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巅凡人》 第一章 寒冬 冷月 少年 ?白霜如银,寒风似刀。 夜晚,街道上早已冷冷清清,却有一家酒馆灯火通明,不时传出阵阵劝酒声、哄笑声。 酒馆不大,只有七八张酒桌,此刻却都坐满了人,众人无不兴高采烈、面色潮红。 在酒馆中央有一火炉,店小二不时向炉内加炭,烧的铁炉轰轰直响,只听这声音,身上寒气便去了一半,若此时再来一壶滚热的高粱酒,一口下咽,自咽喉至腹部立刻如同燃烧一般,情不自禁道一声“好酒!” 这时,房门一开,一股寒风跟着吹了进来,临近房门的几桌客人被寒风一吹,立刻打个哆嗦,纷纷转过头,眼中带着强烈不满向门口看去。 “官府例行巡查,老少爷们儿都坐着别动,跟哥几个说一下自己的尊名、住处,若爷们儿配合的好,哥几个转一圈就走。”只见从门外进来四名身穿兵服、腰挎长刀的大汉,进门后便挨个扫视,原来是几个巡夜的捕快。 “官老爷何必那么辛苦,大冷天的坐下来喝一碗多自在,小弟我请了!”有一人笑道。 “嘿!兄弟心意我领了,这天寒地冻的,谁不想喝几碗热酒再搂个娘们躲被窝里逍遥快活,可此时临近年关,蟊贼狗盗无钱过年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前几日城东刘二家便被一伙强盗抢个干净,刘二家婆娘都被那帮歹人掳了去,今日才放回来。”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众人听前几句先是大笑,听到后面却是吃了一惊,心内隐隐不安起来。 “宋虎!闭上你那张臭嘴!你跟这么多人说王二家的丑事你让王二婆娘日后如何做人!赶紧查完咱们走人,一会还要去那红日酒楼呢!”另一名有大胡子的捕快却是呵斥道。 那名为宋虎的捕快面露尴尬之色,自知话语鲁莽了,便不再做声,一桌桌查了下去。 “哎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惨叫了一声,声音颇为稚嫩,像是一孩童发出。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北边一酒桌旁边,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正抓着一衣衫褴褛的少年的手腕,面露怒色。 白衣青年似乎手上力气不小,那少年疼得直龇牙咧嘴,用力挣脱却挣脱不掉。 白衣青年冷哼一声,刚要张口说话,那少年却抢先开口喊道:“官老爷救命!此人乃江洋大盗,人称‘浪里滚’齐十三,他又要行凶杀人啦!”说罢,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 白衣青年怒道:“你胡说什么?”竟将那少年提了起来,挥掌便要打去。 众捕快脸色大变,心内虽有些起疑,却没时间仔细思量,当即刷刷抽出佩刀,大喝几声向那白衣青年攻了过去。 “放开那少年,莫要行凶伤人!” 之前呵斥宋虎的大胡子捕快离的最近,两步冲到白衣青年身前,运足内劲挥刀砍去! 只见这一刀既快又狠,夹杂着破空声,转眼就要落到白衣男子肩头。 白衣青年冷哼一声,松手放开那少年,同时略微侧身便已躲开刀锋,而后伸手成爪抓向捕快的手腕,即准又狠。 捕快大惊,自己这一刀名为“开山式”,练了已有二十多年火候,快速威猛至极,但对方竟如此轻松便躲过且还有后招,自己心下惊佩不已。 眼看自己手腕就要被对方抓住,那大胡子捕快大喝一声,硬生生止住刀势,紧接着手腕一拧,刀刃朝向外侧,同时身子往后一仰,钢刀抽回半尺,刀刃正好迎向那白衣青年的手掌,如对方继续抓来,手掌立刻会被削成两半。 “好功夫。”白衣青年称赞道,本来抓过去的手掌一沉,已到了钢刀下面,而后食指往刀面一弹。 大胡子捕快只觉得一股大力向钢刀涌来,震的右手一麻,钢刀脱手飞出,“当”的一声插到了房梁之上,刀把还兀自晃动不已。 这时,其他三个捕快才冲到跟前,见此人武功如此了得,三人都双手持刀迎着白衣青年,却是不敢上前搏斗。 屋里其他客人怕殃及池鱼,无人愿看这热闹,纷纷向门外挤去,转眼馆内一空,那少年也夹杂其中溜了出去。 “几位官爷听我一句可好?”白衣青年在桌前长身而立,淡淡的开口说道。 大胡子捕快正忐忑不已: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怕是我们四人联手也伤不了这厮一根寒毛,如若硬来,我们四人性命多半便要交待在这里,此时寒冬半夜,救兵更不可能会有了,此刻不如退一步放那人离去,先保得性命再说,今日记得他模样,日后不怕找不回梁子。便说道:“阁下有话请说。” “我乃嬴州人士,姓白名誉,并不是刚刚那小子所说的什么浪里滚。”白衣青年说道:“方才我举杯饮酒时,那小子在我背后将我玉佩摸走了,我当即发觉,擒住了他。” 白衣青年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了,显然是对后面发生的事大为不满。 几位捕快听闻此言,心下细细一想,纷纷暗叫惭愧,听这白衣青年口音,确是正宗的嬴州话无疑,而那‘浪里滚’齐十三却是江东人士,口音大相径庭。 方才自己四人一听那少年大叫此人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朝廷重犯’浪里滚’,而当时此人正要出手打那少年,情急之下,自己心里便乱了,轻信少年所言,差点把性命搭在这里。 大胡子捕快当即双手抱拳,说道:“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少侠原谅则个,少侠今日手下留情,我等牢记心中,告辞了!” 说罢,双腿用力一跃而起,竟纵起一丈高,将插在房顶的钢刀拔了下来,而后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其他三人也向白衣青年略一抱拳,转身离去。 “咱们几个抓住那小王八羔子,打烂他的臭嘴!”“打的他妈都不认识!”“打一顿再关大牢,让他遭几天罪再通知他父母领人!”门外传来那几名捕快的声音,显然对那少年气愤不已。 待几个捕快的声音远了,白衣青年扔下一个银锭,转身走出门去。 月光皎洁,映的地面寒霜清晰可见,白衣青年站在酒馆门口向地上看去,只见寒霜中有无数杂乱的脚印。其中有一双小脚印,此处并无女人,如此尺寸只有少年才会有。 白衣青年白誉冷笑一声,心想:那几个捕快我不愿招惹,可你这小贼,我绝不放过你。 当即,寻着脚印向前走去。 酒馆东边半里地外的一个胡同里,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急匆匆的向前跑,仔细看去,却是之前酒馆中偷东西的那少年。 “奶奶的,我秦方英明一世今日却踩了狗、屎!这次怎么遇到这么个硬点子,方才他一招便把那大胡子钢刀缴了,就我这样的一百个也不是这厮的对手啊!怕是那几个捕快得知真相后也会帮他抓我了!事到如今,逃命要紧,家离这里太远,回家怕是夜长梦多,不如先去城东那破庙躲上一躲,明日再作打算。”这少年暗恨自己有眼无珠,被逼无奈不得不选用三十六计之“上策”。 此时夜已颇深,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声,除此之外便只有这秦方的喘息声。 秦方对这一带路径甚为熟悉,他不走大路,专走羊肠小道,绕来绕去多跑了一里地才到那破庙。 秦方推门走了进去,借着月光看了一圈,庙内只有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秦方曾在别的寺庙中见过有妇人烧香祈祷,当即学模学样,跪到佛像前面的蒲团上,口中默念:“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保佑秦方我平安熬过今晚,不被那小白脸抓住,今日匆匆来此并未携带高香,待我平安度险后一定补上。对了,也要保佑我不被那几个捕快捉去,菩萨保佑。” 秦方心中害怕,拜的倒是颇为虔诚,这几句话来回念叨了几十遍,而后便姿势一换,坐到了蒲团上。 刚刚经过了奔跑,一开始秦方还未感觉寒冷,可坐了一会,秦方上下两牙便开始打架了,“乖乖,冻死老子了,怎么这么冷,没让那小白脸打死却要先冻死了。”秦方抱着肩膀,又站了起来,在庙内来回走动,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向这里走来了。 秦方道是那白衣青年寻来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叫了声乖乖,想夺窗而出,这时脚步声却已到了门前,跑是来不及了。 秦方忽然发现佛像前的台案下面有一洞,不及多想,连忙快步向前而后身子一缩钻进洞去。 “奶奶的,关键时刻菩萨也不管用,看来菩萨平时也是概不赊欠,老子今日未上香菩萨便不保佑,拖欠一天都不行,老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如果真被那小白脸发现,我便把那玉佩还他,若他不依不饶,老子便跟他拼了!”秦方心里暗暗发狠,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除去刀鞘握在手中。 这时,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似乎进来一人,脚步声有些散乱,秦方身在洞中,恰好看不到门口情况,只能靠一对耳朵,心里更是砰砰直跳。 吱嘎一声,门又关上了,接着响起散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来人往里走了几步,而后扑通一声。 秦方心疑:“这小白脸走路怎么如此不稳?莫非被那几个捕快给伤了?假若如此,那是天助我也!老子趁机逃走便是,料他也追不上我。” 秦方暗自打气,壮了几分胆子,而后把脑袋向前伸了伸,向洞外看去。 这破庙房顶有几个大洞,月光透过大洞照进庙中,比点蜡烛还要明亮几分。 秦方看去,只见来人正坐倒在蒲团上,这人身穿白衣,仔细看去却不是那白衣青年,此人年龄要大一些,约莫三十多岁,头发颇为散乱,身上的白衣却有斑斑的血迹。 秦方心下一宽:“谢天谢地,还好不是那小白脸,看来佛祖也不是不能通融。不过看此人像是受了重伤,老子先在这观察片刻,那小白脸不一定不来。” 那人似乎受伤极重,坐在那里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倒下,呼吸更是十分散乱。 秦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深夜,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那受伤男子的喘息声和不时的咳嗽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过了一盏茶时间,秦方渐渐放下心来,正琢磨怎么绕开那受伤之人回家去,却在这时,外面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却是轻盈而稳重。 “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里躲,拿了我的东西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方大惊,这次真是那白衣青年到了!当下更不敢作声,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 那受伤之人目光闪烁,道是追兵来了,暗自提起一口真气,准备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原来,那白衣青年白誉离开酒馆后,沿着秦方的脚印一路寻找,绕了大半个圈,此刻终于来到这破庙前。 白誉大笑两声,伸手便要开门。 突然,白誉目光一闪,身子拔地而起,一个“鹞子翻身”跃到了身侧一丈处,只听“砰砰”两声,白誉转头望去,门板上赫然插着两枚飞钉。 “什么人,不知廉耻用这暗箭伤人!”白誉喝道。 “通天神教办事,诸人回避!”远处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甚是难听,如同夜枭啼叫,深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 第二章 通天神教 ?“通天神教!”白衣青年白誉心下一凛,这通天神教乃是威震中原七国的大教,却是行事诡异、手段残忍,故武林中人称之为通天魔教。而教主苍惊鸿更是中原武林屈指可数的高手,武功已臻化境。 庙里的秦方听到通天神教四字后一愣,他也听说过这魔教,此教在民间名声狼藉的很,记得邻居家的幼童总爱哭闹,他娘说一句:‘你再哭通天魔教的妖怪就来抓你啦!’幼童立刻吓得不敢再哭。 庙外,白誉沿着声音看去,只见远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向这边走来,高的虎背熊腰,矮的瘦如竹竿。 待得他们走到跟前,白誉看到,那虎背熊腰的高大身影是个女的,长的高颧阔鼻、一脸横肉,而右脸上则有一道手指长的刀疤,甚是狰狞丑陋;而那矮个瘦小之人却是一中年侏儒,偏偏面容白皙、五官端正,却是相貌堂堂。 侏儒男子看了白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方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还不快滚!若耽误神教大事必将你九族杀个干净。”声音如同鬼哭般难听至极。 白誉知道他们乃魔教教众后,本来已萌生退意,听闻此话却勃然大怒,大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不够尺寸的玩意,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今日便割下你的狗头来当夜壶!” 秦方听到此处心内大喜:骂的好骂的妙!你们赶紧来个狗咬狗,最好拼个两败俱伤、二命呜呼,求菩萨保佑,让这二人打的难解难分最后同归于尽,若愿望实现,明日我秦方给你上一百柱高香来。 白誉自然听不到秦方的心声,他话音未罢,便自腰间解下一支九节鞭来,手上一抖,九节鞭带起丝丝破空声,向那侏儒男子抽去。 那侏儒见九节鞭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心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可得小心应付。随即在地上向前一滚,竟快的出奇,不但恰好躲开九节鞭,且向白誉身前逼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峨嵋刺,一晃之下向白誉胸口刺去。 白誉却是不惊,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倾同时铁鞭一抖,竟绕了个圈向侏儒男子脖子卷去。 白誉这招甚是高明:侏儒男子若是拿峨嵋刺迎接,不管挡在那里都会被铁鞭其他部位抽中;如果向前进攻,脑袋便会迎上绕回来的鞭尖;若是他故计重施打滚向前,则白誉便飞起一脚直击面门。 侏儒男子却是一个后滚,翻了出去。 白誉哈哈大笑,说道:“口出狂言的土行孙,就只会滚来滚去,你刚才的英武霸气呢?睁大你的狗眼,再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说罢,手上用力,铁鞭再次变了方向向那侏儒猛抽而去。 秦方闻言,心中暗叫:不好!竟是这小白脸有些厉害,那魔教的人太也窝囊,竟只会滚来滚去。眼前只有这小白脸一人知道我在庙中,若是他胜了,定会进来寻我,到时候可不妙了。 外面侏儒男子却冷哼一声,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嗖嗖声却是接连响起,六道银光向白誉疾速射去。 白誉刚甩出钢鞭,再要变招却已来不及,当即身子一侧,斜躺到地上,甚是狼狈。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晚饭没吃还是怎么着,大半夜出来表演恶狗吃.屎给爷爷看,乖狗儿,这边还有一坨大的,快来吃吧!”侏儒男子大声怪笑着。 秦方大喜,心中叫了声好。 白誉却大怒,连忙站起身来,铁鞭一抖正要再上。旁边的丑陋女子却走上前来,咯咯笑了几声,声音竟如银铃一般甚是悦耳:“原来公子便是嬴州城大名鼎鼎的黑白双骄中的白誉公子,果然如传闻中所言风度翩翩却又性格豪爽、武功高强。不过以小女子看,你们二人暂且停手吧,咱们并无深仇大恨不必拼个你死我活。还请白公子回避一下,庙中此人与我教关系重大,还望公子成全,今日之恩,日后我俩定当上门赔礼。”这丑陋女子身负重任,显然不愿节外生枝,当即出言相劝。 秦方眼睛一亮:竟还有个女子在这,听这声音,怕是有国色天香之貌,倒是便宜那只会打滚的小子了;只不过有人做和事佬,这架是打不成了,可惜可惜。那小白脸却是叫白誉,什么黑白双骄之一,嘿,我看是黑白双傻之一才对。 白誉听着悦耳的声音,不自觉看向那丑陋女子的面容,耳朵所闻与眼睛所见矛盾至极,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又是个什么怪物,如此恶心。但话说回来,单打独斗我倒是不怕,不过他们两个若是联手我必败无疑,再说邪教势大,我还是走远点吧,省的惹一身麻烦。 “终于有个会说人话的!早若如此,我又何必在这跟一只狗搏斗半晚!告辞了!”说罢,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哼!”侏儒男子冷哼一声,心知有要务在身,便没再还口。 秦方听到白誉离去,心内大喜:“这小白脸竟然走了,哈哈,一定是菩萨显灵了!我秦方说到做到,明日便取高香来孝敬菩萨。不过这受伤之人的对头却是要进来了,这俩人看样子比那小白脸更厉害,我先在这藏着,等他们离去老子再走不迟。” 通天神教两人等到白誉去的远了,对视一眼,向庙中走去。 吱嘎一声,庙门开了,侏儒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大侠,你又何必如此呢?你被教主打成重伤、生命垂危,为何非要负隅顽抗呢,将东西交出来而后找个地方养伤这才是你眼下最该做的,别到最后人财两空什么都保不住。” 秦方小心翼翼的躲在洞中,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心想:原来此人姓王,不知他有什么宝贝让那魔教教主亲自出手? “哼!一个是通天神教左护法,一个是神教黑蛛堂堂主,嘿,你们名气虽大,武功却稀松平常,若我不受伤,三招之内必取你二人性命。”王姓男子冷冷的说道。 那丑陋女子咯咯一笑,却说道:“王大侠武功高强,小女子佩服不已,能与教主拼个两败俱伤,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做到。不过教主之命不敢违,否则教规之下生不如死,如若王大侠仍执迷不悟的话,说不得,我跟吕护法只好以命相博了,就算死在此地,也能求个痛快。”说罢,向前走来。 秦方心想:以前在酒馆中曾听人说过,通天神教设有左右护法,七堂堂主,武功都是十分高强,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没想到这二人便身列其中。听起来这会打滚的是那左护法,那女的便是黑蛛堂堂主了。 王姓男子站起身来,说道:“我虽受伤严重,但杀你二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你们一起上吧,今日王某成全你二位!” 丑陋女子看了侏儒一眼,见侏儒向她微微点头,当即大喝一声向王姓男子扑上去,转眼三人便斗做一团。 秦方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那有着“国色天香之貌”的女子,只见她面目狰狞、一双肉拳舞的虎虎生风,勇猛如一头人形猛兽,偏偏口中发出声声悦耳的娇叱,这画面说不出的滑稽搞笑,秦方强忍笑意继续看起来。 邪教二人武功确实不俗,尤其是两人配合之下,女攻上盘男攻下盘,女的招式威猛男的套路灵活,将王姓男子逼得节节败退。 王姓男子本是强弩之末,此时却强提一口真气,堪堪抵住邪教二人暴雨般的攻势,身体内伤却一再发作,不时吐出几口鲜血。 秦方有些同情这王姓男子:“看来这姓王的多半要完蛋啦,唉,可惜了这一身本事,到头来却要死在两个怪胎手中。你们赶紧打完滚蛋吧,老子在这里快要冻死了,那小白脸走了,我回家应该没事了。”秦方想起家中的火炉和棉被,心里不断催促他们。 突然,王姓男子憋足一口真气,大喝一声:“推山置岳!”双掌如同峰岳般带着破空声拍向二人,气势恢宏! 邪教二人连忙举掌迎接,这推山置岳乃是这王姓男子最强招式之一,乃内力与罡气齐出,威力巨大无比,虽然因王姓男子受伤威力大打折扣,却也不是邪教二人可以招架的。 邪教二人发出闷哼,那丑陋女子口吐鲜血向后急退几步,重重撞在墙上,震的屋顶的灰尘簌簌直下。 而那侏儒男子却是被打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向后滚去一丈多,最后竟停在了秦方所在的洞口处,脸正冲着洞口位置! 此刻,侏儒与秦方脑袋距离不过一尺,恰好四目相对!两人看到彼此后都先是一愣,而后大惊! 那侏儒双目一瞪正要说话,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秦方躲避不及,立刻被喷了一脸。 秦方被鲜血迷了眼睛,大惊之下,身体做出本能反应,手臂用力一伸,匕首向前疾刺而去! “被此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谁知,这一刻却极为安静。 秦方连忙用另一只手将眼睛擦干净,向前看去。 只见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正刺入那侏儒的口中,直没刀柄! 那侏儒一脸狰狞,眼睛狠毒的死盯着秦方,喉间发出微弱的咯咯怪声,而后身体一阵痉挛,双腿蹬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堂堂通天神教左护法,武功高强、权势通天,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秦方没想到自己将这侏儒误杀,他连忙将匕首抽回,缩进洞里。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秦方双手发颤,心中害怕至极,竟有几滴眼泪撒了出来。 “都怪这矮子,往哪跑不好,偏偏往我这跑,被我不小心杀了,怎么办怎么办,邪教向来有仇必报,假若被他们找上门来……”秦方想到市井中关于通天神教的传闻,魔教杀人动辄便抽筋剥皮、五马分尸、甚至还会扔到毒坑喂蛇喂蜘蛛,心中更是害怕。 而那王姓男子用完“推山置岳”这一招后似乎伤的更重了,扶着身边一根柱子不停的咳嗽,看样子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这时,那丑陋女子却从墙边站起身来,她体格健壮,虽然吐了几口鲜血,却是受伤不重。 她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王大侠,你可还有一战之力?嘿嘿,怕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既然如此,小女子便送你上路吧!” 她看了一眼侏儒的尸体,心里认为他是被打昏过去了,却万万想不到已被杀毙命。 她“娇喝”一声扑向前去,一拳向那王姓男子面门打去,另一拳却带着风声击向王姓男子腹部。 王姓男子一咬牙,站起身来,跟丑陋女子战到一起,此刻他体内真气空空、伤口血流不止,面对对手暴雨般的攻势只能艰难招架,毫无还手之力了。 秦方看到眼前形势,心中却急切起来,之前因为杀人而害怕的情绪反而一扫而光:“大事不好!奶奶的,若是那丑八怪将姓王的家伙打死了,完事后她肯定会过来喊这死矮子,这矮子已经被我杀的死的透透的,到时她肯定会仔细查看尸体。若是看见这刀伤,她脑子略微一转便会想到洞里有人,便会找到我!这婆娘长的跟夜叉似的,估计一只手便能把老子掐死。怎么办怎么办!” 秦方心中正焦急不已,这时,却看到那王姓男子向这边败退过来。 ; 第三章 黑蛛堂堂主 ?那丑陋女子见王姓男子脚步不稳节节败退,显然已无力支撑,当即心内大喜,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专攻对方先前受伤之处,只盼加重对方伤势。 “卑鄙!”王姓男子骂道,自己双臂却是越来越沉,脑袋也有些迷糊起来,招式间立刻破绽百出。 丑陋女子眼睛一亮,娇喝一声,一拳击向王姓男子胸部。 王姓男子不及抵挡,被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到胸口,跌倒在地,大喷鲜血。 丑陋女子一阵娇笑,如同百灵鸟一般婉转娇柔,外貌却是披头散发、狰狞异常。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秦方看到后一阵心寒。 “王大侠,您这条贵命小女子收下了,小女子敬你武功高强,不免好生仰慕,你死以后我便将你的遗体带回圣教,喂食给我那些蛛儿,日后我见它们如见你,也能解了我对你的相思之情。”丑陋女子见大势已成,悠悠然的说道。 “要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何须废话!”王姓男子瘫倒在地,一开口浑身剧痛,但仍是十分倔强,毫不畏惧。 “嘿嘿,王大侠既然如此放得下,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丑陋女子向前走来。 王姓男子所在的位置离秦方极近,秦方自洞中看着丑陋女子向这边走来,只能紧握持刃,不敢出声。 丑陋女子看了一眼侏儒的尸体,只道他昏迷未醒,心想:一会杀了姓王的,再把这矮子宰了,回到教中我便说矮子被姓王的打死了,我又杀了姓王的为他报仇,这岂不又是大功劳一件? 她一步步向王姓男子走来,到了侏儒尸体旁边,正欲开口再说几句奚落王姓男子的话。 “一不做二不休!” 就在这时,秦方倏然攻出!他双手持刃,向丑陋女子的小腿用力刺去! 