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异志传》 第一章 千山一栈 ?皓月当空,红墙金瓦,辉煌盎然,万千灯火明媚,夜如白昼。 虚空隐隐现出四道黑影,纹丝未动。 “你们来了。” 青袍男子僵如雕塑,周身绕着雾霭,看不清面庞,听那声音却分不清楚他是老者还是壮年。他虽双唇未启,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我们来了。” 青袍男子一笑,眸间平静无波。 “动手吧。” 那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一个白衣文士盯着青袍男子,眼里闪过光芒,分不清他是担忧还是讥讽。 “你先出手。” 青袍男子咧嘴一笑,周围颤动不已,激得袍带舒卷,三人眼中皆是错愕。 “我若出手,只需一招。” 三人半信半疑,片刻,那扎着道簪的白发道人厉吼一声,神色中带着疯狂。 “你武功虽高,我们之中一对一只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但你不要太期许过高,我们武林三大绝顶高手至此,如我等合力,将你擒获实如瓮中捉鳖!”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收手吧。” 青袍男子瞧了那和尚一眼,讥笑数声,指天傲世。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哈哈,这句话我听了数十遍!屠刀为何执,屠刀怎么执?和尚你又悟得了其中几分禅机?” 和尚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稍许,青袍男子把眼闭上,三人后挪一方,取出武器护在身前。 三人见男子不做动作,皆对视一眼,文士突起杀意,他将手中折扇一翻,腾起一阵寒气,瞬间化作清丽蓝色雪花,便向男子射去。 空间震动,眨眼便到男子身前,眼看就要射中男子,却见男子晃了晃身子,那雪花竟是直接穿过男子的身体,消失不见。 文士稍愣,身体再往后撤了一步,然后身形一纵再次拔高数米。他将折扇立于身前,掐诀运气,手中变化无常。 “踏冰七玄——第五式——碧海银针!” 霎时周间晃动,层层冰霭凝结方圆十数丈,和尚和道士眼角微颤。只见这分神之间便从天降下一根数米长的银针,单单是那铺面而来的寒气,二人都巨惊不已。 “今天就让你死在我这碧海银针之下!” 男子静而不动,临见那银针在文士的狂笑下向他压来,他举眸凝视,看不出是怒是笑。 “聒噪!” 他随手一拍,那银针瞬间崩裂,化成碎沫星子。 文士气劲攻心,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白发道士上前将他扶住,和尚踏步而来,见他周身气息紊乱,三人看向男子时,眼中的骇色更甚。 “大家小心些,这魔头的实力远超出你我想象!” 青袍男子冷眼直视,似乎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一起上吧。” 三人明意,知道车轮战不是他的对手,三人卯足气劲,气流混及一处,竟形成一道金光射入斗虚之中。 “大展鲲鹏诀!” “大梵如来真经!” “踏冰七玄!” 滔天力量如洪水决堤,形同巨兽向青袍男子扑咬过来,试将其吞噬殆尽,男子眼睛透着隐晦之色,叹了口气。 “太弱了……” 话音一落,男子身体溢出数道黑气,似乎方圆数十丈被黑暗笼罩,天空的存在好像也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什么……这是?!” “这是什么功法?!” “啊!!!” 那金光在黑气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瞬间便被黑气摧枯拉朽的力量轰成碎片! …… 马蹄嗒嗒有声,铃铛叮咚有力,紫轩车撵华丽。那撵车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只因黎明破晓,那灯光便黯淡了下去。 道路开阔,虽远看全是崎岖高山,但能在这地方开出这么一条道路实属鬼斧神工。 马奴双手按住缰绳,口里“吁”的一声,那彪健的红棕马立马停住了脚步。 “小姐,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用了早膳再赶路吧。” 帘布拉开,里面走出一个衣着浅黄色衫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得美丽可人,一双动人心弦的眼睛散发着灵气,精巧可爱的鼻子,浅长的柳梢蛾眉,丹唇微张流光溢彩无一不在彰显她的绝世容貌。尤其是那晰白的项颈下的一对迷人锁骨,加上垂至胸前的两缕黑色发丝,把她装饰得更加完美无瑕。 马奴不敢直视这女子,恭身侧立将马引至旁侧栓好,手起间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一把三尺长的黑剑。 女子望了一眼那招风旗,阳光放下洒在那招风旗上,只见上面列着四个大字——千山一栈。 好个千山一栈,只见这万山起伏,参天巨树,苍藤古缦,遮天蔽日,郁郁葱葱。辽辽数十里森山,其间却坐落着一间客栈。这客栈虽小亭阁轩,马厩柴房皆备,只因这百里了无人烟,路者往来者都不觉多了几分防备。 马奴跟在女子后面,走近客栈才发现那马厩里拴着几匹鞍马。 “咯吱“,那门开了半边,跳出一个五尺来高、褶蓝轻装的牙祭。 “客官,您几位?“ 这牙祭迎着笑脸出门问候,眼睛不由地在这女子容貌上停留了数息,望向其身后只发现一个马奴,对上那马奴的眼神,店小二吓得满头大汗,连连退后数步,跌在门槛前。 “牙幺子,怎么了?别把客人给吓到了!“ 里面的掌柜似已察觉到门外的动静,喝骂一声。 这牙祭吞了一口口水,爬将起来,嘿嘿陪笑,手心却不觉渗出冷汗。 “掌柜的,两位客人!“ “茶水,酒水,白开水,有招待有选货。牛肉,猪肉,狍子肉,没欺价没次品。客官,您里面请!“ 牙幺子按部宣科,把特色酒菜纷纷介绍一番。二人进入店中,里面正端坐着十三四人,装扮行头不一,但面相皆不是善弱之辈,一个个中庭饱满,显然都是江湖中人。 这女子刚一踏入店中便引来众人侧目,些许人眼中更是一片火热,嘴角淫笑。她却似早已习惯了这种状况,拣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十斤花雕,一壶清茶,十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马奴的声音极其低哑,他这一说话,旁人才注意到他,许多声音似乎一下子就沉寂下去了。 “哈哈,金兄。刚刚正说到趣处,您倒是接着讲啊!“ 正南方方桌围着三个人,这三人却是各有特色,说话的是一个眉稍细长,眼睛极小的中年男子。听得这话,其他桌子的客人连忙竖耳旁听,掌柜的也放慢手中的工作,轻轻地打着算盘。 “啧啧,“那脸上带有刀疤的男子洺了一口酒,脸上挂着两团酒晕,眼睛微眯,轻瞟一眼。 “那日,我刚过丙阳关,途径凤凰坡,正压着庆元盐商的镖车前行,本想太平无事。怎料这半道上却杀出一窝山贼,细数之下足有七八十人。“ 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瞥见众人紧张的表情,他笑了笑。 “这些蟊贼虽不成气候,武功平平,但在这太平日子若不是穷途末路的敢死之辈又怎敢落草为寇?这等人虽只是江湖草莽,但我方镖师却不足二十人,双方人数上我们就已经被压了一头。“ “嘶“,那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吸了一口气,倒是极其配合他。他十分满意,待听得其他人催了,嘴唇微洺,眼中微露杀意。 “那其中的一骑红枣烈马、满脸胡须的贼人喝道:‘凤凰坡下不留财,阎王森罗死门开’,其他小厮争相吆喝,摇旗助威,我等镖师这才注意到这手持一柄七尺长的巨斧的贼子应该是这些蟊贼的大王……“ “那之后的情况怎么样?您倒是快说啊!”小眼睛男子急道,其他人也不住把屏息以待。金姓男子眼睛瞥了那女子一眼,嘴角一扬,咧出里面四颗金闪闪的牙齿。 “要是一般镖师碰上这窝山贼,只怕早已祛了抵抗之心。奈何他怎料到他劫镖的总镖师会是我金钱豹!我也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既要夺财,我等护镖的自然是与这些蟊贼斗个高下。方在这时,我方一镖师却是站了出来,对那巨斧贼子说道:‘阁下可是镇江楼的徐青云师兄?’” “嘶,您口中说的镇江楼可是那三年前东海一带被灭门的镇江楼?” 也不等金姓男子继续言辞,小眼睛男子迫切询问,得到金姓男子的默认,堂中在座者无一不惊,就连那托着茶盘的牙祭也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这小眼睛的男子又问道: “镇江楼徐青云曾为东海七侠之一,听说他手中的开山银斧足足重三百六十斤,一斧之威足以开金断银,锐不可当。他曾救过数十人的性命,东海一带至今还盛传其义举,广为人传……哎,据说他本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白净侠士,又怎会落魄到这番田地呢?莫不是那镖师认错了人?” 金姓男子冷笑两声,其他人都不敢作何言语,他似已藏不住心中的戾气,放肆地哼哼冷笑。 “认错了人?哼哼,我倒是想认错了人。可是那贼子却说道:‘当年镇江楼的徐青云已死,如今只有一个凤凰坡的山大王罢了’,他虽如是说,但我等却确信这人是徐青云无误。我曾想念及同郡之情,今日之事便不与他计较。可怎想徐青云却大放厥词要劫镖!哼哼,他既不念往日之情,我又何须再给他脸面?” “那后来情况如何?“小眼睛男子紧张道,其他人都不由猛地窒息。 “情况如何?那自是不用多说了罢?双方既不肯退让,我们自然是斗了起来。“ 金姓男子用食指敲着桌子,在座的心里都仿佛感觉到打颤。 “您倒是快说啊?“小眼睛男子急不可耐,催促道。 “乒乓“,一个包袱被金姓男子丢上了桌子,听那声音似乎有些重量,而且,那里面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金兄,这是什么东西?“小眼睛男子捏着鼻子,打量着这个包袱。金姓男子眼角带着挑衅,诡笑道: “哼哼,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其他人都不觉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和莫名的紧张感,小眼睛男子自是感觉到他人炽热的目光,便忍着恶臭,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待那包袱一点点被其揭开,那恶臭似乎更重了。 “人头!!!“ 果真是颗人头!小眼睛男子脸上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腿不住地打颤。他此刻虽是这番狼狈模样,但在场的却无一人会嬉笑他。 其他人都别过头去连连作呕,就连那店小二都吓得把茶盘打落在地,面色惨白。 但凡是任何人瞧见这颗人头的死状,只怕都会和这些人的一般模样。就连那女子都微微颦眉,而这马奴则是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摸爬起来,讪讪赔笑两句,而后便抱着茶盘往后厨走去,似已还能听见他呕吐的嘘声。 ; 第二章 屡次受挫 ?那人头死装凄惨恶心,脑浆迸裂,七窍流血,嘴中还叼着一枚铜钱,眼睛大睁,瞳仁紧缩,似有不甘。 “金……金兄,您这是作何?难道……这人头是那徐青云?!” 小眼睛男子颤声说道,另一个同坐的男子也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全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微微的凉意爬满后背。 金姓男子脸上的刀疤微颤,左腿猛一向外一张,眼中带有轻蔑之色。 “哼哼,没错!正是他!” 全场寂静无声,那小眼睛男子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他咽了几口口水,呵呵尴尬笑道: “金兄莫要骗我等了……那徐青云好说也是东海七侠之一,即便言传有误,实力也不会如此不济吧?况且他三年前一案是死是活还是一说,只怕是有人冒充他的名头的罢。” “哼!”金姓男子愤岔一声,眼睛猛地一睁,如同一只猎豹盯着这小眼睛男子,这男子十分胆小,顿时萎了气焰,眼神恍惚,讪讪说道: “金兄息怒……是我失言,我愿自罚三杯!” 说罢,他立刻自饮了三杯,呵呵直笑。金姓男子也没了兴趣,他把那包袱一卷放在脚边,客栈中的那股恶臭似乎小了不少。其他人又开始互相夸攀,说着南北之事。 这时,那牙幺子托着茶盘出来,笑脸相迎,似乎刚才那个作呕的是旁人一般。 “哎,客官,您的十斤花雕,十斤牛肉,一壶花茶。” 偏在他把花茶搁下时,他脚下不慎,哎哟一声整壶茶连盘带人一起跌向那金姓男子,茶水全洒在金姓男子身上。 “臭小子,你把茶水洒我身上,这身衣服你赔得起吗?!” 金姓男子狠声说道,咬牙切齿,似要把这牙幺子吃了才甘心。牙幺子自知惹了麻烦,方才又见了那凄惨画面,心中害怕莫名,嘴里支吾道: “客官……金大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才好像绊到了东西……” 看他说辞可怜,掌柜的也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金姓男子眼里闪过异色,瞟了一眼那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对牙幺子猛地吼道: “不是故意的就滚,别让老子看见你!” 他佯踹两脚,那牙幺子自是连忙磕头道歉,早早跑往掌柜处去了。 “呵呵,既然不是他,那就是你了,小美人……你只要过来陪我喝两杯我就不与你计较刚才的事。” 金姓男子话语一出,其他人自是知道这人的用意,只怕刚才的一番作为和他有关。奈何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主,不敢趟这浑水,惋叹一声,别过头去。 金姓男子见这女子根本没正眼瞧他,立马凶狠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故意把茶洒在我身上,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看来你是不知道我这金钱豹的名头!” 言罢,金姓男子就一步跨出,右手就欲擒这女子,只是这好色之徒多半喜欢先调戏一番,就把手搭在这女子的肩膀上。那淡淡的清香传来,金姓男子不由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女子仍不瞧他半眼,金姓男子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窥见半边侧脸,单单是那如雪白皙的肌肤和分明精致的轮廓便让他恍了心神。只是这时,这女子却是缓缓启齿,也分不清她语气中是否带有愤怒之色,只听她说道: “龙大,他哪只手碰了我?” 那马奴声音沙哑,眼里闪烁,似乎极其高兴,他回答道:“小姐,右手。” 金姓男子暗知不好,就欲侧身,却听得这女子说道:“把他右手卸了。” 这卸字一出口,金姓男子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动作,却是一道黑光闪过,他的右手整条手臂便被齐齐卸下,接着身体猛向后撤,撞向了一根方柱上,血液如泉一般从他的右臂溅出,那“簌簌”之声却被他的狼嚎给吞没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全客栈的人都大惊失色,这画面和脑补的那般截然相反,一个个都愣住了,似乎不相信眼前瞧见的这一切。 “叮”,众人才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黑衣马奴已把剑收好,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喝了两口酒。 “咕噜!”“好快的剑法!” 这些人又再次细细打量这两个人,瞧这主子既有美若天仙之貌,身上的织锦不俗,虽配不上她的半分容貌,但也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那举手投足般的气质,那波澜不惊的眼眸,每一分每一点都在彰显她的不平凡。 而那马奴样貌普通,左脸若现一块印记,双目空洞无物,似乎他感兴趣的只有眼前的酒菜一般。 这二人绝不普通! 这是在座众人的第一想法,瞧见金姓男子的那副模样,众人唏嘘,这种女子没有什么来头又怎么会敢只身在这深山中赶路?心中万千惆怅,唯一幸运的便是没有像金姓男子那般作死。 只是这金姓男子表情扭曲、挣扎,左手运劲封住右臂穴道,那血柱这才停了下来。再看那二人时,脸上带有忌惮之色。他的断手落在那门槛处,手指至今仍在颤抖抽搐,他心中含怨但不敢言语,只是愤愤地看着那黑衣马奴。 牙幺子托着茶盘换了一壶花茶,搁在这女子旁边,笑迎两句侧头正好看见金姓男子愤怒的眼神,他连忙讪笑,撤身退了回去。 “你从刚才就犯了三个错误。” 这女子声如天籁,那马奴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洺了一口,在座的都停住了手中动作,只待她细细说明。 金姓男子不甘,咬牙压着火气愤愤道:“哪三个错误?” 女子看着金姓男子的狰狞模样,嘴角讥讽微扬。只是这金姓男子这才见到这女子的全貌,脸上不由呆了,心脏似乎猛的一窒,整个呼吸都听了下来,即便是那断手之痛也完全顾不上了。 “第一,你言过其实,夸大其词。那人确是徐青云不错,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徐青云三年前一案虽是死里逃生,但因受了内伤实力大不如前。况且据我的消息得知五天前凤凰坡一事实况正和你所述相反,徐青云虽落草为寇却是做着劫富济贫的义事,而且手下人马不多,仅有十数人,反倒是护镖的一方有三十多人……” 听着这女子缓缓说道,众人瞧见金姓男子脸上的变化就知道当时的情况和她所说相差无几。小眼睛男子本就八卦,且因之前的事对徐青云惨死心有不甘,便出声急切问道: “那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女子淡然答道:“遭人暗算。” 栈中顿时唏嘘成片,小眼睛男子眼角轻瞟金姓男子一眼,见他的模样心里暗道“果不其然”。于是又问道:“那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女子回过头来,放下茶杯,那陶瓷茶杯杯沿处烙上了一道印记,细细分辨之下那印记自然是捏杯时的食指跟拇指留下的。如今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自是不会放过她的每一个举动,众人瞳孔猛地一缩,心道好深的内力! 陶瓷本就易碎,稍受外力施加,必成碎片。但这女子竟能在陶瓷不碎的前提下在上面留下清晰可见的印记,其高深的内力实让栈中之人望尘莫及。 “第二个错误就是既然是行走于江湖的镖师,信用仁义必应放在首位。如他这般见色起意,与那下作之徒又有何区别,这等实令江湖人所不耻。若是受害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啧啧,这后果还真不好说。” 栈中的人都不由面露愧色,金姓男子更是脸色黯淡,抱着右臂不知作何感想。 “你那第三个错误就是在不了解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打对方的主意,否则只会惹火烧身。” 金姓男子脸色忽红忽白,不敢瞧这女子一眼,栈中的气氛都不由地有些冷了。 “咯吱”,偏在这时,那客栈的门的另一侧被推开,听得一爽朗声音传来,那声音笑道: “哈哈,终于遇见客栈了!” 众人寻声望去,却不知何时那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年。但见那少年眉清目秀,目光通透有神,唇红齿白,样貌俊郎,棱角分明,白色发带绑着头发垂至背间,发丝干净带有光泽。他虽衣着普通,但天然带着几分灵气,任何人都会情不自禁多看他几眼。 他这副模样倒是潇洒,全身上下没有带任何一件防身的武器。 他刚要踏入客栈中,却是忽觉脚下不适,细看时原来是踩中了一条断臂。 “哎呀,谁的手掉在这了,真是太冒失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只听得他嘴里囫囵几句,瞥见那满脸漆黑的金姓男子,他笑道:“哎,大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手掉在地上啊。下次注意点啊,诺,给你。” 说罢,他就欲捡起断臂,只是他刚一蹲下身子,却忽觉不适,他连身撤退数步,那身侧的柱子上传来“叮叮”之声,细看时才知道那竟是三枚铜钱隐没半截钉在了柱子上。 那女子颇有几分兴趣地看着这少年,少年自然也感觉到她的目光,回敬她一个笑脸,然后少年看着金姓男子说道: “大叔,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动脚的。” 他笑容不减,似乎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这金姓男子却不是这般想法,方才在那主仆二人身上吃了大亏,折了一条手臂。断臂之辱不能不报,只是他深知不是那二人对手,这才忍气吞声,不敢斗狠。但一肚子火又不知向何处发泄,好在这时闯进了冒失的少年,他自然是要好好拿捏一把,以消心头之恨。 金姓男子本想自己的暗器金钱镖可是他的得意招式,不料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躲了过去,他心中已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怎料这少年的一番言辞把他给激怒了,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怒吼道: “臭小子,你找死!” 声到人到,金姓男子一声厉吼便向少年一拳轰来,少年脸上笑容僵住,就想后退,嘴中嚷嚷道: “啊,别打我啊!” 旁人瞧他这副模样,估计刚才躲过金钱镖全凭运气,心中为这少年的安全倍加紧张起来。不过那马奴跟那女子却是眼神微闪,似乎十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待金姓男子的拳头挥至少年的额前,他嘴里哼哼早已把少年看作一个死人。 方在他心思膨胀、嘴角扭曲之时,这少年却是微一猫腰,右手食指中指微张胡乱一戳,嘴中嘟囔“救命啊,打人了”之类的话,这记“双龙吐珠”却不偏不倚地戳中了金姓男子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啊!”金姓男子连连后退,嘴里嚷嚷,似杀猪般鬼嚎,众人不禁一呆,那金姓男子的眼皮被少年戳得胀红。 看这伤势虽说不上以后难见寸光,但一时半刻只怕也恢复不过来了。众人一愣,却见那少年搁在一旁拍胸呼呼说道:“哎呀,吓死爹了,我还以为没命了呢!” 众人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道这家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吧?! ; 第三章 花容月貌 ?见这少年一脸侥幸的模样,众人只觉得刚才一幕多半是运气使然。反观那主仆二人,倒是颇让那女子多看了少年几眼。 “我的眼睛!臭小子,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金姓男子咆哮道,左手摸索着身侧,倚靠在一根柱子旁,生怕这少年来对他偷袭。 “哎哟,天大的冤枉啊!大叔,你可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啊,我这全是自卫啊!如果我生生挨你那一掌的话,只怕我这脑仁呀,早就不在我脖子上了呢。” 瞧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一般,就连旁人都被他的无耻给逗乐了。 金姓男子满头大汗,心中再不敢小瞧这少年,左手而后胡乱摸索着,脚步凌乱急急忙忙撞出门口,不慎跌了一跤弄得个狗吃屎,让栈中之人好生笑话,他爬起来咧咧愤骂两句,便身形蹒跚地走远了。 客栈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松了不少,牙幺子一脸笑色地走过来看着少年,心道好一副俊郎模样,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只是见他服饰略显寒酸,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稍稍一顿便问道: “公子要吃什么?” 于是牙幺子便如之前那般把店内的酒菜介绍了一遍。少年听后笑了笑,说道:“小哥,每样好酒给我各来十斤,再来十斤狍子肉。” 牙幺子不由为难,问道:“公子可是当真?”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即便再长两只眼睛也看不出来他是个有钱人。 少年得意一笑,答道:“不要叫我公子公子的,听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叫花月梧,叫我名字得了。还有,小哥钱你大可不用担心,你瞧这是什么?” 说罢,也不知他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钱包,看那分量只怕不少。牙幺子脸色大喜,笑道: “好嘞!公子稍等,您的酒菜马上给您送上来。” 花月梧哼着小曲,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而后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脸上笑容渐长。看见那桌子上放着一酒坛,黑衣马奴豪迈地向嘴里灌了几碗酒,他脸色丝毫未变。花月梧笑道: “哈哈,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同道中人,今天得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 马奴瞥了他一眼,自顾喝着酒。 花月梧便起身凑了过去,指着长凳说道:“我可以坐这么?” 说罢,他也不等桌子主人的同意就自己坐了下来,右脚踏上了长凳,如市井流氓一般都坐姿。他头一上扬,刚好正对着那女子。 “这里有这么多的座位,你坐哪不好偏偏要来坐这里?” 马奴沙哑的声音传来,花月梧愣笑两声,说道: “老兄倒是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一场本就是缘分嘛。我看老兄酒量不低,不如我们比划比划,交个朋友如何?” 他自拿过了马奴身前的大碗,酌满了就一口灌了下去,酣畅道:“好酒好酒!”,于是又自饮了三碗,看得旁人眼颤。马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花月梧又笑了笑,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看了女子一眼,又道: “她不让你杀我……而且,你也不会杀我。” 女子洺了一口花茶,默而不语。马奴讥讽嗤笑,语气又冷了几声,冷冷道: “你不怕死?” 花月梧不答,马奴微露杀意,其他人都大觉一股麻意蹭上后背。偏在这时,那女子说道: “龙大,住手。” 她的声音不急不慢却如暮鼓晨钟,在座的都是浑身一颤,马奴杀意渐消,女子说道: “还望公子见谅,是我管教无方。家奴差点冒犯公子,我在这里向您陪不是了。” 女子稍起欠身,花月梧回道:“哪里哪里,是我冒犯了才对。” 说罢他走过去就将女子托起,女子稍一蹙眉略觉此人无礼,旁人见着也不知也羡慕还是嫉妒。马奴站起来按住腰间的黑剑愤道: “小子,撒手!” 花月梧立马撒手作尴尬之装,瘪了两下嘴巴,无奈说道:“老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小弟我身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你跟我动手不就拉低了你的水平嘛!” 言罢,他还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十分享受地说道:“不过还真香啊,呵呵哈!” 马奴一冷,狠声低吼:“小子,你真的是在找死!” 他话声一落,“吱”地一声弄得栈中人耳膜剧痛,瞬间一道黑光闪过划向花月梧。 就在众人见此都心中哀默时,却见这少年用两根指头夹住了一把通身漆黑的剑刃,花月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无奈说道: “都说了动口不动手嘛,这样不是让我很难堪么?” 他自叹息两声,好像难堪的人真是他一般。只是众人却也看出了他实力不简单,单单是与刚才两相比较就知道他之前戏耍金钱豹是有那份实力的。 马奴眸光一凝,杀气渐显。这时他主子便出手制止,花月梧松手微笑,马奴收剑入鞘,瞪着花月梧。那女子盯着花月梧,说道: “阁下实力不凡,为何又装作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戏耍一个弱女子,这样让阁下觉得很有成就么?” 听得女子连连逼问,花月梧笑道:“姑娘见怪了,我只不过是个路过的酒徒罢了,我可没想戏耍于姑娘。况且,像姑娘这样的大美人,只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动心,我只是讨几番口舌罢了?!如有叼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这女子心道果然是一个市井泼皮,暗暗鄙夷这少年长得一副俊郎皮囊,实属无礼至极。女子冷哼一声,扔下一锭银子,说道: “龙大,我们走。” 花月梧似笑非笑,拱手说道:“姑娘慢走,有缘再见!” 那马奴便跟随女子走了出去,少时听得车撵铃铛作响,渐渐稀疏在众人耳中。 片刻之后,那牙幺子便抱了三坛酒走了出来。花月梧怂怂鼻子,喜道:“嘿嘿,美酒来了!” 牙幺子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公子稍等,里面还有两坛陈年美酒,稍许便给您呈上。” 花月梧坐下,往碗中倒满了酒,连干了四碗,说道:“不急不急。那两坛等会再上也不迟,小哥先把那人头带出去找个地方埋了,搁在这里怪渗人的。” 牙幺子脸色一变,乞求地看了花月梧一眼,为难道:“公子……您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花月梧把怀中的钱袋扔给他,说道:“把‘它’埋了,这些银子权当给小哥你的小费。” 牙幺子接过,打开一看,喜道:“好嘞,为客人服务是我的本职,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妥妥帖帖地给您办好。” 花月梧右手捏碗喝酒,左手摆手示意,牙幺子立马拿了一个布袋裹住那人头就带了出去,哪还有之前那般害怕的模样? 其他人好戏也看过了,于是便聊起了天来,只听得一人说道:“你可知道现如今那滨州城已闹得满城风雨?” 听的人白了这人一眼,咋呼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他人也凑过耳朵听那人继续说。说的人却偷偷瞄着花月梧,见他又喝了五六碗,于是说道: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 “哦?”那人来了兴趣,急道:“那你倒是说说?” 说话的这人却是那小眼睛的男子,他说道:“那滨州城中的刘氏山庄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消息,说是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祖传的玉佛像。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以刘东君在滨州城的势力,想必也没人敢去打那佛像的主意。很多人都以为这事就能这样石沉大海,但又怎料到三天前夜里子时那佛像便被盗了!” 旁人打断道:“这事大家都知道,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新鲜事不?” “嗤”,小眼睛男子神秘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他也不等旁人催促,又道:“盗那玉佛的是那臭名昭著的玉面狐狸,他每次犯案都以面具示人,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过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此人轻功极高,做案四十余起从未失手过,每起案件前他都会先通知目标告知时间。” “哼,早就听说玉面狐狸胆大包天,竟想不到自大到这种地步!” 小眼睛男子听旁人义愤填膺,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可敢向那刘东君请命去抓他?” 那人掩声下去,不知如何言语,小眼睛男子又道:“后来,刘东君便发下通告,悬赏三千两黄金,请江湖人士捉拿玉面狐狸。因为他昨天又收到了一封来自玉面狐狸的预测盗窃时辰,让人奇怪的是,那玉面狐狸这次要盗的宝物竟是奇怪得很!” 花月梧也不禁好奇起来,细细听他说。旁人又道:“他要盗的东西怎么奇怪了?” 小眼睛男子笑道:“只怕你一辈子也猜不到。” 那人急了,催道:“你倒是说说,别卖关子了,你这不是急死人么?” 小眼睛男子故作高深,说道:“他要盗的却是那失窃的玉佛!” 那人思虑道:“这玉佛不是被盗了吗?他还要盗这玉佛是何意思?” 小眼睛男子摊了摊手,说道:“这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玉佛被盗那刘东君本就无气可撒,如今玉佛不在他手里,那玉面狐狸又向他来盗东西,刘东君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欺辱,于是才发出通告要抓住这玉面狐狸。现如今滨州城不知来了多少江湖人士,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 旁人唏嘘不已,心道这人消息好生灵通,这时却又听得座中有一人道:“看来阁下不知道这滨州城还有一件大事。” 众人看去,原来那是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小眼睛男子一听,颇来兴趣,说道:“哦,还有什么大事?” 那斗篷男子身旁站着七人,看这情形,想必是他的随从。他说道:“滨州城城主陆青玄之女明日在彩凤楼抛绣球招亲,现如今在那城中的南北东西的能叫得出名字的门派十有八九都在那城中。” “哦,”众人来了兴趣,那小眼睛男子眼睛闪烁,说道:“听闻这陆城主有七门房妾,膝下无子,单单只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要是能侥幸入赘豪门,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啧啧……” “那哪里热闹吗?”听见身旁传来声音,小眼睛男子头也不回,自顾答道:“怎么可能不热闹,现如今九州之中就数滨州城最为热闹了!” 他看时,才发现身旁站着的是那个俊郎的少年,他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花月梧从怀里摸出三锭银子,扔给那掌柜的说道:“把剩下的两坛酒用这个葫芦装上,再加两坛美酒。” 说罢,才发现他腰际挂着一个葫芦,那葫芦怎么看都没有酒坛子那般大,掌柜的不禁傻了眼,想想还是接过花月梧手中的葫芦,往后堂走去。 花月梧笑着对这小眼睛男子说道:“大叔,这滨州城怎么走?”那笑容看得小眼睛男子直发毛。 ; 第四章 城前风云 ?滨州城。 城郊车马喧急,过路的行脚头陀、列队整编的车队,近日进城的旅客行者比起往日不知多了多少倍。现如今这城中也不知聚集了多少江湖人物,只怕是好坏参半,鱼龙混杂。 这时,却见远道中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他右手拿着酒葫芦,素布青衣看上去有几分寒碜。他倒是快活得很,走了几步就仰天灌了一口酒。那葫芦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但总觉得那酒壶能让他喝不完一般。 旁人虽看不清他容貌,但只怕多半都会觉得此人长相鄙夷粗俗,故而才走姿蹒跚羞于见人。只是待他放下手中葫芦时再细看,才发现这男子模样俊俏清秀、脸廓棱角分明,浑身生成一股天然的灵气。 这般灵气浑然天成,旁人见了都只会莫名地心生钦羡! 这男子正是从千山一栈中赶来的花月梧。 回顾当时场景,因他天生具有食肉者的敏锐直觉,他便察出其中几分端倪。他猎奇心起,但凡错过一丁点有趣的事,他都会时常抱憾,因此他向那小眼睛男子打听了滨州城的方向后便一路赶了过来。 现今看这时辰,太阳还尚未落下,花月梧心道那小眼睛男子说话倒是实在,心里暗夸两句,便朝那滨州城门走去。 滨州是连接南北的中枢,除了沿海的青州、徐州占据海上的四通八达、海上贸易规模庞大之外,这滨州却也能排在前三,可见其经济实力不弱。 滨州城门此刻有十来个守卫和一个守卫长把守,检查进出行者的行李,凡是没有名号门派的人都会被扣下随身武器。花月梧把酒葫芦挂在腰际,便随着人流依次受那城门守卫检查。 这些守卫衣着银光甲胄,看上去好生威风。只是看清那些眼缝挤满肥肉、一个个油光满面的守卫,就知道他们平时只怕捞了不少油水。 “站住,”那身形魁梧的守卫长拦住一辆富丽堂皇的金色车撵,对着当头护驾车撵的男人喝道:“要进城内,必须通报名号来头。” 护驾的是六名神色冷厉的黑衣男子,那为首的人吐了一口寒气,说道:“你敢拦我门帮的马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守卫长见这人好生无礼,他不惧威胁,义正言辞地说道:“管你是帮是派,到了滨州就得守滨州的规矩!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双方气拔怒张,气氛霎时紧张起来,见两方势力都按剑以待,周围大多数都是江湖人士,这等趣事又怎会错过? 偏在众人翘首以盼、幸灾乐祸之时,却听见那车撵中传出一道声音,那声音说道:“阁下可是滨州城陆城主府下的两位得力干将之一的赵守义?” 这守卫长听得这帘中之人能唤出自己的名字,便出声问道:“坐在那马车里的又是何人?” 那人笑了笑,听那声音,显然是个男子,只听得他说道:“果真如传闻的那样脾气暴躁,来时我便听说这陆城主的府中有‘震山虎和青罗刹’两位得力干将。两年前我曾在帮中见过青罗刹一次,他的打扮我自然认得。因联此一想,便知道阁下是那震山虎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青龙帮的龙凤麟,不知阁下可否高抬贵手,放我等一行人入城?” 赵守义听得“青龙帮”这名头脸色微变,又经他这么一说,脸色更是涨得通红,于是抱拳说道:“原来是青龙帮的二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尊驾见谅,我这就放您进城。” 龙凤麟道了句“有劳了”便进了城门。 花月梧见旁人似乎对这“青龙帮”极为忌惮,于是问身旁的一位布衣武徒,道:“这青龙帮有何名头,那拿阔刀的胡子好像有点忌惮这个名头?” 这武徒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哥你连这都不知道?”他上下打量着花月梧,又道:“长得白白净净的,你该不会是哪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吧?” 花月梧笑了笑,故作斯文,咳嗽道:“大哥,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武徒翻了个白眼,心里哔哔道“当我没说”,见他是真不了解这青龙帮,于是说道:“青龙帮是盘踞在南方三州的大帮,势力之大可与五大门派相提并论。听说这青龙三十五年前才成立,可是这发展的势头锐不可当!现如今青龙帮帮众据传有八万,八万,你说可怕不可怕?只要有青龙帮的地方,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否则的话,再来十个震山虎也不够青龙帮塞牙缝。” 花月梧摸了摸下巴,笑道:“这青龙帮这么厉害,那这城中岂不是更加有趣了!” 武徒傲慢道:“那是自然,只不过现今除了这青龙帮,这滨州城中也来了几个不得了的门派。有名的例如有那北方的藏剑山庄,中原的般若寺,中原的凌霄阁、南方的不老谷、第一门派的雪神宫。接着是合欢门、玄机门、小仙庙、千葬洞、乱修塔、释厄门、毒神门、涂灵台、修罗门……大派小派三十多个……现如今滨州城满城风雨,鱼龙混杂。” 