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所为》


 第一章 认清自我

    ?初春的微风徐徐地吹来，轻柔地拂过整个校园，花草树木在风中慢慢地展露生机，刚刚化开的湖水里，鱼儿不时地探出头来张望。而在学校最高一座楼的楼顶，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正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静静地俯视着这一片土地，整个人如山般岿然不动，只有几缕头发被风吹着随意飘扬。
    “桀氪！你给老子滚下来！”一声怒吼打破了校园的宁静，附近树上的鸟儿们都被惊吓得四散飞开。
    楼顶上的男子闻声一震，低头向下看去，喊话的是一名中年人，从楼顶上都能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黑衣男子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向天台的入口奔去。
    楼下的正是楼顶那位的父亲，人到中年，事业有成，才意识到为了拼事业忽略了孩子的教育，眼看孩子上高中了，还是成天逃课，导致他经常被叫到学校来。可他这儿子很怕他，也只怕他，每次只要他一来，桀氪便对他毕恭毕敬，但是每次收拾一顿总维持不了几天，转身又去给学校老师添麻烦，要不是他的公司给学校很多赞助，恐怕这个儿子早被开除了。
    “爸！”桀氪从教学楼门里冲出来，奔到自己的父亲面前，低头承认到：“孩儿错了。”
    桀政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面对这样的认错态度，他实在下不去手，但是他知道，如果不下手，那明天他还得过来。
    “啪！”桀政云轮圆了巴掌拍了过去，随着啊的一声，桀氪以向右侧翻两周半抱脸的华丽动作飞了出去，黑色的风衣沾满了尘土，全然没有了刚才在楼顶睥睨天下的气概。
    趴在地上鬼叫了一阵儿，桀氪又赶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到父亲面前听训。
    “哼！”桀政云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回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司机恭敬地为他开门，随后驾车驶出了校门。
    “叮咚，叮咚……”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桀氪迅速站起身来，原地抖了抖身子，身上的灰尘瞬间都离开了衣服四散漂落，似乎这风衣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没有了灰尘的遮掩，黑色的风衣又显露出先前的风采，眼看下课的同学还没有跑出来，趁着四下无人，桀氪闪回了刚才一览天下的那座教学楼里。
    “哇，你又被叔叔骂了吧？”一声惊呼从桀氪的耳边炸响，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你要死了？喊这么大声！”面对桀氪的质问，这位罪魁祸首丝毫没有罪恶感，依旧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似乎无害的笑容。尽管长相出众，但是和面前身穿黑色风衣的同学相比，她的一身校服则显得普普通通。
    “没有啊，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你……听到我爹的声音了？”桀氪犹豫的问到。
    “对呀对呀，叔叔那么大声，全学校都听到了。”女孩天真地答到。
    “喂，我说莫妲同学，你不要再装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了，你17了，不是7岁。”
    话音刚落，莫妲的眼神迅速懒散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很多，桀氪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跟我爹说啊”莫妲抽出一支烟，从手上一划，烟神奇地燃烧起来，这个刚才还人畜无害样子的女生熟练地抽起烟来。
    “我不会说的。”桀氪一伸手，把烟夺过来扔在地上。“你还是刚才那样吧。”
    “刚才是我们班老师从后边过去了，我自然要装的像个好孩子。”莫妲说完，掏出空空的烟盒看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学楼。
    “莫伯伯德高望重，富甲一方，怎么有你这么个女儿！”
    “桀叔乐善好施，大公无私，却也有子如此，可惜，可惜啊！”莫妲毫不留情的还击。
    “叮咚，叮咚……”新建的教学楼似乎连铃声都更加悦耳，此时这座楼仅仅启用了几间实验室，上课后的楼道里，只剩下一个人。
    “有子如此，可惜么？”桀氪看着莫妲离开的方向，回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来。莫妲说起来跟他的关系并不近，只是两人的父亲都是一方富豪，生意上的合作很多，两家关系慢慢就近了。桀氪和莫妲又在一个学校，莫父自然就会让他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女儿。
    可是两个人虽然在家长面前以兄妹相称，表现得关系不错，但是在学校里却相互不感冒，相互拆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一句话，却让桀氪久久不能平息。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桀氪的思考。
    “你上来干什么？也逃课么？”
    “体育课。”莫妲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爹还是比我爹有钱，盖这么高一个楼，可爬死我了，以后让我爹给拆了！”
    桀氪斜了她一眼，张嘴想说这是莫伯伯资助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真的很没用么？”沉默了一阵之后，桀氪说话了。
    莫妲吐了吐舌头：“我刚才失口了，你别生气啊。看到你没像往常一样追出来，我这不赶快上来道歉了么。”
    “不光是因为你的话，昨天我娘跟我谈了谈，最后她也是这么说的。明年就要高考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干娘回来了？”莫妲激动地问。
    “没有，她说过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她是给我打电话说的。你能不能抓住我要说的重点?”
    “哦”莫妲的声音又低沉下去：“你要走那些所谓的正途啊？”
    “那我能怎么办，妈肯定不会让我在老爸安排的地方工作，爸也不一定会给我安排，难道我真的去当兵么？”
    “咱这样的不为国效力岂不是亏了，电影上还说呢，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莫妲说着说着，变得豪气冲天，举起右手的时候，手上瞬时间燃起熊熊的烈火。
    “快灭了！”桀氪急得跳起脚来，可是又不敢伸手去扑，莫妲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激动过去后就立刻把手上的火收回了，但还是轻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谁能看见啊。
    “你要怎么报效国家？就凭参军？”桀氪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渐渐也对世界局势有了一些了解，就凭我们两个二半吊子，能帮助我们的国家统一世界么？我看如果不托关系的话，我们根本都不够格入伍吧。”
    莫妲慢慢地坐在地上，脸上由于刚才兴奋留下的痕迹荡然无存。她伸手去摸兜里的烟，才想起来刚才最后一根被眼前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男人扔掉了。
    “祝你顺利吧。”莫妲犹豫了一下，吐出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地话。
    “不情愿么？祝我顺利不就好了，还加个吧。”
    “来不及了，还有一年，你现在什么都不会。”
    “可是我们是异能者！”
    “那又有什么用？我去把教育部烧了？你练练身法至少还能看看别人的答案而不被发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既然有超出常人的力量，我们就也会有超出常人的掌控能力，那么把这个能力用在任何地方都会有所收获的。”
    莫妲盯着桀氪，这与她之前认识的桀氪完全不同，似乎没有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了谈笑风生的感觉。她丝毫不怀疑他可能真的要放弃她们唯一共同的梦想，转而走一条平凡的路了。
    “我还是那句话，祝你顺利。不过你不要妄想说服我，我会一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继续寻找异能者的组织，没有了学业的羁绊，我也能走更多的地方，凭我的本事，哪怕街头卖杂耍，也能活下去。”
    “随你便，正好我目前没有说服你的打算，不过你改变主意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今天是本少爷最后一次逃课啦，明天起可就得去我们教室找我了。”桀氪说完，大笑三声，随即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真的假的？”莫妲嘻嘻一笑，起身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向楼下走去。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桀氪已经花了十几分钟来调节情绪，可就是没法鼓起勇气冲进去，他怕遭到嘲笑，怕老师根本不理他，更怕他跟不就不认识自己的老师。
    “是哪个呢？那个小姑娘？不对，好像那是隔壁班的？”桀氪努力回忆着他仅有的几次上课经历，抬头看看办公室的招牌，至少他还记得他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
    “唔，老爸好像说过，是一个姓郑的，还是一个姓赵的？”桀氪实在回忆不起更多的东西了，最后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他一听就乐了，就是他，这个声音倒是很熟悉的。
    “老师，是我。”桀氪推门走进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老人伏在办公桌上正仔细阅读着什么。
    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的身分后，不禁怒气上涌，但是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发作，也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桀氪轻轻地关上门，恭敬地走到老师办公桌前，深鞠一躬到:“老师，我是来承认错误的。”
    “认错？”这位老师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无法相信他会有如此突兀的转变。
    “老师，今天我爸找我谈过话，他狠狠地批评了我，我幡然悔悟，决定从今天起再也不逃课了。”
    “真的？”老师想了想，还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指着墙角说：“到那儿站着去，站够两节课，我就相信你有这个决心。”
    桀氪虽然心中不满这样的决定，但他知道他已经给老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坏印象，于是他二话没说，走到一边直挺挺的站着。
    然而这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对他来说还是太枯燥了，另一位老师看情形不对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不到半个小时，桀氪都快要睡着了，差点儿跌倒，迷糊中向前迈了一步保持住平衡，但是弄出的动静却引得老师一声冷哼。
    桀氪摇了摇头，想以此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第二波困意很快袭来，又给了他一个踉跄。抬头看看老师，那位严厉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专心读书，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浮现在他心头。
    如果这时还有另外的人在，就可以看到办公室的角落里好像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每个人的身形又是那么的虚幻。桀氪迅速地展开自己瞬间移动的能力，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频繁地改换位置，这样集中精神就不会困，还能练习异能，真是一举两得。可是此时办公室的仅有的两个人，一个在乐此不疲的闪来闪去，另一个在认真地读书，没有人可以欣赏这样神奇的景象了。
    “当当当。”敲门声突然响起，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桀氪早就停回了原来的位置，向门口看去。
    “请进。”老师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说到。
    “赵老师，我。”来人推门而入，大约一米八的个子，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显得很随和，也很平凡。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用力地向老师挥挥手。
    听到这里，桀氪心中一定，窃喜到：“幸亏没有叫他郑老师，否则就尴尬了。”
    赵老师抬头一看，严肃地脸上突然展开了笑容，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过去，哈哈笑道：“乔致啊，怎么还没走呢？”
    “第一周没什么课，我过两天再走。”被称作乔致的人与赵老师亲切地握手，恭敬地请老师坐下，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站的笔直的这个人。
    “这位先生是……”乔致仔细回忆，不记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位老师。
    “哼，什么先生啊，这是学生，这一届比你们难管多了，以后说什么我也不带班主任了。就这个，天天不上课跑到天台上吹风”
    “哦？是么？我听说今年学校自己供暖了？”乔致兴致勃勃地看着桀氪。
    “是啊，你问这个干啥？”赵老师皱皱眉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会不会是学校的暖气烧得太热了，这位小兄弟忍受不住，不得已去凉快凉快吧？”
    “哈哈，你这小子，上了大学反而不着调了。”经他这么一逗，赵老师的心里也轻快了许多。
    看到这位应该是学长的人物如此幽默，尤其是那个小兄弟一词，用到了桀氪的心坎儿上，顿时对他好感大增，忍不住开口道：“学长好。”随后又对老师点了点头，说到：“赵老师，您先跟学长聊着，我站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可以上课了吧？”
    赵老师本来也不是体罚学生的高手，但看他只会罚站的手法就知道，此时正好给他个台阶下，顺便也能单独跟自己的得意门生唠唠，何乐而不为呢。
    “唉，还上什么课，这个点儿该自习了吧，等放了学教室等我啊，我帮老师教育教育你。”临出门的时候，乔致突然开口了，桀氪一愣，却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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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楼顶受教

    ?作为本学期，乃至本学年上的第一堂自习，桀氪并没有多么好过，教室里人多眼杂，尽管坐在最后的一排，但他还是不敢通过瞬移练习来保持清醒，上面讲台上的老师随时可能会抬起头来看看下面学生们的状况。这还不算，旁边正在打扑克的哥们儿，还有随时可能路过后门的年级组长，都是很大的威胁。
    没熬到二十分钟，他就已经要睡着了，尤其是刚刚在办公室的剧烈运动，更加重了桀氪的疲劳感。极度无聊之中四处张望，似乎想从别人那里学到一些上课不会睡着的本事。看到那些好学生都在埋头苦读，他也随意拿出一本书看，很不凑巧是一本最让人头疼的英语，桀氪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翻开的书页似乎被施加了来自遥远西方的诅咒，莫名的法阵将他牢牢禁锢。下一页，一个个奇异的异国符号狠狠地冲击着他的思维，仿佛他正在与一位杰出的魔法师作战。再下一页，地狱里的小鬼，尖叫着，怒吼着，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砰”不知哪里传来的一股神秘力量，让桀氪猛地把书合上，那声音传到他耳中，像末日的钟声一样震耳欲聋，瞬间清醒了很多。他抬头看看，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被这声巨响吸引过来，只有几双异样的目光，不过都是奇怪于在这个时间发现了这个人，似乎这声巨响只是发生在自己的耳朵里。桀氪用力的遥遥头，又揉了揉眼睛，看着桌上摆着的英语书封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原来上课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儿，幸亏我之前没有着魔。”桀氪心里的自豪还没有膨胀起来，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今后一年多之中，他都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度过。
    看看手表，桀氪不由得惊住了，在刚刚与西方众人作战的时候，分针已经飞快地掠过了七个数字，眼看一个难熬的自习就这么过去了。很快，收拾书包的声音从最后一排汹涌起来，渐渐向前传去，仿佛无情的海啸扑向讲台。老师看了看手表，无奈地抱起书离开了教室，一天的课程到这里正式宣布提前两分钟结束。
    桀氪收拾好书包，事实上他的书包里基本没有书，反正回家也不看，不如都把他们放在学校。书包这种东西，一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学生身份，否则新来的门卫很容易拦住他这种进校门时目空一切也手空一切的人盘问，另外一个是因为这个书包是他的母亲给他买的，作为一个离异家庭的孩子，他更懂得珍惜父母的照顾，尤其是不和他住在一起的母亲，当然，有关学习的部分长期以来被排除在外。
    正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位有趣的学长要找他聊天，看看拥挤的走廊，再看看已经撤出大半人马的教室，桀氪最终决定跟着人流去办公室找他。
    “桀氪！”还没走出几步，前方的人流里有人喊出了这个名字，引得认识桀氪的人都向声源看去。他一抬头，乔致正在向他挥手，他高大的身形在一群高中生之间也显得很显眼。
    桀氪挤过去，发现赵老师也在他的身边，脸上泛着微笑。桀氪恭敬地向老师打招呼，随即看向这位学长。
    乔致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老师道：“那您先回吧，这小兄弟就交给我了。”
    “你要是有兴趣，不如去当老师，这么喜欢教育人啊。”赵老师呵呵地笑着，随后正色道：“赶紧去学校吧，你这自己都逃课，怎么教育的了别人。”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楼下，送走了老师，乔致率先向着学校教学楼的后面绕去。
    “去哪儿？”桀氪问到。
    “你最喜欢的新教学楼啊。”乔致哈哈的笑着，“听说是令尊资助的？”
    听到令尊这个词，桀氪有一种莫名想笑的感觉，摇摇头道：“不是，家父虽然略有成就，但是这座楼却是本市著名的莫先生资助的。”
    “恕我直言，像你们这样的阔少爷很少有这么懂礼貌的。”乔致很快忘掉了有关这座楼的出资问题，转而被桀氪身上不同于其他贵族子弟的礼貌所吸引。
    “嘿嘿，小时候被爷爷打出来的，老人家很有精力。”桀氪挠挠头，又会想起小时候在爷爷身边生活的日子。
    两人都是大小伙子，一步迈开好远，没聊了几句，就来到了这座名为“莫名其妙”的楼，乔致抬头看看烫金大字，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起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这位莫先生还挺幽默的。”
    桀氪也抬起头，解释道：“据他的女儿说是‘莫先生觉得这个名字很妙！’的缩写。”
    “好有意思的一家人！”乔致数了数，这个楼有12层，估计是有电梯的，但是这个时间恐怕已经关掉了吧。看了看旁边这个小伙子，身材并没有多么魁梧，甚至有一些偏瘦，不像是每天跑楼梯上去锻炼的那种。
    岂料桀氪心里也正在愁这事儿，平时都是纵身一跃就上去了，但他这也是一层一层练上去的，当然知道这座楼有12层那么无聊的高，此时如果让他用双脚一步一步爬上去，恐怕会累死吧。
    “小兄弟，我们上去吧？”乔致转向桀氪，却发现这个小子居然也像他刚才一样盯着楼顶，似乎也有一些发愁的样子。
    “学长，你先上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教室里了，我回去取一下。”桀氪就那么抬着头，很自然地说道，随后也不管乔致是否介意，略微躬身歉然一笑，飞快地向教学楼奔去。
    乔致一愣，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这种成天不学习的同志落点儿东西在教室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头也没有回，径直向教学楼门走去。
    桀氪边跑边回头看，眼见乔致推开了玻璃大门，桀氪紧赶两步，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乔学长，你不要怪我啊，我是真的爬不动，就让我小小地偷个懒吧。”一边念叨，一边看着表，过了十来分钟，估计乔致再怎么不济也应该上去了，再说他看上去身强力壮，比桀氪壮了一圈有余，12层楼，应该是不费劲的。
    然而几秒钟之后，当桀氪来到12层通向天台的门时，却听见楼下传来了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毫不迟疑地闪向一旁的黑暗中，紧紧地盯着楼梯口。
    这间学校的教学楼都是统一供电的，而且大部分楼在晚上是一直灯火通明，以供住宿生自习用，幸好这座新楼不承担自习室的任务，所以只在楼梯部分才有灯，而旁边的教室部分只能在余光中静静地睡着，正好给桀氪提供了一处暂时的藏身之所。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虽然缓慢，但是听在桀氪耳中却充满了压迫感，仿佛这个人正直冲着他走来，而且强大到无法抵挡。当乔致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一霎那，桀氪毫不犹豫地施展出瞬间移动的神通，来到了10层的楼梯上，一步一步地爬起楼梯来。
    两层楼对他来说还是不费什么劲儿的，很快桀氪便穿过了已经开着的门，来到了天台上。乔致正在那里看着周围的夜景，听到脚步声不由得转过身来道：“你还挺快的，我也是刚上来。”
    “刚上来？学长你的速度不会这么慢吧？”桀氪故作惊讶道，不过事实上他确实很惊讶，但不是因为他的速度，而是因为他那奇怪的步伐。
    “呵呵，母校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忍不住认真看了看，每层都大致走了走，这座楼的功能还真是齐全啊。”乔致笑道，“倒是你，速度还挺快，看来是平常经常锻炼的结果吧。”
    “哦，没有，我刚才边走边翻，才发现它其实是在书包里的，于是我就折了回来。”编故事可是桀氪的拿手好戏，关于不写作业的，关于不上课的，关于迟到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老师们早就不过问他的学习了。
    “这样啊。”乔致点点头，继续向四周看去，说实话，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直到去了外面上学，还没有在夜晚从高楼的天台上看夜景的经历。曾经他觉得这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但是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学校已经很靠近城市的正中心，但是即使这样，可以阻挡他视线的楼也寥寥无几，地面上成片成片的灯光并没有延伸多远，就只剩下一条条由路灯组成的亮线，即便是刚刚入夜，在那些大城市里，肯定早就灯火通明了吧。
    “学长？”看到乔致有些走神，桀氪不由得提醒了一声。
    “啊？”乔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别叫我学长了，我总听着像日本的。”
    “现在大学不都这样么？”
    “是，但我就是不习惯，你就当这是一种怪癖吧，”乔致想了想，道：“我比你大两届，叫我一声大哥你不吃亏吧？”
    “好，那我就叫你乔大哥了”桀氪面带笑容地叫了一声，但是心里却总觉得别扭，这个乔大哥，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过我怎么办呢，是叫你桀老弟好呢？还是叫你氪老弟呢？”乔致坐在地上，继续望着周围的夜景。
    “是觉得我的名字奇怪吧？”桀氪没有丝毫的介意，认识他的人大多都正面侧面提过这个问题，久而久之也就不那么在乎了：“桀这个姓是比较少，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也没办法。而氪这个字是我爷爷的爷爷定的，他是搞化工起家，那个年代基本没有人干这行，老人家一时激动，定下了这个规矩，传到今天。”
    “嗯……”乔致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那么几代之后呢？”
    “曾经我爷爷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太爷爷说，俗谚富不过三代，我们能要是真能走过辉煌的六代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哦，如此看来，老人家还是挺务实的一个人，独树一帜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一份冷静，乔某佩服。”
    “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能考上大学……”桀氪幽幽地说道。
    “你想考大学？”乔致似乎感到很意外，本来他还准备了好多说辞，希望能劝这个孩子回归正途，不求于国于家有多大用处，只要能给自己的老师省点儿事儿，也算是大功一件。没想到他现在就有了这个想法，那剩下的事儿就再简单不过了。
    “没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出路。现在这样肯定不能继承家里的产业，虽说靠着老爸凑合过一辈子，可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就要栽在我手里了。”
    “这就简单了！”乔致拍手鼓励道：“只要你想学，你就能学会，来之前我想的最多的事就是怎么说服你去学，不过现在你有这个想法，剩下的事儿就是怎么学了。”
    “可这才是最难的！”桀氪揉揉脸，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我现在连20分钟都撑不过去就要睡。”
    “这也不是问题！”乔致站起身来，冲着桀氪伸出两根手指：“一，早睡！二，早起！”
    “……”一阵微风吹过，却没有落叶可供卷起。
    “没了？”桀氪一阵诧异。
    “没了。”乔致肯定的说：“只要你能做到这两点，上课就不会睡着了。”
    “好吧，就算这个问题解决了，我已经落下那么多课了，而且现在还有许多其它的事情。”
    “都这时候了，还能顾得上其它的事儿？”
    “算是一个承诺吧。”
    与此同时，在某个幽深的角落，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在一条背街的巷子里走着，掏出口袋里刚买的烟，顺着标记撕开塑料包装，熟练地剥开，掏出其中一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却没有立刻点着。周围的小饭馆儿正在准备夜场开张，在这靠近市中心的区域能有这么一条称得上脏乱差的小吃街确实称得上难得一见，而此时莫妲的心情也是由于今天那场谈话而难得一见的纠结。
    小姑娘和桀氪一样，有一个全市闻名的富爸爸，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可是不一样的是，莫妲的母亲早逝，只留下她和父亲，算不上相依为命，但是同样是家里缺少管教。好在有桀氪的母亲一直照顾着，两家关系本来就近，这样一来两人更是认作干亲，每天干娘干娘叫得紧。
    可是一年多以前桀母与桀父却突然离婚，并且发誓永远不再回来，除非桀父答应他一个条件。可是就算桀氪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该怎么终结。他完全不知道那个条件的内容是什么，父母都闭口不谈。不过幸运的是，母亲还挂念着他，不时打来电话关心他的生活，督促他学习，慢慢地大家都适应了这种变化。
    可是莫妲不适应，没有享受多久母爱的她完全不能满足于电话间的交谈所带来的那断断续续的关怀，原本只是不太爱学习但是成绩还算中等，渐渐开始变得太不爱学习，再加上不久之后发现自己有了异能，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不像某人那样频繁逃课，但是却沾上了抽烟的毛病，成天叼着一根烟在学校的角落或者屋顶发呆，尽管在别人尤其是老师面前仍然表现得中规中矩，但是成绩直线下滑确是不争的事实。
    本来事情就会这样继续的发展下去，像众多消极的学生一样，一个中下等的成绩，一个中下等的学校，毕业了接过来祖上的产业，在几个忠心的下属辅佐下中规中矩地传给下一代……然而桀氪将要打破这个平衡，即占着城中巨富的名头，又想冲击优等生的位置，这放在古代就相当于文武双状元，百年不遇的那种，哪有那么容易就出现了。
    但是话虽这么说，桀氪的这种想法还是给莫妲带来很大冲击。最初两人发现自己有异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以并没有多少孤独恐惧的感觉，他立刻向她保证，要带着她寻找异能者的组织，从而为国效力，造福人类什么的。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没再发现另一个异能者，更别说组织了，于是他们把原因归结于这座城市流动人口太小，他们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们像傻子一样站在大马路上发异能调查问卷，最后剩下的办法就只有毕业之后，到外地去，到更繁华的城市去寻找。
    可是今天那个人居然凭空冒出了那么一大片看似合理的理由转而决定放下这些事儿好好学习，真是……
    “要死呀真是。”想到这儿，莫妲点上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忍不住抱怨出声。
    “美女哪儿这么大火气呀？”两个人靠在了巷子边的墙上上，其中一个人咧开嘴笑着，眼神在莫妲的身上来回游动。
    “没见过校服？”一把扔掉刚点上的烟，莫妲狠狠地留下一句话，继续向前走去，心里一边想着“别跟上来”，然而剧情却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另一个人的调戏声渐渐靠近了。
    “哟，小姑娘还挺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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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逃避制裁

    ?“你不能总是关注什么细节呀，技巧呀，这都是最后的步骤。”乔致坐在楼顶女墙上，看着对面愁眉不展的小兄弟，不由得指责到：“明年这个时候你再关心这个问题差不多，这一年里先把基础打好。”
    “就一年，我还有戏么？”桀氪认同他的观点，但是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那要看什么算有戏了，如果你想着能考上什么顶尖大学，那我必须说，没戏。”乔致摇摇头：“首先你要相信世界虽然不公平，但是人们是趋平的，如果你可以不劳而获，那谁还愿意费尽力气与你得到相同的结果？”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顶尖大学你就不要想了，给自己定太高的目标不一定是好事儿，有一个中等的学校，可以将你顺利的引领到社会上，也不错，况且我们做什么事儿都不是因为知道了结果才去做，我不希望我的那句没戏会给你带来过多的负面影响。”
    “那你都那么说了，我肯定是不好受啦！”桀氪叹了口气，下午积攒的雄心壮志顺着这口气散出去一大半，经过刚才近半个小时的谈话，他明白光有决心是不够的，埋头努力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过渡膨胀的自信心平静下来之后，才能让人落在地上，安稳地向前行走。
    “这就对了，听赵老师说你这学期就没上过课，就这样你居然能产生那么大的信心，真是太危险了，我不打击你一下，明天你就飞走了。”乔致听到这里，轻轻地笑了，从怀里抽出一包烟，递给面前的小兄弟。
    “我不抽烟，化工厂规矩多，化工企业家规矩更多。”
    “不抽也好，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乔致没再劝，自己叼上一根，把烟盒装回身上，开始满身翻找打火机。
    “呃……难得有人明知故犯的。”桀氪愣了一下，不由得脱口而出，看着对面一边将打火机抽出来，一边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傻……”
    “咚！”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在火石打出火花的瞬间炸响在两人的耳边，打火机的主人被吓得不轻，似乎以为是手中的这个东西出了什么事故，顺手把它扔向楼下，嘴里的烟也掉在地上，转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学校外墙边上正冒出浓烟，其中隐隐有火光闪现，呼救和惊恐的声音不时传过来，清晰地落在乔致的耳中，他仔细地看了看，似乎是燃气罐爆炸。
    “是气罐爆炸了么？”桀氪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差点儿就闪身走了，但是好在他及时镇定住心神，向事发地点看去，那里的小吃街是他和莫妲经常光顾的地方，此刻正是要开摊儿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你打电话，我先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乔致扫了一眼受到波及的学校院墙，浓烟渐渐散去，那里似乎被炸得矮了一截，看来他是要从那里抢先赶到现场。
    “啊？啊？哦！”桀氪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目送着他跑进楼去，把紧急电话挨个打一遍，再看对方已经跑到了院墙边上，用脚踹了两下被轰开的院墙，也许是那些砖头本就被炸得松动了，居然被他这一脚弄出可容一人轻松进出的豁口来，随即他后退两步，等着烟尘稍微散去，才跃出了学校，向还在燃烧的地方走去。
    “怎么会又爆炸？”看着他跳出学校，桀氪自己也闪到楼下，一路小跑着向校门走去，准备沿正常路径赶往现场，虽然救人他不会，也不敢靠那么近，但是帮助疏导现场，指引救援车辆这些事情他还是从电视上看过不少的。可是跑着跑着他就慢下来了，越想越不对劲，这条街两年前曾经发生过两起事故，第一次是下午太阳太足，晒爆了一个钢瓶，不过没有发生太大的损失，也没有人员伤亡，然而还没等上面的处罚决定发下来，隔了一天，十几个人在享受美食的时候突遭横祸，非死即残，周围也有很多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一条街的店立刻遭到查封，三个多月没有开张，但是最终在严格的审查后还是允许其中的一些留了下来，保存下城中唯一的夜宵集中区，但是监管更加全面，卫生治安什么的倒是糊弄一下了事，可是安全这一块儿却是骇人听闻，火锅店被减少到只有两家不说，那煤气罐都被勒令换得比刷牙洗脸都勤，几乎什么时候去都看不到旧的钢瓶，怎么会在这个即没受暴晒，又没开始工作的时候爆炸了呢？
    等他来到现场，烟已经不那么浓了，几个似乎是桌子的东西还在燃烧着，最先赶到的消防队一边喷出高压水柱，一边将水管连接到路边的消防栓上。桀氪在周围搜索着，很快就发现了正向他走来的乔致。
    “怎么样了？”
    “就是煤气罐爆炸，好像炸死两个人，还有一个人被飞来的钢片划走一片肉，算他命大，再偏几厘米整个胳膊都没了。”乔致咬咬牙，小心翼翼地用小拇指去裤兜里掏什么东西，桀氪低头去看，他的手上沾满了血，于是赶忙从书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撕开来递给他。
    “想不到你不好好学习，心倒还挺细，居然在书包里放这种东西。”乔致放弃了拿出自己纸巾的想法，接过递来的湿巾，将手上的血迹抹去。
    “你不觉得都快干了么，放了一年多了。”
    “那正好再给我来一张，用完了你好换一包。”
    警车，救护车很快都开到了现场，伤者最先被请到了车上，医生们打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做了细致的消毒，又用正规的纱布重新包好，就没让他跟车走，而是将两具尸体抬上了车，最先开走了。那个受伤的人接受完治疗后，正好看到了还在这边的乔致，赶忙过来道谢，桀氪这才知道是他为伤员做了包扎。
    “你学医的？”
    “就算是以前学过吧，现在学校不学这个了。”送走了道谢的店员，又将手中已经变红色的湿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乔致看着桀氪，摇了摇头：“那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该回家了，这儿一会儿肯定会更乱，咱们也没有呆着的必要了。”
    “呃，好的，学……乔大哥回哪里去？用不用我找个车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就住在附近，走一会儿就到，你回你的吧。”
    “那就先告辞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桀氪拱拱手，摆出一副正经的告别架势。
    “哈哈，后会有期！”乔致再一次被他这种时不时的装正经逗乐了，也有模有样地回礼：“再两日愚兄便要返回学校，贤弟可要努力学习，万万不可偷懒。”说完，哈哈笑着转身走去。
    看着乔致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桀氪的面色迅速沉了下来，飞快地跑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四下看看，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瞬间消失在原地，又出现在不远处一个小商店的背后，探出头来看看，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后，再次消失。
    就这么几次闪现，搜寻，再闪现之后，他终于在一栋即将被拆除的楼房边上发现了莫妲，她正蜷缩在一个已经没有窗户的窗台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可找到你了。”桀氪看看四下无人，直接闪到了屋里。
    “桀氪，我……”莫妲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留着还未干涸的泪痕，嘴唇还略微有些发抖。她定了几秒钟，慢慢地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你点着了一个人？”
    “你小点儿声！”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她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好像对面的听众能帮她分担是的。
    “然后这个傻子就往煤气罐去了？”
    “两个，我把他俩都点着了，但是我只是想烧光他们的衣服。”
    “是，你能控制，可是哪个普通人会认为衣服上的火只能烧掉自己的衣服而不会灼伤皮肤？”桀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现在的技术手段能不能分辨持续燃烧的烧伤和爆炸的烧伤。”
    “你想怎样？让我实话实说，争取宽大处理？”这一句话把桀氪噎住了，是啊，即便能分辨出不是她的问题又能怎样，且不说有没有人信，一旦说了，那就得展示自己的异能，情况就会变得更加恶劣。
    “实话实说，略微篡改，争取后台处理。”
    “什么意思？”
    “你就说……你就前面一段儿都实话实说，然后说你用打火机点的，反正莫伯伯也知道你抽烟。”
    “两个持刀流氓败给了一个打火机？老四你脑子坏了吧！”
    “呃，我再想想，有目击者么？”
    “有吧，当时没注意，那个时间虽然顾客不多，但是老板们都忙里忙外的，也不少人了。”
    “那也没人过来帮个忙呢，真是。”桀氪再一次陷入沉思，一闪身来到二楼的窗户上坐着，按他看来，这个应该叫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搞不好也是要偿命的罪过，要是放在两年前，还能减个刑，可如今她已经17岁，再没有任何优惠政策了。
    “老四？”看到他消失，莫妲不由得出声问道。
    “二楼呢。”桀氪随意地答道，电视里看过的有关犯罪的场景在他脑子里依次浮现出来：“正当防卫？”
    “哈？”
    “就是在法庭上你就坚持他们先攻击你，你为了保护自己才出手的，这都不懂，法盲！”
    “用啥防卫？打火机？”
    “呃……好像关键点转移到这里了哈？”桀氪探出一半的身子瞬间凝固。
    “关键点一直在这里好吧。”
    “有了，今天在临城是不是有演唱会？”
    “对呀，要不是今天上课，我肯定就去了。”莫妲看了看表：“八点多了，快要开始了。”
    “几点开始？”
    “八点半。”莫妲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探出头去，大声喊道：“想点儿正事儿！老娘就要死了啊！”
    楼上早没了人影，莫妲跳到外面后退了几步，桀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来个笔记本，最好再来个笔。”
    “你要给老娘记录遗言啊？”
    “给你要签名去，赶紧的，过会儿赶不上了。”
    “我都没闲工夫想这个了，你还想挺多。”莫妲不慢地跳回窗户上坐下，没有理他。
    “不在场证明，你个法盲懂屁呀！”桀氪气鼓鼓地闪进空旷的屋子里，从后边拉开莫妲的书包拉链，自顾自地翻找起来。
    “就凭个签名？你才是法盲吧！”
    “这事儿主要靠你爹，要么你就是跟******合个影也有人说你是p的。”
    “我爹会帮我骗人？别做梦了！”
    “我的意思是你骗你爹。”桀氪费劲力气找到一个看起来明显是女孩子的笔记本，翻了翻里面的字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抓起一根荧光笔，全部扔进自己的书包里。
    “你不会拿了老娘的日记本儿吧？”
    “废话，要么怎么证明是你的，老子才懒得看你那弱小的心路历程呢，老娘！”
    “滚！”莫妲随手一挥，冒着火光的左手向后打去，但是身后早已经没有了人，桀氪出现在她前面不远处，正把自己的书包拉链拉好，重新背到身后。
    “书包没给你拉上。”一个硕大的火球向着“好心”提醒她的人飞去，对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声音从左边的位置继续传来：“今天就别回家了，手机关了，到琳琳姐那儿避避风头，一会儿我给你送回来。还有就是最近消停点儿，少用异能。”
    等莫妲转过头去，那里已经不再有任何人，堆满碎砖破瓦的小区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个空洞的窗口似乎都像是有人在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她，小姑娘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跳到地上把书包关好，踩着嶙峋的砖块堆走出了这个废弃的小区，向着市中心走去。
    桀氪趴在快餐店的桌子上，一手握着热腾腾的果汁，一手捏着一个还没被咬过的汉堡，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不住地大口喘气。看了一眼腕上的运动手表，离八点半还有那么几分钟，还可以供他好好休息一下。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赶过了近两百公里的路，即便是近年来勤加练习，也是累了个半死，足足喘了五六分钟，才勉强能把食物咽下去，忍着高温灌下半杯果汁解渴，便立刻离开了快餐店，向马路对面的体育馆跑去。
    临城的体育场他来过，虽然猜不到后台会安排在哪里，但是几个方向上的洗手间位置他还是记得的，在几次进进出出的尝试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化妆间的位置，此时演唱会的主角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正靠在一面墙边，看着伴舞人员在互相检查服装，这里属于后台的核心区域，已经没什么穿制服的保安了，桀氪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向目标走去。
    “擦，这货叫啥来着？”他的脚步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顿了一下，被压制下去的急促呼吸又窜了出来，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正在向这边走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断断续续地说道：“哥，哥……”
    “你是怎么进来的？累成这样？”大明星看到一个陌生面孔拿着笔记本，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和蔼地开起了玩笑。一旁的保镖见此情景，也没有上去阻拦，只是在明星的身旁站定，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桀氪见此情景，也不好冒进，只好停下脚步，将笔记本和笔向前递过去，同时故意加重了喘息声，一只手扶着膝盖，残破的句子从嘴里零星地蹦出来：“我……高兴，麻烦……您，不好意思，谢谢……谢谢。”
    保镖向明星的方向看了看，上前一步接过笔记本，前后翻了翻，但是没有接笔，而是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支，一并转交过去。
    “还挺女性化的。”
    “我……女……”看到对方没有听他讲故事的意思，直接翻开了笔记本就要下手，连忙换了话题，差点儿把装出来的气喘吁吁给演砸了：“麻烦您多签……主题，她……每一场……”
    “哦？每一场都有找我签名吗？”
    桀氪肯定地点点头，试着在脸上浮现出一副自豪的表情。
    “好吧，为……奥运……喝彩！”对方显然是相信了他的鬼话，在签名后面又补充了今天演唱会的主题，然后交由保镖归还了笔记本。
    “谢……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下去等您。”
    “去吧，以后不要往后台乱闯。”
    桀氪点了点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了化妆间，直奔最近的洗手间，藏进隔间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将笔记本打开看了看，终究没能看懂为字以外的其他字，摇了摇头将宝贝装好，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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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发奋学习

    ?“来，喝一杯。”一名身材火爆穿着性感的女子将一杯鸡尾酒递给坐在桌子对面的女生，顺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要姐姐说，那小子是对的，真没想到他比你早开窍了。”
    “琳琳姐，你还向着他啊！”莫妲接过酒杯，但是听到后面这句话，赌气似的地把酒杯往玻璃桌面上一拍，发出的声响引得周围的酒客都向这边皱眉，不过在看到坐在这里的性感女子之后，都识相地收回了目光。
    “我是向着莫伯伯，就你现在这样，他是绝对不会让你接手他的产业的。”被称作琳琳姐的人抿了一口红酒，将杯子放下：“别说什么投奔姐姐的话，姐姐可没有产业要交给别人。”
    “程琳，那混小子来了。”低沉的声音从酒吧的门口响起，恰好赶在音乐的休止处，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桀氪一边跟门口喊话的威严男子赔笑，一边向这里靠近。
    “琳琳姐！”
    “哟，四少爷来啦！”程琳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安的姿势，桀氪立刻抱拳躬身，维持着这样大礼的姿势来到来两人的酒桌旁，坐在莫妲的身边。
    “琳琳姐帮我调杯酒呗？”
    “来个莎拉布莱曼？”
    “行！”
    “行屁啊，那是女歌手的名字！”程琳站起身来，拳头在桀氪头上敲了一下：“什么也不懂，就知道浪费姐姐的材料。”
    “怎么这么慢？都快十点了。”目送着美女调酒师走向吧台，莫妲靠过来，小声问道。
    “高速堵车。”桀氪从书包里掏出签好名的笔记本，迅速地翻开给她展示了一下，又飞快地合上，一把揪过来她的书包塞了回去。
    “老娘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这样蒙我吧，我还不知道你咋去的？”
    “骗你有糖吃？”大功臣不满地把书包往边上一扔：“我又不认路，只能沿着高速走，他们上面堵得密密麻麻，我就只能在下面走，坑坑洼洼的，差点儿躺泥坑里。”
    “那谢谢啦！”莫妲想了半天，也憋不出来什么感激的话，不过能说一句谢谢，说明她对身边的这个人已经很满意了。
    “酒来啦！”程琳将一杯调好的酒放在桀氪面前，后者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又使劲的闻了闻，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调酒师，犹犹豫豫地端起了杯子。
    “这是什么酒？”
    “又不是毒药，喝吧，听说你改邪归正了，姐姐特意调了自创的酒，名为太极，意思是要你不要急功近利，慢慢积累，心态平和，最后才能达到目标。”
    “好酒！”听到这里，桀氪不由得站起身来，挺胸抬头，显然乔致对他的打击并没有起到足够的效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悠长而缓慢地呼出，然后迅速地灌进去半杯酒，放下杯子得意地道：“多谢姐姐美酒相赠，我这就回家好好学习了，某人继续玩儿闹吧。”
    “太极？洋酒怎么起个中国名字？”莫妲看着桀氪一路昂首挺胸地走到酒吧门口，却又收起了那自信满满地样子，向门口的男人笑着打招呼，也不介意对方没有回话，赶忙跑了出去。
    “就是雪碧兑可乐，没了汽儿的。”
    “啊？”听到这里，莫妲不禁笑出声来：“那傻子也喝不出来啊？”
    “你当里面那半杯子薄荷叶是景观水草么？”程琳站起身来，把空杯子收进托盘里，眼中冒出凌厉的光芒：“上次给他喝好酒，他说像糖水，这回给他来个真糖水。”
    “哟，琳琳姐还记仇了！”
    “姐姐我是睚眦必报，你可别落在我手里。今天若是不想回家了，一会儿让你小蕊姐先带你回去，这儿得忙到半夜，睡不好觉明天会误功课的。”
    “知道啦！”莫妲拿起书包，挥挥手算作告别，向着舞池后边的dj走去。
    桀氪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吹着初春的凉风，不禁回味起刚刚喝下的“美酒”来，淡淡的甜味包裹着浓浓的薄荷香，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能得到多一个人的鼓励，对于他来说就是多一份的信心，尽管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个东西，但心里还是感觉很高兴，尤其是今天还做了一件在他看来是惊天动地的事儿，更是对自己在异能之外存在其他强大能力这一论断深信不疑，赶忙挑了个僻静的角落，狂笑三声，然后闪身向家的方向移动而去。
    桀氪打开房门，习惯性的大喊了一声，房间也习惯性地没有回应，桀父忙于工作，基本都在办公室里过夜，尤其是离婚之后，回家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于是保姆们也只在白天来这里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就干脆不管这个经常不着家的少爷，去伺候家里老人去了。把书包扔到沙发上之后，饥饿感突然袭来，连续闪现几百公里，却只吃了一点简单的快餐，放学后又和乔致聊天，更是没吃晚饭，此刻已经十点半了，在这别墅区周围这个时间还在开门营业的恐怕都不是提供正餐的场所。桀氪索性打开低温保鲜柜，随便挑了一盒西点，胡乱地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将今天的作业拿出来摆在书房的桌子上。
    然而直到他吃完这顿宵夜，也没有写出来哪怕一个字，眼前的这一道数学题似乎并非来自于他所生存的次元，简单的数字和符号排成复杂的队形，像一个已经习惯了嘲笑他的人正对他挤眉弄眼，桀氪抽出一张纸巾，在嘴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狠狠地团成团儿扔在一旁的废纸篓中，哐的一声坐进椅子里，挽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姿势。
    然而从正襟危坐，到弯腰驼背，再到趴在桌子上，直至最后突然惊醒，桀氪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手边的电子钟已经显示出十一点，再过几个小时，新一天的课业就要开始，而他还在这里，为今天作业的第一题发愁。
    “好危险，这要是睡过去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桀氪从一旁的书架上翻出pda，略微思索了一下，从半夜12点到第二天6点之间的每个整点都上好闹钟，又跑出去用凉水洗了洗脸，到储藏室里找出便携冰箱放在身边，塞满从冷冻柜里找来的冰水和冰块，再次深呼吸调整情绪，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斗争。
    “写了一晚上？”第一节课下课之后，赵老师实在忍不住复杂的心情，把头一次交作业的桀氪叫到了办公室。
    “呃……是的。”桀氪慢慢地回答道，一晚上没睡，到现在精神还有点儿恍惚，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反应迟钝了许多。
    “老实说吧，从你第一节课没出去疯去而是选择在教室里睡觉，我可以多少相信你的话，而且按照这个正确率，八成也是你自己写的，姑且就算作是昨天乔致跟你谈话起了作用。”赵老师摇摇头，把作业本交回给他：“错这么多也没人愿意给你改了，但是以后记住，不能只写数学作业，其他科也要做，明白么？”
    “呃……明白了。”桀氪接过作业本，条件反射似的回答，然后愣在原地，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行了，回去吧。”
    “呃……老师再见。”
    第二节的英语课上，他狠狠地睡了一整节课，英语老师已经习惯于无视这个人，并没有打扰他，当这个上午过去了一半的时候，桀氪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绪，这时他才发现，莫妲今天没有来上课。
    “这孩子，想啥呢？”揉揉睡麻了的手臂，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发现那小姑娘的选择是对的，既然想要做到去听演唱会的假象，那么今天是一定来不及赶回来上课的，至少也得第三四节课才能赶到，然而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前，她才出现在教室里。
    “难得有个机会使劲逃课呀？”
    “你也不想想，临城回来的火车都是几点的。”莫妲把书包甩在座位上，在其余人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还不上课去哪儿啊？”
    “找死。”
    之后的事儿莫妲办的要比桀氪想的还要周到，找老师主动承认错误，被叫家长让莫父狠狠地打了一顿，写了一篇检查，总之是把一个从不逃课的学生为了听明星演唱会的事儿弄得尽人皆知，又做出一幅坚决悔改的样子，给整个事件收尾。
    但是作为见义勇为协助处理现场的桀氪在受到表彰的同时，也趁机利用他的家庭优势从官方了解到一些消息，那两个倒霉鬼是那一带出名的黑社会，专找那些小馆子收保护费的，所以这两人一出现，正在出摊儿的老板们都赶紧躲了进去，仅有的几个食客也是埋头吃饭，即便听到他们调戏少女，也没有转过头来看，直到最后两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才有几个人敢释放自己的好奇心，然而紧接着，两个人中的一个在慌乱中扑进了存放煤气罐的小棚子，大家又开始为那一声巨响忙前忙后，更无人顾及是谁做了这大快人心的事儿，再加上当时天色已晚，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放心吧，老娘不会因此而否定你的功劳！”莫妲听到这个消息，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不忘拍着桀氪的肩膀安慰他，后者一幅你这厮不知好歹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行啦，谢谢四少爷给小妹出的奇招，还为小妹四处奔波，莫某感激不尽，他日若是……”
    “好了好了！”看到莫妲开始一长串地道谢，桀氪反而到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你有这份心念着小爷就行了，小爷还要念书，先不与你多言了。”说完，也不顾对方的脸色变化，迅速地跑回自己的班级，坐在位置上，等着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他决定改邪归正三天纪念日，今天他还没有睡过或逃过任何一节课，尽管占了体育课的便宜，但仍然是一个伟大的里程碑，如果他可以熬过这节课，再捱过晚上的自习，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桀氪！出来一下！”自习还没上多久，赵老师打开班级门，向负责管理今天自习的老师寒暄几句，就把他叫了出去，老师的面色凝重，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地带着他向办公室区域走去，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
    桀氪心中还在为没能达成的完美一天而懊恼，但很快就把这归咎为命运的安排，勉强算自己已经创造了奇迹，渡过了高中以来最完美的一天。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目的地，但不是老师的办公室，而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专供某个学科老师们开研讨会用的，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一个穿便装的青年。
    “李警官，这就是我的那个学生，他学习不好，也经常逃课，这我不否认，但您不能因为这个就无端地怀疑他，我们学校的孩子虽说出了几个打架斗殴的，但决不会有人做出这样令人震惊的案件。”
    “您是赵老师？”便装青年走上前来，满脸笑容地与赵老师握手“校长回办公室了，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可能都得麻烦您。”
    “韩警官，您客气了。”让对方这么一招笑脸相迎，赵老师也立刻和气起来，尤其是对着这个他不知道来路的警官更是不敢轻易动怒，倒是那个李警官专门分管他们学校，赵老师与他多次打交道，一点儿也不克制。
    “赵老师，看您这说的，我们怎么敢为难咱中市一中的学生。再说了他在本案中算作证人，法律上证人作证是自由的，于情于法我们都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李警官赶忙上前来解释，生怕两人打起来似的。
    “是啊赵老师，您多心了，这个案子本身不算大案，就是动静大，所以上边让我们彻查，我们也是做做样子，您理解一下。”被称作韩警官的人也呵呵笑着解释道。
    “嗯，道理我倒是明白，但是事关学校的管理和纪律，我也是习惯性地表达一下意见，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说完，赵老师拉着早就愣住了的桀氪坐了下来，等着对方发问。
    “老子最多是作伪证！”桀氪一边在心中默念着，一边平复着紧张的心情，他非常肯定那个韩警官看到了他一进门时的紧张神情，但还是试图在正式开始时恢复平静。
    “赵老师……您……”
    “你不会是要我离开吧？”李警官刚刚开口，就被堵了回去，不得不苦着脸解释了一遍条例，一旁的韩警官此时倒是不帮腔了，只是站在那里笑着看他们俩争执。
    “你们要是不打算干坏事儿，为什么不让我旁听？大不了我不说话不出声，不干扰你们不行？”
    “赵老师，这不是干扰不干扰的事儿，这是我们的规矩，您就当帮我个忙。”
    “你们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好比路上那些豪车，要是不打算违章，干嘛不挂牌子？”
    “老赵，你这就不对了，就算是盖，他们盖是违法，我们盖是依法，是受国家保护和支持的。”李警官突然变得义正言辞，旁边的韩警官似乎觉得没了看头，转身坐回了会议桌另一边的座位上。于是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赵老师耳边悄悄地说道：“放心，老赵，就当给个面子吧，这个韩探员是上面派来的。”
    似乎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赵老师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桀氪的肩膀，转身走向会议室的门口，打开门，又转回身来，向着那位“上边派来的”韩警官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办公室，有什么事儿您再跟我说。”
    “您忙您的！”韩警官刚刚站起身，前面的李警官就替他回答了。笑着把赵老师送出门。
    此时不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李警官回到另外一名穿制服的警察身边坐下，掏出一个本子打开，从手边的小包里抽出一杆笔，在本子上写了几笔，看来是为笔录做准备。由此桀氪意识到，那名一直没说话的女警察似乎地位要比他还高。而韩警官在目送赵老师离开之后，并没有坐回去，而是慢慢地踱步到会议桌的这边，距离桀氪只有两米远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坐在了桌子上。
    桀氪心中的紧张感骤然提升，他强忍着做深呼吸的冲动，双眼微眯以防止过多的眨眼动作，心中继续默念着脱罪的信条，屋里的气氛慢慢冷却下来，整个会议室的中心开始向着这个坐在桌子上的男人移动。接下来，韩警官的头偏过一个很小的角度，注视着眼前这个学生，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给了桀氪更大的压力，似乎这个警察之前正在随意地看窗外的风景，此时才突然注意到他，然后就这么更加突然的开口了。
    “你跟凶手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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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突遭劫难

    ?“不许提桀先生，回答问题。”桀氪被那一句劈头而来的问话击破了所有的准备，一直在默念的那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李警官及时地打断：“你就说你自己，回答韩……”
    然而他的话也被打断了，坐在桌子上的韩警官转回头去，死死地盯着他，把后半段完全堵了回去。桀氪趁着这个空档调整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冷静下来，做出了主动出击的决定。
    “这么说，那是一起凶杀案？”冷峻的眼神，镇定的动作，一幅早就知道了结果的表情，无疑将带来一种好的开端。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韩警官将目光移回来，微笑着看着这个高中生。
    “知道谈不上，但是确实觉得蹊跷，两个人怎么就不偏不倚地冲进了堆放燃气罐的那间棚子？”
    “少看点儿电视多学学习。”韩警官一脸失望的表情：“奇怪的现象并非都是线索，如果造成意外死亡事件的原因都能随随便便发生，那人类早就死光了。”
    “那到底是意外还是凶杀？”桀氪一副装深沉败露后的颓像，向前倾身问道。
    “这不归你管，你还是好好讲述一下那天案发时的情况吧。”
    “当时我正在莫名楼楼顶，突然听……”
    “哪个楼？那个时间上楼顶去做什么？”
    桀氪终于逮到了长出一口气的机会，借着这个表示无奈的机会把心中积郁的紧张感都呼了出去，然后从头讲起了整个故事，故意交代了很多细节，可以看到李警官在整个过程中一脸不满地翻了两次页。
    “也没问啥，就是把那天的情况讲了一遍。”转天的上午，莫妲在楼道里拦住了桀氪，一边聊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一遍询问着审讯的详细情况，尽管证人表示他对于警察们帮他达成了昨天的“完美一天”很满意，但还是能从牙缝中听出对于没能按时放学的不满。
    “不会问我吧？”
    “应该不会，要是问了你也别着急展示证据。”
    “这你不用操心，老娘这方面的本事可比你小子强多了。”
    “哪方面？编瞎话还是放火？”
    “你觉得呢？”
    没有询问莫妲在桀氪的意料之中，毕竟表面上看她跟这件事儿没有任何联系，每天走那条街的行人太多了，这件案子还没到了要把这些人一个个揪出来的地步。倒是他自己又被叫过去了一次，这回来叫他的是另外的老师，把他送到会议室就回去了，而那里面只有韩警官一个人在，不过没有坐在桌子上。
    “坐吧，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韩英，省厅的探员。”
    “就您一个人？”这种阵势让桀氪有点儿紧张，他觉得对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今天没有笔录，就是了解一些情况。”韩警官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不提你。”
    “那叫我过来做什么。”
    “乔致，就是那天与你一起在现场救人的人。”
    “那您不如去问我们赵老师，我和他那天才刚刚认识。”
    “我已经问过了，今天不是查案，是见义勇为的调查。”
    “有我的份儿么？”听到这里，桀氪的眼睛里放出剧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会议室。
    “没有，就一个名额，我来简单核实一下，市里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走个样子。”
    “那你问吧。”他失望地坐在椅子上，敷衍着回答了几个问题，把心中的不满在脸上来回地展现着，丝毫没有掩饰。谈话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进行了十几分钟，然后匆匆结束了，韩警官在他出门前递上了一张名片，让他有什么异常情况联系他。
    “没什么异常，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见义勇为名额出卖兄弟的人，告辞了韩警官。”桀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名片揣好，拱手告辞后，走出了屋门，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赵老师。
    “他们又为难你了？”
    “没有，就是问问乔大哥的事情。”受宠若惊的桀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交代了事情，才缓过神儿来：“谢谢赵老师关心。”
    “哦，没啥，看你没在课上，我还以为你又去疯了，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我简单安排了一下就过来了。”赵老师虽然不喜欢这个差生，但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又不能让他在学校受什么委屈：“那现在问完了？”
    “完了，是给乔大哥确定见义勇为嘉奖的，没啥大事儿，两句话就说完了。”
    “那就好，回去上课吧。”
    桀氪跟着赵老师回到了教室，一边从书桌里掏出习题册，一边憧憬着下午的活动，今天已经是周六，下午就要放假了，在经历了大半周的努力学习之后，好好放松一下犒劳犒劳自己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然而着一憧憬不要紧，轻松愉快的计划几乎拖垮了他紧绷的精神，上眼皮再也忍受不了孤独和寂寞，想着下眼皮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哀叹声将他惊醒，桀氪迅速地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向四周看去，试图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安静！”赵老师在讲台上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调整，都是为了假期做准备的，因为今年假期有奥运会，可能有的同学想要去现场观看，那么放假时间也许会变长，所以我们周六下午上课，是为了赶进度，再开学你们就是毕业班的人了，不能再想着放学放假这些事儿了，明白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更大的哀叹声，桀氪倒是没有参与进去，而是把托着腮帮子的手臂架在桌子上，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下午上课的话，刚才的那一堆计划可就泡汤了。那么明天去找那家伙的话，恐怕他又要抱怨……
    “耽误老子把妹！耽误老子把妹了！”在通往临城的高速路上，一辆看似普通的轿车正在以法律允许的极限速度行驶着，任凭一辆接一辆豪车从身边经过，却没有人意识到，这辆车里坐着的，是两座城市的阔少爷。
    “行啦，有本事你跟校长反映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桀氪不满地拧大了音响的声音，偏头看着这个一路都在不停地抱怨的司机，不由得皱起眉来。
    司来德也是一位富家子弟，但是比起桀氪来，他似乎更能胜任这一称号，有钱，长得又帅，性格好，学习好，车技好，更重要的是，平时十分低调，从不以富少自居，这一特质使得被他所吸引的女生数量盖过一般的高富帅好几十倍，在桀氪看来，除了名字有点儿土之外，他这个朋友简直没有一丝缺点。
    “来德，啥时候给我补补课啊？”
    “老四，你别变着法的耽误老子把妹啊！”司机不满地晃晃方向盘，惹得后面正要超越的一辆车狂按喇叭，然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我说真的。”桀氪抽过身边的安全带系好，调整了一下长度。
    “得了吧，你小子每天连课都不上，还要补，好比正经饭不吃，你吃150亿年的人参也得饿死。”
    “我从这周三开始就没逃过课好吧？”
    汽车突然开始减速，只消几秒钟就停在了路边的应急车道上，司来德转过头去瞪着险些扑在前挡风玻璃上的桀氪，那神情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我就草了！”
    “我也草了！你小子差点儿就把我骗过去了。”司来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要是真准备好好学习，今天就应该在家写作业。”
    “骗你是你儿子！”桀氪继续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愤怒地说道：“你以为我容易啊，熬了四天还不赶紧放松一下。”
    “也有道理哈，你这样的人能撑过来，还是挺不容易的。”司来德想了想，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重新发动汽车，回到了行驶道上：“我跟你说也就你想当我儿子的时候我没有戒心，别人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怕是骗遗产的。”
    “滚蛋！好好开车。”桀氪说完，下意识地抓住了头顶的拉手，但是对方似乎没有用急刹车报复的意思，车子沿着高速路继续行驶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能问问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么？”临到高速出口的时候，司来德突然开口了，汽车随便挑了一支队伍排上，可能是因为周末，前面的车比较多。
    “没有，前两天脑子磕了一下。”
    “哦，怪不得。”司机一副过了头的恍然大悟样子，使劲地点点头，把车向前挪了一个位置，配合地上的减速带，点头的动作显得格外夸张。
    “我就那么不像好人？”桀氪解开了安全带，活动活动身子，生性好动的他不喜欢这样被束缚的感觉，尽管是出于安全考虑。当然，他也只在某个人开车的时候才把自己死死地绑在座椅上，尤其是某一辆车。
    “至少是奇怪吧……”正在缴费的那辆车已经停了好久，岗亭里伸出的那只手半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地等着什么，司来德绝大部分的注意力现在都在那里，几秒钟过后，他似乎有了什么结论似的微微点头，然后收回思绪，只把目光还留在那里：“好比狗突然****了。”
    “你要是想让老子说我自己是狗改不了****可以直接提要求，用不着设这样的圈套。”桀氪伸长了脖子，但是由于前面的车遮挡，他看不到旁边的这个人正在关注什么，但是凭猜也能猜到，这家伙又在从手判断收费员的三围了。
    “哦，我说错了，重说，好比狗突然不****了，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太好听，但是还挺恰当的吧。”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
    “得啦，别这么严肃，兄弟有需求我自然赴汤蹈火，但是你不能不让我问问题吧。再说了，决心根本屁用不顶，你完全无法预知未来，尤其是那么远的未来。”司来德把目光移回来，但是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即便强大如吾也只能对有限的未来做出预测，比如岗亭里是一个女的，皮肤不是很白，个头特别高，大约一米七五，三围……”
    “我一直没弄懂你是怎么通过手臂就能判断人的三围的，尤其是半条手臂，上次去开市你一路判断了两个。”
    “原因很简单，你向右看。”
    桀氪按照指示向右看去，旁边的队伍里有一辆白色轿车正在他们旁边，驾驶员是一位年轻女性，此刻正焦急地看着前面的车，尽管身子挺直，但从桀氪的角度还是只能估计头围，他坚信这可不属于三围之中，于是他诚实地给出了结论：“不懂。”
    “即便给你看到肩膀，你都判断不出来，那么你何苦追寻从手臂判断的原理呢？学习也是这样。”司来德停顿了一下，在后面鸣笛的催促声中又向前挪了一个位置，拉住手刹，继续道：“学习也是一样，如果你真的决定开始，我希望你能从头学起，不要为了赶时间而痴迷于所谓的捷径，那种东西固然存在，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走上去的，你明白么？”
    桀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他早已熟识的人，此刻竟然变得有些陌生，这样严肃的神情很少出现在这张跟他一样富有的脸上，使得他渐渐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黑痣，这颗青春痘，甚至这些五官，原来似乎都不是这样的……
    “明白点儿。”
    “点儿对你来说就够了！”司机满意地再向前挪一个位置，来到收费的岗亭下方，把身边早已准备好的钱和卡拿在手里，伸出去……
    岗亭里的收费员面无表情地说着问候语，接过东西熟练地盖章，打票，找零，然后递了回去，他似乎注意到了驾驶员的铁青脸色，也看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那个人神情冷峻地看向前方，但是这一切都没能浪费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每天经过这里的人形形色色，露出正常友善表情的也就屈指可数。他继续按照职业手册上的要求说完再见，按动了横杆的操作按钮。
    桀氪几乎是一路笑着到达目的地的，而司来德则保持着从那时开始的铁青脸色，始终一言不发。
    “三围？哈哈哈……”
    “滚下去吧。”
    “你向右看？哈哈哈……”
    “赶紧的，没完了还？”
    “记得来接我啊！哈哈哈……”
    “自己滚回去！”
    直到那个不停地傻笑的家伙离开了后视镜的视野，司来德还在郁闷中，虽然说判断三围这种事儿本来就跟扯淡无异，但他的准确率通常还是蛮高的，至少糊弄糊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桀氪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偏偏今天栽了个跟头，而且是一直栽到大坑底的那种。
    岗亭里的收费员是个男的。
    桀氪花了好长时间止住自己那已经近乎变态的笑声，尽管嘲笑司来德的机会很少，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很好的把握住了。满意地转过身，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游乐场大门，这可是附近最大的游乐场了，此刻刚刚开园，已经有大把持年票季票的人涌了进去，尽管在这个季节里好多水上项目都没有开放，但这仍然没有阻挡人们的热情。
    作为这里的常客，桀氪也是直接以年票进入了园中，直奔着摩天轮而去，他对这种慢悠悠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是自从父母离婚之后，每次来了都必须要光顾一下，因为那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全家出动的游玩，而三个人坐在一个摩天轮箱里，看着夕阳西下，也是这家庭个最后的欢聚。
    尤其是听说摩天轮将于秋天拆除，明年将迎来新的摩天轮之后，他越发频繁的光顾这里，等这里真的消失之后，他不知道到哪儿还能寻找到往昔的记忆。
    “人不多啊……”路过过山车的时候，他不由的自言自语，果然是初春时节，再过半年，别说看看排队情况，恐怕就是想从门口挤到这个位置，也要花上好几倍的时间吧。
    摩天轮这里也没排几个人，通常坐这种东西的都是一家子或者两口子，这样的组合很少有在这个季节来这里游玩的，此时管理人员正有序地安排大家乘坐，反正人也不多，基本都是隔几个箱子才上一组，坐不满了也不强塞不认识的人，轮到桀氪的时候，前面两个箱子都是空着的，后面也没有人再排队，他自己坐进一个蓝色的吊篮中，关好门，看着地面渐渐离自己远去。
    这个摩天轮的吊篮最多能容纳六个人，四周是玻璃，为了安全只能打开两个很小的口通风，最多把手臂伸出去，此时天气还不是很暖和，窗户都是关着的，桀氪想了想，不顾吹进来的寒风，把两个窗户都打开了，于此同时，却听到了头顶似乎传来金属的呻吟声。
    “真是年久失修了？没这么夸张吧？”自言自语的同时，他的思绪也飞到了两年前，那时他已经发现父母的争执开始变得频繁，但也没料到会走到后来那么严重的地步，当得知全家要来游玩时，心里还是格外的高兴。那也是他第一次坐这个东西，吊箱离地的时候，尽管是异能者，也不免有些害怕，桀氪紧紧地抓住父母的手，直到最高点，整个过程中只有他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父母只是看着他微笑，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那时他们已经在做分开的准备了。
    吊篮缓缓地升向最高点，不远处，过山车正翻过一个高坡，隐约能听到人们的尖叫声，环园小火车正从另一边驶来，在最近的站点边上拉响了汽笛，一旁的“直冲云霄”只坐了两个人，管理员还在为他们检查安全带，桀氪不由地笑了，上次他也是这么中计的，一边检查安全带，一边跟他闲聊，就在你张口欲说的瞬间，那家伙不经意地后退一步，眼看着毫无准备的人们冲上了云霄。
    通过最高点的时候，自然视野是最好的，这里不仅能看见假山那边还未注水的激流勇进场地，还能看见不远处的居住区，那里就是司来德的家，他家的产业都在临城，但却被送去了中市读书，就因为几乎每年的省状元都是中市一中的，大部分有钱有势的人都想把孩子塞进去。司来德的父亲给他在中市置办了一套房子，周末他也可以开车回家，而他则把那座小别墅当做派对基地，经常组织一些联谊活动，打消了桀氪想离开那个总是空荡荡的家跟他凑热闹的念头。
    “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学到这种奢靡的生活方式……”桀氪咂咂嘴，似乎对于自己能用出“奢靡”这个词非常满意。吊篮继续下降，这座摩天轮全程六分钟整，这个他测算过很多次，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多，这里离地面还有二十多米高，再往下就看不到过山车的入口了，于是他赶忙转过身去，想观察一下排队的情况，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然而与此同时，又一声“吱嘎”传进了他的耳中……
    “纳尼？是动作太过激烈了么？”桀氪立刻停住转身过程，整个人以及其扭曲的姿势停在那里，左手还伸在半空，然而还没等他可以松一口气，一声巨响从头顶爆发出来，吊篮在一瞬间开始下落，最先砸到下面一根吊臂上，向外侧翻去，不消几秒钟，哐的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屑四散纷飞，铁质框架完全塌陷变形，可以想象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幸存。
    “草你妈！”一声爆喝从极为明显的缺口旁边一只摇臂上的箱子里传出，声音之大，情绪之怒，盖过了地面上零星的惊叫呼救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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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结交众人

