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众生志》 第一章,老猿忆大圣 两界山下,这只毛茸茸的小白猿,跳在一块大石上,以手遮凉棚,遥看此山,但见山高万仞,上接青霄,云飘荡荡,雾沉蔼蔼,浑似一体,却是个五指戟张,数中峰最高,直插青天,故又名‘五行山’。不禁暗道一声:“真个好山,好山!” 不由得,双眼神光自上而下顺着那最高一柱峰往下看,至半山腰,忽见一团黑气扑腾腾涌将上来,如泉水一般,霎时间已笼住整个山腰,小白猿心神一紧,忍不住口中惊叫出:“好强的妖气,好强的妖气,凶险,凶险!” 定了定神,正欲退时,忽见那最高一柱峰顶上,乍一下蹦出点些金光来,宛似银河飞星,极为耀眼,似如此,金光闪了三下,只传出三声尖戾的猿啼,似悲似泣,如凄如苦,便不见了那些黑气,显是被其压制殆尽,竟是无丝毫还手之力。 听此声,闻此象,只将小白猿惊了个魂飞神荡,慌张张,急茫茫,跌跌撞撞直往山下蹿去,再莫敢回头。 ······ “可有看到什么?”山洞里,老猿盘腿打坐问那小白猿。 小白猿道:“有妖,有妖,危险,危险!” 老猿摇了摇头,说道:“非妖,非妖......” “此话怎讲?”小白猿疑问道。 那老猿豁然睁开双目,右手遥指中天,顶礼说道:“此便是那闹天宫的孙大圣,花果山的美猴王哩!” 小白猿用爪子挠了挠后脑勺,复问一句:“大圣是谁?美猴王又是谁?” 老猿似乎来了精神,抖擞身躯,道一句:“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祖居神州傲来国,水帘洞前逞刚强 自幼修来玄妙法,乾坤宇宙任游翔 有心欺天占宫阙,十万天兵莫敢挡 敕号齐天孙大圣,正是先天美猴王。 小白猿似知非知,滴溜溜把双眼一转,说道:“既如此,怎会在此山下?” 老猿闻言,意兴骤然萧索,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该当从大圣闹天宫说起: 想当年,我王孙大圣被玉皇大天尊欺心,哄骗他做什么不入流的‘弼马温’,我王得知实情,一顿铁棒打下界来,竖大旗要做‘齐天大圣’。天尊大怒,发天兵天将下界征讨,被我王又一顿铁棒打回天宫去。天尊骇我王神威,不敢在战,真封他做个齐天大圣,原是个空头摆设,蟠桃盛会邀请诸方神王仙班,唯独不请我家大圣,如此欺人,孰能忍乎? 我王一个盛怒,偷吃了蟠桃,盗喝了御酒,跌跌撞撞直闯入太上道祖的兜率天宫中,将里面的仙丹灵药,莫管是生是熟,一口气全吞下肚中,当真快哉...... 至此搅乱蟠桃大会,复回花果山为王,天尊知后,再派十万天兵神将,布下天罗地网,却拿我王不住,后将外甥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调来,与我王斗法拼力。 我王浑然不惧,越战越勇,关键时刻儿,是那太上老君丢下一亮灼灼的圈儿打了我王天灵一下,害他跌了一跤,这才被擒住。 遂将我王带至天宫,敷在降妖柱上,刀斫斧砍,火烧雷劈,用尽十八般手段,却空枉费力气一场。他们哪里知道我王自幼便已修成太乙不灭之体,水火不侵,现又偷吃了蟠桃仙丹,更是钢筋铁骨,硬上加硬了,这些小小伎俩,怎能撼动我王分毫? 后将我王推到老君的八卦炉中煅烧,扬言七七四十九日功满,便可将其化作灰烬,谁知到功满开炉之时,我王‘嗖’的一声跳将出来,不仅毛发无损,更炼就一对金睛火眼。 当时我王一脚踢翻丹炉,二话不说,挚出神针铁棒,迎风幌一幌,有碗口来粗细,使神通变出三头六臂,舞起金箍棒,直如风吹转轮儿一般,满天俱是棒影,莫管三七二十一,逢人便打,只打的九曜闭户,四天王无踪,天庭诸神莫能抵挡,后去请西天真佛释迦摩尼前来,那老佛好不惫懒,借与我王赌赛翻筋斗之机,弄什么鬼神通把手一翻,将我王盖下,五根手指却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相辅相通,连做一体,成了个五行大山,将我王压下,至今约有百年矣。!”忍不住,腮边滴泪,低低啜泣起来,真是个肝肠寸断,伤心非常。 小白猿心知老猿是言到伤心处,也不多话,只在一旁左一下,右一下的俩只手互挠痒呢。 良久方觉,老猿怔了怔身说道:“你刚才所见的山正是压住我王的五行山了。” 小白猿不敢多口,只把头点一点,心中实有诸多不明。 那老猿又道:“你我俱是猿猴一类,齐天大圣即是我王,便也是你王,若见他面,该当叫一声大圣爷爷哩。” 见小白猿无所回应,老猿续道:“实不相瞒,我正是当年大圣手下四健将之一的马元帅,苟活至今,却无建树,亦不能救我王出山,哀哉,痛哉,惭愧之至啊......”说到此,忍不住攥起拳头,狠狠捶打着胸腔,只击的砰砰作响,嘴中大呼‘惭愧,惭愧啊!’ 小白猿见此着实惊得不轻,只说道:“马前辈有话好说,切不要自残身躯。” 老猿马元帅神情激愤,只呼道:“大圣爷爷啊,小辈无能,今不能救你脱困,我唯一死不足报你庇佑之恩了。”说不了,陡然挺起右掌,呼的声朝头顶天灵击去。 小白猿‘啊’的声叫出口,忙出手一把抓住马元帅的右臂,说道:“前辈不可呀,事在人为,这一死虽是百了,可大圣爷爷仍然脱不了困,岂不是无济于事矣?” 马元帅闻言,这才止住,但腮边俩行清泪依旧扑簌簌的流,说道:“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吾今痴长百岁,修为却是停滞不前,枉费大圣爷爷的一番栽培,那五行大山乃是西方如来老佛那厮设的法障,不比一般术法,非大神通岂能破之?我王脱困之日仍是遥遥无期了......” 小白猿皱着眉说道:“如来那厮有何了不起,他设的法障当真无人可破么?” 马元帅道:“俗话说佛法无边,如来那厮更是治世之尊,神通不比他人,三界之中,除了三清道祖,怕是无人能与之匹敌了。那三清道祖,高卧三十三重天,不下凡尘,岂会轻易出手?再者那玉皇大天尊本是受三清之命,高居帝位,掌控天庭,管理三界六道众生芸芸,扶持天道之秩序,不得有误,我大圣爷爷昔年曾大闹天宫,三位道祖不来算账以是烧了十八辈高香了,在莫想救人之事了。” 小白猿顿顿首,说道:“照此说,三界之中再无人能破掉如来那厮的法障,救大圣爷爷脱困了么?” “并非如此,按我说,除了此三人,这芸芸众生之中,倒是还有一人,可救大圣爷爷脱困!” “敢问前辈,此人是谁?”小白猿急问。 第二章,五行之体 马元帅深凹的双眸兀得射出俩道金光,尽落在小白猿身上,看了半晌,直看得小白猿一阵发毛,浑身俱不自在,方听其说道:“按我说,此人便是你哩。” 小白猿身子一跳‘噫’的一声叫出,指着自己说道:“我?前辈你......你......你......你没......” ‘糊涂’二字未敢说出口,便听马元帅大声说道:“没错,便是你!” 小白猿七分不信,三分疑虑,问道:“怎会是我?” 马元帅说道:“猿儿呀,吾痴长你俩百余岁,怎会说这等欺心的话?实是你与我王大圣爷爷有极大的渊源啊!大圣爷爷乃天产石猴,地之灵胎,受混沌之气,享日月精华得以孕育,亿万年难得一见,自大圣出事以后,那玉皇老儿便降下三灾与我猴族,叫我族永远不得再繁衍,誓要与我猴族来一个断子绝孙。但偏偏又于十年前降下了你,按理,你或也属天地之胎哩,试问天下之大,怎会有如此蹊跷之事?依我看,定是天可怜见,降下猿儿你来救我大圣爷爷脱困五行山的。” “这、这、这......虽是如此,但我却无一丝神通,怎可与大圣爷爷相提并论啊?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马元帅说道:“非也!我当日亲眼见你诞出,你出生时,顶门上悬有金、绿、蓝、赤、黄五色宝光,瑞彩蔼蔼,绰绰生辉,这五色宝光非同凡物,正对应五行之气,那金光便是庚金真气,绿光是碧木真气,蓝光乃玄水真气,红光属赤火真气,黄光为黄土真气,而压住大圣爷爷的五行山正是由此五行相辅融成,此绝非巧合,乃我王之造化,大造化呀!” 老猿马元帅一口气道完,撇眼见小白猿犹在惊疑,突然举手朝天启誓道:“猿儿呀!我今日之言,若有半个虚字,便叫我魂飞破灭,永坠炼狱之中。你乃先天五行之体,五行法山非你不能破,大圣爷爷非你难救啊!”说罢,俯身便朝其下拜。 小白猿心下一慌,忙伸手来扶住,说道:“快起,快起,前辈于我有养育教诲之恩,便如父母老师一般,岂可如此?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若能帮忙,我定努力!” 马元帅激动的老泪纵横,俯身不起,只说道:“何敢言恩,何敢言恩啊!猿儿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当日正是见了你的五行真气,知你是先天五行之体,才收下你的,至于老师一说,实在愧不敢当,我与你虽有师徒之份,却无师徒之实。因为我刚开始发现你时,并不相信,天下尽有如此蹊跷之事,我王受五行山之灾,偏偏让我发现了能破此法的五行之体,我怕这一切是个局,恐是来害我大圣爷爷的,是以曾经对你怀有异心,一直在暗中窥探你,至今未有传你一二法术,望你不要怪我!” 小白猿镇定道:“严重了,若无马前辈,我早被山中的虎豹叼了去,此恩山高水深,无以为报。” 马元帅伸手抚了抚小白猿的脑袋,满是爱怜之意,道:“真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吾族有你,三生之幸啊!这次大圣爷爷的事,我乞求你了,万望不要推辞,倘若事成,我愿为奴为从永世伺于榻前。”话甫毕,纳头又拜。 “前辈快快请起,折煞我了。”小白猿紧握住马元帅的双臂,将其托起,说道:“诚如前辈所言,大圣爷爷既是我辈之王,现今被困,成与不成,诸如我辈,合该尽绵薄微力,莫要言其它,只是不知该如何施救,还请前辈明示。” 马元帅满心欢喜,说道:“常言道,劫数必有应劫者,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圣爷爷命中已应这一劫,如何解脱还需垂询大圣爷爷本人。” 小白猿道:“既如此,我这就上五行山去问大圣爷爷去。” 马元帅说道:“猿儿且慢,五行山由那老佛陀施法,召有土地神衹,五方揭谛等诸神轮流看守,旁人莫想近身,若是用强的话,我也有些手段,只恐惊扰了天神佛陀,那时再想救大圣爷爷便更难了。” 小白猿皱了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马元帅似乎胸有成竹,挺了挺身,说道:“再有数十天,便是我王被压一百周年矣,届时玉皇大天尊将会大开金京玉阙,摆宴瑶池天宫,与众神同庆,此唤作‘安天大会’,天尊为谢西天如来佛祖收伏大圣爷爷,这次特邀老佛参加圣会,并于无极宫中设下道场,请如来教授三千大乘佛法,普济众生呢,此又道‘法华圣会’,俩会同举,为期七日之久,诸路仙班神王,上至五方五老,大罗金仙,下至仙童灵官,阴司鬼神,凡有仙籍者,皆将参加圣会,那时节便没人看守大圣爷爷了,你我可趁机接近。 小白猿点头称好,道一句:“全听马前辈吩咐。” 马元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不仅关乎大圣爷爷命运,更关系我整个猴族的命运,利害极大,万不能出现些丝纰漏,千万留心,切莫泄露半个字来。” 小白猿顿首道:“自当奉从,绝不泄密!” 一切甫毕,当下无话。 且说这老猿马元帅乃是当年齐天大圣亲口敕封的四健将之首赤尻马猴,传了些许法术与他,自也有些神通,虽然资质不是很好,但修炼至今也已到了化神境初期,并已隐隐触到化神中期结金丹的境界,趁此间隙,正好抓紧时间修炼一番,以求突破。 此间修行有四个大阶段,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返虚合道,其中每个大阶段都有前中后三个阶段,炼精化气前中后三阶段分别是:筑基,开光,融合;炼气化神前中后三个阶段分别是:心动,金丹,元婴;连神返虚前中后三个阶段分别是:出窍,分神,合体;返虚合道前中后三个阶段分别是:洞虚,大乘,渡劫。 这日,马元帅修炼到紧要时节,正要做最后突破,吩咐小白猿于洞前守候,不得打扰。 小白猿领命,蹲坐在洞前,圆睁着双目,四下里盯梢。不多时,忽然跳出一只吊睛白毛大虎,约有四五丈长,利爪如刀,血口似盆,凶猛异常,朝着小白猿就是一声咆哮,直震的方圆三十里林叶扑簌簌飘落。 直骇得小白猿瑟瑟发抖,立足不定,转身欲往洞中跑,忽想起马元帅正在洞中修炼,若被打搅,必然功亏一篑,遂强定住心神,挺起胸膛,拾起一根胳膊粗细的大木棒子,横在洞前。 那猛虎瞧他如此,竟然不在发威,眯起俩颗流星虎目,扭了扭头,一步一震的朝小白猿行去,行为颇有挑衅之意。 小白猿心中一阵发虚,攥紧手中的大木棒子,朝其额头便打。那虎不避也不挡,竟然迎着头结结实实的挨小白猿这一棍,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只将大木棒子碎做了俩段,震的小白猿一阵手疼,那虎连头皮也不曾擦破一块。 “好硬的头,了不得,了不得!”小白猿大为吃惊,心想:“这泼虎如此了得,我既打不过它,便将其引开,省的他搅扰了马前辈修行。” 想罢,侧身跳往一旁,看那虎并不以为意,便龇牙咧嘴,一阵嘶吼,对虎装凶,谁知那虎依旧不为所动。这时,忽从洞内透出点些光华出来,那虎见了心想洞中定有宝贝,撇下小白猿径往洞里去了。 小白猿急了,纵身扑上,一下抓住了那虎的尾巴,死命拽住。虎大怒,猛将巨尾一甩,一下将小白猿甩飞出去,复往洞中寻来。未行几步,小白猿又赶上,将其尾巴拽住,虎又发神威,将其震飞,小白猿再起身扑上,再次被虎震飞,如此反复数次,猛虎怒极,仰天一啸,转头一口将小白猿叼在口中。 小白猿闻到一阵腥臭,情知性命便在顷刻,不禁神伤,心道:“区区一只剪径猛虎我亦不能摆脱,如何敢谈营救大圣爷爷?五行之体又当如何?哎哎,马前辈啊,恐令你失望了,下辈子再见吧!”话音甫落,突然间顶上闪出红、黄、蓝、绿、金五色宝光来,正是五行真气。 那虎一阵目眩神迷,口中一松,小白猿‘噗通’一声掉到地下,见猛虎不知何故,正在那可劲的摇头呢,口中呜呜怪啸,全没了先前的气势,不多时,灰溜溜的窜进了山林,再莫敢回头。 小白猿正自诧异,方才到底发生了生么,这时老猿马元帅已顺利突破至化神中期,结了金丹,出洞问道:“猿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白猿定定神,将先前所遇老虎剪径前后备述一遍,马元帅面露喜色道:“猿儿莫惊,那五色宝光正是你的先天五行真气,想是已与你心神通灵,危机时刻自动激发来助你御敌哩。” 小白猿半信半疑,道:“既与我通灵,我怎丝毫感觉不到?” 马元帅道:“此乃先天具备,与你合一,你今尚无修为,等日后走上修行之路,随着修为增长,心性通灵,慢慢便会感觉到的。” 小白猿点了点首,莫管理解多少,也不在问了。 马元帅又道:“先前是我愚古,对你有异心,不敢教你修行之道,今宵也不用我教了,那‘法华圣会’为期七日,下界便是七年光阴,等见了大圣爷爷,我备说此事,请大圣爷爷传你些,胜我百倍矣。” 小白猿满心欢喜,连连拜谢,当下无话,只等‘法华圣会’到来。 第三章,法华圣会 这日,马元帅在洞中清修,小白猿在林间耍子呢,忽闻到一阵异香,抬头见满天俱是花瓣,色彩各异,便如同是下花雨一般,豪光缤纷,瑞彩千道,那异香正是从花中传来,心下惊奇,便跑去洞中问马元帅。 马元帅出洞来看,只激动的一阵大笑,说道:“造化来了,造化来了,此正是天庭在举办‘安天大会’呢,猿儿你且在此莫乱跑,我先去五行山探探情况,再来接你。” 小白猿心神也是一动,点头道一声‘好’。马元帅再不多话,使了急行身法,径往五行山去了。 且说天庭中,玉皇大天尊早教开了瑶池玉阙,众仙班神王俱都落座,桉桌上,琼浆玉液入盏,龙肝凤髓入盘,鲜果蟠桃,花糕火枣,俱是仙家宝物,不在凡间生,只在天上长,只等西方如来释迦摩尼老祖前来开宴了。 不多时,有灵官来报:“启禀玉帝天尊,西方如来佛祖领着众菩萨尊者到了,现已至南天门外。” 玉帝大喜,忙起身,道:“众仙家稍坐,待我去迎佛祖。”说罢,起身领着四大天王、天师,直迎到通明殿,见到佛祖,稽了一首,道:“佛祖亲来,万幸之至,请了。” 佛祖稽首回礼道:“天尊吩咐,岂敢不来?倒是天尊能在天宫设佛场,许我在此传颂大乘,万分感谢了。” 玉帝道:“哪里!哪里!佛道本出一脉,有道便有佛,有佛便有道,既为一家人,岂言俩家话,请佛祖先至瑶池天宫享宴,‘法华圣会’事宜,吾已令人安排妥当,等宴后进行。” 佛祖道:“有劳了!”即随玉帝入瑶池天宫,坐首席,众菩萨,尊者依次坐客席,玉帝教:“奏玄歌妙乐,咏无量神章。” 仙音飘起,灵官执册上前,代为宣道:“吾受三清道祖敕令,掌管三界,维持天道秩序三万六千五百余年,不曾有误,只因天降妖猴,搅乱天宫,破坏天庭秩序,幸得西方如来真佛降身收伏,压与五行山下,至今一百周年,是以做此‘安天大会’,一来扬我天庭宏威,二来叫三界众生谨记,天道不可改,秩序不可乱,若有异心者,定诛不饶。” 宣罢,玉帝又教:“开宴!” 时有广寒宫嫦娥仙子领众仙女,舞于瑶池中央,真是个袅袅娜娜,娉娉婷婷,众仙家边饮边看,边吃边谈,好不开怀...... 宴罢,玉帝对众仙家道:“今佛祖亲临,吾将大开宝殿,请他传授大乘佛法,做一场‘法华圣会’,众仙家不论地位,但凡有仙籍者皆可参加。”言罢,又教灵官将此话传至各殿各府,众仙早听闻此事,都在无极宫外候着,只等会开,进宫聆听,也好参悟一二呢。 随后,玉帝教开无极宫,但见满宫辉煌,上方设有一个七宝大莲台,下方设俩千四百座蒲团,真是个好佛场,佛祖见罢,满心欢喜,连连称谢道:“天尊有心了。” 玉帝即请佛祖登坛,高坐七宝大莲台,佛祖也不推辞,坐莲台,现六丈金身,顶悬舍力,大放宝光,只照得满室金灿灿,黄澄澄,一片肃穆之色,端庄非常。 玉帝道:“佛祖开讲大乘,众仙家即刻入场聆听,不可喧哗!” 顷刻间,俩千四百个蒲团,被坐一空,还有未抢到座位的,只在宫外听讲了。 佛祖和蔼蔼宣一声佛号,念了个咒语,时有五大明王,夜叉金刚,一十二位护教珈蓝,侍在四周,届时开讲不题。 五行山下: 马元帅盯了半天,终见那看押大圣的土地神祗,五方揭谛等诸神齐驾祥云上天而去,只激动的泪流满面,急下山来叫小白猿道:“走了,走了,猿儿,看押大圣爷爷的神仙上天去参加法华圣会了,这就随我上山去。” 小白猿一阵欣喜,忙点头道好。 二猴满怀期许,直上五行山去。 临近中峰,那老猿马元帅仰头啼叫三声,突然从峰下也‘呜呜呜’的传来三声猿啼,真个是巴山猿啼,声音凄苦悲凉,分外孤寂,马元帅闻得此声,再也忍不住,哗的一声泪如雨下,呜呜呜啼不止,那峰下即也呜呜的有声音附和起来。 “大圣爷爷呀,小的来看你来啦!”马元帅一边呼喊,一边朝峰下奔去,至中峰下,却不见人影,急四下里找将起来。 “兀那猴儿,可是在寻我么?”峰下,自坚硬的岩壁里竟探出一颗绿油油的脑袋来,此不是别人,正是百年前大闹天宫的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原是压在此间过久,头顶上已长出苔藓青草来,是以难令人发现。 马元帅闻得声音,便知是大圣爷爷,急原地拜倒,连滚带爬至大圣跟前,‘砰砰砰’一边磕头,一边激动说道:“大圣爷爷呀!是我!是我!赤尻马猴,马元帅啊!大圣爷爷呀,小的终于见到你了......”说到此,眼泪便似泉水一般顺着面颊流淌,再也说不下去。 大圣满心欢喜道:“好孩儿,真的是你啊,先前我听有啼声,便知是我儿郎来了,好孩儿,真是好孩儿,俺老孙在此一百年矣,自知不能逃脱,心中无时无刻不思念吾孩儿们,今能再见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好孩儿,莫哭,莫哭,快与我说说花果山众孩儿情况。”说莫哭,自个儿眼圈也已通红,喜极而泣...... 马元帅却哭得更凶了,真个泪似雨滴,道:“大圣爷爷啊,自你被压山下,那玉帝老儿便派下天兵神将一股脑剿了花果山,无大王你在,我们哪里能打得过这些天将?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另有一部分同崩芭俩位将军皆被天将捉了,拿回天宫领赏去了,我与流元帅死战得脱,途中为防追兵,分头跑开,至今也不知他其去向了。” 大圣听到此哪里还忍得住?俩腮边扑簌簌滴泪,泣道:“吾的好儿郎们啊,是老孙对不住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啊......”兀得圆睁金睛火眼,咧开嘴,露出银森森的獠牙,仰天咆哮道:“我把你这泼赖玉帝,趁吾不在,伤我儿郎,算甚本事?有种的放俺老孙出来,定打到凌霄宝殿,把你挫骨扬灰,祭我孩儿在天英灵!” 声音震彻山林,惊的鸟雀齐飞,獐鹿乱撞,却不能平大圣心中怒气,龇牙再吼:“此仇不报,枉修大道,玉帝老儿,你且与我记住了,俺老孙早晚一日,必出五行山!” 吼罢,放声大哭起来,那马元帅见大圣爷爷伤心落泪,自个儿更加伤心,扑上前与大圣爷爷抱在一起,二猴一阵大哭,只哭到泪也干了,声也哑了,这才止住。 大圣问道:“好孩儿,我那结义的六位哥哥现身在何处,吾遭此大难,怎不见他们来救我?“ 马元帅叹道:“大圣爷爷呀,你那六位兄弟知你遭难后,急领着各路妖王离开了花果山,若不然天兵也不会如此轻易剿了花果山的。” 大圣一听,当即大怒,骂道:“这些个泼魔,好不晓事,想老孙在时,何曾亏待与他们,怎得大难面前各自去了?” 马元帅苦道:“大圣爷爷休恼,这些妖王只是群趋炎附势之徒,当日与您结义,全是仰仗大圣爷爷神威,求一安身庇护,原不足为伍!” 大圣不由垂首恨恨说道:“是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且不指望他们来救我了,便是来了,这五行大山乃是由西方老佛施法,也是无济于事的。” 马元帅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乞问大圣爷爷,这五行大山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气幻化而成的么?” “正是,那老佛果有大神通,斗不过,斗不过,罢,罢,罢了。”大圣直摇头丧气道。 马元帅则颇是激动,道:“大圣爷爷,造化,造化啊!” 大圣疑道:“造化何来?” 马元帅即呼道:“猿儿!猿儿!快来参拜大圣爷爷!” 第四章,来历 不远处,一石壁岩后果闪出小白猿来,原跟在马元帅身后,早已到此处,只是见俩人互相倾诉,情真意切,一来不便打搅,二来不得召唤,也不敢贸然近身,是以一直立在这岩后面,此刻听到呼唤便即现身来见。 小白猿走近,望着被这五行大山压住真身,只露出肩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战兢兢,慌张张,竟是颇为吃惊。 马元帅道:“这便是我辈猴王,齐天大圣孙爷爷了,猿儿你发甚愣子,还不快来参拜?” 小白猿定住神,纳头拜了三拜,见礼道:“参见大圣爷爷!” 齐天大圣见是个白毛猿猴儿,便道是自己儿孙,即喜滋滋道:“快起!快起!既是吾儿郎,可免礼,免礼,无需客套哩。”将一对金睛火眼一转,于心头暗道:“老孙这对火眼金睛,三界之内独一无二,方圆千里,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土里爬的,俱都不能逃过老孙法眼,辨妖明邪,洞察是非,不曾出错,今日怎个失灵,连吾孩儿来此如此之久都未察觉?坏了,坏了,恐是在这五行山压久了,毁了老孙的法力也,苦啊......” 马元帅指着小白猿对大圣说道:“大圣爷爷,此便是我所说的造化!” 大圣‘哦’了一声,即再展火眼金睛,仔仔细细的瞧这小白猿来。神光游过三巡,却看不透其本体,只见一片五色宝光中悬着一粒拳头大小形如石子的物事,忍不住脱口叫道:“怪哉!怪哉!你这厮到底是何方妖邪,怎得不现真身,变作吾儿郎来诓骗我?” 小白猿也吃了一惊,忙道:“我不是妖邪,我属猿猴一类。” 大圣不信,呵道:“大胆泼怪,你怎敢在吾面前说谎?你若属猿猴一类,我怎会看不透?我这双法眼,乃是老君八卦炉中炼来的金睛火眼,洞悉万物,辨妖明邪,我方才开法眼看你,本体不明,只一团五色宝光悬一颗石头,除非如我一般乃天地灵胎,仙石孕育蹦出,若不然必为妖邪无疑。” 马元帅喜道:“正被大圣爷爷言中,这小白猿并非妖邪,正如您一般乃天地灵胎,此是我亲眼所见,不曾有假。” 见大圣犹有疑心,马元帅遂备陈前事道:“大圣爷爷有所不知,当年您受难于西天老佛后,天庭即调神兵剿我花果山,我虽死战逃脱,却也身手重伤,钻进一大山里,修养了数年,这才恢复如初。届时,打听到爷爷下落,苦思如何救爷爷脱困,几次上得五行山,俱被那当值丁甲天神五方揭谛喝退。我自知法力低微,不敢与其争斗,复回山修炼,只待时机,再行解救。 忽有一日,我于梦中,听有人呼我小名,言道:赤尻猴儿,若要救齐天大圣,需有五行之体,切记,切记......我寻声找去,不见人影,当时只一副山水景象,山环水曲,飞瀑穿岩,琪花瑶草,野果硕硕,端得与我花果山一模一样,整个山被一股氤氲瑞气罩住,宝光五色,千条瑞彩,绮丽宏伟,颇有灵种降生的征兆。” 说到此,忍不住瞑目回忆。良久,睁目,意味深长的瞧了小白猿一眼,续道:“我此间所说句句当真,字字属实,如有半个虚字,便叫天降五雷轰我。” 齐天大圣忙道:“信你,信你,好孩儿你且往下说来。”小白猿也连连点头称是。 马元帅方续道:“我半天寻不到人,才知是梦,醒来越发觉着奇怪,便往花果山行了一遭,可怜我花果山不似我梦中之象,已不复了昔日之彩: 满山林木尽毁,乌烟瘴晦,尸气遍野,便连水帘洞前的那道招牌瀑布,已不在流水,真是个山枯水涸,再无一丝生机,我当时心痛难忍,伏地一阵大哭忽见那水帘洞内透出些光华来,我心生好奇,进洞来看,只见是一具族人的尸体在发光流彩,想是当年被天军所杀,至今尸首未化去。 这死去多时,几十年不化的尸体实属奇异,怎还会发光?正自疑惑,忽见这尸体挺起的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这才注意到,此尸体肚儿比正常要大的多,却像是有了身孕,可是尸体怎会有孕?便在这时,又一阵光华流出,那尸体果真诞下一个胎儿来了......玉皇天尊早降下三灾与我族,叫我族不得在繁衍,此胎儿这个时候诞生,也当属天地灵胎了......” 话到此,马元帅一双炯异目光定格在小白猿身上,道:“也不需兜弯子了,这胎儿便是猿儿你了。当时你诞生时,顶门悬红黄蓝绿金五色宝光,我便知是五行真气,而你正是亿万中无一的‘先天五行之体’,正撞我梦中揭语,猜知你便是大圣爷爷的造化了。 今幸西天老佛光降天宫,举行‘法华圣会’监押于此的丁甲揭谛皆去参加,我便趁机带着猿儿来拜见大圣爷爷了,请爷爷早些定夺,指点明路,好早日救您出来。” 齐天大圣闻言,满怀激动,喜道:“不消说了,定是吾之造化,大造化哩,猿儿你走近些来,让我好好瞧你一瞧。” 小白猿不敢违命,朝大圣走近几步。大圣笑呵呵道:“再近些,蹲下身来。” 小白猿遂再近几步,蹲下身来,垂着脑袋。大圣即伸手在小白猿脑袋上摸了摸,说道:“好孩儿,吾受此大灾,原以为再无出头之日,幸天降孩儿你,若能救我出来,便是拜你为王亦如何!” 慌得小白猿连连磕头道:“要不得,要不得,大圣爷爷永远是我辈之王,但有吩咐,无所不从,只是我无法力根基,虽有先天五行真气,却无运转法门,请爷爷明示,我该如何施救?” 大圣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既为先天五行之体,掌控五行真气,如何不知运转法门?” “这、这......”小白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听马元帅说道:“大圣爷爷,我当年虽得梦见着猿儿,心中却仍有疑虑,害怕被人算计,是以不敢授他修行法门,观察至今,知猿儿果是纯良之辈,这才带来见大圣。” 大圣感动道:“亏了孩儿你如此为我着想,既是我造化,便由我来教授。” 马元帅道:“正是,正是,这老佛在天庭无极宫中做‘法华大会’,足足七日时间哩,天上七天,地下七年,现由大圣爷爷亲自教授,定会事半多倍,待学有所成,即刻破了五行大山,救爷爷您出来,岂不美哉?” 大圣闻言满心欢喜道:“正是,正是,猿儿你可愿拜我为师么?” 小白猿正是求之不得,心头激动非常,忙道:“愿意,愿意。”慌忙跪下,磕头参拜不题。 第五章,大圣赐名 且说,马元帅领着小白猿来到五行山寻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备陈了小白猿先天五行之体一事,喜的那大圣当即便收他为徒,欲传法力,好早日破开五行大山,救自己出来。 大圣乐呵呵对小白猿说道:“好孩儿,你乃先天孕育的五行法体,掌控五行真气,我这里有法天象地的大神通,也有玄妙的变化之术,称之为‘七十二地煞之术’,颇是好用,想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与那二郎小圣斗法时,全是凭这法术,当真是玄妙无穷。另外,但凡修士,修到至高境界,皆要受三灾九劫之利害,我这地煞之术,不单单能行变化之道,更是包罗万象,含概诸般神通,什么担山掩日,御风禁水等等诸如此类,皆在其列,颇有趋吉避凶,躲灾消劫之能,当学得,当学得。” 小白猿双眼直冒精光,连点头道好。 大圣道:“好孩儿你且莫高兴过早,这等法术可不是容易学成的,首先必须要有强横的法力根基,正常的话至少需要到化神后期碎金丹结元婴的境界,方可修习。我对你的五行真气不甚了结,但一入道途,万变不离本源,修行、修行,首先在于修心。” 说到此,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眼中神光不由凄婉起来,片刻方续道:“想当年老孙我在灵台方寸山菩提老祖那里学道时,老祖首先便让我修心。嘿嘿......不过俺可受不了这等乌龟般的修炼法儿,遂没在意,现在想来,当真是悔之晚矣!我当时若按老祖所说,先从修心开始一步一步来的话,只怕也不会遭此大难了...... 好孩儿我虽指望你早些学成,好早日救我出山,但却不能欺心的来害你,你务必先从修心开始,循序渐进,先打下法力根基,然后再学法术神通。我想你既为五行之体,若是利用你的五行真气运转这些玄妙法术的话,神通当不可估量!到那时,何愁救我不出?” 小白猿虽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踪,但却是十分激动,脑海中画面一转,似乎已看到自己运转五行**破开五行大山时的情景,又听齐天大圣说道:“好孩儿,你莫心急,俗话道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哩,我这里有一套修行法门,乃是老孙初窥道途之时所用,得自菩提老祖,定能帮你筑基炼心,你莫贪耍,好好修来,知道了么?” 小白猿即道:“明白,明白,我定好好修行,必不负大圣爷爷所托。” 大圣满心欢喜,伸出手又来抚摸小白猿,道:“好孩儿,你有名字没?” 小白猿挠了挠头,道:“禀大圣,我自生来,一直随马前辈,并无姓氏。” 马元帅于一旁也道:“大圣爷爷不知,我见他全身雪白,本想称他为马小白,随我姓,但一想这猿儿来的蹊跷,似也和大圣爷爷一般乃天地灵胎,遂不敢乱叫,该请大圣爷爷赐名。” 小白猿饶有兴趣的眨眨眼睛,也说道:“请老师赐名。” 大圣喜滋滋道:“好说,好说,既如此,那你便随我姓,称孙氏,名小白,可好?” 小白猿心头默默念道:“小白如我,我如小白,孙小白,孙小白,好个孙小白!”忙磕头谢道:“多谢大圣爷爷赐名。” 大圣道:“好孩儿,既随吾姓,传我衣钵,一来不可丢了俺老孙的名头,这二来,我曾大闹天宫,得罪了玉帝老儿,便是得罪了天道,那厮必不能容我,你此行可算是与其背道相驰了,也将会为天道所不容,此间种种艰难,莫可名状,你且思量好,有个准备,现在退出,方可来得及,一旦踏人此行,再莫想退......” 孙小白抖抖身躯,将胸一挺,说道:“老师再莫多说,我即如您一般先天孕育,乃是冥冥之中注定,岂可违背?能救得爷爷您出来,光大我猿猴一族,更是徒儿的荣幸,这便请老师您教我修行法门。” 大圣满心激动,双眼通红,说道:“好孩儿,好孩儿,吾族得你,何止荣幸!哼哼......那玉帝老儿既想绝我猴族,我早晚一朝必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俺老孙这就教你法术。” 当下,齐天大圣孙悟空便将当年入菩提门下所得修行法门传与孙小白又,与他字字讲解,句句理通。 所谓大道难求,一通百通,这孙小白果不负所望,初时,难以理解,步步维艰。后经大圣稍一指点,犹似醍醐灌顶门,冷水浇心窝,立时一窍通,通九窍,霎时间理解透彻。这一修来,便是五年,整整个五年时间,先从筑基开始,开光、融合,只至化神中期,结了金丹,单论修为的话,已和马元帅相差无几。 马元帅只感叹道:“我百余年的苦修,在猿儿这里不过此五年时间,果然是造化啊!”遂更加坚定孙小白的出现乃是天地恩赐,来解救孙大圣,振兴本族的,于是便四处找寻灵丹妙药,以助其修行。 这日,在大圣的的指导下,孙小白开始尝试突破化神中期,以碎金丹结元婴至化神后期。 孙小白盘腿入定,运转法门,吸纳灵气,以补金丹。循序而进,初时颇为顺利,孙大圣见此,心中甚喜,心想我这孩儿果然好资质,不愧是天地灵种,今若能突破玄关,结成元婴,便可修习我那变化法术了,想到此不由一抹激动,忽得灵光一闪,正是从孙小白周身爆出,大圣心想:“造化来了哩!”欢喜之至,大叫一声:“吾孩儿,冲关便在此刻,稳住神,莫要多心!” 孙小白正值突破关键,本已触到边缘,只待功满,自然圆转破关,但就闻孙大圣这一声呼喊,身心一动,百神尽散,机缘就此丧失,只落了个黯然收场。 幸好这五年让孙小白打了个很好的根基,这一冲虽未成功,但也未对自身造成伤害,实属幸事。 大圣见罢,苦道:“好孩儿,难为你了,这遭全怪我,怪我!” 孙小白刚散尽灵气,身体透支,无力道:“大圣爷爷哪里话,是我身心不坚,致有此败,累及大圣爷爷,此之后必将苦修。” 大圣道:“好孩儿,道修一途,在乎一个‘悟’字上,所谓打破冥顽需悟空,若能悟透玄理,即可九窍通灵,神行机圆,浑转如意,那时节任何困难都道一个空也,此非一时能达,需用心,再用心!” 孙小白闻言,即点点头,但心中仍有点遗憾。 大圣如何看不出?道:“孩儿莫急,你五年时间能有此修为实属造化,你这根基打的牢固,往后学习诸般法术可就容易的多,想俺老孙当年在灵台方寸山学艺十年,方得大成,已属千年难遇,照我看,不消十年,小白你便能赶上我哩!” 孙小白满心欢喜,忙自谦道:“不敢,不敢,大圣爷爷万中无一,弟子膜拜还来不及哩。” 齐天大圣孙悟空也乐得哈哈一笑,当下无话,孙小白继续修炼不题,又过些时日,一次孙小白正修行间,忽的体内一阵灵力激荡,从丹田气海流出,上至泥丸宫,下走涌泉穴。孙小白隐隐感觉已触到玄关边缘,心想此正是绝佳机会,这修行一门,果然不能按常理,机缘才是至关重要,遂稳住心神,默默运转法门,准备再次破关,冲化神后期。 谁知,这一股灵气炼化之后,先前那种未知似知的感觉骤然间荡然一空,灵感散尽,冲关再以失败告终。 齐天大圣知后道:“好孩儿,莫要灰心,修行路漫漫,不可为修行而修行,否则很容易失了本心,如此便得不偿失了。”叹口气续道:“你来此五年了,俺老孙压在此也快一百年了,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你今已有化神中期修为,也能学得老孙的法术,即刻起,我便正式教你吧!” 孙小白自然乐意学,直点头称好。 第六章,七十二般变化与筋斗云 当下,大圣先教了一些避水避火,长身增力之类的小法术,先让孙小白理解理解,找找感觉,待能熟练掌握后,开始教授腾云驾雾的中级法术,一来孙小白真是勤奋,昼夜拆解这法术中咒语字决,有不懂之处便向齐天大圣询问,二来也是他天赋异禀,非常人能比。不消数月,已能驾云腾空,来回可行千里路。 到此时,那大圣方对其说:“好孩儿,这些基本的法术你已掌握,接下来便是重头戏呢!我这里有法天象地神通,学成后,可达天地巨象,身高万丈,力达万钧;也有七十二地煞之术,学成后,可行变化之道,变什么是什么,神鬼莫测,亦善能躲灾;还有一门急行法唤作‘筋斗云’,一个筋斗即有十万八千里远哩,另有其余法术皆比不上此三种,便不在一一说了,此三种,只有这第一种法天象地神通需返虚之后方可学,余下俩种皆可学,你想先学哪个呢?” 孙小白听大圣介绍这些神通法术,早激动得魂飘神荡,哪里还选的出来?只想着一股脑儿都学了来,才是好哩。 大圣瞧出他心思,道:“也罢,你既通了九窍,有此悟性,我便俩个一起传你。你学时,定要明心见性,分清玄理,不可混作一团,切记法之根源为道,道之本源却是空,因为一切皆为道。” 说罢即将筋斗云与七十二地煞之术的心法口诀传给孙小白,果是至高妙法,孙小白默默念了千遍,却只明了三成,正自焦急,忽想起大圣爷爷说的话:“法之根源为道,即是说一切法术都出自道法中,而道法尤为在乎修心,道之本源为空,为何说一切皆为道?是了,心空,万物为空,无便是有,有便是无,无道即有道,处处皆为道.......” 一时通了法性,会的根源,孙小白即顺着灵感,步步参悟下去,直明了其中关窍,即开眼,运心法,念口诀道一声‘变’,便听‘嗤’一声轻微声响,即变成一株苍松,与旁边一颗无异,乃照此样子变化。喜得那大圣连连称赞,道:“好悟性,果然好悟性。” 孙小白心中虽喜,却也不骄傲,只寻思着早些学成神通,早日救大圣脱难,是以日日用功,夜夜努力,自修自悟,整整一年时间,竟将七十二地煞术中的变化之道掌握到了七成。 此变化之道,衍自七十二地煞之术,也称‘七十二般变化’不过是其中一术,却是最难掌握的。可分为三层,第一层为死物变化,诸如诸如花草树木这些静物;第二层,为活物变化,诸如飞禽走兽这等行动之物。此俩层变化皆需要凭模型照样来变,便似孙小白第一次变化的那颗苍松一般,即是照着旁边那颗苍松的模样变来,若无比照则不可变。至于第三层,则更为玄妙,唤作‘灵物’变化,即可随心变化,不需照模来变,使将起来可是方便的多。 那筋斗云虽为急行法,却也分层,有四层,第一层、第二层分别为‘唤云’、‘驾云’,即为操控行云,驾云飞翔。