知识打交道的凤镜夜一眼就看出茉季绝对是过敏了。 於是他很快地替茉季穿好了衣服,并致电请来了与自己相熟的医师让他尽快帮茉季进行处理。医生看了茉季的情况直接表示需要直接来一针,不然只会越拖越严重,如果最後发展呼吸困难是非常危险的。 「镜夜我不要打针」 「你怎麽不说你不会再做蠢事了会酒精过敏还敢喝成那样!」 看着坐在床边,浑身冒着或大或小的深粉色斑块,甚至到连脸上都长了一点的茉季,现在居然还敢扁着嘴像个孩子一样拉着他衬衫衣角耍赖,要不是看在她貌似真的十分不舒服,凤镜夜肯定是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呜以前虽然会起酒疹,但从没这样。而且我平常也不喝酒啊」 「想必是之前镜夜少爷会帮小姐挡去大部分的酒水吧。」 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医生在听了茉季的话後,只是笑着将细长的针管送入了茉季细嫩的皮肤下,并不顾茉季吃痛得惊呼,一针完毕很快的又送入第二剂。 「这两针下去小姐就能好好休息了。因为说是昨晚喝的酒,看起是延迟x的过敏反应,小姐以後在接触酒精上要多留意点,若要饮酒还是在镜夜少爷的陪同下比较好。」 「是谢谢医生。」 在挨了两针後的茉季有些萎靡的向医生道了谢後,本想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却被凤镜夜按了回去。 「你今天就只能在这里,晚点我让人送饭进来,我会看着你吃药。」 凤镜夜冷冷的撇了茉季一眼,薄唇吐出的话中带着不可反驳的味道。 毕竟交往许久,凤镜夜深知茉季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药是绝对没有照着医嘱在吃的,怎麽可能放她一个人溜回房里。 听到凤镜夜说的话,茉季也不顾在场有第三人,小小的悲鸣了一声後就逃避似的钻回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连头都包了起来,过了一下会茉季的声音才闷闷地从被子:「那今晚maru可以进来镜夜的房间吗?」 「可以,我送肯尼医师出去後就让牠进来。」 虽然凤镜夜并不讨厌与小动物相处,但对於让无法控制的生物进到自己的房间这件事,凤镜夜到现在还是有点抵触。 但看到茉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叹了口气後忍不住还是答应了下来。 果然之前该阻止茉季和须王环交换通讯id的,茉季居然把须王环撒娇耍赖的习x学了十成十。 凤镜夜最後还是将茉季饮酒过量以及後续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茉季的兄长们。 结果就是,茉季在取得毕业证书後,被刚好来出差的大嫂连人带猫半劝诱半胁迫的架上了凤家的私人飞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回到日本了。 凤镜夜透过萤幕看着茉季笑得优雅而温柔的嘴角,他明白对方正在生着闷气,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不说,只是纤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宠物。 最终还是凤镜夜先服了软,温声和萤幕对面的女子温声说道:「因为父亲要我先将欧美事业群整合好,所以这二、三个月我没有办法时常在家。在与怜司先生讨论过後,我们觉得把你送回家里应该是比较稳妥的作法。」 「下次至少跟我说一下日期,穿着睡衣被架上飞机真的非常的丢脸。」 茉季有点受不了凤镜夜被须王环及常陆院双子传染的〝突击风格〞。 而且为什麽会把二人这麽yin干死的事情告知兄长他到底知不知羞? 「抱歉,毕竟要配合优香小姐的时间,而且怜司先生也是希望能快点把你接回日本。」 凤镜夜想到茉季被三条西不,是被早已改名为弓塚优香以一种母j护崽的姿态,在刚睡醒还一脸迷茫时就被裹着薄毯让保镳扛上了飞机,那手足无措又羞赧的模样真真是逗乐了他。 是的,他是早早就收到了弓塚优香的联系,但一是他太忙碌就没有告知茉季,一是在想到他与茉季有大约一季的时间会无法见面,他就会忍不住想在这剩余的时间内多抱抱她,所以这件事一不小心就被遗忘了。 而且看着平日优雅温婉的未婚妻,明明没什麽威吓感但只要稍微踩到她的小尾巴,或是触碰到她不愿被触碰的地方时,她就会像她养的那只小猫一样,时不时就会炸成一个蓬松的毛球,这总能让凤镜夜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ρо①捌Ьоок.cоⓜ 【三十】谣言 【三十】谣言 茉季一直都知道人言可畏,但由於兄长们的保护以及身体因素,在成年之前她鲜少参与社交活动,甚至在学校也时常缺席导致对於〝人言可畏〞这件事的伤害认知也就仅仅是停留在〝知道〞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後果这样的程度而已。 