    ?“我弄死你！”桀氪一边说着，一边就挥拳向已经被打得脸上青了一块的摩天轮管理员冲去，旁边还在劝说的保安和游客们赶忙上去拉住，值班保安经理尽管知道这个气急败坏的游客并没有在听他道歉和安慰，但是碍于眼前这个阔少爷的身份，他还是在不停地说着。
    “别动手别动手，好好解决。”闻讯赶来的民警显然也是收集好了情报，和颜悦色地劝架。
    “老子都动过手了，现在不过是给他挠挠痒痒！”
    “咱们双方说话都冷静点儿啊，话说不好听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好听？老子好听的话从上面就骂完了，现在没有好话了！”尽管嘴里狠话不断，但他还是后退了两步，从拉架的人群中撤离出来，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使劲喘着粗气，平复着心中的恐怖。
    周围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出事开始，摩天轮上还剩下五个吊篮有人，可没谁像他这么脾气大，大家都觉得是因为出事的吊篮就在他所乘坐的旁边，心里的恐惧难免比其他人大。然而又有谁知道，他根本就是坐在出事的吊篮中，若非是会瞬间传送这样的异能，现在一定也是拍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不一会儿，司来德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并不仅仅是因为中市的富少爷也是他的好朋友在现场闹，更是因为这里就是他家的产业。简单问了问情况，转身就抽了身后一个中年男人一耳光，直把那人抽得飞出去倒在地上呻吟，也不知是起不来了还是不敢起来。
    “这……谁呀？”这一巴掌让桀氪也愣住了，心中的恐惧又消了大半，学过散打的司来德出手可绝非他这文弱书生可比，他冲着摩天轮管理员打了好几下，对方也不过是青了一块，而刚刚那颇为专业的一巴掌下去，一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负责检修的技师，你打个只负责疏导游客的大叔干啥。”司来德看看管理员，上去拍拍桀氪的肩膀安慰道：“咱现在喝酒去，先压压惊。”
    “让我缓缓先，就他妈差一点儿。”此时他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平复，刚才跟人闹腾了一阵，稍微舒缓一些，一旦平静下来，那种后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直冲得他浑身无力，随便找了个石台就坐在上面。司来德也没再说话，跟着坐在他旁边，向一边的随从使个眼色，不一会让就有人递过来两听啤酒。
    “啊！可吓死爹了！”一口气喝完整听酒，桀氪将空易拉罐捏扁扔向远处的垃圾箱，但是落点距离目标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现在感觉好点儿了不？”司来德喝了两口就放下了酒，试探性地问道。
    “好多了，还是酒壮胆儿啊。”桀氪伸手搭住司来德的肩膀说道：“没事儿，这也不怪你，你不用跟着紧张。”
    “哪能不怪我呢，这都是我家的，也就是我的，今天你要是没了，我怎么跟桀叔叔交代啊。”
    “我爹才懒得管我死活呢。”桀氪随口说道，却也只是一笔带过：“不过既然难得你有这份良心，我就顺口敲诈点儿，算作精神损失赔偿吧。”
    “尽管说。”司来德知道他肯定不会要钱，那样的话反而会简单很多，所以嘴上虽然大方，心里还是不由得小声嘀咕，抄起放在一旁的啤酒又灌了两口，连罐带酒扔向垃圾桶，虽然也没打进，但是落点比刚才某人的近了许多。
    “给哥补课吧。”
    “……”
    “……”
    “没了？”
    “要么再……找几个……啊……来……啊一下？”
    “啊是啥？”司来德反映了老半天，才从对方那邪恶的表情上猜出了一些线索：“你要参加我的联谊派对么？”
    “靠，那么不要脸的事儿能让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哪不要脸了，你以为老子开派对都干啥了，无非是喝喝酒聊聊天么。”
    “谁信啊。”桀氪一副蒙不住我的表情，站起来向园外走去，本来今天还打算坐坐过山车，不过现在看来，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这里了。
    “真的！”司来德也站起来追了上去，两人就这么一边争执着，一边勾肩搭背地出了游乐场，留下身后一群管理人员长出一口气，要不是他们两人有这样密切的关系，恐怕惹了中市的富少爷，这个游乐场也开不下去了。
    周一下午刚上完两节课，桀氪就逆着冲出去上活动课的人群挤上了楼，他和莫妲的班在三楼，而司来德的班在四楼，再加上他平时都不怎么上课，跟教学楼的交情比较浅，基本都是在校外跟司来德活动，此时冲上来居然忘记了是哪个班，只能在楼道里大喊。
    “你就不能把姓加上。”
    “难道还有女生叫来德？”桀氪眯起了眼睛，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下巴上蹭蹭。
    “姓氏的姓，不是性别的性！”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邪恶了，两个人眼神一对，嘿嘿地笑了起来。
    “今晚什么活动？”
    “没派对反正，看你要不要补课了。”司来德不满地摇摇头：“你怎么就对派对这么感兴趣。”
    “老子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明白了许多道理，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
    “可拉倒吧，你哪儿得意了？”
    “总之没有就补课，有我就参加。”
    “那你以后就住我那儿了？啊哈哈！没想到啊，你拉拢我去几年未果，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
    “回去也是一个人，写作业太痛苦了。”
    “那放学停车场找我去。”
    “行，那啥时候有派对啊？”
    “暂定下周四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多桀氪每天都去司来德那儿住，说是补课，主要内容还是帮他写作业，但是他之前落下的太多了，导致每一个问题这个小老师都要从头给他讲，一讲就是几十分钟，有时候还不一定有结果。这样让来德很郁闷，反正有些题怎么给他讲他也不懂，索性让他放弃，腾出时间来从头儿看书。
    周四还是很快到来了，桀氪坐在奔向派对场地的车上，心气儿却没有那么高了。一路上一言不发，眉头紧皱，好像在思考什么大事儿。
    “想啥呢？”
    “刚才自习课讲了一道物理题，我感觉能听懂开头儿了，但是后面怎么也不懂……”
    “我靠，一会儿就开派对了，你还想物理题，你是真用功了啊？”
    “我也靠！都周四了？”
    “喂，那会儿可是你哭着喊着要参加的，别一副要死的样子啊！”司来德把车停好，看着电动车库门缓缓落下，不满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感觉自己差点儿死了，人生还不怎么完整，就像尝试一下，可是现在……”桀氪一边说，心里一边紧张起来，眼睛盯着车库通往屋里的门，变得更加犹豫了。
    “你的思想到底是有多龌龊啊，我们真的就是派对，喝酒聊天啥的。”
    “拉倒吧，莫妲早就跟我说过了，说你们那儿一屋子美女，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声色犬马！”
    “没你想的那么多事儿，声倒是有，色不敢有，犬马放不下。”司来德干脆不去管他，走到小门前，将手放在把手上，等着车库门落地，在轻微的“哐”声发出时拉开了通向别墅一楼客厅的门。
    没有吵闹声，没有音乐声，也没有令人眩目的灯光效果，客厅里仅有的几盏感应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出里面的布局。落下的车库门将外面的声音也隔绝开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整座建筑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没有？”
    “有什么？还不到点儿呢，9点才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先准备饭。”
    一听到饭，有人来了兴致，与经常用快餐和点心凑合的他不同，司来德经常自己做晚饭，这几天可是把桀氪美坏了，只要切切洗洗，美味就会自己跑到桌子上来，搞得他都不愿意回家吃那些冰冷又没有营养的东西了，然而今天刚坐到桌子旁，问题就出现了。
    “别吓唬我，今天谁忌日啊，怎么三副碗筷？”桀氪左顾右盼，似乎想从周围找些牌位遗像什么的。
    “得了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司来德将最后一个菜放到桌上，胡乱擦了擦手，向门口走去，好奇心使桀氪也坐不住了，跟在他身后，看着大门打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正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呦呵！”
    “你呦呵屁啊，老娘还没呦呵呢！”莫妲脸上的惊讶闪过了一下，跟司来德点个头算是打招呼，随后走进客厅，把书包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冲向洗手间，一边走一边还喊着：“今天公交堵了一会儿，没耽误你们吃饭吧？”
    “刚摆好桌。”司来德关上门回应道，转身将目光留在一脸错愕的桀氪身上：“你又不是不认识。”
    “就是因为认识，我才……她今天也……参加派对？”
    “你今天是专程来老抢老娘台词的？刚才呦呵就是你，现在问参加也是你，”莫妲只是洗了洗手就走向餐桌，抽出一张纸巾擦去手上的水：“你可只说了每天来补课，没说要参加我们的峰会啊。”
    “峰会？”
    “全省闲人峰会，就差你了。”莫妲坐下来抓起筷子敲一下菜碟喝道：“你吃不吃！”
    “不是派对啊？”看着司来德也坐下开始用餐，桀氪慢慢地坐进最后一个位置里，心不在焉地夹起菜放进嘴里，偏头看向司来德。后者没有回答他，而是把他的思想都汇报给了莫妲，惹得小姑娘差点儿把饭喷出来。
    “肤浅！平时也没看你对哪个女生感兴趣，这龌龊思想都是电视上学的吧。”莫妲不满地喝口水，使劲地咳嗽了几声：“哎哟，差点儿噎死老娘。”
    “讲讲。”
    “吃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你每次都参加？”
    “那当然。”
    “那从来没见过你坐车来呢。”
    “那不是为了避嫌么。”
    “那你……”
    “赶紧吃，吃完你还能写会儿作业。”
    “……”
    九点还没到，门铃声已经开始响起，司来德在里面做准备，莫妲站在门边，一个接一个的为桀氪介绍，临城的房地产大亨之子，上渡的漕运集团老总之女，文城煤矿的接班人等等，周围四个较发达城市的支柱产业接班人几乎都到了，能在这个时候跑这么远，说是闲人也不为过。而最后一位峰会成员他居然也认得，而且让他不由得紧张和惊讶起来。
    “这位是韩英警官，他父亲是省厅的厅长，他则在一线做探员，现在是全省唯一的特级探员。”莫妲此时还不知道，就是这个人曾就她犯下的案子对桀氪进行了问讯。
    “我们见过，你好韩警官。”桀氪在与众多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富少寒暄过后，首次露出了比较真实的笑容，尽管是苦笑：“上次就是他传唤的我。”
    “那不叫传唤，就是调查，桀少爷说笑了。”韩警官也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莫妲露出紧张的神情。
    “给乔大哥表彰了么？”
    “已经送去他们学校了，等他回来再到市里做汇报演讲。”韩警官哈哈地笑到：“那件案子都按意外结案了，不说了啊，倒是你，听来德说你总抵触我们这个派对，今天怎么肯赏脸啊？”
    “哦，我最近开始好好学习了，正好每天来这儿找他辅导我，以后成绩好了，就不会有啥事儿都往我脑袋上安了。”
    “你看你小子，还是记恨我。”
    “不敢不敢，快里边请！”听说案子已经结了，桀氪也心情大好，不由得拿这个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探员开涮，莫妲听说结案，心里自然也是松一口气，关上房门，招呼大家进去。
    等众人纷纷入座，司来德把桀氪拉起来，给大家正式介绍了一遍，当然免不了夸大一下桀父的功绩：“……这个化工厂可以说供应了整个华北地区的有机工业原料，更有面向全世界的高科技产品，这方面我也不太懂，下面有懂行的一会儿可以私聊啊，那以后四少爷就是咱们的常客了，大家欢迎一下。”
    掌声伴着欢笑声爆发出来，看来好多人也是久仰桀氪大名，盼着见一见这个不合群的，桀氪一边向大家躬身致意，而随着司来德的手挥向客厅某个放置音响的角落示意音乐开始时，他才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蕊姐！”也不顾有人正要起身来与他说话，桀氪飞快地跑过去与dj攀谈起来，宁小蕊笑着一边与他聊天，一边有节奏地摆弄着面前的一堆设备。
    “那她来了酒吧怎么办，关门啊？”宁小蕊腾出一只手来在桀氪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就想着你琳琳姐，不想小蕊姐啊？”
    “都想，都想，主要还是想喝酒，呵呵。”被这么一敲，他一下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引来对方的一个瞪眼，和身后莫妲的一声叹息。
    “回去我就告诉琳琳，说你小子就惦记酒，不想姐姐们。”
    “别啊别啊！”桀氪连忙摆手：“那下次我不被虎子哥扔出来啊！”
    “哼哼！你也有怕的人，快跟他们聊天去吧，那才是正事儿。”宁小蕊再次挥了挥拳头，笑着赶走了桀氪。
    这一晚上桀氪虽然没能按他预期中的完整了人生，却对全省的形势有了初步的认识，虽说没准备接手祖上的产业，但以前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儿，可是今天与众位接班人谈天说地，对于他一个高中生来说，信息量仍然是太大了，以至于写作业的时候还是感觉头昏脑胀，一直忙活到半夜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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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乌市遇劫

    ?桀氪静静地躺在午后的天台上，呼吸着轻轻吹过的微风，享受着只有学校才配拥有的静谧时光，温暖的太阳照遍全身，仿佛已经到了盛夏。回想起来时间过得真是飞快，上次来莫名楼的楼顶已经是四个多月以前的事儿了，如今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成绩也已经公布，接下来就是无尽的补课，直至高考。
    “不错啊小子。”一个女声从天台门口出传来，还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烟草味儿，桀氪不用偏头也知道是谁，不一会儿，莫妲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谢谢，挡阳光了。”
    “你还来劲了！”莫妲抬起一只脚冲着他肚子的位置狠狠地踏下去，却毫不意外地踏空，目标已经闪现到旁边一米远的位置，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原地瞬移几下，抖落黑色风衣上沾染的灰尘。
    “时间还是太紧张了，这点儿分仍然不够看啊。”
    “得啦，从一千开外杀到七百多名，已经很不错了，桀叔叔开了这么多年家长会啊，没有像今天这么露脸的。”莫妲笑着吸了一口烟，却吐出一条火龙来，然后坐到了天台边的女墙上。
    “我以前有那么差么？不对，咱们这届有那么多人么？”桀氪
    “你以为啊，全年级一千三百多人，你以前都排四位数，这回749，快赶上老娘了。”
    “这不公平！”桀氪听到这里，噌的一下站起来，把莫妲下了一跳：“你每天也不好好学习，为啥就比我强那么多！”
    “哼！老娘从来没逃过课。”
    “从来？”
    “除了那次你给出的馊主意以外。”
    “嫌馊别要啊！”桀氪伸手从莫妲嘴里抢过抽了一半的烟扔到一边，满脸鄙视地说道：“还抽烟！”
    “抽烟又不耽误听课。”莫妲掏出烟盒，又点起一支来：“行了，你慢慢晒太阳，老娘还要下去帮老师收拾教室。”
    “完了？跑12层楼上来就是为了祝贺我？”
    “那你以为呢？别指着我跟你似的沉迷于学习之中，我能拿上毕业证，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然后我将会游历天下，找到异能者的组织，如果没有，我就自己建立一个。”
    “野心倒是不小，但是就凭你自己，恐怕太难了吧。不如和我一起，我们考一个好点儿的大学，创出自己的事业，就可以接触更多的人，也就有更大的几率发现其他的异能者。”桀氪再次伸手抢烟，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野心就够了，我想到的事儿就一定能做到，比如说抽烟，让你抢走的都是老娘照顾你。”
    听到这里，桀氪的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番说辞，他斟酌了一下，觉得很适合现在的场合，也没去回忆语出何处，改动了一下就直接用上了：“野心根本屁用不顶，你完全无法预知未来，尤其是那么远的未来，即便强大如吾也只能对有限的未来做出预测，比如你从现在起到走出这座楼，不会再多抽一支烟。”
    莫妲哼了一声，也没再与他争吵，转身向天台入口走去，然而就在她准备迈进楼梯的时候，一只手从意想不到的方向伸来，夺走了还没燃烧过半的香烟。而当她最终离开这座楼的时候，桀氪兑现了他的诺言，整个下楼过程中她抽出的四支烟都被抢走，最后连整个烟盒也被拿走，速度之快甚至让他来不及用火焰进行反击，此时四支烟被插在已经空掉的烟盒上，滤嘴儿朝下立在垃圾桶顶的痰盂上。
    “真有你的，哪边儿也没落下啊！”莫妲回头看看楼顶，但是这个角度看去似乎并没有人，她自嘲地笑笑，抽出一盒未拆封的烟，熟练地剥开塑料纸，闻了闻其中的味道，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手上用力一握，整盒烟瞬间燃成了灰烬，散落在徐徐的微风中。
    家长会过后，有两天的休息时间，然后他们将被当做刚刚送走的那一批毕业生一样来对待，早上提前半小时开始晨读，晚上放学延后两个小时，周六继被剥夺了上午之后继续延长，只有放学时间依照平日的7点钟执行，其余作息都按照正常工作日执行。
    桀氪利用这两天在周围好好地放松了一下，先自己闪到附近的荒原上，用一上午时间集训，下午跑到最近的大河边上，趁雨季来临之前练习一下在水中闪现，然而情况并不理想，他现在最多也只能移动几米远，这远比他发现自己异能时在空气中所创造的成绩要差劲的多。据他自己研究是因为水的密度比较大，要挤进目标地点则变得更加困难。
    第二天则跟着司来德到了临城，视察了一下游乐场里的工地，在那次事件之后，摩天轮被彻底关停了，不久便被拆除，如今只剩下一个大坑，一些工人在清理坑中的残渣，准备铺设新的地基。
    “啥时候能修好？”环园火车满载着游客呜呜叫着开动起来，桀氪再看一眼被彩条布围起来的工地，向坐在一旁的司来德问道。
    “还是按原计划明年元旦开始营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不赶工期。”
    “我看你也没必要赶工期，没了它游客照样还是这么多。”
    “你不能光看身边坐满了人就是人多，这得看门票数据，这个月的收入只有同期的七成多，要不是已经承诺过今后每年重做一项大型设施，还不一定惨到什么程度呢。”
    “啊，那下午干什么呢，想到明天起每周只能休息一天，我就无比的难受啊。”
    “去乌市，移交峰会主办权。”
    “难道以后不在你那儿举办了？”
    “对呀，眼看要毕业了，我得专心准备学业，今后两三年应该都是由上渡那个刘雯雯主办，她考到咱天北省大学了，搬去乌市住了。”
    “可是……省会不是有那个忙人峰会么，咱们去了不是冲突了？”自打参加了他们的活动，桀氪虽然正经的经营之道没有学到，边角新闻倒是听了不少，这个忙人峰会就是他新听来的一个词，据说是几个市领导的后代在乌市举办的类似聚会，因为和对方并不相熟，甚至有时候还隐隐有政府和企业政策摩擦的地方，所有相对于他们的闲人，被莫妲盖了个忙人的标志
    “你怎么知道是冲突，这叫加强合作，咱们不是也有个忙人么？再说了，乌市也有几个闲人们也在参加那边的聚会，跟咱们交流很少，这下如果有机会，正好融合一下，所谓官商勾结……”
    “想美事儿了吧，万一人家懒得跟你勾结呢？”火车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门口，桀氪推着司来德下车，向门外走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到达乌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刘雯雯正站在新别墅的门口，这个人虽然只比他们大一岁，但却要成熟的多，此时指挥着几个工人把行李抬进屋里去，看到司来德的车停下，满脸笑容地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来德啊，哟，四爷也来了！”
    “雯雯姐！”桀氪下车挥挥手作为回应，心里却不由的一阵郁闷，在整个峰会里，属他的名字最变态，写起来复杂，念起来老土，念俩字儿太俗，念叠字难听，所以大家索性都叫他老四，年龄相仿的几个人开玩笑时，就叫他四爷。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正缺壮劳力呢。”
    “不用不用！”刘雯雯一把拉住要往屋里冲的司来德，把他按回了车里，自己则打开后门坐了进去：“我爹的秘书在里面盯着呢，咱们先找个别的地方聊聊，反正今天是移交仪式，没别人来。”
    三人来到一家比较安静地咖啡厅，边喝边聊了起来，这个刘雯雯虽不是极品美女，但长得也算清秀，而且活泼开朗，跟这几个男生很合得来。司来德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回答了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问题，有些甚至他自己都没考虑过，这么两年都稀里糊涂地过来了。
    “我可未必能找来小蕊那样的美女啊，我看主要就是你们三个色鬼老盯着人看，你一个小色鬼，还有文城那两个老色鬼。”
    “你说许哥和峰哥？色不色的暂且不说，可是哪儿老了，不也没到30么。”
    “是，可是咱这里就算老的啦，韩尔摩斯不也才24么。”韩英在这里得了个神探的名号，刘雯雯干脆就叫他韩尔摩斯，在有些人听起来，这个可比什么老四好多了。
    “人家俩眼看就要上位了，到时候指不定还看不上咱了。”司来德抓起咖啡喝了一口，脸上做着怪异的表情。
    “你俩不能说点儿正事儿，比如dj和调酒师到底哪儿找去。”半天没插上话的桀氪开口了，而事实上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离开了程琳和宁小蕊，在这乌市恐怕好一点儿的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联系到的吧。
    “这倒是个问题，高手说不定都被那边挖走了。”司来德挠挠头：“你跟那边联系过了么？”
    “算是联系过了吧，这个别墅就是郑玲帮我找的，她爸以前跟我爸是战友，我们俩也挺熟的。”
    “既然有人出来，就说明他们不抵制咱们，咱也消消停停的，找不到就算了，好酒直接喝也行。”
    “反正今后我是峰会主持，你们只要好好听话就好啦，现在还早，都去陪姐姐逛逛酒吧街，找找高手吧。”说完便起身冲了出去，桀氪也嘿嘿一笑跟了上去，留下司来德无奈地结了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快快，老四去追了！”
    “追什么？”司来德一出门，就看见刘雯雯独自站在咖啡厅门口，神色焦急地指着东边。
    “我刚出门就有个抢包的，老四已经追过去了，那边。”
    “你先别着急，回去坐着。”司来德脸色一沉，把她推回了咖啡厅，自己掏出手机报警，打过电话之后，还不放心，又给韩警官打了一个电话，返回咖啡厅坐在刘雯雯对面。
    “你怎么不去追啊？”
    “他们都跑没影了，我再追也是白搭。我在这儿留着，以防敌人调虎离山。”
    桀氪此时可谓是心惊胆战，拐进小胡同之后，他看四下无人，就开始闪现，可没想到即使这样也追不上对方，那是一个大约跟他差不多高的小伙子，看起来却要比他强壮一些，全身都掩藏在棕褐色的斗篷中，从身后只能看到黑色的头发和短靴，也不知道宽大的罩袍下有没有藏着武器。尽管穿着看起来极不协调，但对方总能在危急时刻一个转身让他扑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有时候桀氪甚至认为对方也是异能者，也掌握了瞬移的能力。
    继续追了一段儿，桀氪彻底火了，自他发现自己掌握异能之后，还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上体会过这样的无力感，他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地形之后，紧紧地盯着目标，直到对方来到一个小的交叉口处，他奋力连续闪烁，在三个方向上都闪出残影来，将对方逼停。然而这小贼显然不是易于之辈，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块石头来，向着其中两个方向扔去，再将包往天上一扔，从另一个方向跑掉了，等桀氪下意识地接住包，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了。
    “你再形容一下对方的身材。”此时的咖啡厅内，两名警察正在和刘雯雯交谈，记录下她所能描述出的一切细节，韩警官正在上渡办案，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于是便跟乌市警方联系，让他们知道报案人的身份重要，派一些顶尖的警察去。
    “差不多和我一样高，应该也是一米七左右，但是比我壮，比这个人也稍微壮一点儿好像。”刘雯雯仔细地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司来德，这个家伙本来就不爱运动，不比女生壮多少。
    “回来了。”偏头去看她的司来德正好瞧见窗外的桀氪几乎是扶着墙进来的，也不顾两个警察正在做记录，啪的一下把包放在桌子上，自己跑到旁边一个空着的沙发上躺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少爷你抓住他了？”刘雯雯喜出望外地拿过包来打开，显然是要查看里面的损失。
    “都没了！”躺在那里的桀氪突然冒出来一句，而这短短地三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呼吸，紧接上几声剧烈的咳嗽，差点儿从沙发上翻到地上，旁边的服务员赶忙端上一杯温水。
    “啊，果然，现金都没了，好在卡都在。”刘雯雯继续翻了翻，疑惑道：“手机怎么没拿走？”
    “记录下，包被追回，现金被盗走，手机未被盗。”对面的警官见此情景，向记录员说道。
    “我一直跟着呢，他没多少时间取东西，抽出现金就把包往后一扔，差点砸我脸上。”桀氪喝了一口水，似乎缓过来一点儿，接着说道：“哎呦，平时缺乏锻炼啊，那小子扔了包跑的更快了，我是真心追不上啊。”
    “他大概是怎么个路线，你还能记住么？”负责调查的警官显然已经知道了几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所以只希望能有个大概路线。
    “就是附近胡同绕啊绕，等我拿上包我都迷路了，靠着手机上的地图才走出来。”
    警官随即又问了三人一些问题，做足了记录后就离开了，尽管刘雯雯表示几千块现金而已，不行就算了，但是两位警官还是表示一定要严密侦查，一有情况就通知她。
    “你小子可以呀，平时没看出来啊！”送走了警察，司来德使劲地拍了拍桀氪的肩膀，以前只觉得这小子每天不学习在外面疯玩儿，没想到今天还能出这么大的力，要是放给他，恐怕他跑不了几步自己就累趴下了。
    “开玩笑，本少爷可是见义勇为小青年，要不是市里名额有限，上次学校旁边的燃气罐爆炸事件就得表彰我！”
    “哟，四少爷神勇无敌，姐姐请你吃晚饭作为答谢好不好啊？”
    “好！”
    “那我呢？”司来德一脸苦相，早知道当时自己也跑出去看看，哪怕少跑几步呢。
    “你嘛……作为司机的话也可以作陪啦！”
    ;

 第八章 矿难探查

    ?“这个为啥就相等了？”
    “这是公式，大哥，翻书去！”
    “哦。”桀氪不情愿地翻开课本，这是自补课以来他最习以为常的情景，由于老师也开始领着大家从头复习，桀氪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真正地补以前落下的知识，可是绝大部分向司来德请教的在他看来都是很困难无法理解的问题，都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找到了！”
    “找到就行了，把那页扣下明天再看，赶紧出发了。”
    “对哈，今天有峰会，这移交后的第一届可不能迟到啊！”桀氪赶忙收拾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发型，此时已经是七点多，教室里都没有人了，桀氪愣是把司来德从楼上叫下来，最后问几个问题。
    两人飞快地跑进车里，绕了一条远路上高速，这个时间城里肯定堵，即便这样，过了收费站也已经是七点半了。
    “还来得及么？”桀氪一边看表，一边瞟向控制台中央的液晶屏。
    “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昨天吃的啥。”
    “滚，恶心不。”
    “你说是不？”司来德坏笑着，看看身后没车，飞快地在液晶屏上点了几下，紧接着车子似乎一顿，发动机发出一声爆鸣，仪表盘上的读数从90开始迅速向上飞升，很快便冲过了标示着180的那条线。
    “悠着点儿悠着点儿……”桀氪左手摸索着确定一下安全带的锁扣是否扣紧，右手则死死地抓住车门上方的拉手，眼看着速度还在加快，不由得喊了出来。
    “你不是怕到不了么。”司来德简短地讽刺道，脸上想要露出一些讥笑类的表情，但是却被自己紧张的神情憋了回去，不一会儿，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警报声，他双手紧紧地把住方向盘慢慢转动，来到旁边的车道上，几秒钟之后，一辆车出现在前方的视野里，迅速地划过他们身边，从后面消失了。
    “那也不用这么快吧，过200了！”桀氪瞟了一眼仪表盘，右手抓得更用力了。他稍微转头去看，路两边较近处的景物正在飞速地后退，只能看出一条不断变色的残影。
    “我觉得咱们早去点儿帮忙准备一下。”司来德抽空看了一眼控制台上的液晶屏，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去。
    “别动那个东西啊！”桀氪猛地伸出手去，护住了液晶屏的某个位置，在那里有一个触摸按钮，写着固体两个字。
    “那就不动。”司来德最终将速度稳定在230，将警报音量调高，镇定地看着前方，不时地做一些平稳的规避动作。当他们到达刘雯雯的新别墅离9点还有那么几分钟，可是桀氪长出一口气时，并不是因为可以赶上开始，而是因为一切终于结束了。
    “还没开始？”两人走到房门前，正要敲门，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整座建筑出奇地安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开派对的场所。
    “难道是今天议题比较沉重？听说许哥家里老爷子病了，准备直接让他接班。”司来德挠挠头，慢慢地伸出手去按下了门铃。
    几秒钟之后，门开了，莫妲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面无表情地把两人让进来，屋里一如外面一样安静，没有一点儿欢乐的气氛，沙发里一共只坐了几个人，相比上一回显得冷清了许多。而两人刚才猜测的许震，并没有出现在房间里。
    “怎么了雯雯姐？”司来德踩上鞋套，来到刘雯雯的面前坐下，从身边的茶几上抄起一听可乐掀开拉环，咚咚地灌起来。作为司机，这一路下来他的紧张程度比乘客只高不低。
    “哎……”面前的女生叹一口气，眉头皱的更紧了，将怀里的抱枕在沙发靠背上狠狠地抽打几下，又远远地甩出去，差点儿砸到正在专心调整鞋套机的桀氪。
    “许震有麻烦了。”坐在一旁的陈峰开口了：“许叔还在医院，只能靠他了，这次要是能过来，以后他就是文城煤矿的顶梁柱，要是处理不好，恐怕……”
    “许哥怎么了？”司来德把喝了一半的可乐放下，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矿炸了，埋进去个把人，省里已经派人去救，估计晚上的新闻就会报出来。”
    “什么？啥时候的事儿？”桀氪听到这里，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文城煤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人命，作为省里最大的资源产业，他们使用的都是符合国际标准的高科技设备。
    “下午四点多钟。”
    “能救出来么？”
    “不好说，听说出事地点纵深超过500米，距最近的出入口矿车轨道长度将近两公里，具体细节他没说，我也没细问，他现在很忙。”
    “峰哥，令尊不是经营什么盾构机么？那玩意儿是不能挖的快一点儿？”
    “目前还不知道坍塌段长度有多少，那主要是用来挖隧道的，等着他救人可赶不上，一般这种情况先从最近的通风口试探，那里生还机会比较大。”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桀氪心里似乎有了打算，若是在某个地方还有生还者，他应该可以闪现进去，进行最初的救援，虽然以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带人出来，但是带些简单的水和食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回去准备明天上课吧，我们这里目前最能帮上忙的人已经去了。”刘雯雯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赶他们走。
    “谁？”司来德扫视了一圈，疑惑道：“他？”
    “韩尔摩斯。”
    “为什么是他？”
    “在爆炸之前，附近的三套报警系统均未发出警报。”陈峰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担忧：“我过去看看，救援机械应该已经都到位了。”说完，向众人打过招呼，离开了别墅。
    “你们也回去吧，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等等看事情还能有什么进展，希望不是有人故意破坏吧。”
    从乌市到临城的这一段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被劝出刘雯雯的别墅后，两人就一直在思考，司来德没有再开启发动机的其他六个缸，就以普通的速度在深夜的高速上前行。
    “要不……”眼看着路边的指示牌上已经标识了转往文城的方向，桀氪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早说多好。”司来德根本不用听他说完，迅速地并道转弯，拐向了文城。
    “我靠，你知道我要干啥啊。”
    “我不是说了么，你一……”
    “行了行了，加速吧，这一段儿也不短呢，明天又要上课，真是祸不单行啊。”
    “走运的话我们11点之前准到，如果能帮上忙，那明天的课程自然可以放一放，如果帮不上忙，12点咱们撤退，2点之前能赶回去。”
    “你疲劳驾驶行么？”
    “老司机了，你放心吧，抓稳！”
    然而他们一点儿也不走运，一下高速就发现最近的通向煤矿的路被一块大的警示牌挡住，只允许救援和政府等相关车辆通过，两人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看着站在那里执勤的交警将又一辆无关车辆劝离。
    “这也太霸道了吧，住这儿的人怎么办啊？”
    “绕路到别的入口呗，住宅区肯定会开放应急入口的，再说这趟道上也没多少住户，这是省里重视，是好事儿。”司来德慢慢地放下玻璃，皱起眉头仔细地看着执勤的警察，似乎想从里面找到熟人。
    “那咱们怎么办？除了高速模式外，你舅舅没给这车弄个飞行模式？”桀氪着急地左顾右盼，从液晶屏上胡乱地翻找着。
    “我手机有飞行模式行么？”司来德白了他一眼：“你说的那也太不靠谱了，现在最多能过个窄点儿的河，飞起来可费劲。”
    “那……绕过去？”
    “前面可以绕，到后面就那一条路，要是还封着的话就瞎了。实在不行也只能试试，现在咱们也不能让许哥出来接咱们，太添乱……”
    话说到一半，一辆涂装不同寻常的警车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缓缓地开向戒严区入口，司来德一眼看准了车牌号，迅速地发动汽车，直接开启加力推进，瞬间来到了那辆警车旁边，把周围的交警都吓了一跳，眼看就要围过来准备扣下这个胆大妄为的车辆。
    “是你们？”警车里的驾驶员正下车与交警交谈，听见动静转身来看，正好看见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旁边。
    “英哥，你不是已经去现场了么？”司来德走下车来，趴在韩英的警车上打着招呼。
    “嗯，我又回局里取一些设备，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如果不能，我们立刻就撤，绝不捣乱！”桀氪也走下车来，与他隔车相望。
    韩英看看两人，此时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时间劝他们，这两个虽然是出手阔绰的富少爷，却也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既然他们说不会捣乱，去看看也好，让他们心里觉得踏实，也顺便给许震一些安慰。于是向一边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允许他们进去了。
    “你们看看就自己走，我还要去忙，不管你们了。”到了现场，韩英从后备箱里抽出两个大箱子，立刻就有几个警员过来帮忙抬着。
    “放心吧英哥，你忙你的。”司来德用力地点点头，敬了一个蹩脚的军礼，目送着韩英远去。
    “咱们怎么办？”桀氪嘴上说着咱们，心里却想着怎么快点儿分开，好让他去实施他的计划。
    “先找到许哥，安慰也好，问问情况也好，毕竟他才是这儿的主角。”
    “这么乱怎么找啊？”
    看着面前匆匆忙忙的人群，司来德也犯愁了，且不说这些人都不一定知道许震在哪儿，就是上去一个一个问，那也是耽误正常救援，那他们的帮忙不就适得其反了么。
    “只有分头去找了，一个入口一个通风口，峰哥推断不就是这么两个现场么。”
    “那我去通风口。”
    “你知道在哪儿么？”
    “顺着人群走吧，这时候还能顾上去找地图么？”
    “那你怎么知道哪边是通风口。”
    “咱俩就都顺着人群走，走到哪儿算哪儿，人群分叉咱俩就分头行动，怎么样？”
    “行！”
    司来德说完这个行字，不到五分钟就见不到桀氪的身影了，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着救援的人群移动，前面的灯光越来越明亮，噪音也越来越大，不多时，十几辆各种的救援车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在中间的空场上，十几个人围住一个临时用废弃的矿车搭起来的台子，正在对着大约是图纸模样的东西仔细地观察着。司来德大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许震的身影，他继续向前走着，从周围的人群中继续寻找。
    桀氪趁司来德不注意，根本等不上人群分流，直接趁乱闪现走了，他以前来这里玩儿过，总控制楼的位置他还是知道的，此时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干活的都已经到救援现场去了，他很轻松地找到一张矿区图，找到了几个通风口的位置，挨个闪现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应该是离事发现场最近的那个。
    此时这里正围了很多重型机械和一些救援车辆，机器轰鸣着把通风口上的风扇卸下来，降了一个什么东西下去。桀氪站在黑暗中向那边看了看，没有发现许震的身影，但是在一辆卡车旁边，他发现了他最需要的东西——几十箱矿泉水和面包、饼干、方便面等摞在那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送下去，送给那些幸存的人。
    机器把刚才放下去的东西又钓了上来，可以看到有些人对此感到非常失望，桀氪猜测是下面已经堵住了，又或者长度不够？但他不得不冒一次险，若是深度超过了他所能达到的地方，那他就立刻闪身回来，找寻其他的入口。
    正在这时，另一台机器开到打开的洞口边，将一个方形的东西塞进了进去，一旁的人用荧光棒指挥着，喊话的声音桀氪这里都听得很清楚，他仔细地看着那根被灯光照的很明亮的钢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冒了出来。
    桀氪闭上眼睛，努力地感受被放下去的东西的位置，照他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个东西应该是一个被防撞架保护着的摄影机，正在钢缆的拉拽下缓缓地降落，越来越远，越来越深，哐，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它只是被略微阻挡了一下，变换了姿态之后，继续下降。桀氪抓住这个机会，一闪身来到那个东西上面，果然是一台摄影机，带着两个探照灯正在下降，他勉强踩在防撞支架上，手紧紧地抓着钢缆向上看去，头顶不远处有两根伸出来的棍状物，看起来应该是它们刚刚阻碍了机器的降落。
    “难道是钢筋？那我下次可以借力这里，看起来距地面已经四百多米了，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
    桀氪低头看去，但是白色的灯光都被不远处的灰尘反射回来，完全看不到更深处的情景，正在此时，下降中的机器停住了，惯性将他差点儿甩了下去，失去平衡中，他胡乱的抓了几把，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只能紧急感应一下下面的距离，直接闪到坑底。
    “啊！”尽管闪了下去，但是他的姿态和倾倒趋势没有变，只不过是将从一百多米高度摔落变成了从一米多高处跌倒。
    “啊，哪个混蛋从这儿放了个铁管儿！”桀氪伸手去摸硌在腰下的东西，要是摔到平地上，断然不会这么疼的。当他勉强站起身来再去看，才发现那是一根轨道。
    他蹲下去仔细地看这个轨道，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后边还有一个带着大灯的摄像机正冲着他。于是赶忙闪到一边，顺着隧道向前闪去，没过几百米，路就被封住了。
    “这还真是，即便他们从那里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桀氪开始向反方向闪去，路过通风口的时候，灯光依旧在那里，似乎他们不愿意将已经到头的摄像机拎回去，桀氪继续向前闪去，很快就到了出口附近，甚至可以听到有些人正在试图进来探查情况。
    “这边倒是都没爆炸，害的我从那么危险的地方下来，虽然是近了一点儿。”思考了一阵儿，他再次回到洞里被爆炸封住的地方，仔细地感觉了一下，前面适合闪现的地方至少在三百米外，很远，但并非不能达到，只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人看着。他试探性地闪现过去，周围漆黑一片，似乎并没有人，他伸手从口袋里摸索着寻找手机出来代替，光源，紧接着，前面传来了声音。
    “老赵，你去听听有动静没。”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开始向这边靠近，昏黄的灯光扫向被封住的道路。
    “听不到什么声音……”老赵用平淡的语调汇报着，但是很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喜悦，也不顾节省体力的规则，高声地喊着：“二蛋！二蛋过来！快看这是啥？”
    “小点儿声！”刚才那个低沉的声音带着另一束昏黄的光线过来了，然后他看到了老赵目光所指的地方，胡乱地堆着两箱饼干和几十瓶矿泉水。
    “这他妈塑料袋粗制滥造！”桀氪躲在通风孔附近的阴影中，将一大堆塑料包装带团成一团，狠狠地扔到身后的草丛中，刚才他飞快的闪上来，借助还在上升的摄影机，分几次将一些补给送到里面，可是用来包裹矿泉水的塑料袋在半路破掉了，他不得不很狼狈地将零散的水瓶以各种奇怪的姿势拿住或者夹住，来来回回十几次才都送进去，那时候摄像机已经被拉出了通风管，他只能借助半路伸出来的钢筋闪回了地面。
    “桀氪，你到哪儿去了？”司来德正准备往回走，正好看见他找了许久的人出现在视野中。
    “许哥没在通风管那边，我去看了看就回来了。”
    “嗯，他在这里，我刚才简单跟他聊了两句，里面的人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他现在跟着搜救队下井查看情况去了。”
    “啊，那我们呢？”
    “回家吧，明天还要上课，况且这里真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咱们的。”
    ;

 第九章 再遇劫匪

    ?“我最想感谢的，还是来德和老四这俩小子！”许震端着酒杯站在吧台上，满面笑容：“明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跑了那么远的路去安慰我，我感到很高兴啊！”
    “把他晃下来！”听完整句话，刚才还一脸得意的桀氪与司来德对了个眼色，几乎是同时放下酒杯，分别向吧台的两侧冲去。
    “别把姐姐的吧台弄坏了！”刘雯雯笑着提醒他们，转身向韩警官举杯致意：“韩尔摩斯，不查了？”
    “不查了。”韩英也举起酒杯晃了晃，浅浅地抿了一口：“一个多月过去了，疑点仍然只是疑点，没有丝毫进展，不过至少没有人员死亡，许震也要走马上任了，无论对方有什么企图，这次他都没有实现。”
    “哎，这次是躲过一劫，不过希望没有下次了吧。”刘雯雯也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然后把杯子放下，目光移向吧台，许震趁两人来之前跳了下来，却仍然逃不过被按住一顿靠垫儿枕头的命运。
    “兵来将挡，我们有的是将。”韩英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身边的警帽，将里面的肩章和领章仔细地戴好。
    “又要早退啊，首席大将？”听到这边的动静，刘雯雯不由得把目光从打成一团的三人那边移过来，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
    “晚上要执勤呢，没办法。”韩英笑了笑，站起身来，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柯南，不能这么不给面子，也许就在这一两个月我就要正式接管煤矿的管理事务了，今天恐怕就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你也要早退啊！”许震挣扎着从枕头堆里站起来，随意地摆弄了两下已经让人折腾得像被牛嚼过一样的衬衫，不满地说到。
    “就是啊韩哥，开学之后我们恐怕也来不了了，要努力复习了。”桀氪顺着在一旁接茬，学着大家露出不满的神情。
    “你倒是说说你学的咋样了啊。”
    “多亏了本少爷，已经大有进步了。”司来德也站起来，给出了一个不能被辩驳的答案。
    “说正事儿呢，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趁机邀功呢。”
    “哈哈，拦着我算哪门子正事儿啊！”韩英看了看众人的眼神，只好把帽子又脱下来，将领章和肩章摘进去：“那咱们今天早点儿结束啊！”
    “那可由不得你！”
    九月一号是一个传统的节日，学生们告别了美好的假期，开始一段新的旅程，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痛苦的，并且这种痛苦将伴随一个人很多年，幸运的是，这种痛苦将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减弱，但并非是由于逐渐习惯了它，而是由于……
    “这才放了几天啊！又要开学了！”桀氪不满地嚎叫到，使劲把今天的早饭塞进嘴里。
    “知足吧，听说临城一中就放了一天。”司来德端着热好的牛奶在地上走来走去，期盼着手中的这个东西快点儿冷却下来。
    “你们那边也够变态的。”
    “没办法啊，被中市压着不好受啊。”
    “今天再开学了恐怕就一直干到高考了吧？”
    “怎么会，还有过年呢。”司来德试探性地吸了一口牛奶，却被烫的直哆嗦。
    “你就不能扔个冰块儿进去，要到点儿了。”
    “拉倒，那还能喝么。”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从某个柜子里翻出一个运动水壶，简单冲了冲，使劲地甩出其中的水，然后把牛奶倒了进去，拧好盖子扔进书包里。
    在三楼的楼梯口送别了司来德，桀氪看看表，时针离7点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他放慢脚步，路过莫妲的班级时还向里张望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等他将目光移出来时，正看到一个人从他的班级里走出来。
    “走错班了你？”桀氪看清这个人是谁之后，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对面微笑着回答，缓步来到他的面前。
    “我觉得你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尽管那种说法很引人注意，但是桀氪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停留在莫妲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和几天前很不一样，并且让整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老娘不过是换了个眼镜儿而已。”
    “而已？这货居然有镜片！”
    “眼镜有镜片值得你这么大声么？”莫妲摘下眼镜从他面前晃了一下：“老娘已经定下了目标，一定要考到开市去，既然像你这样无脑的异能者都要考大学，那么作为全国最大的大学城，那里一定汇聚了大量的同道中人，所以今天起我也要好好学习了，让你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擦，这也算是理由？”
    “之前老娘没想到这一点，惭愧，惭愧啊。”
    莫妲惭愧的同时，新学期的第一个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桀氪目送着她回到班里，这才突然又想起她刚才的话，这才急忙跑进自己班里，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班里的同学除了他自己还在走向座位的路上，其余人都在忙着将早自习所用的书本摆放好，讲台和讲桌静静地呆在原本的位置上，黑板也依旧如几天前一样挂在墙上，只是擦拭的水迹还没有褪去，教室里的重要设施无一遭到损坏，桀氪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看来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啊。
    来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同学们都已经准备好上自习了，可是老师还没来，桀氪尽量轻轻地拿出作业，放在桌上，又很快地拿起来，满意地审视了两遍，这才再次摆好，从书包里掏出其他的设备。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讲台上还是空空如也，左右已经开始睡觉，这要是放在半年前，也许桀氪就要顶不住加入他们了，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努力，这种程度的威胁已经难不倒他，不仅如此，他也已经可以做完每一道作业题，尽管其中大部分还是胡乱涂写上去的。
    “老师来了！”一声声警报从四周开始向身边传递，后门的哨兵最先发现了情况，提醒着那些还在补觉的同学赶快起来迎敌。几秒钟之后，班主任赵老师推开前门走了进来，似乎还在与什么人打着招呼。
    “打断大家一下！”赵老师轻轻敲敲黑板，看到同学们都抬起头来，然后说道：“宣布个事儿，我们班今天起有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纳尼！这种事儿！”桀氪一边跟着鼓掌，一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目标，然后很快在窗边的某个座位上找到了一个陌生的背影，在他看来没有发现这个情况真是很不应该，怎么自己进门时净关注些讲台黑板之类的东西。
    “好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个陌生的背影慢慢地站起来，走上讲台，转向大家，就在这几秒钟之内，桀氪已经快速而简洁地判断了这个人的外形，女生，五官端正，皮肤白净，个子不高，可以算是娇小型，穿着普通，颜色也很低调，看起来不像是富家子弟，那么能在这个时候转来的，恐怕都是学习顶尖的吧。
    “大家好，我叫马莉，是从乌市转学来的，希望能和大家在最后的高中时光里和睦相处，互相帮助，谢谢。”简短的介绍很快结束了，几个男生带头鼓起掌来欢送她回到位置上，看来有人比桀氪早关注到了这一变化。
    “马莉同学刚刚转学过来，对我们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大家也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都自己学自己的，不要刻意去打扰新同学，就这些了，继续自习吧。”赵老师按下众人的掌声，严肃地先于大家的行动遏制了同学们的好奇心，在中市一中，转学生并不是什么珍稀动物，几乎每年都会有本省其他城市的学生转来这里，但是像这样已经能列入美女队伍的并不多，所以大家热情高涨一些也是难免的。
    “拿下。”课间的时候桀氪专门上楼把情场高手司来德请下来，这家伙自称阅女无数，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桀氪可以肯定自己只是想让他看看转学生而已，并无他意。
    “拿毛，让你来看看新鲜，怎么样，我觉得家境一般。”
    “可能没家境。”司来德继续看了几秒钟，头也不回的说。
    “啥叫……没家境？”桀氪侧身让过一个准备出门的同学，不解地问道。
    “单亲，但是孤儿的几率更大。”
    “喂，编故事也要有个度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让你拿下？”司来德轻蔑地瞟了他一眼，这一瞬间的眼神最近桀氪见得多了，就是每次问那些最基础的问题时都会得到，但这一次，他觉得这个眼神中所表达的他与高手之间的距离，要远比之前所经历的任何一个都远。
    “你……说。”
    “她对你有意思。”
    “我是三年高中没谈过恋爱，我也承认这算是人生缺陷，但你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害我吧。”桀氪不满地把他从班级门口推开，一路向四楼推去。
    “等你也能看懂女人的眼神再来反驳我吧，刚才这两个结论都是她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不过虽然她对你有感觉，但是不像是喜欢，更像是好奇。”
    “好奇？莫非是想知道本少爷缘何这么富有么？”
    “肯定不是，因为看我的时候就不是那样的。”司来德摇摇头，转过身来：“你找机会跟她聊聊天，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赶紧回去上课去，我可没那么多想法……”
    送走了情场大神，桀氪看看表，又到了快要上课的时间了，于是匆匆地赶回了教室，正好又跟那个新转来的女生对上了眼神。他读不懂其中蕴含的复杂内容，只会打量她的外表，再看一次，似乎与晨读上自我介绍时的样子又有所不同了。的确这是一个美女，也有很多男生正在想法设法地接近她，但是桀氪就是提不起一丝兴趣。
    “上次你没讲明白的那道题，人家可是用两种方法给我讲了啊！”放学后一坐进车里，桀氪就迫不及待地鄙视起司来德，今天试探性地跟那个新转来的女生聊了聊，顺便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她的数学不是一般的好。
    “你不会是用了这么低级的搭讪技巧吧。”司来德根本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重点，他可不吃这狐假虎威的一套。
    “让你这么一说的话……”桀氪仔细回忆着：“好像她真的很关注我的出身。”
    “什么啊，问数学题的对上查户口的，你俩还不是一般的不般配啊。”
    “什么般配不般配的，你就乱点鸳鸯谱吧。”
    “不点了，这事儿估计你也没戏，一点儿不上心。”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司来德关上发动机，从后座把书包拎出来：“你还是关注一下一摸吧，还有一个月了。”
    “说实话我没底，刚开学就考试，哪有这样的。”听到这里，桀氪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当初立志努力学习时的满腔壮志早就被无尽的公式和定理消磨一空，教室的黑板边上已经挂好了最终之战的倒计时牌，尽管还没有启用，但是那种压迫感还是油然而生。
    “都是这样的好吧，多少年了毕业班都是这样的程序，有点儿决战的觉悟吧。”
    “哎，还是很紧张啊，现在都九月了。”说到这里，桀氪突然瞪大了眼睛，抬手看了一眼日期：“坏了！今天是琳琳姐酒吧营业的最后一天！”
    “你不说我还忘了！”司来德立刻坐回汽车里，好在酒吧并不是很远，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此时那里虽然停满了车，但是大门紧闭，挂着停业的牌子。
    “太假了，里面声音还不小呢。”桀氪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向后门走去。由于是最后一天营业，酒吧今天只对熟客开放，所以都要从后门进去，即便这样，桀氪也能猜到里面的客人绝对不会少到哪儿去。
    “这地方是破了点儿，换个地方也好。”司来德抬头看看周围，一群至少三层楼的酒吧环绕着这个只有一层的小楼，显得非常突兀。
    桀氪走到后门，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顿了两秒钟，又敲了三下，随后门上露出了一个小口，激烈的音乐声顿时放大了好几倍，同时一双熟悉的眼睛堵在了小小的观察口上。
    “虎子哥，是我，嘿嘿！”桀氪立刻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换上了一脸笑容，紧接着观察窗哐的一声关上了，仅容一人通行的后门缓缓地打开。
    “来晚了你。”周虎声音低沉的说到，但是语气中并没有多少不满。
    “多做了两道题，没注意时间，嘿嘿。”桀氪哪敢说出差点儿忘了这种事儿，赔笑着和司来德走进了酒吧。
    “你怎么才来？”没走几步，莫妲端着一杯酒迎了上来，高声地问着，试图盖过震耳的音乐和欢呼的人声。
    “努力学习中，差点儿忘了。”司来德抢先答道，伸手就去接莫妲手中的酒。
    “一边儿去，这是给虎子哥的！”
    桀氪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眼中这个女娃娃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所以他根本就没敢上手，直接向吧台挤去，此时小小的酒吧里塞满了前来欢送的客人，场面绝不亚于庆祝日之类的活动，他在人群中扭了两分钟，才来到不过十几米远的吧台旁边，前面的高凳早就坐满了人，绝大部分客人还是站在那里观赏着正在里面表演的调酒师，表演结束，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一身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桀氪也跟着鼓起掌来，挤到吧台上冲着里面挥手。
    “四少爷来了！”程琳笑着洗过手，在一旁的干手器上吹了吹，来到桀氪面前，纤长的手指敲着桌子问道：“喝点儿什么呢？”
    “随便什么，琳琳姐调的什么都好喝。”
    “哈哈，就属你小子嘴最甜，比来德那个家伙可强得多了。”程琳听罢，开心地笑着，转身从架子上取出几种酒。
    “那琳琳姐还舍得扔下我们啊。”
    “开市那里环境也好，收入也高，老是憋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要把姐姐闷死了。”
    “开市，那么远啊？”看着程琳一边熟练地调酒，一边若无其事地跟他讲述，桀氪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酒吧搬迁，程琳，周虎，还有宁小蕊这些能说得上话的大朋友们就都要离开了，以后再见面，恐怕就……
    “开市？你们……要搬到开市去？”
    “对呀。”程琳将调好的酒摆在他面前，面容上露出一丝讥诮：“反正你也不懂，姐姐就不给你讲了。”
    “我靠！”桀氪满脸怒容地拍了一下吧台，引得周围的酒客纷纷侧目：“我说那货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是早得到消息了！”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程琳一下就猜到莫妲已经对他说了要考到开市的决定，却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我靠靠靠靠靠，太恶毒了！”桀氪才不管晚不晚，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居然不告诉他，这让他十分气愤：“那我也要考到那去，到时候琳琳姐要为我接风啊。”
    “没问题！”程琳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如今两个人都已有了很高的觉悟，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容易很多。
    “老虎，别让那小子跑了！”一声爆喝传来，周虎停顿了一下，再开门去看，他刚刚放出去的那个奇怪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也迟疑了一下，这个面孔看起来很生疏，不过自己不记得什么时候放他进来了，一时就觉得是其他老主顾带进来的，反正是出门，就没拦着，没想到门还没关好，就有人来阻止。
    “怎么了大牛？”周虎拍了几下手，示意音乐停下，酒吧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穿了一身古怪的披风，我看着面生就上去看了看，谁知他推我一把就往外跑。”
    “我去追。”听到披风两个字，桀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突然蹦出那天在乌市所追的抢包贼，撂下三个字就冲了出去，转眼也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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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天道酬勤