到第三层‘翻云‘又道‘翻筋斗’才能真正的急行,这其中又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可翻三千六百里,到第二阶段可翻一万零四百里,到第三阶段可翻十万八千里,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便是学到了此阶段。另还有第四层,玄妙无极,超脱三界之外,唤作‘连云’,即可连续翻筋斗云,此筋斗又不比前三层,这一筋斗不仅有十万八千里,上还可达三十三重天,下可至九幽炼狱,三个筋斗一翻,直接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可谓是真正的上天入地,无影无踪...... 短短一年时间,孙小白不仅将七十二般变化学到俩层,也将筋斗云学到第三层第二阶段,一个筋斗也能打出个一万零四百里哩。 至此,再难寸进,孙小白心急,便问齐天大圣道:“徒儿今掌握了七十二般变化和筋斗云,却都不齐整,变化仍需照着样子,一个筋斗只有一万零四百里,无论怎生修炼,再无寸进,万乞老师指点迷津。” 大圣说道:“此乃是你修为不济,若想进步,首先修行上必须有所突破了,否则万难寸进。” 孙小白心道:“原来如此,这些天只顾学习法术,倒是轻了修为,至今仍是化神中期,这样可不行啊!”遂打定注意,抓紧时间结成元婴,突破至化神后期。 数月时间,孙小白再次破关,似乎中了魔咒一般,到关键时刻,或多或少出现差池,仍破关不成,大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时也是无法,只得出言安慰。 那马元帅更是急的直叹气,盘算着七年时间就要过去,那法华圣会一结束,监押大圣爷爷的丁甲天神,揭谛神祗就会到来,如此便难行事了。如今孙小白虽已有化身中期修为,在大圣爷爷指点下也学得诸多神通,却不精通,更主要的是未能将他的五行真气修出来,如此怎能破开五行大山,救大圣爷爷出来?忍不住腮边滴泪,悲伤不已,呼道:“你这不公平的老天啊!既降下猿儿,怎得又在修行道路上为难他?当真要绝我猿猴一族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呐!”遂决定下山再寻些灵丹来,加以辅助,以助其破关。 这日,孙小白正自修炼,齐天大圣在一旁指点,忽见马元帅浑身血渍,兴冲冲从山下奔了上来,至俩人跟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跤栽倒,幸得孙小白上前扶助,急问原由。 马元帅把手掌一摊,兀得飘出一股异香,原是一颗龙眼般大小的丹药,还腾腾的冒着药气儿,显是刚出炉不久,孙大圣见多识广,即道:“这是小还丹,孩儿你哪里得来的?” 马元帅喘口气道:“正是小还丹呢,我早听人言,小还丹有固神化气之功,固此寻来,以助小白突破玄关,结元婴至化神后期境界。” 孙大圣又问道:“如何弄成这副模样?” 马元帅道:“大圣爷爷不知,我这小还丹乃是从一人类的道士手中抢来的,这山下向东五百里有个乾元观,观内有个老道,称‘乾元真人’颇会炼丹,我向他求丹,他不予我,还要捉我,扬言破开大脑,取我脑髓做药引好炼仙丹,我一怒之下,闯进观中,抢了他炉中待开鼎的小还丹,却也遭了他一顿打哩,幸得脚快,逃脱回来,否则便再也见不着大圣爷爷了呢!哎,哎,也怪我自己学艺不精。” 孙小白闻言一阵感动,已说不出话来,那齐天孙大圣却是怒从心中发,恶自胆边生,直龇牙呼道:“这泼道人,怎敢伤吾孩儿?想俺老孙当年偷蟠桃盗仙丹,何曾受此窝囊气,区区一粒小还丹便伤了吾孩儿,忒也无理了。” 第七章,买卖送上门 话音甫落,只听山下有人喊道:“那抢丹的猢狲,快给我滚下来,我已看到你了。” 马元帅即道:“坏了,定是那‘乾元真人’寻了过来。” 孙小白忽挺身说道:“马前辈休慌,这厮既打了你,且看我来与他理论理论,一来与前辈报仇,二来也正好试试这些年的修行成果。” 大圣呵呵笑道:“好孩儿,果然有俺老孙脾气,你去试试手也好。”只听马元帅急道:“大圣爷爷不可呀!乾元真人那厮颇有神通,小白猿虽已至化神境中期,一来起步甚晚,这二来,未有实战,这一上便与这等强大的敌人交手,恐生意外啊。” 大圣点点头道:“马帅所说有理,这样吧,待我弄个小法来,唬他一唬,好叫他知难而退!” 说罢,即作法,你看这大圣龇牙喷黑雾,咧口吐乌烟,呼啦一声响,卷了一阵狂风,夹着黑雾乌烟,满山转来。 那乾元真人正在山下观望,忽见此象,果然心惊胆战,直呼道:“好强的妖气,这惯抢的猢狲竟有这般利害的后台,我这小还丹白白丢了也不算什么,只是少了他这一味药引,可惜,可惜!”摇摇头,转身欲往回行。 那大圣睁火眼见此,早乐得呵呵直笑,忍不住朝山下呼道:“我把你这不知好歹的鸟道人,区区小还丹有甚了不起,吾当年大闹天庭闯兜率宫盗老君祖宗的仙丹时,也不曾眨下眼睛,汝竟为此伤我孩儿,该当何罪?今念你初犯,饶你性命,若有再犯,定掀翻汝道场,结实实的打汝一棒!” 乾元真人闻言当即转怒,心道:“这猢狲好不懂事,抢了我仙丹不算,敢放此大话来恐吓我,当真欺我无能!” 当下抖抖精神,把袖迎风一抖,即有一抹霞光从袖口蹦出,‘砰’的一声响,只见一根丈二长短,拳头粗细,漆黑如墨的铁棍被其祭出,那点点瑞气,条条霞光正是从这棍上发出。 乾元真人以手拄棍,朝峰上吼道:“你这不要脸的猢狲,敢现身与我斗几个回合么?”他见这山头似五指通天,峥嵘险峻,黑气腾腾,乌云荡荡,恐着了道,遂不敢贸然上山,只用激将法道:“敢抢丹,不敢现身么?躲躲藏藏算甚子本事?” 那齐天大圣法眼早瞧到乾元真人手中的黑铁棍子,不禁咂咂嘴说道:“好棍子,好棍子!”转对孙小白说:“好孩儿,你造化来了。” 孙小白满是疑惑的看向孙大圣,只听大圣解释道:“你瞧到他手里那根黑铁棍没?这可是好宝贝,俺老孙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诸般兵器会使,却偏爱使棒,想必你也听马元帅说过,我手里也有根棒子乃是大禹帝定海治水的好宝贝,炼自太上老祖的八卦炉里,唤作‘如意金箍棒’,重有一万三千五百斤,与吾心神合一,可大可一,颇是好用,吾当年大闹天宫时甚是亏它,更自创一套棒法,虽不如七十二般变化这等玄妙,却也疏密无间,齐齐整整,使将起来甚是顺手,我本欲传你,但却无趁手的棒子送你,不想这鸟道人今将棒儿送上门来,不是你造化又是什么?” 孙小白立时明白,心想大圣爷爷这是要抢那乾元真人手中的黑铁棍予自己做武器哩,窃喜之外,也有些担心,毕竟大圣真身还受这五行法山之难,怎得来抢他手中棍儿? 那马元帅也是一脸苦闷之相,心中显是有余悸。孙大圣看出俩人心思,又道:“二位好孩儿,你们莫多口,只凭我吩咐行事,保准赚他棒棍儿来。 二猴齐点头,不言。 齐天大圣朝山下喊道:“你这鸟道人,手里拿的是甚么棍子,怎得如此丑陋?感情是锅炊时用来烧火的吧!“ 乾元真人瞧他说到自己手中这根棍子,不仅不怒,反而有些得意,欣欣一笑,把身一挺,将铁棍一顿,又听‘砰’的一声响,霎时间火星蹦溅,风雷齐吼。说道:“你这窝猢狲哪里知晓?我这风雷棍非同凡物,乃是我遍访十洲九岛得来的神铁,采集风雷之气熔铸,以灵丹点卯而成,一棍侵风雨,二棍妖魔愁,三棍来魂飞魄散,叫你入不得轮回,连胎也投不了哩!” 大圣赞道:“好棒,好棒,原不是烧火用的。” 乾元子哼了一声,道:“甚么烧不烧火的,我且问你敢现身来接我一棒么?” 大圣心想,这厮却也谨慎,不敢上山,只在下方叫阵,我今身不得脱,纵有万般手段也奈何不得他,怎生是好?看来要取这棒,还得从长计议了。 双眼一转,乐呵呵说道:“你这棒子有甚稀奇,我这里也有根棒子呢,却比你这烧火的棒子宝贝万倍哩。” 乾元真人呸了一口,气呼呼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这一窝成精的猢狲能有甚宝贝,也敢这般叫嚣?” “我的儿,俺老孙平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打一个字诳语,犯得着来欺你、。你且站稳了身体,擦亮了眼睛,看老孙棒来。” 说罢,侧出脑袋来,把右边耳朵迎风招一招,念个口诀,道一声:“金箍棒!” ‘嗖’的一声,自大圣耳朵眼里飞出一根绣花针来,你看那针,长不过二寸,宽不足计量,细细尖尖,入水听不着声,落地见不着影。 乾元真人眼尖,见半空中飞出一绣花针,只讥道:“你这泼猢狲,不仅惯抢,而且好偷,这又是把哪家妇人缝布织衣的针儿偷来,敢在吾面前卖弄,真个笑死人了。” 大圣笑呵呵道:“我的儿,不要笑,且看好!”朝那绣花针吹口仙气,又道一声‘变’,只听哗啦一声,登时满山金灿灿,漫天流光华,艳艳霞光罩万里,瑞瑞宝气熏苍穹,正是一根铁棒冲霄汉,如意金箍现真身。 那乾元真人见这架势,心中惊恐不已,即圆睁一双眼来看,见半山腰上立一根二十来丈长,水桶般粗细的大金棒子,诸般光彩只耀得他一阵目眩神迷,情知这正是方才那根不起眼的绣花针变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直呼:“好宝贝,好宝贝呀!吾自幼修习炼丹制器之术,至今也以制出大大小小不下十来件法宝,却哪有一样能跟此想比?便是十件比一件也是比不上的,老天不公啊,怎么不让我得此宝贝啊,偏让一个猢狲得去,不公,不公......” 第八章,赌赛 齐天大圣孙悟空乐呵呵道:“我这棒儿比你的如何?” 乾元真人一门心思已钻进大圣的金箍棒里,哪里理会?自顾自的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一遍复一遍无止境的看来,似乎永远也看不够,神也给勾了去。只听大圣又道:“那道人,敢与我打个赌赛么?” 乾元真人回神,怔怔身说道:“赌甚么?” 大圣道:“就赌我这根如意金箍棒,怎样?” 乾元真人闻言即来了兴趣,道:“怎个赌法?” 大圣道:“我这棒就在这,你上来,若能拿得动,我将它送给你如何?” 乾元真人双眼直冒精光,道:“此话当真?”心中暗暗喜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猴精,你这宝贝纵然奇妙,怎欺我拿不动?我炼宝时,只怕你这猴头还没出生呢!”实不知这‘猴头’乃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他那棒更是大禹帝治水定海的灵宝,奇重无比。 大圣即道:“板上钉钉,铁打的事实,十分的当真,你若拿得动,这如意金箍棒今后便随你姓了,如若你取不动,又该当如何?” 乾元真人把风雷棍一顿,喝道:“哼......不可能!你这棒顶多不过千斤,待我随便使个神通,便能拿起,怎会取不动?” 大圣笑嘻嘻道:“此间风大,莫说大话!我们还是先说清楚的好,你若是取不动,便将你手中的棒子予我,我家里烧锅做饭正缺一跟引火的棍子呢。” 乾元真人大怒,道:“要赌便赌,怎的再三出言侮辱我这风雷棍?且看我使神通,待会取了你那棒,莫道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尽管来拿,来拿!” 那道人不再理,卖弄神通,使了个腾云之法,绕着那金箍棒转了几圈,不禁又赞了几句,这才按下云头,落到山腰上,抖抖身躯,照着金箍棒的粗细,先拿手估了估,后运起增力的神通,扎起大马步,双手一抱,这就开始取棒来。 但这棒乃定海神针,如意神铁,净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又被大圣灌了法阵,岂是常人能取得了的?凭那乾元道人将吃奶的力气也使上,那金箍棒便似生根发芽长在那里的一般,纹丝未动。 这一抱只将乾元道人累了骨软筋麻,汗如雨滴,不得不松开手,喘口气,心中惑道:“怪哉!怪哉,我这一法,可增千斤力气,开山碎石亦无不可,怎得连个棒子也拿不动了?到底不是凡间之物啊,今定要取来。” 乾元道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翠玉瓶儿,打开瓶塞,即飘出一股异香,只见他从瓶中倒出三粒药丸来,一股脑吞入肚中,登时顶现豪光,身流华彩,乾元道人即念动真言,道一声:“长!” ‘噗’的一声,只见乾元道人身体长到十丈来高,又‘噗’的一声,又长高十丈,约跟如意金箍棒齐平。乾元道人有过第一次取棒的经验,深知这棒重,不同凡物,甚不好取,长到二十来丈高时仍不停止,又道一声:“给我再长!”蹭一声,只长到了三十来丈高,已到极限。 这才哈哈一笑,颇为得意道:“那猢狲,且瞧好了,你这棒今儿必跟我了!”将巨身一摆,即伸手来取棒。 殊不知这棒早已和大圣心灵相通,大圣瞧他弄法取棒,暗中早也念动了真言,只道:“长、长、长,大,大,大.....”呼呼声中,那金箍棒即长大、变长。直挺挺只如擎天的巨柱,高耸崩云,大不可及,那乾元道人三十来丈的手伸出去,连金箍棒的边角也够不上,哪里能取得...... 大圣呵呵怪笑,又念了个法,暗道一声:“倒!” 只见那棒轰隆隆直往乾元道人这一侧倾倒下来。唬的那乾元道人嘴中啊啊怪叫,连喊‘救命’,倒身便要跑。却是不及,被金箍棒照面里压上,若非乾元道人事先使了那长身的神通,长到了三十丈大,尚能支撑片刻,二来大圣不过是想赚他手中的风雷棍,无意取他性命,是以手下留情,若不然乾元道人早就横死当场了。 只听大圣叫道:“愿赌服输,快将你那‘风雷棍’扔来,若不然把你压作一滩肉饼。”乾元道人被如此一根巨棒压着面门,气血翻滚,呼吸如窒,性命便在顷刻,当下哪还敢不从? 即呼一声:“我给,我给,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罢将风雷棍抛了去,大圣叫孙小白接了,这才收回金箍棒,仍变作根绣花针,收进耳朵里。 周身压力一消,乾元道人当即现了真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呼直喘着大气。大圣只远远的盯着,呵呵的发笑,颇有戏谑之意。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乾元道人越想越不甘心,恨得直咬牙,忽的起身说道:“你这猢狲好不惫懒,跟我赌赛取棒,为何又弄神通坑害我?” 齐天大圣道:“非我使法,乃是我这棒生来就重,若无万钧气力,休想拿起,是你自己本事不济,怎反倒赖我?” 乾元道人哪里肯信,只道:“胡说八道,哪有这般重的棒子,我那‘风雷棍’乃海外神铁锻炼而成,方才八百来斤,你这棒子虽是宝贝,我瞧来却也不过千斤,莫不是被你使了法,怎会压倒我?你欺我没有神通么?今定要再与你赌过,以雪前耻,你敢么?” 大圣讥道:“你连烧火的棍子也输了,还有甚么可赌的。” 乾元真人即从怀中掏出翠玉瓷瓶,拿在手中晃了晃,咕嘟嘟直响,显然盛有丹药,说道:“那惯抢的猢狲听着,我这瓶里还有小还丹俩粒,固元丹、大还丹各一粒,以此为赌注,还赌你那根棒子,如何?” 大圣暗暗喜道:“嘿嘿,买卖送上门了,这鸟道人,果会炼丹,小还丹,固元丹,大还丹,此三种丹丸,虽不是什么神丹,却也不易炼成,尤其对我小白孩儿突破玄关有大作用,需再赚得来!” 即道:“你要怎生个赌法?” 乾元道人道:“这次来个明赌,你且现身,与我赌个神通。” 大圣笑道:“我神通多哩,敢问你要赌哪门子神通?” 乾元道人心想:“这猴头好会说大话,却只会在暗中弄鬼。”便道:“你出来,与我赌一门腾云驾雾的法术,若能胜我,这些个丹药全是你的,若不能胜,你那棒子便归我,先说好,到时莫要耍赖。” 大圣道:“只怕耍赖的是你哩,我且问你,你那腾云驾雾的法术有甚了不起的,也敢拿到我面前显摆?” 乾元道人道:“泼猴无知,你且听好,我这门腾云法,身一纵,可达千里之外,瞬息间游遍三山五岳,比之道门正统的御剑、遁光等诸法术更强数倍,你个山野猴头,岂会知道?” 大圣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正好,正好,我善能翻筋斗,一个筋斗下来,也一眼望不到边哩,今正好跟你比试比试。” 乾元道人哈哈大笑:“你一个筋斗能有多远,也敢与我比赛?” 大圣道:“不远,不远,只有十万八千里哩!” “十万......八千里......”乾元道人心头大震,一时怎肯相信?只道:“这......这......这......这不可能,你这泼猴休想说大话来唬我,哼......” 大圣道:“王八蛋才唬你哩!俺老孙一个筋斗,结结实实的十万八千里,管保不少一厘,上天入地只在须臾之间,我若是以此胜你,当真太过欺你,也罢,我徒儿正好初学此筋斗,便让他来会会你吧!” 乾元真人只道他是说大话,便道:“管你谁来比,能胜我再胡吹不迟,只怕我一这纵身甩的你连回家的路也不认识了。” 第九章,取胜 大圣道:“好好,多说无益,既如此,我们便手底下来见真章。”即唤孙小白,道:“好孩儿,你且下去与他比个输赢。” 孙小白惶恐道:“大圣爷爷休怪,小徒鲁钝,这筋斗云只学到了第三层的第二阶段,一个筋斗打出去只有一万零四百里,距离十万八千米还远着呢,恐不能胜他。” 大圣笑道:“好孩儿莫怕,莫怕,那厮的腾云之法,不过是低等法术罢了,只是他眼光狭隘,坐井观天,自惊自喜而已,我那筋斗云别说只学到了第三层的第二阶段,便是只学到第一阶段,打出三千里路来,也足可胜他,你且去与他比来,老孙在此为你压阵。” 孙小白闻言大喜,即点头道:“徒儿定不辱使命。” 马元帅也提醒道:“人类多狡诈不比我族,猿儿需留心,切莫大意着了他道。” 孙小白心下感动,点头道一声:“谨记了。” 那乾元真人又喊道:“猴头,莫是怕了,怎得还不出来比过?” 孙小白即纵身至半山腰,唱了个诺,道:“老道士,见礼了!” 乾元真人见他乃一个白毛小猿,颇有不屑道:“你便是那厮的徒儿了?我把你这一窝惯抢爱偷的猴头,今日叫你们瞧瞧老道真正的神通。” 孙小白道:“你这老道士莫不懂事,我师傅乃齐天大圣,你该叫‘大圣爷爷’,不可欺辱。” 乾元真人哈哈笑道:“小小猴头,敢称什么齐天大圣,真是狂妄至极!” 只听那孙大圣嘿嘿一声冷笑,从耳朵里挚出金箍铁棒,化作常态,有丈二长短,碗口来粗细,砰的一声,顿在半山腰里,立在乾元道人跟前,说道:“鸟道人莫多言,此间到南海约有万里,你二人便从此间出发,到南海在往返,各凭神通,将你瓶儿中的丹药与我这如意棒都放在此间,谁先到来,俩样全归他。” 乾元真人道:“好!就这般比试,不过你可不许暗里使炸,率先夺了我灵丹去。” 大圣啐了一口,怒道:“你也忒小瞧于我,既是赌赛,输赢各凭本事,使炸的不算好汉。” 乾元真人道:“如此便好!”即掏出怀中瓷瓶儿,晃一晃,咕嘟嘟响,表示里面灵丹尚在,将其与金箍棒放在一起。 当下无话,乾元真人与孙小白,一人一猴,各运神通,念口诀,齐齐纵云飞出。 这乾元真人,果懂法术,不知念的什么口诀,召来的乃是一朵五彩祥云,你看他笑眯眯,爽郎朗的盘坐于祥云上,双手结印,忽朝南一指,即有一唆灵力飚出,坐下那团五彩祥云,嗖一声似离弦箭一般飞了开去,顷刻间已不见了身影。 再看孙小白,念动真言,心头道一声:“筋斗云来!”即有一朵白悠悠,轻飘飘的祥云被召来,此乃是他第一次正式使用‘筋斗云’,颇为紧张,直到筋斗云被成功召唤后,方才松口气,跳上云头,捻着决,攥紧了拳,将身字一抖,霎时间白光一闪,疾如流星,径往南海飞去。 不多时,云停雾开,孙小白怔怔身,定定神,收起扑扑乱跳的心,睁开眼来看,只见海天相交俩茫茫,云积万里飘荡荡,云光攥宝气,水雾扑迷离,绮丽缥缈,孙小白忍不住赞一声:“好景致,好景致,不消说了,此处定是南海无疑。” 原来孙小白这一筋斗有一万零四百里,一筋斗正打在南海中央。 景色虽秀,可孙小白却无心赏玩,只疑心那乾元道人到了没有,既没碰上,不是未到,便是先到已经离开,孙小白心头着实不定,心想:“我虽学得大圣爷爷的筋斗云,但尚未达到巅峰,那鸟道人颇有能耐,不可大意,这就回去!”正欲驾云,忽想道,此一来没有个证明,万一那老道士耍横不认账怎是个好?我得先寻个见证才是。 抬头见不远处有个小岛,岛上空罩有氤氲仙气,想是哪位隐居在此的仙人所开辟出的修行福地,便去那里寻个见证吧! 想罢,纵云飞去,至岛上,按下云头,果是个好岛,琪花瑶草开遍地,古柏劲松翠又挺,麋鹿獐兔,仙鹤鹁鸪,诸般灵禽异兽尽有,见了孙小白来,也不避让,自顾自的耍子呢。忽见中间亭台内走出个小童,孙小白即上前问询道:“乞问仙童,此处是何地方?” 小童呵呵笑道:“你这会说人话的猴子好没见识,此处乃南海青光岛,是我家青光老祖的修行道场,你却哪里来的?” 孙小白将小童话记在心里,随便唬弄一句道:“我胡乱撞来的,打搅了仙童,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即纵起筋斗云,一个筋斗打了回了五行山,至中峰下,见了大圣爷爷、马元帅,道:“禀老师,马前辈,弟子已到达南海,见了一个小岛,问了岛名,好作见证,乃是青光老祖修行福地青光岛。” 大圣喜道:“果然快,果然快!好孩儿,做的好,做得好,那道人未回呢,你去将他仙丹取来。” 孙小白即至半山腰,将那瓷瓶儿取来,孙大圣念了口诀,将金箍棒变作绣花针收回耳朵眼里,三人俱都欢喜不题。 大圣又道:“好徒儿,那道人输了棒子又输了仙丹与我们,必不甘心,恐还有利害手段在后,我今被压,只能弄些小法,使不得真正神通,怕是骇不退他,你且将这小还丹和固元丹服下,抓紧突破,若那道人执意发难,也有得一拼。 孙小白点头,这就取出瓶中小还丹和固元丹服下,即盘腿入定,运转心法,开始新一轮突破。大圣展火眼金睛盯梢,马元帅在一旁护法,以防意外。 且说那乾元真人使腾云法术,一行也有三四千里,加上他修为也在化神中期,足够支持他来回飞行了,不多时到了南海,远远见不着孙小白身影,心中大喜,只道:“哈哈,这下那猴头的如意棒该归我了。”欢喜归欢喜,也不敢大意,看了一阵风光,准备驾云折返,忽也想:“我此来若无一个见证,怕那猴头抵赖,我且去寻个见证,叫他无话可说。”即也飞往那青光岛上,也遇着了那道童,问了岛名,拨转云头即回。 第十章,肺腑之言 乾元真人见着五行山,远远便大笑道:“那猴头,我已从南海回来了,甩的你徒弟连影儿也不见了,你那如意棒儿该归我啦,哈哈哈哈......” 齐天大圣远远也笑道:“嘿嘿......鸟道人,你话说反了哩,你且去看看你的仙丹在不在了!” 乾元真人闻言心惊,急至山腰,果不见了丹药和如意金箍棒,只道是大圣使炸夺了去,心头不由大怒,开口骂道:“我把你这一窝不讲信用的泼猴,三番俩次使诈,赚了我的法宝和仙丹,今岂能叫你得逞?” 也管不了山头妖气惶惶,直冲到中峰下,见了被困在峰下的大圣,一旁的马元帅和正自冲关到紧要关头的孙小白,嘿嘿一声冷笑道:“我道怎样,原来是个被困住了身子的瘦猴子,领着一只老马猴,和一只小白猿,也敢如此叫嚣,哼哼......快快还我仙丹和法宝,再把你那如意棒子予我,否则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大圣咧嘴露出凶象,喝道:“鸟道人,不讲信用的是你,吾徒儿一个筋斗打出一万零四百里,已先你一步回来,这仙丹本该归我们了,怎不知羞耻又来要?” 乾元真人道:“休要说谎,我途中连你徒儿影子也未见着,何以先回?快快将仙丹法宝予我。” 大圣道:“便知你会如此说,我徒儿打起筋斗云岂是你能见着的?他先一步到南海,看见一方小岛,上岛问了仙名,乃是青光老祖的青光岛,岂能有假?” 乾元真人闻大圣所说正与自己所见所问相符合,不由心惊,暗道:“莫非这窝妖猴果有神通?哼哼......即便如此,我乾元真人岂能向你们这群妖猴服软?” 还是他心念着大圣的如意金箍棒,想占为己有,遂抵赖道:“不要胡讲,南海哪里有什么青光岛,我只见了金圣岛,你这窝泼猴使炸诓我仙丹,哪里有这么容易?” 说不了,只听‘嗤’的一声响,乾元真人即祭起一禀弑天刃来,刀光灿灿,破空崩云。 “破!”乾元真人兀得一声吼,忽将刀朝孙小白这边斩了过来,实是见他年幼,这当儿间却在入定修炼,心下奇异之余也恐生意外来,遂祭刀来砍,与他来个先下手为强。 孙小白正在破关的紧要关头,却如何抵挡?只把守护在孙小白一旁的马元帅惊了一颤,当下不顾一切急使一禀狼牙棒驾住刀光,冲上前与乾元道人厮杀至一起。 马元帅受伤在先,加上这乾元道人怒气正胜,一招一式俱运了十成力,几合下来已有败象。 那齐天大圣见罢,直急得抓耳挠腮,奈何他真身不仅受压,就连法力也受五行法山封印,虽可使些小法,却是无济于事,只得干着急。 马元帅又苦撑了十合,那乾元道人忽的使个重手,一刀劈断了马元帅手中的狼牙棒,飞起一掌,把马元帅击倒在地,又拖着刀赶上,阴测测的说道:“泼猴去死吧!” 手起一刀,未待劈下,忽闻得一声呼啸,正是那孙小白破关成功,已结成元婴,正式踏入化神后期。即运了神通,震退乾元真人,救下马元帅,说道:“老道士,你已输了,仙丹是赌注,本该归我,怎么又耍赖行起凶来?看我孙小白来敌你。”刚刚突破成功,孙小白只觉全身充满了灵力,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 乾元道人猜知他乃是吃了自己炼化的仙丹才得以突破,一时惊怒交加,哪里还顾得了许些,举刀便王孙小白砍去。 孙小白初临战斗,心中颇为紧张,但他心想着自己乃是齐天大圣的亲传弟子,可不能辱了老师名头,遂全无惧意,抖擞精神,挚出风雷棍,劈面相迎。 孙小白原不懂棒法,但他得大圣传了诸多法术神通,活学活用,将法力灌到风雷棍中,一阵乱捣,虽无招数,更胜有招,只打的那乾元真人腾挪闪避,手忙脚乱,一时败下阵去,纵云便走。孙小白神威正盛,即要驾云去追,却被大圣叫住,道:“徒儿且住,穷寇莫追呢!” 孙小白道声是,即按下云头,来查看马元帅伤势,马元帅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说不了,眼眶一红,竟然滴出泪来。 慌的孙小白即用手替马元帅拭了眼泪,说道:“马前辈这是怎么了?” 马元帅止住泪,甚是激动道:“没事,没事,全是因为看到猿儿你今日有此成就,太过兴奋所致,一百年了,一百年了,吾族自大圣爷爷以来,终于又见着了希望。” 孙小白和齐天大圣听了,都是一阵感动,大圣忍不住俩腮边也滴出泪来,道:“好孩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今霄我能不能脱难都不重要了......“转对孙小白道:“小白孩儿,你且听好了,你乃五行法体,他日道成,不可限量,但是我要告诫你一句,天道轮回,秩序为始,即使打破了天道,也破不了秩序纲纪,天道之上或有圣道,圣道之上或有鸿道,如此往上,无穷无尽矣,我当年闹天宫,试图破掉天庭秩序,致有此灾,你今若想一意孤行来救我,势必为天庭所不容,到时候刀兵起处,我族必有大祸,我今只要你保着我族,世代繁衍,不求昌盛,只求平安、不受欺负即可!” 孙小白知此是大圣肺腑之言,当初信誓旦旦要救孙大圣,今虽学得神通,但尚连五行之法的门路都没有摸清,谈何营救?一时,心中酸苦齐至,眼泪扑簌簌的流。 大圣安慰道:“好徒儿莫哭,莫哭,我在此处,虽受风雨日晒,却也修心明性,渴时饮洞汁,腹饥餐铁丸,倒也消遣哩,你们莫替我操心了,七年时间快到,那法华圣会便要结束,彼时又有揭谛丁甲监押,你们就下山去吧!” 孙小白拜道:“老师哪里的话,徒儿定会学成五行法术,破开五行法山的。” 马元帅也垂泪道:“就是、就是,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大圣爷爷您出来的。” 大圣道:“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孩儿们莫在多说了,听我一言,赶紧下山去吧!” 孙小白与马元帅哪里肯回,双双伏在地上只朝着大圣不停的磕头,都道:“我等誓死追随大圣爷爷.......” 大圣心下感动不已,双眼一红再次掉下泪来,马元帅,孙小白也都一阵默默哭泣。此后,孙大圣再也不言下山之事,仍指点着孙小白修行,教授其他法术。今又赚来了乾元道人的风雷棍,虽不如他的金箍棒,好歹也算得一宝,也叫小白孩儿有了自己的武器,孙大圣心下颇喜,即将自身那套棒法也传给了他。 孙小白自突破了化神后期结成元婴后,修为猛进,悟性也大有提高,各种法术使将上来也都得心应手,可说是小有所成。但孙小白并不骄傲,反而更加刻苦,他自知跟大圣爷爷的差距还有很大,想大圣爷爷如此神通尚不能逃脱佛祖之手,似自己这般高不高低不低又怎能成事? 自听了大圣爷爷的话后,孙小白心中感触极大,更知大圣爷爷乃是个有情有义的猴王,心中已打定誓必要救出大圣爷爷,光复猴族,此举虽是有违天道,但这天道人伦,本是不公,即是不公,又管他什么天不天道,只随心即可....... 此外孙小白除正常修行外,更苦思那五行真气。似那先天五行真气,平生只出过一次,便是那次遇猛虎剪径危急之中,自动发出御敌的。孙小白一遍又一遍回忆当时的情景,以便能体会当时的感觉,寻些契机来,但都无果,那五行真气根本就是无迹可寻的。 孙大圣也是想破头脑的研究,提出了各种修炼方式,让孙小白去试,却也都修不出五行真气来,甚至想到了模拟当时猛虎剪径时的情景,让孙小白置身在危险之中,好激发他的先天五行真气来。孙小白也一一试了,但都不成,便似正常修行破关一般,少了那一丝契机...... 马元帅更是着急,直接下山遍访各大仙家道观,希望可以找到修行五行真气的法门,时常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从未放弃,只因他心中那坚定的、唯一的信念! 第十一章,消三灾 却说那西天如来老佛应邀于天庭无极宫中教授大乘,唤作’法华圣会’。这日,正好是七日功满,老佛教授完毕,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人常言三千大乘,大乘三千,岂知佛法俱是无边,大乘又何止三千呐!今只教授到此,众仙可退去,自行参悟!”说罢,收了舍利金身,下七宝莲台径出宫去。 众仙齐起立谢过佛祖,目送老佛出宫门。玉帝早闻功满散会,便在无极宫外等候,待佛祖出来,即迎上前说道:“今幸得佛祖亲授佛法,乃是我天庭诸神造化,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请佛祖再至瑶池一宴,聊表心意。” 佛祖推辞道:“不敢,不敢,天尊如此有心,才是我西方之福,今日功完,该当回灵山,不敢再贪宴,天尊莫怪!” 玉帝听他言辞,也不好再说,只道:“既如此,请佛祖稍后,我这里有太上老祖侍奉丹道大会而炼就的仙丹三丸,今特献佛祖,以谢当年收伏妖猴之功。”即谴灵官去取丹来。 佛祖道:“怎敢叫天尊施丹?只是有一句话,当和天尊商量商量。” 玉帝道:“佛祖既有吩咐,无有不从,请说来。” 佛祖道:“听闻那齐天大圣伏法之后,天尊再派了神兵天将,剿了他花果山基业,捕杀了他诸多子孙,又降了三灾与他猿猴一族,敢问有没有此事啊?” 那玉帝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背后托塔天王李靖哈哈大笑道:“佛祖果然慧眼,此事不假,正是我下界剿了那妖猴的老巢,打死老幼猴精一万五千余只,又用我的玲珑宝塔装了七千余只,可算是绝了那妖猴的根哩。”说罢,晃了晃手中的玲珑宝塔,神情十分得意。 老佛双手合十,即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李靖变色道:“佛祖严重了,那妖猴搅乱天宫,罪大恶极,此番处罚算是轻的了。” 老佛瞑目不言,心头默念了《超生经》,半晌方道:“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尊掌管天道,为三界主宰,与天地同寿,尊享无极,该当普济众生,而不是造就杀孽,请天尊看我薄面,与他猴族消了三灾,李天王玲珑塔里的七千生灵也一并放了,此乃无边功德,望天尊成全。” 玉帝沉默了片刻,赔笑道:“佛祖所言极是,先前是朕之罪过,今宵聆听了佛祖教训,茅塞顿开,往后一定匡扶天道正义,普济三界众生,不敢再造杀孽。” 这时,灵官已取来仙丹,着一锦盒盛着,玉帝接过,双手捧着,亲自奉到佛祖跟前,故意转过刚才话题不谈,只道一声:“请佛祖笑纳,勿要推辞!” 玉帝这一搪塞,便有送客之意,那如来老佛慧眼可观三界,如何不知他心意? 早是心领神会,当下只微微的一笑,也不多说,也不推辞,接过锦盒,谢了玉帝,教右边侍立的迦叶尊者拿了,径往外去了,玉帝领众仙又亲送佛祖至通明殿外。 佛祖稽首道:“天尊止步,不敢再劳天尊大驾。” 玉帝果不在送,只道一句:“恭送佛祖回西天。”众仙班也都跟着呼一声:“恭送佛祖回西天。” 佛祖再稽首回礼,当下辞别了玉帝与众仙,领诸菩萨尊者走至南天门外,驾祥光,径回西天大雷音寺去...... 沿途,有尊者问佛祖道:“乞问佛祖,那妖猴心存恶念,不敬天宫也不敬我西方佛门,佛祖方才为何还要替其说话?” 佛祖顿了顿,忽长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但此妖猴与我西方有缘,他日灾满,该当引至我西天,定能壮我佛威,若不能,该是一劫。若是让天庭将他一族尽数灭绝,这妖猴势必将这一罪果算到我头上来,到时怎可来我西天呐?” 众菩萨尊者齐齐点首称是,佛祖即道:“此事往后莫要再提起,我慧眼虽能看透三界,但这一遭福祸,却是看得不清不楚,到底千算万算,算不过一个‘变’字。” 众菩萨尊者领命,当下无言,都随佛祖回了西天大雷音寺不题。 天庭中,天王李靖乞问玉帝道:“天尊,我这塔里装的七千只妖猴真要放么?” 玉帝面皮一抽,冷哼一声道:“妖猴欺我天阙,岂能轻易饶过?不放!” 李靖微微一颤,道:“禀天尊,那如来佛祖那边该如何交代?” 玉帝喝道:“我才是这三界主宰,朕做什么决定还用的着向他人交代么?” 李靖直颔首说道:“是、是、是,天尊所言极是!天尊放心,这七千只妖猴在我这玲珑宝塔里,绝不会有好果子吃哩。” 玉帝展颜笑道:“如此甚好!” 李靖道声是,拖着宝塔,俯身正要退去,又被玉帝叫住,道:“爱卿留步,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妥,与那西天佛祖面子上挂不住,毕竟那妖猴是他亲自降身收服的。” 李靖战兢兢,却不敢说,玉帝道:“有甚话但说无妨,朕赐你无罪。” 李靖闻言这才道:“天尊所言极是,一来那佛祖乃西方老佛,治世之尊,三界之内,威望颇高,他的面子总要给一些的,二来我宝塔里装个这些个猴精虽是那妖猴的子孙,却无甚法力,不足为惧,不如顺手推个人情,放了这些个猴精,好叫三界众生知我天庭度量。” 玉帝点头道:“卿所言甚是有理,那老佛的面子是要给的,只不过不能全给,想要三界众生俱都臣服于我天庭,光有度量是不够的,如此只会助长那些个想要反天之人的气焰,还必须有禀禀宏威,有道是恩威并济方能服人,不如取个折中的法子。” 李靖俯首道:“谨听天尊教诲。” 玉帝道:“这样吧,我拟一道圣旨与你,你传到九天应元普化天尊府上,教他即刻免了猴族的三灾之难,另七千只猴精,仍旧关在你的玲珑塔里,万一哪天那妖猴逃出五行山,转来找我报复,也好做个条件,与他周旋一二。” 李靖道:“天尊此举甚妙,臣遵旨。” 玉帝欣喜一笑,即叫灵官拟了一道圣旨与李靖。届时无话,李靖领着圣旨到了九天应元普化天尊府上,宣读了圣旨,普化天尊领命,即刻消了猴族三灾不题。 李天王兴冲冲回来复旨,道:“禀玉帝天尊,九天应元普化天尊已照旨意,消了猴族三灾,往后此一族便可再繁衍了。 玉帝仍是不放心,道:“爱卿,我一想到那妖猴,心口便甚是堵的慌,真个消了他族三灾,会不会再出一个与他一般的妖猴,再来反我天庭啊?” 李天王道:“天尊宽心,那妖猴乃是天地灵胎,亿万年出这一个,已属造化,怎可再出?此次消了他族三灾,为防万一,我会多派巡天丁甲下界侦察的,一旦有异样,可早做打算。” 玉帝这才宽心,赞道:“爱卿所言妙极,此事便交由你去办,有劳天王了。” 李靖俯身称是,当下无话...... 第十二章,下山 这日,孙小白修行完毕,起身待来寻些山果充饥。遂满山里转悠,见一株桃树上挂满了白胖胖,粉嘟嘟的桃儿,心下欢喜道:“我大圣爷爷昔年曾偷吃过天宫的蟠桃,想是最喜这一口,这五行山中的桃儿虽不及天宫的蟠桃,却也诱人的很呢,且摘几个让大圣爷爷尝尝鲜。” 转念一想,大圣爷爷在此间压了百余年,连颗桃儿也吃不上,真个苦,苦啊!哎......都怪我无能,至今学不成五行法术,哎...... 想到此,一阵黯然神伤。好大片刻才缓过神来,摘了几颗又大又红的桃儿,匆匆奔到中峰下,献给大圣享用。 大圣见了好生欢喜,拿手摸摸孙小白脑袋,赞道:“好孩儿,好孩儿,亏你还知我喜这口哩。”即拿起一颗桃儿喜滋滋吃了起来。 孙小白见大圣吃的欢,心也喜,便问:“大圣爷爷,这桃儿可合你口味么?若是喜欢,我往后天天给您寻桃儿来吃。” 大圣道:“合口味,合口味哩!好孩儿,你也吃,你也吃!”拿起一颗桃儿送到孙小白嘴边,孙小白也吃了起来,二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呵呵大笑,心头却是酸喜齐至,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中,那大圣眼眶竟然红了起来,眼泪儿丢溜溜的直在眼角打着转儿,却不落下。 孙小白瞥眼见了,心中当真难过,情知大圣是有万般苦楚,情难自抑。这一刻他真想压在此间的是自己,而不是齐天大圣,便是让他替大圣爷爷受这五行法山之苦又如何? 胸口一荡,眼眶温热,忍不住俩腮边也滴出泪,低低啜泣起来...... 大圣忽闻泣声,立时回神,忙收起自个儿眼泪,安慰孙小白道:“好孩儿怎个哭了,莫哭,莫哭,你大圣爷爷在此哩。” 孙小白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眼泪怎能止得住?但一想,我若是如此那大圣爷爷心中岂不更加酸苦?随即吞下眼泪,定了定神,对大圣道:“徒儿不哭,老师也莫难过,弟子发誓终有一天,会破开这五行大山救您出来的。” 大圣转喜道:“真是我好徒儿,我信你,信你哩,但猿儿你听我一句话,凡事不可强求,尽力便好。” 孙小白点头道:“徒儿谨记!” 当下无话,孙小白退到一边修行。这时,马元帅从山下赶来,急匆匆对孙小白道:“猿儿,山上可有异象?” 孙小白道:“没呢!出甚事呢,马前辈?” 马元帅道:“我方才见那天霄上露祥光,飘五气,估摸着是法华圣会散场,老佛功满起驾回西天而去。