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我是秦兵》 第一章 遥远的墙 ?战为国,国为战。史称战国。战,占与伐也。国,七雄争之,分之。 诸侯争霸,烽火连天之际,天下已无一处能安身立命之所。 一场全新的战争即将开始。 苍天弥漫残阳如血刚刚才进行过的战场上,散发着烧焦的尸体的腐臭。 “伍长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名身穿黑色军服的秦兵一路小跑过来。 被他称为伍长的那名军官转过头来:“什么!” “一名楚军军官的佩剑。” 那名秦军军官啐了一口扔下那柄楚剑:“我要楚军的佩剑干什么?” “嘿嘿!别呀!”那秦兵弯腰将那柄剑捡了过来,“我可是废了好大气力才找到的,你不要我要。” “嘿!陈麻子别管你的剑了,你看见楚小子了吗?” “没有!谁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陈麻子嘀咕一句。 “傻大个你看见了吗?”伍长又向着另一名长得有些魁梧的秦兵说道。 “没呢?” 陈麻子看着伍长没好气的说道:“你管他做什么这小子准是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想起来上次他带的那几坛楚酒还真是好喝,这些楚军战斗力不怎么样,这酿造的酒却是好酒。” 似乎是想到了美酒陈麻子啧啧着嘴。 唉!算了!那名秦军军官,叹了口气拢了拢袖口,“快把战场打扫了,这该死的天气!” 在战场的另一端。 楚南手中握着一柄秦剑,正猫着腰在搜寻着他的战利品,他看着并不大,眉眼间还有着稚嫩的痕迹,后背上挂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具尸体上扯下的布袋,宽大的秦军军服套在他身上显得越发瘦弱。 他走得很慢,脚步很轻,但是步伐却是平稳,打扫战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他就曾见到过有不少和他一样的秦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突然暴起的楚兵杀死。 他发现了什么,轻轻的将自己的长剑挑开了那名楚军的盔甲,熟练地挑走了那名楚军的包裹,这一整套动作看上去行云流水,显然他是此中好手。 普通穿着的楚兵并没有多少的油水,有油水的便是那些楚军的军官,对于那些普通的士兵他都只是一扫而过。 忽然楚南的眼睛一亮,他发现那一名楚军的军服明显的不同,盔甲相较于其余的楚军盔甲也要华丽许多,至少是百将的水平,这次可逮着一只大鸟,楚南暗暗想到。 他伸手想要去拿,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另一只手。 楚南警觉向后退了数步,那人也停下手来警惕的看着楚南,待发现不过是一个瘦弱的人时,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喂!小子这具尸体是我先发现的,识相的话快快让开。” 楚南丝毫不退让:“怎么你说让给你,便让,这秦军中怕是没有这个道理。” “那你想怎样!” “不如我们来一场比试。” “要比吗?” “要比!” “大还是小!”楚南的手中掏出一枚骰子。 “大...哦不小!” 听他的口气,楚南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楚南的笑容那名秦兵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如果熟悉楚南的人一定会知道每当这个小子有什么坏主意的时候,便会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不如说是奸笑。 “喂!兄弟我是前锋营的,你是哪个军的,。”楚南一边摆弄着骰子一边说道。 那秦兵显得不耐烦,“中军的。” 楚南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枚骰子不过指甲盖大小,用木制成,看上去十分简陋。 买定离手! 四点大! 那名秦兵身上出现了懊悔的表情。 “别泄气下次再来啊!” 楚南拍拍那秦兵的肩膀表示安慰,“试问这秦军中,哦不!这天下论赌骰子有谁是我楚南的对手!” 猜骰子是秦军中惯用的方式,对于这样的比赛楚南可谓是得心应手,那枚骰子中被灌入了铁粉,虽然铅可能是最好的材料,可是这个鬼地方哪里能看到铅。 无论那名秦兵选大或是小,他都会输因为楚南有两枚骰子。 楚南仔仔细细的将那名楚军军官全身搜了个遍,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楚南低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一个穷鬼。” 他注意到了这名楚军军官的鞋子明显比一般的鞋要大,他取出自己的小刀,向鞋垫中伸去,一声咯的轻响,楚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小袋黄金。 古人诚我不欺! 在临近半晚时楚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营帐,此时正赶上卯官点卯,秦法严厉,尤其是军法,虽然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五十军棍是少不了的。 “看我就说楚小子不会有什么事吧!”陈麻子率先反应过来,接过楚南丢过的包袱。 自己来到一边:“还有什么吃的没,今天可累死我了!” “在那呢?” 说是吃的不过是一团黏糊糊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一团,散发着一股酸楚的味道。 楚南没有多想,将那团东西一口吞下,待细细嚼碎之后再慢慢地吞下,仿佛是人间美味。 “看是几囊好酒!”陈麻子大声叫道,将酒递了过来。 “今天的运气不好,没有找到什么样的好东西。” “对我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伍长开口了:“傻大个等仗打完了你准备,干什么?” 陈麻子开口道:“干什么?傻大个一定又想回家种地呗!他整天念叨着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 傻大个没有反驳只是在一旁笑着算是同意了麻子的想法。 “那么你呢?麻子!” “我嘛!”陈麻子灌了一口酒,“我明天准备多得几颗首级,然后回家盖一间大房子,买几个丫鬟小妾,以后咱也能当一回老爷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以后咱门也能住到一起!”伍长哈哈大笑,拍拍陈麻子的肩膀。 秦军五人设一名伍长,十人设一名什长,五十人设一名屯长,楚南他们这一伍却只有四人,兵源没有得到补充。 伍长原名罗崇,据说是关中人,不过大家伍长伍长叫的就连他原本的名字却是要忘了。 “楚南你小子快过来!”罗崇招手,“放下你手中的那本破书,没有想到你小子竟也识字,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文字,看着不像是秦国的文字。” 楚南走了过来没好气道:“伍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楚文,是楚文!” “管它什么字在我眼里都一个样!”罗崇满不在乎。 罗崇递过一个酒囊:“来你也喝一口!” 楚南也不矫情大口大口的喝着,只感觉嘴里火辣辣的楚酒烈果然名不虚传。 陈麻子脸色通红显然是有些醉了,远处能够隐隐约约看到蕲县那高大的城墙。 “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你说我们会不会......”陈麻子嘀咕道:“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一夜无话!三人早已醉得不成样子。 楚南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想着关于这个世界的种种,拿出了那一卷从某个楚军军官身上搜来的帛书,虽然这些楚文较后世的文字复杂了不少,但是经过辨认却还是能够猜出不少,这是一本呼吸吐纳之法,倒不是伍长说的什么鬼画符,按照上面所述的方法,却依旧不见丝毫起色。 楚南扔掉了手中的酒囊,看起来已有些醉意,亡国之酿,却是好酒。 ; 第二章 蕲县之战 ?天才蒙蒙刚亮,巨大的鼓鸣声响彻整个天地,无数的方阵陈列在楚都蕲县这座城墙下,黑色的旌旗在空中摇晃,身穿黑色军服的秦兵铺满了整遍空地,在轻兵后面,则是攻城器械,以及秦军的弩阵,整个天地都仿佛在这一刻禁止。 “上将军有令第一个攻入蕲县者,赏千金邑,百户!”,“上将军有令第一个攻入蕲县者,赏千金,邑百户!”“上将军有令第一个攻入蕲县者,赏千金,邑百户!”传令兵高声宣布着将军的命令,这道命令传出了很远,整个秦军中再次爆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听到了吗?第一个冲入城中者赏千金,邑百户!”陈麻子显得有些兴奋。 “只怕你有命拿,没命享受!”罗崇毫不犹豫的打击者他的兴致。 罗崇转过头来,“楚小子一会跟紧可别走散了。” 楚南点点头将手掌的矛握得更紧了些,那把长矛足比楚南高出两个头,看上去有些滑稽。 “还有你陈麻子一会冲锋的时候可千万别被军制给冲昏了脑袋,一个劲的向前冲!没有什么东西有自己的命重要。” 陈麻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伍长这句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虽然每次伍长在战前都要这样唠叨上几遍,但是几人却都是听在了心里,他们这一伍虽然军功不多,但是伤亡率却是整个前锋营最小的。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似乎是不放心罗崇又说了句。 轰隆隆的战鼓敲响了起来。 上弩!放箭! 一名秦国军官命令。 无数的弩箭自身后飞出,仿佛是一阵黑雨,直取蕲县城头。 