    ?“喂，还在瞎想啊，再过两天就是最终决战了啊！”莫妲拿着一杯咖啡，一边吹着热气，一边不满地看着握着笔发愣的桀氪，她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那的确是一次令人沮丧的行动，让他们对自己的异能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但现在可不是复盘的时候。
    “实在是太过纠结啊。”桀氪被这么一说，把思维拉回到面前的习题上来，却怎么也做不下去，侧耳细听司来德的动静，这顿“壮行饭”的组织者还在厨房里忙活，应该听不到外面的对话，但他仍然尽量压低声音在说话。
    “怎么这时候你还琢磨这个，没打过就没打过呗，咱们不是没准备么。”在谈论到异能时，莫妲的精神头儿总是比他要足，但提到为什么，她就不是那么感兴趣了，于是放下咖啡杯，滑进旁边的沙发里。
    “不是打不过的事儿，是……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天在你去之前，那个家伙一直都没有对我使用火焰的能力，只是凭着瞬移跟我周旋。”桀氪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他发现那天的人背影像极了乌市的抢包匪徒时心中就冒出了无限的惊讶于恐惧，一个街边小贼瞬间变成了针对他或者司来德而来的有预谋的凶徒，而当那个人使出不亚于他的瞬移技巧时，桀氪心中的负面情绪简直要爆炸开来。这是他长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位陌生的异能者，而对方却直接以对手的身份出现，这极大地打击了他找到异能组织的决心和信心，使得他几乎无暇关注眼前的追逐，更遑论去分析对方的异能使用情况。
    “嗯……所以呢？”莫妲皱了皱眉，对于这样可以瞬移的敌人，她多的是经验，突如其来的一击，并非攻向一处，几条火龙四下翻飞乱窜，让对手不敢轻易地发动瞬移，只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挪动，直到绝大部分攻击被消耗掉为止。但是那天的情况却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场面上的火焰异能不只有她的，也有敌人的，在攻击的同时还要费心防守，这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等你到了之后他才使用火焰，最初我的想法是，也许他一直都会用我们的异能，只不过是故意用瞬移对抗瞬移，用火焰对抗火焰，这样也许能让对手产生轻敌思想？”桀氪顿了顿，继续回忆道：“而且我觉得他并不弱于我，之前追击的过程中我可是尽了全力，可看他并没有全力逃跑的意图，如果他真的想离开的话，等你到那儿的时候我们肯定已经在临城了。所以我推断他应该是有恃无恐，故意要引我过去。但你去了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了，我觉得他的速度有些慢，火焰能力也明显没有你的强，只不过控制起来效果要比我们好的太多。”
    “所以说，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你们就到临城见面了？”厨房里的嘈杂声停了下来，莫妲收住话头儿思考着，几秒钟之后，轰鸣的抽气声再次响起，她才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后来才能用我的异能？”
    “只是一种猜测吧，但是按理说复制来的东西，甚至可以算是偷来的，他怎么能用得比我们还要顺手？真是复杂啊，异能看来远不止掌握和利用这么简单，控制也是一项重要的手段。”桀氪丢掉手中的笔，使劲地挠挠头，然后又用手梳理了几下，把乱掉的头发归位。
    “复制倒是个新鲜的能力，这样他不就是无敌了？”莫妲从沙发里站起身，把咖啡杯重新端回手里，此时内里的饮料已经不那么烫了，正适合品尝。
    “那倒应该不会，我不是说了，他的复制了你的能力后，两项单独看来都不如我们各自的能力，但是综合在一起，情况就不一样了。”
    “没事儿，只要咱们加紧练习，总能超过他的。”莫妲大大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安慰道。
    “不，这不是我最纠结的，主要是……我还以为我们都会是朋友，所有的异能者……”桀氪低声地咕哝道，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之中。
    “啥？别幼稚了，所有的军人都会作战，但在地球毁灭之前你别想着他们都会是朋友。”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大家都隐藏着自己的异能，什么时候能找到同伴？随便找了一个，还是敌人。”
    “也不能一下就定论为敌人吧。”莫妲摇摇头，不确定地说道。
    “他在乌市抢了雯雯姐的包，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但是也只在他背后使用异能，但是最后我觉得他一定也会瞬移，就当着他的面做了幻象把他逼停。”
    “你！你还当着普通人的面使用异能？”莫妲蹭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怒容地瞪着桀氪。
    “你觉得哪个普通人能让我追了近五分钟都追不上，只能看他的背影？”桀氪不满地回应道，把手中的笔转了几圈儿。
    “说不定只是跑的快而已，你……就这么仓促地做决定太鲁莽了！”
    “那也太快了吧，我从这边到临城才几分钟，跟他在那个小胡同里就绕了半天。”
    “嗯……不，不能光考虑他，周围要是有人怎么办！”
    “也是哈……”桀氪听到这里，顿时一阵后怕，当时是大白天，又并非是特别偏僻的市郊，万一真的窜出来个人，可就不好交代了。
    “别也是就完了，你得提高注意力，别轻易使用异能，万一被普通人发现了，咱们就有事儿干了。”莫妲趁机皱着眉头教育他。
    “你们谁过来帮个忙！”厨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吼，看起来司来德那边出了问题。
    “我去吧，你赶紧把这几道题搞完，老娘三次模拟之后已然恢复了全部功力，再看看你，就取得那么一点儿渺小的进步。”莫妲站起来，再次放下咖啡杯，向厨房走去，然后在她回来之前，那边似乎传来清脆的拍击声与惨叫声。
    “这就完了？”
    “这孙子居然说后脖子痒痒，满手沾的都是西红柿汁没法挠！”莫妲满脸怒容，把自己扔在沙发里。
    高考就如同每一次出现那样，到来又过去，仿佛是某一个固定的节气，对于不参与其中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日期，很快就过去了。桀氪站在考场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此时该想些什么，他的父亲对他说过，他会在最后一场结束之后来接他，就像许许多多家长一样，也许他的心里也如他站在这里一样，毫无理由，只是等待吧。
    “桀氪！”熟悉的声音来到他的身旁，轻轻地拍他的肩膀：“怎么样。”
    桀氪没有立刻回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有多久没有与他谈论过学习了——如果说问一下结果也算是谈论——也许从那次家长会之后，也许从那次把他从楼顶上揪下来之后，他们的交流就仅限于几次可怜的汇报，汇报他开始住在司来德那里，不回那个家了，汇报他决定考大学。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不怎么样。”
    “没关系，你已经努力过。”桀政云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平淡的答复，于是换了一个话题：“明天在家等我吧，考上大学，意味着准备步入社会，要开始创造自己的事业，那么按照家族规定，你所谓这个拗口的名字，你也可以换掉了。”
    “现在就……换掉？”桀氪有些惊讶地跟着父亲坐进车里，车子发动起来，缓缓地驶向他已经不经常回去的那个家。父亲的车坐起来并没有司来德的那辆那么带感，却有一种很平常的舒适感，让人很自然地放松心情。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你不打算接手家族的产业，我也不强求你。”桀政云尽量平淡地说道，但失望的感情还是没能被掩盖住，清晰地传递到桀氪的思维中。
    “是的，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的说法。”
    “我没法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桀政云突然笑了，却还是点点头：“但就如我所说的，我不会强迫你，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
    “那……我想一直保留着这个名字，直到我可以像你们一样将我们的家族延续下去。”
    “嗯……”汽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等待着红灯过去：“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支持你，那么你想去哪里上学？”
    “开市。”
    “开市？”桀政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进步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定下那么明确而坚定的目标：“你知道，那边是热门城市，水平相近的学校要比其他城市的分数线高很多。”
    “我知道，但是你说过，贵的东西也有人买，尽管它不一定比便宜的东西好多少。”桀氪平静地回答道，这确实是他老爹的名言。
    “生意不同于人生，昂贵的东西里包含着很多常人无法了解的与便宜货的区别，买到了昂贵的商品，也就自然享受了那一部分区别，可是人生不一样，你选择了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就会浪费你之前所做的部分努力。”
    “但就像你说的，它不会平白无故地昂贵。”
    “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好好走下去就是了。”桀政云没有再与他继续争论下去，迅速地结束了谈话。
    成绩公布的时候，学校如同往常一样将分数用金色写在红纸上张贴出来，桀氪毫不意外地在榜单中间靠前一点儿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十分惊喜地在附近找到了莫妲的名字，显然这个瘦死的骆驼并没有比他大多少，按照这个分数，开市的一流学校是不用想了，不过二类的倒是差不多。然后他开始向前找，几个熟悉的名字出现之后，司来德三个字终于映入他的眼帘。
    “不错啊小子！”桀氪发自内心地拍着他的肩膀恭喜道，按这个水平，开市的大学除了那两所顶尖名校之外，随便他挑了。
    “你们班那个转学生是叫马莉么？”
    “啊，是，怎么……”看到对方对他的祝贺几乎无视，桀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榜单的最首位，一个与其他名字一般大小的马莉二字赫然在目，然而此刻在桀氪看来，这两个字却正在无限放大。
    “这，这怎么可能！”为了不打扰旁人看榜的情绪，桀氪尽量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头转向司来德。
    “是啊，我记得模拟考的结果，她不过比莫妲强一点儿啊。”司来德也是满脸疑惑，搭着桀氪的肩膀挤出了人群：“不过你别伤心啊，反正都考完了，人外有人么，你跟莫妲去找个二本没问题的。”
    “我伤心啥，只不过是太惊讶了，这虎卧的，够深的。”
    “那就好，过几天报志愿，赶紧组织人马，别出现什么技术问题。”
    “放心吧，我爹已经都给我准备好了，算是作为考试奖励。”
    “你爹也够抠门的，就奖励个这？”司来德不屑地说，一边掏出车钥匙在手里把玩起来：“我爹允许我把那个车开走。”
    “他也真敢，我猜你走之前不会不去跟你舅舅打招呼。”
    “嘿嘿，嘘……”
    “嘘啥呢！”什么人突然从背后拍了一下司来德的肩膀，把正在心怀鬼胎的他吓了一哆嗦。
    “哟，瘦死的骆驼来了！”桀氪首先看到了来人，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讥讽的句子。
    “我看你是要受死吧？”莫妲放开司来德，挥手就向桀氪拍去，手心中还蕴藏着一朵小小的火花，一闪即没。
    “错了！”看到火花，桀氪立刻双手抱头蹲下，小小的火花在手的遮挡下很难被人发现，但是如果他用瞬移对抗，那乐子就大了。
    “行了你们俩，真是有机会就掐，你俩咋就这么多年没搞上对象呢？”司来德此时心情很好，压抑不住喜悦的同时，也没有压抑住积攒多年的问题。
    “不知道。”这个问题一出，两人果然都停下手来，异口同声地回答，露出相同的疑惑的表情，这更让司来德认定眼前的这一对永远不可能成。
    “曾经我们两家家长也这么想过，可是……”莫妲露出一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盯着桀氪的脸，似乎上面写了答案。
    “可是我们对对方都没有丝毫这样的感觉，我们也都知道这样对于家族的产业会有帮助，一家人制定什么策略，调动什么资源会更方便，可是这事儿就是成不了。”桀氪也苦笑到，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于这段失败的联姻计划已经麻木了。
    “行啦，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们倒当真了，今天高兴，咱们上雯雯姐那儿聚一聚。”司来德说完，抬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的车呢？”莫妲疑惑地问，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司机师傅愿不愿意走。
    “嘿嘿，已经送到我舅舅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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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初次见面

    ?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确定一下门口的烫金大字，桀氪拿着装有报名材料的纸袋子，顺着人群走入了学校。人生中最轻松的一个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至少在他来看是的。直到今天司来德都一直没有把车拿回来，所以几个人就只能借了家里的车，到全国去游览了一番，看看各地的名胜古迹，眼看着还有几天开学时候才回到家里，收拾行装上路。
    司来德勉强报上了开市大学，尽管只是历史这样的冷门专业，但是凭他的本事，到里面再转专业才是他的计划，开大是最早一批开学的学校，已经于上周接纳了所有的新生，而桀氪和莫妲所报的开市科技大学，在今天才进入了报名的第一天。
    桀氪的父亲难得地抽出时间亲自送他来上学，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母亲虽然给他打了许多电话，却没有出面。今天他没有让桀政云跟来，自己找到了学校的位置，顺着指示牌找到自己的院系，把材料都递了上去，负责办理入学手续的学姐一直在温暖地笑着，这让他对于这座陌生的学校感觉好了很多。不多时，一切都办好了，他拿着对方给他的一个带有学校标志的纸袋子，按照里面地图上的标示，向宿舍区走去，临走的时候，难得地对学姐报以同样温暖的微笑。
    “啊，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今天心情挺好啊。”刚挤出人群，就看见莫妲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也许是为了给新同学一个好形象，这个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穿着校服的女孩精心打扮了一番，脚上蹬着略有些高度的高跟鞋，下身着及膝的裙子，上身则是简洁清亮的短袖衫，脸上画了淡妆，平时披散的头发也烫出一些若有若无的弯曲来。
    “你这是报名是相亲啊。”看到她这个样子，桀氪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反而变得更浓郁了，只是其中蕴含的情绪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温暖，而是惊讶与好笑并存。
    “想笑就笑出来，这么多人呢老娘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莫妲一眼就辨出了对面那个人笑容里藏匿的消极情绪，毫不犹豫地指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总也不见你这样。”桀氪摇摇头，反观自己的穿着，还是一身黑衣，只是没有穿风衣，毕竟季节还没到。
    “哼，看你说的那话，我还没问你你是报名是追悼呢。”
    “行了，算我错了，本少爷现在要去宿舍区，你要不要同行呢？”
    “前面带路！”
    两人挑了一条稍微僻静的小路，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向宿舍区走去，看起来这一段路至少有两公里多，要不是周围全是兴奋的左顾右盼的学生，桀氪早就到了。
    “想偷懒呢？”莫妲习惯性地伸手去找烟，可是摸了几下才发现，今天这一身打扮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口袋，随即她才想到，这样的穿着应该配一个手包，都怪她没有经验。
    “我可不敢，我是想啊，莫伯伯怎么没把你搞到开大去。”
    “老娘可不是只来学习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莫妲往路边靠了靠，尽量藏进树荫里，阳光只会增加她的烟瘾，走在凉快的地方则会平静许多：“那你呢？”
    “我可不要再靠老爹了，在哪儿不是个学，那边都是猛人，万一跟不上了……”桀氪也跟着向阴凉地儿靠了靠，顶着大太阳走路也会催生他的偷懒情绪。
    “来德是不是已经开学了？”
    “是啊，听说已经开始军训了，等明天咱过去看看，正好那边还有个学长也是咱们学校的，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不就是那个见义勇为小英雄么，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多少次你不也没见过么……你看那个人。”桀氪四下随意地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人，正站在一幢教学楼的拐角处，拎着两个硕大的旅行箱，当做哑铃一样轻松地举起来又放下，带着百无聊赖的表情向着报名处的方向张望。
    “那个水平……普通人也能达到吧？”
    “我反正是做不到，你不是特别想找到异能者么，大好机会在眼前，你不去搭个讪？”
    “那叫探个底，会说话么。”莫妲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把自己手里的纸袋交道桀氪手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过去碰碰运气，然而她还没迈步，那人左手的箱子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箱盖展开，里面空空如也。
    “靠，这是什么逻辑。”桀氪立刻瞪大了眼睛，尽管他对于找到同类人已经没那么大兴趣了，但还是对于莫妲的理论存有新鲜感，觉得来到这里很快就能找到目标。
    “你办事不利！”莫妲的失望显然比他强烈好几倍，气鼓鼓地抢回纸袋，一边四下观望，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喂喂，没你这样的，像个间谍一样四处乱看。”
    “那你说咋找。”
    于是两人就这么突然来了兴致，一路上边找边走，时不时地停下来指着某一个同学小声讨论几句，引得周围人纷纷皱眉，一直持续到了宿舍区的门口。
    “接下来就要分别走了。”桀氪从纸袋子里掏出挂着宿舍号码牌的钥匙，在宿舍区门口的地图前找寻着分配给他的宿舍楼位置，并且发现很不幸地处在整个公寓区的最深处。而莫妲的宿舍则靠近大门口，因为学校的女生很少，总共也没有几栋女生宿舍。
    “你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哦！”莫妲显然是没有跟着他走进去的意思，哈哈笑着走进了门口写着“男生禁止入内”的那座院子。
    桀氪在一瞬间做出了很多计划，比如说闪进宿舍的公共卫生间，但是他还不能做到那么长距离的精确定位，万一正好落在哪个倒霉鬼身上可就悲剧了，于是他将目标定在他的宿舍楼后边，那里与公寓区外墙还有一段距离，至少从地图上看是这样的，作为边缘地带，应该不会有人去那里，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进了旁边一栋男生公寓的水房，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消失在原地。
    “有人么？”站在标着422的房门前，桀氪取出了发给他的钥匙，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先敲敲门。
    果然，不出几秒钟，门开了，一个笑嘻嘻地男生站在门口，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同学你好，我叫邛思。”
    “你好，我叫桀氪。”面前的男生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色的旅游鞋，白色的修身裤，以及白色的半袖，一个开朗随和的室友，他心里想着，这还真是一个好的开端。
    “请进吧，我有幸比你先来几个小时。”邛思说道，一边把他迎进来，一边向外看：“你……没有行李么？”
    “哦，行李比较多，还放在旅店，我怕办手续太复杂，还要拎着东西，索性今天先不带，都弄好了明天再直接拿到这里。”
    “这办法不错，像我今天就累死累活的带过来。”
    “挺快的你，铺位都收拾好了。”桀氪环视一周，屋里正如学校承诺的那样有四个上床下桌的铺位，此时只有靠窗的一个铺已经铺好了，但是桌子上还是散乱着一些日常用品，看来这个先来的室友没比他早多少。
    “就我一个到了，收拾起来放得开手脚，也不怕打扰到别人。”邛思很热情地递上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也没什么可招待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桀氪走了这一路，和莫妲悄声讨论了一路，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渴了。
    “不用客气。”邛思的目光挪向桀氪手里拎着的几近破损的纸袋子：“你这是……”
    “哦？哈哈，刚才在楼后边绕了一圈，有只野猫。”桀氪轻描淡写地答道，刚刚闪现到楼后，还没等他站稳，一团黑影就向他袭来，惊得他一身冷汗，只能拿手里唯一的东西去挡，结果就被猫挠了几下，幸亏没有伤到里面的东西，否则他一定会揪住这个凶手把它流放到几百公里外。
    “嗯，这边的野猫野狗不少，看来咱的学长学姐们都是热心肠啊。”邛思笑着说到，挥手指了指其余的三个床铺：“咱的铺位没确定，都是自己挑的，赶紧先挑个好的。”
    “啊？”听到这里，桀氪再检查一圈周围的床铺，挨个敲了敲，也没发现哪个有什么重大质量问题，这要怎么挑啊。
    “不是挑床，是挑位置，有人喜欢靠窗，有人不喜欢，没住过宿舍吧？”看到对方明显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邛思赶忙提醒道。
    “没有，中学时候家离学校很近。”桀氪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仍然不能理解靠窗与不靠窗的区别，不过既然眼前这个明显是有经验的室友先挑了靠窗的位置，那么他也就决定照猫画虎，赶紧把另一个拿下。
    “铺上有学校给的床垫和被褥，你可以先铺上，不过桌子和柜子都太脏了，放东西之前一定擦一下。”
    “好的，谢谢！”
    “不客气，以后咱们都是室友了。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你先收拾着。”
    “好嘞，一会儿见。”
    送走了热情的室友，桀氪蹲身闪到床板上，轻轻地跺了两脚，看起来不算很结实，不过仅仅是躺着睡觉应该不会有塌陷的危险，等他再闪身下来，正看见床板的底面正簌簌地掉落灰尘。
    “靠，我为啥要跺两脚。”桀氪不由得自责到，不过随即又释然了，反正邛思说过，这些地方都很脏，总要擦一遍。扛着床垫再次闪身上床，可是却发现一只手怎么也提不动那一大袋子被褥，思前想后，又懒得下去先拿走被褥再重来一次，索性将床垫高举过顶，松手的瞬间拎上身边硕大的袋子，用尽全力闪身到地上。
    “这个兜子还是太大……”计划成功之后，桀氪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不已，张嘴自言自语地抱怨自己异能不足时，床垫正好稳稳地落在床板上，积攒了几个月的灰尘被这个动作激发得四散飞扬，头一个目标就是罪魁祸首那张开的嘴。
    “呸呸！咳咳……”烟尘很快弥漫开来，他不得不暂时停止行动，把门窗都大开，好在今天有些微风，吹了一阵子，差不多可以正常呼吸了，他才从楼道返回屋里。
    一边责备自己没有生活经验，桀氪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床铺整理好，看看那个硕大的布兜里还有些备用的枕套被套，索性一起扔进了柜子，反正那个布兜本身也不干净，这样还能显得清净点儿。都收拾停当，他便想着去附近转转，或者是直接去找乔致，现在已近中午，回去旅店拿行李的话，恐怕这一下午都要折腾进去。
    联系好了莫妲，两人一拍即合，出了宿舍区的大门就打车直奔开大，司来德正在军训，没办法跑出来迎接他们，只能等中午休息了一起吃个饭，而由他们的学长乔致先来接他们。
    下了车桀氪才发现，这里离他们的学校真的很近，若是交给他，用不了一分钟就到了，可是普通人走起路来还是比较远的，尤其是没有点对点的直达公交，要是坐公交来，也要走好远才能到公交站。
    “是他么？”刚下出租车，莫妲就看见学校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男的身材略显魁梧，正在向公交站的方向张望。
    “是吧？”桀氪的眼神一向不如莫妲，这被他自己归结为总用意志感知远处事物而不用眼睛看的缘故，此时隔着一条马路，看上去对方的轮廓很像。
    “桀氪！”两人刚走过马路，乔致正好将目光移向这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向着这边走来。
    “旁边那是嫂子么？”莫妲表面上不动声色，小声地八卦到。
    “我怎么知道。”桀氪也小声地回答道，仔细地观察着旁边的女生，她穿着一身迷彩军训服，也看不出身材如何，不过五官端正清秀，长发在两侧扎成两条马尾。
    “这位就是莫先生的女儿吧？”两人走到近前，与桀氪先寒暄了几句，乔致便将目光移向了莫妲。
    “乔学长好。”莫妲礼貌地回应道，尽管她并不喜欢人们这样说，可是没办法，她还没有做到超过父亲的地步：“我叫莫妲。”
    “我们一个学校的，班级也离得很近，这次又同时报入旁边的科大。”桀氪接过话茬继续介绍着。
    “那挺好，两人相互有个照顾。”
    桀氪可以想到在这一瞬间，莫妲的脸上肯定写满了诸如“谁需要他照顾”或者“谁乐意照顾他”之类的句子，所以专门没往那边看，而是转向乔致身边的女生：“这位美女是……”
    “这是这届新生代表，在正式开学前负责处理学生与学校间的联络事务，今天上午就是去帮学校发登记材料了，下午还要赶回军训。”乔致饶有兴致地介绍到：“是中市六中的。”
    “你好，我叫桀氪，一中的。”听到这里，桀氪微笑着伸出手去：“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好，我叫卫萝。”对面的长发姑娘腼腆地伸出手来，但是手指尖距离身体还不过几公分，桀氪不得不尴尬地再向前一点儿，勉强握住了对方的两个指节，象征性地摇晃两下之后主动松开了。中市六中以文科和美女出名，但是就司来德对于那里的多次侦查来看，似乎并不经常出现如此内向的女生。
    “你好，我叫莫妲。”看到桀氪吃瘪，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方地伸出手去与新认识的老乡握手，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对方的手伸得更不明显，头低得更低，脸上似乎还飞起一片红晕。
    “她一直就是这么害羞，还在六中的时候我们都在学校的广播室，所以比较熟悉。”看到这一幕，乔致连忙解释道，然后招呼大家向学校里面走去：“快进去吧，不提前去食堂的话，一会儿那帮小子散场了咱就没饭吃了。”
    “有这么恐怖？”桀氪跟在乔致和卫萝的后面，满心的不相信。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还得亲身经历，科大的食堂比我们的要小。”
    果然没过一会儿，预言中的时刻就出现了，如同濒临破裂的水管一般，零星几滴绿色的水珠从食堂门口渗进来，紧接着是源源不断的水流，很快便爆发成绿色的浪潮，食堂中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加速吃完，以便赶在门被完全堵死之前回到宿舍。
    司来德挤过窄小的门框时，四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某个桌子边向他招手，身边的空桌已经渐渐坐满了人，早来的一些军训生已经狼吞虎咽完毕，或者干脆带回宿舍吃，但这一小撮人没法撼动大潮，只能站在门边等着一切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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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新的酒吧

    ?“多亏有你们。”酒足饭饱之后，司来德再一次感谢大家帮他把饭打好，要不然他现在也和柜台前的其他新生一样，挤在人群中眼巴巴地看着后厨热火朝天，自己却饿火中烧。
    “喂，你可小心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花花肠子。”看到身边的某人皱着眉头扫视食堂，莫妲一下子心知肚明，他们的超级能力一向没有用武之地，这令两人很是郁闷，桀氪的异能要比她的更隐蔽，因而他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使用异能的机会，尤其是这么大的场面已经将他震慑住之后。
    “放心吧，兄弟我不会忘了你的。”桀氪若无其事地允诺道，回头把碗里的米汤喝完。
    “那么，今天的午餐就此结束吧？这两位学弟学妹下午还要军训，就让他们先回去歇息吧，我带着你们俩转转。”几人迅速地吃完了午饭，本来就吵闹的食堂根本聊不起天儿来，再加上好多还没有位置的人一直用冷淡的目光盯着这边，谁也没心情慢慢地享用。
    “不用了乔大哥，你也回去歇息吧。”桀氪客气地摆摆手：“下午我们就回去了，有机会我们再来参观，反正离得这么近，今天主要是来拜访一下。”
    “那也好，我送你们去校区那边。”
    作别了司来德和卫萝，三人向外走去，此时还有稀稀拉拉的新生不紧不慢地向食堂走去，但是混杂在寻常衣着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马莉？我倒是看到了这个名字，但是没有见到这个人，同乡会是以公告的形势发布的，如果人家不愿意来，我们也不能硬拉着人家不是。”在被问及全校状元的去向时，乔致给出了这样的答复，这让桀氪略感奇怪，看那个女生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还不至于如此不合群，不过想到平常也不熟悉，就没有深究。
    “那就送到这里吧，我们溜达溜达打个车就回去了。”莫妲礼貌地答道，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
    “那今天就对不住了，我手头儿还正好有点儿事儿，就此别过了。”
    “乔大哥客气了！”
    目送乔致快步向着宿舍区里的办公楼跑去，桀氪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色彩斑斓的宣传卡，正面中央写着几个大字，乐乐酒吧。
    “好俗的名字啊，没想到离开了中市琳琳姐变得这么没创意了。”桀氪平淡地念了一遍酒吧的名字，这正是程琳等人搬到开市之后新建的酒吧，专门把宣传卡片寄给他们几个，邀请他们来到开市之后过去参观捧场。
    “自己没文化就不要乱念好吧，”莫妲抢过卡片翻到背面，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地址，同时不满地说道：“‘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这话听过么？”
    “哦？哦！我明白了，第一个字是音乐的乐！”桀氪双手在面前一拍做恍然大悟状，然后开始嘲笑莫妲：“认得路么？”
    “放心吧，我已经联系好来德，下午他们散场了就去，现在回去睡午觉！”
    桀氪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准备利用下午的时间与那个热情的新室友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对方并没有出现在宿舍，直到他睡醒也没见到邛思的踪影，他只好洗了葡萄，一边吃着一边等着出发的信号。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把一个葡萄瓤从皮与树枝的接口处狠狠地挤进嘴里，然后将干瘪的葡萄皮扔掉，桀氪不由的看向仍然空着的两个铺位，虽说报名的时间要持续一周，但是绝大多数学生仍然在头两天就办完了手续，以期利用这几天的空档熟悉周围环境，准备充分好进入紧张的军训。
    正在这时，门边传来了钥匙扭动锁头的声音，听起来这一对组合已经都很破旧了，他们花几秒钟才熟悉了彼此的感觉。然后门开了，邛思拎着一个塑料口袋站在门口，费力地把钥匙拔出来。
    “回来了，来吃葡萄！”桀氪并没有来得及准备常用的器具，所以葡萄就直接在塑料袋里洗了洗，没挪地方。
    “好在我买了梨，没有重样。”邛思看见他在屋里，脸上又挂上了热情的微笑，随后也是看了看剩下的空铺，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俩人啥时候来。”桀氪把袋子张开，拿出一串递给邛思，对方接过来笑了笑，就倚在通向床铺的梯子旁开吃。
    “最好别来，俩人不是清净么。”邛思开玩笑地说道。
    “那我不是白抢铺了，哈哈。”
    “铺两张铺换着睡不是更好。”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简单聊了聊自己的过去，邛思是在梅城附近的农村长大的，直到高中才到城里上学，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学费都是找亲戚们借的。当听到桀氪谈论自己的家庭时，他的眼神明显黯淡下去。
    “这几年我就一共没见过我爹几面，尤其是他们离婚后，哎……”察觉到对方的神色异常，桀氪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离婚……不好意思啊，让你说伤心事儿了。”
    “我不伤心，只是……难受。”
    “好了，都不说了，谁也不容易，咱们这刚见面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多不好，走，我请你吃点儿东西。”
    “可算了吧。”桀氪听到这里，抬手看看时间，摇头道：“还是我请你把，今天约好了到一个朋友开的酒吧里玩儿，一起去吧？”
    “酒吧啊……那种地方都很贵吧。”邛思不由得面露难色，以他的经济实力也就够在街边小摊儿撮一顿儿，顶多了找个差不多的冷饮店。
    “都说了我请客，再说了，那个姐姐跟我特别熟，以前都是一个城市的。”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我也不太会喝酒。”
    “怎么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就是睡一个屋的兄弟了，有福同享么。”桀氪知道他是心里有疙瘩，便伸手去拉他，揪住邛思的一只手臂就往外走。
    “不好吧……”
    勉强将把他拉出了屋门，桀氪的手机刚好响了，拿出来一看正是莫妲的电话，说司来德已经结束了军训，正在门口等着他们。邛思推辞不过，也就跟着向外走去。
    刚来到宿舍门口，桀氪一眼就看见了司来德的车，从外观上看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体积上似乎变大了一些，如果是停在画好的车位上可能会让人感到占地方，不过单独放出来还是那种在路上满地跑挑不出来的样子。
    “这位是……”看到这边走过来三个人，司来德从驾驶位上跳出来打招呼。
    “我的室友，他叫邛思。”桀氪看着对面神情有异，但还是热情地介绍道：“这位是莫妲，这位是司来德，我们都是一个高中的。”
    “你好，我叫乔致，也是他们那个高中毕业的，不过要早一年。”副驾驶位的门开了，乔致走了出来，加入到谈话中。
    “那么可能要麻烦你们挤一挤了，上午那个美女也在车里。”司来德不好意思地一笑，显然他没有预料到这边的人数会超员。
    “啊，那我不去了吧，超载的话比较危险。”
    “别啊，肯定能挤下。”桀氪一把拉住邛思，另一只手把莫妲往后门推，四个人勉强挤在了后排座位上，好在大家身材都比较普通，不会太过难受。
    后排的气氛明显变得尴尬起来，刚认识不久就这样挤着坐车，尤其是最左侧的卫萝一路上一言不发，面色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人多挤起来比较热。
    “你舅舅给这车整了什么新功能啊？介绍介绍。”最终还是桀氪先打破了沉默，照他从电子地图上规划的路线来看，这一趟至少要半个小时，他可受不了6个人就这么沉闷地捱到目的地。
    “热核核弹，红外干扰弹，火箭发射器以及电磁炮。”
    “你这是汽车还是战车啊。”莫妲听罢挥手敲了一下驾驶座的头枕，引得身边的长发美女轻声一笑，车里的气氛才逐渐轻松起来。车子在车流中穿梭，由于此时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已经开始拥堵，从没在开市开过车的司来德不得不借助独家导航绕路过去，全程花费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挤死我了！”跳下汽车，莫妲使劲地伸伸懒腰，身边是一个看起来与她性格完全不同的陌生女孩，搞得她不好意思乱动，要挤也只能冲着桀氪这边来，憋屈了一路，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看来有点儿晚了啊。”站在乐乐酒吧的门前，桀氪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显然是一条酒吧街，整条街两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吧，此时天已擦黑，各色各样的霓虹灯先后被点亮，仅以门面规模来看，眼前的这一座酒吧算不上很大，不过比起之前在中市的那家店，还是气派了很多。
    “这儿管理真差，找个停车位找出半条街去。”司来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显然停车的地方离着并不近。
    “虎子哥！”莫妲抢先一步向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向里面喊，门口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两边，看了看她，没有作声，也没拦着她。
    “走吧，我们也进去吧。”桀氪挥挥手，招呼大家进去。司来德算是熟人了，迈着步子就向里走，乔致也是性格开朗，不拘小节，跟上了前面的脚步，只是邛思和卫萝还是有些犹豫，看看两边的保安，再看看热情相邀的桀氪，慢慢地向前挪动着步子。
    “来吧，小萝！”已经站在门口的乔致招呼到：“桀氪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听到这里，卫萝看了一眼仍在犹豫的邛思，加快脚步跟上了乔致，桀氪干脆在后面推着邛思，几人走进了酒吧。
    这个时间对于酒吧来说还有些早，零星的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店里的音乐还比较轻柔，两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正在擦拭桌椅。莫妲在不远处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交谈，那人正是周虎。
    “虎子哥！”桀氪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将周围的新朋友们介绍给他，说来也怪，周虎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好脸色，对于这些不甚熟悉的新朋友倒是很热情。
    “我周虎谢谢各位朋友捧场，来这边坐，琳琳她一会儿就过来。”
    “琳琳姐！小蕊姐！”众人刚刚落座，桀氪就看见两位身材高挑的美女从吧台后面的小门里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听到喊声，齐齐向这边看过来。
    “哟，四少爷来啦！”程琳走过来随便抽了个椅子坐下，调侃道。
    “嘿嘿，给你带生意来了。”
    “四少爷带来的客人，我肯定不会怠慢的，不过这账……恐怕不会要你这些朋友们请客吧？”
    “那是，那是。”
    “那诸位稍等，我去把酒单取来。”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程琳换上了正常的语气，目光依次扫过众人，起身向吧台走去。
    “老四请客咯！”一旁的莫妲拍手欢呼，然后没等桀氪有机会出言反对，就转向宁小蕊聊天去了。
    “这位大哥是不是会些拳脚？”周虎此刻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意地与乔致聊起天来，桀氪心里不由得想到，也许他不过是找个身形最为接近的人吧。
    “大哥二字我可当不得，拳脚倒是略知皮毛，曾经有好心人愿意教我几招，虽然没学会，但是照猫画虎还是不成问题的。”乔致拱手谦让，没有应下这辈分。
    “哈哈，我又不是找人上街头卖艺，只是看着你不像这家伙一样手脆脚软，一时好奇问问，还望不要见怪。”周虎笑着回应道，伸手毫不避讳地指着桀氪。
    “言重了，大家既然都是朋友，哪有见怪这一说，倒是桀氪这小子确实缺乏锻炼，过一段儿军训开始，他就有得受了。”
    “哎，我哪有那么菜啊，你们两个！”在一边旁听的桀氪受不了了，站起身来出言反驳，两个人随便聊天的内容都是挤兑他，他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就是，别总拿四少爷开玩笑了，大家快看看想喝点儿什么。”程琳这时也走了回来，把酒单分发给大家，虽然语言上是阻止了大家继续拿他开涮，但桀氪总觉得她语气上像是巴不得反着来。
    “虎哥！”正在众人低头阅读手中的酒单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引得酒吧里的客人都不由得侧目向门口看去，门外的保安之一正站在那里，神色紧张，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我过去看一下，琳琳你招呼好几位朋友。”周虎面露歉意，起身向门口走去，与那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面色凝重地走回这边坐下。
    “怎么了？”莫妲看情形不对，首先发问了。
    “街道北头的龙腾酒吧门前有辆中市牌照的黑色汽车，不会是你们的吧？”周虎看了看司来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平静地问道。
    “啊，是啊，这周围找不到车位……怎么了虎子哥？”
    “那家酒吧是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的，养了一群打手，专门欺负这些小店，尤其是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宁小蕊美眉微蹙，担忧地说道：“我们刚开业时就被找上门来，规定我们的营业时间，限制我们的广告范围，还时不时派人来点些奇怪的酒，并让我们调不出客人需要的酒时把他们推荐到龙腾去。”
    “这简直是……”桀氪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若是在中市，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绝对有能力做到的。但眼下是开市，另一片环境，另一套规则，天地父母都靠不上，他恐怕一时也没有办法。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把车挪走。”司来德听到这里，自觉闯祸了，连忙起来赔罪，说着就要往外走。
    “坐着吧，这也不是挪车就能解决的问题。”周虎柔和地把他按回沙发上，淡淡地道：“这事儿不能全怪你，他们硬要找茬，怎么也躲不过去，只不过平常客人喝酒来都极少开车，今天让你们撞上这事儿了。”
    “你再去跟他们说说吧，看需要我们怎么办。”程琳来到周虎身边，捏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想要生存下来，低头是难免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周虎伸出右手在程琳的手上按了按，轻轻地移开了他的手臂，向门外走去，司来德连忙跟上，桀氪简单安顿一下邛思和卫萝，也跟了出去。仍然候在门口的保安侧身给几人让路，跟在最后走出了酒吧。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但是看到这边的阵势，都不敢进来，绕道去了别的酒吧。桀氪一眼看到了门口来闹事儿的那群人，为首的坐在一辆白色轿车的后备箱上，其余几人站在一旁，身上没有带明显的家伙，只是自顾自的抽烟，乐乐酒吧另外的保安站在他们附近，看到周虎从里面出来，脸上神色才略微轻松了一些，连忙跑过来低语了几句。
    周虎听罢，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不要跟过来，自己走到对面为首的那人面前，平静地问道：“成哥，事情我都听说了，您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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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酒吧敌人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桀氪端着酒杯，却一口也没有喝，打从外面回来就满脑子疑问。
    “这样多好，挪了车交了占位费，事情就过去了，出门做生意嘛，少惹麻烦。”司来德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刚才在外面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对方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只要求他把车开到别的地方去，再交上他们所谓的占位费，就离开了。那个价格对于普通停车费来说的确是高的离谱，但是还不够这两个阔少爷放在眼里。
    “你觉得七八个人过来勒索你两百块钱值得么？”桀氪再一次将酒杯放下，这个动作打他回来开始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了。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两百已经不少了，而且咱们都是外地人，少惹麻烦的好。”邛思这时也上来搭话，在酒精和劲爆音乐的作用下，气氛渐渐地活跃起来。
    “话虽这么说，可是……”桀氪的目光移向酒吧的某个角落，宁小蕊已经在那里开始了她今天的工作，再旁边，吧台上也聚集了几个人在看调酒师的表演，周虎在门口招呼几个新来的客人，这个比原来大了三倍的新酒吧正在涌进大量的酒客，一切似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序地进行着。
    桀氪再把头转向沙发的另一端，莫妲与新结识的长发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聊得热火朝天，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讲什么，但是从卫萝害羞的笑容来看，恐怕已经超过了陌生人寒暄的范畴。乔致隔着司来德向他举杯致意，在音乐的掩盖下，每个人都只能与身边的人交谈，于是桀氪也没出声，端起酒杯回敬，满满地喝了一口。
    紧张的军训很快开始了，但是桀氪的室友数量仍然维持在1，没有人来通知他那两个人还会不会来，不过照他的推测，既然报名已经结束，八成是不会有人来了。
    “啊，全天就属这个时候最舒服。”桀氪冲完凉水澡，尽可能地在铺上伸展四肢，舒舒服服地躺着，缓解着一天的疲劳。
    “一看你就缺乏锻炼。”两人渐渐熟识起来，邛思的话也变得更加直接，作为从农村长大的孩子，他最不缺乏的就是体力劳动，平常穿着衣服看起来身材与桀氪差不多，可是脱掉上衣之后，手臂和上身的肌肉就完全展示出来。
    “哪有那么多时间锻炼啊！”桀氪翻了个身，看着还在下面看书的邛思道：“你也真行，累了一天还看得进去书。”
    “我才佩服你呢！”邛思闻言把书扣在桌上，拧过身来向上望去，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明明军训时你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解散了跑起来还那么快，这两顿饭都让你赶在人潮之前拿下了，不简单啊。”
    “民以食为天，当你向着天空翱翔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桀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抒情地说到。
    “哈哈，说话像诗人一样。”
    “我是懒得入他们那行，偶尔小展示一下就行了。”
    “慢慢展示啊，我也冲个凉去。”邛思说着抄起地上的塑料盆，把洗漱用品一股脑地扔进去，端起来向外走去。
    “嚯，你出去了我展示给谁看去。”
    手机铃声在关门声传来的同时响起，桀氪在床上摸了摸，再仔细一听，好像声音的来源还在桌子上。他探出头去看了看，确定屋里确实没人了，一翻身从床上闪现到椅子上，但是疲劳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在拿到手机的同时重心居然向后倒去，他不得不再次发动异能，让自己倒在铺位上，却不能阻止凳子咣的一声倒在地上。
    “桀氪，快出来，我到你们宿舍门口，酒吧出事儿了。”司来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儿传来。
    “怎么了？”听到这里，他心中一惊，难道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四肢还传来隐隐的酸痛，但此时也都顾不上了，用头和肩膀夹住电话，闪到地面翻找已经被塞进柜子里的便服，原本他已经打算这几天军训都不出学校，就一身儿迷彩服搞定，穿完扔了得了。
    “可能有人砸场子，琳琳姐让我帮忙联系韩英，不过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过去看看。”
    “砸场子？”桀氪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挪到另一边夹好，心中闪过几个极端的念头：“你会打么你就去？”
    “开什么玩笑，初中那几次你又不是没去过，只不几年过去不会荒废了吧。”
    “那都是小打小闹。”桀氪低头把鞋带系紧，从柜子底层翻出一根甩棍，在他看来，这种能伸能缩的武器正适合他的异能，当然，如果不得不使用异能的话。
    “赶紧出来吧，我先挂了。”
    “刚穿好衣服，再给我两分钟。”挂掉电话，桀氪从椅子上站起来，头略微有些发晕，看来今天的军训已经消耗掉太大的体力，令他出现了短暂的黑视，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他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转头看看邛思留在桌上的手机，简单发了一条短信算作留言，之后一边拨着莫妲的电话，一边闪身来到了宿舍区办公楼的卫生间里。
    “怎么不接电话！”一边向楼下跑，桀氪一边反复地拨打莫妲的手机。他通常选择二楼的废弃厕所，那里堆满了杂物，几乎没人过去，而一楼的则人来人往，与大街上无异。
    “韩哥那边怎么说？”桀氪跑着钻进了早已停在门口的黑色汽车，司来德随即发动了它，向着酒吧飞驰而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
    “什么？”
    “这里有这里的规则，他只能找两个熟识的警察尽快过去看一下，但是那帮家伙有没有勾结警察，他就不能保证了。”
    “那不等于白说么！”桀氪狠狠地拍了一下车门，但是想到曾经韩英也帮过他们不少，这样说也许不太合适。
    “那也比不说强，虽然说没点儿背景的不会随便找事儿，但是警察去了总归能有个结果。”
    “哼，我看咱们到了警察也到不了。”桀氪不满地掀开前化妆镜，整理一下胡乱穿上的衣服，再抽出墨镜戴好。
    “最好别。”
    然而司来德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当他们到达酒吧时，那里门前空空如也，酒吧的大门敞开着，但是没有任何音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曾经站着两个保安的位置现在只站着一个人，两人走近一看，那人脸上还带着两处淤青。
    “你们……是虎哥的朋友吧？”那名保安认出了他们，上前两步来迎接。
    “嗯，这位大哥，现在里面……怎么样？”
    “那帮人已经走了，他们正在里面收拾。”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了酒吧，里面传来清扫玻璃碎片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不少玻璃容器被砸碎了。转过屏风之后，空旷的酒吧出现在二人眼前，此时可以移动的桌椅都被挪到了一遍，吧台前面的地上散落着大片的酒瓶碎片，与此相对应的，后面的酒架上几乎空掉了。
    “来德，老四，你们怎么来了？”正在清扫的程琳直起腰来活动一下，正好瞥见了站在门口全身黑色衣着的两人。
    “怎么还穿成这样？”周虎也向这边看来，把手中的大扫帚靠在一边，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借助昏暗的灯光，桀氪似乎看到他也挂了彩。
    “那帮家伙都走了？警察来了么？”司来德走过去，拉了两个凳子让两位美女姐姐也坐下歇歇。
    “走了，都走了。”宁小蕊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抹布扔在一边，招呼仍在收拾的保安和服务员也歇一会儿。
    “什么叫……都走了？”桀氪绕过还未清扫的玻璃碴来到吧台前面向里看去，曾经满满的酒架此时只剩下零星的几瓶酒，满地的碎片，黑紫色的污水以及屋子里冲天的酒气昭示了那些失踪酒的去向。
    “警察就是来简单登记了一下，他们来的时候那帮人刚刚出门。”程琳坐在凳子上，修长的双腿伸直，仅以脚跟接触地面，双手握拳使劲地伸展手臂，仿佛要把憋在心里的愤怒都散发出去。
    “是龙腾的人么？”
    “不是，来的人头领自称锦豹子，或者金豹子，他的手下都管他叫豹哥。”周虎说道这里，发出一声轻笑：“想不到老虎败给了豹子。”
    “他们人很多么？”桀氪看够了吧台附近的废墟，来到周虎身边，看到他的伤势后，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这个有一米九的汉子脸上被打了一处淤青，手臂上还有两道似乎是鞭打的伤痕，几乎要绽出血来，想必对方实力不小，否则他也不至于隐忍至此。
    “一共二十七个人，咱们这边儿就我和川子，大明三个人，真要与他们动起手来，绝对不是对手。”
    桀氪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保安，此时满面愁容，却又暗藏着一股狠劲儿。周虎的话虽然说着简单，但是桀氪多少能猜到他心中所想，若是与对方硬拼，对面没什么武器的话他肯定不会吃太大亏，只是一旁的程琳和宁小蕊安全就没法保证了。
    “我之前就听旁边一家酒吧老板讲过，这些人是黑社会的，专门在这条街收保护费，除了龙腾和江南，剩下的酒吧都要交。”程琳叹了口气，讲述了今天的遭遇：“没想到今天找上门来，说要每个月交一万，不交，他就坐在吧台那里，一瓶一瓶地把酒砸掉，说是要砸够了这几个月的钱数为止。”
    “他们还说按季度来，等12月份再过来。”宁小蕊补充道。
    “真是欺人太甚。”
    “没关系，砸掉的这些大概有两万左右吧，真正的好酒自然不会摆在门面上，挨一顿打，砸几瓶酒，总比上赶着送钱好，今天送一万，明天他们不定要多少呢。”周虎听罢，摸摸脸上的伤痕，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虎子哥，你真乐观，下次他们来的时候你通知我，我让这些兔崽子有来无回。”桀氪再次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酒吧，向着周虎认真地说道。尽管双拳紧握，但是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平静和镇定。
    “我靠，你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司来德看他不对劲，连忙过去摇了摇他的胳膊：“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找韩哥想想办法。”
    “是啊，打了我男人，砸了我的酒，但是看起来你比姐姐还着急上火啊。”程琳也站起身，走过来拍拍他的后背。
    “都冲着我干啥，反正还有几个月呢，来，我先帮你们把这儿收拾了，早开张早挽回损失。”桀氪一看大家的反应，连忙收起了严峻的面色，抄起扫帚向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走去。
    “那是我的，你上后面再拿一个去。”周虎看着桀氪的背影，突然吼道。
    “啊，是是是，给您，虎子哥。”
    “真是疯了！”听完桀氪的讲述，莫妲不由得跺了跺脚，满面怒容地看着对面的讲述者，宿舍楼顶的风嗖嗖地吹过，却吹不散控火者的怒火。
    “就是一帮疯子，居然惹到咱们头上。”桀氪点头肯定道。
    “谁跟你咱们，我是说你疯了！居然放出那样的大话，你是铁了心要暴露了么？”莫妲在他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本来下午她没接到电话，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此时早就把这些抛诸脑后，她万万没有想到对面这个曾经冷静低调的人会变得如此冲动：“当初是谁说了好好学习，走正道的，现在倒好，你打算一统开市么？”
    “我哪敢啊！真要那样，肯定有人出来收拾我了。”桀氪闪现躲开了莫妲的下一巴掌，捂着脑袋反驳道：“我就是把他们吓跑，这事儿就过去了。他们说那帮家伙不收龙腾和江南的保护费，那是两个大酒吧，肯定是有实力的，让那帮人看看乐乐也是有实力的，就完了啊。”
    “你不打怎么秀实力啊？”
    “哼！”一声冷哼传到莫妲耳中，但是此时在她看来却像是从四面八方听到一样，十几个桀氪出现在他的身边，虽然都身着黑衣，但是姿势各异，而且各自都有独立的动作和表情，其中几个已经戴上了墨镜，还有几个把大衣脱下来抱在手里。
    “你小子……”看到这里，莫妲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最怕的就是这家伙荒废了异能的练习，因为，她一直没有停下脚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你这样撑不了多久吧。”
    “让你说着了。”分散在各处的桀氪逐个消失了，只留下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手中搭着黑色的风衣，面容上写满墨镜也掩盖不住的愁容：“像刚才二十来个幻影大概能撑十多分钟，可问题是，对面这回来了二十七个人，我要是数量再翻一倍，估计能把他们吓跑。”
    “你指望这几个月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只是美好的愿望，我肯定达不到啊。”桀氪挠挠头，自信心渐渐缩减下去。
    “没事儿，只要你还是在用脑子办事儿，老娘就支持你。”
    “什么话！你不会以为我要去把那帮家伙都杀光吧？神秘杀手屠戮数十黑帮？”
    “你刚才那张臭脸就是那个意思。”莫妲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到时候提前通知老娘给你撑腰去，让你小子见识见识我现在的水平。”
    “哟呵，这么有自信？”得到了异能者的支持，桀氪心情又轻松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不着调：“给展示展示呗？”
    “没法展示，我已经超越了你所在的层面。”莫妲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放到嘴上，烟头上闪过一道红光，随即烟叶被点燃了，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让你说的，就跟你已经是四维生物了似的。”
    “你还是太年轻了，凡人，早点儿回去洗洗睡吧。”莫妲不置可否地一笑，慢慢地走下了天台。
    “呵……呵呵……”桀氪听罢，半天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对着一直在吹过的冷风干笑了几声，消失在原地。
    ;

 第十四章 第一堂课

    ?桀氪轻轻地翻了个身，似乎能感觉到阳光从后脑勺转移到脸上，于是他极不情愿地翻了回去，继续他的美梦。今天是上课的头一天，显然半个月军训带给他的疲劳并没有被一周的假期所消除，尽管是由于这一周他都没有闲着。
    “喂，放假了还不出去玩儿啊。”
    “难道你来过？看你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啊。”
    “不能就在城市里走吧，到附近景点儿去参观一下吧？”
    “……”
    邛思的号召仍然历历在目，哦不，是在耳，在这个精力旺盛到超乎想象的男人的号召下，由乔致带队领着他们在开市几个著名的旅游热点转了一圈，尽管由于节日的缘故到处都是多到可以移山填海的人，但是能参观一下这座全国数一数二的城市，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除了某人。
    因为此人一直认为旅游是浪费时间，尤其是路途最浪费时间，中市周围的自然景观也不少，但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地要求去过，在他看来，哪天能做到抽出一天时间，够他把祖国大好河山看两圈儿，还不误晚饭的时候，他再去看。
    但是这回拗不过众人的坚持，活生生地在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恶劣环境里生存了几乎一周，不但没有消除之前的疲劳，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喂，第一天上课可不要迟到啊！”
    又是那要命的号召声，桀氪想，更要命的是绝大多数人都响应了这个声音。
    “快起来啊！”
    不对劲啊，当时好像没有后面这些话，难道……
    “桀氪！”
    “啊？”桀氪慢慢睁开眼，才意识到刚才后面那些话是几秒钟前实实在在听到的，不再是对过去的回忆。他勉强仰头头循声望去，一张布满笑容的面庞正在他的枕头后方，关切地望着他。
    “醒了！”
    “你要吓死我啊？”桀氪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但是困倦使得他都没有精神尖叫，只是平淡地坐起身来，摸到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9点，距离他的大学第一节课还有50多分钟呢。转身看看这个蹲在旁边空铺上笑呵呵地看着他的白衣男子，知道这货不会再让他睡好，于是抓起衣服胡乱地套上，慢慢地蹭到地面，坐在椅子上。
    邛思满意地点点头，单手一撑，轻盈地跳下来，拍了拍手，从他的桌上拿起一个塑料袋递了过来：“我刚才下去吃早点，给你带了一份儿，怕你起来就没有了。”
    “哦，谢谢。”这一举动又让他清醒不少，挣扎着站起身来开始洗漱。科大的宿舍环境和配置在整个开市来说也是不错的，每个房间都配有单独的洗手间，免去了早上抢水房的苦恼，桀氪一边洗漱，一边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是让他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话，这一身本领还真用不上。
    第一节课要比他预想的有趣很多，但这并非是指课程本身，而是跟满满一屋子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挤在一个屋子里上课这个情节很有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素未谋面的面孔，回忆起之前的学习经历来，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周围坐着很多陌生人的新鲜感。高中同班有十来个初中同学，初中同班有十来个小学同学，而小学入学时候……似乎光顾着新鲜了，全然不知同学为何物。
    “不好好听课张望谁呢？”邛思趁着老师低头调整投影的时候用胳膊肘微不可查地碰了他一下。
    “这么多新同学，你不觉得有意思啊？”一个似乎与他有同样想法的男生也在左顾右盼，两人的目光正好交汇，对方看看老师没有注意，轻微地挥挥手算作打招呼，桀氪也微笑着回礼，随后才转向邛思。
    “这些人都跟着你军训了十几天了，你居然说是新同学？”
    “啊？我觉得都没见过啊？”
    “你不过是都没见过他们穿便装而已，就刚才跟你打招呼那个，就是咱们班的，站你后面那排。”
    “还是咱们班的！”桀氪做出一个倒吸冷气的夸张动作，但是看到老师即将抬起头来，又马上恢复了正常。身后传来两个女生的轻笑声，桀氪没有回头，但是用脚后跟也能猜到是被他的动作逗笑的。对于自己的魅力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认识的，在中市迫于更有魅力的司来德压制，加上绝大部分人，甚至有一段时间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认为他和莫妲是注定的一对儿，而没有机会展现这种魅力。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放眼望去整个教室也没有敌手，又不用顾及联姻的羁绊，他已经暗下决心要认真地体验一把爱情，所以……
    “后面好像有俩美女看上你了。”
    “你知道个……”桀氪一本正经地回应道，随后转过头来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美女了。”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邛思被这么一问打乱了套路，语无伦次地回应道，作为一个内向的孩子，他接触的女生少之又少，再加上是农民出身，在城市上学难免受到城市人的偏见，尽管他长相不差，穿着也比较整齐，仍然没有多少女生会主动与他交谈。
    “噗……”桀氪被这样的幽默呛到了，至少在他看来是幽默的说法，不过很快他就从对方脸上读出了疑惑，果然连他自己也发现漏洞了。
    “难道声音好听……还不是美女么？”
    “我的mp3声音好听，让它嫁给你吧？”桀氪说着，就在书包里像模像样地翻找起来。
    “我也觉得有问题哈，以前怎么就没转过弯儿来呢？”邛思挠挠头，转身去看，果然两个女生都长相平平，不过一触及到对方的目光，他还是赶忙将头扭过来，却依然能感觉到心在砰砰的跳。
    “惊艳还是惊吓？”桀氪觉察到了他莫名的紧张，似乎从这边都能听到隔着一层肋骨的心跳。
    “就是……一般。”
    “不会吧，你看一般的女生都紧张成这样？”
    “我……”邛思一时有些害羞，不知道说出自己的经历会不会被嘲笑：“我平常都不敢正眼看女生，要不是刚才……”
    “要不是我打破了你多年来的错误观念，你还要被蒙蔽多少年啊！”桀氪似乎一点儿不在意他不敢正视女生这个事情，仍然吧注意力放在他的无知上：“放心吧，今天你有幸遇到了我，这里有你取之不尽的智慧，什么时候需要把妹，尽管找我。”
    “把……”
    “把妹！”桀氪不屑地摇摇头：“用你们凡人的说法就是找对象。”
    “把妹？哪个妹？”
    “随便啊，看你想把哪个。”
    “不是，我是说哪个字。”邛思翻了翻白眼，他从来没有觉得学一个中文单词都这么累。
    “妹，妹妹的妹。”桀氪顿了顿，看看对方的表情，然后发现自己的答案和“我姓桀，桀氪的桀”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想了想，换了一个词：“姐妹，兄弟姐妹的妹。”
    “你念的是一声，那是四声好吧。”
    “多音字，别纠结了。”桀氪摆摆手制止了更多的疑问，邛思也就此作罢，但是脑子里还是止不住地思考，关于妹字是否是多音字这个问题。
    第一节课很快结束了，站在门口与那个据说是同班的男生简单交谈了几句，对方却匆匆告别走了，转身一看，那两个女生正在不远处看着他，桀氪正在纳闷中，邛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到门外去等他，等他落单了，两个女生便笑着走了过来。
    “看上你了？”邛思没等几分钟就与桀氪重新汇合了，可是看他的脸色似乎充满疑虑。
    “看上你了。”桀氪偏头看看他，停下了脚步。顿了好久才冒出一句，继续迈步走去。
    “你看你这个人，我好奇一下么。”邛思不满地皱起眉头，刚才好信誓旦旦要教他如何把妹的人，如今居然一点儿消息都不肯透露给他。
    “我说真的呢，只是有点儿奇怪。”
    “怎么可能，她们可是……”
    “曲线救国，雕虫小技。”桀氪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责备，继续评论到：“可是后来的反应有点儿奇怪，莫非被看穿了？”
    “你这都说啥呢？”
    “先回宿舍，等我想明白了仔细给你讲。”桀氪摇摇头，伸手搭在邛思的肩膀上，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总之你小心那个叫靳凌的女生，就是刚才那两个之中比较苗条的。”
    “我觉得差不多……”
    “那你没救了。”
    很快又到了午饭时间，桀氪一边向食堂走去，一边暗暗为自己的疏忽捏一把冷汗，刚才邛思呼唤他时，语气和内容都和军训时一样，他几乎就要闪到食堂楼里的洗手间了。这一路他都不时地瞥身边的室友，这四年恐怕这是他最大的威胁了，幸好他还没有梦游的习惯，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不过也幸好他们的宿舍一直就只有这两个人，生活上方便的同时也更利于桀氪保守他的惊天秘密，至少在他看来是惊天的。
    “重讲一遍。”邛思端着饭在桀氪面前坐下，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从头来一遍，我好像明白了。”
    “就这么简单的问题给你讲了一上午了，你还要重头来一遍？”桀氪皱起眉头，放下筷子，郑重地重复讲道：“她虽然看上了你，但是并不熟悉你，为了加大成功几率，就需要先了解你的一些情况，那么直接侦查难度大投入高，应该怎么办呢？”
    “找他附近的人下手。”邛思顺着他的思路答道，虽然这一环节他已经基本明白了。
    “那么找附近的什么人呢？太差的会有自卑心理，不自觉地掩盖目标的优点，差不多点儿的又容易突出共同点，而难以得到想要的信息，比目标强的通常能看出来她们的小计谋，于是只剩下我这种人了。”
    “华而不实的。”
    “看起来华而不实的。”桀氪纠正道，端起碗迅速地塞进几口饭，边嚼边继续道：“反正我是这么演的，她也是真么认为的，可是到了最后她又犹豫了，似乎看出了什么。”
    “看出什么啊到底？”
    “看出我是装的啊，按理说这个计谋要求她在完全搞定我之前不提你的事儿，可他最后还是捎带了一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我觉得她是看出了本人的真实水平，怕以后一点儿信息也捞不着，所以今天趁热先打个铁。”
    “好复杂，这就交给你了。”邛思摇摇头，他可不愿意一上大学就被如此高手纠缠上。
    “怕是我也拦不下啊。”桀氪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楞了一会儿，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回面前的饭菜，低声补充道：“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注意就好。”
    “让你说的好像是冷血杀手在追杀我似的，这我怎么注意啊！”邛思把筷子在自己的盘子一边敲了两下以示愤怒，本来他还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儿，让桀氪一说反而一副无解的样子。
    “那就多死几回，死死就明白了。”
    于此同时，莫妲却在开大迎来了她的第一节课，在听乔致介绍过大学的上课机制后，正好卫萝和她学一样的专业，她突然就提出要来这边听课，再结合自己的课表，选定了一门时间上比较宽松的专业课，每周两次，有卫萝在这边万一偶尔有事耽搁了还能补上笔记。
    “工科专业的女生好少啊。”这一节课对于卫萝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偌大的教室做了近两百人，但是只有零星十几个女生，好几个男生都已经注意到这边暗藏了两位美女，消息交头接耳地传达开来，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这边。
    “那这些人也不至于像没见过女人一样死盯着这边看吧。”莫妲满脸怒容地扫视一圈，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目光缩了回去，但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她们附近已经被那些眼神隔开了一个保护区，只要有男生想坐到附近，触及那些目光之后，就自觉地挪开了。
    “你看，落个清静，也是好事儿啊。”卫萝反而很高兴，拍着莫妲的后背安慰她。
    “你有男朋友了么？”莫妲偏头看了她一眼，很直接地问道。
    “啊？没……没有……”卫萝的脸唰地红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晕，我就是让你提防着点儿，男人里的高手我见得多了，有机会抓个真的让你看看他们都玩儿些什么把戏。”
    “哦，我……我家里不许我谈恋爱呢。”
    “上大学了还有人管？”莫妲惊讶地转过去看她，白净地皮肤上依然飘着霞云，看来真是一个纯洁的女生啊。
    “嗯……嗯……”
    上课的铃声响起，那些好奇的目光才逐渐都消失了，她们周围依然是一片空位，两人俨然成了宝塔上的明珠，各方都虎视眈眈，但都不愿意先出手而成为其余人的目标。
    然而偏偏有那种不长眼的家伙，风风火火地从后门冲进来，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座位形势，趁着老师抵达讲台之前坐在了万众瞩目的位置上。
    “你最好换到我这边来。”看着关注的目光越来越多，莫妲连忙隔着卫萝向那个冒失鬼建议道，他这才抬头看了看形势，抓起书包绕到了莫妲旁边。
    “多谢莫姑娘救命之恩。”司来德一本正经地感谢道，也才有机会跟卫萝打个招呼，既为同乡又是同班，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尽管他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把他置于风口浪尖，但曾经的辉煌不允许他在这种情况下退步，即使目前还没有对老乡下手的意图，也绝不能让自家的宝物轻易落入别人手中。
    换了座位之后，关注的目光明显少了很多，司来德虽然不怕，但也不愿意刚来学校就惹上这样的麻烦。然而……
    “救命？还早着呢，老娘虽然不如卫萝，那也是国色天香，可有你受的。”莫妲看着仍然不愿收回的那几道关注目光，得意地说道。
    ;