只怕不多时,就有丁甲、揭谛降身前来了,我们得早做打算,若是被天庭知晓我们的意图,将有大难。” 孙小白心惊道:“那该当如何是好?” 马元帅道:“今你五行真气还未修出,万不可暴露,且早下山去吧!” 孙小问道:“我下山去,那前辈你呢?” 马元帅叹口气道:“我受大圣爷爷垂护,万死难报,今好不容易再见大圣,岂能离去?我残身已无用处,便在此陪着大圣爷爷吧。” 孙小白心中一阵感触,难过道:“我得马前辈与大圣爷爷教诲、传功,才懂得人生诸般道理,此莫大之恩,亦是万难报答,今叫我弃前辈与老师独自而去,孙小白万难做到。” 马元帅也是一阵感动,说道:“猿儿莫固执,你与我不同,你乃大圣爷爷之造化,大圣爷爷若要脱此难,还需你多努力哩,快快下山去吧,别叫那些个天神瞧出了端倪,便是不妙了。” 孙小白心知马元帅的话十分在理,但要他一个离开,却是与他本心难容,遂迟迟下不了决心。 便在这时,忽见中天上飘下几朵祥云来,马元帅大惊道:“不好,是监押大圣爷爷的天神到了,猿儿莫在犹疑,快快下山去。” 孙小白心头紧张、难过非常,一时间便似木头一般长在地上,哪里动得了?只把马元帅急的滴出眼泪来,呼道:“猿儿快走啊!若被天庭的人瞧出端倪来,还谈什么营救大圣爷爷?谈什么光复我猿猴一族?快走!快走!” 孙小白身心大震,颤抖着道:“那好,我这就去拜过老师。” 马元帅急道:“不消拜了,好孩儿你心意我和大圣爷爷都知的,你赶紧下山,多拜访一些得道的大仙,或许能找到五行法术的修行法门,对了,我上次听闻紫金山有个金霞上仙,颇懂法术,我去寻她时恰赶上她外出闲游不在山中,你今下山可去拜访拜访,另记住凡事多留点心,需谨慎时多谨慎,小心使得万年船,与别族打交道不比我猴族,万望小心,切记,切记......” 孙小白滴泪拜道:“孩儿谨记,请前辈自己多加小心,我这就去了。”说罢,朝着压住大圣爷爷的中峰下,纳头拜了三拜,道声:“老师保重!” 转身正要走时,天空中金光一闪,现出金头揭谛,银头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共五方揭谛来,朝着马元帅和孙小白呵斥道:“哪来的泼物,此五行山乃佛祖封印妖猴孙悟空的禁地,岂容尔等靠近?” 马元帅一面朝孙小白使眼色,让他快走,一面对五方揭谛回道:“我等无意路过,惊扰各位天神爷爷,勿怪,勿怪!” 金头揭谛道:“既如此,快快离开,不追究你罪责,若再敢靠近,定不饶尔等。” 马元帅稽首道:“是、是、是,这就离开,这就离开。”急对孙小白喊道:“猿儿记住我方才说的话,快快离开,莫惹了天神老爷,去吧,去吧......” 孙小白虽有诸般不舍,但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朝马元帅深深望了一眼,即下了山去。 金头揭谛见马元帅并未离开,怒道:“你怎么还不下山?” 马元帅道:“回禀各位天神老爷,此间是我的洞穴,常年在此,不曾离开过哩!” 银头揭谛喝道:“你这猴头胡说,我们在此监押妖猴孙悟空一百余年,不曾见过你,怎就说你住在此?” 马元帅道:“天神爷爷休怪,我是七年前刚搬到此处的,往后便在此山定居了。” 那金头揭谛心想,七年前正值我天宫大开‘法华圣会’,这老猿所说也不假,忽听银头揭谛呵斥道:“你这泼猴莫耍滑头,我看你和此间所压的妖猴乃是一伙,你到此处莫不是想救这妖猴的?快快说出实情,若敢道半个假字,顷刻间取你性命。” 马元帅骇的一颤,心想这天庭诸神果不是好惹的,也罢,也罢,不如说出实情,只求他允我在此照看大圣爷爷便是心满意足了。 遂俯身拜道:“各位天圣爷爷,我愿说实话,恳求你们允我一个小小心愿。” 金头揭谛道:“快快说来,怎还讨价还价?” 马元帅即道:“我乃此间所压猴王的第二代子孙,今知他被压在此处,特来探望,恳求各位天神爷爷许我在此照看,绝不敢动半分歪心思,乞求了,乞求了......”说着,咚咚咚直磕了三个响头。 金头揭谛嗔道:“我把你这胆大的泼怪,果是和这妖猴一伙,此妖猴百年前偷桃盗丹,搅乱天宫圣会,乃万恶不赦之徒,是西天佛祖亲自降身收伏,压在此间赎罪抵灾的,我等奉命监押,不容任何人靠近,你既是他子孙,怎么不思改过,反有此意?到底是和居心?” 马元帅道:“没有居心,没有居心,纯粹是想多看我王一眼,陪他说话排遣,以消孤寂。” 金头揭谛道:“休想,你们这一窝妖猴企图反天,本该遭灭根之灾,但天有好生之德,未将尔等赶尽杀绝,怎还有此不智之举?快快退去,饶你这次,若敢再进半寸,登时叫你魂飞天外。” 马元帅苦苦哀求道:“各位老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老朽残躯一具,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意,只想能以此残躯,永永远远的侍与我王跟前,求各位天神老爷开恩成全,成全呐!” 话毕,又磕头拜了几拜,只听齐天大圣于中峰下呼道:“马猴儿,你心意我领了,老孙在此明心见性,正好赎我满身罪愆,你快快下山去吧,莫冲撞了各位天神。” 马元帅情知大圣爷爷是在替自己开脱,但哪里肯弃他而去?只朝五方揭谛磕头道:“求天神老爷成全,求天神老爷成全......” 五揭谛大怒,齐喝一声:“泼猴莫不晓事,再不离开,可要动手了!” 马元帅头也磕破了,声也说哑了,见仍求不通,不禁怒从心中生,忽的立起,呲牙凶道:“你们这些个无道天神,我大圣爷爷何罪之有?要压他于此如此之久?我不过是想陪侍在我王身边,又凭什么不许?如此无情无义怎敢称天神矣?” 金头揭谛怒呵:“无知泼猴,你们生在这世上便是一错,怎还敢出此不逊之言?” 马元帅听他出言侮辱本族,顿时恶向胆边来,仰头一声嘶吼,把身子晃一晃,直长到十丈来长。 五方揭谛见了大怒,当即二话不说,五人抢先联手出击,丢了个神通,同时把手一指,即见有五道金灿灿的光索,‘嗖嗖嗖’一阵响,瞬间缠在了暴涨后的马元帅身上。 那光索越缠越紧,只把马元帅消回了本体,五揭谛喝道:“泼猴,还不伏法认罪,待到何时?” 马帅元哪里肯服?只龇着牙咧开大口朝五揭谛大吼,并拿手死命拽住锁在周身的五道光索,试图挣断光索。 那五揭谛见了,又齐用手一指,五道光索陡然一紧,只听砰的一声响,接着传来马元帅‘啊’的一声惨呼,顷刻间魂飞魄散,身死当场...... 第十三章,问询 且说孙小白刚下了五行山,忽闻‘啊’的一声惨呼,知是马元帅受了难,又听齐天大圣一声一声发癫似的嘶吼着马元帅的小名,又将那天庭诸神骂了个底朝天,继而放声大哭起来,方知马元帅已被那五方揭谛打死,眼泪即刻奔涌而出,当下也不再行路了,只伏地一阵大哭,也在心中将那天庭诸神骂了一遍,这才止住。 届时,孙小白揩干眼泪,道声:“马前辈你一路走好,孙小白定会救出大圣爷爷为你雪恨的!”唯恐那些个揭谛要来赶尽杀绝,遂又起身匆匆行路。 行得一阵,已远离了五行山,孙小白这才停步,似有不舍,回头朝五行山看了一眼,又深深鞠了一躬,正是拜他老师齐天大圣孙悟空,说道:“老师保重,徒儿此去,定会学成五行法术,下次回来,必能破开五行大山救您出来的.......” 说完又赶路,却也不知该往哪方去,只胡乱行了半日,竟不见人烟。转眼月已至中天,孙小白望着天心亮堂堂的圆月,只觉心头空荡荡的,说不出的落寞...... 这日,孙小白驾云翻过几座山头,终见一条大道,道上正有行人,孙小白心情顿时一紧,忽然想起临行时马元帅说紫金山有个叫金霞上仙的道人或知些五行法术的修炼法门,却未来得及说出紫金山所在,今正好撞着行人,不如找个人来问一问,好早日去拜访则个。 想罢,即降云头,却见有个十来岁的孩童,这涉世不深的孙小白哪懂的太多人事?也不管这孩童识不识路,喜滋滋一下跳到他面前,那孩童本已被惊了一跳,定睛看了孙小白一眼,直唬的一阵哇哇大哭,却把孙小白弄糊涂了,忙说道:“你这小孩儿哭个怎地?我又不是来打你的,我是来向你问询的。” 那孩童听他说话,只哭的更凶了,孙小白无法,只得纵云避了开去。不多时又见了一个壮年汉子,心喜道:“方才那小孩儿不靠谱,不靠谱,我在找这个问问看。”又降云头,待跳过去问时,忽想起马元帅所说的话,与别族打交道不比本族,万事须小心,遂心想:“不如变做和他一般模样,也好问个实情来。” 届时默念了口诀,口中道声‘变’,真个就变的跟那壮年汉子一模一样,只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当下孙小白再无顾忌,又喜滋滋跳到那壮年汉子面前,还未开口询问,只见那壮年汉子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却先问起了他来,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孙小白不知该如何回答,既变了他模样,索性也学着他说话,只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那汉子惊恐万分,又道:“你干什么学我说话?” 孙小白又学道:“你干什么学我说话?” 那人凡胎肉眼,哪里见过这种异况?只道是撞着鬼了,‘啊’的一声叫,直呼:“有鬼啊,有鬼啊!”即抱头鼠窜,顷刻没了身影。 只把孙小白蒙在了当场,不明所以,心想:“这人类真就奇怪了,不可靠,当真不可靠!” 但路还是要问,于是又驾云飞了一阵。 不多时,穿过一座城池,见下方黑压压一片尽是行人,遂喜道:“这么多人,怎该能问到实询了吧!” 说不了,按下云头,原来此间是大梁国皇城街头,三街六市,门户万千,街道上行人郎朗,络绎不绝,当真热闹非凡。 这满街的肉眼凡胎忽见有祥云降下,都道是罗汉下凡济事来了,慌的那经商的商人即丢下铺子,抱孩子的妇孺即放下手中的孩子,拄杖的老者即扔掉手中的拐杖,不论男女,莫管老少,磕头的磕头,纳首的纳首,有呼‘菩萨保佑’的,有呼‘大仙万安’的,也有呼‘罗汉千岁’的,真个五花八门,乱糟糟,热闹闹,诚可见众凡人对待神明的至诚之心。 那孙小白在云头上见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使法术变身,直接将云头降到一老者顶上,心想着这回且找个年长的来问问,或许可靠。 你看他将身一纵,即从云头上跳到老者面前,遣退了筋斗云,十分礼貌的对那老者打个问询道:“老头儿,见礼了,请问紫金山怎么走?” 众人忽见云头上跳下的是个全身长着白毛儿、凹脸尖嘴的猢狲,竟还会说人话,哪里还当他是什么菩萨罗汉,只道是怪物来了,直唬的满街里乱跑乱窜,一时间,偌大的街道上乱成一锅粥,好不嘈杂。 也有没跑的,却是被下软了双腿,难以动弹,只颤巍巍的在原地打冷战呢,这被问话的老者便是如此。 孙小白不明所以,拿手挠挠头,又朝老者道:“老头儿,你冷么,怎么抖个不停?”说着,即往老者身边靠近,拿手想来搀他一把。 那老头见这一双长满白毛的手伸向自己,登时吓的屎尿齐流,口中不停道:“别......别......别过来。”忽的白眼一翻,身体瘫软倒地,竟不在晓人事了。 众人更加慌张,都呼:“死人了,死人了,怪物吓死人了,只把几十里长的街道传了个遍,传到最后竟然是‘怪物杀死人’了。”这一来早惊动了巡抚,即派一名巡将官,领着几对兵马前来查侦。 领头的巡将官便问:“是什么怪物伤人?” 有群众道:“是个凹脸尖嘴全身长毛的怪物,到像个猢狲,还会驾云呢,真个唬死人了,兵爷快带人拿了他吧,休叫他再纵凶伤人。” 巡将官道:“这个一定,哼哼......我倒要看看这怪物有甚本事,敢皇城大街上行凶,快来人与我去拿怪去。” 一来涌上三五十个兵丁,人人执刀上前。众人见了,这才不在奔跑,都定定神,来看兵丁们捉怪。有胆大的上来带路,不多时寻到了孙小白,即将他包围起来。 孙小白正自惊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生生的这老头便倒了。俯下身子拿手探探其鼻息,还好有气,心想这老头乃凡人,没有修为,我既有修为,若用灵力,或能点醒他。 第十四章,逞凶 届时,运转法门,将灵力运到指尖,在老头身上几处关窍推了推,点了点,不多时,伴随那老者重重的几声咳嗽,果然醒转过来。 这些围将上来的兵丁,不知孙小白在搞什么鬼,遂不敢乱动,都攥紧了刀,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孙小白,忽见那老者醒转过来,都道是他在使法。 那巡将官也战兢兢的,不知发生了甚么事,但知此间众人都望着他来捉怪,遂壮着胆,上前喝道:“那泼怪,为甚么当街行凶?” 孙小白知是在唤自己,故回道:“没行凶,没行凶,这老头自个儿倒下的,不管我事儿。” 巡将官道:“泼怪胡讲,你不弄法,他能自个倒下?今你遇着我,算你命薄,快快将自个儿绑了,随我去见官司,免你死罪,牙缝里敢蹦半个‘不’字,即叫你见识见识我手中的刀儿。”说罢,便把手中的大刀朝孙小白扬了扬,明晃晃,直冒寒光。 孙小白见此间人多,也不想多惹事端,便解释道:“没胡讲,方才我刚到此,只朝他问了询,他自个儿便倒下了,怎能怪我?” 巡将官道:“你问什么询了?” 孙小白道:“我问他紫金山怎么走哩。” 巡将官嗔道:“你个泼怪,问紫金山去处干什么,你不知紫金山乃金霞上仙的修行福地么?” 孙小白听他道出金霞上仙名讳,知他晓得紫金山去处,即喜道:“是也,是也,我正是要拜访大仙哩!但不知紫金山路途,所以有此问询。” 巡将官呵呵笑道:“你个成精的野猴,也敢说去拜访上仙的大话,那金霞上仙乃我大梁国圣上特请供奉,保我大梁国年年风调雨顺,代代昌盛繁荣,哪里有空会见你这野猴儿?” 孙小白一心只想寻到金霞上仙,好早日学到五行法术,遂对巡将官的话不以计较,只拱手说道:“既如此,那你定知道上仙的居处了?乞问了,乞问了!” 巡将官咄的声啐道:“你这泼怪当街伤人,且莫多说,赶紧随我见官司去。” 孙小白见他不说,遂来了气,弄个神通,把身子长了十丈长,挚出风雷棍,铛的一声顿在地上,只把这青石板蒲成的街道裂开几条胳膊般粗细的缝隙来。 这一来,又把众人唬了个心惊胆战,都哇哇乱叫,抱头四下鼠窜了去。那些个兵丁虽有武勇,却是凡胎肉身,哪里懂法术?一时俱有骇意,都战兢兢的,缩着脑袋,往后直退呢。 孙小白见此,心中欢喜,暗道:“还是此法管用。”又开口道:“大家莫怕,我不打你们,只消你们告诉我紫金山去处。” 众人哪里肯信?自顾自的逃窜起来,莫敢在回头。孙小白急了,又咧开口,龇着牙,逞起凶来,只单单想骇众人一骇,到不是有意要伤人。 那巡将官见此忙呼道:“泼怪莫嚣张,此是皇城,岂容你这般行凶?”即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片,用力捏碎,却是用来传信的。少时,只见天上划过五道彩光,竟降下五个容色秀丽的女道人来。 那巡将官见了大喜,顶礼对五人说道:“给五位仙子请安了。” 那五人中年龄较长的一个说道:“召我们来有何事?” 巡将官道:“无事不敢扰五位仙子清修!”指着一旁龇牙咧口露着凶相的孙小白续道:“这泼怪,青天白日之下闯进皇城里伤人,烦请诸位仙子施法收伏,以捍卫皇城之威。” 领头的仙子道:“吾等受圣上供奉隆恩,正愁无以施报,今正好遇着此怪,亦是功德,无需客套,众姐妹即刻施威,随我降妖。” 余下四仙子都道声是,‘唰唰唰唰唰’齐展开手中长剑,霎时间宝光耀耀冲天,寒气森森袭人,五人齐声娇喝道:“妖怪,拿命来!” 孙小白见五人一来便动了真格,心中也怒,暗道:“我不过是问个询罢了,你们这些个无道人类,怎连一丝道理也不讲?马前辈啊,马前辈啊!你先前告诫小白我的果然都不错,既如此,我也不必顾忌什么了,且来看手段吧!”急舞起风雷棍,劈面迎去。 原来这五人都是金霞上仙的门徒,金霞上仙共收弟子七人,除此间五人外,还有一位大弟子青霞仙子和小弟子紫儿,七人中要数青霞仙子修为最高,但金霞却偏爱小弟子紫儿。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梁国圣上将金霞上仙视为供奉,其下徒子徒孙,不论地位高低,皆受洪恩,此五人修得是正宗道统仙法,但修为却不甚高,刚至化神初期。 然,孙小白已至化神境后期,修为上已高出五人许些,满身的神通法术更是高深莫测,玄奥无极,得自大圣爷爷真传,应付此五人来哪里有甚压力? 你看他左一棒,右一棒,横一棒,竖一棒,顷刻间荡开四把宝剑,把棒翻一翻身,狠往前一捣,‘喀啦’一声脆响,登时火花四溅,直将当胸迎来的另一柄宝剑,捣成一堆碎铁,甚是凶猛。 五仙子刚出手便不利,个人心中都生有余悸,再出手间都留着心眼,以防不测。 孙小白瞧出道儿来,嘿嘿一笑,将风雷棍迎风一顿,砰的一声响,即丢个神通,咧开口对着五人喷起一阵烟雾来。此虽是小法,一来声势大,二来不属正统道法,五仙子未有见过,一时俱都心慌,哪里还敢相抵? 只听那领头的仙子急呼一声:“泼怪颇有神通,我等不是对手,众姐妹快快退开,即禀明大师姐,请她来收伏此怪!”话音甫落,即收剑退身,使个急行法,纵身往皇城中心去了。 这五仙子一退,街上那些个围观的群众及巡街的兵丁,哪还敢在逗留,个个发了疯、不要命般奔窜,直呼:“妈妈呀,妖怪太厉害啦....... 孙小白不想将事情闹大,遂不去追赶,环眼在人群中望一望,见那巡将官抱着头、捂着脸,正满街了乱窜呢。孙小白嘿嘿一笑,纵身赶上,伸大手镂空里一捞,便似兜网捞鱼一般,果将那巡将官捞了起来。 那巡将官吓的一脸铁青,俩只蚕豆般大的眼珠儿几欲凸将出来,只呼道:“别......别......别......别杀我......大仙饶命,别杀我啊......” 孙小白见他认怂,故恐吓道:“你既知金霞上仙去处,且带我去寻她,寻着了便不打你,寻不着再打你不迟。” 第十五章,大仙门人 那巡将官只听到一个‘打’字,兀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而下,险些连尿也滴出来,慌道:“爷爷莫打,爷爷莫打,一定带爷爷去寻,一定带爷爷去寻......” 孙小白闻言暗暗窃喜,偷笑道:“我这套骇人的本事,却也是自大圣爷爷手中学来的,今宵用来,果然管事哩。”忽又听那巡将官苦着嗓子,战兢兢道:“爷爷呀,我虽知金霞上仙道场去处,但上仙闲云野鹤,多半不在家中,委实难寻呀!” 孙小白知他说的有理,也不在唬他,问道:“方才那五个女道人却是哪里来的?” 巡将官道:“爷爷有所不知,此五人正是金霞上仙的门徒。是了,爷爷要去寻上仙,不妨着她们那里打听打听,或能寻到。” “你这话当真?”孙小白心下一动,似有不信,双目灼灼,盯着那巡将官,复问了一句。 巡将官被他神光罩住,浑身一颤,哪里敢说半个假字,只点头道:“绝对当真,不敢欺爷爷,大仙共有七名弟子,这只是排在中间的五位,另有大弟子和小弟子都未到呢。” 孙小白心下大喜,嘿的一声笑,道:“不消说了,既是大仙门人,定知大仙去处,我且去问问看。”忽咄的一声喝,嗔怪道:“我把你这小小官儿,怎么不及早告诉我?好歹也叫我下手轻着点,这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她们一顿,叫我还怎么去问话?诸仙子必然对我生了敌意,不肯将自个儿师傅下落告诉我了。” 巡将官心想着分明是你这泼猴逞凶在前,五位仙子甫一出手,便被你一顿棍打退了去,哪容我相告。 但被孙小白这一喝,险些连胆也给骇破,只怕他真个纵凶伤了自个性命,哪还敢乱说?身体兀得一缩,紧张道:“是......是......是......下官......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心下惊恐不已,只想着快些摆脱这‘煞星’,故又道:“爷爷勿要担心,诸位仙子既是金霞大仙门徒,堂堂道门正统,胸襟都宽敞着呢,爷爷此去,只说是误会,将此间隙解释清楚,诸仙子必不会相怪,那时候再来问,诸仙子也肯定会说的。” 孙小白心觉有理,便想:“也罢,就算诸仙子怪罪,大不了俺小白给她们一一赔礼道歉就是了,只要能寻到金霞大仙,学到五行法术,彼时便能救出我大圣爷爷,如此赔礼道歉这一区区的又算个甚么,便是叫我孙小白给她们磕头也未尝不可。” 当下也不在难为这巡将官,收了法身,朝天大呼一声:“筋斗云来!”果就唤来一朵祥云,飘飘然浮在半空,悠悠荡荡,仿似浮游在水中的一叶扁舟,仙气氤氲,于云四周里流转不停,但凡肉眼便能瞧见,真个神奇。 孙小白将巡将官放下,将身一纵,跳上云头,攥着拳,捻着决,口中呼一声:“俺去也!” 但见白光一闪,连云带人,已然消失,果然迅速。只朝着那五位仙子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巡将官这一遭被孙小白骇得着实够呛,此时终于得脱,按理应当高兴才是,可他竟如犯了呆痴症一般,高仰着头,圆睁着目,只盯着孙小白消失的轨迹,一动一动,满脸惊骇之色,丝毫不亚于先前。实是被孙小白这一筋斗云给骇住,嘴中喃喃嘀咕:“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快的身法?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不可能......” 好大片刻,才缓过神,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揩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紧绷的心跟着松开,如释重然,当下不由分说一屁股瘫坐在地,继续呼呼的喘着大气,显是骇于孙小白凶威,心中余悸难消...... 且说,孙小白纵云追金霞大仙那五位门人去,不多时便已追上。五人使的是道门中较寻常的御剑飞行法术,比起孙小白的筋斗云,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可比性。 “诸位仙子且住!”孙小白呼罢,一个筋斗已纵到五人面前,挡住五人去路。 五仙子见是方才那只猴头,一时惊慌,不由‘啊’的声惊叫而出,花容也皆惊得失色。只道这泼猴是要来灭口的,立时稳住心神,各将宝剑展来,齐齐的指向孙小白。 只听孙小白呵呵直笑,道:“诸位仙子,且莫动怒,俺此番是来向诸位仙子赔礼道歉的,方才冒昧行凶,实不知诸位仙子便是金霞大仙的门人,是俺有眼无珠,伤及各位仙子姐姐,这里给诸位仙子姐姐赔礼了。”说罢,抱着拳,大喇喇的朝五人躬了躬身,以示歉意。 这一来倒大出五仙子意外,心都想,这猴子前番还凶的紧,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得,但听他出语喜盈盈、笑嘻嘻,实无恶意,一时心中稍宽,脸色容光重现,齐将宝剑收了。 其中一位仙子转对孙小白道:“你这猴儿倒知些礼数,瞧此份上,先前的事也不予你计较,暂且饶过你这回吧,倘若你不肯悔改,再敢纵凶伤人的话,定将你拿了献给圣上,到时候斩妖台上,免不了要在你这小猴儿的孤拐上砍上一刀呢,瞧你还敢不敢胡乱里行凶了?你快快去吧,别再进城啦!” 孙小白此来,赔礼是小,询问金霞大仙下落是大,遂对这仙子的话不以为意,只点头连道‘是是......’以此搪塞过去。 众仙子见此,都觉这猴儿实是有趣,真个有灵性,一时竟都生了些许好感来,眸中秋波齐荡,脸上流光溢彩,窃喜吟吟,还有一仙子轻抬素手捂住樱桃小唇,故露娇羞之姿,低低的道:“你这小猴妖,真是有趣,快快去吧,快别来啦!” 孙小白即道:“诸位仙子姐姐不要误会,我虽是猴儿,却不是妖哩,我这一身法术也是正儿八经学来得,所修并非妖道一途,诸位仙子姐姐切不可以貌取猴呀!” 只听一仙子道:“你这猴儿有趣归有趣,莫要以此来骗我们,方才与你相斗我们也见识过你手段,实非我道门所有,怎还说不是妖?但你也不要不敢承认,妖也有好坏之分的,只要你不行凶伤人,我们便不会拿你怎样的,知道了么?” 孙小白心想着我这一身神通全是大圣爷爷所授,岂是你们小小道门所能知晓的?说了这么久,还未步入正题,未免有些着急,遂怔怔身,正色道:“诸位仙子姐姐莫要误会,我真个不是妖,即便是妖也是你们口中的好妖哩,我先前进城不是有意要逞凶的,不过是想着一人问个询而已,不小心骇晕了一个老头儿,便被那些人当做了十恶不赦的坏妖,都吵着闹着要来拿我呢!我也是无奈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 五仙子闻言,心神都动,问道:“小猴儿,你要问什么询?” 孙小白听她们主动问来,心下窃喜,道:“不瞒诸位仙子姐姐,俺要问的正是尊师金霞大仙的下落呢。”躬身朝五仙子拜了拜,十分礼貌的续道:“诸位仙子姐姐若是知晓,还请不吝告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五人闻言,神光顿敛,喜色即收,霎时间空气似也凝结,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只把孙小白惊了一颤,心下暗想,我不过是想打听大仙下落,为何要如此紧张?难不成这里面还有甚蹊跷不成? 心神也一动,隐隐也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思绪登时神驰飘荡,极是不定。 众仙子垂首静默,好一阵忽听其中最小一位仙子尖着嗓子说道:“你这小猴儿没事寻我师傅做什么?师傅她老人家同虹虹仙子正在彩虹岛上专心致志抟炼‘霓凰甲’呢,哪有空来见......” 话到此,忽被旁边一仙子用胳膊撞了撞,其余几位仙子也都齐齐拿眼光瞪了她一下,似是有意叫她住嘴,不让她多说。 孙小白见了,心下好奇,脱口便问:“‘霓凰甲’是什么?” 另有年龄较长的一位仙子微蹙蹙眉,冷冷道:“没什么,你这猴儿莫多问了,还不快走,等人来捉你么?我师傅她老人家闲云野鹤,行踪飘忽不定,别说是你便是我等,一年也是难见一面,趁早别打听了。” 孙小白闻言,更觉奇异,先前明明说金霞上仙在彩虹岛上的,怎么变卦变的如此之快。似乎再刻意隐瞒着什么,或许跟这‘霓凰甲’有关,心间将这些奇异的字眼一一记下,情知再问下去也是徒然,索性不再问,只道声:“既如此,便不打搅诸位仙子了,这就告辞,告辞......”说罢,即纵云去了。 第十六章,暗中跟踪 却说这孙小白几番都未能打听到金霞大仙下落,心头不禁有气,忍不住自顾自的发火道:“堂堂道门大仙,怎么寻将起来就如此困难?便是一介无名小辈也应当寻到了,到底是她们不愿相告啊!”心下思忖起五仙子刚才所说的话来,只觉疑云重重,当即好奇心也起,嘿的一声笑说道:“你们既不肯诚实相告,就别怪我行小人之径了......” 话甫毕,即捻决运法,一筋斗云复折返头又打了回去,却是想要悄悄的跟上这五位仙子,到底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委。筋斗云快,须臾间已赶上五仙子,孙小白有心要弄清此间真相,便使了个隐身法术,遁去了身形,只暗里跟着。 这隐身法术,虽不是什么大神通,却也实用,属七十二地煞术中的一术,一经使来,身形俱是无影,形同透明,便是在人面前,也管叫人寻不着你影儿。不过也不是万能,只能叫修为比自身低的人看不到,修为若比自身高,便可从气息波动中寻到踪迹。 孙小白虽隐了身,亦担心出现纰漏,却也不敢靠五人太近,只尾随在后五里之远,饶是如此,五仙子的一言一行也尽在他‘掌握之中’。 这五位仙子修为差了孙小白不止一截,自然发现不了,只道他真个走了,这当儿间又运起御剑术,齐往皇城飞去,路上却是言谈不断,孙小白侧耳倾听,只听年龄较长的那位仙子,抱怨道:“诸位师妹,师傅在彩虹岛抟炼‘霓凰甲’一事乃是机密,断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出去,妹妹们以后不管跟谁说话,都得注意了,尤其是你,六妹!” 此仙子正是金霞七位门徒中排第二的弟子,称‘青霞’。青霞说罢,挑眉朝其中最小一位仙子看了去,似是在警告。 被说的这位仙子乃金霞的六弟子,正是方才将金霞大仙在抟炼‘霓凰甲’一事于孙小白面前说漏嘴的那位,实属无心。她闻言,低低道了声‘是’,即垂下首去,脸上竟是一红,看上去颇为委屈。 余下三位仙子闻言,也都微微顿首,齐道了声‘是’。 只听青霞轻点点了首,续又说道:“‘霓凰甲’乃本门至宝,多年不曾出世,但凡知者,无不想据为己有,今被老师取出抟炼,实是为振兴本门,若多叫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潜在的威胁,知道了么?” 四仙子眸中精芒闪烁,齐道声:“知道啦!” 那最小仙子脸上红晕一荡,又道:“姐姐教训的是,方才是妹妹我多嘴了,往后一定注意,再不敢啦!” 孙小白隐在五人身后,只将五人的话一字一句听在心上,不由暗忖:“这伙子仙子鬼鬼祟祟,果然是有事隐瞒。哼哼......我不过是想着尊师处打听打听那五行术法,倒把我当成贼一样防着,哎......果然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兀得一喝,心头里又道:“哼哼......俺好歹也是齐天大圣的徒儿,满身皆是神通,岂会中意你那宝贝?当真小瞧与我也,俺不稀罕,不稀罕......”竟是对众仙子口中宝贝至极的‘霓凰甲’丝毫没有兴趣,实不知这‘霓凰甲’属先天灵宝,珍贵至极,便是齐天大圣手中的如意金箍棒也难与相比...... 此间宝贝有后天、先天之分,按等级从低到高可细分为,后天法宝,后天灵宝,后天至宝,先天法宝,先天灵宝,先天至宝再往上便是混沌圣器了,所谓先天便是先天孕育而来,后天则是人为炼制而来,不过先天一类宝贝,也可拿来人为抟炼,威力则更盛。还有就是,法宝的威力,不单单是按品级来算,其中因素众多,此间暂不细表...... 那‘霓凰甲’既是先天灵宝,其威效可想而知...... 孙小白话到此,忽听一仙子‘呀’的一声惊叫,说道:“二师姐,方才那只猴儿不正是要寻师傅下落么?莫不也是为了这‘霓凰甲’来的?” 众仙子闻言,一时面面相觑,神情皆是惊异,心下都在想,是了,这猴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寻师傅,必是为这‘霓凰甲’而来无疑了。 只见青霞狠紧蹙了蹙眉,眸中原本澄澈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恍惚迷离,颔首微微,说道:“此事颇是蹊跷,依我见,还是尽早回去禀告给大师姐知道的好。” 四仙子又齐齐点头道‘好’,当下无话,五人加速御剑而去。 孙小白既已探听得此事原由,嗔怒之余也略有踌躇,一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觉这一众仙子外表不俗,心性却实是多疑,他自己打小受马前辈和齐天大圣思想熏陶,只道凡事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喜便是喜,怒便是怒,磊落坦诚,才是好哩,是以哪里受得了五仙子这般性子?心中实不想去接近。但一想到大圣爷爷还困在西天老佛的五行山下,心中便是一阵刺痛,念及于此,心下即坚,誓要弄清这五行真气。 眼下事已至此,不如就一跟到底,幸许还能碰着金霞上仙,到时候当面将事情说清楚,若是能讨到五行法术的修习法子固然是好,若她不知,或是不肯相传,也不不见得有多坏,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孙小白心下既定,胸口一荡,豪气登生,只觉全身血液不停流转,仿似要冲爆全身,浑身俱是力量,无处发泄,只想仰头怒啸...... 孙小白继续暗中跟住那五位仙子,不多时到了皇城北郊,见一所宏伟道观,正是大梁国圣上敕建,作为金霞一门在皇城中的道场,虽不属中心地带,但香火却是旺盛,往来供奉的民众络绎不绝。因金霞大仙多云游在外,此观中一应事宜皆有大弟子赤霞仙子打点。 五仙子遂降身,匆匆入观中,即有一位髻发的小侍女迎了上来,她见五人紧凝着眉目,一脸急色,‘呀’的一声惊道:“五位姐姐这是怎么了?” 五人中有人叹气道:“晦气,晦气,今皇城街上,不知哪里冒出个妖猴来,胡乱里骇人,我姐妹们得巡官密奏,特赶去相助,本想拿住这妖猴,好歹也建一功,哪料这妖猴好大的神通,只俩回合便打得我们败下阵来,本以为这猴头只是来闹事的,没想到这猴子却是在到处打听老师的下落,我们心觉有异,故此来禀与师姐知晓,也好早做打算,敢问妹妹,师姐在么?” 那小侍女道:“呀!那这妖猴可不简单哩,姐姐们来的正及时,赤霞姐姐前脚刚回,现在内堂上呢,姐姐们稍后,容我先去禀告一声。” 五人即漏喜色,道:“如此甚好,有劳妹妹了。”那侍女信手回个礼,即入内堂禀告不题。 且说这赤霞仙子乃金霞上仙的大弟子,就修为来说,在七人中属最高的,而且她心性深沉内敛,喜怒不现于形,因此她真正的实力也无人可知的......倒不是因为她是金霞的大弟子,能得到更多好处,相反却是极少能获得金霞的青睐,不只是她,余下五名弟子也都是,只因为金霞上仙独偏爱七弟子‘紫霞’。就此事,赤霞表面上虽是见怪不怪。内里却是痛恨到了极点,时常记挂于心,耿耿于怀...... 赤霞听侍女报之此事,便道:“让她们进来说话。” 不多时,那侍女笑盈盈走出来,朝五女说道:“赤霞姐姐唤你们进去说话呢!” 五女大喜,即挽挽云鬓,整整霞衣,收了宝剑,十分礼貌的入内堂来见赤霞,似乎对这位大师姐极为尊敬。 孙小白隐着身子,跟到观中,见这一众仙子对她们口中的这位大师姐的恭敬程度,实不亚于其师,猜想这位大师姐必有高深的修为无疑,若不然怎会叫她们这般尊敬?’ 且不敢大意,见五仙子进了内堂,却不敢跟去,只怕被这位‘大师姐’发现了身迹,便是尴尬了,是以只隐在院外,偷偷的施法,念力及处,却也能将内堂诸人的话听个清楚呢...... 第十七章,暴露 那五仙子入得内堂,齐朝大师姐赤霞仙子敛衽施礼,道了声“大师姐!”。 赤霞仙子正瞑目静坐,双手结印垂在膝上,似在修行什么功法。闻得众师妹呼喊,即睁瞑,眸开处,精芒闪闪,秋波荡荡。素手轻轻一扬,隐罩在周身的赤色光幕骤然消散,‘嗤嗤嗤’声,鸣响不止,似有无数真气在不停激荡,直如神功初成,集聚的万千灵气骤然爆开,当真玄妙无极...... 这一幕,只看得五仙子一阵痴醉,心知自己大师姐这是修成了本命真诀‘赤霞决’了,一时都替她欣喜、激动,竟忘了来意,齐赞一声道:“恭祝大师姐修成‘赤霞决’啦!” 赤霞仙子双手翻转,又运了一波真气,待散功完毕,这才起身,微微一笑,道:“略有领悟,成不成的倒谈不上了。诸位妹妹来啦,不必拘礼!” 明眸闪动,脸上霞光顿敛,又道:“诸位妹妹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么?此间无外人,请说吧!” 五仙子闻言,齐点首道声‘是’。当下无其余闲话,开门见山,只将前不久所遇‘妖猴当街纵凶伤人前后事宜’备陈与赤霞仙子知道。 青霞仙子心细,正由她来说,前前后后,来龙去脉,只说得清清楚楚,无一丝遗漏,赤霞仙子也是认认真真听来,脸上容光不变,看上去十分镇静。只听到一半,赤霞仙子忽的一动,皱眉问道:“观里是否来了外人,妹妹们有察觉么?” 五仙子心都不在此,被其一问,简直不明所以,都睁大了眼,齐望向赤霞仙子。青霞仙子也停止前事不说,转话道:“没有啊,只我等姐妹五人进来,大师姐是发现什么异常了么?” 赤霞仙子柳眉始终微蹙,道:“正是!我甫炼了赤霞决,念力所及非比寻常,方圆数十丈波动,皆在我感应之中,适才突然间觉察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实是异于平常,是以来问妹妹们,莫不是妹妹们被什么人跟踪了?” 诸仙子心下一惊,只听青霞仙子回道:“不会的大师姐,若是被人跟踪,我等定然能发现。另外到此间来供奉的人实是不少,那异常的气息波动,会不会来自这些人?” 赤霞仙子摇头道:“不然!往来供奉的人只在前院,不得入内院,而这股气息,倒似来自于内院,紧挨于此了。隐隐绰绰,时而有,时而无,真是奇怪的紧呢。”只将眉宇凝得更紧,当真如花团锦簇,灵气直逼而来,便是如此,也透着一股冷冷的、特异的美。余下五位仙子听她说的怪异,一时都觉惊疑不定,俱低首垂眉,陷入了沉思...... 却说赤霞仙子这一番话,不仅把五位师妹惊了个花容失色,叫那隐身在内院的孙小白听了,亦是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下只道:“这位大师姐的修为当真了不得,竟连俺的隐身法也瞒不过她,哎......失算了,失算了!” 当下只以为自己行踪已露,势必不能再偷听下去。仗有神通,孙小白倒也不怕,只是寻思着若被其逮个正着,岂不是很没面子?毕竟他乃花果山美猴王之孙,齐天大圣嫡传弟子,行此径倘若传将出去,失了自己面子是小,失了大圣爷爷的面子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想到此,转身待要离开,虽说使了这隐身法可遁去身形,但气息波动毕竟不同,只可压制,难以完全隐去。这不动还好,一动之下,气息即动,即使气若游丝,几不可闻,但叫那甫修成‘赤霞决’,念力大增,又是有心之下的赤霞仙子,如何不知呢? 孙小白甫一动,赤霞仙子即已捕到气息,定了方位,心神动处,身影一晃,人已出了内堂。 那孙小白刚行一步,忽的眼前霞光一蹦,当空降下一道赤红匹练,直坠落地,竟化作人形,赫然正是赤霞仙子。 孙小白只偷听了赤霞仙子说话,并为谋过其面,这时见她:身罩绫罗红纱衣,腰环赤火宝丝带,红艳艳,赤彤彤,整个人似被红霞包裹,直罩的四下一片绯红,端得是十分惹火,极是夺目。又见她香肩微露,暗透冰肌玉骨,素手轻笼,犹似碧玉莲藕。容颜清冷,目光灼灼,姿色当真不俗,不愧一声‘仙子’之称。 但见她紧盯住自己移动的方向,显然已看破自己的隐身术,惊愕之外也是大感失望。 当是时,只听赤霞仙子启唇喝道:“什么人敢闯本仙子道观,还不现身,待到几时?” 既已暴露,当下也没隐身的必要,孙小白立时撤了法,现出真身来,立在赤霞仙子对面,看着她,心下竟是微窘,颇觉不好意思,脸上不由一红。 那赤霞仙子目光如炬,见他此番举动,恰又是一只白毛猴儿,跟诸师妹所说的那只猴儿相差无几,心神不由大动,又喝道:“你是哪里来的猴儿,莫非就是前不久当街纵凶伤人的那只妖猴么?怎又敢偷偷摸摸来我观中?当真欺我门下无人了么?” 