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韩伯龙传》 发书一月感言 ?从6月28号到今天7月28号,不知不觉中,发书已经一个月了,在此就说说我这个初涉江湖的新作者心中的感受吧。 一开始发书,其实就是自己的兴趣使然,写了几章书稿之后就在小说审核通过的那几天发了出来,后来虽然没有什么爆发,但是也能保证日更一章,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基本的框架。 可就是最近几天,大家也注意到了,基本上改成了两日一更,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思路,卡文了。 以前觉得写到哪里算哪里,大纲什么的只会限制住当时的自由发挥,可是直到最近卡文,本人这才意识到写大纲的重要性,将视线放远一些,绝对是极有意义的。 为此,本人决定:最近分出一部分时间进行大纲搭建,至少把时间框架构造出来,最大程度减少日后卡文的几率。 接下来,向支持本书的书友们一一致谢: 感谢为本书打赏的书友:佛陀的眼神、历史寻思者、芬糖。 感谢为本书投推荐票的书友:飞吹屁屁凉、威武01、杨晓山、书生气使不得、宝宝猫熊、雾之六道骸、六之幻、神秘人.等等。 另外,特别鸣谢一直支持本书并每天投来的三张推荐票的书友飞吹屁屁凉、在qq群里与我进行情节细节讨论的书友历史寻思者、以及本书的第一位打赏者,一直关注本书的书友佛陀的眼神。 总而言之,各位书友们的每一次打赏、每一张推荐票、每一条书评、每一个评分,每一次点击、每一个收藏(同时也贱贱地求一下以上这些。另外说一下,未签约的作品打赏,作者是收不到的,所以各位还是等本书签约之后再将起点币砸过来吧,嘿嘿),都是本人继续写作的动力!祝你们生活愉快,事业有成!; 请假条 ?@@最近事情比较多,更新就没发保证了[狂汗],先给各位书友道个歉。 而且在写了这么多之后,感觉前面也要略作改动了,大纲不变,书友们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最后说一句:本书绝不会断更太监的!各位书友的收藏千万不要取消啊!小可在此拜谢了。;@@ 修改通知 ?@@写了十几万字之后再回头看去,最早写的那些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于是便想修改一下,一修改,却发现又出事了。 修改后的字数太多了,甚至多出了一个章节。 哎,再改改吧! 最近的更新肯定就没法保证了(这句是废话,以前没事的时候也没怎么见更新),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再回头看一看(怎么还是这句话),还有,因为最近改完之后想申请一下签约,所以也会保留几张每日发出的! 还望各位书友谅解!;@@ 标题修改通知 ?@@已经决定简化标题了,书友们重新下载本书便可以看到。 日后诸位书友若有建议,也还请提出,小可也会做出改善的!;@@ 第1章 水浒龙套 ?“唔……” 韩龙此刻迷迷糊糊,冷不丁哼了一声,立刻听见旁边有人吵道:“快看快看!大哥醒了!” 韩龙是个小公司里的职员,最近因为发烧严重,就一直请假在家休息。今天下午迷迷瞪瞪又昏睡了一觉,现在醒过来,感觉明显好了许多,突然听有人喊自己“大哥”,韩龙甚是惊异。 莫非是有亲戚来看他了? 韩龙立刻睁开眼睛一看:可了不得了,站自己旁边的那些人全都穿着粗布衣服,身材魁梧,貌似是几个古代壮丁一般,人群旁还站着一位斯文些的老者。 “嗯?怎么都是古代打扮?” 韩龙诧异之余,又问那为首之人道:“请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完了。”当头的一人道,“韩伯龙大哥莫不成是病得糊涂了?”说罢,又转过头对那老者说道:“恁可是东京城内有名的郎中,绝对是见多识广,那恁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治好我哥哥这病?” 管这治病的老者叫郎中,而并非医生? 东京城? 我的天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人和我搞恶作剧? 想到这里,韩龙连忙打开窗户一看:只见街市之上,许多古代衣着的百姓来来往往,道路两旁,也不乏许多叫买叫卖者,更兼对面一家酒楼,牌匾上写的三个大字,皆是古体文字。 “即使是恶作剧,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的手笔,再重现出一个古代环境出来吧!”韩龙这时彻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这样,莫不成,真如那些小说里写的一般,我,穿越了?!” 这个想法无异于在韩龙的脑中打了一声惊雷,可若不这么解释,又有其他的什么可能呢? 若是穿越了,听那汉子口中说的“东京城”,那便定是穿越到了东京城,开封府之中。 “请问这位郎中,现在年号是……?”韩龙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正是政和三年。”郎中答道。 这句话又如一声惊雷一般,政和三年,不正是宋徽宗的年号么! 韩龙熟知宋史,对于宋徽宗,那可是太了解了! 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北宋灭亡,北方之地更是尽入金人之手。这亡国的根源,全在宋徽宗,这位艺术皇帝重用六贼把持朝刚,只教朝廷之中乌烟瘴气,生灵涂炭,把宋朝从一个强国推向了衰败。 听那汉子刚才说,自己穿越之后,叫韩伯龙? 莫不成,自己穿越成了那个和自己重名的《水浒传》里的大倒霉鬼? 想那水浒中的韩伯龙,投靠梁山朱贵,却因为宋江这厮患病,不得其接见,只好暂时管理着山下一个酒店。后来李逵偷偷下山,来到了韩伯龙所管的酒店吃酒,却没有钱财来付账,韩伯龙遂与其起了争执。这韩伯龙的智商也许是有点问题,竟然轻易地便相信了李逵要“以斧头为当”,于是在接过李逵的两个板斧时,自己莫名其妙的便被李逵突然下手砍死了。 韩龙想到这里,差点没晕过去,咳嗽几声,也只好先应付地问那个为首之人道:“贤弟,我自然记得自己姓名,可却因火气攻心,一时忘了你们姓字名谁。” “大哥,我叫王俊,我们便是恁雇来的伙计啊!”见韩龙还有些记忆,那人甚是兴奋道,“大哥,近日恁来东京做笔买卖,不成想却消折了本钱,又逢恁患了些疾病,兄弟一伙便就在东京城内歇息了几日。” “嗯……”韩龙在王俊的介绍下,也基本对自己现如今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之后,王俊又在韩伯龙的询问下滔滔不绝的说道:“消折本钱之后,竟然拖下了诊费不提,这几天的店饭帐钱都还是无力偿还,恁只好舍痛割爱,将恁的那匹枣骝宝马高价去卖,可惜啊,现在仍是无人慧眼识珠!” 韩龙一听便来了兴趣,北地千里宝马啊!韩龙何尝不想留下此马!可惜若是不卖,恐怕自身都是难保。 既然无奈地穿越了,就不要再有甚么抱怨了,再说,抱怨也没有用!有句老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 韩伯龙,韩伯龙。 古人取名,有伯仲叔季之说,韩龙穿越到韩伯龙身上,倒还真是有缘。 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你可就叫韩伯龙了! 还有,你韩伯龙可一定要改变自己在原著中给李逵祭斧的悲催命运啊! 正想着,突然一个伙计跑上楼,对王俊喊道:“王大哥,终于来主顾了!” “王兄弟,我也去看看罢。”韩伯龙见状,眉毛一挑,说道。 “哥哥病体未愈,怎可如此?”王俊见韩伯龙病体未愈,便想要亲去,连忙阻拦道。 韩伯龙执意要去,他也不好再拦。 韩伯龙随他到了楼下,只见一个大汉坐在门口,肩扛一条囚龙棍,棍上挂着个白布包袱。身材魁梧,血气却有些衰弱。 那人在伙计带领下进了马厩,一见那匹北地枣骝好马,便有些相中之意。一个机灵的伙计见状,赶忙走上前来,说道:“客官好眼力!此马绝对是匹宝马,端的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好脚力,却是了贵些,卖纹银五十两。” 五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想他的家当其实也不多,但毕竟是自古英雄皆爱好马,那人再看看那马,越看越爱,咬咬牙,遂说道:“买了!但此马可有名?” 那伙计摇头道:“却是无名。” “此马日可行千里,不如取名‘穿云电’。”那汉子略加思索一阵,说道。 那伙计见说,拍手大笑:“好名!好个‘穿云电’!” 韩伯龙见那汉要为这马取名为“穿云电”,只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对了!穿云电!不正是那……?!”想到这里,一个人的名字忽地在韩伯龙的脑海中一闪。 “同一时期的京城里会出现两个名为穿云电的好马么?应该不会恁般巧罢!” 想到此处,韩伯龙又见那人似乎染了病,心里更加确定。连忙吩咐陪他下来的王俊道:“王俊贤弟,快快去请楼上郎中下得楼来,我见此人血气衰弱,恐怕是患了疾病啊!” “大哥……”王俊犹豫道,“这钱……” “咳!那汉子都付了纹银五十两了,管那小小诊费做甚?快去罢!”韩伯龙严肃道。王俊答应一声,遂上楼请来了郎中。 见那人牵了马就要走时,韩伯龙急忙喊到:“请留步!我看阁下脸色有些不正常,正逢我前些日子身有小恙,请来了一位郎中,不如先留下来诊个脉,也好放心!” 那汉子见说,回头一笑,他自己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么?不过小小疾病,他仗着练武的功底,怎么不能硬抗过去?但是既然对方发话了,看语气,自己倒也推辞不得,只好应了。 这时,郎中也来到此处,为那人诊了脉,随即一皱眉,问道:“你这疾病,是不是每次都会间歇一段时日才发作的?” 那人惊讶道:“不错。” 郎中随后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思索一阵,说道:“你这病端的不寻常!幸而你是习武之人,将此病拖下了一段时间,却仍然无恙。但是任凭你身体再好,只若再拖一段时间,再发作数次后,血气愈加衰弱,怕也是难以治愈了!幸好目前,我这里倒是有个对策!”说罢,开出了几副药方。 “不愧是东京名医。”韩伯龙想着,掏出了药费交给郎中。 “竟,竟恁般严重?!”那大汉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对着韩伯龙拱手施礼道:“若不是遇了恩公,恐怕我命休矣!小可郭英无以为报!” ; 第2章 怒杀踢杀羊 ?果然是他!韩伯龙不仅熟读宋史,两宋时期的小说也没少读,郭英此人,他也不陌生。此人在《荡寇志》中只有寥寥数字的记载,便是那老道陳希真所说的那郭英是个好汉,端的好武艺。虽是只有恁般少的记载,郭英这名字却也在韩伯龙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开场便害病去世更是叫他惋惜不已。如今见到了郭英正身,又救了他性命,韩伯龙怎能不喜? 韩伯龙连忙回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此举只是交个朋友罢了。却不知贤弟现在在何处谋取生计?” 郭英见说,答道:“小弟在东京开封府内凭着武功谋了个枪棒教头之职。” 韩伯龙想了想,说道:“恁地却好!只是贤弟要小心官场险恶。” 郭英点头应允,笑道:“兄长多心了。” “哎!” 韩伯龙叹了口气,北宋朝廷此时已经混乱不堪,奸臣当道了。若是当上个一官半职,又怎能不注意些则个?看来郭英还是没有体会到朝廷的黑暗,若真是韩伯龙多心了,朝廷一片光明,又怎会教诸如林冲,杨志等胸有大志之士最终心灰意冷,啸聚山林? 韩伯龙道:“但愿愚兄是言重了罢!” 当日,韩伯龙与郭英相谈良久。 从此,韩伯龙也暂住在了东京城里,天天与郭英喝酒,谈天说地,甚是快意。韩伯龙也与郭英说了些个枪棒之事,他那后世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功夫,怎能比得过郭英那般英雄懂得的多?