花月梧得意笑道:“既是这样,有热闹那便行了。再叼扰一事,这龙凤麟又是何人?” 武徒嘘地一声,立马凑了过来,说道:“小哥,看来你是第一次走江湖啊。这龙凤麟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岁数不及弱冠,长得俊俏不说,武功更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听说他堂上还有一位兄长从不露面,江湖传闻道他兄长在修炼一门绝世武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加上他父亲是那青龙帮的帮主龙腾岳,帮中还有六位实力不俗的长老,哎,这青龙帮的底蕴真是让所有门派都得敬畏三分啊,所以这震山虎听到这个名头时才会心虚放人过去。” 武徒沾沾自喜,好像在说他自己一般,却不料这时队伍已经轮到他和花月梧二人了,那身材魁梧的赵守义听见他二人在说风凉话,心里登时不乐意,蹭的一声,这火气就直往头上冒。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给我过来!”赵守义吼道,那武徒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地害怕支吾道:“虎……虎爷。” 赵守义鄙视这软骨头一番,冷声说道:“敢在我背后嚼我耳根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徒神色一萎,跪下来指着花月梧颤声说道:“虎爷,就算您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在你背后嚼你耳根子啊!是他……是这个人非要我说您坏话,我被他威逼利诱才……虎爷,饶命啊!” 赵守义那双火眼转移到花月梧身上,看他细皮嫩肉暗自鄙视一番,厉声吼道:“好啊,看你小子年纪轻轻,这心眼倒是不小!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震山虎就不在滨州城混了!” “对!虎爷好好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那武徒倒是一根墙头草,立马站起来帮震山虎摇旗助威。 震山虎冷喝道:“聒噪!老子还不用你命令!”他一脚把这武徒踹开五六米远,武徒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他刚勉强爬起来便被其它守卫给团团围住。这震山虎想一把抓住花月梧却被他躲开,眼中暗露不满便欺身而上,双手呈爪向花月梧攻来。 旁人见了纷纷撤开,留出场地滕给震山虎。后面排队的人群马车不由一滞,只听见一个青色轩窗的马车里低语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这马车四角分立着四匹骏马,这彪悍骏马上分有四个白衣红色丝边的男子候着,听得车主人问话,一个男子说道:“是那震山虎和一个毛头小子在前面斗凶挡住了去路。要制止他们么?” 马车里的人轻咦一声,说道:“不用,我们不急。” 这男子抱手回道:“是,花魁。” 那四人细细端望,而马车内竟传出银铃般笑声,只是听那笑声,却不是第一个人。 花月梧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本想跟震山虎解释,但见他怒急攻心,见震山虎挥爪而至便打消了解释的想法。 花月梧心道此人出招招招夺命,好生狠毒。见他扑来,花月梧身形一挪便向后使出一招“归燕还巢”,躲开了震山虎的一记攻击。 旁人眼放异彩,心道好玄妙的身法! 震山虎一击不中,眼中厉芒渐显,身形压低,蓄势而上直向花月梧欺来! 花月梧脚尖轻点地面,绕开了震山虎,震山虎的攻击不收,竟是直把一块花岗岩给击碎。 花月梧笑道:“大个子,你怎么不用你腰间的阔刀?把你的宝刀拿出来给我瞧瞧。” 震山虎看他气焰嚣张,低声喝道:“那就让你尝尝虎爷的阔刀!” 他压低身形,右手缓慢地摸上刀柄,他阴冷一笑,慢慢地往外抽。 “咀咀咀!”尖锐地刮刀声仿佛在挠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个脸色大变,赶紧捂住耳朵,绪情躁动不安! “啊!噗!”那些几乎没有功力的人听见这个声音心神难守,仰天喷了一口血便倒地抽搐,眼神涣散失色,显然没有了意识。 “好厉害的拔刀!” 花月梧心中赞道,能利用声音来干扰对方甚至击杀对方的人不是内力十分深厚,就是杀了很多人才磨练出来的杀息! “小子,今天我便废了你!”震山虎轻蔑笑道,“没人能在我五尺阔刀下走过三招!” 花月梧见这身过两米的大个子拿着一把五尺长的银色阔刀毫无违和感,听他自负花月梧撇嘴笑道:“那就让我来好好瞧瞧你的钝刀!” 震山虎懒得再废口舌,脚下生力便提刀迎面向花月梧劈来。花月梧见他来势汹汹,刚想撤身躲过却不料这震山虎似已早有防备,手上化劈为砍,腿下用劲身势再快了三成,花月梧竟能感觉到气流簌簌吹来! 花月梧心道“轻敌了!”震山虎见他如今要转身换方向已是不可能,咧嘴笑道:“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我震山虎不是好惹的!” 说罢,震山虎的阔刀便没入花月梧的身前,众人见震山虎的阔刀砍入花月梧的小肋之间不觉为此人性命担忧。就在众人脑补看见花月梧鲜血直流之时,却见那柄阔刀从他身体的另一侧出来,丝血未溅。 砍空了?! 众人都看傻了眼,明明方才见到阔刀砍进他的小肋处,又为何这小子没有受伤? 不可能砍空!震山虎惊异想到,刚才他那一招的确砍进了对方的身体里,可是却没有丝毫砍中的感觉。 震山虎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不是为这种事伤脑筋的人,他出声吼道:“小子,再吃你虎爷一刀!” 他杀气渐凛,吹得花月梧青袍鼓动,花月梧惊诧笑道:“大个子,动这么大的火干嘛?哎哟,再来砍我一刀试试。” 见震山虎声到刀至,花月梧不闪不避,诡笑一声,眼见那阔刀就要劈中他的胸膛,就在这时,花月梧真气涌动,双手微收渐渐拢进长袍之中,而后竟消失在人前,只留下那件青衣如龙卷风一般席卷阔刀而上,穿过震山虎身前。 震山虎一愣,心道“被骗了!”,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那声音道:“大个子,咱们有缘再会,我先进城了!” 震山虎望去,却不知何时,花月梧又穿上了那件青衣。他拎起那武徒,其他守卫也都被他打趴在地上,唔唔哼声。 花月梧对这武徒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向你问点事情想不到你竟然诬蔑我,也罢,我救你一命就当你告诉我这些消息的酬劳吧。” 武徒呵呵苦笑,不知作何应答。却是那震山虎的厉吼吓了他一跳:“小子,有种别跑!” 花月梧见震山虎奔来,他呵呵笑道:“大个子,拜拜喽!”说罢,他便纵身挤进城内人流中。 震山虎打里一看,哪里还有花月梧的影子? “呸!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你最好祈祷别让我遇见你!”震山虎哆了一口口水,咧嘴骂道。 ; 第五章 发育得很好 ?滨州城内车马喧嚣,店铺摊摆数不胜数,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周围私人建筑多是台轩楼阁,青瓦白墙,精致生辉。再有那挂着红色彩灯的塔楼的红尘女子出来接客,来者络绎不绝。 却见一处巷道内站着两人,正是进城来的花月梧和那武徒。 花月梧说道:“我把他们甩开了,既然进来了,咱们就各走各的,就在这分开吧。” 那武徒方才被震山虎踢了一脚,胸口虽痛,但却不影响到他走动,他揉了揉胸口,说道:“多谢小哥了,方才我出卖你实在是我不对,只是小人势单力薄,不是那震山虎的对手,所以为了自保才……” 花月梧摆手笑了笑,说道:“你言重了,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说起来也的确是我害了你,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买些药。” 武徒老脸一红接过银两,瞬间尴尬起来,勉强说道:“多谢恩公!”说罢,他便拱手作揖,方觉四周似鬼一般安静,仰头打量,哪里还有花月梧的身影? …… 天色已晚,滨州城此刻却各外热闹。 “哈哈,这滨州城果真热闹!” 花月梧喜形于色,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在街道上行走,即便滨州城这些日子来了不少外地人,放烟花、舞旗、卖艺、叫贩买卖的人不胜枚举,但街道上并未堵塞。 “老伯,这个木雕多少钱啊?” “大哥,你做的这个莲花灯好好看啊!” “大婶,你这酒都馊了……” 花月梧好像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处子,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 花月梧左手捏着一个六寸长的木雕,那木雕英姿飒爽、双目传神,栩栩如生,浑身似带着一种天然的灵气。 这是花月梧让木雕店老板照他的模样捏的。 “这个木雕倒是可爱得紧,想不到那老伯的手艺如此精妙,下次再去时,我一定得让他教教我。”花月梧十分满意手中的木雕,看了好几遍实在是爱不释手。 “救命啊,抓人啦!”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见人流渐渐让开,原来是一个身披白青二色霓裳,模样娇小可人的少女在呼救。 那少女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脸型轮廓分明,琼鼻微向上挺,一双眼睛动人传情,瓣形小嘴微微上张,好似还能看见她略带弧形的笑意。 看这方向她竟是正好朝着花月梧奔来,旁人想上前打抱不平,但见她身后追赶的人时,一个个打便消了这念头。 花月梧生平除了喝酒、凑热闹之外,最看重的就是打抱不平。见这女子势危,二话不说,一步跨出就挡在这女子面前。只是这女子跑得太急,脚下不慎便撞进了花月梧的怀里。 “小妹妹,你没事吧?”花月梧右手搂着她,左手忽觉不适,于是动了动。这不动还好,一动他就仿佛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不过馒头大小,摸上去却是酥软至极。 “嘤!”女子双霞飞红,她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嗔怒道:“臭流氓,放开我!” 花月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好按在这女子胸前的一团软肉上,适才大觉尴尬,松手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说道:“小妹妹莫怪,是我冒犯了。” 花月梧心道看这女子样子不过五尺高一点,该发育的地方似乎比她身体其它地方长得更快,这应该已经超出了人类自然发展的原理了吧? 女子脸上红霞稍退,但那余温似乎还在,胸前还隐隐作痛,她嗔怨地瞪了花月梧一眼,怒道:“臭流氓,离本小姐远点!” 只是也来不及花月梧尴尬,那七八个服饰一致的人围了过来,带头的眼神似有担忧,小丫头瞪了这几人一眼,便小跑到花月梧后面捏着他的衣角,露出半个脑袋悄悄说道:“你帮我把他们赶跑,我就不与你计较刚才的事。” 看她俏皮模样,花月梧心里消了拒绝的念头。见这丫头紧张,想来这些人定不是什么善茬,但他本意绝非生事,他抱拳说道:“几位大哥好,在下见你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前,追着一个小姑娘不放是不是和几位高大威猛的形象有些不符?” 花月梧忽听得人群中有人细语道:“这些人不是城主……”旁人打断道:“嘘!不要多管闲事!”那人便住了声,周围的人都闭嘴观望。 那带头的看了他身后的小丫头一眼,见后者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他便指着花月梧说道:“小子,这不是你管得了的事,还不快快走开,否则让你尝尝哥几个拳头的厉害!” 花月梧心道无论到哪,反派喽啰都是一副台词,心中铁定不再多言争辩,对身后的小丫头笑了笑,说道:“你别担心,看我怎么把他们打跑。” 这姑娘立马嘻嘻直笑,探出头对那些人道:“你们要是能打赢他我就跟你们回去。” 这些人眼放异彩,恶狠狠地瞪着花月梧,一个个眼神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将他二人围得更紧。 花月梧无奈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心道真是人小鬼大鬼灵精,真会为自己挑事,只是奈何自己这便宜算是占了,总不能放着这小丫头不管。 那带头的率先扑向花月梧,其他人见他动了也纷纷挥拳而至,四面都听见他们几人的嘶吼声。 这些人倒也真是有些功夫底子,拳、脚、劈、弹简单明了,至少比戏班子里武生的花拳秀腿要扎实得多。 这小丫头眼睛异彩连连,嘻嘻直笑,拍手叫好,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正在几人就要将花月梧扑倒时,却见他闪身一动,周围好像出现了四五个幻影,当幻影渐稀消散时,这八人都是浑身一滞,而后一个个倒地唔唔直叫。 好快的速度! 周围的人都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小丫头痴痴道:“这就解决了?” 花月梧走过来拉着这小丫头的手说道:“乘现在快走吧,不然他们的援军一赶到,你可就跑不了了。” 花月梧就要拉着她往外跑,这时却从远处传来一声雄浑如钟的厉喊:“放开我女儿!”人未到声先至,花月梧不由得脸色一变,面色刹白。 那小丫头听见这声音微微颤抖,又跺两步躲在花月梧的身后。 “哒哒哒!”马蹄声急,人群纷纷让开了路,只听得四周有人唤道“城主大人好”“城主大人龙体安康”。 来人身姿渐现,那是一个身形高大头戴银冠、两鬓微白垂至颈前,目如火炬,不动生威,鞍前置着一把长剑、一袭赤练长袍的中年男人。他身后尾随的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其后再跟着二三十名如方才被打倒的一般打扮的随从。 看清来人,倒在地上的几个仆从站了起来,立马跑到这群人身后侯着。 “阿黎,过来!”中年男人不怒自威,但眼中的慈爱却是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花月梧不禁微愣,心道这人便是这滨州城的城主陆青玄?如若真是的话,那么这陆青玄的内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那小姑娘带着哭腔道:“我才不过去哩,我过去了你还不是把我抓去逼我成亲。哼!坏爹爹,阿黎再也不喜欢你了!” 旁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丫头是陆青玄之女陆阿黎!这般说来,那明日彩楼招亲一事的主角就是她了? 花月梧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笑了两声说道:“误会误会,大家都是误会,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聚,好好聊聊啊!哈,那我就走了,不用谢我……” “想走?!”“臭流氓,不要走!” 一老一少同时说道,花月梧被陆阿黎拧住软肋,着急地看着她,说道:“你想害死我啊?既然你爹爹回来了你就赶紧跟他走,不要给我添乱!” 花月梧回头对陆青玄笑道:“大叔你好啊……” 陆阿黎对花月梧俏皮一笑,花月梧心里暗自发毛。果然这丫头带着哭腔对陆青玄说道:“呜呜,爹爹我不能和你回去了,我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呜呜……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呜呜,我此生谁也不嫁!” 听见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花月梧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还不是最觉得难堪的那个,只见陆青玄冷眼瞪着花月梧,哼道:“你小子竟然敢占我女儿的便宜?!” 花月梧赔笑否认道:“大叔……这是个误会……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况且我刚才也不知道她是你女儿啊。” 陆青玄眼中冷芒更甚,厉声道:“哼哼,还碰到了!” 花月梧见误会更深,越解释越乱。于是平复了一下心境解释道:“大叔,不,陆城主。我本是以为陆姑娘遭遇了麻烦,看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追着她不放我才出手相救,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陆青玄瞥了身后哼哼声的家仆,盯着花月梧冷声道:“哼,这般说来那我还应该多谢你了?” 花月梧已然明白此刻陆青玄是不会听自己言语争辩,他本不想生事,但若他人强迫野蛮,他倒也懒得解释,更何况他并不是说没有胜算。 思及此处,他决心不如把事情闹得更大,不收一点回扣,怎么符合他的作风?反正事是这小丫头挑起来的,于是他一把搂过陆阿黎,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道:“小妹妹身上倒是挺香的啊!” 陆阿黎根本没反应过来,身子僵硬无比。感觉到对方触之可及的呼吸,她脸上红潮渐涨,怒骂道:“臭流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臭流氓!” 花月梧诡笑,右手又搂紧几分。陆阿黎只觉得身子莫名发热,眼泪都流了出来,哭道:“臭流氓,我……我不耍你了……呜呜……” 花月梧俯在她耳旁低语,说道:“那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没有?” 陆阿黎连连点头,唔唔道:“知……知道了。” 花月梧放开她,陆阿黎怨愤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满脸梨花地对陆青玄哭诉道:“爹爹,不要闹了,阿黎跟你回去。这……是个误会,是这个臭……哥哥以为我被坏人追杀所以才打伤了家丁们的,是我故意挑唆家丁生事……” 陆青玄方才见自家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本心生怨愤。但听得阿黎陈述,他自知对阿黎过分溺爱,加上她平时也是古灵精怪,捣蛋得很,或许这真是一个误会也难一说。 陆青玄见那几个家丁都羞愧地低下头去,心道只怕此事十有八九是对的。故而,他向阿黎招手道:“阿黎,过来,跟爹爹回家。” 阿黎看了花月梧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吹着口。陆阿黎嘻嘻一笑便狠狠地蹬了花月梧一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向陆青玄跑了过去,直疼得花月梧嗷嗷直叫。 陆青玄慈爱地看着阿黎,抚摸她脑勺,温柔说道:“孩子,没事吧?” 陆阿黎点点头,然后捏着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要一辈子陪在爹爹身边。” 陆青玄温柔笑道:“傻孩子,女大不中留,爹爹总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吧?你总会遇见你喜欢的人。” 陆阿黎愤怒地瞥了花月梧一眼,她拉着陆青玄的手急声道:“爹爹,我今年刚满十五岁,你这么把我急着嫁出去是不是不喜欢阿黎了?呜呜……” 陆青玄看她梨花带雨,心疼道:“傻孩子,不嫁不嫁,你不想嫁人那不嫁了就是……” “城主……”那青面鬼脸的男子刚想说话,见陆青玄摆手示意便止住了,陆青玄道:“守信不要多言,我自有定论。”这青面鬼脸正是震山虎的兄长青罗刹——赵守信。 “嘻嘻,真的吗?爹爹对我真是太好了!”陆阿黎高兴道:“嘻嘻,那我们回家吧!” 陆青玄对青面罗刹吩咐道:“守信下马,扶阿黎上去。”罗刹翻身下马,说道:“小黎,坐叔叔的赤血马。” 他的语气哪还有之前那样阴冷,简直怜爱至极。阿黎盯着青罗刹的两个眼洞嘻嘻笑道:“赵叔叔不反对阿黎了吗?” 见青罗刹沉默,她开心地笑了笑便骑上了马。这赤血马和一般成人那么高,但身形却远比普通的马匹彪健,而且性格极烈,普通马夫也不敢骑这种马。只因为这陆阿黎生性活泼好动,儿时就与家中的阿猫阿狗混得很熟,这匹赤血马她也曾坐过数回,此刻她骑上去赤血马驭驭直叫显得十分亲昵。 “嘻嘻,小红豆你是不是很想我啊!”阿黎抚摸赤血马,叫着它的昵称。然后看着陆青玄,开心道:“爹爹,听说倾仙姐姐到府上了,那我们快回去吧。” 陆青玄说道:“不急,还有点事没解决。”他目光如炬死盯着花月梧,后者呵呵直笑。 (求推荐,求收藏!) ; 第六章 叶家有女 ?“爹爹,都说了是他误会了才打伤家丁们的。”阿黎急声道,又瞪了瞪花月梧示意他快说话解释。 花月梧明白她的意思,而且他也不打算继续干站在这,于是说道:“陆城主,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 花月梧拱手作揖,见陆青玄不作反应,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开。方在他心中有意时,却听见陆青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花月梧观他冷芒已退,心里舒了一口气,笑道:“在下花月梧。百花齐放的花,月宫的月,梧桐树的梧。” “花月梧……”阿黎自昵两句,却听得陆青玄讥讽道:“我看是花前月下的花月吧?哼哼,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花月梧自知他言外之意,辩解笑道:“这是门中长辈取的,本乃寓意花好月圆,求得一生平安,绝没有其它非分之想。” 陆青玄摸了一把白须,说道:“这事就此作罢,谅你护我女儿的份上,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花月梧摆手笑道:“救人本是江湖道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陆青玄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方形的东西,而后扔给花月梧。他说道:“我陆青玄做人从不欠他人人情,既然你现在不想要,那等你想好了就带着这块令牌来城主府找我。” 说罢,他一拉缰绳,脚夹了一下便调头说道:“回府!”陆阿黎给花月梧作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便随着众人离开了。 人群见热闹已去,于是都散开了去,念叨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花月梧舒了一口长气,把手上的令牌瞧也不瞧便放入怀中。他忽觉手上不适,这才想起手上的木雕不知哪去了。 看了四下没有木雕的身影,摸了一遍袖袋也没找到,撇嘴遗憾说道:“哎,只能下次再来找那老伯给我雕一个了。” 他拿着葫芦刚想灌一口,摇头无奈说道:“酒也没了,看来得找个地方喝酒了。” 他看前方楼阁喧嚣,于是决定到前面去看看。 那楼阁张灯结彩,红灯璀璨。男的似醉似醒,笑容满面;女的粉黛浓妆,风情万种。那妈妈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头戴牡丹大花,穿着一身蹩脚的红色霓裳,尽管身材微胖,但仍不改平日风情,独留一番风韵,站在楼阁前带着女儿们揽客。但花月梧却一眼看出这妈妈脸上涂的粉末太多,想她年龄恐怕和这模样不符。 花月梧仰头看那楼阁上写着的四个大字——红尘客栈。花月梧虽年少未经人事,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瞧见那妈妈模样心中恶心一番,他面不改色便想绕道。但那妈妈倒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喊道:“小哥留步!” 花月梧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笑道:“大婶你有什么事么?” “好俊的公子!”这妈妈瞧见花月梧的模样不禁有些痴了。 大婶?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她不威不怒,笑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呢。” 小女子?还不到三十? 花月梧差点吐了,但他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强装镇定地笑道:“哈,你竟然能看出我在说笑话,哈哈,我生平最喜欢说笑话!其实我看姐姐这皮肤光滑得很,比起那些庸脂俗粉可是漂亮多了!” 妈妈咯咯直笑,夸道:“公子嘴真甜,我人都老了哪还敢跟她们比呢。” 花月梧心中一片灰暗,只好陪她笑道:“不老不老。” 妈妈和他又聊了两句,看出他觉得难堪,只以为花月梧是哪家富贵子弟未经人事想来初试巫山,只奈何脸皮薄,不敢进去。 这妈妈笑道:“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我们这的姑娘包你满意!” 花月梧脸上僵住了,这妈妈却以为他这是被戳穿了心事。她脸上笑容更甚,便拉着花月梧走进了这烟花之地。 …… 城主府。 这城主府门豪阔,占地一百四十多亩。门前一对一丈多高的石狮栩栩如生,朱红大门上镶着一百二十铢凤眼大的铜钉。黑瓦红墙、龙檐凤角,石狮前立着两名坦胸大汉,这二人手持钢刀,目如雄狮。府内楼阁不胜枚举,小轩亭台无数,又有松、竹、梅三园,果真是个滨州豪门! 这时,马蹄渐密,这二人望去,见是城主归来,于是道了声问候。 陆青玄翻身下马,陆阿黎兴高采烈地道:“回家喽!”她便也翻身下马。 两个家仆接过缰绳,牵着马匹。其余的家仆早已掌灯,白幕灯笼烧着黄晕。 陆青玄慈爱地看着阿黎,阿黎搭过他的手,欢喜道:“爹爹,阿黎都饿坏了,咱们快进去吧!” 陆青玄无奈地笑道:“你倒是还记得饿啊,看你以后还往外面跑!”阿黎吐了吐舌头,瘪嘴对青罗刹诉道:“赵叔叔,爹爹他又欺负阿黎。”说罢,她便跑进了门内。 陆青玄摆了摆头,对青罗刹笑了笑,便随着阿黎走了进去。 进了前门,绕过前庭,走过轩阁便到了中庭。中庭多是陆青玄待客的地方,现今这中庭之中却只有一男一女二人。 那女子天姿国貌,举手投足带着仙气,凡人间之物不可比也!而那候在她身旁的男子却和她完全相反,一身杀气凛人,目如空洞无神,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要是花月梧在此定会认得这二人,这二人正是他在客栈之中见到的那对主仆! “倾仙姐姐!”陆阿黎远远地就瞧见叶倾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嘻嘻道:“倾仙姐姐,几年不见,是不是都不想阿黎了?” 她倒先会讨饶了。叶倾仙笑了笑,说道:“姐姐又怎么会不想阿黎呢?几年不见,个子又长高了不少。” 阿黎呵呵直笑,又瞧见一身阴冷的龙大,阿黎指着他不喜道:“你怎么也来了,不会又想来打我家狗狗的主意吧?上次就把多多吓个半死!喂,你听到没有,离我远点!” 这事却是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是龙大第一次陪叶倾仙到陆家的场景。那时龙大可比现今胆小得多,因陆家府邸太大,小轩长廊又无分别,亭台楼阁咋一看竟一个模样,他走了几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偏在他踟蹰间,却见一只短腿金毛宠物狗向他跑来,嘴里吠吠两句。龙大吓了一跳,因儿时被狼群袭击过,对这般模样的犬类也害怕异常,怯极生怒,竟是把那金毛狗吓得乱吠。至此,陆阿黎便和龙大结下了梁子。 叶倾仙捂嘴轻笑,摸了摸阿黎的脑勺,说道:“那都是五年前事了,听我爹爹说过龙大他从小就害怕狗,那次来你家里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对了,你家多多还好不?” 阿黎瘪着嘴巴,说道:“多多因为这家伙可是生了大病呢!哼,臭龙大离我家狗狗远点,不准靠近我家任何动物一丈内!” 龙大不由地退后了两步,显然他还是有点怕阿黎的。 “阿黎不得胡闹!”陆青玄和青罗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震山虎赵守义。陆青玄坐在堂上,震山虎和青罗刹候在他身旁。 震山虎对阿黎做了个鬼脸,阿黎也翘了翘琼鼻。 陆青玄正襟危坐,这时他已卸了银冠,一头银发清晰可见垂至腰间,眉黑须白,如同金仙。陆青玄对叶倾仙说道:“外甥女不必生分,进了我陆府就当自己家里。对了,你父亲他可还好?” 叶倾仙站起来欠身答道:“让舅舅挂怀,家父很好,他让我向您问好。” 陆青玄满意一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极好了。他既不能亲临,想必他正在闭关练那门功夫。” 叶倾仙含笑不语,陆青玄站了起来说道:“叶甥女既然来了就多在府上逗留几日,你也好替我管教管教这小丫头。” 阿黎嘟嘴说道:“阿黎可乖了,才不要人管教哩!” 叶倾仙咯咯直笑,陆青玄苦笑道:“看我把你惯的,以后还怎么嫁人?哎,罢了罢了,这是为父欠你的。” 阿黎对陆青玄鼓起腮包,拉着叶倾仙哀求道:“倾仙姐姐,爹爹已让下人备好了饭菜,我们快去用膳吧,阿黎肚子都饿扁了。” 说罢,她还可怜兮兮地揉揉肚子。只听“啪嗒”一声硬物坠地,众人看见是个木雕都以为是她买的玩具。阿黎拾起,喃喃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叶倾仙见她把玩,粗略一看,笑道:“妹妹又是在哪里买的木雕?拿给姐姐瞧瞧。” 阿黎思虑自语,看清了这木雕模样,她脑中忽地想起一人,脸上不由一热,赶紧把木雕收进怀中。拉着叶倾仙说道:“哎呀,姐姐就别取笑阿黎了。走了,阿黎肚子都饿了……” 陆青玄见女儿这副模样连连摆头,震山虎也是宠爱地呵呵直笑。 …… 红尘客栈。 灯红酒绿,纱幕云帐,歌嘹舞妖,窈窕侧影依稀,熏烟袅袅升起。这种烟花场所,是男人们常来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且见楼上一间厢房内,花月梧正独自一人闭门饮酒自嗨。门外站着三两个粉黛女子,面露焦色。 这两个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娇艳欲滴,体态婀娜。只是那一身熏鼻的西洋香水味,让花月梧受不了,于是才把这两人赶了出来。那青色罗裙的粉黛女子着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妈妈让我们来好生服饰他,但我们却被拒之门外,回去该如何交代?” 另一蓝裙纱衣的女子接道:“来到红尘客栈竟然不要姑娘,这人还真是奇葩!” 再听得她细哚两句,那青色罗裙的女子思量下又道:“我们再去试试,好歹拿到些报酬回去见妈妈也好有个交代。” 她俩思定但又拿不定主意,这时忽听见身后一人道:“春丽、梅香,你们怎么站在这,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她二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头戴金钗凤冠,一袭青领白裳的女子,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绿裳丫鬟。 这白裳女子约摸二十出头,容貌清新脱俗,一双清眸动人传情,似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意。而那丫鬟一袭绿裳,容貌清丽脱俗,虽不及白裳女子的天姿国色,但也别俱风情。 瞧见来人,如同遇见了救星。那青色罗裙的女子欣喜道:“秋月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月点头应答,微笑道:“刚到不久,我方才和妈妈打了招呼便打算回去歇息,过来时正好遇见你们。怎么,妹妹们近况可好?” 春丽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佯笑道:“姐姐来得正好。远的我们先不说,近的倒是现在遇见了点麻烦。” 秋月也看出两人似遇见了难处,便问道:“是何事难住了两位妹妹?” 于是春丽便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说完了,她还不忘唠叨道:“也不知妈妈怎的招了这么一个客人,来这里不找姑娘们却是只点了一大堆酒菜。” 秋月笑了笑,对她俩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回去后和妈妈说明情况,就说这件事交给我了。” 春丽、梅香二人自是欢喜,只是那梅香又颇几分担心道:“这客人态度可是不好,姐姐向来卖艺不卖身,万一这客人……” 秋月摆手说道:“这个妹妹不用担心,姐姐自有办法。” 春丽、梅香欠身谢过,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欢迎各位收藏点评推荐) ; 第七章 弦音古琴 ?厢房内。 花月梧一人纵情捏杯、饮酒作乐,好不自在! 放眼望去,桌上美味三三两两,佳肴无数。可他却未动分毫,唯有桌上那四坛掀了红顶的女儿红尽数被他享用。 花月梧欣喜自语道:“这种烟花场所虽然不适合我,但这里的酒倒是极好!” 喝完了第四坛,他两腿微微外张,放下了手中的酒樽,打了一个酒嗝,满意的笑道。 “咯吱”那门忽的被打开,他头也不抬,只说道:“可还有好酒?尽数拿上来,我还没喝个尽兴呢!”却没有声音作答,他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一袭青边白裳的窈窕女子站在门口。 花月梧再细细打量了她两眼,清眸含笑道:“你倒是和之前那些胭脂俗粉不同。” 但见她细眉凤目,玉颊樱唇,竟是个绝世佳人! 来人正是秋月。 秋月洺嘴一笑,心知他所指何事,只听得她说道:“公子才是稀奇得很,这红尘客栈内哪个公子官人身边不是陪着三两个姑娘,却偏偏只有公子一人在这喝着闷酒。” 花月梧无奈哑声,又挑眉微笑道:“如果我跟你说我是被那妈妈给诳进来的,你信不信?” 秋月轻轻点头,答道:“我信。” 花月梧清眸更亮,笑道:“你倒是比那些人有趣多了,在下花月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秋月含笑答道:“小女子秋月。” “秋月,秋月,秋月无边,好名字,好名字!”花月梧笑道,他的眼睛似乎更亮了。他倒酒斟杯,却发现那酒坛中没了酒水,继而失笑道:“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秋月洺嘴轻笑,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小莲,去后堂拿一坛竹叶青给这位公子。”那丫鬟欠身道了句“是”便走了出去。 花月梧对秋月微笑道:“劳姑娘费心了。姑娘久站在那里尚是不妥,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姑娘了呢,不知姑娘可否移步近前攀谈?” 秋月欠身搭笑,说道:“承公子美意,哪敢不从?”于是便漫步窈窕地走了进来。 且见她一步一莲,体态婀娜,似牡丹美艳争芳,又恰夏荷偏偏起舞。每一步都似能光彩夺目,每一蹙都若能动人心魄! 花月梧不禁痴痴望着她走来,见她坐好,称赞道:“姑娘真真和这里的其她女子不同。” 秋月洺嘴笑道:“哦?这话我倒似听公子说了两遍。那公子觉得我与其她妹妹有何不同?” 花月梧捻了一下发须,摇头说道:“虽有不同,可我却说不上来。” 秋月望着他,似要看清这男子。花月梧被她这么一瞧,失笑道:“姑娘瞧得这般仔细,我这脸莫不是长了花?” 秋月一怅,言道:“让公子见笑了。我与公子素未谋面,但不知为何仿若似曾相识…只是我却也知道是我心中多虑了。” 花月梧听她这么一说,半开玩笑道:“姑娘也这般觉得?” 他往前挪了一个位置,拉起秋月的纤纤玉手,笑道:“我第一眼见姑娘便觉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便想上前深交,只是心里彷徨,怕姑娘误会我是个登徒浪子,这才打消了念头。” 秋月哪曾被人碰过手?二十年来守身如玉,何曾生过情念? 她这般被人握住双手,若是让花客们见了,只怕非得把花月梧打个半死不可。 她虽觉得花月梧为人轻浮,但这样被他握着却没有记忆里的那般不适,倒觉得有些温暖。 秋月望着他,毫不畏惧他的轻浮,平静说道:“公子这般举动要是让旁人见了,只怕会让人误会。” 花月梧嘴角轻笑,反问道:“那你是怕你被误会,还是怕我被误会?” 秋月似乎能看见他眼中自己的身影,不由愣愣失神。须臾她吐气如兰,轻道:“自然是怕公子被误会。” 花月梧笑意更甚,像个傲世不凡的混世魔王。他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是姑娘多虑了。” 说罢,他便一把搂过秋月,左手贴在她彩凤腰带上。花月梧把她带进怀中,紧贴自己的身体,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 秋月又何尝不是? 她亦能感觉到对方俞久俞烈的体温,甚至能听到对方的燥热的鼻息。 她虽心思缜密,但心中被石子溅起的波纹,似乎正一点一点地融化她心里的防线。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花月梧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沉着冷静,典雅大方,明明自己有意调戏,她却依旧面不改色。 花月梧松了手,恭身致歉道:“是在下多有冒犯,让姑娘受惊了。” 秋月安静地看着他,说道:“公子不必介怀,小女子方才并未受到惊吓。” 并没有受到惊吓?难道她愿意? 花月梧不敢继续往下面想,只觉得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才好,免得又让人误会。 花月梧坐了下来,指着放在窗边案前的古琴,说道:“姑娘可会谈琴?” 秋月点头,花月梧眯眼笑道:“你可知我生平有三大爱好?” 秋月看他神色,笑道:“愿闻其祥。” 花月梧指着桌上的酒坛,说道:“这第一爱好便是喝酒。古人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虽未有烦恼,但却认为这酒是个大好的东西。” 他望着秋月,又说道:“这第二大爱好便是云游四海,看遍名山大川,喝尽天下美酒。天朝南北不同、东西各异,民风民俗更是丰富多彩,甚至还有许多千奇百怪的难解之谜,若能探个究竟,岂不美哉!” 秋月听得出神,看他神眸明媚,不禁投情向往。可她又了然自己的身份,唯有心里惋惜。 秋月见他久久不语,便出声问道:“那第三个爱好又是什么?” 花月梧深情地看着秋月,笑道:“你说呢?” 秋月不知如何作答,她心中不禁微微荡起涟漪,低下头去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花月梧看出她神情恍惚,轻道:“那第三个爱好就留给下次再说。” 他没有说下去,但她可能已经懂了。只是她也不说,更不必说,对方都能看出彼此的心意,彼此缄默或许是对对方的尊敬,谁也不想破坏这种简单的感情。 “不如我弹一首曲子给公子听如何?” 秋月轻启贝齿,丹唇流光溢彩,清晰可见。 花月梧笑了笑,说道:“那我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她款款走向古琴,坐在软凳上,对花月梧笑了笑,说道:“小女子献丑了。” 说罢,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汩汩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清风拂过,白袂飘扬。琴声激越,久久不觉。起手落手间,那根商弦颤动了谁的心弦? 她清音唱道:“寒雁归秋,独倚上高楼,凭栏问,岁月换了几个秋?冷颜消瘦,花随水逐流,伊知否?鬓纹渐攀情人头。韶华倾负,怎道离人愁?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幽冥何惧?只是情难忘,孟婆桥,断了这魂牵梦绕……” 她脸上早是梨花带雨,杏霞满腮,声声俱泪。 花月梧痴伊呆语,愣神惊祚。 她忽觉失态,轻轻擦拭眼角,失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花月梧连连摆头,认真说道:“我从未听过这么好的曲子,你听,这房间里似乎还在回响哩!” 