说罢,将柳腰一旋,‘唰唰唰唰......’,登时将束腰的赤色丝涤展开了来,赤光吞吐,霓虹飞舞,被其挽在双臂皓腕上,曼妙优雅之中却也不失狂野傲怒之威,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势。 只将孙小白惊了一颤,暗里道:“好暴躁的仙子,果应她一身火色。”仗有神通,却也不惧,当下稳住身形后,即道:“你便是金霞上仙的大弟子么?幸会幸会!”大喇喇的朝其拱了拱手,以示礼数。 便在这时,青霞等一行五位仙子急急从内堂上赶了来,一见到孙小白,大是一惊,‘呀’的一声叫道:“原来是你这小猴儿,不是叫你快走了么?怎么又跟到这里来了?” 孙小白转头也朝五位仙子大喇喇一笑,说道:“正是我哩,诸位仙子我们又会面啦,俺小白给你们请礼啦......”即朝五人拱了拱手。 青霞仙子喝道:“此是我大师姐赤霞仙子的道场,你这猴儿怎如此大胆,就敢跟到这来?” “原来是赤霞仙子,失敬失敬!”孙小白再次拱拱手,好似听过其名号一般,只听赤霞仙子哆得一声啐道:“妖猴,休耍滑头,我且问你,你暗使隐身法术,偷偷摸摸进我宝观中,是何道理?” 第十八章,战赤霞仙子 孙小白此来,只因见那五位仙子鬼鬼祟祟,心有疑窦,是以跟来,弄此手段暗中偷听,本是想弄清此间原委,好寻到金霞大师的真实下落。 ‘隐身偷听’这般行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去定叫人笑话,孙小白自然不提,只说道:“没道理,没道理呢......俺不过是想拜见一下尊师金霞上仙,苦不知上仙下落,诸位仙子也都不予我说,故只能来这里寻寻看了。” “你这小猴儿,怎还不依不饶了,先前不是告诉过你家师闲云野鹤,行踪不定,便是连我们做弟子的也不知道在哪了么?你怎还不死心,又来这找?”青霞仙子咬银牙恨恨说道。 只见赤霞仙子朝青霞摆摆手,示意让她退下。明眸闪动,精光烁烁,颇为深沉,大有一股渊渟岳峙的仙人风范,少时,说道:“那猴儿,我且问你,你寻我师傅到底要做甚么?” 五仙子心中一紧,都齐齐的看向孙小白,似等着他回答。此五人心中都认定这猴子寻师傅多半是为了‘霓凰甲’的,但却想听其亲口说出,好证心中所猜。 孙小白迎着众人目光,更觉奇异,心想着我不过真只是想拜见一下大仙,来寻一门五行真气的修炼法门,为何要如此防范我?心下很是难平,拿手挠挠腮,只实话实说道:“不瞒仙子,我寻上仙,是想讨一门法术学学,仙子若是知金霞上仙下落,俺小白乞问了,还请仙子行方便告诉我吧!” 诸仙子哪里相信?只听赤霞仙子又‘哼’的一声喝,冷冷说道:“妖猴莫说假话,我闻你颇有手段,当街纵凶,只俩回合便打败我五位师妹联手,如此还找我师傅学什么法术,你要说谎话,可得编的像样点呢,哼哼......” 孙小白急了,只道:“仙子且听我说,俺小白寻尊师真是要学习法术的,你们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赤霞仙子莞尔一笑,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学什么法术?” 孙小白心神一动,‘五行法术’四个字险些脱口飞出,兀得想起,此事关系到大圣爷爷安危,利害极大,断不能向无关人员泄露,以免横生变故。关键时刻,陡然顿住,改口道:“我要学的这门法术十分特殊,需当尊师面才能说呢,仙子莫怪,莫怪啊!” “鬼话连篇!”赤霞仙子冷冷一笑,道:“什么来学法术的,我看你是另有企图,哼......”素手一扬,皓腕上挽着的赤红丝带,随之一荡,簌簌有声,登时长虹飞舞,红芒闪动,直似跳跃的火苗,极是耀眼。 这一来只把孙小白惊得一退,忙道:“仙子莫动手,今宵来只单单想打听一下尊师下落的,仙子们若是知晓,便请不吝告之,感激不尽!俺小白与诸位仙子并无仇怨,先前冲撞了诸位仙子,实是我无心,也已道歉,切莫再伤了和气。” 赤霞仙子目光陡然一寒,沉声喝道:“废话少说,管你要做什么,既要寻家师,需得过我这一关。” 孙小白听赤霞仙子此言,似乎已有些松口,心下一喜,即道:“仙子此话当真?” 青霞微嗔:“区区一妖猴,倒敢说大话!哼哼!你若能胜我,我便将家师下落告诉于你,若不能胜,把你拿了去献圣上,到时候斩妖台上少不了要砍你一刀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孙小白仗着艺高人胆大,哪里有怕?只喜滋滋道:“好、好、好,这可是仙子你自己说的,待会儿我若是赢了你,可别耍赖!”心中实是偷乐,只觉这一趟真没有白跟来,这伙仙子果还是知道其师下落的,就是刻意隐瞒不说而已,怕也是跟那‘霓凰甲’有关...... 赤霞仙子闻言,不由嗔怒,脸竟也给涨红,张口啐道:“我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妖猴,怎敢如此小觑本仙子,今便叫你知道本仙子的手段!看看到底是谁赢!” 话音甫落,即将挽着赤色丝带的双臂轻轻一振,便听‘唰唰唰’一阵破空啸音,漫天里陡然飞出数十道匹练也似的赤芒,冲着,绕着,只往孙小白周身射来。 孙小白暗暗一惊,这赤霞仙子真不是善茬,下手忒也果断,不比另几位弟子,需当小心才好。正想见,当先冲来的赤色匹练,也已逼至,孙小白急纵身后退的同时,‘呼’的声又将风雷棍挚出,双手交叉横卧,左右里一阵翻转,便听‘嗤嗤、叮叮’一阵脆响,直如打在了兵刃上,这一来竟将冲来的数十道匹练尽数打散了去。心下惊意稍减,只觉这赤霞仙子虽比另五仙子强了不少,却也还不是自己对手呢,气势陡长,忽将身纵至半空,朝赤霞仙子笑呵呵说道:“我们上这里打,好不伤到仙子的宝观!”实是觉着观中空间太小,限制发挥,是以想到半空来打,也好能全力发挥。 赤霞仙子一击不成,怒火已冲上顶门,听闻此言,不免想:“这猴儿倒也知趣!”启唇道一声:“就依你所言,便是到海角地缝之中打,本仙子自也奉陪。”雪足盈盈一点,直如燕掠长空,赤霞仙子整个人以凌空飞起,绫罗红霞衣迎风鼓起,幻出万千霓霞,赤色丝带萦绕于周身,飘飘荡荡,吞吐出无数红芒,直似火蛇吐信,神威之中却有丝丝诡异。 叫孙小白见了,不由暗暗赞叹一声:“好仙子,不愧是金霞大仙的首徒。”初临这般对手,不仅不惧,反而大有一股欣喜之意,忽的纵声长啸,将风雷棍迎风一幌,就有些许风雷之音,呵呵一笑,道:“且小心啦,俺小白要出全力了!” 赤霞仙子举目斜视,竟是丝毫不予为意。那下方的五位师妹,却是急了,她们同孙小白打过,只俩回合便被其打败,自知其手段,心中余悸难消,此刻见这猴儿隐隐是要大展神威,不禁替自己大师姐担忧起来。 只听青霞仙子道:“大师姐当心啦!这猴儿手段狠着哩!”说完即后悔了,方才见大师姐修成了本命真诀‘赤霞决’的,既是本命真诀,自然非比寻常,青霞素知此决的凌厉霸道之处,心想着纵使那猴儿有千般手段,只要大师姐将此本命真决运转开来,必然能将其一举挫败,忧色稍减,心下不由轻松。 第十九章,各展神通 当下赤霞仙子与孙小白都不在多话,各盯着对手,忽的一动,齐齐出手。 赤霞仙子双手振处,宝带丝丝飞舞,赤红如织,便似俩条被烙红的铁索,夹杂万千灵气,募地里,直朝孙小白面门击去,便似铁索横江,炎火飞溅如浪花翻滚,喀拉拉一阵响,当真凌厉以及。 孙小白正举风雷棍劈面迎来,陡然见赤霞仙子出此奇招,心下惴惴,竟不敢相迎,急忙翻身倒退,但那俩道‘铁索’发了疯般,骤然伸长,破空疾驰,更加急速的击来。 转瞬间便是逼近,当先一股雄浑的劲力冲来,直撞在孙小白胸口上,登时令他气息一滞,体内血气翻滚,大觉难受。 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即要喷出,只被孙小白咬牙忍了下去。心中实是大惊,不由觉着真是自己小觑这赤霞仙子了。当下再不敢有丝毫大意,运转法决,通顺体内血气,激出万千灵气,注入风雷棍之中,斜里一棍,狠狠扫去,‘砰’的一声,竟将随后而至的俩道‘铁索’给荡了开去。 孙小白这一棍劲力极大,那‘铁索’不仅被荡开,更是直接掀出一股怒浪狂风,翻腾滚涌,反朝着赤霞仙子倒卷过来。 赤霞仙子见了,似乎并不以为意,只一声娇喝,当空展动纤腰,霎时间,那被荡开在俩边的宝带,顺势随之一圈一圈旋起,轻轻巧巧便将孙小白那一棍携来的劲力给卸了去,实是借力打力,大有投机取巧之嫌。 孙小白没瞧出此间门道,以为她又使了什么奇法,心下十分警惕,忙将风雷棍横在胸前,以防不测。赤霞仙子复将丝带收回腰间,双目灼灼,斜睥着孙小白,嘴角隐隐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启唇说道:“你不是要出全力么?莫不至与此了?” 孙小白听她话里大有讥讽之意,心下不由嗔怒,暗道:“我这身神通得自齐天大圣孙爷爷所传,岂止与此?”话虽如此,心下实是惊异,这赤霞仙子一招一术,无不精妙,足可见其修为之高,法力之深,真可谓一劲敌。忍不住反问道:“仙子使的是甚手段?俺小白可没见过哩!” 只听下方五仙子中有人哆的一声啐道:“我把你这少见多怪的小猴儿,怎么连我大师姐的‘赤霞真诀’也不认得?还敢来比?趁早投降,或能饶你这次呢!” 便听一旁的青霞仙子低声说道:“妹妹不要乱说,大师姐这使的并不是‘赤霞诀’,此本命真诀衍自师傅的‘五行诀’,一旦修成,体内真气会变成狂暴以及的赤火真气,威力无匹,适才大师姐所运出的不过是普通真气,全靠腰间那条‘赤炎火带‘才奏此神效的,切莫乱说,以免惹出笑话。” “赤霞真诀?此是什么法术?”孙小白好奇问。 赤霞仙子忽地一声冷哼,张口喝道:“莫要多问,且在接我一招。”话音甫落,周身又盈盈一旋,赤炎火带随之激荡而出 ‘嗖嗖嗖嗖’赤炎火带迎风幻化,一化二,二化四,竟似无穷,顷刻间幻出千八百道来。宛若霓霞长虹,横贯当空,纵横无极。只将方圆几十张天地罩的赤彤彤,光艳艳,云霞织景,幻光琉璃,甚是飘渺,极为震撼...... 孙小白见罢,啊的一声惊叫,实被这场面深深地慑住,只睁大了眼,盯着当空幻化而出的万千长虹,一时竟呆住。 只听赤霞仙子嘿的一笑,道:“小猴儿,接招吧!”素手一扬,那由赤炎火带幻化出的千八百道长虹,齐冲冲、奔腾腾,如洪水猛兽,似怒浪波涛,迎着孙小白汹汹不迭卷来。 霎时间,云霞涌动,气浪翻滚,千八百道长虹破空崩云,鱼贯奔来,简直要将孙小白吞溺殆尽,方才罢休。 孙小白惊骇以及,甫回神,即丢个神通,将身子幌一幌,立时长了数十丈来高,此乃七十二地煞之术中的‘大力神通’,虽比不上法天象地神通,亦不容小觑。风雷棍迎风一幌,也跟着长了二十来丈长,并非棍本身具变化只能,实是靠孙小白变化之法而来,棍的威力丝毫不变,不似大圣爷爷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可随心变化大小,威力也随之变化,端的是神奇非凡。 孙小白既使神通,当下神威亦是奋起,踏着云,擎着棍,当头里迎上,莫管多少道长虹,举棍便扫。 二十来丈长的风雷棍被他左一下,右一下,不迭扫出,似乎轻松以及,每一次扫出,即掀出一股滔天巨浪来,风雷其吼,动彻天地,声势倏然间盖过赤霞仙子的万千长虹。 当先冲来的长虹,或被气浪拍中,或被棍身扫中,立时崩碎散于无形,顷刻间消了大半。 遭此打击,赤霞仙子惊怒至极,莲足虚点,整个人凌空飞旋,直如彩蝶起舞,翩翩盈盈,飘飘荡荡。赤炎火带跟着急速圈转,再次幻化出无数长虹来,‘嗖嗖嗖’横贯迎来。 孙小白仗此神通,神威大起,风雷棍大开大合,崩云碎虹,狂暴以及,任凭有多少长虹飞来,只消一扫,即刻无影,俩人就这般,你打我放,你放我打,一来便斗了半盏茶功夫,俩人修为相近,真气充盈,一时都毫无败迹,反而越斗越紧。 赤霞仙子纤腰飞转,云霞大织,飞虹如瀑,激荡纵横,嗖嗖嗖,漫天里尽是。孙小白棍扫如龙,夹杂隐隐风雷元力,排山倒海,只将来虹尽数碾为齑粉。 只看的下方五位仙子目瞪开呆,既羡慕大师姐的凌厉手段,又妒恨孙小白的非凡神通,便听一仙子激动赞道:“哇,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姐呀,修为当真深不可测,这般凌厉的攻击手段,可是在施展赤霞诀么?” “肯定是啦!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啊!不过那小猴儿手段也强哩,先前真是庆幸,若那时他便照此打法,我们定不能活啦!”又一仙子说道。 忽听青霞仙子又道:“妹妹们莫乱猜啦,大师姐没有要动用‘赤霞诀’的意思,若是用了,岂能叫这小猴子支撑到现在?” 第二十章,松口 “是啦!大师姐修为深湛,便是不使用本命真诀,也能打败那小猴儿的!” “这是自然的......” 五仙子正自私语间,忽的当空里卷来一股气浪,只听轰隆一声爆响,眼前陡然一黑,漫天里闪烁着棍棒的残影。原是那孙小白神威抖起,将变化后达二十来丈长通身漆黑的风雷棍当空轰下。这一棍劲力极大,不仅将漫天霓霞崩散,余威更是难消,四下里荡开,波及众人。 霎时间,五仙子只觉胸口一窒,呼吸若堵,急忙运功护住心脉,费了好大功夫,方才稳住心神。一时满是俱意,心头都惊疑,这小猴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了? 实不知,孙小白满身神通,只不过战斗意志不强,是以纵有神通,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此时斗志昂扬,遇强则强,一时间灵光大现,福至心灵,只将当初在五行山大圣爷爷那里学来的手段尽数施展,尤以那套棒法为先。 心神动处,大圣爷爷当初在教授此套棒法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由于当时大圣爷爷被压在五行山下,身不能动,是以当初全凭嘴教,不能演示,将棒法精要说与孙小白,要他自行领悟修炼,七年时间,孙小白虽已掌握,但未领悟其中要义,所以挥发不出此棒法的真实威力来,此当儿间,灵光直通九窍,心下竟是一片透明,犹似被堵的河道,骤然被打通,滔滔大水倏然流转,畅通无阻...... 就这般不明不白,孙小白就将此棒法的精要关窍领悟出来。当下神威奋起,巨身摇动,风雷棍动如奔雷,棒举似擎天巨柱,轰然崩扫,当空猛砸,只如冰山崩爆,银河决堤,每一棒都含无穷之劲力,每一棒都掀起滔天巨浪,激荡翻卷,不断炸裂,其势之大,莫可名状...... 这棒法不仅凶狠,且是灵活。孙小白一番猛打,将漫天的霓虹崩散之后,挚棍纵身近赤霞仙子身边来。前一番一举破了她法术,只将其腰间的‘赤炎火带’打回了本体,此时赶上,见赤霞仙子急收手,想撤回被荡开在一边的宝带,心想着你方才能弄出此番大的动静来,全靠此带,今番便将你这带儿打碎,定能取胜。想罢,急将棒一点,朝那宝带便打。 这一番不同前,但见孙小白:棒出如龙,夭矫翻滚,前捣后撩,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眼看朝火带左端打去,快逼近时,倏然一个倒转,已迎向了另一端。赤霞仙子哪里料到此?急收‘赤炎火带’不及,就被孙小白手里的棍赶上,横里就是一下,夹杂着风雷元力的劲气一吐,霎时间便将她宝带一端灼成了焦布,光泽登时不现,黯然失辉...... 孙小白初悟透此棒,似乎意犹未尽,这一棒得手,心下大喜,只觉胜利在望,只消赢了她,寻金霞大仙便是有望,先前的约定,自己可是片刻也没忘呢。 当是时,风雷棍顺势反撩,竟又转到宝带的另一端,劈头就打。 下方五仙子见了,登时张大了嘴,齐呼道:“师姐当心啦!”另有一仙子只急的大喊道:“师姐快用‘赤霞诀’对付他啊!” 但那赤霞仙子似乎不以为意,周身云光虽散,但隐隐还罩着一层真气,脸上容光依在,忽将手一摆,即将宝带收回,便对孙小白道:“好猴儿,手段当真不错,是我小瞧你了。” 孙小白闻言,即停手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仙子手段也不错呢,不过这次当是我赢了吧。” 赤霞仙子冷冷笑道:“此是我一时大意,若不然岂能让你得手?” 孙小白拱手道:“承让,承让,请仙子遵守诺言,将尊师真实下落告诉我吧!” 只听下方五仙子道:“我呸,你这小猴子莫不懂事,我师姐这是让着你,没跟你出全力呢,怎又想寻我师傅下落?别说我等不知,便是知道,看你这猴儿找我师傅定也是为了.......”忽然转口说道:“定也是不怀疑,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你说的,还不乘早离开,想我们一齐来拿你么?” 孙小白闻言即怒,嘿嘿冷笑道:“先前是我们说好的,我赢了,你们便将大仙的下落告诉我的,莫不真是要抵赖?” 下方那五仙子都在想:“老师正在秘密的抟炼本门至宝‘霓凰甲’,你这小猴儿哪里寻来的消息,便想打听老师下落,好抢这宝贝?我等自己也是想要的很,怕也是无资格哩,又岂能叫你这小小猴儿抢去?”五人先前听大师姐跟他的赌斗,只以为是口上说说,不过想打发这小猴儿离开,哪里会当真?更没料到大师姐竟会败在这小猴子手上,更是主动认输并松口将师傅下落吐出?这又岂是她的风格,一时心中满是疑惑。 “你这小猴儿且莫放刁,我大师姐怎么输于你了?只不过不想跟你斗下去罢了,至于我师傅的下落,你是别想打听啦!” 只听赤霞仙子启唇说道:“输了就是输了,这次是我大意,但我赤霞仙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便将老师下落告之与你又何妨!” 孙小白满心欢喜,只点头道:“是哩,是哩,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俺只是拜见一下尊师,并无恶意的,请仙子这就告之与我,俺好早些去寻。” 赤霞仙子双眸一动,闪出一抹异样的神光来,少时说道:“小猴子你听好了,我师傅正在虹虹仙子的彩虹岛上,你若要找她,大可自便,但师傅她见或不见便是她的事了。” 话音甫落,忽听下方一仙子急道:“师姐你怎么......”突被赤霞仙子狠狠一瞪,立时一颤,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下去。脖颈到脸都给涨的通红,贝齿轻咬了咬嘴唇,似有言却不敢再说。 只听赤霞仙子再道:“彩虹岛便在东洲极北的云光湖上,你从此间一路往北去,即可寻到。” 孙小白闻言,心喜之余也是一惊:“金霞大仙果真是在彩虹岛上,这们说先前偷听到的,大仙在彩虹岛上抟炼‘霓凰甲’一事也属实了?先前那五位仙子,便是因为此才故意隐瞒不予我说的,只把我当做什么一般防着,好也瞧不起我哩,怎得这位赤霞仙子就肯告诉我呢?”隐隐觉着这其中并不似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暗里似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但一时却也难以想破。 心下奇怪,脱口便问道:“敢问仙子,尊师可是在彩虹岛上抟炼宝贝呢?” 此言一出,除赤霞仙子在外的另五位仙子陡然一震,都呼:“好妖猴,你怎就知道我师父在在彩虹岛抟炼宝贝的?哼哼,果然是居心叵测,想抢那宝贝,门也没有。” 孙小白心中偷笑,我本不知道,就是偷听了你们的话才知哩,此非光明正大,自然不会说出来,只道:“此是我无意得知,我此去并非要抢什么宝贝哩,单单为了寻.....” 话未完便被一仙子哆的一声打断,待要同孙小白争辩几句,忽听赤霞仙子低低一声喝,说道:“诸位师妹莫要争了,那猴儿我且实话对你说,我师傅便是在彩虹岛上抟炼一件先天灵宝,但那又怎样?凭你也想得到么?” 孙小白实被误会,心中急怒交加,便道:“你这仙子怎么平白无故的冤枉好猴呢?俺什么时候说要去抢你师傅的宝贝了?” 赤霞仙子明眸闪动,秋波一荡一荡,又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小猴儿还敢称自己是‘好猴’?哼哼......你要去可趁早,晚了待我师傅炼宝完毕,即云游四海去,那时莫想再寻!”转对五位师妹说道:“诸位妹妹莫再与他争论了,此是我一时大意输了他,自要愿赌服输,师傅那里若是出了事,可由我负责。” 诸师妹不敢违逆,齐点了点首,道声:“是!”即退回内堂去。 孙小白立在当场,心下极为不定,竟是纹丝不动,便听赤霞仙子道:“你这小猴儿还不去怎得?莫不是还要与我比一次?” 孙小白即回神,憨憨一笑,道:“这就去,这就去哩!”心中在想:“甭管这许多,只消先寻到大仙面,什么话可当面说清楚,当要这伙子仙子知道,俺小白并非是来抢宝的,而是来学法术的哩。哎,马前辈说的一丝也不假,人心果真最是狭窄难测,不比我猴呀……” 当下再不多话,只拱手作了一揖,大喇喇道声谢道:“多谢仙子赠告,感激不尽!” 赤霞仙子却是不理,转身飘然而去。孙小白无奈一笑,径出了观,待远离一些,即纵起筋斗云,直往北去...... 第二十一章,原由 且说赤霞仙子那五位师妹大是诧异,师傅此去彩虹岛与虹虹仙子共同抟炼本门至宝‘霓凰甲’一事,实乃机密,师傅临行时也特地交代过,断不能将其行踪暴露。这一向稳重的大师姐怎就将其告诉那只小猴子呢? 那小猴子赶这当儿来寻师傅,多半不怀好意,如此不等同于‘引火自fen’么?心下实难理解之余,也生了些许不满,俱在想:“‘霓凰甲’乃本门镇山之宝,关系本门兴衰荣辱,若因为此而出现差池的话,那大师姐便是本门的大罪人啦!” 正想间,那赤霞仙子亲见孙小白出了观门,暗暗里一笑,复回了内堂来,见诸位师妹眉宇微凝,脸色甚是沉重,便启唇问道:“诸位师妹这是有心事么?” 五仙子齐垂首道:“没呢,大师姐!” 赤霞仙子微微一笑道:“妹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就敢欺骗大师姐了?这都写在脸上了,怎还说没有?” 五仙子被其看破心意,一时大窘,俏脸绯红,只把头低的更很,却是不言。 赤霞仙子又道:“诸位师妹可是在想方才那只小猴儿的事?” 五仙子闻言心神一动,齐抬眸,怔怔的看着赤霞仙子,只青霞仙子忍不住问道:“大师姐您为何要将师傅的行踪透露给那猴儿呢?” “是啊,大师姐!师傅这次去彩虹岛抟炼‘霓凰甲’实要振兴本门,万一叫人抢去,可就大大的不妙啦!”另有仙子急忙附和道。 赤霞仙子明眸一动,精芒奕奕,直直的迎上诸人目光,不问反答道:“妹妹们当真以为师傅此次抟炼‘霓凰甲’是为了要振兴本门么?”倏然一声冷笑,续说一句:“若是如此,那可就大错特错啦!”五仙子不明所以,但听她话里有话,齐惊道:“大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赤霞仙子依旧不答,只说道:“请诸位妹妹好好的想一想,师傅她如此在意这件‘霓凰甲’,做梦也怕出现什么意外,今为何突然将其取出来抟炼呢?”声音骤然一冷,再道:“什么为了光大本门,全是假话,本门的威望想必大家心里最是清楚,不说别处,单就东洲地界,谁又能危急到本门呢?若不然大梁国圣上又岂会将我一门视为供奉,敕观摆桉,香火时时不断?那老太婆分明就有其他意图,只以此唬我们,把我们当傻子,诸位妹妹,我们都被她骗啦!” 却说赤霞仙子在这一众师妹心中向来都是沉稳有度,不搵不怒的温和形象。五仙子听她此刻竟称自个师傅为‘老太婆’,心下不由大震,简直难以置信,脸上容光一变,满是骇意。 只青霞仙子稍稍镇定,故问道:“大师姐,师傅怎个骗我们了?” 赤霞仙子嘿嘿一声冷笑,道:“师傅当然是骗了我们,据我所知,她这次急急取‘霓凰甲’来抟炼,实是为了紫霞小师妹......”轻咬贝齿,恨恨又道:“这老太婆向来偏心紫霞小师妹,就说这‘霓凰甲’被她视为生命,一直被封印在禁地,别说靠近,至今连面也不让我等瞧上一眼,此话不假吧?我等一众七位姐妹,只除了紫霞小师妹,谁敢说见过‘霓凰甲’了?” 后半句话,正说到五仙子心坎里去。同为金霞上仙弟子,却是俩种截然不同的命运。金霞上仙自收下小弟子紫霞后,心性即变,往时一碗水向来端得正,彼时已严重倾斜,凡事只向着紫霞一人,但凡有法宝、灵丹等好处,其余六位弟子休想分到一丝,只一股脑全给了这位小弟子,根本不在乎其余弟子感受,简直是偏心至极...... 是以听闻赤霞仙子此言,心底都莫名的相信了。一时,五仙子心下愤怒、不甘、无奈、酸楚等诸多情绪,齐齐涌至,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由又垂下首去,暗暗里叹气。 少时,只听一仙子不满道:“师傅抟炼‘霓凰甲’也是未了紫霞小师妹么?嗬嗬......她老人家喜欢小师妹可真是喜欢的紧呀!如此重要的宝贝连面也不让我等见一下,却舍得拿出抟炼给她哩。”咬牙皱眉,心下很是难平。 便听赤霞仙子道:“妹妹所言极是,师傅她视小师妹如己出,却视我等姐妹为空气,什么好处全都给她一个人啦,哪里还当我们是她徒弟了!” “哼哼,师傅她这般做简直太偏心了,如此怎叫人心服?” “不错,师傅这样做确实有失公允,叫我等姐妹好生心寒。” ...... 诸师妹你一言我一语,就此议论开来,反倒忘了孙小白寻其师一事了。 却说赤霞仙子这五位师妹中,尤以青霞仙子最是心细,只听其问道:“敢问大师姐,师傅真要将宝甲传给紫霞小师妹,大可明里相传,可为何偏偏要如此大费周折的拿去彩虹岛来抟炼呢?那宝甲难道不是成品么?就算需要重新抟炼,干甚么非要去彩虹岛呢?” 赤霞仙子闻言,神光一动,欣喜道:“妹妹这可问到点子上了。”忽的顾盼神飞,脸上隐隐罩一层霞光,正是启动了‘赤霞真诀’,念力飞驰四下,寸寸感应,以防又有人暗中偷听。 察觉无误,收敛神光,这才道:“师傅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有二,一是为了掩众人耳目,好不叫别人抢了去。二来也正是这宝甲的奇诡之处。我虽未见过‘霓凰甲’,却也知它并非一般的的宝贝,既属先天品级,其神秘之处可想而知。相传‘霓凰甲’坚硬无匹,水火不得侵,法术亦不得破,若将此甲穿在身上,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天地间独一无二。此是利,然这宝甲却也有弊处呢!” 诸仙子听到此,心头都是砰砰直跳,目光炯炯,只盯着大师姐赤霞仙子,动也不动,好一片刻,才听一仙子着急来问:“这宝贝有什么弊处呢?大师姐!” 赤霞仙子道:“但闻这‘霓凰甲’乃洪荒时一只七彩孔雀的尾毛,所以又称‘七彩霓裳’。据传那七彩孔雀凶暴无比,喜好吃人,且专捡道行高的修士来吃,以此来增加自身的修为,实是残忍,由此沾了满身的戾气。这宝甲采自其尾部七根羽毛,自也含有一定的戾气,是以极难驾驭,稍有不慎,或是被其控制,成为奴役,或是遭其反噬,身死魂灭,连胎也投不了呢。” 五仙子闻言,一时惊奇交迭,只听有人‘呀’的一声叫,说道:“这么说,‘霓凰甲’非但不是宝甲,却是凶甲呢。既是凶甲,师傅如此的疼爱紫霞小师妹,又怎会将其传给她呢?” 赤霞仙子嘿嘿一笑,道:“妹妹这话可是说错啦!即便含有戾气,那‘霓凰甲’也始终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可谓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大师姐这话又怎么讲?”青霞代表众仙子疑问道。 只听赤霞仙子又道:“请诸位妹妹细想一下,师傅她视这宝甲为生命,极尽手段隐藏,生怕被人知晓了去,便是我等也休想见其一面,可这次为何肯拿到彩虹岛同虹虹仙子一同抟炼呢?那虹虹仙子并非她什么好友,相反却曾因争一件普通法宝,不惜和师傅大打了一场,虹虹仙子心性偏狭倨傲,极为记仇,也因此和师傅交恶。但师傅这次偏偏将宝甲带去彩虹岛,难道不怕被虹虹仙子夺去么?” 五仙子被其一点,似乎都想到些什么,眉目动处,云光隐隐,一时却是想不破,又齐将目光盯向了大师姐赤霞仙子,只等她来解惑。 赤霞仙子知诸师妹心意,当下也不兜圈子,直切主题道:“‘霓凰甲’蕴含的戾气纵然可怕,但并非不可抑制,那虹虹仙子的彩虹岛上便有一物可将其压制......“ 话只说到此,便听青霞‘呀’的一声惊叫,双眸精光大射,启唇道:“是朝霞之精!是了,师傅想用虹彩岛上的‘朝霞之精’来压制‘霓凰甲’的戾气,这样便可传给紫霞小师妹啦!” 赤霞仙子微微一笑,面露赞赏之色,说道:“被妹妹说中啦!师傅之所以去彩虹岛便是因为此啦!虹虹仙子的彩虹岛地处东洲极北的云光湖中央,幻光琉璃,朝霞织景,七色彩虹横贯高空,终年不散,世人只赞其美,却不知其间种种,俱是珍宝,那朝霞也好,彩虹也好,皆受万千灵气所洗,自身被点成灵,朝霞有朝霞之精,彩虹有彩虹之精,对那些凶煞戾气,最有奇效,以此来压制‘霓凰甲’中的戾气,自然最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诸仙子俱都微微颔首,俏脸上云霞幻彩,眸中精芒大放,或是向往,或是兴奋,但转念一想,纵使‘霓虹甲’被克住了戾气,也跟自身毫无关系,最终不过是为小师妹所有,一时心下失望、难过、不甘、无奈,又齐齐翻滚迭来,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垂首叹气,不禁再次陷入沉默...... 第二十二章,隐情 好大时辰,才听一仙子哎的一声叹气,说道:“师傅疼爱紫霞小师妹也?22??是一天俩天了,为此大费周折,也在情理之中的,只怪我们没小师妹那个命,哎......” 突听赤霞仙子嘿嘿一笑说道:“紫霞小师妹的命好么?我看不然吧!” “小师妹她最后一个入门,却能得师傅全部的青睐,不是她命好却是什么?”另有仙子说道,语气中满含抱怨。 赤霞仙子道:“妹妹们这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我先前说过,师傅这次急急将宝甲拿出,全和小师妹有关的,妹妹们莫非忘了? “师傅不就是想把宝甲传给她么,还能怎样呢?” 赤霞仙子淡然一笑,道:“岂是这般简单,这其间还有更大的隐情呢!” “啊?还有更大的隐情?”五仙子俱都明眸大开,光芒闪烁,齐齐惊呼一声,心下都急切着想知道。 赤霞仙子明眸开处,神光罩定诸人,片刻方道:“不错,我将妹妹们视做自己人,也不消瞒你们,这件事自始至终只跟紫霞小师妹一个人有关,说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诸位妹妹,可否知道老师那门神奇功法‘五行诀’么?” 且说这‘五行诀’乃金霞上仙独门功法,神奇非凡,练成之后,可将自身真气,演化为天地五行真气,互流互转,生生不息。做为其门下弟子,又怎会不知?只不过金霞上仙有言在先,此功法神奇是神奇,却也霸道,是以不会传给任何一位弟子,唯恐众弟子心有惦记,是以从这‘五行诀’中,分出几门分支法诀来,传给众弟子,只做为众弟子的本命真诀,那赤霞仙子所修的‘赤霞真诀’便是从其衍生而来。 五仙子听大师姐忽然间将老师这门不传之法‘五行诀’提出来,心中俱是忐忑难安,都在想,难道这件事还跟老师这门神诀有关么? 只听赤霞仙子兀的咯咯一笑,娇媚之中也含有丝丝恨意,道:“金霞那老太婆不是郑重承诺过不会将此诀传给任何一人么?这话只不过是说给我们六姐妹听的而已,她早已偷偷的将此诀传给了紫霞小师妹,却把一门分支法诀传给我们六姐妹,妹妹们还被蒙在鼓里吧?” “什么?师傅将‘五行诀’也传给了小师妹?这老太......这也太偏心过头了吧!” “师傅不公,明明说好不会传给任何人的,这般言而无信,怎能为人师表?哼……”诸师妹听闻此言,登时不能淡定,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起金霞上仙来,再也没把她当做是自己师傅了。 便是相对而言较为沉着冷静的青霞仙子也不能忍了,目光凄怨,灼灼凝视着虚空,胸前起伏如浪,俏脸绯红,显然是被怒火冲上了心口,一时难忍,只低低说道:“紫霞小师妹是她弟子,我们也是她弟子,她怎么能如此轻视我们而偏袒紫霞呢?到底当不当我们是她弟子了?” 赤霞仙子应道:“哼!那老太婆哪里当我们是她弟子了,她所认得弟子明明只有紫霞小师妹一人而已,要不也不会如此了……” 青霞仙子闻言忽道:“是了,大师姐,这‘五行诀’莫非跟她这次急急取‘霓凰甲’又有联系?” 赤霞点首道:“妹妹所言极是!那老太婆用分支法诀掩我等耳目,暗里将‘五行真诀’传给小师妹,却不想小师妹有这命,却没这福气,她修行不慎,真气逆流,伤着心脉啦!此刻已是命在旦夕,这已是半年前的事了,这半年来那老太婆经常云游海外,说是访友论道,实是去寻灵丹妙药,好替小师妹疗伤。” 五仙子闻言惊异以及,只听一仙子道:“原来如此,难怪这半年来难见师傅面,更未见着紫霞小师妹,却是被师傅带去寻灵丹治伤去了。” 赤霞仙子道:“非也,这半年来小师妹一刻也不曾离开,还在紫金山中。” “啊?老师......那老太婆不是将紫金山封锁起来,还把我们谴下山来,不让我们回山门,怎会把小师妹一人留在山中?” 赤霞仙子冷笑道:“这也是那老太婆耍的把戏,她怕我们知了实情,所以故意将我等谴下山来,只将紫霞小师妹留在了她的金霞洞中养伤,并开启了山中的‘聚灵大阵’,汇聚万千灵气,以滋补小师妹受伤的心脉。她自己云游海外,四下搜寻灵丹,不过小师妹这次情况严重多了......” 顿了顿,又道:“诸位妹妹也还记得七年前小师妹刚入门,修行入门法诀‘本心诀’时真气出岔,险些丧命,;五年前小师妹修为破关,那时不过是从炼精化气前期过渡到中期,竟然破关失败,遭反噬,心脉受创,险些毁了灵根,还有三年前,俩年前......” 当下一口气又举了三个案例,和前俩种事例颇是相似,俱是这位小师妹在修行时出现的种种意外之险,但这些险情根本就是稀疏平常,对于一个正常修士来说,是可以化解、避免的。 但每每出现在这位紫霞小师妹身上,都是奇险跌至,最后靠其师金霞上仙出手才堪堪化险为夷。 只道:“这老太婆凡事只向着小师妹,却是处处弄巧成拙,我看这根本就是上天注定,由此也可见我们这位紫霞小师妹定然有异,至少其体质必然不同常人,定是格外脆弱,是以每每遇到这些小险,便如大难降临一般,弄得死去活来,这次修行‘五行诀’就更不要说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是如何想的,明知小师妹身体不同常人,还将如此神奇霸道的法诀传给她来修行,这下倒是好了,只将她最心爱的弟子推入鬼门关了,嘿嘿……”语气中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只觉着是其活该。 稍稍沉寂了片刻,赤霞仙子又道:“这老太婆眼看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性命即在顷刻之间,万般无奈,最终将同是她最心爱的‘霓凰甲’取出,便是想凭借此宝甲中蕴含的无穷灵气温养小师妹的心脉,好替她续命。不过这老太婆担心那宝甲戾气太重,心知她心爱的弟子抵制不住,是以才肯将那‘霓凰甲’拿去彩虹岛,便是想借岛上的朝霞之精,先压住宝甲中的戾气,再来传给小师妹,如此便可替她续命了……” 第二十三章,心机 听到此,诸仙子恍如大梦初醒,即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尽皆?22??然,心中不迭断的涌出一股股奇异的感觉,感触实是多,却无以言表...... 一时堂内叹息声不断,诸仙子或是在感叹紫霞小师妹的无常命运,或是在感叹其师的煞费苦心...... 良久方回神,赤霞仙子抬眸朝五位师妹看去,说道:“诸位妹妹,勿要丧气,那老太婆怎么做是她的事,我们虽无权过问,但她既不将我们当做弟子,我们又何必当她为师傅?” 五仙子闻言,心神即动,情知大师姐话里有话,明眸闪动,齐也看向她,只听其说道:“妹妹们且听师姐一言,我等命运全由自己,万由不得别人,那老太婆既然如此偏心,我们切不可安于现状。”目光炯炯,灼灼的盯住五人,忽的一怔,神情似乎很是激动,只颤颤的道:“那‘霓凰甲’乃先天灵宝,得知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但凡知者,无不想要。这宝甲既出在我一门下,我等姐妹不论是谁皆有权得之,岂能白白让与她人?” 此话一出,只将五仙子惊了个花容失色,俱起开了樱唇,啊的一声惊呼出口。 “大师姐,你......你......你......你是要夺师傅的‘霓凰甲’......” 赤霞仙子兀得一喝,直接打断其话,道:“有什么不可以么?这宝贝无名无姓,难道只能是紫霞小师妹可以拥有,我赤霞便不行了么?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大师姐哩,按辈分,理当该由我来继承此甲,诸位妹妹以为呢?” 五仙子本以为自己这位大师姐说这些不过是抱怨几句,表达对其师金霞上仙的不满,没想到这般绕来绕去,却是在打那‘霓凰甲’主意,实出人意料之外。一时俱在想,大师姐平日里不苟言笑最是沉稳,没想到暗里却有这番心机,转念一想,也觉正常,似‘霓凰甲’这等宝贝谁又不想要呢?只是想归想,大多没那个胆而已...... 一时思绪大乱,却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将头垂下,不言...... 赤霞仙子眼中秋波一荡,忽又问道:“诸位妹妹难道就不想要这宝贝么?”轻挪莲步,走近五仙子身边,素手缓抬,依旧拉过五位师妹的芊芊玉手,握在一起,又轻轻一拍,说道:“即便妹妹们不说,我这个做大师姐的又岂会不知?” 五仙子闻言一颤,实是被看破了心思,惊慌以及。 只听赤霞仙子微微笑道:“妹妹们无需惊慌,这宝贝本就是大家共同的,不是那老太婆一个人的,似这等灵宝,若非天大的机缘,是决不会轻易择主的,那老太婆一意孤行想拿此来替紫霞小师妹续命,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意外,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将那宝甲毁了......”眉梢轻挑,声音骤然一冷,续道:“所以我们万不能任由那老太婆胡来。妹妹们,眼下我们实是一起条船上的,当抱成团才是好哩!” 她这一番话虽说的堂而皇之,目的不过是想联合诸位师妹一齐抢那宝甲,五仙子自然听出,各自心里虽也觊觎这宝甲,也对金霞上仙极尽所能的偏袒紫霞小师妹一径大是不满,却更惧于金霞上仙,毕竟是师徒关系,那一丝忌惮是发自心底,早已根深蒂固,另一面却也不好博大师姐心意,一时心中都是矛盾。 