秦方虽然未曾习练过武功,但胜在出其不意,而匕首又锋利至极,一刺之下匕首直接穿腿而过、刀尖在腿的另一侧露出,同时握刀向下用力一拉,匕首割了一大片肉,从丑陋女子脚踝处透出! 秦方一击得手,连忙缩回洞中。 那丑陋女子大声惨呼,连忙单腿发力向后跃去,扑通一声坐倒在两丈外的墙边,腿上有半尺多长的血肉分离开来,甚至腿筋都已断掉,鲜血如泉涌般狂流,她强忍疼痛,连忙点了几处穴道止血,并吞了一把丹药,而后凄厉的喊道:“是谁!是谁躲在那里!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秦方躲在洞中心脏狂跳不已,听着对方在那大喊大叫,自己不敢吭声,只盼对方失血过多死去。 王姓男子死到临头却险死还生,心头顿时一喜,虽然不知出手之人的来历,却知道此刻他帮了自己,开口说道:“多谢……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王某日后必有重报。”说罢,便想站起身将那丑陋女子击毙,但他甫一用力,浑身上下便如同撕裂般疼痛,脑中一阵眩晕,差点昏死过去。 丑陋女子见状,心内一松,但对伤自己的人还是担心不已,说道:“小女子乃通天神教七堂主之一,不知阁下为何在此,不过想必都是误会。阁下出刀误伤小女子之事,小女子就当没发生过,还请阁下看在我神教教主薄面上自行离去吧。”她伤势虽重,却也不是内伤,手上功夫还在,若能将那人劝走了,自己只需休息片刻,便能爬过去将那王姓男子杀掉。 起初她还盼望那侏儒醒来将对方两人击毙,可转念一想,已然明白侏儒早已遭了毒手。 王姓男子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但自己身上的伤却越来越重,他强提一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这位……这位朋友,魔教之人心狠手辣想必你定然早已耳闻,这两人乃魔教举足轻重之人物,你将她们弄得……弄得一死一伤,倘若现在你逃走了,那后患无穷无尽,他们有一万种方法找到你,折磨你。所以朋友如果想保命,必须……必须斩草除根。” 秦方缩在洞中,刚开始听完丑陋女人的话有些心动,但王姓男子话说完,他便觉得后者所言不虚了,心想:“奶奶的,看来老子将矮子宰掉之事已经被她们知道,倘若那丑八怪活着离去,日后必定倾一教之力追杀老子,天下虽大,但后患无穷!虽然我能偷偷离去,但那王八蛋白誉先前却见过我的相貌,之前她们见过面,日后一问便知,事到如今,还是要斩草除根!” 王姓男子见丑陋女子血流渐止,自己的意识却越来越迷糊,心下暗暗着急起来,说道:“这……这位朋友,那魔教中人虽然受伤严重,却也只是皮肉之伤,一身……一身武功还在,若是给她时间让她调息,一会她便能行动,到时你我二人都将死无葬身之……之……。”话未说完,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方闻言大惊:“姓王的这话不似作假,看来还是拖不得,待那丑八怪恢复过来,一掌便能把我打死,老子得赶紧出去想办法把那丑八怪解决了!”当下一咬牙,身子一动钻出了洞外。 丑陋女人见出来的竟是一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先是一愣,而后大喜:原来是个小孩子,就算练了几年武功也万万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此时爬去杀那姓王的却是不行,那小孩手持利器不得不防;那姓王的正好昏了过去,不如我把这小崽子骗到近前来一掌毙了他。 假若她身边有什么趁手物件,大可运足内功投掷过去,必能将对方打死,可惜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好出此下策。 丑陋女人觉得可行,当即说道:“原来是位少侠,少侠还是自行离去吧,咱们做个朋友,今日之事……”说着剧烈咳嗽起来,似是伤的极重。 秦方向那丑陋少妇看去,见她魁梧的身躯瘫倒在墙边,脸色煞白,小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看上去甚是凄惨。 ; 第四章 各怀鬼胎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今日你看到了我的相貌,那就不好说了。除非你自废双目,日后就算见了我也认不出来,我才能放心。”秦方自然不信那丑陋女人会按他说的做,他却是因不知如何下手而在这胡言乱语。 远处那丑陋女人闻言大怒,骂道:“小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本事你给老娘过来,老娘剥了你的贼皮!剥完你贼皮老娘还要寻到你家,剥你全家之皮!” 秦方自然不敢过去,原地大骂道:“你这天杀的丑婆娘,生的跟母夜叉一般,当年我儿子眼瞎跟母王八私通才生了你这么个怪物出来,老子看你一眼都觉得辣眼睛,再看你一眼脑袋都要炸,你上山去山上猴儿死一片,你下海来海里鱼虾绝一摊,你丑的惊天动地还出来吓人,赶紧回你那王八娘胎里重造一番再出炉吧!” 丑陋女子一愣,她原本计划先骂几句,而后假装因大怒攻心而晕倒,将秦方骗过去击毙,谁知两人对骂一番后她发现对方骂人功力深厚至极,堪称出口成脏,且脏话蕴涵深意、变化多端,她竟远远不是对手,两人对骂中对方有些脏话甚至自己需要思考一下才能明白。 秦方自幼孤苦伶仃,为了生计在常年混迹于市井之间,这些年别的东西没学会,跟人吵架骂街的本事倒是有几分造诣。 而丑陋女人身居高位,身边之人都是敬畏她,她虽然知道自己相貌不雅,但从来没人敢当面说她丑,这次算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是如此高深的脏话。 她心里一急,差点真的昏了过去,这才想起自己的计划,连忙压住怒火,她看了秦方一眼,只见秦方目露精光、面含讥笑、手指不住点化自己,正滔滔不绝的骂着。 “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她恨恨的想道,脸上却是一副怒到极点的表情,随即逼出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说道:“你……你…………!”说罢,脑袋一歪,装作昏死过去。 “我我我怎么样,你这屁股长到脸上的老妖婆,你有本事跳起来打我啊!你这惊鱼吓雁、毁月死花的烂货。”秦方还在兀自骂着。 丑陋女子听到这几句一愣,仔细一想才知道对方把形容美女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修改来骂自己丑,心里大怒,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 秦方看对方口喷鲜血倒了下去,似乎是被自己气的,心下想道:这丑八怪莫非被老子气死啦?哈哈,老子纵横江湖十余载,身经恶战无数,这骂死人还是头一遭。 秦方心里得意之下,便想去近前查看、顺便补几刀。他往前走了几步,心里突然一寒:此事不对!这丑八怪先前一直劝我离去,怎的突然却大发雷霆跟我对骂起来?莫非……哈哈哈,这老丑八怪是故意装的,想引老子过去打死老子。哼!幸亏老子机智,差点上了你这丑八怪的当。 秦方左顾右盼想找个东西扔过去将丑陋女子砸死,转念一想,万一一下砸不死被她扔回来砸死自己怎么办?这想法只得作罢。 秦方又想了几个办法,仔细推敲却都行不通。 “有了!”秦方眼睛一亮,悄悄走到侏儒的身体跟前,嘴里说道:“通天教两个高手都死啦,先不急着收尸,待我看看两人身上都有些什么好东西,最好有几锭金子,老子明日逛逛窑子压压惊。” 丑陋女子伤口不断流血,正担心他不过来,闻言心内一喜,只盼他赶紧搜完侏儒再来搜自己,到时一下毙了他。 “死矮子,金子都放哪了,这么难找!人死了都这么不让人省心!”秦方嘴里不停嘟囔着,手里却拿着匕首齐根割着侏儒的右臂。匕首虽然锋利,但尸体中的筋骨却难以割断,割了一小会才将整条手臂割了下来。 “天杀的矮子,兜里就这点破银子,够他娘干什么的。你是指望不上了,希望全在那丑八怪身上了,待我搜上一搜。”说罢,走向那丑陋女子。 那丑陋女子闻言知道秦方要过来了,当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手上却是暗暗蓄力,以求一击必杀。 秦方走了几步,走到离丑陋女子七八尺处停了下来,说道:“好丑一个屁股,右边屁股瓣上还有道伤疤。不行不行,看的我都要把去年的饭吐出来了。” 丑陋女子知道他在说自己的脸是丑屁股,心里不由大怒,胸口不由自主的起伏几分。这点异状却被眼尖的秦方借着月光看在眼里,心道:丑八怪果然装死等我过去。 “实在丑的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不行,实在下不去手。”秦方轻叹一声,说道。 丑陋女子却是着急,有些后悔自己假装昏倒时没用趴着的姿势,那样的话对方就看不见自己的脸,便会过来搜身了。 “对了!我可以从她身后下手啊!这样不就看不到她脸了!对,就这么办。”秦方兴奋的说道,而后向她身后绕去。 丑陋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这小兔崽子聪明,想到了办法。赶紧过来吧,老娘一定把你打成一团血泥! 就在这时,丑陋女子感觉秦方的手摸到自己右腰上,心道:来了!当即右手反手一把死死抓住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她感觉抓到了一只小手,当下再无怀疑,用出积攒已久的内力,全力向前一甩,想将秦方摔个头脑崩裂。谁知,她一甩之下只觉得对方重量极轻,一诓之下,右臂积攒的力量带着她的胳膊击向自己脑门,此力量非同小可,彭的一声,自己的小臂跟自己的脑袋撞到一起,登时晕了过去。 秦方紧接着扑了上去,手持匕首一通乱刺! 原来,秦方拿着侏儒的断臂,绕到丑陋女子背后,将断臂的手掌放到她的腰上,丑陋女子果然上当,猛力一扯,扯的却是个断臂,招式收不住,小臂撞上脑袋,小臂立刻骨折,脑袋也被小臂打晕了过去。 秦方在丑陋女子身上捅了十几下后才放心停手,瘫坐到一旁大口呼吸着。 ; 第五章 受伤之人 ?秦方连捅丑陋女子十几刀后,起身走到远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那丑陋女子身子一动不动,身下却流出一大片血,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乖乖,老子自幼杀猪杀狗杀鸡无数,这杀人还是头一遭,太惊险了!据说杀人后会被所杀之人的鬼魂缠着,需找人做法事弄几个替死的猫狗才能破解,回头我便找城南那算命老头求来具体之法,回家破解一番。”秦方自语道。 过了一盏茶时分,秦方静下心来,走到丑陋女子尸体前,只见她面容颇为平静,显然是因为死之前先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丑八怪堂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还年轻,长的又英俊,我活着实在比你活着有意义啊!祝你来世投胎个好人家、生个好相貌,千万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啦!”秦方在尸体旁边振振有词,显然十分相信转世轮回之说。 秦方伸手在她身上搜了几圈,却有几张银票,都是面值一千两的。“您老人家赶紧去投胎吧,金银乃身外之物,死后带不走的,不如先借我花花,回头我烧几个金元宝给你。” 之后,秦方走到侏儒尸体旁,侏儒却是怒目圆睁一脸狰狞,秦方心中发寒不敢多言,连忙搜身。 除了几张银票之外,秦方还搜到一个小瓶,几枚钢针,秦方都一一放入怀中。 “得罪得罪,祝你来世投个高大英武之胎,他日我定当烧金银元宝给你,保你来世荣华富贵。”秦方收起东西连忙走到一旁,不敢再看侏儒的面孔。 秦方又看了旁边王姓男子一眼,走上前去伸手去试他鼻息。 “这人还活着。”秦方心想:“救还是不救呢?此刻我必须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还有没有邪教之人寻来,不行,带着他是个累赘,我得赶紧走,让他自生自灭吧!” 秦方转身走出两步就要离去,这时一扭头却看到旁边的菩萨像,只见菩萨面容似笑非笑,仿佛正看着自己。 “我今晚在菩萨面前杀了两个人,菩萨瞧在眼里,这罪孽太大,菩萨定然饶我不得。不如我将他救回去,菩萨就知道我是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杀人的,就算要怪也会怪这姓王的。对!就这么办!”秦方转念一想,心中打定主意,走回去将那王姓男子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将其架起,而后背到身上。 王姓男子虽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身子却是比较削瘦,大概有一百三四十斤的样子,秦方将其背在身后,虽然感觉有些吃力,但也勉强能走。 月光下,秦方背着王姓男子吃力的行走在小胡同中,“奶奶的,这孙子怎么这么沉!老子这次可上当了,待他醒来看老子怎么勒索他!”秦方喘着粗气,一团团的白气从他口中喷出,被月光照的格外清晰。 过了半个时辰,秦方背着王姓男子来到城南一处孤零零的破旧住宅,秦方伸手推开矮旧的木门,走了进去,而后顺手将木门关上,并用门栓插个结实。 秦方的住处很是偏僻,周围并无其他邻居居住,这宅子十分破旧,估计就连强盗见了都不屑一顾。 秦方筋疲力尽,咬牙向里走了几步进入堂屋,匆匆关上门走到床前,彭的一声,他背着王姓男子一起躺倒在床上,一把扯过大被盖住自己二人,秦方终于放松下来,呼吸了几口便已睡着。 第二日,直到中午秦方才醒来。 “哎吆!”秦方一起身,直觉的浑身酸痛,显然是因为昨夜背王姓男子劳累过度。 秦方扭头看了王姓男子一眼,只见他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秦方连忙探手试那人鼻息,还好鼻息尚在,秦方放下心来。 秦方下床将炉火点起,并烧上一壶水,看了王姓青年一眼,心想:看他这熊样,多半撑不了几天了,也罢,好人做到底,我去请个郎中来给他瞧瞧,揣着几千两银票不花也难受。 当即,秦方用冰水匆匆洗了把脸便跑到城西回春阁。 这回春阁在黄州城颇为出名,有名医坐诊,只是价格略高,秦方之前伤风感冒都是在小药铺随便抓点药对付过去,这回春阁倒是真没来过。 秦方推门进去,房内却只有一颇为俊俏的少女在内。 “小妹妹,请问阁中有几位郎中啊?”秦方昂首挺胸,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那小姑娘看他一眼,只见眼前这小孩蓬头乱发、衣衫脏乱还带着斑斑血迹,还偏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大人模样,心内一阵好笑,开口说道:“咱家郎中倒是有几个,不过刘郎中出门接诊啦,你要看病的话得等他回来。” “刘郎中出门接诊了,那其他郎中呢?”秦方问道。 “其他郎中出诊费略高,只有刘郎中是新入行的,不收出诊费。”少女说道。 秦方大怒,心想:“奶奶的,这小妮子是把我当穷要饭的了!”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砰的一声拍到少女面前的桌上,说道:“将最好的郎中请来,这是定金,不够再补!” 少女吓了一跳,低头看那银票,只见是一千两的,她有些不信,拿起银票仔细看了几遍,却怎么看都不是假的。少女心想:这小孩怎么有这么多银子,莫非是偷来的?我要不要报官呢?不行,我得问问大郎中。 少女将银票还给秦方,说道:“这么多银子,我做不了主啊,等我去问问大郎中再下来告诉你。” 少女转身走上楼梯,秦方听着她踩楼梯的登登声,心情大好:嘿嘿,老子终于做了次有钱人,刚刚那小妮子看我看的眼睛直发光,哪天有时间我再来逗逗她。 “咱们行医治病不可多事,既然对方有伤痛在身又求上门来,那我便跟他去看看吧。”一位蓄着白色山羊胡的老者对少女说道。 这老者下楼后跟秦方大体了解了一下病情,便带上诊盒跟秦方去了。 秦方出门前还不忘回头跟那少女眨了眨眼,逗的那少女脸色微红连忙低头。 秦方床前,那老郎中把着王姓青年的手腕,双目微合,静静的听着。 片刻后,老郎中睁开眼睛,说道:“伤的不轻,却无性命之忧,这样吧,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给他早晚各服一副,一月之后,便会无碍。” 秦方一听需要伺候这人一月,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那他何时能醒?他这样睡着,我就算一天煎一百副药也喂不到他嘴里去啊。” 老郎中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办。”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打开后里面装满了银针。 只见他双手持针疾刺,一根根银针透着衣服扎入王姓男子身体上,手法快速敏捷,秦方看的眼花缭乱。 “醒!”老郎中喊了一声,语气甚是笃定。 那王姓男子果然缓缓睁开双眼,眼珠转动几下,似乎对眼前所见十分迷茫。片刻,他眼中便回复了清明,看到眼前一个老头一个小孩,想起昨夜之事,挣扎着想起身,不料身子一动浑身剧痛,只得作罢。 “阁下身受重伤,现在可万万不能乱动!”老郎中说道。 王姓男子看着眼前的老者,只道昨夜将自己从破庙中救回来的是这老者,目中不禁露出感激之色,说道:“多谢前辈仗义相救,在下永生难忘,待我身体康复,必定登门重谢。” 老郎中闻言以为是夸他医术精湛,当即哈哈一笑,说道:“阁下不必多礼,济世救人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报恩一事,阁下不必再提。” 王姓男子一听此话,对老郎中更为钦佩:“前辈高风亮节,在下佩服至极!” 老郎中年过七旬,儿孙满堂衣食无忧,但对这恭维之词却是情有独钟,见王姓男子说得真切,不禁大为高兴,心中暗暗将医药费打了个八折。 秦方在一旁却越听越不对劲,仔细一琢磨便知王姓男子认错了人,心底微怒,开口说道:“这位大侠心地可好得很,深知大恩必报的道理。” 王姓男子闻言看向秦方,只见眼前这少年蓬头乱发衣衫褴褛,面容却是有几分英气。他虽然听出秦方话中的不善之意,却认为秦方跟老郎中必是同伴,不敢出口反驳。 老郎中又将自己高超的针灸手法施展而出,快速将王姓青年身上银针一一拔掉,便要起身告辞。 王姓男子见状更为钦佩,连忙问道:“前辈尊姓大名?” 老郎中微微一笑,抚须说道:“老夫吴茂枝。”说罢,大步离去。 王姓男子念了几遍,将这名字深深记到脑中,眼睛一转却看到那少年正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 “这位小兄弟怎么还不离去?莫非是吴前辈吩咐你来照看我吗?”王姓男子面带疑惑问道。 秦方冷笑一声,说道:“这倒不是。昨夜我出去瞎转,却在大街上遇到两只狗儿咬一只王八,我一时心软便将王八救了回来,并把它养在家里给它治伤,可惜这王八不会说人话,连句谢谢也没有,所以我气极,不愿回家看见它,就只能呆在这里了。” 王姓男子闻言,心想:“这小孩怎如此幼稚,捡了一只王八回来还指望它道谢,莫非这孩子是痴呆不成?”嘴上却说道:“小兄弟可是善良的很,不过你指望王八说人话,这辈子怕是听不到了。” 秦方心内冷笑,说道:“是啊!王八怎么会说人话呢?我也是太痴心妄想了。这王八有一百三四十斤,昨晚背回来把老子累了个半死,谁知今日王八在这歇着,老子却东奔西跑找郎中伺候他。” 王姓男子越听越不对,皱眉问道:“你胡说吧?哪有这么大的王八?你从哪捡来的?” 秦方笑道:“从城东一处破庙中捡来的。” 王姓男子不知道他说的自己,只道城东有数个破庙,开口道:“胡言乱语,这天寒地冻的,王八怎么会跑到破庙中去。” 秦方道:“王八之前受了重伤,逃到那里去的,之后两只狗儿追到那里咬那王八,我才把大王八救下。” 王姓男子再笨,此时也听出秦方说得是自己,怒道:“你……你……!” 秦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什么你,我救的就是你这只姓王的大王八!” 王姓男子想起之前秦方的话语,怒气登消,忍俊不禁,也哈哈大笑起来,一笑却牵动了伤势,连连咳嗽。 秦方道:“大王八你先歇会,我去把药抓来给你煎了,你养好伤赶紧滚蛋,省的我还得伺候。” ; 第六章 天下四强 ?秦方去回春阁将药抓来,顺便出口调戏了那小姑娘几句,小姑娘知道他嘴贫爱胡说八道,可听了秦方的话语,心中也是砰砰直跳。 吴茂枝开的药方颇为高明,三日后,王姓男子便能坐起身来,七日以后便能下地行走无碍了。 “这山羊胡老郎中果然厉害,这才七天,你就活蹦乱跳了。”秦方看着王姓男子说道,“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总不能一口一个大王八喊你吧?” “我姓王,名一凡。你可记准了,日后大王八三个字可不能再提了。”王姓男子说道,“不过这老郎中医术还真不怎么样,如果我身上带着我师傅的天香活络膏,最多三天便能痊愈。” 秦方闻言冷笑一声,明显不信:“你就吹牛皮吧!你之前伤的跟死狗似的,天底下哪有那么神奇的灵丹妙药,三天就治好!” “我师父厉害的很,可不是你这小孩能够想象的。”王一凡说道。 秦方“切”了一声,再次表示不信。 秦方问起王一凡与通天神教之事,王一凡心下略一沉吟,说道:“你可知天下最强的几人是谁?” 秦方道:“不知,都是谁?” 王一凡道:“东山刀,倾城笑,通天笔,北海遥。这四句代表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四位强者,武功都已到化境。” 秦方默念一遍,暗自记在心里,问道:“这通天笔莫非便是通天神教教主?” 王一凡说道:“正是那厮,你可是聪明的很,一听便猜到了。” 秦方道:“这算什么,说出来吓死你,我见人识物可是过目不忘的。不过你能跟通天教主斗了两败俱伤,你武功应该跟他们差不多吧?” 王一凡叹了口气,说道:“我终究是差了一筹!若再有一两年时间,料想我也能做到罡气出体,踏步化境了。” 秦方对这“罡气”“化境”一头雾水,又问道:“那是什么境界?” 王一凡道:“修炼武功分为外功内功,外功是招式,内功是基础。习武之人一般都会自外而内,先练会招式,再修炼内功,但上乘武学,则是先内而外。你瞧!”说着,右手成掌凌空虚砍,只见招式平平,并无出奇。“这一招怎么样?” 秦方道:“没看出哪里厉害,我也行。”说着也虚砍一掌。 王一凡哈哈一笑,说道:“不错,这便是不含内功的招式,倘若含了内功……”他嘿的一声,手掌劈下! 只见这一掌劈下来极具威势,隐隐发出破空声,掌风刮的地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 “好……好厉害!”秦方惊叹道。 王一凡见秦方吃惊模样,心下略微自得,腰杆不免挺直几分,又说道:“有内功加持,招式才有了灵魂,可以让招式速度更快、劲道更大,对战更持久,所以高手对决,主要取决于内功高低。” 秦方道:“怪不得高手都能飞檐走壁、开金裂石,原来都是内功的关系。” 王一凡道:“不错。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以透体而出,这叫做暗劲。”说着,端起一旁的水杯,轻喝一声,水杯里的水突然炸起一朵小浪花,手却纹丝未动。 “乖乖,难道这是妖术吗?”秦方大惊。 王一凡大笑,说道:“什么妖术,这便是暗劲。修出暗劲之人便算是武林中少有的好手了,比如那日邪教二人,都是练出暗劲的高手。” 秦方道:“原来如此!”心里却想:“当日那黑白双傻中的小白傻跟矮子斗个旗鼓相当,看来也是修出暗劲了。” 王一凡又道:“暗劲需要接触物体才可发出,当功力更进一步,便可以将体内内功真气转化成体外罡气,透体而出,隔空伤人,这叫化气成罡,也称作化境。” 秦方道:“原来这便是化境,听起来确实厉害的很。” 王一凡道:“我前几天跟那通天教主对战,他确实厉害,我不是他对手。不过他想赢我也没那么简单,须五百招之外才能见胜负。” 秦方道:“那你怎么伤的他?” 王一凡道:“我下山时,师父给了我几支爆裂暗器,落地便爆炸伤人。我眼看不敌,一口气全都扔了出去,才将其击退,可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秦方道:“原来如此。话说回来,你怎么得罪他了,他非要对你下死手?” 王一凡沉思片刻,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方呸了一声,说道:“谁乐意听。”说罢拍了拍自己衣袍,说道:“跟你挨一起久了,衣服都有股王八味。” 王一凡看秦方仍是穿着那件旧麻袍,心里颇为感激,心想:“这少年孤苦伶仃,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却舍得花钱为我抓药治病,我可得好好报答他。”当即开口说道:“这几天为我治病,没少花银两吧?真是难为你了,我身上却没有金银之物了,只能等日后我再还你。” 秦方道:“无妨,走之前给我打个白条便可,将你姓名住址都写在上面,白纸黑字在手我也不怕你赖。” 王一凡笑道:“这个倒是好说。之前听你说你无父无母,不知你哪来的银子啊。” 秦方笑道:“自然是凭借手艺挣来的。” 王一凡心想原来如此,又问道:“小兄弟还有技艺在身?不知是学的木工还是厨艺啊?” 秦方摇头道:“非也非也。我的手艺比那木匠跟厨子厉害的多。” 王一凡问道:“那是什么?莫非学的是雕刻?” 秦方笑道:“自然不是那些笨活。我的手艺甚是轻松,来钱却快。” 王一凡思索片刻,摇头说道:“那我就猜不到了。” 秦方嘿嘿一笑,说道:“我的手艺便是那探囊取物之术。客源广泛,无本万利。” 王一凡闻言一愣,随即大怒。他幼时家中十分贫寒,当年母亲重病,他带着借来的银两去给母亲抓药,谁知在路上却被一小偷割破钱袋,将银两全部偷走,最后他母亲因病重无药医治而去世。从此之后,他对小偷恨之入骨,见到小偷必重惩一番。 听到秦方自称是小偷,且语气颇为沾沾自喜,王一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隐隐将秦方当作幼时盗窃自己害死母亲之人,怒道:“呸!