 第十五章 同行初现

    ?尽管地处南方，但深秋的瑟瑟凉风还是在一场降雨之后席卷了开市的每一个角落。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桀氪已经把周围常去地方附近的“落脚点”都侦查好了，但此时他还是选择步行从一个家乡菜馆走回宿舍。距离开课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除了上课之外，他几乎把剩余的时间都投入到训练上，不只是异能的训练，更注重体能的训练。高强度的军训给他带来一个很好的开端，周虎与乔致也经常指出他的不足，尽管这两个人不知道他的能力，但是这样的评价正适合他，他自己现在也明白，如果没有强壮的身体，仅靠异能是没法发挥出实际的战斗力的，他现在的水平如果正面格斗，即便使用异能恐怕也打不过一个周虎，尽管他的防御力几乎无限，但是攻击力却近乎为零。
    于是在这种并不着急赶路的情况下，连步行都被他当做锻炼身体的办法之一，并且就这段时间来观察，尽管投入到异能训练的时间比之前少了，但是效果却提高了不少，在桀氪看来，体能训练或许能加强单独异能训练的效果，这一分析成果更加强了他的决心和信心，让他能在艰苦的训练中坚持下去。
    两个明显是科大的女生从他身边走过，回头看了看这位一身黑色风衣的男生，交谈着走远了。桀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但此时还是暗暗祈祷这两人快点儿拐过弯去，并且别再回头。他靠在一堵红砖墙上，墙后是一片废弃的工地，有一个长期无人的工棚，一幢未完工的三层小楼，随意码放的建筑材料以及满地一人多高的杂草，这里是他练习异能的场地，不过他拒绝莫妲来与他分享，怕那个家伙把这一片天然屏障都烧掉。他闭眼感觉周围的环境，直到确定无人注意这边之后，瞬间闪进了围场里。
    “这是……”他在这里的落脚点是烂尾楼二楼的一角，这里三面是墙，一面是楼梯，向前走两步有个像是窗口的开口，正好观察到下面的荒草地，然而此时一部分杂草正在无序地扭动着，与周围那些随风而动的同伴格格不入。
    桀氪略微低下身子，只把眼睛露在窗台上方。之前他只是听学长说偶尔会有附近两所中学的学生来这里打群架，但是从来都没见过，此时看动静里面藏了不少人，却听不见打斗声。
    “哼，小娃娃不知道好好学习。”按照规程，此时也许是双方老大交涉时间，桀氪的思绪飞回了初中时代，那时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有异能，但是体力还不错，身手也很敏捷，和司来德一起跟着一个小组织算是横行一时。不过后来听说是他们的二把手背了人命，引来警方的注意，甚至所有的这类组织都在一夜间解散了，从此他的打架生涯也画上了句号。
    至少在那时候看来是句号。
    就在他回想当年的功夫，下面有了动静，几个人翻过围墙冲进了荒草地，向着风暴中心走去，草丛里的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似乎是一群人围打一个人，草被拨开的地方渐渐围城一个圈儿，但是看不清其中的人，也看不到中间被围着的是几个人，只能从杂草晃动的规模分辨最多不过两三个。
    “以多欺少啊，要不要见义勇为？”桀氪把自己完全收在墙里，闭眼感知着下面的环境，他一直觉得瞬移的异能是他的主要能力，可直到最近他才意识到，瞬移强迫他以意识感知目的地的情况，这种能力可能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争斗中更加有用。
    “七个打……中间那俩是一伙的么，怎么看上去都没有注意周围的人呢？”察觉到下面的情况之后，他再次从窗台上露出半个头来向下观望，并且终于听到了下面的第一声人话。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工地，有那么一瞬间，桀氪似乎觉得草丛里的某处应该飞出一行黑鸟配合一下这个场景。
    “哎呦，有人打黑棍！”另一声惨叫接着响起，整个草丛瞬间乱套了，圆形的包围圈向里收缩，而被包围的那人则从被打了黑棍的缺口位置跑出了包围圈。
    “中间那俩不是一伙的啊！”桀氪这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是周围人的老大，此时正高喊着追击的方向，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策应人员，那个打黑棍的人看来藏得很好啊。
    对于这个藏在暗中的人，桀氪突然来了兴致，索性也不去看下面反正跟他没关系的局势，躲在角落里仔细地把自己的感知力播撒出去。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打断了他的感知，桀氪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也分不清其中蕴含的感情是积极还是消极，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次他闭上双眼，只会在脑海中呈现出目标地点附近的物体位置，然后找出其中的空档，但是这一次，一股强横的能量强行冲进了他的感知中，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善意，那是一。种……熟悉。
    “难道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砰砰的心跳仍然没有减慢的迹象，不过此时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再次张开自己的感知，很快就捕捉到了目标，一个异能者！是的，他可以感觉得到，不用人教，不用做验证，他就是知道被追的那人是一个异能者。
    他心中狂喜不已，压抑下去的激动百倍地窜了回来，跃动的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去和那个同伴打招呼，他不得不暂停下来喘一口气，然而当他再次张开意识时，那种能量已经减弱到微不可察，而且已经到了围墙的边上。
    他料到对方也不想让普通人发现他的异能，故而在翻墙时没有使用，也许对方并没有他这么强大的感知力，能知道那条路上现在根本没有行人。不过这都不是桀氪要关注的，他打算再看一眼，至少看清对方是男是女，今天他只是个逃难者，贸然上前恐怕会被当成是敌人，等有缘再见，或许是一个平和的场合，他就可以找到新的同伴了。
    想到这里，桀氪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刚才频繁并且大面积地使用感知，这个猛烈的动作给他带来的短暂的黑视，他只来得及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只抓住墙顶边缘的手从墙头消失，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桀氪深吸一口气，不惜耗费精力再次展开意识，然而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可惜啊！”他不由得轻叹一声，望着那人翻墙出去的位置思索着，期盼着与他的下一次会面。也许是个女生？桀氪的思绪蔓延开来，随即又摇摇头，似乎失败的联姻让他深有感触，总觉得男生比女生要容易交流和相处。
    “看看那小子是不藏楼上了。”一声爆喝打断了桀氪的思绪，伸了伸腰消失在原地。不过一秒钟之后，他又重新出现，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成形，这些人竟然对异能者出手，那么施予一些小小的惩罚应该不过分吧？
    “楼上有东西掉下来了！”
    “那小子在上面，大家小心！”
    “没人啊老大！”
    “仔细找找，不可能的，所有楼梯咱们都堵住了，再找。”
    “……”
    “怎么这么高兴？”邛思满脸担忧地坐在凳子上，面冲着刚被打开的房门，桀氪正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与他的形成鲜明对比。
    “哎……高兴还不好啊，你怎么这么消沉。”看到室友的表情，他也慢慢冷却下来，三步两步爬上旁边的空床，鞋也没脱栽倒在自己的铺位上。
    “差点儿把手机丢了。”
    “哦？碰上小偷了？”桀氪翻过身来，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不是跟他们踢球去了么，扔在球门边上就忘了，走回来好远才想起来，好在后面没人用那个场子。”
    “所以我说，踢什么球啊，有时间找点儿好吃的好玩儿的，我今天去了一家我们家乡特色菜馆，味道还不错，哪天带你去啊。”
    “你就知道吃喝……”
    “我还知道你那破手机到底有多破，会不会有人去拿。再说丢就丢了，回头哥给你买一个好的。”
    “用不着，你那手机被绑架了都摸不着按键报警。”邛思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
    “网上那些话你也信，绑匪要是傻到能把手机放你手里的地步，你就是拿着mp3也能跑出来。”
    “哈哈……又是mp3！”
    “笑了，那就是没事儿啦，反正也没丢，怎么刚才还愁眉苦脸。”
    “哎……”听到这里，刚刚浮现的笑容反而从他脸上消散了：“那个手机……对家里来说是很大的负担，要不是为了能经常联系……我也不会用的。”
    “好了，不说了，下午还有一节课吧？”桀氪慢慢地翻身下到地面，盯着衣柜门上贴着的课程表说道。
    “嗯，”邛思看了看桌上立着的卡通形状电子表，从书架上掏出要用的课本装进书包：“准备出发吧？这个教室可有点儿远。”
    这可真不算远，孩子。桀氪心里想到。但还是点点头，找出自己的课本，胡乱扔进了书包里。
    “你们宿舍……没人么？”莫妲轻手轻脚地跟在卫萝后面走进了她的宿舍，今天的课程不知为什么临时被推迟到下午第一节，已经提前赶到开大的她也懒得折腾回去，只能选择在这边捱过午饭，此时她突然羡慕起桀氪来，要是有他的能力，随便找个角落就回去了。
    “她们都有课，这一节和下午的第一节，所以中午一般都不回来。”
    “她们……跟你不是一个班的啊？”
    “嗯，不是，但是是一个专业的，下午的专业课就一起上啦！”卫萝拉出一个凳子让莫妲坐下，自己也坐在位置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继续交流。
    莫妲觉得有些尴尬，从书包里掏出水杯慢慢地喝着，目光依次移向四个床铺，只有她坐的这个比较整洁，其他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随意感，但是总体而言，还是要比她自己的好多了。
    “你们这个室友的铺位好整齐啊。”她双手捧着水杯，用胳膊肘指了指她所坐的位置。
    “哈哈，你坐的那里是我的铺啊！”
    “哦？那我可夸了你了，你好歹跟我客气一下啊！”
    “那谢谢吧？”
    “哎，这么不情愿的！”
    气氛在调侃中逐渐活跃开来，两人就坐在那里交流着，莫妲这才知道卫萝的父母都是军人，平时管教比较严厉，虽然生活水平还算不错，只是不会允许像她们这些阔小姐一样挥霍。整洁的书桌上除了书本和普通的生活用品之外，只摆着零星的护肤品，几乎没有多余的化妆品。
    尽管在莫妲看来，这样的生活比较“艰苦”，但是卫萝却不这么认为，良好的家庭教育给她灌输了艰苦朴素的思想，太过富足的生活容易使人缺乏独立能力，不能在条件匮乏的情况下生存下去，比如说到外地上学，早一天锻炼着独立生活就能早一天更好地照顾自己。
    “比如说，我肯定你的没这么整洁。”卫萝指了指自己的铺位，举例说明道。
    “切，当然啦，我刚才都羡慕过了么。”莫妲撇了撇嘴，随手指着全屋子里最乱的位置说道：“我那儿还没她这里收拾的好呢。”
    “哇，那你也太差劲了吧？”
    “没空啊实在是，我还……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莫妲谈得高兴，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还要练习异能，好在最后关头收住话头。
    “哦？拯救世界啊？”
    “差不多吧？”莫妲鼓起脸颊，皱着眉头思索一个贴切而又不会暴露的说法，不过她最终失败了：“我是，嗯……火焰之王的女儿，降临到人间，嗯……烧尽一切罪恶！对，电影……啊不，我的父王就是这么嘱咐我的。”
    “哈哈，那我要告诉爸妈请示首长调动飞机坦克围剿你！”
    “喂，很假么？”
    “不假不假，作为寒冰之王的女儿，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卫萝开心地笑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去吃饭，可没有人因为咱们爸爸，哦，是父王的身份给咱们留着位置。”
    “哦，我要不要重新说认识你很高兴？”看到对方对这个笑话完全不感兴趣，火焰之女故意拉出一副不高兴的脸色来。
    “行啦，快出门，我来锁门。”卫萝似乎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推着她出了门。听着身后的锁门声，莫妲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现在完全隐藏自己的能力，只以凡人的身份与人交流，并且有了这么多朋友，但如果有一天被迫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真实能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救他们的命，他们还会认可自己么？还会像现在这样与她交流么？
    她几乎是被拖着走到了食堂，莫妲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一经出现，就开始困扰着她，要比她从前考虑过的所有关于异能的问题都令她感到紧张。如果可以，她宁可一辈子都瞒着这些平凡但是重要的朋友，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弃加入异能者的组织，那么如何在两者之间平衡，如何保护他们可能因她而受到的劫难，并且继续隐瞒真相，也许该与桀氪谈谈，他是她认识的唯一的异能者了。
    想到这里，莫妲才发现原来桀氪对她有如此的重要性，而她一直没有发现，一想到如果那家伙也是普通人，她真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在发现自己有异能的那个周末就崩溃了，或者惊慌中直接把误闯过来的这个朋友烧死。
    “喂，想什么呢？刚才从宿舍出来就一路心不在焉的？”卫萝举起拳头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两下，这两下让她冷静不少，思绪也清晰起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没有可能带来幸福的，也没有可能引发悲剧的，桀氪当时已经掌握了瞬移，并且成功地避开了她生疏的攻击，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并且很好地隐藏着，平静地生活着，这就够了。
    “没有，我在想……如果我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儿，当我的朋友们，比如说你，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那要看是怎样的事儿啊。”卫萝漫不经心地将一勺饭送到嘴里，仔细品味一下，然后咽了下去：“举个例子呗。”
    “比如……”莫妲可做不到她那样的淑女风范，嘴里还嚼着东西就开口了：“比如我家的富裕程度比我形容给你的要好100倍。”
    卫萝愣了一下，把勺子架在盘子边上，盯着莫妲思索着，把后者吓得连忙挥手解释：“喂，我是说如果啊，不是真的啊。”
    “哦，如果啊。”听到这里，她才重新拿起勺子，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那你最好早点儿告诉我，我好给你安排拥军活动！”
    “呃……好吧，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莫妲也说不上自己对这个说不上是答案的答案是否满意，但是这样的玩笑至少让她轻松了不少。
    “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跟我爸说把厂子都捐给你们家军队！”
    “给国家的军队！”
    “好吧，但是不能告诉别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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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立志成事

    ?“你什么意思啊，发短信也不回！”一个打扮活泼鲜明的女生坐在酒吧的一角，翘着二郎腿数落着面前的男生，而对面的男生一身黑衣，即使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也带着墨镜，脸扭向一边，明显没有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老娘跟你说话呢！”女生见此情景，使劲地拍了一下沙发以示警告，火爆脾气显露无疑，正是莫妲。
    “说啥了？”桀氪摘下墨镜，把头扭过来，不满地说道：“我正侦查战场呢，这都十一月中旬了，得提前准备啊。”
    “你揽的事儿，自己琢磨去，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那合着你还不打算帮忙了呗？”桀氪面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别打岔。”莫妲瞪了他一眼，桀氪立刻收起质疑，掏出手机翻找起来。
    “没收到啊，啥时候发的？啥内容？”
    “说我有问题跟你探讨，就昨天。”
    “就那一句话？”桀氪又翻了一遍短信记录，确实没有莫妲的：“你换号了？”
    “还有一句到乐乐酒吧去坐坐。”
    “问题就在这儿了！”桀氪肯定地把手机拍在桌上，然后用手指着，仿佛面前的这个电子设备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几天连续发生多起无知少女想通过我认识邛思的恶性事件，全是直接给我发短信说要去酒吧或者咖啡厅坐坐，烦死我了，我就把这些关键字都设屏蔽了。”
    “哦？你走到哪儿都是被人压制的命啊，啊哈哈哈~”听到这里，莫妲几乎把正事儿都忘了，不顾形象地笑起来，好在这时在酒吧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常客，也知道这边坐的都是老板的朋友，所以没人注意这里。
    “你还笑，气死我了真是，司来德那小子有房有车也就算了，邛思这家伙，没见他怎么开花就招来这么多小蜜蜂。”
    “今年流行白色，你这身破皮穿了一万年了，也该换换了。”莫妲勉强止住笑容，认真地责备道：“那你就都介绍给他呗，就当帮室友个忙。”
    “你说这个我更来气！”桀氪皱起眉头，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我倒是都给这小子介绍了，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让我以后别再给他说了。就好像……就好像大臣给皇帝进献礼物，皇帝不领情，还反过来批评大臣。”
    “看你这形容的，还不就是因为小姑娘们没看上你么？”莫妲靠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都是要有大承担的人，不能这么轻易地有了牵挂吧。”
    “我倒也没想着真能立竿见影，但你也不能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吧。”桀氪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虽然口头上十分嫉妒邛思，不过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纠结的，要说真有不爽，也是因为被骗来做了红娘，觉得自己情场打拼多年，却败给了这样低级的招式而感到丢人罢了。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讨论的事儿。”莫妲突然提高了声音：“也是我那天发短信要跟你说的，你给老娘把那个屏蔽取消了，耽误了大事儿弄死你！”
    “哦。”桀氪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跟你说正经的，要是有一天，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身边的朋友知道了我们的异能，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还有没有可能继续交流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万岁大幻影之王桀氪和大火焰公主莫妲必将保护我们，他们一定会这样想的。”
    “别捣乱，还有为啥我要比你小一辈儿。”
    “听起来好听呗。”桀氪随意地回答道，可是当他看到莫妲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连忙老实交代：“真的，我真是这样想的，我们有了友谊基础，又有了能保护他们的能力，干嘛不崇拜我们啊。”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需要你保护？你会被人当做异类，因为你的能力远超普通人的认知，你会被人排斥，因为你会带来他们所无法参与的斗争和无法抵挡的灾难。”
    “我会帮他们平息他们无法处理的普通人之间的争斗，默默地，悄悄地，不留姓名地去做，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不会产生某人会发现我的能力这一假设。”看着莫妲的神情，桀氪终于也完全严肃起来，他的目光完全不像他的能力那样游移不定，而是直直地盯着对面心有疑虑的控火者。
    “你总会露馅儿，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就别常走，万一真湿了，迅速逃离现场，装傻充愣，办法多了去了，但那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桀氪站起身来，将墨镜戴好：“你现在的首要目的是锻炼自己，直到能打个响指就把整个地球焚毁殆尽，考虑异能暴露的问题，那不过是第二步。”
    “焚毁殆尽……”莫妲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种她从未喝过的酒，浓烈的酒精味伴着清香的香料味道冲进她的口腔：“那你不怕跟着一起被焚毁？”
    “到时候我会在几百光年之外向你招手的。”桀氪俯身在莫妲的耳边，小声说道，随即抬起头来，冲着吧台里招招手，迈步向外走去。
    “手给你烧了先。”莫妲举着酒杯靠在沙发里，自言自语道，经过桀氪这么一搅和，本来是很严重的问题也变得轻松愉快了，也许真的是她杞人忧天了，眼下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保护大家的能力，那么真的只能如她所说的那样，给周围的人们带来争斗与灾难了。
    “让你搅和的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没离开几秒钟的桀氪突然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坐在莫妲旁边说道：“可比你这个重要多了。”
    “什么事儿？你在几百光年之外发现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了？”
    “那倒没有。”桀氪端起他还没有被清理下桌的半杯饮料，猛地灌了一口，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不过我发现同行了。”
    莫妲听到这里，第一个反应是当个玩笑，不过据她了解的桀氪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开玩笑，尤其是不会特地拐回来消遣她，再加上此刻对方的表情也很激动，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男的女的？在哪儿？多大岁数？就一个人么……”
    “拜托，我是遇见了异能者，不是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好歹要先问对方是什么能力吧？”桀氪脸上的激动褪了下去，不得不打断了眼前这个像花痴看到帅哥一样冲动但是又很明白事理地压抑着自己声音的女生。
    “哦，对对对，哦，他是什么能力？”
    “跟我差不多，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移动很快，消失也很快。”
    “消失是什么意思？”莫妲似乎听懂了什么：“难道说……你并没有跟他……坦白？”
    “瞧你这词用的，什么叫坦白啊，不过我确实只是感应到而已，连他穿什么都没看到，就最后看到一只手，确定是人类。”
    “那你来这儿耍老娘是吧？”莫妲噌地站起身来，一声暴喝响彻整个酒吧，由于内容让人容易浮想联翩，这一次着实引来了不少目光，连在角落调试设备的宁小蕊也向这边看来，走出乐池一边挨桌安抚客人，一边向这边走来。
    “你坐下！”桀氪急忙把她按回沙发上，制止了她继续怒喝的冲动，低声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我是在我的训练场遇见他的，当时他正被几个人围攻，就在那里的杂草丛中，敌方是普通人，我要是突然冲出去，没准儿他会把我当成敌人而向我进攻，两个异能者要是打斗起来，那么被普通人发现的几率就会增加，因为你必须全神贯注于战斗，所以我只是躲在一旁，以精神感知他的动向。”
    “精神感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异能？”听到这里，莫妲一脸错愕地打断他。
    “你先听我说，我要是不能感知目标点的情况，落在人脑袋上怎么办？我当时一直关注着他满场乱窜，直到他摆脱了那些人，从围墙翻了过去，那时他收起了异能，于是我睁眼去看出了什么情况，只看见一只手从墙头消失，再去感知，那人就不见了。”
    “那你下次要怎么再找到他啊？”看到宁小蕊快要走到这边来，莫妲也急了。
    “你想想。”
    “老四，你又怎么欺负我们莫莫了？”宁小蕊坐到莫妲身边，伸手在她背后轻拍了两下，然后瞪着桀氪问道。
    “小蕊姐，她不回我短信，还理直气壮的！”莫妲想了想，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往宁小蕊的怀里蹭。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呵呵！”桀氪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四下张望，希望刚才的动静别惊动了周虎。
    “今天虎子哥出去进货去了，等他回来收拾你！”
    “冤枉啊小蕊姐，真的是误伤，误伤。”
    “那就还是伤了呗？”宁小蕊抓住桀氪的漏洞，毫不犹豫地提高了声音和音调。
    “我道歉，我道歉，下次不敢了！”见此情景，桀氪只能站起身来，向着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问责人点头道歉，这才令宁小蕊眉头稍展。
    “这还差不多，下次注意啊！”宁小蕊伸手揪了揪桀氪的耳朵，这才满意地回到乐池，继续调试设备去了。
    “呼……。”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儿，桀氪才坐回位置上，思索了一下，一时回想不起来刚才讲到哪里了，只是盯着莫妲，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你的意思是？”莫妲的思维仍然接续着插曲之前的内容，尽管配合着表演顺便坑一下桀氪，但是一刻没停地在思索，既然那个人能在学校附近那个地形复杂的场地里使用类似桀氪的异能，就需要对那里十分熟悉，这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活动范围就在那周围，而且……
    “他还会出现的，我常去那里等就是了。”
    “我也跟你去！”莫妲立刻表明了决心，她可不愿意错过这一关键时刻。
    “我可不让你在那儿练习你的能力，万一烧着了呢，我去盯着就行了，你去了就只能在一边窝着，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千年了。”
    “三年好吧。”桀氪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三年多了。”莫妲迎着他的目光，气势上毫不退缩，语言上却软了下去：“那你再发现他可要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无论在哪儿都尽快赶过来。”
    “那是自然！”桀氪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饮料，满意地舒展开身体，仿佛很随意地说道：“那我们可以讨论下一步了，如果他是敌人，该怎么办？”
    “什么？”莫妲原以为谈话到此已经结束，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从她发现自己的异能，发现桀氪也有异能，一路练习和研究，只为寻找到异能者的组织，找到同类人，而现在，虽然没能一步登天，但是发现了其他的异能者，说不定就能通过他找到组织，甚至这个人可能就是组织里的成员，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异能生活将步入正轨，说不定还能找回他们以前的理想——报效祖国。
    然而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却突然以这样轻松的方式提出了这样严峻的问题，而这是她从来没想到，或者说从来不敢想到的问题。可是会是什么样的敌人呢？他们并没有触及到什么人的利益，为什么会有人要对付他们呢？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敌人？我是说为什么会有人与我们为敌？”莫妲疑惑地讲出了自己的道理：“我们不过是掌握了异能，难道就因此要被除掉？”
    “为什么普通人之中会有敌对关系？”
    “因为……有利益冲突？”
    “那就对了，你不能认为所有的异能者都像你我这样的傻孩子一样，居然以参军报国作为自己的理想，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两个联手，恐怕全世界的金库银库保险库任咱们随意进出吧？”
    “你是说……”听着桀氪的讲述，莫妲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看他的表情和神色，恐怕不止一次思索过这些问题了吧，那个疑似会复制异能的抢包贼也跃入她的脑海中，敌人，或许并不是不存在的。
    “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那么也许有人已经这么做了，面对新出现的异能者，他们会怎么办？”
    “拉拢，和消灭？”这个答案把莫妲自己都吓了一跳，每一个新出现的异能者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那些怀揣正义的热血青年或许会向他们下手，阻止他们的恶行。所以他们会先下手，不能拉拢的，趁对方发展起来之前消灭掉，才是最合理的举动。
    “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异能者，是否足以形成普通人那样有道德约束的社会，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只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踏进去了，恐怕咱们都是凶多吉少啊。”桀氪苦笑着，曾经他也一直认为要尽快找到异能者的组织，融入他们，一来可以有归属感，二来能与人交流，增强自己的能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这个完全脱胎于普通人组织的设想也许根本靠不住，或许绝大部分异能者已经决定联手凌驾于普通人之上，毕竟趋利才是人心的本来面目。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躲在普通人之中？”听完桀氪的设想，莫妲更加慌乱了，自从决定了要加入异能者组织，她就把这个事儿当成从高中毕业一样的事儿，不用着急，到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你只要努力学习，达到毕业的水平就可以了。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从不去想那些组织会是什么样的，自己会怎样加入其中，只是努力地锻炼自己的异能水平，等着什么人把“毕业证”发到她手中。
    “除非我们一直不使用异能，否则是躲不住的。”桀氪摇了摇头，反问道：“难道你能做到？”
    “这怎么可能！”莫妲双手紧紧地交错在一起，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她认识的唯一的异能者，然后渐渐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像她一样局促不安，反而是侃侃而谈，似乎胸有成竹。对，这个人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么他一定也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否则不会坐在这里，平静地陈述出他的分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两个办法，我们只是找组织，但是尽量不露面，不加入，直到发现一个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再做决定。”
    “这个复杂又不可控制，你一定更趋向于第二个。”莫妲几乎都没仔细听这个方法，以她了解的桀氪，绝对不会把包袱这么急着抖出来，果然，在她话音落下之后，一种带着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凝重的表情浮现在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上。
    桀氪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整了整衣领，像一个中世纪贵族一样左手背后，右手伸出做一个邀请的动作“与我一同建立一个帝国吧，火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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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身份确认

    ?桀氪静静地靠在墙边，感知着楼下院内的每一个角落，冬日的暖阳透过未完工的窗框，覆盖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给他带来些许的暖意。高强度练习带来的疲劳感正在慢慢褪去，使得他可以更加轻松地发挥感知能力，捕捉到下面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此时此刻，这座常被他用作训练场地的废弃工地此时仍然只容纳了他一个活人。桀氪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许多天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论断是否有纰漏，却一直没什么头绪。抬手看看表，已经快到中午，正在他准备撤回去吃饭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
    “还守着呢？”接起电话，那头儿传来莫妲的声音。
    “回去吃个饭，下午再来。”
    “下午不用去了，你个傻帽想错了。”
    “啊，什么错了？”听着电话那边慵懒的声音，桀氪似乎能猜到这个妮子兴许是刚睡醒，还在说梦话呢吧。
    “那家伙有类似你的异能，是吧？”
    “啊，怎么了？”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桀氪抓不住重点，难道是怕追不上他？
    “你到一个陌生地方能熟练使用异能躲避追击么？”
    “这跟陌生地方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我只要感知……”说道这里，桀氪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原来问题的重点在这里，他本来应该想到的，如果对方没有超强的感知能力，即便是熟悉的地形，以常人的反应速度恐怕也难以驾驭，而他那天的表现丝毫不比桀氪做的差，更何况之前在杂草丛中对峙了那么久，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
    “明白了？”莫妲平淡地问道，声音中除了一丝得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真是，蠢啊……”桀氪突然感觉到一阵懊恼，现在自己的思路已经被那个还未现身的同伴搅乱了，居然漏算了这么大的问题，要是对方有感知能力，并且现在已经推断出来了确实如此，那么自己这么一个大木桩子似的守在这儿，就相当于告诉对方自己在等他，如果他不想出现的话，恐怕等一辈子也是白搭。
    “没事儿，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路还长着呢，这么轻易就找到同伴的话，反而没有意思了，别伤心啊。”莫妲尽量平淡地安慰着对方，尽管她自己也花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然而等了几秒钟，对面始终没有答话，莫妲紧张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中的睡意也散掉了大半，担忧地问道：“喂？没事儿吧？”
    “有大事儿。”电话中立刻传来桀氪刻意压低的声音：“目标出现了！”
    莫妲几乎是从床上摔到地上的，巨大的响动把还在屋里的室友都吓了一跳，纷纷把目光移向这边。但是她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许多了，简单应付几句，都没来得及试衣服和化妆，抄起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套上，简单梳了梳头使自己不再满足蓬头垢面的要求就冲出了宿舍门。
    “这是去干什么啊？”
    “不知道，约会也不能不打扮吧？”
    同寝的女生们刚刚议论了两句，门又被打开了，莫妲一手整理着衣服，一手伸到对面铺的女孩面前，一脸焦急的样子：“玲玲，自行车借我用用。”
    “干什么去啊，这么急？”名叫玲玲的女孩把钥匙递给她，疑惑地问道。
    “嘿嘿，紧急约会！”莫妲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再一次冲出了屋子。
    从4楼到车棚的这一段路平时怎么也需要5分钟，但是莫妲今天用了1分钟就搞定了，但她心里还是埋怨那两个搬着一个大箱子上楼的人，要不是她们阻挡，她还能再快点儿。不过她此时心里只想着快点儿赶过去，甚至没工夫指责她们，飞快地骑上车子来到了废弃工地的院门口，然后一边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一边把车子锁在工地的外面，这么贸然地冲进去，恐怕会吓到对方吧。
    工地的铁门紧锁着，但是上面开了一道容一人通过的小门，莫妲屏住呼吸，轻轻地推开一条缝，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过了一分钟，仍然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传来，莫非是桀氪已经遭到不测？
    这个念头让莫妲担忧万分，经过一路剧烈运动的喘息还没有平息下来，又被紧张的情绪烘托起来，她略一思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索性装成来这里做锻炼的学生，一路小跑着进了工地，目不斜视地沿着围墙跑，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央的杂草丛中，此刻她真恨不得把这些碍眼的东西烧个精光，看看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她跑完一圈来到未完工的二层小楼下，心中的紧张感已经抵达了巅峰，伸手向兜里摸去，才发现出门时只拿了钥匙，手机恐怕是仍在床铺上。现在看不到桀氪的踪影，又不能联系他，莫妲忍不住四下张望，然后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诶！”一声平淡无奇的应答从上方传来，莫妲应声向上看去，桀氪正坐在三楼窗台上，双脚担在半空，一手托腮斜靠着一边的窗框，一副无聊的表情。在他旁边，一位一身白衣的男生跟他以相对应的方式坐在窗台的另一边，除了表情比较类似之外，都与他成鲜明的对比。
    莫妲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个白衣男子正是邛思，看来这个普通人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个陌生的异能者一定已经离开了，看桀氪略显失望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一点，不过……邛思呢？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下来吧？”莫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最想知道的当然就是发生了什么，是否和那个人交过手，但是此时有旁人在场，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能把她弄上来么？”桀氪换成双手撑着窗台的姿势，但是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转而向身边的那个人询问。
    “对异能者不行。”邛思摇了摇头，简短地回应道。然而在楼下的那个女生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脸疑惑地望着上方的两个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把她彻底搞懵了，桀氪双臂一撑，从窗台上跳了出来，然后在半空中发动了瞬移异能来到莫妲身边，做一个帅气的单膝半跪动作缓冲掉下落的冲击，而事实上由于他几乎是在跳出的瞬间就闪现到了地面，使得那个看似危险的动作与从一楼窗户上跳出来没什么两样。然而还没等她可以开口指责桀氪竟然在普通人面前使用异能，那边的邛思也跳了出来，就从十米左右的高度上毫不犹豫地跃下，莫妲不由的后退了几步，然而血溅当场的情节并没有出现，他顺势从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单手撑地跳到莫妲面前，衣服仍然一如既往的白，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你……你……你……”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轮流地指着桀氪和邛思，也只能蹦出个“你”字，连“们”字都被卡在喉咙里。
    “想说点儿啥？”桀氪象征性地拍拍身上的土，但是衣服上的灰尘早就被他用瞬移异能排除干净。
    “那……那……”
    “那人就是我，不用再想了，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新鲜感？”邛思轻描淡写地直接剧透，可是他在几分钟之前可还没这么轻松。这个地方这么隐蔽，桀氪能看上，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只不过早起晨练的他一般都在中午前离开了，而爱睡懒觉的桀氪从来没有在上午来过这里。那天邛思像往常一样做完训练，却突然感觉到有普通人闯了进来，尽管他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异能，但还是不小心撞上了一对情侣在亲热，对方似乎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发现了邛思之后觉得尴尬，对他不依不饶，要他赔礼道歉之后还不满意，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帮手，眼看着就要围殴他一顿。
    可是这个场地邛思比他们更熟悉，已经生锈的废钢管被他召唤而来，打晕了其中的两个，随后借着草丛的掩护迅速发动异能，然而就在此时，一种异样的感觉钻进了他的意识，似乎有什么人在窥视着他，这一感觉让他再没有心情逗这些普通人，立刻停在墙边，收起异能翻了出去，然后迅速地发动，在一瞬间冲进了马路对面的居民楼中，所以桀氪当时将意识覆盖街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
    “我还是要说亏得你当时调皮，留下来要戏弄他们，否则咱俩这辈子见不上面了。”桀氪完全没有照顾观众的惊讶情绪，拍拍邛思的肩膀说道，那语气仿佛是一个天天见面的挚友，不过他们也确实是。
    “哎，要不是你有那么强的感知力，我也就跑了。”
    “你的也不错啊，那不是第一天也让你跑了么。”
    “你可是吓得我躲了好几天……”
    “喂，你们两个，没有人给我介绍一下么？”莫妲在他们面前挥舞着双臂，她此刻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而这两个人却像一切都过去了一样。
    “介绍谁？”桀氪转过头来，用手指着邛思：“这货你不认识？”
    “你才是货！”
    “停！停止你们无耻的打情骂俏行为！”莫妲彻底愤怒了，她没洗漱没梳妆，没有穿上精心挑选的衣服就冲出了屋门，可不是为了看两个早已熟识的人聊天：“你真的是异能者啊？”
    “对啊！”邛思一边说着，一边在一瞬间来到了莫妲身后，轻轻地在她肩头点了两下，当她回头时，那里却已经没有人了。
    “你也会瞬移？”莫妲转回头来，目光轮流在桀氪和已经回到原位的邛思身上扫过，心中的纠结感更甚了，多少年了才遇到这么一个异能者，是熟人也就算了，毕竟也才认识不久，也不像桀氪那样每天与之交流，还是略有一些新鲜感的，可是他的能力居然和桀氪一样，这可真是……
    “不太一样，我们刚才对比过了，他的能力可以忽略路径，而我不能，我只是……”邛思摇了摇头，仔细地斟酌着描述方式：“迅速移动？如果你可以理解的话，最简单的例子，他可以进入一个完全密闭的环境，而我不能。”
    “但是别以为他能力差，他的异能可以传递到他以外的物体上，而且不用靠近。”
    “什么？”莫妲瞪大了眼睛，这一个简单的区别恐怕带来的效果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桀氪也可以在瞬移时带上自身以外的物体，但是对这些物体有着严苛的要求，除了体积要小，重量要轻之外，还不能离他太远，最好是与他的身体有接触，否则有失败的可能。所以除了避免赤身裸体的尴尬外，没有太大的作用。而邛思则可以移动感知范围内的物体，虽然也有大小和轻重的限制，但是像打黑棍那样的动作，桀氪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比如这样。”邛思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双眼，原本静静地躺在地上的碎石变得蠢蠢欲动，一个接一个的漂浮到半空中，围绕着三个人旋转着。
    “果然帅多了！”看到这些石子各行其道，互不干扰，就好像太空中的行星一样，莫妲不由得发出了赞叹。
    “但是它们的速度不会很快，远没有我自己所能达到的那么快。”邛思睁开眼睛，所有的石子都停止了运动，在莫妲面前排列成一行，嗖的一声冲着杂草堆飞去，几根稻草被拦腰打断，散落在一旁。
    “大杀器啊！”
    “比起某人来算不上杀。”桀氪白了莫妲一眼，忍不住兜出她的老底儿来。
    “对哈，听说你可以掌控火焰？”邛思看到这个架势，虽然还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想到刚才听到的简短的描述，对于这样的异能还是很感兴趣的。
    “嗯。”她简单地应了一声，手中窜出一团火焰，火光映在三个人脸上，邛思的表情总算出现了一些变化。
    “听说不会烧到你自己？”
    “那当然。”甩甩手散去火焰，莫妲皱了皱眉头：“你们聊得还不少啊，难道见了面没有打斗的场面么？”
    “到我们这种速度，超过一秒钟的交锋都是浪费。”桀氪不满地扭了扭腰，活动一下关节，刚才的冲突中由于太想接近对方，险些被乱棍击中，好再他发现得及时，避免了鼻青脸肿的命运。
    “我还真是很好奇，你们见面会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思绪却回到了几分钟之前。
    那时桀氪还在接电话，整片场地没有一丝异动，可就在一瞬间，那种熟悉的能量出现了，尽管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围墙下面，他不敢怠慢，简短地通知了莫妲之后，就挂掉了电话，继续张开感知，却发现这个人已经进入了草丛，正在中央附近的某个位置上站着，不知在等些什么。
    桀氪没有动用异能，而是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放低身形，慢慢地来到了草丛的边缘，尽管对方一直没有移动，他也不敢贸然冲进去，或者高声喊些“里面的朋友你好”之类的话，只能静静地等着。
    可是等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在等什么，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陌生的异能者，他不知道要如何与之交流，如何说明身份，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接近他，在这里等恐怕也是徒劳。甚至对方如果真的有他这样的感知能力，一定早就发现他了。
    可还没等他做出决定，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一个管乐队在他身后调试各自的乐器。桀氪已经能肯定自己没有时间回头看发生的情况了，用尽全力向左闪出一段距离，紧接着又向右前方闪进了草丛，却仍然不敢停歇，继续发动异能，再次前进了一段距离。好在预想中的连续攻击并没有出现，那些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并没有追进草丛，当他把思绪拉回到草丛中央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而此时他还不知道那些几乎砸穿他的武器就是工地上的废旧钢管。
    一阵懊恼袭来，他跟丢了，这次精心策划的见面被他的贸然行动，或者说不够贸然的行动搞砸了，不管怎么说，对方向他进攻，说明已经把他当成了敌人，现在又从他的视野里消失，恐怕已经离开了他的感知范围了吧。但桀氪还是闭上眼睛，试图感受一些哪怕是对方残留下的能量，这种异能的感觉对他今后发现新的异能者同伴还是极为重要的。然而几股微弱的能量几乎是立刻出现在在他附近，并且高速向他移动过来，在他睁眼的瞬间，一根已经锈蚀严重的钢管已经到了他面前，逼得他用手一挡，顺手抓住这支危险的武器，移动到了工地的一角，刚刚还乱动的钢管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没有被抓住的一端直直地掉在地上，其上再也没有传出任何波动。
    桀氪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想要结识的这个同伴不光有迅速移动的异能，还能控制周围的物体为他所用，此时他失去了草丛的掩护，也许早就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注视下，也不敢在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只等着对方先出手，却没想到刚跑到楼上的邛思已经看到了他的身份。
    “喂，问你话呢！”看到桀氪有些走神，莫妲生气地推了推，把他从回忆中叫醒。
    “哦，就是打了个招呼。”邛思见此情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回过神儿来的桀氪看了一眼差点在自己身上开个窟窿的室友，也笑了：“就是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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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造势退敌

    ?这座没有名字的公园坐落在开市的西边，背后就是一条环城公路，在开市的市民看来，只有环路内部的区域才叫做城市，而外面都属于郊区，尽管这和行政区划大相径庭，但是这种说法的可靠性从这座公园的客流量就能略知一二。
    仅从设计上说，这里还是很不错的，有假山，有水池，有成片的草地，还有一处喷泉广场，周围排着一圈长椅，供游人们休息。但是愿意光顾这里的市民实在太少了，一来这周围几乎没有居民区，二来这里长期传出帮派械斗的消息，早成了著名的约架地点。而此时已是黄昏，差不多是殴斗要上演的时间，这里没有地平线，日头向着灌木丛构成的“树平线”落去。
    “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邛思像往常一样穿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右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腿上，左手里攥着一角灰白色的三角巾，不时地举起来在眼前晃悠两下，再放下去，继续出神地望着前方。
    “还有几分钟了，别急。”桀氪坐在他上方的树枝上，平静地回答到，但是在他紧握的双拳中，已经满是汗水，好久不做这种装门面撑场面的事儿了，他心里也没有底。
    “我一定要蒙这个东西么？”白色三角巾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而他的主人并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尽管他也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
    “那你要是想带个白墨镜也行。”树上传来略带讥讽的回应，声源的位置明显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变化。
    “你是在找鸟窝么？”白衣少年略显气愤地说道，把被震落的枯枝从脑袋上摘下来。
    “只是找个结实点儿的树枝，用不着鸟窝那么温暖舒适的东西。”桀氪毫不在意对方语言上的反击，很快地岔开了话题：“准备吧，就要到点儿了。”
    “你觉得对方会准时来么？”邛思站起身来，眯起眼望向西边，太阳正要落山，夕阳的光辉照射在地上，树上，身上和云朵上，形成美妙的色彩。再看向另一边，这时间上已经没有多少游人，尤其是这座地处偏僻像荒郊野岭一样的公园，早就是空荡荡的了，入口处正对着的公路上适时地掠过一辆公交车，提醒他们还没有离开城市。
    “来了！”站在高处的桀氪正要开口，恰好望见了两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公园门口，车门随即被推开，几个青年簇拥着一个光头纹身的大汉下车，向公园里走来，其中两人各自拎着一个提包，也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呼……好紧张啊，你先上？”邛思站起来跺了跺脚，把匆忙地把白色三角巾蒙在脸上，只露出双眼，然后发动异能，沿着一块圆形的地砖转了一圈，一时间形成了好几个幻象。
    “我先……你干什么呢？”
    “看看效果。”
    桀氪继续盯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邛思利用速度造出幻象，从而能看到自己的样子，这可是一种新鲜的玩儿法，至少桀氪从来没想过，此刻看到他，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在自己对面形成了一个虚影。
    “可是你为什么要转圈呢？”满意了自己的形象之后，桀氪停了下来，看着正往草丛里躲的白色背影，不解地问道。
    “我跟你的能力不一样，转圈好控制，来来回回的对身体损伤大。”
    似懂非懂的桀氪没有再去思索，在他的感知中，对方一共有十一个人，已经离这片小广场很近了，他戴好墨镜，闪身坐在了喷泉中央的雕塑上，等着这一时刻的来临。
    锦豹子大口地呼吸着公园的新鲜空气，每天奔波于各种娱乐场所的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这种僻静的地方了，今天来的目的可能散心的成分要大于约架，要不然他也不会理会乐乐酒吧那样的小角色。他的弟兄们虽然没有龙腾背后的势力大，但那几十口子也不是一般人，不敢说走遍开市都有饭吃，在酒吧街附近还是饿不死的。
    “豹哥，是那小子么？”身边的一个喽啰打断了锦豹子的思考，他停住脚步，向前看去，一个一身黑衣的小青年正坐在喷泉中央的雕像上，黑色的墨镜掩盖下，看不出他目光朝向哪里。
    “小子，快点儿滚下来说话。”锦豹子可不管是不是他，反正位置对了，时间也对了，就算是个碰巧出现在这里的路人，也得办他，何况这人还穿的这么嚣张，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的入门者。
    桀氪藏在墨镜下的眉头皱了皱，一个翻身从雕像上跳下来，在早已干涸的水池单手一撑，越过了喷泉池边缘的石台，来到了石板铺成的广场上，站定身形，打量了对方一番，才淡淡地开口道：“你就是锦豹子？”
    这一套动作桀氪凭借身体素质是完全做不出来的，别的不说，仅仅是从那个不足两米高的雕像台子上跳下来，他也要犹豫好久，准备一会儿，才敢放低身形慢慢地坐下来，先伸出腿把重心再放低一些，再蹭下来，还不能保证平稳落地，更别说接一个单手空翻跃出去了，刚才的表演完全由异能完成，而为了这个动作他已经练习了快有一周了，为了看起来真实一些，全程不到3秒钟的动作，移动的距离也不过几步远，却足足填充了几百次次瞬移，强度甚至超过了同时维持十几个幻影。尽管这段时间已经对自己进行了充分的训练，并且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此时表演落幕，演员却绝不轻松。
    “是我。”显然对方被这一手震慑住了，锦豹子的语气也凝重了不少，应了一句之后，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还请豹哥稍等，我家小姐马上就到。”看见自己的演出有了预期中的效果，桀氪心中有些得意，抬手看了看表，有模有样地说道，神态表情活像一个中世纪的英国管家，安顿来访宅邸的客人。
    听到小姐这个词，锦豹子心中的弦又绷紧了一些，通常干他们这行的没有几个女的，即便有，大多也是靠着真正有实力的大哥宠爱，其他人才不去动她，一旦有一天失宠了，那便是树倒猢狲散，再没人跟着她混，没人找她报怨报仇就算好的了。但若真是靠自己发家的，必定是心狠手辣，绝不是他这样的小头目能抗衡的。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人手不多，他们还能在气势上压制一下，争取一些谈判的筹码。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数优势正是对面的主打思路，并且在设计思路时，针对的是他们上次出现时的人数，而非今天的。两边的草丛中开始发出树叶被拨弄的窸窣声和枯枝被折断的清脆声，三十多人跨过灌木丛，来到了原本空旷的广场上，锦豹子强迫自己不要后退，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由于他这边面朝太阳，落日的余晖掩映下，很难看清这些人的脸，只能看出其中大约一半人身着黑衣，带着墨镜，另外的则是一袭白衣，口鼻以白巾蒙住，所有人都在广场边缘停下，或坐在长椅上，或两两勾肩搭背站着，而面前的人也点点头，向后退进了人群。
    有个想法突然涌进了锦豹子的脑袋，他曾经跟过的大哥给他讲过，大一点儿的帮派都有分会或者堂一类的分支，而眼前这两部分人明显是一伙的，穿着却又明显不同，也许……不对，他们说的老大，或者说他们叫小姐的那个人呢？
    想到这里，这个小头目下意识地向前看去，夕阳正在以目力可以分辨的速度落到天际之下，好像一团火球渐渐坠落，熄灭，不，没有完全熄灭，那是……
    一个全身包裹在红色披风中的人出现在那里，仿佛就是从落日中现身，步履缓慢却平稳地走向他，残留的几缕阳光透过远处的灌木丛缝隙穿过，播撒在那人行进的路径上，好像她是踩着缓缓流淌的熔岩，踏着剧烈燃烧的火焰而来。
    巨大的压迫感使得锦豹子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还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小姐”吧？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人稳步绕过喷泉，来到他的面前，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他才得以看清来者的面容。
    这是一名短发的女子，深红色的斗篷高领将口鼻尽数遮掩，只留下一双冷峻的眼睛，若即若离地看着他和周围的人，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而此时再看她的脚下，并没有真的踩着火焰，锦豹子这才摇摇头，清醒过来，刚才不过是阳光的效果，他怎么会产生这样胡思乱想的印象。
    可等他终于可以把目光移到那三十来个衣着统一的青年，却发现那些人此时已经按衣服颜色分为两拨，整齐地站在水池的后面，两个穿白衣的不知什么时候卸开了一个长椅，看似很轻松地抬到面前这个神秘女子的身后，然后迅速地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这个明显是他们首领的小姐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就那么自然地坐下了，然后才首次将目光定在锦豹子身上。
    “阁下可是锦豹子？”莫妲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装出正常聊天的语气，据说真正的老大都是这样的。但这只是做个表面，既然这回是异能者出动，那么主要还是动用异能。
    “是我。”锦豹子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对面造的那些势都是给他看的，他也懂，此时双方开始规规矩矩地对话，那他也是应对自如。
    “前一段劳您照顾乐乐酒吧，小女子这厢先谢过了。”口中说着感谢，可莫妲身上没有一点儿动作，甚至都没等对方作答，就继续说道：“如今既然我从那边回来，也不敢再烦劳豹哥，今后酒吧有什么事儿，小女子就自行解决了。”
    开门见山，锦豹子没有想到对面的策略转换会如此之快，之前还是舞刀弄枪，耍足了威风，此时管事儿的刚刚出现，就直奔主题，让他准备好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可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认输，既然对面已经挑明了，那他也明着对，说不好就打，打不好就再叫其他兄弟都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一种危险的感觉猛地窜上了他的心头，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曾经因为有这样的预感救过他的命，陌生，是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很快他开始心慌，腿软，甚至能感觉到脑门上冒出虚汗。但他仍然稳如泰山地站在那里，尽量平静自己的声音和情绪，强做镇定道：“哼，你们酒吧那帮小子，年纪轻轻，不懂规矩，下手又没轻没重。不过既然有个懂事儿的人管着，我的弟兄们也没受什么苦，那天的事儿就过去了。不过今后若是再翻出什么浪花来，那别怪我锦豹子插手。”
    “豹哥照拂，在下铭记。”看到自己的计谋立刻取得效果，莫妲才简单地叠手算作行礼，虽然对刚才的这段话极为不满，但仍比不上心中的喜悦。
    “那兄弟们就回去了，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家里大都嫌我脾气不好，给个火女之称，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豹哥若不嫌弃，也可依此叫着。”莫妲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又被立刻抬了回去，摆明一副送客的架势。
    “火女，那我锦豹子就告辞了。”额上的虚汗还没有落下，锦豹子不敢多留，转身招呼从头到尾没敢有动作的手下喽啰们走出了公园。当听到汽车远离的声音之后，桀氪的所有幻影最先消失，本体瘫坐在长椅上，大口地喘着气，而邛思见此情景，知道他已经确定了对方全部离开，也停下异能，干脆翻过灌木丛，躺在了枯草地上。
    “喂，你们两个，也不去侦查一下就露出原型啊。”莫妲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原本计划中规矩的两排人马此时只剩下两个累得只剩半口气的人。
    “我在树上……看着他们都上车的。”桀氪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便不再作声，刚才显然消耗了他太多的异能和体力，尽管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停止锻炼，可是如此大的消耗还是让他筋疲力尽。
    “邛思，你没事儿吧？”几乎没有消耗的莫妲撇了撇嘴，转而向草丛里喊着，可是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不会是累死了吧？莫妲一边想着，一边坐在喷泉水池边上，把披风拉下来透透气。虽然出力不多，但她可是今天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如果没有她，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走武力征服路线，那就只能靠那两个人来完成了，难度大增不说，之后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也说不定。
    最初桀氪和邛思只有一个简单的计划，用人数压倒对方，能吓跑就吓跑，吓不跑就打，而且打起来比较混乱，更不用怕暴露异能，要比站在那里轻松多了。不过莫妲对于自己能力的新用途使得避免使用暴力的成功率上升，做法在她看来也很简单，以她的异能给对手“升温”，从而给他们造成心慌的感觉，同时额头冒汗，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害怕了，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这一能力的消耗不大，但是操控起来却很有难度，万一控制不好把人点着了，哪怕是蒸发到脱水，都会让事情变得更棘手，好在她经常与桀氪“斗法”，对于自己能力的掌控程度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而且此次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都是精心挑选的，正好借着落日的余晖，既能做一些影像效果，又可以趁着逆光掩盖分身的长相，邛思倒是蒙上了脸，但是桀氪只是带了墨镜，要是光线适宜，很容易看出来这些人长相都差不多，那可就要露馅了。
    “邛思？”再喊一声，还是没有人回应，莫妲扭头看了看那边的灌木，已经被折腾出了好几处明显的缺口。可要说他也确实很卖力，至少要比桀氪费劲得多，瞬移异能本身就是离散的，可以以任意顺序分布自己的幻身，像今天这样的范围对于桀氪来说已经不算大了。可邛思不同，他的急速移动是连续的，要想形成分身效果，必须频繁地发动和中止异能，在需要产生幻影的地方停下，然后很快地发动异能前往下一个地点，所以他必须按照一个顺序移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所以搬动椅子的时候，对他来说才是最费力的时候。但公园的长椅都是铁质骨架，对桀氪来说实在太沉，这个工作还非交给邛思不行。
    “喂，你没事儿吧？”听到那边还没有动静，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桀氪此时也坐起身来，要不是这一段的锻炼，恐怕他仗着异能优势也撑不下来。而且越练到后来，多凝聚出一个能蒙混过关的幻影难度也就越大，尽管这一招适用于大多数场合，但恐怕不久之后，他的幻影数量将达到极限，他不知道那是多少，但是应该很近了。
    “有人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应，这让莫妲很着急，她看了一眼几乎走不动道的桀氪，连忙站起身来向邛思消失的草丛走去，面前的灌木丛几乎有一人高，尽管大部分被邛思的出场动作压坏了，但莫妲还是找不到可以让她敢于通过而不用担心衣服被划伤的路径，而就在她准备干脆绕进去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一声略带沙哑的回应。
    “别光喊了，进来帮我找找，长椅上拧下来的螺丝我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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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训练基地

    ?周一的早上通常是最宁静的时间，尤其是在大学附近，经历了一周的课程和两天的狂欢之后，一个现实摆在所有人面前——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所以沉着地面对这一切，才是今天的主题。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要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总有一些幸运的班级在周一没有被排到课，所以此时学校旁边那座废弃工地上，两个人正热火朝天地打斗着。
    “再来！”一个不安分的脑袋从二楼的窗子里伸出来，立刻就有几根钢管向这边飞来，桀氪跳出窗外，抓住其中一根后闪到地面，分出三个幻影向草丛里冲去，同时张开自己的感知，在其中捕捉目标的位置。
    邛思一边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一边继续控制那些砸进了烂尾楼的钢管再飞出来，然而他的移动范围已经被幻出五个分身的桀氪逼得越来越小，也无法同时控制那么多武器飞向不同的目标，仅有的三根钢管放弃了各自为战的计划，硬生生地从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让它们的主人逃了出去。
    扑空的桀氪立刻收起幻身，提着钢管闪到了三楼平台，以他的推测和感知，邛思正前往那里，准备调动上面堆着的几块水泥台。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武器朝着仍然空荡荡的楼梯口狠狠一劈，从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一根钢管掉在了那里，而他手中的那根也略微弯了一些。
    “力量不行啊！”邛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桀氪甚至来不及回应，在话音落下之前就闪到一层，然后抬头看着楼梯，估算着这栋楼还能在他们的高强度对抗中撑多久。
    “我是一点儿攻击力都没有啊。”桀氪懊恼地出现在楼顶，揉着被震疼的双手。那里是两人定下的停战分析区，视野好，方便观察周围的异常情况。
    “这倒是个大问题，你的速度远超于我，恐怕没什么人能碰到你，但你要反击也只能靠你本身的体力，这一点要提升起来确实有难度，而且有限度。”邛思随意地控制着几个小石子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同样也为他感到苦恼，他的瞬移异能即便传递到物体上，没有运动路径也就没有做功的机会，那么武器上所蕴含的力量就只受自身体能影响了。
    “亏我还一直以为我的能力冠绝群雄什么的。”瞬移者歪头看看那些跳动的石子，试图用自己的异能控制他们，可是他最终只能说服自己已经把身边的一小团空气挪动到了那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
    “或许，我们可以配合攻击？你吸引敌人的火力，我从一旁偷袭？”
    “不可能的，除非是傻子，否则发现打不中我之后一定会转向你。”
    “好了，不想了，这么美好的周末别让烦恼给毁掉，回去吃饭吧。”
    “嗯……咦？”桀氪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意地向南边撇了一眼，原本是一片荒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堵新的围墙，看这阵势恐怕工程还不小呢。
    “什么？”邛思顺着他朝向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在筹备一个工地，只是还没有真正开工，不知道要盖些什么。
    “希望是另一个烂尾楼，这个场地看起来有些小了。”
    “别想美事儿了！”
    “你说，咱们这么干打，也够没意思的啊。”通常在训练结束之后，两人都是徒步回到宿舍，除非是有紧急的事情，比如赶着上课什么的，才会由桀氪先行回去将门打开，然后邛思一路直接进到屋里，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还说呢，莫妲都是自己在训练，也没听她说什么没意思啊。”
    “还真的！”桀氪右拳打在左掌上，停下脚步：“也不知道她都是怎么训练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真行，亏的你俩还搞过对象。”邛思摆摆手，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夸张动作。
    “那怎样，不是没成么。”桀氪白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拨通了莫妲的电话，那边等了好久才有人回应，而且语气很焦急。
    “有事儿快说，忙着呢。”
    “忙啥呢？”桀氪不明就里地问道，仔细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其他声音，试图捕捉一些可以做出判断的细节：“我俩请你吃个饭，有空么？”
    “哦，你可真会打电话，我这儿正做饭呢，要是有兴趣你来过来，老娘请客！”听到这里，对面的情绪反而好了很多，语气平和地邀请两人过去。
    “是在你的秘密小基地么？”
    “你这起的什么名字都是！北外环路和开明高速延长线交口那附近，有个居民区。”
    “叫什……？”
    “幸福花园，还是幸福家园什么的。”
    “我们……上……去。”
    “你信号不好，喂？”
    “啊，怎么了？信号不好？什么花园？”桀氪停下异能，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穿越了半个城市，停在了某个停车场的角落里，邛思从他身边擦过，过了几秒钟又翻了回来，用口型问着怎么了。
    “现在又好了。幸福什么的，小区里有个人防工程，在那里面。”
    “哦，我们找找，你先别挂。”
    “有个碉堡一样的东西，我就在那下面。”
    “找到你了！”不多时，桀氪突然出现在莫妲身边，但是这里面光线昏暗，他只能借着手机的光才能勉强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喂！”上面传来了一声怒吼：“门在哪儿？”
    邛思绕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几十朵火焰点亮了，而明显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主人的莫妲正坐在一个明亮而温暖的火堆旁边，一手正摇着什么东西，另一手招呼他过去。
    “这都是你的？”他坐在火堆边，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周围那些跳动的火苗上。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莫妲笑了笑，使劲地指了指火堆上架着的东西：“比这个简单多了。”
    “原来你一直在练烹饪啊？”邛思瞪大了眼睛，火堆两边立着两根金属y型支架，上面横架着一只肥硕的鸡，在厨师的摇动下缓缓地翻滚，看起来已经快要熟透了，金黄色的油汁从焦酥的外皮上流下来，掉在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不远处是一个木制小桌，上面摆放了不少调料和餐具，看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炊烟了。
    “很看不上的样子嘛！”火女左手虚按，火堆上的火焰减弱了一些，露出里面杂乱堆放的干柴和枯枝，邛思这才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就没被点燃，火焰完全是自顾自地燃烧着，若不是此时火苗收缩，完全看不出来其中的奥秘。莫妲把他的惊讶看在眼里，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所谓火候火候，你以为重点在火么？你想想吧，气候，症候，这些词的重点在哪儿呢？所以你看起来我是在练烹饪，即便有人误闯进来也会这么认为，但实际上，这可以大大提高我对火焰的掌控力。”
    莫妲说完，抬起左手，火焰重新变回了烈火，红色的火苗轻抚着食物的外皮，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还马猴呢！”桀氪的目光一直盯着食物，看到火苗减弱下去，不由得出言讥讽，可是柴堆上的火焰可不干了，呼的一下无风涨三尺，向他烧去。
    “别碍事儿，盐没有了，赶紧上上边超市买点儿去。”用火轰走了桀氪，她又转向另一个异能者，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见识她的厨艺吧：“就按这个速度帮我转会儿，今天的鸡略肥，转的我胳膊疼。”
    “哦。”助手应了一声，坐在主厨给他腾出来的小马扎上，可是这个位置对于身材并不矮小的邛思来说还是太窘迫了，他根本伸不开手去转动那根转轴，索性发动异能，把碍事儿的支架和穿过美味的铁钎都撤下来放到桌子上，而那只可怜的鸡还在原位，好像飘在火焰上空一样，继续缓缓地转动着。
    “你也不错啊！”看到他露这么一手，莫妲由衷地鼓了鼓掌，掌声在这空旷的地道里回荡着，直到慢慢消失。
    “这个控制程度，比你可差远了。”
    “哪有，不同的异能使用起来难易程度不一样，评价标准也就不相同。”
    “我回来了！”桀氪再次出现在火边，看到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愣，随即把买好的盐放在桌上，急迫地问道：“还有多久开饭？”
    “这儿没你俩的座位，你再去找两个石墩子吧，小区里也有。”
    “这倒是个不错的苦力。”看着桀氪还不等到命令被发布完就再次消失，邛思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惜……”
    “可惜什么？”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对抗训练，可是他的异能……没有任何攻击性。”邛思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面色也变得略显凝重。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内向，随和，平易近人的人。”莫妲摇摇头：“我以为你不会关心这样的事。”
    “啊？有么？”他伸手挠了挠头，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阳光气息：“上次和那些人对决之后，我觉得咱们总得做点儿什么吧，以后说不定出什么事儿呢，是吧？”
    “有你我就够了，那小子反正也死不了，不用管他。”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两声闷响出现在这个地下厨房中，两个石墩子从大约一米高的半空中凭空出现，先后砸到了地上，而桀氪则在这两个天降奇物出现的位置闪了一下，随后就倒在了几米之外的火堆旁边。
    “笨死了。”
    “沉死了你怎么不说！”瞬移者不满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脚：“我本以为能直接到地面的，哪知道到极限了还没着地，一时接不上劲儿，只能先扔了那俩家伙了。”
    “那你一会儿还得负责还回去啊，破坏公物可不好。”邛思伸出手来，指了指那两个从高处坠落的重物，而其中一个在下一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知道，带一个轻轻松松。”
    并不算丰盛的午餐很快就开始了，不过在此之前桀氪还是被安排去买了主食和餐具回来，现在喷香的肥鸡正从渐渐熄灭的火堆上飘到桌上的盘子里，邛思聚精会神地引导着这一过程，生怕出现什么纰漏毁了这个美味。
    “呀！火堆难道一只没有烧过，都是你在控制？”桀氪在火焰完全熄灭之后，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余烬一类的东西，干柴和枯枝完好地堆在那里，仿佛正准备着那一次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点燃。
    “靠！”邛思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全力输出异能，接住跌落了一点儿的午餐，保护着它继续前进：“你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啊。”
    “大概是饿极了吧，食堂的饭实在是……”似乎也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桀氪稍微摆正态度，略显严肃地承认道，在家即便是凑合吃，也是高薪聘请的外籍面点师精心准备的甜点，而这将近半年的食堂生活着实坑苦了这个温室里的花朵。曾经他预计了自己可能在大学遭到的各种磨难，甚至包括异能被发现而遭众人排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办了他的居然是一件最平常却又被他忽视的大事儿。
    “好在我的杰作没事儿，不然老娘烧了你！”莫妲看着目标安稳落地，伸手示意大家请吃，随后自顾自地揪开一个鸡翅，饶有兴致地啃着。
    “油可不像灰尘，粘在手上多难弄啊。”邛思试探性地伸伸手，但终究停在了鸡腿儿旁边，抬眼看了看对面，半只鸡翅已经被啃了个干净。
    “烧掉就好了。”莫妲腾出一根手指，一团小火苗瞬间腾起，给他做示范，等火焰褪去之后，被点燃的食指上在没有任何食物残渣或者是油渍，与其他四根沾满调味品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是算了吧……”不敢向她请求帮助的邛思摇了摇头，双拳在餐盘前紧握，然后缓缓地伸出两根食指，把全部的意念集中在鸡腿与躯干的连接处，尽量轻的用力，然后……
    “嗨，小心！”整只鸡在邛思的控制下开始向盘子外边移动，还没有找到上手机会的桀氪连忙大喊着制止他。
    “我明白了！应该这样！”邛思不住地点头，然后将左手食指转了个方向，之前他只是单纯地将异能用在他想要吃到的那个部分，而现在他将局部与整体看作两样物品，分别对它们使用异能，很快，鸡的主体回到了盘子中央，而被他选中的那条肥硕的鸡腿则漂浮在他的面前。
    “你成功了！”莫妲敷衍着恭喜道，甚至不愿把口中的食物先放出来。
    “这才刚刚开始啊。”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美味，邛思可没有那么乐观，接下来他要处理更为微小的细节，比如把鸡肉从骨头上卸下来，如果不小心用力过度把骨头碎块也拉进嘴里可就麻烦了。
    “喂！有人考虑过我么！”
    “你当那一把筷子是给谁买的？”莫妲不紧不慢地拿起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然后火光一闪，两片略显焦黑的烤馍片就出现了。但是大厨显然对自己的成果不是很满意，嘴里小声嘀咕着：“速度快了还是不好掌握啊。”
    “这玩意儿用筷子怎么处理……难道只有我要像普通人一样用手抓么？”
    “你还可以选择不吃。”
    “哦，我们这次主要是来跟你切磋研讨的，上次你把那个锦豹子吓跑，恐怕也是使用了异能吧？”邛思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桀氪，努力地将面前的一块碎鸡肉送进嘴里，这才能分出一丝精力来想到今天来此的主题。
    “对，讲讲，我可没看见你烧什么东西。”桀氪果真选择了不吃，托着腮帮子等待着。
    “很简单啊，让他升温就好了，他就会自己感觉到虚弱，无力和慌张，加上当时的情形，很容易就会认为自己在紧张。”
    “升温就紧张？你看那些运动员，上场之前都做热身活动，还不是越活动越来劲？”桀氪皱皱眉头，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参加体育活动，不过还是经常去学校的足球场边看别人踢球，一来看着确实挺有意思，二来为了盯着司来德，让他能早点儿回去给他讲题和做饭。
    “不懂了吧，这热跟热也是不同的，发烧的时候人的体温也升高，你看谁这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莫妲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把啃过的腿骨仍在一边的小铁盆里，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窜出一道寸许长的火焰来，仿佛一柄小刀，划下一块鸡肉来送进嘴里，继续说道：“升温也是有技巧的，我要是在他体内点把火，还不给他烧化了，主要是控制内环境的温度，温度升高一些，糖的分解会加快，但他实际不需那么多的能量，多余的能量就会逸散出来，然后立刻撤掉异能，体温就会迅速下降，看起来他在原地不动，实际上体内已经相当于做了一番剧烈运动，几次来回之后，人就疲乏了。”
    “我靠，这么复杂？”桀氪听得似懂非懂，不得不把目光从食物上移开以便集中精力。
    “不光复杂，而且强大，我要是能控制生物体内的活动，那还不是无敌了。”邛思也附和道。
    “你当容易么，弄那么一下也是很费劲的，别以为那天你们俩个小子躺地上了就说明老娘没出力啊。”
    “我没躺着，我找东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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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如履薄冰