赤霞仙子眼光何等厉辣?一下便瞧出诸师妹心意,当下又道:“诸位妹妹,似‘霓凰甲’这等先天灵宝,天地间可是少之又少,得知即可开宗立派,受世人礼敬,若被单紫霞小师妹拿去温养心脉,岂不是可惜?倘若是叫我等姐妹得了,不说别的,总不要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尤其是那老太婆的,这不正是诸位妹妹想要的么?” 五仙子闻言,心头直入鹿撞,嘭嘭乱跳,身子也微微有些颤动,似乎已是动容,叫赤霞仙子见了,暗暗里又是一笑,又道:“诸位师妹莫再犹疑了,再有几日,等那老太婆集聚了朝霞之精压制了宝甲中的戾气,神力便被开启了,此是绝佳机会,错过了便就失去啦......那宝贝再不属我们了,我等势必再无出头之日了......”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有力,顿挫激昂,极赋感染力。 叫五人听了,哪里还忍得住?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贪欲,即如波涛大浪,‘蹭蹭蹭......’汹汹奔涌,直灌顶门,不过想要这宝甲,势必要从师傅金霞上仙手里得来,心头余悸早已根深蒂固,一时难消。 只听一仙子战兢兢说道:“大......大师姐,我们需跟师......师傅,正面冲突么?” 其余四仙子也都有此问,即将目光重新看向大师姐。,似等她来定计一般。 赤霞仙子嘴角一咧,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妹妹们无需担忧,实不相瞒,此并非我一时兴起,贸然而动,实是师姐我思忖已久,照计划步步为营,至少有九成把握才敢如此的,若得诸位妹妹相助,就有十成把握,如此那‘霓凰甲’必然是我等姐妹的囊中之物啦!” 明眸一眨,脸上容光大现,顿了顿续道:“诸位妹妹可记得方才那只小猴子?” 五仙子本就是想知道大师姐赤霞仙子为何要将师傅下落告诉给他的,一时被大师姐这前前后后的几番话给深深的慑住,倒是忘了此事,此刻重新提起,好奇心不免也起,都瞪大了眼,只等着赤霞仙子来解惑一般。 当下赤霞仙子再不迟疑,说道:“诸位妹妹以为我将霓凰甲一系列消息透漏给那猴子是引火烧身么?这可就错了,莫管这猴儿寻那老太婆到底为何,倘若见了这等宝贝,必然会动心思,我便要这猴儿去抢哩。” 此番一出,只听青霞仙子‘啊’的一声惊呼道:“大师姐......你......你是故意认输给那猴儿,好引他去彩虹岛抢霓凰甲,以此来消耗师傅的力量......”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呆呆凝望着赤霞仙子,目光竟是一片迷惘、空洞,似乎还难以抉择...... 赤霞仙子微微一笑道:“还是青霞妹妹聪灵,一点便知。不过可不止如此呢,凭金霞那老太婆和虹虹仙子的修为,光一只猴儿岂能顶事?嘿嘿......我不仅引了那猴儿去,更提前一步,将此消息散布于东洲各大妖域,那些个大妖王,闻得‘霓凰甲’重现于世的消息,可都兴奋无匹,这会怕已整顿了妖军,往云光湖上赶呢?如此才够那老太婆和虹虹仙子喝上一壶的,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血战,待他们斗个俩败俱伤,鱼死网破之时,我等姐妹再趁机出手,那‘七彩霓裳’不是唾手可得了么?” 诸仙子闻言,心下俱震,都暗暗里佩服起这位大师姐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沉稳寡言的赤霞仙子,暗地里却有如此周密的算计,便是连师傅也都算计在内,其城府当真极深,一时都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太也看不透她,心中也都重新勾画了这位大师姐的形象,竟隐隐有股后怕...... 赤霞仙子又道:“似这等灵宝,天地间独一无二,莫管是谁得都需讲究一个机缘,机缘不够,在强的修为也是白搭,我等姐妹既已抱做一团,待那宝甲到手,诸位妹妹可各凭机缘,该归谁便是谁的,到时猴宝甲归谁,我等可就奉她为尊,自此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了!” 但那‘霓凰甲’的诱惑力实在巨大,既有此机会,又怎肯放弃?只是转念又想到另一很严重的问题,纵使得了‘霓凰甲’,但这宝甲终只有一件,而此间却有六人,宝甲该当归谁呢?便是谁得这甲,其余人也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十四章,借兵 且说赤霞仙子欲打那‘霓凰甲’的主意,是以使了这‘借刀杀人’的毒?22??手段,那孙小白便是其中的一把刀之一。 眼下,她又说通了五位师妹,多一人相助,便是多一份胜算,只觉那宝甲已是囊中之物了。只要宝甲到手,至于最后到底归谁,那不是她一人说了算?什么各凭机缘云云,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当然是谁的修为高、实力强,谁有说话权了...... 赤霞仙子心中早有计较,当下又同诸位师妹就‘如何夺甲’的详细事宜一一说明,稍有不妥的地方,立时做出调整,最后又做了详细分工,五师妹各有安排,可谓是极尽精细,好确保万无一失。 一切甫定,赤霞仙子烟波一荡,怔怔的看了五师妹一眼,说道:“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我们的未来,大家势必齐心协力,放手一搏......” 五仙子热血一涌,张口便道:“齐心协力,放手一搏......” 当下无话,却说那孙小白闯进皇城纵凶伤人,又打退金霞上仙五位弟子一事,早已传到大梁国圣上宣威帝耳里。 宣威帝闻言龙颜大怒,当朝上便大发雷霆道:“好个大胆的野猴,敢在我大梁国皇城上行凶,简直可恶,可恶至极!当真欺我大梁国无人了么?”银须一鼓一动,显然是气愤以及,指着下方的俩班文武将臣,就道:“有哪位爱卿敢与我去拿此妖猴?” 群臣闻言,尽皆默然,竟无一敢上前答话,显然是骇于这妖猴的魔威,心想着就连金霞上仙那一众门人都输在这妖猴手上,自己一介凡人又岂能胜?怕只需这妖猴动动手指便可要了自己小命哩,越是这般想,骇意越深,一时都垂下首去。 宣威帝见无一人站出,心下嗔怪,凤眼斜睥,神光扫过众人,故意‘咳咳’的哼了俩声,又道一声:“有哪位爱卿敢与我去拿此妖猴?” 一声喊罢,依旧无人回应。宣威帝急了,鼓足中气大喊一声:“妖猴欺我天国无人,哪位爱卿肯替朕分忧,与我拿此怪来!” 三声甫毕,仍然无人站出。宣威帝哪里能忍?当即暴怒,兀地将龙袍一撩,张口哆的一声喝道:“哼.......想我大梁国自立国以来,人才济济,怎么到我这里,就尔等一群脓包?” 天子一怒,群臣尽皆骇然,当即齐刷刷磕头下跪,只不迭断的道:“吾皇恕罪,吾皇受罪......” 宣威帝怒难自抑,道:“区区一只妖猴就将你们骇成这般模样了?哼哼......真是脓疱,脓包,全是脓包。” 群臣只不断的磕头,莫敢抬头,少时只听一巡抚史道:“陛下息怒,非我等脓包,不愿去拿此獠,实是我等不是那妖猴的敌手,据我手下一名逊将官所述,那妖猴会弄妖法,端的是神通广大,只俩回合便将我朝供奉的金霞上下门下的五位弟子挫败,可见其魔威之大,非我等能敌的。”正是皇城巡抚史,杜江。 又有一官附和道:“启奏陛下,杜巡抚所言不假,微臣刚刚得到禀报,那妖猴挫败五仙子联手还不满意,直跑到皇城西郊大仙一门的道场里,又与大仙的大弟子赤霞仙子一阵好斗,尚不知胜败呢!” 原来孙小白与赤霞仙子那一场较量,声势过大,是以叫人知了。 便在这时突听门外有士官来报:“启奏圣上,金霞上仙门下二弟子青霞仙子求见。” 朝堂上众人都急切着想知道那妖猴和赤霞仙子的战况,骤闻金霞大仙门下的知情者到了,一时无不欢喜,那宣威帝更是喜不自胜,当即抚须哈哈大笑道:“上仙弟子到了,定是那妖猴已被伏法,快请,快请!” 士官领命,俯首退至殿外,长声喊道:“宣威高德上帝有请,金霞上仙门下二弟子青霞仙子即刻觐见!”声如洪钟大吕,一阶一阶传下,直传到青霞仙子耳里,当即挽挽云鬓,整整霞衣,随一名士官走上殿来,见了宣威帝,也不下拜,只朝其敛衽施礼,微微颔首道声:“陛下万安!” 宣威帝急切想知道那妖猴情况,也不见怪,直接问道:“敢问仙子,那妖猴可否伏法了?” 青霞仙子面不改色,认真道:“还没有!陛下请息怒,那妖猴当真神通广大,我大师姐只与他斗了个平手,断难降服。” 宣威帝闻言,隐隐似有些不悦,眉梢一挑,就道:“那仙子此来是何故?” 只听青霞仙子道:“回禀陛下,我此来是向陛下借一样东西的。” 宣威帝更是不满,心下只想,我将你一门下视为供奉,建观摆桉,香火不曾断过,没想到你们这伙人拿我供奉却不办事,恁是连个妖猴也拿不住,还好意思向我借东西?碍于颜面,却没有当场闹翻,不由忍着气问道:“仙子要借什么?” 青霞仙子似是不着急,徐徐说道:“我大师姐虽战不胜那妖猴,却设法将其引到了云光湖上的彩虹岛之中,那岛四面环水,只需四百余人便可将其团团围住,是以想问陛下借一支四百人的军队,好缉拿那妖猴!” 宣威帝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手叫绝道:“好!好!好!仙子好计较啊,如此便叫那妖猴插翅难逃了。”抚须哈哈大笑道:“借,借,别说四百人,便是四千人,四万人,只要能拿住那妖猴,朕也借你。” 青霞仙子颔首以示谢,说道:“妖猴当街纵凶,实是欺辱上国无人,挑战上国圣威,熟难忍耐,我等既受陛下供奉隆恩,时刻不想回报于陛下也,是以才千方百计来拿这妖猴。我大师姐她以先一步,引那妖猴去彩虹岛了,请陛下这就点拨军马,随我去拿妖猴。” 宣威帝大喜,当即不再多话,只道:“仙子稍后,这就点兵,这就点兵。”大袖一摆,凤目中精光闪闪,再次扫向了满殿的文武将臣,少时,道:“左右将军何在?” 俩班文武中,即站出了俩位金甲红袍的将军来,拱手齐朝宣威帝拜道:“微臣在!” 宣威帝即道:“命你二人各率部下四百精英,同这位青霞仙子一道,前往彩虹岛,无论死活,务必要将那妖猴拿来!” 俩位将军在听了青霞仙子的话后,心中骇意早已消散,此刻听圣上派自己去拿此怪,只觉是无上荣誉,一时欣喜无比,只激动道:“是!我等定不辱陛下洪威,必能拿住妖猴!若不能,甘受责罚!” 宣威帝喜得合不拢嘴,抚掌道:“好,好,好,如此就有劳俩位爱卿了,请勿迟疑,这就随仙子去吧!” “是!”俩位将军大声回道。 只听青霞仙子微微蹙眉道:“且慢!” 宣威帝疑道:“仙子还有何吩咐?” 青霞仙子道:“启奏陛下,我要借的军并非是此,而是陛下手中那支‘烈火军’。” 宣威帝闻言大惊,道:“什么?仙子要借我的‘烈火军’?”话说这‘烈火军’乃是直接受命于宣威帝的一支特殊兵种,人数不多,共只有四百人,但无一不是以一挡百的好手,俱都有接近化神境的修为,是当初金霞上仙为了报答宣威帝供奉之恩,特地挑选培养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做为宣威帝手下的‘王牌军种’,并为每人配备了仿制的‘烈火天弩箭’,单单只这四百人,便可匹敌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宣威帝自是爱不释手,只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贴身保镖了,这些年从未展示出。 只听青霞仙子道:“不错,我要借的正是陛下这支‘烈火军’。那妖猴魔威浩大,非‘烈火军’不能敌。” 宣威帝沉默了片刻,斟酌利害下,终于点头道:“好吧,这‘烈火军’乃是令师尊金霞上仙特为我组建而成,朕虽知其威,无奈近年东洲太平,四海宁静,无有一试,却不能亲眼见其显威,今正好碰上这妖猴,便拿此来试试手,也好叫我开开眼界。” 青霞仙子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陛下当真圣明!” 宣威帝嗬嗬大笑道:“仙子过奖啦!”当下再不多话,只将一块令牌交由先前站起的左、右俩位将军,道:“俩位爱卿,我着你二人率领我的四百‘烈火军’前去协助仙子,待拿了那妖猴,即刻回来复旨,不得有误,听清楚了么?” 俩位将军雄赳赳道声:“是!”即俯身退下去点兵去了。 青霞仙子大喜,再次朝宣威帝施了一礼,跟着那俩位将军一齐退去,当下各自无话...... 第二十五章,七彩霓裳 东洲极北,有一湖,方圆八百余亩,云光水汽,白雾茫茫。湖心处有一?22??余亩的小岛,霓虹飞舞,紫气环流,似乎终年不散,将这不大的小岛点缀的光艳艳,亮堂堂,极是缤纷,直如仙境,缥缈以及。 湖畔上又立一块碧青石碑,碑上银钩铁划,书有俩句短诗,诗曰:“云光初露三万顷,长虹高挂九霄天!”说的便是此湖。 此不是别湖,赫然便是那八百里云光湖,湖上那岛正是虹虹仙子的彩虹岛了。 彩霞织锦,长虹高卧,无论是时光轮转,还是四季更替,彩虹岛光景如斯,终年不变...... 这当儿间,岛上真气叠卷,四下激荡,似乎有人肆意而为。 又听‘嗤嗤嗤嗤......’声不绝于耳,雄浑的劲力自下方不迭涌来,只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涡旋,‘腾腾腾’不停流转,登时,产生一股强横以及的吸力来。岛上汇聚的万千灵气,即如江河汇流一般,被卷入旋涡之中,端的是神秘以及。 便是那漫空密盖的层层云霞,亦是难以幸免,经这强横的劲力一吸,立时乱了方寸,风卷残云一般,摇曳飘荡,层层崩开。 赤芒离散,霓虹乱舞,这受万千灵气孕样的霓霞在这强大的吸力下,犹似被抽丝剥茧一般,赤红的霓虹精气,一丝一丝被抽离出本体来,只被吸进那旋涡之中。 如此吸来,顷刻间便将那旋涡涨大了几倍,便似深海暗涌,狂风龙卷一般,也越转越快,产生的吸力也是愈加的狂暴,瞬时间便将整片岛上的霓霞精气抽离殆尽。 这些被抽离的‘朝霞精气’,实乃这些霓霞之中的精髓所在,若非长年累月受万千灵气孕养,决不可生,可以说极具灵性,亦及其珍贵,此乃是彩虹岛独有的一宝,称之为‘朝霞之精’或‘朝霞精魄’。 那漫天密盖的云霞失去了精魄之后,登时失辉,一片黯然。反倒是那巨大涡旋吸收了如此多的朝霞精魄后,只被染成一片赤红之色,万千灵气层层流转其中。 ‘嗖’自涡旋往下,豁然冲天竖起一道光柱,那些被吸收来的朝霞精魄顺着光柱徐徐向下移动,只被其引到岛中央地面的一座高台上。 仔细看,那高台四周又立了四根一臂粗细的铜柱,铜柱上各拴着一根混铁精刚铁索,四根铁索互相拉扯,齐齐勾在高台中心悬空而立的一件七色锁甲上。 那被涡旋吸收来的‘朝霞精魄’,顺着那光柱,最终都被引至这缤纷七色的锁甲上。其所到处,立时传出‘嗤嗤’的碰撞激响,似乎是遇到什么阻碍,继而,锁甲上光华骤闪,荡出无边的神力来,当真奇妙以及。 这高台,实是按‘天罡、地煞’方位布置的一阵奇异阵法,那天罡位上正有一人披头散发,单手持剑,只指碧霄,似在施法,正是这彩虹岛的主人,虹虹仙子。那地煞位上,也有一人,面如金纸,金色的道袍随风飘扬,也单手持一把剑,剑上灵力隐隐,也指青天,赫然是那紫金山金霞上仙了。 此间一幕幕,便是这虹虹仙子和金霞上仙所为了。那高台上被铁索悬空锁住的锁甲赫然便是金霞上仙的镇山之宝‘七彩霓裳’霓凰甲了。 原来,便似赤霞仙子所言,金霞上仙正是想利用这彩虹岛上的‘朝霞精魄’来压制‘七彩霓裳’中的戾气,是以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便是在同岛主人虹虹仙子一齐施法,剥离这漫天云霞中的精魄,再将其导入宝甲之中,以达目的,布置可谓精细...... 不过,金霞却是低估了这霓凰甲中所蕴含的戾气,尽管这朝霞精魄灵力十足,洗炼起来也颇是费劲,半天时间,竟是连一半也没洗炼到。宝甲洗炼好的部分,登时闪耀出逼人的光泽,神力隐隐流动,未洗炼的部分,则较为黯淡,无神力波动。 金霞此番布置纵然精密,也格外的谨慎小心,不惜连自己的一众弟子也是瞒住,便是怕被人盯上,毕竟是先天灵宝,但凡知者,无不动心,向来多心的她,此刻又怎能心安?只怕时间一旦拖长,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意外来,是以只想快速的洗炼好...... 当下不容多想,指诀飞扬,加力施法起来,也开口朝虹虹仙子呼道:“请仙子快助我一臂之力,待事成,定将‘五行诀’倾囊相授。” 原来金霞曾和虹虹仙子生有间隙,也素知其脾性,向来是有怨抱怨,绝不心慈手软。所以别说取她岛上‘朝霞精魄’这等珍惜的灵物,便是一草一木,甚至一颗石子,也是不允。 但为了小弟子‘小七’,即七弟子紫霞,金霞上仙竟是豁了出去,竟以自己的‘五行真诀’作为条件,登岛来换取虹虹仙子的‘朝霞精魄’,道只要虹虹仙子助她将宝甲中的戾气洗炼殆尽,便将自己的‘五行真诀’传授给她。 虹虹仙子素知‘五行真诀’的神妙凌厉之处,并曾数次吃亏于金霞此真诀下,自然是羡慕不已,早是觊觎,今番既有机会得,又怎会放过? 即爽快的答应帮她取‘朝霞精魄’来洗炼宝甲,是以有了前面那一幕幕...... 虹虹仙子闻言,嘿的一声冷笑道:“金老儿,希望你言出必行,莫要耍我,否则就算我追到天涯海角,也势必向你讨回公道。”指诀一变,也加速施起法来。 登时,天空那巨大涡旋,狂飙似的旋转开来,‘哗哗哗哗~~’赤红的朝霞离精之气,如水一般顺着光柱迅速奔涌,直朝悬浮在高台中央的‘七彩霓裳’灌去。片刻时间,赤红的光芒已隐隐散发在宝甲下半部分,只剩下最后一小部分,便可大功告成了。 见此,金霞心中欢喜非常,心下在想,只要将宝甲中的戾气压制殆尽,我小七孩儿便是有救啦!目光神光一放,竟是不顾自身安危,还想加大力度的施法,饶是她修为深湛,已突破化神,至返虚前期,荣登散仙一列,也抵不住这番消耗,身体兀的一晃,险些支撑不住,当下再不敢乱来。 第二十六章,南荒妖王 只在这时,当空里忽然一震,即爆出一声震天价响。犹似春雷绽放,响?22??整个小岛。 金霞猝不及防,被震的一颤,未及惊骇,只听一阵粗犷狂野的声音,破空呼啸而来,哈哈大笑道:“南山虎王不请自到,特来拜见金霞真人。”声音过后,即见一虎头人身的怪物,身高足有八丈,面目狰狞至极,巨口如门缝,双眼似铜铃,闪着碧油油的光华,吞云吐雾,从南际天空而来。 几在同时,东际天空、西际天空相继也传来一阵阵怪笑,同样说道:“东洲绝峡谷圣鹰代王,西海魔龙特来拜见金霞大仙,大仙别来无恙啊!” 金霞上仙闻言吃惊非常,撇眼一看,东西天空里,腾腾爆涌的黑气下,赫然又出现俩个怪,一个鹰嘴人首背生双翅,想是那‘圣鹰代王’;另有一个虽是人身,却拖着长长的尾巴,遍布青色鳞甲,闪闪发光,想是那西海魔龙。二怪喷烟弄风,也齐往这边赶来。 狂风呼啸,黑气跌卷,虎王,圣鹰代王,以及西海魔龙三怪齐弄神通,霎时间便逼近了来,将身一纵,即跳在那高台四周所立的铜柱上,颇是默契一般,齐朝金霞和虹虹仙子稽首施礼,目光灼灼,却是恣意游走在高台中央那件‘七彩霓裳宝甲上,满是惊喜,极为激动。 金霞瞧出三人神色,立觉不妙,情知三怪是冲着自己这件‘霓凰甲’而来,面色陡然一寒,张口啐道:“何方妖孽,如何就知道我在这里?寻我意欲却是何为啊?”心下实是震惊无比,此番前来彩虹岛隐秘至极,除了门下一众弟子,再无人可知,怎就被这三怪寻了来?另看这三怪来势汹汹,似乎对自己这件宝甲势在必得,不由担心起来,此甲关乎小弟子紫霞的性命,万不能出现一丝差池,念头所及,也顾不得这宝甲尚还有最有一丝戾气未除了,即撤下法,身形顿闪,正想移到高台中央,先将宝甲收起在说。这一下虽是极快,却未逃脱三怪的神光之中。 几在同时,那立在铜柱上的的三怪,当空怒啸,齐齐纵身也往高台中央冲来,伸手即要抓那‘霓裳宝甲’。金霞大喝:“给我住手!”硬生生顿住身形,挺起长剑,当空一劈,霎时间金光怒啸,气浪跌卷,只这一剑,便将三怪逼退开去。 那三怪素知金霞神通,但多是耳闻,方才这一剑下,才感受到其真正实力,当真如海水一般,深不可测测,心中俱是一苦,均在想,这老家伙修为竟然高至于此,想夺她的宝贝,当真是难的紧呀! 原来此三怪乃是东洲南荒十方妖域中的妖王,正是无意中得知了金霞真人在彩虹岛抟炼先天灵宝霓凰甲的消息,是以不远万里寻来,目的便是要将宝甲抢到手。 三怪暗暗心惊,重新退回至铜柱上,凝神聚意,紧盯着那‘七彩霓裳’宝甲,却不敢乱动。只听那南山虎王嘿嘿一笑道:“素闻真人大名,今知在此处,本王即不辞劳苦,万里前来拜会,怎么就如此不受待见么?真人未免太也骄横了吧,一上来就动手?” 那圣鹰代王同西海魔龙嘿嘿一笑,也跟着起哄道:“正是!正是!金大仙名冠东洲,我等仰慕以及,特来拜会!不过,大仙如此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金霞如何不知他们心意,但听他们巧舌如簧,当即大怒,哆的一声喝道:“尔等妖魔休要信口雌黄,速速退去,若不然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本仙真正的待客之道。” 那虎王闻言笑道:“好一个真正的待客之道。”铜铃大眼滴溜溜一转,精芒爆射,当下身形一震,挺胸睥首,奋起妖威道:“本王既来,岂有就走之理?但闻真人在抟炼一件先天宝甲,本王心下好奇,活了大半辈子,可是没见过这等灵宝呢,所以,今此来,一来拜会一下真人,这二来么,便是来饱饱眼福,一睹这宝贝的阵容,还请真人成全。” 那圣鹰大王同北海魔王也道:“虎王所言对极!我等正要一饱这宝贝的眼福,金大仙又何故如此哩,嘿嘿嘿嘿.......” 那虹虹仙子立在一旁,打三怪一来,目光便未离开过宝甲半步,眸中光华流转,漾出一丝怪异的神色,嘴角微咧,勾出一抹邪邪的笑容,竟似窃喜,此刻闻三怪之言,不由也撤了法,双手一抱,嘿的一声笑道:“金老太婆,你这七彩霓裳宝甲简直太香了,这些个狗鼻子可是灵的很哩!” 金霞不理,横眉怒目,只朝那三怪喝道:“尔等泼怪,敢花言巧语骗我?哼哼......即要看宝贝,也应当看够了,还不走却想做甚么?” 北海魔龙巨龙一摆一摆,嘿然笑道:“大仙的宝贝好看之极,我等井底之蛙岂会岂会看得够?当来近点来看,最后是让我们拿在手上看才是好哩!” “是也!大仙得宝贝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本王便是看上一百年也是看不够,看不够哩,要拿在手上看,拿在手上看,嘿嘿......”南山虎王同圣鹰代王纷纷附和道。 金霞大怒,把剑虚空里一振,开口待要大骂,只听轰隆隆,当空里又是一震,整个彩虹岛都为之一颤,忽听一雄浑有力的声音破空传来,大喇喇的呼道:“堂堂南荒三大妖王,怎就如此畏首畏尾了?即要夺宝贝,当及早动手,还婆婆妈妈多说个球子的话?老子还道我来迟了,宝贝已被你们夺走了,没想到还在哩,当真是我‘北极熊王’的造化,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霓凰甲’是老子我的!” “北极熊王?”众人闻言,心中都是大凛,这‘北极熊王’的凶名,在东洲可是极盛的,东洲南荒十大妖域中,‘北极天海’排名第一,正是因为有‘北极熊王’坐镇,其凶名,足可与金霞的盛名比肩了。那南山虎王,圣鹰代王,以及西海魔龙,闻得‘北极熊王’之名,竟是陡然一颤,俱是在想:“这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宝甲是不容易到手了.......” 第二十七章,抢夺宝甲 ‘轰隆隆......’天地颤粟,‘北极熊王’昂首睥目,足下生风,滚滚驰来。至当空那无形涡旋处,赤目赫然一瞪,张口便道:“什么古怪的妖法,敢挡俺老熊的路!”话音甫落,扬手就是一拳,‘轰’的一声爆响,直接将这由金霞和虹虹仙子共同布置的阵法,打了个形神俱灭,余威一时难消,四下激荡,又将那道冲天竖起用来引导‘朝霞精魄’至‘霓凰甲’身上的光柱也给崩裂碎去,气势当真威猛。 饶是众人都知这‘北极熊王’方才一拳纯粹是为了敲山震虎,好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但依旧惊恐不迭,早听过这熊王之威,今日得见,果真是非同凡响,一时俱都惊恐不定。 唯有那虹虹仙子,似乎是局外人一般,依旧环抱着双手,灼灼的盯着场上,眸中精光奕奕,嘴上笑意连连,大是欣喜,只希望场上越乱越好一般,竟是没有丝毫要出手相助金霞上仙的意思,少时,启唇嗬嗬一笑,说道:“金老太婆,你我有言在先,我帮你取‘朝霞精魄’洗练你那宝甲,你得将你的‘五行真诀’传于我,眼下我的任务已完成,至于别的,我可就管不了啦!” 金霞听她这话,大有落井下石之嫌,不禁微微一怔。素知虹虹仙子脾性,若不是为了小弟子紫霞,断然不会将宝甲带到她岛上,一时大是后悔,只怪自己这一决定太过草率。当下神光罩定全场,凝神警惕,一边防着这凶威最盛的北极熊王,一边防着铜柱上南山虎王等三怪,更是暗暗留了一份心眼,正是提防这虹虹仙子。 那北极熊王示威完毕,即纵声长啸,气吞长空,当真威猛之极。双足一顿,降身至地,当下再不多话,迈开熊熊大步,摇摇晃晃,走上高台来,竟是视众人如空气,理也未理,赤目中神光电射,欣喜的望向中央所悬的七彩霓裳宝甲,挽起双手,只朝其奔去,好似这宝甲是自己的,这就来取一般。 叫这宝甲的主人金霞见了,如何能忍?长剑一转,登时只指向了北极熊王,怒喝道:“熊王要做什么?” 北极熊王哈哈大笑道:“老子自然是要取这宝甲,怎么你想阻止熊爷我么?” 金霞怒极,冷冷说道:“敢问熊王,这宝甲是你的么?既非你之物,何敢来取之?” 北极熊王乃蛮勇之辈,哪里受到了金霞这般话语,赤目圆睁,哇哇大叫道:“管他ma是谁的,老子喜欢便来取,你待怎的?” “熊王这话可不对了,此甲乃是金霞上仙所有,你放此大话,岂不是藐视金霞上仙了?”南山虎王嘿嘿阴笑道,大有挑拨之意,本也是想硬夺宝甲,但见了金霞的手段后,心生骇意,今又被这熊王插上一脚,心知来硬的是不行了,即想来挑唆二人,自己好从中获利。 熊王赤目一瞪,说道:“藐视她又怎得?俺老熊驰骋南荒,纵横东洲,岂如你这头畏首畏尾的的蠢虎,到现在还不敢动手,莫不是特意留给俺老熊的?哈哈哈哈......那就让老子取给你们看看。” 言罢,即将巨身一震,咧口‘吼’的一声长啸,大手四下舞动,发疯般的朝那七彩霓裳宝甲冲去。 北极熊王这一动,当真如狂雷霹雳,凶悍以及。饶是金霞定力非凡,也是深深惊骇,但这霓凰甲事关小弟子性命,岂可由人夺去,当下硬着头皮,挺剑迎去。 那熊王瞧她剑来,竟是避也不避,满是长毛的大手布着一层先天罡气,撑天箕张,直挺挺朝剑尖抓来。 金霞瞧出熊王意图,心下暗喜,即将雄浑真气运到剑上,想要一剑刺穿熊王之手,好叫其尝到厉害知难而退。 便听‘叮’的一声脆响,金霞长剑离熊王手尚有寸余距离,似乎就已刺在了钢板上,剑尖颤动不止。金霞心知不妙,即回臂,想要收剑,但熊王手心处蓝光一闪,登时生出一个无形旋涡来,滋生出一股强横的吸力,将金霞长剑牢牢的吸住,一时竟拽不回去。只听那熊王哈哈大笑道:“东洲四仙不过如此么?给老子去吧!”大手猛然一甩,连剑带人,直接将金霞抛飞出去。巨身摇动,顷刻间已冲到宝甲身边,大手一挥,‘碦啦啦’一阵碎响,那由东南西北四根铜柱引来锁在‘七彩霓裳’四周的四根精钢铁索登时被他打断开来,随手抛了出去,仰头长啸,道:“哈哈哈哈......这件宝贝是老子的啦!”伸手即朝宝甲抓去。 金霞被抛飞出去,本是惊骇以及,没想到这北极熊王出手看似鲁莽,实则是粗中有戏细,当真是个敌手。此刻见他伸手来抢宝甲,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情急之下,冲天将又被其抛飞而来的铁索接住,探手一掷,又是咔啦啦一阵响,断锁夭矫如龙,只朝熊王飞来。 北极熊王瞧宝甲即在眼前,已是大喜过望,哪还理其他?这一个不留神,双臂即被飞来的断锁牢牢箍紧。熊王大怒,双手胡里乱挣乱拽,试图将这锁大卸八块,但金霞哪里在给他机会,当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运劲狠狠一拽,哗的一声,即将北极熊王给抛飞出去。身形一动,就要去取七彩霓裳。 几在同时,耳旁呼呼风啸,‘唰唰唰......’三条铁索横空电射,直往金霞腰、手、项上飞来,正是那立在铜柱上的南山虎王、圣鹰代王及西海魔龙三怪趁机齐齐施以手段,三怪情知论个人实力,非金霞和这北极熊王所比,要夺甲,实是难如登天,是以便结成同盟,合力来夺。 金霞情知他们早晚必会出手,遂早有留心,双目神光瞥到铁索飞来,手中长剑顺势横扫,刷的一声,当空掀出一道金灿灿的剑气长虹,翻卷跌宕,直朝三根铁索拦去。哪只,那老怪这一招乃是虚招,目的便是引金霞出手,好无暇顾忌其他,见她出手,齐将手一抖,咔啦啦,长索登时转向,往那七彩霓裳宝甲飞去...... 第二十八章,不明所以 三怪挥舞铁索,陡然转向,径朝那七彩霓裳宝甲卷来,实是早已算计好,只盼望能就此将宝甲夺到手来。 金霞虽是有心提防,但前有北极熊王,后还又个不动声色的虹虹仙子,面对这三怪的突然变招,心下竟是一慌,实是太过在意这件七彩霓裳宝甲,怕被其抢去,出手反倒慢了,长剑变向一斩,却是拦截不及。被三条铁索捷足先登,抢先勾住七彩霓裳宝甲。 只听又是’咔啦啦‘一阵响,三道混铁钢索拖着宝甲,登时被三怪收臂拽了过去。宝甲既已到手,三怪欣喜非常,当下不愿多斗,拖着宝甲,转头急急奔去...... 金霞怒极,唰的一剑凌空劈来,大喝道:“给我留下!”抄足掠起,仗剑直追了过去。 北极熊王刚稳住巨身,即见宝甲已被南山虎王、圣鹰代王、西海魔龙这南荒三怪夺去,暴跳如雷,哇哇大叫道:“给老子停下,三头不要脸的杂毛,竟敢趁机抢你家熊爷爷的宝贝,看熊爷不把你们砸成一滩肉饼。” 暴怒以及,巨身一震,拱嘴当空咆哮,‘吼~~'只如春雷绽放,霎时间,气浪翻滚,四下里炸裂激荡,无匹的劲力直接将高台掀翻,‘轰隆隆......’四根精炼铜柱即也应声而倒,又被熊王大手一挥,齐齐朝疾驰狂奔的南山虎王等三怪砸了去。 三怪拖着宝甲,只顾奔逃,哪里顾得上其它?便是追在其后的金霞上仙,一心想将宝甲夺回,也将这北极熊王给忘了。再者此是熊王‘即兴发挥’,一气呵成,威猛势疾。四根铜柱未至,当先一股巨大的劲力浪潮一般推了过去,背后里撞着金霞,又撞至南山虎王等三怪,登时叫四人呼吸一窒,气血翻涌,脚下更是难稳,超前踉跄一跌。 恰在此时,那四根铜柱伴着呜呜风啸,当空就砸了过来。 只听‘啊啊’的一连串惨叫,三怪一跌之下促手不及,同时被其中一根铜柱砸中,一齐扑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奔。只有金霞一人,慌而不乱,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间,施展神通,腾挪闪避,堪堪避过后方砸来的铜柱。见三怪被砸倒,心下大喜,飞身上前,即来夺七彩霓裳宝甲。 忽听背后‘砰’的一声爆响,正是那北极熊王又凌空一拳轰了过来,金霞夺甲心切,只单手一掌拍出相迎,另一只手持剑朝前一劈,便想斩断铁索,将宝甲挑来。却是小看了北极熊王这凌空一拳的威力,砰的一声,登时光浪叠爆,气旋激炸,再次撞来,饶是金霞修为精深,毕竟先后俩次受创,体内真气已是不济,只觉全身如炸,喉咙腥甜作涌,噗的声也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身体一倾,人亦扑倒在地。 北极熊王一击得手,即转喜,哈哈大笑道:“霓凰甲是老子的,谁敢跟我争?哈哈哈哈.....”双拳朝天一振,纵身飞至,大手一拽,咔啦啦一阵脆响,连着铁索便将宝甲拿到手。‘嗖嗖嗖’,飞起三脚,将虎王,鹰王,西海魔龙三怪踢飞出去,双手高举霓凰甲高肩,大笑着扬长而去...... 金霞看着北极熊王携甲而去,目眦欲裂,几欲喷出火来,想要在来追,可全身提不出一丝真气来,‘赤霞真诀’亦是发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北极熊王离去,心下激愤、悲苦,后悔,无奈,齐齐涌来,当真杂陈...... 只在这时,当空里远远见一道灵光疾驰而来,心下一凉,暗叫一声苦也,猜知今日来此的多半是为了抢自己这件七彩霓裳宝甲的,不禁长声叹气,只觉命运弄人,即要降下‘小七’何以要让她遭受如此大劫?‘小七’心脉脆弱至极,除了这七彩霓裳宝甲,还有什么能保住她的命? 便在这时,那灵光竟是逼近,原是一朵白悠悠的祥云,云头上赫然立着一个通身白毛的小白猿,手遮凉棚,朝岛上俯看。似是已看到金霞上仙所在,那小白猿立时抓耳挠腮,十分激动一般,即将云头停住,纵身跳了下来。 你道这小白猿是谁?赫然便是齐天大圣嫡传弟子,孙小白的便是! 当日孙小白胜了赤霞仙子,从她口中得知了金霞上仙的下落,自然是深信不疑,出皇城后,径往北行,因为路途不熟,又不知云光湖准确位置,生怕错过,故不敢将筋斗云纵的过快,是以到今日才到。 孙小白纵下云头,朝金霞走了过来,稽首施礼,大喇喇说道:“这位老神仙,见礼了,敢问老神仙这湖可是云光湖,彩虹岛是不是就是这里了?” 金霞认准他是来夺自己宝甲的,心下怒极,忍不住就喝道:“泼怪,这就便是彩虹岛,你要寻的金霞真人便是我了,只可惜我的宝甲已被人抢走,你来迟了,哼哼......想要宝甲便去找北极熊王去,别来烦我了!” 孙小白一听‘金霞’二字,心下激动不已,脱口兴奋不迭喊道:“你是金霞上仙?你当真是金霞大仙?” 金霞冷冷一喝:“正是本仙,你这泼怪,连本仙面也不认识,就敢来抢我宝贝?当真是欺我太甚,本仙决不饶你!”,心下怒极,只把方才‘丢甲受伤’这口恶心,统统出到孙小白身上来,当下不顾体内真气不济,周身金光一闪,一跃而起,长剑倏然递来。 孙小白大骇,一边翻身后退,一边摆手道:“上仙这是何故?上仙快快住手,有话好说。” 金霞正在气头上,也瞧他面孔陌生,与先前北极熊王、南山虎王等,大是不同,似乎不是出自东洲南荒的十大妖域中,既是如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便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就寻到这里来了。便要拿他来撒气,一时怎肯罢手? 长剑凌空一劈,唰的一声飞出一道金灿灿的霞光来,朝着孙小白电一般飞射过去。 孙小白不明所以、吃惊非常,此来虽是有求于她,但这才刚登岛,一个字也未吐,怎令她这般生气,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了?莫非上仙神通以至于斯,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即便如此,也不用这般,一时间,思绪万转,却是想不明白…… 第二十九章,误会 转瞬间,金光怒啸迎面飞来,当即不容多想,急忙一个旋身,人以凌空飞起,恰好避开,张口又呼道:“上仙罢手,我有话説。” 金霞根本不理,长剑反撩,金光电射,当空朝孙小白怒啸而去。 孙小白大骇之余却也生出丝丝嗔怪,这金霞好歹也称一声‘上仙’怎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了?心下不由一怒,火气直冲顶门,呼的一声,迎风挚出风雷棍,只在手中一转,就有些许风雷之音,便听‘砰’的一声,横里一棒就将那金光崩散。鼓足真气,扬声喝道:“上仙住手,且听我说。” 金霞失了宝甲,神情恍惚,脑中空白一片,唯有不迭涌来的怒火。但其先前在采集‘朝霞之精’来洗练‘七彩霓裳’宝甲时,已是耗费不少真气,后又被北极熊王所伤,体内真气尚未调息平稳,断断续续,已是跟不上她的运招,饶是再有火,却是力不从心,长剑劈到一半,复又收了回来,即也喝道:“泼猢狲,你有何话说!” 孙小白瞧她罢手,知事情有了转机,即从高空纵下,朝金霞说道:“上仙方才说什么宝甲已被人夺走,我来迟了云云?俺生平第一次来此,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哩。” 金霞喝道:“少跟我装蒜,既寻到这来,还不敢承认么?我告诉你,我那宝甲已被北极熊王抢走,你当然是来迟了。”眼中火光吞吐,颇有怨恨。 孙小白好奇非常,脱口问道:“什么宝甲?”话刚出,心下突然一动,就想起其一众门人所说的,她正于此岛抟炼一件叫‘霓凰甲’的先天灵宝...... 想到此,心中豁然明了,暗道一声苦也,看来这大仙是把俺当做坏人,来抢她宝甲来了,不由觉着可笑,自听到此事以来,便没有丝毫在意,根本一点也不稀罕那什么‘霓凰甲’,何来抢一说? 嘿然一笑,便道:“大仙真个误会我了,我此来的确有事求你,但却不是......” “住口!”金霞怒气难平,直接打断其话,冷冷道:“有事求我?求我将宝甲拱手送与你么?你这猢狲怎就知道我在此处洗练宝甲,快快诚实道来!” 孙小白闻言,只觉这金霞不可理喻,但还未乞问五行法术一事,倒不至于朝她动怒。不过心知如果不将此间隙解释清楚,就休想从其口中获知那五行法术的修行法门,胸口热血一荡,即道:“那好!上仙既不信我,我便证明给你看,那北极熊王是何怪,敢抢你宝甲?是往这里去了么?我这就帮你抢回来,该当证明我是清白的吧!”留意到金霞眼神时不时朝北看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猜知必是那北极熊王夺甲以后的逃窜方向,一语甫毕,当下不容多想,一个筋斗即朝北打了过去。 金霞凝视消失在空际的孙小白,只觉可笑至极,她自然是不相信孙小白会替自己将宝甲夺回来,不过是自己想要罢了......心下也是一阵刺痛,再想,宝甲即失,‘小七’焉有命活?一时,愤怒,无奈,心疼之意,交相涌来,好不难受...... 殊不知孙小白正是铁了心要为金霞上仙抢回宝甲来,以证清白。当即一声呼哨,筋斗云快似流星,朝北遁去…… 却说那北极熊王,生性倨傲蛮勇,宝甲既已到手,自然是得意洋洋,天上地下,唯恐人不知‘七彩霓裳’宝甲是他从金霞上仙手上抢来的一般,不腾云,也不驾雾,只将那‘七彩霓裳’宝甲高托于手,拽开大步,行到岛岸,这才纵云欲飞离云光hb极熊王刚将云纵起,便被孙下白赶上,喝住:“前面那怪,可是北极熊王么?” 