说着,他还一本正经地指着房间四处,正色道:“呀呀呀,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今天能听到这么好的一首曲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秋月被他逗乐了,咯咯直笑两句。她忽觉不雅,不由地洺嘴停住了。 花月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地看着花月梧。 三息,十息。 “小姐,竹叶青带来了。” 原来不知何时,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回来了。 花月梧心道这丫鬟来得忒不是时候,心中暗骂两句。秋月缓缓说道:“把酒拿给公子。” 丫鬟小莲信步走来,把酒呈给花月梧,走近看清花月梧模样时,不禁一呆,心道好俊的公子! 她起初虽远远观望,看他举止旷达,眉清目秀,心里也只是觉得他稍稍比那些公子长得俊些罢了。 只是这般走近瞧了仔细,才知道和别的公子比起来,他哪是俊了一点点? 花月梧从她接过酒,看着她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丫鬟小莲小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秋月见她失态,微笑帮话道:“公子现在只怕是个万人迷了呢,我家丫鬟都不敢正眼瞧你了。” 小莲哪里不知这是小姐给她台阶下? 她暗暗感激,立马低头道歉道:“还望公子见谅,是奴婢失态了。” 说罢,她欠身道歉,而后便候在秋月旁边。 秋月望着花月梧,微微眨眨眼睛,问道:“方才公子说喜好云游四海、看名山大川,也不知公子看过哪些世间奇景,可否跟我说上几个?” 花月梧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可?” 他斟了一杯酒,啧啧称赞,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想姑娘定没有看过会飞的鱼?会移动的山吧?” 秋月神色颇惊,又洺嘴摇头说道:“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几乎是神话传说,我怎么可能见到?” 站在她身旁的小莲起先也是一惊,心道这世间哪里有这种异事?这人莫不是信口开河? 但她见小姐一副认真垂听的模样,不由地放定心神,细细听他祥说。 然后,花月梧向秋月说道:“的确很多人不相信有‘天涯海角’这个地方,可是在两年前,我确实见到了。” 他没有看两人震惊的神色,好像回忆到那时的日子里,他自顾说道:“那时候我刚从海上下来正好撞见了海魔龙吸水,我不慎跌入其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倒在一处莹草如兰、周围全是冰晶银花的地方。看了一眼周围全是雪峰,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些山峰还在缓慢的移动!我见了心奇,便在四处闲逛。那时偏偏遇见了一只大如山鲸的鱼在天空飞,我好奇心渐涨,便爬了上去,那上面竟坐着两个女……两个人。” 他咳嗽了两句,秋月安静地给他斟酒。他喝了一杯又说道:“她们十分友善,虽然我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我用我的人格魅力很快地就和她们交流上了。(比如瞪大眼睛表示很惊讶、竖拇指表示很精彩。当然这些这么怂的事,花月梧并不打算说出来)她们带我逛了很多地方。啧啧,可真是让我看到了不少惊奇的东西呢。后来出来时才知道那里是天涯海角。” 花月梧暗赞自己聪明,口中的“她”跟“他”根本没有详细说明,何必自己画蛇添足呢? 两人听得津津乐道,只是她们却也知道他口中这些虚幻的东西,其中又有几分真假呢? (一份收藏,一份推荐!) ; 第八章 花魁仙子 ?几人默然片刻。稍许,花月梧听得门廊处脚步声愈重,饮酒含笑道:“想不到姑娘竟如此受欢迎。” 秋月不明所以,正想问时,却忽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袍汉子。一个面似刀削,目如豺狼;另一个浓眉大眼,面相凶恶。 那浓眉大眼的向房中望了一眼,盯着秋月说道: “坐在那的可是天朝九州的花魁仙子?” 秋月不答,丫鬟小莲盯着那汉子不语,花月梧一惊,说道:“花魁仙子?你还有这样的名头?” 秋月轻叹一声,说道:“都是些虚衔罢了。” 小莲看他表情绝不像说话,试探道:“你竟然不知道小姐的名讳?” 花月梧摊手耸肩表示并不知道。 那汉子见秋月不答,反倒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私语,不禁恼羞成怒,厉声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花魁,我且问你刚才的曲子可是你弹的?!” 花月梧瞟了这两人一眼,知道他们身份,这两人不是今日下午在城门见的青龙帮爪牙又会是何人? 只听夜风吹来,外面的噪声似乎轻了,只听他淡淡说道:“可能两位有所不知,这姑娘我刚刚包了,两位请回吧。” 说罢,他便拉起秋月的手,叠在自己手心,温柔地看着她。 秋月没有拒绝,两人反倒是四目相对,看得旁人心生羡意。 那汉子一怒,大步踏进门来,口里嚷道:“今天这人我必须得带走!” 汉子就欲一把向秋月抓去,秋月却未动丝毫,只是这么安静地望着花月梧。花月梧轻轻擦拭着她的手,刚想出手,只是另一个人却先出手了。 只见丫鬟小莲踏前一步拦住这汉子,她身体娇小,甚至和这汉子的身材比起来有点滑稽,可她却并无半分礼让之意。 这汉子见个瘦弱的女娃挡在身前,暗暗鄙夷,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抬起手掌便要掴过去。 小莲嘴角冷笑,心道这人即无礼又自负轻敌。可她却从未看轻过任何对手,因为她知道轻敌的人是活不长的。 她左脚微提,那汉子正要掌掴时,她的腿却如弓箭一般踢向那汉子的胸膛,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力道! 砰砰砰,只听三声轻响,那汉子怒目圆睁,面色酱紫,身体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内劲?! 花月梧吃惊想道,也只有内劲才能做到伤人于无形的地步。既使看似她没有将那大汉踢退一步,但实则这大汉的身体却遭受了翻江倒海般的重创! 花月梧知道这丫鬟刚才的腿劲爆发出三段力道非比一般。这第一段力道伤人皮膜,于武者来说无甚伤害,修养两日便能痊愈,而真正厉害的却是在第二段和第三段腿劲。 第二段力道在武学上被称为伤筋挫骨,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三两个月的修养,身体机能便大不如从前,即便是武者至少也需要一个月。而这第三段力道则是伤及五脏六腑,即便蛮牛吃了这第三段力道也是十死无生,何况是一个人呢? 花月梧看着秋月佯道:“姑娘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护卫,真是让我心生惶恐。” 秋月看着他,笑道:“那公子还敢靠近我?” 花月梧凑过去,贴在她耳边说道:“事情越是这样,岂不越有趣?” 他轻轻地向她耳边吹口热气,她浑身不禁一颤,嗔视他一眼,花月梧痴痴地一笑。 小莲看见小姐和花月梧如此亲近,心中不觉惶惶,但又想小姐数年来守身如玉,冰雪孤傲,寻常人难进分毫。然现下这般状况,她却并未看见秋月神色有异,若是秋月对花月梧有心,她倒乐意成全这桩美事。 虽然他可能没什么势力、名声,但,或许只有他才配得上她。 小莲收腿站好,刀削脸汉子见同伴纹丝未动,暗道不好,立马迎了上来托住同伴的身体,他瞧见同伴的模样时,脸色不由不变,惊道: “凌霄六合腿?你是凌霄阁的人?!” 小莲颇觉意外,但又觉在情理之中,若是这些爪牙没有点见识的话,那青龙帮这几年的崛起将会瞬间成为明日黄花。 她嗤地一声,不屑道:“你倒是也有几分见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别担心,我方才只用了六成的力道,他虽吃了我一记六合腿,但却也死不了。这次权当给你们长长记性,有些人你们是不能惹的。” 他那伙伴这才身体一倾,仰面喷了一口血。瞳间布满血丝,全身抽搐,嘴里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刀削脸汉子阴冷狠声说道:“凌霄阁,凌霄阁,好一个凌霄阁!” 他先瞪了小莲一眼,又看着秋月,似笑非笑道:“果然不愧是皇帝御赐的花魁仙子,身边竟然还有凌霄阁的高手保护……哼哼,仙子这后台可还真是大啊!” 这时候却不是小莲说话,接话的是秋月,她缓缓说道:“你们青龙帮的作为我倒也是听说过,你们在南方三省放肆也就罢了,想不到进了这中原滨州竟也如此霸道,莫不是两位欺我滨州无人?” 听她的语气,她似乎有些怒了。 刀削脸汉子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气得浑身发抖。只是他也知道他们青龙帮虽强,但也绝对比不上五大顶尖门派。 他把同伴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起身愤愤道:“总有一天,我们青龙帮将会入主中原,成为九州十七省的第一门派!” 小莲见他大放厥词,眼睛寒芒渐露,秋月制止道:“他不过呈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杀了他又于我们何益?放了他罢。” 小莲虽欠身道是,但她心情不悦,只是冷冷地盯着刀削男。 刀削男也回瞪了她一眼,而后扶着同伴转身离开。 察觉人已走远,花月梧松开手拍拍自己胸脯道:“呀呀呀,刚刚那威猛汉子的样子还真是吓人,姑娘若是怕的话,今晚我便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你看可好?” 说着,花月梧还站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挡在她身前,只把秋月逗得咯咯直笑。 果真是个轻浮浪荡的公子!小莲心里想道,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家小姐。 她心中担心这青龙帮的人还会再来,不免提醒道:“小姐,这青龙帮向来名声不好,我们这般羞辱他们,他们很可能还会再来。” 秋月摇摇头,说道:“你可知青龙帮这次带头的人是何人?” 小莲细细想了想,惊道:“是那龙凤麟?” 秋月点了点头,看了花月梧一眼,说道:“这龙凤麟生平素爱音律,听说他为人做派也和青龙帮一众大有不同,从不乱杀无辜,鱼肉百姓,在南方三省颇有善名。想来这二人定是听见了我方才所奏的曲子,这才起了歹意,要将我抓去献给那龙凤麟。” 她又转眼一笑,看着小莲说道:“好在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小莲带着几分羞涩地喏喏,花月梧却赞扬道:“姑娘心思聪颖,真让我好生佩服!” 秋月默然不语,笑了笑,这才说道:“我看公子临危不惧才是让我佩服哩。” 花月梧摊摊手,无奈笑道:“我不过一介无名的浪子罢了。” 秋月笑而不答,小莲却惊讶地多瞧了花月梧几眼,因为她知道小姐看人一向很准。 默然半晌,花月梧已把那坛竹叶青喝了大半,拍了拍腰间葫芦,哀叹一声,脸上渐露无奈。 秋月何等聪慧,她笑了笑,吩咐道:“把公子的葫芦取下,去后堂取最好的酒斟满。” 花月梧喜道:“姑娘可真真是个大好人,”他略显尴尬,缓缓道:“只是我这身上银子不多,只怕是付不起这顿酒钱了。” 小莲瞅了他一眼,秋月咯咯直笑,小莲不禁微愣,她可从没有见小姐这副开心的模样。 秋月笑道:“公子明明来的是这花楼,点了这么一桌子酒菜,为何公子偏偏只提这酒钱,对这一桌子的佳肴却只字未提?” 花月梧两脸微红,不由大囧,失笑道:“那姑娘可是要来讨我饭钱?” 秋月颔首点头,津津道:“那是当然,只是公子说这饭钱难免显得寒碜了些,我们这还有人费、物费,外加聊天解闷等费用,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哩。” 小莲听了不禁一笑,花月梧满脸愁云,心道前脚刚出狼窝,后脚就又掉进了虎口,今天可真是背运! 。他思索万千,久久才拿定主意。他咂了咂嘴巴,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秋月两人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心生疑惑。又见花月梧把葫芦放在桌子上,双手按住绸带,秋月问道:“你这是作何?” 花月梧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脸上微红难为情地说道:“既然这是花楼,那自然是按你们的规矩来。我欠了钱债,那我只能肉偿了。姑娘大可放心,十九年来我一直保守贞操,至今仍是童子之身。” 两人扑哧一笑,小莲杏眼瞪他,说道:“我们是在和公子开玩笑哩!公子和我家小姐一见如故,又怎会要你银子?公子还不快快把衣服穿好,免得让旁人笑话了。” 秋月佯瞪她一眼,笑骂道:“好话都让你说了,那我岂不成了这恶人?” 小莲立刻迎道:“怎的可能?我家小姐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秋月给她一个眼神,她便立马拿着葫芦轻跑了出去,似乎极其高兴。 花月梧不禁错愕,干笑道:“哦,那是我误会了,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他又端端地坐好,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秋月暗赞此人为人镇静心细,外表看似放荡不羁、涸泽而渔,实则心胸开阔,聪慧通达。 这种人竟无任何名头?秋月不信。 秋月也不开他玩笑了,正襟说道:“若我没有猜错,公子应该不是天朝人士。” 花月梧把最后的一点竹叶青喝完,这才吃了一口菜。听见她问话,花月梧笑道:“哦?姑娘怎知我不是天朝人士?” 秋月见他无意回答,也不愠不怒,口吐兰香,说道:“若我没有猜错,今日城门闹事的就是公子吧?” “噗”,花月梧差点呛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这才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这事已经传到里面来了,还是那大个子发通告要抓我?” 秋月眼神一亮,心道果然是你。她口藏微笑,缓缓道:“公子不必担心,那守城的赵守义是不会发通告抓公子的。” 花月梧疑惑,问道:“这是为何?”他见秋月似笑非笑,他疑惑更甚,说道:“姑娘莫不是想在我身上讨到些许好处?” 秋月也不瞒他,摆摆手说道:“公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处给我?我也不瞒你,这赵守义为人虽性格暴躁,但做事倒也耿直,否则早被陆青玄给调职了。只是他却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极要自尊。今天公子在城门戏耍了他一番,照他脾气自是咽不下去,但假若他发通告抓一个白净少年,想来他也脸上无光,那城门戏耍他一事就不是谣传了。” 花月梧眼睛一亮,似乎笑了,他笑道:“那这般说来,城门一事却是被他生生瞒过去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花月梧见她盯着自己,于是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不怕麻烦,但像这等麻烦事能少一桩是一桩。” 见他痴痴地笑,秋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公子到这滨州来是为何事?”她半开玩笑道:“公子莫不是也想来做那陆城主的女婿?” 花月梧脸上大觉尴尬,嘴里苦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不禁想起那野蛮丫头陆阿黎,自己当初好心帮忙,助她逃跑,怎料那小丫头竟是恁般刁蛮任性,戏耍于他。 像这样的野丫头也会有人娶? 花月梧摇了摇头,继而又转眼一笑,心道那丫头身材倒是挺有料的,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得不错,自己也没吃亏,就当自己被骗的一点回扣罢。 ; 第九章 侠胆琴心 ?秋月见他思索,以为是被自己说中,神色略显黯淡,说道:“那小女子先在这里预祝公子如愿以偿,和陆小姐喜结连理了。” 花月梧微怔,察她神色异常,岂不明白她的心思?花月梧笑道:“姑娘误会了,我绝无其它非分之想。实不相瞒,我方才思索之事的确和她有关。今天我进城后没多久,正好遇见一群人追着一个少女,我见她势单,于是便帮她将那些人赶跑。只是碰巧的是这岁愈豆蔻少女正是那陆青玄之女。这陆姑娘先不说她年岁尚小与幼女无疑,单单是她那副刁蛮任性的公主脾气就把我折腾得半死。你说,我怎么会对这种幼稚野蛮的女娃娃有意思?” 他目光炯炯,对秋月笑道:“姑娘这般担心我,莫不是怕我入赘了豪门,再也见不到我了?” 秋月被他这么一瞧,脸上不禁一热,低低说道:“哪有的事,公子莫要误会了。” 花月梧托起她的脸颊,看着她清丽无瑕的小脸,脸上的温热似乎更甚,她眸中藏不住蜜意柔情,呼吸似乎也变重了。 他能够感觉到她似乎有点紧张,花月梧说道:“以后叫我名字就行——花,月,梧。记住了,花好月圆的花月,梧桐树的梧。”他凑过她耳边,轻轻啄了一口,然后盯着她说道:“下次,你别叫错了。” 她能够感觉全身一热,双脸更红,但她却没有逃避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渐望渐近,她能听见他急促的鼻息,他也能听见她躁动不安的心跳。 偏是两人情浓意蜜时,忽察门口有人,两人望去时,门口站着的却是那手里拎着葫芦、满脸惊讶的丫鬟小莲。 小莲心知自己搅了二人的气氛,暗骂自己忒不识相,便朝二人咧道:“小姐,公子,你们继续,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说罢,她还用手遮住自己的视线,就欲往回走。花月梧和秋月二人对看一眼,秋月笑道:“来都来了,还往回走干嘛?进来罢。” 小莲哧哧地笑了笑,这才走了进来,走到一半,她似又想起什么,这才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小步轻快地走近二人。 小莲见两人脸上笑意未消,她更觉尴尬,稍平静心情,她将葫芦递给花月梧说道:“公子这是什么酒葫芦?好生奇怪,奴婢恁是灌了五坛杏花村才注满。” 秋月看那葫芦不过一般葫芦大小,怎的能装这么多酒?莫不是他有什么道法神通,在这葫芦里开了个洞天? 秋月吃惊问道:“月梧,你这葫芦莫不是什么神仙宝贝?” 花月梧听得她唤他名字,嘴角轻笑,把葫芦取过喝了一口,酣道:“这世界哪里有什么神仙宝贝,不过是比普通的葫芦装得多些罢了。” 两人细细想来,花月梧饮了四坛陈年女儿红,又再喝了一瓶竹叶青,若是一般酒徒喝了这么多烈酒,早已如身临天境,口齿不清了。反观他面白气顺,眸中清透,哪里是醉汉的样子? 这般思来,二人均觉得花月梧的身份越发的神秘莫测了。 听他含糊回答,二人疑惑更甚,小莲忽要再问,秋月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把话咽了回去。 秋月何等聪慧,心知他故意不说,那又何必多问? 神秘的男人显然更能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 秋月掂量已时辰不早,起身说道:“现已过戌时,时候不早了。你就在此间休息,我和小莲便回去了。” 花月梧一把抓住她手腕,笑道:“既要休息,何不留下来陪我?” 秋月笑道:“今天劳顿奔波,神困体乏,还是早歇着为好。”她见花月梧送了手,瞧他一脸闷色,她又道:“这顿酒菜我请了,你且安心歇着。” 说罢,她便和小莲漫步出去了。 花月梧怅然若失,又灌了一口酒,脸上郁色更深。看了那绣床一眼,他虚叹一声,哪里能睡得着觉? 他将葫芦挂在腰际,正想出去,这时却听得有人叩门言道“登门叼扰”。花月梧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袍净衣的男子。 这男子岁不及弱冠,皮肤白皙似雪,五官清秀端正,神色之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之中又夹着一丝温柔。眸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唇色如水,薄而透彻。腰间置着一把通身青色的八孔玉萧,那萧流光溢彩,极不平凡! 那人同样也在观察着花月梧,他竟好生错愕,心道这世界竟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花月梧说道:“那里站着的可是青龙帮龙凤麟?”他心中暗暗点头,即便对方精气收敛,他也能瞧出些许端倪。对方微惊点了点头,他又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龙凤麟含笑走了进来坐下,抱拳问道:“在下龙凤麟,敢问兄台是?” 他声如清泉,涤荡人心。 花月梧见这人一声书生意气,不禁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坐就坐,还要行这种礼节。”说罢,他也学龙凤麟抱拳正色道:“在下花月梧。” 龙凤麟笑了笑,说道“兄台就别取笑我了。”瞧见桌子摆着一堆酒坛,他眼中露敬佩之色,说道:“花兄真是好酒量!” 花月梧也不与他夸谈,心知他来所谓何事,便说道:“龙兄弟就别夸我了,你若是要来为你属下道歉的话,那可就找错人了,秋月姑娘却是早你一步先走了。” 龙凤麟苦笑一声,说道:“那花魁仙子现在何处?我帮中之人不识抬举,竟得罪了花魁仙子,我回去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 花月梧听他语气诚恳,并未像在撒谎,点了点头,说道:“龙兄弟不必担心,秋月姑娘知你了明事理,处事正派,她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兄弟不必自责。” 龙凤麟喜道:“花兄此话当真?”他见花月梧点了点头,他说道:“花魁仙子胸襟广阔,实令我等望其项背!” 花月梧见他这副模样,陪他笑道:“是极,是极。” 龙凤麟起身,拱手作揖,说道:“花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花月梧也站了起来,问道:“龙兄弟这是作何?你且说与我听。” 龙凤麟神色坚定,正色道:“花兄,实不相瞒,你我既是一见如故,不如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花月梧一懵,龙凤麟见他面露难色,微微失望道:“若是花兄心有不愿,那便权当在下胡言乱语。” 花月梧失笑道:“龙兄弟误会了,我倒不是不愿与你结为金兰,只是我这人微言轻,一介平民。而你贵为青龙帮二公子,身份高贵。你我身份悬殊,恐怕不妥。” 龙凤麟放声笑道:“想不到花兄竟担心这事,你我相忘于江湖,一见如故,这些虚衔算得了什么,难道他人还能反对你我不成?” 花月梧见他眼中意气风发,明他心思,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龙兄弟若不嫌弃,你我今日便在此处义结金兰,你看可好?” 龙凤麟一喜,笑道:“如此极好!只是这种烟花场所没有香炷笔墨,难免有些生分。花兄,你看如何?” 花月梧说道:“你我情义重如泰山,又何须多那些礼节?” 言罢,龙凤麟微微斟酌,笑道:“是我太迂腐了。” 于是,二人便兑了生辰八字,排了兄弟次序。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生辰忒的巧合,竟是同一年同一月的,只是花月梧是五月初七,龙凤麟是五月十九。 因花月梧比龙凤麟痴长几天,所以花月梧便成了这龙凤麟的异姓兄长。 龙凤麟笑道:“因我堂上还有一位兄长,他比我年长五岁,若是在他面前唤你大哥,你二人难免尴尬,恐生嫌隙。所以我以后叫你花大哥如何?” 花月梧看他眉飞色舞,便笑道:“凤麟有何不可?只是你家堂上那位兄长与我素未谋面,你这无端端地多了位兄长,只怕他要吃醋了。” 龙凤麟咧嘴一笑,说道:“花大哥切莫担心,他向来不管我的私事。” 花月梧称道:“如此便好。你我今日结为金兰,作为大哥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他取下腰间葫芦,斟了两杯酒,说道:“凤麟平时可喝酒?” 龙凤麟笑道:“只怕不遑于花大哥哩!”他俩坐了下来,龙凤麟开心笑道:“花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我生平有两大爱好。其一便是音律,萧,瑟,琴,笛无一不精;其二便是美酒,金陵春,杏花村,竹叶青无一不爱。平日若是饮酒,必会喝个二三十斤。你说,我喝不喝得酒?” 他眼睛大放异彩,花月梧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举杯说道:“你我不愧一见如故,这兴趣爱好如此相似。来,凤麟,喝!” 龙凤麟亦是纵情举杯,二人酣畅淋漓,谈天论地,好不自在!花月梧又说到情场之处,听得龙凤麟面红耳赤;龙凤麟也跟花月梧谈及在南方他行善积德的侠事,他说得眼睛直放异彩,花月梧直为他连连称奇。 (章节字数将会减少至24002800之间,还望各位见谅!求推荐,求收藏!) ; 第十章 彩凤由来 ?鸡鸣破晓,街上行人无几。 片刻,忽听得小巷内传来低低的吆喝声,寻声望去却见早晨忙工的伙计、小贩都已起来忙活手中生意,争相吆喝,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晨曦爬上轩窗,穿过窗纸,洒在琉璃绣床上。 花月梧渐觉眼角刺痛,按住面颊的手掌微微张开,透过指缝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 昨夜和龙凤麟饮酒畅谈到丑时,两人虽是初识,却宛如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聊到趣处,两人更是发觉彼此兴趣颇似,一时间便忘了时辰。 送走龙凤麟后,花月梧本想乘着酒意睡个美觉。奈何丑时一过,这花楼四处竟传来嘤嘤啊啊的喘息声,他哪里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他也是个热血方刚的少年,听见这些床笫之欢哪能定住心神? 故而他躺在床上欲蒙头大睡,只是心中杂念甚多,心里躁动不安,于是翻来覆去,始终未能睡个好觉。 现已辰时,花楼的倌女也为花客们备好了洗脸水送到了房里。 花月梧察时辰不早,便起身洗漱后离开了厢房。 只是下楼时花月梧又偏偏碰上了那妈妈,花月梧面不改色,强装镇静地和那妈妈打招呼。 妈妈看他脸上带有几分疲惫,只以为他昨夜精力消耗过度所致,她笑道:“公子可是昨夜没睡好?” 花月梧心道你这花楼整晚嘤嘤啊啊的,怎么能让他睡得舒心? 只是这话他却不说出来,他微笑道:“姐姐这里好生快活,日后再来姐姐这里,只怕是睡不着觉了呢!” 妈妈以为他对这花楼十分满意,笑了句:“若是公子再来,姐姐给你打个五折,你看可好?” 花月梧佯惊,喜道:“姐姐若是这般照顾,以后不来都不行了!” 他下了楼,便在妈妈一脸笑容下阔步走出了红尘客栈。 出了门,花月梧浑身一哆嗦,低声道:“下次再来,怎么可能!”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花月梧因不识路,所以只是由着性子四处逛逛。 街上的带着刀剑的人客却是多了,忽见街上的人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去,他心生疑惑,便拉住一个模样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子问道: “敢问这位兄台,你们这是要去哪?” 那人神色颇急,听得花月梧问道,眼里闪过一丝不乐意,腹热心煎道:“这位小哥竟连这都不知道?今日可是陆城主的女儿在彩凤楼抛绣球招亲的日子呐!再不去,可就没位置了!” 花月梧心知他急,但疑惑更甚,说道:“那陆城主女儿抛绣球招亲一事不是取消了吗?” 那人一笑,说道:“这事我却也是昨天听说过,只是这陆城主今日卯时便令人鸣钟传话全城,说是这招亲一事依旧照办,只是这规矩得改改。如今大小门派的人都朝彩凤楼去了,你说这等大事我又怎能错过?” 花月梧笑了笑,拱手说道:“这等趣事兄台自是不能错过,还望兄台能旗开得胜,得到这陆城主的青睐。” 那人脸红一笑,说道:“承兄弟吉言!”于是他抱了抱拳便挤进了人群之中。 花月梧可不想再碰见那小妮子,摇了摇头,他便想掉头离开。却在这时,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花大哥?” 他转身一看,却是一袭白袍素衣的龙凤麟,他笑道:“贤弟怎么来了,昨夜睡得可好?” 龙凤麟笑了笑,点头说道:“昨夜畅谈甚欢,回去后便卧榻酣睡,怎的可能睡不好?”他看出花月梧脸上带有倦意,关心问道:“花大哥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花月梧苦笑一声,说道:“贤弟有所不知,昨夜自你走后,我原想乘着酒意蒙头大睡,刚一躺下,不料这旁侧的厢房传来稀疏之声。我也是个热血男儿,怎的可能睡得着?” 龙凤麟哈哈大笑,他又岂不知这稀疏之声是什么?他戏笑道:“既然如此,花大哥昨夜何不找个倌女共枕黄梁?” 花月梧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竟敢开起你花大哥的玩笑了?” 龙凤麟摆手笑道:“怎敢怎敢,小弟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有得罪,还望兄长切勿挂怀。” 花月梧无奈地摇了摇头,见他身后无人,说道:“贤弟今天怎么不带几个随从?” 龙凤麟神色一正,惭愧说道:“我青龙帮在南方一带虽有名气,但不得地方百姓拥护,这几年帮众人数渐涨,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内部涣散,乌烟瘴气。我虽多次向父亲进言,但未曾收效。我心境受阻,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和瑟吹箫。因数日前听闻刘氏山庄有宝玉佛,我心猜依玉面狐狸的为人,他定会盗这玉佛,于是便从帮中带了几个随从一路赶来滨州。只是不料,我帮中门徒着实无礼至极,得罪了花魁仙子,因此我出来时这才没有带随从。” 花月梧看他义愤填膺,笑道:“贤弟倒是一副热血心肠。”他见龙凤麟眼光明媚,又问道:“不过听贤弟意思,这玉面狐狸你似对他有几分了解。” 龙凤麟也不避讳,正色道:“说来惭愧,半年前这玉面狐狸盗了我的一副月牙古琴。” 花月梧拍了拍他胸脯笑道:“贤弟这般聪慧,他都能从你手中盗得了东西?看来这玉面狐狸绝非浪得虚名。” 龙凤麟摇了摇头,脸色略显黯淡,说道:“花大哥可能不知道,这玉面狐狸绝非世人所想的那般单单轻功了得而已。”他眼神渐露光芒,又道:“任何人小看了他,只怕都得吃亏。” 花月梧虽没和龙凤麟交过手,但听见他这般夸赞玉面狐狸,不禁问道:“那玉面狐狸果真这般厉害?” 龙凤麟微微点头,说道:“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声音体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即便熟人见了也难辨真伪。” 花月梧听后神色一正,安慰道:“贤弟切莫气馁,但凡他是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我们能抓住他的弱点,迟早能掀开他的真面目的!” 龙凤麟也知他语气意思,点了点头,笑道:“花大哥可知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花月梧见四周人流不断,白了龙凤麟一眼,说道:“怎的不知,今日不就是陆城主侄女彩楼招亲一事么?贤弟莫不是也要去凑这热闹?” 龙凤麟点头笑道:“这等趣事看一次少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花大哥何不与我同去,看看这陆家千金是何方神圣。” 花月梧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遂从了他心愿,说道:“贤弟若是有兴趣,那我们便跟着去瞧瞧。” 于是二人便跟随着这人流向那彩凤楼涌去。 彩凤楼。 彩凤楼高七丈二十四米,有当归、凤翔、乘龙、连理四阁。 这名字也是大有来头。 百年前,滨州有一少女,年岁当嫁,和了一当地的一有为青年成婚。可惜二人新婚不久,因外邦来犯,天朝招兵,于是丈夫便应征入伍,为国效力。 她已怀了骨肉,每夜希冀给尚未出生的孩子寄语。到了临盆,她产下了一对龙凤胎,那模样可爱至极。只可惜青年疆场一去,数年不归,她每次寄出去的家书均石沉大海,了无消息。即便如此,她每日依旧在码头远望,期待丈夫归来。 后来同去的乡友带来了音讯,可惜只剩一套兵甲和一打家书。她伤心垂泪,便此后独自一人哺育儿女直到儿女成家立业。 那时的滨州城主感她情义深重,先是在城东立了贞洁牌坊,后来又在城中正街为她建了一座楼阁,取名彩凤。把当归、凤翔、乘龙、连理分成四层取了阁名。 因此后来,一般人家娶妻招婿多是来彩凤楼求得姻缘。 而此刻红绫绸带结檐高挂,檐边四角挂着彩色红灯,楼前搭了一座高半丈、长宽各七丈的戏台,台边厽了当红大鼓,台前一角处立着一杆招风红旗,上面绘了四个金色大字——比武招亲。 台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点击收藏推荐,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 第十一章 武林翘楚 ?彩凤楼阁前有戏台,两侧又有亭阁雅席。 且见那亭阁席间列坐无数青年才俊,一个个英姿飒爽,红光满面。那阁间又竖起门派招牌,写着派别名字,阁内置着桌椅酒茶。 且见左边一行,从上至下,依次写着雪神宫、般若寺、青龙帮、玄机门、千葬洞、毒神门、修罗门、乱修塔不等,只是其中青龙帮和玄机门的位置空无一人; 右边一行,从上到下,也写到藏剑山庄、凌霄阁、不老谷、合欢门、小仙庙、释厄门、涂灵台、轻轻门不等,除藏剑山庄席位无人之外其他的均已入座。 戏台前又有岁愈天命的两位武师一左一右维持场内秩序,尽管人数众多,其中又有不少江湖人士,只是旁人看见这两位武师都不敢起心埋怨。 花月梧和龙凤麟虽挤进人群到了前面,只是奈何场内人数太多,颇觉几分不自在。 花月梧看了四周人数,吃惊说道:“想不到这场面如此盛大,咂咂,这些人数凑起来应该足有一千吧!” 龙凤麟看他一脸吃惊,笑道:“花大哥可是觉得此处眼界不好?” 花月梧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里人数太多,说话恐有不便。” 龙凤麟轻笑,说道“这个花大哥不用担心,我已给你寻了一个好去处!” 言罢,他对戏台前左边的武师拱手说道:“在下青龙帮龙凤麟,因路上不便,这才来迟,还请前辈见谅。” 那武师一束紫金蟠袍,目若雄鹰,虽年岁不小但头上未见一根白丝,可见这人养颜之术极好。 台下之人听闻青龙帮二字均不由脸上一变,显然这些年来这帮派的名头已如猛龙过江,给人们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那武师的脸上也闪过一现即逝的晦涩,他见龙凤麟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于是点了点头,便让他二人过去。 花月梧随他进来,抱拳说道:“贤弟果真有些手段,真让为兄我好生佩服!” 龙凤麟见他如此,失笑道:“花大哥就别取笑小弟我了,要让人见了,这可得了?” 花月梧佯惊瞪大眼睛,便和他入座席间。 龙凤麟见花月梧打量四处,于是倒了两杯酒水,问道:“花大哥可是不识得这阁中列坐?” 花月梧转头看向他,点头说道:“除了那不老谷领头的,其余的门派人物我都不认得。” 龙凤麟把酒杯递给他,言道:“花兄竟认得不老谷的那位?” 龙凤麟望过去,只见坐在“不老谷”席间的是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蓝袍男子。 那男子眸间透着英气,头上系着十字束发银冠,面如冠玉,肤色红润,嘴角隐现一股灵动之气,一袭黑色长发垂至腰间,坐姿奇异,行如卧虎一般。 让龙凤麟惊讶的是,他竟不认识这男子! 龙凤麟年纪虽小,但认得不少名人,列坐的他大多数都能叫得出名字,尤其是五大门派的人。 只是这坐在五大门派之一“不老谷”席间的男子他却不认识,怎不让他觉得奇怪!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龙凤麟的目光,他竟朝这边瞧了一眼,对上那男子的目光,龙凤麟不禁微微错愕,而后那男子竟对他微微轻笑。 龙凤麟稍定心神,看着花月梧问道:“花大哥,这不老谷坐着的是何人?” 花月梧微微一笑,说道:“他是不老谷十四代首徒,杨旭。算起来,他的年龄倒是和你我相仿。” 龙凤麟心中疑惑更甚,对花月梧问道:“不老谷十四代首徒不是路有渊么?” 花月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含笑道:“这个说来话长,等看完了这场比武招亲,我再与你细说。” 龙凤麟点头,饮了一杯酒,笑道:“我还以为花大哥你初出江湖,想来对江湖人士即便听说过也不认得,竟不料花大哥你竟认识不老谷的首徒。” 花月梧笑了笑,微微一顿便说道:“其余列坐的我均不认识,你可否一一介绍给我看?” 龙凤麟一笑,说道:“怎的不可?”他先是望了对面一眼,因第一阁无人,于是他指着最上面的第二阁说道:“那牌号写着凌霄阁,坐在其中的是五大门派之一的凌霄阁的阁主,人称帝君风天笑。” 花月梧看去,只见那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衣着白袍长服,五官清晰而立体,头发洒脱飘逸,衣带微微松开,露出胸膛的线条轮廓。他的嘴角隐隐浮现傲慢不俗之色,挺拔的鼻梁似乎在与天地争辉,精致无瑕的面庞如同神明。最为诡异的是他那对与众不同的瞳色,竟是发出湛蓝的光泽!他整个人身上都发出傲世君王一般的气息! 花月梧从他身上微微察觉到似曾熟悉的感觉,只是思来想去,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这时,龙凤麟看向合欢门方向,说道:“那是合欢门的赤练娘子樊玉英。” 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美**人,一身低胸红衣隐露一对峰沟,让台下的人无一不盯着她的胸部,她那似水红唇性感而妖媚,一头飘逸长发垂至肩上,眸间暗递秋波。 见樊玉英望过来,吹兰递吻,花月梧也投情微笑。稍许,花月梧轻轻问道:“为何这比武招亲,怎么连这女子都来了?” 龙凤麟喻义含笑,说道:“花大哥可能不知,这合欢门的功法《鸳鸯合欢诀》是门双修功法,男女交合同练此诀本就相辅相成;只是听说这门功法却还有一套修炼方法,若是女子和男子交合时,女子运用这功法来采阳补阴的话,那修炼速度可就有一日千丈的效果!” 他瞧见花月梧眼中平静无波,似未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便缓缓道:“想来《鸳鸯合欢诀》没有百合之法……既然如此,她来这里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 花月梧饮了一杯酒,打哈哈道:“想通过观礼来找目标,是吧?” 龙凤麟略微尴尬,点了点头,又说道:“接下来是小仙庙的情癫公子单飞,释厄门的四大罗汉之一无生罗汉灭因,涂灵台的少主南宫傲,轻轻门的那位虽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名躁东海的七侠之一轻轻门门主王越。” 龙凤麟瞧那几人,除了无生罗汉一脸凶恶,年纪颇大些外,其余的都是二十岁七八的样子。 再看左边一列,龙凤麟正色说道:“阁前首坐着的是第一门派的雪神宫之人……” 花月梧察他神色有异,往左列首座看去,看清那首座坐着的人时,他呼吸不由地微微一滞。 只见那在挂着“雪神宫”牌号阁中,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素装的女子。这女子生得纤巧削细,面如凝脂,唇若点樱,眉似墨画,神恰秋水。她秀雅脱俗,生得一股轻灵之气。只是她面无表情,端正严肃,不由地让人心生不敢靠近的念头。 她身后还站在三个和她一般打扮的女子,只不过跟她比起来,一切似已暗淡无光。 见龙凤麟还在痴痴地望着,花月梧低低说道:“再看,别人可就过来挖你双眼了。” 说罢,花月梧轻轻一笑,龙凤麟微微收回心神,心知花月梧有意调侃,他脸上尴尬之色俞甚。 静了静心情,他又说道:“接下来是五大门派之一的般若寺的慧真大师了。” 