原来你是个狗贼!早知我吃的东西都是你用盗来财物买的,我就算死了也不用!” 秦方脸上笑容凝固住,而后大怒:“次奥你奶奶的大王八,天打五雷轰的东西,老子盗来的钱财怎么了,还不是把你治的活蹦乱跳的,你伤好了开始嫌弃老子钱财脏了,你早说的话老子不管你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王一凡闻言更怒,啪的一声打了秦方一个大耳光。这一掌虽未用内力,却也是力道十足,一下便将秦方打翻在地,秦方右颊高高肿了起来。 秦方被打的眼冒金星,却立刻翻身站起嘴里大骂着扑上前来,手脚乱舞,甚是拼命。 王一凡将秦方看作当年的小偷,多年的愤恨发泄出来,又一耳光打了上去,将秦方打翻在地。 “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子咒你不得好死!”秦方大骂着又冲上来,一顿手舞足蹈。可王一凡武功甚高,秦方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一点,又被对方一记耳光打到脸上。这次秦方脸先着地,将下嘴唇磕的鲜血直流。 秦方却凶性不减,大骂着又扑上身来,只见他浑身是土、头发散乱、狼狈至极,却又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 第七章 七大绝毒 ?王一凡心下微凛,清醒过来,心想:“自己怎么如此糊涂,这秦方救了自己性命并破费给自己医治,自己却恩将仇报将其打成这样。这秦方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绝不可能是当年盗窃自己那人。”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快停手吧,我给你道歉了!” 秦方却不依不饶,大骂道:“滚你祖宗十八代的大王八,老子好心救你你却打老子,老子真后悔当日没先了结了你这杂.种!今日这事没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手脚舞动的更为起劲,大有拼命之势。 无奈之下,王一凡只好点了秦方的穴道,将其定在原地不能活动。 秦方手脚不能动,所有怨愤只能从口中发泄,当即口上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话语难听至极,将王一凡祖宗十八代、子孙十九代都骂了个遍。 王一凡见他骂的污秽不堪,自己听了一会便有怒气攻心的感觉,甚至有一掌将其打死的冲动,他摇了摇头,将秦方的哑穴也点上了。 秦方不能说话,却死死盯着王一凡,眼光像是能杀人一样。 “秦兄弟,刚刚是我鲁莽了!我向你赔罪啦!”说罢,站起身来对秦方一揖。 秦方却视而不见,依旧恶狠狠盯着王一凡。 王一凡见状,叹了口气,说道:“秦兄弟,你不知道,当年我也是出身贫寒人家,我父亲死的早,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长大的……”于是,把自己幼时的经历跟秦方说了一遍。 秦方似乎有些动摇,白了王一凡一眼而后闭上眼睛。 王一凡伸手想解开秦方哑穴,可怕秦方开口逞凶,便说道:“秦兄弟,我现在便解开你穴道,你可不能再骂人了。” 见秦方闭着眼睛,似是有些消气了,便解开了他哑穴。 “次奥你……”谁知,刚解开哑穴,秦方睁开双目又要大骂,王一凡连忙又点上。 王一凡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秦方,大皱眉头,心想:“这小子平时嘻嘻哈哈的甚是有趣,怎么得罪了他后变得这么难缠呢?” 王一凡无计可施,又不敢解秦方哑穴,只能不吭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在这干耗起来。 过了一会,王一凡长叹一声,说道:“秦兄弟,今日之事确是我不对!这样吧,我教你三招,保你日后偷窃更上层楼,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了。如果你同意,就眨几下眼睛。” 其实秦方这人颇为心软,听到王一凡说幼时之事后,心生同情,火气便已消了八分,再让他骂几句便无事了,谁知王一凡就是不解他穴道。 王一凡提出条件后,秦方大为心动,自己虽盗窃多年,手艺却是平常的很,经常失手,吃了不少苦头,如果有这绝世高手传授几招,自己肯定终身受用不尽。 秦方按照王一凡所说眨了两下眼睛。 王一凡见状松了口气,解开秦方身上所有穴道。 “今日之事老子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必须按照承诺教我三招,劝你别想随手编几个烂招式敷衍我,要教就教着高明的。”秦方斜眼看着王一凡说道。 “这是当然!”王一凡怕了秦方耍无赖,听闻此言连忙答应道:“不过我需要思索一会,这样吧,吃过晚饭我再教你。” 吃过晚饭后,王一凡果然悟出了三招,并命名曰“劫济三招”,寓意劫富济贫。 王一凡演示给秦方看,使出第一招,秦方怀中匕首不知如何到了王一凡手中,秦方大惊,而后拍手喊道:“妙极!妙极!” 之后又施展两招,秦方提前知道又加倍留心,才看清王一凡如何从自己身上盗走物品,若在街上施展,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走对方身上物品。 “这三招如何?”王一凡微笑着说道。 “自然厉害的很!我就学这三招了。”秦方兴高采烈的说道。 “你要学这三招,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王一凡说道。 秦方闻言微怒,却对这三招感兴趣至极,说道:“你先说来听听。” 王一凡道:“你要保证三不偷。” 秦方一听便知王一凡用意,说道:“不偷穷人,不偷落难之人,不偷身有病疾之人,我说的可对?” 王一凡闻言大笑:“秦兄弟如此聪明!为兄佩服的很!” 秦方道:“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 王一凡大喜,将这三招的要点一一告知秦方,并亲自演示几遍。 秦方却是十分聪慧,不出十遍,便将这三招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看的王一凡惊叹不已。 秦方兴高采烈的又练习几遍,深深地记牢了,而后便上床睡了。 夜半,秦方睁开眼睛,听着王一凡鼾声如雷,秦方爬起身来,蹑手蹑脚走到王一凡床前,抬起右手,照准王一凡脸上啪啪啪用力打了四个耳光。 王一凡惊醒跳起身来,正要出手伤敌,却发现秦方正站在床前笑吟吟的看着他,王一凡连忙收回手掌,怒道:“你干什么!” 秦方笑道:“今天白天你打我三巴掌,白天我打不过你只好憋到现在报仇了!连本带息总共四巴掌,这笔帐咱俩算清了。” 王一凡恼怒道:“白天的事不是用那劫济三招抵过了吗,怎么晚上还来打!” 秦方道:“谁说那三招是用来抵消三巴掌的,那三招只是不让我骂你的封口费,你打我,我得打回来才算抵消。” 王一凡自知说不过他,哼了一声,躺回床上不再搭理秦方。 秦方心情大好,大笑几声,心想:“这人怎么如此老实,武林中的高手个个是心高气傲心狠手辣之辈,此人却是武功奇高,心性简单,像涉世未深的样子,不管他了,老子报仇了,撒泡尿睡觉喽!” 第二天,秦方将药煎好,端给王一凡,然后煮了两碗面条,自己吃了一碗。吃罢早饭,看到桌上盛醋的瓷瓶,突然想起从侏儒尸体上搜出的那个小瓶。 秦方从怀中拿出,拔开瓶盖向里看去,只见里面装满了碧绿色的细沙,光闪闪的煞是好看。 秦方将食指伸入瓶中,沾了一点出来,想看个仔细。不料,手指接触到细沙的地方传来一阵瘙痒,秦方连忙用左手揉搓,谁知左手也跟着瘙痒起来。 秦方定睛看去,只见右手食指前段已变成黑色,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掌蔓延,而左手也变的漆黑一片,瘙痒难忍。 秦方大惊,连忙喊道:“大……大王八!救命啊!” 王一凡刚喝完药,听到秦方喊的急切,连忙放下药碗快步上前来,秦方伸出双手,这一小会功夫双掌已变的乌黑,王一凡大惊,连忙出指点了秦方几处穴道,阻止毒势继续蔓延。 王一凡问道:“这是中了毒,怎么回事,从哪中的?” 秦方指了指桌上的小瓶,说道:“这是那通天邪教矮子之物,我当日随手取了过来。” 王一凡不及理会秦方的盗窃行径,连忙凑上前,向瓶中看去。 “这是江湖中七大绝毒之一的碧婵,除非独门解药服下,否则中毒者无药可救必死无疑!”王一凡心中一凉,说道。 ; 第八章 红衣美妇 ?“碧……碧婵?还是七大绝毒之一?”秦方心里害怕,声音有些哆嗦起来。 “不错!正是此毒。昔日不知有多少江湖英雄命丧此毒之下,此毒乃当年一代毒王余乌涯所配置,毒性猛烈,见血封喉。余乌涯逝去之后此毒便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重出江湖。”王一凡说道。 秦方一听重出江湖四字,更加害怕,说道:“我……我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大王八……王大哥可知道此毒解药配方?” 王一凡眉头紧锁,思索良久,说道:“无解!” 秦方闻言眼前一黑,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那……那我还能活多久?”秦方绝望的问道。 “此毒毒性猛烈至极,一般之人中此毒后十步之内必倒,若是武功高手,有内力对抗能活一柱香时间。若像你这样被内功深厚者封住相关穴道,则能活上一日。” 秦方闻言面无血色,身子又是一晃。 “不行!一定有办法!对了,那矮子身上肯定有解药!老子去那矮子身上搜。”秦方自言自语喃喃道,而后冲出门去。 王一凡一愣,正要开口,秦方却已跑的远了,王一凡养伤期间最怕风寒,见秦方出去自己却是不敢,连忙喊道:“回来!……” 门外北风猎猎,秦方离的又远,哪里能听到王一凡的话。 秦方一路小跑,街上所闻所见都如飘渺云烟一般,半分也到不了心里。 秦方心内绝望至极:我才十五岁,连媳妇都没娶到,更别提做什么大事了,让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我怎么能甘心? 秦方跑到城东破庙附近,心内一直因为绝望迷迷糊糊,也不担心有人在这守株待兔,当即向破庙快步跑去。 等他到了破庙,眼前景象让他心情又一次跌到了谷底:那破庙已被烧成一团灰烬。 秦方跑上前去,疯狂的扒着残梁碎瓦,希望还能找到一些残骸。 找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 秦方颓废的坐在一根烧的乌黑的断梁上,双手已磨破,滴滴流血,他却如同未见。 他看着远处一柱枯萎的老藤树,心想:“我秦方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无人照顾,靠偷鸡摸狗勉强度日,却总遭人鄙视唾骂,到今日我活了十五年,遭了十五年罪,或许我生到这个世上本就是个错误。” 想到这里,秦方心中一酸,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却将胸中悲情发泄不少,心想:“既然老天爷要取回我的命,那我还给他就是了。不就死一次吗,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刚救活一个人,肯定下不了地狱,再过十五年,我又是这个岁数,不管来世如何,总比这一世要好吧?我不如买一堆烧鸡烤鸭回家大吃一顿等死。” 想到此处,心情却好了起来。 秦方突然想起回春阁那妙龄少女,他极少跟年龄相仿的少女打交道,到了此刻,他却想去看看那少女。 到了回春阁,秦方推开木门,哈哈一笑,说道:“小娘子,我又来了!” 屋里那少女正忙着称药材,闻言后转过头白了秦方一眼,说道:“你又来干嘛?” 秦方关上房门走近几步,嘿嘿笑道:“自然是想你了,来看你一眼啊!” 那少女呸了一声,说道:“你再敢胡说我可要打你啦!” 吱嘎一声,秦方正要再说话,身后的房门却打开了。秦方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火红色貂皮的美貌少妇进到店内。 她看了秦方一眼,只见这小孩满身是灰却又嬉皮笑脸,便不再理会,迈步向那少女走去。 “小妹妹,姐姐问你个事情。”美貌少妇说道。 这少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意,开口说话时更是眉目传情,就连秦方这样不谙情事的少年看了都心跳加速。 少女见她衣着光鲜、气质华贵,不敢怠慢,说道:“姐姐有话请问吧。” 美貌少妇问道:“前几日可有一重伤男人来此就医?那人穿一身白衣,三十岁上下。” 秦方闻言一惊:糟了!这肯定是通天神教的人在到处打听王大哥的下落。 少女皱眉思索了一会,回答道:“没有。不过郎中外出接诊的就不知道了。” “哦?那可有郎中在阁内?我过去问问。”美貌少妇说道。 秦方心内暗暗祈祷:“那山羊胡老头此时万万不能在这里!” 秦方还没祈祷完,却从楼上传来一个声音:“目前就我一个人在,不知有何指教啊?”秦方一听,心凉了半截,这就是那吴茂枝的声音。 这吴茂枝本来在楼上闭目养神,却听到有说话声。他年岁已高,耳朵略微有些不灵光,前面的话没听清,只听到后边有人要找郎中,自己左右无事,便下来问个清楚。 “咯咯,原来是位老郎中,看来必定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了。”美貌少妇掩口轻笑,像朵盛开的玫瑰一般娇滴可人。 吴茂枝年龄虽大,却仍看的双目放光,美貌少妇说得话又好听,吴茂枝不禁好感大生。 秦方一个劲的朝老郎中使眼色,老郎中却视而不见。吴茂枝正了正衣襟,干咳一声,态度和蔼的说道:“老夫吴茂枝,行医几十年,确是有一些谬誉,不知夫人哪里不舒服,老夫对于妇科疾病还是有些造诣的。” 美貌少妇闻言咯咯直笑,笑的花枝乱颤,开口说道:“老人家,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人的。”当即,又把之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吴茂枝闻言一愣,而后看向秦方,只见秦方连连朝自己使眼色,他立刻便懂了秦方的意思,说道:“老夫近一个月行医,都是些老迈之人,妇人所说那人,老夫还真没见过。” 秦方心内一松,感激的看了吴茂枝一眼,心想:没想到这山羊胡老头如此仗义,日后我得好好感谢他。 突然,秦方感觉自己脖子一紧,双脚离地,他眼角一瞥,发现原来是被美貌少妇从后面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秦方大惊,开口骂道:你这狐狸精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就对我动手! 那美貌少妇十分心细,她询问吴茂枝时,吴茂枝看向秦方的这点小动作已被她看在眼里,而后秦方感激的眼神也被她看到,她纵横江湖多年,经验无比老道,从两人眼神交流便已断定眼前这小子有鬼,当即果断出手拿下。 美貌少妇笑道:“小子,劝你别跟我嘴硬,就算你不说,那老头肯定也知道些线索,杀了你我问那老头也能找的到,他如果嘴硬,我便将这小妹妹杀了,那老头可不一定舍得。” ; 第九章 恶人劫持 ?吴茂枝闻言大骇,嘴上不敢多说话。 秦方心想:“我反正已身中剧毒,横竖是个死,却别再连累了别人。”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你先将老子放下,那人正在老子府上养伤,老子带你去便是。” 秦方看了吴茂枝一眼,突然想起自己身中奇毒,心下一动,当即用右手拇指掐破食指,挤出一滴毒血,快速摸了一下美貌少妇抓着自己脖子的手。 美貌少妇正欲将秦方放下,却见他偷偷摸自己的右手,心想:“天下男人一般黑!这小孩年龄不大就有色心,趁机占我便宜。” 她却不生气,笑了几声便将秦方放下。 秦方转头看向那美貌少妇,突然惊声喊道:“姐姐!你的脸上有只大蜘蛛!” 美貌少妇闻言,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自己的脸一下,说道:“什么大蜘蛛?在哪里?” 秦方笑道:“我刚才看错了,咱们走吧。” 美貌少妇心中微微感觉有些不妥,却也无暇细想。她跟着秦方走出门外,说道:“小弟弟,咱现在可不能去你家,你那朋友武功高强我可不是对手,你先跟我走吧。” 秦方心中正暗自担心碧婵毒药二次使用会不会有效果,闻言后随口敷衍道:“随你便。” 美貌少妇带着秦方走向一条甚是冷清的小胡同。 “咦?” 两人向前走了十几步,美貌少妇突然觉得右手微痒,同时脸上也痒了起来。天气寒冷,她双手缩于袖中,虽然有些瘙痒,但并不是很厉害,所以她不愿伸出手来查看,在袖中反复握拳止痒;而脸上的瘙痒被冷风一吹,更是可有可无。 秦方偷偷看了美貌少妇一眼,只见她右边脸上已经出现一块鸡蛋大小的黑斑,知道毒药有效当即心内一喜。 美貌少妇察觉到秦方眼光有异,只道是这少年贪图自己美色,转头看向秦方,问道:“小兄弟看什么呢,姐姐脸上有东西吗?” 秦方却笑道:“姐姐生的真好看。” 美貌少妇轻声一笑,心道果然如此,说道:“小兄弟真会说话,等找到王大侠,姐姐让你亲上一口。” 秦方年龄虽小,听闻此话后还是不由得心内一荡:“如若我再大上十岁,我便娶了姐姐做老婆。” 美貌少妇咯咯直笑,说道:“那我等你咯!”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了半里地,美貌少妇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自己整条胳膊都痒了起来,便停下身想看一看。 秦方见她驻足,知道瞒不住了,他灵机一动,突然回头喊道:“王大哥,你来啦!” 美貌少妇大惊,连忙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秦方待她转身,拔腿便跑,跑了两三步,见墙边有一狗洞,连忙矮身钻了过去,钻到墙的另一边。 美貌少妇听到秦方奔跑声便已知道秦方想逃,转过身来,秦方正巧钻过狗洞。 她自然不会如秦方一般钻狗洞,她体内真气一转,脚上用力,身体如一只大鸟般越过墙头,落向另一侧。 秦方见她跃了过来,微微一惊,竟一矮身又从狗洞钻了回去。 美貌少妇笑道:“小兄弟,跟姐姐在一起不开心吗?为什么要逃啊?”说着,纵身跃过墙头,到墙外边。 秦方见状自然又矮身钻入墙内,说道:“跟姐姐在一起确实快活的紧啊,不过我却是害怕。” 美貌少妇紧跟着跳了过去,娇笑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 秦方打定主意在这耗时间,只要一见墙头有红影落下便矮身钻狗洞。 秦方说道:“姐姐吃我我倒不怕,我只怕跟姐姐在一起久了,身上沾一身骚味,走在大街上被人当成***抓窑子里了。” 美貌少妇却是不怒,说道:“这个你倒不用怕,你想被抓却也没有那姿色啊。” 两人在这墙两边一钻一跃,纠缠了十几遍。 “小兄弟,姐姐不追你了,姐姐走啦!”美貌少妇的声音传来。 秦方听到后冷笑一声:鬼才信你呢!这时,他看到墙头红影一闪,连忙矮身钻过狗洞。 谁知,刚穿过狗洞,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秦方大惊,抬头一看,原来是美貌少妇。 美貌少妇身上只穿一件粉色薄衣,正笑嘻嘻的看向秦方。 秦方一看便想通了怎么回事:这少妇脱下红色大衣扔过墙去,自己不知有诈,看到红影当头,以为少妇本人过来了,连忙钻过狗洞却自投罗网了。 这美貌少妇此时却与美貌二字无缘了,只见她大半边脸都变成了黑色。她武功高强,毒性发作的慢些,此时却也感到一阵阵眩晕。 她突然脸色大变,惊叫一声,只见自己抓着对方胳膊的手已完完全全变成黑色。 之前她一直忙着追秦方,没有在意,此刻发现却已十分严重。 她松开秦方,一脚将他踢到远处,接着连点自己十多处穴道。 秦方躺在远处的地上,疼的站不起身来。 少妇怒极,冷冷的说道:“你这小兔崽子,竟敢暗算与我!我今日非杀你不可!杀了你我再让那老郎中带路便是!” 说罢,向秦方走来。 秦方见她脸上乌黑一大片,带着怒容如夜叉一般,甚是可怖。 不过秦方却知自己生命不多,也不怎么惧怕了,骂道:“狐狸精!骚****千人爬万人骑的烂货!今日老子死了,你随后便会跟着老子去阎王殿报道,到时咱俩本事一样,瞧我不打死你!” 少妇本就怒极,一听此言,更是火冒三丈,她不再废话,走到秦方身前,自怀中掏出一把粉色小刀,一刀扎入秦方大腿。 秦方闷哼一声,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却是继续张口大骂。 “你想死个痛快?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避开你要害一刀刀扎你,看你何时能死!”少妇狞笑道。 秦方却是不怕,兀自骂着。 美貌少妇狞笑着又在秦方肩膀上刺了一刀,秦方自然痛极,却硬忍着不肯惨呼,一缓过气来便开口大骂。 北风猎猎,十分寒冷,这条胡同里除了秦方两人外再无他人。美貌少妇虽然有内力在身,可还是被冷风吹的脸上发麻,以至自己脸上中毒都不知道。 “哼哼,你这小鬼嘴巴真不干净,我这一刀便割了你的舌头!”美貌少妇看向秦方的嘴巴说道。 秦方闻言,紧紧闭住嘴唇。 少妇却将刀尖从秦方唇缝里硬塞进去,抵在秦方的牙齿上。 ; 第十章 真经与神步 ?红衣少妇正待用力撬开秦方牙齿,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将右臂的穴道全部封死,怎么这毒还会扩散?”少妇心中惊惧,脑子却一阵晕沉,接着手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碧婵之毒乃当日那侏儒独门所有,这少妇并没有解药。 “老狐狸精,怎么样,没力气了吧?”秦方哈哈大笑,“你知不知道你脸是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少妇一惊,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精致铜镜。 “啊!”少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啷当一声,铜镜掉到地上。 “臭牛粪的颜色,哈哈哈!”秦方腿上挨了一刀,却能挣扎着爬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这少妇对自己相貌最为看重,此时看到自己的面容顿时如五雷轰顶,心痛至极,眼中竟流出两行眼泪,她咬牙切齿的道:“小贼我要抽你骨剥你皮!” 她激动之下,毒素发作更快,瘫倒在地。 秦方见她从脸到脖子都是乌黑,知道这毒已中的深了,她必死无疑,但若自己就此离去,却还是不放心。 秦方之前已杀过两个人,对杀人之事已略微看淡。他从怀中拿出匕首,走向前去在少妇脖子上扎了两刀,黑色的血立刻泉涌而出。 这黑色血液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腥臭味,跟少妇身上胭脂香料的味道掺到一起,更是令人作呕。 秦方捂着鼻子将匕首在她衣衫上蹭干净,而后收入怀中,向自己家一瘸一拐的走去。 城郊一处民宅内。 “启禀教主,刚刚有教内弟兄报告,说见到了灵狐堂黄堂主的尸体。”一公子哥模样的人弯着身子向身前坐着的人说道。 “黄堂主死了?你去查一下她负责搜查哪里。”坐着的人说道。 “属下已经查过了,当时黄堂主去了一家名叫回春阁的药铺。”公子哥模样的人说道。 “知道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吧。” …… 秦方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 “大王八,大王八!”秦方大声喊道。 “你总算回来了,你说你跑什么跑?”王一凡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秦方开门进入屋里,说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王一凡见秦方肩头大腿流血不止,连忙上前点了他几处穴道,说道:“怎么回事?谁把你伤了?” 秦方坐到床上,说道:“通天魔教的王八蛋找来了!我估计他们正挨个打听药铺,问有没有郎中医治过你。有一教女子打听到了回春阁,我恰好在那里,便设计将她给杀了,这才没把咱们暴露。” 王一凡闻言大惊:“果然找来了!我早知这通天教神通广大,没想到这么快。”他看了秦方一眼,心想:“这少年又舍命救我一次。”,感动的说道:“幸亏你没事,哥哥就算死了也不会再让他们动你分毫!” 秦方听出他话中的感激之意,正色说道:“他们肯定还会找到这里,王大哥你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一凡道:“要走一起走,你数次舍命救我,我怎能把你一人丢弃在这里?” 秦方神色一黯,说道:“我反正就这一日好活了,这里是我爹妈留给我的,我哪都不想去了,就想死在这里。” 王一凡一愣,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只有一日寿命了?” 秦方道:“你忘了我身中碧婵奇毒了吗?算起来,我连一日寿命都不到了。” 王一凡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跑了出去。这碧婵虽然无药可解,却是可以用极上乘的内功暂时压制住的,而我师父定有神丹解此毒药,我教你几段口诀,你每日早晚各修炼一次,此毒便可压住,待我伤好了,我回师门求几颗丹药回来。” 秦方闻言大喜,直觉得这王一凡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开口问道:“此事当真?” 王一凡道:“自然千真万确。” 秦方绝处逢生,一上午的委屈不快全部烟消云散,不由得大笑几声:“好你个大王八,有办法救我却不说,说什么‘无解’,害得我出去差点丢了性命!” 王一凡也笑道:“我哪知道你这小猴说跑就跑。不过幸亏你出去一趟,要不然咱俩可就麻烦大了。不过你既然将那魔教女子杀了,咱们倒也不急着走了,我便先把口诀传给你。” 王一凡当即口述口诀给秦方,他刚开始每次念十句,秦方听一遍就能记得一字不差,王一凡便增加到二十几句,秦方还是过耳不忘,当增加到五十句时,秦方听一遍则会出现十几字的错误,第二遍时则全记住了。 