不会有人无聊到去散布默默无闻之人的流言,因为即便说了对方可能也不知道事件的主角是谁。但如果是从默默无闻之辈突然被拉到了聚光灯前又会是怎麽样的景况? 不是受到万人瞩目成为钦羡的对象,就是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或许是隐藏的工作狂性格作祟,回国後的茉季一下子就投进了自己工作坊的准备工作上,光是工作坊的位置就花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在进行对外工作坊的选址时,她同时间还要进行原料商的筛选,和在自己家中置办一间调香室,以及还要准备藤原家透过她的大舅母,为了让自己能快速融入到日本社交界所举办的茶会来制作新款的薰香,以及依据各家夫人形象所特制的香水来作为见面礼。 这让茉季时常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在国外未婚夫的这件事,导致常有自家二哥或大哥冷着脸走进她的调香室要她接电话,或直接把人从调香室抓出来吃饭的情况。 等到她能好好休息,已经是她回国後的第三个月了。 由藤原家举办的茶会非常成功,这可以从藤原雅重的夫人-藤原由纪子脸上的华光略知一二。 据藤原由纪子所说,各家夫人对於收到专属订制的用香非常满意,甚至不少人很快的就来与她询问是否能再向茉季订购同样的香水或是购买香方。 最後茉季透过藤原由纪子送出了写着香方的开幕邀请函给当日有参与茶会夫人,藤原由纪子则是透过这次茶会,成了了当季社交届的焦点。毕竟在订制衣饰已成习惯的社交界,如何以更具内涵的形式来展现个人品味绝对是众人所需要的追分课题。 这本应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当她某天心血来潮想去还在施工的工作坊看看时,却在附近超商内所贩卖的八卦杂志上看到自己的姓氏就被印在封面上,而封底图正是她住所的外观,於是她皱着眉将那份杂志买了回去。 那份杂志的爆料专栏是这个月才开始以弓塚家秘闻为主轴撰写的,内容挖出了过往关於她的哥哥们有着背德不l关系的传言,甚至为了让谣言更有真实x,还附上了多张不同时期哥哥们在会议上、酒会後甚至是在学时二人靠得较近、正在与对方说话的照片。就连自家嫂子三条西优香也被拉了下水,说优香是被弓塚家所骗,只是档在不l关系的遮羞布。 看着那份言之凿凿的报导,茉季一开始只是觉得:怎麽又来了?便只是在用餐时与自家嫂嫂提了一下,嫂嫂看了报导也只是笑笑,说应该是记者写到没东西写了,在把陈年谣言整理一下再把她加进剧本里当个连载更新,她不会在意,更不用说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管这种没营养的谣言的弓塚氏兄弟,直接采取了无视政策。 但後来,当常陆院双子传了该周刊的新一期电子版连结来後,弓塚茉季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这次配图是之前造成轰动、凤镜夜牵着自己下车的那张照片;但与先前凤镜夜安排的那家杂志社不同,这次小报直接将毫无美感的斗大〝恶女〞字样压在了她的侧脸上。 这月的内容大意是弓塚家意图攀高枝,先是与骗取柚木氏的信任,两家订婚,但是在与凤氏搭上线後,野心极大的弓塚家么女开始勾引凤氏三男,甚至利用出国留学期间劈腿二男,某次被前往美国探望的未婚夫逮个正着,因此柚木氏愤而与退婚,整篇报导刻意选用了十分露骨且充满贬意的词汇,让鲜少接受到这样次裸裸恶意的茉季一时间有点喘不过去。 与上期相同,这次的报导也同样附上了照片,只是品质明显的劣质不少,都是由远处拍摄的模糊人影,只有一张她在纽约公园里勾着柚木的手,面对须王环和凤镜夜的照片才稍微清楚一点。 在看完报导没多久,茉季的办公信箱就开始收到记者要求采访的信件,甚至有不知从哪得到自己电话的记者直接拨了她的手机,最後提示声烦的受不了的茉季乾脆将手机关机,并登出了自己的电子邮件帐号,打算不予理会这种造谣式的中伤,正巧这几次的月事也来的不太利索,就当自己开始放长假好好休养。 在阻断联系方式的这期间,受不了要得知自家未婚妻情况还得透过旁人的凤镜夜,直接送了一支只有他知道号码的手机到茉季家。 常陆院双子曾与藤冈治斐一同来过她的居所,就连柚木也打着商业合作的名义约她至弓塚企业所在的大楼一会。 常陆院双子和藤冈治斐自然是来关心她的。 茉季觉得应该是凤镜夜怕她受到流言的影响,因此才请在国内的友人来探望她的情况,顺便验证一下她究竟有没有对凤镜夜隐瞒自己的健康状况。同时常陆院双子也针对该份报导做出了分析,配合上藤原家茶会结束的时间点,常陆院馨认为这应该是竞业对手认为茉季的背景及作法会影响到他们与业主的关系,因此而采取的攻击手段,而藤冈治斐则表示因为内容太过份,已经到了可提告的范畴,若是茉季有要采取法律途径都可以找她帮忙。 而柚木梓马则是让茉季狠狠地感受了一把社会的恶意。 