花月梧看去,眼睛不由地一颤,那慧真大师却是个年逾古稀、眉毛雪白的和尚。他不禁出声道:“这么老的和尚也来找媳妇?” 龙凤麟低低咳嗽,笑道:“只怕花大哥误会了,这慧真大师禅佛近六十年,身心早已遁入空门,怎会生红尘之恋?我想慧真大师应该是受陆城主之邀,前来观礼的。” 花月梧脸色大囧,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慧真和尚来。 这慧真和尚身材宽大,头大身正,好一副佛门大师模样!一身精气内敛,显然内功不俗,他正闭目养神,捻珠禅佛。他身后候着两个小辈,但那二人皆是目光锐利,眼神惊人! 而后,龙凤麟又介绍了千葬洞的洞主百里无涯,乱修塔的塔主张奕,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修罗门的门主周宏彦。虽然这几人容貌年龄差异甚大,但个个都算得上武林之中的翘楚。 花月梧听后不由心喜,这滨州城竟来了这么多高手?!这下有热闹了! (推荐,收藏,有料(?_?)) ; 第十二章 比试开始 ?他刚心喜时,忽见一主一仆从彩凤楼阁下来。那女子一袭浅黄色鹅裙,头戴銮玉束发金冠,一身英气逼人,加上她那不似人间女子应有的容貌,凡人见了只以为是哪里下凡而来的仙子。 她的到来,列坐的青年才俊都不由地微微失神,即便连那帝君风天笑也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目若空洞的阴冷男子,旁人对上他的那对眼睛都大觉心骇! 来人正是叶倾仙和马奴龙大。 只见她款款如闲庭信步般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藏剑山庄”的席间坐好。 她微微抬眼一看,正好对上雪神宫的那位女子,雪神宫的那位也盯着她,两人皆惊叹对方的绝世容貌。二人互相对峙了十数息,叶倾仙这才微微点头一笑,正襟坐好。 这二人样貌本就出众,一时间竟难以评断个高低! 花月梧自然还记得这女子,便对身边的龙凤麟问道:“贤弟,那女子是藏剑山庄的何人?” 龙凤麟笑了笑,说道:“这女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但藏剑山庄有这般英气的人,想来只有那青虹仙子叶倾仙了。” 花月梧不禁微惊,说道:“想不到她来头这么大?” 龙凤麟看了他一眼,说道:“可能花大哥有所不知,这叶倾仙在人杰榜上可是排在第二哩。” 花月梧不由问道:“这人杰榜又是什么东西?” 龙凤麟饮了一杯酒,微洺嘴唇,说道:“这人杰榜是凌霄阁三年一届为天下三十岁以下的英雄才俊排名的。”他神色微动,又道:“这人杰榜第一位便是那凌霄阁的阁主帝君风天笑,自他十六岁出道以来,一直排在人杰榜第一位,被誉为百年不遇第一奇才。听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在二十四岁时便打败了上一任阁主。此后他便取而代之,成为了凌霄阁的阁主。现今算起来,他年龄不过二十六岁。” 而后,他又说道:“人杰榜上第二的便是这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叶倾仙,她虽没有帝君风天笑那般带有传奇色彩,但她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她一身青虹神功登峰造极,即便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能排在人杰榜上第二可见凌霄阁对她的重视。” 花月梧听他说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排在后面的又有哪些人?” 龙凤麟一笑,说道:“人杰榜上第三的是般若寺的玄一和尚,第四的是雪神宫的少宫主姬无泪,第五的是不老谷的路有渊,第六的是凌霄阁的剑侯赵源泽,第八的是小仙庙的情癫公子单飞,第九的是涂灵台少主南宫傲,第十的是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 花月梧微微一笑,说道:“贤弟唯有第七不说,这般说来,贤弟可是位列这人杰榜上第七?” 龙凤麟颇露羞色地点了点头,花月梧摇头笑道:“我听说你堂上那位兄长武功不凡,为何这人杰榜上没有他名字?” 龙凤麟眼露难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兄长他醉心武学,从未在江湖上走动,常年在帮中练功,故此在这人杰榜上无名。况且自我十五岁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现在武功到了何种境界。” 花月梧见他略带神伤,安慰道:“贤弟不必太过伤怀,现今你身旁的可还有一位兄长哩。” 龙凤麟点头微笑,他斟好了酒,说道:“花大哥,来,小弟敬你一杯!” 两人欢欣饮酒,互斟了三杯。 这时,那彩凤楼上第二层凤翔阁走出两个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侍女。 其中一个是陆青玄,而另一个是一身华贵赤金长服的中年男人。 陆青玄今天穿着一袭褶蓝白袍,但一身英气依旧逼人。他向下面的人抱拳说道:“多谢各位赏脸来到彩凤楼,我陆青玄先在此谢过。” 他微微一鞠躬,下面掌声雷动,他又说道:“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原想在此为我女儿择一良婿,只因我女儿年岁尚小,且恋家心切,因此我会把凤楼抛绣球招亲一事略做修改,还请各位见谅。” 他指着下面擂台说道:“这招亲有三场比试。第一阶段便是在这擂台上比武取得前三。”下面轰动,他微一挥手,又道:“这比试采取守擂的方式,第一个登台的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只有能连赢十场的便算是进入前三。” 他摸了一把胡须,看着下面的少年才俊,看见花月梧在青龙帮处安逸饮酒时,他不禁闪过一丝愠色,这个登徒浪子也来了? 他目露精光,又向下面说道:“第二场是文试,将由我身边这位刘氏山庄的庄主刘东君为三甲出题决出一人。” 他微微向刘东君点头,又道:“第三场依旧是武试,只要能在我府上指定的一人手下撑过一炷香时间的便算是夺得了三场连胜的冠军,因此便是这次招亲的胜者。” 下面人声鼎沸,忽听见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怎么不见陆小姐?江湖上都只传她美若天仙,我们谁都没有亲眼所见,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那人倒是极为大胆,连这话都敢说得出来。 陆青玄倒也不怒,对后面吩咐一声,说道:“去把小姐带出来。” 那几个侍女欠身称是便转身进入凤翔阁中,不一会儿,便见她们扶着一个头戴彩金凤冠,一袭红色绫罗袍的女子出来。 这女子一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个如豺狼虎豹般盯着楼上的陆阿黎。 只见她模样娇小可人,眸中带有几分怨色,细长的眉毛,精致白皙的脸廓,两缕长发垂至胸前,身后的黑发及腰,飘逸动人。绫带微微扬起,更显她容貌娇艳迷离。 下面不知多少才俊盯着她,似要把她生生吃掉。 花月梧却差点喷了一口酒,心道这小妮子打扮了竟然这么好看?! 花月梧这一喷,霎时就引来在座的青年才俊侧目。其中不乏有叶倾仙的怒视,陆阿黎的惊讶。 这自是瞒不过龙凤麟的眼睛,他失笑道:“花大哥竟想不到这么有女人缘,让小弟我好生羡慕。” 花月梧干笑两声,说道:“贤弟就不要取笑我了。” 此事休停。这时那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站起来对楼上抱拳说道:“陆城主,刘庄主。”他立身缓缓又道:“前两场我没有异议,只是这第三场,若是您指定的人选是您自己,那能胜出的不就只有风阁主么?您这招亲未免也招得太明显了吧?” 在座的虽没人先他一步说出来,但心里自然明朗。台下的人群不乏嘘声,陆青玄正要放话,这时却是有人说道:“此次招亲,我只来观礼,不参加任何比试。” 声若幽谷,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那帝君风天笑。 风天笑邪眸轻瞟,嘴扬轻笑,又道:“卢家小哥这般担心我插手比试,莫不是担心自己无法在陆城主手下撑过一炷香?” 卢轩逸哑声说道:“风阁主误会了,在下并无其它意思。” 风天笑依旧如佛陀般坐卧在那里,微微扬手,也不说话。 卢轩逸脸色尴尬地坐下,心中尽管带有怨怒,但也不敢在他面前道出。 花月梧轻轻笑道:“这风天笑好大的气势啊。” 龙凤麟点头,说道:“他自然有这个本事,列坐的能让他看得上眼的恐怕只有慧真大师和叶少庄主了。” 花月梧不由摇头,他心中暗道,这帝君恐怕谁都看不上眼呢。 忽的,那楼上的陆青玄又说道:“下面开始第一场比试!”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哗哗之声,众人心惊望去,只见擂台左右各两位大汉抬出各种兵刃,刀,枪,戟,戈,钺,勾,剑,锤,棍,斧,锥等兵器,上面发出冰冷胆寒的气息让台下之人无一不惊,无一不骇! “擂鼓!”那两个武师齐声吼道! (没什么好说的,推荐,点击是小柳最大的动力!) ; 第十三章 涂灵南宫 ?鼓声擂动,响彻云霄! 待得鼓声停住,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席间列坐的青年才俊互相对望一眼,彼此脸上虽带笑意,但实则心底却已把对方看作对手了。 这时,忽听得台下一人说道:“金刀门,西门烈愿上台打头阵!” 众人寻声望去,还没等他们看清,不知何时,那台上却站着一个人。 这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一脸胡须,目**光,一身蝾虬的肌肉似乎在彰显他的野性。他手持一把九环金刀,刀上寒气逼人。 他往台上一站,自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这大汉就是名震陕北的西门烈?听说他路过潼山时,用他手上的金刀劈死过三只大虫哩!” “这人竟这般厉害?!” 他的脸上微露桀骜之色,扫了台下的人一眼,说道:“谁敢与我一战?” 靠近台前站着的对上他目光,都不禁瑟瑟躲过去。却在这时,又听见台下一人轻吼一声,叫道:“西门小儿休得猖狂,让你朱玄爷爷来会会你!” 说罢,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飞身上来,手捏一把三尺长的柳剑。 西门烈细细打量来人,见这男子模样三十来岁,面若土灰,颧骨突出,眼睛极小,他不由出声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青水派的朱玄小儿啊!” 朱玄冷哼一声,言道:“我看你西门烈长得粗俗,这般模样也敢来讨取陆小姐的芳心?我呸!今天就让你朱玄爷爷来好好教训你!” 说罢,他低喝一声便舞剑而来。 西门烈目露寒光,口中喝道:“找死!”于是他即耍起手中金刀,给他当门一劈! 朱玄见他劈来,嘴角诡笑,他便一按剑柄,那剑柄竟是连身飞去,如同一根箭矢一般脱手而去。 西门烈目露骇色,心道劈势已成又怎能收得回来? 他好歹在江湖上混了十四五年,临敌经验自然丰富,见此脱手剑迎身飞来,他却是微将刀身一折挡在胸前。那飞来的脱手剑正好擦在他刀身刃下。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那柄柳剑却并没有力消掉下,反倒是不断旋转,那凌厉之势竟是发出“叮叮叮”之声,西门烈眼中骇色更甚,他本想推刀撤身,只是那柳剑上传来的力道不断震得他两手发颤! 朱玄阴冷一笑,只听“咔嚓”一声,西门烈手中的金刀竟瞬间被击出裂痕。顺着他目光惊骇之下,那把金刀霎时断成两截! 西门烈虽是震惊,但好在手上力道已消,那柳剑的也没了力劲,正在他心底猛舒一口气时,那朱玄却是站在了他面前,接住了那柳剑。 西门烈心中暗道不好,看他握剑刺来,西门烈立即向后退了数步俯蹲,尽管他反应极快,但还是被朱玄的柳剑刺中了右腿。 “斯!”西门烈猛吸一口寒气,盯着朱玄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朱玄心知他嘴硬,嘴角微扬,微微摸了摸下巴,说道:“你不投降弃权,下一招你就会死在我手中的柳剑之下!” 台下之人发声说道:“这朱玄竟这般厉害!他那诡异的脱手剑还真是可怕啊!” 西门烈似乎没有把右腿的伤放在心上,咧嘴发笑,说道:“我已看穿你脱手剑的弱点了。” 朱玄笑容一凝,摇头又笑道:“你就不要再逞口舌之快了。” 西门烈慢慢地站起身来,自信说道:“不信,你再来一剑试试。” 看见台上二人互不相让。朱玄冷哼一声又舞剑而上,眼神锐利,似要将对手吞噬殆尽! 西门烈见他扑来,不躲不避,反倒往前迎前。朱玄冷芒眼中更甚,戏笑数声便使出脱手剑,方在他脱手剑一出时,西门烈眼中微笑,竟往前一翻。 他这一翻身却是正好抓住台上的断刀,而后他一挥劲,甩出断刃射向朱玄,朱玄不禁大骇,来不及去抓剑!他立马住身,那断刃竟出他肩前飞过,捎带起几缕发丝! 花月梧对身旁的龙凤麟轻笑道:“贤弟可看出什么端倪?” 龙凤麟微微点头,低声说道:“那西门烈是个主修外功的行家,而那朱玄是个修炼内功的练家子。方才西门烈所说的弱点,指的是朱玄柳剑的可怕只在第一剑,第二剑实则已没有什么力道,对他已无威胁。这二人倒是有趣,感觉像是外功和内功之争了。” 花月梧轻轻笑道:“贤弟果真好眼力!” 龙凤麟也回敬他一个笑脸,二人继续饮酒细看。 且见这时西门烈和朱玄又斗了起来,西门烈倒是极爱他的金刀,即便断了一截亦是持刀战斗。而朱玄的脱手剑虽被他识破,但招式武功也不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这二人武功实力相差无几,直到两人斗了一百二十多回合才分出胜负。 他两人皆是浑身血迹,气息凌乱,身上伤势看得旁人心惊,最后以西门烈险胜。 朱玄被人搀扶下去后,因西门烈身上伤势颇重,无法再战,故而弃权,下台休息去了。 接下来又有人登台守擂,虽先有朱玄、西门烈二人的精彩打斗,但后来上来的人实力显然都不惶于前两人。 等过了一炷香时间,列坐席间的也没了再看别人打斗的兴致。这时,涂灵台的南宫傲对释厄门的无生罗汉笑道:“灭因师兄怎不上去?” 无生罗汉目露凶光,一转即逝,合十说道:“不急不急,南宫施主先请。” 南宫傲细眉飞扬,把手中骨扇一折,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上了!” 说罢,他一拍椅手,瞬间便飞上那擂台。 台下群众见人杰榜上有名的南宫傲站在擂台上,不禁一个个眉飞色舞,眼中藏不住惊喜之色。 南宫傲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擂主,南宫傲斜眸瞧他一眼,说道:“对面的是何人?” 那擂主眼皮微颤,心道他已经连赢了三场,自家姓名早就报了。这南宫傲竟然还来问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实力可不是像朱玄和西门烈那般不济! 他不由地一怒,嘴上胡须轻颤,一字一句的低低地吼出来:“我是阿鼻门的莫十三!” 南宫傲“哦”地一声,然后嘴角笑意渐浓,说道:“没听说过。” 列坐着的个个内力深厚,自然清晰地听见台上对话。花月梧心奇这涂灵台的少台主为人心高气傲,不禁笑了两句,对龙凤麟说道:“这南宫傲倒是自负得很,明明看了这莫十三的几场比斗,却非要说这话惹对方发怒。” 龙凤麟点了点头,说道:“这南宫傲的确自负。只是能排上这人杰榜的,他自然有这个资本。” 花月梧摇头说道:“太过自负,只会自取灭亡的。” 龙凤麟知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也没有回答花月梧,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的两人。 莫十三心道此人好生无礼,气得火冒三丈,蹭地一股怒气就攀上云眉,厉吼道:“南宫傲,你不要欺人太甚!” 说罢,他便腿下生劲,猛地一蹬如同离弦的箭矢扑向南宫傲,他手中的武士刀缠上内劲,发出一阵阵幽森的气息,吓得台下的人脸色煞白! “阿鼻道刀法!”莫十三嘴中冷笑,管你人杰榜第九第十,吃我阿鼻道刀法照死不误! 他那内劲倒是极强,刀刃还未到南宫傲的身前,那森罗的气息竟是借着刀势化成一把放大的武士气刃! 充满森罗气息的阿鼻道刀法向南宫傲斩来! (可有推荐?求推荐收藏!) ; 楔子 ?皓月当空,红墙金瓦,辉煌盎然,万千灯火明媚,夜如白昼。 虚空隐隐现出四道黑影,纹丝未动。 “你们来了。” 青袍男子僵如雕塑,周身绕着雾霭,看不清面庞,听那声音却分不清楚他是老者还是壮年。他虽双唇未启,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我们来了。” 青袍男子一笑,眸间平静无波。 “动手吧。” 那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一个白衣文士盯着青袍男子,眼里闪过光芒,分不清他是担忧还是讥讽。 “你先出手。” 青袍男子咧嘴一笑,周围颤动不已,激得袍带舒卷,三人眼中皆是错愕。 “我若出手,只需一招。” 三人半信半疑,片刻,那扎着道簪的白发道人厉吼一声,神色中带着疯狂。 “你武功虽高,我们之中一对一只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但你不要太期许过高,我们武林三大绝顶高手至此,如我等合力,将你擒获实如瓮中捉鳖!”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收手吧。” 青袍男子瞧了那和尚一眼,讥笑数声,指天傲世。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哈哈哈哈,这句话我听了数十遍!屠刀为何执,屠刀怎么执?和尚你又悟得了其中几分禅机?” 和尚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稍许,青袍男子把眼闭上,三人后挪一方,取出武器护在身前。 三人见男子不做动作,皆对视一眼,文士突起杀意,他将手中折扇一翻,腾起一阵寒气,瞬间化作清丽蓝色雪花,便向男子射去。 空间震动,眨眼便到男子身前,眼看就要射中男子,却见男子晃了晃身子,那雪花竟是直接穿过男子的身体,消失不见。 文士稍愣,身体再往后撤了一步,然后身形一纵再次拔高数米。他将折扇立于身前,掐诀运气,手中变化无常。 “踏冰七玄——第五式——碧海银针!” 霎时周间晃动,层层冰霭凝结方圆十数丈,和尚和道士眼角微颤。只见这分神之间便从天降下一根数米长的银针,单单是那铺面而来的寒气,二人都巨惊不已。 “今天就让你死在我这碧海银针之下!” 男子静而不动,临见那银针在文士的狂笑下向他压来,他举眸凝视,看不出是怒是笑。 “聒噪!” 他随手一拍,那银针瞬间崩裂,化成碎沫星子。 文士气劲攻心,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白发道士上前将他扶住,和尚踏步而来,见他周身气息紊乱,三人看向男子时,眼中的骇色更甚。 “大家小心些,这魔头的实力远超出你我想象!” 青袍男子冷眼直视,似乎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一起上吧。” 三人明意,知道车轮战不是他的对手,三人卯足气劲,气流混及一处,竟形成一道金光射入斗虚之中。 “大展鲲鹏诀!” “大梵如来真经!” “踏冰七玄!” 滔天力量如洪水决堤,形同巨兽向青袍男子扑咬过来,试将其吞噬殆尽,男子眼睛透着隐晦之色,叹了口气。 “太弱了……” 话音一落,男子身体溢出数道黑气,似乎方圆数十丈被黑暗笼罩,天空的存在好像也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什么……这是?!” “这是什么功法?!” “啊!!!” 那金光在黑气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瞬间便被黑气摧枯拉朽的力量轰成碎片! …… ; 第一章 妙龄女子 ?马蹄嗒嗒有声,铃铛叮咚有力,紫轩车撵华丽。那撵车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只因黎明破晓,那灯光便黯淡了下去。 道路开阔,虽远看全是崎岖高山,但能在这地方开出这么一条道路实属鬼斧神工。 马奴双手按住缰绳,口里“吁”的一声,那彪健的红棕马立马停住了脚步。 “小姐,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用了早膳再赶路吧。” 帘布拉开,里面走出一个衣着浅黄色衫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得美丽可人,一双动人心弦的眼睛散发着灵气,精巧可爱的鼻子,浅长的柳梢蛾眉,丹唇微张流光溢彩无一不在彰显她的绝世容貌。尤其是那晰白的项颈下的一对迷人锁骨,加上垂至胸前的两缕黑色发丝,把她装饰得更加完美无瑕。 马奴不敢直视这女子,恭身侧立将马引至旁侧栓好,手起间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一把三尺长的黑剑。 女子望了一眼那招风旗,阳光放下洒在那招风旗上,只见上面列着四个大字——千山一栈。 好个千山一栈,只见这万山起伏,参天巨树,苍藤古缦,遮天蔽日,郁郁葱葱。辽辽数十里森山,其间却坐落着一间客栈。这客栈虽小亭阁轩,马厩柴房皆备,只因这百里了无人烟,路者往来者都不觉多了几分防备。 马奴跟在女子后面,走近客栈才发现那马厩里拴着几匹鞍马。 “咯吱“,那门开了半边,跳出一个五尺来高、褶蓝轻装的牙祭。 “客官,您几位?“ 这牙祭迎着笑脸出门问候,眼睛不由地在这女子容貌上停留了数息,望向其身后只发现一个马奴,对上那马奴的眼神,店小二吓得满头大汗,连连退后数步,跌在门槛前。 “牙幺子,怎么了?别把客人给吓到了!“ 里面的掌柜似已察觉到门外的动静,喝骂一声。 这牙祭吞了一口口水,爬将起来,嘿嘿陪笑,手心却不觉渗出冷汗。 “掌柜的,两位客人!“ “茶水,酒水,白开水,有招待有选货。牛肉,猪肉,狍子肉,没欺价没次品。客官,您里面请!“ 牙幺子按部宣科,把特色酒菜纷纷介绍一番。二人进入店中,里面正端坐着十三四人,装扮行头不一,但面相皆不是善弱之辈,一个个中庭饱满,显然都是江湖中人。 这女子刚一踏入店中便引来众人侧目,些许人眼中更是一片火热,嘴角淫笑。她却似早已习惯了这种状况,拣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十斤花雕,一壶清茶,十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马奴的声音极其低哑,他这一说话,旁人才注意到他,许多声音似乎一下子就沉寂下去了。 “哈哈,金兄。刚刚正说到趣处,您倒是接着讲啊!“ 正南方方桌围着三个人,这三人却是各有特色,说话的是一个眉稍细长,眼睛极小的中年男子。听得这话,其他桌子的客人连忙竖耳旁听,掌柜的也放慢手中的工作,轻轻地打着算盘。 “啧啧,“那脸上带有刀疤的男子洺了一口酒,脸上挂着两团酒晕,眼睛微眯,轻瞟一眼。 “那日,我刚过丙阳关,途径凤凰坡,正压着庆元盐商的镖车前行,本想太平无事。怎料这半道上却杀出一窝山贼,细数之下足有七八十人。“ 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瞥见众人紧张的表情,他笑了笑。 “这些蟊贼虽不成气候,武功平平,但在这太平日子若不是穷途末路的敢死之辈又怎敢落草为寇?这等人虽只是江湖草莽,但我方镖师却不足二十人,双方人数上我们就已经被压了一头。“ “嘶“,那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吸了一口气,倒是极其配合他。他十分满意,待听得其他人催了,嘴唇微洺,眼中微露杀意。 “那其中的一骑红枣烈马、满脸胡须的贼人喝道:‘凤凰坡下不留财,阎王森罗死门开’,其他小厮争相吆喝,摇旗助威,我等镖师这才注意到这手持一柄七尺长的巨斧的贼子应该是这些蟊贼的大王……“ “那之后的情况怎么样?您倒是快说啊!”小眼睛男子急道,其他人也不住把屏息以待。金姓男子眼睛瞥了那女子一眼,嘴角一扬,咧出里面四颗金闪闪的牙齿。 “要是一般镖师碰上这窝山贼,只怕早已祛了抵抗之心。奈何他怎料到他劫镖的总镖师会是我金钱豹!我也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既要夺财,我等护镖的自然是与这些蟊贼斗个高下。方在这时,我方一镖师却是站了出来,对那巨斧贼子说道:‘阁下可是镇江楼的徐青云师兄?’” “嘶,您口中说的镇江楼可是那三年前东海一带被灭门的镇江楼?” 也不等金姓男子继续言辞,小眼睛男子迫切询问,得到金姓男子的默认,堂中在座者无一不惊,就连那托着茶盘的牙祭也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这小眼睛的男子又问道: “镇江楼徐青云曾为东海七侠之一,听说他手中的开山银斧足足重三百六十斤,一斧之威足以开金断银,锐不可当。他曾救过数十人的性命,东海一带至今还盛传其义举,广为人传……哎,据说他本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白净侠士,又怎会落魄到这番田地呢?莫不是那镖师认错了人?” 金姓男子冷笑两声,其他人都不敢作何言语,他似已藏不住心中的戾气,放肆地哼哼冷笑。 “认错了人?哼哼,我倒是想认错了人。可是那贼子却说道:‘当年镇江楼的徐青云已死,如今只有一个凤凰坡的山大王罢了’,他虽如是说,但我等却确信这人是徐青云无误。我曾想念及同郡之情,今日之事便不与他计较。可怎想徐青云却大放厥词要劫镖!哼哼,他既不念往日之情,我又何须再给他脸面?” “那后来情况如何?“小眼睛男子紧张道,其他人都不由猛地窒息。 “情况如何?那自是不用多说了罢?双方既不肯退让,我们自然是斗了起来。“ 金姓男子用食指敲着桌子,在座的心里都仿佛感觉到打颤。 “您倒是快说啊?“小眼睛男子急不可耐,催促道。 “乒乓“,一个包袱被金姓男子丢上了桌子,听那声音似乎有些重量,而且,那里面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金兄,这是什么东西?“小眼睛男子捏着鼻子,打量着这个包袱。金姓男子眼角带着挑衅,诡笑道: “哼哼,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其他人都不觉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和莫名的紧张感,小眼睛男子自是感觉到他人炽热的目光,便忍着恶臭,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待那包袱一点点被其揭开,那恶臭似乎更重了。 “人头!!!“ 果真是颗人头!小眼睛男子脸上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腿不住地打颤。他此刻虽是这番狼狈模样,但在场的却无一人会嬉笑他。 其他人都别过头去连连作呕,就连那店小二都吓得把茶盘打落在地,面色惨白。 但凡是任何人瞧见这颗人头的死状,只怕都会和这些人的一般模样。就连那女子都微微颦眉,而这马奴则是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摸爬起来,讪讪赔笑两句,而后便抱着茶盘往后厨走去,似已还能听见他呕吐的嘘声。 ; 第二章 作奸犯科 ?那人头死装凄惨恶心,脑浆迸裂,七窍流血,嘴中还叼着一枚铜钱,眼睛大睁,瞳仁紧缩,似有不甘。 “金……金兄,您这是作何?难道……这人头是那徐青云?!” 小眼睛男子颤声说道,另一个同坐的男子也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全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微微的凉意爬满后背。 金姓男子脸上的刀疤微颤,左腿猛一向外一张,眼中带有轻蔑之色。 “哼哼,没错!正是他!” 全场寂静无声,那小眼睛男子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他咽了几口口水,呵呵尴尬笑道: “金兄莫要骗我等了……那徐青云好说也是东海七侠之一,即便言传有误,实力也不会如此不济吧?况且他三年前一案是死是活还是一说,只怕是有人冒充他的名头的罢。” “哼!”金姓男子愤岔一声,眼睛猛地一睁,如同一只猎豹盯着这小眼睛男子,这男子十分胆小,顿时萎了气焰,眼神恍惚,讪讪说道: “金兄息怒……是我失言,我愿自罚三杯!” 说罢,他立刻自饮了三杯,呵呵直笑。金姓男子也没了兴趣,他把那包袱一卷放在脚边,客栈中的那股恶臭似乎小了不少。其他人又开始互相夸攀,说着南北之事。 这时,那牙幺子托着茶盘出来,笑脸相迎,似乎刚才那个作呕的是旁人一般。 “哎,客官,您的十斤花雕,十斤牛肉,一壶花茶。” 偏在他把花茶搁下时,他脚下不慎,哎哟一声整壶茶连盘带人一起跌向那金姓男子,茶水全洒在金姓男子身上。 “臭小子,你把茶水洒我身上,这身衣服你赔得起吗?!” 金姓男子狠声说道,咬牙切齿,似要把这牙幺子吃了才甘心。牙幺子自知惹了麻烦,方才又见了那凄惨画面,心中害怕莫名,嘴里支吾道: “客官……金大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才好像绊到了东西……” 看他说辞可怜,掌柜的也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金姓男子眼里闪过异色,瞟了一眼那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对牙幺子猛地吼道: “不是故意的就滚,别让老子看见你!” 他佯踹两脚,那牙幺子自是连忙磕头道歉,早早跑往掌柜处去了。 “呵呵,既然不是他,那就是你了,小美人……你只要过来陪我喝两杯我就不与你计较刚才的事。” 金姓男子话语一出,其他人自是知道这人的用意,只怕刚才的一番作为和他有关。奈何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主,不敢趟这浑水,惋叹一声,别过头去。 金姓男子见这女子根本没正眼瞧他,立马凶狠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故意把茶洒在我身上,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看来你是不知道我这金钱豹的名头!” 言罢,金姓男子就一步跨出,右手就欲擒这女子,只是这好色之徒多半喜欢先调戏一番,就把手搭在这女子的肩膀上。那淡淡的清香传来,金姓男子不由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女子仍不瞧他半眼,金姓男子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窥见半边侧脸,单单是那如雪白皙的肌肤和分明精致的轮廓便让他恍了心神。只是这时,这女子却是缓缓启齿,也分不清她语气中是否带有愤怒之色,只听她说道: “龙大,他哪只手碰了我?” 那马奴声音沙哑,眼里闪烁,似乎极其高兴,他回答道:“小姐,右手。” 金姓男子暗知不好,就欲侧身,却听得这女子说道:“把他右手卸了。” 这卸字一出口,金姓男子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动作,却是一道黑光闪过,他的右手整条手臂便被齐齐卸下,接着身体猛向后撤,撞向了一根方柱上,血液如泉一般从他的右臂溅出,那“簌簌”之声却被他的狼嚎给吞没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全客栈的人都大惊失色,这画面和脑补的那般截然相反,一个个都愣住了,似乎不相信眼前瞧见的这一切。 “叮”,众人才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黑衣马奴已把剑收好,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喝了两口酒。 “咕噜!”“好快的剑法!” 这些人又再次细细打量这两个人,瞧这主子既有美若天仙之貌,身上的织锦不俗,虽配不上她的半分容貌,但也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那举手投足般的气质,那波澜不惊的眼眸,每一分每一点都在彰显她的不平凡。 而那马奴样貌普通,左脸若现一块印记,双目空洞无物,似乎他感兴趣的只有眼前的酒菜一般。 这二人绝不普通! 这是在座众人的第一想法,瞧见金姓男子的那副模样,众人唏嘘,这种女子没有什么来头又怎么会敢只身在这深山中赶路?心中万千惆怅,唯一幸运的便是没有像金姓男子那般作死。 只是这金姓男子表情扭曲、挣扎,左手运劲封住右臂穴道,那血柱这才停了下来。再看那二人时,脸上带有忌惮之色。他的断手落在那门槛处,手指至今仍在颤抖抽搐,他心中含怨但不敢言语,只是愤愤地看着那黑衣马奴。 牙幺子托着茶盘换了一壶花茶,搁在这女子旁边,笑迎两句侧头正好看见金姓男子愤怒的眼神,他连忙讪笑,撤身退了回去。 ; 第三章 三个错误 ?“你从刚才就犯了三个错误。” 这女子声如天籁,那马奴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洺了一口,在座的都停住了手中动作,只待她细细说明。 金姓男子不甘,咬牙压着火气愤愤道:“哪三个错误?” 女子看着金姓男子的狰狞模样,嘴角讥讽微扬。只是这金姓男子这才见到这女子的全貌,脸上不由呆了,心脏似乎猛的一窒,整个呼吸都听了下来,即便是那断手之痛也完全顾不上了。 “第一,你言过其实,夸大其词。那人确是徐青云不错,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徐青云三年前一案虽是死里逃生,但因受了内伤实力大不如前。况且据我的消息得知五天前凤凰坡一事实况正和你所述相反,徐青云虽落草为寇却是做着劫富济贫的义事,而且手下人马不多,仅有十数人,反倒是护镖的一方有三十多人……” 听着这女子缓缓说道,众人瞧见金姓男子脸上的变化就知道当时的情况和她所说相差无几。小眼睛男子本就八卦,且因之前的事对徐青云惨死心有不甘,便出声急切问道: “那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女子淡然答道:“遭人暗算。” 栈中顿时唏嘘成片,小眼睛男子眼角轻瞟金姓男子一眼,见他的模样心里暗道“果不其然”。于是又问道:“那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女子回过头来,放下茶杯,那陶瓷茶杯杯沿处烙上了一道印记,细细分辨之下那印记自然是捏杯时的食指跟拇指留下的。如今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自是不会放过她的每一个举动,众人瞳孔猛地一缩,心道好深的内力! 陶瓷本就易碎,稍受外力施加,必成碎片。但这女子竟能在陶瓷不碎的前提下在上面留下清晰可见的印记,其高深的内力实让栈中之人望尘莫及。 “第二个错误就是既然是行走于江湖的镖师,信用仁义必应放在首位。如他这般见色起意,与那下作之徒又有何区别,这等实令江湖人所不耻。若是受害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啧啧,这后果还真不好说。” 栈中的人都不由面露愧色,金姓男子更是脸色黯淡,抱着右臂不知作何感想。 “你那第三个错误就是在不了解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打对方的主意,否则只会惹火烧身。” 金姓男子脸色忽红忽白,不敢瞧这女子一眼,栈中的气氛都不由地有些冷了。 “咯吱”,偏在这时,那客栈的门的另一侧被推开,听得一爽朗声音传来,那声音笑道: “哈哈,终于遇见客栈了!” 众人寻声望去,却不知何时那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年。但见那少年眉清目秀,目光通透有神,唇红齿白,样貌俊郎,棱角分明,白色发带绑着头发垂至背间,发丝干净带有光泽。他虽衣着普通,但天然带着几分灵气,任何人都会情不自禁多看他几眼。 他这副模样倒是潇洒,全身上下没有带任何一件防身的武器。 他刚要踏入客栈中,却是忽觉脚下不适,细看时原来是踩中了一条断臂。 “哎呀,谁的手掉在这了,真是太冒失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只听得他嘴里囫囵几句,瞥见那满脸漆黑的金姓男子,他笑道:“哎,大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手掉在地上啊。下次注意点啊,诺,给你。” 说罢,他就欲捡起断臂,只是他刚一蹲下身子,却忽觉不适,他连身撤退数步,那身侧的柱子上传来“叮叮”之声,细看时才知道那竟是三枚铜钱隐没半截钉在了柱子上。 那女子颇有几分兴趣地看着这少年,少年自然也感觉到她的目光,回敬她一个笑脸,然后少年看着金姓男子说道: “大叔,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动脚的。” 他笑容不减,似乎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这金姓男子却不是这般想法,方才在那主仆二人身上吃了大亏,折了一条手臂。断臂之辱不能不报,只是他深知不是那二人对手,这才忍气吞声,不敢斗狠。但一肚子火又不知向何处发泄,好在这时闯进了冒失的少年,他自然是要好好拿捏一把,以消心头之恨。 金姓男子本想自己的暗器金钱镖可是他的得意招式,不料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躲了过去,他心中已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怎料这少年的一番言辞把他给激怒了,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怒吼道: “臭小子,你找死!” 声到人到,金姓男子一声厉吼便向少年一拳轰来,少年脸上笑容僵住,就想后退,嘴中嚷嚷道: “啊,别打我啊!” 旁人瞧他这副模样,估计刚才躲过金钱镖全凭运气,心中为这少年的安全倍加紧张起来。不过那马奴跟那女子却是眼神微闪,似乎十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待金姓男子的拳头挥至少年的额前,他嘴里哼哼早已把少年看作一个死人。 方在他心思膨胀、嘴角扭曲之时,这少年却是微一猫腰,右手食指中指微张胡乱一戳,嘴中嘟囔“救命啊,打人了”之类的话,这记“双龙吐珠”却不偏不倚地戳中了金姓男子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啊!”金姓男子连连后退,嘴里嚷嚷,似杀猪般鬼嚎,众人不禁一呆,那金姓男子的眼皮被少年戳得胀红。 看这伤势虽说不上以后难见寸光,但一时半刻只怕也恢复不过来了。众人一愣,却见那少年搁在一旁拍胸呼呼说道:“哎呀,吓死爹了,我还以为没命了呢!” 众人不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道这家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吧?! ; 第四章 花容月貌 ?见这少年一脸侥幸的模样,众人只觉得刚才一幕多半是运气使然。反观那主仆二人,倒是颇让那女子多看了少年几眼。 “我的眼睛!臭小子,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金姓男子咆哮道,左手摸索着身侧,倚靠在一根柱子旁,生怕这少年来对他偷袭。 “哎哟,天大的冤枉啊!大叔,你可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啊,我这全是自卫啊!如果我生生挨你那一掌的话,只怕我这脑仁呀,早就不在我脖子上了呢。” 瞧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一般,就连旁人都被他的无耻给逗乐了。 金姓男子满头大汗,心中再不敢小瞧这少年,左手而后胡乱摸索着,脚步凌乱急急忙忙撞出门口,不慎跌了一跤弄得个狗吃屎,让栈中之人好生笑话,他爬起来咧咧愤骂两句,便身形蹒跚地走远了。 客栈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松了不少,牙幺子一脸笑色地走过来看着少年,心道好一副俊郎模样,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只是见他服饰略显寒酸,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稍稍一顿便问道: “公子要吃什么?” 