北极熊王闻言一怔,回头一看,乃是个小猴精,自然不以为意,大喇喇便道:“正是本王,怎么你这小毛猴不认得熊爷我么?你在东洲打听打听,谁人不识得熊爷我的,嗨嗨,小猴子可得记住喽......” 只听孙小白哆的一声喝道:“好你个北极熊王,敢来抢金霞上仙的宝甲,快快送还回去,否则我可要动手了。” 北极熊王听说要动手,不怒反喜,嘿然一笑道:“小猴儿,胆子不小,敢这般跟你熊老爷说话,不要命了么?” 孙小白仗有神通,浑然不惧,目光炯炯,只盯住托在其手中的宝甲,将风雷棍迎风一指,张口便喝:“你到底交也不交?” 北极熊王闻言也怒,纵声狂啸,直如春雷,当空咆哮炸裂,双手高举,明亮的日光下,七彩霓裳宝甲绽放出缤纷的五色光华来,灵力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在其周身丝丝流转,极尽灵宝之奇,只听熊王哈哈大笑道:“小猴子,这宝甲现在已跟我姓熊,你若想要,得先问问俺老熊同不同意了。” 话音甫落,右手成拳,凌空陡然朝孙小白爆轰而来。 ‘轰~~‘狂风呼啸,拳影纷飞,气旋横空怒扫,似乎要将孙小白卷溺包裹。 孙小白大骇,先前便在想凭金霞上仙之能,竟然有人可从其手中抢夺宝贝,无异于虎口拔牙,得是有多大的手段才行,本尚有一丝不信,这当儿见这北极熊王随手一拳竟有如此之威,自是深信不疑,当下虽有神通,却丝毫不敢大意,风雷棍冲天高举,风云雷动,天色倏然一沉,伴随着孙小白的一声爆喝,黑忙闪耀,漆黑入墨的风雷棍迎风狂砸。 ‘轰......’爆响如雷,天地皆颤。孙小棒这一棒之威,竟是丝毫不亚于熊王这一拳,雄浑的劲力直接破开拳风,棒中独有的风雷元力更如春江决堤一般汹涌扫来。 北极熊王自负非常,便是神通如金霞也是丝毫不惧,哪里瞧得起孙小白?但这一交手下,震惊度实不在孙小白之下,当下在不敢有小觑之心,赤目圆瞪,拱嘴龇牙,凶相毕露,奋力运转真气,以便出招。 孙小白自跟赤霞仙子一战,领悟到大圣爷爷所授棒法中的精妙后,对这棒法的掌握更为精进,此时第一棒即出,第二棒便如流觞曲水一般,滚涌而来,胸口气血鼓舞,风雷棍倏然一转,旋身一棒,却是抢先一步朝熊王崩扫而来...... 第三十章,激斗 “来的正好!看我老熊手段!”北极熊王一声呼喝,不仅不避,反而挺身上前,神威奋起,迎着孙小白的棒,猛然一拳轰出。 此一来,可大出孙小白之意外,方甫从其出手,已看出这熊王神通不小,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野蛮骁勇,眼见他这一拳,有崩云碎玉之势,料知自己这一棍纵使打着他,恐也会被其拳风所伤。略一权衡,还是决定退而求其次,当下急将棒收回,凌空一个翻斗,纵开十几丈,远远避开,好不受北极熊王拳风波及。 北极熊王见此,竟也收拳,掐腰哈哈大笑道:“毛猴子,你不是要想要我手中的宝贝么?你奶奶的干甚么还要躲开?就不敢跟你熊爷爷面对面的碰上一拳么?既然这般胆小,熊爷可不陪你玩啦......”竟是想走,实是他粗中有细,心觉这小猴子手段不小,一时恐拿他不下,若被其缠住,指不定还会有其他觊觎这宝甲的大妖们赶来,宝甲既在自己手中,到时候不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么?纵有神通,双拳也是难敌四手。 另外这宝甲乃是他从金大仙手中抢来,金大仙既是东洲四仙之一,修为自然非凡,自己不过是趁其抟炼宝甲时消耗了大半真气,才得以下手成功,大有投机取巧之嫌,待其恢复了真气,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北极熊王赤目环转,转瞬间思绪竟神驰千里,当下心中已有计较。突兀一声爆喝,双手乱舞如转轮,拨云吐雾,狂风乍气,黑气滚滚奔涌,遮云蔽日,霎时间便将半个空际笼罩卷溺,光线全无。 说罢,双手乱舞,登时气旋乱舞,当空吹来一阵狂风,黑气滚滚,遮云蔽日,北极熊王摇身一晃,即也化作一道黑气,嗖的声,消失在天际。 孙小白心神大动,双眸精芒流星也似的直透云雾,瞧见北极熊王摇身一晃,也化作一团黑气,即要遁去。宝甲未夺回,便不能证自身之清白,如此想要从金霞上仙口里打听出五行法术来可就极难了,是以怎会轻易叫这北极熊王溜去? “哪里走!”孙小白当空一声呼喝,急纵筋斗云,彼时孙小白对这筋斗云的掌握虽未达到随心所欲无往不利之地步,但也是熟稔不少,较之初学,不可同日而语,筋斗云随心而出,与自身浑如一体,仗此举世无双的身法,岂容熊王化气遁走?只听呼的一声急啸,白光怒射,流星敢月似的,须臾已至,风雷棍当头怒砸,轰的一声爆响,即将漫天滚滚黑气崩扫开去,北极熊王哪里料到其竟有这般迅速以及的身法?促手不及,被他棍风扫到,直接消回本体,当空踉跄奔跌,‘七彩霓裳’拿捏不住,陡然从手滑落而下...... “我的宝甲,吼......”北极熊王暴怒以及,不顾身体重心不稳,冒着有坠空之险,翻身急纵而下,咔嚓咔嚓,双臂骨骼抖动,赫然伸长一截,簸箕大手破空呼啸直朝下坠的七彩霓裳宝甲抓去。 便在这时,只听孙小白一声大喝:“留下宝甲来!”风雷棍夹杂丝丝风雷元里,崩碎虚空,斜斜往北极熊王双臂扫来,试图将其逼退回去。 但那北极熊王一心扑在宝甲身上,下坠的同时,纵声咆哮,癫狂、暴怒以及,当下竟是丝毫不避,单臂猛挥,迎上孙小白的风雷棍,另一只手依旧向下急抓。 ‘砰’的一声闷响,北极熊王肌肉虬结的手臂坚硬如铁,直接将孙小白这一棍给震退回去。不过饶是其坚硬如斯,毕竟是以血肉之躯撞玄铁,跟着爆出一阵‘咔啦啦......’细碎声响,胫骨似被震断、碎裂,当即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熊王吃痛,当即蛮性大发,一声狂雷也似的爆吼,一举将碎骨的那只手臂震断,利箭一般朝孙小白急掷而去,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臂蓝光爆闪,竟是加速朝七彩霓裳宝甲抓去。 孙小白大骇,万万没想到这熊王竟然蛮勇如斯,为了这宝甲,竟不惜自断手臂,当真残忍至极,心下震撼无匹,不免有些失神,呼的声就被北极熊王那飞来的断臂逼近了,急就挥风雷棍来挡,一时却是顾不上抢那下坠的宝甲了。 这一来,北极熊王便失去了牵制,自可放手来抓宝甲了。当即又一声爆喝,周身光华一身,真气激荡,熊王大手闪电似的朝七彩霓裳宝甲抓去,眼见就要抓着。 便这这当儿间,北湖岸上空,远远传来嗖的一声疾响,只见一支彤红的火箭破空呼啸,疾射而来,须臾间便已逼近,正朝着北极熊王伸出去的手射来。当先一股热浪扑来,灼烫无比,饶是蛮勇神通如熊王,也不免一惊,急就收手,下意识的回首一睥,只骇了一跳。湖岸四空,恰在此时,四方天际陡然一红,似乎有霓虹彩霞当空卷起,大片大片盖来...... ‘呼呼呼呼......’,赤红光浪,潮水般从远方铺天盖地的涌来,艳丽无双,只罩的碧霄大地一片彤红,直似火海喷薄,滚烫的气浪春江决堤,银河飞泻似的,伴随呼啸的狂风层叠推进,四面八方卷溺而来。 不只是北极熊王,孙小白同样也是身心大震,吃惊非常,双目动也不动的凝望远方天际层层推进的火浪,竟是惊的呆住,木讷当场不知所错了。 ‘嗖嗖嗖嗖......’便在这刻,赤芒冲天爆闪,滚滚红霞火浪之中,陡然飞溅出万千炎火,密密麻麻,真相前进,赫然是万千火箭,四面八方俱有,奔腾如火龙,朝前疾射,势如破竹....... 那北极熊万稍一分身迟疑,宝甲急往下坠,已远离其手。当下排除一切杂念,急伸手猛抓过去,竟是不顾一切,先将宝甲抓到手在说。 几在同时,当胸里一股热浪撞来,耳旁‘唰’的一声响,只见自下方里一团彤红的身影,如火一般跳跃鼓舞,正是一身着红衣的女子飞奔而来,倏然抛出一条赤红丝带,虽显突兀,却如窥视已久,算计稳妥一般,一举便将七彩霓裳宝甲勾卷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争抢宝甲 虹虹仙子这一剑运劲十足,且是突兀至极,饶是蛮勇如熊王,也只被迫的缩回手来,翻身急退。恰在同时,虹虹仙子周身一动,犹似燕雀掠空,倏然飘至,素手一捞,就将下坠的七彩霓裳宝甲取到了手,端的是一气呵成,快速以及,根本叫北极熊王和孙小白反应不及。 宝甲到手,虹虹仙子双目神光一荡,闪过激动狂喜之色,当即以手轻轻抚摸着宝甲,嗬嗬笑道:“好甲,好甲,如此灵宝,终是我虹虹仙子的啦,哈哈哈哈......”声音尖细,畅然破空,只令孙小白全身一震,问道:“你便是虹虹仙子?”自是他从金霞一众门人口里偷听到虹虹仙子之名,知是这彩虹岛的主人,不是说金霞上仙同虹虹仙子共同抟炼霓凰甲么?孙小白犹不知实情,但方从其话中,自然听出了虹虹仙子的不怀好心,敢情也要抢这霓凰甲么?不由续问一句:“仙子是替金霞上仙夺宝甲哩还是.....?” 虹虹仙子嘿嘿笑道:“你这小猴妖,莫是在说胡话?七彩霓裳宝甲从今日起,便随我姓,跟那老太婆再无瓜葛啦!”双目神光豪放,依旧盯在宝甲上,眉目喜色滋滋流转,简直是爱不释手。 “甚么鸟蛋仙子,你不知先来后到么?这宝甲乃是俺老熊先抢到的了,早是随我姓了,你怎敢夺我所爱?赶快还我,惹得俺老熊生气,一顿拳头砸你个一滩肉泥,哼哼......”北极熊王稳住身形,即气呼呼的朝虹虹仙子喊道。 虹虹仙子道:“哈哈哈哈......熊王这话可是笑死人啦!这宝贝本就是你从金老太婆手里抢来的,我又为什么不能从你手上抢来?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宝贝到我家,你们趁早别惦记啦!嘿嘿嘿嘿......本仙子向来不喜外人来我宝岛,尔等泼妖不请自到,以是坏了老娘的规矩,今日高兴便免了尔等之罪,快快退去吧!”虹虹仙子岁过半百,只如半老徐娘,风韵却丝毫不减,这一口一个‘本仙子’一口一个‘老娘’且声音尖细,似乎捏着嗓子在说,叫人听了,颇觉滑稽。 北极熊王最是受不了,当即哇哇大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个丑八怪老妖精,老子想去哪便去哪,便是来你破岛又怎地?当是你的福分,还不赶紧将宝甲拱手相送,还要我亲自动手怎地?” 孙小白听他二人一口一句,俱是不肯放弃这宝甲,心下烦闷,按捺不住,风雷棍迎风一甩,呼啦啦激起一阵劲风,四下荡开,张口道:“这宝甲乃是金霞上仙的,跟二位毫无干系,还请......” 突被虹虹仙子嘿然一笑,打断道:“你这猴儿倒是蛮有趣的,敢情不是自己想夺这宝贝,而是要替那老太婆打抱不平?” 北极熊王怒吼道:“打他奶奶的不平,老子最不喜欢就是这种打着别人旗号行事的东西,你这体瘦多毛的臭猴子,却是来自哪个山头的,告诉俺老熊,待俺取了宝甲,定要登门‘拜访‘好好‘请教请教‘!”正是恼孙小白突然杀出,若不是被他缠住,也不会被这虹虹仙子趁机抢走了宝甲,只把气撒在孙小白身上。 话音甫落,北极熊王突然一动,单臂似铁链横江,横空朝虹虹仙子手中的七彩霓裳宝甲抓来。 虹虹仙子早有留意,素手一扬,长剑斜斜划出一道银弧,迎着熊王手臂斩去。北极熊王急变抓为拳,猛然轰出,砰的一声响,登时气旋炸舞,就将虹虹仙子这一剑气震散了去。巨身一摇,整个人竟然横空朝虹虹仙子撞了过去。 虹虹仙子大吃一惊,怎料到熊王变招会是如此之快?但毕竟不是泛泛,惊而不乱,当下不敢硬碰,旋身一转,侧向一旁,唰唰,剑随人势,跟着划了俩圈,湛蓝的剑气嗤响不绝,浪潮般层叠推进。 孙小白翘首盯住,风雷棍上下掂晃,却也想出手,便在这时,又听砰的一声,北极熊王巨身如铁,且有罡气护体,加之这一撞,势急力沉,当真是无坚不摧,直接将奔涌上来的剑气崩散殆尽,赫然撞在虹虹仙子原先所立之地。 气旋鼓舞,劲风激荡,轰隆隆,四下一片炸裂。虹虹仙子虽是及时避开,但离其过近,仍受其劲力波及,整个人被高高弹飞几丈,七彩霓裳宝甲亦脱手高高飞出。 孙小白心中突突大跳,就想趁机出手,但心头不免觉着有些乘人之危了,便在这短短的犹豫间,只听北极熊王纵声一声长啸,巨身凌空飞起,崩云碎玉,大手破空,倏然朝七彩霓裳甲抓去。孙小白紧张以及,不免‘啊’的一身惊叫。 便又听熊王哈哈大笑:“宝贝还是跟我姓......”手几欲挨到宝甲,就这当儿间,突又是嗖嗖嗖三声剑啸,虹虹仙子急运剑招,剑光激荡呼啸,汹汹奔向熊王。 北极熊王暗暗一恨,却不得不挡,便丢下宝甲,回臂怒扫。 此是绝佳机会,孙小白心系那五行**,以解救五行山下的大圣爷爷,只有助金霞夺回宝甲,方有机会,当下按捺不住,再也顾不得许多,纵身赶来,风雷棍顺势一挑,即将‘霓凰甲’挑了过来。 “还我宝贝来!”虹虹仙子和北极熊王见此,都是大怒,同时喝出口。虹虹仙子不待身形稳定,长剑倏然转向,迎着孙小白,唰唰唰兜头就是三剑斩来。北极熊王也急挥舞单臂猛扫过来。 孙小白大惊,不及将甲从棒上取下,连同这风雷棍,轰然扫出,砰的一声爆响,却是不及北极熊王和虹虹仙子共同激荡出的劲力,虎口被震的酥麻,胸口气窒,大是难当,霓凰宝甲自也是被震的抛飞出去。 “宝贝是俺的!”北极熊王再不迟疑,伸手凌空抓去。 虹虹仙子神光一变,也跟着冷冷道一声:“宝贝当属于我......”旋身一转,人已冲天飞起,电光火石间,抢先一步掠至宝甲身边,素手长伸,直直朝七彩霓裳探来。 “给老子住手!”北极熊王爆吼声中,巨身陡然撞来。 ‘轰......’爆响似春雷并凑,霎时气浪翻卷,层叠爆涌,当空不住炸裂。虹虹仙子一心扑在七彩霓裳宝甲上,哪里来得及躲?只被撞个正着,登时鲜血破口狂喷,整个人纸鸢似的飘摇跌宕,浮浮沉沉,殊无生机...... 北极熊王一撞得手,哇哇大叫,显然是兴奋以及,伸手就往七彩霓裳抓去。便在这当儿,又听嗤的一声响,却是那虹虹仙子拼着最后一丝气力,一剑从熊王背心穿过...... 第三十二章,神威凛凛 ‘嗤......’虹虹仙子这汇聚全身最后一丝真气的一剑,竟是穿破了北极熊王硬如磐石的身体,直直的从其背心透体而出...... 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汨汨流泻,顷刻间便将北极熊王的胸口染的潮红一片,腥风鼓舞,血舞飞溅,冷意盎然。北极熊王陡然顿住,一动不动,大口翕张,颤颤的道:“这......这怎么可能......宝......宝甲是俺的.....”铜铃大眼鼓鼓凸起,惊恐、愤怒、无奈、不甘等诸多神色交相闪烁,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少时,双目神光渐转黯淡。其伸出去来抓七彩霓裳宝甲的大手,在虚空中不住绷紧、箕张,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伴随熊王的一声低吼,大手陡然垂落,庞然巨体随风一晃,径往下跌落。 虹虹仙子这一剑刺中的乃是熊王的心脉,纵使这熊王万般神通,也是无力回天了。 虹虹仙子瞧见熊王跌落,竟是十分欢喜,强忍着嘿嘿一笑,道:“敢跟本仙子抢?活......活该......咳咳......”显然也是支撑不住,被风一卷,登时朝后沉浮飘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知要被卷到什么地方...... 宝光五色,绚灿耀眼。七彩霓裳宝甲受劲风影响,当空旋转,爆出万丈缤纷艳丽的祥光,比之彩虹岛原来霓霞织锦、飞虹高卧的万千瑰丽美景竟是过犹而不及,仿佛连浩日之光辉,也难与其比,无穷的神力更是柔波轻荡,圈转四下。 登时令孙小白心神一荡,全身真气不受控制一般,自动运转,似在响应那宝甲,当下竟是不由自主,走近身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取了这七彩霓裳宝甲。 孙小白取到这宝甲后,心头竟是一阵突突大跳,刚才片刻的感应中,似乎对这宝甲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喜爱,本来还对其殊无在意,只想将其夺来还给金霞上仙,但就这一刻,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实是被这宝甲流转的神力给震慑住,耳濡目染,杂念丛生...... 便在这时,金霞上仙运功完毕,真气已稍加恢复,便急急赶了来,见孙小白手捧着七彩霓裳宝甲,怔怔出神,不由大怒,当即二话不说,手起一剑,朝孙小白怒劈而来。 孙小白登时回神,不及反应,那剑光说道便到,当真快速以及,急一个跟头避了开去。几在同时,先前滋生的强烈占有之欲荡然消失,初心登明,便想将这宝甲还给金霞,以证自身清白。但那金霞大仙已是怒气冲顶,哪容他分说,手中金光剑陡然一振,当空激荡出数十道灿灿金芒,唰唰唰唰,狂风暴雨般朝孙小白兜头攒射。 孙小白大惊,暗想这金大仙脾气真个暴躁,实难交谈,但其手段却是了得,眼见这迎面怒射而来的灿灿金光,犹似淘淘巨浪,气势汹汹,雄浑无匹,心下竟是剧跳,却不敢相迎,急纵身闪到一侧。却被金霞算准了退路,金光剑倏然一指,呼的一声又飞出一道金色剑气,闪电般射来。 孙小白啊的一声惊呼,急又一个跟头朝后翻去。 “哪里走!”金霞大喝,竟是不依不饶,金光剑光芒暴涨,剑诀一变,嗖嗖嗖,竟冲天飞出三柄二丈来长的光影巨剑来,朝着孙小白齐头并射。 金光怒啸,巨剑斜飞,三柄金灿灿的光影剑分左右中三个方位竟将孙小白罩定其中,再难闪避。 呼的一声,当先一股雄浑的威压席卷而来,登时令孙小白呼吸一滞,气血翻滚,心下震惊无比,暗道这金大仙盛名果不是虚,单这一招若无化神之上的修为,实难发出,惊骇之余,斗志又起,竟是想看看以自己的实力,究竟能不能挡住这样一位大仙的凌厉一击。 当即奋起神威,昂首一声怒啸,风雷棍迎风怒舞,霎时间天地变色,风雷齐吼,漆黑的棍影纵横几上丈,层层叠叠,激荡呼啸,竟掀起一片黑气大浪,直接破开漫天金芒,朝那三柄光影巨剑兜头撞去。 轰隆隆......碧霄震颤,巨响不绝,孙小白前后左右,棍舞如龙,夭矫翻滚,呼啸激荡,掀出的黑浪滔滔不绝,前赴后继的撞在那三柄光影巨剑上,竟然将其崩碎炸去,消为无形。 金霞周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使受伤在先,真气只恢复了五成,但此招剑诀乃是她的一大杀招,并且为了速战速决,已是强行运转了‘五行真诀’,将自身真气,转为为雄浑尖锐的庚金之气,以增其威,不想不仅无济于事,更是被其一顿铁棍就给破掉,这一怒非同小可,咬牙喝道:“妖猴我和你没完!” ‘五行真诀’再次强行运起,立时将体内仅剩的一点真气转化成浩然绵绵的碧木真气,顺着手臂运到金光剑上,那本来金灿灿的剑身翁的一震,颤动不止,登时激荡出一束翠绿的光辉,金绿相交绚丽纷呈,耀眼之极。 孙小白心下一凛,情知这位金大仙又在酝酿杀招,心下砰砰直跳,即欢喜又惊骇,却也不歇着,将从大圣爷爷那里所学得妙法神通,逐一运起,周身真气一阵激荡,满身白毛骤然乍起,双目精光怒射,凛凛然如齐天斗神,孙大圣附身,神威不可鄙夷...... 金霞大喝:“吃我一剑!”金光剑轰然怒劈,碧光怒卷,使的乃是一记碧木真气法决,名曰‘碧木争春’,混杂着丝丝金辉,交相映掩,朝孙小白迎面呼啸而来。 孙小白神威已被激起,竟是浑然不惧,迎着那冲来的汹汹碧绿光浪,兜头就是一棒,只听轰的一声爆响,气旋激荡,碧光冲天炸散,登时形成一圈绚丽的光晕,宛如琉璃幻光,水波般圈荡四下。心下暗暗得意,正是欣喜自己的实力,这一番历练之后竟能跟这东洲四仙之一金霞大仙过上招,进步实是显著。 思绪甫毕,忽听嗤嗤嗤一阵真气激荡之音,抬眼一看,那方才被炸开的碧光气浪,回旋激荡,正一丝一丝的汇集重组,正是这‘碧木争春’的神奇所在,碧木真气回旋绕转,生生不息,顷刻间江河汇流般汇聚成洪,汹汹怒卷,当空再次滚滚咆哮奔来。 第三十三章,俩败俱伤 此实是出乎孙小白之意外,急丢个神通,风雷棍冲天高举,整个人随势凌空急速飞旋,唰唰唰,登时掀出无边气浪,人和棍浑如一体,直接形成一道狂飙巨浪,昂然咆哮,轰的一声,便撞击在那汹汹奔涌的碧绿气芒上。 金霞虽是运转了玄奥无极的‘五行真诀’得以施展这招‘碧木争春’,终究因为真气不足,后续的劲力跟不上,被孙小白所形成的狂飙巨浪一卷,立时消散。 招数再次被破,金霞惊怒交迭,全身一颤,哇的一口喷出一大股鲜血来,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即便如此,孙小白亦不好受,这一撞之下,只觉天旋地转,耳中嗡嗡连震,胸口气堵,几近窒息,眼前陡然一黑,砰的声,竟是摔落坠地。这一下实是俩败俱伤,谁也没讨得便宜。 金霞见孙小白坠地,心下一喜,猛提一口气,即要冲上前来,欲夺回他手中的七彩霓裳宝甲,但奈何真气实是不济,脚下一个踉跄,趔趄栽倒。 “我......我的宝甲......”金霞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周身聚不起一丝力气,爬到一半,复又栽倒,愤怒无奈,大是不甘,手攥成拳狠狠的捶打着地面,只锤的嘭嘭作响,尘土飞扬。 只在这时,远远的便见光华一闪,半空里现出六位衣袂纷飞的女子,当先一人,红衣如火,赤带飘飘,赫然正是金霞大仙的大弟子赤霞仙子,其余五人正是她另五位弟子,御剑乘风,正往这方赶来。 “是赤儿,她们怎么来了?”金霞虽是受伤,但双眸神光依旧,已是瞧出来人,心中大奇,即想:“我来时已吩咐她们,无论如何也不可来此,我这一众弟子向来是言听计从,今为何不听吩咐贸然前来?” 正想间,这一众六位弟子已是飘然落下,竟然不先来拜见自己,而是将那猴儿团团围了起来,更觉奇异,转念一想,赤儿她们既到此,宝甲便可夺回了,心下稍安,当下强忍疼痛,坐了起来,扬声朝六位弟子呼道:“孩子们,这妖猴夺了本门的镇山宝甲,快快杀了她,夺回宝甲来。” 赤霞等一众仙子竟是不理,冷冷的盯着孙小白手中的七彩霓裳宝甲,突听赤霞冷冷喝道:“妖猴,还说不是来夺我师傅宝甲的,今人赃并获,你还有话说?” 孙小白瞧见是赤霞仙子,心中本还一喜,想着此来全凭着这位赤霞仙子的指引,她既然到了,当可证明我的清白了,却是哪里知晓这几位仙子的此番打算?闻言一怔,看了看手中宝甲,心下一苦,登时觉着这误会越来越深,难以辨清了。 这时又听金霞说道:“孩子们,莫跟他啰嗦,赶紧杀了他,夺回宝甲!” “误会,误会,大大的误会啊,大仙,你当真是误会我了,我是想替你夺回宝甲,并非是要夺你的啊?”孙小白急起身又朝赤霞仙子等五位仙子说道:“诸位仙子,尊师确实是误会我了,我来时,这宝甲已被那北极熊王夺去,是我从他手里抢回来的,正要还给尊师呢!” 赤霞暗暗冷笑,哪里听他解释?这一切皆是由她设计,所要的便是现在的这个结果,眼见金霞已是伤重,这阻碍自己夺得七彩霓裳最大的阻碍便是消除了,其余的在她心中根本就不足为虑,当即一阵激动、欣喜,忍不住嘿嘿一笑,伸手喝道:“快将宝甲拿来!” 孙小白本就无意此甲,只想证自己清白,好向金霞乞问五行法术的修行法门,哪里知道已中了赤霞仙子的连环圈套?眼见事情越弄越遭,很是郁闷,闻言二话不说,随手真就将这洪荒灵宝‘七彩霓裳’抛给了赤霞仙子,道:“宝甲已还,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那金霞见宝甲失而复得,亦是一阵狂喜,急呼道:“好孩子,别跟他啰嗦,快将宝甲拿给我!” 赤霞仙子手捧着宝甲,脸上霓霞飞舞,眸中喜色流转,经那宝甲身上所散发的七色光华一罩,更显得容光逼人,心中突突大跳,激动、狂喜,无以复加,其余五仙子也齐将目光盯向大师姐手中的宝甲,同样是狂喜以及,却是一动不动。 金霞疑心本就是重,打这六位弟子一出现,便觉有异,此刻见她们这般神色,心中陡然一沉,立觉不妙,忍不住鼓足气又道:“赤儿!你们没听到为师的话么?快将宝甲拿过来!” 赤霞收了喜色,冷冷的看向金霞,说道:“赤儿自然听到,但也有一言当要讲给师傅听听。”朝余下五位师妹使了个眼色,莲步轻挪,走近金霞身边走来。 金霞神色一紧,沉声道:“你有何话说!” 赤霞道:“敢问师傅,这件霓凰甲可有抟炼成功么?”金霞道:“这个自然,好孩子,有了这件宝甲,本门在东洲的威望定会大涨,到时候......” “哦?师傅抟炼此甲当真是为了光大本门么?”赤霞仙子突然打断其话,冷冷说道:“那不知师傅要将此宝传给我们当中的哪位弟子呢?” 金霞闻言脸色登时一沉,蹙眉道:“你问这些莫不是不相信为师的话么?此甲关乎本门兴衰,断然不会轻传。”脸上容光一变,登时缓和,满是和蔼慈爱之色,语气也舒缓不少,叹气道:“孩子们,为师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此甲非比寻常,不同其他,修为若不够,得之只是祸害,为师暂时不会传给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待以后你们哪位修为若是到了,为师自会相传。” 赤霞微微一笑,突然朝金霞拜了一拜,说道:“既如此,便请师傅将此甲传给弟子吧!”话甫毕,周身红光一闪,无匹的真气狂飙也似的激荡流转,‘嗤嗤嗤......’登时形成一圈气旋龙卷,端的是狂猛以及,只令金霞为之一震,十分吃惊,不想这短短时间未见,这位大弟子的真气竟会变得如此雄浑,至少有返虚初期的修为,绝不可能是一蹴而成的,难道一直以来,赤儿都是刻意在隐瞒么? 第三十四章,逼迫 忽听赤霞又道:“敢问师尊,这些够传承此甲么,若是不够,这里还有!”话音甫落,忽的一声娇喝,顶门上登时冲出一道赤火光芒,周身环绕的气旋即变成赤红的烈火真气,呼啸激荡,翻腾滚涌,狂猛以及。 火光熊熊,方圆二十丈借被罩定,一片彤红,空间的温度,也随之暴涨,不消片刻便已是灼热无比,简直令人窒息。 “赤霞诀?”金霞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赤霞诀’乃是自己亲自从‘五行真诀’中分离出来,单单用来修炼烈火真气的,虽是单一,但其中奥妙也是其它真诀难以比拟的,若无极强的悟性跟毅力断难学成。 她原本只是用来敷衍诸弟子,实怕她们惦记自己的‘五行真诀’,其中关窍也是能免则免,含糊带过,并没有详细的解释给诸位弟子听,但即便如此,仍叫她在这般短的时间学会,且凭方才所见,其所转化的烈火真气狂猛霸道,滔滔不绝,丝毫不亚于自己,着实是不简单。 金霞思绪千转,越觉得自己这位大弟子难以看透,这些年表面是无欲无争暗里却是韬光养晦,城府可谓极深,今摆明着是要夺这件七彩霓裳宝甲的,眼中余光又瞥见其余五位弟子神色异样,齐立在赤霞身后,看来是唯其马首是瞻了,心下陡然大沉,从未有过的痛心与失望,身子兀的一颤,险些栽倒,急将金光剑狠狠插地,以支撑住整个身子。 且说那孙小白见了赤霞仙子这一番神威展示,亦是大大吃惊,前不久还和她斗了一番,修为并不至此,今日这一见简直如脱胎换骨一般,前后相差甚大,若换在当时,自己怕是难以取胜。却犹被蒙在鼓里,不知那日赤霞仙子是故意让她赢了,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叫他来对付金霞罢了。孙小白虽然无此心,但这番阴差阳错,亦是撞了个正着,终究是叫赤霞奸计得逞了...... 所幸孙小白将宝甲交出以后,赤霞等诸仙子也不在多追究,眼下情势一转,竟变成了她们师徒之间的相争,只令孙小白大觉意外,当下也不多言,只在一旁静观其变,到底瞧瞧是怎个一回事。 火浪翻卷,霓虹飞舞,炽烈的赤火真气在赤霞仙子周身腾腾流转,不住激荡,空间中登时爆发出砸玻璃也似的‘嗤嗤’脆响,竟似被甄碎,当真是狂暴以及。她见师傅金霞这般,冷冷一笑,即闭了真诀,收了神通,哆哆逼人道:“敢问师傅,弟子这番可配得上这‘七彩霓裳’么?若是配得上,还请师傅不吝赐之,弟子定会凭此来壮大本门声威,绝不负你所望。” 金霞忽也嘿的一声冷笑,说道:“七彩霓裳乃洪荒所产之宝,灵力非凡,但凭此便想驾驭的话,为师也不用等到今日才拿出来了,你切莫心急,先将其与我,待时机纯属我在传与你不迟。” 赤霞嘿嘿一笑,道:“师傅你当真以为我们是三岁孩儿么?就这般好骗?今日我就把话说明,这宝甲你传也得传,不传也得传,总之我是要定了。” 闻言,金霞登时大怒,喝道:“孽徒敢尔?为师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将此甲传给你。” 赤霞也怒,冷道:“这可由不得你了,我等姐妹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今宝甲终于到手,绝无奉还之礼,我劝你还是乖乖认命,快将这宝甲的使用方法说出来,免得我们师徒决裂,大打出手,哼......” “孽障,休想!”金霞喝道,被她这一气,登时怒气攻心,哇的一口喷出一股鲜血来。强忍怒火,对另五位弟子喝道:“为师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便是这般待我的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竟也做的出来?”实是见这五弟子神情飘忽不定,并不似赤霞那般决然,猜知定是受赤霞蛊惑,若能让这五人回转心意,到时候合力一击,未必会让她得逞。 那五弟子闻言,果然都垂下头去,不敢在看她,沉默不言,心下戚戚,担心、害怕齐齐涌来。 赤霞仙子怎看不出?突然喝道:“金霞,到此节骨眼,你还安敢说待我们不薄?”嗬嗬一笑,转对五位师妹道:“诸位妹妹,这老太婆待我们可真是不薄,法宝、真诀通通绕我们而过,全都给小师妹一人,但凡出了什么事情,首先便拿我们是问,简直是好到了极点啊,哼哼......” “你......”金霞浑身颤抖,被气得简直连话也说不出来。那五位仙子被这话一激,本尚有些许不安的心陡然沉下,愤怒、妒恨倏然冲来,齐抬首,冷冷的盯向金霞,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师傅,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偏心了,大师姐修为高深,理当传承这件宝甲,恳请师傅将其传给大师姐吧!” 其余四弟子闻言也齐声道:“恳请师傅将宝甲传给大师姐。” 金霞暴怒无比,颤声道:“孽徒,全都是孽徒,竟敢公然胁迫为师,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似是一口气未喘过来,立时一阵剧烈咳嗽,心念急转,正是在想应对之策,诸弟子夺甲之心已铁,硬来的话,只会激得她们更加拼命,到时候凭自己此副无力残躯,如何抵挡?若是失了宝甲,小七又能熬过几时?看来只能以情动之,慢慢周旋了,当下长长叹口气,怒气尽消,怅然道:“孩子们儿,实是你们误会为师了你们一众七位姐妹,都是师傅心头的一块肉啊!又何来偏心一说?不错,我对紫儿的确稍加照顾一点,但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看出,紫儿她体质较弱,若无那些仙丹法宝护着,恐早已不在了,我这般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们这些做师姊的难道就不能谦让着点么?” 赤霞冷冷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偏心就是偏心,哪来这么多理由?既为人师,一碗水便要端正。你对小师妹那是稍加照顾么?简直是倾尽所有,又弃我等姐妹于何顾?”一说到此,怒气不由大涨,咬牙切齿,痛恨难当,其余五师妹闻言即想起过去种种,心口如绞,亦是如此。 第三十五章,师徒决裂 便听赤霞嘿的一笑,又道:“金大仙,你以为你暗里所做的一切当真能瞒的住么?哼哼......你偷偷将五行真诀传给紫霞小师妹,却拿什么‘本命真诀’来糊弄我等,却是弄巧成拙害了她吧,我若没猜错,小师妹她必是修行真诀不慎,伤着心脉了吧,是以你才这般着急的取出这件七彩霓裳宝甲来,便是想借此甲来护小师妹周全,还敢说什么光大本门,简直是大言不惭。从小师妹一来,你又何曾在乎过本门?你为了小师妹三番俩次的欺骗我等也就算了,还做出了种种不利本门的事,还要我一一说出来了么?你如此对她哪里还是什么师徒关系,我看她根本就是你的私生女儿。” 金霞大怒,全身发抖,喝道:“孽徒,住口!” 那五位仙子闻言,亦是一怔,虽然之前已听赤霞仙子透漏了其中的许些秘密,但并未说到此,此刻听来,未免有些突兀,心中实是难以接受,俱在想,小师妹怎么可能是师傅的女儿呢?但循其思路一想,又觉不无可能,若不然,师傅又怎么会这般处处维护着紫霞小师妹呢? 赤霞仙子哪里睬她,凤目一睥,续道:“我早就发现这其中的异常啦,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亦不敢相信,那年小师妹练功出岔,命在旦夕,你束手无策,便带着她赶去东土大唐,找了一位姓袁的算命道士,这老道士果然也爱护小师妹的紧呀,不惜以命换命,将自身真元尽数导入小师妹体内,得以保全小师妹,若我所料不错,这老道士便是你的老姘头吧,紫霞小师妹便是你和这老姘头的私生女儿,是也不是?” “一派胡言!”金霞面色铁青,殊无一点血色,强忍住心头怒气,道:“你这孽障,欲行此大逆不道孛逆人伦之事,反倒以此下三滥的语言诬蔑我,只恨我金霞有眼无珠,收下你这逆徒,哼……” 赤霞喝道:“事以至此,你还想狡辩么?”兀自嘿嘿一笑,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配合,叫我等姐妹来继承此宝甲,以前的种种我等便既往不咎,你这些私事,我等亦装作不知,决不会传出去叫你的声誉受到一丝影响,我们师徒照旧,你意下如何?” 金霞怒极转笑,道:“子虚乌有之事,任你们如何传,我金霞岂会在意?你们这群逆徒想继承‘七彩霓裳’,简直是做梦,哼哼……七彩霓裳虽被我洗炼成功,但我在甲中设有封印,这世上除了我在无人可以解开封印,纵然是在你手中,你又能如何呢?” 赤霞闻言,登时大怒,暗暗恨道:“这老太婆果然还留了一手,竟然在此甲中设了封印,多亏我机警,没有心急,否则必着了其道。”七彩霓裳到手,赤霞本来激动异常,但她心知自己这位师傅的城府与心计,是以才没有心急,再三的询问,便是怕一不小心着了其道。 想到此,不由一阵庆幸,道:“聪明人做聪明事,你快快将封印之法告诉我,莫让我动手,到时候伤了我们师徒间的和气便是不好了。” 金霞悲愤以及,仰天喝道:“师徒和气?有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徒弟,还真是莫大的福气啊!只可惜我金霞消受不起,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是我徒弟……我也劝你们死了这份心,休想得到这宝甲。” 赤霞突兀嘿嘿一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了,你的私生女儿伤重还被你藏在紫金山上了吧,你故意将紫金山封锁起来,将我等谴下山来,便是不想叫我们发现真相,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忍心将你女儿独自一人放在山上,我却是不忍心呢,这些天我已替你上山去看她啦!你女儿可是好的很呢,根本用不着这宝甲啦!”言外之意,已然明显。 叫金霞听了,浑身一颤,大惊失色,急道:“你.......你......你.......你这畜生,你将紫儿怎么了?” 赤霞瞧她这副模样,心中快意至极,嘿然长笑道:“你放心,小师妹在我手上可比在你身边好的多啦,只要你乖乖将这宝甲中的封印法诀告诉我,我保证让你和你女儿团聚。” 金霞目眦尽裂,咬牙喝道:“你到底将紫儿怎么了?她若有个三长俩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赤霞道:“那我也告诉你,今日若不能叫我如愿的得到这件宝甲,我便让你们永远的天人相隔,你要知道,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你自己,哼哼……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私生女儿。” “你住口!”金霞喝罢,突然一动,提剑朝赤霞仙子猛冲而来。 赤霞似有预料,纤腰一转,赤火带嗖嗖呼啸,倏然飞出,瞬时间将她手中金光剑缠住,再猛的回臂一拽,金光剑登时脱其手飞出,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余力一冲,直接又将金霞整个人弹飞出去,砰的一声亦跌落在地。 余下五仙子见罢,俱是一惊,齐声呼道:“师傅!”似是大为关心,此五人当日是被赤霞说到心怀,一时兴起才跟着来,只是单单觊觎这‘七彩霓裳’宝甲,并没有要和师傅金霞决裂的意思,此刻身临其境,面对着师傅金霞,登时难安起来,此时见大师姐出手伤了她,心中愧疚之意即起,更是不安。 只听赤霞道:“师妹们还向着这无情无意的老太婆作甚?她既不仁,便别怪我们不义,一齐上先拿住这老妖婆,在慢慢逼问不迟。” 五仙子心下戚戚,闻言后相视一望,却无人敢上前一步。赤霞大怒,当即二话不说,趁金霞倒地未起,抢先上手,素手一抖,赤火带光芒大涨,呼啸着再次朝她怒卷而来。 便在这时,那在一旁静观已久的孙小白终于按捺不住,凌空一个跟斗翻到金霞面前,风雷棍迎风一扫,登时将赤霞仙子的赤火带打退开去,张口喝道:“你这仙子,忒也恶毒,为了这区区一件宝贝,竟敢威逼自己的师傅,当真大逆不道。” 赤霞大怒,‘赤霞真诀’陡然运起,周身火蛇环绕,赤光吞吐,火红的霞衣迎风怒舞,猎猎有声,整个人当真如一团熊熊烈火,罩的四方皆赤,着实叫人难以鄙夷。朝孙小白喝道:“我还未找你算账,你反倒来替这老太婆出头,当真以为本仙子打不过你么?快给我滚开!” 孙小白道:“你这仙子好会诬赖人,明明是自己要来夺你师傅的宝甲,反倒诽谤我来抢你师傅宝甲,如此要找我算什么帐?到是你,那日在观中,是你故意输给我,告诉我你师傅在这彩虹岛上抟霓凰宝甲的对不对?你是故意引我来夺,好替你牵制住金大仙,你好自己来抢这件宝甲是不是?但你殊不知我根本不在乎这什么宝甲,不过是想拜会一下金大仙,着她打听一门法术而已。”饶是孙小白在不懂人事,彼时也看明白了一切,心下嗔怒不已,对赤霞这一众仙子大是不满,决意要替金霞上仙出头。 第三十五章,五行气刀 “你这猴儿倒也不傻,只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终究是被我利用啦!”