尽管如此,但韩伯龙也凭着后世里的枪棒招式新奇,好好唬了郭英一通。郭英见韩伯龙喜爱枪棒,便即兴教了韩伯龙几招。 韩伯龙自然是大喜过望啊,在这个年月,盗匪遍地,落草为寇者不计其数,虽然韩伯龙也没想过要和秦明、杨志、呼延灼这些五虎级别武将甚至杜嶨、史文恭、卢俊义等变态级大神媲美(更别说受荆湖异士真传之后可以二十回合败卢俊义的李助了),但是至少,学会两三招权为防身还是很重要的。在郭英的教导下,韩伯龙的武艺,特别是枪法,大有长进。 话说韩伯龙和郭英两人也的确是投缘,韩伯龙便自嘲地把这一现象归结为两人皆是相同命运之人。可不是么!韩伯龙此人,刚一出场便被李逵砍死,郭英在《荡寇志》里也是刚一开书便病死了,仅仅留下了这匹穿云电,白白便宜了这陳希真父女。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韩伯龙苦笑道。 光阴如梭,不知不觉中,韩伯龙等人便又在东京城里住了半个月。随后,一行人打好包袱,根据韩伯龙的新计划,准备出东京直奔北地,做些宋辽边境上的生意。 “哥哥恁般便走了?”郭英听闻韩伯龙要走,甚是不舍,挽留道。 “哎,贤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愚兄得空,他日必定前来拜访!”韩伯龙说道。 郭英见说,也不再劝,只是郑重送行道:“既然如此,哥哥便与小弟再饮上几杯酒水罢!” 韩伯龙也是有些不舍,叹口气,说道:“好!贤弟,便听你的!来日方长,若是有缘,我们他日再相见!” 说罢,两人各自举起了手中的海碗,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几杯酒水下肚,两人已是有些微醺了,韩伯龙休息了一阵,遂辞别了郭英,与众人登城赶路。 这一日,韩伯龙等人行至了蓟州,已经是日中正午,众人肚中饥饿。这时,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酒家,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书写着一个斗大的“酒”字,微风阵阵,只吹得那面酒旗飘了起来,猎猎作响。 见到酒家之中生意也算是兴旺,韩伯龙遂带领众人进了这座酒家,请众人吃些饭食。 刚进得门来,便有一个机灵的店小二走上前来,笑脸相迎道:“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韩伯龙一众人等遂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寻得了一处所在,众人抄来几把椅子坐下。 店小二早已到了众人桌前,道:“客官,要甚么酒菜?” 韩伯龙道:“牛肉切个五六斤来,小菜上几碟,好酒也只管上些来便是了。” 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走了。不一会儿,酒菜上齐,众人一并都大快朵颐。 正待韩伯龙付钱时,忽从门外撞进三个破落户汉子,都是歪戴帽子斜瞪眼,好大的做派。看见这几个人,那个先前招待韩伯龙等人的店小二一咧嘴,无奈地迎了上去,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张爷,恁来敝店,真让此处蓬荜生辉啊。” 韩伯龙心中疑惑,只听临桌一人低声道:“晦气!那踢杀羊竟来了!” “蓟州,踢杀羊?”韩伯龙暗暗想到,“莫不是,遇了那个人?” 想到此处,韩伯龙连忙问那人道:“大哥,恁说的那踢杀羊却是甚么人?” 那人道:“看小哥并非本地人,所以不知那踢杀羊。此人是蓟州守御城池的军卒,名叫张保,乃是当地的一个地头蛇。带着这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破落户汉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因此本地人又起了他一个踢杀羊的名号。” 果不其然!张保此人乃是蓟州中的一个地头蛇,在《水浒传》中,欲讨杨雄得来的彩礼而不得,被路见不平的石秀打跑,从此也就没了下落,是个绝绝对对的龙套角色。 正想着,只见那踢杀羊张保竟径直走向韩伯龙。 “喂喂喂,你,就是你,小爷我今日耍钱输了,借你二十贯钱花花如何?”原来张保见了韩伯龙是外乡人,付钱时包里似乎甚是沉重,暗忖道这包裹之中必有不少黄白之物,又逢自己赌钱输了,便动了抢钱的念头。 韩伯龙还未说话,只见那随从王俊一拍桌案,骂道:“贼杀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之中,你这厮竟敢夺人钱财?!” 韩伯龙心中一紧:不好!这是要出事! 果然,当时那张保身后便走来一人,照着王俊轮拳便打,王俊虽是有些膂力,无奈有桌椅挡住,施展不开,还不得手,那人还兀自不依不饶:“敢冲撞张爷?!告诉你,这便是冲撞张爷的下场!” 韩伯龙见此情景,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抽出朴刀,高声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说罢,向那人砍去,那汉没有甚么防备,一下子被砍翻在地。 那张保惊得呆了:在此处,以前谁恁地对自己动过手?! 韩伯龙砍倒一人,仍不解恨,大喊一声为民除害,挺朴刀直取那两个地头蛇。虽说韩伯龙在郭英处只学到了一些枪棒之法,刀法并不精湛,却是因为怒火中烧,再者那两人亦是酒囊饭袋,只会仗势欺人,韩伯龙便顺势砍了两人。那三个地头蛇,平时作恶多端,今番终得报应。 霎时间酒楼里一阵大乱,韩伯龙等人一见,连忙趁乱逃出了酒楼。 ; 第3章 柴府避难 ?韩伯龙等人逃出蓟州城,四处逃窜,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韩伯龙与众人立住了脚,低声骂道:“那狗贼欺人太甚!!竟逼得我无处安身!”王俊见状也是叹气,问韩伯龙道:“大哥,我们此去却该往何处逃避?” 韩伯龙连忙思忖一阵:“蓟州附近……可以避难之地……对了!”想罢,说道:“我素闻沧州柴大官人乐善好施之名,不如我们便投奔柴大官人去罢!”众壮丁一听,皆是欢喜,遂赶路上沧州去了。 路上无话,这一日,韩伯龙等人来到沧州境内,正走到一座石桥边。 “大哥恁快看!”一个壮丁突然大声道。 韩伯龙抬头一看,只见这桥的尽头,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柳树之下显出一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涧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下面是一遭粉墙。 韩伯龙一看,心中不禁暗暗赞道:“好个庄院!”只见: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也应前代帝王家。 见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韩伯龙心中暗道:“看来此处十有七八便是柴进府邸了!” 走到桥上,与庄客施礼罢,韩伯龙问道:“大哥,此处可是柴大官人府邸么?”庄客点头。 韩伯龙遂说道:“劳烦大哥报与柴大官人,小可叨扰,欲在此处投宿一晚。” 那庄客道:“你且等等,待我通禀一声大官人。” 不多时,一位官人走了出来,只见他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二三年纪。只见那年少的官人走道韩伯龙近前问道:“足下是何人?” 看来这就是柴进了。 韩伯龙深施一礼,答道:“小人韩伯龙,是个买卖人。行至蓟州,因有一恶霸踢杀羊张保,十分无礼,于酒肆打伤我手下一人,小人不忿,将那厮杀死,特来逃难,听人言柴大官人仗义疏财,平生专爱结识江湖上好汉,此番万望官人收留。” “那张保我也曾听说,此人作恶多端,众人都惧他是朝廷军卒,唯有此人,为手下之人不惜恶了官府,真义士也!”柴进赞赏地望着眼前这位甚是有义气之人,点点头,携住韩伯龙的手,直请到厅前,请韩伯龙坐了客席,其余众人便去院后歇息,自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道:“快将进去,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快去整治。”韩伯龙起身谢过。庄客不敢违命,酒菜备齐,柴进便与韩伯龙对饮,韩伯龙远道而来,本就疲惫,几杯酒水下肚之后,韩伯龙已是有些乏了,柴进笑道:“韩义士既然已经疲惫,便去歇息罢!”韩伯龙听闻此言,施了一礼,告个罪,便下去歇息了。柴进留韩伯龙在庄上又一连住了两日。 两日后,韩伯龙想道:“我久在此处居住,人多眼杂,恐连累柴进,不如就此辞行!可杀人罪大,特别还是杀了地方士兵,又可径往何处投奔?” 此时,忽听门外有人道:“柴大官人!我王伦前来辞行!” 王伦! 韩伯龙的脑子飞速运转:王伦,应该就是那嫉贤妒能的梁山开山祖师爷白衣秀士王伦了,此人现在柴进庄上,定是他进京赶考落第之后,这就说明目前梁山泊无主!他辞行定时要去梁山泊啸聚,而若是自己能抢到这块绿林宝地占山为王权当自保,岂不妙哉? 想到此处,韩伯龙暗自想到:“前辈,对不起了!”随即推门而出,急忙大喊一声:“柴大官人,韩伯龙前来辞行!” 一推开房门,一位秀才首先进入了韩伯龙的视线,此人全身穿白,不用说,这便是王伦。他身边还站着个高大的汉子,想必就是原本梁山中的另一个开山鼻祖“摸着天”杜迁无疑了。 柴进也站在外面,先问王伦道:“王贤弟,你此去要径向何方?” 王伦道:“禀官人:小弟此去,欲找座险山,啸聚山林。” 柴进微微颔首,又问韩伯龙道:“那韩义士呢?” 幸亏王伦没说他要在梁山落草!否则自己又怎能明争此处?韩伯龙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道:“大官人,小可也有此意,依我之见,那山東梁山,号称‘八百里梁山泊’,又素有‘港汊纵横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之名,小可此去便想投往那里。” 柴进想了想,不禁佩服起韩伯龙的眼光来。那梁山泊地势险要,绿林之中却无一人有在梁山扯旗的念头。 其实,在北宋末年,由于朝政日趋腐败,对于百姓的压迫剥削越来越残酷,百姓们被逼得走投无路,便不断有铤而走险啸聚梁山泊之人。 如《宋史·蒲宗孟传》中有:“梁山泊素多盗。”《宋史·许几传》中也写道:“梁山泊多盗,皆渔者窟穴。”《宋史·任谅传》中甚至记载道:“梁山泊渔者皆为盗。” 但是但是由于这些人皆没有造成甚么太大的声势,柴进这位官人自然也不会知晓。 而他又那里知道,落草梁山原是王伦之意,若韩伯龙知道柴进心中想法,定要大呼惭愧了。 想罢,柴进又转头问王伦道:“贤弟你又欲在甚么山中啸聚?” 王伦此时别提有多恨了,原本自己找个大好去处,却先让别人占了,心中暗骂一声晦气,道:“小弟……小弟欲在盐山落草!” “好啊!此二处皆是险要无比,两位真是好眼力!”柴进点头道,遂大摆宴席送别两人。 酒席散去,柴进道:“王贤弟,韩义士,我知晓开山立寨须要金银,今日便各予各位百余两黄金。” 韩伯龙、王伦皆是大喜,各自深施一礼道:“多谢官人周全!” 眼下王伦去盐山落草暂且不表,单说韩伯龙,穿上庄客带来的衣裳,系了朴刀,背上包裹,与柴进相辞后,便与王俊等想随韩伯龙落草之人同行,一路上白日歇息,晚间赶路,倒也没遇上官府盘查。 在路上行了几日,韩伯龙突然想到一事,随即对王俊说道:“王贤弟,在梁山泊开山立寨实属不易,我欲分半数金银与你,还请贤弟先行一步,前去购买些粮草、马匹等物,若是钱财足够,还可以招来些工匠,上梁山筑造些房屋。” 王俊闻言,受宠若惊,哥哥竟然分了整整五十两金子给自己前去购办山寨所需的诸物!五十两金子啊!于是也连忙表态道:“哥哥,王俊定不负哥哥重托!” “嗯。”韩伯龙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会于路多购置些粮食,收容一些无法过活的流民,同去梁山聚义。” ; 第4章 开山立寨 ?韩伯龙等人于路收留了些流民,又行了二十日上下,终于赶到了梁山附近,众人一见那水泊梁山地势险要,港叉纵横,皆是欢喜。 