于是牙幺子便如之前那般把店内的酒菜介绍了一遍。少年听后笑了笑,说道:“小哥,每样好酒给我各来十斤,再来十斤狍子肉。” 牙幺子不由为难,问道:“公子可是当真?”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即便再长两只眼睛也看不出来他是个有钱人。 少年得意一笑,答道:“不要叫我公子公子的,听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叫花月梧,叫我名字得了。还有,小哥钱你大可不用担心,你瞧这是什么?” 说罢,也不知他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钱包,看那分量只怕不少。牙幺子脸色大喜,笑道: “好嘞!公子稍等,您的酒菜马上给您送上来。” 花月梧哼着小曲,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而后打量了那女子一眼,脸上笑容渐长。看见那桌子上放着一酒坛,黑衣马奴豪迈地向嘴里灌了几碗酒,他脸色丝毫未变。花月梧笑道: “哈哈,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同道中人,今天得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 马奴瞥了他一眼,自顾喝着酒。 花月梧便起身凑了过去,指着长凳说道:“我可以坐这么?” 说罢,他也不等桌子主人的同意就自己坐了下来,右脚踏上了长凳,如市井流氓一般都坐姿。他头一上扬,刚好正对着那女子。 “这里有这么多的座位,你坐哪不好偏偏要来坐这里?” 马奴沙哑的声音传来,花月梧愣笑两声,说道: “老兄倒是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一场本就是缘分嘛。我看老兄酒量不低,不如我们比划比划,交个朋友如何?” 他自拿过了马奴身前的大碗,酌满了就一口灌了下去,酣畅道:“好酒好酒!”,于是又自饮了三碗,看得旁人眼颤。马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花月梧又笑了笑,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看了女子一眼,又道: “她不让你杀我……而且,你也不会杀我。” 女子洺了一口花茶,默而不语。马奴讥讽嗤笑,语气又冷了几声,冷冷道: “你不怕死?” 花月梧不答,马奴微露杀意,其他人都大觉一股麻意蹭上后背。偏在这时,那女子说道: “龙大,住手。” 她的声音不急不慢却如暮鼓晨钟,在座的都是浑身一颤,马奴杀意渐消,女子说道: “还望公子见谅,是我管教无方。家奴差点冒犯公子,我在这里向您陪不是了。” 女子稍起欠身,花月梧回道:“哪里哪里,是我冒犯了才对。” 说罢他走过去就将女子托起,女子稍一蹙眉略觉此人无礼,旁人见着也不知也羡慕还是嫉妒。马奴站起来按住腰间的黑剑愤道: “小子,撒手!” 花月梧立马撒手作尴尬之装,瘪了两下嘴巴,无奈说道:“老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小弟我身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你跟我动手不就拉低了你的水平嘛!” 言罢,他还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十分享受地说道:“不过还真香啊,呵呵哈!” 马奴一冷,狠声低吼:“小子,你真的是在找死!” 他话声一落,“吱”地一声弄得栈中人耳膜剧痛,瞬间一道黑光闪过划向花月梧。 就在众人见此都心中哀默时,却见这少年用两根指头夹住了一把通身漆黑的剑刃,花月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无奈说道: “都说了动口不动手嘛,这样不是让我很难堪么?” 他自叹息两声,好像难堪的人真是他一般。只是众人却也看出了他实力不简单,单单是与刚才两相比较就知道他之前戏耍金钱豹是有那份实力的。 马奴眸光一凝,杀气渐显。这时他主子便出手制止,花月梧松手微笑,马奴收剑入鞘,瞪着花月梧。那女子盯着花月梧,说道: “阁下实力不凡,为何又装作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戏耍一个弱女子,这样让阁下觉得很有成就么?” 听得女子连连逼问,花月梧笑道:“姑娘见怪了,我只不过是个路过的酒徒罢了,我可没想要戏耍姑娘。况且,像姑娘这样的大美人,只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动心,我只是讨几番口舌罢了?!如有叼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这女子心道果然是一个市井泼皮,暗暗鄙夷这少年长得一副俊郎皮囊,实属无礼至极。女子冷哼一声,扔下一锭银子,说道: “龙大,我们走。” 花月梧似笑非笑,拱手说道:“姑娘慢走,有缘再见!” 那马奴便跟随女子走了出去,少时听得车撵铃铛作响,渐渐稀疏在众人耳中。 (求推荐收藏!) ; 第五章 玉佛失窃 ?片刻之后,那牙幺子便抱了三坛酒走了出来。花月梧怂怂鼻子,喜道:“嘿嘿,美酒来了!” 牙幺子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公子稍等,里面还有两坛陈年美酒,稍许便给您呈上。” 花月梧坐下,往碗中倒满了酒,连干了四碗,说道:“不急不急。那两坛等会再上也不迟,小哥先把那人头带出去找个地方埋了,搁在这里怪渗人的。” 牙幺子脸色一变,乞求地看了花月梧一眼,为难道:“公子……您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花月梧把怀中的钱袋扔给他,说道:“把‘它’埋了,这些银子权当给小哥你的小费。” 牙幺子接过,打开一看,喜道:“好嘞,为客人服务是我的本职,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妥妥帖帖地给您办好。” 花月梧右手捏碗喝酒,左手摆手示意,牙幺子立马拿了一个布袋裹住那人头就带了出去,哪还有之前那般害怕的模样? 其他人好戏也看过了,于是便聊起了天来,只听得一人说道:“你可知道现如今那滨州城已闹得满城风雨?” 听的人白了这人一眼,咋呼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他人也凑过耳朵听那人继续说。说的人却偷偷瞄着花月梧,见他又喝了五六碗,于是说道: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 “哦?”那人来了兴趣,急道:“那你倒是说说?” 说话的这人却是那小眼睛的男子,他说道:“那滨州城中的刘氏山庄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消息,说是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祖传的玉佛像。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以刘东君在滨州城的势力,想必也没人敢去打那佛像的主意。很多人都以为这事就能这样石沉大海,但又怎料到三天前夜里子时那佛像便被盗了!” 旁人打断道:“这事大家都知道,你倒是说说可还有什么新鲜事?” “嗤”,小眼睛男子神秘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他也不等旁人催促,又道:“盗那玉佛的是那臭名昭著的玉面狐狸,他每次犯案都以面具示人,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过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此人轻功极高,做案四十余起从未失手过,每起案件前他都会先通知目标告知时间。” “哼,早就听说玉面狐狸胆大包天,竟想不到自大到这种地步!” 小眼睛男子听旁人义愤填膺,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可敢向那刘东君请命去抓他?” 那人掩声下去,不知如何言语,小眼睛男子又道:“后来,刘东君便发下通告,悬赏三千两黄金,请江湖人士捉拿玉面狐狸。因为他昨天又收到了一封来自玉面狐狸的预测盗窃时辰,让人奇怪的是,那玉面狐狸这次要盗的宝物竟是奇怪得很!” 花月梧也不禁好奇起来,细细听他说。旁人又道:“他要盗的东西怎么奇怪了?” 小眼睛男子笑道:“只怕你一辈子也猜不到。” 那人急了,催道:“你倒是说说,别卖关子了,你这不是急死人么?” 小眼睛男子故作高深,说道:“他要盗的却是那失窃的玉佛!” 那人思虑道:“这玉佛不是被他盗了吗?他还要盗这玉佛是何意思?” 小眼睛男子摊了摊手,说道:“这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玉佛被盗那刘东君本就无气可撒,如今玉佛不在他手里,那玉面狐狸又向他来盗东西,刘东君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欺辱,于是才发出通告要抓住这玉面狐狸。现如今滨州城不知来了多少江湖人士,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了!” 旁人唏嘘不已,心道这人消息好生灵通,这时却又听得座中有一人道:“看来阁下不知道这滨州城还有一件大事。” 众人看去,原来那是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小眼睛男子一听,颇来兴趣,说道:“哦,还有什么大事?” 那斗篷男子身旁站着七人,看这情形,想必是他的随从。他说道:“滨州城城主陆青玄之女明日在彩凤楼抛绣球招亲,现如今在那城中的南北东西的能叫得出名字的门派十有八九都在那城中。” “哦,”众人来了兴趣,那小眼睛男子眼睛闪烁,说道:“听闻这陆城主有七门房妾,膝下无子,单单只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要是能侥幸入赘豪门,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啧啧……” “那哪里热闹吗?”听见身旁传来声音,小眼睛男子头也不回,自顾答道:“怎么可能不热闹,现如今九州之中就数滨州城最为热闹了!” 他看时,才发现身旁站着的是那个俊郎的少年,他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花月梧从怀里摸出三锭银子,扔给那掌柜的说道:“把剩下的两坛酒用这个葫芦装上,再加两坛美酒。” 说罢,才发现他腰际挂着一个葫芦,那葫芦怎么看都没有酒坛子那般大,掌柜的不禁傻了眼,想想还是接过花月梧手中的葫芦,往后堂走去。 花月梧笑着对这小眼睛男子说道:“大叔,这滨州城怎么走?”那笑容看得小眼睛男子直发毛。 ; 第六章 青龙帮派 ?滨州城。 城郊车马喧急,过路的行脚头陀、列队整编的车队,近日进城的旅客行者比起往日不知多了多少倍。现如今这城中也不知聚集了多少江湖人物,只怕是好坏参半,鱼龙混杂。 这时,却见远道中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他右手拿着酒葫芦,素布青衣看上去有几分寒碜。他倒是快活得很,走了几步就仰天灌了一口酒。那葫芦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但总觉得那酒壶能让他喝不完一般。 旁人虽看不清他容貌,但只怕多半都会觉得此人长相鄙夷粗俗,故而才走姿蹒跚羞于见人。只是待他放下手中葫芦时再细看,才发现这男子模样俊俏清秀、脸廓棱角分明,浑身生成一股天然的灵气。 这般灵气浑然天成,旁人见了都只会莫名地心生钦羡! 这男子正是从千山一栈中赶来的花月梧。 回顾当时场景,因他天生具有食肉者的敏锐直觉,他便察出其中几分端倪。他猎奇心起,但凡错过一丁点有趣的事,他都会时常抱憾,因此他向那小眼睛男子打听了滨州城的方向后便一路赶了过来。 现今看这时辰,太阳还尚未落下,花月梧心道那小眼睛男子说话倒是实在,心里暗夸两句,便朝那滨州城门走去。 滨州是连接南北的中枢,除了沿海的青州、徐州占据海上的四通八达、海上贸易规模庞大之外,这滨州却也能排在前三,可见其经济实力不弱。 滨州城门此刻有十来个守卫和一个守卫长把守,检查进出行者的行李,凡是没有名号门派的人都会被扣下随身武器。花月梧把酒葫芦挂在腰际,便随着人流依次受那城门守卫检查。 这些守卫衣着银光甲胄,看上去好生威风。只是看清那些眼缝挤满肥肉、一个个油光满面的守卫,就知道他们平时只怕捞了不少油水。 “站住,”那身形魁梧的守卫长拦住一辆富丽堂皇的金色车撵,对着当头护驾车撵的男人喝道:“要进城内,必须通报名号来头。” 护驾的是六名神色冷厉的黑衣男子,那为首的人吐了一口寒气,说道:“你敢拦我门帮的马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守卫长见这人好生无礼,他不惧威胁,义正言辞地说道:“管你是帮是派,到了滨州就得守滨州的规矩!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双方气拔怒张,气氛霎时紧张起来,见两方势力都按剑以待,周围大多数都是江湖人士,这等趣事又怎会错过? 偏在众人翘首以盼、幸灾乐祸之时,却听见那车撵中传出一道声音,那声音说道:“阁下可是滨州城陆城主府下的两位得力干将之一的赵守义?” 这守卫长听得这帘中之人能唤出自己的名字,便出声问道:“坐在那马车里的又是何人?” 那人笑了笑,听那声音,显然是个男子,只听得他说道:“果真如传闻的那样脾气暴躁,来时我便听说这陆城主的府中有‘震山虎和青罗刹’两位得力干将。两年前我曾在帮中见过青罗刹一次,他的打扮我自然认得。因联此一想,便知道阁下是那震山虎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青龙帮的龙凤麟,不知阁下可否高抬贵手,放我等一行人入城?” 赵守义听得“青龙帮”这名头脸色微变,又经他这么一说,脸色更是涨得通红,于是抱拳说道:“原来是青龙帮的二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尊驾见谅,我这就放您进城。” 龙凤麟道了句“有劳了”便进了城门。 花月梧见旁人似乎对这“青龙帮”极为忌惮,于是问身旁的一位布衣武徒,道:“这青龙帮有何名头,那拿阔刀的胡子好像有点忌惮这个名头?” 这武徒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哥你连这都不知道?”他上下打量着花月梧,又道:“长得白白净净的,你该不会是哪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吧?” 花月梧笑了笑,故作斯文,咳嗽道:“大哥,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武徒翻了个白眼,心里哔哔道“当我没说”,见他是真不了解这青龙帮,于是说道:“青龙帮是盘踞在南方三州的大帮,势力之大可与五大门派相提并论。听说这青龙三十五年前才成立,可是这发展的势头锐不可当!现如今青龙帮帮众据传有八万,八万,你说可怕不可怕?只要有青龙帮的地方,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否则的话,再来十个震山虎也不够青龙帮塞牙缝。” 花月梧摸了摸下巴,笑道:“这青龙帮这么厉害,那这城中岂不是更加有趣了!” 武徒傲慢道:“那是自然,只不过现今除了这青龙帮,这滨州城中也来了几个不得了的门派。有名的例如有那北方的藏剑山庄,中原的般若寺,中原的凌霄阁、南方的不老谷、第一门派的雪神宫。接着是合欢门、玄机门、小仙庙、千葬洞、乱修塔、释厄门、毒神门、涂灵台、修罗门……大派小派三十多个……现如今滨州城满城风雨,鱼龙混杂。” 花月梧得意笑道:“既是这样,有热闹那便行了。再叼扰一事,这龙凤麟又是何人?” 武徒嘘地一声,立马凑了过来,说道:“小哥,看来你是第一次走江湖啊。这龙凤麟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岁数不及弱冠,长得俊俏不说,武功更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听说他堂上还有一位兄长从不露面,江湖传闻道他兄长在修炼一门绝世武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加上他父亲是那青龙帮的帮主龙腾岳,帮中还有六位实力不俗的长老,哎,这青龙帮的底蕴真是让所有门派都得敬畏三分啊,所以这震山虎听到这个名头时才会心虚放人过去。” 武徒沾沾自喜,好像在说他自己一般,却不料这时队伍已经轮到他和花月梧二人了,那身材魁梧的赵守义听见他二人在说风凉话,心里登时不乐意,一股火气就直往头上涌! ; 第七章 惹事生非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给我过来!” 赵守义吼道,那武徒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地害怕支吾道:“虎……虎爷。” 赵守义鄙视这软骨头一番,冷声说道:“敢在我背后嚼我耳根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徒神色一萎,跪下来指着花月梧颤声说道:“虎爷,就算您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在你背后嚼你耳根子啊!是他……是这个人非要我说您坏话,我被他威逼利诱才……虎爷,饶命啊!” 赵守义那双火眼转移到花月梧身上,看他细皮嫩肉暗自鄙视一番,厉声吼道:“好啊,看你小子年纪轻轻,这心眼倒是不小!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震山虎就不在滨州城混了!” “对!虎爷好好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那武徒倒是一根墙头草,立马站起来帮震山虎摇旗助威。 震山虎冷喝道:“聒噪!老子还不用你命令!”他一脚把这武徒踹开五六米远,武徒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他刚勉强爬起来便被其它守卫给团团围住。这震山虎想一把抓住花月梧却被他躲开,眼中暗露不满便欺身而上,双手呈爪向花月梧攻来。 旁人见了纷纷撤开,留出场地滕给震山虎。后面排队的人群马车不由一滞,只听见一个青色轩窗的马车里低语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这马车四角分立着四匹骏马,这彪悍骏马上分有四个白衣红色丝边的男子候着,听得车主人问话,一个男子说道:“是那震山虎和一个毛头小子在前面斗凶挡住了去路。要制止他们么?” 马车里的人轻咦一声,说道:“不用,我们不急。” 这男子抱手回道:“是,花魁。” 那四人细细端望,而马车内竟传出银铃般笑声,只是听那笑声,却不是第一个人。 花月梧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本想跟震山虎解释,但见他怒急攻心,见震山虎挥爪而至便打消了解释的想法。 花月梧心道此人出招招招夺命,好生狠毒。见他扑来,花月梧身形一挪便向后使出一招“归燕还巢”,躲开了震山虎的一记攻击。 旁人眼放异彩,心道好玄妙的身法! 震山虎一击不中,眼中厉芒渐显,身形压低,蓄势而上直向花月梧欺来! 花月梧脚尖轻点地面,绕开了震山虎,震山虎的攻击不收,竟是直把一块花岗岩给击碎。 花月梧笑道:“大个子,你怎么不用你腰间的阔刀?把你的宝刀拿出来给我瞧瞧。” 震山虎看他气焰嚣张,低声喝道:“那就让你尝尝虎爷的阔刀!” 他压低身形,右手缓慢地摸上刀柄,他阴冷一笑,慢慢地往外抽。 “咀咀咀!”尖锐地刮刀声仿佛在挠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个脸色大变,赶紧捂住耳朵,绪情躁动不安! “啊!噗!”那些几乎没有功力的人听见这个声音心神难守,仰天喷了一口血便倒地抽搐,眼神涣散失色,显然没有了意识。 “好厉害的拔刀!” 花月梧心中赞道,能利用声音来干扰对方甚至击杀对方的人不是内力十分深厚,就是杀了很多人才磨练出来的杀息! “小子,今天我便废了你!”震山虎轻蔑笑道,“没人能在我五尺阔刀下走过三招!” 花月梧见这身过两米的大个子拿着一把五尺长的银色阔刀毫无违和感,听他自负花月梧撇嘴笑道:“那就让我来好好瞧瞧你的钝刀!” 震山虎懒得再废口舌,脚下生力便提刀迎面向花月梧劈来。花月梧见他来势汹汹,刚想撤身躲过却不料这震山虎似已早有防备,手上化劈为砍,腿下用劲身势再快了三成,花月梧竟能感觉到气流簌簌吹来! 花月梧心道“轻敌了!”震山虎见他如今要转身换方向已是不可能,咧嘴笑道:“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我震山虎不是好惹的!” 说罢,震山虎的阔刀便没入花月梧的身前,众人见震山虎的阔刀砍入花月梧的小肋之间不觉为此人性命担忧。就在众人脑补看见花月梧鲜血直流之时,却见那柄阔刀从他身体的另一侧出来,丝血未溅。 砍空了?! 众人都看傻了眼,明明方才见到阔刀砍进他的小肋处,又为何这小子没有受伤? 不可能砍空!震山虎惊异想到,刚才他那一招的确砍进了对方的身体里,可是却没有丝毫砍中的感觉。 震山虎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不是为这种事伤脑筋的人,他出声吼道:“小子,再吃你虎爷一刀!” 他杀气渐凛,吹得花月梧青袍鼓动,花月梧惊诧笑道:“大个子,动这么大的火干嘛?哎哟,再来砍我一刀试试。” 见震山虎声到刀至,花月梧不闪不避,诡笑一声,眼见那阔刀就要劈中他的胸膛,就在这时,花月梧真气涌动,双手微收渐渐拢进长袍之中,而后竟消失在人前,只留下那件青衣如龙卷风一般席卷阔刀而上,穿过震山虎身前。 震山虎一愣,心道“被骗了!”,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那声音道:“大个子,咱们有缘再会,我先进城了!” 震山虎望去,却不知何时,花月梧又穿上了那件青衣。他拎起那武徒,其他守卫也都被他打趴在地上,唔唔哼声。 花月梧对这武徒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向你问点事情想不到你竟然诬蔑我,也罢,我救你一命就当你告诉我这些消息的酬劳吧。” 武徒呵呵苦笑,不知作何应答。却是那震山虎的厉吼吓了他一跳:“小子,有种别跑!” 花月梧见震山虎奔来,他呵呵笑道:“大个子,拜拜喽!”说罢,他便纵身挤进城内人流中。 震山虎打里一看,哪里还有花月梧的影子? “呸!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你最好祈祷别让我遇见你!”震山虎哆了一口口水,咧嘴骂道。 ; 第八章 路见不平 ?滨州城内车马喧嚣,店铺摊摆数不胜数,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周围私人建筑多是台轩楼阁,青瓦白墙,精致生辉。再有那挂着红色彩灯的塔楼的红尘女子出来接客,来者络绎不绝。 却见一处巷道内站着两人,正是进城来的花月梧和那武徒。 花月梧说道:“我把他们甩开了,既然进来了,咱们就各走各的,就在这分开吧。” 那武徒方才被震山虎踢了一脚,胸口虽痛,但却不影响到他走动,他揉了揉胸口,说道:“多谢小哥了,方才我出卖你实在是我不对,只是小人势单力薄,不是那震山虎的对手,所以为了自保才……” 花月梧摆手笑了笑,说道:“你言重了,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说起来也的确是我害了你,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买些药。” 武徒老脸一红接过银两,瞬间尴尬起来,勉强说道:“多谢恩公!”说罢,他便拱手作揖,方觉四周似鬼一般安静,仰头打量,哪里还有花月梧的身影? …… 天色已晚,滨州城此刻却各外热闹。 “哈哈,这滨州城果真热闹!” 花月梧喜形于色,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在街道上行走,即便滨州城这些日子来了不少外地人,放烟花、舞旗、卖艺、叫贩买卖的人不胜枚举,但街道上并未堵塞。 “老伯,这个木雕多少钱啊?” “大哥,你做的这个莲花灯好好看啊!” “大婶,你这酒都馊了……” 花月梧好像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处子,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 花月梧左手捏着一个六寸长的木雕,那木雕英姿飒爽、双目传神,栩栩如生,浑身似带着一种天然的灵气。 这是花月梧让木雕店老板照他的模样捏的。 “这个木雕倒是可爱得紧,想不到那老伯的手艺如此精妙,下次再去时,我一定得让他教教我。”花月梧十分满意手中的木雕,看了好几遍实在是爱不释手。 “救命啊,抓人啦!”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见人流渐渐让开,原来是一个身披白青二色霓裳,模样娇小可人的少女在呼救。 那少女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脸型轮廓分明,琼鼻微向上挺,一双眼睛动人传情,瓣形小嘴微微上张,好似还能看见她略带弧形的笑意。 看这方向她竟是正好朝着花月梧奔来,旁人想上前打抱不平,但见她身后追赶的人时,一个个打便消了这念头。 花月梧生平除了喝酒、凑热闹之外,最看重的就是打抱不平。见这女子势危,二话不说,一步跨出就挡在这女子面前。只是这女子跑得太急,脚下不慎便撞进了花月梧的怀里。 “小妹妹,你没事吧?”花月梧右手搂着她,左手忽觉不适,于是动了动。这不动还好,一动他就仿佛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不过馒头大小,摸上去却是酥软至极。 “嘤!”女子双霞飞红,她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嗔怒道:“臭流氓,放开我!” 花月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好按在这女子胸前的一团软肉上,适才大觉尴尬,松手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说道:“小妹妹莫怪,是我冒犯了。” 花月梧心道看这女子样子不过五尺高一点,该发育的地方似乎比她身体其它地方长得更快,这应该已经超出了人类自然发展的原理了吧? 女子脸上红霞稍退,但那余温似乎还在,胸前还隐隐作痛,她嗔怨地瞪了花月梧一眼,怒道:“臭流氓,离本小姐远点!” 只是也来不及花月梧尴尬,那七八个服饰一致的人围了过来,带头的眼神似有担忧,小丫头瞪了这几人一眼,便小跑到花月梧后面捏着他的衣角,露出半个脑袋悄悄说道:“你帮我把他们赶跑,我就不与你计较刚才的事。” 看她俏皮模样,花月梧心里消了拒绝的念头。见这丫头紧张,想来这些人定不是什么善茬,但他本意绝非生事,他抱拳说道:“几位大哥好,在下见你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前,追着一个小姑娘不放是不是和几位高大威猛的形象有些不符?” 花月梧忽听得人群中有人细语道:“这些人不是城主……”旁人打断道:“嘘!不要多管闲事!”那人便住了声,周围的人都闭嘴观望。 那带头的看了他身后的小丫头一眼,见后者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他便指着花月梧说道:“小子,这不是你管得了的事,还不快快走开,否则让你尝尝哥几个拳头的厉害!” 花月梧心道无论到哪,反派喽啰都是一副台词,心中铁定不再多言争辩,对身后的小丫头笑了笑,说道:“你别担心,看我怎么把他们打跑。” 这姑娘立马嘻嘻直笑,探出头对那些人道:“你们要是能打赢他我就跟你们回去。” 这些人眼放异彩,恶狠狠地瞪着花月梧,一个个眼神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将他二人围得更紧。 花月梧无奈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心道真是人小鬼大鬼灵精,真会为自己挑事,只是奈何自己这便宜算是占了,总不能放着这小丫头不管。 那带头的率先扑向花月梧,其他人见他动了也纷纷挥拳而至,四面都听见他们几人的嘶吼声。 这些人倒也真是有些功夫底子,拳、脚、劈、弹简单明了,至少比戏班子里武生的花拳秀腿要扎实得多。 这小丫头眼睛异彩连连,嘻嘻直笑,拍手叫好,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正在几人就要将花月梧扑倒时,却见他闪身一动,周围好像出现了四五个幻影,当幻影渐稀消散时,这八人都是浑身一滞,而后一个个倒地唔唔直叫。 好快的速度! 周围的人都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小丫头痴痴道:“这就解决了?” 花月梧走过来拉着这小丫头的手说道:“乘现在快走吧,不然他们的援军一赶到,你可就跑不了了。” 花月梧就要拉着她往外跑,这时却从远处传来一声雄浑如钟的厉喊:“放开我女儿!”人未到声先至,花月梧不由得脸色一变,面色刹白。 那小丫头听见这声音微微颤抖,又跺两步躲在花月梧的身后,花月梧神色微正地看着来人。 ; 第九章 真是误会 ?“哒哒哒!”马蹄声急,人群纷纷让开了路,只听得四周有人唤道“城主大人好”“城主大人龙体安康”。 来人身姿渐现,那是一个身形高大头戴银冠、两鬓微白垂至颈前,目如火炬,不动生威,鞍前置着一把长剑、一袭赤练长袍的中年男人。他身后尾随的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其后再跟着二三十名如方才被打倒的一般打扮的随从。 看清来人,倒在地上的几个仆从站了起来,立马跑到这群人身后侯着。 “阿黎,过来!”中年男人不怒自威,但眼中的慈爱却是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花月梧不禁微愣,心道这人便是这滨州城的城主陆青玄?如若真是的话,那么这陆青玄的内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那小姑娘带着哭腔道:“我才不过去哩,我过去了你还不是把我抓去逼我成亲。哼!坏爹爹,阿黎再也不喜欢你了!” 旁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丫头是陆青玄之女陆阿黎!这般说来,那明日彩楼招亲一事的主角就是她了? 花月梧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笑了两声说道:“误会误会,大家都是误会,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们聚,好好聊聊啊!哈,那我就走了,不用谢我……” “想走?!”“臭流氓,不要走!” 一老一少同时说道,花月梧被陆阿黎拧住软肋,着急地看着她,说道:“你想害死我啊?既然你爹爹回来了你就赶紧跟他走,不要给我添乱!” 花月梧回头对陆青玄笑道:“大叔你好啊……” 陆阿黎对花月梧俏皮一笑,花月梧心里暗自发毛。果然这丫头带着哭腔对陆青玄说道:“呜呜,爹爹我不能和你回去了,我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呜呜……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呜呜,我此生谁也不嫁!” 听见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花月梧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还不是最觉得难堪的那个,只见陆青玄冷眼瞪着花月梧,哼道:“你小子竟然敢占我女儿的便宜?!” 花月梧赔笑否认道:“大叔……这是个误会……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况且我刚才也不知道她是你女儿啊。” 陆青玄眼中冷芒更甚,厉声道:“哼哼,还碰到了!” 花月梧见误会更深,越解释越乱。于是平复了一下心境解释道:“大叔,不,陆城主。我本是以为陆姑娘遭遇了麻烦,看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追着她不放我才出手相救,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陆青玄瞥了身后哼哼声的家仆,盯着花月梧冷声道:“哼,这般说来那我还应该多谢你了?” 花月梧已然明白此刻陆青玄是不会听自己言语争辩,他本不想生事,但若他人强迫野蛮,他倒也懒得解释,更何况他并不是说没有胜算。 思及此处,他决心不如把事情闹得更大,不收一点回扣,怎么符合他的作风?反正事是这小丫头挑起来的,于是他一把搂过陆阿黎,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道:“小妹妹身上倒是挺香的啊!” 陆阿黎根本没反应过来,身子僵硬无比。感觉到对方触之可及的呼吸,她脸上红潮渐涨,怒骂道:“臭流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臭流氓!” 花月梧诡笑,右手又搂紧几分。陆阿黎只觉得身子莫名发热,眼泪都流了出来,哭道:“臭流氓,我……我不耍你了……呜呜……” 花月梧俯在她耳旁低语,说道:“那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没有?” 陆阿黎连连点头,唔唔道:“知……知道了。” 花月梧放开她,陆阿黎怨愤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满脸梨花地对陆青玄哭诉道:“爹爹,不要闹了,阿黎跟你回去。这……是个误会,是这个臭……哥哥以为我被坏人追杀所以才打伤了家丁们的,是我故意挑唆家丁生事……” 陆青玄方才见自家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本心生怨愤。但听得阿黎陈述,他自知对阿黎过分溺爱,加上她平时也是古灵精怪,捣蛋得很,或许这真是一个误会也难一说。 陆青玄见那几个家丁都羞愧地低下头去,心道只怕此事十有八九是对的。故而,他向阿黎招手道:“阿黎,过来,跟爹爹回家。” 阿黎看了花月梧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吹着口哨。陆阿黎嘻嘻一笑便狠狠地蹬了花月梧一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向陆青玄跑了过去,直疼得花月梧嗷嗷直叫。 陆青玄慈爱地看着阿黎,抚摸她脑勺,温柔说道:“孩子,没事吧?” 陆阿黎点点头,然后捏着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要一辈子陪在爹爹身边。” 陆青玄温柔笑道:“傻孩子,女大不中留,爹爹总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吧?你总会遇见你喜欢的人。” 陆阿黎愤怒地瞥了花月梧一眼,她拉着陆青玄的手急声道:“爹爹,我今年刚满十五岁,你这么把我急着嫁出去是不是不喜欢阿黎了?呜呜……” 陆青玄看她梨花带雨,心疼道:“傻孩子,不嫁不嫁,你不想嫁人那不嫁了就是……” “城主……”那青面鬼脸的男子刚想说话,见陆青玄摆手示意便止住了,陆青玄道:“守信不要多言,我自有定论。”这青面鬼脸正是震山虎的兄长青罗刹——赵守信。 “嘻嘻,真的吗?爹爹对我真是太好了!”陆阿黎高兴道:“嘻嘻,那我们回家吧!” 陆青玄对青面罗刹吩咐道:“守信下马,扶阿黎上去。”罗刹翻身下马,说道:“小黎,坐叔叔的赤血马。” 他的语气哪还有之前那样阴冷,简直怜爱至极。阿黎盯着青罗刹的两个眼洞嘻嘻笑道:“赵叔叔不反对阿黎了吗?” 见青罗刹沉默,她开心地笑了笑便骑上了马。这赤血马和一般成人那么高,但身形却远比普通的马匹彪健,而且性格极烈,普通马夫也不敢骑这种马。只因为这陆阿黎生性活泼好动,儿时就与家中的阿猫阿狗混得很熟,这匹赤血马她也曾坐过数回,此刻她骑上去赤血马驭驭直叫显得十分亲昵。 “嘻嘻,小红豆你是不是很想我啊!”阿黎抚摸赤血马,叫着它的昵称。然后看着陆青玄,开心道:“爹爹,听说倾仙姐姐到府上了,那我们快回去吧。” 陆青玄说道:“不急,还有点事没解决。”他目光如炬死盯着花月梧,后者呵呵直笑。 (求推荐,求收藏!) ; 第十章 红尘客栈 ?“爹爹,都说了是他误会了才打伤家丁们的。”阿黎急声道,又瞪了瞪花月梧示意他快说话解释。 花月梧明白她的意思,而且他也不打算继续干站在这,于是说道:“陆城主,既然此事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 花月梧拱手作揖,见陆青玄不作反应,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开。方在他心中有意时,却听见陆青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花月梧观他冷芒已退,心里舒了一口气,笑道:“在下花月梧。百花齐放的花,月宫的月,梧桐树的梧。” “花月梧……”阿黎自昵两句,却听得陆青玄讥讽道:“我看是花前月下的花月吧?哼哼,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花月梧自知他言外之意,辩解笑道:“这是门中长辈取的,本乃寓意花好月圆,求得一生平安,绝没有其它非分之想。” 陆青玄摸了一把白须,说道:“这事就此作罢,谅你护我女儿的份上,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花月梧摆手笑道:“救人本是江湖道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陆青玄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方形的东西,而后扔给花月梧。他说道:“我陆青玄做人从不欠他人人情,既然你现在不想要,那等你想好了就带着这块令牌来城主府找我。” 说罢,他一拉缰绳,脚夹了一下便调头说道:“回府!”陆阿黎给花月梧作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便随着众人离开了。 人群见热闹已去,于是都散开了去,念叨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花月梧舒了一口长气,把手上的令牌瞧也不瞧便放入怀中。他忽觉手上不适,这才想起手上的木雕不知哪去了。 看了四下没有木雕的身影,摸了一遍袖袋也没找到,撇嘴遗憾说道:“哎,只能下次再来找那老伯给我雕一个了。” 他拿着葫芦刚想灌一口,摇头无奈说道:“酒也没了,看来得找个地方喝酒了。” 他看前方楼阁喧嚣,于是决定到前面去看看。 那楼阁张灯结彩,红灯璀璨。男的似醉似醒,笑容满面;女的粉黛浓妆,风情万种。那妈妈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样子,头戴牡丹大花,穿着一身蹩脚的红色霓裳,尽管身材微胖,但仍不改平日风情,独留一番风韵,站在楼阁前带着女儿们揽客。但花月梧却一眼看出这妈妈脸上涂的粉末太多,想她年龄恐怕和这模样不符。 花月梧仰头看那楼阁上写着的四个大字——红尘客栈。花月梧虽年少未经人事,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瞧见那妈妈模样心中恶心一番,他面不改色便想绕道。但那妈妈倒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喊道:“小哥留步!” 花月梧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笑道:“大婶你有什么事么?” “好俊的公子!”这妈妈瞧见花月梧的模样不禁有些痴了。 大婶?