赤霞徐徐说道,大是得意。 孙小白闻言一想,正是如此,自己明明无意此宝甲的,偏偏撞进其中,一来便被金霞上仙视为大敌,这也不能怪金霞上仙,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将来意说明,糊里糊涂搅了进来,当真是越搅越乱。 “小猴儿,你既然对这宝甲无感,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赶快离开这里,倘若不知好歹硬要出头的话,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赤霞仙子又道。 孙小白啐道:“呸!仙子好不无耻啊!这宝甲明明是你师傅的,她并没有传给你,你怎就有脸夺?”风雷棍往地一顿,砰的一声,激起一片尘土,双手掐腰而立,巍然不动,大有要替金霞出头到底的之意。 赤霞面上寒光乍起,神色冷凝,玉手一指,咬牙喝道:“泼猴当真要跟本仙子过不去么?”法诀急转,浑身火光吞吐,杀气森然。 孙小白挺胸一顿,大喇喇道:“当然不是,只要仙子将宝甲还给尊师,我自不会为难。凭仙子方才所说,这宝甲既然是用来救你师妹命的,你们做师姐的当全力保护才是,而不是千方百计的来抢......” 话音未落,赤霞已是暴怒以及,纤腰一动,赤火带呼啸而出,朝孙小白兜腰卷来。 孙小白一惊,即挥风雷棍相迎,呼啦一声,风雷棍掀出一道雄浑气浪,直接将赤火带吹的倒卷回去。 赤霞嗔怒,脚下一动,整个人急往后退,以卸其力,纤腰一转,登时将宝带收了回来。右臂陡然一扬,呼的一声,冲天飞出一道红光,但见其臂上,赤芒吞吐,火浪摇曳,便似火炬一般,炎火汹汹喷涌,逐渐形成一柄赤红色的光刀。 “五行气刀!”金霞大骇,认出她所凝聚出的赤火光刀乃是以‘赤霞诀’转化成的烈火真气所凝,只道她对这真诀参悟不少,每想到竟是到达这种地步,竟然凝聚成了气刀,便是自己也不能做到,自然知道这光刀的凌厉之处,就算自己没有受伤,也不一定能抵得过,这小猴子又怎能抵得住? 彼时,金霞既已知道孙小白此来并非要夺宝甲的,对他的芥蒂也就消除了,这关头见他又奋不顾身的来替自己出头,心中一震,多少有些感激。念头一动,计从心生,当下故意怒道:“滚开!” 孙小白还不知怎么一会事,突就被金霞伸手猛的推至一边,只听她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岂容外人插手?赤儿,你既决意要夺这件宝甲,便从为师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心既被当做驴肝肺,孙小白不免有些嗔怪,挚棍立在一边,也不在动。这时又听赤霞仙子冷冷说道:“那我便成全你,先杀了你在杀了小师妹,好让你们母子到西天团聚,我便不信没有你还真解不了那甲上的封印。” 金霞大笑道:“那你便去解吧,就叫我见见你到底隐瞒了多少实力!”话音甫落,金光剑倏然一振,唰的一声,飞出一道金芒来。 赤霞丝毫不惧,右臂作势一劈,那凝聚的赤火光刀迎着金芒轰然激射,砰的一声,直接破开金光,朝着金霞怒斩而来。 炽烈的火浪印的金霞满脸彤红,神色愤怒凄苦,眼睛也难以睁开,整个人如置熔炉,滚烫欲爆,几近窒息,她受伤本就重,这番强运真气无异于饮鸩止渴,哪里挡得住赤霞这般凌厉一击,光刀未至,便被那炽烈气息率先扫中,整个人不住颤动,已然支撑不住....... 孙小白瞧到此,心中嘭嘭剧跳,他还念着那五行法术,又怎能让金大仙出现意外? 当下不容多想,呼的一声,风雷棍刺斜里扫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那赤色光刀上,登时虎口一震,只觉有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风雷棍传来,摧枯拉朽,在体内一阵乱炸,剧痛攻心,身子亦不自主的踉跄后退。 孙小白大惊非常,虽知她这一招凌厉无比,但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斯,他这还有偷袭的嫌疑,占据主动都是不及,若是正面较量的话,如何能敌?当下并无丧气,而是抖擞神威,凝神聚意,横起风雷棍山一般挡在金霞面前,朝赤霞仙子喝道:“你这仙子焉敢行此忤逆之事,只要我在此,定不会叫你得逞,看棒!”话毕即纵声长啸,风雷棍迎风怒扫,抢先朝赤霞仙子攻了过去。 赤霞大怒,喝道:“泼猴!既是你自己找死,便怨不得我了!”右臂上火光熊熊,赤火光刀转朝着孙小白轰然怒斩。 孙小白棒挥至一半,赤火光刀风驰电挚,竟已逼近了来,当先一股炽烈的气浪兜头扑来,气息登时一窒,翻滚的血液亦凝滞不在流转,便似万里长河陡然干涸,河床土地寸寸龟裂,崩毁在即。孙小白如被炙烤,全身血气全无,滚烫无比,难受以及。 便在这时,只听呼的一声响,赤火光刀红芒暴涨,‘轰......’忽然间喷薄出一片火浪,孙小白眼前一红,促手不及,呼啦一声,被那火浪引着全身白毛,呼呼呼,燎烧开来。 孙小白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一边乱舞风雷棍,推开喷涌上来的火浪,一边凌空急旋,借势熄灭周身火焰,这番一气呵成,反应极快,终于消除了暂时的危险。 孙小白看了看遍体被烧焦的白毛,忍不住一颤,心头犹有余悸,所幸没被那赤火光刀本体击中,要不然可就没这般好运了。大是不解,便在想她这一招赤火光刀到底是何法术,端的就如此厉害?心知若不设法破了她这法术,必然凶多吉少,那还谈什么修行五行法术,拯救大圣爷爷了,这般一想,不免有些焦急。 忽听一低低的声音在耳边说道:“此是五行气刀,以烈火真气凝聚而成,猛烈无匹,断然不能硬接。猴儿,先前是我冤枉你了,此番是我们师徒间的恩怨,你没必要卷进来,快快走吧,金霞这里谢过你了。”正是金霞上仙以念力暗暗传音给孙小白。 第三十六章,天意冥冥 孙小白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大喜,一来喜这金霞对自己的态度终于有所改变,如此着她打听五行法术一事便是有望了;这二来正是听她说到‘五行气刀’,自出五行山以来,他无不每时每刻的念及于此,因此对这‘五行’云云的字眼极是敏感,此刻陡然从其口中听到,不免一阵激动,信心陡增,只觉此番是来对了,这位金大仙看来真就了解这所谓的五行法术...... 正想间,突听呼的一声,正是赤霞仙子右臂作势一斩,赤火光刀如火蛇啸空,再次怒卷而来。 孙小白立时回神,不及多想,即将全身灵气汇聚于手,导入棍中,真气狂涌,气旋激荡,风雷棍动如狂龙,迎着那光刀狠狠一捣。 ‘轰!’ 只听一声震天价响,风雷棍赫然捣中赤火光刀,棍中独有的风雷元力倏然涌出,正好将这光刀中吞吐出的烈火真元兜空封住。如此就变成了刀和棒本体的较量,二者凌空抵住,互相激撞,嗤响不绝,激出一片绚灿的光晕,火芒高卷,气浪翻腾,四下里一片炸裂。 俩人俱不好受,都是一怔,只听赤霞仙子一声大喝:“爆!” 呼啦一声响,赤火光刀陡然一震,再次喷涌出一圈火浪,顺着风势,铺天盖地的朝孙小白烧卷过来。 孙小白大惊,瞬时间福至心灵,急丢个神通,伸手在嘴巴一抹,龇牙咧口,突然喷出一阵黑风,‘呼呼啦啦’竟将这漫天火浪吹得倒卷,反朝着赤霞仙子烧了回去。 赤霞操控着赤火光刀与孙小白的风雷棍相持,不能分心,见此不由一惊,暗道:“我真是小瞧你这猴儿了!”即朝五位师妹喝道:“还不过来帮忙!” 这五仙子眼见事情的发展已超出自己预料之外,心下惶恐、不安,只想抽身而退,是以一直垂手立在一边。 此刻闻大师姐呼喊,陡然回神,却是犹豫不绝。俱在想这小猴子摆明是要替师傅出头,自己此刻若是上前帮大师姐的话,可就真正的与师傅决裂了。但如果不帮的话,又是背叛了大师姐,毕竟之前已明确表态站在她这一边,一时只觉进退俩难,殊无主意了。 “还在犹疑什么?先来解决这只臭猴子!”赤霞又道。 五仙子无法,相视一望,点了点头,身形一动,立时冲来,‘唰唰唰唰唰’,五柄长剑齐横空一扫,登时将倒卷的火浪扫了开去。 孙小白大骇,单是赤霞仙子这一招‘五行气刀’,已是难以招架,此刻虽形成僵持,但其光刀中那令人窒息的炽烈火浪源源不断的涌出,当真是无孔不入,竟然顺着风雷棍流转而来。 这本来黑漆漆的一根玄铁棍沾着那炎火,竟被烙的彤红,咝咝的冒着热气,更是灼烫无比,饶是孙小白身赋诸多神通,也觉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忍住。若是在加上这五位仙子,铁定是抵不住的。 便在这时,只听金霞上仙又传音道:“猴儿,你这样是破不了她的烈火神兵的,你快走吧,不要白白浪费气力。” 孙小白一动,忙传音问道:“大仙!我是不会走的,请问该如何破她这招?” 金霞传音道:“猴儿你这是何苦?若要破她的烈火神兵,需得以玄水真气克之,你体内真气虽是强猛,但不通五行,饶有手段,也断能取胜,赶快走吧!” 孙小白听她说到五行云云,心头狂跳,顺势就道:“大仙不知,我本是先天五行之体,只是我不懂五行运转的法门,是以纵是五行之体,却挥发不出五行之力来,此来正是要向大仙请教可以运转五行真气的法术来,不想阴差阳错,撞上这番,大仙莫怪,还请告诉我如何运转出玄水真气来,待我打败赤霞仙子,替你夺回宝甲来。” 金霞闻言浑身一颤,如遭电击,似乎是不敢相信,十分惊讶道:“你当真是五行之体?” 孙小白道:“千真万确,断不敢欺骗大仙!” 金霞闻言,忽然放声大笑,竟是不在传音,明目张胆的呼道:“天意冥冥,冥冥天意啊,五行之体,五行之体,袁天师叫我等的五行之体,便是你啦,哈哈哈哈......小七她......她有救啦......哈哈哈哈哈......”眼中倏然滑落一串泪珠,竟是喜极而泣。 这一来只把孙小白骇了一跳,也不在传音,忙道:“大仙,怎么了?” 赤霞等一众仙子亦是不明所以,横眉怒目,喝道:“老太婆你好大的兴致,死到临头竟然笑得出来,赶紧将解印法诀告诉我,否则别怪我不念及师徒情谊了,哼......” 赤霞仙子说罢,忙对五位师妹道:“妹妹们快去将那老太婆拿下,这泼猴我一人对付即可。”‘赤霞诀’急速运转,体内真气俱都转成了狂暴以及的烈火真气,流转不绝。 霎时,红光嗤嗤暴涨,火浪呼呼飙卷,赤火光刀随之一震,只将与其相持的风雷棍震的嗡嗡作响,直似要爆开,叫孙小白拿捏不住,险些脱手飞出,只被其咬牙挺住,急也运了一股大力,运到棍中,加以持衡。 但饶是如此,孙小白也被震的气血翻腾,喉中腥甜作涌,好不容易咬牙稳住,那狂暴的烈火气息又顺藤摸瓜,即沿着棍冲了上来,登时令他浑身一炙,如坠烘炉,难受至极。 只在这时,金霞上仙不等诸人反应,忽然飞起,金光剑骤然激起一片蓝光,朝着那赤火光刀怒劈而来。 ‘轰……’ 湛蓝的气旋,四下席卷,登时将漫天炎火扑灭,空间温度骤然降下,只如凉风习来,温润舒适,天空中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晶莹的水珠随风盈盈而落。 孙小白全身火气登时消退,凉爽无比,只觉不可思议。实不知金霞上仙这看似平凡的一剑,却是施展了五行真诀,将周身刚刚汇聚的一丝真气转成了玄水真气,运到了剑上,五行水克火,正是以此来破赤霞仙子的烈火气刀。 金霞这一击虽是奏效,但方才强运真诀,真元几近耗尽,哗的一下,竟凌空摔落下来。 “大仙?”孙小白大惊,砰的一声,运力一举将失去了烈火元力支持的赤火光刀震碎,抢身赶至,抄手将金霞抱起。 此一番变故之快,实出赤霞仙子的预料,断没想到,这番重伤之下,这老太婆竟还有余力发动五行真诀,当真是小瞧她了。 她这招‘烈火神兵’是以真气化成,以念力操控,一旦被破,身心尽皆遭创。此刻被孙小白震碎,全身一颤,如遭锤击,百骸俱裂,哇的一口喷出一大股鲜血来,身子亦站不稳,颤巍巍俩边乱晃,几欲摔倒,幸得五位师妹簇拥上来,伸手扶住,担心道:“大师姐,你没事吧!” 这边孙小白亦担心金霞大仙,同样问道:“大仙,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没事,咳咳......”一阵剧烈咳嗽,金霞又道:“天意,天意啊,猴儿,你便是我要找的五行之体了,紫儿性命全靠你了……” 孙小白心下疑惑,暗道:“明明是我在找你,怎么说是在找我?”忍不住问道:“大仙,你说甚么?什么要靠我?” 第三十七章,风波终止 便在这时,只听赤霞道:“不要管我,妹妹们赶紧将那老太婆杀了!”五位师妹一怔,哪里敢上前? 金霞嗬嗬笑道:“孽徒,你以为她们都跟你一样么?”转对五人道:“好孩子们,为师知道你们是受了这孽障的胁迫,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为师不怪你们......” 赤霞打断道:“假仁假义,妹妹们不要听她胡说,赶紧杀了这老太婆。” 只听一仙子战兢兢道:“大师姐,宝甲既已得到,就不要......” “你们知道什么?不杀了她,宝甲早晚还不是会被她夺走的,妹妹快听我一言,大家齐心协力,赶快杀了她!” “可是......宝甲的封印还得要师......要她解呢......”五仙子推脱道,一来是不敢,二来是惧怕孙小白,是以迟迟不肯动手。 赤霞喝道:“只消杀了她,封印自会解除,快快动手!” 孙小白闻言大怒,道:“有我孙小白在,看你们谁敢!”即使个变化法术,将那风雷棍变了个三十来丈长短,水桶般粗细,只如擎岛的巨柱一般,轰的一声顿在五仙子跟前。 又道:“俺这棍子,上打无情无义之妖魔,下打不忠不孝之逆徒,尔等若是不怕,尽管上前就是!”他心知这一众仙子,只除了赤霞仙子颇有手段之外,其余都不足为虑,但他这前前后后所受的伤也是不小,另外真气消耗颇大,倘若这五仙子全力相攻的话,还真是吃不消,故以此,便是想一举震慑住五人,叫她们不敢上前来斗。 五仙子和孙小白交过手,单单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心中一直有余悸,此刻见他又弄出这般神通来,却哪里敢动?不由自主的都往后退了退。 赤霞心下却是透明,只道:“妹妹们不要怕,这妖猴没多少真气了,你们一齐上,先杀它,在杀金老太婆,迟则生变,快......” 孙小白大惊,暗想这赤霞仙子果然不简单,眼光当真凌厉,擒贼先擒王,只有先将其制住,才能真正的控制住场面。 当即不容多想,背着金霞,抢身上前,张口一喷,登时狂风呼嚎,云烟滚滚,铺天盖地的朝五仙子迭卷而去。‘呼啦啦’一阵响,只将五仙子吹的衣袂飘飞,踉跄倒退,连眼睛也睁不开了,自顾不暇,只能撇了赤霞仙子,运气奋力自保。 孙小白见此,再不迟疑,风雷棍变回本体,抓在手中,劈头就朝赤霞仙子打去。 赤霞仙子殊无预料,眼前黑光连闪,棍影交错,心下一凉,只骇的一声惊叫,急奋力抛出赤火带,想将其兜空截下。 却是不及,只听嗖的一声,风雷棍已抵住咽喉,只差寸余,立时便要了她的命。 金霞见罢大喜,嗬嗬长笑道:“好,好,好啊!逆徒想不到吧,你千方百计要夺我的宝甲,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此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你有此败。”突然一动,抄手就将先前被其抢过去的七彩霓裳宝甲夺了回来。 宝甲再次失而复得,金霞眼中喜色流转,激动异常,那甲上的七彩光华映在其脸上,登时将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皱纹清晰的倒映出来,经历了这一场变故,金霞上仙心中悲凉,瞬时间苍老了了许多,心头亦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 只听她又不住的道:“冥冥天意,天意冥冥,天意,天意啊……”说不了,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赤霞眼中满是愤怒失望之色,心想若不是这臭猴子,自己又怎会失手?难道真是天意弄人么? 千算万算自以是天衣无缝,却不想只是弄巧成拙,非但没有利用上这只臭猴子,反是被它搅了全局,又是后悔,又是无奈,突然嘿嘿一笑,道:“老太婆,就算你有七彩霓裳又如何?你当真以为你能救的了你那私生女儿么?殊不知,小师妹她早已落在我手里啦!”嘿嘿一笑,闭目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有你女儿为我陪葬,我也不会孤单,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啦!” 金霞冷笑道:“孽障,还想在耍花招么?紫金山的的封印,凭你也想解开么?我既然敢将紫儿一人留在紫金山,就有护她周全的把握,休要在这唬我。” 赤霞冷笑不绝,也不理她,忽从怀中取出一串紫金铃儿,迎风一晃,叮铃铃一阵脆响,轻盈悦耳,孙小白心下一紧,以为她又要使什么手段,手中不自觉的一动,风雷棍即向前一送,恰恰抵住其咽喉,只令赤霞仙子呼吸一窒,一阵大咳…… 金霞陡见此铃,浑身一颤,讶然失色。正是认出这铃儿正是自己亲手传给紫儿的‘紫金风铃’。 本来她听赤霞言到此,并不相信,只以为她是故意以此来胁迫自己,此刻见到这铃儿,由不得不信,一时急怒攻心,一阵剧咳。 赤霞仙子见此,似乎快意至极,但喉咙已被孙小白拿棍抵住,想要笑却是笑不出声来,徒把脸涨的通红。 只将紫金铃儿拿在金霞面前不住摇晃,脆响不绝,本是十分悦耳,但听在金霞耳中,直如春雷炸迸,只震的她喘不过气来,心头一阵刺痛,张口哇地喷出一股鲜血来。 “上仙!”孙小白一惊,撇下赤霞仙子,即来扶住金霞上仙,法诀一运,将自身真气传入金霞体内,来替她疗伤。 赤霞仙子见罢,暗暗一恨,冷冷讥笑道:“泼猴,你如此维护这老妖婆,莫不也是她的私生野种不成?” 孙小白大怒:“休得胡说!”风雷棍动如雷龙,嗖的一声,又抵在她喉下三寸。 金霞得孙小白真气,如沐春风,体内登时一暖,逐渐好转,提气道:“孽障,死到临头焉敢胡言乱语?你将紫儿藏在哪了?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赤霞丝毫不惧,摇着紫金风铃,笑吟吟的道:“自然是藏在你们都找不着的地方!”突然回眸看了看身后的五位师妹,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自己联合她们,便是想提一份胜算,不想事到临头,全都畏手畏脚,若是如自己这般,大事早就成了。 眸光一冷,转又朝孙小白看去,满是怨恨之色,似乎是在怪他搅了自己的好事。突兀嘿嘿长笑,说道:“事已至此,赤霞唯有一死,不过也叫你永远也见不着你那私生女儿了,哈哈哈哈......”陡然挺起右掌,直朝自己顶门拍去。 孙小白、金霞俱都一惊,断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决然。 却说赤霞仙子此番布置已久,不想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手中虽然还有紫霞小师妹这最后一张王牌,但大势终究已去,下心冰冷以及,加之她性格本就刚烈,便欲一死,也好过在金霞手里受辱的强。 当即不容不想,俩人一个舞棍,一个挥剑急急抢来。 但听唰的一声,却是金霞的金光剑率先抢至,一下子将赤霞右臂齐肩斩断,登时腥风鼓舞,鲜血狂喷,赤霞仙子吃痛狂吼,陡然昏厥过去。 余下五仙子见罢,竟皆骇然失色,惶恐不安,亦是追悔不及,叮叮叮,俱将长剑放下,噗通一声,又齐齐跪在了金霞面前,垂首低低哭泣,想向师傅金霞求饶,但喉咙若堵,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霞见截住赤霞,心情顿时放松。拂袖对诸弟子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能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们,为师知道你们是被赤儿这孽障惑了心志,此次便饶恕你们,但有下次,决不轻饶。”五弟子又是惊喜又是愧疚,泪珠滚滚而落,齐声道:“弟子知错了,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金霞点头道:“如此便好!” 又教:“你们将这孽障穿了琵琶骨,带回紫金山去。” 转对孙小白道:“造化,造化,果然是造化,猴儿,我等你已是多时啦,这次当真是多亏你了,不过金霞还有一事需得求你相助,万望不要推辞,请先随我至紫金山细谈可好?” 孙小白虽不明白金霞口中的造化为何,但隐隐觉着其中颇有秘密,不觉好奇,另外也正要向她打听五行法术一事,此正合心意,遂喜道:“不碍事,不碍事,但凡我能做到,必然竭尽全力。” 至此,这一场由七彩霓裳引出的风波终于止住,人人都有万分感慨,当下却是无话,只随着金霞往紫金山去…… 第三十八章,入紫金山 彩虹岛风波一平,金霞上仙即领着孙小白及一众弟子,返回紫金山道场。 一路上,金霞面色凝重,显然是在担心小弟子紫霞,虽说大弟子赤霞口口声声称紫儿已在她手里,并且有紫金风铃为证,但金霞心中还存一丝侥幸。因为她将紫儿安置在紫金山的一处禁地之中,这禁地本就十分隐匿,且有法阵维护,按道理是不会被人知道的。 当下一入紫金山,急奔往那禁地来看,四周灵气吞吐,劲力环流,护地法阵竟然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破去。 金霞心中突突大跳,惊喜非常,忙就将法阵打开,深入禁地,但见里面陈设依旧,唯独缺了小弟子紫霞不见,甫涌出的一丝激动登时烟消云散。心下一沉,失望、愤怒交相迭来,无以复加。咬牙切齿,恨不得要赤霞马上醒来,立即询问出紫儿的下落来。 便吩咐五弟子道:“用冷水将那孽障浇醒!” 五弟子不敢违背,即取来一盆冷水,心头默念:“大师姐,休怪师妹无礼了,师傅吩咐,不敢不从!”呼啦一声,当头浇下,那赤霞仙子右臂被斩,血气流失过多,受伤可谓极重,这一盆冷水浇下,竟是毫无所动。 金霞见罢,又道:“再取水来,浇到她醒为止。” 五弟子即又去取冷水,一连又浇了七八盆,赤霞仙子依旧无所动。 金霞大怒,喝道:“你们都退下,让我来!”抓起赤霞仙子的左臂,用力一掰,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似乎已将其左臂齐肘折断。若是常人,必然疼的哇哇大叫,但这赤霞仙子受伤过重,已然昏迷,却是无所知觉,犹不得醒。 只把一旁的孙小白骇的一跳,心里寻思这金大仙未免也太狠心了点,赤霞仙子纵然有大错,终究是她弟子,用此方法未免有些残忍。 但他有自知之明,此乃是大仙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不便插入,另外他还指望着从金霞手中学到五行法术呢,这一番曲曲折折,终于得她信任,眼看此事有望,断不能在此节骨眼上惹了她,只把头转朝一边,不在看,心里便是好受多了。 此番犹不能使赤霞仙子醒来,金霞却是急了,暗暗恨道:“便宜你这孽障了。”忽的挺掌抵在赤霞气门上,却是将自身真气灌到她身上,并非真心替她疗伤,还是为了让她尽快醒来,好询问出小弟子的下落。 这一来果然有效,少时便见赤霞仙子微微一动,双眸跟着睁开,竟是悠悠醒转。 金霞大喜,已是等不及,急问道:“孽障,你到底将紫儿藏哪了?老实告诉我,或能饶你这次!” 赤霞强忍着疼痛,嘿嘿一笑道:“你······别费力气啦!我是······不会说的······”眼皮一翻,再次昏厥过去。 金霞虽怒却是无法,她自己伤势还未痊愈,当下只能罢手,又吩咐五位弟子道:“将这畜生先带下去关起来,好生看管,待她醒来,立即通知我。” 五弟子领命,齐道声‘是’,合拽着金霞退了下去。 金霞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平息胸中的怒气,少顷转对孙小白道:“猴儿,彩虹岛上多亏你了,十几年了,我终于盼到你来啦!” 孙小白闻言一个机灵,差点没惊叫出口,显然是对金霞的话不能理解。暗暗在想:“等我十几年来了,敢情我还没被马老前辈发现,就在等我了么?这怎么可能?” 心下一动想起她在彩虹岛上所说的什么‘天意’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又让自己来帮她一个忙,当真是难以理解,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大仙所说的一切莫不是跟她那位小弟子有关? 孙小白虽还没见过金霞大仙这位小弟子紫霞仙子的面,但彩虹岛上发生的事,话里话外,隐隐都跟其有关,这倒让孙小白惊奇之余也是颇有兴趣,便想弄清楚其中原由。当下开门见山直接就问道:“敢问上仙盼我到此,是因为你的小弟子么?” 金霞道:“猴儿你所料对极,我之所以盼你,是因为你乃是我那小徒儿命中注定的救星啊,不过我有一事需要向你确认一下,你当真是先天五行之体么?” 孙小白一愣,道:“断不敢欺骗上仙,我生来便是五行之体。”心下却是明白了,原来大仙并非是在等我,而是在等一个拥有五行之体的人,而自己虽是五行之体,苦不能挥发五行真气,这一点让孙小白好生的无奈。 心念一转,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大仙等的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我,不过是被我这个‘五行之体’误打误撞碰上了?” 只听金霞嗬嗬长笑道:“那就是了,错不了的,错不了的。”抬眼看向孙小白,目光中满是慈爱,继而深深叹了一口,续道:“我那紫霞孩子,天生命苦,多灾多难,若在等不到你,怕是难过这一关了。”一想到她还不知被赤霞藏在什么地方,心头就是一阵刺痛,恨不得撬开赤霞嘴巴,逼她说出下落,立马救其出来。 孙小白闻言一怔,只觉这件事关联甚大,必须要说清楚,遂就将上述疑惑说了出来,道:“不怕大仙笑话哩,我虽是五行之体,却不懂五行真气的运转法门,此次前去彩虹岛本也是为此的,真要说,顶多只能算半个五行之体,大仙会不会是弄错了,所盼的并非是我,而是别人?” 金霞摆手道:“金木水火土,五行演乾坤,单是一行,亦非同小可,不要说‘五行之体’了,可谓千年难见,怎还会有第二个?定是你了,错不了,错不了的······” 孙小白虽听她说的坚定无比,但心头犹有疑惑。歪着脑袋一阵沉吟。 金霞知其心意,故又道:“孩子,莫要犹疑,你便是袁天师要我等的五行之体了。倘若不是你,这次彩虹岛事变又怎能落得善终?所谓天意冥冥,冥冥天意,恒古自有注定,孩子你定是老天派来解救我紫霞孩儿的无疑了。” 第三十九章,五行真决 孙小白本似已明白了什么,但一听到‘天意’云云,脑中瞬间嗡嗡一炸,登时一片混沌,根本就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踪。长呼口气,定住了神,暗道:“马前辈道我是齐天大圣爷爷的造化,是专门来救大圣爷爷脱困五行山的,怎么又成了大仙这位弟子的救星了?不对、不对,定还是大仙弄错了······” 便在这时,只听金霞语重心长又说道:“孩子,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相信袁天师的话吧?” 孙小白脱口问道:“敢问上仙,这话怎么说?那位袁天师又是何许人也?” 金霞徐徐道:“至于袁天师是何许人,我亦不尽知,但他绝对不是凡人,天师他学究天人,知阴晓阳,能卜会算,八卦五行云云亦是无有不会,无有不精,乃当世之奇人也。” 跟着回忆道:“我那紫霞孩儿乃是袁天师托我抚养照看,袁天师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将其视为己出,也正是因为此才引来其她弟子的妒恨,她们哪里明白为师的苦心啊!哎……” 说着长叹一口气,似乎很是无奈,顿了顿,续道:“我只道全心全意的来抚养紫霞孩儿,并教她走上修行之路,将来继承我的衣钵便成了,哪知她命运多舛,大灾大难,远非我想的那般简单。好几次,险些连性命都丢了,我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不得已我又寻到了袁天师问了情况,袁天师却叫我不要担心,说此都是命中注定,只需‘五行之体’便能助她渡过种种劫难。并放言,二十年内,这位‘五行之体’必然会出现,是以传了我‘五行真诀’说将来或许能用的上,只让我等着他到来。” 孙下白听到此,心下震惊非常,只在想若真如上仙所说,那这位袁天师的神通岂不是比大圣爷爷的还要大一些?竟还能未卜先知,这样的修为当是怎样的境界啊…… 只听金霞上仙加快语速说道:“我盼了十多年,始终盼不到你,而紫霞孩儿她却是一步一灾,十步一难,我岂能不担心啊!情急之下,便将袁天师传我的‘五行真诀’传给了她,心想着既需‘五行之体’助她渡劫,不如让她自己修成五行真气,兴许可以自保。谁知,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是弄巧成拙,致使我那孩儿命悬一线。所以我才孤注一掷将本门的镇山之宝,七彩霓裳取出,洗尽戾气,想要保她一命,不想又惹来这一番麻烦。”说着,不禁摇了摇头,显然是还未从赤霞仙子这一事变中走出来,心下一阵悲凉。 金霞这一番话,将这前前后后联系起来,终于让孙小白理顺了不少。心中感慨良多,忍不住喟然长叹一句道:“原来如此啊······” 心念一转,忽然又想起赤霞仙子在彩虹岛所说的,大仙的这位小弟子乃是大仙和一位姓袁的老道士的私生女儿,想必她口中的袁老道士,便是大仙口中的袁天师了。 当时不能明白,也未多想,这时听她这番一说,猜知多半是赤霞仙子为了扰乱大仙而信口胡诌的。但也不难听出,金霞上仙对这位袁天师却是仰慕至及,敬若天人。 金霞目光一动,似已瞧出孙小白心中所想。皱巴巴的脸皮微微一动,闪过一丝绯红。吭了吭,忽然道:“赤霞那孽障心胸偏执狭窄,容不得一丝沙子,不知何时已在着手算计,都怪我没能及早提防,要不紫儿她也不会······”说到此,眼角一酸,忍不住滴下俩行清泪来,喉咙若堵,再也说不下去。 孙小白心有触动,垂首立在一边,也不打搅。 少时,金霞定住神,目光渐转柔和,看向了孙小白,满是欣慰之色,道:“如今总算盼到你来,我也能安心了。待那孽障醒来,定要问出紫儿下落,在设法解救。” 孙小白尚有一丝不解,这让他帮忙寻其弟子下落,倒是可以,但她上述所说什么助其渡劫云云的,却不知该如何做,不过只要是不耽误自己救大圣爷爷,倒可以帮帮看。 故问道:“上仙那需要我如何做?” 金霞道:“这点袁天师他倒没交待,只叫我在此等你,天师既有此言,必然契合天意,为今之计,是先寻到紫儿下落。” 孙小白心下一动,顺势道:“既如此,俺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大仙先教我五行真气的运行法门,若真如大仙所言,我自当全力护令弟子周全。” 金霞喜道:“此是自然,袁天师传我‘五行真诀’当用于此,待我稍作安排,即来传你此诀。” 孙下白闻言满心欢喜,忙点头道:“好、好、好!” 当下无话,金霞又来问五位弟子赤霞的情况,得知她还未醒来后,暗暗一恨,说道:“你们好生看住她,为师要同那猴儿闭关一段时日,若那孽障醒来,你们姐妹当好好的劝劝她,要她交待出你们小师妹的下落,知道了么?” 五仙子齐点头道:“知道啦!” 一切甫毕,金霞将孙小白带至安置小弟子紫霞的禁地中,设下法阵,又按照五行画了罡斗,默默运转五行真诀,将自身真气化成碧木真气,依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次第将余下四种真气运出,导入罡斗之中。 又对孙小白说道:“此乃五行罡斗,专用来修习五行真诀的。你在此罡斗中打坐七七四十九天,先激化出你体内的先天五行真灵,之后我在将真诀传你,方可修习。” 孙小白激动不已,心想此番奔波到现在,终于可以修习这五行法术啦!不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心下期待之余也不免有些焦急,觉着这样修行所需的时间太也长了,便道:“何不一块来呢?” 金霞郑重说道:“五行真诀不比其他,必须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修行,你若不是先天五行之体,还当需要更久哩,切不可操之过急。” 孙小白闻言也就心平了,当下照着金霞上仙吩咐,坐入甫画好的罡斗之中,开始运气。 金霞则在一旁打坐,时不时运出五行真气,导入罡斗之中,助其运转…… 第四十章,残杀【上】 孙小白于五行罡斗中打坐运气,这一来就闭关了一月有余。 期间,赤霞仙子已然醒转,金霞上仙的众弟子深知自己的师傅担心小师妹,便来报过与她。 但无论金霞如何逼问,赤霞仙子都是嘿嘿一声冷笑带过,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之态,对紫霞的下落只字不提,众师妹也是好言规劝,但都不能令她所动,只叫金霞上仙伤透了心,失望至极,对她也不在抱有希望,便想着先叫这猴儿学成五行真诀,彻底激化先天五行真气来,再作打算。 这一个月时间内,孙小白无不潜心运气,但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不免有些急躁,故加快运气。 到了第三十六日,孙小白忽然感觉,奇经八脉之中微微有些胀痛,仿似有数股真气在体内不住的激荡,直如雨后之春笋,迫切着想要破土而出一般。 这种感觉,自他修行以来从未出现过,孙小白心下惊奇,便来问过金霞上仙。 金霞知后,不仅不惊,反是欣喜,道:“孩子,这是你体内的五行真灵已被激起,很快便可以修习真诀啦!” 孙小白闻言更是激动非常,喜滋滋就道:“我可以学五行法术,我可以学五行大法啦!”心头更是直呼:“大圣爷爷,马老前辈,俺小白终于可以学五行大法啦……大圣爷爷,你且在忍耐些时日,待小白修成,立即回去救你脱困。”说到此,心口热血一荡,忍不住纵声狂啸。 欣喜之后,心头倏然涌出一股悲凉,耳中马元帅临死之际那无奈、不甘、愤怒、凄厉的惨叫声回荡不绝,想到马前辈为了救大圣爷爷脱困,不惜操劳了一辈子,连性命也是不要,登时一阵潸然泪下…… 金霞瞧出孙小白神情异样,立时提醒道:“孩子,切不可大意,务必要心无旁骛,摒除一切杂念。” 孙小白即回神,顿了顿,默默发誓道:“马老前辈,你放心,小白定会救出大圣爷爷,光复我猿猴一族的。” 之后,朝金霞点首道:“多谢上仙提醒。”当下沉心静气,继续打坐运气。 金霞上仙则在一旁,运转五行真诀,激化五行真气,加以辅助。虽叫孙小白不要生有杂念,自己心里却是在担心着小弟子紫霞,忐忑难安。 便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呼喊:“师傅,师傅,大师姐她改变心意,愿意将紫霞小师妹下落说出来啦!”正是金霞的六弟子蓝霞呼道。 金霞闻言大喜,心想这孽障终于良知发现了,即起身,对孙小白说道:“孩子,你在此好好运气,待四十九日期满,我便传你真诀,我先出去瞧瞧去。” 说罢,也不等孙小白反应,径自出了禁地,见六弟子蓝霞垂首站在一边,神情飘忽,似乎有些不定。心念一动,即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到底哪里古怪却也说不上来。 “赤霞那孽障真是这么说的么?”金霞疑道。 蓝霞仙子低声道:“千真万确,断不敢欺骗师傅。大师姐说要将紫霞小师妹的下落亲口告诉你呢!请师傅这就去见她吧。” 金霞道声好,心想只要赤霞那孽障肯将紫儿下落告诉我便成了,当下也未多说,即朝关押赤霞仙子的山洞中行去,蓝霞仙子则垂首默默跟在其身后…… 少时,便行至洞门口,却未见到其余几位弟子,方才那股怪怪的感觉再次升起,金霞转头正想问蓝霞仙子,其余弟子下落,一撇眼恰瞧见蓝霞仙子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意,心下大骇,募地往后一退,冷冷喝道:“你不是蓝儿,你到底是谁?” ‘蓝霞’面上红晕一荡,咯咯笑道:“金老妖,怎么,才离开我彩虹岛没多久,便不认得我了么?” “虹虹仙子?”金霞疑道,“你怎么来了,你把蓝儿怎么样了?”心头登觉不妙。 那‘蓝霞’右手在脸上一抹,即露出真容,赫然正是虹虹仙子。她眉梢一挑,恨恨说道:“我为何不能来!金老妖,你骗了我岛上的朝霞之精,便想离开么?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本仙子势必不饶你。” 金霞面色一寒,厉声说道:“虹虹仙子!你别欺人太甚,你当我不知道么?你根本就没好心帮我,不过是想要我那宝甲罢了。” 虹虹仙子兀自一笑,道:“那又怎样!这么好的宝贝,只准别人抢,便不准本仙子来抢了么?废话少说,终究是我帮了你,你堂堂东洲四仙之一的金大仙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金霞冷道:“你要怎样?” 虹虹仙子眼波一荡,笑道:“好说,好说,你的五行真诀我也不想学了,你就将你那宝甲借我耍俩天便还你成么?” 金霞大怒,心想敢情她抢宝甲抢到家里来了,却如何能忍? 深呼一口气,强压住怒气,冷冷说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只听唰的一声响,虹虹仙子素手一扬,祭出一柄长剑,直指金霞,道:“那我便再来领教一下大仙的高招,若侥幸赢得你一招半式,便将你那宝甲老老实实的奉到我面前来。” 金霞怒道:“你当真以为能胜的了我么?” 虹虹仙子嘿嘿一笑,道:“金老妖,你倒是挺自信啊,若单是本仙子一人,自然不敢说这大话,但如果······”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只如春雷绽放,金霞背后那山洞石门轰然爆开,红光冲天,当先冲出一个全身彤红,如火一般的女子,右衣袖空荡荡随风飘起,竟是没有右臂,不是那被金霞关在此的赤霞仙子又是谁? “金老太婆,还我手臂来!”