即便是隔得这么远楚南依旧弓弦紧绷的声音,这是死亡的声音,这就是秦军的强弓弩阵,秦军之所以战无不胜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依靠其箭弩之强。 弩箭放完,步兵冲锋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战术,却也是最有效的战术,最前面的方阵离楚军的城墙不过百余步的距离。 此时城墙上的楚军纷纷冒出了头,随后如同黄蜂般的箭矢倾泻而下,楚南这一伍由傻大个在前面拿着盾抵挡,他们三人躲在盾后面,不时朝城墙上放出几箭。 偶有箭矢射在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虽然有不少秦兵被射倒在地,但方阵的阵型却是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 终于接近城墙,高大的云梯竖了起来,最为惨烈的接触战就此开始,或是有利刃插入秦军的胸膛亦或是秦兵的利刃割破楚军的咽喉,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 随着轰的一声,秦军中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蕲县的城墙终于禁不住投石车的攻击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顿时无数的秦军向着那道缺口蜂拥而入。 “大局已定!” 主将台上,一名身穿铁甲的将领自信说道,他正是秦国的上将王翦,自白起之后的最强名将。 “如此便要恭喜将军了!” 唉!王翦一摆手:“此次能够攻破楚都蕲县还是要全靠公输家族,霸道机关术果然厉害。” “过奖!”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公输仇向前一步拱手道:“将军请讲。” “秦楚交战!不知道公输家为什么会选择秦国而不是楚国。” 公输仇平静道:“论在机关术的造诣上首推公输家与墨家,墨家主张兼爱非攻,而公输家则是霸道机关术的推崇者,两者一开始便是对立的关系,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公输家并没有选错,不是吗?” 王翦大笑:“公输家在此次攻楚的战斗中功不可没,回头我一定会向大王举荐!” “如此老夫便在此谢过将军了!” 那道缺口的战斗还在继续,为了争夺这缺口双方的战斗极其激烈。 傻大个的盾牌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楚南的身上混杂着鲜血早已分辨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长矛已不知到了何处,楚南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他的每一次挥舞便代表着一名楚军的死亡,无数身着红色军服的楚军围拢过来,脚下早已没有了站立的地方,到处都是尸体。 看准一个时机,楚南手中的长剑准确的穿透了一名楚军的胸膛,那名还年轻的楚兵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缓缓倒地,然而楚南虽然用尽全身的气力却拔不出来那柄剑,它已经钝得太过厉害。 这时另一名拿着长戟的楚军冲了上来,眼看就要刺入楚南的身体,而越是着急反应便越是迟钝。 “小心!” 陈麻子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了那名楚军。 身上却被两只长矛扎透了胸口。 “麻子!”楚南大叫,顾不得身上的伤口,逼退了两名楚军。傻大个身上也扎满了箭矢倒在血泊里不知生死。 楚南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双眼被血渍遮盖,视野模糊,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而此时在楚南的腹部,一股看不见的暖流自他的体内一闪而过。 无数身着黑色军服的秦军,就像是一股黑潮一样蜂拥而入,再也没有任何一股力量可以阻挡。 此时距离蕲县大约十余里的地方,伫立着一只楚军。 一名身穿楚军将官服的将军对身旁的一人道:“季布我们进城去救王!” 季布摇摇头叹息一声:“英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蕲县已经陷落,王已经死了,难道你以为凭我们现在的军力能够做些什么?” “怎么你怕了!”英布的脸上一脸的不屑,“影虎军团的都是怕死的孬种,我们雷豹军团可不怕!” “怕!我怎么会怕,我只是认为这样白白的去送死不值得。” “你就留在这等死吧!”英布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转身望向身后的弟兄高呼:“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没待英布反应过来,季布弯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装满硫磺的木桶,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木桥被炸裂开来。 “季布你这个懦夫!” ...... ...... 秦王政二十四年,王翦亲率六十万大军伐楚,楚将项燕战死!楚王自杀,楚国灭。 ; 第三章 破军 ?当太阳开始落下时,层层卷卷的云层翻上了天空,黑夜来临,咸阳这个秦帝国最大的都城,在黑暗的映照下仿佛一条匍匐的巨兽。 咸阳宫 嬴政这个帝国最高的权力者,正站于高台上,他身穿着一身便服,然而眼睛甚是凌厉,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描述,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在他的身后站立着一名身穿紫衣的妩媚女子。 今夜的天气很好,正是观星的最好时机。 嬴政转过头来,“月神你可从此次的星象中看出了什么?” 这名女子正是深受嬴政信任的帝国国师阴阳家的左护法月神。 月神行了一礼说道:“回陛下,此夜紫薇星极亮而旁边星辰以其为首,紫薇星象,命主破军,身主天同,相信用不了多久,前方便能传来捷报!” “你的意思是?”嬴政沉声。 “楚国必灭!” 闻听此言嬴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不关心什么星象,他关心的是楚国是昌平君。 秦王政二十一年,嬴政决定伐楚然而他却在王翦与李信两位大将之间徘徊,王翦要六十万大军不然不能灭楚,而当时身为秦国右丞相的昌平君却使用激将法,秦将李信果然中计,狂言只需二十万大军便能破楚,嬴政大喜发兵二十万攻楚,谁料正当秦楚两军激战时,昌平君突然发兵攻秦,从后面截断了秦军的粮道,秦军腹背受敌大败而归,项燕拥立昌平君为新一任的楚王。 对于昌平君嬴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更为重要的是除掉了楚国这个帝国统一上的巨大阻碍,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攻破蕲县的第三天,下了一场雨。 这场雨下得很及时 雨水可以冲刷掉很多的东西比如血迹,黑暗,只余墙角上还有着斑斑的血迹以及数不清的箭矢刀斧的痕迹,在象征着那场战争的残酷。 整个灰蒙蒙的天气也将四周的树木花草增添了几分亮色,至少张元德的眼睛明亮了数分。 “你真的决定了!” 楚南的面前一名身穿着军服的军官沉声道,他说话确实极其平静。 但楚南却是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决定了!” “你枭首十级,按照秦法可以升到什长的位置,等待你的将是在军中的美好前途,而你在这个时候竟然提出回家削去军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楚南忽然严肃起来;“屯长你看错了不是削去军籍,而是想回咸阳谋取一份差事。” 开玩笑,好不容易自己拼死得来的爵位,怎么能够轻易地割去。 “哦!我看错了吗?” “是!看错了!”楚南走上前来,帮着张元德揉着肩,带着讨好的神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你这小子倒也识趣!” 楚南低下身来:“这么说屯长你准了!” 张元德叹了口气,别看这小子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可是前锋营里谁都知道,这小子是出了名的倔种,他一但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站起身来弯腰从一旁的隔间里拿出了一卷竹简。 楚南不解问道:“屯长你这是?” “早就知道你小子倔,这里面是我的一个好友在兵邑司工作,你拿着这个去找他,让他帮你安排一个职位,虽然不能够大富大贵但想来是饿不死的。” 楚南接过这卷竹简:“我就知道屯长是不会让我要饭的,那我可就走了。” 屯长踹了楚南一脚没好气道。 “滚!” 看着楚南离去的背影,张元德叹了口气,以前没有这么觉得,现在这小子要走了还怪想念的。 此次攻打楚国不仅楚军伤亡大,秦军中的伤亡人数更是不少,大约十万人永远埋葬在了这片埋骨之地,而在秦军各军伤亡中又以前锋营的伤亡人数最多,十不存一,人人都知道赵地多寡女,又有谁知道秦地亦是如此。 秦军伤兵营 看着楚南过来 罗崇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楚南上前将他扶起身来,“怎么样医官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这双腿怕是废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相比起傻大个他们我这还算是幸运的了!”罗崇接着说道: “可怜陈麻子到死都还想着荣华富贵,却没有想到却这么去了。” “怎么样?屯长同意了吗? 同意了!他让我跟着伤兵营回去。” “那就好!” 对了你给我做的这个带轮子的怪东西叫什么名字,伍长指着床铺边的一件物品道。 “这叫轮椅,为了你以后方便活动的。” 