不多时,众人到得李家道口,却见十几座刚刚修建好不久的土屋。 看来王俊等人亦已到达梁山了! 韩伯龙上前,唤来一个还正在修筑房屋小喽啰,叫他给王俊通报自己等人也已到达了水泊梁山的消息,那小喽啰一听,自是欢喜,忙跑上了山去。 不多时,只见王俊随那小喽啰下了山来,与韩伯龙见了面,激动道:“哥哥,恁果然是有十分的好眼力,这水泊梁山端的险要异常啊!” 韩伯龙一见分别了数十日的王俊,心中亦是欣喜,遂说道:“王贤弟辛苦了!不知各种山寨所需之物可曾置办到么?” 王俊闻言,略加思索,汇报道:“哥哥,小弟目前已经购置了两千石粮秣,亦已聘请了些匠人建造房屋,并且还说服、招来了不少原本便在梁山泊中啸聚的小股势力。” 韩伯龙闻言,也是笑着叹了叹气。 近些年来,因为官府欺压,走投无路,在水泊梁山落草为寇者从未间断。而官府不思接济百姓,却反倒想出了无数办法阻止百姓上山落草。 蒲宗孟身为郓州知州时,把水泊边渔民十人组一保,结伴入泊,到了晚间便要出泊,否则便以强盗论罪。即使是小偷微罪,也要割断脚筋。 在蒲宗孟的残酷刑罚下,梁山水泊才暂时没了盗寇。 不过蒲宗孟也被御史弹劾为政惨酷,罢了官职,因此继任官员也不敢再用这般严苛刑法,于是梁山水泊又盗贼丛生。 前几年,任谅提点山東邢狱,又以五家为一保,在船上都刻了编号,没有编号则不能进入水泊。州县交界的地方全部用石碑分割开,但有盗发,便督促该管的官吏缉捕,梁山水泊这才又没了盗寇。 任谅也因在山東政绩卓著,加直秘阁,徙陝西转运副使。 新任山東邢狱没有任谅的威望,各州贪官污吏只想着中饱私囊,碰到盗发,便互相推诿,因此梁山水泊便又有了不少小股的盗寇出没。 若说这梁山落草之人,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是究其原因,不还是因为官府所指定的方针问题么? 若是安抚百姓,使人人都能吃上一口饭,保证基本的温饱,不至于饿死,那里还会有人铤而走险呢! “而马匹之事……”王俊继续说了下去,脸色却略微变得有些难看,“关于马匹,小弟四处派人打听,也仅仅购买到了不过十余匹。” 韩伯龙闻言,亦是叹了口气。 宋朝缺马啊! 宋朝时期,其最为适宜养马之地——燕云十六州,早在开国之初,便已落入了异族的铁蹄之下。 再加上此时宋朝同时得罪了西北的西夏、北方的辽国,也无法从此二地买进马匹。如此一来,便直接导致了大宋朝缺马的现状。 韩伯龙想罢,说道:“王贤弟也不必自责,目前情况,想在此处购置马匹,也实属不易。贤弟不负我望,购置了大量粮草,又修筑了不少房屋,实在是大功一件,理应认命为山寨头目。” 王俊见韩伯龙没有怪罪自己未曾购得许多马匹之事,倒讲自己认命为了山寨头目,心中大喜,冲韩伯龙剪拂道:“多谢哥哥!” 于是,韩伯龙便在梁山泊占山聚义,没想到,短短不到三个月之内,便又从山下招来了二百多条精壮喽啰。再加上老少妇女,竟达千人。 “哎,若不是被官府所逼,谁又想铤而走险呢!”韩伯龙每每想到此事,总是叹气不已…… 见人手足够,韩伯龙遂大兴土木,砍伐树木,建造了后山营寨、聚义厅、名取自《易经》之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一言的断金亭。 随后,韩伯龙还动员了一部分人手在水泊中捕鱼,梁山从此便减轻了些粮食方面的财政负担,又有柴大官人赠予的钱财,也不必依打家劫舍为生了。 唯有那黑风口风大且急,四面八方的来风都要受阻于此:刮北风时受虎头峰阻挡而返到这里,刮南风时受雪山峰和郝山峰阻挡也返到这里,东风、西风更是受南北之山挟持直入这里,真可谓是是“无风三尺浪,有风刮掉头”。在黑风口处有个山洞,洞里有条大蟒,众人拿它没个奈何,只得远远躲着。 在梁山山寨之中,韩伯龙倒也提拔出了几个能力尚可的小头目,可是山上仍只有韩伯龙一位头领。并非是韩伯龙嫉贤妒能,而是寨中实在没有可独当一面之人,韩伯龙为此也是大伤脑筋,遣派了许多心腹在山寨中查访有无可担任此职之人才,但却一直没有结果。 这天,韩伯龙正在聚义厅中闲坐,忽听王俊来报:“禀寨主,今日山下来了一伙人,欲投梁山,我看那为首的有些膂力,身材高大,在那伙人中颇有威望,好像,叫甚么……云里金刚……宋万?” 宋万!你终于来了! 韩伯龙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终于有了一位得力助手,虽然宋万武艺平平,但也是有些本领的,否则原本又怎会教王伦看中? “王俊兄弟,那你看那宋万可任何职?”韩伯龙问道。 王俊笑道:“不瞒大哥,我看那宋万,确可担任头领!” 韩伯龙与王俊相视一笑,道:“好,那便请云里金刚宋万兄弟上来一趟罢。” 不多时,王俊带领着一名身材高大之人进了聚义厅。韩伯龙大喜,亲自降阶相迎道:“今日宋万贤弟来投,真是我梁山之福!” 宋万受宠若惊,单膝点地道:“寨主哥哥如此礼贤下士,才是山寨之福!小弟至此入伙,今日受此礼遇,敢不尽我所能!” 随后,韩伯龙便与宋万议论起了山寨之事,宋万人生阅历不浅,也积累了些个学识,当下便道:“我看梁山泊港汊不下千条,若不发展私盐业,岂不白白漠视了这条财路?” 又攀谈良久,韩伯龙遂拍板道:“好!即日起宋万贤弟便坐我梁山第二把交椅,并暂管私盐诸事,王俊兄弟,传我命令,宋万贤弟做头领,弟兄们如有不服,尽管来找我!” 王俊下去传令,宋万遂又说道:“哥哥,我见山寨之中,其实还有另一人,可独当一面!” ; 第5章 广纳贤士 ?韩伯龙道:“贤弟不妨说来。” 宋万见说,笑道:“此人也是刚刚投山不久的,姓朱,名贵,乃是沂州之人,为人正直,也有些武艺,人送绰号旱地忽律,现在东山酒店做一个小头目,接待上山相投的四方豪杰。” 哦?不想朱贵竟就在此处!看来,王俊等人还是能力有限,识不得贤才啊! 韩伯龙想罢,当下便道:“既是宋万贤弟推荐,想必朱头目也必是有才干的。便召唤朱贵头目前来罢。” 报事小喽啰闻言,便赶忙跑下了聚义厅,下山径直向东山酒店跑去。 “朱头目!朱头目!” 朱贵此时正兀自清扫着酒店,一听有人呼喊自己,转头一看,却是一个报事的小喽啰。 “我还活着哩!你这厮却是为何如此慌张?”朱贵闻言,笑骂道。虽然他上山来也是不久,但和这个报事的小喽啰倒还混的甚是厮熟。 “得了,朱头目也莫要开玩笑了,快上山到聚义厅里去罢!寨主哥哥找你可有好事哩!”那小喽啰见他开玩笑,倒也没有甚是在意。 “寨主哥哥?找我?”朱贵闻言,吃惊道,“我说,你却莫要开这等玩笑。” “我却是开个甚么玩笑!”那小喽啰叹了口气,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快些上去罢,莫要让寨主哥哥等久了!” 朱贵见小喽啰说得甚是认真,不像又开玩笑的意思,遂将手中的扫帚放下,依在了墙壁边上,随那报事的小喽啰上了山来。 不多时,朱贵便来到了聚义厅上。 “我韩伯龙正式宣布,命云里金刚宋万为梁山二寨主,掌管钱粮,兼暂管私盐诸事;旱地忽律朱贵为梁山三寨主,正式管理东山酒店,兼招纳四方豪杰。” 朱贵刚一进聚义厅,便听见韩伯龙说道。 “好!” “好!” 众喽啰听言,也尽是欢喜,纷纷喝彩。 朱贵心中一惊,旋即反应过来,连忙施大礼谢过韩伯龙,道:“小弟必定赴汤蹈火,报答哥哥知遇之恩!” …… 至此,梁山泊便添了两位头领。当夜自是大排盛宴,众人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正午十分,韩伯龙方才醒来,正在山前散步,见到了梁山泊虽然已经建立了一段时间,训练起来却依然没有很大进展的水军,不禁叹了口气。 哎!练军不易啊! 自己光是训练这么一些几百人的军队便已经是有些分身乏术了,以后梁山泊一定还会不可避免地再添兵士,到那时候,自己可真就该焦头烂额咯。 梁山泊现在还是稀缺人才啊! 若是能找到一个诸如林冲这样的教头前来投奔,并且帮助自己训练士兵,那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啊! 但是,最需要解决问题的,还是梁山水军。 一者是梁山泊以八百里水泊为屏障,水军自然是十分重要。二者,韩伯龙这个旱鸭子对训练水军可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可是,训练水军的人选,又有谁呢? 话说李俊等人可是在江南呢,如果自己撂了挑子去江南寻访李俊等人,等回来一看,得,这山寨不散了伙,也得被官军给平了。 等等! 韩伯龙眼前突然一亮。 若是说训练水军的人选,简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韩伯想罢,连忙叫上宋万,并着几个小喽啰,又从山上拿了一些肥鸡酒菜,下了山去,径直奔向石碣村。 话说当下韩伯龙进了石碣村,却见从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船上立着一个大汉,只见那汉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真如阎罗一般。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 韩伯龙问他道:“兀那汉子,你可认识本村阮氏三雄么?” 那汉子眉毛一挑,道:“我便是阮小七,你找我何事?” 韩伯龙道:“请借一步说话。” 阮小七见说,拨动竹竿,不多时便靠了岸。 “这阮小七,果然好俊的水上功夫!”韩伯龙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只等阮小七上岸,又道:“我是此处梁山泊寨主韩伯龙,特来拜访你们兄弟三人,不知你两个哥哥又在那里?可否带我前去拜会一番?” 阮小七见说,兴奋道:“久闻韩寨主大名,没想到今天在此处相见!”说罢,领韩伯龙走到了一座湖泊外,高声道:“二哥五哥,有贵客来了!”连叫几声,只见又两个汉子摇橹缓缓靠岸,高声喊道:“小七,那贵客却是甚么人?” 未等阮小七发话,韩伯龙便上前一步,作了一揖,抢先说道:“小可梁山韩伯龙,久闻阮氏三雄大名,今日特来叨扰。” 其中一汉喊道:“我的爷!真是贵客啊!我阮小五早闻寨主大名了!” 韩伯龙看时,但见他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 另一个即阮小二也毫不逊色: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晴射几万道寒光。 好个阮氏三雄! 韩伯龙不禁暗赞一声。 当下宋万道:“小可也是梁山泊新晋头领,云里金刚宋万的便是!” 阮小二笑道:“既是贵客临门,岂可无甚招待?就请两位头领到家一叙!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好!阮氏三雄果然是爽快之人!”韩伯龙亦是豪爽一笑。 到得三阮家中,阮小五上前叫门,只见一位婆婆开了门,道:“小二小五小七,今日怎地回来得恁早?莫不成小五又去赌了?” 阮小五见说,朝着韩伯龙尴尬一笑,又说道:“娘那里的话!却是今日有贵客临门!” 韩伯龙赶忙施礼道:“婆婆,小可梁山韩伯龙,前来叨扰。” “既是有贵客前来,老身便去做几个菜来款待。”阮母见说道。 韩伯龙摇摇头,道与那婆婆:“我来叨扰,又岂可劳烦于恁?”说罢,将早已备好的酒菜肥鸡等都拿了进来。 阮母见韩伯龙对自己的三个儿子是真心地好,也十分亲热地与韩伯龙说个不停:“我那三个儿子命苦得很,他们的爹早死了,家里也不富裕,长到十几岁还没取个名字。一次我害了病,听郎中说要吃一种叫“泥里钻”的鲇鱼才能治好。三个儿子孝顺得很,听了之后,不顾严寒,就潜入水底各摸来一条鲇鱼。把鱼一称,是一条二斤,一条五斤,一条七斤。我就思量着按鱼的重量为这三兄弟取了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的名字。” 原来如此,看来三阮不仅孝顺;那鲇鱼恁般地滑,三兄弟还能各摸来一只,可见他们的水上功夫。 ; 第6章 陽谷武大郎 ?片刻之后,阮小二首先开口问道:“寨主此来却有何事?” “各位水上功夫高超,怎地却屈身在此处打鱼为生?”韩伯龙没有回答阮小二的问题,反而却发问道。 阮小五道:“哎,不瞒寨主,实是我们一腔热血,却不得人赏识啊!那些个官老爷们,一个个都只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我呸!” 韩伯龙见说,点点头,又道:“实不相瞒,我梁山之中八百里水泊,却无人才来训练水军,我今日便是想来请三位好汉入伙!