为了要赴柚木梓马的约,就表示茉季得从家中离开,而一开门茉季就看到了在大门外站岗的记者,以及好奇围观的群众。 看着自家门外浩大的声势茉季抽了抽嘴角後,当机立断决定打扮成女佣模样从後门溜走,在用「小姐不在,我只是负责倒垃圾的小佣人」这招摆脱了在後门等待的记者後,她很快招了计程车前往弓塚企业的大楼。 结果柚木梓马在看到穿着女佣制服前来赴约的茉季後,非常没有风度的笑了出来,让茉季久违的翻了白眼。 「其实应该是我该登门拜访,不过作为你的前未婚夫,我想在这种时候还是别添乱好。」 「所以被我戴绿帽的前未婚夫,找我这个不检点的恶女有什麽事?」 茉季看着笑开了花的某人,没好气的问道 「我是来找弓塚小姐谈合作的,祖母的妹妹把你的香方寄给了祖母,祖母请人试做後非常喜欢,想要用柚木旗下饭店的名义签合作合约,请你依我们的需求至少每年要出一款香水或薰香作为我们给特殊客户的公关品,或是直接将香方出售给我们也可以。」 「合作是可以,但合作模式或规则我现在没有办法回覆给你。毕竟我工作坊都还没装修好,等之後工作坊成立我会再邀请柚木夫人的。」 有人青睐自然是好事,但在没人手的情况下也没什麽作用,再加上现在这事情 或许是生理期期间人的情绪和身体都比较敏感,只要想到刚刚那些记者和工作坊成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茉季总觉得腹部的钝痛感似乎又明显了几分,甚至让她忍不住发出了闷哼。 「怎麽了?不舒服?」 「跟以前一样的问题,没事。」 接过柚木梓马疑惑的眼光,茉季朝着对方摆了摆手,她的生理期本就不太规律,每次来也都常常让人难受到只想躺在床上。 「那个杂志,你可能要多注意点。我觉得除了商业竞争的可能外,或许是冲着藤原家去的。」 「所以你觉得是祖父的政敌吗?」 「嗯,选举时间也快到了,但毕竟藤原家根基在那里,要攻击藤原家很容易被联想到,凤氏他们惹不起。所以只能用身为外孙的弓塚家来当突破点。」 「那就放着吧,等选举过应该就没事了,哥哥们也没时间处理。反正我在日本的友人也不多,工作坊的事就延後开幕就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茉季叹了口气,她轻捂着自己的腹部,希望能让自己感受好些。 「凤镜夜知道这些事吗?」 看到茉季抚着腹部出神的样子,柚木梓马心里暗暗想着若不是知道她的老毛病,他应该会以为弓塚茉季是怀孕却被抛弃了。 「没有把详情告诉他,只跟他说了杂志又再乱报,所以最近我把手机关了。」 「明明告诉他就不会有这麽多麻烦了,有这麽好的资源不用,你是笨蛋吗?」 「镜夜那麽忙,不理他就会过的事情,就不用让他心烦了。」 茉季摇了摇头,其实她特别想念凤镜夜。 在美国时只要她一来月事,在睡前凤镜夜总是会到她的房里抱着她,并在她的腹部摀上热敷垫或他自己的手,直到她睡去。 而最近由於时差和工作的关系,他们两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聊过了,平常说的也都是一些不会让对方担心的日常。 然而当茉季在收到最新一期的杂志後,茉季的脾气终於被挑了起来。 这次杂志斗大的标题直接写着:淫乱的血脉一脉相承? 里头将藤原朱香塑造成了一个只懂玩乐的少女,在与见面没几次的男子,也就是茉季的父亲私订终生後,因为未婚怀孕而被赶出家门,然後生下了同样有价值观偏差的子女。 这让茉季当场将杂志扔进了垃圾桶,她抚着似乎因看到太过超过的造谣而更加疼痛的腹部,让管家去发布了她要正式出来对所有事件做说明的消息。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三十一】澄清 【三十一】澄清 有什麽b每个月都被都被生理期折磨的恨不得死去惨? 有的,作为一个贴心的生理期,他这次附赠了头晕、胃寒等伴赠品给你,堪称加量不加价。 在记者会会场的准备区,茉季自嘲的看了镜中苍白的自己:惨白的脸色与身上标准的黑白窄裙套装,以及在颈後扎的规矩的马尾。茉季觉得,如果她现在拍张照片,说自己在礼仪馆当志工大概也没有人会怀疑。 她选择了在该期杂志发售的隔日,立刻举行回覆的记者会,就连她的哥哥们都来不及阻止,即便算想来也排不开既定的行程。 其实跟着那种不入流的杂志起舞并不是什麽明智的选择,她也明白即便自己站出来做说明,好事的群众依旧可以曲解她的一切说词。 但她就是无法容忍自己的母亲被以一种近乎羞辱的姿态,被作为他人争夺权力、利益的踏脚石。 茉季像是要鼓励自己一般,对着镜子笑了笑,靠着深吸口气稍稍压下了自早晨就与她纠缠不休的晕眩感後,她挺直了背脊,走进了早已有多家记者落座在内的会场。 「谢谢各位拨空前来,我是弓塚茉季,今日仅代表弓塚氏来为最近的报导做出回覆。」 少女天生的温婉嗓音透过她面前的麦克风,如夏天林中的清澈小溪,潺潺流进了所有人的耳里。 「首先,我必须先为近期弓塚氏所造成的舆论道歉,对不起。」 少女嘴边噙着淡淡的笑,若不是苍白的嘴唇与带了点青的惨白脸色出卖了她,所有人一瞬间出现了自己或许是要参加弓塚氏所举办的科技研讨会的错觉。 「所以弓塚小姐是承认了在与柚木梓马的婚约期间,你也同时在与凤镜夜交往吗?」 