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她不威不怒,笑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呢。” 小女子?还不到三十? 花月梧差点吐了,但他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强装镇定地笑道:“哈,你竟然能看出我在说笑话,哈哈,我生平最喜欢说笑话!其实我看姐姐这皮肤光滑得很,比起那些庸脂俗粉可是漂亮多了!” 妈妈咯咯直笑,夸道:“公子嘴真甜,我人都老了哪还敢跟她们比呢。” 花月梧心中一片灰暗,只好陪她笑道:“不老不老。” 妈妈和他又聊了两句,看出他觉得难堪,只以为花月梧是哪家富贵子弟未经人事想来初试巫山,只奈何脸皮薄,不敢进去。 这妈妈笑道:“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我们这的姑娘包你满意!” 花月梧脸上僵住了,这妈妈却以为他这是被戳穿了心事。她脸上笑容更甚,便拉着花月梧走进了这烟花之地。 …… 城主府。 这城主府门豪阔,占地一百四十多亩。门前一对一丈多高的石狮栩栩如生,朱红大门上镶着一百二十铢凤眼大的铜钉。黑瓦红墙、龙檐凤角,石狮前立着两名坦胸大汉,这二人手持钢刀,目如雄狮。府内楼阁不胜枚举,小轩亭台无数,又有松、竹、梅三园,果真是个滨州豪门! 这时,马蹄渐密,这二人望去,见是城主归来,于是道了声问候。 陆青玄翻身下马,陆阿黎兴高采烈地道:“回家喽!”她便也翻身下马。 两个家仆接过缰绳,牵着马匹。其余的家仆早已掌灯,白幕灯笼烧着黄晕。 陆青玄慈爱地看着阿黎,阿黎搭过他的手,欢喜道:“爹爹,阿黎都饿坏了,咱们快进去吧!” 陆青玄无奈地笑道:“你倒是还记得饿啊,看你以后还往外面跑!”阿黎吐了吐舌头,瘪嘴对青罗刹诉道:“赵叔叔,爹爹他又欺负阿黎。”说罢,她便跑进了门内。 陆青玄摆了摆头,对青罗刹笑了笑,便随着阿黎走了进去。 进了前门,绕过前庭,走过轩阁便到了中庭。中庭多是陆青玄待客的地方,现今这中庭之中却只有一男一女二人。 那女子天姿国貌,举手投足带着仙气,凡人间之物不可比也!而那候在她身旁的男子却和她完全相反,一身杀气凛人,目如空洞无神,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要是花月梧在此定会认得这二人,这二人正是他在客栈之中见到的那对主仆! ; 第十一章 叶家有女 ?“倾仙姐姐!”陆阿黎远远地就瞧见叶倾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嘻嘻道:“倾仙姐姐,几年不见,是不是都不想阿黎了?” 她倒先会讨饶了。叶倾仙笑了笑,说道:“姐姐又怎么会不想阿黎呢?几年不见,个子又长高了不少。” 阿黎呵呵直笑,又瞧见一身阴冷的龙大,阿黎指着他不喜道:“你怎么也来了,不会又想来打我家狗狗的主意吧?上次就把多多吓个半死!喂,你听到没有,离我远点!” 这事却是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是龙大第一次陪叶倾仙到陆家的场景。那时龙大可比现今胆小得多,因陆家府邸太大,小轩长廊又无分别,亭台楼阁咋一看竟一个模样,他走了几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偏在他踟蹰间,却见一只短腿金毛宠物狗向他跑来,嘴里吠吠两句。龙大吓了一跳,因儿时被狼群袭击过,对这般模样的犬类也害怕异常,怯极生怒,竟是把那金毛狗吓得乱吠。至此,陆阿黎便和龙大结下了梁子。 叶倾仙捂嘴轻笑,摸了摸阿黎的脑勺,说道:“那都是五年前事了,听我爹爹说过龙大他从小就害怕狗,那次来你家里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对了,你家多多还好不?” 阿黎瘪着嘴巴,说道:“多多因为这家伙可是生了大病呢!哼,臭龙大离我家狗狗远点,不准靠近我家任何动物一丈内!” 龙大不由地退后了两步,显然他还是有点怕阿黎的。 “阿黎不得胡闹!”陆青玄和青罗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震山虎赵守义。陆青玄坐在堂上,震山虎和青罗刹候在他身旁。 震山虎对阿黎做了个鬼脸,阿黎也翘了翘琼鼻。 陆青玄正襟危坐,这时他已卸了银冠,一头银发清晰可见垂至腰间,眉黑须白,如同金仙。陆青玄对叶倾仙说道:“外甥女不必生分,进了我陆府就当自己家里。对了,你父亲他可还好?” 叶倾仙站起来欠身答道:“让舅舅挂怀,家父很好,他让我向您问好。” 陆青玄满意一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极好了。他既不能亲临,想必他正在闭关练那门功夫。” 叶倾仙含笑不语,陆青玄站了起来说道:“叶甥女既然来了就多在府上逗留几日,你也好替我管教管教这小丫头。” 阿黎嘟嘴说道:“阿黎可乖了,才不要人管教哩!” 叶倾仙咯咯直笑,陆青玄苦笑道:“看我把你惯的,以后还怎么嫁人?哎,罢了罢了,这是为父欠你的。” 阿黎对陆青玄鼓起腮包,拉着叶倾仙哀求道:“倾仙姐姐,爹爹已让下人备好了饭菜,我们快去用膳吧,阿黎肚子都饿扁了。” 说罢,她还可怜兮兮地揉揉肚子。只听“啪嗒”一声硬物坠地,众人看见是个木雕都以为是她买的玩具。阿黎拾起,喃喃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叶倾仙见她把玩,粗略一看,笑道:“妹妹又是在哪里买的木雕?拿给姐姐瞧瞧。” 阿黎思虑自语,看清了这木雕模样,她脑中忽地想起一人,脸上不由一热,赶紧把木雕收进怀中。拉着叶倾仙说道:“哎呀,姐姐就别取笑阿黎了。走了,阿黎肚子都饿了……” 陆青玄见女儿这副模样连连摆头,震山虎也是宠爱地呵呵直笑。 …… 红尘客栈。 灯红酒绿,纱幕云帐,歌嘹舞妖,窈窕侧影依稀,熏烟袅袅升起。这种烟花场所,是男人们常来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且见楼上一间厢房内,花月梧正独自一人闭门饮酒自嗨。门外站着三两个粉黛女子,面露焦色。 这两个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娇艳欲滴,体态婀娜。只是那一身熏鼻的西洋香水味,让花月梧受不了,于是才把这两人赶了出来。那青色罗裙的粉黛女子着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妈妈让我们来好生服饰他,但我们却被拒之门外,回去该如何交代?” 另一蓝裙纱衣的女子接道:“来到红尘客栈竟然不要姑娘,这人还真是奇葩!” 再听得她细哚两句,那青色罗裙的女子思量下又道:“我们再去试试,好歹拿到些报酬回去见妈妈也好有个交代。” 她俩思定但又拿不定主意,这时忽听见身后一人道:“春丽、梅香,你们怎么站在这,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她二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头戴金钗凤冠,一袭青领白裳的女子,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绿裳丫鬟。 这白裳女子约摸二十出头,容貌清新脱俗,一双清眸动人传情,似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意。而那丫鬟一袭绿裳,容貌清丽脱俗,虽不及白裳女子的天姿国色,但也别俱风情。 瞧见来人,如同遇见了救星。那青色罗裙的女子欣喜道:“秋月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月点头应答,微笑道:“刚到不久,我方才和妈妈打了招呼便打算回去歇息,过来时正好遇见你们。怎么,妹妹们近况可好?” 春丽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佯笑道:“姐姐来得正好。远的我们先不说,近的倒是现在遇见了点麻烦。” 秋月也看出两人似遇见了难处,便问道:“是何事难住了两位妹妹?” 于是春丽便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说完了,她还不忘唠叨道:“也不知妈妈怎的招了这么一个客人,来这里不找姑娘们却是只点了一大堆酒菜。” 秋月笑了笑,对她俩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回去后和妈妈说明情况,就说这件事交给我了。” 春丽、梅香二人自是欢喜,只是那梅香又颇几分担心道:“这客人态度可是不好,姐姐向来卖艺不卖身,万一这客人……” 秋月摆手说道:“这个妹妹不用担心,姐姐自有办法。” 春丽、梅香欠身谢过,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欢迎各位收藏点评推荐) ; 第十二章 秋月无边 ?厢房内。 花月梧一人纵情捏杯、饮酒作乐,好不自在! 放眼望去,桌上美味三三两两,佳肴无数。可他却未动分毫,唯有桌上那四坛掀了红顶的女儿红尽数被他享用。 花月梧欣喜自语道:“这种烟花场所虽然不适合我,但这里的酒倒是极好!” 喝完了第四坛,他两腿微微外张,放下了手中的酒樽,打了一个酒嗝,满意的笑道。 “咯吱”那门忽的被打开,他头也不抬,只说道:“可还有好酒?尽数拿上来,我还没喝个尽兴呢!”却没有声音作答,他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一袭青边白裳的窈窕女子站在门口。 花月梧再细细打量了她两眼,清眸含笑道:“你倒是和之前那些胭脂俗粉不同。” 但见她细眉凤目,玉颊樱唇,竟是个绝世佳人! 来人正是秋月。 秋月洺嘴一笑,心知他所指何事,只听得她说道:“公子才是稀奇得很,这红尘客栈内哪个公子官人身边不是陪着三两个姑娘,却偏偏只有公子一人在这喝着闷酒。” 花月梧无奈哑声,又挑眉微笑道:“如果我跟你说我是被那妈妈给诳进来的,你信不信?” 秋月轻轻点头,答道:“我信。” 花月梧清眸更亮,笑道:“你倒是比那些人有趣多了,在下花月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秋月含笑答道:“小女子秋月。” “秋月,秋月,秋月无边,好名字,好名字!”花月梧笑道,他的眼睛似乎更亮了。他倒酒斟杯,却发现那酒坛中没了酒水,继而失笑道:“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秋月洺嘴轻笑,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小莲,去后堂拿一坛竹叶青给这位公子。”那丫鬟欠身道了句“是”便走了出去。 花月梧对秋月微笑道:“劳姑娘费心了。姑娘久站在那里尚是不妥,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姑娘了呢,不知姑娘可否移步近前攀谈?” 秋月欠身搭笑,说道:“承公子美意,哪敢不从?”于是便漫步窈窕地走了进来。 且见她一步一莲,体态婀娜,似牡丹美艳争芳,又恰夏荷偏偏起舞。每一步都似能光彩夺目,每一蹙都若能动人心魄! 花月梧不禁痴痴望着她走来,见她坐好,称赞道:“姑娘真真和这里的其她女子不同。” 秋月洺嘴笑道:“哦?这话我倒似听公子说了两遍。那公子觉得我与其她妹妹有何不同?” 花月梧捻了一下发须,摇头说道:“虽有不同,可我却说不上来。” 秋月望着他,似要看清这男子。花月梧被她这么一瞧,失笑道:“姑娘瞧得这般仔细,我这脸莫不是长了花?” 秋月一怅,言道:“让公子见笑了。我与公子素未谋面,但不知为何仿若似曾相识…只是我却也知道是我心中多虑了。” 花月梧听她这么一说,半开玩笑道:“姑娘也这般觉得?” 他往前挪了一个位置,拉起秋月的纤纤玉手,笑道:“我第一眼见姑娘便觉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便想上前深交,只是心里彷徨,怕姑娘误会我是个登徒浪子,这才打消了念头。” 秋月哪曾被人碰过手?二十年来守身如玉,何曾生过情念? 她这般被人握住双手,若是让花客们见了,只怕非得把花月梧打个半死不可。 她虽觉得花月梧为人轻浮,但这样被他握着却没有记忆里的那般不适,倒觉得有些温暖。 秋月望着他,毫不畏惧他的轻浮,平静说道:“公子这般举动要是让旁人见了,只怕会让人误会。” 花月梧嘴角轻笑,反问道:“那你是怕你被误会,还是怕我被误会?” 秋月似乎能看见他眼中自己的身影,不由愣愣失神。须臾她吐气如兰,轻道:“自然是怕公子被误会。” 花月梧笑意更甚,像个傲世不凡的混世魔王。他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是姑娘多虑了。” 说罢,他便一把搂过秋月,左手贴在她彩凤腰带上。花月梧把她带进怀中,紧贴自己的身体,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 秋月又何尝不是? 她亦能感觉到对方俞久俞烈的体温,甚至能听到对方的燥热的鼻息。 她虽心思缜密,但心中被石子溅起的波纹,似乎正一点一点地融化她心里的防线。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花月梧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沉着冷静,典雅大方,明明自己有意调戏,她却依旧面不改色。 花月梧松了手,恭身致歉道:“是在下多有冒犯,让姑娘受惊了。” 秋月安静地看着他,说道:“公子不必介怀,小女子方才并未受到惊吓。” 并没有受到惊吓?难道她愿意? 花月梧不敢继续往下面想,只觉得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才好,免得又让人误会。 花月梧坐了下来,指着放在窗边案前的古琴,说道:“姑娘可会谈琴?” 秋月点头,花月梧眯眼笑道:“你可知我生平有三大爱好?” ; 第十三章 天涯海角 ?秋月点头,花月梧眯眼笑道:“你可知我生平有三大爱好?” 秋月看他神色,笑道:“愿闻其祥。” 花月梧指着桌上的酒坛,说道:“这第一爱好便是喝酒。古人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虽未有烦恼,但却认为这酒是个大好的东西。” 他望着秋月,又说道:“这第二大爱好便是云游四海,看遍名山大川,喝尽天下美酒。天朝南北不同、东西各异,民风民俗更是丰富多彩,甚至还有许多千奇百怪的难解之谜,若能探个究竟,岂不美哉!” 秋月听得出神,看他神眸明媚,不禁投情向往。可她又了然自己的身份,唯有心里惋惜。 秋月见他久久不语,便出声问道:“那第三个爱好又是什么?” 花月梧深情地看着秋月,笑道:“你说呢?” 秋月不知如何作答,她心中不禁微微荡起涟漪,低下头去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花月梧看出她神情恍惚,轻道:“那第三个爱好就留给下次再说。” 他没有说下去,但她可能已经懂了。只是她也不说,更不必说,对方都能看出彼此的心意,彼此缄默或许是对对方的尊敬,谁也不想破坏这种简单的感情。 “不如我弹一首曲子给公子听如何?” 秋月轻启贝齿,丹唇流光溢彩,清晰可见。 花月梧笑了笑,说道:“那我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她款款走向古琴,坐在软凳上,对花月梧笑了笑,说道:“小女子献丑了。” 说罢,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汩汩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清风拂过,白袂飘扬。琴声激越,久久不觉。起手落手间,那根商弦颤动了谁的心弦? 她清音唱道:“寒雁归秋,独倚上高楼,凭栏问,岁月换了几个秋?冷颜消瘦,花随水逐流,伊知否?鬓纹渐攀情人头。韶华倾负,怎道离人愁?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幽冥何惧?只是情难忘,孟婆桥,断了这魂牵梦绕……” 她脸上早是梨花带雨,杏霞满腮,声声俱泪。 花月梧痴伊呆语,愣神惊祚。 她忽觉失态,轻轻擦拭眼角,失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花月梧连连摆头,认真说道:“我从未听过这么好的曲子,你听,这房间里似乎还在回响哩!” 说着,他还一本正经地指着房间四处,正色道:“呀呀呀,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今天能听到这么好的一首曲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秋月被他逗乐了,咯咯直笑两句。她忽觉不雅,不由地洺嘴停住了。 花月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地看着花月梧。 三息,十息。 “小姐,竹叶青带来了。” 原来不知何时,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回来了。 花月梧心道这丫鬟来得忒不是时候,心中暗骂两句。秋月缓缓说道:“把酒拿给公子。” 丫鬟小莲信步走来,把酒呈给花月梧,走近看清花月梧模样时,不禁一呆,心道好俊的公子! 她起初虽远远观望,看他举止旷达,眉清目秀,心里也只是觉得他稍稍比那些公子长得俊些罢了。 只是这般走近瞧了仔细,才知道和别的公子比起来,他哪是俊了一点点? 花月梧从她接过酒,看着她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丫鬟小莲小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秋月见她失态,微笑帮话道:“公子现在只怕是个万人迷了呢,我家丫鬟都不敢正眼瞧你了。” 小莲哪里不知这是小姐给她台阶下? 她暗暗感激,立马低头道歉道:“还望公子见谅,是奴婢失态了。” 说罢,她欠身道歉,而后便候在秋月旁边。 秋月望着花月梧,微微眨眨眼睛,问道:“方才公子说喜好云游四海、看名山大川,也不知公子看过哪些世间奇景,可否跟我说上几个?” 花月梧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可?” 他斟了一杯酒,啧啧称赞,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想姑娘定没有看过会飞的鱼?会移动的山吧?” 秋月神色颇惊,又洺嘴摇头说道:“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几乎是神话传说,我怎么可能见到?” 站在她身旁的小莲起先也是一惊,心道这世间哪里有这种异事?这人莫不是信口开河? 但她见小姐一副认真垂听的模样,不由地放定心神,细细听他祥说。 然后,花月梧向秋月说道:“的确很多人不相信有‘天涯海角’这个地方,可是在两年前,我确实见到了。” 他没有看两人震惊的神色,好像回忆到那时的日子里,他自顾说道:“那时候我刚从海上下来正好撞见了海魔龙吸水,我不慎跌入其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倒在一处莹草如兰、周围全是冰晶银花的地方。看了一眼周围全是雪峰,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些山峰还在缓慢的移动!我见了心奇,便在四处闲逛。那时偏偏遇见了一只大如山鲸的鱼在天空飞,我好奇心渐涨,便爬了上去,那上面竟坐着两个女……两个人。” 他咳嗽了两句,秋月安静地给他斟酒。他喝了一杯又说道:“她们十分友善,虽然我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我用我的人格魅力很快地就和她们交流上了。(比如瞪大眼睛表示很惊讶、竖拇指表示很精彩。当然这些这么怂的事,花月梧并不打算说出来)她们带我逛了很多地方。啧啧,可真是让我看到了不少惊奇的东西呢。后来出来时才知道那里是天涯海角。” 花月梧暗赞自己聪明,口中的“她”跟“他”根本没有详细说明,何必自己画蛇添足呢? 两人听得津津乐道,只是她们却也知道他口中这些虚幻的东西,其中又有几分真假呢? (一份收藏,一份推荐!) ; 第十四章 花魁仙子 ?几人默然片刻。稍许,花月梧听得门廊处脚步声愈重,饮酒含笑道:“想不到姑娘竟如此受欢迎。” 秋月不明所以,正想问时,却忽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袍汉子。一个面似刀削,目如豺狼;另一个浓眉大眼,面相凶恶。 那浓眉大眼的向房中望了一眼,盯着秋月说道: “坐在那的可是天朝九州的花魁仙子?” 秋月不答,丫鬟小莲盯着那汉子不语,花月梧一惊,说道:“花魁仙子?你还有这样的名头?” 秋月轻叹一声,说道:“都是些虚衔罢了。” 小莲看他表情绝不像说话,试探道:“你竟然不知道小姐的名讳?” 花月梧摊手耸肩表示并不知道。 那汉子见秋月不答,反倒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在私语,不禁恼羞成怒,厉声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花魁,我且问你刚才的曲子可是你弹的?!” 花月梧瞟了这两人一眼,知道他们身份,这两人不是今日下午在城门见的青龙帮爪牙又会是何人? 只听夜风吹来,外面的噪声似乎轻了,只听他淡淡说道:“可能两位有所不知,这姑娘我刚刚包了,两位请回吧。” 说罢,他便拉起秋月的手,叠在自己手心,温柔地看着她。 秋月没有拒绝,两人反倒是四目相对,看得旁人心生羡意。 那汉子一怒,大步踏进门来,口里嚷道:“今天这人我必须得带走!” 汉子就欲一把向秋月抓去,秋月却未动丝毫,只是这么安静地望着花月梧。花月梧轻轻擦拭着她的手,刚想出手,只是另一个人却先出手了。 只见丫鬟小莲踏前一步拦住这汉子,她身体娇小,甚至和这汉子的身材比起来有点滑稽,可她却并无半分礼让之意。 这汉子见个瘦弱的女娃挡在身前,暗暗鄙夷,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抬起手掌便要掴过去。 小莲嘴角冷笑,心道这人即无礼又自负轻敌。可她却从未看轻过任何对手,因为她知道轻敌的人是活不长的。 她左脚微提,那汉子正要掌掴时,她的腿却如弓箭一般踢向那汉子的胸膛,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力道! 砰砰砰,只听三声轻响,那汉子怒目圆睁,面色酱紫,身体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内劲?! 花月梧吃惊想道,也只有内劲才能做到伤人于无形的地步。既使看似她没有将那大汉踢退一步,但实则这大汉的身体却遭受了翻江倒海般的重创! 花月梧知道这丫鬟刚才的腿劲爆发出三段力道非比一般。这第一段力道伤人皮膜,于武者来说无甚伤害,修养两日便能痊愈,而真正厉害的却是在第二段和第三段腿劲。 第二段力道在武学上被称为伤筋挫骨,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三两个月的修养,身体机能便大不如从前,即便是武者至少也需要一个月。而这第三段力道则是伤及五脏六腑,即便蛮牛吃了这第三段力道也是十死无生,何况是一个人呢? 花月梧看着秋月佯道:“姑娘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护卫,真是让我心生惶恐。” 秋月看着他,笑道:“那公子还敢靠近我?” 花月梧凑过去,贴在她耳边说道:“事情越是这样,岂不越有趣?” 他轻轻地向她耳边吹口热气,她浑身不禁一颤,嗔视他一眼,花月梧痴痴地一笑。 小莲看见小姐和花月梧如此亲近,心中不觉惶惶,但又想小姐数年来守身如玉,冰雪孤傲,寻常人难进分毫。然现下这般状况,她却并未看见秋月神色有异,若是秋月对花月梧有心,她倒乐意成全这桩美事。 虽然他可能没什么势力、名声,但,或许只有他才配得上她。 小莲收腿站好,刀削脸汉子见同伴纹丝未动,暗道不好,立马迎了上来托住同伴的身体,他瞧见同伴的模样时,脸色不由不变,惊道: “凌霄六合腿?你是凌霄阁的人?!” 小莲颇觉意外,但又觉在情理之中,若是这些爪牙没有点见识的话,那青龙帮这几年的崛起将会瞬间成为明日黄花。 她嗤地一声,不屑道:“你倒是也有几分见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别担心,我方才只用了六成的力道,他虽吃了我一记六合腿,但却也死不了。这次权当给你们长长记性,有些人你们是不能惹的。” 他那伙伴这才身体一倾,仰面喷了一口血。瞳间布满血丝,全身抽搐,嘴里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刀削脸汉子阴冷狠声说道:“凌霄阁,凌霄阁,好一个凌霄阁!” 他先瞪了小莲一眼,又看着秋月,似笑非笑道:“果然不愧是皇帝御赐的花魁仙子,身边竟然还有凌霄阁的高手保护……哼哼,仙子这后台可还真是大啊!” 这时候却不是小莲说话,接话的是秋月,她缓缓说道:“你们青龙帮的作为我倒也是听说过,你们在南方三省放肆也就罢了,想不到进了这中原滨州竟也如此霸道,莫不是两位欺我滨州无人?” 听她的语气,她似乎有些怒了。 刀削脸汉子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气得浑身发抖。只是他也知道他们青龙帮虽强,但也绝对比不上五大顶尖门派。 他把同伴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起身愤愤道:“总有一天,我们青龙帮将会入主中原,成为九州十七省的第一门派!” 小莲见他大放厥词,眼睛寒芒渐露,秋月制止道:“他不过呈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杀了他又于我们何益?放了他罢。” 小莲虽欠身道是,但她心情不悦,只是冷冷地盯着刀削男。 ; 第十五章 陆家女婿? ?刀削男也回瞪了她一眼,而后扶着同伴转身离开。 察觉人已走远,花月梧松开手拍拍自己胸脯道:“呀呀呀,刚刚那威猛汉子的样子还真是吓人,姑娘若是怕的话,今晚我便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你看可好?” 说着,花月梧还站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挡在她身前,只把秋月逗得咯咯直笑。 果真是个轻浮浪荡的公子!小莲心里想道,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家小姐。 她心中担心这青龙帮的人还会再来,不免提醒道:“小姐,这青龙帮向来名声不好,我们这般羞辱他们,他们很可能还会再来。” 秋月摇摇头,说道:“你可知青龙帮这次带头的人是何人?” 小莲细细想了想,惊道:“是那龙凤麟?” 秋月点了点头,看了花月梧一眼,说道:“这龙凤麟生平素爱音律,听说他为人做派也和青龙帮一众大有不同,从不乱杀无辜,鱼肉百姓,在南方三省颇有善名。想来这二人定是听见了我方才所奏的曲子,这才起了歹意,要将我抓去献给那龙凤麟。” 她又转眼一笑,看着小莲说道:“好在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小莲带着几分羞涩地喏喏,花月梧却赞扬道:“姑娘心思聪颖,真让我好生佩服!” 秋月默然不语,笑了笑,这才说道:“我看公子临危不惧才是让我佩服哩。” 花月梧摊摊手,无奈笑道:“我不过一介无名的浪子罢了。” 秋月笑而不答,小莲却惊讶地多瞧了花月梧几眼,因为她知道小姐看人一向很准。 默然半晌,花月梧已把那坛竹叶青喝了大半,拍了拍腰间葫芦,哀叹一声,脸上渐露无奈。 秋月何等聪慧,她笑了笑,吩咐道:“把公子的葫芦取下,去后堂取最好的酒斟满。” 花月梧喜道:“姑娘可真真是个大好人,”他略显尴尬,缓缓道:“只是我这身上银子不多,只怕是付不起这顿酒钱了。” 小莲瞅了他一眼,秋月咯咯直笑,小莲不禁微愣,她可从没有见小姐这副开心的模样。 秋月笑道:“公子明明来的是这花楼,点了这么一桌子酒菜,为何公子偏偏只提这酒钱,对这一桌子的佳肴却只字未提?” 花月梧两脸微红,不由大囧,失笑道:“那姑娘可是要来讨我饭钱?” 秋月颔首点头,津津道:“那是当然,只是公子说这饭钱难免显得寒碜了些,我们这还有人费、物费,外加聊天解闷等费用,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哩。” 小莲听了不禁一笑,花月梧满脸愁云,心道前脚刚出狼窝,后脚就又掉进了虎口,今天可真是背运! 。他思索万千,久久才拿定主意。他咂了咂嘴巴,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秋月两人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心生疑惑。又见花月梧把葫芦放在桌子上,双手按住绸带,秋月问道:“你这是作何?” 花月梧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脸上微红难为情地说道:“既然这是花楼,那自然是按你们的规矩来。我欠了钱债,那我只能肉偿了。姑娘大可放心,十九年来我一直保守贞操,至今仍是童子之身。” 两人扑哧一笑,小莲杏眼瞪他,说道:“我们是在和公子开玩笑哩!公子和我家小姐一见如故,又怎会要你银子?公子还不快快把衣服穿好,免得让旁人笑话了。” 秋月佯瞪她一眼,笑骂道:“好话都让你说了,那我岂不成了这恶人?” 小莲立刻迎道:“怎的可能?我家小姐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秋月给她一个眼神,她便立马拿着葫芦轻跑了出去,似乎极其高兴。 花月梧不禁错愕,干笑道:“哦,那是我误会了,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他又端端地坐好,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秋月暗赞此人为人镇静心细,外表看似放荡不羁、涸泽而渔,实则心胸开阔,聪慧通达。 这种人竟无任何名头?秋月不信。 秋月也不开他玩笑了,正襟说道:“若我没有猜错,公子应该不是天朝人士。” 花月梧把最后的一点竹叶青喝完,这才吃了一口菜。听见她问话,花月梧笑道:“哦?姑娘怎知我不是天朝人士?” 秋月见他无意回答,也不愠不怒,口吐兰香,说道:“若我没有猜错,今日城门闹事的就是公子吧?” “噗”,花月梧差点呛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这才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这事已经传到里面来了,还是那大个子发通告要抓我?” 秋月眼神一亮,心道果然是你。她口藏微笑,缓缓道:“公子不必担心,那守城的赵守义是不会发通告抓公子的。” 花月梧疑惑,问道:“这是为何?”他见秋月似笑非笑,他疑惑更甚,说道:“姑娘莫不是想在我身上讨到些许好处?” 秋月也不瞒他,摆摆手说道:“公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好处给我?我也不瞒你,这赵守义为人虽性格暴躁,但做事倒也耿直,否则早被陆青玄给调职了。只是他却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极要自尊。今天公子在城门戏耍了他一番,照他脾气自是咽不下去,但假若他发通告抓一个白净少年,想来他也脸上无光,那城门戏耍他一事就不是谣传了。” 花月梧眼睛一亮,似乎笑了,他笑道:“那这般说来,城门一事却是被他生生瞒过去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花月梧见她盯着自己,于是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不怕麻烦,但像这等麻烦事能少一桩是一桩。” 见他痴痴地笑,秋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公子到这滨州来是为何事?”她半开玩笑道:“公子莫不是也想来做那陆城主的女婿?” 花月梧脸上大觉尴尬,嘴里苦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不禁想起那野蛮丫头陆阿黎,自己当初好心帮忙,助她逃跑,怎料那小丫头竟是恁般刁蛮任性,戏耍于他。 像这样的野丫头也会有人娶? 花月梧摇了摇头,继而又转眼一笑,心道那丫头身材倒是挺有料的,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得不错,自己也没吃亏,就当自己被骗的一点回扣罢。 ; 第十六章 侠胆琴心 ?秋月见他思索,以为是被自己说中,神色略显黯淡,说道:“那小女子先在这里预祝公子如愿以偿,和陆小姐喜结连理了。” 花月梧微怔,察她神色异常,岂不明白她的心思?花月梧笑道:“姑娘误会了,我绝无其它非分之想。实不相瞒,我方才思索之事的确和她有关。今天我进城后没多久,正好遇见一群人追着一个少女,我见她势单,于是便帮她将那些人赶跑。只是碰巧的是这岁愈豆蔻少女正是那陆青玄之女。这陆姑娘先不说她年岁尚小与幼女无疑,单单是她那副刁蛮任性的公主脾气就把我折腾得半死。你说,我怎么会对这种幼稚野蛮的女娃娃有意思?” 他目光炯炯,对秋月笑道:“姑娘这般担心我,莫不是怕我入赘了豪门,再也见不到我了?” 秋月被他这么一瞧,脸上不禁一热,低低说道:“哪有的事,公子莫要误会了。” 花月梧托起她的脸颊,看着她清丽无瑕的小脸,脸上的温热似乎更甚,她眸中藏不住蜜意柔情,呼吸似乎也变重了。 他能够感觉到她似乎有点紧张,花月梧说道:“以后叫我名字就行——花,月,梧。记住了,花好月圆的花月,梧桐树的梧。”他凑过她耳边,轻轻啄了一口,然后盯着她说道:“下次,你别叫错了。” 她能够感觉全身一热,双脸更红,但她却没有逃避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渐望渐近,她能听见他急促的鼻息,他也能听见她躁动不安的心跳。 偏是两人情浓意蜜时,忽察门口有人,两人望去时,门口站着的却是那手里拎着葫芦、满脸惊讶的丫鬟小莲。 小莲心知自己搅了二人的气氛,暗骂自己忒不识相,便朝二人咧道:“小姐,公子,你们继续,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说罢,她还用手遮住自己的视线,就欲往回走。花月梧和秋月二人对看一眼,秋月笑道:“来都来了,还往回走干嘛?进来罢。” 小莲哧哧地笑了笑,这才走了进来,走到一半,她似又想起什么,这才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小步轻快地走近二人。 小莲见两人脸上笑意未消,她更觉尴尬,稍平静心情,她将葫芦递给花月梧说道:“公子这是什么酒葫芦?好生奇怪,奴婢恁是灌了五坛杏花村才注满。” 秋月看那葫芦不过一般葫芦大小,怎的能装这么多酒?莫不是他有什么道法神通,在这葫芦里开了个洞天? 秋月吃惊问道:“月梧,你这葫芦莫不是什么神仙宝贝?” 花月梧听得她唤他名字,嘴角轻笑,把葫芦取过喝了一口,酣道:“这世界哪里有什么神仙宝贝,不过是比普通的葫芦装得多些罢了。” 两人细细想来,花月梧饮了四坛陈年女儿红,又再喝了一瓶竹叶青,若是一般酒徒喝了这么多烈酒,早已如身临天境,口齿不清了。反观他面白气顺,眸中清透,哪里是醉汉的样子? 这般思来,二人均觉得花月梧的身份越发的神秘莫测了。 听他含糊回答,二人疑惑更甚,小莲忽要再问,秋月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把话咽了回去。 秋月何等聪慧,心知他故意不说,那又何必多问? 神秘的男人显然更能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 秋月掂量已时辰不早,起身说道:“现已过戌时,时候不早了。你就在此间休息,我和小莲便回去了。” 花月梧一把抓住她手腕,笑道:“既要休息,何不留下来陪我?” 秋月笑道:“今天劳顿奔波,神困体乏,还是早歇着为好。”她见花月梧送了手,瞧他一脸闷色,她又道:“这顿酒菜我请了,你且安心歇着。” 说罢,她便和小莲漫步出去了。 花月梧怅然若失,又灌了一口酒,脸上郁色更深。看了那绣床一眼,他虚叹一声,哪里能睡得着觉? 他将葫芦挂在腰际,正想出去,这时却听得有人叩门言道“登门叼扰”。花月梧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袍净衣的男子。 这男子岁不及弱冠,皮肤白皙似雪,五官清秀端正,神色之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之中又夹着一丝温柔。眸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唇色如水,薄而透彻。腰间置着一把通身青色的八孔玉萧,那萧流光溢彩,极不平凡! 那人同样也在观察着花月梧,他竟好生错愕,心道这世界竟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花月梧说道:“那里站着的可是青龙帮龙凤麟?”他心中暗暗点头,即便对方精气收敛,他也能瞧出些许端倪。对方微惊点了点头,他又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龙凤麟含笑走了进来坐下,抱拳问道:“在下龙凤麟,敢问兄台是?” 他声如清泉,涤荡人心。 花月梧见这人一声书生意气,不禁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坐就坐,还要行这种礼节。”说罢,他也学龙凤麟抱拳正色道:“在下花月梧。” 龙凤麟笑了笑,说道“兄台就别取笑我了。”瞧见桌子摆着一堆酒坛,他眼中露敬佩之色,说道:“花兄真是好酒量!” 花月梧也不与他夸谈,心知他来所谓何事,便说道:“龙兄弟就别夸我了,你若是要来为你属下道歉的话,那可就找错人了,秋月姑娘却是早你一步先走了。” 龙凤麟苦笑一声,说道:“那花魁仙子现在何处?我帮中之人不识抬举,竟得罪了花魁仙子,我回去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 花月梧听他语气诚恳,并未像在撒谎,点了点头,说道:“龙兄弟不必担心,秋月姑娘知你了明事理,处事正派,她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兄弟不必自责。” 龙凤麟喜道:“花兄此话当真?”他见花月梧点了点头,他说道:“花魁仙子胸襟广阔,实令我等望其项背!” 花月梧见他这副模样,陪他笑道:“是极,是极。” 龙凤麟起身,拱手作揖,说道:“花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花月梧也站了起来,问道:“龙兄弟这是作何?你且说与我听。” 龙凤麟神色坚定,正色道:“花兄,实不相瞒,你我既是一见如故,不如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花月梧一懵,龙凤麟见他面露难色,微微失望道:“若是花兄心有不愿,那便权当在下胡言乱语。” 花月梧失笑道:“龙兄弟误会了,我倒不是不愿与你结为金兰,只是我这人微言轻,一介平民。而你贵为青龙帮二公子,身份高贵。你我身份悬殊,恐怕不妥。” 龙凤麟放声笑道:“想不到花兄竟担心这事,你我相忘于江湖,一见如故,这些虚衔算得了什么,难道他人还能反对你我不成?” 花月梧见他眼中意气风发,明他心思,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龙兄弟若不嫌弃,你我今日便在此处义结金兰,你看可好?” 龙凤麟一喜,笑道:“如此极好!只是这种烟花场所没有香炷笔墨,难免有些生分。花兄,你看如何?” 花月梧说道:“你我情义重如泰山,又何须多那些礼节?” 言罢,龙凤麟微微斟酌,笑道:“是我太迂腐了。” 于是,二人便兑了生辰八字,排了兄弟次序。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生辰忒的巧合,竟是同一年同一月的,只是花月梧是五月初七,龙凤麟是五月十九。 因花月梧比龙凤麟痴长几天,所以花月梧便成了这龙凤麟的异姓兄长。 龙凤麟笑道:“因我堂上还有一位兄长,他比我年长五岁,若是在他面前唤你大哥,你二人难免尴尬,恐生嫌隙。所以我以后叫你花大哥如何?” 花月梧看他眉飞色舞,便笑道:“贤弟有何不可?只是你家堂上那位兄长与我素未谋面,你这无端端地多了位兄长,只怕他要吃醋了。” 龙凤麟咧嘴一笑,说道:“花大哥切莫担心,他向来不管我的私事。” 花月梧称道:“如此便好。你我今日结为金兰,作为大哥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他取下腰间葫芦,斟了两杯酒,说道:“贤弟平时可喝酒?” 