说是轮椅却也只是带着两个木制的轮子,样式极其的简陋。 “要不我给你示范一下!” “算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 楚南道了声“好!”便向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他的行李并不多一柄铁剑以及几件贴身的衣物,他扯过一卷布匹,将屯长给的那封推荐信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这才方心下来。 来到伤兵营,楚南向着伍长的床位上看去时,却哪里还有伍长的身影就连他专门为伍长作的轮椅也不在了。 楚南变得焦急起来。 “我好想看到他往河边的方向去了!”旁边一位同僚提醒。 “谢谢!” 楚南急忙往河边跑去,心中却是暗想伍长你可别做傻事啊! 河边距离营帐并不远,不过一会楚南便看到了伍长的身影。 “伍长!” 楚南大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不由分说将他推离了河边。 “你小子干什么?” 罗崇满脸的怒气。 “难道你不是要!”罗崇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想要去打他,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楚南。 见此情景楚南弯下腰,伍长伸在空中的手却是停了下来。 “我怎么会想去死,如果我死了谁又给他们两烧纸钱,陈麻子梦里都想要作老爷,还有傻大个,我不能让他们在地里也是这样!” 楚南心想不是还有我嘛!但是这句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去拿一囊好酒来。”伍长命令道。 楚南皱起了眉头,“医官说了你现在不能喝酒。” “快去!” 楚南拗不过他只得去拿来。 伍长打开了酒囊,将酒洒在地上,咱们四人最后再喝一次酒!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 第四章 咸阳好久不见 ?一月之后,护送伤兵营的队伍已经到了咸阳城下,巍峨高大的城墙下面早已站满了迎接的队伍,以及挤满围观的人群。 此次迎接的队伍由秦王的长子公子扶苏亲自迎接,帝国丞相李斯在旁协助,而这时秦兵的伤痕却早已成了他们辉煌,军功的象征,无数的欢呼与呐喊响彻这片城墙之下。 没有谁注意到一个年轻的身影却是从队伍里推了下来,他正是楚南,他没有跟上伤兵营的队伍,也没有趁机去看看公子扶苏的风采,而是在跟伍长道别以后,他便离开,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军服,换上了一身青衫,腰间悬着一柄铁剑,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军人更像是一名游侠。 时隔两年,楚南再次踏入咸阳这座天下第一雄城,只是他已不是两年前的那个稚嫩少年人,而是具备了一丝刚烈之气的军人。 咸阳城内却是繁华,游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戏声不觉于耳。 两年不见,咸阳城变了许多,更多的建筑,以及更多的人,但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欣赏这些变化。 他快走几步,待问了数人之后才最终在两颗大槐树的边上停了下来,这里已是到了咸阳的边缘地带,从这两颗大槐树进去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在小巷的尽头是一间带有小院的房屋。 楚南的家就在这,他推开了拦着的栅栏,儿时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 这片地方占地不大,但这院子却承受了楚南太多的回忆,在院子的边缘还有一颗枣树,想起儿时在枣树下偷吃的事情,楚南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只是现在已到秋季,枣树的树叶也开始凋落,看上去终究有些破落。 “站住!” 一声历喝从楚南的身后传来。 他转过头去,瞧见问话的人是一位身穿着农衣的妇人,手中拿着一个装满衣物的木桶。 “有什么事吗?” 虽然时隔两年有许多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即便是街坊邻居他也大概记得,但是脑海中却没有关于这个妇人的任何信息。 那名妇人放下手中的木桶,上前一步眼中带着警惕之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房子里,莫不是小偷!” “你家的房子!” 楚南一愣,他确信没有走错,只是看这妇人的眼神倒不像是说谎。 秦国强盛自然秦国人也有些娇摱,就连咸阳的妇人亦是如此,那名妇人捋了捋衣袖,再次上前,却忽然瞥见了楚南腰间悬挂的铁剑,言语虽然轻了一些但却仍然是不容置疑。 “这的确是我家的屋子,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楚南心里一紧,他明白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赶紧问道:“那这屋子以前的屋主呢?一个小女孩,大概这么高?”楚南比划。 “小女孩!”那妇人楞了一下,“我没有见到过什么小女孩!从搬进来的时候就是空的。” 是吗?楚南有些失魂落魄。 见楚南的模样那妇人说“也许你应该去找找县司马!这些事情一般都是他负责。” 县司马,当问清楚了地方后,楚南不加思索的去了。 两年前,楚南与自己的妹妹楚柯一直生活在槐树院这个地方,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却开心,直到他被抓去当了壮丁,他不惜凭借好不容易赚取军功也要回咸阳,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楚柯。 两年前,楚南初到咸阳的时候,经历了他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期,由于衣着怪异,口音也不像是咸阳本地的口音,他差一点就被当做他国的谍子关押在秦国的大牢里,也就是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楚柯把他带了回来,给他吃的,才让他有了一个容身之地,想着那个明明比自己还小却一副大人面孔的小孩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是怎样在这咸阳城里生活,所以他很着急,县司马的住处并不远,在隔了几条街的地方。 此时正当正午,天空中的太阳照在人的生上说不出来的暖和,说是县衙,也不过只有寥寥的几人,平常像这些咸阳城最下级的官员是没有多少时间处理大事的。 县衙前只有渺渺两个小厮。 待表明自己的意愿之后,便由其中的一个小厮带着楚南向里走去。 县衙里极其简陋,放眼望去不过几张桌椅板凳,一些凌乱的竹简更是被随处丢放。 “楚南!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不大却带着讶异声音自案桌后传来。 看着眼前有些黝黑却是熟悉的面孔,楚南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他是这一带的司马,而两年前也就是他征召的楚南,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双小眼睛,楚南这么大以来只有他骗别人哪有别人骗他的道理,而他唯一一次却是栽在了眼前这个小眼睛的手里。 “怎么?李司马是不想我回来?” 李川有些尴尬的说道:“怎么会?我以为?” “你以为我死了!”楚南接着道完全不给他一丝回答的机会。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我就只想问一件事情我妹妹在哪?还有我们家的房子为什么归了别人。” 看了一下左右李川说道:“我们进去说!” 楚南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还是乖乖跟了进去:“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川开口道:“这也不管我们的事,是新进的公乘大人的意思。” 公乘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爵位,秦军之所以强盛便是建立了明确的军功爵等级制度,并根据军功爵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秦军的爵位一共有二十级,士,大夫,卿,往上甚至位列诸侯;公乘便位列于大夫的爵位,按理享受岁俸四百石,赐田七十二亩,八名奴仆。 虽然有这些规定但是和楚柯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李川叹了一口气:“偏偏这小妮子跟你一样倔得很,始终不肯让出这块地,最后被公乘大人强行给赶了出来。” 楚南不关心公乘是什么人他现在只担心楚柯到底在哪里。 “你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吗?” 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唉你要干什么?” 没待他说完楚南便跑了出去。 “你可不能干傻事呀!” ; 第五章 不充分刺杀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说的是嬴政和各诸侯王这样的人物。 楚南显然不是这样的人物,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这样的大人物对于许多的东西都看得极淡,比如说生命,比如情感,楚南他有太多的缺点,亲情,友情,每一个都足以致命。 