「凤镜夜知道您与柚木梓马有过婚约吗?」 「听说弓塚小姐是藤原议长的孙女,你这些行为是藤原家授意的吗?」 不等茉季将话说完,会议厅里或男或女的声音一下子吵杂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正想开口回覆,却发现原先还吵杂如市场的会厅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样,而她面前的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到了茉季右手边的入口处。 茉季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终於明白为何那些刚刚彷佛闻到了食饵腥味的记者会突然安静了下来——由入口闯进的是虽然挂着完美微笑,但看着茉季的眼神明显非常生气的凤镜夜;和笑得一派温文、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柚木梓马。 ......凤镜夜回来怎麽没有人通知她?柚木梓马又怎麽会跟凤镜夜凑在一起?不是啊!这两人什麽时候这麽要好? 「不好意思来迟了。敝姓柚木,柚木梓马。我想我应该是最适合回答刚刚所提问题的人选?」 站在茉季左手边的柚木梓马率先开了口,他微微的眯起了他的金色眼瞳,似乎有些不满,但出口的仍是他往常轻柔而略带笑意的嗓音。 「就如各位所知,我与弓塚小姐有过一段婚约。但想必各位也知道,多年前弓塚小姐曾〝因故〞不得不出国休养。也因为这样,在弓塚小姐出国没多久,我们两家便达成了共识,决定解除这个婚约,因此并没有脚踏两条船的问题。」 「所以在纽约拍到那张照片时,柚木先生您已经与弓塚小姐解除婚约了吗?那您不觉得弓塚小姐挽着您的手的行为非常不妥?」 听了台下记者不屈不饶的询问,柚木梓马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话,轻笑了一声答道:「这想法很有趣。但我想对即将摔倒的女士伸出援手,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反应?更何况当时除了我,凤先生与须王先生都在呢。」 「凤镜夜先生,那您在与弓塚小姐交往前,弓塚小姐有告知您她与柚木先生有过婚约吗?」 「您会向才结束用餐的同桌友人,告知您刚刚吃了些什麽菜色吗?」 「不、不会。」 「那既然我已经知道茉季转学的原因,她又何必特别告诉我?......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照理说现在应该是我的休息时间。有人告知我,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最近不知道为什麽特别难连络上的未婚妻,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开说明会。」 凤镜夜很明显的不太想在这样的场合耽误太多时间,完美的笑脸上隐约有般若之相出现。 「咳、其实对於空x来风的报导本不该占用诸位这麽多时间。」 听到凤镜夜明显不太友善的发言,茉季用力地眨了眨眼,希望能减缓一点似乎越趋严重的晕眩感及腹痛,但在发现似乎效果甚微後,茉季稍作停顿後强押着因过度疼痛想流泪的冲动继续开口:「对於传闻,弓塚氏本是相信谣言肯定是经不起检验,相信很快就会被各位作为无伤大雅的笑谈给淡忘。但因牵扯到亡母的名誉,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忍受的了。弓塚上代当家、也就是我的父亲,在亡母生前对她做了不能原谅的事......我的母亲不应受到这种侮蔑。」 茉季又再次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的勾起嘴角,却没有想到因此牵动了脸部的肌肉,原本蓄在眼眶的泪水就这样沿着脸颊滑了下来,一时间又是快门声和闪光灯占据了会场的每寸角落。 凤镜夜本以为茉季只是为了让在场记者更加信服,因此才在说起已故的朱香时才潸然落泪,他下意识地将手覆上茉季紧紧撑在桌面上的泛白手指,想提醒她不要太过失态,却没想到触及到的会是b往常还要低上不少的体温。 「......对於这次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弓塚氏深刻的感到抱歉。」 在一阵足以让人迷了眼的闪光下,茉季低垂着眼神色严肃的向着所有人弯下了腰。 本应就在此告一段落的记者会却意外的出了变故。 弓塚家的么女不知怎麽的,才刚鞠下腰就当着众人的面朝前方摔去,就连额头都是毫无缓冲的直接碦在了桌沿上,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上,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见到了突发事件,刚刚被凤镜夜及柚木梓马堵得近乎郁结的记者们顿时像闻到血腥的苍蝇,执起相机和手机就想往前方挤去。 