    ?“噫……”邛思双手平伸，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脸上涨得通红，更是从牙缝中挤出使劲的声音来，可是眼前的目标还是呆在原地，丝毫未动。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早就说了不行的。”桀氪双臂抱胸站在那里，看着邛思好像跟他有什么大仇似的站在他面前，双手成剑指对着他“发功”。
    “这我们早试过了，异能可以用在普通人身上，尽管效果会受到个体差异的影响，但是不能用在异能者身上。”莫妲双手捧着一个铁盆坐在一旁观战，盆里的鸡骨头正在烧成灰烬，肉被烧焦的味道还在周围环绕，在这个空气流通缓慢的地方久久不愿散去。
    “好吧我放弃。”邛思长长地呼出一口起，然后委顿地坐在石墩子上，伸出右手来放在眼前，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凭借着超凡的感知能力，即使闭上眼睛，他也能感觉到桀氪就在他的面前，可是无论他如何集中精力，也无法像操控那些钢管一样对这个大活人产生任何影响，仿佛那里就是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
    “别气馁，你看能不能帮我把这里面的空气都移出去。”莫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行，我只能移动固体，像是液体那样，最多也只能一滴一滴的移动，异能作用的范围还是太小了。至于空气……”邛思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法形成一滴空气，我就没法控制。”
    “那我还是老办法了，你们帮我把那边儿的门打开，然后别站门口，以你们的速度，估计我数到三就差不多了。”
    “门？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咩？”
    “我去。”邛思话音刚落，就消失在原地。
    “一……请把看完的杂志放回原处。”莫妲目送着他离开，然后指着地上的石墩子，模仿起图书馆广播中的声音。
    “知道。”桀氪抱起其中一个，闪现到地表，尽管已经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这一下的消耗仍然让他吃了一惊，喘匀了一口气才再次来到地下，正好听到莫妲数到最后一声。
    “三！”
    滔天的热浪以这个双眼紧闭的女生为中心逸散开来，地底阴冷的空气瞬间升温，周围的墙壁似乎都发生了扭曲，用来照明的几朵火焰越发的明亮，旋转着向中心靠拢。他即便只是隔着几米远停留了一秒钟，都觉得几乎要被烫出泡来，毫不犹豫地伸手搭上另外的一个石墩，撤出了这个似乎要爆炸开来的地下基地。
    看着被迅速加热而膨胀的空气从碉堡一样的通风口中喷涌而出，桀氪忍住了趴上去向下痛骂的冲动，拎起两个累赘慢慢地向小区中央的小公园移去。
    “不行了，我得歇会儿。”莫妲刚刚走出小区门口，就扶着电线杆坐到了地上，面色惨淡，嘴唇苍白，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让你逞能。”桀氪此时还未刚才的不宣而热怀恨在心，不由得出言讽刺道。
    “看来还是缺乏锻炼，虽然这段时间提高了控制能力，但是异能的总量还是那么多，没有太大的改进啊。”
    “主要还是你的异能太逆天了，别灰心啊。”邛思也蹲下来，竖起大拇指安慰道：“我们这样的能力都太简单，自然可以支撑得久一点。”
    “快起来回去了，下午调过来的那节课据说要给划重点。”桀氪看了一下时间，赶忙提醒道。
    “啊，对，下午还要去开大找卫萝，要他们学校的复习资料呢。”听到这里，莫妲才勉强站起身来，向路边走去，一辆出租车闪了闪大灯，看到几人的示意之后靠了过来。
    “四十……六，谢谢师傅啊。”桀氪付过车钱，关上车门，目送着的士远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提前下车的邛思早就消失了。科大的东门面向着一条偏僻的小马路，路上没有多少车，有人在前面吸引唯一的目击者——出租车司机的注意力，他自然是撒腿就跑。
    “真慢。”两分钟后，他才通过瞬移来到一楼的男厕所，然后跑进教室，直奔着邛思的位置而去，此时老师已经开始在投影上打出本学期的重点，虽然内容跟目录差不多，不过对于许多人来说，能少背一点儿总是好的。
    “都第四章了？前面的你记了么？”匆匆翻出笔记本的桀氪抬头一看，前面已经在播放第四章的内容，老师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讲课。
    “他记了，回头再补吧。”邛思一伸手指向前面，隔着两排的位置上，一个男生回头冲着他们两人笑了笑，随后继续埋头记录。
    “哦，我认得他，就是第一节上次体育课帮咱们背器材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我天，你不是记性这么差吧？”邛思白了他一眼，随后一边继续记录着，一边压低声音提醒他：“这个‘他’上周刚刚到咱们宿舍发那个入党申请书登记表，再上周去送了学生守则和公寓管理规定，哦，还有，第一节课还跟你打过招呼，下了课还聊了几句。”
    “哦，原来是他啊！”桀氪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面熟。”
    “什么叫面熟，这是咱们班长啊，虽然不住校，你也不至于对班长都没印象吧。”
    “班长？马华？”
    “还不错，还能记得名字。”
    “我只知道班长叫马华，不知道是哪一位大神，今天记住了，还不错嘛这人。”
    邛思真想停下手上的活好好鄙视他一会儿，可是老师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用一节课的时间回顾完一学期的内容，不容得他有丝毫的懈怠，只能将诸多的感情融入一个白眼之中，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靠，谁啊这个档口来电话！”桀氪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尽管他在高中时已经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不过上了大学之后又渐渐放松下来，学习效果很差，如果没有今天的总结，恐怕他这科就危险了。电话兀自震了十几秒钟就停下了，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邛思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显然是有急事找你啊！”邛思也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将左手从笔记本上移开，仅以异能控制住从而能让右手继续正常的书写，然后摸出手机，低声地应答到；“喂？”然后没听完一句话，那边啪的一声把笔扔下，坐在前面的班长马华应声回过头来，正好对上邛思的目光。
    “怎么了？”桀氪停下手上的动作，旁边的室友表情严峻，迅速地挂掉电话，向着马华拱了拱手，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和笔，然后再次拱了拱手，也顾不上看对方的表情，推着桀氪就往教室外跑。
    “到底啥事儿？”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很快被推出了教室，然后被推进了男厕所，这才停了下来。
    “开大西区五教，就是hb边那个楼，二楼南侧弱电间，要出人命了！”邛思连说带比划地给出了一个目的地，这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并非他们平时去开大所使用的，这个弱电间的锁坏掉了，里面经常会堆放着不少杂物，在弱电间之外还执行着杂物间的使命。
    “那里可老堆着乱七八糟的，你可小心点儿啊。”
    “知道了，快走。”
    科大到开大的距离并不算近，普通人步行通常要半个多小时，但是对于桀氪来说，这一段路程用不了一分钟，尤其是这一路的“节点”他都已经熟记在心，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简单挪了挪里面堆放的杂物后，拨通了邛思的电话。
    瞬移异能在进行长途移动时，必须在途中选定一些“节点”，避开普通人的视线，以免被发现，而急速异能则不需要，当邛思把速度提升到极致时，即便从普通人身边经过，对他们来说最多也就是像一阵风吹过一样，所以他只需要在每个重要地点附近选中一个非密闭的隐秘地点，在那里停下之后，再像普通人一样行动，这样的地点被称为“卫点”，不过这个名字也是桀氪起的，显然是从卫星这个词借鉴而来。
    两人冲出教学楼的时候，开大校区中较大的“开明hb岸边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都在大声地呼喊着。但是在这个时间，没有几个人会在这种天气里遛弯，零星的路人听到呼喊，也纷纷向湖边跑去。
    “有人掉水里了，快想想办法。”莫妲在人群之外，焦急地冲着他们两人挥手，迎上来大声地喊着。三人跑到湖边，向湖里看去。
    开明湖是开大的两个人工湖之一，只不过另外一个要小一些，位置也很偏僻，当人们说起开大的湖时，通常都是指这一个开明湖。湖的轮廓呈现开明兽的侧视形，北岸正是兽的背部，气候温暖天气晴好的日子里，人们都在这边赏鱼。不过此时已经是深冬，一阵异于往年的严寒过后，湖面上结了一层冰，离岸大约七八米的地方，有一个约有一米见方的不规则冰窟窿，一个人正从那里艰难地往上爬，但是一直只能维持双手在冰面上，把头支撑出水面呼吸。
    “把棉衣脱掉！”岸边的几个人正在往一根长木杆上梆着什么东西，同时大声地向水里喊，但是那个落水者显然已经顾不上听这些建议，甚至可能已经无力呼救，只是一味地试图撑起沉重的身体爬上冰面。
    “他们的办法是最好的，那根木杆看起来很结实，又有个两米多长，他们系上两件衣服，爬几步扔过去就好了。”桀氪看了几秒钟，心中稍微平静下来，情况看起来虽然危急，但是落水者还能坚持，这边也在努力施救，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你傻啊？那冰面既然撑不住让她掉进去，怎么可能让她爬上来？尤其是现在那一身衣服都吸饱了水，不是更重？”莫妲完全无视了桀氪的评论，她本来是在湖边等着卫萝的笔记，谁想到却等到了这样的事儿，一时着急竟然拨了桀氪的电话，等把事情交代完，才想起来报警和叫救护车，只是不知道这人还能撑多久。
    “要是趴着回来压强会小一些，兴许不会压破……”还没等桀氪讲解完，湖中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一声，盖过了湖边的呼救声，人群顿时一片安静，几乎是同时，一声更大的崩裂声轰然炸响，落水者的一次尝试压垮了正扶着的那块冰，冰块碎裂的同时她又落回水中。
    “快想办法！”莫妲见此情景，急的大声喊叫，但是桀氪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这么冷的天，对于连游泳池的温度都忍受不了的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若是放在夏天，他也就跳进去了，可是面对冷到结冰的湖水，不由得有些迟疑。
    “我去试试，我身体比你好。”邛思拍了拍胸脯，就要向冰面上走去。
    “还是我去把，你要是掉进去靠着异能也不容易出来，况且你个旱鸭子还没在水里试过异能，我的能力在水里虽然会被限制，但是这样的小湖有个几秒钟也出来了，你到附近找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发动异能，我要是掉进去了，就靠你辨别方向了。”桀氪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即便邛思的异能可以在水中发动，他也需要一个在岸边的冰窟窿才能出来，可是岸边的冰显然比较厚，两个试图救援的人已经站在上面，却仍然没有踩塌冰面。
    “小心点。”邛思跟他对视了几秒钟，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四周一望，指了指湖的东边，那里是正是开明兽的口部，离岸边不远就是一丛灌木，算是附近最隐蔽的地方了。
    “好，我出发了。”看了一眼邛思手指的方向，桀氪毫不犹豫地脱下棉衣，向冰面上跑去，那名落水者已经又一次攀住了冰层的边缘，但是不敢再做任何尝试。
    “你也往那边跑把，万一他冻死了就只能靠你了。”邛思也给莫妲指了指他的目标，随后抱起桀氪的棉衣，反身飞快地跑进了刚刚光顾过的教学楼，一看四下无人，立刻发动异能，很快就来到了那一丛干枯的灌木之后蹲下。
    桀氪来到冰面上，尽量让自己身体展开，向落水者爬去，这个徒手的施救着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关注，纷纷提醒他小心，另外一边拿着木棍的两人见此情景，也连忙趴在冰面上，缓慢地向那边靠近。
    伏下之后，身体与冰面的接触面积显著增大，冰面受到的压强也得以减小，但是湖中间的冰面还是太薄了，拿着木棍的一人爬着爬着，突然听到一声断裂声，顿时停在远处，与他的同伴小声交谈了几句，两人将手中的救援工具顺着冰面推到冰窟旁边，然后分开一段距离，再各自向前挪动。
    此时桀氪距离落水者所在的水面仅有两米左右，但并非直冲着落水者而去，在他的计划中，先要确定一下哪个方向上的冰层更厚实，再实施营救，否则在拉那个人上来的同时身下的冰层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可就完蛋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在抬起右手向前伸的时候，身下的冰面毫无预兆地断裂了，他只来得及吸一口气就落入了刺骨的冰水中，寒冷瞬间穿透了衣服，皮肤和血肉，直达骨髓深处，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完全沉入水中才猛然惊醒过来，使劲地扑腾几下，把头送到水面上来。
    “草！”桀氪不由得大喊一声，似乎这一喊就能把侵入体内的寒气喷射出去。此时他才发现他刚刚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他所造出的水面已经和先出现的那一个连在了一起，幸好他是在侧面，没有影响到支撑着落水者的那一块冰面，不过看样子那人也撑不了多久了，被他激起的水波哗哗地冲上冰面，使得她越来越难以抓住。
    “还是个妹子？”距离对方到一定距离，他才发现对方是个女孩子，不禁一阵佩服，让他自己在那里趴着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分钟，而一个女生居然能抗这么久。此时他也顾不得观察另一组救援队的进展，奋力的向前游去，不过那夸张的泳姿更多是为了维持身体的热量，这一小段路程对于还算擅长游泳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来救你了，不要慌张！”一边游着，桀氪一边大声喊着，虽然他学过游泳，可是却没学过救人，听他的游泳教练说，落水的人在情急之中可能会死死抓住来救他的人，而让两人都陷入危机，所以一定要先安抚落水者的情绪，最好是把他打晕。
    本来对这种说法他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可是一看到是妹子，纵然是有危险他也下不去手了，只能试图以语言化解对方的紧张，可是喊完一看，对方仍然是安静地趴在那里，没有动静。
    “难道冻死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桀氪心底升起，他加快速度来到那个女孩的身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然而这一抓之下，对方竟然像是被踩中的捕兽夹一样瞬间反身用双手死死抱住了桀氪的右手，双腿也在水面下乱蹬，想要夹住什么东西，被踢中了两下，他的身体也开始倾斜，赶忙用左手去拉那个女孩的双手，可是这一下不仅让他的左手也陷入其中，更是打乱了自己踩水的节奏，腿上再受一脚之后，两人双双向水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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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以三敌一

    ?“怎么不接电话呢？”在开大西区的主路上，一名明显是在校学生的女孩正背着一个小巧的书包慢慢地走着，左手摆弄着衣服的下摆，右手则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打了两遍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只能无奈地把手机塞回书包，继续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转过一个教学楼，一阵喧闹声从湖边传来，围在那里的人群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停下脚步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于是慢慢地向那边踱去。
    “小心啊！”
    “往旁边一点儿！”
    零星的话语飘进她的耳朵，尽管从内容上推断不出什么，但是那些人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儿。这个想法催促着她加快脚步，迅速地来到湖边，只见早已结冰的冰面中央有一块不规则的破损，碎裂的冰块漂浮在水面上，一个女生正在水中挣扎，附近的冰面上有两个男生趴在地上，努力地把一个绑着什么东西的木棍向那边伸去，显然是准备救那个落水的女生上来。
    “同学，帮我看着书包！”见此情景，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书包交给岸边的一个陌生人，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几乎是跑着上了冰面，迅速地向落水者靠近，可那看似脆弱的冰面在她疯狂地踩踏之下竟然丝毫未损，让岸上的同学和那两名趴着施救的人吃惊不已。
    “抓住我的手！”人们的惊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个最后出现的救助者反而成了最有希望成功的一个，她在冰面的最前沿趴下，使劲向前伸着手，向着还在挣扎的女生大声呼喊，可对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在向错误的方向胡乱地扑腾着。
    最先抵达救人地点，却又落入水中的桀氪此时正蜷成一团躲干枯的灌木丛后瑟瑟发抖，在发现无法挣脱那双手臂的时候，他果断地发动了异能，然而冰冷刺骨的湖水似乎严重地阻碍了他的发挥，短短几米的距离他足足用了四次才在邛思的指引下来到岸上，徒步赶来的莫妲还没有跑到，他只能用常规的手段保持自己的体温。
    “冻…死…老…子…了！”桀氪几乎是一字三哆嗦地说出了一句话，但是这个情况即使他不出声，邛思也能判断出他的感觉。
    “坚持一会儿，莫妲马上就过来了。”邛思即使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
    “我…还…得…回…去。”桀氪颤抖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看见一个冒失的女生从冰面上跑了过去，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那个女生也只穿了短小的夹克，看起来并不厚实的打底裤，以及用夏天的标准评判也不算长的短裙，全身上下唯一能看出冬日气息的就只有脚上踏着那双附有绒毛的雪地靴。
    “看来得救两个了！”桀氪一边想着，一边将异能运转到极致，闪回了湖里，此时再入水中，似乎不觉得那么冷了，但是他心里清楚，这种感觉才是最危险的，没经过什么准备活动就掉入了冰水中，对于他这样从没参加过冬泳的人来说是极为危险的，没有抽筋已经是很走运了。
    桀氪没法在这样的冰水中睁开眼睛，感知能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回去的方向没有人指引，普通人在感知能力中的表现又不像正发动异能的邛思那样明显，只能在里面摸索着寻找，花了几秒钟才回到了落水者的下方，当即不再犹豫，双手抓住对方还在乱蹬的脚，使劲向上托去。起初还很容易，可是没向上托多少，便感觉到力不从心，这才想起刚才还在冰面上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人喊的那句脱掉棉衣，于是改托为拉。被拉入水中之后，那名落水的女孩变得更加绝望，变本加厉地挥动四肢，桀氪根本没法用正常方法将她的棉衣扯下来，只能把手贴到她的背后，一把抓住棉衣，用力一扯的同时发动异能，整件棉衣立刻被传送到他身后，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而他则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将落水者托向水面，也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效果，张开感知，准备到岸上缓口气。
    然而在他的感知世界中，出现了三座明亮的灯塔指引着他的方向，其中的两个极为熟悉，应该是莫妲已经与邛思汇合，而第三个异能者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冰面上，而且不仅异能者是陌生的，那个人所散发的异能波动也是陌生的，在经历了结识邛思事件之后，一个陌生异能者的出现无疑让他又惊又喜，甚至在冰冷的湖水中都愣了一下，直到真的要喘不上气来，才回到了岸上。
    “有…同…类…”还没等两人呢嘘寒问暖，他便迫不及待地报告了这一好消息，一旁的邛思一怔，连忙闭目张开自己的感知，右手食指向着冰面上正在施救的女生一指。
    “卫萝？”莫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见过卫萝有和冰面上的那个女生穿着的短裙和雪地靴一样款式的，但是那个夹克却不是很眼熟，而且就那么爬在冰面上，侧影已经被挤压变形，头发又都垂入水中，她一时也无法确定。
    “谁?”听到名字的那一瞬间，可能是冻的时间太久，桀氪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马上就想起了一个人。
    “是她？”邛思也睁开眼，表情古怪地看着莫妲。
    “我也不确定，这事儿以后再说，你赶紧回去再搭把手，然后顺着正常路线上去，最好是也被她拉上去，我们从西五里找个教室给你取暖。”莫妲摇了摇头，又把手在桀氪眼前晃了晃，在她看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可能有些冻懵了。
    一听到取暖两个字，瞬移者一下来了精神，点了点头便返回了水中，有着那名陌生异能者的指引，他很快就来到了落水者的脚下，伸手向上抓去，然而他最先碰到的东西不是一双脚，而是一块冰。
    “什么情况！”他心里一惊，双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而当他再次伸手时，却稳稳地碰到了鞋底，当下也不再犹豫，用尽全力向上托去，然后调整一下自己的方向，再托一下，向上用力的同时也向前托，使得她能向那名施救的异能者更靠近一些。
    很快，压在他身上的力量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看来那个人已经被救了上去，再等几秒钟之后，桀氪也向上方游去，再次把头伸出了湖面。
    “抓住我的手！”刚深吸一口气，那边就传来了那名异能者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和卫萝的很像，可是他脸上都是水，睁眼了也看不清楚，索性闭着眼向那边游去，一手伸过去，另一只手摸索着冰沿，很快，一团布制的东西被塞在手中，两股力量拉着他，将他拽上了冰面。
    桀氪贪婪地呼吸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空气，离开了冰水，似乎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就连身下的冰面也不那么冰冷了，但他还没开始享受这一切，救人的女生就开始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向前爬！别站起来。”
    在他的感知中，邛思早已经停了下来，当然停是相对的，他还是在一个小范围内迅速地移动。而莫妲的异能感应已经消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湖边跑着。艰难地挪动着几乎要僵住的四肢，桀氪慢慢地向岸边爬行，勉强睁开双眼向身侧看去，一个女孩在他的身边蹲着前行，正是卫萝。
    “桀氪？”尽管已经浑身湿透，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卫萝还是认出了他。
    “是…我…”直到开口说话，桀氪才发现自己仍在发抖，于是干笑两声，继续向岸边移动。
    “还真是她！”莫妲此时也来到了邛思身边，一只手按在桀氪的棉衣上，逐渐地升高了衣服的温度。
    “快披上！”看到桀氪上了岸，邛思拨开一边鼓掌一边要上前搀扶的人群，把经过处理的外套套在了桀氪身上，在一旁不远处，被救起的女孩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上披着各式各样的棉服或是风衣。
    “大英雄上来啦！”莫妲忽然高呼一声，把人群的注意力引向随后上岸的卫萝，然后小声地向着邛思传话到：“到105教室，把暖风打开，我尽快到。”
    邛思点点头，扶着桀氪悄悄地离开了，莫妲则是跟着人群一起挤到了卫萝身边，挡住了一两个准备给这位美女英雄献上自己外套的男生。
    “什么大英雄，真讨厌！”尴尬的卫萝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这一句话给羞的，一边把沾湿的长发捋顺，一边跟着莫妲冲出了人群。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人群旁边。
    “落水者在那边！”莫妲一指落水女孩的方向，把警察和大部分围观者的注意力转移过去，随后轻松地冲出了包围圈，向着西区五教走去。
    “哎，我的包。”刚迈出两步的卫萝又返身折回了岸边，拎起她那早已经无人看管，正静静地伏在地上的小书包，这才随着莫妲向教学楼里走去。
    “我找个教室，你先进去呆着，我到你宿舍给你取两件衣服来。”莫妲紧紧搂着她，但是不敢用异能给她取暖，听说过桀氪和邛思在那个废弃工地上的惊险搏斗之后，她必须十分谨慎地对待与每一个新同伴的见面会。
    “嗯，钥匙在我的书包里。”卫萝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还毫无所觉，跟着莫妲来到了教室门口。火女回头看了一眼没人跟上，慢慢地推开了门，那两人正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坐着，桀氪仍然在瑟瑟发抖。
    “把门关上，外面冷。”两人进来之后，莫妲专门把教室门敞开，心领神会的邛思立刻走过去将门关上，同时自己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卫萝的背影。
    “冻死我了，快来给社会主义添把火！”看到莫妲进来，桀氪掀掉身上的棉衣，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在这间还算温暖的教室里呆了一小会儿之后，他总算是停止了发抖。
    “别急嘛大英雄！”莫妲也脱掉外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着张开双臂的桀氪走去，看到这个场景，卫萝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指着面前看上去正要拥抱的两人，惊讶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取暖喽！”莫妲回首一笑，双手已经贴上了桀氪的肩头，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热风从她的双手逸散开来，向桀氪的衣服上席卷而去，那些沾满湖水的衣服渐渐地冒出水汽，慢慢地蓬松起来，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个刚从冰水里爬上来的人就变得浑身干爽无比，普通人若是现在再看到他，绝对不会把他和刚才为了救人落入冰湖的人联系在一起。
    “爽！”身上变得又干又暖，桀氪自然是心花怒放，可他的体质是在是不敢恭维，即便有强大的异能者为他烘干水分，似乎还是有些受凉，在将沾湿的棉衣递给莫妲时狠狠地打了一串喷嚏。
    莫妲笑着接过衣服，准备以异能烤干，然而还没等她开始，旁边的卫萝突然双手平伸，拎在手中的书包直直掉在地上，两团泛着蓝光的东西分别射向莫妲和守在门口的邛思，随后她转身直奔着教室的后门而去。
    这一变故让教室里的其他三人都惊诧了一下，不过桀氪和邛思经过了他们的那次会面，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对方也是一个没有组织的异能者，对于突然出现的其他异能者必然以谨慎小心的态度对待，尽管她的手段比起邛思当时来要更激烈，却也无可厚非。
    想通了的邛思自然是很轻松地闪过了这一次攻击，桀氪也在几乎同一时间闪身到教室的角落，抄起一把扫帚来到门外，将后门别紧，再回到屋里。可是莫妲却愣在那里，直到那团蓝光飞到面前，才下意识地用手中的衣服一挡，本就浸了不少水的棉衣立刻被冻成了冰块，而冰层还在向上蔓延，将莫妲的右手小臂完全包裹进去。
    “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看着身后覆上了一层厚厚冰层的屋门，邛思不禁一阵发冷，这要是打在他身上，还不得全身冻伤。
    “啊！”莫妲此时却只顾着惨叫了，过了几秒钟才想到用火焰将冰块融化，但是那只手臂已经冻得通红，略微有些麻木了。
    卫萝发现后门被封住了之后，立刻转身甩出一道蓝光，向着最近的窗户跑去，桀氪被蓝光逼退之后，毫不犹豫地闪上了窗台，并且在教室的每一个窗台上都凝出自己的幻影，全都注视着卫萝。
    “处心积虑啊！”发现自己在几秒钟内陷入了包围，卫萝心中也很是惊讶，尽管对方都没有继续向她发动攻击，但她也不敢再贸然行动，一边交流，一边等待着时机。
    “啊？”此时莫妲才刚刚回过神儿来，要说反应速度，比起感知能力超强的桀氪和邛思二人来说她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即便那两人没有经过任何的专业训练，现在的反应程度也至少相当于一名经过训练的特警。
    “‘芥末’？”卫萝环视一周，看到几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干脆坐在一个桌子上一边问话，一边观察着几人的表情。
    “啥？”同上一句话一样，莫妲对于这一句也是一头雾水，原本的计划就是由她来交涉，所以另外两人虽然也没听懂，却没有插话。
    “那就是‘涂山’？这么复杂的计划倒是符合你们的风格。”
    “你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莫妲仍然不明就里，放下棉服就向那边走去，然而还没等她再次开口，一道蓝色光芒就向着她飞来，缺乏实战经验的她只来得及勉强在身前召唤出一团火球，但是蓝光却没有与火球相撞，举着棉服的桀氪出现在她身前，有了之前的教训，在冰层蔓延到他手臂上之前冻结的棉服就被他扔掉了。
    “别动手！”邛思那边也喊了出来，但发现桀氪已经行动了之后，他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而是继续守在那里，防止出现意外。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先别动手，我们没有恶意。”桀氪看着卫萝转头看向窗口，便没有收回自己的异能，不能给她逃出教室的机会，否则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说吧，有什么要求？看你们也没有杀我的意思，直接提条件吧。”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卫萝几乎能确定自己打不过眼前的三人，反正对方也只是围困她，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也就不打算拼命，挑了了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三人。
    “要求什么啊，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异能者，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机缘巧合吧，我跟桀氪从小就因为家长之间的关系而认识，又相继觉醒了异能，我们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两个另类，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同伴，甚至为数不少的组织。”看到场面渐渐平息下来，莫妲赶忙把准备好的介绍词背出来，但她还是不敢到卫萝身边坐下像平常那样谈心，就那么在原地站着。
    听了这些话，卫萝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三人的表情，虽然她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些可能会加害于她的组织，却也能几乎确定眼前的这几人对她没有恶意。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犹豫变成了疑惑，卫萝伸手指着这些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异能者，轻轻地问道：
    “你们……是单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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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又识新友

    ?“怪不得你当时说你是火焰之王的女儿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卫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多月之前的那一次对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我也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当时的回应是为了笑话我。”
    “而且你们俩……还搞过对象啊？”卫萝坐在桌子的边缘，笑着问道，目光在两人的身上飘来飘去，看得靠墙而立的桀氪心中一阵发毛。
    “不是说了没成功嘛！”莫妲此时终于可以坐在她的身边，正常地交谈。听了他们三人的讲述之后，卫萝决定暂时相信他们是独行侠。
    “喂，讲点儿重点吧，你说的那些组织都在哪儿啊？”桀氪双臂环抱，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就是就是，是不是有什么道儿上的黑话？”异能觉醒时间更长的邛思对于组织反倒没太大兴趣，倒是“单格”这个词让他颇为好奇，指的是已经觉醒了异能但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个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叫，卫萝也不知道了。
    “那说来话长了，我们换个地方吧，马上就要下课了，万一这里下节还有课可就糟了。”卫萝站起身来，拎上小书包：“我知道附近有个西餐厅，去那里吧，我请客。”
    “去那边讨论问题啊，那么安静的环境说点儿什么都不都让周围人听走了，去乐乐酒吧吧，我请客。”桀氪也不等大家同意，就向着教室门走去，可是来到门前他就傻眼了，一米多宽的教室门上覆盖了足有两指厚的冰层，由于门边就是空调风口，此时冰层正在逐渐融化，向地上滴落着水滴。
    “闪开，终于能让老娘表现表现了。”看到这一幕的莫妲不禁心中一片豁亮，缺乏实战经验又没有感知能力的她在刚刚的围堵中没有施展任何能力，此时正好能大展身手，给这位“新”结识的同伴开开眼。只见她双手贴上冰层，一阵红光闪过，冰层上就传来咔咔的断裂声，厚厚地一块冰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从上到下融化着，不到一分钟就化为了地上的一滩清水。可这还不算完，莫妲收回双手，一只脚踏进水泊中，地上的水很快沸腾起来，变成水汽弥漫到空气中，当她终于推开屋门的时候，一股白雾从教室中奔涌而出，消散在西区五教的走廊里。
    从赶来救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桀氪他们再回去上课恐怕也赶不上了，好在已经拜托班长同志帮忙。几人走出校园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向乐乐酒吧驶去。一路上有个普通人跟大家坐在一起，自然没法聊异能上的事儿，只能讲讲各自的经历，桀氪和邛思这才知道卫萝的父亲是一名军人，而且军衔还不低，也就是她生的女儿身，这才没有被逼着子承父业。
    来到酒吧街的时候，还没有一家酒吧开始营业，零星的几辆汽车歪斜着停在空地上，与晚上那种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乐乐酒吧同样是大门紧闭，不过这难不倒众人，在桀氪的带领下，他们敲开了酒吧的后门，从楼梯间经过仓库和备餐间来到酒吧里。
    “有客人啊虎子哥？”跟着周虎穿吧台侧面的小门，桀氪一眼就看见在吧台上坐着两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精干利落的男人，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间酒吧应该是不营业的，紧闭的正门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两个熟人。”周虎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可是这种语气听起来明显不像是介绍熟人，至少没有对他们几个学生那么熟。
    “四少爷来啦。”站在吧台里的程琳巧笑嫣然，一边整理酒柜，一边向这边打招呼。
    “琳琳姐好！”邛思跟在桀氪身后走了进来，跟着他们混了半年，他跟酒吧的这些人也很熟悉了，有了这些丝毫不在乎他出身的新朋友，他很乐于融入这个圈子里。
    “郑叔？刘叔？”卫萝看到吧台上的两个人，不由得一愣，这两声叔叫出来之后，让其他几人也略感意外。
    “你们认识？”程琳脸上的笑容稍微褪去了几分，却也看不出任何不妥。
    “哦？小郡主微服私访啦？”其中一个男人从高脚凳上站起身来，笑着对应到，另一个只是把烟熄了，并没有开口。
    “郑叔！”一听到小郡主着三个字，一抹红霞飞上了卫萝的面颊，显然她对于这个称呼还有些害羞。
    “好啦，我们就先走了，这种地方还是适合你们小孩子来。”被称作郑叔的男人向着他的同伴招了招手，顺着几人进入的通道走了出去，程琳放下酒杯也跟了上去。
    “我去送送，你们几个自己坐。”周虎拍了拍桀氪的肩膀，也走进了备餐间，一时间偌大的酒吧里只剩下他们几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别客气，反正都是自己人，坐！”桀氪最先打破沉默，也不管别人如何反应，大步走到他们常去的那个角落里的圆形沙发上坐下，其他三人见此情景，索性也不客气，依次在桌边坐下。
    “笔记呢？刚才那几个人你认识啊？”莫妲指了指卫萝的小书包，本来今天是约在湖边借她的笔记复习功课，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插曲。
    “那都是跟爸爸住一个大院的叔叔，但不在爸爸的部队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卫萝卸下书包，从里面取出来三个精美的笔记本，要不是上面突出的几张便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三个崭新的本子里记录了本学期最重要的三门功课全部的笔记。
    “不知道就不管了，今天我们的队伍中又多了一名新成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异能者的组织，不如我们自己成立一个组织。”桀氪突然站起来宣布到，声音中饱含着坚定与信念，看得其他人一愣。
    “想找组织还不容易，爸爸就认识军方异能组织的人，加入他们应该不算难吧。”
    “他知道你有异能？”接过笔记本的莫妲一惊，这么多年以来，她和桀氪都没有将异能告诉任何一个普通人的打算，哪怕是他们的亲人，虽然其中也有那两位难得见面的父亲的原因。
    “对呀，每天都在他眼皮底下，自然什么也瞒不过他。”
    “那他有没有给你讲讲那个组织啊。”
    “稍微讲了一点吧……”
    “快讲讲！”听到这里，一直没开口的邛思也沉不住气了，为了怕父母担心，他也没有将自己的异能告诉身边的任何人，交际上又受排斥，更没有什么渠道能了解异能者了，此时看起来卫萝倒像是行家里手，好奇心瞬间迸发出来。
    三人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卫萝也就认真地讲，大家通过她才得知，异能者并非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稀少，反而是比较大的国家都有军方背景支持甚至是军队编制的异能者组织，像中国的烛龙特种侦察大队，美国的阿帕卢莎部队，俄罗斯的伏尔加河都属于后者，这种直接隶属军方的异能部队在异能界是公开的秘密，而军方或是国家暗中支持的异能者组织则通常是保密的，很难被外人得知。在国家控制的势力之外，也有一些独立的异能者组织，这些组织才是异能界的中坚力量，主导着异能界的利益分配格局，因为弱小的异能组织不是被国家吸收掉了，就是在不明就里的争斗中被消灭，很少有能存活下来的。
    而在异能者与普通人的世界之间，还有很多起过渡作用的人，通常称为“第一社会”，之所以用社会这个词，不仅是因为数量，更是因为行使的职能，这些人包括了异能者和普通人，更是涵盖了各行各业，他们的存在才使异能者所组成的小社会与普通人之间得以进行必要的交流，这种交流不仅包括和谐共处的，也包括相互倾轧的，“斩杀”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据说最初的斩杀组织是在十七世纪中叶，一支追杀恶魔的圣殿骑士成立的，那时的异能组织刚刚出现苗头，管理上还很不完善，部分异能者仗着自己的能力伤害普通人，被社会所不容，这些骑士在消灭掉恶魔之后，没有回教廷复命，而是回到各自的封地，招兵买马，从普通人之中挑选精英，专门惩处那些滥用超能力伤害普通人的异能者，而这个组织的成员到今天已经遍布全世界，在整个第一社会的各种组织中也算小有规模，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没有改变，立志于消灭那些敢于随意伤害普通人的异能者。
    显然卫萝的父亲给她描述的异能世界只包括概况和逸闻趣事，毕竟他不仅是一个异能者的父亲，也是一名党员，对于这种违背科学原理的事情能远离还是尽量远离的好，这几年听来的故事经过她的总结加工，不过半个小时就讲完了。
    然而即便时间不长，对于另外三个从没接触过异能世界的人来说信息量也是十分巨大的，桀氪抬头看了一眼仍旧空空如也的吧台后，继续埋头沉思。
    “不如我们都去加入军队的异能组织吧，我去跟爸爸说。”
    “我觉得不错，参军找组织一次搞定。”桀氪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条最普通也最稳妥的路，既然是能摆上台面的部队，肯定不会经常出动，那样会给别的国家造成危机感，这可比自己成立一个组织，然后在这些庞然巨物之间风雨飘摇要安全的多了。
    “看大家怎么想咯。”莫妲的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但没有说出来。
    “能行么？”只有邛思有些犹豫，受到家乡老一辈人的影响，军队他眼里地位非常高，想到自己就要到那样的组织去，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的能力。
    “试试呗，应该没问题，我听爸爸说，军方对于异能者的吸引力远不如其他的组织，所以招收人员的要求方面一定会宽松些。”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没等邛思再次开口，桀氪就替他应了下来，然后跑到吧台里，偷偷拿了两罐啤酒和两瓶橙汁，回来与众人提议到：“我看电影里的那些异能者都有自己的称号，出去以后把脸蒙上，不轻易叫名字的。咱们既然准备起事，是不是也考虑考虑？”
    “哦，那你叫什么？郡主？”莫妲笑着接上话茬，在她看来，一定是从小被家里宠着，邻居们也都爱护着，才得了这么个称呼。
    “讨厌！不给你看笔记了！”卫萝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伸手就去抢莫妲手里的笔记本，她本能地将手躲向另一边，不想桀氪瞬间出现在莫妲身旁，接过那些笔记本，又传回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啊，他们都叫我四少爷，我就选这个了。”
    “三个字太长了，就叫你老四了。”邛思伸手一指，被桀氪放在远处的笔记本飘了起来，飞到了莫妲手中，后者做了一个抱紧的动作，冲着卫萝扮了个鬼脸。
    “那你呢？老农？”桀氪被缩减了昵称，又被抢走了笔记本，故意摆出一副凶狠的脸色。
    “也不错啊。”邛思出奇地没有反驳，满口答应下来，然后转向莫妲。
    “老娘的名号早就闯出来了，你问问这条街上的人哪个不知道我火女的威名？”她倒不是说大话，那天与锦豹子对垒之后，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虽然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老大大家都持怀疑态度，可也没人傻到非要去验证一下，一个乐乐酒吧而已，对于整条街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而直到酒吧将要开门营业的时候，程琳和周虎才回到酒吧，宁小蕊也跟着他们来准备开门。几人打过招呼就准备离开了，而周虎则拎着半瓶啤酒坐到了他们身边，明显是有什么话跟他们说。
    “那些记你账上了。”周虎刚刚坐下，就指着桌上的酒水对桀氪说道，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显然是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锦豹子的事儿你给摆平了？”
    “啊？我……”如今已经是12月下旬，酒吧却一直风平浪静的，周虎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当时桀氪的那句气话当了真，正好趁今天问问他。他本来已经联系了一些朋友，准备找找关系解决，现在看来也是全无必要了。
    “那我就不过问细节了，看你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就好，不过以后这种事儿你少搀和，出点儿事儿程琳非弄死我，到时候我就提前弄死你。”
    “是是是，全听虎子哥一句话！”看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就过去了，桀氪自然也是乐得如此，尽管他已经编好了一整套花钱消灾的套路，也找足了证人，不过能不能骗过面前的这位老江湖他还拿不准。
    “嗯，还有一件事儿，我们在开市也要跑场子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去，有可能都去，有可能就去一两个，你要是正好有空了就过来帮我看着店，来不了我就挂歇业。”
    “是是是，只要学校没事儿我一定过来！”以前在中市请她们去聚会助兴时，程琳提出的价格总是很低，桀氪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还人情的机会，他当然是不会放过。
    “你也不用太惦记着，有可能一年也就三两次，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罢了。”周虎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将瓶中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这就准备营业了，你们坐着，我先忙去了。”
    几人也顺势告别，离开了酒吧，打车返回学校附近找了间小饭馆吃过晚饭，便回到了各自的宿舍，桀氪刚刚进屋坐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谁这么会打电话。”邛思正站在书桌前发愣，被铃声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桀氪的肩膀，推门走出了宿舍。
    “喂？”看到是莫妲的号码，他略有疑惑地接起来，明明才分开没几分钟，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事儿了？
    “出来，有事儿跟你商量。”
    “啥事儿，电话里还不能说？”
    “不能说。到我们宿舍楼顶来。”
    于是下一秒钟，桀氪挂断了电话，将谈话变成面谈。冬日的寒风在楼顶上显得格外嚣张，附近也没什么高楼阻挡，桀氪紧了紧衣服，而对面的莫妲则是穿着一身睡衣，丝毫不惧怕这冬日的严寒。
    “啥事儿啊，大冷天的。”
    “你不是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么？怎么又要加入别的组织了？”
    “就为这啊，你没听卫萝说么，台前幕后那么多组织，凭咱们几个人怎么抗衡的过来，我之前还以为所谓的组织就像乐队一样，以极小的规模分散在世界各地，哪想到是这种局面。”
    “那……那你也不说先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你看邛思，挺不情愿的。”
    “他那是害羞吧？我们以后的生活注定将在两个世界里进行，不可能只留在这个普通人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所以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就趁着还没有遇到无法抵抗的危险之前好好了解一番。”
    “无法抵抗的危险？”
    “对。”桀氪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投向安静祥和的宿舍区，放慢了语速低声说道：“我总觉得，异能的世界里，远比这里要混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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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千里回驰

    ?桀氪站在衣柜前，大口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被他折腾的乌烟瘴气的宿舍不得不在这样的天气里打开窗户通风。尽管现在气温比起考试之前更低，但这些刺骨的寒气让他精神大振，因为这一学期终于过完了，至少他本人对这次考试是极其满意的。司来德和莫妲前一天就完成了最后一科考试，完全是为了等他一个人才多逗留了一天。
    邛思早早准备好了明天的火车票，将作为宿舍里第二个，当然也是最后一个离校的人，此时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与一旁匆忙纷乱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让你早开始，你不听。”
    “我哪想到要拿这么多东西啊，当时觉得没啥可装的。”在桀氪的印象中，无非就是钱，手机，身份证，以他的本事连钥匙都不用，回家跟出去散步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真到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好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不想穿的鞋之类，都需要带回家。偏偏这些东西都被他胡乱地堆放在两个衣柜里，根本没法用异能来装箱，只能一个一个地抽出来看。
    “不管了，反正就一个多月。”桀氪最终只是装满了一只旅行箱就停止了收拾的活动，把剩余的东西又堆回衣柜之后，匆匆忙忙地叠起床铺。
    “我送你下去吧，他们肯定都等急了。”
    “不急不急，我们又不用赶时间。”
    “你看你电话响得，还说不急。”邛思瞥了一眼桌上一遍唱歌一边打转的手机，拎起那只旅行箱向外走去。
    “唉唉，啊，这就下去，刚才一直收拾呢没腾出手来。”桀氪这才抄起电话，勉强敷衍了几句，走到门外，最后看了一眼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的床铺，轻轻地把门关上，向楼下跑去。
    “磨蹭死你！”莫妲早已站男生宿舍区的铁栅栏门口，眼中若有若无地涌动着火光，要不是旁边接待室里的大妈一直盯着，恐怕她早就冲上去把桀氪烧成灰烬了。
    “东西太多，不好收拾。来德呢？”桀氪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赶紧转移话题，把对面的“一个箱子还叫多？”憋回去半句。
    “大门口呢！等你半天了！”莫妲显然还是怒气未消，哼了一声之后就转头向外走去，一口气坐进车里。一旁的邛思拎起旅行箱，笑着跟在后面。
    司机似乎并不是很生气，实际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桀氪手搭凉棚，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向里张望，再敲敲玻璃算作打招呼，他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随手扳动了后备箱的开关。
    “那么，再见了！”邛思把行李放好，轻轻地关上后备箱盖，拍了拍桀氪的肩膀。想到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仍然像是虚幻一般，短短几个月里，忽然间多出了这么多跟自己一样有着奇怪能力的新朋友，他只怕一个假期过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是他自作多情的幻觉。
    桀氪则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在他的后背拍了拍：“再见面可别落在后面！”
    汽车发动起来，在冬日的城市里平稳地行驶着，桀氪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经过的景物。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开家，但是这几个月的生活与之前匆匆忙忙的游山玩水全然不同，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融入这所学校，慢慢融入这座城市，甚至慢慢地融入了向往中的异能者世界，新结交的同类人不仅带给他亲切的感觉，更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深入的了解，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车子经过中心商圈，也是开市最繁华的地段，但是在这个冷清的上午，还并不算十分拥挤。闲暇的时候，桀氪和邛思经常沿着整条步行街漫步，在茫茫人海中仔细地搜寻异能的感应，尽管几次下来都毫无所获，但是两人依旧对这个地方喜爱有加。邛思来自偏僻的乡下，人来人往的商业区在他看来就是大城市的象征，而中市的发达程度远不及开市，入夜后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寂静与黑暗，使得桀氪对明亮的夜景情有独钟，常常与邛思停留到夜晚，直到整条街上只剩下绚烂的灯光。
    车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等待信号灯，斜前方的高楼侧面有四个烫金大字——幸福家园，这正是由莫妲选定的训练基地所在。在这个小区中央，隐藏着一座未被开发利用的人防工程，如今则经常经受冰火的考验。由于有着宿舍旁边的烂尾楼和附近的另一座盼着烂尾的施工现场，桀氪和邛思很少跑这么远来，但是仅有的几次拜访都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至少吃的都不错，即使现在咂咂嘴，还能品出那些美味来。
    车子经过西外环线，立交桥下的小公园静静地端坐在晨雾中。这里是桀氪第一次用公开用异能来解决普通世界里的普通问题，尽管对方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但他确实是在几个普通人面前光明正大地使用了异能，而且自认为表演的十分出色，也的确成功地达到了目的，为在开市的新酒吧解决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机，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好地认识。
    车子经过了高速路入口……
    “喂，开过头了！”桀氪大叫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忆中“越陷越深”，几乎在半睡半醒间滑到座椅下面去了，连忙直起身，提醒司机开错了路。
    “我知道，我们走老高速。”
    从开市到中市之间有四条高速，其中两条的入口都在城市西边，算是比较靠近他们学校所在的大学城，较新的一条一年前才投入使用，路面平整，车道宽敞。而老高速虽然并不绕路，但是道路很窄，现在几乎只有长途货运车在跑了，因为价格比较便宜。
    “那边都是大车，路又不好走。”莫妲此时也发现了情况，摘下耳机探过头来问道。
    司来德没有回答，只是很快地开到了高速入口，取了缴费卡之后，匆匆在液晶屏上点了几下，只听发动机发出一声爆鸣，低沉的轰鸣声很快转为尖锐的摩擦声，然后似乎是超过了听觉范围，突然陷入了寂静。此时离开入口可能还不到一公里，车速已经超过了200迈，并且还在逐渐加快，两名乘客已经顾不上听原因了，被死死地压在座位靠背上，双手胡乱地摸索着安全带。
    “喂！”桀氪先系好了安全带，但是突然加速带来的呼吸困难还没有过去，只是喊出了一个字就觉得气结，不得不停下调整呼吸。
    “你要死啊！”莫妲慌乱中把后座的两条安全带系在了一起，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有一点儿紧绷感就能觉得安全些。
    “不是我，是许震。”司来德长叹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语气十分凝重，桀氪这才意识到他也许早就知道了什么，才会在他准备上车时有那样的表现。
    “难道说……”由于上次亲自参与了营救，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是这几率实在太小，曾经他们就猜测是故意破坏，可是韩英查了那么久，至今也没有消息，好在也没有人员伤亡，最后就按意外草草了结了。
    “对，矿上又出事儿了，而且这回把许哥自己都埋了进去。”
    “什么？”莫妲惊叫一声，抬手把那一份惊慌捂回了口中。上次的事儿她虽然没有前去现场，但也知道事情的始末，尘埃落定之后，许家的各个矿井都被严格地检查整改了一番，尽管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是谁都知道许家少爷心里很不好受，如今还不到一年，却又出了类似的情况，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捣鬼。
    “怎么他自己也在下面？”桀氪此时已经顾不上去注意车速和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象，眉头紧锁地问道，显然司来德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今天一直状况都不大对劲，甚至都略过了去酒吧跟周虎等人打招呼的计划，直奔这条僻静的高速路而来。
    “树立形象。以前都是许家老爷子去，过年前到下面各个矿上看望不能回家的工人，今年专门叫了电视台的记者来，所以才有了下井这一段儿。听说是摄像机被碰坏了，摄影师刚升井，下面就出了事故，记者和许哥，还有十几个工人，都在里面。”
    “不是今天刚出的事儿吧？”
    “两天了，唉，要没有记者还没这么复杂，现在媒体都去了，要按不住了。”
    桀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上次从出事到他成功到达坑底，放置好食物和饮水，还不到八个小时，可这次已经是两天。他早听说过，人不喝水，通常只能撑三天，而事故地的情况显然并不是“通常”的，而且若是有人受伤，两天对于伤者来说就更显的漫长。车开到文城至少要十几个小时，而他自己先走的话，也不一定比这辆速度已经达到……
    “230？你疯啦？”桀氪瞟了一眼仪表区，惊声叫到。
    “整条高速这个方向现在只有41辆车，以目前速度到文城出口前总共只需要超车15次，大清早的没多少车，这还是没算上有人半路出去的情况。”司来德盯着液晶屏介绍着情况，随后赶紧把视线移回路面上。
    “那有人半路进来呢？”
    “所以我才选这条路，小车一般不从这里走，而大车的进入和出离城市都相对固定，可以推测。”
    “你可悠着点儿！”莫妲已经不敢去看任何能标示或是从侧面反应速度的东西了，紧闭着双眼靠在座椅上，这话看上去是对司来德说，可是却狠狠地捏了捏桀氪的肩膀。
    “放心吧。”司来德紧紧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
    “嗯”桀氪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目前既没有移动人的能力，这么重的车他恐怕也控制不好，实在是不知道真要有什么意外他能做点儿什么。可就在这胡思乱想中，一个人突然蹦到了他的思绪之中。
    “韩英去了么？”
    “去了，峰哥也去了，现在最好少跟我说话，我紧张。”司来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前面。
    也许是受过询问的缘故，桀氪总觉得那个警察不简单，尽管上次并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还是对他抱有希望。而陈峰家族的救援机械到位肯定比政府方面的快，救援起来也更专业，他只希望赶回去之后就能听到好消息，不用他再参与进去。
    然而这辆改装过的汽车就这么安静地飞驰到了中市，一路上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司来德一路上只休息了两次，每次都只有十几分钟，要不是车载的自动系统承担了大部分职责，恐怕早就崩溃了。然而即便以这个速度，出高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司来德终于得以放松一下，此时他的手已经发抖到连发票都拿不住。
    好在莫妲提前联系了家里的司机过来，把司来德先送回家休息，莫妲则以其二把刀的技术，无证驾驶着司机开来的车带上桀氪往现场赶去。还没等她开出多远，手机却忽然响了。
    “是韩英！你好好开车，我来接！”桀氪本来就已经紧张到不行，看到电话响就连忙伸手去抓，下午车速一直飙在200以上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接接接！快快快！”然而车子还是略微的晃动了一下。
    “韩警官！”
    “是……桀氪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疑惑的声音：“我没有打错吧？”
    “没有没有！您说！”
    “哦，这边目前各方正在稳步施工中，人员定位系统基本确定了他们的位置，目前还正在尝试钻孔。他们所在地区的地层，水层结构很理想，应该不会出现进一步的事故，你们晚上放心休息，不要连夜开回来，太危险。”
    “不危险。”听到对面这么说，他立刻就知道根本是什么进展都没有，顿时更着急了：“我们已经回来了。”
    韩英一愣，但是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安顿他们，只是叮嘱他们注意安全，然后给外围警戒的同事说一声放他们过去，就迅速回到了工作上。这次的事故由于事发的时间离上一次并没有多远，被困人员又比较敏感，各方都十分重视，警方当然也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设备，尤其是当人员定位系统传来异样之后，在这种时候井下人员如果出现较长距离的移动，那么不是出事了，就是他们发现了自救的办法。然而从地面上的情况来看，后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是只有自己人，桀氪干脆就从车上直接闪了出去，凭借着记忆向上次的通风井跑去，而莫妲则直奔指挥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认识她的许家人，问了一下详细情况，趁乱偷拍了地图，然后跑出来远程指挥桀氪。
    “很高是多高啊？”
    “就是很高的！你肯定能看见的！”莫妲躲回车里，照着偷拍来的地图让桀氪向一处通风斜井去，那附近有一架钻机正在施工，在她看来应该是高耸入云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的那种，所以以之为标志物。
    “那面倒是有灯光，有很多人，但是那个东西看起来不高啊……等等，还是挺高的，就是好瘦啊。”电话里传来桀氪的声音。
    “别管胖瘦了，就在那附近找找，应该有个斜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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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地下遭伏