王一凡对秦方的聪颖佩服的五体投地,惊为天人。 一小会,五百句口诀六千多字便全被秦方记住了,王一凡又让秦方背了几遍,不时指出错误,到最后,秦方连续三遍不再出错后,王一凡才满意的点点头。 王一凡又逐字逐句的对秦方详细讲解口诀,一个时辰后,秦方便已理解通透。 秦方按照口诀运起功来,只觉得体内一些零零散散的不明物质缓缓聚集起来,此时这些物质十分微弱,却按照某一轨迹在体内游走,他知道,这便是常说的真气。 秦方又按照王一凡所说的解毒之法引导这些微弱的真气聚集到双手处,他手部果然舒服很多。 练了一会,秦方觉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说道:“王大哥,这个果然有效!看来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王一凡正坐在一旁,闻言看向秦方,神色有些郑重的说道:“秦兄弟,我传你的乃我师门秘籍《两仪真经》的‘解毒篇’和‘疗伤篇’。这秘籍堪称震古烁今独步武林,非同小可,师门规定,这秘籍不得外传。眼下,只有这门武功才能救你,今日为了救你我擅自传授给你,虽是迫不得已,但也已触犯门规。”说罢叹了声气,说道:“方才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我有一请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秦方知道王一凡这人心地颇为纯朴,触犯门规对他来说相当恶劣,说道:“王大哥请讲。” 王一凡道:“我想请秦兄弟拜入我师父门下,做我的师弟。” 秦方一愣,心想:这王大哥待我不错,想必他不会坑害我,我这孤家寡人的,在哪混不是混,总比做小贼好吧?说不定我还能练出一身绝世武功呢!然后他开口说道:“这事可以,就怕你师傅瞧不上我。” 王一凡闻言大喜,说道:“秦兄弟你能答应,这事便成功一半了!不过我师父说收徒讲究缘分,你需要将你生辰八字告诉他,他推衍一番才能下定论。” 秦方心中嘀咕:以前听说过男女结缘需讲究生辰八字,第一次听说收徒还要看生辰八字的。 他将自己生辰八字告诉王一凡,王一凡牢牢记在心中。 王一凡道:“我回师门一路险恶,不便带你,等我禀告完师傅,师父他老人家答允了,我便请他老人家或大师兄来接你。” 秦方闻言有些失望,他想跟王一凡一起走,转念一想自己半点武功不会,真遇到危险的话自己反而是累赘。 “对了,秦兄弟,我再教你一套轻功,遇到危险最起码能逃跑保得性命。”王一凡道。 “妙极!”秦方喜道。 当即,王一凡又将一轻功口诀传授给秦方,秦方牢牢记在心里。 “这轻功名为游鳞阙步,等你内功深厚些施展开来,一般武林好手连你影子都看不着啦!”王一凡解释道。 秦方大喜,连忙按口诀所述试了一遍,果然比平时奔跑速度快。 王一凡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当年练了一个多月才有这程度。 “对了!我想起一事!”秦方突然说道。 “什么事?”王一凡道。 “我得去劝告那老郎中一番,让他出去躲几天,万一他被抓住,不但你我行踪立刻暴露,就连他自己也性命难保!”秦方道。 “好吧,你小心点。”王一凡道。 这两仪真经果然神奇的很,秦方只修炼了这么一会功夫,他身上两处伤口已无大碍,虽是还有些疼痛,却是可以忍受。 秦方试着施展游鳞阙步,向回春阁疾奔而去。 回春阁如往日般安静,秦方心想:又可以逗逗那小娘子了。 秦方推门进入,抬头看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方大惊。 只见回春阁内一片狼藉,桌椅、药柜东倒西歪,药材洒的满地都是。 秦方连忙冲了进去,喊道:“有人吗?吴郎中在不在?”等待片刻却无人回应。 秦方连忙跑上二楼,只见楼梯口上趴着两具男性尸体,应该是转身逃跑中被人从身后刺透了心脏。 秦方向房里仔细看去,突然,秦方脸色大变,快步跑向前。 只见有一娇小的身躯正侧身躺在角落里,身下流了一大滩血,正是秦方认识的那少女。秦方走上前,抱住她肩膀将她托起,一根乌黑的铁笔赫然插在她的胸口之上。 那少女还未死去,缓缓睁开双眼,她看清秦方的脸庞后,慢慢的抬起手臂,秦方知道她此刻的无助,连忙牢牢握住她手掌。 少女口中喃喃的不知在说什么,眼中流出两行眼泪,从她清秀却苍白的脸上划过,如同天边流星一般,而后她脑袋一歪,便香消玉殒了。 秦方紧紧抓着她的手,想起初次见这少女时的情景,不由得哭出声来。 秦方虽然跟她并不熟悉,但对她却是有几分好感的,就连中毒后万念俱灰之时,秦方都想着见一见这少女。 “通天魔教!我秦方与你势不两立!”秦方咬牙说道。 秦方擦去少女的眼泪,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整齐,而后将她抱到一旁的空地上。 “不好!吴郎中不在这里,他肯定是带着通天神教的人去抓王大哥了!”秦方连忙擦干眼泪,向楼梯跑去。 “对不住了,小娘子,今日我还有要事,只好先把你留在了这里。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待我回来便把你埋葬了。”秦方转头说道,而后暗叹一声,跑下楼去。 秦方向家中快步走去。 果然,还没到家,秦方便听到一阵打斗声。 ; 第十一章 魔教教主 ?秦方连忙跑到大门口,停下脚步贴着墙壁探头向里看去。 只见门内玄关处的地上趴着一具灰衣尸体,脑袋被拍的塌了下去,看不出相貌。但秦方却知道这是吴茂枝,秦方不久前刚见过他,看衣衫、发须便能辨认出。 显然,是对方逼其带路,找来自己家中,然后将其随手拍死。 院中,四道人影正战作一团,不断发出呯呯嗙嗙声。 秦方一眼便看到了王一凡,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柄长剑,将其舞的如一团银花、滴水不漏,而身形却如电闪般在三人间来回穿梭,此时他一人对战三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王一凡伤势虽未痊愈,但却已好了七八成,之前不敢见寒风只是怕留下后遗症,但这一刻被人杀上门来便全无顾忌了。 秦方看向另外三人:有一长眉老者使棍,一圆目壮汉用两个大圆锤,剩下一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则把着一支长笛。 三人联手却仍不是王一凡敌手,被王一凡凌厉的攻势压制住,十招中有九招是招架。 秦方大松一口气,抬步便走进门去想要呐喊助威,刚进门,秦方一扭头吓了一跳:只见门的另一侧有一光头男子瘫坐在墙边,像是受了重伤,方才自己未进门之时刚好被墙遮住,所以没有看到他。 秦方心想:看来王大哥用的那把剑便是抢的这秃子的,原本四人围攻王大哥,却被王大哥先放倒一人。这四个人一个个看着像模像样的,在王大哥面前却弱如土狗一般。 秦方向那光头男子走了过去,笑嘻嘻说道:“欢迎阁下光临寒舍,不知这地板,阁下用的还舒服不?” 那光头之前被王一凡打了一记推山置岳,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仍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想站起来都难。 刚刚他趁四人战斗激烈,咬牙爬出战圈来到墙边,不料,刚倚墙躺下,便看到秦方进了门。 光头心想:“这小鬼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我这么说话,如果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保证把他吓得哭着回家找妈妈。他若敢到我身前来,我便一脚把他脑袋踢的开了花。” “滚!” 他恶狠狠瞪了秦方一眼,而后便低下头闭目调息起来。 争斗中的四人看清楚进门之人,都松了口气:王一凡之前见到吴茂枝,担心秦方安危,此刻见到秦方平安归来自然宽心;而其他三人本来就在苦苦支撑,听到门外有声音,认为是对方来了救兵,心内大急,可看到进门的是一个小孩后,心中大石才落地。 四人收回心思,各自凝心应敌。 秦方走到光头身前,光头果然飞起一脚,踹向秦方,秦方却哈哈一笑,游鳞阙步施展开来,身子一转便躲开这一脚,又转了一下,竟来到光头男子的腰间。 秦方一咬牙,抬起右脚,用力踢向光头男子面门,喝道:“你不是要踢老子吗?看老子踢不死你!” 只听“啪”“咚”两声闷响,第一声是秦方的脚结结实实踢到光头脸上的声音,第二声是光头脑袋撞到身后墙上的声音。 两声过后,光头男子上半身滑落到了地上,脑袋呼呼流血,身子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秦方刚学会游鳞阙步,这一脚含有有几分内力在其中,威力倒是不小。 “哈哈!秦兄弟干的好!”王一凡在远处看到后大笑道。 “我这功夫名为‘踢狗十三脚’,王大哥觉得这套功夫如何?”秦方道。 “自然厉害的很!秦兄弟有此神技,为兄也不得不施展压箱底的绝招了!看我这‘刺猪削驴剑’!”王一凡果然换了一套剑法,剑招以刺为主,竟是只攻不守。 长眉老者三人立刻压力倍增,被王一凡逼的使不出一记攻招。 秦方见胜势已成,便悠悠然的走到一旁暗暗学习四个人的武功招式。 “着!”王一凡大喝一声,拼着背上中了一记长笛,将剑刺进那使双锤的大汉喉咙里。 大汉双锤落地,捂着喉咙倒退几步,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而后便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好!”秦方在一旁拍手大叫道。 王一凡背上被长笛打了一记,虽然受了点伤,却不怎么严重,对方三人又去一人,王一凡更是轻松。 又交手两招,王一凡矮身一剑,将长眉老者胸口刺了个透明窟窿,长眉老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咬牙切齿的道:“教主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说罢,倒地死去。 使长笛的公子大骇:自己四人围攻一人,却被对方轻松杀掉三个,自己此时若还不跑,只怕下一招便会见了阎王。 公子大喝一声,将长笛往地上用力一摔,只听砰的一声,整个院子都被白色烟雾笼罩,那公子早有准备,转身便逃。 秦方担心烟雾有毒,连忙用衣服遮住口鼻,体内运转两仪真经。 王一凡却冷哼一声,听声辨位,长剑脱手飞出。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而后扑通一声,估计那公子已中剑倒地。 “秦兄弟,烟里没毒。”这烟雾被风一吹,很快便消散开来。 秦方看到那公子背后中剑,趴在地上。 秦方闻言松了口气,走过去将长剑拔出来,交给王一凡,说道:“王大哥好厉害!哈哈,就凭这四个废物还想来杀我们!” 王一凡叹了口气,说道:“这四人武功可是不错,放到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并不比当日破庙中那两人差,想必也是通天教堂主之类的。你看一下他们尸体,是否是真死了。” 秦方取笑道:“吆!打完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啦?胆敢吩咐我做事,架势不小啊!”他嘴里说着,可还是挨个查看起来。 秦方看到吴茂枝的尸体,轻叹一声,说道:“这帮滚蛋当真该死,竟将我那小娘子……” 突然,秦方心内一动:“不对!我那小娘子是被一支黑色铁笔所杀,可这四人却无人用铁笔!”连忙开口问道:“王大哥,那魔教教主用的什么兵器?” 王一凡道:“用的是一支尺许长的黑色铁笔。据说他不喜血腥,每支铁笔只杀一人,杀掉后便丢弃不要。秦兄弟,你问这干嘛?” 秦方脸色大变,急忙说道:“王大哥咱们快走,那魔教教主就在附近!” 王一凡闻言一惊,正要开口询问。 “哈哈!本座来到贵处做客,两位不欢迎吗?”这时,话语声响起,有一青衣身影如一只大鸟般从屋顶飘了下来。 这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削瘦、头戴方巾,像是一介书生,却又脸色冷峻、双目含威,秦方看他一眼便有种不敢造次的感觉。 “通天神教教主苍惊鸿!” 王一凡暗叫不好:“自己武功本来就比此人稍逊一筹,上次能跟他打的两败俱伤完全依赖于师父给的爆裂暗器,却已用完了,而此刻自己刚经历过一场搏斗,内力消耗不少还受了点轻伤,恐怕完全不是此人对手。” 神教教主苍惊鸿负手而立,他看向王一凡,微微一笑说道:“王兄弟,你还年轻,日后成就必定在本座之上。那丹药虽然珍贵,但为了一个身外之物送了自己性命可就不值了。” 王一凡冷哼一声,说道:“堂堂一教之主,竟做的出这种杀人夺宝的勾当,你不怕武林同道嗤笑吗?” 秦方闻言暗暗心惊:原来此人便是名震天下的通天神教教主,看起来倒像是个秀才。不过他却施毒手杀了小娘子,实在可恨!我得想个办法宰了他为小娘子报仇。 秦方已经杀了四个魔教中人,虽然都不是光明正大之举,但却杀顺了手,看到那邪教教主也不害怕。 “嗤笑?哈哈,一会本座杀了你二人,谁还会知道。”苍惊鸿笑道。 “苍教主果然神通广大,怕自己打不赢王大哥,先派了几个属下来送死,等王大哥打累了才出现,以便趁人之危,阁下果然是一代宗师、武林泰斗,佩服佩服。”却是秦方插言讽刺道。 “胡言乱语。小子不必心急,本座先杀了大的,再来杀你这小的!” 苍惊鸿大袖一震,手中多了一支黑色铁笔。 秦方看到后,更加确定此人便是杀小娘子的凶手,说道:“回春阁那女孩是不是你杀的,堂堂通天教主、天下四霸,却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下毒手,当真不要脸皮了吗?” 苍惊鸿冷笑一声,不理秦方,转头看了一眼几人尸体,说道:“白龙堂堂主萧云瑞,乌狼堂堂主卢人扈,金虎堂堂主周于盖,血狐堂堂主韩千扬。王兄弟,我神教四位堂主死在你手里,今日我杀了你,你也算死的不冤了!” “不用着急,一会你便会在黄泉路见到他们!” 王一凡打起精神,他右手持剑嗡的一声抖了个剑花,而左手一拧一扬,竟有一黑色暗器朝着对方破空而去,同时,他脚上发力,身子如劲弓离弦,持剑向苍惊鸿刺去。 当的一声,苍惊鸿持笔将暗器击飞,同时铁笔一挥,迎向已攻到近前的王一凡,转眼二人便战到一起。 王一凡剑法的造诣不在掌法之下,一柄长剑使的银光闪烁、出神入化;而苍惊鸿黑色铁笔更是看不清踪影,只见一条条黑色流光在剑光中蔓延,如同黑色血丝一般。 只听一阵密麻的叮叮之声,两人都是武功高手,转眼便斗了二百多招。 秦方看的眼花缭乱:这邪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武功这么厉害!方才我还想找机会杀了他,只怕我还未曾近身便会被他一下打死。 这时,王一凡突然跳起一丈多高,大喝一声,左手连续抖动,十余道流光刷刷射向苍惊鸿。 苍惊鸿冷哼了一声,右脚猛一踏地,全身衣衫像是被猛风吹过一般,猎猎而响。 苍惊鸿手持铁笔凌空虚点射向自己的一道道暗器,那些暗器竟都偏离了方向,纷纷射到他旁边的地面上。 “这……这……魔教教主用的妖法吗?怎么他铁笔没碰到暗器便能改变暗器方向?”秦方暗自吃惊。 “化气成罡?哼!若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也能达到此程度!”王一凡说道。 “只怕你今日便会死在这里,化境是与你无缘了!”苍惊鸿说道。 苍惊鸿黑笔一转,向王一凡攻了过来,他体内真气冲体而出化作罡气,举手投足间便能隔空伤人。 王一凡立刻大落下风,但他知道这种化气成罡的招式极费内力,用不长久,所以他紧咬牙关,苦苦支撑。 两人又斗了一百多招,王一凡被铁笔点中两次,肩头和胸口都有鲜血流出。 秦方心内大急,却又帮不上忙,只能老野狗老杂种的在一旁大骂,以求扰乱对方心神,对方却仿若未闻,不受丝毫影响。 苍惊鸿一咬牙,喝道:“点睛神迹!”,体内真气完全爆发,变为罡气自他右手喷薄而出,轰轰直响! 他手中铁笔被罡气推动,激射而出!速度比王一凡的暗器快了十倍有余! 王一凡大惊,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可那铁笔速度太快,自己来不及躲闪,只能运足内力一剑削向那铁笔。 当啷一声! 秦方定睛看去,只见王一凡长剑断为两截,断剑落到地上。而苍惊鸿那铁笔却已深深插入王一凡左胸心脏处! ; 第十二章 黄粱一梦 ?王一凡胸口中笔,鲜血沿着笔杆流淌出来,洒落到地上。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 “王大哥!”秦方目眦尽裂的喊道。 秦方与王一凡相处虽短,但两人相互救过对方性命,是过命的交情。王一凡性格耿直却内心淳朴,而秦方却是热情而带着倔强,两人都是赤诚之心,不带有丝毫虚妄伪装。 王一凡更是对秦方有传授之恩,在秦方潜意识里,早已把王一凡当作兄长一般。 “你这狗贼!杀我王大哥!今日老子跟你拼了!”秦方红了眼睛,嘶吼着着跑上前去。 “滚一边去!”苍惊鸿飞起一脚,将秦方踢出去几丈远。 这一脚极重,秦方肋骨断了几根,他倒在地上大吐鲜血。 那苍惊鸿刚用完绝技,内力罡气都所剩无几,这一脚只有全盛时期的三分力道,要不然一代宗匠的全力一击,秦方哪里还有命在。 秦方痛极,差点便要昏死过去,但想到王一凡已惨死,他咬牙大骂道:“老畜牲,贼奸人,今日就算你将老子杀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老子化作厉鬼每日半夜去啃你头颅!啃的你疯疯癫癫断子绝孙!” 苍惊鸿自怀中掏出一支新铁笔,冷笑道:“我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怕多你一个小兔崽子。”说罢,走向王一凡,显然是想赶紧拿到必得之物。 秦方伸手扶地,想要撑着站起,却感觉手掌一疼,低头看去,原来是之前被苍惊鸿打落的暗器。 秦方拿起,大喝一声,按照之前王一凡的暗器手法,一拧一扬,向苍惊鸿射去,秦方聪明至极,这一招只看了几眼竟学的有模有样,飞射中带有几分威力。 啪的一声,苍惊鸿回笔将暗器击飞,转身走向秦方,冷脸说道:“你这小鬼急着找死,我便先成全了你!” 秦方却不害怕,心想:今日我便死了,有王大哥陪我走黄泉路,我也死而无憾了! 秦方在地上略一摸索,又拿起一枚暗器,射向苍惊鸿,苍惊鸿一击格开。 突然,秦方心内一动,面带喜色喊道:“王大哥,刺他背后!” 苍惊鸿虽不信,却心内对王一凡仍有些忌惮,闻言忍不住急忙回头查看。 在这一刹那,秦方大喝一声,右手一扭一扬,又一物疾速射向苍惊鸿,此物却是白色! 苍惊鸿听风辩位,目光还没转回来,便一笔扫向击来暗器。 啪!却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苍惊鸿眼前出现一团绿雾,仓促之下竟吸进了一口,他立刻觉得头脑发晕,急忙向后跃开,却还是晚了一步,身上落满了绿色粉末。 “碧婵!”苍惊鸿大惊,连忙点住自己几大主穴,而后脱去外衣扔掉,可还是一阵眩晕。 原来,秦方竟将整瓶碧婵毒粉当暗器扔了出去,苍惊鸿大意之下果然中招! 当日秦方与那美貌少妇只是皮肤沾染,便有性命之忧,而苍惊鸿却是吸入体内,身体裸露在外的双手、脖子也沾上不少,比起那时秦方二人要严重的太多,若不赶紧运功逼毒,只怕一小会便会毙命。 “小畜生!”苍惊鸿咬牙切齿的道,他抬起手中铁笔想刺死秦方,但抬起后却又放了下来。 他全身仅存的内力全都用上才堪堪抵住奇毒,不敢再动用一丝,他心下权衡道:这小畜生虽然该死,我当下却不敢杀他,事到如今,我先取了那丹药离开,日后再回来宰了他。还是都怪我太托大了,谁曾想这小畜生如此狡猾,早知如此我便多带几个教中高手前来。 “老畜牲!今日你必死!” 秦方虽知道此毒厉害,但对方功力深厚,自己心里没丝毫把握,此刻见他抬手又放下,却明白了对方处境。 “王大哥!”秦方心内一悲,流下两行清泪,而后咬牙想要站起,可一拧身子,便疼的一阵眩晕,他却是不怕疼痛,硬生生站起身来,一步步向苍惊鸿走去。 苍惊鸿转头一看,只见秦方双目赤红、牙齿紧咬、面目狰狞,嗓子还发出阵阵低吼,他死死盯着自己,吃力的一步一步走来。 苍惊鸿武功虽是登峰造极,此刻见秦方模样也不由的双手一颤。他虽然不敢动用内功,但行动却是无碍,跟没有武功的人一样。 “罢了罢了!”苍惊鸿赶紧自王一凡怀中摸出一小盒,不敢动用轻功,转身快步离去。 “老畜牲回来!”秦方嘶吼道,突然脚下一软,而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二日正午。 秦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顶,脑袋一阵失神,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他身子一拧翻过身,将手搭在床前的木架上。 “我怎么在床上?”秦方猛的坐起身,想起昨日之事。 “王大哥,王大哥!”秦方喊道,只见屋里冷冷清清,只有秦方一人。 秦方跳下床来,不及穿鞋,便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只见院子里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别说尸体,就连打斗痕迹都没有一丝。 “怎么回事?有人清理干净了,莫非是王大哥?”秦方想道,可转念一想,苍惊鸿那支铁笔已插入王大哥心脏,神仙难救。当下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秦方记得自己肋骨断了几根,他连忙掀开衣服,可自己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他看向自己双手,碧婵之毒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自己暗算美貌少妇时掐破手指的伤痕也寻不到了。 “莫非……莫非我是做了个梦?”秦方心下暗暗怀疑,“不过哪有这么真实的梦。” 他回想到王一凡的种种,又流下泪来。 秦方穿好衣衫,走出门去,他施展游鳞阙步,向城东破庙行去。 “怎么这么快!”秦方跑了几步便觉得自己这游 鳞阙步比当日刚学时快了许多,“莫非是被人喂了什么灵丹妙药,不但伤全好了,而且内力大增?” 他想了一会,想不到原因,便抛之脑后了。 到了城东破庙处,只见此处仍是一片灰烬。 “看来我的确不是做梦了!”秦方这才确定。“那到底是谁救的我呢?还把院里给我收拾的一干二净。” 秦方带着疑惑,向回行去。 正午时分,街上之人颇多,几条闹市也沸沸扬扬。 秦方来的时候专挑无人的偏僻小道,往回走却走几条主道,见人多,便不再施展轻功,漫步走去。 “对了!我再去回春阁看看,那小娘子我得给她好好安葬了!”秦方心内一动,又向回春阁走去。 到了回春阁,却见回春阁门口站着两名持刀捕快,秦方不敢靠近,便走到一旁,看到不远处有一老头正在那看热闹,便上前问道:“大爷,这药铺门口怎么有捕快啊?我这几天闹肚子,想进去抓点药。” 那老头乃附近一闲人,老来无事到处看热闹、谈八卦,今日站一中午却没找到听众,见秦方相问,正中下怀:“小哥不知,昨日这回春阁出人命啦!郎中加掌柜还有掌柜孙女全被人杀啦!你可知他们死的时候什么模样吗?那两个郎中死时全身体无完肤,像被野兽啃过的一般,有几个捕快当时就吐了,而那老掌柜更惨!一颗大好头颅被人硬生生的打入了自己肚内……” 秦方越听越不对,说道:“大爷说错了。那老掌柜脑袋被打入肚中后并没有死,刚刚我还遇见他呢,他把肚皮割开个洞,露出脸来跟我打招呼。我打完招呼刚要走,谁成想,他脑袋在肚里还犯了烟瘾,说忘带烟袋了,给了我一锭金元宝把我烟袋买了去,吧唧吧唧吸了起来,吸出的烟反而从脖子上的洞里冒了出去。大爷您是没见那情景,当真稀奇的很啊!” 说罢,不顾那老头奇怪的目光,扬长而去。 秦方担心邪教教徒前来报复,原来的住所不敢住了,他身上还有几千两银子,便花了两千两银子在城西买了一小院,这小院比他之前孤零零的土宅好得多,家具应有尽有,而且周围也有几户邻居。 秦方暗下决心,要练好武功,将来找苍惊鸿报仇。 又过了半月,到了大年三十,到处是鞭炮声、小孩的大叫声,秦方出门看去,家家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 秦方倒是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好友,不过都是父母健全,大年三十这时候,都各自在家团圆,谁也不愿出来。 秦方默默走在大街上,去杂货铺买了两个灯笼、一副对联,回到家中,自己收拾一番。 红红的对联,火火的灯笼,院里顿时呈现一片喜洋洋的气氛。 但秦方却没感觉到丝毫变化,他叹了口气,心中一片凄凉。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盼着过年过节热闹一番,而秦方却最讨厌节日。 他三岁便没了母亲,七岁时父亲又丢了性命,之后无依无靠的他更是尝尽人间冷暖,世间百味。 秦方又出去买了一坛酒,切了二斤牛肉。 晚上,邻居一六七岁的小女孩竟端过来一碗水饺,说是她妈妈让送过来的。秦方大为感动,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小女孩,让她偷偷藏起来别告诉妈妈,过几天出去买糖吃,那小女孩眉开眼笑,说了声谢谢哥哥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 秦方喝饱酒,吃饱肉迷迷糊糊睡着了。 ; 第十三章 白发高人 ?时值春日,这天正是三月初三,按世间传统,三月三是朝拜祭祀之日,每年这一日,人们都会聚集到近处的道观之中,燃香焚纸,祈求神明保佑,今年也不例外。 黄州城的玉清观如今早已人满为患,观外方圆五六里之内,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呼喊声、叫骂声、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更有些人,或是遇见故友或是闲来无事,三五成群,聊的不亦乐乎。 “那回春阁老掌柜吴茂枝,被人将脑袋硬生生拍进了肚子里,谁知,他年轻时却学过一门奇功,名曰‘九转不灭神功’,脑袋被塞进肚里不但不死,反而找来一把刀,将肚皮割开,露出脸来,看清楚凶手模样找上门去,将凶手全家杀了个干净,报了大仇。”三五人中,有一老头正神采飞扬、唾沫横飞的跟其他人聊着。 “你这老头,净是胡言乱语,天下哪有这等事?”旁边一大胡子骂道。 “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如若不实我跟你姓!”老头怒道。 那大胡子见老头说的结实,心里不免信了几分。 老头目光突然一盛,看向前方一少年背影,急忙喊道:“小兄弟,快过来!那日咱俩亲眼所见之事这几人竟不相信!你说给他们听听。” 那少年回头一笑,说道:“千真万确,如若有假,我认作你们的爹!” 老头闻言精神更振,大笑道:“这次你们信了吧。” 几人纷纷点头,他们却没发现那少年说的不是“认你们作爹”,而是“认作你们的爹”,意思是如果是假的,自己就是他们的爹。 那少年身子一矮,便钻入人群中了。 在人群最外围,有一老道负手而立,似乎正在感受这热闹的气氛。 此老道身着黑色道袍,白发成髻,脸上却是红润光滑,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老道正要举步向前,突然愣了一下,右手一拍腰间,而后笑了一声,看向左前方。 只见有一少年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转眼便看不到了。 这少年便是秦方,只见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人群虽挤,他却碰不到别人半片衣衫,步法快速简练,显然是极上乘的轻功步法。 他手臂时而闪烁,但却看不到是如何伸出的,只见拿回的时候必定有财物入囊。 秦方原本有几千两银票,买了那处房宅后,只剩下一千多两,这三个月更是出手阔绰,每日练完武功闲来无事,便时常出没于赌场酒馆间,或用来听书闻曲,半月前,最后一两银子也被他喝进肚里。 无奈之下,秦方又干起了老本行,他本来根骨奇佳,又修炼了最上乘的两仪真经,只三个月便内力小成了。此时他施展那劫济三招,估计那通天教几位堂主不查之下也会中招。 不过他时时谨记王一凡生前跟他说过的三不偷,一次未犯。 到了午时,秦方摸了摸鼓鼓的衣袋,“该回家了,今日差不多了,嘿嘿,几天不听曲心里直痒痒。” 秦方身形一闪,进入到旁边小树林中,他向前走了几步猛一回头,见无人留心自己,便施展游鳞阙步,一阵风般疾行而去。 秦方来到闹市,一间名为妙曲苑的酒馆,刚进门,便听到小二的呼喊:“啊吆!秦少爷来了!您这几天到哪里去了,咱这戏班子里几位花旦妹妹都想你想的紧啊!瞧她们茶饭不思的,一个个都瘦了,只盼见秦少爷一面敬秦少爷一杯啊!” 秦方哈哈大笑,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掏出一把碎银子,说道:“先给我来壶‘绿清竹’,走了这一路,他娘的有些热了。” 小二连忙喊:得嘞!转身便去操办了。 台上正有一身材姣好的花旦婉婉而唱,唱的是一曲《别春风》,曲调委婉细腻,有如怀春少女于耳边倾诉,秦方正好爱听此曲,便踏着节拍,晃着脑袋听了起来。 这时,却传来一阵大笑声,坏了秦方雅致。 秦方皱起眉头,斜眼看去,只见一身穿锦袍的肥硕之人正双手搂着两个女子,在远处桌谈笑着。 那两个女子知道此处听曲者甚多,不敢大笑出声,暗暗掩口而笑,而那肥硕之人却不管不顾肆无忌惮。 “死胖子!你家这是谁死了,你笑的这么高兴!”秦方暗骂道。 秦方被人坏了雅兴,酒也不想喝了,就要离去。但他一转眼,看到肥硕之人腰间鼓鼓的钱袋,又有些手痒起来。 “哼!打扰老子看曲,老子便借你银子用用!”秦方一瞪眼,站起身来慢慢走了过去。 “嘿!朱由兄!”秦方从后面拍了一下那人肩膀,那人转身的一霎那,秦方施展绝技,手到包来。 那人转过身来,见一陌生少年正笑嘻嘻看着自己,便一脸茫然的问道:“你是谁?认识我?” 秦方道:“对不住!认错人啦!我以为是我那狗友朱由呢!” 那肥硕之人立刻一脸不耐之色,白了秦方一眼,转过身去跟那两个女子继续窃窃私语起来。 “朱由兄!猪油兄!哼哼,一身猪大油,不知拱了多少好白菜!”秦方油腔滑调的唱着。 那肥硕之人只顾着跟二女调笑,却没听到。 秦方得意洋洋的正要离开,却听到一清脆的女声:“喂!那个胖子!刚刚那小子偷了你的钱袋,还骂你一身猪油,拱了好白菜。” 秦方闻言大惊,回头匆匆看了一眼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仓促一看之下,看到后面有一桌四人,似乎有老有少,说话者好像是一红衣少女,似乎长的十分漂亮。 那肥硕之人闻言连忙一摸腰间,钱袋果然没了。他站起身来,大叫一声,声若洪钟,竟是身具武功。 “给老子站住!看老子不打死你!” 秦方此时已到门外,连忙施展游鳞阙步逃去,一边逃一边骂:“死胖子,烂肥猪,长个猪样还霸占美女,有本事来追上爷爷!” 秦方不论轻功还是内功,都有长足进步。那肥硕之人内力虽比秦方深厚,但秦方的游鳞阙步乃某时代纵横江湖的绝技,那肥硕之人一身肥肉本来就行动不便,此时如何追的上秦方? 秦方只听那肥硕之人声音越来越远,放下心来,又绕了一圈,来到一熟食店,买了些酒肉带回家吃。 秦方走到家门口,只见邻居小女孩跑了过来,叫道:“大哥哥!” 秦方一喜,蹲下身来,说道:“九儿,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玩的啦!”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糖人来。 九儿看见大喜,连忙拍手叫道:“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哥!这糖人捏的是谁呀?” 秦方道:“自然是咱的小九儿啦!” 九儿一听捏的是自己更是高兴,连忙接过去大喊着跑回家跟妈妈炫耀了。 自从过年时她给秦方端来一碗水饺,秦方便时常买些物品逗她开心,她爸爸妈妈见了秦方也很是热情,秦方自然也对他们以礼相待,几个月下来,两家倒是熟的很了。 秦方嘿嘿一笑,掏出钥匙开锁进门。 秦方将酒肉放到桌上,而后翻身躺倒在床上,他想起刚刚那可恶的红衣少女,冷哼一声,心想:“被那小妮子一搅,那妙曲苑以后是去不得了,纵然不被肥猪捉住也会被戏班的人瞧不起。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我若是‘浪里滚’那样的人物,早就将你当场杀了!”秦方脑中幻想那红衣少女被自己白刀子当胸刺入,红刀子透背而出,那少女花容失色,大声惨叫。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但没有爽快,反而隐隐觉得不忍。 “不想了不想了,喝酒吃肉要紧!”秦方坐起身来。 这时,门外突然有声音传了进来。 “小友挺会享受啊!拿了老夫的钱袋,花着还顺手吧?” 秦方闻言大惊,向门外看去,只见一黑衣老道背负双手,站在门外。 秦方心想:“乖乖,遇见高人了!这老道怎么能找到这里,我却一点也没察觉!” “道长何出此言,在下不太明白,道长请进,咱们坐下来谈。”秦方经历通天神教之事,胆子已颇大,当下情形虽意外,却不惊慌。 “既然小友邀请,那老夫便不再推辞了。”黑衣老道抚须说道。 秦方见这老道气定神闲,心想必有惊人手段,一会须抓住时机赶紧逃走。 那老道走到门前,抬脚跨进门来,另一只脚还没落地,这时,秦方伸手按到床边的一块凸起的木板上,彭的一声,一团白色粉末从天而降,落向老道。 “生石灰?哈哈!”老道腿上发力,一个箭步便冲出石灰笼罩范围,这时,地上却出现一个大坑,正好就在他将要落地之处。 老道急忙虚空借力,来了一个空翻,在空中硬生生的向一旁移动了几尺,落到坑旁的地面上。 可这时,屋里已空无一人。 秦方一直担心通天神教找上门来,便在屋里设了重重机关,直到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老道向一旁看去,只见那边有一窗户,正半开着,对方似乎从那里跑了。 “小狐狸!”老道暗骂一声,却不急着追赶,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像是在仔细听。 片刻后老道睁眼哈哈大笑,说道:“小友当真了得,老夫也差点着了你的道。” 屋内空无一人,老道却仍在这自言自语。 “小友先是设生石灰落下,生石灰遇水变热,若对方不及躲避便会被生石灰落入眼睛,不能视物。对方纵是高手,施展身法跃出石灰,则恰好掉入你事先设置的坑中,想必这坑内也得有些厉害东西吧。而对方即便如我,躲过石灰、又侥幸未入深坑,落地之后,也看不到小友,因为小友早已躲入地洞之中。”老道面带笑容,缓缓说道。 正如老道所言,秦方确实已躲入床底一地洞,他听到老道的话心里大惊不已:这老道当真厉害!就算王大哥复生也不一定能察觉到我在这里。 “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请你上来啊?”老道的声音又传来,“怎么,你担心我是通天神教之人吗?” “他……他怎么会知道!”秦方闻言大惊。 ; 第十四章 拜师临曦 ?沉默了片刻,床下的地面突然掀起来一块,秦方从里面爬了上来。 “嘿嘿,道长果然厉害,在下这点微末手段在道长面前算是献丑了。”秦方笑嘻嘻的说道。 秦方虽嬉皮笑脸,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这老道知道我与通天神教之事,看来应该是苍惊鸿手下了,只是不知道是护法还是堂主。他能躲开我布下的机关,武功肯定低不了,我万万不是对手,一会我得想办法溜到门外去,再施展游鳞阙步,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办了。 “不知道道长的钱袋是什么样的?我先找找,找到后,里面银子加倍还你。”秦方说道。 “你瞧我一身黑衣,钱袋自然是黑色的。”老道说道。 “黑色的那个我藏在偏屋了,我这就过去拿。”秦方说罢绕过老道,向门外走去。 老道面带笑容,也不阻拦。 秦方刚出门口,便猛提真气,施展游鳞阙步,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快极,一个呼吸间便已窜到大门。 秦方迈出大门时回首一看,只见那老道仍在屋里,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出了大门就好办了,再跑几百米就是闹市,到那里我躲起来,他肯定找不到。”秦方寻思道。 突然,秦方眼前一黑,彭的一声撞在一个东西上,幸亏那东西软绵绵的,秦方才没有受伤。纵是如此,秦方一撞之下也是坐倒在地、眼冒金星。 秦方抬头一看,啊的一声,大惊失色。 只见那本应该在屋内的老道赫然站在门口,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这……这是什么武功?这屋里到大门口有十余丈,老道眨眼之间便过来了,我却连风声都没听到一丝,这怎么可能?”秦方暗惊。“看来今日又是凶多吉少了!” 老道哈哈一笑,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就你这身法,同龄人之间,无人能及的上你。” 秦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不敢不敢,道长有话请直说吧,我忙的很。” 老道依旧带着笑容,说道:“又去那妙音苑听曲吗?” 秦方一惊,原来这老道跟了自己一路,自己却没发现。 老道又说:“那坏你好事的少女可不一般,你得罪不起的。” 秦方闻言“切”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得罪不起的人还未出生呢。” 老道见秦方腿上暗运真气,知道他又想跑,连忙说道:“老夫没有恶意的,小友先别忙着跑。” 秦方面色微变,心想:这都能被他看出来。嘴上却说道:“我又不怕你,我跑什么?” 老道见秦方此刻丝毫不乱,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日,你与王一凡大战苍惊鸿,可有此事。” 秦方心想,你都找上门来了,还明知故问。说道:“没有!” 老道笑道:“那是老夫找错人了,打扰了。只是不知道我那一凡徒儿一直夸赞的秦方兄弟到底是何许人也,唉,老夫又得苦苦寻找了。小友,告辞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秦方听闻此言,直如五雷轰顶,喊道:“王大哥……王大哥他还活着?” 老道转过身来,故作疑色:“王大哥?世上姓王的多了,你王大哥是谁?” 秦方眼泪在眼中打逛,他快步走上前去,拉着老道的手,说道:“我王大哥便是王一凡,他是不是还活着?” 老道抚须长笑,说道:“奥!原来你王大哥便是我那徒儿王一凡啊!不错,他还活着。” 秦方大喜,连忙给老道行礼。 老道托起秦方,说道:“咱们去屋里说吧。” 到屋里,秦方一片热情,又是泡茶又是端点心,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东西都送给这老道。 “道长怎么称呼?”秦方问道。 “老夫道号明昆子。” 老道喝了一小口茶,点了点头,说道:“此茶虽粗糙,却别有一番味道。” 秦方却不关心这些,说道:“敢问道长,王大哥现在在哪里?伤可好了?” 明昆子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在老夫道观里。他伤的虽重,老夫却精通药理,如今他早已龙精虎猛了。” 秦方听得王一凡痊愈,更是高兴,连忙给老道杯里添茶。 明昆子又说:“听凡儿说,你学了两仪真经,可有此事?” 秦方道:“确有此事。当时我身中奇毒,王大哥为救我性命,才将两仪真经传我。” 明昆子道:“那你可是历康十八年九月二十七出生?” 秦方道:“正是。” 明昆子说道:“凡儿回观之后便一直跟我提起你,说你天资绝伦、善良正直,并一再请求我收你为徒。他说你父母没的早,如今孤苦伶仃,靠偷窃度日,说得老夫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明昆子顿了一顿,又说道:“可老夫收徒讲究缘份,要看生辰八字合是不合。凡儿告诉老夫你的生辰八字,老夫推算一番,恰好合适,这才下山来寻你。” 秦方听闻王一凡重伤之余还这么念着自己,心下一阵感动,说道:“让道长受累了。” 明昆子说道:“我决定收你为徒,你愿不愿意啊?” 秦方见这明昆子仙风道骨、出尘脱俗,自己早已倾心不已,而且王一凡还在他的门下,听到老道询问,自然大喜,连忙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徒儿给师父磕头啦!”说罢果然趴到地上磕起头了。 明昆子也不阻止他,待他磕了十几个响头后,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秦方依言站起,虽然心里对明昆子恭敬至极,但脸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明昆子也不以为意,说道:“方儿你这些年孤苦伶仃,定是受了不少苦,此刻你拜入老夫门下,日后为师在,定会让你苦尽甘来。” 秦方心内一暖,差点流出泪来,说道:“多谢师傅!” 明昆子转言说道:“咱们道观位于东部大樊国境内,名曰临曦观。目前观中有弟子二十人,你便是第二十一人。” 秦方原以为明昆子只有王一凡一个徒弟,还担心去了之后冷冷清清,自己受不了,一听有二十多个弟子,便高兴起来。 明昆子道:“咱们临曦观如世外桃源,不参与武林中事,但咱们观中主要修行却是习武。” 秦方自然知道,便嗯了一声。 明昆子道:“其他事情路上我慢慢跟你说,你收拾一下,咱们便启程吧。” 秦方一愣,没想到明昆子说走便走,说道:“那个……师父,咱们明日再走好不好?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明昆子道:“也好,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你。”说罢,往门外走去。 秦方连忙追出门外相送,却见门外空空如是,哪里还有人影。 秦方来到闹事买了一大堆纸元宝、纸马、纸轿子等,又买了一大坛好酒,带到父母坟头,将纸物点燃,一大坛酒全都洒在坟前。 “儿子不孝,去远方拜师学艺,不能时时来拜见父母了……” 秦方又去妙音苑听了一段小曲,去赌场掷了几把骰子,而后又给邻居小女孩九儿买了一些玩具,便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秦方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等候明昆子。 “可准备好了?”明昆子突然出现在门外,把秦方吓了一跳。 “这师父总是神出鬼没的,幸亏是大白天,若是晚上不得被他吓死。”秦方暗想道。嘴里却说:“都准备好了,咱们这便启程吧。” 秦方背上包裹,跟明昆子走出门去。 “咱们步行向南,到得码头再乘船向东。”明昆子说道。 秦方一听步行,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师父是有多抠门啊,连马车都不舍得雇,步行不得累死啊!” 两人离开黄州城,一路向南行去。 路上,明昆子跟秦方讲述多年游历的所见所闻,秦方听后连连赞叹,而秦方则绘声绘色的跟明昆子聊那些市井杂事,明昆子听闻后也常常忍俊不禁,两人一路上倒是不算寂寞。 黄州城属于赵国,而赵国南界,有一条大江,名为晏江,此江贯穿整个东洲,共经过六国之地。因赵国位于东洲中部,故此处江水颇为平静,百余丈宽的江面上只有微微起伏的浪花。 在江边,有一木质平台,平台约有五丈方圆,上面稀稀落落的坐着四五人,在他们身边有大大小小的包袱,原来,这是一座码头。 码头上,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最是引人注目,他两人均是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这两人便是人称黑白双骄的乌月江跟白誉。 两人正并肩而立站在江边,出口赞叹大江奔流气势磅礴。 这时,他们身后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均为修出暗劲的高手,脚步虽轻,却也立刻察觉。 “咦?这小子是?”白誉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突然一停。 只见一少年与一白发老道出现在远方,正向这边走来。 “原来是偷我玉佩的那个小兔崽子!”白誉暗道,他略一思索,假装没看见,转过头去,静静的等那两人走近。 秦方与明昆子走到码头近前,明昆子道:“方儿,这便是晏江,咱们须在此地登船,算算日子,今天应该便是大船停靠之日。” 秦方闻言,刚要开口说话。 “小兔崽子!那日偷我玉佩还诬陷我是强盗!当时捉不到你,没想到你今日送上门来了!”白誉倏然转过身来,开口怒骂道。 明昆子微微一皱眉,见此人文质彬彬,一副家教极深的样子,却出口成脏,跟市井泼皮一般。 “原来是黑白双傻中的小白傻,那穿黑衣服的一定是小黑傻了。”明昆子在旁,秦方有恃无恐。 那黑衣青年乌月江闻言皱眉,问道:“哪来的小孩,说话这么难听?” 秦方看了他一眼,笑道:“小黑傻比小白傻嘴里干净多了。” 乌江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白誉却道:“我那玉佩呢?今日你若拿不出来,我便打的你满地找牙!” 秦方道:“你那玉佩被通天教丑八怪堂主拿走了,有本事你去找她要啊!吓唬我一个小孩算什么?怎么,你们黑白双傻还打算一起出手打我一个小孩啊?” 白誉怒道:“放屁!我一个小指头就打你十个!别想狡辩,你倒是说玉佩是哪个堂主拿的?” 秦方道:“你一个屁比别人十个臭是真的。你不用着急,你快你便能见到那堂主了。” 白誉一凛,向周围看了一眼,说道:“那堂主在哪?” 秦方道:“你还记得那个虎背熊腰,声音却好听的女子吗?玉佩就是她拿的,她在黄泉路上等你呢,你忙完便去寻她吧,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千古佳缘传颂世间。” 白誉冷哼道:“她死了?谁杀的她?” 秦方傲然道:“自然是爷爷我。” 白誉道:“吹什么牛皮,就凭你这小破孩?” 秦方道:“爱信不信,我可不跟白大傻子废话了。” 白誉大怒,自己口才一向好的很,在秦方这里却处处受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要拿下秦方。 ; 第十五章 巨舟鉴宝 ?白誉攻到秦方身前,秦方脚上用力,游鳞阙步展开,一转之下便躲到明昆子身后。 白誉见状微惊:“这小子才几天不见,怎么学会了如此高明的轻功?” “师父!这傻子要打我!”秦方叫道。 白誉这才注意到明昆子,只见他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心下不免多少有些忌惮,说道:“还请道长不要包庇这小贼,当日他偷我东西并栽赃我,我须得给他个教训尝尝。” 明昆子闻言笑道:“那可不行。方儿已拜入我门下,教训也该是我教训,我看你俩的旧账一笔勾销吧,你是江湖成名人物,何必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呢。” 白誉见明昆子如此包庇秦方,怒道:“我还以为道长是深明大义之人,原来却是糊涂的很。既然如此,得罪了!” 白誉右手成爪,向明昆子肩头抓去,这一抓又快又急,着实了得。 明昆子脸上仍带着笑容,待白誉快抓到自己时,轻描淡写的一挥大袖。 白誉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去,眼看自己就要坐倒在地,出个大丑,突然,自己后腰被人稳稳托住。 白誉一看,原来是乌月江。 乌月江扶稳白誉,便要上前动手,他刚一动身,便觉得右手被白誉抓住,回头看去,见白誉向他摇了摇头。 白誉叹了口气,心内赞道:“天下竟有此等人物!只怕比那四大化境高手还要强,今日若再纠缠,必定难讨好处。”当即开口说道:“在下眼拙,不识高人,既是高人门下,那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秦方闻言,从明昆子身后走出,笑嘻嘻的说道:“既然白傻哥不追究,那我也不追究了。” 白誉闻言微微生气,心想:你偷我东西还敢说你不追究我了?若不是你有这么个师父,老子打不死你才怪。 白誉低声跟乌月江说了几句,乌月江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白誉一抱拳,说道:“青山不改,就此别过。”说罢与乌月江二人快步离去。 秦方大为兴奋,心想:“自己这师父果然厉害,一招就吓得这暗劲小成的黑白双傻不战而逃!”嘴上说道:“师父果然武功高强,天下无人能及!” 明昆子大笑,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多的很。” 秦方又恭维了几句,明昆子面带笑容,很是受用。 到中午时分,明昆子突然开口道:“船来了。” 秦方连忙看去,只见大江上波浪滔滔,船却没有看到,问道:“船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明昆子道:“自西向东而来,一柱香之后你便能看到。” 秦方心想:“莫非师父能看到十几里地之外?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果然,一柱香之后,西边江面出现一小点,仔细看去,果然是船。 秦方大惊,对这师父更是佩服。 不一会儿,船就开到了码头。 这船有二三十丈长,分为三层,最上层则是甲板。甲板上放着几张宽大的木板连接着码头,此刻有十几人正通过木板走向码头。 明昆子招呼秦方上了船 登上甲板后,明昆子自怀中掏出两锭银子,交给甲板上的看守,换来两块写着数字的木牌,而后根据数字,找到所对应的房间。 明昆子推开房门,秦方也跟了进去。只见房间有两丈见方,房门对面有一锅底大小的窗户,正是这小小的窗户,让乘客可以分辨出白天黑夜。 房间中间则是一张长桌,而四个角则各摆放着一张床,其中三张床铺是空着的,而里边右手边的床上则有一个人,正呼呼大睡。 此人看上去有二十几岁,一旁搭着的衣服甚是光鲜,一看便是出自富庶人家。 秦方心想:这人不锁房门便在这呼呼大睡,也不怕被人偷了东西。 而明昆子看着那青年,嘴里仿佛轻咦了一声,而后便收回目光向房内走去。 秦方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到床上,说道:“师父,咱们还得坐几天船啊?” 明昆子道:“至少两个月。” 秦方道:“两个月?这里这么无聊,两个月不得憋死了!” 明昆子似乎有心事,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秦方。 秦方识趣的很,见状也不再说话,躺倒在床上。 到傍晚时分,那锦衣青年终于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几下眼睛,而后伸了一个懒腰。 他看了秦方二人一眼,诧异道:“咦,换人了?” 秦方道:“没换人啊。” 锦衣青年道:“刚刚我记得是两位三十多岁的兄台啊。” 秦方道:“自然是啊。十五年后我三十岁,我师父三十年前同样三十岁啊。” 锦衣青年一愣,大笑起来,说道:“兄弟说话当真风趣的很。” 锦衣青年似乎对之前乘客颇为不舍,说道:“方才二人竟不吭一声便走了,亏我还拿他们做朋友。” 秦方道:“谁都有瞎狗眼的时候。” “那倒是真的,哈哈!”锦衣青年笑道,他看了明昆子一眼,又问道:“在下石之扬,道长如何称呼?” 秦方笑道:“十只羊?如此古怪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作九只羊?” 石之扬笑道:“不是那三个字。”而后解释给秦方听。 “道长如何称呼?”石之扬解释完又重新问道。 “老夫道号明昆子。”明昆子一脸和蔼的回应道。 “道长一看便是不凡之人,此行还请多多指教。”锦衣青年说道。 “好说好说。”明昆子道。 “这位小兄弟是道长的弟子吗?怎么称呼?”石之扬看向秦方。 “在下秦方。”秦方笑嘻嘻的说道。 石之扬看秦方十分顺眼,问道:“秦兄弟是哪里人,听你口音像是赵国黄州人。” 秦方道:“正是。不知兄台如何听出?” 石之扬道:“我曾去过黄州城玉清观。” 秦方道:“原来如此。” 石之扬道:“黄州城的小曲也是极好听的,我记得有一家妙曲苑……” 秦方闻言来了精神,道:“你去过妙曲苑?” 