龙凤麟笑道:“只怕不遑于花大哥哩!”他俩坐了下来,龙凤麟开心笑道:“花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我生平有两大爱好。其一便是音律,萧,瑟,琴,笛无一不精;其二便是美酒,金陵春,杏花村,竹叶青无一不爱。平日若是饮酒,必会喝个二三十斤。你说,我喝不喝得酒?” 他眼睛大放异彩,花月梧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举杯说道:“你我不愧一见如故,这兴趣爱好如此相似。来,贤弟,喝!” 龙凤麟亦是纵情举杯,二人酣畅淋漓,谈天论地,好不自在!花月梧又说到情场之处,听得龙凤麟面红耳赤;龙凤麟也跟花月梧谈及在南方他行善积德的侠事,他说得眼睛直放异彩,花月梧也为他连连称奇。 (章节字数将会减少至24002800之间,还望各位见谅!求推荐,求收藏!) ; 第十七章 彩凤由来 ?鸡鸣破晓,街上行人无几。 片刻,忽听得小巷内传来低低的吆喝声,寻声望去却见早晨忙工的伙计、小贩都已起来忙活手中生意,争相吆喝,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晨曦爬上轩窗,穿过窗纸,洒在琉璃绣床上。 花月梧渐觉眼角刺痛,按住面颊的手掌微微张开,透过指缝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 昨夜和龙凤麟饮酒畅谈到丑时,两人虽是初识,却宛如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聊到趣处,两人更是发觉彼此兴趣颇似,一时间便忘了时辰。 送走龙凤麟后,花月梧本想乘着酒意睡个美觉。奈何丑时一过,这花楼四处竟传来嘤嘤啊啊的喘息声,他哪里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 他也是个热血方刚的少年,听见这些床笫之欢哪能定住心神? 故而他躺在床上欲蒙头大睡,只是心中杂念甚多,心里躁动不安,于是翻来覆去,始终未能睡个好觉。 现已辰时,花楼的倌女也为花客们备好了洗脸水送到了房里。 花月梧察时辰不早,便起身洗漱后离开了厢房。 只是下楼时花月梧又偏偏碰上了那妈妈,花月梧面不改色,强装镇静地和那妈妈打招呼。 妈妈看他脸上带有几分疲惫,只以为他昨夜精力消耗过度所致,她笑道:“公子可是昨夜没睡好?” 花月梧心道你这花楼整晚嘤嘤啊啊的,怎么能让他睡得舒心? 只是这话他却不说出来,他微笑道:“姐姐这里好生快活,日后再来姐姐这里,只怕是睡不着觉了呢!” 妈妈以为他对这花楼十分满意,笑了句:“若是公子再来,姐姐给你打个五折,你看可好?” 花月梧佯惊,喜道:“姐姐若是这般照顾,以后不来都不行了!” 他下了楼,便在妈妈一脸笑容下阔步走出了红尘客栈。 出了门,花月梧浑身一哆嗦,低声道:“下次再来,怎么可能!”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花月梧因不识路,所以只是由着性子四处逛逛。 街上的带着刀剑的人客却是多了,忽见街上的人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去,他心生疑惑,便拉住一个模样和他一般大小的男子问道: “敢问这位兄台,你们这是要去哪?” 那人神色颇急,听得花月梧问道,眼里闪过一丝不乐意,腹热心煎道:“这位小哥竟连这都不知道?今日可是陆城主的女儿在彩凤楼抛绣球招亲的日子呐!再不去,可就没位置了!” 花月梧心知他急,但疑惑更甚,说道:“那陆城主女儿抛绣球招亲一事不是取消了吗?” 那人一笑,说道:“这事我却也是昨天听说过,只是这陆城主今日卯时便令人鸣钟传话全城,说是这招亲一事依旧照办,只是这规矩得改改。如今大小门派的人都朝彩凤楼去了,你说这等大事我又怎能错过?” 花月梧笑了笑,拱手说道:“这等趣事兄台自是不能错过,还望兄台能旗开得胜,得到这陆城主的青睐。” 那人脸红一笑,说道:“承兄弟吉言!”于是他抱了抱拳便挤进了人群之中。 花月梧可不想再碰见那小妮子,摇了摇头,他便想掉头离开。却在这时,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花大哥?” 他转身一看,却是一袭白袍素衣的龙凤麟,他笑道:“贤弟怎么来了,昨夜睡得可好?” 龙凤麟笑了笑,点头说道:“昨夜畅谈甚欢,回去后便卧榻酣睡,怎的可能睡不好?”他看出花月梧脸上带有倦意,关心问道:“花大哥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花月梧苦笑一声,说道:“贤弟有所不知,昨夜自你走后,我原想乘着酒意蒙头大睡,刚一躺下,不料这旁侧的厢房传来稀疏之声。我也是个热血男儿,怎的可能睡得着?” 龙凤麟哈哈大笑,他又岂不知这稀疏之声是什么?他戏笑道:“既然如此,花大哥昨夜何不找个倌女共枕黄梁?” 花月梧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竟敢开起你花大哥的玩笑了?” 龙凤麟摆手笑道:“怎敢怎敢,小弟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有得罪,还望兄长切勿挂怀。” 花月梧无奈地摇了摇头,见他身后无人,说道:“贤弟今天怎么不带几个随从?” 龙凤麟神色一正,惭愧说道:“我青龙帮在南方一带虽有名气,但不得地方百姓拥护,这几年帮众人数渐涨,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内部涣散,乌烟瘴气。我虽多次向父亲进言,但未曾收效。我心境受阻,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和瑟吹箫。因数日前听闻刘氏山庄有宝玉佛,我心猜依玉面狐狸的为人,他定会盗这玉佛,于是便从帮中带了几个随从一路赶来滨州。只是不料,我帮中门徒着实无礼至极,得罪了花魁仙子,因此我出来时这才没有带随从。” 花月梧看他义愤填膺,笑道:“贤弟倒是一副热血心肠。”他见龙凤麟眼光明媚,又问道:“不过听贤弟意思,这玉面狐狸你似对他有几分了解。” 龙凤麟也不避讳,正色道:“说来惭愧,半年前这玉面狐狸盗了我的一副月牙古琴。” 花月梧拍了拍他胸脯笑道:“贤弟这般聪慧,他都能从你手中盗得了东西?看来这玉面狐狸绝非浪得虚名。” 龙凤麟摇了摇头,脸色略显黯淡,说道:“花大哥可能不知道,这玉面狐狸绝非世人所想的那般单单轻功了得而已。”他眼神渐露光芒,又道:“任何人小看了他,只怕都得吃亏。” 花月梧虽没和龙凤麟交过手,但听见他这般夸赞玉面狐狸,不禁问道:“那玉面狐狸果真这般厉害?” 龙凤麟微微点头,说道:“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声音体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即便熟人见了也难辨真伪。” 花月梧听后神色一正,安慰道:“贤弟切莫气馁,但凡他是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我们能抓住他的弱点,迟早能掀开他的真面目的!” 龙凤麟也知他语气意思,点了点头,笑道:“花大哥可知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花月梧见四周人流不断,白了龙凤麟一眼,说道:“怎的不知,今日不就是陆城主侄女彩楼招亲一事么?贤弟莫不是也要去凑这热闹?” 龙凤麟点头笑道:“这等趣事看一次少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花大哥何不与我同去,看看这陆家千金是何方神圣。” 花月梧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遂从了他心愿,说道:“贤弟若是有兴趣,那我们便跟着去瞧瞧。” 于是二人便跟随着这人流向那彩凤楼涌去。 彩凤楼。 彩凤楼高七丈二十四米,有当归、凤翔、乘龙、连理四阁。 这名字也是大有来头。 百年前,滨州有一少女,年岁当嫁,和了一当地的一有为青年成婚。可惜二人新婚不久,因外邦来犯,天朝招兵,于是丈夫便应征入伍,为国效力。 她已怀了骨肉,每夜希冀给尚未出生的孩子寄语。到了临盆,她产下了一对龙凤胎,那模样可爱至极。只可惜青年疆场一去,数年不归,她每次寄出去的家书均石沉大海,了无消息。即便如此,她每日依旧在码头远望,期待丈夫归来。 后来同去的乡友带来了音讯,可惜只剩一套兵甲和一打家书。她伤心垂泪,便此后独自一人哺育儿女直到儿女成家立业。 那时的滨州城主感她情义深重,先是在城东立了贞洁牌坊,后来又在城中正街为她建了一座楼阁,取名彩凤。把当归、凤翔、乘龙、连理分成四层取了阁名。 因此后来,一般人家娶妻招婿多是来彩凤楼求得姻缘。 而此刻红绫绸带结檐高挂,檐边四角挂着彩色红灯,楼前搭了一座高半丈、长宽各七丈的戏台,台边厽了当红大鼓,台前一角处立着一杆招风红旗,上面绘了四个金色大字——比武招亲。 台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点击收藏推荐,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 第十八章 武林翘楚 ?彩凤楼阁前有戏台,两侧又有亭阁雅席。 且见那亭阁席间列坐无数青年才俊,一个个英姿飒爽,红光满面。那阁间又竖起门派招牌,写着派别名字,阁内置着桌椅酒茶。 且见左边一行,从上至下,依次写着雪神宫、般若寺、青龙帮、玄机门、千葬洞、毒神门、修罗门、乱修塔不等,只是其中青龙帮和玄机门的位置空无一人; 右边一行,从上到下,也写到藏剑山庄、凌霄阁、不老谷、合欢门、小仙庙、释厄门、涂灵台、轻轻门不等,除藏剑山庄席位无人之外其他的均已入座。 戏台前又有岁愈天命的两位武师一左一右维持场内秩序,尽管人数众多,其中又有不少江湖人士,只是旁人看见这两位武师都不敢起心埋怨。 花月梧和龙凤麟虽挤进人群到了前面,只是奈何场内人数太多,颇觉几分不自在。 花月梧看了四周人数,吃惊说道:“想不到这场面如此盛大,咂咂,这些人数凑起来应该足有一千吧!” 龙凤麟看他一脸吃惊,笑道:“花大哥可是觉得此处眼界不好?” 花月梧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里人数太多,说话恐有不便。” 龙凤麟轻笑,说道“这个花大哥不用担心,我已给你寻了一个好去处!” 言罢,他对戏台前左边的武师拱手说道:“在下青龙帮龙凤麟,因路上不便,这才来迟,还请前辈见谅。” 那武师一束紫金蟠袍,目若雄鹰,虽年岁不小但头上未见一根白丝,可见这人养颜之术极好。 台下之人听闻青龙帮二字均不由脸上一变,显然这些年来这帮派的名头已如猛龙过江,给人们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那武师的脸上也闪过一现即逝的晦涩,他见龙凤麟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于是点了点头,便让他二人过去。 花月梧随他进来,抱拳说道:“贤弟果真有些手段,真让为兄我好生佩服!” 龙凤麟见他如此,失笑道:“花大哥就别取笑小弟我了,要让人见了,这可得了?” 花月梧佯惊瞪大眼睛,便和他入座席间。 龙凤麟见花月梧打量四处,于是倒了两杯酒水,问道:“花大哥可是不识得这阁中列坐?” 花月梧转头看向他,点头说道:“除了那不老谷领头的,其余的门派人物我都不认得。” 龙凤麟把酒杯递给他,言道:“花兄竟认得不老谷的那位?” 龙凤麟望过去,只见坐在“不老谷”席间的是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蓝袍男子。 那男子眸间透着英气,头上系着十字束发银冠,面如冠玉,肤色红润,嘴角隐现一股灵动之气,一袭黑色长发垂至腰间,坐姿奇异,行如卧虎一般。 让龙凤麟惊讶的是,他竟不认识这男子! 龙凤麟年纪虽小,但认得不少名人,列坐的他大多数都能叫得出名字,尤其是五大门派的人。 只是这坐在五大门派之一“不老谷”席间的男子他却不认识,怎不让他觉得奇怪!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龙凤麟的目光,他竟朝这边瞧了一眼,对上那男子的目光,龙凤麟不禁微微错愕,而后那男子竟对他微微轻笑。 龙凤麟稍定心神,看着花月梧问道:“花大哥,这不老谷坐着的是何人?” 花月梧微微一笑,说道:“他是不老谷十四代首徒,杨旭。算起来,他的年龄倒是和你我相仿。” 龙凤麟心中疑惑更甚,对花月梧问道:“不老谷十四代首徒不是路有渊么?” 花月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含笑道:“这个说来话长,等看完了这场比武招亲,我再与你细说。” 龙凤麟点头,饮了一杯酒,笑道:“我还以为花大哥你初出江湖,想来对江湖人士即便听说过也不认得,竟不料花大哥你竟认识不老谷的首徒。” 花月梧笑了笑,微微一顿便说道:“其余列坐的我均不认识,你可否一一介绍给我看?” 龙凤麟一笑,说道:“怎的不可?”他先是望了对面一眼,因第一阁无人,于是他指着最上面的第二阁说道:“那牌号写着凌霄阁,坐在其中的是五大门派之一的凌霄阁的阁主,人称帝君风天笑。” 花月梧看去,只见那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衣着白袍长服,五官清晰而立体,头发洒脱飘逸,衣带微微松开,露出胸膛的线条轮廓。他的嘴角隐隐浮现傲慢不俗之色,挺拔的鼻梁似乎在与天地争辉,精致无瑕的面庞如同神明。最为诡异的是他那对与众不同的瞳色,竟是发出湛蓝的光泽!他整个人身上都发出傲世君王一般的气息! 花月梧从他身上微微察觉到似曾熟悉的感觉,只是思来想去,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这时,龙凤麟看向合欢门方向,说道:“那是合欢门的赤练娘子樊玉英。” 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美**人,一身低胸红衣隐露一对峰沟,让台下的人无一不盯着她的胸部,她那似水红唇性感而妖媚,一头飘逸长发垂至肩上,眸间暗递秋波。 见樊玉英望过来,吹兰递吻,花月梧也投情微笑。稍许,花月梧轻轻问道:“为何这比武招亲,怎么连这女子都来了?” 龙凤麟喻义含笑,说道:“花大哥可能不知,这合欢门的功法《鸳鸯合欢诀》是门双修功法,男女交合同练此诀本就相辅相成;只是听说这门功法却还有一套修炼方法,若是女子和男子交合时,女子运用这功法来采阳补阴的话,那修炼速度可就有一日千丈的效果!” 他瞧见花月梧眼中平静无波,似未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便缓缓道:“想来《鸳鸯合欢诀》没有百合之法……既然如此,她来这里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 花月梧饮了一杯酒,打哈哈道:“想通过观礼来找目标,是吧?” 龙凤麟略微尴尬,点了点头,又说道:“接下来是小仙庙的情癫公子单飞,释厄门的四大罗汉之一无生罗汉灭因,涂灵台的少主南宫傲,轻轻门的那位虽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名躁东海的七侠之一轻轻门门主王越。” 龙凤麟瞧那几人,除了无生罗汉一脸凶恶,年纪颇大些外,其余的都是二十岁七八的样子。 再看左边一列,龙凤麟正色说道:“阁前首坐着的是第一门派的雪神宫之人……” 花月梧察他神色有异,往左列首座看去,看清那首座坐着的人时,他呼吸不由地微微一滞。 只见那在挂着“雪神宫”牌号阁中,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素装的女子。这女子生得纤巧削细,面如凝脂,唇若点樱,眉似墨画,神恰秋水。她秀雅脱俗,生得一股轻灵之气。只是她面无表情,端正严肃,不由地让人心生不敢靠近的念头。 她身后还站在三个和她一般打扮的女子,只不过跟她比起来,一切似已暗淡无光。 见龙凤麟还在痴痴地望着,花月梧低低说道:“再看,别人可就过来挖你双眼了。” 说罢,花月梧轻轻一笑,龙凤麟微微收回心神,心知花月梧有意调侃,他脸上尴尬之色俞甚。 静了静心情,他又说道:“接下来是五大门派之一的般若寺的慧真大师了。” 花月梧看去,眼睛不由地一颤,那慧真大师却是个年逾古稀、眉毛雪白的和尚。他不禁出声道:“这么老的和尚也来找媳妇?” 龙凤麟低低咳嗽,笑道:“只怕花大哥误会了,这慧真大师禅佛近六十年,身心早已遁入空门,怎会生红尘之恋?我想慧真大师应该是受陆城主之邀,前来观礼的。” 花月梧脸色大囧,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慧真和尚来。 这慧真和尚身材宽大,头大身正,好一副佛门大师模样!一身精气内敛,显然内功不俗,他正闭目养神,捻珠禅佛。他身后候着两个小辈,但那二人皆是目光锐利,眼神惊人! 而后,龙凤麟又介绍了千葬洞的洞主百里无涯,乱修塔的塔主张奕,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修罗门的门主周宏彦。虽然这几人容貌年龄差异甚大,但个个都算得上武林之中的翘楚。 花月梧听后不由心喜,这滨州城竟来了这么多高手?!这下有热闹了! (推荐,收藏,有料(?_?)) ; 第十九章 比试开始 ?他刚心喜时,忽见一主一仆从彩凤楼阁下来。那女子一袭浅黄色鹅裙,头戴銮玉束发金冠,一身英气逼人,加上她那不似人间女子应有的容貌,凡人见了只以为是哪里下凡而来的仙子。 她的到来,列坐的青年才俊都不由地微微失神,即便连那帝君风天笑也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目若空洞的阴冷男子,旁人对上他的那对眼睛都大觉心骇! 来人正是叶倾仙和马奴龙大。 只见她款款如闲庭信步般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藏剑山庄”的席间坐好。 她微微抬眼一看,正好对上雪神宫的那位女子,雪神宫的那位也盯着她,两人皆惊叹对方的绝世容貌。二人互相对峙了十数息,叶倾仙这才微微点头一笑,正襟坐好。 这二人样貌本就出众,一时间竟难以评断个高低! 花月梧自然还记得这女子,便对身边的龙凤麟问道:“贤弟,那女子是藏剑山庄的何人?” 龙凤麟笑了笑,说道:“这女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但藏剑山庄有这般英气的人,想来只有那青虹仙子叶倾仙了。” 花月梧不禁微惊,说道:“想不到她来头这么大?” 龙凤麟看了他一眼,说道:“可能花大哥有所不知,这叶倾仙在人杰榜上可是排在第二哩。” 花月梧不由问道:“这人杰榜又是什么东西?” 龙凤麟饮了一杯酒,微洺嘴唇,说道:“这人杰榜是凌霄阁三年一届为天下三十岁以下的英雄才俊排名的。”他神色微动,又道:“这人杰榜第一位便是那凌霄阁的阁主帝君风天笑,自他十六岁出道以来,一直排在人杰榜第一位,被誉为百年不遇第一奇才。听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在二十四岁时便打败了上一任阁主。此后他便取而代之,成为了凌霄阁的阁主。现今算起来,他年龄不过二十六岁。” 而后,他又说道:“人杰榜上第二的便是这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叶倾仙,她虽没有帝君风天笑那般带有传奇色彩,但她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她一身青虹神功登峰造极,即便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能排在人杰榜上第二可见凌霄阁对她的重视。” 花月梧听他说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排在后面的又有哪些人?” 龙凤麟一笑,说道:“人杰榜上第三的是般若寺的玄一和尚,第四的是雪神宫的少宫主姬无泪,第五的是不老谷的路有渊,第六的是凌霄阁的剑侯赵源泽,第八的是小仙庙的情癫公子单飞,第九的是涂灵台少主南宫傲,第十的是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 花月梧微微一笑,说道:“贤弟唯有第七不说,这般说来,贤弟可是位列这人杰榜上第七?” 龙凤麟颇露羞色地点了点头,花月梧摇头笑道:“我听说你堂上那位兄长武功不凡,为何这人杰榜上没有他名字?” 龙凤麟眼露难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兄长他醉心武学,从未在江湖上走动,常年在帮中练功,故此在这人杰榜上无名。况且自我十五岁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现在武功到了何种境界。” 花月梧见他略带神伤,安慰道:“贤弟不必太过伤怀,现今你身旁的可还有一位兄长哩。” 龙凤麟点头微笑,他斟好了酒,说道:“花大哥,来,小弟敬你一杯!” 两人欢欣饮酒,互斟了三杯。 这时,那彩凤楼上第二层凤翔阁走出两个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侍女。 其中一个是陆青玄,而另一个是一身华贵赤金长服的中年男人。 陆青玄今天穿着一袭褶蓝白袍,但一身英气依旧逼人。他向下面的人抱拳说道:“多谢各位赏脸来到彩凤楼,我陆青玄先在此谢过。” 他微微一鞠躬,下面掌声雷动,他又说道:“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原想在此为我女儿择一良婿,只因我女儿年岁尚小,且恋家心切,因此我会把凤楼抛绣球招亲一事略做修改,还请各位见谅。” 他指着下面擂台说道:“这招亲有三场比试。第一阶段便是在这擂台上比武取得前三。”下面轰动,他微一挥手,又道:“这比试采取守擂的方式,第一个登台的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只有能连赢十场的便算是进入前三。” 他摸了一把胡须,看着下面的少年才俊,看见花月梧在青龙帮处安逸饮酒时,他不禁闪过一丝愠色,这个登徒浪子也来了? 他目露精光,又向下面说道:“第二场是文试,将由我身边这位刘氏山庄的庄主刘东君为三甲出题决出一人。” 他微微向刘东君点头,又道:“第三场依旧是武试,只要能在我府上指定的一人手下撑过一炷香时间的便算是夺得了三场连胜的冠军,因此便是这次招亲的胜者。” 下面人声鼎沸,忽听见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怎么不见陆小姐?江湖上都只传她美若天仙,我们谁都没有亲眼所见,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那人倒是极为大胆,连这话都敢说得出来。 陆青玄倒也不怒,对后面吩咐一声,说道:“去把小姐带出来。” 那几个侍女欠身称是便转身进入凤翔阁中,不一会儿,便见她们扶着一个头戴彩金凤冠,一袭红色绫罗袍的女子出来。 这女子一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个如豺狼虎豹般盯着楼上的陆阿黎。 只见她模样娇小可人,眸中带有几分怨色,细长的眉毛,精致白皙的脸廓,两缕长发垂至胸前,身后的黑发及腰,飘逸动人。绫带微微扬起,更显她容貌娇艳迷离。 下面不知多少才俊盯着她,似要把她生生吃掉。 花月梧却差点喷了一口酒,心道这小妮子打扮了竟然这么好看?! 花月梧这一喷,霎时就引来在座的青年才俊侧目。其中不乏有叶倾仙的怒视,陆阿黎的惊讶。 这自是瞒不过龙凤麟的眼睛,他失笑道:“花大哥竟想不到这么有女人缘,让小弟我好生羡慕。” 花月梧干笑两声,说道:“贤弟就不要取笑我了。” 此事休停。这时那毒神门的少门主卢轩逸站起来对楼上抱拳说道:“陆城主,刘庄主。”他立身缓缓又道:“前两场我没有异议,只是这第三场,若是您指定的人选是您自己,那能胜出的不就只有风阁主么?您这招亲未免也招得太明显了吧?” 在座的虽没人先他一步说出来,但心里自然明朗。台下的人群不乏嘘声,陆青玄正要放话,这时却是有人说道:“此次招亲,我只来观礼,不参加任何比试。” 声若幽谷,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那帝君风天笑。 风天笑邪眸轻瞟,嘴扬轻笑,又道:“卢家小哥这般担心我插手比试,莫不是担心自己无法在陆城主手下撑过一炷香?” 卢轩逸哑声说道:“风阁主误会了,在下并无其它意思。” 风天笑依旧如佛陀般坐卧在那里,微微扬手,也不说话。 卢轩逸脸色尴尬地坐下,心中尽管带有怨怒,但也不敢在他面前道出。 花月梧轻轻笑道:“这风天笑好大的气势啊。” 龙凤麟点头,说道:“他自然有这个本事,列坐的能让他看得上眼的恐怕只有慧真大师和叶少庄主了。” 花月梧不由摇头,他心中暗道,这帝君恐怕谁都看不上眼呢。 忽的,那楼上的陆青玄又说道:“下面开始第一场比试!”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哗哗之声,众人心惊望去,只见擂台左右各两位大汉抬出各种兵刃,刀,枪,戟,戈,钺,勾,剑,锤,棍,斧,锥等兵器,上面发出冰冷胆寒的气息让台下之人无一不惊,无一不骇! “擂鼓!”那两个武师齐声吼道! (没什么好说的,推荐,点击是小柳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章 涂灵南宫 ?鼓声擂动,响彻云霄! 待得鼓声停住,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席间列坐的青年才俊互相对望一眼,彼此脸上虽带笑意,但实则心底却已把对方看作对手了。 这时,忽听得台下一人说道:“金刀门,西门烈愿上台打头阵!” 众人寻声望去,还没等他们看清,不知何时,那台上却站着一个人。 这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一脸胡须,目**光,一身蝾虬的肌肉似乎在彰显他的野性。他手持一把九环金刀,刀上寒气逼人。 他往台上一站,自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这大汉就是名震陕北的西门烈?听说他路过潼山时,用他手上的金刀劈死过三只大虫哩!” “这人竟这般厉害?!” 他的脸上微露桀骜之色,扫了台下的人一眼,说道:“谁敢与我一战?” 靠近台前站着的对上他目光,都不禁瑟瑟躲过去。却在这时,又听见台下一人轻吼一声,叫道:“西门小儿休得猖狂,让你朱玄爷爷来会会你!” 说罢,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飞身上来,手捏一把三尺长的柳剑。 西门烈细细打量来人,见这男子模样三十来岁,面若土灰,颧骨突出,眼睛极小,他不由出声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青水派的朱玄小儿啊!” 朱玄冷哼一声,言道:“我看你西门烈长得粗俗,这般模样也敢来讨取陆小姐的芳心?我呸!今天就让你朱玄爷爷来好好教训你!” 说罢,他低喝一声便舞剑而来。 西门烈目露寒光,口中喝道:“找死!”于是他即耍起手中金刀,给他当门一劈! 朱玄见他劈来,嘴角诡笑,他便一按剑柄,那剑柄竟是连身飞去,如同一根箭矢一般脱手而去。 西门烈目露骇色,心道劈势已成又怎能收得回来? 他好歹在江湖上混了十四五年,临敌经验自然丰富,见此脱手剑迎身飞来,他却是微将刀身一折挡在胸前。那飞来的脱手剑正好擦在他刀身刃下。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那柄柳剑却并没有力消掉下,反倒是不断旋转,那凌厉之势竟是发出“叮叮叮”之声,西门烈眼中骇色更甚,他本想推刀撤身,只是那柳剑上传来的力道不断震得他两手发颤! 朱玄阴冷一笑,只听“咔嚓”一声,西门烈手中的金刀竟瞬间被击出裂痕。顺着他目光惊骇之下,那把金刀霎时断成两截! 西门烈虽是震惊,但好在手上力道已消,那柳剑的也没了力劲,正在他心底猛舒一口气时,那朱玄却是站在了他面前,接住了那柳剑。 西门烈心中暗道不好,看他握剑刺来,西门烈立即向后退了数步俯蹲,尽管他反应极快,但还是被朱玄的柳剑刺中了右腿。 “斯!”西门烈猛吸一口寒气,盯着朱玄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朱玄心知他嘴硬,嘴角微扬,微微摸了摸下巴,说道:“你不投降弃权,下一招你就会死在我手中的柳剑之下!” 台下之人发声说道:“这朱玄竟这般厉害!他那诡异的脱手剑还真是可怕啊!” 西门烈似乎没有把右腿的伤放在心上,咧嘴发笑,说道:“我已看穿你脱手剑的弱点了。” 朱玄笑容一凝,摇头又笑道:“你就不要再逞口舌之快了。” 西门烈慢慢地站起身来,自信说道:“不信,你再来一剑试试。” 看见台上二人互不相让。朱玄冷哼一声又舞剑而上,眼神锐利,似要将对手吞噬殆尽! 西门烈见他扑来,不躲不避,反倒往前迎前。朱玄冷芒眼中更甚,戏笑数声便使出脱手剑,方在他脱手剑一出时,西门烈眼中微笑,竟往前一翻。 他这一翻身却是正好抓住台上的断刀,而后他一挥劲,甩出断刃射向朱玄,朱玄不禁大骇,来不及去抓剑!他立马住身,那断刃竟出他肩前飞过,捎带起几缕发丝! 花月梧对身旁的龙凤麟轻笑道:“贤弟可看出什么端倪?” 龙凤麟微微点头,低声说道:“那西门烈是个主修外功的行家,而那朱玄是个修炼内功的练家子。方才西门烈所说的弱点,指的是朱玄柳剑的可怕只在第一剑,第二剑实则已没有什么力道,对他已无威胁。这二人倒是有趣,感觉像是外功和内功之争了。” 花月梧轻轻笑道:“贤弟果真好眼力!” 龙凤麟也回敬他一个笑脸,二人继续饮酒细看。 且见这时西门烈和朱玄又斗了起来,西门烈倒是极爱他的金刀,即便断了一截亦是持刀战斗。而朱玄的脱手剑虽被他识破,但招式武功也不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这二人武功实力相差无几,直到两人斗了一百二十多回合才分出胜负。 他两人皆是浑身血迹,气息凌乱,身上伤势看得旁人心惊,最后以西门烈险胜。 朱玄被人搀扶下去后,因西门烈身上伤势颇重,无法再战,故而弃权,下台休息去了。 接下来又有人登台守擂,虽先有朱玄、西门烈二人的精彩打斗,但后来上来的人实力显然都不惶于前两人。 等过了一炷香时间,列坐席间的也没了再看别人打斗的兴致。这时,涂灵台的南宫傲对释厄门的无生罗汉笑道:“灭因师兄怎不上去?” 无生罗汉目露凶光,一转即逝,合十说道:“不急不急,南宫施主先请。” 南宫傲细眉飞扬,把手中骨扇一折,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上了!” 说罢,他一拍椅手,瞬间便飞上那擂台。 台下群众见人杰榜上有名的南宫傲站在擂台上,不禁一个个眉飞色舞,眼中藏不住惊喜之色。 南宫傲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擂主,南宫傲斜眸瞧他一眼,说道:“对面的是何人?” 那擂主眼皮微颤,心道他已经连赢了三场,自家姓名早就报了。这南宫傲竟然还来问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实力可不是像朱玄和西门烈那般不济! 他不由地一怒,嘴上胡须轻颤,一字一句的低低地吼出来:“我是阿鼻门的莫十三!” 南宫傲“哦”地一声,然后嘴角笑意渐浓,说道:“没听说过。” 列坐着的个个内力深厚,自然清晰地听见台上对话。花月梧心奇这涂灵台的少台主为人心高气傲,不禁笑了两句,对龙凤麟说道:“这南宫傲倒是自负得很,明明看了这莫十三的几场比斗,却非要说这话惹对方发怒。” 龙凤麟点了点头,说道:“这南宫傲的确自负。只是能排上这人杰榜的,他自然有这个资本。” 花月梧摇头说道:“太过自负,只会自取灭亡的。” 龙凤麟知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也没有回答花月梧,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的两人。 莫十三心道此人好生无礼,气得火冒三丈,蹭地一股怒气就攀上云眉,厉吼道:“南宫傲,你不要欺人太甚!” 说罢,他便腿下生劲,猛地一蹬如同离弦的箭矢扑向南宫傲,他手中的武士刀缠上内劲,发出一阵阵幽森的气息,吓得台下的人脸色煞白! “阿鼻道刀法!”莫十三嘴中冷笑,管你人杰榜第九第十,吃我阿鼻道刀法照死不误! 他那内劲倒是极强,刀刃还未到南宫傲的身前,那森罗的气息竟是借着刀势化成一把放大的武士气刃! 充满森罗气息的阿鼻道刀法向南宫傲斩来! (可有推荐?求推荐收藏!) ; 第二十一章 北地杜浪 ?见这气刃迎面斩来,南宫傲根本不躲不避。 莫十三嘴角连连冷笑,笑这南宫傲好生轻敌,他心中暗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一刀将你劈死!” 说罢,他手上的力道竟又加重了几分,气刃更甚之前! 旁人见了大觉心骇,这森罗刀气竟如此可怕! 这时南宫傲抬眸瞥了一眼,眼中带有笑意,莫十三见他临危不惧,心底竟生了些怯意! 只是他刀势已成,这一劈下去又怎能轻易收回? 果然,南宫傲将他手中骨扇一翻,运上内劲便迎了上去。 “叮!!!” 如同刮板的声音传来,旁人不觉胸中气血翻涌,面色酱紫! 莫十三也是觉得胸口呼吸涨痛,血气全爬上头部。 “噗!” 莫十三的身体如同脱弦箭矢被击飞出去数丈,生生地撞倒了落兵台! 他的武士刀脱手掉在擂台上,莫十三眼神不甘、手指颤抖地指着南宫傲,然后神色涣散,倒地不起。 “南宫傲胜!” 紫蟠螭袍的武师高声喝道。 南宫傲冷眸如电,扫视台下众人,摇着手中骨扇,说道:“可还有谁要上来挑战?” 台下的人都不禁低下头去,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默然半晌,台下忽有人说道:“北地杜浪前来挑战!” 话声一落,只见一个一身白色素衣,一头迷人的银发肆意飘扬,黑眉细长,目如神灵慧眼,清晰有神,面色润而白皙,这竟是个英雄少年! 这杜浪不过二十来岁,虽是满头银发,但细观他容貌却也知道他年龄不大。 他阔步而来,身边竟无一件兵器!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冷眼直笑,说道:“这个白发男子难道不知道台上守擂的是人杰榜上有名的南宫公子么?” “在这种时候出场的人,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想充象犯二吧?” “啧啧,这瘦弱身板,只怕会被南宫公子一招打死了……” 南宫傲见他相貌堂堂,生得慧灵通神,不觉多看了几眼,稍许才正色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杜浪盯着他,说道:“无门无派。” 南宫傲不信,这杜浪显然精气外显通达,显然内劲不俗,这种人竟无门无派? 南宫傲自是听见台下的人议论,他本心高气傲,即便眼前的人实力不俗又怎能压他气焰? 他不禁出声嗤笑道:“你觉得你能够在我手下撑几招?” 杜浪眼中射出冷光,冰冷地说道:“我可以打败你!” 南宫傲寒芒渐露,他也不想再费口舌,只听他说道:“动手吧!” 杜浪点了点头,左脚微微往前划了半圆,目光一凝,只见他嘴角微扬,瞬间便到了南宫傲的身前,右手化掌直接向南宫傲劈去。 南宫傲微愣,心道“好快的速度!” 只是他也反应不慢,见杜浪劈掌而来,南宫傲手中骨扇一舞,便迅速地迎掌对了上去! “咚!” 掌和扇碰在一起,竟发出如佛钟一般的声音,两股内劲相撞爆发出轰鸣之声,台上的檀木板子竟是炸裂开来! 在场的人都不觉耳边嗡嗡作响,就连那慧真大师也微微睁开双眸,瞧着台上的二人。 杜浪见他内劲不俗,微微一笑,竟使出一记“抽腿”由下至上踢向南宫傲。 那腿风强劲凌厉,南宫傲手中骨扇挡之不及,他竟左手运劲格住那一记抽踢,他身形也是微向后撤。 “砰!” 南宫傲毕竟不是精练手上功夫,虽然挡住了杜浪这一记抽踢,但身形却是连连退了三丈多远才停下来,左手发麻,微微颤抖。 他神色惊讶地盯着杜浪,心想这人实力不在他之下! 台下的人都惊诧地看着杜浪,这个无名少年竟这般厉害,能把人杰榜上排名第九的南宫傲击退! 南宫傲冷芒愈甚,他冷冷地说道:“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杜浪略微蹙眉,能感觉到对方逼迫而来的杀气,他盯着南宫傲,说道:“我会打败你。” 南宫傲浑身一抖,身影似乎模糊不清,方在杜浪思索时,南宫傲竟捏着骨扇瞬间出现在杜浪身前,那骨扇陡现银光,那原来是十二枚铁骨银片打造而成的折扇,上面寒气逼人! 杜浪眉头一颤,见他骨扇挥来,杜浪运劲于腰微微向后一仰,那骨扇气劲竟从他眼前飞过,直接划向鼓架! “吱,咯嘣!” 那远在数丈外、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红鼓花架竟是被这道扇刃拦腰斩断! “挪移大法!”列坐的卢轩逸吃惊自语,“想不到南宫傲的挪移大法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 “挪移大法?”花月梧耳尖,听见卢轩逸低低自语,便向龙凤麟问道:“贤弟,这挪移大法就是刚才南宫傲用的能瞬间出现在几丈外的那招么?” 龙凤麟点点头,神色颇惊道:“想不到这些年来他进步这么大,若是我在疏于练习,只怕要落于人后了……” 花月梧微微笑道:“贤弟过虑了。” 龙凤麟微微摇头,各自地喝了一杯酒,然后又看着台上的情况。 再说杜浪和南宫傲的比试。 此时,杜浪眼中渐露惊色,只是他却来不及再去震惊,只见南宫傲嘴角扬起冷笑,手中的骨扇又是由上至下劈向杜浪的胸膛! 只因杜浪闪身之时,身形呈后弓躲了他的扇刃,这般才让南宫傲有机可乘,似要将他劈成两半! 杜浪撤身不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竟是运劲于双掌,便迎向劈来的骨扇! 他这一掌和前几掌大有不同,前几掌的掌劲只有微微的淡晕,而这一掌却是呈现出金色如同神邸一般的金晕! 花月梧眼神极尖,竟能瞥见般若寺慧真大师眼中闪过思索之色,再结合杜浪大开大合的掌法,显然他的掌法应该和佛门有关。 再见杜浪和南宫傲二人。 见那凌厉的扇刃劈来,杜浪双掌毫不犹豫就迎向那扇刃。 “呲呲!” 火星沫子四溅,二人真气翻涌碰撞,竟爆出音鸣般的响声。 “贤弟!捂住耳朵!” 花月梧对身旁的龙凤麟说道,龙凤麟也不用他多说,运起内劲调息,抵挡扑面而来的音鸣之声。 列坐的多数都是调息抵御,除了花月梧一人捂耳朵外,也只有风天笑对此不闻不问,毫不放在眼里。 台下的半数人均是被音鸣气浪给震倒吐血,一个个面色酱紫惨白,眼神愈骇! 擂台上的二人对了一招后竟难分胜负,其后两人各撤三步又对了数十招。 列坐的却是见得南宫傲骨扇凌厉,招招毙命。而杜浪却使得一套得天独厚的佛教掌法,见招拆招。两人一进一退,一守一攻,内劲相差无几,竟是打得难分难舍! (求点击推荐!) ; 有关武功境界和等级的 ?佛僧礼佛坐禅,道士焚香练剑。武林门派数不胜数,江湖侠士更是不甚枚举。 武功有高低,内力有深浅,招式有精杂。因此武功内力均有等级: 外劲:俗话说得好,外练筋皮骨,内练一口气。外劲就是指外家子练皮膜功夫达到了外合的境界,体力和耐伤能力极强,但即便练至大成也只和三流内劲差不多。 内劲: 三流内劲:指练气武者融合武功心法,有了十五年左右的内力。 二流内劲:指练气武者融汇贯通,将一门心法练至大成,内劲可以伤人于无形,约摸有二十五年的内力。 一流内劲:上合下融,主修内劲,辅修外劲。两者均至大成,可凝劲成形,摘叶伤人的境界,约摸有三十五年的内力。 登峰造极:内劲达到六十年以上的内力,可隔空取物,延年益寿。 超凡脱俗:能踏雪无痕、精气神合一的玄合之境,能初步虚空漫步,是感应造化的门槛,内劲的高低已无法触摸的境界。 天人合一:感应造化,返老还童,驻颜有术。 所以武者分为:外煞、内罡、玄合、天人四大境界。 (这本书打斗场景可能会有点少,但伏笔和悬念却不少,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十二章 一甲决出 ?南宫傲见久攻不下,不由心急如焚,眸中陡**光,将手中骨扇顺势劈下。 杜浪见他欺来,心中暗道:“这南宫傲好生心急。”他嘴角轻笑,便使出一记“见佛烧香”要拆他手中骨扇。 南宫傲不禁冷笑,眼见骨扇要劈下时,他却是临时变招,使出一招“花飞蝶舞”横斩向杜浪的手腕。 杜浪眼中微露惊芒,心道这南宫傲出招阴毒,倘若中了他这一招,杜浪的双手便算是废了! 言罢,杜浪竟脚下一动,身形竟凌空拉近了一尺,抢身而上,劈中南宫傲的手腕! 南宫傲只觉手腕一疼,他微微咬牙,顺势将骨扇脱手送了出去,形同罗盘一般击中杜浪的左肩处,带起一阵血花! 杜浪脸色渐白,身形摇晃地后撤了几步,一对寒眸盯着脸上挂有戏谑之色的南宫傲。 肩上传来丝丝阴冷之气,好在他练有佛家功法护身,若是换成旁人,这条手臂便算是废了。 南宫傲轻揉右手手腕,目中笑意更深,说道:“你出招太谨慎了,是害怕将我打伤么?嗤,像你这种在擂台上比斗中带有顾虑的人是赢不了我的。还要十招,十招我就能将你打败。” 