咸阳城醉梦楼 醉梦楼作为咸阳最大的红馆青楼,每天人流量极大,日进斗金,而醉梦楼背后的老板极为神秘,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貌,出入这里的不是富豪乡绅,便是朝堂的高官,也许晨时还在朝堂上慷慨激昂,指点江山,述尽满腔热血的所谓忠臣,在夜晚的时候便不知道又躺在哪位姑娘的红床帐鸾间,朝堂上的尽数气力都花费在了寻欢作乐上。 当夜幕降临,无数巨大的灯笼被挂了起来,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在醉梦楼前,这些马车都极其普通,从车上下来人的穿着也极其普通,然而能出入醉梦楼的哪里又是普通人,显然他们都是经过乔装打扮,若是被负责尽言的御史听见,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对于自己的名声总归是不好,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醉梦楼来来往往的人流极大,若是不小心碰见自己的同僚,也只是会心一笑同时在心里为对方评价一句“道貌岸然。” 褚安心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身穿宽大的锦服,无论是衣料或者是材质都是咸阳城最好的,在那身宽大的锦服下则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靠着早些年积累的军功他位至公乘,出手阔绰,这样的人是醉梦楼最好的消金客,他不必如朝堂诸公忌讳什么。 这是醉梦楼单独的隔间,隔间的墙壁上画着仕女图,香炉上冒着檀香味的紫烟,环境清幽,价格不菲。 正是秋季,然而他的额头上却是冒着冷汗,似乎是感觉到隔间的气氛有些压抑,他下意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复又放了回去,他不是有什么顾忌,而是怕喝茶的声音会惊扰到他身前的这位大人。 “这些天来军中可有什么异动?” 这句话的声音很沉,语气很浅然而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相反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军中到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只是几位将领的调动有些频繁,蒙恬似乎正准备接手咸阳城内的防务,至于其它方面的事到是没有过多的打听到。” 堂上的那人听了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思,褚安心也没有再说话。 待过了一会那笼罩在黑袍下再次传出了话语;“你干得很好,如果军中再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的汇报。” “谢大人夸奖,还望在中车府令大人面前替在下多多美言!” “只要你干得好这些事情我自会去做你不必担心。” 中车府令自然是赵高,而与他接触的便自然是他手下的罗网,罗网组织遍布六国,里面的都是各类杀手游侠,武功高强哲数不胜数,褚安心不知道身为帝国的矛的罗网为什么会要自己注意军部的动向。 他疑惑的问道:“这些事情是中车府令大人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自然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平日繁忙,一些事情自然是需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分心。” “而且你不要忘了若是没有我们罗网的支持,你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我明白了!” ...... ...... 拖着疲惫的身子褚安心进了自家的马车,他从那位大人的语气里知道了许多以往他不知道的事,而这些事他之所以知道便是因为那位大人想让他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便被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再也不可能回头。 如果是以往凭借以前在军中的多年经验,他一定能够发现驾驶马车的人有什么不同,然而这些年来的安逸日子消磨了他太多,也腐蚀了他的意志,所以今夜便注定不会太过愉快。 载着公乘大人的马车在这吵闹的夜市中缓缓驶向远处的夜色之中。 为了这次谈话,褚安心驱散了自己身边大多数的仆人,当他能够清楚地听到马车车轮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时,他便觉得不对,因为太过于安静,而且在这安静中透露着恐惧的味道。 “停下!”他拉开车帘,看着眼前带着笠帽的车夫。 “你不是鲁安!这里也不是回回府上的路。” “这里的确不是回公乘大人府上的路,但却离另一条路更近。” “那条路?” “黄泉路!” 褚安心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转身回到车厢内,拿出了长剑,然而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长剑便被一柄短刃打落。 那人把笠帽栽了下来,正是楚南,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褚安心镇定下来,对付这样的人比对付那些江湖上的侠客容易许多。 “你想要什么?金钱,权力,女人,只要你放过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看着眼前的这人他信心满满,这样的人大部分都会被这些东西所诱惑。 “你记得你赶走的女孩吗?” 褚安心一愣,这些年里为了满足他在醉梦楼的消费,他选择为罗网效力,也侵占了不少人家的天地,甚至为此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都被他压了下来,他的眼里只有金钱美女,这些事情又怎么会记得。 “你说的是那个女孩的事!” “对!她现在在哪?”楚南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 褚安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缓缓地移动身体打开了身后的一个暗格,两声清脆的机簧声响起。 糟糕!楚南暗叫一声,多年的军中经验救了他,他本能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两只锋利的箭簇,穿破了他的臂膀。 该死!手臂上的剧痛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趁着这个空隙,褚安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一路高声呼叫,刺耳的叫声划破了长空。 然而下一刻这个叫声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掐住了喉咙,一道亮光在褚安心的眼前闪过,下一刻他的颈间鲜血泗流,带着不干的神色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褚安,他的脸上满是懊悔,为了这次的刺杀,他提早几天摸清了这位公乘大人的行动,没有想到现在却功亏一篑。 ; 第六章 公乘之死 ?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咸阳城便又活络开来,早起的商贩将自己的商品推销到城中的各处,将上早朝的各司官员陆陆续续的走向咸阳宫,这看似是极其平常的一天,然而这一天却终究不太平常。 公乘府 当一名身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推开公乘府的大门,揉着有些发肿的眼睛,嘴里不断地打着呵切,他一眼便看到了停在公乘府前的那辆马车,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是公乘大人的马车,他快走几步,来到马车前,心里却是想着公乘大人可真是好身体。 随后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 “怎么回事?”又好奇的人问道。 “听说公乘大人死在了自家的马车里。” “什么!真有这事。” …… 公乘大人的府前围满了一些好事的百姓,对于他们平静的生活而言,也许只有出了这样的事情才能让他们平凡的生活得到一点调剂,一旁负责防卫的秦兵却是在极力的维持着秩序。 梁琦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公乘大人的府前,年仅四十余岁的梁琦身为内史掌治京师,因为此次被杀的是一位公乘大人他不得不请自前来。 在两名秦兵的带领下穿过混杂的人群这才进来,他眉头一皱:“怎么有这么多的人。” “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军官脸上却是流露出一丝无奈:“咸阳的人就是这样,无论哪里有热闹都喜欢围在一起。” 梁琦来到马车前翻开褚安心的尸体,血液早已流尽,眼中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瞧了一会他对身边的人说道:“仵作怎么说?” “仵作看了尸体,猜测案发之时应该是子时。” 梁琦思索,忽然看见远处的一人忙迎上前去。 “章邯将军!” 梁琦行礼,心中却是在嘀咕,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引起皇帝亲兵影密卫的注意。 “梁琦大人。” “将军客气!不知章邯将军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的案子梁琦大人就不要再多加干预,这次的案子由我们影密卫接手。” 