只怕各位不愿投身绿林!” 阮小七直性,当下便道:“哥哥,恁地却不比咱们在此处荒废要好!不管恁们怎么决定,这梁山,我阮小七上定了!” 阮小二道:“我在此处,岂不荒废了一身功夫?韩寨主,我也愿上梁山!” 阮小五笑道:“小七,却是那个不开眼的不受寨主赏识,愿意留在此处?我阮小五也愿意上梁山去!只不过要凭老娘作主。” 阮母见自己的这几个孩子兴致甚高,更兼韩伯龙实是真心实意,便顺了阮小五之意。 阮小七一见,十分欢喜,出门喊到:“各位,有那个愿意随我们三阮上梁山去?” 梁山并未封锁过村民财路,而且也与村民互通有无,所以村里的人对梁山只有好感,并无恶意;又经过当地颇有威望的阮小七一下午的拉拢,竟共有七十余名青壮拖家带口愿意上山。 七十余名青壮! 由于生长在石碣村,他们水性都很是不错,若加以训练,定可在短时间内成为梁山水军的中坚力量。 上山之后,山寨内又一次排摆了宴席,庆祝三阮等人上山。 韩伯龙早已吃过,便向朱贵问起最近江湖之上的消息。 朱贵道:“却无甚他事,只是东京之中有一条好汉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遭到那奸贼高俅排挤,据说要刺配到沧州。” 韩伯龙见说,心中不由得一惊,忙道:“林教头恶了高俅那厮,此去必有性命之虞!我等若坐视不管,又算得上甚么绿林英雄好汉?” 韩伯龙知道,董超和薛霸将会受到高俅的爪牙陆谦指使,在野猪林陷害林冲,虽然原本鲁智深会来大闹野猪林,救下他一命,但孰知自己到来后,蝴蝶效应会不会使此情况改变了呢?韩伯龙是绝对不愿意看着林冲这位英雄在自己穿越之后横死的。 而现在,梁山泊除韩伯龙外,已经有了五位头领,韩伯龙此时,便也能放心地亲自下山一趟去了。 翌日,韩伯龙遂点了四名精壮喽啰,启程赶往野猪林。 而赶往野猪林的理由,韩伯龙也不过是解释为了这是从东京刺配去沧州的必经之地。 然而,管它是不是呢。就算说错了,小喽啰们也不会在意的。 一路无事。这一日,到得陽谷县境内,众人肚中饥饿。此时,只见一个身高不满五尺,面目丑陋之人挑着担子叫卖道:“好大炊饼!好大炊饼!” 难不成……是他? 韩伯龙不由得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炊饼多少钱一个?” 终于来了主顾啦!那人咧嘴一笑,道:“八文钱一个,童叟无欺!” 韩伯龙道:“便买十个罢。”却拿出了一百文钱,那人忙道:“多了!多了!” 韩伯龙笑着调侃道:“我见恁相貌异于常人,甚是惊奇,欲与你到酒楼一叙,不知阁下可是愿意?” 那人的相貌估计早已不知被多少人嘲笑过了,所以当下也没有甚么反应,只是无奈地笑笑,又挠头想了想,便应允了,说道:“便请官人跟我来。” 旋即挑了担儿,引着韩伯龙等人,到一个小酒店里,歇了担儿,拿了几个炊饼,韩伯龙多买了些肉,讨了几旋酒,与那人吃喝,又问道:“大哥可否报个名上来?” 那人道:“我姓武名植,原是qh县人,家中排行第一,自幼便丧父母,因是相貌丑陋,身材短小,县中之人起我一个诨名,官人却是莫笑,叫做三寸丁谷树皮。”说罢,不禁自嘲地苦笑了两声。 不出韩伯龙所料,眼前此人,正是《水浒传》中的“绿帽王”:武植,武大郎!——不仅带了绿帽,最终还被西门庆、潘金莲、王婆合起来害死。 韩伯龙遂明知故问道:“大哥却是缘何搬来陽谷县?” 武大郎不禁又苦笑几声,道:“刚才也说了,我在家中排行第一,身材矮小,那老二却是不同,他姓武名松,从小被我一手拉扯大,力大无比。当初在qh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虽是怨他,可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qh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若他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来这里赁房居住。” 两人越是谈越是投机,武大郎索性道:“我与官人投缘,不知恁可否来我寒舍一叙?” 韩伯龙笑道:“恁地也好。”遂替武大挑了担儿,武大引着韩伯龙,转弯抹角,一径望紫石街来。 转过两个弯,来到一个茶坊间壁,武大郎叫一声:“大嫂开门。” 只见芦帘起处,一个妇人出到帘子下应道:“大哥,怎地恁晚才归?饭菜都要凉了。” 武大道:“我有位新相识的官人在这里,且来厮见。”接了担儿入去,又出来道:“官人,快请入屋里来。” 韩伯龙揭起帘子,入进里面,与那妇人见了面,那妇人叉手向前道:“官人万福。” 没错了,这便是潘金莲。 韩伯龙施了一礼,看那潘金莲: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纤腰袅娜,檀口轻盈,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真有倾国倾城之貌。 潘金莲看两人还要攀谈,便径直进了里屋。 韩伯龙笑道:“想不到嫂嫂如此貌美。” 武大却道:“哎,官人,不瞒恁讲,金莲许配给我,倒是机缘巧合,想她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不久前因为qh县一家大户要缠他,金莲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赔些房产,不要我一文钱,白白地嫁与我。从此之后,qh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我家里恼我,若不为此,我岂能搬来陽谷县居住?二郎若是在,我又怎会生受此气!” 说罢,武大郎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我那兄弟,打昏机密,可那机密后来苏醒过来了,他却逃难去了,也不知去向了何方。” 韩伯龙熟读水浒,当下便道:“我却听闻人言,武二郎此刻在沧州柴大官人府上。” ; 第7章 义救林冲 ?武大见说,眼前一亮,说道:“大官人,恁可休要唬我。” 韩伯龙笑道:“却是谁要唬你?” 武大闻言,甚是激动地小声喃喃道:“恁般便好,恁般便好……”随即冲着韩伯龙笑道:“多谢大官人告知!只是我还要恳请官人代我来写封书信,叫我兄弟尽快回来。” 韩伯龙闻言,也是笑道:“这有何难?” 韩伯龙前世里对历史很是感兴趣,久而久之,便也对各种古代文字有了兴致,常常研究。 虽然只是学了个半半落落,但是,自己在穿越到了北宋末年后,也是非常注重学习宋朝的古文字,直到现在,已经将常用的字学会了不少。代武大郎这种基本就没甚么文化的人写信,自然也不会有甚么困难可言。 韩伯龙遂找来了纸笔,铺开纸,拿起笔,将武大所言记录清楚,叫来手下一人,让他速速前往沧州柴进府,将信送给武松武二郎。 此举真是一石二鸟! 若是趁早将武松带回陽谷县,不仅能够使他们兄弟团聚,算着时间,那宋黑子宋江也就见不着这位英雄了,也省得宋江日后再有甚么变故,一发拖累了武二郎。 当天下午,韩伯龙等四人没有多留,便再次启程,继续向野猪林赶去。离别之时,武大问道:“官人,还未曾动问恁姓字名谁?” 韩伯龙占山不久,名声不大,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是落草之人,便道:“我姓韩名伯龙。” “姓韩讳伯龙,韩大官人......”武大记下了这名字,抱拳道,“韩大官人使得我兄弟团聚,此恩我武植没齿难忘!” …… 次日,韩伯龙等人终于到得了离野猪林不远的一个所在,在此处打间住了店,便领着喽啰前去野猪林观望。只见那野猪林烟笼雾锁,真是一座猛恶林子。真是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 这野猪林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宋时这座林子内,但与那遭刺配之人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教公人结果了多少好汉。 但是,一连等了三四天,却毫无音讯。韩伯龙甚至觉得自己错过林教头了。 不可能!不可能啊!自己难道真的错过林教头了?不会罢! 又过了几日,这天五更时分,韩伯龙等人正在林子里走动,只听得树林之外突然有人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沧州怎的得到?” 等等!韩伯龙等人立刻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只听得又一人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只见一个配军与两个公人走到树林里面,韩伯龙等人赶快躲藏进了树林。 只见两个公人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那个配军叫声:“阿也!”靠着一株大树便倒了。韩伯龙看时,只见他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这是……林冲! 自己苦苦等待的林教头! 却见他此刻披头散发,面皮上泥土和汗水混在了一处,又戴着枷锁,显得狼狈不堪,那里还有一丝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风范? 韩伯龙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林冲的脚上。 据《水浒传》原文来写,那董超薛霸曾经用开水烫伤过林冲的双脚,又在翌日给其买了一双新草鞋。 新编出来的草鞋带楞见角,林教头昨夜刚被开水烫伤,又穿了新草鞋,再去走路,双脚上起的燎泡自然便又被磨破了。 韩伯龙此刻再去看林冲的脚,只见那草鞋之上已经渗出了鲜血,果然与《水浒传》中的记载一模一样。 韩伯龙见状,不禁咬牙切齿。董超啊,薛霸啊,你们真是铁石一般的心肠! 韩伯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脑冷静下来,随即打个手势,叫喽啰们尽皆躲藏好了,不要再出任何的动静,便继续顺着两树之间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两个公人说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行。”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树边,略略闭得眼,从地下把林冲叫将起来。 林冲见状问道:“上下做甚么?” 两个公人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因此睡不稳。” 林冲闻言,叹了口气,随即答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其中一个公人又道:“那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道:“上下要缚便缚,小人敢道怎的?” 只见那人从腰里解下索子来,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绑在树上。 将林冲绑缚了,两个公差便跳将起来,各自转身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见说,不禁泪如雨下,说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另一个道:“说甚么闲话?救你不得。”正待要提起水火棍谋害林冲时,韩伯龙忽地跳了出来,抽出朴刀,喊一声:“董超!薛霸!休要害林教头性命!” 听见韩伯龙忽地一喊,董超薛霸同时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一看,只见韩伯龙等四人各抽朴刀,杀气腾腾,那董超薛霸两个公差平时作威作福,何尝有些真本事?更兼韩伯龙等人人多势众,不多时,董超薛霸便教韩伯龙手下的喽啰生擒。 