杜浪默然不语,一双眼睛如同野兽般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似乎嘴里在低低的嘶吼! 杜浪脚下生劲,一个箭步便到了南宫傲身前,迎面就劈来一掌! 南宫傲自是料他劈来,身法一晃,使出挪移大法便消失在杜浪身前,杜浪掌劲未收,只听“轰”地一声,立时便将擂台打出数尺大小的掌印。 他耳边传来冷风,杜浪却是毫不犹豫,转身就又是一掌击出! “砰!” 南宫傲的身形隐现出来,他的拳法竟正好被杜浪挡住。他不禁微微心惊,竟要抽身离开,只是这时,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杜浪佛门掌法附有他独特的内劲,南宫傲的拳头对上杜浪的掌法之后竟仿佛石入大海,被强大的吸引力缠住。 “这是什么掌法?”南宫傲脸色大变,吃惊叫道。 杜浪不怒自威,平静说道:“打赢你的掌法。” 说罢,杜浪内劲鼓足,佛光大现,周围似能听见洪钟佛音,随即他掌劲推出,南宫傲竟被震飞出去七八丈,直向落兵台而去。 只听“砰”一声,那落兵台竟被他撞倒,兵器悉数全都掉落在地上。 南宫傲头发凌乱,脸色煞白,吃力地爬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一双眼睛不甘地盯着杜浪。 他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显然内息全乱了,纵是心有不甘,他也输了。 “下一次,我会被你那一双手卸了!”南宫傲眼中闪过厉芒,他何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过这种屈辱?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杜浪眼神毫不避讳,他说道:“下一次,我还能打败你。” 杜浪的拳脚功夫本就胜南宫傲一筹,若是南宫傲没有因为轻敌而轻易近身和他对掌,加上南宫傲平时多是以骨扇作为武器,骨扇若不是被杜浪打落,他也不会立马落了下风。 南宫傲被人搀扶下去,那紫袍武师说道:“杜浪胜!” “这无名小子好生厉害,竟然打败了人杰榜上的南宫傲!” “看他年纪不大,为何人杰榜上没有他的名字?” “从此江湖上又多了一名高手了!” 听见下面议论纷纷,花月梧轻轻一笑,说道:“这些人倒是有趣,就好像那什么……” 瞧见花月梧食指画圆晃动,龙凤麟微微一笑,言道:“墙头草。” “对,就是墙头草!”花月梧眼睛一亮,似乎笑了,叫道:“想不到贤弟竟是这般懂我!” 龙凤麟洺嘴微笑不语。 花月梧饮了一杯酒,对着台上的杜浪说道:“杜浪,好好打啊,争取赢下十局,娶了陆家千金!” 众人皆看了过来,陆阿黎也在楼上嗔视他。龙凤麟瞧花月梧一副想把事情搞大的模样,不觉失笑摇头。 杜浪自然也看见了花月梧,瞧他生得面白貌美,似谪仙下凡,杜浪凝眸说道:“你敢不敢上台来与我比试?” 花月梧摆手笑道:“不敢不敢,小哥你掌法太厉害了,我怕我撑不过一招哩,你还是找别人吧!” 杜浪见花月梧没有比斗之心,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得微微点头,而后目光扫了列坐的众人一眼。 他武功不俗,目光自也不凡,也能看出列坐着的皆是不俗之辈。 他的目光瞟到风天笑时,眸中光芒大盛,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烧。 “你可敢与我一战?” 杜浪盯着风天笑,风天笑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想说话,而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睡觉。 过了三刻,竟没有一人上台,场面不觉有些冷清了。 列坐着的榜上有名的几位,如卢轩逸、单飞等因没有十足把握打败杜浪,若是上了台输了也就平生笑话,从此人杰榜上无名。 而像龙凤麟、风天笑二人又因只来观礼,不作参与的就根本没这理由上台比试了。 像姬无泪、叶倾仙这般又是女儿身,如何能上台比武招亲? 再有榜上有名的般若寺的玄一和尚、不老谷的路有渊、凌霄阁的赵源泽又没有在场,现今能上场的也就只有不老谷的十四代首徒杨旭,释厄门的无生罗汉灭因,东海七侠之一的王越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几人会上场么? 三人竟是谁也不动,陆青玄见场面略显清淡,便咳嗽两声,在楼阁上出声宣布道:“第一甲,杜浪!” “咚咚咚!” 那红木大鼓不知何时被人换好了,左右武夫同时擂快鼓,杜浪在台上叹了一口气便走了下去,被人领入当归阁中坐好看下一场比试。那两个站着的武师也点头微笑,说道:“下面进行第二甲的角逐比试!” 尽管众人都知道,这比试是守擂十场为胜,但因为第一甲的决出让台下不少人黯然晦涩,不敢轻易上台比试。故而,这第二甲,第三甲很有可能得从列坐着的大人物中选出。 这将演变成大门派和一流门派的比试! 左边的是紫色蟠螭袍武师,右边的是金色文龙袍武师。 这时,那文龙袍武师说道:“第二甲比试,开始!擂鼓!” “咚咚咚!” 场面惊天动地,声势惊人! 待的鼓声刚落,台下就有人飞身上来,风中稍过,道:“银枪门,马睿!” 待得声音一过,一个银光甲胄的男子便落在了台上。他手持一把六尺长的银枪,枪身流光异彩,足有杯盏粗细,估摸约有八九十斤重! “马睿!这人不是天朝镇守边疆的一品大将军吗!?他怎么私自从山海关隘前来?” “这你都不知道?听说是皇帝准他十天假,因怜他镇守山海关八年,至今未娶。正好逢上陆城主家千金彩凤楼抛绣球招亲,给他备了千里驹,让他连夜赶来的。” “那马大将军怎么是银枪门的人?” “他师承银枪门,二十六岁时还上过人杰榜第十哩!现在已过去了六年,只怕他实力更强了罢!” 列坐着的不少人都看着这马睿,因为这马睿毕竟是登上过人杰榜的人物,如今他英姿焕发,一身杀气摄人。 马睿眼睛看向无生罗汉,目光炯炯,只听他说道:“灭因,你可要来与我一战?” (推荐,收藏啊!) ; 第二十三章 枪王马睿 ?这无生罗汉比马睿痴长两岁,说来他跟北域枪王马睿倒是老熟人了。 六年前枪王马睿初登人杰榜位第十,而这无生罗汉当时正好势压马睿一头,名列第九。 马睿当时年少气盛,自是不服这无生罗汉跻身前茅,于是思量之下便上释厄门找无生罗汉挑战。 那场战斗两人互不相让,斗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日月失色。 两人斗了三百多回合才分出胜负,马睿败北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此刻出现在擂台上,他竟是直接点名要挑战无生罗汉,可见他对自己的枪法极为自信! 无生罗汉脸宽耳大,模样丑陋,听见马睿点名叫他,他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马施主莫不是还想输一回?” 马睿仰天长啸,用枪指着无生罗汉,说道:“灭因秃驴,你明明是个酒色和尚却还要装作一副大师的样子,真让人恶心!我且问你,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释厄门虽也礼佛,却也和其它佛门不同,不戒杀生、偷盗、***妄语、饮酒、香华、坐卧高广大床、非时食,虽受其他佛门排斥,但因释厄门人脉实力不俗,五大顶尖门派不想去管,其他门派也不敢私动杀念,这才让释厄门逐渐跻身十大一流门派之中。 释厄门中有一大门主、四大罗汉、二十四金刚力士、一百八十位黄袍武僧!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可想这释厄门的底蕴到底有多厚! 无生罗汉面露愠色,目若白电,说道:“马施主可是在疆场上杀士卒多了,这才有了自信与我比斗么?” 马睿眼神微冷,射出寒光,嗤笑道:“灭因秃驴,你可是不敢跟我一战啊?” 无生罗汉含笑不语,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金刚力士却是站不住了! 左边的面黑身壮的金刚力士法号涅智,右边耳长面恶的金刚力士法号涅德。 涅智金刚手持一根碗口粗细、七尺来长的铜棍,一身杀气腾腾,厉色道:“马睿小儿,要打败你还用不着罗汉大人,今天就让我涅智金刚来会会你!” 话声一落,他便纵身飞往台上,手中铜棍已是挥出,给马睿迎头一棒! 马睿见他气势不凡,这棒法挥得稳而有力,见棍劈来,马睿眼中闪过赞色,立马微移左肩,左腿微侧,那铜棍便刚好离他身体三寸,被他避过。 涅智金刚见一招不中,心底暗生怒气,他腿上功夫也是不弱,竟是将手中的铜棍一抖,侧身立起,给马睿迎面踢了个连环腿。 马睿双手舞着手上银枪,那银枪虽是笨重,但却在他手里如同一根普通缨枪一般被他耍得虎虎生威,将涅智金刚的腿法一一挡下。 涅智心中晦气更甚,心道此人果然实力不弱,掂量思索,竟是右手猛一拍棍身,那铜棍当时便截向马睿。 马睿嘴角微扬,竟是往后后撤四五步,正当旁人心觉他似有畏惧不敢接这一招时,马睿却是回身一折来了一个“回马枪”径直刺向铜棍! 这时,只听得“叮”地一声巨响,他的银枪竟生生刺中在铜棍棍心处,丝毫没有偏差! 涅智眼中闪过电芒,运足内劲聚于双掌,猛地向棍尾喂了一掌,直接对上马睿的银枪枪头! 马睿原使这回马枪,身体还在空中,忽觉手上一重,便知涅智金刚想与他比斗内劲。 马睿冷笑一声,左脚下滑,右脚上提,全身竟是凌空旋转,枪尖拨挑缠绞,对上那桶棍竟溅出无数的火星沫子! 马睿内劲使出,枪尖猛地一凝,力道更甚几分! 涅智金刚不禁脸上大变,手上传来对方崩裂般的力道,胸口猛地一闷,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内劲不敌对方,手上一软,他竟是生生被震开三丈多远! 涅智金刚一脸惊色地看着对方,正望去时,忽听风中传来一声:“看我一虎下南山!” 涅智金刚心里暗道不好,仰头一看,那马睿便已砸枪摔来! 他心里大惊,知道闪之不及,便举棍想要去挡。 “铛!” “砰!” 只听得猛地一声巨响,涅智金刚竟是被他的力道生生地砸进擂台底部,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根折弯的铜棍。 待得窟窿之中传来窸窣之声,那涅智金刚便出窟窿中露出身形,双手虎口开裂,一身僧袍已破了大半,身体四处都有血迹,本来就黑的脸似乎更黑了。 涅智心有不甘,两眼愤愤地瞪着马睿,马睿用枪指着他的胸口,傲慢说道:“秃驴,你输了!” 涅智金刚面色酱紫,正欲还嘴,这时却听见列坐的无生罗汉说道:“涅智,还不嫌丢人么?” 涅智欲语无言,神色低落,无生罗汉又对身旁的涅德金刚吩咐道:“涅德,去把他带回来。” 涅德金刚双手合十,道了句,“敬领法旨。”便起身上了擂台将涅智金刚搀扶领了下来。 进了席间,涅智金刚神色胆颤地对无生罗汉说道:“灭因大人,涅智有辱门规,愿受惩罚。” 无生罗汉微微点头,从怀里摸出两颗丹药,一颗红的,一颗黄的。 涅智金刚看见这两颗丹药神色不禁一变,吓出一身冷汗。 旁人自是察觉他脸上变换,不由吃惊这两颗丹药到底有哪种骇人效果,竟让涅智金刚如此动容失色? 无生罗汉指着红的丹药缓缓说道:“此丹唤名鬼门丹,服此丹者必将受三日痛苦,身心如入鬼门,经火燎、喰食、啃咬之苦;”旁人听他介绍都不禁脸色大变,无生罗汉指着另一颗丹药自顾又道;“此丹唤名宝创丹,任你身受何种重伤,都能够在七日内痊愈。今天因你没有授我允许,私自上台与人争斗,本已破了门中规矩。但怜你护我声誉心切,你便先服这包创丹调养内伤;不过七日后,你得服此鬼门丹。你可有异议?” 涅智金刚虽心中有骇,但嘴上却不敢声张,说道:“涅智并无异议。” 无生罗汉点点头,然后看着台上的马睿说道:“马施主的五虎断魂枪更甚从前了。” 马睿下巴一扬,眸中青芒如电,寒枪指着无生罗汉说道:“灭因秃驴,今时不同往日,你今天看了我的枪法,莫不是心中生悸,不敢与我一战?” 无生罗汉微微一笑,释厄门本就不忌佛家门规,他缓缓起身,说道:“马施主既要强求,灭因就前来讨教几招。” 说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擂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此刻无生罗汉手里拿着两个虎齿金轮,模样本就吓人,再加上现在一身杀气毕露,如同九幽厉鬼哭诉,凝练在周身的血色真气似修罗魔绫,他与之前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哪还有之前那副祥和的气息! 台下的人只觉寒意爬满后背,双腿竟不住地打颤! 马睿眼睛微惊,明了无生罗汉的内劲已经凝形,不由赞叹说道:“想不到你的血魔大法更上一层楼了。” 无生罗汉瞳眸攀上血色,嘴角微冷,阴森说道:“看你今天能挡我手中金轮几招。” 马睿拨把枪身,虚往前晃了三枪,迸发的几道寒芒射向无生罗汉,不过寒芒近他身前五寸时却消失不见,可见马睿的枪劲把握得十分好。 马睿这是在下战书,只听他吐字说道:“今天我要一血六年前的耻辱!” (求推荐,收藏!) ; 第二十四章 五虎断魂 ?无生罗汉冷笑一声,周身猩红的气息微微一颤,场面顿时扬起一股血腥味。灭因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我打败的!” 言罢,无生罗汉便欺身上去,手中的金轮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马睿心中一紧,手上却是不慢,见无生罗汉扑来,马睿左手手里一拨枪身,右手握紧枪把便是往前一刺,正迎向无生罗汉的面门! 无生罗汉眼中暗赞,见马睿刺来凌厉一枪,他微微猫腰便避了过去,右手一晃,那金轮像活了过来一般,在他手中转了三圈便飞向马睿的咽喉。 马睿眼中一颤,右手手掌往下一震枪把,银枪立马这头立起,他左手便抓向枪缨处,稳稳当当地挡住了无生罗汉的金轮。 “兹兹兹” 金轮跟银枪撞到一起,顿时发出轰鸣般的声响! 台下的人不由地脸色一变,直捂住耳朵,一脸惊色地看着台上二人。 无生罗汉见一招不中,眼中微露寒光,左手的金轮一晃,就截斩向马睿的腰际。 马睿心中一沉,脚下却已撤开,手上的银枪一抖,整个人便向后滑了数步。 马睿刚一站好身形,却听见风中稍过“簌簌”的破空声,心里不禁一颤,微微抬眼一看,竟是迎面飞来两个金轮! 马睿心中暗道:“这灭因秃驴近年来的武功竟高了这么多!” 他心随赞叹,但他自恃枪法通神,又怎么再被无生罗汉势压一头? 思及此处,马睿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口中说道:“二虎摄人心!” 言罢,他重心压低,摆枪跨步扫向飞来的金轮,但见金轮近身,马睿不急不躁,竟耍得一手好枪法,皆是一一将金轮打回无生罗汉的手中。 无生罗汉瞧他枪法精妙,一时难以击败马睿,于是将金轮丢出时,无生罗汉脚步一挪,便已俯冲过去! 马睿刚一招呼了两个金轮,忽觉心中一颤,便见无生罗汉抢身一掌劈来。 马睿手上一紧,竟是发现不好挪身撤开,他一咬牙,便是将银枪横挡在身前。 “嘭!” 马睿只觉手中一沉,手臂酸麻,身体便被无生罗汉击退数步,踉跄站好,他眼皮微颤,手上的银枪却还是在“翁翁”地抖动。 “血魔大法果然厉害!”马睿抬眼盯着无生罗汉,嘴角闪过嘲笑之色,又道:“想来近年你又杀了不少人了罢?” 无生罗汉双手合十,两个金轮绕着他周身一尺处旋转,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六年来我一共杀了七十四人,无一人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染我周身血魔,普我血佛金身。马施主,你输定了!” 马睿仰天大笑,冷眸若电,长发飘飘,厉声说道:“利用生灵血气,铸一魔身,灭因,我怎么可能会败给你!” 无生罗汉嘴上冷笑,说道:“马施主纵身疆场,杀的人比我多得多,有什么资格枉自评论?” 马睿拧枪指天望地,喝道:“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即便杀的人多了去了,也总比你这样凝练他人血气来得好!” 无生罗汉摇了摇头,喃道:“施主还是看不破,铸一血魔之身又怎能称得上至恶?何为正,何为恶?我释厄门不戒诸般套俗,求随性旷达,想做什么那便做什么。我眼中所恶那便是恶,眼中所正那即为正。” 马睿放肆大笑,用枪指着无生罗汉说道:“不受拘束,那和魔教又有何区别?” 无生罗汉合十摇头笑道:“马施主果然是对我释厄门持有偏见。” 马睿紧了紧手中银枪,厉喝道:“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罢,马睿拧枪一戳,盘身而上,刺向无生罗汉,枪劲破空簌簌,隐隐传来虎啸之声,他高声喝道:“三虎镇山河!” 无生罗汉瞳孔猛地一睁,双手变换,将周身旋转的金轮打入血魔精气,一时间金轮赤芒大作,竟似浴血修罗,咆哮而上! “兹兹兹” 赤金二芒对撞在一处,震得擂台摇晃欲裂,场上风走沙飞! 无生罗汉见马睿枪法凌厉,掌上精气便又加重了数分,猛地往前一推,那三虎镇山河便被他生生地震了出去。 马睿睚眦欲裂,嘴里低低嘶吼,前脚微提,枪尖朝下,手中紧握枪把,微微一挑,嘴中喝道:“四虎惊风云!” 言罢,只听得他话声一落,他整个人便飞身刺向无生罗汉。 他的枪法何其凌厉,所过之处,便是连他身下的檀木板子都炸裂开来,丝丝裂痕逐渐随着他身体所过之处一直延伸至无生罗汉脚下! 无生罗汉微微一惊,心道“来得好!”无生罗汉手中金轮光芒愈盛,竟是化成森罗骷髅具象迎上银枪。 马睿枪势惊人,但无生罗汉的骷髅具象也是不弱,这般相撞,声势内力之大,无一不让列坐着的惊容失色,大赞二人绝技! 马睿枪法虽强,但无生罗汉的内劲显然更胜一筹。 只见对撞十息,森罗骷髅具象虽被他打散,但马睿身形却也被震了开去,踉跄四五步才站稳身形,但他眸中毫无惧色,甚至眼中的兴奋之色更深! 马睿话不再说,脚下一踢银枪,身形纵飞起三丈来高,身形倒竖,手中银枪打了个枪花,气凝枪锋,便朝无生罗汉的头上刺下。 “五虎锁魂魄!” 五虎断魂枪,一虎下南山,二虎摄人心,三虎镇山河,四虎惊风云,五虎锁魂魄! 五虎一出,便能勾魂锁魄! 他一枪刺下,无生罗汉只觉身上一重,双腿如灌铅球,脚下檀木板子咯吱作响,心中不觉大骇,连忙运转内劲,霎时周身气息大作,金轮赤芒更甚之前,骷髅具象愈加明显,他挥手一抬,金轮便迎向银枪! “咔咔咔” 金轮银枪激烈对撞,绽发出丝丝雷鸣,惊得旁人耳膜巨痛,嘶声厉嚎! “啊啊啊啊啊!” 台下凑热闹的多半没有内力,哪里经得住这般痛苦,当场哀嚎声渐,浑身抽搐不已,须臾便昏倒了过去。 “好厉害的五虎断魂法!” “好惊人的血魔大法!” 花月梧和龙凤麟二人同时赞叹道,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皆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惊色。 “这二人实力大是不俗,单单内劲声势便伤了一百多号人,去告诉赵氏兄弟二人,命他们带些人手把那些伤员带去附近了医馆,切莫耽误了时辰。” 彩凤楼上,陆青玄对身后的侍女说道,他脸上不觉添上了几分担忧。 (点击收藏!) ; 第二十五章 被指名了 ?两道内劲撞击之处,竟见迸溅而出的余劲将檀木板子划出丝丝裂痕。 “霹雳啪啦!” 檀木板子经不住二人折腾,瞬间便分崩离析,炸裂开来! 无生罗汉嘴角狞笑,眼中露出疯狂之色,声音低低嘶吼道:“这点分量,你今天必败无疑!” 说罢,他脸上血气更甚,一双瞳眸散发出幽深利芒,那双利芒似若幽冥鬼火,单单瞟上一身就让人觉得浑身阴冷战栗! 那血气渐渐将他身形淹没在其中,一时间金轮血气光芒四射,如同赤龙遣驹,海上风暴! 那血气风暴紧紧旋转缠绕,传来丝丝低吼,众人一怔,细心望去竟能看见那风暴中心的无生罗汉身形似已拔高了数尺,如同地狱阎君! 随即无生罗汉阴冷一笑,嗤笑道:“血魔·具象!” 瞬间,无生罗汉身上的血魔精气,竟化成丝丝赤练血线,从风眼渐渐朝对方的枪身侵蚀过去,并且这速度越来越快! 马睿只觉手上渐痛,银枪从枪头及至枪尾,甚至他整个人都被无生罗汉的血魔精气缠绕,一时间竟无法脱身! 他心底一沉,咬破牙龈,眼中闪过厉芒,愤愤说道:“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第六虎!” 说罢,马睿枪身一抖,丹田之中内劲猛一注入整个枪身,瞬间将对方侵蚀过来的血线挡了回去。他眼中厉色愈盛,竟是将全身内劲注入这枪锋之中! 他厉声喝道:“六虎斩阎罗!” 随着他喝声一下,那枪锋瞬间光芒万丈,如同黑夜之中的一记闪电,硬生生地向那血气风暴刺去! “砰!” “咯吱!轰!” 两股力量竟不相上下,顿时炸裂,将周围一丈内的所有东西,瞬间化成粉沫! 场面声势之浩大,非能用只言片语来形容。 但见尘埃落定,众人看去,方见那七丈长宽的擂台中间通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再见那窟窿下,站着无生罗汉和枪王马睿二人。 他二人衣衫褴褛,头发僧袍不整,脚下所站之处均已皲裂,裂纹一直延伸出去。 只是他二人此刻脸上均挂着笑意,似苦似甜,似不甘,似喜悦。 马睿摇头叹了一声,说道:“我输了。” 他虽说他输了,但他脸上却无憾色,反倒是容光焕发,精神百倍。 无生罗汉一身戾气已无,和之前场上那般凶恶模样截然不同,他也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说道: “马施主实力已然超越前人,灭因自叹不如。” 马睿抬眼看着灭因,嘴唇微洺,已无之前那般的傲慢,他说道:“灭因秃驴,下次再见,我必将打败你。” 无生罗汉蓦然不语,他心中知晓马睿实力不凡,即便败给了他,但也并非全败。 无生罗汉低头看了脚下站着之地,隐隐是一柄枪形模样。 马睿一身内劲所剩无几,他持着枪蹒跚缓步,慢慢离开。 无生罗汉朝彩楼上望了一眼,向陆青玄施了佛礼,陆青玄也是微微点头回敬。 那席间涅智涅德两个金刚力士跃进场中,搀扶着无生罗汉,缓缓进入席间。 陆阿黎在彩楼惊得花容失色,显然还心有余悸。 知道是无生罗汉胜了,陆阿黎见无生罗汉生得面目可憎,不由心急说道: “爹爹,这和尚这么丑,年岁又大,都比阿黎大了一轮了哩!阿黎不嫁,阿黎不嫁!” 陆青玄拍了拍陆阿黎的手背,温柔说道:“爹爹是不会让你嫁的……而且这场比赛,无生罗汉已经弃权了。” 阿黎一喜,高兴得欢呼雀跃。陆青玄看着这丫头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因擂台损毁太严重,陆青玄便令人将檀木架子全拆了,留下足够大的空地给人比试。 待檀木全被拆除,蟠螭紫袍的武师说道:“无生罗汉弃权,第二甲比试继续!” 言罢,竟没有一人上台。 刚才的战斗众人都看在眼里,那种惊天动地都战斗,那有他们插手的份?何况还有列坐的人杰,这般思来,众人都打消了念头。 而列坐着的,也没有一人作声要上台,场面不由地冷清起来。 花月梧打量四周列坐,轻笑一声,说道:“贤弟,这些人倒是有趣极了!” 龙凤麟不禁微微吃惊,问道:“哦?怎么有趣了?” 花月梧扫了四处一眼,笑道:“贤弟请看,列坐着的,除了前来观礼、已有妾侍和不能参加比武的人以外,可还剩哪几个人?” 龙凤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嘴角轻笑,说道:“这般说来,却是只有王越、卢轩逸、杨旭,单飞四位了。” 花月梧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知哪几个想上去比斗?” 龙凤麟打量了一番,摇头说道:“小弟不知。” 花月梧指了指卢轩逸,说道:“你且细看他神色和举止。” 龙凤麟望去,却见卢轩逸身子微向前倾,两只眼睛打量着四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龙凤麟心思聪慧,瞬间便明白过来,赞道:“花大哥果然观察入微,小弟好生佩服!” 花月梧饮了一杯,默然不语,掂了掂酒杯,这才问道:“贤弟切莫胡说,我可什么也没说啊。贤弟若是瞧出了个所以然,何不道于我听?” 龙凤麟心知他所意,不由得提高了嗓子,说道:“有的人因为担心自己实力不济,本欲上台夺得一甲,只是奈何周围均是排名高于他的,心有顾虑,不敢上台。哎……可叹啊,可叹!” 他这一说,众人的眼睛便都望了过来,便是连风天笑,他也轻轻地瞟了一眼,嘴角轻笑,似已瞧破了龙凤麟的伎俩。 可这话听在卢轩逸的耳边却截然变了味儿。 卢轩逸哪里不知道龙凤麟这是有意说他,况且,龙凤麟所说的话竟和他心中想法不差一分! 如今列坐着的都看了过来,卢轩逸如果不上场的话,他这脸面还如何挂得住? 卢轩逸果真站了起来,拿起放在身边的四尺长剑便飞身跃下台中。 他举剑向列坐诸位和彩凤楼上的各位施了剑礼,于是直身说道:“毒神门卢轩逸上台挑战,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花月梧自是想把事情弄大,便对龙凤麟说道:“贤弟,你何不上去和他比划比划?” 龙凤麟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反对花月梧笑道:“花大哥实力非凡,不如上去给他喂喂招?” “……” 花月梧脸上大囧,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卢轩逸听见二人的对话,再加上刚才龙凤麟有意指名他,一经联想,卢轩逸竟心知刚才怂恿龙凤麟的人必是这青袍男子! 卢轩逸眼中闪过厉芒,他识得人杰榜上前十,又见花月梧年纪不大,是个生面孔,心中的怒意便是更足了! 想罢,卢轩逸便剑指花月梧,说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 第二十六章 神秘男子 ?花月梧嘴角抽搐,无奈一笑,摆手说道:“不敢不敢,我哪是你的对手,你看你英姿威武,身材挺拔,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我哪是你的对手呢,你还是找别人吧?” 卢轩逸阴冷着脸,听了花月梧的话,他的脸更黑了! 卢轩逸盯着花月梧,似要将他吞了才甘心,低喝道:“你敢是不敢?!” 列坐的都看了过来,不少人眼里都带着笑意,身旁的龙凤麟巴不得把事闹大,在一旁扇风点火,推了推花月梧,笑道:“花大哥,你就上去和他比试比试,免得让人笑话了。” 花月梧佯瞪了龙凤麟一眼,心道你咋的不去?有这么坑大哥的吗?! 龙凤麟轻笑两声,饮酒看着花月梧。 台下的人倒是喜欢凑热闹,看见花月梧坐在列坐席间,自然以为他是青龙帮的哪个高手,又听见青龙帮二公子龙凤麟叫他大哥,于是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后来又听得卢轩逸亲自向花月梧下战书,众人都以为有好戏看了,只是怎料,这被龙二公子尊称大哥的男子竟是个怂包,不敢上台应战,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这人真怂……” “不过也是,长得细皮嫩肉的,估计也没什么战力……” “咦,我还以为坐在龙二公子旁边的是哪个人才俊杰,想不到竟是个孬种……” 纵使花月梧平时脸皮如何厚,他此刻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老谷的杨旭一脸奇怪表情看着花月梧,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卢轩逸心中暗暗得意,心想你被这么多人嘲讽,看你能忍多久。 想罢,卢轩逸语气稍缓,又问道:“你,可敢跟我一战?” 花月梧本想拒绝,却怎想彩凤楼上的陆青玄看着花月梧高声说道:“花少侠何不上台与卢少门主比试比试?” 在场众人听见陆青玄的话如在耳侧,不禁心惊胆战,连风天笑也微微地睁开了双眸,而后又轻轻地闭上。 花月梧摇了摇头,心知此时他已是箭在弦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渐渐站起身来,向四周咧咧道:“在下花月梧,还请列位多多指教。” 说罢,他又灌了三杯酒,众人自以为他这是在壮胆,卢轩逸也是连连冷笑。 饮完后,花月梧看着台上的卢轩逸,笑道:“卢少门主,还请不吝赐教。” 卢轩逸虽心中不屑,但还是俗套的点了点头。 花月梧洺了洺嘴,然后跳入场中。 他动作这般粗鲁,众人不禁怀疑,心道:“这人莫不是不会武功?” 他们虽是这般想的,但还是两眼紧盯着场中的二人。 花月梧站在卢轩逸面前,二人身距两丈。 脚下全是石砾板块,一格一格的网纹铺张开去,直延伸到场外的观众脚下。 花月梧打了个哈欠,说道:“卢小哥你得让我点啊,否则在这么多人面前输了可就丢脸了……” 卢轩逸嘴里冷笑,心想:“丢脸?你也知道丢脸?”刚才若不是龙凤麟一番言辞将他怂恿上台,自己又怎的会指名和你一战? 卢轩逸眼中闪过怒色,但脸上一片笑容,说道: “那是自然,我下手可有分寸了。” 花月梧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了,我会让你赢的。” 卢轩逸眼中怒意更甚,我赢?还要让我赢?呵呵,老子笑了! 卢轩逸心知这人傲慢无礼,右手一钲,那剑身嗡嗡作响,他冷眸瞥了花月梧一眼,见后者低着头,他心中不由一愣,等看清对方竟打量脚下,根本没看他时,卢轩逸眼中的怒意似乎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 卢轩逸一抹剑身,那长剑剑上竟有一丝寒光闪过,他嘴角一冷,随便就一剑刺向花月梧! 众人先是见花月梧似乎无精打采,又见他低头看脚下,不禁心生疑惑。当见卢轩逸一剑刺向花月梧时,众人不禁为这长得俊俏的少年微微担忧。 “刷!” 寒芒一过,就欲刺进花月梧的左胸,若是这一剑此中,花月梧不死也伤! 花月梧原想让这卢轩逸胜了的,这才不想出手和他比斗,但哪想,这卢轩逸忒的不识好歹,竟要一剑刺死他! 花月梧渐觉寒芒近身,不禁全身微颤,竟有丝丝麻意爬上后背,花月梧不由心惊胆颤,心道,这人竟想一剑刺死我! 花月梧心惊,见这卢轩逸的长剑迅捷刺来,花月梧腿下一屈,低腰后仰便躲过了卢轩逸的一记剑击。 卢轩逸见一招未果,不由一愣,心道这人反应竟如此迅速?他不再继续往下想去,剑上一折,便又由上至下朝花月梧的胸膛刺来。 花月梧旋身一躲,脚下划个圈花,身形便离心旋转,躲到了卢轩逸的身侧。 花月梧拍拍胸脯,喘着大气说道:“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那一剑要将我刺死了哩!卢少门主,我想你不会杀了我的,你说对不对?” 卢轩逸两招未果,便心知对方有些实力,思罢,他便决定用上实力,把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听得花月梧说话,卢轩逸笑了笑,说道:“那是当然,我下手自有分寸。” 说罢,他便腾身而起,丹田之中内劲大作,手中长剑如同青虹,内劲爬上剑身竟汇成一点青锋,上面青光大显,一时能辨是何种东西。 龙凤麟见到卢轩逸手中长剑汇聚青锋,脸色不由一变,着急地对花月梧提醒道:“花大哥小心,那是化龙剑气!且莫被剑气碰到,擦到则伤,刺到则死!” 这化龙剑气是《化龙法诀》之中的内功心法,修炼者凝成的化龙劲可分成两种类别,一是聚于掌上,称为化龙掌。若是被化龙掌打中胸口,心脏会瞬间碎成数十块;而这化龙剑气则独受剑修一辈喜爱,毒神门之所以毒,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用毒高手,而是他们的内功心法《化龙法诀》! 化龙劲最可怕的就是它杀人于无形,根本没有伤口!即便只是被小小一丝化龙劲所侵,由于人们很难注意到,不到半个月中劲者体内的五脏六腑便会糜烂,最后爆体而亡! 待得龙凤麟话音刚落,卢轩逸的长剑便已刺到花月梧身前,众人只见那把长剑一点点的没入花月梧的身体之中,他们不禁大叫,就觉得要溅血出来! 卢轩逸脸上扭曲,阴森冷笑,就又再加几分力道刺入花月梧体内! 那把剑没入花月梧左胸已有四寸有余,卢轩逸却见没有丝毫血液溅出,脸上不由一变,刚想运足内劲拔出长剑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剑竟然拔不出来了! 列坐的不禁大惊,风天笑猛然地睁开双眸,一双湛蓝的眼睛盯着花月梧,嘴角微扬,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而其他人眼中有惊骇,怀疑,惊喜,困惑,甚至是思索! 这时,卢轩逸只听得花月梧轻轻低笑,心中暗道不好,便见花月梧抬起头来对他笑道:“卢少门主,刺都刺中了我胸口,你想拔出去,现在已经晚了。” 说罢,卢轩逸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竟生生将他手中的长剑一点一点地吞进对方的胸口之中,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握着长剑的手竟然无法松开! 这是什么功法? 或者说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眼看长剑已被吞入只剩剑柄,卢轩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左手摸进怀里,竟又拿出一把匕首! 卢轩逸眼中神色变换,心知若是将匕首刺向或是丢向对方,只怕匕首也是有去无回,根本于事无补! 他已来不及思考,咬了咬牙,嘴角渗出鲜血,竟是将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 花月梧本想吓他一下,却不想卢轩逸竟这般疯狂,他已来不及阻止对方! “啊!!!” 鲜血飞溅,场面瞬间变得血腥无比! 卢轩逸正如同他心中所料那般,整个人果然已经不受那巨大吸引力作用,挣脱了下来。 只是他脸上扭曲,表情挣扎,一双寒眸盯着掉在旁边的一只手腕! 花月梧已收了功法,一脸震惊的看着对方,愧疚说道:“你……” 卢轩逸瞪着花月梧,花月梧把话咽了回去,而后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之下面向不老谷的方向,说道:“杨旭,把你谷中的截生丹借给我。” (求推荐,求收藏!) ; 第二十七章 我艹尼么 ?截生丹?! 众人一惊,这是什么丹药?! 列坐的也不禁看着这个神秘的少年,因为谁都知道,他现在是在和不老谷的首徒说话。 只是更让人惊讶的是,不老谷的杨旭竟起身对花月梧微微拱手,似乎极其尊敬! 杨旭了花月梧抱了抱拳,似有犹豫,说道:“花大哥,这截生丹可比他一只手腕珍贵多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大惊!这不老谷的人竟对他这般尊敬?! 花月梧摆手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旭看了花月梧身后的卢轩逸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您都发话了,我能不借么……” 说罢,杨旭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出来,然后扔给花月梧。 花月梧接过,把掉在地上的手腕捡了起来,蹲下身子对卢轩逸说道:“这丹药可以将你的手腕治愈如初,只是半年以内不能动用右手,你可明白?” 卢轩逸不禁一呆,眼前这人莫不是在开他玩笑? 手都掉了还能治愈如初,真当他傻瓜么? 但卢轩逸也知不老谷的人甚是神秘,据说有青春永驻,不老不死的功法,而且丹药当属武林第一。 况且这截生丹,刚才不老谷的杨旭也发话说道这截生丹似乎极其珍贵,他方才这般不舍,想来会有几分功效。 卢轩逸只觉得整条手臂开始发麻了,咬了咬牙,对花月梧说道:“这丹药果真有你说的这般灵效?” 花月梧轻轻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若是你听了这截生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就算你不信它有这般功效都不行了。只是即便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若不及早救治,只怕你以后就只能耍左手剑了。” 卢轩逸不禁一惊,手臂已经失血过多,若再推迟,恐怕自己以后的右手基本就算是废了…… 卢轩逸咬牙,点头说道:“好,你现在就给我治。” 花月梧点了点头,撕下袖子,然后将右手腕和卢轩逸的手腕合好,把药丸递给卢轩逸,说道: “把它吞了。” 卢轩逸接过,看了那丹药一眼,然后就将丹药吞了。 他吞了以后只觉得丹田一热,整个人的真气似乎一下子就燥热起来,然后慢慢地流向他的伤口处! 他能够感觉到手腕麻麻的,痒痒的,最让他震惊的是,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自己手腕似乎抖动了一下! 好神奇的丹药!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似乎高兴极了! 花月梧知他此时激动的心情,但还是提醒了卢轩逸一句,说道:“记得你的右手一年内不得使剑,否则你这条手便算是废了,你明白么?” 卢轩逸点点头,他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甚至为自己方才的那丝想法感到羞愧。 花月梧用袖布将卢轩逸伤口扎好,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道:“好了,你的手腕又回来了。哦,等一下,这柄剑还给你。” 说罢,花月梧手中一抖,一把长剑便莫名地出现在他手中,然后他将剑递给卢轩逸,笑道:“你的剑舞得不错,我说话算话,这场比试算我输了。” 卢轩逸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呢? 花月梧转身欲走,卢轩逸叫住了他,说道:“是我输了。” 卢轩逸心知肚明,对方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即便自己当时没有大意,他最后一样会输给对方。 自己不仅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而且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的气量还折了手腕,若不是对方肯向不老谷的首徒借了这灵丹妙药,自己这手就算废了……废人,对于一个热衷武学的人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打击。 这般想来,卢轩逸便对花月梧心生几分敬仰之情,或者……至少这人情,他总要找个机会还回去的。 花月梧身形一顿,对卢轩逸呵呵直笑,说道:“大哥,你没开玩笑吧……” 花月梧嘴角抽搐,这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卢轩逸站起身来,因为右手有伤,他便高声说道:“我卢轩逸技不如人,这位兄台武功更甚一筹,这场比武,是我输了!” 说罢,周围掌声轰动! “这卢轩逸果真不愧是人杰榜上第十,心胸气量可不小嘞!”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周围四处都有人们低声议论,都夸这卢轩逸心胸广阔,坦坦荡荡。 卢轩逸看着花月梧,微微鞠躬,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若有机会,小弟一定登门拜访。” 花月梧脸色难看,望了彩凤楼一眼,打了一身寒颤,听见卢轩逸叫他,他便尴尬笑道:“免贵姓花,字唤月梧……卢少门主,这个比赛的胜负,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卢轩逸一位花月梧谦虚,卢轩逸笑了笑,说道:“不用考虑了,这场比赛的结果很明显,是花兄更甚一筹,小弟甘拜下风!” 说着,他又拜了拜,然后他门中的人便将他搀扶下去。 花月梧站在擂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龙凤麟在席间洺嘴轻笑,摇摇手中酒杯,便对着花月梧喝了下去。 花月梧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是已至此,那就只能等人上来了,他就装输不就得了? 他心中暗喜,便站在场中,对众人说道:“各位有谁要上来挑战的赶早啊?时间不等人……” 他这一叫,众人皆是唏嘘不已,竟没人敢上前。 他虽这么说,可谁敢上去挑战? 刚才他也是这般人畜无害地和卢轩逸说道,可结果怎样,卢轩逸的右手手腕就废了!他们可不是傻子,谁要上去谁脑子不是中风,就是傻了吧? “……” 花月梧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心里直抓狂! 等了三刻,竟没有一人赶上来,这场面静得可怕,静得出奇! “第二甲,花月梧!” “……” 听见陆青玄在彩楼上高声宣布,花月梧登时就怒眼望上去,但见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理他,瞧也不瞧他一眼。 “恭喜少侠!” “恭喜花大哥!” “英雄出少年阿!” “我们都已经老喽!” 席间坐着的不住点头议论,似乎真的在称赞花月梧。 “我艹尼……” 花月梧在心里大骂,真他么不要脸! 侍从走过来便将花月梧领向当归阁内,花月梧心里郁闷,望见阁中的茶桌上的酒瓶,立马就冲过去狠狠地灌了几口,从进门就瞧也没瞧端坐在椅子上的杜浪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