梁琦心头一惊,虽然死的是一位拥有爵位的公乘,但是影密卫是帝国的盾,一向只负责保护帝国最为重要的人物,比如皇帝陛下,又比如公子扶苏这样的人物,公乘是什么身份居然也会引起影密卫的注意,而且影密卫什么时候调查起命案来了,凭借着在官场多年的经验,梁琦明显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管其中有什么样的联系,却是不想再插手其中,弄不好不仅官位,恐怕就是性命也会不保,这后面诸多的事宜便自然有影密卫来料理。 章邯却是没有再理会他是来到了一名影密卫的身前。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对方极其谨慎,一刀毙命,而且这里不是案发地点。” 影密卫最擅长追踪要发现案发的地点并不是什么难事,没有什么东西不会露出痕迹,只要出现了便一定会被追寻到。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昨日的雨水还没有干透,地上的沟里还有着昨日浑浊的雨水,两条明显的车轴印却是在地上停留。 一名影密卫趴在了地上,然后说道:“禀将军,看来刺客只有一人,从其鞋子的大小和深浅来看对方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而且还受了伤。” 影密卫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我却不这么看?” 章邯低下身子,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那个脚印,在他的眼中那个脚印在泥土上面的印痕却是不平整,如若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 “看来他还不够谨慎。” “将军的意思是?” “章邯站起身来。 “传令下去,将搜索的目标定在二十岁上下的男性。” “是!” 中车府 一身黑衣红饰的赵高高坐于案前,在案台的下面是一众罗网的杀手,赵高手中端着一杯茶手指敲击着茶杯的清脆声不断回响在这狭小的空间。 “这么说来褚安心确实死了!” 寂静的堂上响起了赵高那阴柔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冷寂。 堂下那名黑衣的杀手此时早已是冷汗淋漓,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并且是一刀断喉,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被影密卫接手。”他知道如果这句话不说出来他会死得很惨,但他熟知大人的性情如果没有说出来恐怕会生不如死。 “影密卫,章邯。”赵高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是!” “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能够和我说话!” “属下不知!” “褚安心这人虽然贪了一点,然而凭借他早些年积累的军功,以及在军中的人脉,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的棋子,而现在这枚棋子却死了,而且死就死了,居然还和影密卫扯上了关系,我只是不想让罗网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尤其是军中的事情,你知道陛下一向很讨厌这样的事情,杀手就应该做杀手的本分。” “谢大人不杀之恩!” “只是我应该怎样做?” “给我盯住他们!” 赵高脸上露出杀意。 由于楚南的误打误撞他并不知道自己破坏了罗网的一枚重要棋子,从而引起了罗网与影密卫秦国最强的两大组织的注意。 他住进了一间简陋的客房,晚上的那场刺杀确实是太大意了,他脱下了那双明显比他脚大的布鞋,撕掉了自己的袖口,看着被两只弩箭洞穿的臂膀,脸上露出了一丝警惕,这两年在军中也受过不少伤,对于治疗这样的箭伤也有些办法,只是现在这样看上去这条手臂怕是暂时不能活动了。 他担心的倒也不是这些,只是现在受了伤就不能够做很多东西,也会引起很多人的警觉,对于楚柯的寻找也会被耽误,虽然他不认为那个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楚柯会有什么问题,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吗?不说纵横,阴阳,儒家,墨家,便是连罗网中的一个最低等级的杀手,如果要是碰上的话胜负怕也是五五之分。 ; 第七章 钟离昧 ?如同往常一样,在鸡鸣声还未响起之时,楚南便醒了过来,这倒不是因为他睡不着觉,而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军中军法甚严,不说每天晨时必要的操练,光是敌军的袭扰便会让你疲于奔命,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敌军冲上营帐割掉你的头颅。 以前军伍中的几人巴不得从军中下来时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可是现在却是不行,望着窗外浓浓夜色楚南不仅苦笑。 他翻出了那卷自楚军军官手中缴获的帛书,这本呼吸吐纳之法,自从上次大战之后自己的腑脏便不平静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迎来了结果,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亦或是反应能力都有明显的提高,虽然他体内只有一点内力,但这终究是一个开始,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开始让他的人生多了很多的不可能,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样的风景。。 楚南按照帛书上的方法,经过几次的呼吸吐纳,自己的脏腑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的脸上露出一失望。 如果让人知道他仅仅是依靠自己的摸索自学便能够感知到气的存在,并且成功修炼出了内力,不知道要羡煞多少江湖上的人士。 楚南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渐明的天色,以及有了吵闹的街道。 提鞋穿衣,楚南便起来,来到咸阳已有数日,他确是还未到兵邑司报道,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他的左臂膀虽然还不能动,但是套在青衣之下却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他虽然不清楚影密卫通过种种地线索推断出了他的大致年龄,但他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他从不看轻任何人。 在客栈要了一笼包子简单吃过之后,便带上了屯长的那封竹简,以及随身铁剑这才出了门。 兵邑司算是一个后勤部门,每天从军中下来的兵员便会经过兵邑司最后被安排到帝国的各个部门,再加上此次伐楚的兵员整个兵邑司的府前被人员挤得水泄不通,无数的人员进进出出。 楚南也意料到此时去兵邑司会有些麻烦但他却没有意料到会这般的麻烦。 看着眼前一摞又一摞的竹简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消失,他的心情也跌跌荡荡。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有点空的兵邑司人员。 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面孔,那人明显的有些吃惊,你也是军人。 楚南点点头,随后就要拿出屯长的竹简,看着楚南的样子那人又哪里不明白,他连忙将楚南的手推了回去。 只是低声道:“跟我来!” 这算是走后门了吧!楚南心想。 “不知道!兵邑司为什么如此的繁忙。” 那名仆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还不是最近公乘大人的死闹的,影密卫的统领章邯将军认为是军中人的手法,所以让我们把这些年来军中的调令竹简都搬出来送到他府上。” 听着这话楚南脸上虽然不在意,但心里却是涌起了滔天的巨浪,章邯,那可是能与蒙恬并称的帝国的最强新星。 来到了兵邑司里楚南递上了自己手中屯长的推荐信。 那名兵邑司的官员看了看推荐信复又看看楚南。 “你便是楚南?” “是!”楚南低头回答。 “曹秃子最近还过得好吧!” 看着楚南一脸疑惑的模样,那名兵邑司的官员这才说道:“就是你们屯长!” 想着屯长的样子,楚南一直没有见过屯长的帽子,原来屯长竟然是秃头,想着屯长摘下帽子的模样,楚南不禁想笑。 “屯长还好!” 不知道怎样回答,楚南只得说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你们屯长说让我给你找一个较好的职位,既然这样你便去咸阳的监牢里去当一个狱卒。” 狱卒!楚南有些吃惊。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要知道可是便宜给你了,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去这样的地方,不仅有油水而且不用像其他衙役一般四处奔走。” “没有,只是没有想到会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去。” 这确实是楚南所想的,他这一辈子见识过太多的东西,就连穿越也被他给碰见了,只是还从未去过监牢这样的地方。 出了兵邑司还未起步却是被一人叫住,叫住他的是一位与楚南不相上下年龄的人。 不同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的动作,神态,至少眼前的人是这样,虽然还未说话,但楚南知道这是一名军人,或许是身为同僚的感觉,这人给楚南的印象很好 “有什么事吗?” “刚才在兵邑司的时候我听说阁下是伐楚军过来的。” “是!” “不知道现在楚国怎么样了。” “楚国已灭!” 是吗?那人说的极其平静但是楚南却敏锐的发现了对方有些伤感。 