石之扬道:“自然去过。那年……” 这青年倒是健谈,秦方更是口才了得,说到赌博听曲两人更是投机,到吃饭时,青年掏了银子付了菜款,并拿出一罐老酒,跟秦方两人对饮起来。 明昆子不喜饮酒,吃完饭便在一旁的床上打坐。 而秦方跟石之扬则打的一片火热。 如此过了十几日,这天夜晚,石之扬喝的多了些,大着舌头自夸家中多富有,秦方则言称什么样的富人都见过,石之扬不忿,将明昆子请到桌前,说要让秦方开开眼界,请明昆子鉴宝,明昆子听到鉴宝,也略感兴趣,便答应下来。 石之扬自床底掏出一个布包,解开布包,里面则是一个黑铁箱,铁箱上面有一道暗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将铁箱打开,在里面翻动几下后,取出一物放到桌上。 “此宝名曰五世妃心。”石之扬拿着一支发簪说道,“相传大凉国五代皇妃都佩戴过此宝,这五名皇妃全都诞下皇子,最后结局较为不错。” 秦方闻言暗暗咂舌,贵妃随身佩戴之物竟能流落他手,这得多么的珍贵。 明昆子捡起发簪,仔细看了几眼,面带微笑的说道:“此乃赝品。” 秦方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石兄不对了,怎么能拿赝品糊弄我呢?欺负我年少没见过世面吗?” 锦衣青年闻言颇为恼怒,说道:“道长可看仔细了,此宝价值连城,可开不起玩笑。” 明昆子心平气和的说道:“此物炼成时间不超三十年。来日你可去都城最大的鉴宝行或当铺鉴定一下,便可知今日老夫所言真伪。 秦方知道明昆子所言不假,这石之扬草包至极,很容易受骗。 锦衣青年脸上一阵阴晴闪烁,将那发簪收起,从铁盒中又取出一物,秦方看去,原来是一方玉玺。 “此乃西域金沙国上代王朝开国玉玺,此朝遭遇篡位之时,当时皇帝的亲叔带着玉玺连夜逃走,最后却被叛军截杀,最终不知因何缘故而流落民间。”锦衣青年介绍道。 秦方闻言又是一惊:“皇帝玉玺?这得值多少钱啊!这傻羊怎么这么有钱。” 明昆子拿起,看了几眼,而后微微颔首,说道:“这个倒是真品。” 锦衣青年闻言大喜,又接连自箱中取出十余件物品,明昆子一一鉴定,倒是有两三件真品。 “看来小友涉世未深啊,你所收集的这些物品赝品居多。”明昆子微微一笑说道。 秦方也在一旁出言讥讽。 锦衣青年颇为恼怒,一咬牙,说道:“还请看看此物!”说罢自怀中掏出一物,却是巴掌大的一个红色小盒。“请道长过目,希望道长当真识宝。” 明昆子接过此盒,双手略微用力,想要打开。谁知,盒子扣的紧,他一下竟然没打开。 明昆子呵呵一笑,手上用力,这次他的笑容凝固了,盒子仍然没打开。明昆子不知用什么手段又试了几次,盒子仍然纹丝不动。 “老夫技拙,此物实在是打不开。”明昆子脸上写满无奈,将小盒放到桌上。 锦衣青年嘿嘿一笑,似乎颇为满足,他拿过小盒,毫不费力便打开了,从中间取出一物,秦方定睛看去,原来是一褐色小珠。 “不,不可能!”明昆子霍的站起,呼喝道。 ; 第十六章 午夜惊魂 ?秦方和锦衣青年一齐抬头看向明昆子,眼中充满疑惑之色。 明昆子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说道:“老夫自觉武功高强,力大无比,没想到拼尽全力却也打不开这盒子。而到了你手中,如此轻易便被打开了,老夫实在汗颜!” 石之扬闻言,脸上一片自得之色,笑道:“此物乃是我祖传之宝,继承时需要举行仪式的,这世上除了我,谁也打不开。” 明昆子道:“小友此宝确实了得,老夫佩服至极。” 石之扬此时更为得意,“此宝功效神奇的很,把它佩戴身上,冬暖夏凉且提神醒脑,想必内含无数珍贵药草。” 秦方见状,心想:这姓石的可真胆大,祖传之宝都随便拿出来炫耀,也不怕别人给他抢去。 过了片刻,锦衣青年便将这黑色铁箱用包袱包好放到床下了,而明昆子则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儿,房间内三人便全都睡着了。 ****** 夜半,秦方醒了过来。 今日乃四月十五,月圆时刻,此时天上挂着一轮满月,自小窗透进来的月光映的整个客房通亮。 突然,秦方发现,前方竟立着一道人影!秦方一惊之下彻底醒了,他连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秦方仔细看去,原来是师父明昆子。 只见那明昆子不知何时站到了石之扬床前,从秦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明昆子的侧脸。 只见明昆子一脸肃穆之色,嘴唇不停的翻动着,像是在无声默念什么咒语之类的。 秦方心中一阵疑惑,心想:师父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干嘛? 过了一会,明昆子停止了默念,他睁开眼睛,回首看了秦方一眼,秦方连忙闭上眼睛佯睡。 片刻后,秦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明昆子。 只见明昆子略微低着头,右手正在怀中摸索,而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此瓶只有成人手指般大小,通体血红色,十分妖异。 明昆子手指缓缓用力,将瓶盖拔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竟有一条小蚕模样的白色小虫从瓶中探出脑袋,转了一圈,而后缓缓钻了出来,爬到明昆子手心处。 此虫有三指来长,柳条粗细,浑身布满红绿相间的条纹斑点,而头部却有一四瓣状的口器,看上去十分骇人。 秦方在床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心中暗暗发寒。 此虫自瓶中爬出后像是困了一般,脑袋扭了几下便趴到明昆子手心不动了。 明昆子见状,又默念几句,而后将手指递到小虫头部。只见小虫缓缓抬起头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一口咬住那手指,身体微微抖动,竟是在吸血。 这小虫肚子越来越鼓,它身上的红绿色条纹斑点也越来越鲜艳,最后竟微微泛起一层弱光。 随后小虫松开了明昆子手指,原本柳条一般粗细的虫体竟变得跟手指一样粗。 明昆子看着手中的小虫,微微颔首,看样子十分满意,而后他又看了那石之扬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明昆子嘴唇翻动,不知道在默念什么,接着,他一口气吹向那身躯鼓胀的的小虫,只见那小虫仿佛受了刺激般,在明昆子手中身子一弓一弓的快速爬了起来。 随着小虫不停的爬来爬去,它鼓胀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看上去十分凝练。 明昆子眼光一闪,俯下身去将手掌放到石之扬脑袋旁,原本尾部对着石之扬的小虫此刻却突然转过身来,快速向石之扬的耳朵爬去。 小虫仿佛找到自己的巢穴般,兴奋的往石之扬耳洞里钻去,一转眼便全部没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明昆子见状微微一笑,似乎十分满意,而一旁佯睡的秦方,心中却是怕到极点:乖乖,师父这是弄的什么古怪妖术?将那虫子放入姓石的耳朵中了,那姓石的还能活吗?师父清高正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那明昆子完成这些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自己床铺,期间还特意看了秦方一眼,似乎愣了一愣。 突然,砰的一声,秦方睁开眼来,起身看去。 晚上风浪大,船晃动的厉害,桌上一水杯掉到了地上。 秦方看向明昆子,只见他躺在一旁的床榻上,睡的正香,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好可怕的梦。”秦方心想。 他起身跑到外面的茅厕,小解的时候脑中仍在回忆梦中情景。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或者是对师父还有些不放心?”秦方寻思道,“既然他是王大哥的师父,王大哥人品是错不了的,那他师父肯定更不会错了,师父不远万里跑来接我回去,我怎么还这么怀疑他,真是过份了。” 秦方回到房间,喝了口水,便又上床睡了。 ****** 第二天,一切如常,秦方大多数时间在修炼两仪真经,累了便去甲板吹吹风,或者跟石之扬掷掷骰子下下棋。 过了五日,那石之扬正跟秦方掷骰子,突然一抹鼻孔,哎吆一声,发现手上全是血,原来是流鼻血了,他连忙跑到房外清洗。 秦方笑道:“你这是见不到女人憋的吧?” 又过了两日,秦方看着捂着鼻子慌张往外跑的石之扬,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两日,石之扬流鼻血次数越来越多,到今日,半盏茶功夫便流一次。 秦方带着石之扬去船上的大夫那里诊断过,医生说他火气太大,给开了几副清热败火的方子。 石之扬服用后完全没有效果,反而变本加厉,越来越厉害。 秦方看向一旁的明昆子,明昆子看到秦方的目光,摇着头轻叹了一声,似乎很是心疼那青年。 “我这是得了什么怪病,这鼻血竟这般厉害。”石之扬洗净血渍回来,一屁股坐到床上。 秦方安慰了几句,眼神不经意的扫向明昆子。 只见明昆子正闭着眼睛,手指不停的拿捏,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方儿,我推算了一番,今日午时应该会路过一处大山,你去甲板上看看,记住,山的顶端有一凉亭,等你看到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秦方嗯了一声,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没问出口,便出门去了。 秦方登上甲板,看着远方,心里十分舒畅,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 秦方心想:师父神通广大,不知这一番推算又是什么神奇大道,将来我定要学几分本事。 过了一盏茶时分,在江边果然出现一座高山,秦方定睛望去,高山之上果然有一凉亭。 秦方一喜:“师父果然厉害,这都能算出来。”他连忙转身返回船舱,要禀告师傅。 刚走下楼梯,前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呼喊声,秦方心内一惊,连忙向前跑去。 只见走廊上站满了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围攻一人。 被围攻的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看不清相貌。 它嘶吼着向人群扑去,悍不畏死,他扑到人群中见人就咬,棍棒打在他身上他丝毫不觉。 被他咬到的人几个呼吸间便会瘫倒在地,一阵抽搐、七窍流血。 一会功夫,地上便躺了七八具尸体。 众人见状,心内害怕,纷纷挥舞着棍棒向后退去。 秦方大惊:怎么船上出现这么个怪物?难道是僵尸吗? 秦方在市井间曾听过僵尸的故事,说是僵尸是由人变的,皮糙肉厚,不怕疼痛,凶猛异常,被他咬过的人几个呼吸间也会变为僵尸。 此刻,那僵尸又咬了两个人,秦方看此情形,赶紧冲上前去。 那僵尸正要咬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吓得大声惨叫,僵尸张开血口便要咬住那中年男子。 这时,秦方到了,他飞起一脚,踹在僵尸背上,那僵尸一个趔趄,转过头来,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方。 “石……石兄?”秦方大惊失色,他近距离看清了僵尸的模样,赫然是那石之扬。 石之扬转过身来冲向秦方,速度极快,秦方连忙施展游鳞阙步,向甲板跑去。 后面活着的人纷纷拿着武器追了上来。 秦方来到甲板之上,跑出几步,回头望去,只见那石之扬才刚刚登上甲板,看到秦方,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 秦方心想:这人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莫非跟他最近流鼻血的怪病有关?他速度比我慢的多,我倒是不用怕他。 秦方见他离自己还有丈许,连忙施展轻功窜了出去。 远远看去,甲板之上,秦方跑在最前面,几丈之后是那浑身是血的石之扬,再往后几丈,是十几个挥舞着棍棒的男子。 秦方围着甲板绕了几圈,石之扬追着秦方跑,那十几人吊在后面追着石之扬跑。 那十几人各怀心思,他们如若想跟石之扬搏斗简单的很,只需原地等着,秦方带着石之扬转一圈便会跟他们迎上,可他们之前见识了石之扬的厉害,现在谁都不愿送死,见有人出头,自己自然混一刻是一刻。 秦方心想:这帮畜牲!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我也算做善事积德了。 秦方停下脚步,站到甲板边缘,他转过身子,只见那石之扬怪叫着冲了过来。 秦方待他冲到跟前,体内真气调动,施展游鳞阙步,身子一转,竟极为迅速的转到石之扬身后。 “再见了,石兄,我会记得你的。”秦方一脚踹到石之扬屁股上。 石之扬本就收不住脚步,被秦方一踹,挥舞着手脚向江面落去。 “扑通”一声,溅起一片浪花。 “小兄弟干的好!”“多谢小兄弟!”“果然英雄出少年!”那十几人见秦方将石之扬踢下船去,兴高采烈的大声夸赞。 秦方嘿嘿一笑,不多说话,转身走去。 ; 第十七章 终得相聚 ?又过了二十多天,客船驶入了大樊国。 正在打坐的秦方感觉客船慢了下来,而后停靠到岸,过了片刻便听到有水手大声喊道:“大樊国码头到!” 秦方听到后大喜,连忙站起身来。 船上生活极其枯燥,刚开始有一个能聊的来的石之扬还好一些,结果却害怪病死了,之后便再没有合心意的事物,秦方回想起在黄州城时掷骰子听小曲的快乐生活,仿佛天堂地狱之别。 明昆子睁开双目,对秦方说道:“方儿,我们该下船了,收拾一下东西吧。” 秦方连忙答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下船后,二人站在码头上,明昆子对秦方说道:“自此处向西,仍需半月路程才能抵达山门,我们这便走吧。” 秦方闻言有些头大,又要徒步走半月,说道:“师父,咱们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路途上呢?您老人家离开道观这么久就这么放心啊?不如咱雇辆马车,早一些回去,我也能早些见到那些师兄啦!” 明昆子看了秦方一眼,说道:“这行路也是修行的一种,可练体,可修心。坐马车是快,对修行却又有什么好处呢?” 秦方心道:“切!你这么爱修行你坐船干嘛?怎么不游到大樊国来?” “走吧。”明昆子说道,秦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随明昆子走去。 十日后,两人终于抵达明昆子所说的临曦观。 秦方向前看去,只见远处的荒野之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山,此山虽不高,但上面石险松拔,一眼看去颇为不凡。 在这峰顶,有一朱红色小塔,塔有六七层高,而小塔下面是一院落,院落里有几排青瓦白墙的房舍,几道青烟自房舍的烟筒中飘出,摇摇向天。院落的围墙沿着山体地势向下延伸,在小塔的正前方则有一山门,山门上有一黑色牌匾,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秦方猜测写的应该是明昆子说过的临曦观。山门向下则是一青石台阶构成的小道,一直蜿蜒到山脚下。 “方儿,这便是咱们的山门,临曦观。”明昆子轻抚着胡须微微笑道。“此观虽小,但风水极好,而且观内底蕴也非其它凡间道观所能相提并论的。咱们这便上去吧,你也早些见见你的一众师兄。”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秦方此时颇为疲倦,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跟随在明昆子身后。 两个走过长长的台阶路,到达山门前,明昆子伸出手掌对着门板拍了几下,门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显然明昆子用了手段。 过了一会,门板轻轻一晃,传出插板抽出的声音,而后一阵悠长刺耳的吱吱声,大门打开了,一个小道士自门后走了出来。 此道士有二十出头,身着灰色道袍,体型略胖,头上有一兜帽,仔细看去,他稚气未脱的面容略黑,方脸,下巴则十分宽阔。 “师父!”小道士一脸惊喜之色,“师父您回来了!” “嗯。”明昆子说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观内可好?” “一切安好。”那小道士恭敬的回答道。 “嗯,如此便好。这是你新来的师弟,一会到观中为师再做介绍。”明昆子说道。 小道士看向秦方,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秦方自然也微笑还礼。 秦方心想:这小胖道士倒是挺有意思,一看便是日后捉弄的好人选。 “你大师兄可在观中?” “大师兄外出半月了,估计近几日便会回来吧。”小道士答道。 “嗯,如此我们进去再说吧。”明昆子招呼了一声秦方,而后大步向观内走去。 秦方看向四周,院内看起来十分宽广,从远处看到的小塔,走到近前才发现此塔一点都不小。 塔的前面是一青石板铺成的广场,这些青石板光亮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秦方跟随明昆子进入塔身,第一层是一大厅,大厅的里面有几尊雕像,雕像前面是一大大的香炉。 明昆子点了几柱香插在香炉里,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十分虔诚。 而后,明昆子转过身来,对秦方和小道士说道:“印儿,你先带你师弟去见见你二师兄,午饭过后再带他来我房里见我。” 秦方闻言登时大喜:终于能见到王大哥啦!不知道他伤痊愈没有? 小道士躬身答应。 明昆子转身上了楼梯,而小道士则带着秦方出了塔身,向后面的几排房舍走去。 “师弟怎么称呼?”小道士问道。 “在下秦方,不知师兄怎么称呼?”秦方说道。 “我叫付印。”小道士咧嘴笑道,“希望日后相处愉快。” “自然,还请多多关照。”秦方笑道。 两人说着话,走到一排房舍前,付印走上前去,轻敲一处房门,喊道:“二师兄?” “什么事?”片刻后,房门打开,一人走了出来。 “哈哈!大王八!你果然在这里!”秦方大叫着跑上前去。 “秦兄弟!你果然来啦!”王一凡也大笑道。 王一凡拉着秦方的手,十分高兴,说道:“我算着前几日师父就该把你带回来了,没想到今日才到,可把我想坏了!怎么样,你中的毒都好了没?听说你受了伤,可痊愈了?” 秦方笑道:“区区碧婵之毒,怎么能难倒了我,早就没事啦!” 王一凡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方道:“咱们进屋聊可好?” 王一凡连忙把秦方带进屋里,付印识趣,自己离开了。 秦方道:“那天怎么回事?你明明被苍惊鸿刺中了心脏,谁救的你?而且我的伤也全都好了,院子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王一凡微微一笑,说道:“闲来无事,我便跟你讲讲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听完你就明白了。” 秦方自然乐意听,说道:“好啊!” “去年我跟大师兄下山办事,办完事情大师兄却说另有要事要办,便让我自己回观中。我见自己钱财充足,修炼用的丹药也有不少,便想到处转转,我转了几个月,来到赵国。” 秦方道:“你便是那时候遇到了苍惊鸿吗?” “你且听我说。”王一凡白了秦方一眼,道:“到了赵国,我听到江湖传闻说,当今天下武功最强的四人近期会在逍遥湖畔比试交流,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我便心痒了,想去看看。到了那逍遥湖,却发现此湖甚大,周遭能有几百里,哪里能找得到那四人。” 秦方道:“那逍遥湖可是赵国第一大湖,自然大的很。” 王一凡又道:“我就沿着湖边溜达,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四大高手,可见到的人大多数目的跟我一样,自然不知道,甚至还有人骗我说在湖底,我肯定不信。” 秦方暗地里想象王一凡听到“在湖底决斗”时的表情,肯定先是一愣而后恼怒,秦方暗暗觉得好笑。 王一凡又道:“这时过来一白发老头,我又问他,他说:‘你问这干嘛?莫非你也想参加?’我答道:‘我只是想见识一番。’老头哈哈一笑,说:“如若你能跟的上我,就带你去。”我闻言大喜,谁知,那老头武功了得,施展轻功如风一般飘逸迅捷,我连忙跟了上去,跑了几十里,那老头竟越跑越快,我轻功也不弱,加了把劲追了上去。” 秦方问道:“莫非那老头便是四强中的人物?” 王一凡不理秦方,继续道:“那老头又跑了十几里地后突然脚步一转,钻往湖畔一片树林中,我自然也跟了上去,到了树林深处,那老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说:‘轻功了得!果然后生可畏!’我连忙说不敢不敢,他又问我是何门派、师父是谁,我说给他听,他却说没听说过。他说:‘既然你能跟得上我,我便带你去看看吧。’说罢,他带我向前走了一段,走到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处。” 秦方心想:王大哥武功高强,师父更是深不可测,怎么会在江湖中默默无闻呢?难道是因为师父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吗? 王一凡道:“到那里时,已有两男一女在那等候。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问道:‘莫兄怎么才来?’跟我一起的老头说道:‘路上遇见一伙强盗,顺手打发了,才耽误了一会。’那人嗯了一声,看到我后又问那老头:‘此人是谁?’老头答道:‘这是我刚刚结识的一位小友,武功高强,只怕与我等也相差不远。’那大汉略微有些吃惊,竟走上前跟我过起招来。” 秦方道:“谁赢了?” 王一凡道:“我俩斗了六百余招,之后我输了一筹。那大汉道:‘果然厉害!我在你这年纪时与你差的远呢!’我虽然败了,却知道他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之一,所以心里多少有些自得,但口上还是谦虚了几句,我说:‘全靠我师父教导有方,丹药功效神奇。’” 秦方暗笑道:这王大哥果然质朴,你这两句话可不是什么谦逊之辞,这么说,不就承认了自己武功高强,比那大汉年轻时候厉害吗? 王一凡道:“那大汉嗯了一声,跟我说:‘既然你比我差一些,那天下第一四字,暂时与你无缘了,你离去吧。’我闻言后暗叹一声,自觉技不如人,便转身离去了,我一路游历,第二日到了黄州城。在黄州城,我到一饭馆吃饭,却碰巧遇到四强中一书生打扮的人。” 秦方道:“便是苍惊鸿。” 王一凡道:“不错,正是这老贼!他到我桌旁坐下,对我甚是热情,跟我谈论起来。我知他武功高强,自然十分高兴,便问他昨日谁得了天下第一,他说四人未分出高下。他又跟我讲述很多武林中事,我之前一直在观中苦修,对这些奇闻自然感兴趣的很。最后,这老贼说:‘之前听你说你武功修炼至此,除师父教导外便是丹药之功,老夫精通药理,可否让老夫看一眼?’我不疑有他,便掏出一颗给他查看。谁知,他竟用指甲偷偷抠下一小块。” 秦方道:“这老贼果然阴险。” 王一凡道:“我当时没发现,直到前段日子我才明白过来。他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到下午,我去城外看一处古迹,走到无人处时,这老贼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向我出手。” ; 第十八章 推经切脉 ?“当时我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两仪真经是独步武林的奇功,比他修炼的内功要上乘,所以十几招后我便调匀了呼吸,跟他对起招来。斗到六百多招上,他不惜损耗内力,用起化气成罡的招数来,我立刻不敌,十几招后便被他打伤,我眼看就要遭毒手,连忙施展师父给我防身的爆裂暗器,他不察之下中了招,受伤败走。”王一凡说道。 秦方心想:“这是第二次听王大哥说爆裂暗器了,不知道这玩意长个什么模样,日后我也跟师父要几个玩玩。” 王一凡说道:“我受伤后便往黄州城逃去,不料那老贼却喊来了左护法与黑蛛堂堂主追杀我,一直追到我那处破庙。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幸亏那天有你在,要不然我这条命是交代在那里了。” 秦方道:“那后来呢?” 王一凡道:“后来我就在你家养伤,你知道的。” 秦方道:“谁说养伤的事了,我是说你被苍惊鸿刺中心脏之后!” “奥!你说那个啊!”王一凡道:“师父神通广大,他的手段兼职匪夷所思。” 秦方心想:又有师父什么事了? 王一凡道:“那****受重伤时,师父万里之外便知道了,他不知用什么手段通知了大师兄。当时大师兄离黄州城有千里远,闻讯后便急忙往黄州赶,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才到,找到我们两个时,我们两个都昏迷着。大师兄看了我的伤势,我已经半只脚进棺材啦,他给我服了师父的百蕴丹,吊住了我的性命。” 秦方道:“这百蕴丹如此神奇?心脏受损也能救过来?” 王一凡道:“那也不是。只是我与常人不同,心脏长的偏了几分,那一笔堪堪擦着心脏透胸而过,若非如此,便是神仙也难救。” 秦方道:“竟有此事?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的伤也是大师兄治好的了?” 王一凡道:“的确如此。丹药神奇,我服药后便醒了过来,见是大师兄到了,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接着我便跟他说了咱们的交情,请求他治好你,你受伤较轻,他给你接好断骨,服了一颗百蕴丹,你便没事了。