    ?桀氪左手扶着斜井的出口边缘，右手轻轻地把拿下来的矿泉水放在地上，在这一片完全的黑暗中仔细的感受着。斜井的尺寸要比上次的竖井更宽松，而且此处似乎不能直通出事区域，周围没有什么人，下降的过程也更简单，而当他运下来这最后一包矿泉水后，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感知能力，桀氪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刚下来没多久他就大致了解了被困人员所在的方向，只是一来距离有点远，二来中间几乎全是事故区，能不能一次传送到位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先把补给运下来，打算按照偷拍的那张平面图先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比较好移动的位置。这还没等他走，附近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待他仔细去感知时，却只觉得有些奇怪，什么也没有发现。
    莫妲已经再次“潜入”了指挥中心，为他“窃听”重要情报去了，比如这一段的电力供应已经停止，他不用再抱有任何幻想，只能老老实实地用手机上的led灯开路，一路顺着可以畅通的路闪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容易穿过的区域，在这里对被困人群的感应更清晰了，他们似乎正在向远处移动，不过速度不算很快，也不知道那边的照明是什么情况，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他才敢闪进去。
    桀氪慢悠悠地把货物都运过来，坐在其中一箱矿泉水上，静静地等待着。既然是慢慢移动，说明他们还没有受到紧迫的危险，而且整体的移动速度比较平均，应该也没有重伤员。这样的话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更好的求生地点，或是可以自救的通道，那么等他们停下来，注意力必然会被集中过去，再闪进去就可以了。
    就在他准备换个舒服点的坐姿度过这段时光的时候，身体却在最放松的状态下突然紧张起来，后脊梁仿佛被寒气刺中一样，一个激灵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动闪现，之后才发现自已已经身在矿难中被围困的区域里，不远处还能看到微弱的光芒，好在并没有人在身边。
    此时桀氪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后怕”，上一次还是在摩天轮的事故中，尽管如今他的能力水平已经远非当时可比，但上一次至少还是从空中坠落，对于一个异能者来说，算是比较充裕的反应时间了，况且之前还有金属断裂发出的声音作为预告，但这次则完全是本能指导了自己的行动，只知道是逃过了很可能是致命的一击，却完全不知道发动袭击的到底是什么，此时稍微回过一点儿神来，也顾不上去查看被困人员的状况，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闪回了原来的地方。
    为了防止被人蹲守，尽管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存在，但他仍然将目的地偏离了大约5米左右，同时屏息凝神，疯狂地向四周围搜索，直到有疲劳感袭来，也没能在直径二十多米的球形区域内发现任何异常。桀氪稍微收束了感知力，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难道是这里要塌方？地层的瞬间变动影响了他的本能？然而在光照到他刚才坐的位置的时候，这个猜想立刻被否决了，两箱矿泉水瓶全部被划烂，东倒西歪地散落在那里，而两箱方便面同样被摧毁了包装，掉在被水浸湿的地面上。
    有人！他立刻确认了这个结论，感知力不计消耗地奋力张开，几乎无暇去想这人是来自哪里，反正对方显然没有怀着善良的目的。地下手机没有信号，想要联系莫妲，必须从刚才的路出去。为了维持感知的范围和强度，闪现的距离就必须被限制，来时只要四次的路照这样估计要十多次才能回到井口，这还是每次都作极限距离的闪现才可以，但是这样的话，如果真有人图谋不轨，会不会预测他的动作呢？就在他第三次闪现之后，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而一个人也像是响应他的想法一样，从左后方的地下向这边冲来。
    这一瞬间桀氪有两种选择，要么向前，要么回头，但是这两种选择恐怕对方都已经预料到了，而且距离依然不会很长，冷却时间内足够对方发动下一次攻击了。若是在原地闪避，那么连对方攻击方式都没摸清的情况下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简直是自寻死路，于是剩给他的选择并不是很多。
    半分钟后，桀氪筋疲力尽地倒在井口，用尽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向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人群跑去，同时拨通了莫妲的电话。
    “快来！我在那个钻机附近！”
    “怎么了？”惊恐的语气让莫妲也慌了神，车是开不进去了，她只能靠两条腿向目的地跑去，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她总算看明白了地图，这一段距离也不算很远，十几分钟后，她在仅供供救援车辆进出的临时道路旁边与刻意隐藏身形的桀氪碰面了。
    “你这是……怎么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此时他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但是从满身的泥土还是能看出来狼狈，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选择了向上，硬生生地挤进比较疏松的一处土层中，对方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攻击和接下来的反应都扑了个空，但是似乎很快就感知到了桀氪的位置，却没有追上来，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就从他的意识中消失了。
    “莫非……也是异能者？”听完了桀氪的讲述，莫妲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一个完全敌对并且未知的异能者，这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之前卫萝不过是一场误会，异能者抢包贼也可能是桀氪的错觉。
    “对啊，要不然什么人能从地下钻上来！”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我搬下去的东西都被对方破坏了，我没把握再带东西进去。”
    “不，东西不要紧了，刚才我在那边听说井下人员移动可能是通往应急避难屋的路还没完全堵死，下面一共是17个人，里面的氧气够至少72小时，水和食物也够48小时的。”莫妲摇摇头：“可如果他能这么做，说不定也会去伤害许哥他们。”
    “他们怎么会惹上异能界的人？”
    “那谁知道，也许是雇凶杀人什么的吧，你不会以为他们是冲你去的吧？”
    “还真的！”桀氪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之前他一直认为对方是冲他来的，否则怎么一直盯着他，而不去向那些已经被困死的普通人下手，可是仔细一想，自己应该没有摊上要被谋杀的大事儿吧。
    “要么我跟你下去吧？”
    “那不行，我没带人的把握，如果有危险你上不来的。”
    “那怎么办啊！”莫妲着急地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再下去一趟，这次我有心里准备，也不带东西。况且我刚才情急之中试了一下，现在基本掌握了能在比较松软的土层里移动，虽然还比不上在空气中的速度，但是跟他不相上下。”
    “可是你打不过他，下去又能怎么办呢？”
    “至少我想办法看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再次出现在井底通道时，桀氪的体力几乎完全恢复了，但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维持高度戒备仍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只在井口停顿了一秒钟，就迅速地一路闪进了事故区域，在这期间甚至冒险地没有放出感知，只是以几乎全速前进，几秒钟之内就到达了目的地。此刻在这里已经看不到光线，但是再次张开感知时，可以发现人群的移动又停止了，于是重新凝神戒备，小心翼翼地向那边移动过去。
    果然如莫妲所探听到的，这里有一间应急避难屋，好像一节火车车厢一样，侧面有一扇小门，门上吊着一盏昏暗的黄色矿灯，但是一半被埋在废墟中，两个人正站在那边检查外壁的损伤，剩下的人都在里面，看起来应该是还无大碍。桀氪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躲在旁边的一部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机器后面，当起了哨兵。
    这一蹲就是半个小时，直到脚都麻了他才回过味儿来，在外面检查的那两个人早就回到了屋里，他就是在这里跳舞从这个角度也没人能看得见了，而对于潜伏在暗中伺机待发的那个东西来说，藏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桀氪站起身来，打算在附近走走，活动一下，那种危机感瞬间又涌上心头。
    这次提前有准备，桀氪迅速地竭尽全力在周围闪出四个残影，并且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位置，这一次，他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对方的大概。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体型瘦小，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更确定了对方也是根据感知或是类似的能力来判断他的位置，在这样光线微弱的环境中，残影几乎没有起到作用，每一次攻击几乎都是向着他上两次，甚至是上一次所在的残影位置发动的，对方的容貌是看不清了，不过从这次的攻击方向来看，对方应该是可以在泥土中移动的异能者。
    躲过了十多次攻击之后，桀氪的应对也更加从容，既然对方已经现身，可以不用再维持高度戒备的感知，能发挥出来的水平也就不再捉襟见肘，对方干脆停下了攻击，在几米远的地方与他对峙着。
    这一停，桀氪反而又紧张起来，莫非对方要放大招了？又或者有援军？随即他听到了头顶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轰鸣声，立刻向上感应去，与此同时，敌人却慢慢地向后退去，从一处墙壁上钻入了土层之中，远去消失了。那轰鸣声正是地面上的钻机钻头，经历了漫长的工程之后，已经穿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虽然剩下的路还很长，但是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他不能确定对方退走是否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能感知到的，对方一定也能。不过必要的小心还是要有的，他再次退回了刚才的藏身处，继续守候起来。
    这次他不再一直蹲在原地，而是在附近散起步来，边走还边想着，如果要谋害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都杀掉呢？以他的这点儿可怜的能力，护住自己都成问题，更别说那满满一屋子的普通人了。也许对方只是想要造成事故？不想留下证据？
    在接下来的五个多小时里，果然没有再受到攻击，头顶上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响，直到一个从屋里出来查看的人也听到了这声音，连忙招呼大家出来，桀氪能感觉到那钻头离这里最多也就是几米的距离，在他的感觉中这一段路应该很快就能钻透，于是趁着还没被发现，迅速地回到了地面上。
    “怎么样？”桀氪在井口站了一会儿，就看到莫妲向他跑来，更远一点的地方，钻机下的人群已经变得喧闹起来，看来是已经打通了。再远处的天边，已经发出蒙蒙的亮光。
    “应该是快要打通了吧，我在里面能听到很大的噪音。”
    “我是说人都怎么样！”
    “都挺好啊，他们也都听到声音了，敌人是一个拿着刀的异能者，能在地层中行动，但是似乎并不想直接对他们下手。”
    “是这样吗？”莫妲探头向深不见底的井里望了望，似乎想从这里看到些什么。
    “应该是，我在下面的时候也仔细想过，如果对方是想要干掉这些人，那么一定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我们回来。”
    “是吗？”莫妲半信半疑地问道，随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快回指挥部吧，来德睡到半夜就爬起来了，现在可能快到了，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还说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电话怎么回事！”果然碰面之后桀氪被问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自然是几句信号不好搪塞过去，身上蹭的泥土也被解释成天黑路不熟摔了一跤。此时前方已经传来捷报，钻机已经打通了上下的通道，不仅能通话，补充水和食物也不是问题，接下来就是慢慢地清出一条道路，把人救出来了。指挥部里的许家人忙活了一整晚，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一整夜只有莫妲一个人在这里，而桀氪和司来德是刚刚出现的，凡是路过打个照面，都来谢谢几位这一夜的帮助。
    “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司来德一边笑着回应，一边疑惑。
    “我们两个端茶倒水忙活了一晚上呢！”还没等莫妲开口，桀氪倒是先抢了台词：“我还跑到现场去看了看，那钻机挖不动的时候，我还帮忙压了压。”
    “嗯，你没帮忙一起挖啊？”得知进展比较顺利，司来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再像昨天路上那样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后续的救援又持续了17天，赶在春节前把所有人都救了出来，虽然人没有事情，但是矿的问题可就大了，由于这次事故区域和上一次的离得很近，而且都没有调查出来原因，那么封闭很可能是逃不掉的结局，连带整个文城甚至天北省的矿业都大受打击，许震的生命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在集团里的地位却是岌岌可危，短时间内倒不至于不保，不过这次的打击终归会在他的经商之路上留下惨痛的一笔。
    在这样重大的事故中，没有人员伤亡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与之相比被调查，被停产，被负面报道也只是暂时对企业有影响而已，等时间一长，把井下的设施更新一下，也许就能重新开工了。有鉴于此，许震还是顶住压力，在救援结束的一个月后开了一个小型的感谢会，感谢在救援和善后工作中的做出贡献的朋友们，相比他们之前的聚会，这个感谢会的规模要大很多，连身体抱恙的许家老爷子都想办法露了一面，对大家表示感谢。而这也是桀氪在这个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将结束这个寒假，返回开市的学校去，开始新学期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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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开学班会

    ?“啊！都过啦！”桀氪举着成绩单，在宿舍里高声地欢呼起来，随后给了邛思一个大大的拥抱，丝毫不在乎他抱的这个人总成绩是他的1.5倍：“同喜同喜啊！”
    “同喜什么啊！你还指望着我能恭喜你啊！”邛思一脸无奈地挣脱出来，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位舍友像疯子一样傻笑，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又停了下来，嗵地坐进椅子里，笑容还僵在脸上。
    “唉，现在想想，能活着真是好啊。”桀氪慢慢地冷静下来，把假期里的遭遇给邛思讲了一遍，因为怕手机通讯不太安全，所以专门等到开学见面才当面说。
    “他为什么要针对你？”尽管已经知道了最后一定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但是整个过程还是听得他毛骨悚然，拿着短刀又能在土层中前进的人，如果是换了邛思，恐怕根本逃不出来吧。
    “我觉得可能不是针对我，应该是阻止我去里面救人，而我并不在被困人员名单中，杀了我不会有太大的舆论影响。”
    “还有这样的异能者吗？向普通人下手？”
    “我也不知道。”桀氪摇摇头，他现在当然能确定是有这样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有着强大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普通人组成的世界里获得巨大的利益，不需要通过给人当杀手这样的办法来获取什么，更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从异能界雇佣到人来解决普通世界的问题？许震家的企业确实很大，但是越大的船，航行起来也越稳，就算这一次真的成功了，也不会造成致命的打击，而且可能会造成竞争对手也被政策性停工，让异能者来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由于有了异能者的加入，韩英那边的调查桀氪就干脆没有去关注，尽管这一次弄出的动静比上一次大得多，也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可是既然出动了异能者，那就不是普通人按照普通思维可以查清的，考虑到两次事故之间的一些巧合，他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第一次事故也不是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了。
    “在异能者的世界里难道没有什么法律之类的东西吗？”
    “你这么一说……”被莫妲这么一问，卫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对于异能界的印象仅来自于父亲的讲述和自己的猜测，如今听说了这样一个异能者对另一个异能者出手的事情，才突然意识到其中的可怕。
    “真是难以想象，如果桀氪真的被在井下做掉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如果你不说，没人会想到在那里还有一具尸体，如果你说了，那么你的嫌疑反而是最大的。”
    本来莫妲只是想与卫萝分担一下自己的担忧，结果不想说着说着就把桀氪说死在井下了，两人还对对方如何处理或是掩藏尸体大加猜测，同时也详细分析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时莫妲应该如何做才能既让大家发现尸体，又不至于让别人怀疑到自己。
    “阿嚏！”桀氪的喷嚏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嘿嘿，气氛突然冷下来有点不适应呢，管他啦，反正这次没弄死老子，下次就更没戏了。”
    “还盼下次！”邛思叹了口气：“看来那个世界恐怕不像这个世界这么平静。”
    “所以我们要持续地练习，不断提高自己，才能有在异能世界里生活下去的可能！”
    “行咯，提高自己也不是在这里喊喊口号，搞快点准备，班会就要开始了，别迟到了！”不知道是为了尽快转移话题，还是刚刚开学有点没转变过来，邛思的话里带出了一点乡音。他略微顿了顿，看到桀氪没有什么反应，索性也没有再去强行纠正。
    “别忘锁门！”听到这里，桀氪才突然想起来开学的第一堂课是班会，再一看表离规定时间也就一分钟了，于是丢下一句话，消失在原地。
    “喂，应该是你锁门吧！”邛思在教室所在那一层的男厕所停下，抓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桀氪。
    “是我吗？别那么死板，我这不是赶过先给你开门吗？”桀氪不满地嘟囔道，但还是迅速地闪回了还开着门的宿舍里，轻轻地探头向楼道里望了望，确认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异常之后，才把门从里面反锁，然后跳回了教学楼。
    马华正站在教室的门口，略微有些焦急地向走廊的两边张望，看到这两个人过来，才稍微露出微笑，从手中的本子上划了两下，然后招呼他们赶紧进去。
    经过了一个学期，桀氪总算认住了这个人，有一段时间甚至他都在和邛思争论，是不是这个班长也是异能者，有让人记不住的能力。不过之前确实蒙他帮过许多忙，想要记不住也不可能了。
    经过门口的时候，邛思抬了抬眼睛，做出一个向那个本子上瞄的神态算作询问，马华则点了点头，意味着他们两个又是全班最晚到达的。不过这次还算比较幸运，找位置坐定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班的辅导员才到达教室。
    简单听了几句，无非都是成绩的总结，和那些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各项规章制度。桀氪正觉得没意思，打算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上一觉，刚安静了没多久的教室里又逐渐热闹了起来，辅导员正在和几个班委开小会，大家则趁着这个机会聊起了寒假的经历。刚刚过完年，大家又是来自天南海北，免不得要好奇一下其他地方的过年风俗是什么样的。桀氪本来每年也就是难得和父亲吃上一顿年夜饭，象征性地守岁一下，今年由于情况特殊，更是没怎么过好，听见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谈论，也忍不住问起邛思的情形来。
    “嗯，我们那边不是必须吃饺子的，就是一大桌子菜。我们家人算少的，我们村里有人家过年要摆7桌！”
    “7桌！那要多少人啊？你们家多少人啊？”
    “一百多吧，我们家就26个，一桌子就坐下了。”
    “这还算少？”桀氪立刻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来，要不是听说没有饺子，说不定就把下回年夜饭定下了，那场面，真是想想就热闹。
    “那不能跟你们家的简约风格相比啊，连爷爷奶奶家都不去，就自己在家处理了。”
    “爷爷自打我的好父亲离婚之后就懒得见他，结果我也被牵连了。”想到这里，又不由得一阵失落，今年倒是拜这个突发事件所赐，一个寒假连续接了两通来自妈妈的电话，可是内容仍然无非是嘘寒问暖，督促学习。而这个手机号无论他告诉她多少次，从来都没有接到过一次电话，有时候他真想拉一根长长的电话线，从中市一直接到宿舍里来，这样至少每个学期考试之前，都能听到妈妈的声音。
    “呃……没事，不如今年过年来我们家热闹……”邛思看出气氛不太对，忙伸手去拍他肩膀，哪料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去！没饺子吃断然不去！”
    “单独给你搞到饺子还不行噻！”
    “不行！必须一桌子人全程都得吃饺子才有气氛！”
    “爱去不去！”
    “爱去也不去！”
    俩人正准备接着向下争论，教室里却突然逐渐安静下来，不由得向前面的讲台望去，班长马华站在讲台中间，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光是这一站，就让全班都安静了下来，连站在旁边讲台后面的老师和周围几个其他班委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人也对视一眼，不过随即就释然了，他们这是正要争得起劲没看见，要是看见班长站在前面，那肯定是有事情要宣布，就凭他平日里对大家的关心和照顾，不用他说话就安静下来仔细听着，这可是能给出来的最起码的面子了。于是也转回头来，正襟危坐，等待班长训话，却只见他扫视一圈之后，向旁边撤了一步，把体育委员请到了中央。
    “同学们，有一个消息要向大家通告一下，新学期刚刚开始，我们就接到了通知，学校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开始筹备了，正式的时间还没有最终确定，按照往年经验，结合咱们学院体育部指导老师的消息来看，大约在4月上旬，根据学校要求……”对于这个体育委员张晓文，桀氪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就住在旁边的宿舍，男生们混熟了之后喜欢打打球，踢踢球，也都是他发起的，为人热情开朗，连宣布消息也一直这样从不拖沓，开门见山。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马华，随后才继续说下去：“学校要求全体学生都要到场观看，所以到时候不接受任何请假！尤其是去年发生了大一新生趁这个机会请假游玩，发生严重事故，给学校造成恶劣影响的事情，这一次学校特别强调出勤事宜，大家有什么安排的，提前处理掉，今天尽早通知，也是给大家充分的准备时间。另外我念一些同学的名字……”
    张晓文迅速地念了十几个名字，但是没有说原因，被念到的同学一头雾水，根本找不到这些名字的规律。桀氪和邛思两人也在其中，同样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念完后，回头看了一眼辅导员，随后继续宣布到：“那今天的班会如果陈老师没什么补充的，就到这里结束了，刚才念到名字的同学麻烦暂时留一下，其他同学可以先行解散了。”
    “我没有什么补充。”还不等大家开始讨论，辅导员很快地跟着发声：“没点到的同学可以回宿舍或是自习室了，祝大家新学期愉快！”
    教室里又逐渐骚动起来，但是多数都是走动与收拾东西的声音，最后这一步棋大家都没看懂，连讨论都只能至于“这是要干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啊！”这两句话。所以没过两分钟，没被点到名的同学大部分撤出了教室，个别几个同宿舍的在征得了体委的同意之后，选择留下来陪同。剩余的二十几人在马华的示意下集中到教室的前几排中间重新落座，辅导员和包括体委在内的其他班委则坐在一侧，马华则搬了个凳子，坐在第一排的前面，面向着大家。
    “延续晓文同志开门见山的工作作风，我也就和各位直说了。”班长刚一开口就拿体委的话打趣，教室里的气氛又稍微轻松下来，似乎刚才的疑惑也随之变淡，大家都微笑着继续听他讲下去：“这次运动会呢，算是我们班在全系，全院乃至全校的一次露脸机会，之前的期末考试，大家显然都还没有脱离高中时候的学习风格和方式方法，全院成绩排名和入学成绩排名差别很小。但是运动会不一样，学校也并没有一张全员体育运动的成绩单，这时候很容易造成一鸣惊人的效果，而我们的元帅呢……”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辅导员，辅导员姓陈名毅，正好跟历史上那位元帅同名，看到班长居然敢拿辅导员的名字开玩笑，而后者居然也一脸笑容，毫无发怒的意思，大家也纷纷笑出声来。
    反而马华这时候却收起微笑，严肃地说道：“别笑！元帅是非常随和的一个人，但唯独对这些虚名呢，看得特别重。这个考试成绩有一定的先天分配因素，但是运动会，就是完全各凭本事的了。我今天把各位留下，就是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为班争光。刚才叫到名字的同学，都是晓文同志联络了体育教练界的多位精英，对各位的各种体检数据，行为习惯等资料进行充分分析之后，慎重精选出来，评估为一定能在赛场上做出成绩的人，当然啦，这样的侧面评估难免有所遗漏，所以我看到有很多直觉敏锐的同学，也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啦！”
    这段话说完，尽管他脸上还是平静如水，但是大家都忍不住笑出来了，没想到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不过是找人来参加运动会的，当即就有几个人站起来，问也不问就主动承揽项目，连邛思也受到激发，跟着起哄，号称要承包长短跑项目。
    “具体细节……大家先不要激动！”马华赶忙高声喊道：“稍后体委会公布田径项目内容和人数要求，大家都这么自信自己认领就可以啦，我这边主要说一下运动会前后的两个项目。其中比较重要的，是全部比赛结束之后的表演赛，可能有的同学都听说过，咱们学校的女篮和男羽，在整个开市那是长期拔尖的，全国运动会乃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都是领奖台的常客，所以呢，在全部项目结束之后会有几场压轴的表演赛，其中他们体育队内部先赛两场，因为运动会毕竟不允许校队专业队员上场，所以用这种表演赛，给他们一个展示的机会，也是给大家一个开眼界的机会。但是这个与我们关系不大，重要的是表演赛之后，会有一个挑战赛，女篮那边五个学院各出一个队，各打一节的时间，这个有天赋的同学到时候由晓文引荐到院体育部就好了，他们那边负责挑选，因为终归是以院为单位嘛。但是羽毛球这边，则是每院派一个人单挑，院里是要提前举办内部赛选的，下周二就比赛，赛选之后还要聘请专业教练开小灶，这可是一战成名的好机会啊！”
    桀氪本来很认真地在听这一段细节，因为田径项目他几乎是帮不上忙的，单说实用性，他就是来个马拉松也轻轻松松，但比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在终点恐怕全校都要傻眼了，可如果用频繁闪现拼接动作来做，当时在公园里几米的距离就已经累得不行，换短跑别说是100米，就是10米估计都坚持不下来。扔个铅球什么的就更难操作，离远了无法控制，人闪过去又怕暴露，况且以他本来的水平，如果想有建树，怕是最后作弊搞出来的路径一定会十分诡异。反观邛思，以他的身体素质，即便不用异能，这些项目也是手到擒来。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个表演赛和挑战赛，这明显就是放水的官方说法啊，但听到这个一战成名，本来就不打算太张扬的他脑子里不知为什么突然窜出来靳凌这个名字，没来由地一阵犹豫。
    此时他才突然有些意识到班长的用意，如果是当众宣布，那么报名的人估计寥寥无几，在那么多刚刚混熟的同学面前，谁也不愿意给大家留下一个为吹牛强出头的印象，尽管再自信，不知彼而知己，按道理也只是五成的胜率。如今把这些人刻意地挑选出来，虽然都知道他只是经常跟大家活动，对每个人的特长都有一定把握，但是那段仔细分析数据的说辞，还是给了众人不小的鼓励。其他同学无论事后怎么听说，都只会记得散会时的凝重气氛，也许就会认为是班级强派任务，班委不得以挑人硬上，那么无论结果如何，这些人都会是顶住压力为班争光的英雄。况且看刚才的情形，这里已经分明是自愿请战的多，默不作声的少，除了他以外，似乎就只有那几个留下来陪室友的人没有说话了。但是这种一个人抢风头的事还是要慎重，毕竟这里不是中市，思前想后，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能在羽毛球上作弊的手段，桀氪索性干脆凝神静听，等着班长宣布另外一个项目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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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入门羽球

    ?“哈哈！你是准备两人三足呢，还是夹气球呢？”
    “有那么好笑吗！”
    “趣味吗，不笑算是有趣吗？哈哈……”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邛思几乎每走两步，就能笑出来两声，原因无他，因为马华最后宣布的项目，是趣味运动会。说着是在正式比赛前活跃气氛，提高参与度，其实就是给那些运动细胞不太发达，又想热闹热闹的人准备的。而桀氪在一通犹豫之后，留给他的也只有这个选择了。由于是趣味项目，每次的细节都只在运动会开幕式上才宣布，不给大家准备的时间，真正的让它变成一项娱乐活动。同时这也是仅有的接受大四学生报名的项目，反而更受到全校师生的重视，相比之下中间的田径赛事，倒像是为了迎合国家政策而勉强拼凑出来的产品。
    “哎！我又想出来一个！”
    “别想了！”桀氪板着脸打断了突然脑洞大开的邛思，自从离开教室，这家伙除了间歇性发笑之外，还时不时的想着给趣味运动会设计项目。好在自己勉强腆着脸挤进了接力跑的队伍，也算是混上一个为国争光的名声，不然真的要和那些人去争个趣味运动会，想想就觉得恐怖。
    要不是学校要求每人最多报两项，邛思一个人拿下全部项目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无论是径赛还是田赛他的异能都可以毫无迹象的发动，甚至在报完1500米和100米之后，还报名了羽毛球的选拔，非要去看看专业教练是怎么样的。桀氪一个劲儿的小声劝他别太出风头，小心暴露了异能，甚至许诺专门给他找个职业教练一对一教他，但心里也明白，即使不用异能，单凭这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面对这些业余选手还是很轻松的。只是不知道挑战赛这里受不受到报名项目数量的限制，马华也只能先记下来，再去与校体育部确认。
    回到宿舍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桀氪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想起在地下遭遇的那个敌人，心里又是一阵恐慌，有些发愁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与那个程度的敌人抗衡。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这样的敌人，而下次遇到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发啥子呆哟！班长激励了那么半天你没有热血沸腾啊？”邛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桀氪转头看去，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一副羽毛球拍，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
    “怎么，这就要练上啦？”
    “没接触过，当然要笨鸟先飞一飞。”
    “啥？”桀氪大吃一惊，想象着如果此时自己正在喝水，一定会喷这个家伙一脸的情形：“你没接触过羽毛球？就敢报名上场？”
    “我打过乒乓球，在我们那儿打的还算不错呢！”
    “这是一码事吗？乒乓球跟网球反而更接近吧！”
    “不都是练反应？”邛思不管他这一套，随手把一支球拍扔了过去，看桀氪手忙脚乱地接住，才兴奋地说道：“走，陪练去！”
    作为一所羽毛球强校，校园里就有一间非常专业的羽毛球馆，里面有20块场地，对外开放营业，但是给本校学生则是极为便宜的价格，其中4块更是校羽毛球队的专属训练场地，设施更为先进，但是也有栏杆和网墙隔开，禁止其他人使用。两人交过费走进场馆，尽管是工作日，又是上午，那边的专业场地上仍然有人在训练。不过外面的场地却没几个人，也让桀氪心下稍安，免得跟这个家伙一起丢人。
    来的路上桀氪已经给他讲过基本的规则了，邛思一到场地上就迫不及待地验证这些规则所涉及的数据，一会儿到网前比比网高，一会儿沿着边线用步子测测线长，看起来倒是蛮有一副认真准备的样子。可是再看他选的拍子，分明是地摊上10元还送3个球的产品，网线按来软弱无力，拍杆却又硬的让人不敢用力，球羽虽然目前看起来还算整齐，但是在初学者手上，也就是这一上午的命了。
    “来吧！”邛思沿着场地最后走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一半站定，看了看桀氪的位置，回想了一下路上听到的规则，赶忙站到了自己右发球区的中央，手握球拍等待着。
    “来了！”桀氪右手用极小的动作迅速挥拍，这一招在高中时代的比赛中经常奏效，尤其是对于新手来说，看到他动作不大，都会下意识地要向前扑，眼睁睁地看着球向后场飞去，重心却赶不回来。可是这一排打下去他就后悔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买两支稍微好一点的球拍来。他手里拿的不再是桀政云为了让他有个积极爱好而买的专业级球拍，10块钱的东西就只能发挥10块钱的作用，原本应该奔向远角的羽毛球只是堪堪飞过了前发球线就开始下落，被等在那里喜形于色的邛思逮个正着。可他毕竟完全没有接触过羽毛球，对于拍子的尺寸和球的飞行速度和轨迹都没有概念，一时间也来不及去感知，第一下竟然没有挥中，下意识地又补了两下，才把球击飞到旁边的场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邛思跑过去捡回球，学着桀氪的样子准备发球，结果连续四次都没法出去，要么是左手松开太早，要么是拍子干脆打在手上，对面的桀氪看着看着，笑得更厉害了。
    不过毕竟邛思是一个异能者，而且还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异能者，两个小时下来，凭借着运动天赋和感知能力的配合，已经打得有模有样，除了师从半吊子导致姿势不太专业外，全然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刚接触这项运动的人。
    打得差不多了，桀氪走到场边看时间，拿起手机却意外的发现收到一条来自靳凌的消息。读过之后，自诩跟司莱德学了不少情场技巧的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断：“哟，这姑娘刚开学又惦记上你了。”
    “啥子姑娘？”邛思用手扇扇空气给自己降温，凑过去看桀氪的手机，平常就注重锻炼身体的他根本都没怎么出汗。
    “上学期去班门口堵你的那个，忘了？”
    听到这句话，邛思干脆连看消息的好奇都没有了：“那不是堵你噻，有我啥子关系。”
    “走走，赶紧吃饭去！饿死我了！”看到预订的时间已经到了，桀氪收起手机，也没继续和他纠结靳凌的问题，顺手就把拍子扔到一边的长凳上，拉着邛思就要往外走。尽管这两个小时多数是以他的节奏主导的，但本身体力就差，早上又没吃早饭，此时已经是眼冒金星。
    “吃饭就吃饭，扔啥子拍子！”
    “这破东西根本没法用，反正今天没课，下午找个体育用品店买俩好的去。”
    “不用，我用这个就行。”
    “我是借给你练习和参赛，又不是送给你。”桀氪知道他一到这种事儿上就犯轴，赶紧解释。
    “又不是一天半天，跟给有啥子区别。”
    “那不买啦？就用这个？”
    “这就挺好的哟！”
    “我陪练也用这个？”
    “用噻，买俩个就是为了……”话说到一半，邛思突然发觉掉入了对方的圈套。
    “‘借’给我？”
    “走走走！赶紧吃完饭买去！”眼看辩驳不过，干脆也不想了，但还是把这一副拍子收好，只不过那3只球在他初期的胡乱拍打下早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只能忍痛扔掉。
    站在开市体育场旁边的一座楼顶向下看去，桀氪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临城体育场的那次经历，想想当时情急之下为了脱罪所谋划的幼稚行为，不禁有些想笑。自己的异能能力在坚持不懈的锻炼下已经显著增长，当年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任务如今已经不在话下。摇摇头，一闪身来到了体育场看台下的通道内，却立刻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面前不远处，一个人正在黑暗里慢慢地走着，桀氪的思维顿时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1秒钟后，才发现这个人是背冲着他，向另一面走去，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赶忙闪到一边的墙角里，探头看着，隐约觉得是一个略有些驼背的老人，似乎是门卫一类的角色。尽管对方显然没有发现自己，但他心中还是一阵后怕，暗暗责备刚才的大意，竟然想当然地认为场地里没有人活动，整个体育场就不会有人，从而没有费心去感知室内的情况。
    看着那个门卫渐渐远去，消失在椭圆形廊道的弧形尽头，才长长地出了几口大气，也不再使用异能，而是轻手轻脚地向不远处的正门走去。体育场的大门紧锁，透过栏杆能看到外面挤满商铺的街道，铁门内，恰好有一间贴有门卫室的屋子。桀氪悄悄地隔着窗户向里望去，屋内家具比较简单，灯亮着，桌上还有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却没有人，这才更加放心了。但是想想刚才如果再偏个几米，就会正好落在那个门卫面前，说不定直接给老人吓个好歹，想到这，背上的冷汗又是一阵发寒。
    “怎么这么半天？”邛思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体育场的地下停车场角落停下，沿安全通道楼梯回到地面。
    “玩儿大发了，差点儿闪人身上。”桀氪干笑两声，简单讲了一下刚才的遭遇。
    “连感知都省掉，你真是懒得可以。”
    “是巧得可以！”
    “随你咯。”反正没出什么问题，邛思也不再跟他计较，看着马路对面成片地体育用品商店，却突然想到一个无关的问题：“对了，年前说的那个事情，她问得怎么样了？”
    “啊？”桀氪愣了一下，一来不知道那个是指哪个，二来不知道她是指谁，反复回味了几遍，才恍然大悟：“哦，那个啊，我那天碰见莫妲了，听她意思是要先走正常的征兵入伍程序，又得休学什么的，所以她也没应下来，说回头聚一起仔细聊。”
    “这还怎么聊，就算家里能同意，这4个人齐刷刷去休学当兵也太显眼咯？”
    “是3个，卫萝是开大的。另外这一点儿都不显眼，每年都没少征幕到大学生，一个宿舍都去当兵的新闻也不是没有。”桀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况且征兵在10月份才开始，早着呢，现在激动啥。”
    “这么说……你打算去？”
    “没有，这本科毕业证来之不易，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那你说个毛线！”
    “这不是为了给你介绍清楚客观情况嘛！行了，绿灯了，快过马路！”
    刚过了马路，桀氪就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到前边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副驾驶位上有个人正探出头来，向着他挥手。
    “是乔学长吗？”邛思也看到了那个人，出声问道。
    “好像是？”
    看到两人只是向这边看着，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那人干脆推开车门，下车向他们挥手，果然正是乔致。桀氪赶忙挥手回应，两人向那边走去。
    “乔大哥！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真好在这里碰到你们！”乔致看起来却是比较着急，丝毫不是来这条体育用品街逛逛的心情：“你们是刚过来还是准备撤了？有没有空帮个忙？”
    “你尽管说，我们刚过来，就是闲来逛逛，买个羽毛球拍子。”
    “那太好了，这一袋东西，是我们学校学生会活动要用到的徽章，活动地点就在对面那个写字楼里，但是他们的人还都没到呢，我又刚接到通知，得赶着去一趟开发区的分校区，没法等他们了。你们要是方便，在这儿等一会儿，帮我转交给今天活动的负责人，我告诉你号码是……”
    “马莉？”桀氪输完号码，看着手机里蹦出来的名字，惊讶地念了出来。
    “你认……对对！她还是你的同学对吧，我也是替人跑腿，刚记了这个号，当时我还奇怪，怎么显示是个中市的号码，这下你们认识就更方便了。”
    “那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谢谢了！她刚才说差不多20分钟就到，我路上会跟她通话说这个情况的，先撤了！”
    和两人相互打过招呼，乔致又急匆匆地钻回车里离开了。桀氪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似乎还有点沉，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比较脆弱的纸袋能不能撑得住。
    “找个地方等吧，这大马路上的多冷。”看着面包车走远，邛思随口说道，把目光投向了乔致所指的那座大楼。
    “你干嘛，还送上门啊？不是说20分钟呢么，带着先逛逛，指不定人来了咱都买好了。”
    “去了就买？你不得挑一挑看一看啊？”
    “一共就那么几种颜色，再说那么细的杆那么细的线，再挑效果也差不多。”
    “我是说性能。”
    “你懂吗？”
    “你不是懂吗？”
    “嘿嘿，我当然懂，而且我这个技巧放之四海而皆准。”
    “就是啥子贵买啥子？”邛思料定这家伙肯定会是这个套路，索性也不管他，向着最近的一家店铺走去。果然在转了三家挨着的店铺之后，桀氪立刻下定决心，在一间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店里选购了两把球拍，连带拍线手胶一并付了钱，在一边等着上线。
    “喂，这个没问题吗？你看她拿着那两个牌子，拍头都有点平了，不是残次品吧？”邛思坐在桀氪身边，看到店员拿着拍框和拍线走向机器，悄悄地在桀氪耳边嘀咕道。
    “这叫新拍型，专业角度讲防守性能要比传统拍型好，咱们业余选手用呢，就叫打着顺手，你赶紧回去多了解了解，就这都敢……”桀氪说到一半，正好有来电，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后拍拍邛思肩膀道：“好好看着啊，我去把东西送了。”
    接起电话，简单说了两句，约定在那座写字楼的门口见面。等他到时，马莉已经站在那里了，上身穿着刚开始流行的驼色蝙蝠袖外套，下身则是简单的黑色打底裤，配上带有金属装饰的短靴，和高中时朴素的穿衣风格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谢谢你……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桀氪一愣，一时有些奇怪，感觉之前在高中的时候，这个状元是个十分沉默的人，除了最初很积极地问过他的基本情况，和之后给他讲题外，没说过什么多余的话。可是仔细琢磨，这一句感谢也是很平常的表述，又说不出来具体奇怪在哪里。思前想后，突然惊觉自己处于暂停的失态状，连忙笑着弥补道：“啊？不要紧不要紧，乔大哥他没说吗？我陪室友来买球拍，恰好就在路对面。”
    “球拍吗？你的室友……听说你们学校羽毛球队很强的！”
    “哦，他不是入队，只是要报名参加运动会的挑战赛。你们也要开运动会了吧？”
    “对，就在下个月，估计时间上差不多。今天我来这边就是跟几个以前是校队的学长见面的，代表学生会邀请他们出席。”
    “这个点子不错，不知道我们学校会不会有。”
    “这应该算是我们开大特有的传统了吧，我们校队没有太突出的项目，做挑战赛表演赛一类的不太方便，但是大运会上总体成绩还是不错的，所以每年都找来刚毕业一年获过奖的学长学姐回来，做报告或是表演。”马莉笑了笑，接过来乔致交待好的袋子：“那我就先上去了，别让你的室友等急了，谢谢啦！”
    “嗨，老同学了，还总这么客气，回头见！”
    直到回到店里，桀氪仍然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觉，仔细一想，这个学生会还真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才半年，就把一个不善言谈，衣着朴素的人提高到这个程度，暗自琢磨是不是有机会也要挤进去混个一官半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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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商讨去向

    ?“不行不行，休学可不行。”桀氪使劲地摇摇头，打断了莫妲的讲解，随后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尽管能感知到楼道里并没有人，但还是忍不住向门外看了一眼。
    此时四个人正坐在开大西区五教105教室里，商讨着上个学期说过的接触异能组织的事情，卫萝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从正面侧面收集了相当充分的信息，特意和大家分享一下。之所以选这间教室，一来是为了纪念当时的相遇，二来不知为何这也是开市大学排课最少的一间教室，空置率极高。
    “没办法啊，这可不是江湖帮派，是正经的军队诶，必须得走正常的征兵程序，参军之后再做分配。”莫妲摊摊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好不容易才考个大学啊，拜托！”桀氪看看莫妲，又看看卫萝，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之前确实是自己反反复复更改目标，此时总算是有一点可行性了，就算反驳也没有太多底气。可是这座大学对他来说却是费劲辛苦才走进来，就让他这么舍弃掉有些强人所难，况且这和普通人世界的兵役还不一样，他们的目的是融入异能世界，两年之后是一定不会回来的，这样拿一个肄业证回到中市，不被打死才怪。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倒是邛思在旁边很冷静地看着桀氪跳脚，却突然转向卫萝问道。
    “有啊，刚才不是说了么，等大学毕业之后再去啊。”还没等她开口，莫妲就抢着解释道。
    “那太久了啊，这几年就干等着啊！”桀氪瞬间萎顿下来，下巴垫在桌子上，急的直挠头。
    “那没办法啦，只能是采取没办法中的办法。”看到桀氪的着急上火的情形，莫妲故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硬忍着嘴角的一丝笑容。
    “什么办法啊！”已经完全不抱有希望的桀氪有气无力地问道。
    “第一社会！”
    “啊？”第一社会这个概念倒是听卫萝讲解过，但是他印象中这个组织虽然有异能者，但是更多的还是普通人，而且是作为异能世界和普通世界之间的媒介，听起来是做一些沟通和服务的工作，显然不能满足他的雄心壮志：“这不是个搞后勤的组织吗？”
    “不是的，第一社会不是一个组织。”坐在一旁的卫萝终于开口了，不过还刚说了一句话，就被莫妲抢过去了。
    “上次跟你说的时候你都听啥呢！第一社会是好多组织组成的，不是一个组织！而且不是搞后勤的，是为异能者的世界提供辅助的，这辅助的意思呢，自然也包括训练啦！”
    “所以说，第一社会里有一个专门训练异能者的组织？相当于学校？”
    “也没有那么专业。”卫萝笑着摇摇头：“真正专业的异能者学校都是国家或是强大的异能者组织才有实力开办的，而且其中的学员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其中学习，在合适的时候直接加入到这些组织中去，像我们这样的自然是没机会接触。不过这样的异能者毕竟还在少数，更多的异能者是很晚才独立觉醒的，为了招揽和训练这一部分异能者，国家在第一社会的框架里筹备了一些学校。但是很多异能者并不想过多的接触异能，只是好奇来看一看，不愿意放弃普通人的生活，于是就出现了服务公司。”
    “服务公司？”桀氪重复了一遍，仔细想了一下：“那不还是搞后勤的么？”
    “别插嘴！”莫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示意卫萝继续讲下去。
    “这只是一个别称，专门让那些觉醒了异能，却没有下定决心投身此间的人有一个过渡的机会，这些服务公司会根据异能者的能力为他们安排任务，以此换取报酬，给他们提供训练或是异能世界独有的其他东西。因为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回到普通人之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所以国家并不会花大力气培养他们，由此产生了服务公司这样的类似兼职一样的组织。”
    “听起来……”桀氪听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既然卫萝都已经讲解了这么多，那么八成这就是最可能的结果了，虽然学业可以保住，而且也不是什么后勤工作，虽说勉强可以接受，但仍与最初的期望相去甚远。不过想到自己的实力，再想想异能界的庞大与深邃，一下子就加入到顶尖的组织中，才是不现实的想法。再看看莫妲，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前面那些休学什么的话，现在想来一定都是故意吓唬他的。而邛思肯定也不像他这样挑三拣四的，不会有太多意见。
    “听什么啊，我告诉你，这可是卫萝走了后门才找来的机会，可不是你说的什么端茶倒水的组织，而是专门给军队里的行动做辅助的，好多人就通过这个渠道被军方选中，从而成为精英的。”
    听莫妲这么一说，桀氪顿时来了精神，瞬间就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坐的挺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有这么着急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邛思都忍不住笑着开口了：“这不得听人家要不要啊？”
    “是是是是，人家要我们吗？”桀氪闻言，立刻转向卫萝，露出一个夸张的微笑，盯得卫萝脸都要红了。
    “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我托爸爸帮我去问了，本来也就是一个没有太多限制的组织，只是去了不一定会有很多事情做，要慢慢来的。”
    “没关系！前方的路很长，我们一步一步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桀氪干脆站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去？”
    “你还真是很着急啊，那这样吧，你们在附近不是有一个秘密基地吗？我打电话联系他们过来，在那边做一个小展示，然后等着那边手续一类的东西办好就行啦。”
    “那我们快走！”
    有些兴奋过度的桀氪一马当先向外走去，要不是为了照顾这两个不能快速移动的人，他现在肯定已经到了烂尾楼工地了。好在外面的冷风一吹，能让他稍微安静一下，但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桀氪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开门把大家都请进去，看看街上没人注意这边，又把门关好，回头对两个女生说到：“外面风大，进屋楼上坐吧。”
    “你们这儿还有坐的地……”
    一阵狂风打断了莫妲的疑问，于是她赶忙拉着卫萝要往那座小楼里走去，可是邛思却拦住了她俩，警惕地向四周看着。
    “怎么了？”莫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邛思一脸严肃地跟桀氪对了个眼神，也知道可能真的要出什么事儿了，于是抬头向上看去，是不是楼上有什么砖头要掉下来了。这一看还真让她看着了，一捧黄沙正从空中落下，就像有人在楼顶向下抛一样。
    就在她尖叫出声，本能地拉着卫萝蹲下抱头的时候，只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密集的哗哗声，像是冰雹砸在瓦片上一样，预期中会掉到身上的黄沙却并没有到来，于是慢慢抬头看去，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一定是邛思拉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防水毡布，用异能绷直，从两人的头顶迅速的划过，把黄沙都接了下来，他自己虽然没有直接被浇一头沙子，但还是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看来被呛得不轻。可还没等大家开口相互询问，又是一股诡异的狂风在周围慢慢形成，把毡布上的黄沙统统裹挟其中。
    看到邛思和桀氪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向四面八方不住地扫视着，莫妲这才惊觉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风。但她根本没有两人那样的感知能力，完全没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异能者在作怪。
    “先进去！”桀氪突然闪到她俩的面前，把两个女生拉起来指指一旁的三层小楼，立刻就消失了，而更多的桀氪则四散在周围，不停地搜寻着。莫妲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然而她并没有太多遇到陌生异能者的经验，而桀氪已经有三次经历，尽管其中两次都是乌龙，也只能选择听他的了。
    邛思用毡布作为盾牌，挡住正在聚集的小型龙卷风，掩护两个女生躲进楼里，但对方的能力远在他的估计之上，让他在与强风的僵持中消耗掉很多体力。此时不能再硬抗下去，桀氪那边的搜寻进行的并不顺利，几乎把整个枯草丛都压塌了也没找到什么东西。而面对如此强敌，他又没有把握进到草丛里面帮忙，只能在外围搜寻一下，毕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如果没有合适的路径，他是无法撤离的。
    桀氪此时虽然体力充沛，却是心惊胆战。本来在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应该能发现问题的，可直到沙子落下，他才努力张开感知，却只捕捉到一个残影，之后任他如何努力，总是感觉不到对方的踪迹，即便正受到攻击也一样，异能的感应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根本就没有感应，所以只能提着一根长杆在草丛里胡乱挥舞，期望用这种笨办法找到敌人，然而翻了两遍也毫无所获。正在他强打精神准备再来一遍的时候，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两个明显的异能感应，莫妲和卫萝正在使用异能，而邛思似乎比他更快地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当先向着小楼冲去。
    当两人赶到的时候，卫萝已经将一楼的所有门窗框都用冰块封住，但是形状都怪异而粗糙，显然是仓促之间做成的。邛思抢在她封完最后一个窗口前冲了进来，直奔着上楼的楼梯口而去，在那里，莫妲手中正喷出熊熊烈火，沿着楼梯直冲而上，却在二楼的入口处被强风吹散，火苗四下飞溅。
    桀氪见此情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莫妲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他担心这样的火力可能连几分钟都撑不住。于是他再次闪回外面，从工地的角落里抱起几根早已生锈的废旧角钢，直接来到二楼，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情急之下只能把手中的废铁全部向楼梯口扔去。
    这一扔果然有了效果，本来在室内就很难出现的强风又卷入了杂物，很快便减弱了下来，尽管有两根顺着楼梯口滑了下去，但喷薄了许久的火焰终于冲上了这一层。桀氪顶着高温，冒险靠近楼梯口，伸手摸上两根没有完全被火焰吞噬的角钢，用异能送出到几米开外随机的位置上，反正看不到敌人，这时候也只能蒙一下。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远距离，扔完之后，头也不回地闪回了一楼。邛思正在楼下协调两人的行动，莫妲放一停火，卫萝就赶忙用冰封堵住楼梯口。但由于楼板已经被烧热，边缘处还在不断地向下流水。
    “什么情况？”看着流下的水渐渐结成冰凌，桀氪这才松一口气，忍不住发问道。然而就连他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和邛思都没能感应到对方的话，这两个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什么信息了。
    “又来了！”邛思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改成了一声示警，同时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从外部狠狠地撞击这幢小楼。
    “窗口！”莫妲伸手指去，一楼冰层最薄的一个窗口此时已经岌岌可危，碎冰块扑簌簌地掉下来。卫萝连忙赶去加固，对方却又换了另一个方向进攻，加固一圈下来，攻击虽然暂停了，但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就打算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坐下，幸好被莫妲拉住，不然一定会被炙烤了许久的楼梯烫伤。
    “现在怎么办？”看到各个出口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冰块堵住，桀氪此时也是冷汗直流，浑身冰凉。论实力，这个到目前都还没露面的敌人未必就比寒假时在地下遇到的那个强，但是上一次至少他还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和行动，虽然距离有限，但仍然帮助他死里逃生。但直到现在，除了推断对方可能是操控风的异能者之外再无任何信息。若是只有他和邛思两人，此时早就跑的没影了。但今天还有这两个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行动不便”的同伴，只能把自己围困在这座房子里，再想其他办法。
    “不知道。”邛思摇了摇头：“看卫萝的情况，如果对方继续敲门，恐怕是扛不住了，一会儿只能是我们俩一个在这儿和他周旋，另一个带她俩出去，翻墙到了路上，或是翻回到宿舍区都可以，只要周围人多了，对方肯定会顾及影响，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那我留下吧，我比较方便跑路，异能也还不能带人，只能靠你的体力把她俩送回去了。”桀氪想了想，此时显然也没有更好地办法，只能是先求逃命。
    邛思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也不跟他争断后，点点头。但是低头去看坐在地上的卫萝，却又有些犹豫了。莫妲和卫萝都是正常身材，甚至卫萝还要显得苗条一些，让他一手夹一个在肋下从可行性上来说完全没问题，而且肯定是最快的办法。但大家平时虽然都已经聊得很熟了，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却还没有过，一时犯起了难，回头再看正全神贯注盯着几个窗口和门口，对他的难处毫无所觉的桀氪，如果由这个家伙来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就算是初次见面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抱起来就跑吧。但一来桀氪并没有这个力气，二来他自己留下来的话，如果被对方用强风沙堵住去路，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莫妲突然走过来，随手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问道：“能抱稳么？”
    邛思一愣，还没说话，只见莫妲把这一口烟全部吹在了卫萝的脸上，呛得后者立刻站起身来，不住的咳嗽。就趁着这个空档，火女像摆弄模型一样抬起邛思的左臂，把卫萝塞了进去，再把手臂放下来夹好，自己则站在邛思的右手边悠悠地吐了个烟圈：“别摔着。我是说我俩。”
    卫萝低着头一动不动，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咳嗽的，还是害羞的。好在长发从肩头滑落，挡住了视线，旁人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桀氪听到这边的动静，回头一看，立刻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正打算开口调笑一下邛思，却突然浑身毛孔一紧，只听得咚的一声，堵在门框上近乎两米厚的冰层瞬间被震掉脸盆大的两块来。
    看着卫萝仍然低着头，莫妲只好自己出手了，屋后窗框上的冰层里闪过一道耀眼的亮光，紧接着冒出白气来，邛思夹着两人过去踹了一脚，随后发动异能，已经被火焰切割成几块的碎冰四散飞开，他迅速地带着两人翻窗而出，向着工地围墙跑去。
    桀氪这边也没有被动防守，他知道对面这个人的攻势不是他能防得住的，所幸他也并不是需要守住什么，只要撑过最多1分钟，就足够邛思执行他的计划了。于是在第二次撞击来临之前，他已经抱来三根钢管，直接分身在门外，向着正在撞门的风柱搅去。被他一激，裹挟着黄沙的风柱真的就放弃了大门，向他冲来，接连破掉他两个残影。桀氪不惊反喜，瞬间幻化出更多残影。
    打到这时，他才觉得畅快淋漓，刚才一直缚手缚脚，被压制得十分难受，此时正玩儿到他的长项上，尽管没看到敌人的位置，但还是在游刃有余地躲闪期间，忍不住冲着撞来的风柱做了几个鬼脸，时不时地还闪点儿杂物进去，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感知了一下邛思的位置，闪到了他身边，却当场愣在那里。
    只见邛思正站在路边，维持着夹着两女的姿势，手上却缓缓地把两人往身后藏。而在他的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正靠在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黑色长途客车门上，微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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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隔空初成

    ?桀氪伸出手来，低头看去，自己的五指赫然在目，可除了自己之外，周围却是一片诡异的黑暗，没有一点光亮。他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期盼着光的降临。很快他便觉得黑暗在消散，身后似乎有一道愈来愈明亮的强光。他惊喜地转过头去，光却似乎又转移到了他的身前。无论如何转动视野，看到的景象总是固定不变的，光从他身后出现并增强，直到身周都成为一片茫茫白色，刚刚还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暗转眼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他惊恐地开始追赶，走着，然后是跑着，跑得越来越快，最后干脆拼命地闪现前进，才算勉强赶上了黑点消退的速度。只见黑点缩小的速度逐渐转慢，最后反而扩大开来，形成一个人形，桀氪惊讶地停了下来，看着黑影慢慢地变成一个人，只是面容仍然隐藏在黑暗之中，与周围的白色形成鲜明对比。但桀氪仍然知道他是谁，那是他第一次到矿难中救人时，最先发现他所带去食品的一名矿工，尽管当时他也没能看到他的面容，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那个人。
    他迅速地向那人走去，想要将他指引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然而在距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两道寒光，那名矿工变成了一个手持短刀的男人向他冲来，尽管面容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桀氪几乎在躲闪的瞬间就认出这就是上次在地下伏击他的人。还没等闪过几下，周围又突然狂风大作，砂石在眼前肆意飞舞。邛思在他的左侧喊他的名字，但他没有空转头去看；莫妲在右侧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他同样抽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关注；卫萝似乎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用冰块将他层层包围……
    “傻啦？”
    脑袋上似乎挨了一下子，周围的白色都消退而去，剩下的只是蒙蒙亮的天空，上弦月还挂在天边，隐约可见。面前的人这次终于没有隐藏容貌，一直被黑暗覆盖的地方显现出莫妲古怪的表情。
    “真傻啦？”莫妲又问了一句，随后一口烟吐在桀氪脸上，激得他一阵咳嗽，咳完之后，似乎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啊了一声，又不做声了。
    “说话呀，大清早穿成这样站女生宿舍楼顶干啥？”
    “啊？”经她这么一提醒，刚刚的思绪都冲回桀氪脑海中，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苦笑一声说道：“嘿嘿，梦游了。”说完，就消失在原地，闪回还有余温的被窝里，裹着被子不住地哆嗦。
    “回来啦！”头顶传来邛思的声音：“你这是啷个咯，叫你起床啷个闪出去了，还到女生宿舍那边，我都没法出去救你。”
    桀氪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脑海中还在回放着梦中的情形，可是就像平时做的梦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在逐渐消失，只留下大概的记忆：“呃……做噩梦了。”
    “你没事吧？”邛思的语气由调侃带上了一丝关心：“昨天就做噩梦，今天干脆梦游了。还是那个郑升？”
    “嗯，今天还梦见了之前在矿井里遇见的人，我一直在闪躲，没想到真的闪出去了。”
    “不是都知道身份了吗，怎么还吓成这样。”看着桀氪渐渐回过神儿来，邛思拍了一下床架，从桀氪旁边的空铺位上跳下来。
    “不知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吧。”身上渐渐暖和过来，桀氪停止了发抖，但梦境的内容却渐渐消退，只留下最基本的信号，那就是在他面对危险时，尤其是矿井里的神秘杀手，和郑升这样比他强大的对手，除了自己逃命之外，他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摸过来手机看了看时间，只有6点多，对桀氪来说这还远不到起床的时间，尤其是在没有排课的周一。但听到邛思已经在洗漱，再回想一下刚才的噩梦，顿时没有了睡意，把身边的衣服抓来，漫不经心地套在身上，顺着床边的梯子慢慢地爬了下去，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感冒了？”邛思此时已经洗漱完毕，听见喷嚏声，从卫生间探出头来，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可能是刚才吹的吧……”看到卫生间空了出来，桀氪端起水杯，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拖鞋几乎是擦着地板把他送去洗漱。
    “你……没事吧？”直到桀氪的身影消失，邛思才发现哪里不对，平常在宿舍里几乎没看到桀氪走过路，都是肆无忌惮地到处闪现，今天居然一反常态，一路走了过去。
    “没事……”桀氪含着漱口水咕哝道。
    洗漱完毕之后，桀氪就开始坐在凳子上发呆，看得邛思胆战心惊的，于是过去安慰他，说是今天没课，还能睡一会儿，刚才也只是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还发出呓语，才过去叫醒他的。说了好一会儿，桀氪似乎才完全清醒过来，一边说着没事，一边问他起这么早去干什么。
    “哦，你上次不是说乔大哥羽毛球拿过奖吗，所以我请他指导工作，正准备过去呢。”
    话音刚落，桀氪突然拍案而起，正色道：“正事要紧，闲事再发愁也没用，走，我跟你一起去。”随后从衣柜里取出运动服，直接以异能换上，抄起拍子和球筒就消失在原地。
    邛思被这一拍下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放下心来，这样处处偷懒的才是平常的他。于是给桀氪发了个短信，写道：“锁门，开大见。”然后打开宿舍门，干净利落地奔开大而去。
    “那个球绝对可以接！”桀氪坐在开大体育馆的场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举目四顾，这里虽然设施没有自己学校的好，但也有很多人早早的在这里练习了，而且似乎科大男羽的强盛已经震慑得周边学校男生都不敢造次，这边的羽毛球场竟然是女生居多。
    “哈哈，没关系，那个角度有点别扭，别为了硬接一个球伤着自己，或是浪费太多体力，以你目前的水平，勉强回的球质量也未必高，反而容易被对手利用，继续消耗你的体力。”看到邛思捡起一个界内球来，对桀氪怒目而视的样子，乔致不由得笑着解释道。
    “听乔大哥的！”桀氪仿佛对袭来的目光毫无所觉，义正言辞地改变立场附和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继续练练，我先回去了，11点学生会还有个会，我得洗个澡再赶过去。”乔致说着走下场来，把拍子递给桀氪，和两人道过别之后，就离开了。
    “来，我陪你进步进步！”桀氪举着拍子，到自己的发球区站定，盯着同样站好位置摆好架势的邛思，突然又有些奸邪的一笑，仿佛做贼一般慢慢地走到网前，冲着邛思比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见他只是疑惑，没有挪动半步，又更使劲地挥了挥手。
    “啥子？”邛思皱着眉头迎了过去，隔着球网看着对面这个一脸坏笑的室友，他最初还以为桀氪只是想把自己引到网前，然后趁势退回去发球，打他个措手不及。但看到他仍然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突然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太幼稚了。
    “有没有试过‘特殊’的决胜方法？”桀氪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问道。
    “啊？”邛思愣了一下：“试啥子嘛？那球的路线和速度如果太过诡异，不是被人看出来咯。”
    “看我的啊！”桀氪摇了摇头，退回了发球区。尽管邛思仍是一头雾水，但同样也退回去，仍旧皱着眉头，摆好姿势，感知力张开到极限，提防着可能出现的诡计。
    然而对面只是很正常的发球，回球，一连三个来回，都没有什么异样。而就在他更加疑惑地调动感知力的瞬间，场上传来一阵异能波动，紧接着他便觉得本应该能接中的球居然空拍了，下意识地调整方向补接，却又没接中，直到球落地，连续四下都没打中。邛思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想法，但他不能确定，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桀氪，然后绕过球网走到他的面前去，贴在他耳边问道：“成功了？”
    “哈哈，怎么样？”
    “啷个做到的？之前你可是必须要接触到物体，才能使用异能，怎么一下子就做到这么远的？”尽管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吃惊地后退一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桀氪耸了耸肩：“但是我一直在思考和实验，差不多算是想出来一些解释吧。”
    “快讲讲！”邛思此时也顾不得打球了，看到桀氪这么神速的进步，不由得兴趣大增，赶紧拉他到一边听讲，反正球馆里人多音杂，他们又坐在最角落里，即便旁边的场地上人也难听到他们的声音。
    “你先别激动，我慢慢讲。”桀氪把拍子放在一边，拿起水来喝了一口：“其实我刚才算是失败了。”
    “锤子！”邛思惊讶地反驳道：“要不是你发动异能，我怎么可能连续几次都接空，以我的反应速度，再加上这一段的训练，只要不是角度过于刁钻，我没法以常态处理的，都不会出现打不中的情况，尤其是4次打不中。”
    “你打球的时候，球确实已经不在那里啦，可是也只有一瞬间。我试图将球传送走，但是似乎只能发动半个闪现，东西在消失之后，很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昨天我是成功过的，但是今天却不行了，我估计是东西在你身边的缘故，之前我们不是试过吗，各自的能力无法直接作用于对方身上，考虑到远距离使用异能的困难性，可能在其他异能者身边的一定范围内都会受影响。”
    “嗯，这倒是有道理，之前我不是试过通过衣服把你提起来吗，但是也没起效，不过……”邛思思考了一下，猛然惊醒到：“不对，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能远距离使用异能了，不是问你这个。”
    “哦对！哦！”桀氪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解释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想法，尽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突然闪现在几米甚至更远的距离之外，但是我可以随意使用这个能力，甚至可以锻炼和增强它，就像我并不知道人体骨骼和肌肉的运动原理，肌细胞的收缩，体内能量的供给方式等等，但我从一生下来，就能哭，能动，慢慢地能爬，能走，能跑，能跳。所以我推断，闪现能力本身，并不是超出这个世界之外的，它一定也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只不过可能是尚未发现的原理，或是已知原理的特殊运用。”
    “不可能吧？”邛思摇了摇头：“要是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我早就被风吹散架了，哪个还能坐这里听你说话。”
    “所以我说是尚未发现的原理，因为现实中没有这个现象，自然就没有人去研究。或者是已知原理的扩展。”桀氪伸出手想要笔划什么东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干脆放下继续说道：“就比如我的能力吧，我有时候在想，我不是直接出现在目标地点的，因为我们都知道那里其实不是空的，是有空气的。而我却能闪现到那里，也没有说把那些空气融入到我体内，所以我推测，我的能力是挤进目标地点，把原来在那里的空气拨开，以便容纳我。但实际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就是这个原理，就像我刚才说的肌肉的例子一样，我只是运用。”
    “但是你能从侧面印证了，比如挤开液体就比挤开气体更困难？”
    “不错！学习好就是不一样！”桀氪满意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我是在水里练习了好久才琢磨出这个道理的。紧接着我就明白为什么不能闪进固体了，因为让我扇动空气很容易，舀几瓢水也能做到，但是让我扒烂一堵墙，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这只是你的推测，不能照着这个想法一直想下去吧？”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不如试一试。我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么为什么我能把接触到的东西移出去，却不能把离我有一定距离的东西移到另一个地方呢？很有可能是我在移动碰到的东西的时候，挤开了空气，而在我移动远处物体的时候，却没能挤开空气，所以那个东西没处可去，自然就在原地呆着咯。”
    “于是你可以操纵空气了？那也不对啊，目标点的那一团空气对你来说也是在远处的，你啷个能挤开它呢，况且空气这种无形的东西，应该更难控制吧，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而且你所谓的挤开空气，那就是形成真空？那可意味着和大气压对抗，大气压什么程度你也不是不晓得。”
    “你看，这你就是钻牛角尖了吧，”桀氪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但这次却是一副老师教训学生的表情：“不就是马德堡半球么，你既然知道，当然知道我抵不过十六匹马了，所以我说我们不只是遵循现有的原理，可能还有新的原理，比如说我只要想闪到什么地方，那里的空气就会被我的意念挤开。”
    “太假了，你这还不如就跟我说你能闪现就好，越解释越玄乎。”邛思又皱起眉头，向后仰着，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在此之前，打从发现自己的能力开始，他就只是知道自己能跑的很快，能让身边的东西动起来，并且通过锻炼，可以越来越强大，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完全没有例子可以参照的事情会有什么道理存在。今天刚听桀氪分析，好像还挺有道理，可是越听越觉得奇怪，简直不像是道理，倒像是封建迷信一样。
    “假什么假，能用不就得了。”桀氪不满地回击到：“我就照着这个思路，以挤开空气为目标，那么用什么挤呢？当然是我的意念啦，我先想着要闪到一个位置，然后在发动异能的时候，却把异能试图作用在没被我接触的物体上，于是，当当！”
    “成了？”
    “最后当然是成了！只不过经历了很多挫折。最初是每次都会闪现过去，思考和动作完全分不开，因为都是从靠近我的地方进行的，几乎就是能产生极限数量幻影的距离，所以意念刚刚挤开空气，我就过去了，别的东西根本插不进去。但是上周六的那一战之中，情急之下想拿到远处的武器，竟然成功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多想，回来之后才仔细琢磨，在稍远的位置实验，果然很快就有效果了。”
    “真成功了噻？”
    “真的！我现在能把没接触的物体挪到附近的位置，但不能太近，当然更不能太远。不过很奇怪，每次都不觉得怎么费劲就能做到，但却没法频繁发动这个能力，感觉就像用后槽牙咬一粒芝麻，明明有足够的能力，做起来却很费劲。”
    邛思正想让他做一下示范，突然瞥见几个学生正往这边走来，拿起身边的手机看了看，已经过了预订的时间。只好开始收拾东西：“到点儿了，走吧，回去好好表演表演，今天都来这里了，不如中午就在这里吃好了。”
    “正好，下午和那俩人一起去报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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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加入组织