那人看着眼前的楚南拱手道:“还未自我介绍,在下钟离昧,现是边军的一名兵士。” 钟离昧!楚南呀然,他实在是没有料到眼前之人就是钟离昧,钟离昧原是白屠帐下的一名都尉,不过从现在看来钟离昧才刚刚从军,只不过是一名最下级的士兵。 “在下楚南,伐楚军中前锋营的军士。” 楚南拱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钟兄原本是楚国人。” 这句话刚一出口楚南便觉得不妥。 “楚兄的意思大概是说我投敌叛国。” 楚南没有丝毫的准备他不知道钟离昧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掩饰。 “楚兄认为当今天下的形式怎样?” 楚南道:“秦国强盛,统一sd六国已是注定的事情。” “不错!我来到秦国不仅是看到秦国的强大!而是看到了希望,秦国接连灭掉韩,赵,魏,楚,接下来偏安一隅的燕国与临近海边的齐国也难逃灭国的命运。自春秋开始若是没有秦国sd六国之间的攻伐又何曾少过,天下战事纷争百姓流离失所,秦灭六国对于各国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整个天下却是一件好事。” “钟兄说的是,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去喝一杯。” 钟离昧也不推脱。 楚南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交到了来到咸阳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 寻了一家寻常的酒肆,楚南举杯:“为了秦国!” “为了秦国!” 两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 第八章 最好的藏身地 ?咸阳的监牢是整个天下最为特殊的监牢,整个监牢一共分为十八层,监牢里关押的犯人极多,上至公卿士大夫,下到普通百姓贩夫走卒,六国邢徒,流浪剑客,据说在最深处的地牢里关押着最恐怖的犯人。 那位兵邑司的官员确实没有说错,作为一名监牢的狱卒是一个极好的职位,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领了一套狱卒服穿上之后,楚南便光荣的成为了大秦国一名光荣的狱卒。 楚南所分配到的不过是地牢的第一层,守卫十分的轻松,每天所要看守的不过是小偷,扒手,和一些滋事的酒徒,而这些人来到监狱也十分的安静,被关上几天就会放走。 每一层的看守人员也不同,不同层数的守卫人员如果没有特殊的调令是不允许前往别的牢层。最深处的地牢往往由秦国最为精锐的铁甲军守卫。 不过这都不是楚南应该担心的事情,他把客栈中的东西稍微收拾一下,便准备搬到监狱来住,第一层空置的牢房还有很多,而且自从听说影密卫来调查公乘的死时,他便决定常住下去,没有比监狱更安全的地方了。 天牢每一次牢门的打开便意味着有新的犯人住进来。 “怎么又是你小,你还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说话的是楚南的一名同僚,他望向身后押解的人说:“这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那人叹气显然对这小子是极为的熟悉:“还能有什么事?又是偷人家的东西呗!” 那位穿着有些破烂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我也知道偷东西不对,但我实在是太饿了!” “小子跟我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对这监牢到是比自己家还熟,自顾自的打开了一间牢房,并且上了锁。 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南看向牢头好奇道:“这人是什么人?” 牢头叹息一声道:“一个可怜人,听说是一个孤儿,小时候被一对老夫妻收养,后来那对老夫妻家里着了火,房屋被烧了人也死了,这小子便成天的流落街头。 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少年却有这样复杂的经历。 天渐渐黑了,同为狱卒的几位同僚陆陆续续的回家,因为楚南的缘故,他们不用专门的安排人员值守夜班。 牢头拍拍楚南的肩膀:“辛苦你了,如果饿了的话,从监牢转过几个街角就有一家便宜的面铺,我们几人平常一直都是去那解决温饱的,那里的面胜在量多,料足而且便宜。” 楚南点点头表示知道,带他们走后整座监牢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感觉自己确实饿了,想起牢头说的话,他起身正准备出去。 这时候一声并不太明显的咕咕声传入楚南的耳中,他向那个地方看去正是那名刚被关进来的少年。 看着楚南的目光那少年明显的有些尴尬:“能不能帮我也带一份,我肚子已经很饿了!” 看着那名少年的模样,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刚来咸阳是的窘迫,楚南笑着答应。 关上牢门上的锁,和城墙上的侍卫打了声招呼,楚南这才出门去,其实牢门的锁也不一定要关的,楚南只是下意思的动作,他们这一层只是最外围守卫也不是很严,在更远的地方他甚至能够听到空中传来的翅膀挥动的声音,隐秘在夜色之中,不用看楚南也知道是什么,这些全是公输家族为帝国建造的三仗翼蝠,监视着整座监狱。 整座监狱的外围都没有什么建筑,就连最近的店铺都在几条街开外。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铺子,没有名字,经营这家店铺的是一对夫妻,看着楚南的身影,那男人赶忙的打着招呼。 “兄弟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吧!也难怪监狱里的狱卒我一般都见过,但是却没有像你这么年轻的。” “楚南点头。” 要了两碗油泼辣子面,不一会面便端了上来,果然如牢头说的那样,量足,料多,不一会楚南便吃完。 他看着老板说道:“这碗我能不能拿走。” 那老板爽朗说道:“这碗也不值几个钱,等你哪天有空捎带过来就是。” 楚南回到监牢,将那碗面递给那名少年,他也顾不得烫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慢点!别像个饿死鬼。”楚南提醒。 那少年含糊道:“作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 一时之间整个牢房里便满是他的吸允声,到最后就连面汤也给吃了个干净。 那少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看着眼前的楚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明。” ”你是天明!” “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就叫天明。” “怎么你认识我!” “没有!”楚南摇头。 这个时候的天明显然还处于流浪的阶段,当盖聂找到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天明看着眼前的楚南疑惑道:“以前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楚南点头。 “老徐回去享清福去了,我是来顶替他职位的。” “这几年难道你都是来监牢度过的?”楚南有些好奇。 大概是看在眼前这人给自己饱餐一顿的缘故他愿意说几句。 “还能怎么过,白天的时候给一些人家做一点散活弄一点吃的,有的时候也会去偷点东西吃,不过我只偷那些看上去富裕的人。”天明忙解释道:“而且很少被他们抓住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虽然天明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楚南却能从这些话里听出许多东西,无奈,孤独,彷徨。 天明拍拍有些出神的楚南:“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现在到你了!” 楚南指着自己“我!” “对!”天明点点头。 “我嘛!我叫楚南也是一个孤儿,从十六岁开始来到咸阳城,不过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身气力,我是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经常被其他的流浪者欺负直到遇到了……” 天明拍拍楚南的肩膀表示安慰:“只是楚柯后来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希望她还好。” …… 命运就是这么的奇特,楚南来到咸阳先后遇到了钟离昧与荆天明,命运的轮盘在此转动。 ; 第九章 窗外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楚南在处理完监狱内的事物之后,每天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寻找楚柯,不过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公乘大人的死只不过是这平静大海中的一朵不起眼的浪花很快便被更大的浪花所取代,历史的车轮还在前进很快便来到了秦王政二十四年,也正是嬴政决定伐燕的时间。 咸阳宫嬴政高坐于王位上,下面是各司的官员大臣。 嬴政在大堂之上发布了伐燕的命令,顿时朝堂之下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 身穿朝服的帝国丞相李斯首先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陛下如今楚国刚灭,各地的军队还未整理收编,各国的叛逆势力还在不断地袭扰着帝国,现在就准备伐燕的事宜是不是太快了。” ,嬴政缓缓开口却代表着不可置疑的口吻:“我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我的命令就是王令,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剩下的就是挑选主将的事宜。” 