这百蕴丹的妙处你也见识过了吧,简直生死人,肉白骨。临走时见院子里全是碧婵毒粉,便连院子打扫了一番。” 秦方道:“等大师兄回来,你得带我当面向他道谢。” 王一凡道:“那是自然!”他看了秦方一眼,直觉的这少年机灵勇敢,自己万万不及,问道:“当日我昏迷后,那苍惊鸿为何会放过你?” 秦方道:“放过我?这老贼心狠手辣,肯定要杀我啊!”秦方将自己惊退苍惊鸿的经过说了一遍,他本来就口才极好,又一番添油加醋,讲的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王一凡赞叹不已。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王一凡说道:“我带你在观中四下转转吧,你也熟悉一下。” 秦方道:“好极!” 两人便一同走去。 “嫣茶,色泽淡粉,气味芬芳,入口淡雅,回味却有一股甘甜,余香绕舌良久不散。常喝此茶之人,浑身上下都会散发着一种特别的芳香。”秦方看着眼前的十几棵树木,耳旁传来王一凡的解释声。 这嫣茶树确实如其名,修长洁白的树干如少女皮肤般光滑如玉,纤细的旁枝盘旋环绕,上面长着极薄的似透明的淡绿色树叶。 秦方道:“好名字,此树长的也如少女般娇柔美貌,令人心生怜惜。” “这嫣茶是用此树之花做成的。每年春来之时,嫣茶花开,芳香数里不散,却只有一种花蝶被吸引来采粉。”王一凡又说道,“据大师兄说,此树极为罕见,且无法野生,只能由人养植,秦兄弟可曾听闻过种植之法?” 秦方道:“这树我都是第一次见,我去哪知道种植之法啊!” “此树需每日早中晚各浇水一次,浇水之前要用手轻抚树干半盏茶时间,而后才能浇水。如果忘记轻抚,此树便会日渐枯萎。”王一凡道,“且每次开花过后,都须在树旁埋下一具动物尸体,供它吸收,以待明年开花,它的根如蚯蚓一般,是会动的,它感觉到动物尸体,千百根根须便会蠕动过来缠绕上面,并释放液体加速尸体腐烂。” 秦方皱了皱眉,心内一阵反感,心想:乖乖,这嫣花树也太恶心啦!花茶芳香甘甜,树干娇贵柔弱,谁知地面之下的树根却如同尸虫一般,不但会蠕动而且吃死尸!这嫣茶打死我我也不会喝上一口。 “此茶非皇权贵族享受不起,一两嫣茶可卖十两黄金。我们茶园一年可出三斤,收入十分可观,这也是我们能全心修炼的基础。”王一凡说道。 这时,传来一阵钟声。 “要用午饭了,秦兄弟,咱们回房舍等候便可,自会有人送到门口的。”王一凡听到钟声后,对秦方说道。 秦方道:“王大哥的面子这么大?哈哈,那兄弟我可跟着你沾光了。” 王一凡道:“那倒不是,观内的杂务是由我们师兄弟轮流做的,秦兄弟将来也会参与其中。” 秦方笑道:“原来是我高看你了。” 回到王一凡住处,不一会饭菜便送了过来。 “用饭吧。”王一凡道,“吃过饭后你还需去师父那里一趟。” 秦方本来就有些的了,应了一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秦方心想:饭菜倒是不错,一大盘牛肉,一碗鸡汤,还有两个素菜,看起来这道观确实不缺金银。 一个时辰过后,门外传来了付印的声音,他是来带秦方去见明昆子了。 秦方跟着付印来到小塔,沿着楼梯一直走到第六层。 第六层有四个房门,付印来到一个房门前,正要抬手敲门,房内却传来明昆子的声音:“方儿进来吧,印儿你先回去。” “是,师父。”付印躬了一下身,而后跟秦方点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秦方推门进入房中,只见房内只有简单的几个柜子和一个蒲团,而明昆子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面。 “师父。”秦方微微躬身。 “嗯,方儿。”明昆子睁开眼睛,说道:“本门主要修炼的功法便是《两仪真经》,此书十分了得,江湖中无出其右者。上次一凡传授你的口诀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想必你也体会到他的独到之处了。” 秦方道:“确实如此。徒儿虽不懂武功,却也体会到了几分。” 明昆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短短数月便已练到如此程度,你的天资,惊艳至极。所以,你更要刻苦修炼,莫要浪费了这天资。” 秦方道:“徒儿自然努力。”心里却想:“原来我天份这么厉害啊,师父竟说我惊艳至极,不知比起他老人家当年来又如何。” 明昆子自一旁取出一本古朴的蓝皮书籍,上面写着“两仪真经”四字。 “这次便把此经传你,你好好修炼,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你诸位师兄。此经书可称之为江湖第一,如若流传在外,定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所以一定保存好,不得外泄。” “多谢师父!”秦方心中一喜,赶忙上前接过经书。 “修炼武功讲究内外兼修,两仪真经只是修炼内功的,而外功秘籍,则在三楼藏经阁,稍后你可以去挑选几本。”明昆子说道,“接下来,我给你推经切脉,打通你身上的几处重要穴道,如此,你修炼武功便会一日千里。你坐到我前面来,咱们这就开始吧。” 秦方心想:“推经切脉?什么鬼东西?王大哥怎么没告诉我呢?这个糊涂大王八!” 明昆子掏出一小盒,对秦方说道:“这是一枚开灵丹,你须先将此药吞服下去,我再以内力度入你体内助你,方可打通体内几大经脉。”说罢,将小盒递给秦方,示意他服下。 秦方接过小盒打开,一阵药香散发出来,十分好闻,让人精神一振,秦方向盒内看去,只见盒内是一颗樱桃大小的褐色丹药。 不知怎的,秦方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当日在船上的梦,梦里明昆子将一只小虫放到石之扬耳朵里。 秦方心想:“这药丸里不会有小虫吧?”但转念一想,师父德高望重,自己却拿梦当真事了,顿时觉得自己好笑。 秦方取出丹药,一口吞下。 明昆子看到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秦方说道:“不错,方儿你坐到蒲团上,为师助你化解丹药。” 秦方依言坐下,明昆子随后坐到秦方身后的蒲团上。 明昆子伸出双手,贴于秦方背上,而后嘴唇微动,双手竟发出微微的白光。 秦方顿时觉得胸口处多出一股暖流,这股暖流正缓缓变大,不一会,整个胸口都觉得暖洋洋的。 这时,明昆子变换了手势,化掌为指,变为十根手指立于秦方背上。 秦方胸口的暖流突然快速凝聚起来,而且变得越来越热,秦方紧咬牙关,强忍炙热的感觉。 秦方心想:“王一凡你个混蛋大王八,这么痛苦的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当暖流凝聚到极限后,变为滚烫的一点,这一点的热量顿时令秦方觉得全身都要融化,疼痛难当,他忍不住低吼一声。 这时,明昆子手指在秦方背上缓缓游走起来,而秦方体内的热点也跟随着明昆子手指的移动而移动起来,顿时,秦方全身如同烈火烤炙、万蚁啃噬般。 秦方疼得差点昏过去,他双目赤红、满头大汗,口中发出阵阵低吼声。 如此过了一柱香时间,这热点在秦方身体内从上到下游走了一遍,最后归入丹田之中,温度也降到一开始的样子。 这时秦方浑身衣衫早已湿透,大口喘着粗气。 在他心中,早已将王一凡骂了无数遍,仿佛受到的痛苦都是拜王一凡所赠。 明昆子收回双手,站起身来,看向一身狼狈的秦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推经切脉很顺利,你体内几大主要穴位为师都已帮你打通,今后你修炼便会一日千里,望你日后莫要懒惰,加紧修炼,早日达到化境。” 秦方体内的痛楚正缓缓消失,同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同暂时还没发现。 “多谢师父!”秦方吃力的站起身来,向明昆子作了一揖,恭敬地说道。 “不必多礼了。”明昆子一脸慈祥之色,“这一番推经切脉很是痛楚,你能一声不吭坚持下来殊为不易了,要知道,当年你那付印师兄,可是哭的惊天动地,小便都失禁了。” 秦方闻言,脑中想象当时那小胖子涕泪交零、裤裆湿透的狼狈样子,顿时忘却了刚才了痛楚,哈哈大笑起来。 ; 第十九章 绝世神功 ?秦方笑完几声,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俯身说道:“师傅,徒儿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嗯,好吧,我再给你说几件事,说完之后你便下去吧。”明昆子说道,“第一件事,是这开灵丹。你武功到达化境之前,也就是化气成罡之前,每月须服用一枚,此丹可在你大师兄处领取。切记,每月必须服用,如若未服用,轻则百穴枯萎、武功尽失,重则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秦方闻言脸色一变,心想:每月必服一枚?那岂不是把我牢牢的拴在这里了?师父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王大哥这糊涂鬼竟然也没提前跟我说! 秦方平复一下心情,收起一脸惊容。 “第二件事呢,是关于武功的。”明昆子对秦方的反应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稍事休息后可去三楼藏经阁选取外功功法,具体选哪种,选几种,为师是不参加意见的。” 秦方心内一动,嘴上应了一声。 “第三件事,是你的拜师礼。”明昆子走到一旁的木桌前,拿起一本黄历,说道:“就定在五日后吧。” 明昆子放下黄历,走到秦方面前,拍了拍秦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方儿,师傅已经把你领进门了,将来你能走多远只能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莫要辜负为师一番期望。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秦方见他言辞热切,心下一暖,顿时忘了刚才丹药之事。 “徒儿定然不会让师父失望的。”他向明昆子作了一揖,便转身告辞了。 秦方走后,明昆子微微一笑,而后转身走向桌旁,拈起一支笔,在那黄历中代表这一天的数字上,写了个秦字。 秦方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栏杆下了楼。 秦方回到住处,王一凡没在,应该是出去修炼武功了,秦方一下躺倒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 秦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失神了片刻,才想起目前的情景。 秦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发现昨日的不适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浑身充满力气。 “是不是感觉精力充沛,血气旺盛?”秦方耳旁传来王一凡的声音,王一凡正坐在床上,向这边看来。 “好你个大王八!我拿你当兄弟,你如此对我!”秦方怒声喝道。 王一凡闻言一愣,愕然道:“我怎么对你了?” 秦方道:“你明知推经切脉痛苦难当,明知开灵丹须每月一服否则会有性命之忧,为何昨日我去之前你不告诉我!” 王一凡道:“这是入师门必须经历的,我觉得没必要提前跟你说吧?” 秦方怒道:“自然有必要!早知道的话我便会准备一番再去!” 王一凡道:“准备一番就不疼了吗?” 秦方道:“自然轻的多!还有那开灵丹,一月不服便会一命呜呼,我这不是把性命交代在别人手中了吗?” 王一凡道:“师父德高望重,你还信不过他老人家吗?实不相瞒,当日苍惊鸿贪图的,便是这开灵丹。” 秦方心中早有猜测,听到此处才确定,心想:这是连通天教主都不惜不顾身份抢夺的宝丹,肯定是珍贵异常、功效非凡,虽然弊端太大,但好处应该更大。想到这里,他不再反驳王一凡,有些底气不足的冷哼一声。 “这开灵丹的确神奇的很,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从哪得来的药方,这丹药药对修炼武功好处甚大,简直一日千里,且最为关键的是,无任何负面隐患。”二师兄说道,“其实我的武功资质平平,能在这年纪有这武功,便是最惊艳的天才也不一定做到,这便是丹药之功啊!” 秦方本来就属于胡搅蛮缠,听王一凡说到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秦方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你什么时候能修炼到化境?据师父说化境就不用吃开灵丹了。” 王一凡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经历此番生死决斗,我心中的门已打开,估计一年之内必进化境,到时候我必定下山找那苍惊鸿,一雪前耻!” 说到这里王一凡心中豪情顿起,顺手耍了一招小擒拿手,招式颇为玄奥复杂。 在一旁的秦方见了,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学了出来,竟颇有几分味道。 秦方耍完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王一凡这宗匠人物面前照葫画瓢,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王一凡心里却震惊的很,刚刚那一招“牵枝折梅”源自武功《弹雪十三手》,玄妙异常,十分难练。 自己当年用了半年多,才把这一招练成,没想到这秦兄弟只看了一眼便耍出了三四分韵味,这是何等惊艳的资质! 虽然王一凡在黄州城见识过秦方的惊艳,但再次见到心中还是暗赞不已。 秦方却没注意到王一凡的脸色,说道:“那你得答应我去报仇时要带上我,他打断我肋骨,我得还回来!” “哈哈,这个自然可以。”王一凡压下脑中所想,笑道。 秦方想起还要去那藏经阁挑选外功功法,便问了王一凡几句,希望他给些建议,王一凡却说藏经阁功法都属上乘,而每人喜好擅长不同,旁人点拨不如自行选择,方能找到适合自身的。 秦方嗯了一声,便起身往藏经阁走去。 秦方来到主塔三楼,寻到悬挂藏经阁牌匾的房间,推门进入其中。 只见室内只有三排书架,但书架上面却密密麻麻的摆着各种颜色的书籍,少说也有几千部。书籍的侧面都写有武功名称、分类,且按类别摆放,数目虽多,却是井井有条。 秦方随手拿起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定睛看去,却是一门刀法,名曰《金虎断峰刀》,秦方翻看了几眼,发现这门刀法路数大开大阖,共一百零一招。此功讲究稳、力、势,练到火候后,行刀如狂风过地,飞沙走石,极其威猛。 秦方摇了摇头,将其放回原处。秦方身材瘦弱,且一直做那探手入囊的行当,这凶猛刀法他确实不喜。 秦方向一侧走了几步,伸手又抽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拈花无相指》,是一门指法。 秦方翻开看去,此功是一门点穴功法,书籍绝大部分篇幅都在介绍人体各大经脉穴位,其次便是各种穴位搭配之效,是以认的穴位越多,搭配之法越多,则克敌之法越多,功成之时,随便点几个不相**位便能控敌。 秦方有些心动,却将其重新放入书架,但并未全部插入,却留了一角在外,显然是留作备用。 秦方思考片刻,感觉这样挑选太过随便,便走到书架一侧,一本一本翻看开来。 这小小道观所存武功之多之精另秦方心内大为震惊,虽说他未入武林不懂武功,但这些秘籍动辄便是某门派不传之秘或江湖失传已久之功,还是另秦方赞叹不已。 秦方废寝忘食,沉浸其中,转眼便过了三天。 秦方回到住处,脱去鞋袜躺到床上,自怀中掏出两本秘籍,封面赫然写着《迦叶摩罗手》、《天山落星术》。 “你终于回来了,秦兄弟,你选的什么武功,递过来我看看。”王一凡说道。 秦方闻言连忙将两本秘籍递给王一凡。 “一本掌法,一本暗器之法。”王一凡说道。 显然王一凡是没看过这两本秘籍的,阁内武功秘籍数千部,其他弟子选秘籍时大都是见到自己心仪的便挑选出来,后边的不再查看,哪像秦方花了三天时间翻看个遍。 不过王一凡武功已接近化境,这两本秘籍翻看一遍便明白其奥妙与厉害。 “这迦叶摩罗手甚是不错,此功刚柔并济,分为外三十二内七十六,意思是硬功三十二招,柔功七十六招,总数便是一百零八招,这每一招却又有数种后手,称之为式,林林总总加起来便有了上千式。”二师兄看了一遍便能侃侃而谈,仿佛已修习多年,直令秦方佩服不已。 “这硬功便是阳刚之道,掌力威猛绝伦、无坚不摧,而柔功则是阴柔之道,讲究变幻莫测,分筋错骨。”二师兄又说道:“据我推断,将来此功练到极深境界,或能内外交汇、阴阳合一。到那境界,应该便是天下无敌了,四强也不是对手。” 秦方心下大喜,暗赞此功厉害,对自己挑选秘籍的眼光也暗暗得意。 “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想必千年也难出一个吧。秦兄弟面貌不凡、骨骼惊奇,举手投足间自有一副高手异相,说不定便能练成神功呢。”说罢,王一凡大笑起来,显然是调侃秦方呢。 “王大哥如此人才,一把年纪了都没到化境,我一小小蟊贼,何德何能做那天下第一?”秦方立刻回敬道。 王一凡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话语十分幽默,而后翻看起那天山落星术来。 用了半柱香时间,他便已看完了,“了不起,了不起。”王一凡连连称赞道。 秦方心下略疑,不知此书何处高明,看王一凡的样子似乎比那能得天下第一的迦叶摩罗手还要厉害。 他知道王一凡接下来便会详细讲解,当下不作声,脸上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别的武功练的是招式,往往动辄上百招上千式,而这天山落星术却只有四招,每招四式,共计十六式。据我分析这十六式便是十六种意境,一种比一种玄奥,却又各有作用。这门功法练的不是招式,而是意境。或许有的人穷极一生都难练成一招一式,也有人翻看几遍便能全部领悟。” 王一凡说道,“招式可以苦练,只要后天勤奋便能练成,而这意境却全靠悟性了,所以这天山望月针威力巨大,却对资质要求严格。” “如此玄妙!”秦方也不禁赞叹道,只是不知自己能练成几式了,内心有些期盼,却又担心自己资质不够难以练成。 “切记,内功是主,招式是从,这两个武功虽然精妙,内功心法才是根本。我建议,你先将两仪真经修炼到小成再练这两种武功吧。”王一凡一脸真诚的说道。 秦方记在心中。 王一凡又向秦方讲了些需注意的修炼事宜,便去演武场修炼了。 秦方沉思片刻,决定听从王一凡的建议,开始打坐,修炼起两仪真经来。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两人坐了一会,外面却响起悠长的钟声,总共响了九声。 “秦师弟,你拜师礼的时辰到了,咱们这就去那主塔吧。”王一凡说道。 秦方应了一声,两人便往主塔走去。 两人到殿上后,秦方见到其他师兄,并一一打招呼,众位弟子中有一女弟子,引起秦方注意,他不禁多瞧了几眼。 这女弟子有十四五岁,看起来比秦方还要小一些,其他弟子都是黑衣白衣,她却是身着红衣,分外抢眼。 她察觉到秦方的目光,转过脸来。 只见她淡眉微挑,凤目灵动,珑鼻如玉,樱唇欲滴,比之回春阁那少女好看无数倍。 秦方心内一荡,对其笑了一笑。 她脸色泛红,低下头来。 秦方心想:这个俏妹子倒是有意思,有机会多跟她接近一下。 之后便是磕头、烧香、倒茶、敬茶,明昆子训诫几句,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拜师礼终于结束。 ; 第二十章 天下第五 ?一日后,秦方正自己在屋里修习两仪真经。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而后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声音:“秦师弟在吗?” 秦方一愣,知道这是观中那唯一的女弟子,自己跟她并没打过交道,她怎么上找门了? 秦方连忙走上前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那女弟子,只见她脸色微微泛红,不知是不是因为练功所致。 “还没请教师姐芳名呢?”秦方道。 “我叫作杨心怡。”少女说道。 “原来是杨师姐。杨师姐怎么来了,屋里请吧?”秦方笑嘻嘻的说道。 这杨心怡比秦方还要小一岁,但按规矩来说,先入门为大,所以秦方不得不叫一声师姐。 “不。。不必进去了。”杨心怡道,脸色似乎更红了几分。 秦方想:这小师姐倒是有趣的很,她自己找上门来,还没说话就脸红了。 随即走出门去,说道:“那可怠慢了师姐,不知师姐光临有何指教?” 杨心怡道:“指教可不敢当,我来是为了打理杂务之事。” 秦方事先已知道观内杂务是弟子轮流做的,说道:“这个是应该做的,不知何时轮到我?” 杨心怡说道:“之前大家一直照顾我,没让我参与打理。但是时间久了我却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我跟师父说了,咱俩个一组从下个月开始打理杂务,时间是两个月。” 秦方闻言心内一喜:自己新到此地,做这杂务肯定是免不了的,没想到这位杨小美女愿同自己一组,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到时肯定有趣的很。不过她是女儿家,那些脏活累活肯定不能让她干,说不得,自己只好辛苦几分了。 秦方心里想的多,脸上却没有异状,说道:“知道了,师姐,那下月起咱们便开始吧。” 杨心怡嗯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她临走时偷偷看了秦方一眼,心里想:这么多师兄弟中间,也就这秦方长的还算俊朗,且年龄也跟我相仿,也就跟他一起做事我才做的下去。 杨心怡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快步向练武场走去。 秦方自然看不透杨心怡想些什么,看着她转弯离开,便回房练功了。 过了有十来天,秦方正在房内修炼那两仪真经,突然心里有些烦躁,感觉想找个人打一架。 秦方合上书籍,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一定是自己长时间练功太过投入所致,于是秦方决定出去走走。 他先去嫣花园转了一圈,吸了几口嫣花的香气,精神一震,而后一路溜达着向山门走去。 秦方站在山门前向远处看去,只见目之所及一片荒野,只有一条甚窄的土路通向这边。 秦方沿着远方的土路向回看,一直看到山脚下。 突然,秦方看到通往观中的台阶小道上有一白衣身影,这身影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上攀来,其身形闪烁如同鬼魅,一眨眼便向前十几丈! 秦方大惊:这是什么人物?轻功如此了得! 秦方学了游鳞阙步,轻功已有一定造诣,但见到此人的身法,顿时觉得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方转身向主塔快步跑去,刚跑了十几步,突然感觉眼前一白,那人竟已到了眼前。 “咦?你是黄州城那个少年!莫非是师父把你寻来了?”那白衣人一脸好奇的说道。 秦方抬起头一看,只见眼前此人约莫三十几岁,面若冠玉、目含星辰,气质出尘仿似不属于这人世间。 秦方虽然也长的颇为帅气,但在此人面前却是黯然失色了。 “你……你便是救我的大师兄吧?”秦方有些激动说道。 那白衣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便是你们的大师兄,说起来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上次我去时你已昏迷,我离开时你还未醒来。” 秦方连忙躬身一揖,真诚的说道:“秦方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大师兄哈哈一笑,说道:“师弟不必多礼,那次救你是王师弟要求的,你谢也应该谢他。不过话说回来,师弟你能从那苍惊鸿手中活命,也算是少年英杰了。” 秦方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在那样的高手面前,我也就是逃跑的份。” 大师兄闻言大笑了几声,转问道:“师父可在观中?” “他老人家在观中呢。”秦方道。 “我有些事需跟师父禀报一下,先失陪了师弟。”大师兄说道,“既然入了本门,那咱们便如同亲兄弟一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找我,师兄一定不遗余力。” “多谢师兄!”秦方心内一暖,连忙应道。 秦方又转了一圈,回到房内修炼两仪真经。 秦方本身资质就已极其惊艳,又有开灵丹辅助,修炼起来一日千里,用了一年时间,便将两仪真经修炼到小成了。 估计当年创出这功法的人知道后,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正常人的话怎么也得有十几年才能如此。 秦方拿起《迦叶摩罗手》与《天山坠星术》,心中盘算:王大哥说过,这迦叶摩罗手威力巨大,但有上千式,复杂的很,而《天山坠星术》虽然只有四招十六式,但需要感悟意境,万一我不开窍,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秦方心底暗暗思量一番,自己目前只会轻功游鳞阙步,若真对敌无任何手段,那《天山坠星术》虽厉害,却也属于可望不可及,不如先修炼《迦叶摩罗手》吧,练成一式算一式,等大成了,自己有了手段,再慢慢感悟天山坠星术不迟。 秦方拿起迦叶摩罗手,准备打开阅读。 “这天山坠星术到底如何难练?不如我先翻看几页吧。”秦方心想。 秦方拿过天山坠星术,翻开第一页。 只见第一页写着几排小字:“此功全看机缘,愚者不必耗费时光。第一招较易,有武学根基者不难练成;第二招略难,愚者一世难成;第三招须有绝顶资质苦修十年方可;第四招则需百年难得一遇之才。