记者们本想质问凤镜夜及柚木梓马这是不是弓塚氏设计的一环,亦或是弓塚茉季是不是想用苦肉搏取同情,毕竟利用人的同情心一直都是很有效的方式。 然而当看到凤镜夜在播通手机後,就立刻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少女身上,面色铁青地将人打横抱起,一语不发的就往出口奔去时,却没有人敢再跟上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少女未被西装外套遮掩到的小腿上,有道鲜红色的液体正沿着皮肤蜿蜒而下,甚至在地上留下了像沾了过多水分的颜料般的水渍痕迹。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ρо①捌Ьоок.cоⓜ 【三十二】凤镜夜 【三十二】凤镜夜 当柚木梓马告诉凤镜夜,弓塚茉季为什麽会突然的关闭对外联络方式的真正原因後,凤镜夜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太纵容她了。 所以她才敢瞒着他、帮着外人欺瞒他。 作为他的未婚妻,她怎麽能放任他人伤害她?即便她不在意,她也应该要立即做出强硬的反击。而不是拖到最後、手边的事情都结束後,在她最疲累的时候才强打起精神处理起这种小事。 如果怕麻烦,她大可以告诉他,即便远在海外,他一样有各种不麻烦的办法可以高死那些不长眼的蚁蝼。 真的,一点都不麻烦。 她曾短暂的恢复了一下意识,但最终也只能对着凤镜夜虚弱的喊了一声:「痛。」,就又闭上了眼睛。 还知道喊痛吗? 那为什麽在遭受疼痛前不和他说实话?明明他可以为她扫除一切危险。 看着自己身旁的未婚妻倒下,他竟一时慌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该是这样,他让茉季先回到日本并不是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长期被他娇养在手心里的花正在死去。 她执笔作画的手越来越冷,逼她把保暖的大衣拿去包裹着那只幼猫时的雪夜还要冷。 用来吹奏长笛的唇早已尽失血色,他好不容易养至丰润的面颊不知什麽时候又消了下去。 除了越来越浅的呼吸,几乎没有什麽可以证明他的未婚妻还未死去。 沾在他洁白衬衫上的血w正好与手术室外的灯号相互辉映,但又似乎b那盏红灯还亮一点,不然为什麽就连闭上眼他都能看那那些血迹? 「先喝点水?从飞机下来後你都没吃过东西和喝水吧?」 「谢谢。」 凤镜夜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跟着他一同到医院的柚木梓马所递过来的水。 他并没有特别的讨厌未婚妻的前任婚约者,却也谈不上多喜欢。 柚木梓马并不喜欢茉季,而茉季对於柚木也确实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心思。很多时候比起他,茉季与柚木梓马之间更像是可以互相拌嘴的朋友?像是藤冈治斐与她那位想成为设计师的友人一样;但柚木梓马是位男性。 不然照理说,他应该会非常乐意与有着相似背景的柚木梓马打交道。 「看来前阵子她抚着肚子,似乎不单只是经痛而已?」 柚木梓马叹了口气,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说道 「嗯。」 「你是不是猜到什麽,所以才赶回来?」 凤镜夜突然出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柚木梓马在电话里和他提到过,弓塚茉季在提到他时,手曾下意识的去抚摸腹部,貌似人有点不舒服,脸色也不太好。 凤镜夜原本也没放在心上,但当他忽然想起弓塚茉季曾和他抱怨过这几次月事来的不太规律後,某个可能x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当时他瞬间全身一凉,立刻订了最近能回到日本的机票。 「镜夜少爷,手术已经结束了,茉季小姐暂无大碍这位是」 柚木梓马还没等到凤镜夜的回答,手术室的灯便熄了。一位应该是主刀的医师立刻朝着凤镜夜走来,在凤镜夜面前神色复杂想和他解释什麽,但又顾虑着一旁的柚木梓马便又犹豫了起来。 柚木梓马自是明白後面的话不是能让他知道的内容,也不太在意便在与凤镜夜告别後离开了。 「说吧。」 虽然凤镜夜已经大致上有个想法,但他还是更想知道医师做出的专业判断。 「弓塚小姐是因为异位x妊娠导致输卵管破裂才引发内出血,腹腔内约有一升的出血量。目前已经都做过处理了,输卵管本身状态是不需要摘除的,只需要静养即可。」 凤镜夜听罢只是将眼镜摘下後肉了柔眉心,医师看着明显露出疲态的凤镜夜思量再三後,才又继续说道:「镜夜少爷,事实上,依小姐的身体状况,现在并非是适合怀孕的时机。