韩伯龙走到林冲面前,将绳索砍断,给林冲松了绑,林冲站起身来,当即单膝跪地深施一礼道:“我与阁下未曾相识,阁下却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可林冲多谢恩公了!” 韩伯龙扶起林冲,也施了一礼,笑道:“林教头何必多礼,我韩伯龙乃是江湖绿林人士,因此才不惧王法来救教头。” 林冲正待说话时,只听得树林里竟然又有一人大笑,声如洪钟:“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囚,你们目中可还有王法在么?洒家在林子里听你们多时了!” 韩伯龙、林冲等人皆是大骇。 “莫不成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 第8章 胖大和尚 ?董超薛霸却也趁此机会,急忙喊到:“壮士救命!壮士救命!若是救得我兄弟两个性命在,我们回东京去之后,必然多多替壮士美言几句!” “哼!却是甚么人要救你们两个的狗命!” 只见一个胖大的莽和尚径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但见他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师兄!”林冲见了那大和尚,兴奋道。 那和尚笑道:“林家兄弟,我一路便跟从你到此,万万怕那两个撮鸟害了你性命,今日果然如此!我本想救下你,不想却被这位小哥抢了先。” 行了,太能确认了。 韩伯龙也抱拳说道:“久闻西军之中有位英雄豪杰鲁提辖,三拳打死强骗金翠莲的镇关西那厮,逃至五台山落发做了僧人,又在汴京城中倒拔垂杨柳,神力无双,今日不想竟在此处幸会!” 鲁智深见说,道:“想不到小哥竟认得出洒家!不知恁却是在那座山中聚义?” 韩伯龙道:“在下韩伯龙,原是做生意之人,因被蓟州恶霸欺辱,一时不忿杀了那厮,逃至沧州柴大官人府上,后来在水泊梁山聚义。” 众人正在聊着,只听得董超薛霸兀自请求饶恕道:“大侠们饶命啊!” 鲁智深见说一皱眉,道:“爷爷们正说在兴头上,那来你们两个撮鸟却来扰我们兴致!”说罢,向两个公差各是狠狠地踢了一脚。 鲁智深天生神力,就算是那二龙山宝珠寺的邓龙被踢之后也是缓了不短一段时间,何况这董超薛霸?当即便口吐了白沫,背过气去,不省人事。 见鲁智深还要拿戒刀砍死两个公差,林冲连忙叫起连珠箭似的苦来,道:“师兄却是何苦来哉?我林冲发配沧州,路上公人却折了,怎地是好?” 鲁智深见状,甚是不解,问林冲道:“难不成林家兄弟还要去那沧州受气?却是不如投身江湖,快活两天!那韩小哥的水泊梁山不就正是一个好去处么?” 林冲苦笑道:“林某清白之身,父母所赐!今番虽是遭高俅那厮迫害,也万万不敢投身绿林。师兄,我意已决,休要再劝!” 韩伯龙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因为他知道,像林冲这类人,不将他逼入绝境,他也绝不会反叛朝廷。 只是可惜呀,高俅老贼却没打算给他留任何余地。 鲁智深却是十分惊讶,道:“林家兄弟,那高球老贼都将你逼成了恁般,你还不早做计议?哎,但既是兄弟发话了,洒家也不好再劝,罢了!罢了……” 随后,鲁智深又提起禅杖,对韩伯龙道:“韩小哥,洒家日后若是要投奔水泊梁山,不知小哥肯容纳否?” 韩伯龙原本就是求贤若渴,闻听此言,抱拳一笑,说道:“鲁大师若是要来,小寨必定扫榻以待!” 鲁智深闻言一笑,道:“那洒家日后必定来投!只是不知那两个撮鸟还会不会中途再加害林兄弟,洒家便先把他送至沧州,再来投山!” 韩伯龙见说,笑道:“那我便牢记大师此言!”又转身对林冲说道:“林教头此去小心,沧州会有恁命中贵人,却也定要提防小人!” 林冲不解,只得先应允了。 “起来!快起来!”半晌之后,鲁智深便强行叫醒了董超薛霸两个公差,“一路之上,洒家跟着你们,洒家若是要快你们便快,要慢你们便慢!休要聒噪!” 只见鲁智深、林冲一行人渐行渐远,看那野猪林,仍是烟笼雾锁,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 韩伯龙目送着四人远去,心中不由得思绪万千。 《水浒传》中,通篇写满了“忠义”二字,但是,试问当谈到兄弟义气时,韩伯龙首先想到的却是甚么人? 在此书中,有两位相交甚厚的英雄好汉: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绰号“豹子头”、“小张飞”的林冲,和本是西军五路廉访使,后来落发为僧,绰号“花和尚”的鲁智深。 他们二人的交情,真正超越了世俗的功利。 对比林冲和鲁智深,他们的性格迥然不同,甚至走向了两个极端:林冲隐忍,鲁智深则性直;林冲谨慎,鲁智深却鲁莽。可他们,却能成为过命至交。 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地位是不平等的。鲁智深是带罪之人,在五台山落发为僧,又因大闹五台山,被智真长老打发到大相国寺去看菜园。 而林冲,当时可是“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的东京开封府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与鲁智深相识,正值鲁智深飞舞禅杖,林冲喝彩道:“端的使得好。” 鲁智深得知林冲是禁军教头时,根本不自卑,只是对林冲说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冲在京城里见多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对这位真性情的原西军军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两人结为挚友后,却正好碰见了高衙内调戏林冲之妻林贞娘。鲁智深路见不平,立马出拳相助,却被隐忍不发的林冲劝住。鲁智深一见林冲妻子,竟如林冲多年的兄弟一般,对着林冲夫妇说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得相会。” 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正是因为他们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才会一见如故,成为至交! “哥哥,走罢。”韩伯龙正想得出身,身旁的一名亲随喽啰突然说道。 “嗯,先回客栈中修整一番,咱们也无需着急赶路。”韩伯龙见说,回过神来,忙说道。 韩伯龙等人遂也离开了树林。而野猪林,也终于复归了一片平静...... ; 第9章 粗莽汉大闹赌坊 ?次日,韩伯龙手下一个小喽啰突然对韩伯龙笑道:“哥哥,这里恁地没意思,我却有些手痒了,想去赌场玩玩。” 韩伯龙当下道:“嗯,只是兄弟日后慢慢戒了赌博才好。” 那喽啰点头道:“只是呆在此处没甚么意思,我才有些手痒。” 韩伯龙当下应允,那楼啰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那喽啰走进不远处的一家赌场里,只见台下四面,有三四十只桌子,都有人围挤着在那里掷骰赌钱。那掷色的名儿,非止一端,乃是: 六风儿,五么子,火燎毛,朱窝儿。 又有那颠钱的,蹲踞在地上,共有二十余簇人。那颠钱的名儿,也不止一端,乃是: 浑纯儿,三背间,八叉儿。 那些掷色的,在那里呼么喝六,颠钱的在那里唤字叫背;或夹笑带骂,或认真打。那输了的,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也要去翻本,废事业,忘寝食,到底是个输字;那赢的,意气扬扬,东摆西摇,南闯北踅的寻酒头儿再做,身边便袋里,搭膊里,衣袖里,都是银钱,到后捉本算帐,原来赢不多,赢的都被把梢的,放囊的拈了头儿去。 他闲看了一回,看得技痒,见人丛里,有个大汉两手靠着桌子,在杌子上坐地。桌上堆着几两银子,一个色盆,六只骰子,却无主顾与他赌。 那喽啰见了,便取出银子,望桌上一丢,对那汉道:“胡乱掷一回。” 那汉一眼着那喽啰说道:“要掷便来。”随即便来掷朱窝儿,掷得几盆,不多时,那喽啰便将自己的银子输光了大半,只好不赌了。 只见那汉又到了临桌去赌,对方却是刚来,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 那方才与喽啰赌的是积赌惯家,不然又怎能只胜不负?只是那喽啰眼拙,不曾看出。 他信得盆口真,又会躲闪打浪,又狡猾奸诈,下主作弊;那放囊的,乘闹里踅过那边桌上去了,那挨下来的,说那人掷得凶,收了主,只替那汉拈头儿。那人一口气掷赢了两贯钱,得了采,越掷得出,三红四聚,只管撒出来。 那壮些的汉却看出了对方作弊,喝道:“你待将钱往那里去?你方才作弊,没瞒过老爷!” 那作弊之人骂道:“村撮鸟,你先是嘴里不干不净,再说,又有那只狗眼看出俺来作弊了?”说罢提起双拳,望那汉劈脸打来。 那汉侧身一闪,就势接住那汉的手,轮起醋钵般拳头,冷笑道:“爷爷今番就重新教你做人!”说罢,狠命地打了一拳。 那作弊之人扑通的望后颠翻,面孔朝天,背脊着地,面皮上、鼻子中已然淌出了不少血,口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竟是难能活命了。 赌场之中的众人皆是大惊,那个将人打得昏死的汉子一见,也是一惊,心里兀自想道:“我本意不过是想教训教训那厮,不成想那厮却恁地不抗揍,被我一拳便打昏死过去了!”却也没有甚么办法了,只好夺条路,逃出了赌坊。 那喽啰见状,心中也是大惊,趁着众人大乱之时,赶忙也装作受了惊吓一般,跑回了客栈,将此事告知了韩伯龙。 “甚么?一拳就叫那赌徒毙了命?!”韩伯龙闻听此言,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哥哥,小人亲眼所见,当真的是如此!”那喽啰连忙答道。 “快快收拾一番,启程去追那大汉!”韩伯龙赶忙说道。 “哥哥莫不是想劝那人入伙?”那个喽啰问道。 韩伯龙见那喽啰会了意,笑道:“不错,我正是有此意。” 众人遂立刻收拾了一番,启程赶路。 照着那喽啰指出的方向,众人走出客栈良久,直走到大路之上,也不曾见那汉的身影。本来这却也不甚稀奇,毕竟嘛,难不成说打死人命之后,还会不尽快逃去么? 但是,韩伯龙再看看路上稀少的人群,向一个在路边摆摊的老者询问道:“老人家,你可曾见到方才不久之前,有个大汉行色匆匆地跑过此处么?” 那老者闻言,略做思考,摇头道:“却是不曾看到。” 韩伯龙再看看路上较为稀少的行人,那老者似乎也不大会看错,但仍是不大相信,这时,那老者却突然又说道:“只是刚才有一伙打手到此,口中不住地叫嚣着要捉一个打死人命的撮鸟,险些都把老夫的摊子砸了!” 奇怪了!那汉既没有跑,而叫嚣着的人群叫嚣着要捉的明显是那打死人命的汉子,便说明那汉又没有被捉住,那他究竟逃去了那里? 韩伯龙等人只好准备返回客栈去了。 回程之时,走了一阵,韩伯龙却忽然见到前面树林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晃动。 再近些看,只见林子一个八尺来长的大汉,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正靠在一块光挞挞大青石边,将朴刀倚在了一边,就着冷水啃着干粮。 “大哥,便是此人!”那喽啰见了那汉,急忙指着他,低声说道。 韩伯龙见说,略略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汉却也算是聪明。大道之上此时行人虽然较少,但是由于自己须尽快逃走,如此一番模样,也一定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倒不如先在树林之中躲避一番,暂且避过那些人的追捕再作计议。 韩伯龙想罢,喊了一声:“兀那大汉,今日你打伤了人命,又想往何处去投?” 那汉子见说大惊,连忙撇下吃食,提起朴刀,怒目圆睁道:“敢问足下可是来捉我去那官府领赏的么?” 韩伯龙见他会错了意,笑道:“我韩伯龙是一绿林人士,与官府水火不容,怎会反而将阁下送至官府去?” 那汉子见说,还是不太放心,韩伯龙见了,有些无奈地笑到:“你这汉,却也太过小心了些!如此虽说无甚不好,但我的确是绿林中人,京东水泊梁山寨主,姓韩,名伯龙的便是。” 