嬴政宣布了这一命令,底下自然又是各种各样的争执,有人说王翦,有人说蒙武,总之各有各的理由。 “肃静!” 嬴政拍案,底下顿时没有了声音,他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王翦。 “老将军你怎么看?” 王翦行礼:“一切全凭王上定夺,不过老将斗胆问一句,王上想要的是秦国的现在还是秦国的将来。” 嬴政道:“现在怎样,将来又如何?” “如果陛下选的是现在,那么老朽我拼着身子担任伐燕的统帅还是可以,而如果陛下选的是将来那么就另选他人,毕竟这还是年轻人的世界。” “老将军心中可有人选?” “臣认为蒙武之子蒙恬可以担此重任。” “好!”嬴政大喜,既然是老将军所挑人选那么寡人便正式下令,此次伐燕由蒙恬为主将,率领帝国二十万大军,待开春之时攻伐燕国。 蒙恬年纪不大却隐隐有大将之风,他站出来单膝下跪。 “蒙恬领命定不负王上的重托。” 李斯还想再说些什么,看了看旁边摇头的中车府令却终究是没有说话,既然是王上说的话那么便绝不会有任何的更改,而且从现在看来不仅是王家,就连蒙家在皇上的眼里也极为的重要。 若自己极言相劝,反而会惹得王上不快,他能够从一介平民,能够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丞相自然不是笨蛋,他熟知秦王的性情,伴君如伴虎看来刚才自己的表现还是太鲁莽了。 王上的决定容不得任何人改变,事情已经定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朝会便就此散开,一众官员退出咸阳宫。 “章将军!” 听到有人叫自己章邯回过头来:“原来是中车府令大人,不知有什么事?” “刚才的朝会上王上选派伐燕的将领,众官员一直议论该派王翦或是蒙武却偏偏没有谁提起将军的名字,依我看来将军才是这次伐燕主将的不二人选。” 章邯眉头一皱道:“王上的决定自然是有王上的意思,而且我身为影密卫的统领,王上的近侍,自然是受到了王上的信任,心里又怎敢有半点怨言。” 赵高一笑:“赵高自然是不敢怀疑将军的忠诚,听手下说将军最近在调查公乘的死因,不知道可有什么结果?” “哦!中车府令大人对这些事也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只是身为罗网的首领一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记住的。” “影密卫的事情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而且影密卫身为帝国的盾,自然是要扫清帝国统一大业上的敌人,无论这敌人是来自外部或是内部。” 赵高那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影密卫与罗网都是帝国王上手中的利器,若是有所损失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我只是希望将军能够明白这一点。” “谢中车府令大人的提醒,只是我还有事就不能陪大人了。” 赵高一摆手:“将军请!” 十月还是秋季,不同于南方的天气,北方此时却是早已经进入了冬季模式。 燕国蓟都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即便是有行人也是形色匆匆。 燕太子丹府邸 一身锦服的太子丹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脸色越发的沉重。 “用于救济灾民的粮食以及棉衣棉被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备好了。”那名下属回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说!” “天气越发的严寒,而且冻死的灾民逐渐增加,那些物资怕是不够用了。” “是这样吗?那便命令左司马再多调一些来。” 然而听着这话那名下属却是面露难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太子丹再次开口道:“放心我会向父王禀明。” “爹爹!”一阵清脆的叫声传入太子丹的耳中。 “你退下吧!” “是!” 太子丹转过身来,看着看守公主的嬷嬷脸上带着怒气不过却是高兴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你都好久没陪我来了。” 太子丹俯下身子:“月儿乖!等父亲忙完这一阵就去陪月儿。” 姬月转过头去哼了一声。 燕太子丹看向姬月身后的嬷嬷。 “快将公主带走。” “是!”那嬷嬷说了一声,“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姬月已有了哭声:“月儿最讨厌父亲了。” “怎么这个父亲不好当吧!”站在他身边的的墨非说道,注:班大师原名墨非。 太子丹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咸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班大师皱了皱眉头:“有!但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 “墨家弟子用朱雀鸟传信,刚得到的线报,嬴政决定于明年春派二十万大军攻燕。” “主将是谁?王翦?” 班大师摇摇头:“不是王翦,是蒙恬。” “蒙恬!” “蒙恬,大将蒙武之子,秦国最近风头正胜的将军。” 太子丹缓缓说道:“嬴政终于忍不住了,也好我们两人之间终究要分出一个胜负,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 “巨子请说。” “如果有必要的话,将月儿送往机关城。” “巨子请放心墨家一定保证月儿的安全。” 太子丹舒了口气:“如此,我便要与嬴政来个一较高下。” 班大师拱手道:“墨家上下一定尽全力抵挡秦国的进攻。” ; 第十章 地泽杀阵 ?秋季的雨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淅淅沥沥的从空中落下,自屋檐下汇聚而成的水滴,顺着铺满石板的街道缝隙,散向四周。 落水巷如同这咸阳城中的其余宽窄巷一般,入口极窄,他的巷口一直延伸到渭水,在这样的雨水下更让这个巷口显得幽静。 也就是在这时落水巷的巷口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名灰衫男子,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穿着黑色布衫的男子,他们的腰间都悬挂着佩剑,如果仔细看他们的手指之间都已经有了厚厚的茧,只有长年用剑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茧。 走在前面的灰衫男子开口道:“你确定是这里?” 他身后的男子应道:“盖聂大人就是这里,这便是落水巷。” 那名灰衫男子便是拥有剑圣称号的盖聂,而他手中的剑便自然是剑谱排名第二的渊虹。 “既然这样那便有劳你了,你先回去吧!” 他身后的男子有些犹豫:“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随后他又自嘲一声,自己还真是多虑了,这位秦王身边的第一剑客,还用的着自己担心,他告辞,转身走出了这条小巷。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几乎是同时,盖聂开始进入这条小巷,他走的很慢空中飘散着细细洒洒的雨滴却没有将他的灰衫打湿,就连一点湿润感都没有,那些雨滴在还未接触到他的时候便被内力震成了薄雾,消失不见。 逐渐深入小巷,天色越发的暗淡,将这里照得如同鬼魅。 无数低沉却又稳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看着眼前拿着各式兵器的人,盖聂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是连稍轻微的移动都没有。 “难道农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显然落水巷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普通,这里是农家设在咸阳的一处隐秘据点。 与此同时在其中的一扇窗户上露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正是蚩尤堂的田虎。 “这个人便是盖聂?看起来不怎么样。” 他身后的田仲低声道:“的确是盖聂,盖聂号称秦王嬴政手下的第一剑客,在江湖上更是享有剑圣的称号,实力必然不低,二当家还是小心为好。” 田虎转过身来看着田仲:“怎么你小瞧我!” 田仲陪笑:“哪里!我只是想如果这次的伏杀让盖聂跑掉的话,大当家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你放心!这次我带的都是蚩尤堂的好手,这盖聂就是长了翅膀怕是也飞不出我的手心,而且若是我能够抓住盖聂,在侠魁那里我们蚩尤堂在六大堂里也要好说话些。” “二当家说的是?” “走我们下去会会这个秦国的第一剑客。” 盖聂看着眼前的这人,这人的身上带着一串连在一起的石珠,而这些石珠一共有五颗,在农家当中这些石珠不仅代表着此人在农家的地位更代表着实力,眼前这人既然有五颗石珠,则代表着他至少是副堂主级的人物,两位副堂主级的人物。 “信是你送到我府上的。” “不错!” “那你知道那个小孩的下落!” 田虎摇头带着一种嘲弄的口吻说道:“很可惜!我并不知道。” 听着这话盖聂眉头一皱,“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很可惜,我的时间很多,我可以陪你慢慢玩。”