    ?桀氪已经完全傻眼了。
    他正站在开市一条很普通的店铺面前，说起来这条路跟最繁华的那条步行街还是同一条路，只不过距离那边近十公里，路面也早就变成了连路边车位都没有的小路，周围都是风格迥异的店铺，似乎是市政方面统一招牌计划都照顾不到的角落。但真正让他惊讶的并非这些，而是招牌上的内容。
    三轮车专修。
    别说是在这种一线城市，就算是在桀氪的家乡，城区里也很难再见到这种交通工具，一时间让他觉得这样的伪装是不是有点过头。
    “进去吧。”早就等在这里的郑升招呼了一句，向里面走去，卫萝倒是毫无顾忌地紧紧跟上，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下，也跟了进去。桀氪走在最后，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店里没有人看管，看起来生意确实不怎么景气，大多数配件都落上了灰尘，但常用的工具仍然错落有致地扔在地上，似乎刚刚才被使用过。
    走不到五米，店铺就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扇小门，门里面一片漆黑。桀氪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顿时不敢再走了，如果说刚才从户外进到室内，就像是从正午来到黄昏的话，那么此时无疑相当于进入了傍晚。墙壁上贴着几盏昏暗的黄灯，照着这一段狭长的走廊，桀氪不敢在这里使用感知，只能低头仔细盯着地面前进。
    “小心脚下啊。”略微有些迟的叮嘱从队首传来，桀氪抬头去看，郑升已经穿过了另一扇们，他突然有个想法，也许那扇门之后就是一部电梯，直通地下灯火辉煌的秘密基地。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推着前面的莫妲和邛思迅速穿过那扇门。
    “许大爷！”
    门后果然亮堂了许多，虽然陈设仍然古老，但都干干净净的，木质书桌上垫着一块玻璃板，上面放着一只茶杯，一部电话，一支笔筒和一本张开的笔记本。侧面墙边立着一排带有木框玻璃门的老式组合书架。桀氪看郑升所喊的人并没有立刻出现，稍微向那边移了移，瞪大眼睛向组合书架的缝隙中看去，想要看看机关在哪里。
    “先坐吧，等上一会儿。”郑升喊过之后听不到回应，也不着急，指了指墙边的一摞塑料方凳，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则直接坐在了桌边那个已经略微有些塌陷，但仍然干干净净的沙发上。
    桀氪虽然对这里比较失望，但还是和邛思合力抽出四个凳子摆开，随后立刻挑了一个离沙发最近的位置坐下，平复着心中的紧张。在上次的对战之后，4v1仍然落荒而逃的败绩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虽说事后立刻就知道对方是友非敌，却抵消不了身处险境不明就里时的恐慌，甚至让他想起了在矿井之下遇到的敌人，以至于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深呼吸一下，强自镇定心神，微笑着凑过去说到：“郑叔，现在正好有空，就讲讲呗？”
    “还讲什么啊？那天不都说了么，就是测试一下你们，虽说不是编制内的部门，但也得让这边掌握个基本情况。”
    “郑叔，那你的能力就是控制风吗？”
    “那叫控制空气，以后遇到其他异能者最好别问这个问题，绝大多数人不喜欢。”
    桀氪顿了一下，想想其中似乎还有些道理，毕竟武侠片里也有好多人出场就打，不报家门，其他人也只是低声猜测，很少有上去就问的。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异能世界还是比较血腥的。
    “郑叔，那天你们去酒吧里，是找我们去的吗？”坐的较远的邛思得空，也忍不住问出憋在心底的问题，桀氪和莫妲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望向郑升。
    “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小公园的行动挺隐蔽啊？”郑升向后靠了靠，左脚盘起来搭在右腿膝盖上：“开市这么重要的城市，没点儿侦察监视手段哪行，你们的异能反应就像是路上的违章车辆碰上摄像头一样，早被我们记录下来了，只不过人没有人牌号，只能顺藤摸瓜地找了。”
    听到人牌号，大家哈哈地笑起来，由于上次见面所造成的尴尬局面也慢慢缓解开来。桀氪的心里也渐渐轻松一点，鼓起勇气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郑叔，你说我们几个的水平……够吗？”
    问完他就有点儿后悔，任谁看这点儿水平也不够，四个打一个，最后连逃也不算完全逃出去了，怎么看也太弱了，但郑升似乎并没有轻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嗯……这个问题不太好一概而论，如果你问得是战斗技巧，那么我得说你们四个至少练上一两年配合，个人水平再长进长进，差不多能在那天的局面下击败我，同时不惊动普通人。但单说异能的能力，这个其实没有严格的界限，每个人的异能都未必一样，用处也未必一样，评价方法就更不一样了。”
    他还正待说什么，门外响起了破旧零件被强行使用的声音。郑升停住话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张望着，其他四人也都跟着站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棉深色棉袄的老人走了进来，看到满屋子的人也愣了一下，随后把身上背着的工具包摘下来放在一旁，说道：“小郑来啦，这就是你说的那些孩子们？哪个是卫将军的闺女啊？”
    “这个，”郑升把羞红了脸的卫萝拉了过去：“快叫许爷爷。”
    “许爷爷好！”卫萝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问好，随后又补充到：“家父不是将军，只是个文职啦。”
    “唉，老头子看他就是当将军的料，你小时候也是啊，这长大了不一样了，长得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打扮的都花枝招展的。”老人摆摆手，拍着卫萝的肩膀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人：“哎呀，这些姑娘小子们，都长得俊，好！好！来来来，都登记一下。”
    说完，老人走回桌子后面，拉出一把破旧的椅子来坐下，慢慢地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取出一支钢笔和瓶墨水，钢笔看起来很新，但是装在剪去了盒盖，被墨水洇了好几块的纸盒里的墨水瓶似乎已经用了很长时间，拧开盖子后，白色的垫片都站在了瓶口，还得用笔尖轻轻地挑下来，放回盖子里，然后摊开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上，把钢笔探进瓶子里蘸了一下，在瓶口沿刮了刮，顶头一行写上日期，然后逐个询问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出生日期，出生地等基本信息，只在问特长的时候，郑升替他们抢答了，分别写上了移动、移动、热和冷四项。四个人的信息写了几乎整整一页纸，老人吹了吹纸面，把笔记本合上，抽出一小块纸来擦了擦钢笔尖的周围，又把墨水拧好，和钢笔一起放回抽屉里。
    “那您忙着，我们就先回了。”看到登记完成，郑升就拉着几个人要走，桀氪一头雾水地跟着告别，在他的计划中，今天就算是没有准备大规模的欢迎仪式，至少简单的介绍应该是有的吧，可是就用这样古老的办法登记了一下基本信息就结束，显然是他一时无法接受的。
    “哦，慢点儿开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爱开车，虽然四个轮子更稳啊，可是速度太快啦，有什么问题停不下来啊……”许老头也不挽留，一直送他们到门外的马路上，才挥手告别。
    “打车过来的吧？走，送你们回学校。”郑升抬手一指，斜对面比较宽敞的马路边上，正停着他那辆黑色客车。
    “你为什么总开这种车？”桀氪一边跟着走，一边忍不住发问道，上次见这辆车的时候正是绝望的心情，本以为逃出生天准备借助公共环境离开的他们，却被这一辆车挡住了视野和去路。
    “这就是我的车，平时总要承担一些人员运输的任务，比如说运输你们。”
    “那来时候怎么不去接我们啊？”
    “那时候你们还不是维修部的成员。”郑升站在车旁边，用遥控器打开车门：“上车，路上说。”
    偌大的客车只乘坐了四位乘客，就向开市大学的方向驶去。几个人坐在最前排，听着郑升简单的讲述，桀氪这才大致明白过来今天这地方是个什么情况。这个三轮车维修部果然如他所想，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名字叫做临时受训人员管理处开市北分部，他们简称为维修部。但那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幌子，因为这一级别的组织其信息在异能界几乎是公开的，做出这个样子只是为了防止普通人频繁出入。除去他们去的开市北边这个分部，在东边还有另外一个，有统一的上级领导，但是在任务方向和人员管理上却是独立处理的。
    “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的异能写上去呢？”听郑升讲完桀氪马上忍不住问道，本来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隐藏已经很辛苦了，没想到接触了异能世界之后，却还要躲躲藏藏，而且是一个不那么保密的地方，这着实让他感到不舒服。
    “因为那个地方还是有可能接触到普通人的，所以对他们的防范措施是非常必要的。不过跟许大爷呢，你们可以不用顾忌。”郑升顿了顿，又补充到：“哦，许大爷不会用电话，所有的任务要求都是通过三轮车传递的，你们要注意查看，当然啦，如果他传递消息的话，肯定会保证你收到的，所以也不用刻意的去到处找三轮车看。”
    听完最后的叮嘱，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卫萝都有些发懵，前面的那些信息之前都有所耳闻，这一点她可从来没听谁讲过，三轮车传递消息，岂不是要很慢？
    直到回到学校，桀氪仍是一头雾水，全然没有想象中加入了异能组织的激动心情，不光是仪式简陋，部门奇怪，连郑升这个引路人的讲解都不成系统，越听问题反而越多。不过下午还有课，也不能一直跟着他问个清楚，况且看人家显然也不是清闲的人，打过招呼又谢过之后，就跟着邛思回去准备上课了。
    下了课已经是傍晚，桀氪昏昏沉沉地从课桌上爬起来，看着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的学生，又瞧了瞧身边毫不着急的邛思，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发凉，打了个喷嚏。
    “哟，这是怎么了，睡一节课还睡着凉了。”邛思早收拾好了东西，笑着看着他。
    “凉，挺凉的。”桀氪一时有点儿发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邛思看了近一分钟，才继续说道：“呃，下节啥课？嗯，该吃饭了吧？”
    “真是睡懵了！”邛思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他显然已经出神到没法行动，索性帮他把书包收好，挂在他脖子上：“回去开门去吧！”
    “这三轮车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在开市大学宿舍区食堂的一角，莫妲左手托腮，右手拿着汤匙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门牙，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
    “快吃饭吧，郑叔不是说了不用专门理会吗？那就没问题啦！”卫萝哧哧一笑，也举起汤匙从莫妲故意咬在下唇的门牙上轻轻敲了一下：“饭都要凉了！”
    “哦，”莫妲这才端正坐姿，赶忙开始处理面前的晚饭，边吃边嘟囔道：“一会儿你还有事儿是吧？”
    “对呀，昨天刚刚确定了运动会具体的开幕时间，今天把上次乔学长从开发区分校区那边取回来的纪念品和邀请函都已经装好了，要快拿给他去邮寄或是送出啊。”
    “你们学校倒真是什么事都弄的这么正式，运动会也要搞个邀请函，不过说起来不也是4月份的事情么，而且嘉宾你们都已经谈好了，还着什么急寄这些东西。”
    “学长他就是这样的人啦，做事都很认真，虽说是已经谈好，但还是坚持要尽快把邀请函寄过去。”卫萝已经吃完了她的这一份，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等着对面的莫妲。
    “唉，你说学长他有女朋友吗？”莫妲停了一下，突然问道。
    “啊，怎么了？你不会是……”
    “我为什么不能是啊，你说说，这个人怎么样啊？”
    “干嘛还要我说，他不是跟你一个学校的吗？”
    “我都没怎么接触过他，桀氪那小子倒是跟他挺熟，但毕竟是男生想法。”
    “嗯……我觉得他……认真算是比较突出的一个优点吧，在学生会里做什么事都很有成效啊，而且对人的态度也很和蔼呀，完全没有以高年级来压我们的情况。而且我觉得吧，人长的也蛮帅的，不会浪费你的漂……”卫萝偏着头边想边说，转过脸来却突然看到对面的人正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她，吓得她连忙止住了话头。
    “咦~~~”莫妲拖着奇怪的长音开口了：“总结的很清晰很明确啊，莫非你是……已经……早就……有……”
    “有什么啊！”卫萝这才惊觉中计，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霞，嗔怒道：“你这个人真是的，这不是你要问的嘛，到头来还说我！”说完，站起来快步往食堂外走。
    莫妲连忙追了上去，两手按住她的肩膀给她减速：“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
    “你根本就没想要跟学长……跟乔学长……”卫萝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跟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来后面的话。
    “谈恋爱啊？”莫妲给她补上了下文，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蛋，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你看我这样的脾气，只能找个皮糙肉厚的，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一生气还不是一把火的事儿。”
    “再怎么皮糙肉厚的，也还是普通人啊，谁能受得了你用异能啊！”
    “所以啊，说不定我只能找个异能者做男朋友啦！”说出这句话来，莫妲的心里一阵翻涌，不仅是男朋友，周边的各种人际关系，都会由于她掌握了这样危险的异能而受到影响。她经常忍不住去想，如果从来就没有掌握过异能，今天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身边的朋友又会是谁，再跟这些异能者们相见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好啦，那也不是现在就要想的事情啊。”看到表情有变化，卫萝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岔开话题：“快点帮我拎东西，你好早点回宿舍去。”
    “走走走！”莫妲闻言又露出了带着一丝深意的微笑：“去见你的乔学长！”
    “讨厌啊！什么叫我的啊！”卫萝嗔哼一声，转身就向着宿舍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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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塞翁失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邛思紧张地重复着，来回踱着步子，目光焦点从吊瓶转移到坐在旁边的莫妲身上。
    “我也不知道啊！”莫妲看着身边病人苍白痛苦的神色，除了给卫萝打电话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你们别着急。”桀氪虚弱地安慰道，整个身子瘫软在躺椅上，看着吊瓶里的药液顺着软管流进自己的血液里，右手费力地拉一拉裹在身上的棉衣。
    自打前天凌晨在寒风中梦游到女生宿舍的天台上，桀氪就隐约有感冒的征兆，但还能行动自如，甚至跑到维修部去登记也没问题。可是昨天睡醒之后，脑袋突然感觉昏昏沉沉，勉强着上完了一天的课，晚上回到宿舍开始发烧，自己吃了退烧药，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今天早上反而烧得更厉害了，不得不来医院打点滴。
    虽然很久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可从小他的体质就很一般，有了异能更是缺乏锻炼，所以即便如此高烧，也是他咎由自取，桀氪不会太过紧张，更不会让邛思逃了课陪他来医院，但在他挣扎着起床准备去医院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的异能消失了。
    这一沉重的打击几乎让他晕了过去，邛思听到他的呼喊，也愣了几秒钟，随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床上弄下来穿好衣服，却也只能扛着他一步一步到路边打车，因为以他现在的水平即便背着一个普通人，也难以达到超越视觉辨别能力的速度，更别说是一个异能者了。在医院输液之后，体温虽然渐渐降了下来，但是桀氪仍然没有从这一打击中回复过来。
    此时看着他还能出言安慰别人，邛思的心里更加难过和恐慌，在此之前他也曾经考虑过异能的存续问题，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有消失的迹象，所以从来也没有仔细考虑过异能消失的问题，相信桀氪也是一样，此时对于今后的路完全没有任何考量。
    “你先别着急，我给卫萝发短信了，她没接到电话，一会儿她看到会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商量一下。”
    “没什么可商量的了，我能接受这个现实。”桀氪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几千公里外的荒原上远远地传来，朦朦胧胧听不清楚，却又很笃定其中的每一个字：“我们获得的这些异能，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认为，我们会永远拥有它。我承认我很失望甚至很绝望，但我明白，我不能就此认输，否则我将在这两个世界都无法生存。”
    “电话来了！”莫妲听到手机铃响，看到是卫萝，赶忙接起来听，目光仍然聚焦在桀氪身上。
    “既然我能有幸遇到你们，包括卫萝，并且能有幸加入那个组织，那么无论如何，我将会陪着你们一起走下去，”桀氪顿了一下，眼角几乎要流出泪来：“答应我，不要放弃我，好么？”
    “是暂时的。”
    “是的，”桀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是的，哪怕是暂时的，因为我们都明白，如果你们都没有遭到这一劫难的话，你们必将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有天我没有能力再去帮……”
    “我说你是暂时的。”莫妲很快挂了电话，但脸上的担忧已经完全褪去了，换了一副探望精神病人时才会摆出的表情。
    “啊？”邛思似乎开始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了，指着电话问道：“卫萝？”
    “对，她前年大病过一场，就是这个情况。”
    由于社区医院和校医院的逐步普及，到综合医院输液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正是工作日的上午，整个输液室里就只有这一波人，此时三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下来，顿时显得一种诡异的安静。
    “你们都忙去吧。”桀氪最先打破了沉默，身子向输液专用的躺椅里滑了滑，再一次使劲拉了拉身上的棉衣说到：“大周三的，别误了课。”
    桀氪一连打了三天吊瓶，到周末病情才逐渐好转，虽然吃喝情况都可以像健康时靠拢了，体力也逐渐恢复，可异能依然没有回来，要不是有卫萝的那句话，他恐怕早就被自己的恐惧所击垮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宿舍里，盯着床沿，试图找回自己的能力。虽然仍有些担忧，但至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卫萝接触异能界的事情要比他们广泛的多了。
    “还没得效果哟？”邛思拎着从食堂打包回来的晚饭，放到他面前。
    “没有。”桀氪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解开袋子，掀起一次性饭盒盖，随意地掰开一次性筷子，心不在焉地把饭拨弄进嘴里。
    “别着急啊，慢慢来，既然卫萝都说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好好吃饭，说不定吃饱了就好了。”
    “你也觉得我还没有彻底恢复是吧？”桀氪听到这里，突然放下筷子，严肃地转过身来。
    “你不会觉得自己恢复了吧，连走路去食堂的力气都没有。”
    “对，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恢复，但是你看啊，我目前至少能稍微走一点路，体力上不像那天那样完全消失一样，但是异能却完全没有回来，你想想这是什么情况？”
    “啥子情况，你就等完全恢复了再折腾，非要按照你那个思维又弄出来一个什么理论噻。”邛思走过去，把他的方向又转回去：“赶紧吃饭要紧，吃完了还吃药。”
    “不是啊，我当时没有了异能之后也考虑了很多，其中就包括怎么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桀氪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停嘴：“有这么一条路呢，就是研究这些异能的理论，你看我上次分析的那些，还算有道理吧？”
    “异能世界存在多少年了，啷个没有专门的研究机构？”
    “有就更好了啊，我可以加入他们啊！”
    “可算咯，人家选拔的肯定也是从小就接受专门教育的专业人才，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啷个能挤得进去。”
    “嘿！你净打击我！赶紧帮我想想，我这是啥情况啊，体力可以逐渐恢复，为什么异能就恢复的这么慢呢？”
    “因为……你反应迟钝？”
    “好好说话。”
    看着他这么认真地想要得出一个结论，邛思也不好再继续拿他开玩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桀氪的想法来：“嗯，可能异能恢复得慢？体力虽然回复了，但是……就比如我有时候也有太累的时候，跑都跑不动咯，异能也只能发挥出来一丁儿。”
    “可我是一点都没有啊，这情况不一样。”桀氪放下筷子，靠在椅子背上叹了一口气，双眼盯着天花板上开裂的纹路：“奇怪了，真奇怪了。”
    “是不是你动了，但是自己没得感觉，比如说只移动了一毫米？”
    “诶？有道理！”桀氪忽然来了精神：“你给我看着点儿，看仔细了啊！”
    邛思闭上眼睛，把注意力尽可能地集中到感知上，然后聚焦在桀氪的位置，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再仔细一点，可以发现微弱的波动，与往常在几百米远都像深夜明灯一样的效果截然不同。
    “你动了吗？”
    “汗都快流出来了。”桀氪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趴在桌子上继续吃起晚饭来：“有啥感觉？”
    “很微弱，要很用力才能感觉出来。”
    “有移动吗？”
    “似乎没有，连异能波动都很不稳定，你就别操心了，指不定睡一觉就都好了，赶快吃饭，吃完了吃药。”
    听到这句话，桀氪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放下筷子直起身来，伸出左手食指向上一指，大声喊到：“药！”
    “要死哦！”邛思被吓了一跳，一掌就糊在他举起来的左手上：“喊那么大声做啥子！”
    “说不定是药物成分抑制了我的发挥。”
    “那也得吃药！”
    “不不，药还是要吃的，只不过这个事儿嘛，必须得弄明白。”
    “这你咋个弄明白噻，异能的理论你就是胡编滥造的，医学的你更……你做啥？吃你的饭你看我做啥子？”
    月球此时正行至双子座方向，看不太真切的新月撒下微弱的光芒，笼罩着两株刚抽出新芽的小树，树梢的尽头，两枝嫩芽刚刚穿透到这夜晚的凉爽中。它们伸展开来，两片新叶恣意挺拔，引得旁边树上并立的两只喜鹊，都不约而同地偏过头来。顺着喜鹊的目光，稍远处，一扇对开的玻璃窗后，两个人正四目相对，无言而伫。
    “怎么样？”桀氪尽量按捺住心中的无限激动，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没啥子感觉。”邛思毫不留情地击垮了桀氪的期待，不只是从语言上，更从行动上，屋子里瞬间出现了八个邛思，而且形态各异，有的靠墙站着，有的坐在凳子或桌子上，可以看到这几样家具都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说明书，再念一遍。”桀氪无力地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闹钟，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两遍。
    “一至二小时达到血药峰值，要是血药峰值就是字面意思，那就没错。”八个邛思用标准的普通话一齐念到，声音听着像是立体声，只是有些别扭。
    “俩小时了啊！什么情况！”
    “这下放心了吧，药我也陪你吃了，小白鼠我也当了，能不能消停了？”
    “不能！”桀氪义正言辞地拍案而起，随机又感到一阵乏力，连忙坐了回去：“不行，找不出原因我睡不着。”
    “你现在不是还没完全恢复吗，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呢，何苦在这儿胡思乱想。”陪他折腾了一晚上，甚至以身试药以确定是不是药物会对异能有影响，到现在邛思也有点恼火了，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别生气啊。”看出情势不对，桀氪的态度也委婉了下来，仔细一回想，自己确实是仗着生病了该被照顾的理由，要求了与这一份理由无关的东西。但是之前数次的推测成功实在带给他莫大的信心膨胀，此时不把这个情况研究清楚，恐怕下次机会就难得了，毕竟他也不希望他自己，或者身边任何的人再次得重病：“你再帮我出个点子，最后一个，行不？”
    “还出啥子？你就是没恢复，体弱啊！没有足够的力量走路了都，啷个还……”说到一半，邛思突然想起了桀氪那天在羽毛球场胡诌的那一大通话来，虽然说表面上他并不认同，但是毕竟是他的好朋友想出来的，而且听起来也能讲得通，所以有些细节他还是回味过的。此时被桀氪来回的折腾，愠怒之下本来是想找几句他的理论回给他应付一下，可是仔细一想，却突然蹦出一个想法，紧接着心里不禁慨叹，说不定自己哪天也会像对面这个人一样变成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桀氪看他这样，立刻就猜到他是有想法了，当下也不敢打断，也不敢激动，就那么停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邛思的眼睛，等着他回过神来，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怎么了？”
    “试试你上次新开发的能力，隔着球网移物的那个！你说过那个不费力！”
    “哦，对对！你这提醒的太好了！”桀氪一拍手，立刻站起身来挪到门口，这样和自己桌上的东西之间就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从而保证成功率：“你也过来，上次可能是因为羽毛球在你附近，所以我才失败的，这就是另外的理论了，回头给你讲。”
    邛思白了他一眼，也来到他的身边站定，并且为了不影响他，连感知都没有发动，只是用肉眼紧盯着他瞄准的方向，在那里，桀氪刚才看了好几遍的闹钟，正放在桌子上。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举右手，然而过了两秒钟，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睡觉吧，说实话现在使用异能确实是有那种无力感，也许真的是没恢复吧，明早再说了。”
    “不不不，不对！”这次换到邛思阻止了，他按住桀氪的肩膀，四下环顾到：“这可能是你的一个机会，换更近的位置，更轻的东西！”
    “不可能吧，状态好的时候这个已经几乎是最近的距离了，何况现在。”
    “试一下，说千载难逢可能过头了，但这绝对是个不容易复制的机会！”最终邛思选定了一支钢笔，走过来把桀氪的双手摆成捧水状，犹豫了一下，只把笔帽放在他右手手心，然后自己退到宿舍另一边的窗户前：“开始，试试！”
    桀氪把眼睛闭上，不到半秒就睁开了，虽然视觉上笔帽还在原地没有移动，但从他的目光中所透出的那股惊讶劲儿，对面的人很快就能判断出发生什么了。
    虽然着急着直想发动异能瞬间冲过去，邛思却又生怕破坏了这一场景，小跑着到他面前，把笔帽拿起来，直接从桀氪头上揪下来一根头发，后者虽然疼得呲牙，却几乎连抖都没抖，只看着这根头发从自己的头上跑到自己的右手心，始作俑者又轻手轻脚地退回了原处。
    桀氪这次连吸气也不敢了，摒着呼吸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感知着右手手心里的头发，似乎由于这头发就是从自己身上下来的缘故，虽然细小，但是在感知中却似乎比钢笔帽还要明显。他慢慢地回忆之前仅有的几次成功，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发动异能。
    这次换成头发之后，邛思这个位置是彻底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见桀氪紧闭双目，紧锁眉头，感觉过了很久都一动不动。正当他实在等不下去，轻轻迈着步子准备过去看看，桀氪却突然睁开眼，放射着掩映不住的喜悦，跑过来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使劲地拍着他的后背。
    “好好好！”邛思自然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一边鼓励，一边也回应着这一场拍背熊抱。
    “厉害厉害！以后万一咱们厌倦了江湖的血雨腥风，就去搞研究，你我都是这块料啊！”桀氪拍了一阵，扶着他的肩膀前后摇晃，精神似乎已经恢复到了痊愈的状态，不住地大笑。
    “行了，咱俩现在还不够这血雨腥风的一滴水一口气呢，就想着厌倦了，赶紧收拾睡觉，要熄灯咯！”邛思被他这一晃也无可奈何，回想刚才的灵光一闪，似乎这里面还真有道理可言，看起来异能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如果真的已经有系统化的研究机构存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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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恢复练习

    ?周六的早上，天气还算晴朗，精神回复了大半的桀氪早早就爬起来收拾停当，回想着昨晚实验的成果，心中压抑不住的喜悦，好像感冒已经完全好了一样，满屋子地转悠。
    “没吃药吧？”
    “一会儿就吃一会儿就吃！”桀氪嘿嘿地笑了两声，表情突然僵住了：“不对，你什么意思啊？”
    “我还能啥子意思哟，你看看你！病还没完全好呢，就消停不住了。”邛思丝毫一边整理衣橱，一边满不在乎的回应道。
    “消停不了，我今天必须得趁热打铁，把这个能力掌握了。”
    “别瞎高兴了，你现在试试，你还能挪你的头发不？”
    桀氪闻言一愣，立刻从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闭目凝神，却无法将头发移动分毫，尽管体力已经大幅恢复，而且也能感觉到异能的显著回升，但是之前随之而来的竟然不是轻车熟路，而是“旧疾复发”。
    “这是……难道……”
    “我顺着你的思路想了想，”邛思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之前说过这个动作并不费力，也说过你的感觉是有劲没处使，再加上你昨天晚上虽然成功过，但反而稍微重的东西，稍微远的东西又不行，这又像是能力不足的情况，跟你之前的感觉合在一起，结论就出来了。”
    “我发现你在我的带动下青出于蓝啊，可这俩观点看起来正好相悖，这能出什么结论？”桀氪大笑几声，等着邛思的下文，看起来比他自己发现了什么新的理论还要高兴。
    “不，能力充足和能力不足才是相对的，而你的情况是有劲没处使，也就是说，能力充足，但发挥不出来。”
    “所以这是……控制的问题？”听到这里，桀氪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在他之前的认知中，自己能力的提高应该分成两个方面，一个是能力的总量，一个是能力的控制程度，前者通过高强度的重复使用，也就是所谓训练，已经可以感受到有显著提高，后者借助对能力的深入理解和变相运用，也有长足的进展，然而今天听邛思一说，似乎化成许多分身，还不足以称之为控制？或者说……
    “是的，你之前也确实对自己的异能有很强的控制，比如在幻影分身的效果上，我总是逊你一筹，而且比你要累得多，因为你已经用这个方法训练很久了，但是这种训练却有一个隐含的问题，之前都有去留意，那就是你每次使用异能，目标都是你这一整个人。”邛思点点头继续说道，他真希望异能世界里干脆就没有什么研究机构，否则万一证明他的推断只是歪打正着全无道理，那该有多失望。
    “可是你也是先发现自己能加速自己，后来意外发现能移动物体的吗？”桀氪听到这里，反而更糊涂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能移动什么东西啊。
    “首先我们俩长期以来都有一个误区，也许和我们都长期没有遇到异能者有关，那就是我们都认为我们的异能是非常相似的。”
    “难道不是吗？都是加速，都是移动的能力，照我看来已经很接近了！”
    “那是因为你总跟莫妲比噻！”邛思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比如我刚才说的分身效果，其实就证明了在这条路上我比不过你，同理，在移动其他物体上，可能你的能力先天就不如我的好用，并且我小时候要做很多农活，自然很努力地想要用异能代替体力，你并没有这样的需求，所以没有开发出来也很正常。但你绝不是没有遇到移动物体的意外，这一点连我都忽略了。”
    “啊？你连我遇到什么都能推断出来？”桀氪走过去，面容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但适合做研究，还适合做侦探。”
    “可算了吧，我不是推断出来的，我是看到的。”邛思把他的手放下去，捏着他的手指夹住他自己的衣服，使劲晃了晃。
    “衣服！”桀氪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双手一拍，右手食指在空中用力一指：“这就对上了！”
    “对上什么了？”
    “我昨天跟你说的另一个理论，回头再说的那个，就是我的气场论！”
    “还气功呢！这个离谱咯！”
    “我之前就是用这个解释我能移动衣服的问题啊，最初我发现异能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打我发现的那天，就可以带着我身上的东西，包括手里拿着的东西移动。我认为我的异能可以传递到我接触的东西上，所以才造成这个效果。但是并非所有的衣服都直接与我接触，我又觉得只要是间接与我接触的东西，都可以被我施加异能。”桀氪伸出右手大拇指，在脑门上刮了刮，继续讲述自己的理论发展历程：“然而随着异能的与日增强，以及我后来学……复习得到的物理知识，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首先空气也是一种‘东西’，其他物体都通过空气与我间接接触，却没法对他们使用异能。而且通过固体来传导异能，又受到距离和接触方式的各种限制，在我做了充分实验之后，我才断定，每一个异能者都是有自己的气场范围的，比如我移动气场范围内的东西，就会很简单，而气场之外的东西，就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也太邪乎了，我也能移动距我很远距离的东西啊。”
    “那你有没有觉得比移动自己的衣服要省力？”
    “那是肯定的咯。”邛思搓搓耳朵说到：“距离越近的东西越好控制。”
    “测试一下，到了一定的距离内，控制东西会变得相当容易。而且气场的另一个影响，就是对其他异能的阻碍。”
    “我猜猜，护体罡气？”
    “这名字好！”
    “好个锤子！”邛思一伸手，做出一个要给他来一拳的手势，吓得桀氪本能地缩了了一下，然后才看到药瓶已经飞到了面前：“赶紧吃药！”
    “本来就挺好的吗，而且也很有道理啊，你没觉得咱俩离的太近了异能会受到影响吗？这一点我很早就发现了，我以前经常没收莫妲的烟，但即便我已经抓住烟头也很难对它使用异能，只能用手给揪出来，同时她的火焰到我附近会急速减弱，当然仍然是有伤害能力的。”桀氪接过药，扣出两粒放到嘴里，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杯，最终还是亲自走过去，用手拿着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把药顺下去。
    “说这么多都是纸上谈兵，走，今天正好周六，训练场去！”邛思本来自己分析得挺顺利，没想到跟这家伙一交流，反而被灌输了一堆武侠一样的思想，顿时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抓起衣服穿上，就要往外走。
    “走吧，今天真得走着去了。”
    此时在练习场，莫妲和卫萝正坐在小楼的楼梯上，面前一方冰做的台子，上面摆了一袋瓜子，一个正在播放电影的平板电脑，和一个盛放瓜子皮的冰盆。
    “这个东西还挺方便的！”卫萝磕着瓜子，一边看电影，一边打量着平板电脑。
    “对呀，资本主义国家就是先进，我之前还在用那个便携式的dvd，可说是便携啊，一点也不方便，新鲜两天就扔下了。”莫妲把一颗瓜子扔到半空，瓜子上瞬间燃气火来，等火消退下去，却只掉下来一个烧的没剩多少的瓜子仁。莫妲看着这焦黑的失败品，嘟嘟嘴，直接扔进了冰盆里：“再调高点，有点反光了。”
    “这个东西就这么放在冰上会不会坏啊？”卫萝伸手扶住冰桌，平板的后面传来几声冰块的碎裂声，紧接着便突然立起来一点，吓得两人连忙伸手去扶，生怕它从前面拍倒。
    “哦哦，凉一点应该没问题吧。”莫妲抽回手来，又扔了一个瓜子上去，这次居然烧的什么都不剩，都省的扔了。而当她伸手再去抓新的瓜子时，手却僵在了半途中，因为面前的平板电脑也不见了，只剩下背后的冰质支架。
    “那飞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吧。”听到一个带坏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妲毫不犹豫地从楼梯上跳起来，转身就是几个火球飞出去，吓得邛思魂飞魄散，刚要张口大喊，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火球是冲着桀氪本人飞去的，纷纷砸在四周的墙壁上。
    “他还没恢复！”看着莫妲一脸惊讶地想要再次进攻，邛思连忙喊出声来，没曾想这一喊不要紧，不仅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连攻击也一并吸引过来了。
    “原来是你小子，都被老四带坏了！”
    “不是我噻！”邛思一边跑，一边高声申辩到。
    “不是你你手里拿的啥，再说这小子根本不能移动没碰到的东西，如果他没恢复，哪能还没看见人就给东西顺走了！”莫妲眼里这俩人已经是一路货色了，哪能信了他的鬼话。几团火焰像幽灵一般飘在半空中，在她的指引下进行着围追堵截。
    “他现在行咯！”这句话使得漫天的火焰突然顿了一下，邛思趁着空档赶忙把东西放回原处摆好，愁眉苦脸地冲着卫萝解释道：“真不是我！”
    “好啦！”卫萝扑哧一笑，也站起身来，帮他挡住了那些已经失去控制的火焰：“他真的进步啦？”
    “我们这不正打算过来练习练习么，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啊。”
    “本来要找她去逛街的，她突然又懒得去了，就来这玩儿会儿啦。”
    这边两人聊开了家常，那边莫妲却是一脸戒备地冲着桀氪走去，边走还边上下打量着他，右手上燃起一团火焰，猛地向他面前晃了一下。
    “真没恢复呢，别吓唬我了。”桀氪本能地想要闪开，却只是后退了两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看你的气场论破产之后，有没有被吓傻。”
    “哪里破产了！”听她说到这里，桀氪刚才捉弄人玩儿的心情彻底消散了。刚想到这个理论的时候，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和莫妲分享，没想到她笑起来比如今的邛思疯狂多了，凡两人见面必然提到这个茬。好不容易后来学业繁重不怎么提了，没想到如今又让她翻出来。
    “你不是真气内敛吗？哈哈哈……”
    “那叫凝聚型异能力场！”桀氪咬牙切齿的，却无可奈何，当初为了跟她分辨清楚，为什么两人的异能一个能飞出老远，另一个只能作用在身边，才构思出了凝聚型和放射型两种力场的名词，可她们班当时正兴看武侠，莫妲干脆就给他起名真气内敛和真气外放：“反正练成了！”
    “练成了就拿老娘练手是吧？”莫妲本来笑得前仰后合，听见这句话之后却突然安静下来，向前跨了一步，在离桀氪不到半米的地方站定，紧握的双拳里隐隐露着红光，盯着他的双眼里似乎有火星迸出。
    “没，没有……”这回轮到桀氪赔笑了，现在他还没恢复，面对眼前这个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老娘告诉你！”莫妲挥拳在他头上砰地来了一下，但是好在没有用上异能：“这是雯雯姐从资本主义国家带回来的，咱这儿没得卖，也没得修，懂吗？你要是弄坏了，就给老娘连夜上美国修去！”
    “懂了！懂了！”桀氪挠挠头，赶紧想办法岔开话题，这要是真让他上美国去，别说是还没恢复，就算是恢复了，这汪洋大海的，也走不了多远就淹死了：“那你们今天来有何贵干呐？”
    “哦，你别说，还真有贵干。”让他这么一问，莫妲果然不再追究这个事儿了，走到窗边向外一指说道：“春风吹不……哦不对，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怕你们误了这春风，所以来烧野火了。”
    邛思听见这句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立刻来到窗边向外望去，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们把那些草都烧了？”
    “烧了啊，放心吧！”看邛思满面惊讶，莫妲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冰女给我罩着呢，都是大棚无烟烧烤，没有环境污染，更没有人发现，我想得周到吧？”
    “问题是你烧它做啥子哟？”
    “烧荒啊，这你应该比我懂吧！”
    “大姐哟！”邛思这次彻底无语了：“烧荒是秋冬烧噻，现在是春天，你看上面都是枯草，下面已经开始冒绿芽了，你这一烧啊，都给嫩草也烧死咯！”
    “不是啊，网上说是这个时间烧啊。”
    “你那是垦荒噻，烧光了露出土地，耕作农田准备播种，这些草我们还要用噻，烧掉了好久才长回来。”
    莫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头去看卫萝，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桀氪站在莫妲身后，庆幸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阿谀附和。他的见识水平也没比这两个女生高多少，一听到烧荒这样的生僻词，立刻就觉得是有道理的。
    “那……现在怎么办啊？”卫萝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轻声地问道。
    “那烧就烧咯，就当是要垦荒咯，我们这两天准备一下，还能赶上播种。”邛思挥挥手，看了莫妲一眼，在窗台上一撑，直接下去勘察地形了。
    “那万一以后这儿被人收回去，不就白忙活了？”卫萝花了一秒钟时间才明白邛思要干什么。如果真是要种地的话，她的能力倒是能帮上不少忙，只是这里毕竟还是别人的地盘，只是荒废了而已，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收回去了。
    “这挺有意思的啊，到时候大不了买下来。”桀氪反而来了精神，靠前窗边看着邛思控制着几根钢管飞来飞去地丈量尺寸，对于他这种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人来说，种地简直是一件再令人激动不过的新鲜事儿了。
    “你还当这是天北啊！”莫妲白了他一眼，买下来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种话怎么好跟家里说的出口，即便说出来也只会是一顿毒打吧：“开市的地，说买就买？你上全国问问去，来德怕也没你这么大口气。”
    “嘿嘿，我就说说而已。”
    “那倒是说说正事儿啊，怎么突破的？”
    于是桀氪开始讲述起这几天的经历来，从发烧后发现异能消失，到昨天晚上突发奇想的各种实验，都讲了一遍，莫妲和卫萝认真的听着，不时地对视一眼，显然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到后来，邛思也回来了，时不时地插一句嘴，把他们一起总结的那些理论也讲了一遍，最后重点就回归到了控制力上。
    “我明白了，所以关键在控制能力上！”卫萝听起来这些‘歪理邪说’一样的东西，反而倒是非常有兴趣，每听懂一点，就跟着点点头。最后甚至忍不住附和起来。
    “唉让她这么一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邛思说着，不由得站到了两位女生身边：“我们的能力都可以外放，唯独你不行？”
    “就是控制力吗？”桀氪略微有些泄气的回答道，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并且卫萝刚刚才又重复过。
    “对，问题就在于，你之前从来没有单独控制过很少量的异能，对你来说，你使用异能唯一的用处一直是移动你自己，或者说是你自己的那个所谓气场，而他们的冰和火都有要用到很少量的时候，我的异能有时候也只使用在手上或是脚上，所以你的控制力不如我，我不如她们俩，这下就说通了。”
    “我觉得你俩的歪理可以出本书了！”莫妲看着这几个人激动的表情，一扭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右手指着窗外，左手拉了拉距离她最近的桀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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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首次指示

    ?四人围站在训练场的废弃楼下，皱起眉头盯着莫妲手里的一张纸条，纸条看起来是从信纸上撕下来的一部分，上面有几行钢笔字，字体苍劲有力，字迹清晰工整，只不过在纸条的右下角有一块很小的墨水痕迹，像是从什么地方擦了一下似的。
    几个人看了一下纸条之后，就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这一部三轮车，因为这个纸条最初的位置，就是在这部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破旧的三轮车上。
    “这东西什么时候进来的？以前有吗？”桀氪转头看着邛思，使劲回忆着这一片已经被他们两人用超乎寻常的感知力覆盖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区域，却怎么也不记得这里曾经出现过任何一辆三轮车或是其他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尤其是上面还散发着逐渐微弱下去但仍清晰可辨的异能波动。
    “肯定是刚进来的吧？”邛思也有点不太确定，四下又扫视了一圈：“以前应该没有啊。”
    “卫萝把门都冻住了啊，怎么可能是刚进来。”莫妲转头看看大门上那块经过精心设计的冰块仍然趴伏在门上，只是在将近中午的太阳照射下已经滴下不少水来。
    “而且只要有人试图进来，触动到冰块，我就会感应到的。”站在一旁的卫萝也补充到，同时伸手加固了一下门上的冰锁。
    “不会的，那个太明显了。”桀氪摇了摇头：“我们从外面很容易就看到门上的冷凝水，之后感应到你们，才决定翻墙进来的，否则肯定一脚踢过去了”
    几个人热烈地讨论着三轮车的问题，过了好久才把注意力集中回来，相比那个神奇的交通工具，这纸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需要在今天日落前，把一个油灯送到江南省的业城，放在一个指定的位置即可。
    业城离开市其实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过五百公里，即便是沿着公路前进，也最多只有六百公里，而目前还不到正午，无论是两人哪个去，时间上也绰绰有余。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东西在哪里，更别提上面还要求是在“激活状态”送过去。
    “不管怎么样，先得把这个油灯拿到手里，说不定激活还要一定的时间。”邛思又读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肯定地说道。
    “这东西会在哪儿呢？”莫妲绕着三轮车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像油灯的东西。
    “说不定就在维修部，毕竟第一次给我们分配任务，可能还是不放心吧，我去拿过来。”桀氪早就精神满满地准备出发了，虽然只是送个东西，但是第一次接到任务，心里是非常的激动，说完就准备出发，紧接着却又愣在原地，看着邛思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倒是去呀！”邛思伸手向北指了指，夸张地张大嘴回笑了三声，才消失在原地。
    “走走走，去楼里等他，正好我也见识见识雯雯姐带来的新鲜东西。”桀氪看他已经出发，心中虽然有点遗憾，但也知道是自己生病生的不是时候，也不轮到他生气，于是催促着两个女生回到烂尾楼里去了。
    从位于城市南边的校区到位于城市北边的维修部，路途有约二十公里，邛思并没有很着急的赶路，也只花了两分钟时间。论速度他比不上健康状态的桀氪，但是论体力和耐力可是非常占优，这一段路程跑完，丝毫都感觉不到异能的消耗。
    三轮车维修部仍然是大门洞开，邛思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就慢慢向里走去，这里的生意似乎更冷清了，连上次来时散落在地上的工具都被收了起来。他来到通向内室的小门前，向着那一团漆黑喊了两声，仍然没有听到回应。但他也不好意思向里走，之前是有郑升带领，这次只是他自己来这个还不算很熟悉的地方，这一间店面反正是开放式的，进来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再向里虽然名义上是他所加入的部门，但形式上却是比较私人的空间，这么堂而皇之走进去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邛思犹豫了几秒钟，终究还是又走出了维修部，一边等待，一边四下看看打发时间。似乎这一条小路不仅没有受到城管部门的重视，连园林部门都爱答不理的，除了路口的两株大树之外，其余的树竟然都没有人来剪枝，导致其他街边已经都蒙蒙泛绿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暗褐色，有的树捎还挂着早已变黄的枯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舍得扔下来。
    没过几分钟，这里的‘景色’就被他欣赏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将近12点，要是正午之前还不能回去，恐怕又要在食堂排好久的队，说不定只有周末和周一才能抢到的辣子炒肉又要卖完了……
    正想着午饭的事情，身后突然传来了三轮车刹车的声音，邛思赶忙回过头去，正看见许老头将刹把别好，从停在路边的三轮车上下来，一边眯眼皱眉地看向这边，一边缓慢但稳健地向维修部走去。
    “许爷爷好！”邛思连忙走过去，礼貌地颔首问候。
    “好好！你是小邛吧？那天跟郑小子过来的孩子。”许老头听见声音后，似乎又多看了两眼才确定了邛思的身份：“是来拿东西的？”
    “对，”听到对方这么问，他立刻就知道桀氪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东西在哪儿呢？我拿了之后好早点出发。”
    “哦，就在三轮车里。”许老头在维修部门前站定，伸手向他刚才骑过的三轮车指了一下：“另外那个小子没来吗？他去的话可能比你快一点儿。”
    邛思正顺着他手指方向，向三轮车走去，听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释然了，郑升早说过在这个人面前不必隐瞒，自然他也是组织内部可以信任的人，那么这些资料他也掌握了就不足为奇。不过桀氪比他快这件事，郑升能从那天的打斗中就推断出他们两人行进的速度差距，倒仍然令他感到惊奇，只不过快虽然是快，但今天的距离真要是闪现过去，恐怕他也要累个够呛。虽然脑子里转着这些思考，嘴上倒还是礼貌地回答道：“哦，他前两天生病了，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就由我去了，您放心吧，肯定赶得上。”
    “好，好！赶得上就好。你们年轻人啊，平时玩儿的太疯，吃的又不注意，总是容易生病啊，生了病又不爱去医院，都自己扛着，唉，让家里人知道了多心疼啊。”
    “是，谢谢您关心。”看着许老头走进维修部，一边摆弄着几个配件，一边忍不住唠叨的样子，邛思心里还是感觉蛮亲切的。
    “别光答应着，平时得多注意身体啊，吃的啊喝的啊，都要注意。好啦，多的我也不说了，东西拿上就赶快出发吧。”
    听到这里，他才回身向三轮车里看去，一个呈梭型的麻绳捆正躺在那里，大约有半米多长，拿起来掂在手里还略有些沉，可以看到里面明显是包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就是那个油灯。邛思把这个东西夹在左臂下，右手掏出衣兜里的纸条，反复确认了一下上面的要求：“许爷爷，那这个东西怎么激活呢？”
    “那里面包着的是个油灯啊，估计你们这些小子也都没见过那种东西，我们以前啊，都是用这些，哪有什么电灯啊，手电啊。现在这新鲜东西多了，老古董都不会用啦……”许老头讲了一会儿，似乎发现自己有些跑题，随即正色道：“哦，这个油灯嘛，当然就是要点着了，小心着点啊，快去吧。”
    “好，许爷爷再见！”邛思简单地告了个别，也没急着出发，而是步行来到马路对面的一个书报亭，先买了一个打火机，随后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小心翼翼地拆开麻绳，露出里面的物品来。说是油灯，但和邛思记忆里的却不太一样。小时候虽然村里已经通了电，但为了节约电费，大部分家庭还是在用油灯，是一个简陋的铜灯台，还记得他们家的那一个附着其上的油腻都已经硬化。他也见过县城火车站的那种煤油灯，灯芯用玻璃罩起来，上面还有提手，在那时候看来已经是非常先进的了。而眼前的这一个却与这两者都不同，它大概有半米长，底座稍短，是一个泛着些许大理石光泽，两端较细，中间较粗的鼓状黑色灯台，触感却又像是金属质地，圆鼓鼓的腹部有着凹凸感极强的花纹，手指摸上去却是光滑一片。上半段稍长，是一个形状介于圆底烧瓶和锥形瓶之间的玻璃罩，但无疑是去了底了，严丝合缝地扣在灯台上，虽然材质是晶莹透亮的玻璃，但肉眼完全看不出来接合处的间隙。但仅这两部分来说，只能是一件材质独特做工精致的艺术品，而真正让它与周围这个充斥着普通人的世界划清界限的，正是其中的灯芯。
    虽然外形不同，但既然名为油灯，在邛思的印象里，怎么也要有盛放灯油的位置，然而手里的这一款却非常奇怪，下面的黑色灯台上表面居然也是平整一片，若是灌进去灯油，肯定要粘在旁边的玻璃上，势必会破坏其艺术性。而在灯台表面，又确实有一段洁白的灯芯，只是灯芯的上头有轻微的黄黑色灼烧痕迹，昭示着这件物品的实际功能。邛思把油灯拿在耳边，轻轻晃了晃，也听不出来灯台内部是否有灯油，灯台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灯芯附近更看不到开口，而这材质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手上掂一掂也感觉不出来是不是装了灯油，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用打火机点着的念头，万一真的没有灯油，把整个灯捻都烧坏了可不好交代。于是双手捧好这个宝贝，走到一处僻静角落，发动异能回训练场而去。
    “看来还挺顺利的！”电影正看到一半，桀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伸手就在屏幕上点了暂停，坐在一旁的莫妲一愣，还没等发火，身后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莫妲，这事儿还得你出马哟。”邛思维持着手捧油灯的姿势出现在废弃楼里，示意莫妲来看。
    “什么东西啊？就是这个油灯？”莫妲凑过去仔细盯了几秒钟，直到看到里面的灯芯，才回过神来。
    “对，就是这个，许爷爷说要点着了送去。”
    “那你买个打……等等！”莫妲刚想说几句大话，舒缓一下本次任务出不上力的憋屈感，突然想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会让邛思被这么容易解决的问题难倒，于是两手轻轻扶在油灯的上下两部分，推了两下说道：“这个东西打不开，你又怕把这个玻璃烧黑，对不对？”
    “哎呀！思维缜密啊！”这边还没回答，桀氪连忙一副奉承状插话进来。
    “这只是一个小问题，”邛思点了点头，指着油灯的下半段说道：“真正的问题是，我不舍得向玻璃罩里面灌灯油，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确实有灯油。”
    “肯定不是灌在上面吧，玻璃瓶口那么细，灌过油粘在旁边一定洗不干净了。”卫萝站在旁边，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装在这黑铁块里也没见到加油的口啊！”莫妲皱着眉头补充道。
    “对呀对呀！”桀氪又在旁边奉承到，莫妲这次干脆火了，直接一团火球飞到他面前，吓得桀氪向后踉跄几步。
    “帮不上忙净说风凉话！”
    “什么叫帮不上忙，早就看明白的问题，你还在这儿琢磨呢。”
    “你意思老娘比你笨？”莫妲说着，火球又往前逼进了几分。
    “没有没有，我这儿有几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桀氪嘿嘿地笑着，从火球的侧面绕出来，走到莫妲身边。
    “有屁快放！”莫妲斜眼盯着他，挥手消散了火球。
    “你想想啊，咱们都是什么人，这个考虑问题呢，是不是应该有点方向上的区别呢？”
    听他这么一说，莫妲和邛思对视一眼，都觉得有几份道理。毕竟是异能界的任务，按照常理思考，恐怕很难有结果，况且按照常理分析，根本不会有人突然要把一个油灯送到几百公里之外。
    看到这个场景，桀氪满意地点点头，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许爷爷是怎么说的？”
    “点着噻！”邛思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随即心里却又犯起嘀咕，最后许老头确实嘱咐了一句小心着点，但此时一想，这一句到底是让他路上小心别出了差错呢，还是点燃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呢？
    “没了？”
    “小心着点……啊”思来想去，邛思还是把这一句嘱咐也重复了出来。
    这次轮到桀氪发愣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句话的双重意思，但还是挥挥手，笃定地说道：“不管了，那就当是点也要小心，运送也要小心，那我们就慢慢摸索吧，这灯里反正我们是不敢加油的，但也要当他是没有油，可没有油这灯芯点着估计半路就烧没了，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莫妲听完他的分析，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个疑问句，于是咬着冒火光的牙，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很简单啊，火和灯芯分开走！”桀氪拍了一下手，很自然地回答道：“你停一团火焰，留在灯里，桀氪带着灯和火一起过去，然后点着，放下，撤退，这灯芯不至于几分钟都撑不住吧。”
    “我就不说你糊弄事儿的态度了，可她的火即便放出来了也是她的异能，我怎么能控制。”
    “你不需要控制啊，她的火焰以油灯为边界，你只要控制油灯就好了。”
    “有这么容易？”莫妲将信将疑地打了个响指，一小团火焰凭空出现在灯芯的上方，距离四周都有一定的距离。邛思慢慢地挪动油灯，那火焰果然一直停在灯芯的上方没有丝毫晃动。
    “有意思！”邛思逐渐加快挪动油灯的速度，火焰依旧很稳定，紧接着邛思的身形模糊了一下，再出现时脸上的兴奋表情已经消失了。
    “什么情况？”桀氪一脸惊讶地询问到，但凭他刚才的感知也能猜到出什么问题了。
    “不行，用异能就不行，带动油灯所用的异能一下翻了几番，这样我说不定都到不了业城就累趴下了，更别说找地方咯。”
    桀氪挠挠头，这之前他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但邛思如果都这样说，凭他的耐力估计连一半路程都走不了。间接维持别人的异能，看来跟直接维持没什么差别，这其中对消耗的增强，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这回呢，还有招么？”看到实验失败，莫妲撤回了火焰，冷笑了一声问道。
    “有，招多的是。”桀氪可不吃她这一套，马上重振心情，恢复了精神：“你先慢慢点着了试试，看这东西烧的有多快。”
    “这破办法还用你教啊！”莫妲脸上摆了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伸出右手食指向灯芯指去，只见一个小火星从灯芯尽头闪烁了一下，然后是更多火星，毕竟是第一次任务，玩笑归玩笑，真到了根本问题上，还是要慎重再慎重。
    卫萝站在旁边，看着灯芯上逐渐加大的火势，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还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劝阻，莫妲却一把从邛思手里抢过油灯放在左手，右手食指干脆伸进灯口，虽然灯芯上仍然是一团小火苗，但她的指尖却也冒出火焰，对于一根易燃物来说，显然动静有点大了，可紧接着，指尖的火焰变成一根细线的形状，而灯芯上的火苗却消失了，火线的尽头直指洁白的灯芯，吓得卫萝连忙伸手过去准备拉开她，这可是她见过莫妲所释放的最凝聚最炙热的火焰形式。
    就在这时，明亮的火线突然散去，莫妲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油灯却从左手滑落，邛思眼疾手快，赶忙发动异能蹲下接住，抬头正准备询问，正对上了莫妲的脸。
    以及脸上仿佛见鬼了一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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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做好准备