除了很难怀上外,即便怀上,在孕期甚至是生产时都可能会对小姐的身体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若您想要孩子,至少先等小姐身体养好後建议您至少三至五年後再来考虑这件事或是」 或是考虑换个未婚妻人选。 「够了,这些我一个人知道就好。」 意识到医生所要说的话,凤镜夜厌烦的举起手制止了对方,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否则他很可能会忍不住立刻将人打倒在地上。 如果未婚妻这身分都还不足以让她产生自觉,那麽凤家夫人这称呼是不是就能将她一辈子囚在他的身旁?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ρо①捌Ьоок.cоⓜ 【三十三】病房 【三十三】病房 弓塚家的么妹为了亡母的声誉抱病举行说明会,期间当事的男主角们更是当着一群记者的面,一派和谐的出现并为少女做出了澄清,期间颇有一种怎麽会问这种蠢问题的藐视感。 是啊,人家本来清清白白的男女关系被写成了八点档狗血剧,还把人家已故的母亲给挖了出来,挖的还是错误的消息,不是摆明的抹黑吗? 结果还让弓塚家那位可怜的小姐因为这阵子的压力,在放下担子後就当场支撑不住昏倒了。也不知是生多重的病,竟在医院待了一个月都还没有出来。 茉季清醒时已经是她被送来医院的两天後了,如果说有什麽可以让茉季觉得大事不妙的情况,她觉得眼前的情景绝对可以荣登第一名。 病房里站满了人,有她的哥哥们已及大哥的夫人,甚至连舅舅与祖父都在房内,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活像她是个被宣告了死刑的犯人。 凤镜夜就在她的床边坐着,一双似乎能勾人魂魄的凤眼正直勾勾望着她,一脸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拆吃入腹中的样子。那并不是饱含情慾与渴望的眼神,而是一种隐含着愤怒和悲伤却不知如何是好,因此想要透过进食来确认事物是否存在的神情。 他似乎是还未回家过,虽说已换下了她最後印象中的白衬衫,但本应白净的脸上却难得地冒着一点一点的青色。 「镜夜」 她本能的想对他笑一笑,好让他知道自己没事,但光是要发出声音就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由於连睁眼都十分困难,茉季索性闭上了装睡听着房里的动静。 这几个月一直困扰着她的腹痛已经减缓,现在反而是腹部皮肤的痛感还要明显的多。 原来那不是被周刊恶心到和来生理期吗? 她有些後知後觉的想着。 如果自己能多注意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知道你醒着没力气说话也没关系。你那是异位妊娠造成输卵管破裂引发大出血,就现在的科学技术也只能拿掉。」 凤镜夜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一下就宣告了结果,也不顾她是否愿意听。 到底谁会在人刚清醒时就告知这麽残酷的消息 「凤镜夜!」 看吧,雅重舅舅生气了。 「她就是需要立刻认知到那个状况有多危险!」 看来镜夜这次真的气坏了,居然吼得这麽大声 「要不是刚好医院就在附近,她会死的。」 「雅重,他说的有道理。茉季是该认清自己的行为後果。就连怜司和真司这次也都被茉季瞒住了,难道还要再纵着她?」 祖父说的还真的是让我无法反驳,对不起,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自己处理好的,但我真的没想过那是怀孕啊 「好了今天探视的时间也到了,茉季既然醒了过几天我们再过来。」 祖父要走了的话能不能顺便把镜夜带走我的手被他弄的好痛啊 随着房门开合声停止後,病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弓塚茉季本想抽走被凤镜夜摀的生疼的那只手,但毕竟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也只能任由凤镜夜牵着,心想着反正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在沉默以及熟悉的体温陪伴下,茉季在意识蒙胧之际似乎听到了有人低低的说着些什麽,手也不再被捏的发疼,手背彷若被沾了些许液体的细腻棉花抚过,最後传入耳里的是带着浓浓疲惫感的 「对不起。」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三十四】争吵 【三十四】争吵 弓塚茉季的复原状况并不是那麽理想。 正常来说只须躺三日的伤口,茉季却在病床上躺了近二周才能下床、而至今却还是时不时的窜起高烧,更是让凤镜夜感到烦躁。 