那汉闻听韩伯龙自报门户,方才放下心来,回答道:“小人姓石名勇,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今番打伤人命,方才在此处小树林中思虑了一番,准备逃去柴大官人庄上躲避。” ; 第10章 石将军 ?哦!石勇! 韩伯龙听他一说,这才想了起来。此人乃是大名府人氏,原本轨迹之中,石勇自我介绍之时,便说自己乃是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人,才逃走在了柴大官人的庄上。 韩伯龙在穿越之前,读到此处,还是有些不信。 毕竟嘛,鲁智深三拳才打死了镇关西,这人能一拳打死一个赌徒,气力岂不是要比鲁智深还要大一些? 但是再看石勇后文中的表现,那也和韩伯龙的猜测完全不相符合啊! 今天亲耳听说,又见石勇承认了此事。看来,此事也是果真不假。 石勇能一拳就打死人命,不能说他便能赛过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智深,毕竟,韩伯龙再想一想,那镇关西的郑屠有多抗揍,那个被石勇打死的赌徒有多抗揍,也无从比较。 但是,这石勇可也必定是武艺不凡的。 韩伯龙想罢,便说道:“柴大官人府上我也曾经去过,但那里恐怕终是能躲一时,难躲一世。” 石勇思虑片刻,点头说道:“那倒也是。我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山東及时雨宋江大名,此人仗义疏财,那我便去山東投奔宋哥哥。” 宋江!又是宋江! 身为熟读《水浒传》不下数十遍的韩伯龙一想到宋江,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初读《水浒传》,韩伯龙最失望的便是宋江此人。说他爱习枪棒,专好结交天下豪杰,可整本《水浒传》读完,未见他使出像样的一招一式。遇到险境,不是叫苦,就是跌足,要么拨马先逃,潜身躲藏,全无半点英雄气概,真纳闷鲁智深、林冲、武松、李逵诸英雄何以竟与此人为伍,并尊其为头领! 再读《水浒传》,韩伯龙又看出宋江伪善和权诈的一面。他谦恭礼让、乐于助人,骨子里却工于计算,支配欲极强。 梁山泊人才济济,他宋黑子有何德何能位居群雄之首?! “宋江那厮表里不一,怎能去投?!”韩伯龙想罢,不禁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 石勇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韩伯龙为何如此动怒,只好又问道:“那你说我又能去投奔谁?” 未等韩伯龙发话,那见过石勇的喽啰便笑道:“你这人好不识抬举!我家寨主哥哥的意思便是要请你入伙!” 石勇见那小喽啰恁般说辞,遂又转头问韩伯龙道:“阁下可能收下我?” 韩伯龙见说,也暂时将宋江一事中回过神来,笑道:“有何不可!” 石勇见说,遂抱拳一礼,说道:“若蒙韩寨主不弃,我愿投靠山寨!” 韩伯龙连忙回礼道:“石贤弟何必多礼!” 那石勇的缺点韩伯龙心知肚明,便是目中无人。原本他投梁山之前曾出语不俗地说过,“天下只让得柴进宋江两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幸而鲁智深已经允诺了要投山寨,日后便可找个机会,好好点拨石勇些个,也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叫他改一改这目中无人的缺点。 韩伯龙手下的喽啰遂赶回了客栈,将行囊打点好,返程回梁山泊去。 一路再无甚事。 回到山寨,韩伯龙当即下令杀翻了牛羊,排摆宴席。当然也介绍了石勇与众头领认识。 “兀那汉子,听说你气力不凡,一拳便能打死那个使诈的赌徒,但不知,可敢与我阮小气比比酒量么?”阮小七在宴席之上,对石勇问道。 石勇见说,大笑道:“有何不可!倒酒!” 石勇海量,阮小七亦是个酒坛。不多时,两人都喝得大醉酩酊。阮小七却兀自不依不饶道:“你这人……怎地?喝不下去了?不……不行!陪我……再,再喝两杯!” 石勇正无可奈何时,忽听到了一声笑骂道:“阮小七,醉了便醉了,还逞甚么能?再说了,我找石贤弟有事,那里有空再理你个酒鬼?快些走吧,明日还要早些起来,训练水军哩!” 阮小七与石勇回头一看,却是梁山泊寨主韩伯龙。石勇赶忙走上前去,问道:“哥哥,恁,恁找我……何事?” 韩伯龙将石勇拉出来,小声说道:“贤弟休要逞能再喝了,快些回去歇息!” 石勇方知道韩伯龙用意,心中甚是感激。 “哥哥体谅下属,果真不假啊!” 众人当晚尽兴而散。 …… 次日,韩伯龙刚刚起来在山后散步,忽而却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道:“哥哥!” 韩伯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时,却是阮小五,不禁笑道:“小五你嗓门恁般的大,真是要吓杀我也!” 阮小五闻言,也颇有些报赧地说道:“哥哥,却是我训练那些不成器的水军惯了,嗓门都高了些个!” 韩伯龙想了想,突然问道:“对了,我委托你们阮氏三雄训练的水兵目前怎样了?” 阮小五见说,笑道:“哥哥,我此来,正是想带恁去看看我们三阮训练出的梁山泊水军!” 阮小五遂带领韩伯龙来到了水泊之旁。只见水面之上,几十架由民船改造的战用船舶,各有些人在船上站立,皆是二三十岁上下的精壮喽啰兵,也不乏有日前那石碣村精壮村民的身影,阮小二仍兀自操练人马哩。 阮小五见状,有些疑惑道:“二哥,韩哥哥来了,那小七却在何处?” 阮小二笑道:“谁知道!约莫是昨天与石头领斗酒时喝高了,还兀自酣睡哩!” 阮小五摇摇头,无奈道:“真个不成体统!哥哥恁等一等,我马上去叫小七来!” 韩伯龙闻言,也笑着调侃道:“不必了,小七昨日与石将军斗酒,今日便叫他好好休息一番罢!” 阮小二、阮小五遂操练起水军。韩伯龙审视一番后,只见那些水军驾驶着改造而成的战船,在阮小二、阮小五的指挥之下,进退有度,攻守有方,真个是训练有素。 “阮氏三雄上梁山不久,便训练了如此一支水军,端的是训练有方!”韩伯龙兴奋道,愈加觉得自己招揽阮氏三雄上山实在是个英明的决策,“可是却不能恁般便了了事,我梁山泊以水为屏障,有八百里水泊的天险,以后你们哥儿仨还要多多练就些精壮的水军才行!” 阮小二抱拳一礼,说道:“哥哥恁放心,我们必定尽心竭力!” “有朝一日,我们三阮必然训练出千万精壮的水军来!”阮小五也笑道。 韩伯龙见说,不禁大笑道:“好啊,有阮氏三雄在,我梁山水军无忧矣!” ; 第11章 朱贵荐弟 ?阮氏兄弟继续操练山寨之中的水军,暂且不表,单说韩伯龙回到了山寨之中,只见旱地忽律朱贵早已在聚义厅中等候了。 “朱贵贤弟?”韩伯龙道,“对了,正好问你,梁山泊西山酒店人手可曾选好?” 原来,韩伯龙辞别梁山众位好汉前去野猪林搭救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之前,曾经还托付过旱地忽律朱贵,让其选几名精明强干的喽啰,前去主持即将竣工的梁山泊西山酒店事宜。今日见了朱贵,韩伯龙倒刚好又想起了此事。 朱贵见说,苦笑几声道:“哥哥,不瞒恁说,山寨中精明强干的喽啰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够主持大局。” 梁山之中,还是缺少人才! 韩伯龙见说,不禁眉毛一挑,问道:“那么不知朱贤弟准备如何处理西山酒店的人选问题?” 朱贵见说,回答道:“小弟是沂州ys县人,现在一个兄弟唤做笑面虎朱富,在此县里西门外开着个酒店。县里还有个都头唤作青眼虎李云,端的是一条铁面无私,为人也甚为忠直的汉子,亦精通武艺,日常时最是爱惜我那兄弟,常常教他些武艺,所以,若是论起武艺,我那兄弟倒也是勉强说得过去的。小弟此次前来,便是想写封书信托小喽啰送去,叫他也前来聚义,正好可以管理西山酒店。但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若是朱贵不说,韩伯龙都差一点儿忘却了,朱贵还有个嫡亲兄弟朱富,也是开酒店,亦会些武艺,有他在,何愁西山酒店没有甚么人来主持! 相比较之下,自己和那原本轨迹中的的白衣秀士王伦,同为梁山泊第一任寨主。朱贵在原本轨迹之中,甚是被王伦那厮瞧不起,甚至在林冲上山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头目而已。若是那时请朱富上山,却不是要只如自己一般地位低下? 朱贵此时能够主动请求,邀他那兄弟笑面虎朱富上山聚义,不正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与信服么? 韩伯龙想罢,愈加兴奋道:“若是能请朱富贤弟来,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若他愿意上山来主持西山酒店,我韩伯龙必然许诺朱富贤弟一把交椅!” 刚上山来,便坐一把交椅? 朱贵略略有些吃惊,想不到啊,寨主哥哥竟然如此信任自己!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哥哥既然恁般说,那小弟我便写封书信,去唤我那兄弟前来聚义!” 韩伯龙道:“那便劳烦朱贵贤弟写封书信,我亲自下山走一趟,去访朱富贤弟。” 作为穿越者,韩伯龙一方面认为梁山目前人才难得,若是条件允许,最好亲自去请;另一方面,他还要在路途之上多多结交些江湖豪杰,最好还能劝其入伙,不断地壮大梁山。 明日亲自前去?朱贵未曾想到,韩伯龙竟然如此重视此事,但也劝道:“哥哥亲自前去,真可谓是礼贤下士,但是,恁刚刚回山不久,应该先修整一番才是。” 韩伯龙坚持己见,朱贵遂也不好再劝,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哥哥便多带几名喽啰,明日启程罢。” 韩伯龙点了点头,随即思索片刻,又摇头道:“人多眼杂,不好行事,反倒不如少带些人,也好行走。” 次日,韩伯龙仅仅带了石将军石勇一人下山,韩伯龙、石勇二人扮作一对主仆,各提朴刀,启程赶路。 两人在路上倒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之上也无甚事。约莫行了三五日,这一日,到得沂州ys县界。 两人一同来西门外近村一个酒店内,拣两把椅子,在一张桌子前对面坐下,只见一位酒保便走近前来,见了两人打扮,遂问韩伯龙道:“上下,打几角酒?要甚么肉食下酒,或猪肉、羊肉?” 韩伯龙要了些羊肉下酒,与石勇吃喝之,却好似无意一般问那酒保道:“借问此处可又个好汉名叫朱富的么?” 酒保一愣,说道:“上下,恁说的朱富正是本店中的掌柜!” 韩伯龙道:“小人请求见朱掌柜一面,现有他兄弟朱贵一封家书在此!” 那酒保听说韩伯龙有朱贵书信,连忙跑进里屋通报了朱富。 “我那兄弟朱贵不是在水泊梁山落草么?如何却来信了?”朱富闻言,也甚是疑惑,却也将韩伯龙、石勇二人请进了里屋来。 韩伯龙道:“朱掌柜,现有令兄弟朱贵家书在此,且请过目。”说罢将书信递上。 朱富接来书信,细细地看了一遍,大吃一惊,忙让酒保出门,自己却关住了门,问韩伯龙道:“阁下可是梁山泊山寨之中的头领?” 韩伯龙见说答道:“我便是梁山大寨主韩伯龙。” 朱富闻言连忙作揖道:“原来恁便是梁山韩寨主!”他如何能够想到,韩伯龙竟然亲自前来了? 韩伯龙笑道:“却不知入伙之事,朱贤弟考虑的如何了?” 朱富见说,面带忧虑之色。 韩伯龙见了,对朱富说道:“若是贤弟不愿入伙,我韩伯龙也绝不强求,只是依贤弟之意!” 朱富连忙摆手道:“朱贵兄弟写信,韩寨主又亲自来请,小人怎能不去大寨入伙?只是我有家有口,行走起来不便啊……” 石勇闻言,有些急道:“你这人真是好生有趣!寨主哥哥亲自来请,怎能想不到这些?哥哥已经多带了些银钱,多雇几个车夫来不就是了!” 朱富闻言,双手一拍,决定道:“既然韩寨主为小人考虑的如此周全,我朱富愿意携全家老小入伙!” 正说之间,只见一个汉子从屋外破门抢将入来,手中擎着朴刀大喝道:“好呀!朱富啊朱富,愚徒!明有王法,暗有神灵,你如何商量这等的勾当!我李云听得多时也!” 这番话,只吓得朱贵面如土色,韩伯龙大吃一惊,石勇也下意识抽出了朴刀,沉着脸看对面那人。 只见他生得魁梧,面阔眉浓,胡须、鬓角赤红,双眼碧绿,不像中土人士,却好似番人一般。 来的不是旁人,却正是ys县都头,笑面虎朱富的师父——青眼虎,李云! 真是隔墙有耳! ; 第12章 青眼虎李云 ?