功成之后,变化万千,纵横江湖,无人能及。” 秦方看完后,兴奋的想:王大哥曾多次说我资质惊艳,我自然不是愚者啦。功成之后,无人能及,不知我能不能做到,到时候想必比天下四强还厉害吧! 秦方又继续看了下去。 “咦,并不是很难啊!”秦方翻看了几页,这几页书中记载的文字后,他略微思考便能融会贯通。 翻看完第十页,秦方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自包裹中取出当日从那侏儒护法身上搜出的几枚钢钉,按照书中记载练习起来。 练习了十几遍后。 噔的一声,钢钉插到房门上,仔细看去,钉尖竟穿着一只飞蛾! “成啦!”秦方兴奋的喊道。 秦方又施展几次,觉得与秘籍上记载的成功情形一样。 只怕这功法的创始人看到后,会跟两仪真经创始人一样,下巴都得掉下来。 他当即又开始研究第一招第二式。 没想到第二式比第一式要难得多,秦方用了一时辰才明白书中意思,又用了一个时辰反复投掷钢钉才修炼成功。 第三式,不出秦方所料,果然又难了许多,秦方用了六个时辰。 而第四式,足足用了两天。 第四式已经威力不小,飞钉发出,竟能做到中途变向! 秦方心内十分兴奋:自己把第一招的四式全部练成了,按照书中所言,四式各有所长,它们之间有无数种搭配方法,四式相互配合,令人防不胜防。 这天山坠星术的十六式,威力不分大小,只分作用不同,便如构成房屋的砖瓦梁柱,各有所功,缺一不可,这些砖瓦梁柱却又可以衍生无数种搭配,建成不同的房子。 秦方连忙找王一凡试招,王一凡不住赞叹此功厉害! 王一凡了解完这四式每式的特点,推敲一番后指点秦方,并出手演示,告诉秦方倘若敌人用什么的招式,这四式便该如何搭配。 秦方自然收获良多。 王一凡陪秦方对练了一个月,秦方本就绝顶聪明,又有高手不遗余力的指点,一个月下来便将这四式用的出神入化,他有几个搭配,连王一凡都觉得难解。 又过了半个月,秦方才将第二招第一式练成。 第二招整体难度比第一招高了许多。 这武功越往后越是难练,但每一式都有独特的作用,多学一式便多无数种搭配,对敌时便多出无数种手段。 秦方对这天山坠星术沉迷至极,他决定必将其修炼大成。 这日,秦方正练习第二招第二式,突然,门外传来王一凡的大笑声。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了,秦方看去,王一凡却站在一丈之外。 “化气成罡!”秦方大喜:“王大哥你已练到化境啦!” 王一凡满面喜色,大步走了进来,说道:“不错!我终于到了与那‘东山刀,倾城笑,通天笔,莫海遥’四人同样的境界!哈哈,江湖之大,我哪都能去了!” 秦方真心为王一凡感到高兴,说道:“只怕那句话要改一改啦,‘东山刀,倾城笑,通天笔,莫海遥,大王八。’最后一个便是你。” 王一凡闻言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我再稳固几个月,我便下山去找那通天笔苍惊鸿,一雪前耻!” 秦方闻言连忙道:“你可是答应过带我一同去啦!” 王一凡道:“到时候问过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便可。” 秦方哈哈一笑,说道:“他老人家自然同意。” 过了三个月,秦方将第二招里的第二式、第三式练成。 同时,秦方见王一凡不再服用开灵丹并无异常,也放下心来。 “只差一式便可以将第二招学全了。”秦方暗道。 这时,王一凡决定要下山了。 明昆子规定,只要达到化气成罡,便达到下山条件,弟子可以自行决定去留,只须每五年回观中一次。 “秦兄弟,我就要下山了,咱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王一凡对秦方说道。 “没想到师父不同意我与你同去,唉,也罢,等我日后修炼有成再去寻你吧。”秦方道。 王一凡谈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走了以后挺不放心你的。” 秦方道:“我之前自己活了十几年,如今有了师父及各位师兄,王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一凡道:“你与那杨心怡师妹一同打理杂务,你为人又热情,善于交谈,每次你两个在一起都是嘻嘻哈哈的,你可知你得罪了多少人。” 原来,秦方跟杨心怡每月都有两天一起处理观中杂务,秦方生性热情活泼、言语风趣,杨心怡总被秦方逗的花枝乱颤,时间久了,两人变得无话不谈,在练功之余经常一起散步谈心。 看到二人出入成双,还不时的打情骂俏,其它师兄弟纷纷吃醋不已,甚至有几人因此对秦方十分冷漠。 秦方一愣,大笑道:“原来你说这事啊!不错,观中就杨师姐一个女子,她跟我关系最好,确实有几位师兄吃醋,平日见我直翻白眼。” 王一凡道:“我在的时候他们都知道咱俩关系非同一般,不敢找你麻烦,可我走了以后……唉。观中除了你跟杨师妹,剩下的都已修出了暗劲,你现在还不是对手。” 秦方道:“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哈哈,再过几年我可不怕他们了。” ; 第二十一章 争风吃醋 ?众位师兄弟将王一凡送到山下,依依惜别,秦方已流下泪来。 秦方道:“王大哥,你一路珍重,报仇之事,你要从长计议,那老贼奸诈狡猾,你可不能莽撞上门。” 王一凡双目泛红,说道:“放心,我定会待得良机!秦兄弟,你也珍重!” 秦方嗯了一声。 “诸位不必难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王一凡在武林中等着你们。”说罢,哈哈大笑着向前方迈步走去。 这句话说的众人心内豪情大起,纷纷大声回应。 直到看不到王一凡身影了,众人才往观中走去。 回到观中,秦方修炼更加用功,也许是王一凡的离去刺激了他,他竟只用了半个月便将第二招的第四式练成。 秦方心想:“已经学会了八式,这天山坠星术也算是小成了,我得赶紧琢磨几个实用的搭配之法。” 过了两日,到了本月秦方与杨心怡共同打理杂务之日。 “秦师弟,秦师弟!” 一大早,门外便传来了杨心怡的敲门声。 秦方昨夜用功到今日凌晨,刚睡了没多大会,听见敲门声一阵烦躁。 “来了来了!”秦方不耐烦的喊道。 “我好心来喊你,你不但不感激我,还这么个贼德行,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门外传来杨心怡的跺脚声。 秦方心下后悔,连忙喊道:“杨师姐!杨师姐!我错啦!”可门外哪还有动静。 秦方连忙穿好衣衫,匆匆洗了把脸,跑出门去。 “原来你在这里啊,杨师姐。”秦方笑嘻嘻的看着坐在演武场石凳上的杨心怡。 杨心怡白了秦方一眼,看向一旁。 秦方连忙转到那旁,说道:“刚才我在寻你的路上遇见一件怪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杨心怡又把头转向另一旁,不搭理秦方,心内却好奇:不知道说的什么怪事? 秦方道:“刚才我来寻你,在路上看见一只小猪。” 杨心怡忍不住开口道:“骗人,观里哪有小猪,你别跟我说话。” 秦方认真的说道:“真的,那小猪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杨心怡问:“就算真有,却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方一本正经的道:“奇怪的是,这小猪是小白兔变得,甚是稀奇,我怕师姐错过这奇闻,便连忙来告知你了。” 杨心怡道:“你又在胡说八道,小兔怎么能变成小猪呢?” 秦方道:“小白兔本来是变不成小猪的,可今天早晨它生气了呀,气鼓鼓的,鼓着鼓着就变胖了,一下就变成小猪了。” 杨心怡想着自己气鼓鼓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说道:“好你个秦猴儿,你骂我是小猪。” 秦方笑道:“你是人见人爱的小白兔才对。” “这大清早的,秦师弟你不赶紧打扫卫生、准备饭菜,在这里耍什么贫嘴。”这时,秦方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秦方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名叫刘云道的师兄。 秦方心想:果然被王大哥说中了,他刚走没几天,这帮醋坛子便按捺不住啦。 秦方道:“原来是刘师兄,谁规定的大清早就不能耍贫嘴啦?” 刘云道说道:“没人规定,但是你在这耍贫嘴就是不对。” 秦方笑道:“原来是刘师兄规定的,想必是眼馋在下了吧?不过刘师兄你想来耍贫嘴,可有那福气吗?”说罢还朝着杨心怡眨了一下眼睛。 杨心怡不知此事因她而起,只道自己二人偷懒被发现了,当下不敢作声。 这刘云道只比秦方大一岁多点,十三岁入观修炼,虽然借助丹药神效,武功已修出暗劲,算是一流好手,但他江湖阅历、心智乃至嘴上功夫比秦方差的远了。 刘云道脸现怒色,说道:“你又凭什么有这福气了?” 秦方闻言暗笑,心想:这姓刘的果然是个笨蛋,说这话就等于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眼馋了。 果然,一旁的杨心怡冷哼了一声。 秦方悠悠然的说道:“我自然有这福气,我出生那一天就已经注定此年此月此日的此刻,我会跟杨师姐在这里说话。而你呢,出生那天就注定只有干瞪眼的份。” 刘云道闻言大怒,说道:“好啊!我只有干瞪眼的份?我倒要看看师弟入门一年半了,都学到些什么!” 说罢,竟一个箭步向秦方攻了过来。 秦方连忙施展游鳞阙步,身形一转,已到了三丈之外,说道:“看来刘师兄今日是滋事来了。” 杨心怡站在一旁,一看二人动起手来,怕秦方吃亏,急忙喊道:“不能打架,你俩不听我的话我便去告诉师父。” 刘云道看了旁边杨心怡一眼,只见她正紧张的盯着自己二人,听到她说要告诉师父,心里不免一阵打鼓,明昆子规定,观中弟子是禁止私下争斗的。 一旁的秦方道:“杨师姐,不必告诉师父,我是修炼上有问题,向刘师兄请教武艺,不算争斗。” 刘云道说道:“确是如此!我也有几个尚未参透的难题要跟秦师弟共同商讨,没有争斗的意思。” 秦方道:“杨师姐,你且在一旁,刘师兄既然要指点,我可不敢藏拙。”说罢,又向杨心怡眨了一下眼睛。 杨心怡心中担心秦方练功时日尚短,不敌刘云道,这时却见秦方跟他眨眼,更觉疑惑:莫非师弟有什么办法应对? 秦方走到墙角,捡来两块石头,双手各持一块,用力一拍。 此时秦方两仪真经已然小成,内力充沛,啪的一声,两石一拍之下碎成石屑四处飞散,落了一地。 秦方挑了二十几块指甲大小的碎石,放到袖里,说道:“刘师兄,咱们开始吧。” 刘云道哼了一声,说道:“原来师弟精研暗器,正好,我擅长用剑,且看一看你的暗器疾,还是我的长剑快!”说罢,从一旁树上折下一截树枝,掰去枝叶,充当长剑。 秦方道:“刘师兄请了。” 刘云道轻喝一声,道:“看招!”,而后木棍一抖,向秦方刺来。 只见木棍一抖之下竟化出十几道棍影,笼罩秦方上身十几个穴位,疾刺而来! 秦方见这起手式就有如此威力,不敢托大,游鳞阙步施展开,身子一转便脱离了棍影,而后手扣一枚碎石,内力凝聚,施展天山坠星术,碎石咻的一声,射向刘云道右腿。 刘云道见飞石又疾又准,心里暗赞一声,同时内力传到木棍,转手回削,啪的一声,将碎石打落在地,而后挺剑向前,刺向秦方胸口。 秦方心下略惊,虽然没指望此招能击中对方,但也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挡住。 秦方身子一转,向右后方滑出三丈,而后又是两转,来到十丈之外。 刘云道剑法高超,内力深厚,轻功却是平平,见秦方轻功玄妙,连忙提一口真气,向秦方冲去。 秦方连发五枚碎石,击向刘云道五大穴位,都是速疾路直的威猛招式,刘云道自然无惧,内力加持木棍,一一格去。 秦方身子一转,继续后移,刘云道持木剑猛追。 秦方天纵奇才,这游鳞阙步初学之时便已速度极快,而随着他内力增长,习练日深,如今更是如风似影,将刘云道甩的远远的。 秦方时常在演武场暗自观摩诸位师兄练习武功,王一凡临走时又将众位弟子所长所短都说了一遍,秦方知道这刘云道不擅轻功,所以用此计谋对战对方手中木剑。 秦方不时停下射出几枚碎石,刘云道举剑格开。 杨心怡在旁看到秦方暗器奈何不了刘云道,自己又不能上前帮助,只能暗暗着急。 刘云道喊道:“有种别跑!看我剑法厉害!” 秦方笑道:“有种上来,瞧我怎么打你!” 刘云道暗自咬牙,心内一动,停了下来。 秦方见状,也停下脚步,谁知刚一停下,刘云道便猛冲过来,本来两人距离十多丈,刘云道内力灌注双腿,一个冲刺拉近了五丈距离。 秦方连忙一转,冲出几丈,哈哈大笑,说道:“就你这猪脑子还用计?这等烂计谋亏你想的出来!” 杨心怡虽担心,但听秦方说得滑稽,噗嗤笑出声来。 刘云道听到杨心怡的笑声,心下更怒,猛提真气,脚步加快几分。 却见秦方施展轻功之下还能开口说话,也不禁暗暗赞叹他轻功了得。 秦方又射了几枚碎石,如今手中只剩下十二枚。 “是时候了!” 秦方突然住步,大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双手连弹,十二枚碎石呼啸着向刘云道射去。 刘云道见碎石射来,威势虽猛,路数却是古怪至极:这秦方搞什么鬼?十二枚石子只有两枚是朝着我来的,其他四枚偏左,三枚偏右,另三枚更是偏向空中,莫非这秦方手法如此不济吗? 不容他想,射向他的两枚碎石已到身前,他挥剑轻松格开,其他碎石偏了准头,射向他身后。 突然,偏向他左侧的四枚碎石半空中竟一个转弯,疾攻他后背四穴,偏向他右侧的三枚碎石转弯下沉,直取腿内三穴,而偏向空中的三枚回转,攻向他后脑! 十枚碎石同时临身,速度竟比自秦方手中发出时更疾! 刘云道大惊,他不及转身,看不到碎石路数,匆忙之下,施展剑法绝技“千变万化”,棍影笼罩全身。 却听啪啪声不断,刘云道身旁碎石落了一地。 只见刘云道右腿、后背均有一淡淡印记,而头上则破了口子,鲜血流出,沿着下巴散落到地上。 他内力深厚,碎石打到时,两仪真经的真气自动护体,他才不至受重伤,若是平常人,这三下非得打三个窟窿。 一旁的杨心怡瞠目结舌:“好……好厉害的武功!半途转弯如何能防?没想到秦师弟练了这么一门绝技。” 秦方道:“刘师兄承让了。师弟错手伤了师兄,还请师兄原谅。” 刘云道一动不动的呆站着,显然不相信自己竟败在这连暗劲都没修出的师弟手中。 “秦师弟竟然深藏不露,佩服佩服。”这时,演武场又走来一人,说道:“师兄不才,也想领教秦师弟的高招。” ; 第二十二章 结伴游历 ?“陈……陈师兄。”杨心怡转首看清来人后脸色微微泛红。 秦方心想:原来是这陈天波,这倒是麻烦了,这厮一定在一旁看清我的招式,自觉心中有底,来羞辱我了,哼,想找我茬,我断条腿也得打掉你两颗牙。 这陈天波有二十三四岁,拜入明昆子门下已有十年时间,武功早已修出暗劲,比起当日通天神教的那几位堂主,也是相差不多。 如果刘云道对杨心怡算是暗恋的话,那这陈天波就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了,他时常送书信给杨心怡倾诉心肠,甚至当面都敢表白,可惜杨心怡对他并无感觉,碍于同门情分,杨心怡每次都礼貌拒绝,可这陈天波总是不死心。 陈天波看了王云道一眼,说道:“秦师弟,刚刚你说这不属于弟子争斗,属于指点招式,这话可是真的?” 秦方笑道:“刚刚我是说刘师兄眼馋小弟我,所以要跟我过招,不知这话陈师兄是否听到了?” 陈天波道:“这话倒是没有听到,不过你们过招我倒是看到了,若是师弟有几分自信的话,不如也跟师兄我过过招?” 秦方道:“自信我是有的,难道陈师兄真不是因为眼馋小弟,才跟小弟交手吗?” 陈天波道:“何需眼馋你,你又哪里让我眼馋了。” 秦方笑嘻嘻的道:“我跟杨师姐经常在一起,难道陈师兄不眼馋吗?” 陈天波刚要否认,心下觉得不妥,心上人在旁边总不能说不想跟她在一起;若要承认,也是不妥,显得自己嫉妒心太强。 他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当即一声冷哼,说道:“废话少说,就问一句,敢不敢吧?” 一旁的杨心怡知道陈天波厉害,一个劲的向秦方摇头,示意他不要应战。 秦方却道:“不敢的你是孙子!” 陈天波没听出已被秦方占了便宜,说道:“好!我刚才看你这门暗器绝技十分了得,我正好练了一门鞭术,想在师弟绝技之下检验一下火候。” 秦方之前就知道这陈天波武艺精湛,他不仅擅长用鞭,而且轻功也极为高明,内力更不是刘云道可比的。 所以秦方之前对付刘云道的策略对他是无用了。 秦方道:“那就来吧,我看你有几分火候。” 陈天波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 秦方向一旁满脸焦急的杨心怡点了点头,露出自信的微笑,而后走到一旁,见墙边有两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运转内力,搬起一块撞向另一块,连续几下后,两块石头都变的粉碎,他挑出一百块指甲大小的碎石,放入袖中。 秦方道:“赐招吧。” 陈天波道:“我年龄比你大,练功时间比你长,先出手不合适,还是师弟先请吧。” 秦方心中冷笑:你倒是还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装仁义大度。说道:“既然如此,小弟不客气了。” 秦方心中并无对策,手指连弹,四枚碎石激射向陈天波。 陈天波哈哈一笑,手中长鞭抖动,四枚碎石在一丈外便被击中,变为碎屑。 秦方心中一凛,对方这样用长鞭,自己暗器没到他身前就已被击碎,有什么变化也施展不出来了。 他又向半空射了几枚,想要回旋后击对方后脑。 陈天波面含笑容,长鞭一扬,那几枚碎石还没到他头上便被击的粉碎。 秦方脸色微变,心中疾想对策,而一旁的杨心怡更是担心不已。 “秦师弟,你这武功虽诡异,但在我长鞭之下,任你再多变化终究无用!”陈天波说道,“小心了,我可要进攻了!” 说罢,一声轻喝,手中长鞭如一条蛟龙般向秦方直扑而来。 秦方无法招架,只能施展游鳞阙步,身子一转,躲开鞭影。 直听啪的一声,对方这一招速度极快,秦方慢了一步,鞭梢抽在肩膀上,他肩膀立刻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侧头一看,原来鞭劲透过衣服将自己肩膀抽开个三四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若是秦方躲得稍慢些,肩头接触的长鞭长些,估计肩胛骨都得骨折。 杨心怡惊呼一声,就要跑上前来。 秦方道:“杨师姐,稍安勿躁。既然陈师兄不留手,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手指连弹,一口气打出二十枚碎石。 陈天波舞动长鞭,鞭影绕身,挡住十几枚飞石,剩下几枚变向诡异的,被他另用招式一一击下。 最后一枚击下的碎石还未落地,破空声又起,秦方又射来二十枚。 陈天波故计重施,全部击落在地。 “再来!”秦方大喝。 又有二十枚击来,陈天波见来势不减当初,依旧稳守,心想:黔驴技穷!你袖中碎石总有用尽时,等你用完,就任我宰割了,今日在杨师妹面前,我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 手中长鞭化作无数幻影,二十枚碎石尽皆粉碎落地。 “原来如此。”秦方突然说道。 陈天波闻言心内一凛,虽不知秦方话里的意思,却知道对方心有成竹,肯定不是好事。 他大喝一声,想要挥鞭进攻。 可还没来得及变招,眼前又有二十枚飞石击了过来。 他连忙挥鞭绕身,如一开始般击飞十几枚,剩下的换招式一一击落,可这时,嗖嗖声大响,有十枚飞石瞬间来到! 这十枚飞石各自变向,击向他全身上下十处穴位,且时机在他长鞭旧力刚灭,新力未生之时! 陈天波脸色大变,变换招式想要抵挡,却发现十枚飞石全是自己招式碰触不到的位置,也就是武功破绽!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陈天波十处穴道全部被击中,他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不……不可能!”一旁观战的刘云道一脸惊容:“这才过手多少招?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招式里的破绽?” “不对,不只是发现破绽。他前三次二十枚碎石连发,看似一样,仔细想想,攻击位置变化方向都不同,难道……难道他是主动引导陈师兄露出破绽?这……这姓秦的是什么妖孽?”刘云道大惊。 杨心怡心内虽惊,却是更为关心秦方,连忙跑上前去查看秦方的伤势。 秦方看着杨心怡焦急的样子,心内一阵温暖,说道:“多谢你了,杨师姐。” 刘云道默默的走到陈天波跟前,解开陈天波穴道,将他扶了起来。 陈天波看了秦方一眼,说道:“秦师弟天纵奇才,在下佩服不已,但今日指教之恩绝不敢忘,日后还会讨教。”说罢,转身离去。 刘云道更是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秦方伤口虽疼,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看他二人大败离去,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刘二人听到笑声走的更快,在他们心中,这笑声比最难听的脏话还要难听一百倍,二人当即内力灌注双腿,转眼便消失在演武场大门。 秦方心想:这天山坠星术如此了得,他二人内力远高于我,我却能单凭招式伤到他们,若是用飞刀或者钢钉,今日杀他二人不在话下。说起来,便是遇上当日的魔教堂主、黑白二傻,我也不怕了。 杨心怡撕下一段衣服,将秦方伤口包扎起来,对秦方说道:“秦师弟,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秦方道:“他们是嫉妒我,又不是嫉妒你,嘿嘿,不过这次我把他俩打败,估计以后谁也不敢小看我啦!我就可以踏踏实实跟你在一起……” 杨心怡听到这里,满脸绯红,低头说道:“你瞎说什么,谁要跟你在一起了。” 秦方笑道:“在一起整理杂务啦!” 杨心怡想到自己理解错了,更是害羞,一跺脚转身离去,秦方连忙追上,说道:“杨师姐,是我不好了,以后我不乱说话啦!” 杨心怡却是不理不睬,竟施展轻功向远处快速跑去。 秦方心里有些自恼:糟了,打赢两场胜仗有些得意忘形,调戏杨师姐有点过份了。 “师姐!师姐!你听我说!”秦方追了上去。 秦方打败陈刘二人之事很快便在观内传开,又有几人想要挑战秦方,不料这事却被大师兄发现,对几人一顿训斥。 从此之后,秦方倒是清净了,不过那些师兄们却是同仇敌忾,将秦方孤立起来,只有小胖子付印对秦方一如既往。 而杨心怡很快又跟秦方和好,两人更是如胶似漆,看的其他弟子咬牙切齿,也有人暗自放弃爱慕并加紧修炼,争取早日下山另寻良缘。 三年后,秦方终于修出暗劲,在内功上,到了与魔教堂主、黑白双骄等一样的境界,而且,他已将天山坠星术第三招四式、第四招前三式练成。 此时,天山坠星术只余最后一式未成,但这一式,秦方却感到无从下手。 秦方手指连弹,射出三十枚飞刀,只见飞刀在半空中叮叮当当的相互碰撞,乱作一团,却无一枚落地。 突然,有一枚飞刀脱离出来,疾速射向远处,而后其他飞刀纷纷脱离,竟向侧面墙上射去。 一阵密密麻麻的当当声后,三十枚飞刀都已结结实实钉在墙上。 只见飞刀排列均匀,井然有序,竟组成一个“方”字! 秦方满意的点点头。 “秦师弟在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方走上前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小胖子,秦方微微一笑,原来是付印到了。 这三年,观众弟子陆陆续续达到化境下山了,而如今,加上秦方,如今山上就只剩下八名弟子。秦方曾想象,江湖上突然出现这么多与四大高手同程度的高手,不知武林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方笑道:“付胖子找我何事啊?” 付印道:“滚,你才是胖子!师父让我来喊你,你过去一趟看看吧。” 秦方依言来到明昆子房间,只见明昆子正在一蒲团上盘膝打坐,气息悠长,不知在修炼什么功夫。 秦方躬身道:“师父。” 明昆子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便没反应了。 秦方知道他正在练功,便不再说话,随意地站在一旁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明昆子长吐一口气,睁开眼来。 “方儿,你来啦。” “师父,我在这可久等啦!”秦方笑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呢?” 明昆子微微一笑,说道:“方儿你来观里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没有下山一次,依你的性格,这四年能安的下心修炼武功,确实难能可贵。所谓张弛有度,武功不只是需要苦修的,也需要一些游历触发灵感。这样吧,过几日需向鲁国出售一批嫣茶,这次便由你去办吧。” 秦方闻言大喜,心想:老子努力苦修这些年,为的就是早日功成,像王大哥一样下山闯荡武林,不过功成之前能去这花花世界先玩玩也妙的很,这几年可憋死我了。 秦方连忙说道:“多谢师父啦!说实话我这几年可是闷的很,可我入门最晚,弟子当中就数我武功最差,所以我一直没敢跟您老人家提这事。这次师父您这么体谅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老人家了。” 明昆子笑道:“就你这油嘴滑舌,不给我惹事我就很高兴了。这次你要选一位师兄陪你一起去,你看,想跟谁去呢?” 秦方道:“选谁都可以吗?” 明昆子道:“除了你大师兄,选谁都可以。” 秦方心想:如今山上除了我就还有七名弟子,除了付胖子、杨小美女和大师兄外,其他四人都没什么交情,说陪同的话,自然是杨小美女为佳了。 秦方道:“那我选杨心怡师姐吧。” 明昆子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笑着用手指比划了秦方几下,而后说道:“既然如此,你通知心怡一声,而后你们便去你大师兄那里领取嫣茶、银两和一年量的开灵丹下山吧。” 秦方自然十分欣喜,应了声是,就赶紧告辞去通知杨心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