尤其是须王环领着公关部一行人来探望时,须王环y是拉着茉季的手,将她的手压在他的穴口上,还一副痛心疾首、要茉季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身体的浮夸样子,让凤镜夜终是忍不住用五指嵌在那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上,y是将人给拉了开来。 「镜夜好小气!」 看着微眯着眼把自己拉走,并抓着自己肩膀的挚友,深知对方习x的须王环忍不住对着凤镜夜嘟囔了一句。 「喔?所以我也可以对治斐做一样的事情吗?」 凤镜夜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点明知故问的说道 「当然不可以!我跟治斐可是要结婚了!」 「这跟什麽时候要结婚没关系吧?」 「我不管!而且镜夜以前明明更过分!」 「那还不是为了你!」 眼见两人b小学生还要低层度的争吵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常陆院光、馨二人似乎是嫌场面不够热闹,更是一搭一唱的加入了战局:「殿下你不要一直再炫耀了!」 「是啊!我们已经从治斐答应殿下求婚开始听到现在了!治斐应该也很困扰吧?」 「......我已经习惯了。」 突然被点名到的藤冈治斐,在把最後一块苹果片削成兔子形状後,动作自然的将成品喂到了茉季嘴边,藤冈治斐刻意不看向须王环的视线中透出了些许无奈。 「呜呜呜呜,难道治斐你并不想和我结婚吗?」 面对恋人的冷落,须王环立刻停止了与凤镜夜那种低程度的争吵,转而飞奔到藤冈治斐的身旁,以无尾熊抱住树g的姿势抱住了她的上半身,金黄色的脑袋不停的在藤冈治斐颈边磨蹭着,紫罗兰色的眼睛甚至还夸张的涌出了水柱状的泪水。 「环学长你到底是怎麽得出这种结论的阿!?而且这里是病房,茉季学姐昨天才刚退烧,你小声点。」 藤冈治斐皱着眉伸出双手将须王环的脸颊夹到自己的双掌间,好让对方能好好的直面着自己说话,希望能藉着控制住对方的行动而让他冷静下来。但看着须王环满是委屈的眼神,藤冈治斐最终还是忍不住放软了语调好声安抚道:「我很期待学长一手策划的婚礼喔。」 恶作剧失败的常陆院兄弟猝不及防的被喂了口狗粮,这让常陆院光有些没趣的转而向茉季询问道:「我记得茉季学姊很早就和镜夜学长订婚了吧?」 「嗯,推算起来b环还早了两个月。」 茉季在咽下最後一口苹果後,y是b着自己集中起有些涣散的精神回覆道 「那小茉季为什麽还不和小镜结婚呢?」 因为可爱外型而在学生时代被昵称为hone硬的植之塚光邦,在搜刮完茉季房内所有甜品类的慰问品後,跑到了藤冈治斐一旁空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眨了眨与凤镜夜相b下大上不少的棕色眼睛好奇的问道 「因为镜夜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 原先还吵闹的病房因为茉季的一句话瞬间陷入沉默,尤其是凤镜夜更是皱紧了眉头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眼见状况不对,距离茉季最近的藤冈治斐立刻伸出手去探了探茉季的额头,发现对方体温似乎有越趋升高的样子,连忙对着凤镜夜开口道:「镜夜学长,茉季学姐似乎还在发烧,你别—」 「等你好了我们立刻举行婚礼。」 不等藤冈治斐说完,凤镜夜便打断了她。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决定先不与自家未婚妻探讨她为什麽到现在还会有这种想法的问题。 但不知道茉季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判断现场气氛的能力,听了凤镜夜的话後她竟还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轻轻地笑了起来:「镜夜,你这麽说会让我不知道我是该好快点好起来,还是慢点好起来。」 这样的回答覆显然让凤镜夜非常不满意。 至少站在他身旁,第六感b一般人强上许多的銛之塚崇都本能地去抓住了凤镜夜的肩膀。 即便凤镜夜只是微微地眯起了他那双微微上扬的狭长凤眼,都让銛之塚崇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杀意。 「小茉季为什麽要这麽说呢?不管是说小镜可能有更好的选择,或是你自己身体的这件事。」 植之塚光邦疑惑的看着坐卧在病床上的少女,即使已经疲惫到无法控制自己说出心底话的程度了,茉季脸上仍是带着一如既往地端庄微笑。 在这点上植之塚光邦就觉得凤镜夜可爱多了。 凤镜夜不太会在他们面前刻意隐瞒自己的情绪,至少不会像茉季这样非得到特殊时机才有坦白的可能,而凤镜夜也鲜少真的会委屈自己去成全些什麽,凤镜夜的委屈背後一定有让他心甘情愿付出的理由。 「婚礼的筹备应该要一段时间吧?像是双方家长要正式会面和场地准备之类的至少要一季以上,而且镜夜身上还有很多工作吧......这样我如果太快好镜夜不会太累吗?」茉季看着凤镜夜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似乎不了解对方为什麽会没思考到这一层,接着又继续说道:「而且......