“师父!”朱贵见自己的师父李云,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禁大惊失色。 “哼哼,朱富!好你个反叛朝廷的贼!我今日便拿你,和这两个甚么水泊梁山的贼寇上官府去!” 朱富还未说话,石勇便甚是愤怒地大喝一声道:“鼠辈,安敢口出狂言!”说罢,挺朴刀直取李云。 李云冷笑道:“区区草寇,还妄图与官府做困兽之斗?!”遂也手擎朴刀,迎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使一般兵器的,各自也都使出了看家本领。只见两条朴刀搅作一团,斗了五七个回合,不能分出胜负。 石勇用力拨开朴刀,大喝一声道:“这里甚是狭窄,不如到外面去斗。” 李云闻言也道:“怕你不成!” 两人遂走出酒店后门,就树林旁边施展出本领,又斗了十几回合,还是不分胜败。 两人正在酣斗之时,韩伯龙忽然见到树林之中有一名黑大汉赤膊着上身,浑身却如黑炭一般,又隐隐能看出,他的身上还有不少血迹。此人擎着两把板斧,如一阵黑旋风般赶将来,明明是个杀星下界。有诗为证: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不搽煤墨浑身黑,似着朱砂两眼红。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力如牛猛坚如铁,撼地摇天黑旋风。 那大汉看了树林中有人争斗,忽而放慢了脚步。 “兀那汉子,快来帮我捉此贼寇!若是捉得了,官府必有重赏!”李云见了旁边忽然闪过一条大汉,忙不迭地喊道。 “啊哈!原来是个狗官!老爷正有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去,正好正好,却赶上了你!”说罢,举双斧大吼一声来斗李云。 韩伯龙见状,不由得一愣。这莽撞汉,却是甚么人? 莫不成,是他? 李云见了,心中也只得连声叫苦道:“苦也!苦也!本来要寻个帮手,不成想却惹来了一个不要命的黑鬼煞神!”没办法,也只得使劲全身力气,使出压箱底的招数兀自遮拦,却终究是气力不加,不敌这两人,教那黑大汉将自己朴刀一斧剁飞。 那黑大汉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喊道:“爷爷今番便叫你个官府的鬼脸走狗上西天!”遂使足力气,一斧劈下。 韩伯龙见状,不由得慌了神,连忙喊一声:“兀那黑大汉快停手!”朱富也喊道:“壮士留我师父一条性命!” 可惜那黑大汉板斧已经落下,李云亦是只得闭目等死。 只听得“咔嚓”一声,火星四溅。石勇已经将朴刀奋力向上一迎,登时间,板斧已被磕开,石勇的朴刀也卷了刃。两人都虎口发麻。可见方才两人使出的气力之大。 石勇顺手从草丛里拣来一条粗麻绳,和那黑大汉将李云绑缚了,走到韩伯龙近前,叹了口气,单膝点地,抱拳道:“哥哥,小弟交令。” “石贤弟请起。”韩伯龙也叹口气,扶起石勇,又转向了那黑大汉,问道,“壮士且请留步!敢问你姓字名谁?” 那黑大汉道:“俺姓李,名逵,祖贯沂州ys县百丈村人氏。本身一个异名,唤做黑旋风李逵。俺乡中都叫我做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逃走出来,刚好遇到了此事,便助了那汉子一臂之力。” 不出韩伯龙意料,此人果然是黑旋风,李逵! 呵呵,原本之中自己好像就是投梁山朱贵,欲见宋江那厮而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被他砍死的罢! “哦!原来阁下便是那江湖上绰号黑旋风的李逵!”韩伯龙虽然已经料到,但还是给足了李逵面子。 “哦呵?原来俺在江湖上还有些个名声?”李逵听罢,不禁想道。当下便有些飘飘然。 此时,只见李云虽被李逵、石勇绑缚了,口里依旧是不依不饶:“你们这群贼寇!两个来并我一个,算不得好汉!既然被你们捉住,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若是皱一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 李逵见状,顿时火起,大骂一声:“贼杀才!真是煮熟了的鸭子还兀自嘴硬!”举起拳头便要来打李云。 韩伯龙见状,赶忙拦下,道:“李大哥不可如此!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李云还是我梁山泊朱富掌柜的师父哩!”李逵见说,方才强压着怒气作罢了。 韩伯龙又转向了青眼虎李云,劝道:“李都头,在朝廷做官有何前途?官场之中勾心斗角,天天还要受那些个贪官的气;再说,恁的徒弟朱富投了山寨,恁也早晚会受诛连,不如上我梁山泊小寨去……” 未等韩伯龙说完,李云便冷哼一声,骂道:“呸!姓韩的,你休要欺人太甚!” 韩伯龙见他甚是有骨气,心里十分敬佩,又叹了口气,摇头道:“哎,如此英雄豪杰,竟为了官府卖命,实在是可惜了……” 想到此处,韩伯龙当下便道:“李都头既然不愿入伙……”随即拿起了朴刀。 朱富一见,连忙冲着韩伯龙跪倒,说道:“哥哥,求恁饶我师父一命啊!” 李云见朱富跪下为自己求一条活路,不由得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只是不说话。 他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现如今已经是落草为寇了,而朱贵此时的求情,在李云看来,也不过是在侮辱他自己罢了! 韩伯龙见状,叹口气,又冲着朱富摇了摇头,用朴刀挑开了李云身上的绑绳。 随即,又把朱富扶起。 “朱贤弟不必如此。李都头乃是忠义之人,我亦不忍杀之。”韩伯龙摇头道。 “多谢哥哥!”朱富见状,方才放下心来,又朝着韩伯龙拜了一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朱富对自己的这位授业恩师,青眼虎李云,即使与其不在同一阵营之下,也仍是情义深切啊! 而李云本来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突然被韩伯龙挑开了绑绳,甚是诧异,一双碧眼止不住的盯着韩伯龙看。 “还看甚么看?快走罢!”李逵仍是不忿,当下便不耐烦道。 李云微微抱了抱拳,叹气道:“多谢韩寨主!” 韩伯龙也叹了口气,说道:“李都头,官场险恶,都头好自为之!” 青眼虎李云刚要走,听到这番话,顿了顿,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趁着夕阳,踏上了归去的路程…… ; 第13章 李逵接兄母 ?韩伯龙何不想拉李云入伙?但他心中深知,决不能像宋江那样,昧尽天良地拉人入伙,若是那些好汉还是想报效那甚么昏庸的朝廷,那便最好也不要拦他,否则只会导致人多而人心不齐,终究使梁山泊成为一盘散沙。 “李大哥,那你又准备去何处投奔?”韩伯龙又问李逵道。李逵挠挠头,难为道:“这个么……俺还没想好呢,那也只好暂时逃到远方,躲一躲风头了。” “我看他这黑厮蛮力惊人,若是冲锋陷阵起来必是一把好手,既然他落了难,哥哥何不劝他也入伙?”石勇急忙问韩伯龙道。 韩伯龙闻言,笑道:“我也有此意。不知李大哥却可否愿意与我等上梁山泊,共叙大义?” 李逵憨笑一阵,说道:“呵呵!恁般甚好!但是,还要寨主哥哥答应俺一件事,俺才能安心上山。” 韩伯龙闻言,点头道:“嗯,只要不算过分,我必然答应与你。” 李逵说道:“俺娘和俺哥还在百丈村里,俺虽然走了,却留下了他们在此处,俺生怕他们受到诛连。寨主哥哥只要搬取来他们,俺必然答应上山!” 原来是此事!韩伯龙笑道:“那有何难?现在就起身都可以!” 韩伯龙说罢,李逵却摸了摸肚子,忽然慌忙道:“啊也!却是不好了!” 韩伯龙问道:“李大哥何事?” 李逵答道:“哎,俺走的急忙,赶了多半天的路程,肚中早已空空如也,怎能此刻赶得了路?” 韩伯龙等人听罢都笑。 李逵瞪大了眼睛,不忿道:“哼!却在此处聒噪甚么?有本事你们如俺铁牛一般,一天不吃饭,看你们还笑不笑!” 众人更是笑。 笑面虎朱富听了,遂安排了些饭食,置酒管待李逵。只见李逵又憨笑道:“嘿嘿,恁般才对嘛。”众人又笑了一阵。 李逵吃了,趁五更晓星残月,霞光明朗,便与韩伯龙投村里去。朱富叮嘱道:“休从小路去,只从大朴树转弯,投东大路,一直往百丈村去,便是董店东。快取了母亲来,早投山寨去。” 李逵道:“俺自从小路去,却不近?大路走,谁耐烦,却又会教人认出来!” 朱富道:“只是小路多大虫,又有乘势夺包裹的剪径贼人。” 李逵翻了个白眼,应道:“俺却怕个甚鸟!” 说罢,遂戴上朱富准备的毡笠儿,提了朴刀,跨了腰刀,便与韩伯龙等人投百丈村来。 而朱富则打点行囊,弃了酒店,先护送着一家老小向西投梁山泊去。 韩伯龙等人紧赶慢赶,比及赶到董店东时,才不过下午。李逵径奔到家中,推开门,入进里面,只听得自己的老娘正在床上,看到自己后,不禁吃了一惊,问道:“铁牛,你怎么还没走脱?” 李逵见说道:“娘,俺铁牛回家来了,接恁和大哥上山去过两天快活日子!” 说罢,李逵老娘不禁又吃了一惊。 自己最疼的儿子,竟然落了草? 但是,随即再想,他除了落草之外,也没有甚么其他的出路了罢! 李逵见母亲愣住了,不仅有些着急道:“娘啊,铁牛杀了人,逃去落草,恁和大哥也早晚会受株连,却还犹豫甚么?” 李逵之母闻言,觉得李逵说得也是,遂说道:“先如今却也没有甚么其他的办法了,既然如此,娘便与你同去罢。” 李逵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哥李达。 李达深思熟虑了一番,遂道:“铁牛,既然你和老娘都去,俺岂有不去之理?” 原本轨迹之中,李逵杀人之后便逃出了沂州城,直接把剩下的烂摊子留给了李达,李达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此事摆平,为此,才闹得后来兄弟不和。 此时,李逵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为考虑到了母亲和大哥的退路,李达这个老实人,也自然不会为难李逵。 接来李逵的老娘和兄长,众人皆是欢喜,也不敢久留,随即便踏上了归程。 按照原著,若是自己不收李逵,他便会沦落到江州里去做一个戴宗手下的小牢头,最终遇见宋江那厮,被他的假忠假义所迷惑,收为他宋江手下的头号打手。 而宋江这厮也只是拿李逵当做挡箭牌,一切损阴丧德之事都教他去干,使那些受宋江之荼毒迫害的人不能说出甚么宋江的坏话,便自然而然都仇视了李逵起来。 美髯公朱仝误失小衙内,不正是其中的典型一例么? 想那朱仝失小衙内之后,见了宋江,兀自没甚么火气,只是见到李逵,竟要其为小衙内偿命,自己方可上梁山落草去。 宋江那厮即便见了李逵如此效忠自己,临死之前竟也因为怕李逵在自己死后,再次造反,便拉了李逵一起上路! 哀哉,李逵!惜哉,李逵! 既然李逵的命运已经从此改变了,自己便决不能让事情再向坏的方向发展! 韩伯龙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而通过了这次沂州的一系列事件,石勇的心态也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 以前,他甚至可以说出“天下只让得柴进宋江两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 可是现在,区区一个ys县都头青眼虎李云,便能与自己打为平手;那黑旋风李逵,石勇更是感觉其气力之大,绝对在自己之上。自己有甚么资格瞧不起其他人?终究还是技不如人啊!石勇啊石勇,千万别再看低别人了! 石勇谓然长叹一声…… 一路无事,这一日,众人回到了梁山泊地界。 走近西山酒店,便见笑面虎朱富兀自向外观望,见了韩伯龙一行人,不禁眉开眼笑,连忙迎了上去。 “寨主哥哥与各位头领回来了!” 韩伯龙与朱富寒暄几句,遂与众人一同进了酒店。 “朱富贤弟,即日起你便全权负责掌管梁山的西山酒店了!”韩伯龙拣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 刚刚上山便掌管一个酒店? 朱富见说,感激道:“哥哥既然给予我此等重任,小人敢不尽心竭力?” 韩伯龙点头道:“好!那么,铁牛,你便快些在后山找一处屋子,将家眷安置下来罢!” “唉,好嘞!”