    ?莫妲坐在宿舍区食堂的二楼，不顾桌上其他三名同伴投来的诧异目光和自己的形象，风卷残云般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饭，甚至引得路过的同学都不禁侧目，在大家的印象中，这样虽不算绝世美女，但长相至少也算得上出众的女生，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显示出如此吃相的。
    “慢点，慢点！”连笑了她一路的桀氪此时都有些于心不忍，连自己的饭也顾不上吃，放下筷子伸手去拦她，却只换来了一瞥白眼。
    “小心噎着……唉没事没事，你别说话。”卫萝也眼带担忧地劝阻着，话刚说一半，看到莫妲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正在使劲吞咽的动作，连忙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发现我们学校食堂不比你们那边差啊，这饭很好吃啊！”莫妲终究还是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一副招待客人状：“快吃，你们都吃啊，别客气！”
    其余三人相互看看，实在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低下头去吃自己的，可有一个人心里却有点吃不在心上。他从小就知道这个人神经大条，几乎什么玩笑都开得起，最多是拿他做出气筒，而今天只是随机应变了几句，却直接把她说成了这个样子，桀氪心里不由得发毛，甚至还有些期待这个人赶紧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甩他两个火球才好。
    “太慢了太慢了！没有一点紧迫感呢！”又过了没三分钟，莫妲再次开口了，随便抹了一把，把纸巾往盘子里一扔，右手端着盘子，左手就去拎卫萝的书包：“我先过去了。”
    “唉，等等！”卫萝赶紧护住书包，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想起来：“上次咱们不是试过了么，饭后先休息半个小时，状态才最佳啊。”
    “好好！我会宿舍去歇一下，一会儿见。”莫妲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下来，松开左手，端着盘子几乎是一路小跑扔到食堂门口的收餐台，立刻就跑了出去。
    虽然有人正在自责，可是莫妲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情跟他置气，刚才虽说是开始有点轻敌大意，后来又怕丢人仓促应战，相当于是唱一半发现这句没换气，拖着半口气拖完了长音一样。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她无论如何也点不着的东西，更何况只是一根看起来极度易燃，并且上面确实有燃烧过的痕迹的灯芯。在把火焰都聚集成火线，几乎是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成果仍然不成功之后，她虽然脸上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但心底十分清楚，眼前这个东西不是鬼，但也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货色。
    时近正午，“没吃饭饿得”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被她选为了理由，也自然而然地招来桀氪的几句嘲笑，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里，想到眼前这个形状奇特的油灯是什么来历，莫妲觉得这些嘲笑都有些轻了，她应该更用力的指责自己，竟然对于异能世界的任务如此轻视，而且这才只是在这个组织里的一个开始，而这个组织只是异能世界很边缘化和初级的组织之一，之后如果进一步融入那个世界，她要面临的挑战不知道要比这大多少倍，今天绝不是她轻敌失利就低头认输的一天。想明白了这一点，不光走路虎虎生风，连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回到宿舍里简短地打了招呼，不顾室友们惊诧的目光，几秒钟就换上了睡衣，蹭地爬上了床铺，下面还在看电影的两个室友面面相觑，什么话也没说就很自觉地插上耳机，关掉了外放的声音。
    半个小时刚过，莫妲从铺位又跳回地上，依旧是飞速地换好衣服，撂下一句再见，一路小跑来到了训练场。正在摆弄那个油灯的邛思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得一愣，桀氪更是怀疑上午那个用尽全力也没成功的人也许根本不是她。
    “开工了，开工了。”莫妲挥挥手算打过招呼，一把就从邛思手里夺过油灯，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捧着，目光凝视着灯芯，随即噗的一声轻响，一小团火焰出现在灯芯的尽头。
    “成……成了？”桀氪吓了一跳，刚才还使尽浑身解数没有进展，如今却一个眼神就成了，难道这一顿饭的作用就这么大？于是凑近了去看，火焰确实严严实实地包裹住灯芯，但看过她烹饪时的木柴之后，桀氪知道这也完全有可能是在她精妙的控制下所形成的效果。
    “还没呢，不过今天准成！”莫妲随口应了一句，虽然没什么感知力，但这个距离上，自己的异能发挥了多大作用她还是能感觉的到的。说完才想起来旁边的邛思以及今天的主要目的：“说吧，你最迟几点出发？”
    “保险起见，我要两个小时吧。今天太阳落山怎么也得六点吧，我最迟四点出发。”为了不给莫妲压力，这已经是最不保险的时间了，除非是把异能催动到极致，不要命的跑，否则这七百多公里路，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并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筹划要找一条近路了。
    “好，就四点！”莫妲说完，干脆把油灯放在地上，自己也不顾形象地坐了下来。桀氪好奇地凑近去看，灯芯上确实飘着一团火焰，只不过与上午那种随意而为的飘忽火苗和急功近利的凝聚火线不同，现在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团真正意义上的火球，呈现出肉眼看去几乎完美的球形，而且异常稳定，除了放出光芒在逐渐增强外看不出任何火焰般的飘动。
    “深不可测啊，姑娘！”桀氪盯着看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夸赞起来，虽然他其实根本不懂莫妲的异能运作原理，但从视觉效果和其中凝聚的异能反应来判断，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点燃方式。
    “对非常之物，当以非常之力，萝萝留下来以防我出问题，你们俩都到楼下去吧，3楼就给我空出来，今天老娘就豁出去了！”莫妲挥挥手示意桀氪退后，随即又把精神集中回面前这个难缠的东西上。
    “我在这儿陪她，你们拿这个去找一条近点的路线吧，毕竟是第一次任务，还是多做准备的好。”卫萝从书包里把平板电脑交给邛思说道。
    邛思点了点头，就向楼下走去，桀氪看这个阵势，想到自己如今异能还没恢复，也不敢托大，拉着他一直走到一楼外的台阶上坐定，才研究起路线来。
    桀氪从来没用过这种先进玩具，鼓捣了几分钟才打开地图，按照提示输入了起点和终点的位置。从他们的学校，到业城的一个车站直线距离是488公里，在路线规划上的路程则是571公里。规定的交货地点，是一个民办中学的地址，然而地图上却搜不到这个名字，只能找到它所在的路名。这条路地图上显示有近四公里长，邛思有把握在半个小时内来回三趟检查路边的标牌，但一个半小时跑过571公里，单从长度上看没什么问题，就怕路途遥远会有许多变数，一方面要避过行人车辆，另一方面感知力目前还没法感知到路牌上的字这么抽象的东西，只能减速甚至停下来查看和判断。换成省级公路虽然路程会缩短，但是经过的岔口也会变多，相应的又增大了处理路线问题的时间。
    最节省时间的办法，无疑是认准了方向，一路遇山翻山，遇水涉水，走一条直线，这一办法由他使用起来虽然难免要上窜下跳，但是由于异能的特殊性，他的感知力对于距离的计算是相当精确的，因为每一步都是他脚踏实地的跨过，几百公里出去误差也不会超过几米，因为要是没有这个精确度，恐怕他早就撞在墙上了。这一点桀氪就完全做不到，尽管每一次闪现的位置他都会把握得更加精确，但是由于要选择合适的落点，每次的距离都会不同，除非是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匀速沿着直线行进，否则距离一长，他就只能靠手工累加每次的距离，而没法只由感知力进行判断了。
    两人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以原定的沿高速路前进为主，如果时间紧迫，则直接按直线前进，反正从地图上看去，也没有明显的山和水相隔，到了危急关头，赌一把还是有必要的。
    商议已定，邛思轻手轻脚地上了一趟楼，卫萝正坐在楼梯口，自顾自的嗑着瓜子，而莫妲已经变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闭目凝神，面前的油灯里仍然维持着一团火球，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卫萝，你有没有纸笔，我记一下路线。”邛思看到这个情景，知道还没什么进展，索性也不去近前看了。
    “哦，有的。”卫萝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从身边的书包里抽出一杆中性笔，又拿出一个便签本撕下来一张一并递给他。
    “谢谢！”接过纸笔，还没等找地方，卫萝随手一挥，便在面前呈现出一张平整的冰桌，邛思把平板电脑放好，这张纸却怎么也不敢落下去。
    “放心吧，不会化的。”卫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担忧，手扶在桌面上说到。
    “哦，好。”邛思这才把纸放在冰面上，照着选好的路线抄写起来，果然桌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在手掌的热量下融化，而是一直像玻璃一样，除了有点打滑和发凉以外没有任何不妥。
    抄好之后，又核对了一边，邛思还了笔和平板电脑，返身又来到楼外的桀氪身边坐定，此时他已经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只等着火女那边点火成功，便立刻出发。
    “你说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啊？”没了事做，桀氪不由得就琢磨起这个所谓的油灯来。
    “看起来像是啥子储存能量的。”邛思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现在这四个人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个看着像是脆弱的艺术品，使用起来却是深不可测的东西上。
    “这不会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吧，可别第一次就给搞砸了。”
    “那可难说，谁让你这病生的不是时候。”邛思毫不客气的回击，这个差事本来就是由他去做最合适，管你一路是山是水，闪过去就是了。
    “切！这能怪我啊！”桀氪摆摆手回了一句，还打算继续推卸责任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向里看去。虽然一直坐在这里，但他们的感知一直都覆盖着整个废弃楼，关注着油灯的进展，而此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虽然火异能没有太大能量，但卫萝正从楼上走下来。
    “出啥子事情了？”
    “没什么事儿，莫莫还在楼上努力呢。”卫萝看看两人的神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油灯会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看她走下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问题两人刚才讨论过，所以邛思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答案：“储存能量的。”
    “对，那么有没有想过，这个东西的具体作用，以及为什么要交给我们来做呢？”
    “这个……”桀氪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和邛思随便讨论一下，无非是好奇而已，完全没有顺着想下去的计划，此时被卫萝提了出来，倒真是值得深思。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一来没什么头绪，二来拿回来的这个油灯又优雅又奇怪，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后来急于在时间不确定的情况下和邛思一起做出计划，更是把任务本身抛到九霄云外了。
    邛思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自打去了维修部之后，满脑子其实都是时间限制和许老头的叮嘱两件事，生怕误了时间或者砸了东西，其他的都无暇关注了。
    “你看一下这个东西。”卫萝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双手在身前挥动，凝成了一面看起来很薄的冰墙，用手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然后向邛思说到：“你用力敲一下试一试。”
    邛思虽然还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伸手招来了一根生锈的钢筋，凭空抽打在这面冰墙上。可是看起来还不过一公分厚的冰却挡住了这一击，虽然上面出现了些许裂纹，但钢筋直接被反弹回去，力道之大连邛思都差点没有接住。
    “我不知道这一趟任务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隐约觉得，如果只是一般的运送，恐怕还用不到我们。郑叔的客车你们也都看到了，虽然这个东西肯定不会让郑叔开着那么大的家伙去，但管理处还是有一定的运输能力的，不是一定要把任务交给我们，这一次我也专门去问了郑叔，但是详细的情况他也不知道，除了让我以后不要轻易向包括他在内的任何无关人员透露任务内容外，就是着重叮嘱我要小心。”
    尽管卫萝已经说得尽可能隐晦，但邛思还是突然有种心慌的危机感，也许这一路并不只是跑跑腿那么简单，或许路上就会埋伏着敌对势力或是觊觎这个油灯的人？想到这里，目光再转向那面看着脆弱实际上相当结实的冰墙上时，就大约可以猜到卫萝的意图了。
    “这次任务毕竟是你单独出发，路上的什么情况都是由你自己把握和处理，所以我虽然担心，但是不希望我的这份担心干扰了你的判断。”卫萝抿了抿嘴，挥手让面前的样品化成了水说道：“我的能力凝结出来的这种冰甲，无疑会增加你的负重，虽然冰异能由于其本身的稳固性，要比火异能好控制的多，但也将明显加大你的消耗。但我相信它完全有能力抵挡相当力道的打击和穿透，甚至可能是子弹。”
    “有这么夸张？”桀氪听到这里，忍不住叫了起来，既然涉及到子弹，这个问题可能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容易搞的到枪支弹药的国家。
    卫萝连忙冲两人摆摆手，略有些着急地解释道：“哦，不不，我只是说一下这个东西的用途，对于这一路可能遇到的困难，我完全没有概念，只是因为郑叔说要小心，所以我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是不是需要。”
    邛思看看她，又回头和桀氪对视了一眼，目光转向废弃楼的三楼。从这个角度上，隐约能看到空荡荡的窗口散发出微弱的火光。其实仅从子弹这个东西本身来说，在有预先准备的情况下，即便是贴着脑袋开枪，他也有把握躲开，但如果是暗地里放冷枪，除非他一直维持着一定范围的高强度感知，否则没有绝对的信心。况且如果考虑到枪这样危险的武器，这次任务在他的思想里无疑会变得更加重要，这种心态的变化可能就会影响他这一路的发挥，搞不好会处在一个草木皆兵的情绪下，严重消耗自己的精力。
    但这毕竟是第一次任务，以邛思的性格，稳妥仍是他的第一目标。之前没人提醒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卫萝转达了郑升这个异能界前辈的间接提醒，并且愿意给予帮助，那么即便要多消耗一些，时间紧迫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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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全力出发

    ?邛思停下异能，用手敲敲自己的衣服，不仅衣服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甚至自己的体内也有轰鸣声与之对应。这件冰甲紧贴在他的每一层衣服里面，收缩成一个几乎密闭的空腔，只在领口处留出一些余量供他透气。
    “感觉怎么样？”看到他再眼前重新出现，卫萝赶忙询问到。这种作用的冰她虽然早就可以凝聚成型，但今天还是头一次加持给别人，实际效果如何她也没有把握。
    “确实有很大的消耗，但比拿着她那一团火焰轻松多了。这回时间就更加紧迫，只能希望莫妲那边能快一点，”邛思摇摇头说道：“这个不会融化掉吧？”
    “不会，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冰了，你也没感觉到凉吧？它跟外界几乎不会有热量交换，是一块‘死冰’，所以才会有很强的防御力。”
    邛思点点头，尽管他不知道这个死冰是什么概念，但反正也不凉，也不会化，对异能的消耗增加还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索性就穿着好了。
    桀氪捡起来邛思丢掉的钢筋，在他后背的衣服上敲了两下，刚准备说点什么，三楼突然发生了异样，一团火焰从窗口喷出后，消散在空中，即便没有那么强感知能力的卫萝也知道出现情况了。
    桀氪和邛思是不敢轻易上去查看的，尤其是桀氪，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钢筋，瞄准了门口的位置，只等情况不对就立刻向外逃命。
    卫萝跑上三楼，心脏早已砰砰跳个不停，一边喘着气，一边缓慢地向莫妲靠过去。她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异能只有呈完全凝聚状态才有可能点燃这个奇怪的灯芯，而如果像刚才那样外放，不是东西出了问题，就是人出了问题。
    “你……没事吧？”看莫妲仍然维持着盘坐的姿势，双眼也依然紧闭，卫萝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开口问道。
    “没事儿！”没想到莫妲立刻就回应了，语气中反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刚才是操作失误。”
    卫萝实在不知道这个古怪的油灯点了半天都点不着，有什么好操作的，此时凑近去看，灯芯上仍然包裹着那个圆形的火球，然而刚才还明亮颜色已经略微有些发暗，体积也稍微增大了一些，看上去莫妲的异能已经消耗过多，难以维持凝聚性和温度了。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啊。”这次莫妲干脆睁开眼睛，看着蹲在旁边的卫萝，一脸的不解。
    “你这火都烧成这样了，撑不住就歇歇呗。”
    “啊？”莫妲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个程度的火焰效率是最高的，这摸索了好久我才发现。而且这灯芯早就点着了，只不过我能感觉到一些妙用，正在试验呢。”
    “还实验什么啊？点好了就让他赶快出发啊！”卫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到：“这都三点多了！”
    “没问题，三点半，提前半小时交工，到点了叫我一声，等着看惊喜啊。好不容易得这么个好东西，得趁机玩一下才好！”
    看到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卫萝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打断她，可是转念一想反正也不会耽误时间，也就不再纠结。她也非常希望整件事就是一个简单的跑腿工作，大家玩玩闹闹的就完成了。
    三点半的时候，莫妲准时停止了异能，捧着已经被点燃的油灯缓缓的站起身来向楼下走去，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掩盖不住成功后的喜悦。感应到这一动向的两位男生也连忙到一楼的楼梯口迎接，邛思一眼就看到了油灯灯芯上那跳动的火苗，虽然微弱，但在玻璃罩的保护下呈现出相当稳定的姿态。
    “这是……真的点着了？”桀氪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人防设施里看到她控制火焰的精细程度，忍不住开口问道。
    “哈哈，不只是点着了这么简单！”莫妲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把油灯横了过来，对着旁边的墙壁。说也奇怪，原本应该维持竖直向上的火苗却依旧保持着与油灯同步的姿态，竟然也横了过去，紧接着，一道火舌从玻璃罩上端的开口处喷出，直达几米外的墙壁上。
    火焰持续了两三秒钟才褪去，邛思早就看傻了眼。这一效果莫妲做起来自然不会费力，但既然是从油灯里喷发出来的，很明显就表明这已经是油灯本身的能力了，想着要抱这么一个东西走过几百公里，邛思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来，试试！”火焰褪去之后，莫妲双手平伸，把油灯递给邛思，后者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演示的震惊之中，本能的缩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伸过一根手指，确定烫不到他之后，才接了过来。
    “这……试啥子哟？”邛思拿着这个油灯，很小心地把灯口冲外，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来，只是拿在手里，似乎感觉比之前明显变重了。
    “用你的异能催动那个火苗，别冲着人啊！”
    “哦。”听了莫妲的提醒，邛思把油灯的上口对准刚被火舌****过的位置，这是他头一次试图用异能去拉动火苗，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方向诡异的火苗丝毫不受他影响。尽管在他的感知中，可以感觉到这就是一个普通火苗的热量，甚至都没有之前莫妲固定在其中的火球那样的异能反应，然而任他如何努力，这个火苗却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回应。
    “开玩笑了，他怎么能控制火焰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桀氪看那边半天没动静，摇摇头说道。
    “刚才那个确实不是我的能力啊，这个灯芯我早就点着了，但我发现这东西对于火焰异能的吸收简直没有个尽头，于是我继续烧，直到感觉它有向外发射异能的趋势。”莫妲似乎对这次失败并不在意，继续讲解道：“于是我试了一下，估计你们也看到了，就刚才窗户里喷出来的那次。当然那是第一次试验，所以没太控制住，但也让我大致明白了这东西是怎么工作的，只要用异能控制那个火苗，我之前储存在里面的火就会喷发出来。当然具体能喷发多少我还没个数，不过既然卫萝觉得可能有危险，多这么一个防身的手段总是好的。”
    “可这在我手上根本用不了啊。”邛思举着油灯又试了试，甚至甩了甩，也没有丝毫效果。
    “奇怪，异能都储存在灯里了啊，你需要的只是激发它而已。”
    “我试试！”看见有新鲜东西，桀氪也忍不住抢了过来，可是他目前还没完全恢复，更是毫无成效，只好又递给了卫萝：“你来。”
    油灯到了卫萝手里，她刚开始催动自己的异能，就立刻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能量。这回她也感到奇怪了，这可是莫妲耗费了两个多小时心血凝结成的，这两个感知力比她们高出一大截的人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既然体会到了这份恐怖，她自然要很小心的控制这些能量，但事情仍然出乎她的意料，几乎是刚在玻璃罩内凝结出一点异能，火舌就猛地窜出，威力不下莫妲亲自操作，吓得她几乎拿不住了。
    虽然及时撤去了异能，火焰一闪而没，但这一场景仍然惊呆了刚才失败的两人，莫妲立刻意识到，这个东西看来不是任谁都能催发出来的。
    卫萝成功之后自己也呆滞了一下，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和大家一起研究这个东西了，于是左手拿着灯，右手凝聚出一枚细小的冰晶，在大家的注视下控制着冰晶从出口飞入玻璃罩内。同刚才一样，冰晶刚刚过界，一股更加炽烈的火焰从灯口喷发而出，持续了足有三秒钟才消失，甚至莫妲都是一脸的惊讶。
    看到自己的猜测有效，卫萝一秒钟都不耽搁，立刻把油灯交给邛思，同时伸手将一把冰晶递给他：“这些你装好，这是我可以维持不融化情况下的最弱冰晶，应该不会给你带来太大负担，使用方法你也看到了，到时候千万用异能投入，不能用手。”
    邛思接过油灯，克服了好大心理障碍才把这个已经变得危险的东西夹在手臂下，装好了卫萝特制的冰晶，深吸一口气，向着其他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出发了，大家等我的好消息！”
    邛思说完，就消失在原地，莫妲紧接着就搭在了卫萝身上：“不行了，快扶我回去，哎哟累死了。”
    送莫妲回到宿舍，卫萝陪着她上楼，桀氪没有去处，也没心情去什么地方，看大家都大张旗鼓的做准备，原本没把这当回事儿的他也不禁担忧起来，回屋之后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邛思的消息。
    虽然由于冰本身的性质，携带冰异能的产物要比火异能的容易很多，但是刚出了开市之后，邛思还是感觉到明显的吃力，不仅是身上的冰甲，口袋里的那几枚冰粒也明显要消耗一定的异能才能带动。好在莫妲完成的比较及时，并且他也刚刚想到业城在开市的西边，虽然不是正西，但是如果较真“日落之前”这个概念，他肯定能多得到一些时间，所以为了防止异能耗尽，他仍然稍微放慢了速度，按照桀氪的经验指导，翻过护栏，在路旁沿着这条开远高速行进。
    为了节省异能，连感知力都被他刻意收束，前方扇形范围内维持着足够探查路线和地形的强度，身侧和身后都只是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强度，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身后想追上来什么东西，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选择在路旁而不是路上奔跑当然不是怕被车撞，而是怕被驾驶员看到，因为现在的速度，已经不足以骗过肉眼的辨别了。
    但是有利也有弊，在省心的同时，当然相应的要费一点力。离开了繁忙的高速路，也等于离开了平坦的沥青地面，刚离开城市的时候还好，路旁紧挨着就是通往附近区县的公路，但是出了区县界之后，就只剩下荒地了。虽说这一路没有大河大山，但毕竟是南方地界，水系复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一条小河来，好在宽度都有限，邛思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到达对岸，继续奔跑。
    桀氪在宿舍躺了半个多小时就受不了了，平时两人都在的时候，不是四处找地方锻炼异能，就是坐着讨论对未来的憧憬，即便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早就跑出去闪遍天下了，哪像今天一样，既没有人，也没有能力，回想起今天的经历来，突然想到上午的本意是去练习移物能力的，于是翻过身来，脑袋探出去瞅准门口角落里的扫帚，屏息凝神，伸手发动了异能。
    也许是昨天的练习确实效果显著，也许今天能力的恢复程度刚好不多不少，这第一次尝试居然就成功了，扫帚从墙角平移了近一米，随后由于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
    这一成功又让他精神大振，将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扶着床沿倒挂着搜索着自己的桌面，寻找着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来做实验的。
    第一个被他看中的其实是闹钟，因为在一桌子乱七八糟里它的地位是最高的，但这个东西也太重要了，他可不敢轻易下手，然后杯子也以相似的理由逃过了一劫，于是最终目标变成了前几天用来剪过线头的折叠剪。
    实事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目前对于移动物体的掌握程度毕竟还是太低了，而且与移动自身时还未发动异能就知道自己能走多远的感觉不同，移动物体的时候，他必须先发动异能，然后才能感觉到这一次是否能成功，并且似乎每一件东西可以被移动的距离与他们的重量完全无关，这就导致每一次努力都像是有悖于常识行为，看起来比扫帚轻很多的剪刀居然只能移动半米不到，就从半空中出现，掉在了地上，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直接来到斜对面的空桌子上。
    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经验，桀氪从床上坐起来，尽量向远离剪刀的墙边靠去，再次发力，尝试三次之后，才终于从空出来的椅子上借力一下，把剪刀移动到了斜对面的桌子上。
    虽然距离拉开并不算多，但桀氪能明显的体会到，移动那个桌子上的东西果然要比移动自己桌子上的简单的多，尝试几下之后，就能熟练地翻来覆去的摆弄这个已经被他摔了好几次的剪刀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一下午有的玩儿了。
    摆弄了几下之后，桀氪很快就上手了，并且对于其中的控制有了初步的认识。不同于产生幻影时对于发动异能时机的把握，移动物体需要的是对异能的控制，更具体的说，是要把原来移动自己所用的异能量再切成更小的“一份”，用这更少量的异能去尝试所要移动的东西，才会取得成功，而之前他没有成功的原因，就在于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比移动自身更少的异能。
    明白了这一节，桀氪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一方面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一段也整理一下，加入到他的异能研究笔记之中，另一方面将控制力高强度的集中起来，着重在缩小分割异能的方面下功夫，不多时就已经想要对几个更脆弱的东西下手了。
    不过目前他对于距离上这种不近不远的限制还没有处理办法，控制异能的量还是能做到，但是反应时间方面目前他已经没办法再提高了，暂时能将身边两米外五米内这个范围内的小东西摆弄清楚，他已经很满足了。
    正当他把目光投向邛思那整齐的书桌，准备换个东西玩儿玩儿的时候，放在枕边的电话突然响了，一时间他还以为是邛思已经到达，可是拿起来电话一看，上面却显示了卫萝的名字。想想这会儿他出发恐怕还不到一个小时吧，再怎么快也到不了的。
    “喂！你能联系到邛思吗？”刚接起电话，还没等打招呼，那边就传来了卫萝焦急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莫妲在不远处喂喂的喊叫声，似乎在打一个信号很差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桀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在高速行进中，他们的电话经常是处于无服务状态的，所以之前才会约定好由邛思主动联系，省的桀氪这边一直打不通，那边即便停下了也打不过来的尴尬场面发生。
    “我们打不通他的电话，你试一下，要他立刻暂停，向维修部汇报。”
    “不可能的！”桀氪立刻就知道问题大了，一边从床上跳下去换衣服，一边迅速地解释道：“我们全力发动异能的时候手机根本没信号，至少要停下来五六秒钟才行，而他即便是看路牌确定路线，也绝对不会用这么久。”
    “想想办法，他必须停下！”背景音里已经掺杂了莫妲的怒骂，卫萝的声音显得越发焦急：“郑叔刚才联系了我，任务细节可能已经泄露，他收到消息说有不怀好意的人已经在等着伏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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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去路波折

    ?邛思此刻正站在一根粗壮的桥墩下面，已经完全傻眼了，可是要论到原因，归根结底竟然是从周三开始的。
    今天规划路线的时候，两个人讨论了很久，最终确定下来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还是以高速路为主，毕竟道路清晰，不用发愁辨别方向，只要每个出口都停下来看一眼就可以。随后冰甲和喷火器的上阵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邛思满怀壮志的就准备出发。可这时候桀氪突然冒出来一句，提醒他要走路的外面不要走里面。当年桀氪飞跨临城去获得证据的事儿邛思也是知道的，这家伙是有长途跋涉的经验，所以这一句劝告他是理所当然的听了。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的是，桀氪走的是一片荒原一条大道的塞北，而他今天则在河流纵横阡陌交通的江南，光顾着过河差点都偏离了被架起来的高速路，等他决定摸着路墩前进之后，突然发现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分岔路口了，再往上一感知觉得不对，什么时候路面变得又窄又不平整了，紧接着一列动车从他感知中飞速穿过，邛思直接呆立在当场。
    十米高的桥面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略微发力跑出几百米后立即折回冲刺，踏着桥墩飞快地来到桥面上，扒在低矮的护栏上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两条铁轨，铁轨的表面上还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似乎带着一分嘲笑意味照射在他的脸上。
    手中的纸条彻底变成了废纸，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错了路，至少目前的大方向还是向西偏北，返回寻找岔口无疑是不保险的行为，好在他很快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至少他还有一支后勤部队可以求助。
    而就在他按亮屏幕的瞬间，一个巨大的byebye占据了本就不大的整个屏幕，手机自动关机了。他的手机是比较传统的型号，耗电量不是很凶猛，一般一周充一次就可以，但这周打周三起就一直忙于桀氪异能上出现的问题，昨天又试验到很晚，取得了一定成绩后兴奋的就睡了。今天更是全部精力都在那个诡异的油灯上，导致他此时拿出手机来，甚至连电话本都没来及打开。
    于是他现在站在一条错误的路线上，左手握着一张已经完全失效的路线指示，右手拿着一部恰好没电的手机。接连而至的打击让他几乎都把胳膊下面夹的油灯都摔落在地上，好在及时醒悟过来，扔掉纸条一把抄住，保住了这个看起来脆弱，即便盛放了那么多火焰都安然无恙，但是谁都不敢测试其耐摔程度的艺术品。
    思考了两三分钟，邛思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更好地解决方法，索性就继续跟着铁路走。铁路上虽然没有路牌，但是每过一站会有站牌，而这个方向的动车，八成就是开往业城的，像这种高科技的火车，这个方向上周边的小城市应该不会有站。
    想到这里，邛思装好手机，深吸一口气，从铁路上沿着桥墩跳回地面，再次上路了。现在连时间也看不到，只能通过估计来判断距离。在他停下之前，感知中已经前进了三百多公里，是路程的一多半，如果这铁路线真是他所认为的那一条，那么无疑他剩下的路程将比之前预计的要更短，毕竟在这种平原地带，不用考虑小站的高架铁路要比公路直的多。
    桀氪真正慌神的那一刻，是邛思手机从无法接通变成关机的一刻。在他的推断中，无论出现任何危险，邛思总归是能逃掉，即便对方是针对他的能力做出部署，至少也是先把他逼停，然后才能做出行动，而只要不停的拨打电话，无论对方是何种策略，也总有打通的时候。可令他诧异的是，紧接在无法接通状态之后的，竟然是关机。
    虽然没电是平常最可能的推断，但此时这个理由显然无法安慰大家，只能是让坐在训练场废弃楼里的三个人更加着急。桀氪开始愤恨自己生病的时机，如果今天他恢复了哪怕八成水平，也断然不会让邛思去跑这一趟，即便是现在能恢复起来，他也可以立刻出发去沿途寻找。可此时他却只能坐在台阶上，干等着卫萝和维修部联系的结果。
    “到底什么情况啊？什么情况啊？”看到卫萝好长时间只是皱着眉头听电话，没有半句回应，桀氪站起身，心中的着急简直要爆炸开来。
    “你小点儿声！不是说可能泄露么，还没确认呢，冷静点！”莫妲连忙推着他向后走了两步。
    “不是，这‘可能’泄露是什么情况啊？到底是猜的还是怎么着的？”桀氪双拳在面前攥起，面容都因为忍耐而有些扭曲，“可能”这两个字被他说得特别重。
    “你急什么，小子跑那么快，能出啥事儿！”
    “哎哟，这电话打不通着急啊！”虽然嘴上还是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但不得不说莫妲的这一句提醒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仔细一想还是不由得害怕，虽然他们已经很快，但桀氪绝对相信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人，也不是感知力最强的人，如果有一个足够快，感知力又足够强的人，就可以轻易的设下邛思也无法躲过去的陷阱。
    “是猜的。”卫萝此时也挂掉电话，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刘叔那边还在调查，郑叔已经准备出发去搜索了。”
    桀氪听完更加着急，邛思已经先行出发，郑升的那个客车他见过，虽然很舒服，但是速度上绝对赶不上邛思，除非他也像司来德那样装了额外的设备。
    想到司来德，桀氪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来，踱着步拨通了他的电话，虽然对面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但这两声在他听来似乎有两分钟那么长。
    “你还挺会打，我刚坐下就来电话。”
    “啊？忙啥呢？”让对面抢了台词之后，桀氪也有点懵，顿时忘了要说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不之前就跟你说了么，运动会了闭关修炼呢，这刚缓缓坐下歇会儿”
    这一打岔，桀氪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原本他的计划是接通了立刻就说邛思有危险，准备去救援，可仔细一想，这么说现在是没问题，以司来德的脾性绝对二话不说就开车出发，但事后解释起来，可就不是一两句能糊弄过去的了。况且现在只是“可能”有危险，而且他们要追的是一个异能几乎相当于他的人，如果路上没什么问题，估计没等司机来和他汇合，那边就已经到目的地了。
    “唉？说话呀。”
    “哦哦，惊扰您修炼绝世武功了，您先练着，我就是……想蹭车来着。”
    “蹭什么车啊！”电话对面的司来德有些无奈：“别哄我出去疯啊！我必须要闭关到运动会开始，邛思有车本吗？有的话让他开去。”
    “啊，没有，忘了你闭关这茬了。没事，我也没啥事，你出关了再联系啊，拜。”说完，桀氪就挂了电话，想想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这车就算真的借上也赶不及找人，反而可能要暴露异能的问题，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要不是被抢了台词打断思路，说不定他就真干出来了。
    彻底失望之后，也就彻底冷静下来。桀氪呆坐回台阶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失去异能，也是他继差点摔死和差点被人捅死在地下之后，再一次认识到异能对他的重要性。然而前两次都是在他已经处理好问题，解决了燃眉之急后，才安静地坐下来回想这一结论，而这次，他虽然也可以坐在这里，却只能是手足无措。
    每多走一公里，邛思都小声告诉自己一遍，自己是个天才，而现在他终于完全相信了这句话，并且还确信自己是个幸运的天才。此时他正靠着一根石柱站在卓城的高铁站台上，自从发现手机没电之后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放松。在他的正上方，一块液晶指示牌清楚地提供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信息，这里是开市到业城动车的必经之路，现在的时间是5点11分，而这里到业城的距离他之前也从地图上确认过，最多不过150公里，时间可以说是相当的充裕，于是他干脆连隐蔽的地点也不愿意找了，就在这站台的尽头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站着，趁机休息一下，等最多五分钟之后那辆刚刚被他超过的列车进站，吸引周围注意力的瞬间，再发动异能。
    之后的这段路他走起来更加的轻松，铁路附近竟然汇来一条虽然不宽，但路面还算不错，车辆也异常稀少的公路，邛思踏在上面狂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几乎忍不住打算撤去一部分异能，就让这些时速几百公里的风直接吹在他扬起微笑的脸庞上。当然他最终没这么做，因为他完全明白那会有怎样的下场。
    邛思最后选定了业城新客站边上一间正在停业装修的店铺里停下了异能，穿过纷乱的装修现场和弥漫的烟尘推门而出，走到站前的广场上看着候车楼顶上样式古朴的液晶大钟。此时是5点37分，虽然早出发了十几分钟，但是由于路线错误造成的耽搁，使得他竟然比原计划还迟了7分钟。不过现在心情大好的他显然并不在意，一来路上突然想到的地理知识帮助他“争取”了几分钟，再者这里再大也不过是一座城市而已，困难要比刚才小的太多。
    然而十几分钟之后他就不再有这样轻松的心情了，新客站比当时确定的离高速出口较近的东站离目的地更近，邛思从车站附近买了一张旅游地图，只花了一分钟就找到了轻工路，可是这个路根本就没有315号，来回搜了两遍，最多就到274号，而且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工厂，哪有什么学校。
    邛思真想把全城都搜一遍，但他知道这是来不及的，业城虽然不是岭南省的省会，但绝对是全省最大的城市，真要全搜一圈至少要半个小时。于是他现在只能停下异能，跑到最近的一座工厂门卫室，祈祷着这个轻工学校真的就是他字面的意思，不是什么异能世界特有的东西。
    不过他的好运仍然还维持着，第一座的门卫室虽然没人，但是来到旁边一座立刻就问出了答案，原来业城有两条路都叫轻工路，另一条在这条路的北边，与这条路平行，但是由于重名的原因，在地图上就把那条较短的路名改成了厂北路，而那所轻工学校，正好就在这家工厂的后门对面。
    谢过了保安，邛思虽然激动，但再也生不出刚才那种满足感爆棚的情绪，生怕再遇到什么情况。也许因为此时正是周末，轻工校连看门的都放假了，正门的门卫室里空荡荡的。邛思干脆来到侧墙外向里翻去，刚一落地，就看到这个又破又小的足球场正中央，放了一辆几乎同样破旧的三轮车。
    想了一路的交接问题此时迎刃而解了，本来大家还猜测会不会是郑升在那边接应，毕竟整个维修部他们就只认识这么一个可能选项，许老头明显腿脚不利索，肯定不会到这边来。而说到身份认证一类的问题，连他们自己都没有管理中心提供的徽章或是证件，更别说认证交接人的了。
    而三轮车，这个即将被全世界所淘汰的东西，如果说没有事先安排，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停一辆在破旧的球场正中央，尤其是一辆带有微弱异能波动的三轮车。虽然把油灯放在里面这个动作他做的很顺利也很迅速，但邛思还是不放心。恰好此时距日落可能也没个几分钟，但是周围都是水泥丛林，也看不出日落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于是他很快跑到旁边教学楼楼顶，找了一个他认为适合做监视的角落，开始等待起来。
    不过几分钟，邛思突然发现今天该担忧的事儿都没担忧，不该担忧的事儿都瞎担忧了，本来设计好的路线没用上，却没安排任何备案，完全靠运气蒙了铁路的路线出来。而这会儿刚在想如果没人来接应怎么办，立刻就有一个人从学校护栏爬了进来，坚定而迅速的向那辆三轮车走去，随后一团红光在那个方向亮起。
    紧接着，即便已经见过四个异能者及他们的能力，感觉自己已经见多识广的邛思还是吃了一惊，从这个距离看不到那人的动作，但感知力清晰的告诉他，这人正一手捂在油灯的玻璃口上，猛烈地吸收着其中蕴含的火焰能量，那一瞬间的异能程度，绝对高于他对于莫妲的认知。
    还没等他开始思考这人的来历和身份，红光渐渐熄灭，那个吸收了大量火异能的人突然间脚下冒火，像火箭一样窜上了他所在的位置，邛思只来的及仓皇间后退两步，这人就在他面前降落下来。他一边打量着，一边心里暗暗惊慌，难道这业城人人都是异能者，所以不怕暴露身份？
    来人是一个男性，火光褪去之后，加上渐黑的天色，邛思的视力一度出现了减退。恢复之后，才发现这人看起来年龄可能还没他大，最多就是个初中生，只是个子长得很高，几乎要与他双眼平齐。
    “你好！我是业城的临时受训人员。”
    “哦，你好，我是开市的。”邛思听到对方先开口介绍还愣了一下，总用维修部这个称号，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临时受训是个什么概念，仓促间只回了一句废话。
    “谢谢你们的支援，这个还给你们。”对方说完，把油灯递了过来。
    邛思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油灯里的火苗仍然亮着，丝毫没有减弱的痕迹，他不知道这意味着能量没有被吸走多少，还是说这个东西只要有能量就是一样的亮度。不过这样他就没法判断眼前这个异能者的能力程度，如果他能这么短时间吸收掉莫妲两个小时的努力，那么一定不是易于之辈。
    可是接过来油灯，邛思又手足无措了，任务只安排他送到这里，可丝毫没提拿回去的问题，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人随意使用的情况还没追究呢，他说还回来又是个什么情况。想不出答案，邛思只能开口询问道：“呃，这个……我再拿回去？”
    “对啊，已经用完了。”对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看到他还是没有反应，回身指了指运动场的方向。
    邛思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才发现刚才还很突兀地停在那里的三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下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值得推敲了，作为一个部门外的人，这些规则居然知道的比他还清楚。虽然没人直接告诉过邛思每一步应该怎么做，但既然强调过三轮车的用途，那么这一个符号一样的物品必然有其深远的意义，包括刚才连他自己也顺理成章的认为是将油灯放入其中以完成任务，并且在他看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哦，好，那再见！”
    “嗯，再见。”说完，对方再次脚底喷火，从楼上降下去之后，才熄灭火焰，沿着原路翻过栏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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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归途不顺

    ?邛思这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有一份完成了任务的心情，看起来这个初中生年龄的孩子都好像比自己更了解这个部门一样。伸手去掏手机准备汇报一下进展，才想起来手机早就没电了，紧接着他张开感知去捕捉刚才那个人的踪迹，打算追上去借个电话打，没想到三公里内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速度还挺快！”邛思小声嘟囔着，收回了感知，三公里已经是他能辨别人类这个尺寸物体的极限，再扩张下去，就很可能漏下。一路上接连的变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只能强行把任务已经完成这个概念压进自己的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行为很快就收到了效果，他抬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惊讶于自己刚才的惊慌和愚蠢，看来这次任务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刚才就在他买地图的报亭里就放着两部公用电话，而他竟然真的视而不见，专注于规划路线上。
    维修部的规则和三轮车的神出鬼没立刻被他抛到脑后，反正他还只是个新人，这些东西有的是时间去熟悉，现在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确实是完成任务了，当务之急自然是尽快汇报，尽快赶回去。
    当他回到报亭附近的时候，似乎刚刚有一列火车到站，原本还空旷的广场上此时显得熙熙攘攘，连这家报亭都人满为患，两部电话都被人占用着，旁边还站着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相互交谈，不时往里面瞥两眼，八成就是在等着电话空闲出来。
    邛思连忙走过去排着，生怕队伍再次加长，可即便是这样，轮到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油灯仍然被他紧紧地夹在左臂下，伸出右手摘起话机放在一旁，再去拨号的时候，右手食指停在了拨号盘的正上方。
    他不知道该拨什么。
    他脑子里记住的就只有自己和家里的电话号码，宿舍的固定电话基本用不上，桀氪的电话他只记在手机里，并且考虑到他们两人的异能，绝大部分时间面谈都要比电话效率高的多。而莫妲、卫萝和郑升就更不用说了，后两人的号码甚至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打过。
    不用感知都能察觉到他这一愣神能换来报亭里面大妈什么样的眼神，邛思维持着低头看号码盘的姿势，发动了异能：快速急中生智，立刻在电话上拨出了自己的号码，听到预想中的关机提示音后，叹了口气，对着报亭里面摇了摇头，然后迅速撤开，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人。
    不能打电话汇报工作，剩下的路就只有赶紧回去当面交差。邛思仍然选择了铁路线作为回程路线，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身不带远光灯的他要辨别起陌生的高速路牌将更加困难，况且他也有点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走岔的。于是他快步地走进附近的一处小巷，发动了异能。
    看着油灯里那微弱但完全不屈从于重力或是速度的火苗，邛思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自我暗示了许久的任务成功消息终于被他所接受，异能涌动，很快就来到了那条意外之喜的小公路上。现在虽然心里轻松，但是来时的一路劳顿和对再次走错路的担忧让他的脚步轻快不起来。邛思的速度已经放得很慢，几乎到了原本的九成，感知力除了着重注意前方路况之外，更随时观察着高架铁轨的走向，这次要是再走岔了，估计除了找地方报警之外他是没办法赶回去了。
    疲惫、放松再加上逐渐明显的饥饿感，渐渐拖慢着邛思的速度，等他终于发现铁路与高速公路的交汇处时，已经接近八点。他停下来小憩一下，顺便好奇地查看这里的布局，一看之下就发现了问题。高速公路刚出城的时候，可能出于要在周边县级市设一出口的原因，原本和铁路不是并在一起的，但是此处已经离开城市太远，没有什么需要设置出口的地方，这一段又集中了几条小河，虽然都不太宽，但也不是轻易就能过去的，所以索性把两路并在一起，用一趟桥墩架了起来，铁路汇进来的时候邛思并没有太注意，但过了这片区域不久，反而是铁路线维持了基本平直的路线，而公路从另一侧向外分了出去，使得邛思完全没有察觉。
    看明白了这一节，邛思今天走错路的结此时算是完全解开了，想到自己手机关机了那么长时间，大家一定都很着急，于是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他便全力调动异能，反正剩下这一段也不太远了，他得争取在九点前回去，十点食堂就关门，万一大家等着他而没吃饭，罪过可就大了。
    全力调动异能，这感知力必然也要随着速度增加更加的外放，可这一步刚迈出去，邛思就立刻停住了，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两个都没来及仔细观察的人影迅速退出了他的感知范围，就好像刚才他们一直停在他感知之外，完全没料到感知范围在减弱之后还会突然提升似的。而最令他惊讶的不是在这荒凉的地方出现了人，而是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有清晰的异能反应。
    虽然他还没有仅通过感应就得知对方异能的能力，但这两人的异能波动绝对是陌生的，况且如果是带着善意而来，为什么之前一直恰好处在感知的边缘？为什么被感知了不来与他汇合？为什么又会做出躲避的动作呢？一连串的问题让邛思心底一沉，不敢再多做思考，再次全力发动异能，沿着原定路线，同时也几乎是刚才两人退出去的方向全速前进。
    果然，没追出多远，两人再次进入自己的感知范围，但已经不在正前方，而是向偏南的方向迅速移动，并且还在逐渐加快。邛思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继续前行，对方肯定会在不久之后脱离他的感知范围，而且显然对方具有比他更广的感知范围，到时候如果他们继续跟在旁边，平行的移动，他是完全有可能一路都察觉不到，继续受到对方跟踪。可若是跟着他们的方向，先不说能不能追得上，单是迷路和掉进陷阱的可能性就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一列对向的动车从上方轰鸣而过，多普勒效应作用在恐怖的相对速度上带来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提醒，邛思一个激灵，决定赌一把。在他看来既然对方采取了躲避的动作，那么如果怀有敌意，那么一定是没把握进行攻击，也就意味着实力恐怕不如他。于是他减弱了感知的强度到勉强能辨认异能感应的地步，然后逐渐加大感知的范围。
    这一步险着果然奏效，对方似乎只能侦测到他的感知范围，而不能侦测到强度，在他这发力之下，竟然再次提高了速度，同时也使得异能感应由原本的微不可查逐渐清晰起来，给邛思继续扩大感知范围提供了空间，照这样恐怕他们得跑出五公里外，才能完全避开感知。
    但邛思没有那么做，毕竟他还在几乎是全速的赶路，还要在自身附近维持一定的感知强度。虽然他已经很累，也消耗了很多，但此时的速度已经跟去时刻意节省异能的情况几乎持平，如果不在身前维持一定的强度，恐怕早就被绊倒趴在地上了。
    如果他的控制力再强一点，他就能将感知力在身前凝聚成一条细线，完全最高效率的利用异能，但他也将无法发现这颗在他侧前方射来的子弹。即便如此，这颗子弹也选择在了那两人几乎要逃出感知范围，邛思正准备再拼一把，扩张一次感知范围吓唬吓唬他们的时机。
    当他分辨出这是一颗子弹的时候，距离已经不足百米，即便他立刻收回感知，全力处理，再加上天赋异禀的身手敏捷，这凶险程度也完全不下于普通人第一次躲开十米左右距离扔过来的飞刀，且不说伤害和准头如何，单是那一份恐惧就足以让人手忙脚乱。
    如果是在状态正常的情况下遭到枪击，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躲开，射程短的枪械通常子弹速度低，射程长的枪械射击又有足够的闪避时间。但现在不仅体力不充足，发现子弹之后留下来的时间恐怕连0.1秒都没有，他只能确定自己躲不开，除了开始减速并稍微错身避开要害之外，他将油灯下意识地挡在身前，并且由于之前油灯是开口冲前水平夹在身侧，这时候他既不敢偏开用玻璃去挡子弹，更来不及将下半部分转过来，只能用正前方去迎接，希望能把子弹接进油灯里，用灯台挡住，当然能在瓶口就激发火舌是最好的。
    然而子弹虽然如他所愿冲进了灯口，却完全没有扔一个冰晶进去那样的效果，邛思略微有些失望，但此时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子弹上，只盼着子弹和自己的速度相加，也不足以让这个金属弹头穿透灯台。
    在仓促中油灯显然没法摆出绝对垂直的角度，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化，导致子弹撞击在灯芯旁边时，其实是发生了跳弹现象的。然而手中的油灯似乎并不打算停止提供惊喜，在弹头刚开始翻滚，准备撞向玻璃灯罩的瞬间，那朵即便是子弹掠过都不曾摇曳半分的火苗突然颤抖了一下，接近着，明亮的火焰凭空凝聚，裹挟着已经有些变形的弹头向外喷涌。邛思顿时大吃一惊，趁着之前闪避的势头和子弹带给油灯的冲击力才完全停了下来，火舌紧接着向前爆发，喷出十几米长才停止，而这段火舌并没有像之前莫妲演示时喷发之后就消失了，而是维持着向前冲去，宛如一条火龙向前冲去，而这时枪响才传到他的耳边。
    如果在高速行进中，由于异能对空气的特殊作用，这个距离上的枪声最多也就是能听到而已，而此时邛思由于担心喷出的火舌扑在自己脸上已经停止了异能，再被这黑夜和空旷所衬托这一声枪响也就显得更加恐怖，然而下一刻，又是两声几乎同样震撼的枪响，他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震，想也没想就张开感知，电射而去。
    移动起来之后，他才有闲心去检查自己的身体，似乎后面的两枪由于他的突然停止打在了空处，显然不是从同一个位置发射的。但是第一发推动着灯台撞到他身上，如果没有那层冰甲，恐怕至少要折断一两根肋骨。大难不死之后，邛思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并且至少有几秒钟没有呼吸了。此时稍微放松开来，也不敢大口喘气，更不敢将异能扩张出去寻找那两个可疑的异能者，只是维持在一公里内，全力提防埋伏的狙击手。
    四下寻找之后，不但没有发现狙击手，连一把狙击枪都没有发现，而之前的三发子弹连接紧密，方向不同，几乎不可能是由同一把枪完成的，此时周围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虽然考虑到了狙击枪的距离问题，但邛思仍然不敢再向外扩张感知范围，目前的强度和距离用来躲避子弹已经足够了，即便向外发型现了敌人埋伏的位置，这样的速度下基本也就要准备应对袭击了，那么侦察便完全没有意义，尤其是在他已经十分疲惫的时候。
    再加上刚才的教训，即便范围内没发现任何人，他也不敢再把感知范围扩张哪怕一米，只是专心赶路，同时平复自己的心情。上次在训练场和郑升交手时他们有四个人之多，并且算是主场作战，再不济周围都是耳目，拼命逃一下对方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冒着暴露异能的风险追出来。但这次对方已经出现的就有两个能力未知的异能者，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掌握了和他类似的快速移动能力和极强的感知力，并且还有至少三个能在他奔跑过程中都给他带来危险却没有半分异能波动的狙击手。
    但是狙击手再多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虽然他不知道子弹飞行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但只要能在一公里的距离上被他发现，哪怕速度是他的百倍，他也有充分的信心去闪避，毕竟他需要做出的动作最多也就是一两米的范围罢了。而异能者却不一样，刚才那两个速度和感知力都强于他却依旧只是做诱饵人就已经不是他有把握对付的，更别说还没被他发现的了。何况他现在见识过的异能也就是那么几种，万一有针对他的异能，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邛思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熬到想出应对方案来。
    很快，在他身边的铁路和公路再次出现了分岔，这次是铁路向北呈弧形偏去，而公路基本保持原本的方向。邛思几乎是想也不想，迅速地改变方向沿铁路而去，前进了几公里后，又突然返回，从荒地直奔到公路路基旁。动车站位于开市的偏北面，离学校比较远，他想用这种选择迷惑对手。但紧接着他又想起维修部是在开市北面，目前情势紧急，估计对方会猜测他会先到部门报道，并寻求庇护，于是再次变向，希望能避开可能的伏兵。
    然而伏兵立刻就不再是他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因为在他身后一公里的感知界限处，两个异能反应再次出现，正是刚才作为诱饵的两人。而此次两人明显是在提速追赶他，显然不再是作为诱饵使用的。邛思立刻提高了警惕，很快便发现在这两人的异能感应掩盖下，和他们一同行进的还有一个普通人，三人几乎保持同一速度，缓慢地向他赶来。
    虽然感知力已经维持到周围一公里，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一公里也是有轻重缓急的，前方的路况必须保证不能出错，并且迎面来的攻击也最难躲，自然面前范围内的感知强度要高一点。可这一组人的追击使得他不得不提高对身后的感知强度，本就已经十分疲劳的他立刻觉得更加虚弱，甚至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维持着这个速度撑回训练场。
    继续行进了二十公里，邛思累得几乎筋疲力尽，可后面的尾巴不知道是已经到了极限还是故意拖延，虽然仍在缓步靠近，但距他仍有八百多米。邛思已经在构思第二套方案了，实在不行就找个人多的地方先避一避，想办法联络维修部，郑升一定能派人来支援的。
    这个计划执行起来并不太顺利，开市作为国家的直辖市，周围几乎都没有那种需要机器连续开动的重工业，一连路过两家都是食品厂，在这周六的晚上除了门卫以外什么人都没有，但就他眼下这样前怕狼后有虎的消耗下，已经越来越能确定自己恐怕很快就不得不降速，否则只有倒下的结局。
    邛思暗暗告诉自己，无论下一个遇到的是什么地方，他都要进去避一下，一个人也是人，哪怕只有门卫在。除非对方真的要拼命，那他逃到那儿也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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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逃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瞬间，一颗子弹再次适时地出现在他感知中，仍然是从斜前方和刚才几乎一样的角度射来，让邛思吃惊不小。不过吃惊归吃惊，这次还得想新的办法来化解，毕竟比上回更早的感知到了，而且后面的追兵也不允许他停下来用油灯去挡。
    再次想到油灯的时候，邛思眼睛一亮，暗骂自己糊涂，局面不利的情况下，居然抱着这么一个武器却只记得逃命。想到这里，他立刻在平移闪避前方子弹的同时，将手臂上夹着的油灯掉转方向，用所剩无几的异能驱动口袋里的冰晶向瓶口飞去。如测试时一样，冰晶刚到瓶口，一股火舌迅速喷涌而出，直向后面的三人覆盖而去，他虽然没空回头去看，但很明显的感觉到这股火焰远不如子弹打到油灯的那一下猛烈。
    这一招果然成功了，显然是为了躲避这炽热的火焰，后面三人明显放慢了速度，并且在横向平移，三道火焰发出之后，已经将几人逼到了他感知范围的边缘。但邛思不敢再继续尝试，毕竟这可是别的异能者的能量，是他在全盛时期都感觉费力的动作。
    可是在他的感知中，躲过了火焰的三人再次加速，很快就来到了八百米的距离上之后才继续维持之前的追击速度。看到对方竟然还有所保留，邛思更是慌了神，子弹、速度异能和感知力他还有信心躲闪，可是中间被带着的那个普通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会不会是一个隐藏自己异能气息的异能者，有什么需要慢慢靠近敌人才能发动的独特能力？
    这时候留给邛思的选择已经不多了，继续这样奔跑下去，一定是跑不到终点的，按照目前的速度，甚至不等进入市区的范围，就会被身后的人追上。返身进行攻击的话，经过刚才的试探倒是能确认对方没有应对火焰异能的能力，但对方有快速移动一类的异能时，他还真没把握能击中。
    最大的问题是，他口袋里的冰晶数量是有限的，用完之后就再也无法激发油灯的攻击能力，而操纵这些冰晶又是相当费力的，他当然不敢用手拿着去触发，他相当确定那将会是他最后一次使用自己的手，但如果用异能控制这些冰晶，恐怕他就再也没有能力继续奔跑了，一旦在有限次数的攻击中不能消灭敌人，他将只能在原地呆着等待，任凭处置。
    而刚才出现的狙击手也仍然提醒着他，即便他能用油灯将对方逼退，一旦没有发挥异能的能力，他也绝对不敢徒步前进着回去，那样的话再遇到突然到来的子弹时，他将无法闪避。所以此时留给他的选择，也许只有一个。
    邛思只觉得心中一阵虚弱和寒意，感觉到右前方有一块明显是人工制成的平地之后，立刻就改变了方向，无论这次是什么厂子，哪怕是废弃工厂，也要借助地形跟对方周旋一会儿，稍微休息一下再做打算。然而当他来到那里的时候，心中的寒意却更盛，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工厂，而是一片公墓，他所感知到的，不是厂区，而是公墓配套的停车场。
    这回是彻底傻了眼，这里倒是满足了人多的要求，而且照这个密度和面积来看，放几万人都不成问题。可问题是这些都不是有目击能力的活人啊，任谁也不怕在这里暴露异能吧。况且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在这片墓地上，本来就已经很恐怖了，他真的怕自己还没被那些目的不明的人追上，就先被这里的恐怖气氛吓死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况且随着他前进，居然还意外的发现了两个活人的感应，在这不幸之中算是万幸了吧，虽说八成也就是这里的守墓人，但至少数量上比刚才路过的两个工厂门卫要多。于是在距离两个人大约百米的距离停下，喘息着恢复体力。
    在他的感知中，两人正处在一间二层小楼里，可能是这几公里范围内唯一供活人居住的空间了，而在他周围则是一块块冰冷的墓碑，想到这里，冷风吹过，邛思顿时觉得从头凉到底，甚至有了撒腿就跑的冲动。可在他的感知中，那三个人竟然也停下来了，而此时距他还有六百多米。
    要发动技能了吗？邛思凝神戒备着，停下了移动使得他可以更好地发挥感知力，一公里内此时对他来说虽然还达不到落针可闻，至少风吹草动是逃不过了。
    “都是好人都是好人……”有那么一瞬间，邛思有点儿希望自己的异能是不害怕，但实际上只能是迅速采取措施来达成这个愿望，最初他想安慰自己说都是空的来着，可是仔细一想反而更恐怖了。
    由于逃跑中的惊慌失措和发现这里之后的惊恐失望，他停下的地点并不理想，不得不穿过几排墓碑才能到达供活人行走的路面上，再绕去守墓人的房间。而这里的地面除了墓碑就是软塌塌的草，刚迈了一步就觉得特别不踏实。他真怕哪一脚踩下去，正踩中一截残肢枯骨什么的，尽管在现代公墓中，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仍然无法减弱他心中的担忧。
    就在他犹豫的时间里，追击他的人开始移动了，显然对面人多胆大，直接穿过墓碑群，沿直线追来，根本不怕墓地这样的环境，却小心地没有使用异能，只是像普通人那样跑步前进，在感应里没有任何异能波动。
    即便是走路，六百米的距离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儿。现在对方显然没给他留这么多思考时间，邛思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向着四周鞠了几个弓，然而迈开大步，也不去绕路了，直接奔着守墓人那边跑过去，虽然会穿过更多的墓碑，但也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时间，当他来到目的地的时候，那三人只占了先手便宜追近了一百多米，又再次停住了。
    这一停给了邛思信心，看来对方果然是怕暴露在普通人面前的。既然如此，干脆就冲进屋子里去，省的在这里耽搁久了，对方会以为他也怕暴露身份，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威慑也就没有用了。进去之后哪怕对方并不撤走，让他稍微休息半小时，他就有信心一股气回到学校，得到强援。
    想到这里，邛思抬手就去按门铃，可是门铃一响，他也同时一愣，脑袋嗡的一下，如果里面都是普通人，那么怎么解释他的出现？此时显然不是扫墓的季节，而平时恐怕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种地方吧，何况是独身一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就算这些怪癖都能勉强解释的通——他就是一个不愿意凑热闹，只爱在冷清的夜晚徒步来扫墓的人，可是他来是祭奠谁呢？随便编一个名字？这里会只按名字找位置？怎么看都不太可能。那么假装是……
    还没等他思考出一个解决方案，门已经开了，一位看起来年过八旬的老人一手拄着拐，一手扶着门，头微微前探，同时偏过一点来，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找谁啊？小伙子！”
    “我……”邛思我了一声就我不出来了，我找谁啊，我谁也不找，我就是看这边有人就过来了！刚才真是被吓傻了，路过那么多墓碑居然都没有随便找一个看看名字，也能糊弄过去，这时候只能站在这里张着嘴发傻。
    “你大点儿声，耳朵不好，听不见！”老人说着，头又往前探了探，同时也干脆侧过头来，几乎把右耳贴在他的脸上。邛思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退不要紧，那三个人居然又开始行动，估计是感应到他的后退，猜测他也不敢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虽然此时他们也已经进入了墓地的范围，但显然人多胆大，大踏步就向这边来，要不是房子挡着，估计已经能看到身影了。
    “我想进屋去！”邛思一着急，也顾不上编瞎话了，直接在面前的耳朵边上喊道。
    “哦，对对对，进来说，找谁啊，都得进来找啊。”老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声能把人生生震聋的喊叫有什么不妥，反而是推开门，转身向里走去。
    “谢谢！”邛思这时候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了，跟着进了屋，回手就把门带上，靠在门上仔细的感知着，这一动作果然有效，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三人就在距这里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停下了，在这个距离上，邛思几乎能感知到他们的每个小动作，但这几人只是伏低身形，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邛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来打量这间屋子。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很大，但内部大部分都被书架一样的东西占满了，书架的侧面都有一支硕大的摇柄，地面上铺着轨道，看起来可以让这些书架移动起来，不用介绍也知道是存放亡者档案的地方。旁边只有一段很窄的楼梯，两人并排站立可能都挤不下。老人完全没有招呼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
    看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尽头，邛思才稍微定下心神，确认外面的追击者没有进一步动作后，迅速地来到一个书架前，快速地鞠了个躬，将其中一个牛皮纸袋抽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又放回原处，双手合十再次鞠躬低声说道：“为了避难只能冒用您的名义了，愿观音菩萨保佑您，您千万别为难我。”
    说完之后，又拜了三拜，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向上走去。楼上的层高要低一点，但空间同样显得很小，这里虽然没有书架，但是被分成了几个房间，最外面的大厅堆放着很多丧葬用品，只留下一条很窄的过道。顺着过道来到唯一开着的那扇门前，邛思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这间明显是私人卧房的门口看着。门框上方挂着一面八卦镜，镜穗有一部分超过了门框，但以他的身高可能还不至于碰到。屋内右侧是一堵空白的墙，屋门正对着一座衣柜，衣柜左边的墙上有向外的窗户，只是此时已经拉上了窗帘，窗下的书桌上摆了一盏台灯，散布了满桌子像是零件的东西，左边的墙上靠了一张简单的单人床，老人正坐在床前的一张扶手椅上静静的看着他，而在老人身前，另外一个人右手扶在一排书架上，左手里还拿着两支细小的螺丝刀，同样也在盯着他。
    “乔……乔学长？”邛思看着这个人，虽然语气上带着不确定，但心里却已经确认了，此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骗骗陌生人也就算了，毕竟日后也不太会再相见，心里的愧疚用一个事出有因的帽子盖一盖，时间一长也过去了。可是熟人不一样，虽说还不至于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也经常能遇到。
    “邛思？”乔致显然也是吃了一惊，看看他，又看看那边坐着的老人，却没有问他，而是以一种类似于拖着长音的，奇怪的节奏向着老人说道：“您看我说什么来着，您这儿改名字不要紧，不能让车站也改，这松柏寝园，下一站就是大柏树公园，坐了那么久的长途公交，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报站就赶紧冲下来了，能不下错车么。”
    虽然乔致的声音并不大，但显然老人都听见了，摇摇头回应道：“那不行，得让人知道是到了哪儿啊，我知道你们用那个什么电脑，那上边都写了，我这儿叫松柏寝园，不叫开市第二公墓啦，万一站名和这儿对不上，人家找的多费劲。”
    “是是是，费劲，四周都是大荒地，也费劲！”乔致笑了笑，走到老人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倒夹着螺丝刀拍了拍老人的手臂。
    老人板着脸瞪了他一眼，显然没打算跟他继续抬杠下去，又转过来看着邛思：“这小子你认识啊？”
    “这是我们旁边科大的学生，他那个舍友跟我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乔致解释完，向邛思招了招手：“来，跟宋爷爷打个招呼。”
    “宋爷爷好！”邛思心里简直无比的放松，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这么一节，乔致这一猜居然把借口都帮他想好了，连下面偷看的名字都用不上。
    “什么？”
    “宋爷爷好！”刚才心里一放松，都忘了面前这老人听力不好了，赶忙使劲又喊了一遍，才得到对方的回应。
    “好好好！你倒是胆子挺大，这哪怕是三九三伏天里，白天下错车的，都少有来这儿取暖避暑的，宁可在路上等着。你小子晚上都敢过来，后生可畏啊。”
    “你不用喊那么大声。”乔致似乎是那一喊被吓了一跳，笑着解释道：“他的耳朵情况比较特殊，只要你每个字声音稍微拉长一点，他就能听到，不用特别大声。”
    “哦！”邛思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听着乔致的声音感觉很奇怪。于是尽量模仿着他的节奏回应道：“我都不知道下一趟车什么时候来，看只有这里可能有人，就想过来问问。”
    这一放慢节奏，还真起了效果，老人哈哈的笑了两声，就开口回应道：“谁告诉你只有这里有人的，外面那么多人你都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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