单就健康状况,我想应该会有更适合镜夜的人选。」 「......茉季,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甚至还想着把他推给别人? 凤镜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太了解自家未婚妻。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家未婚妻其实早已做好随时离开自己的打算? 「不,镜夜愿意和我结婚我很开心喔。」 茉季对着凤镜夜摇了摇头,说起要与凤镜夜结婚时勾起的嘴角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这让凤镜夜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点。 然而,茉季接下来的话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凤镜夜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镜夜却不一定非我不可,不是吗?比起连生育都可能有问题的我,难道不是其他健康又有相似背景的女孩子更好吗?」 未婚妻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凤镜夜,让銛之塚崇忍不住加重了压在他手上的力道,甚至难得的出声提醒:「茉季是你的未婚妻,镜夜。」 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茉季说的并没有错。 健康的身体的确是他们挑选妻子最基本的要求,排在那之後的才是世家背後的利益以及人情关系,最後才是他们的个人意愿。 婚姻本就是他们享有家族资源的所应付出的代价。 只是当茉季用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出来时,凤镜夜觉得自己恍若被狠狠的赏一巴掌般难堪。 即便他们订婚了四年、即便他守着最後的底线到了最後、即便他耗尽了所有心力只想尽快让她冠上他的姓氏但直到现在她仍不愿意相信他吗? 即便凤镜夜靠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手掌收紧又放开了数次後克制住想大吼的冲动,但失去理智的薄唇仍忍不住吐出恶毒的言语:「我很好奇,已和我有夫妻之实的你,还会有敢收下你的家族吗?」 「镜夜学长!」「镜夜!」 常陆院馨与须王环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即便是气话,但将情侣间的私事当众说出来甚至是嘲讽也太过分了;更何况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茉季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然而与铁青了脸的常陆院双子与须王环不同,茉季脸上的微笑却丝毫未改,只是微歛眼睑温顺答道:「嗯,所以如果镜夜有了更喜欢的对象,我会离开日本。」 如果镜夜有了更喜欢的对象,我会离开你,即便我再喜欢你,也绝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我已经给大家添了这麽多麻烦 茉季有些恍惚的想着,殊不知她的话在自家盛怒中的未婚夫耳里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日本没有,但国外有」般嘲讽。 「弓塚茉季!」 近乎狂怒的凤镜夜最後却是迎上了一对平静的眼睛。 「茉季学姐累了。」 一直很安静的藤冈治斐站了起来,动作轻柔的让已经疲惫到闭上眼睛的茉季重新躺回床上後,转身用娇小的身躯挡住了凤镜夜看向茉季的视线,即便是直面着他的怒火,藤冈治斐的语气仍像能容纳百川的海洋般温柔而坚定:「我会留下来照顾茉季学姐,镜夜学长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吧。」 「小镜也累了!这里就交给治斐吧!」 植之塚光邦一听到藤冈治斐所说的话,立刻从从一旁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完全不让凤镜夜有拒绝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就向病房外走去。有了最强武力担当起头,其他人自然就没有了其他顾虑:须王环勾着凤镜夜的肩、常陆院双子推着他的後腰,而銛之塚崇就跟在众人身後监督着,最後当然是凤镜夜寡不敌众,只能由着众人将他带离病房里。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