李逵见韩伯龙叫自己“铁牛”,不由得感觉十分亲切。 于是,李逵便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来到了梁山后山,寻个住宅,安置下了家眷。 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石将军石勇、笑面虎朱富、黑旋风李逵。 再加上韩伯龙,梁山此时,已有九位头领。 ; 第14章 双雄访山 ?约莫又过了十几日的光景。这一日,韩伯龙忽听得旱地忽律朱贵头领前来,报道:“哥哥,东山酒店刚刚来了两个大汉,其中一个还是个和尚,手拎禅杖,两个人口口声声地都问去梁山的道路怎么走。” 韩伯龙眉毛一挑。 和尚......难不成是鲁智深来了? 那另一个人呢?又会是谁?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韩伯龙随着朱贵走下了山寨,来到了东山酒店当中。 未进酒店,便听见了有人在里面不耐烦地喊道:“哎哎哎,洒家就问个去水泊梁山的道路,你们这群撮鸟怎么都不回答与我?” 鲁智深,听这声音,便能知道。 这定是鲁智深无疑了。 韩伯龙抢先一步,进了酒店。只见酒店中有一位莽和尚,一位大汉。 只见那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果然,不出韩伯龙所料,这胖大和尚,正是鲁智深! 又见旁边那大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韩伯龙还未问起,鲁智深便抢先一步,吃惊道:“韩寨主!恁怎么却在这里?” 韩伯龙遂笑道:“鲁大师,此处正是我梁山泊东山酒店,专门接纳各地豪杰!” 那大汉也突然发了话:“开设酒肆,不像其他那些山寨一般,为了杀人劫财,却是为了招纳豪杰。韩寨主倒也真是有心人啊!” 鲁智深见说遂介绍道:“韩寨主,这便是恁请来的人。” “我请来的?”韩伯龙闻言,甚是不解道。 那大汉遂也解释道:“韩寨主,我便是武松啊!寨主使我兄弟团聚,我武松自是不胜感激,今日特来叨扰!” “哦!原来是武壮士!”韩伯龙恍然大悟,当初自己在陽谷县境内会了武大郎,告知了他武松的下落,又教一个小喽啰把武大郎的信捎给了远在沧州的武松。 而不久后,韩伯龙大闹野猪林,鲁智深许诺自己将来会回来投奔山寨,便护送林教头去了。没想到这两个人却并作了一路,一齐来到了梁山。 韩伯龙先取了三五杯酒相待,吃了些肉食之类。带二人来到了岸边,小喽罗把船摇开,望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 鲁智深、武松二人见那八百里梁山水泊,果然是个陷人去处!但见: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乱芦攒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层剑戟。阻当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断金亭上豪云起,聚义厅前义气生。 只见岸上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正是韩伯龙不久前刚刚谋划建设的。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罗先去报知。二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 不多时小喽罗把船摇到金沙滩岸边,几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只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我以前只听说那梁山泊险要,今日一见,竟甚于原本所想!”鲁智深心中暗赞道。 而一路之上,韩伯龙也在鲁智深、武松二人的叙述之下,明白了二人会并做一路的原因所在。 原来,鲁智深在护送林冲完毕,返程回梁山之时,偶遇武松,二人因为些许的误会,竟然大打出手,直斗了五六十合,仍是不分胜负。 两人心中皆是十分好奇,英雄惜英雄,两人自然便也互相同了名姓。 之后,当鲁智深说要去投奔水泊梁山的大寨主韩伯龙时,武松却突然想起来,为自己哥哥写书信,又派人寄来书信的人,似乎也叫韩伯龙。当下叫来那个寄来书信的小喽啰,让他与鲁智深核对了一番,却发现果然是同一个人。 两人遂并做了一路,前来水泊梁山,拜会韩伯龙。 回到山寨,韩伯龙款待二人自不必说,又将其余头领都召集来了聚义大厅,一一引荐。 “这便是我与大家经常提到的鲁智深大师,因为路见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自愿落发为僧。” 说到此处,只见石将军石勇忽然走到鲁智深身前:“久闻鲁大师之名,如雷贯耳,希望大师能在武功上指点我石勇一二!”石勇朝着鲁智深作了个揖道。 甚么?! 韩伯龙原本还以为石勇听到“三拳打死镇关西”之后会说出类似“我曾一拳打死使诈的赌徒,你这秃厮算个甚鸟”的话来,不曾想原来石勇经过这番磨练,心气已经放低了很多,竟主动请鲁智深指点他的武艺了。石勇一旦放低自己的心气,武艺提升就应该算不得甚么难事了! 韩伯龙想到此处甚是欣慰。 “好啊,石兄弟!既然如此,洒家闲时定与你切磋一番!”鲁智深见说便答应了。石勇见状大喜,再次躬身一礼:“多谢大师!” 武松此时却道:“韩寨主,恕我不能久留,告辞了!” 鲁智深见说皱了皱眉头:“武家兄弟,你刚刚上得山来,不如歇息一日,再走也不迟。” 武松对鲁智深道:“鲁大师,我的哥子还在家中苦苦等候武松,我不可久留!” 鲁智深劝不住,韩伯龙也没有异议,只道:“武壮士,若是有缘,他年再会!” 武松遂下了山去。 从此,石勇便跟随鲁智深学习武艺,鲁智深本身就是出自宋朝最精锐军队——西军之中的提辖官,点拨别人武艺也是颇有些经验的。一个月后,石勇的武艺,已经有了些提升。 而梁山泊的步兵也在鲁智深、李逵等人的训练下大有长进,至少从一些军风不整的喽啰训练为了可以上战场的士兵;水兵更不必说,有阮氏三雄的操练,韩伯龙甚是放心。 却说这一日,朱富向韩伯龙汇报近些天来的消息时,忽然提到了一事。 不说便罢,朱富刚将此事一说,直叫聚义厅里各位英雄,皆是愤愤不平。 ; 第15章 鲁智深杖打邓龙 ?“西山酒店之中近来有好些人逃难,或是形单影只,或是拖家带口。听人说,却是那青州下辖有一座险山,名唤作二龙山的,山上有座寺,名唤做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直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能上得去。” 朱富顿了顿,继续说道:“寺里住持唤做金眼虎邓龙,如今他还了俗,养了头发,余者和尚也都随顺了。小弟还打听到,那厮聚集了约莫四五百人,打家劫舍,剪径掳财。那里的百姓皆是受他荼毒得甚苦,遂都向四处逃难去了。” 朱富说罢,朱贵也皱了皱眉头,对韩伯龙说道:“哥哥,我也打探到了这个消息,看来邓龙那厮竟是恁般狠毒,如此一来,又与那些敲骨吸髓、鱼肉乡里的官府有何异处?” “哦?竟是如此?”韩伯龙对那邓龙没多大印象,甚至若非今日朱富朱贵提醒,他几乎便忘记了这个龙套人物。 原著之中,当花和尚鲁智深经张青、孙二娘介绍,来投奔邓龙入伙时,邓龙只是在关外相见。因不留鲁智深,厮并起来,那邓龙小肚上,被鲁智深一脚点翻了。却待要结果了他性命,被他那里人多,救了上山去,闭了山上关卡,由鲁智深自在下面骂,只是不肯下来厮杀。 鲁智深气极无奈,啜肉醉酒后遂在蟠龙山南、弥河水边的树林中歇睡。正巧青面兽杨志失陷生辰纲,落魄青州,游荡至此,二人见面厮打后互通姓名,方知前事,尽释前嫌,结为好友,后在酒店店主操刀鬼曹正的谋划下,佯装绑缚鲁智深送至二龙山前,诈开寨门,同杨志一起进入了宝珠寺,鲁智深见到邓龙后挣开了绳子的活结,杀死邓龙,与杨志收服众匪,夺下了二龙山。 此时,鲁智深、石勇等人也在此处,闻听此言,皆是怒目圆睁,鲁智深更是一拍交椅,便站了起来,抱拳道:“哥哥,洒家愿领一支步兵,前去平了那二龙山,宰了邓龙那厮!” “鲁大师嫉恶如仇,这番必要大师一去!”韩伯龙说道,“不过,我也要亲自下山一趟,去会会邓龙那厮!” 石勇也请令道:“哥哥,我也愿意同去!” “好!那便即刻启程,邓龙那厮平日里寡恩,只要并了他一个,二龙山其余喽啰谁敢再动一动?只消点起百余名步兵前去便可!”韩伯龙吩咐道。 鲁智深见说,遂立即点起了一百名梁山步兵,扮作一队客商模样,由韩伯龙、鲁智深、石勇三位头领带领着,前去二龙山兴师问罪。 在路上行了几日,众人于是到达二龙山地界。 这时,忽从树林之中转出一队喽啰兵,为首一人一挺手中的朴刀,高声喊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处,留下买路财!要敢说个不,老爷我是管杀不管埋!” 石勇大怒,抽出朴刀,直取那人。战不数合,那人的朴刀便被石勇用力磕飞,自己也被生擒了去。 石勇押着那人来到了韩伯龙面前,韩伯龙冷笑一声,冲着那群喽啰兵说道:“快快叫你们二龙山寨主邓龙那厮下来!” 那支喽啰兵失了头目,正在四处溃散,一听韩伯龙此言,连忙加紧步伐跑上山去通报了邓龙。 不多时,只见一个魁梧大汉领着百余个喽啰兵下了山来,只见他手提一把长柄狼牙棒,杀气腾腾,叫骂道:“你们这群撮鸟,怎么偏偏却来捋虎须?!” 韩伯龙见说,不由得大怒,也回骂道:“呸!邓龙!你这厮平日里鱼肉百姓,祸害乡里,欺男霸女,今日我梁山韩伯龙便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哼,不就是黑吃黑么!看来你也是个占山的,却偏要说甚么仁义道德! 邓龙想到这里,不禁大怒。随即冷哼一声,手提长柄狼牙棒,直取韩伯龙。石勇见状,立即提朴刀相迎,两样兵器磕在一起,火光四溅,石勇心中暗道:“不成想这厮狼牙棒恁般的重,气力也绝不在我之下!”遂也使出浑身本领,两人战了三十回合,石勇却落了下风。 正在此时,石勇忽听身后鲁智深一声大喝! “邓龙!你这厮休得猖狂,石贤弟且回来歇息片刻,让洒家来会会这撮鸟!”鲁智深见石勇落了下风,怒目圆睁,手拎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跑上前去。 石勇见状,遂也跑回阵来,冲着韩伯龙低头告罪道:“惭愧!哥哥,我的武艺还是稀松平常,委实敌不过邓龙那厮!” 韩伯龙安慰道:“石勇贤弟休要自怨自艾,胜负乃兵家之常事,何须如此?日后再下功夫勤学苦练一番便是了。” 石勇点头,心中暗自下定了苦练武艺的决心。 而另一边,只见鲁智深力大杖沉,只震得邓龙虎口发麻,没个奈何,只得兀自遮拦着,一杆狼牙棒使出的章法愈来愈散乱,不到十几个回合,鲁智深一发力,将邓龙的狼牙棒磕开,邓龙此时空门大开,只吓得魂不附体,措手不及。 正待跑时,鲁智深那里却肯让,挥起六十二斤水磨禅杖,瞧准邓龙的头颅,便用力砸下。 邓龙一听背后风声响起,只吓得魂不附体,却是急中生智,一回身,用力将狼牙棒向上一迎,想把鲁智深的禅杖逼开。却不知鲁智深神力过人,竟用禅杖生生地将狼牙棒打压了下去。 “啊!” 随着邓龙的一声惨叫,却见那狼牙棒随着鲁智深的禅杖,已然落了下来,将邓龙的左臂打得是血肉模糊。 邓龙吃痛,狼牙棒也脱了手,此时,却见几个自己的心腹喽啰擎着刀枪,朝鲁智深迎了上去。邓龙也急忙趁此机会,跑到了关下。 早有亲信喽啰兵将关口打开,邓龙立即便跑了进去。 二龙山的喽啰兵见状,亦是大惊失色,急忙向关口涌去。 “弟兄们,趁此机会,杀进二龙山啊!”鲁智深正杀得性起,一面劈翻了那几个上前来阻挡自己的邓龙心腹,一面又大喊道。 “杀啊!”梁山步兵们见到鲁智深战败了邓龙,士气大振。此时闻言,纷纷拔出了腰刀,上前去抢占关口。 “甚,甚么?”邓龙忍痛,在关上一看,那些梁山步兵已然离着关口不远了,自己的喽啰却还没有完全撤退进来,当时一咬牙,一跺脚,吩咐亲信喽啰兵道:“关闭关口!” 那亲信喽啰一愣,有些吃惊地问道:“寨,寨主,恁说甚么?!” “干!废物!”邓龙见状大怒,喝骂道,“没看见他们已经杀过来了么?快点叫他们关闭关口啊!” “是!是!”那喽啰见邓龙发火,连忙大声呼喊道:“寨主有令,关闭关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