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 盖聂将手搭在剑上,一股看不见的压力顿时在两人之间出现,无数道剑气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飞射。 二当家小心,田仲冲到田虎的面前。 “滚开!”田虎一把将他推开。 然而还未待他反应过来,盖聂便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无视了这十余步的距离。 田虎瞳孔急剧的收缩,反身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田仲将自己的双掌击向盖聂,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自他的手中激射而出,这是共工堂的看家功夫春寒断掌,若是不小心被击中,身体会被瞬间冰冻住,盖聂连退数步拉开与田仲的距离。 田虎被震得倒退几步,他的佩剑乃是剑谱上排名第十二的虎魄剑,然而与排名第二的渊虹剑差距却如此的巨大,不仅是剑的关系,盖聂的内力也比他高出不少,就连他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地泽二十四!” 田虎大喊。 “地泽二十四。”盖聂的眼中出现了凝重的表情。 传言地泽二十四乃是神农氏参悟春夏秋冬二十四种气候变化所创,以二十四节气命名。原本是教导农家弟子记忆春耕秋收的变化,但是神农氏却发现其中生死演化的规律,进而琢磨出一套高明精妙的武学战法。最妙的一点是这套战法只要有两个人以上就可以发动,人越多威力就越强。如果二十四个位置上分别有一个弟子镇守,那么就算是绝顶高手也插翅难逃。 田虎对着田仲说道:“我镇守秋枯位置你去冬灭位置。” “明白!” 这些农家的弟子对于这个阵法显然运用的得心应手,每一步的走位也都十分的有章法,一个人绝不贸然攻击,两个人组成的阵法也能够击杀比这两人武功高的人,更何况现在是二十四人,所有的位置都有人镇守,可以发挥出这个阵法全部的威力。 盖聂手中紧握着渊虹剑,破剑而出向着其中的一个方位攻击,然而这一剑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的效果,一股更大的力量通过剑身传递到他的手中,只要他攻击一个点那么另外的点就必然会向其中的一个点增援,换言之和其中一个人战斗就相当于同时与二十四人战斗。 田虎笑道:“怎么样这个阵法是不是很有趣,就算是当年秦国不可一世的帝国上将白起不一样死在这个阵法下。” 盖聂并没有答话,地泽二十四虽然是一种强大的群战之阵,但是他的弊端也相当的明显,因为人数众多只要其中有一个人发生了差错,那么整个阵法也将不稳,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其中的一个人犯错。 ; 第十一章 脱困 ?地泽杀阵的不仅威力巨大,更让他的内力向空中倾泄不少,这种感觉很诡异但却异常真实,每多一刻他便虚弱一分。 楚南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的落水巷,他头上带着一顶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斗笠,用一面黑色的面巾遮盖住了他大半的脸庞,他的这身打扮不像是一名游侠到更像是罗网的杀手,如果是平常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对于他的到来这落水巷却是没有一人察觉。 农家人的注意力此时全都注意在阵中的盖聂身上,丝毫没有觉察到落水巷中出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看着被围在地泽杀阵中的盖聂,以及那庞大的内力波动,楚南的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不是一个好兆头。 赌了!楚南抽出自己身后的铁剑,将体内不多的内力全数注入身前的铁剑,整个剑身发出一声嗡鸣,剑尖也发出了淡白色的光芒。 没有任何的犹豫,楚南手执铁剑向着其中一名农家弟子砸去,完全不讲任何章法,更像是抡锤的铁匠,发动地泽杀阵的二十四人全是农家蚩尤堂的好手,每一人的走位都堪称完美完全像是一个人在操控,也正是这样地泽阵法的破绽也多,只要其中一人出现了问题整个阵法便会出现破绽。 被楚南偷袭的那名农家弟子显然没有料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一阵沉闷声响起,那名农家弟子被砸晕了过去,整个阵型就此大乱。 然而一股更大的力量却是自阵法中传到了楚南的手中,铁剑被瞬间震落在地,整条手臂也变得酸麻不已,楚南显然没有料到地泽杀阵的冲击力会这般巨大,他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 好机会! 盖聂心道纵剑之术悍然发动,无形的剑气向四周激射而出,不少农家弟子都被这剑气所伤,哀嚎一片,地泽阵法就此被破。 “混蛋!” 田虎大叫,手中的虎魄剑向着楚南飞射而来,破空之声响起,感受着这道凛冽的剑意,楚南毫无抵抗之力。 叮! 盖聂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渊虹剑一处,虎魄剑一下被震飞出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走!” 望着逃走的两人田虎显得异常愤怒。 “可恶!” “要追吗?”田仲低声询问。 田虎为人虽然有些莽撞,但这并不代表他愚笨,他制止了农家弟子的追击:“不用了!就算是现在追上去,也留不住盖聂,别忘了这里是咸阳,落水巷是不能待了,告诉弟兄们马上转移。” “那侠魁那里。” “侠魁那里我自会去解释!” 顿了一顿,田虎再次说道:“发动你共工堂与我蚩尤堂的人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今天坏事的那人给我找出来。” 盖聂带着楚南离开了落水巷,确定不会有农家的人再追上来,便寻了一处破落的院子进去。 楚南此时的样子很凄惨,地泽杀阵的冲击力尽数冲击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衣衫都有些破碎,再加上田虎的琥珀剑虽然没有接触到楚南的身体,但强大的冲击力依然让他的脏腑受到了损伤。 “别动!”盖聂将他的身体扶住。 盘身坐下,一层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内力,经过盖聂的体内输入到楚南的体内修复着他受伤的内脏,如果不是盖聂替他挡下田虎的那一剑或许这时候他早已是个死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楚南苍白的面色,这才有了细微的红润。 然而当他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盖聂之时,剑圣的锋芒却是另他不敢直视,当然这也是盖聂特意释放出的压力。 此时的盖聂看着楚南,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更多的是带有审视的味道。 “我们好像不曾见过,不知阁下为什么会出手救我?” 楚南心里一咯噔,但脸色上却是镇定。 “盖先生乃是秦国的第一剑客,是我们学武之人的榜样,而且我是秦人,见盖先生遇难出手相助也是应做之事。” 楚南这话说的很酸非常酸,就连他自己说出来时!也感觉到了别扭。 “哦!是这样吗?”听着这话盖聂笑出声来。 “我不管你为什么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但今天你确实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叫什么名字。” “楚南,咸阳人,现在是咸阳监牢的一名狱卒,算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盖聂大人。” 这时盖聂仍给他一面黑色的令牌。 “拿着这枚令牌,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去府上找我,而且我劝你不要再跟着我,六国之中不少人都想要我盖某的命,我不确定你能毫发无损。” 其实以现在盖聂在秦王嬴政面前的地位,这样的大人物本没必要为了一个区区的狱卒说这么多话,他很奇怪,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同,仿佛被他看透彻了一般,他自嘲的笑笑抛弃了脑海里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从楚南的行装来看他早就知道盖聂的行踪,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接近盖聂,他这是在用命赌,但是他赌对了,他从不相信所谓的好运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争取,既然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旋涡,没有人能够离开,他不建议让这个旋涡更乱一点,他唯一的优势便是知道大致的发展方向。 所以他并没有告诉盖聂天明的下落,因为时间太早,他不想有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控制,他必须占得先机。 落水巷的这场伏杀来得也快去的也快,然而这场短暂的伏杀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又引起了咸阳地下势力的多少变动,虽然落水巷坐落于咸阳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然而武者之间的战斗,本身便不同寻常天地之间的元气因为他们的战斗而发生了不同,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谁又会去注意今天的云彩与以往相比有什么不同,然而对于那些功力极高之辈来说,这些元气的变化,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