赤霞仙子凌空低飞,左臂扬起,直朝金霞右肩劈来。 这一番实出金霞上仙预料,惊骇之中那炽烈的火浪已汹汹扑来,直似要将自己烧着,忙侧身朝左一避。 几在同时,只听唰的一声剑鸣,正是那虹虹仙子趁机抢至,长剑顺势朝金霞左臂斩来。 只听‘啊’的一声嘶心痛吼,金霞上仙猝不及防,整条左臂齐肩被虹虹仙子一剑斩下,登时鲜血狂喷,弥漫当空。 “赤霞仙子,我已帮你报仇啦!我已帮你报仇啦……”虹虹仙子一击得手,兴奋的直朝赤霞仙子狂呼道。 第四十一章,残杀【下】 赤霞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金老太婆,你当初斩我手臂时可曾想到过今日,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砍我一只手臂,我今日便双倍奉还与你!”左臂赤光吐吞,炽焰汹汹,忽的朝金霞右臂一劈,烈火气刀凌空呼啸而出。 金霞上仙甫失了左臂,疼已入骨髓,若不是她真气雄浑,早已站立不住。此刻虽咬牙强行忍住,但怎抵的住赤霞仙子这狂猛霸道的五行气刀? 嗤的一声,又是一股血流激射,直喷出数丈之远。金霞上仙右臂应声而断,冲天抛飞出去。 “啊······”金霞吃痛狂吼不迭,直疼的汗如雨下,整张脸也都变形扭曲开来,看上去极为可怖。 看着金霞上仙失去双臂的身子,光溜溜矗立在漫天血舞之中,瑟瑟颤抖,随风晃荡,赤霞仙子说不出的快意,仰头一阵长笑。 金霞双唇颤动,嘶声恨恨狂吼:“你这个畜生,畜生······你将紫儿······藏······藏在哪了?我便是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赤霞见她在这关头犹是惦记着小师妹,心头又是一阵火起,大喝道:“老太婆,你那私生女儿已被我杀了,你竟然想做鬼,便做鬼陪她去好了。”话音未落,左臂轰然一划,红光电舞,炽烈的赤火气刀横向怒扫。嗤的一声,只将金霞上仙的头颅连着肩皮,一齐扫下,鲜血似喷泉般冲天激射,鲜艳至极。 ‘轰’,失去头颅的身子轰然倒地,金霞上仙就此气绝。 这一来只把虹虹仙子骇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位赤霞仙子出手竟然如此果断,心中不由起了惧意。身躯微颤,嗫嚅道:“你······你······你竟然杀害你师傅?” 金霞伸手抹掉溅在自己脸上的血块,冷冷说道:“这是她咎由自取,岂能怪我?怎么虹虹仙子难道觉得她不该杀么?”语气森然至极,令人不寒而栗。 虹虹仙子一怔,心头大是后悔,看来这赤霞仙子比她师傅金霞更难对付,悔不该救她出来。 原来虹虹仙子当初在彩虹岛上被北极熊王所伤,致使昏迷,仗着深厚的修为所幸没有致命,躲过这一劫。 待她醒来,金霞等人已经离开。虹虹仙子觊觎那七彩霓裳宝甲,是以也出了岛,寻到了紫金山。 她暗暗打听下,得知赤霞仙子叛门被缚一事,是以支开了众仙子,寻到了她,欲与此勾结。 赤霞仙子被金霞斩断右臂,大是恼怒,一心想要寻仇,自然很乐意跟她勾结。于是俩人达成协议,虹虹仙子替赤霞斩断铁索,助她逃脱,赤霞则助其取到七彩霓裳宝甲。是以,有了上述种种…… 但此刻虹虹仙子见赤霞不仅修为不比金霞差,这心狠手辣的脾性,简直是有过往而不及,防范之意大起。 顿了顿,脸上重恢复平静,道:“我放仙子出来,又助仙子报了血仇,仙子莫要忘了咱俩的约定呀!” 赤霞仙子道:“自然不会忘!宝甲便在我师傅的乾坤袋中,仙子自己取吧!” 虹虹仙子狐疑道:“真的?” 赤霞道:“仙子救命之恩,赤霞岂敢骗你?你去一搜那老太婆的身便知。” 虹虹仙子虽听她说的认真,但方才其杀师的狠辣画面犹在脑中回荡,心下十分警惕,但还是忍不住,想着,金霞终究是死了,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至于赤霞仙子,只要多留一份心眼,不被其暗算,就正面较量的话,未必会输给她。 想罢,便来往金霞的无头残躯一搜,果然发现了一个袋子,正是金霞用做储物的‘乾坤袋’,暗暗一喜,心道:“赤霞仙子果然没骗我!” 立时将乾坤袋拿在手中,掂了掂,颇有分量,想必里面的宝贝不少,喜道:“我只要那件宝甲,其余的都归你啦!” 赤霞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点头道:“全凭仙子吩咐,这老太婆丝毫不近人情,竟连自己的徒弟也下的去手,我今大仇得报,已是心满意足了,至于别的,倒不在乎了……” 虹虹仙子闻言,咯咯一笑,道:“仙子果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爽快人,只恨本仙子早生了几十年,要不倒能和仙子做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那就这样说定了,宝甲归我,其余的归你。” 当下再不迟疑,伸手便来开这乾坤储物袋。 哪知,那袋子甫一打开,只听嗖嗖嗖一阵声响,陡然飞出一片碎银也似的光芒,只似银河飞行,雪崩碎玉,奇快无比。 饶是虹虹仙子有心防范,但千防万防,怎能料之于此?避之不及,迎面被其射了个正着,乃是几支寸于长的银针,直直的插在其双目、额头、鼻梁,一共七根,鲜血激射,登时染红了面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虹虹仙子双目被射中,登时失明,心下惊怒无比,当即失声狂啸道:“赤霞,你竟敢暗算我,你竟敢暗算我······我杀了你……”周身衣裳一鼓,真气随之激荡,挺起手中长剑,四下一阵乱舞,几近癫狂。 只听赤霞仙子冷冷说道:“暗算你的不是我,乃是我师傅金霞,要怪只能怪你贪心不足,七彩霓裳终究是本门镇山之宝,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染指了?你这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说罢,嘿嘿一声冷笑,显是得意至极。原来她深知金霞之警惕,宝甲既肯放在里面,不可能不施以手段,便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是以让虹虹仙子做这个替死鬼。 那七根银针正是道门一种歹毒的暗器,叫做‘七星针’属于后天灵宝,端的是无影无形,令人防不胜防,且在针中淬有噬人真气的毒药,一旦中针,真气悉数被噬,只能由人宰割了。 “你······你······我杀了你······”虹虹仙子怒火攻心,连话也说不出来,疯狂的运转真气,挺剑胡乱杀来。 赤霞仙子避在一边,由她一个人乱砍乱杀,也不出手,只等她真气散尽,好以逸待劳。 “我杀了你,杀了你······”虹虹仙子咬牙切齿,嘶声如雷,目眦尽裂,血淋淋,森然可怖…… 第四十二章,哭诉 但赤霞仙子却丝毫不惧,只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她,神情得意,只如是嗷嗷待哺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少时,她见虹虹仙子真气减弱,知是那七星针起了作用,只等她减弱到连剑也挥不动的时候,当下再不迟疑,嘿嘿一笑,抢身近前,左臂火光吞吐,作势一劈,烈火气刀轰然怒斩,哗啦一声,竟将虹虹仙子的左臂齐肩斩断。 赤霞仙子道:“金霞那老太婆纵然万般不是,终究是我的师傅,岂容你来动手?仙子斩她一剑,我还你一刀,也算是为那老太婆报仇雪恨了!” 左臂又一扬,赤光冲天怒卷,呼之欲出,森然道:“这一刀,乃是本仙子特地送给你的,去死吧!” 呼的一声,烈火气刀直朝着虹虹仙子腰间怒啸斩来,登时血浪一炸,冲天喷涌,可怜虹虹仙子竟被其拦腰劈做俩段,上半身被火浪高高掀起,飞的不见影子,只剩个下半身,似有不甘,毅力了片刻,这才倒地…… 短短时间,赤霞仙子一举击杀了东洲俩大高手,一个乃是她最为妒恨的的师傅,一个是要夺她宝甲的虹虹仙子,在她心里都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彼时得手,简直畅怀直至,红衣鼓舞,真气激荡,忍不住放声长笑,声破九霄,久久不绝,只认为再也没人能阻止自己了······ 届时收了乾坤袋,取了那件七彩霓裳宝甲,运念力一探,只除了宝甲本身的神力波动,并无其它异样的力量波动,心下激动无匹,喃喃喜道:“老太婆死啦,她的封印也消除啦,老太婆死啦,她的封印消除了······七彩霓裳终于是属于我啦!”脸上红霞隐隐,喜色流转,经那宝甲的七色光华一罩,更显妖魅。 当下再无迟疑,就地设了法阵,将宝甲重新以自身的真气进行洗练,加持上封印,也好只为她一人所用······ 却说孙小白在紫金山禁地,于金霞上仙所设的五行罡斗之中潜心运气,激化体内的五行真灵,随着时间推移,筋脉之中那种涨疼之感愈加强烈,几欲要破体而出一般。 孙小白心下却是清楚的很,知道体内五行真灵已然全力激化。虽然激动万分,却并没有着急,心想着金霞上仙既然要我运气七七四十九日,那便有她的道理,是以继续潜心运气,只待七七四十九日期满。对外面发生的事自然是毫无所知······· 这日,正好是第四十九日期满。孙小白一想到马上便可以修习真诀,心中即是一阵突突大跳,激动无匹。 待运气完成,即伸了一个懒腰,打开阵法,跳出罡斗,活动了一下筋骨,却也不出禁地,只待金霞上仙前来。 过得一阵,不见金霞前来,心头却是一阵小急,心想:“金大仙莫非忘了今日期限?”但转念一想,大仙如此在意自己的五行之体,只盼着自己能助她的小弟子渡劫呢,于情于理也断不会忘的,估计是大仙事物太过繁忙了。 正想间,忽听一阵低低的抽泣、啼哭之音自禁地外传来,心下大奇,即凝神细听,那哭声柔和低沉,断断续续,甚是嘈杂,似乎有几个女子一同哭泣。登时一怔,脱口便道:“是何人在哭?” 忍不住循声往禁地外走去。甫出禁地,只惊了一跳,原来那哭声不是来自别人,正是金霞上仙的那几位弟子,齐齐的跪在禁地外面,捂嘴掩面,泪水盈盈,悲痛欲绝。 五位仙子一见到孙小白,哭的更是伤心,齐簇拥到他面前,围着孙小白纳头便拜。 孙小白一惊,忙道:“仙子们这是何故?” 五仙子啼哭不绝,泪如雨下,边拜边说道:“师傅她······她死啦!恳请你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啊!” 孙小白闻言,脑中嗡嗡一震,只如雷炸,身子也不由的颤了一下,即问道:“诸位仙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霞大仙她······她怎么会·······”实在不敢相信,这短短时间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是真的,师傅她死啦······” “师傅她死的好惨啊,双臂给斩下,头也给砍下来了·······” ······ 五仙子你一言,我一言,哭着说道,孙小白却没听明白,只知道金霞上仙肯定是死了,心头惊怒交加,忍不住纵声狂啸,这一来便将五仙子震慑住,俱都哽咽住,睁大已哭红的双眼,怔怔的望着孙小白,仿似看到了大救星一般,眼中满是期盼。 “金大仙是被何人杀死的?”孙小白急道。 只听青霞仙子道:“师傅是被······被大师姐杀死啦······” 那日虹虹仙子突然赶来,设计将众仙子调开,砍断了绑缚住赤霞仙子身上的铁链。后来又合力杀死了金霞上仙。待五仙子回来时,见到了金霞和虹虹仙子的尸体,又不见了大师姐赤霞仙子,自然猜到了大概。 青霞仙子说着,脑中师傅那无头无臂的惨状不迭涌起,泪水再次一滚,声音凝噎,又是一阵抽泣。 原本青霞仙子对师傅金霞也并无多大好感,并且见其偏心小师妹,心中更是隐有妒忌,但从彩虹岛事变之后,金霞以德报怨,尽显宽容仁慈的一面,青霞对她的态度也是大大改变,再不敢有异心了。 然而光景一变,如今师傅已是身首异处,她自然是十分伤心,只想替其报仇,但深知赤霞仙子手段,料定自己和一众师妹是斗不过她的,又见过孙小白手段,刚好师傅又对这猴儿青睐有佳,是以便来向孙小白哭诉,正是想请他为师傅金霞上仙报仇。 余下四仙子感同身受,心口一热,泪水汹汹而下,跟着又低低的啼哭起来。 孙下白听闻金霞身死,也是十分伤心。这些天金霞上仙对自己无不亲密有佳,一口一个孩子,亦全心全意教授自己‘五行真诀’,虽说大部分是为了她那小弟子,但自小以来,除了马前辈和齐天大圣孙爷爷之外,孙小白便再无与旁人接触,自出了五行山以来,所行所遇,惊险不迭,无不都是被人误解、怀疑,早已明白了‘人心险恶’。 陡然遇到一个对自已似孩子一般的,自然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对这位金大霞颇有一番好感。眼眶一热,忍不住也滴出泪来…… 第四十三章,师叔 “赤霞仙子不是被关押起来了么?”孙小白忽然问道。 青霞即将当日如何被骗,后又是如何发现,赶回时便只见了师傅和虹虹仙子的尸体…… 孙小白听到此,已然明白。单是这几次接触,便已见识过赤霞仙子的心机手段,对其本就没有好感,彼时又听她说的合情合理,自然是深信不疑。 “好孽障,竟连自己的师傅也忍心下的去手,果然狠心,果然狠心,简直连畜生也不如,畜生也不如······”孙小白悲愤难抑,忍不住破口一阵大骂,胸口气血一鼓,仰天又是一声狂啸。 诸仙子哭哭啼啼,突闻孙小白雷霆也似的啸声,身子一震,泪水就此止住。 且说金霞上仙的这几位弟子,性格温和内敛,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遇到事,也基本站在师傅或是大师姐赤霞仙子身后,多无主见。 如今出现这样的事,伤心是伤心,却也没了主见,想来想去,也只能来向孙小白哭诉了,只希望孙小白能替她们出头,帮报师仇…… 这时见孙小白如此,知所盼有望,心下稍宽,不禁展颜。 孙小白虽不明白五仙子心意,但他多受马前辈的思想、行为熏陶,已是根深蒂固。 大圣爷爷对于马前辈也可算是师傅,马前辈为了大圣爷爷,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孙小白只以此做为标杆,是以自下山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救大圣爷爷脱困,却怎能忍得了弑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发生? 心头怒气难平,龇牙咧口,怒骂不迭,恨不能马上一棍就将那赤霞仙子打死,不消众仙子说,自然也是想为金霞上仙报仇雪恨的。 故道:“诸位仙子快快请起,赤霞那厮现在哪里?俺小白这就去找她讨个公道来。” 五仙子闻言,眼角一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实是喜极而泣。 她们对孙小白都抱有歉意,自第一次孙小白向她们询问金霞上仙下落时,便一直持防范、怀疑的态度,只认为孙小白是心怀不轨。 本还担心孙小白因为此恐不会替她们出头,不想,今还未等相求,便已自告奋勇的要帮着报仇了,心下不免一阵感动。 当下,五仙子不仅不起身,反而围着孙小白又是一阵叩首。竟还称他为‘师叔’,只不住的道:“多谢师叔,多谢师叔!” 孙小白不明所以,心想着:“我怎么成你们师叔了?”被一群女人围着,更是受不了,急的抓耳挠腮,直眨眼睛,忙道:“仙子们快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众仙子齐声又道:“请师叔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杀赤霞仙子替我师傅报仇雪恨!” 孙小白道:“做不做主的不敢当,赤霞那厮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天理难容,莫说令师对我还不薄,诚心诚意教我‘五行真诀’,就算不认得,我也定会替其讨个公道的,诸位仙子放心好了,请起身说话吧!你们这样跪着,俺小白可受不起哩!” 五仙子伤心师傅之死,心情本是沉重,被孙小白此番一说,忍不住破涕想笑,俱都拿手掩口,堵住笑声,低低垂首,心里对这个刚认的‘猴子师叔’,大有好感。 “仙子快起,快起来吧!”孙小白又道,急的双手直比划。 五仙子道声:“谢师叔!”这才起身,心情稍加好转,面上神色也不一样了,容光隐隐透出,姿色纷纷凸显。 孙小白对这一口一个师叔,简直是哭笑不得,便道:“敢问诸位仙子,我这个师叔是从何而来啊?” 五仙子相视一望,掩面又是一阵娇笑,齐道:“师叔,从前是我们看错你啦,今后我们一定听师叔的话,唯师叔你马首是瞻。”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个师叔,俺可不敢当的,俺有幸得令师青睐,传授我五行真诀,已是心满意足了,怎可在行此越俎代庖之事做你们师叔呢?” 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五行真诀的心法口诀,金大仙还没传给自己呢,只不过先教他激化了一下体内的五行真灵。眼下金大仙不幸身死,岂不是永远也学不成了? 想到此,心下大沉,失望、郁闷交相迭来,继而转成愤怒,都怪那赤霞仙子,忒也歹毒了,当下不待众仙子回话,又道:“那赤霞仙子现在何处了,我这就去找她报仇去,哼哼······” 五仙子只道他突然回心转意,承认了这声‘师叔’,俱都满心欢喜,忙回道:“回禀师叔,那厮行完凶之后便是没见着人了,弟子们骇其手段,也未敢下山去寻,今有师叔撑腰,弟子们便是不怕啦,弟子们这就下山寻那厮去。” 孙小白只想着五行真诀一事,倒是对这个‘师叔’浑没在意了,心想着既然修不成五行真诀,便只能想其它办法了,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五行法术给学成,好救大圣爷爷脱困。好歹也和这金霞上仙认识一场,便决定先替她报了仇,再去寻别的门路来。 故说道:“不必了,仙子们还是在这守着山门,俺一人去寻她便好,请诸位放心,俺小白说到做到,天涯海角,也定会为令师讨回公道来。” 说罢,一声呼哨,正要唤来筋斗云,忽听青霞仙子道:“启禀师叔,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家师生前最是疼爱紫霞小师妹,如今她已身死,紫霞小师妹又下落不明,恳请师叔一定要寻回紫霞小师妹,完成家师这一心愿,家师泉下有知的话,定然会感谢师叔的。” 这一提醒,孙小白身心一震,登时想道:“是了,上仙曾言是一位叫做袁天师的让她在此等我的,便是为了助她那位紫霞小弟子渡劫,她的五行真诀也是那位袁天师传给她的哩,既如此我何不去寻这位袁天师?只要寻到了这位袁天师,一切不都解决了?”想到此,精神不由一振,大是兴奋。 当即问道:“仙子们可识得一位姓袁的天师?” 诸仙子闻言,面上突然一红,正是想到彩虹岛上赤霞仙子所说,紫霞小师妹乃是师傅同这位袁老道士的私生女儿云云的话来,虽然有诬蔑之嫌,但就平日里师傅对紫霞小师妹的态度来看,却不无道理。 此刻突然听他提起,不免有些羞窘,齐齐摇头不语…… 第四十四章,大梁仙师[上] 孙小白也瞧出了此节,不过金霞上仙曾和他说的明白,那袁天师只是与她有恩,并非如赤霞仙子所说的那般,故也不觉着什么。 便在想,袁天师若真似上仙说的那般,必是世外之高人,岂能叫所有人都知?若要寻他,或只能凭机缘了...... 当即撇开此话题不谈,郑重说道:“请诸位仙子放心,我定救回紫霞仙子,完成令师心愿,杀了赤霞那厮,替令师报仇雪恨的!” 青霞盈盈一拜,说道:“如此多谢师叔了!”眸中满是欣慰。余下四仙子纷纷效仿,齐齐来拜,满面春风盈盈,光彩奕奕,显然已从大悲之中彻底走了出来。 孙小白又闻得‘师叔’二字,浑身一麻,如遭电击,感觉怪怪的,甚是不舒服。但眼下大事为重,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抖了抖浑身紧缩的白毛,拿手挠挠腮儿,道:“既如此,俺便不耽搁了,早些寻到赤霞那厮,也早些报了令师血仇。” 说罢朝天一声呼哨,即唤来了‘筋斗云’,纵身跳上云头,不等诸仙子反应,只听‘嗖’的声,一筋斗业已打了开去,顷刻间无影无踪,只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诸仙子师从金霞上仙,学的乃是正统的道门法术,就身法来说,大多是一些‘御剑’、‘遁行术’之类的法术,哪里见过这等奇诡莫测的驾云之术?吃惊之余亦是一阵窃喜,只觉这个‘师叔’是认对人了,当下信心俱都大增,心想着这番报仇是有望了······ 且说孙小白驾筋斗云,东兜西转,四下里寻了个遍,却哪里有赤霞仙子的身影?心下焦急,实是想早日替金大仙报了仇,好全心全意的寻那五行法术,一想到大圣爷爷还受困于五行山下,更是心急如焚。 当下也不耽搁,驾筋斗云四下里又找了去,一连几日,差不多将那东洲饶了一圈,依旧是毫无音讯。 正自烦闷间,心念一动,忽然想到,那赤霞仙子在大梁国皇都中还有一处道观,自己初次便是在那观中见到她的,既然别处寻不到,何不去那里碰碰运气? 想罢,即拨转了云头,直朝那大梁都城行去。 孙小白本想着此番是特地来找赤霞仙子晦气,替金霞上仙报仇雪恨的,是以不必在刻意隐藏,便是大摇大摆的闯进去也未尝不可。 但转念一想,此毕竟乃皇城,一国之都,守卫自当森严。也最是繁华,行人多如牛毛,万一再似他第一次来那般,惊到了行人,又被当成妖怪来抓便是不妙了。 想到此节,即施展了隐身法术,遁去了身形,又将筋斗云纵的高高的,免得惊到了人。 筋斗云快,须臾便至。 孙小白立在云头,伸手推开云雾,遮起凉棚,便朝下俯看。只见那道观中人来人往,香火异常旺盛。心中嘭嘭一跳,暗暗喜道:“不消说了,不消说了,既有香火,那弑师的逆徒多半便藏在此了。”正欲降下云头,忽然瞥见一队巡防士兵,金盔银甲,手握长枪,背上各跨一张铁弓,威风凛凛,一见便知非凡,不似普通巡街士兵,倒似是皇宫的禁卫军。 孙小白正觉奇怪,忽听到一阵叮铃铃的脆响,正是从这些士兵身上发出,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些士兵腰上还各挂了一个金色的铃铛,二面晃荡,脆响不绝。 当是时,只听一士兵说道:“铃铛响啦,妖怪来啦,铃铛响啦,妖怪来啦......”话音甫落,又是‘唰唰唰’一阵响,众士兵纷纷挺抢,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孙小白一惊,心想什么‘铃铛响啦,妖怪来啦’,难道这里又闯进什么妖王不成?这时,只见一士兵解下腰间的铃铛,拿在空中,‘当’一下,‘当’一下,有节奏的摇起,跟着荡出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波,似乎在使什么法术。 登时,孙小白只觉眼前一花,耳中如春雷炸迸,‘砰砰砰’爆响不绝,不只是身体,甚至连灵魂也似被撕裂,难受至极,不自主的仰头一声狂啸,这才好转。 惊魂甫定,又听下方的士兵呼呼喝喝,正朝着自己兴奋的直喊:“妖怪在这儿,妖怪在这儿,快拿弓箭射死它,快拿弓箭射死它......” ‘嗖嗖嗖......’众士兵取弓、搭箭、发射,简直就是一气呵成,登时,箭如飞蝗,迎面直朝孙小白呼啸而来。 眼见那漫天箭矢狂风暴雨般的射来,孙小白心下立时明白,敢情这伙士兵口中所说的妖怪便是自己,倒似专程来对付自己的一般,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发现自己行踪的。心下既惊且怒,当即撤了法术,现出真身,呼的一声,挚出风雷棍,迎风怒扫,叮叮当当,只将那箭矢尽数格挡开去。 下方士兵先是一惊,继而哇哇大叫道:“妖猴现真身了,大家快拿‘烈火箭’射它,别让它跑啦!”唰唰唰,即都取出一支相同的赤红箭矢来,迅速咬破中指,将精血滴入箭头之中,那箭矢登时爆出一股血红的光芒,耀眼至极。 ‘嗖嗖嗖’弓弦拉动,霎时间火光冲天,长箭破空呼啸,流星也似的疾射而来,孙小白不及反应,那箭携着炽烈的火浪,已汹汹逼近。 ‘哗啦’一声,当先一股火浪喷薄怒舞,朝孙小白兜头咆哮卷来,甚是凶悍。孙小白惊骇之下,急将风雷棍怒扫开来,即将那火浪掀飞出去。 旋身又是一棒,直接砸在迎面攒射而来的‘火箭’上,‘砰’的一声,这一棍不仅没有将这些火箭砸落,更是助长其烈焰,只听‘呼呼呼’一阵,火浪狂飙似的怒舞飞卷,又朝孙小白汹汹扑来,似要将孙小白卷溺包裹方才罢休。 孙小白‘啊’的一声惊叫,当下不敢相迎,急翻身后退。哪知这火浪得势不饶人,呼的一声,跟着就喷涌上来,竟围着孙小白绕成了一个圈,火龙一般只将孙小白罩在熊熊火焰之中…… 第四十五章,大梁仙师【中】 那些士兵见此,登时爆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纷纷呼道:“妖猴被困住啦,妖猴被困住啦!我们拿下大功啦!” 孙小白又羞又怒,这般无缘无故的被攻击也就算了,却被这些凡人士兵的区区几支火箭就给困住,岂不有损他大圣爷爷传人之威名?如此还谈什么破除西方老佛的五行大山救大圣爷爷脱困? 越想越是不平,当即举起风雷棍,四下里一阵乱舞。但舞的越是厉害,那火浪便愈是狂暴,冲天喷涌,汹汹怒卷,依旧将他死死的罩在中央。 孙小白吃惊不已,这才知这些士兵射来的火箭非比寻常,被围其中,只觉呼吸窒堵,连血液也似停止流转了,真气也一点一点随之蒸发,情知这般耗下去,迟早也会落败。既然破不开,便设法跳开。 当下不容多想,风雷棍作势虚舞,引得那火蛇昂头咆哮来咬,乘势突然纵起,想要跳出火蛇的包围,但几在同时,那火蛇巨尾一扫,火浪当头又扑将下来,只将孙小白又逼进圈中,孙小白心有不甘,一连冲了三次,俱被逼了回去,只被烧了个灰头土脸,一身白毛儿有大半都被烧的蜷缩焦黄了。 那下方的士兵见了,却是喜得合不拢嘴,俱都拍手称快,只听有人说道:“仙师果然是料事如神啊,就知这妖猴要来行凶,特地给了个铃儿和这‘裂火神箭’,当真是好用的很呐!看这妖猴还能坚持到几时。”尽皆眯着眼,歪着头,喜滋滋的看,似在看杂耍一般。 孙小白本就有诸多不明,此时闻言,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踪了。忍不住问道:“诸位哪里来的,为什么无端伤人?” 一士兵喝道:“你这泼妖好不胆大,三番俩此闯我皇城纵凶不提,还敢杀害我朝供奉金霞大仙,当真是恶贯满盈,幸得本朝仙师神通光大,料事如神,算准你定会再来此行凶,特赐我等失魂铃和烈火箭,来此拿你来了!泼妖,你杀了金大仙,已是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更待几时?” 孙小白闻言一震,大怒至极,心想自己不过是第二次来这皇城,怎得三番俩次纵凶伤人了?那金霞大仙明明是她门下大弟子赤霞仙子杀害的,怎就赖到他头上了?当真是无稽之谈。 急辨道:“我没有,金大仙不是我杀的......” 那些士兵哪容他争辩?七嘴八舌就是一阵大骂。只听得孙小白心烦意乱,怒火欲爆,当即奋起神威,龇牙一阵狂啸,把身一震,砰的一声,竟然爆发出一股雄浑的劲力,只将围绕在周身熊熊的火浪震得倒卷回去。 瞬时间福至心灵,诸多神通法术随心而出,风雷棍朝天一丢,滴溜溜如风车一般旋转不停,即激起一股狂飙气旋,呼啦啦一阵,将那‘火蛇’掀的四下跌宕,首尾不能相顾。当下并未停手,抢身上前,一把抓住风雷棍,劈头便打。 ‘砰砰砰......’手起棍落,一连打了十来棍,只将那‘火蛇’打的昂首嘶鸣,复回原型,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那些士兵见其破了烈火箭阵,登时惊慌起来,缩着脖子便往后退。 孙小白呼的一声,纵到众士兵面前,风雷棍斜斜一指,恐吓道:“请诸位将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杀害金大仙了,若不然便来试试我这根棍子,哼哼......” 只见一士兵抢身站出,抓起腰间的金铃儿就摇,并说道:“大家不要怕,快摇铃儿对付这妖猴,仙师会来支援我们的。” 孙小白急将风雷棍一挑,挡的一声,将那士兵手中的铃儿挑飞了出去,并喝道:“再乱动,我就要打人了!”‘砰’的一声,顺势将风雷棍重重的顿在地上,登时将那地面震开了几道胳膊般粗细的裂缝来,这一下终于将众士兵震慑诸,再不敢乱动。 便听孙小白问道:“什么仙师,她是何人?还有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我杀了金霞上仙?快说!” “妖猴,修得嚣张,我朝仙师乃当今圣上宣威皇帝新封,岂容你这般大呼小叫?”一士兵愤愤说道,似对他口中的‘仙师’极为尊敬。 话音甫落,西际天空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婉转轻柔,美妙动听,直似仙音。 孙小白心下一荡,正自惊讶,抬头又见那碧霄里赫然升起一片赤光,云霞滚滚,夹着那悠扬美妙的琴音,徐徐推来。 “是仙师,是仙师!仙师来助我们啦,仙师来助我们啦!大家一齐上啊,拿下这妖猴!”众士兵呼罢,不等孙小白反应,挺起长枪,齐刷刷的刺来。 孙小白有心要弄清情况,到迫切想见见众人口中的‘仙师’,到底是何方圣神,当下将风雷棍一扫,咔嚓嚓一阵响,即将众士兵手中的长枪格断,一个跟斗翻到碧空,立住身,探头凝神细看。 但见那漫漫霓虹云霞之中,赫然出现三个女子来。当中一位红衣鼓舞,秀发飘飘,不是那残杀自己师傅的赤霞仙子又是何人?左右俩边各立一个侍女,一个手抚瑶琴,一个嘴吹洞箫,方才所听的‘仙音’正是此二人并奏吹来。 脑中嗡嗡一炸,也不知是喜是怒,总之是吃惊非常,当是时,只听那赤霞仙子微眯凤目说道:“妖猴,还识得我么?” 不等孙小白回话,赤霞仙子又道:“妖猴,你勾结我一众师妹,抢我尊师宝甲不成,将其杀害,本仙师料定你还回来此滋事,特在此恭候多时了。哼哼......今日本仙师定将你剥皮抽筋,以祭我师在天之灵。” 孙小白闻言,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赤霞仙子在捣鬼,敢情她恶人先告状,扭曲事实,诬陷自己杀害金霞大仙,又早布好局挖好了此陷阱,只等自己往里跳了,简直是无耻,无耻至极...... 也真是万万没能想到,这赤霞仙子竟是这般的阴险毒辣,不由感叹,世事纵然千险万恶,当真还不如人心险恶。孙小白心中波涛汹涌,起伏甚大,久久不能平静...... 第四十六章,大梁仙师【下】 “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本仙师亲自动手?”赤霞仙子冷冷又道。 孙小白回神,即龇牙怒道:“明人不做暗事,莫要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杀了金大仙,岂敢诬赖我?若你还有一丝良知,这就主动认罪,或能饶你一命,牙缝里敢道半个‘不’字,顷刻间取你性命!”心头默念法诀,周身白毛乍起,真气激荡,已是凝神以待。 赤霞仙子凤目一睥,冷冷笑道:“我当你有多大的胆魄,却也不过如此么?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么?你到底是猴精还是狗妖啊,倒来反咬我一口?” 孙小白闻言大怒,正要出言反驳,只听那下方一众士兵轰然响应赤霞仙子,纷纷骂自己道:“狗妖,狗妖......” “狗妖,休要乱咬人......” “狗妖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此时,下方除了众士兵,也聚集了不少行人,里里外外,围了几层,不明状况,只当做热闹来看。 这中间就有不少见过孙小白面的,认出他正是上次‘当街纵凶’的猴妖,自然是对赤霞仙子的话深信不疑,都在想这妖猴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害鼎鼎有名的金霞大仙,当即怒火填膺,此刻见有人撑腰,即也跟着起哄喝道:“杀了这妖猴,替金大仙报仇,杀了妖猴,替金大仙报仇......莫走了妖猴,莫走了妖猴......” 一时,场上声如鼎沸,嘈杂无比。俱是在声讨孙小白,还有性急的,直接撸起衣袖,攥紧了拳头,直似要亲自动手。 孙小白见罢惊怒之外,也是一阵心凉,敢情这杀金霞大仙的罪名是要背定了。 想他言之凿凿的答应诸仙子要替金大仙报仇,这一转身,自己却成了杀害金大仙的真凶,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忍不住暗暗骂那赤霞仙子,这一招栽赃嫁祸忒也狠了。 事已至此,心知再做任何的辨解也都是徒劳,转念只想,管她耍甚手段,自己反正是来替金大仙报仇的,正愁寻不到她人,今既然碰到,正好做个了断,何必多说? 这般一想,心头倒是平了不少。当即哆的一声喝道:“兀那弑师的逆徒,且莫多言,敢上前与我较量一番么?” 且说这赤霞仙子杀了金霞跟虹虹仙子之后,竟带着‘七彩霓裳’宝甲来到了大梁皇宫,假意将那宝甲献给大梁宣威陛下,好博取其信任。 赤霞仙子心知孙小白和一众师妹必会寻她为师傅金霞报仇。虽是不惧,但恐其将自己弑师等一系列大逆不道的行为公诸于天下,这岂不令她名誉扫地,受世人唾骂?以后还何以立足大梁,立足东洲,立足天下?要知赤霞虽是一介女流,可胸中抱负却是极为远大的...... 是以她便恶人先告状,在宣威皇帝面前诬陷其一众师妹,说她们勾结妖猴抢夺其师金霞上仙的宝甲,并将其杀害,幸得自己及时发现,夺回了宝甲,特来奉上。 宣威皇帝得此宝甲,大喜非常,自然对赤霞仙子的话深信不疑,当即摆桉焚香,封赤霞为当朝‘仙师’,掌管一国之司仪,所受之爵,尤在其师金霞上仙之上。 如此还不够,赤霞仙子同孙小白较量过,深知其能,另外其心思向来谨慎,自彩虹岛夺甲失败之后,更是如此。唯恐被那妖猴孙小白坏了大事,是以又凭自己当朝‘仙师’的身份,调遣皇宫禁军,满城布防,并仿制了诸多神兵法宝,方才那些士兵所拿的‘失魂铃’及‘烈火箭’便是,那‘失魂铃’更是为孙小白量身而制,专门为了破除他的隐身法术,好叫他无处隐藏,这般才是万无一失...... 赤霞仙子闻言,嗔怒道:“妖猴,休得胡言,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且看本仙师来拿你!” 即命令左右抚琴奏箫的侍女退下,素手一展,红衣猎猎飞扬,直似一团烈焰,当空跳跃,罩的四下一片彤红。 孙小白见罢,更不打话,抢身上前,举棍劈头便打。 赤霞仙子却是不惧,单臂一伸,腰上所环的宝带顺着纤长雪白的手臂‘嗖嗖’飞啸而出,凌空只将孙小白的风雷棍给兜了住。跟着手腕一翻,‘唰唰唰唰’,那宝带便似长蛇一般,翻身飞卷,登时就将风雷棍紧紧缠住。 这甫一出手,便被她缠住了棍儿,即是破了自己的棍法,孙小白心下吃惊,暗叫一声苦也,知那赤霞仙子还有一门凌厉以及的气刀未使出来,可是要万分当心了。 随即一声大喝,奋力拽出了风雷棍,斜里一扫,‘砰’的一声,掀出的气浪直接便将赤霞仙子的宝带荡开了去。彼时孙小白经过几场战斗的洗礼,对战局的把握已小有心得,战斗意志也是飞快的提升。 当下却不停手,乘势长驱直入,风雷棍势如狂龙,迎风怒舞,棍影纷飞,气旋激炸,齐齐直往赤霞仙子周身招呼过去。 那赤霞仙子也是一惊,通过这几次相斗,已知孙小白诸多手段之中尤以这套棒法最是难缠,所以在出手时,尽量避开其棍,或是抢先将其压制住,不让他将棍法展开来,否则便难以招架了,但不想千防万防,还是难防。 入眼所见,满天俱是棍影,似要将自己罩住,赤霞仙子微感棘手,但其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却不正面来迎,当下急把身子一点,飞速后退的同时,急运起本命真诀‘赤霞诀’来,周身真气登时转化成狂暴无匹的烈火真气,左臂上赤光吐吞,‘烈火气刀’已在酝酿之中。 孙小白瞧她身退,自以为得势,斗志更是昂扬,便想一鼓作气将其拿下,是以并未留心观察。急急纵身赶上,风雷棍朝天一举。 几在同时,只听‘呼’的一声响,当先一柄赤红色的光刀携杂汹汹火浪,风驰电掣,闪电般射来。正是赤霞仙子的‘烈火气刀’,当真是势如长虹,霸绝无伦。 此实出孙小白意外,只惊得一颤,即将棍一收,翻身急退开去,正是有惊无险,堪堪避过。心头一阵突突大跳,暗暗庆幸自己躲的够快,要不必被这气刀击中,那便凶多吉少了。 只在这时,又听‘呼’的一声急啸,赤霞仙子左臂赤光怒舞,轰然劈出。‘烈火气刀’应声呼啸,凌空朝孙小白飞卷而来,简直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孙小白‘啊’的一声惊叫,不及多想,风雷棍往前一送,狠狠捣了出去。 正好捣中那气刀,但听‘砰’的一声炸响,登时气旋四炸,火浪飞卷,雄浑暴戾的烈火真气直接将孙小白震的凌空踉跄飞退,虎口亦是大麻,风雷棍拿捏不稳,险些脱手飞了出手,幸得他及时抓紧。 这一来虽是破了赤霞仙子的烈火气刀,但自身所受波及不小,胸膺窒堵,呼吸不畅,全身火烧火燎,疼痛难当。所幸伤无大碍,孙小白咬牙忍住,急稳住身形,凝神以待。 那下面围观的一众人群见到此,当即拍手称快,大声叫好,直呼:“打的好,打的好,杀了这妖怪,杀了这妖怪......” 孙小白置若罔闻,一双眼中精光爆射,只紧紧的盯着赤霞仙子。 那赤霞仙子面色冷凝,满是杀机,左臂兀得一动,赤光飞卷,烈火气刀再次呼啸而来。 孙小白这下瞧得准确,急侧身躲开的同时,把神通一丢,将身摇一摇,‘噌’的一声,直涨了二十来丈高大,铜铃巨眼,门扇大牙,满身白毛倒竖如针,宛似战天狂神,怒目金刚,威风凛凛,其势莫可名状。 使的正是七十二地煞法术中的大力神通,顺势把风雷棍也迎风幌一幌,使变化法术,也给变了个二十来丈长,碗口般粗细,直如擎天巨柱一般,双手合握住,横空里一扫。 ‘轰隆隆~~’ 二十来丈的风雷大棍携杂雄浑劲力,崩云碎玉,只朝着赤霞仙子横空滚来。 霎时间,惊雷四炸,狂风滚滚,掀出的滔滔气浪便似那长江大水,奔腾滚涌,立时便冲到那赤霞仙子跟前。 赤霞仙子眉目一蹙,暗道一声:“好猴头!”护体真气嗖嗖飞卷,迅速形成一个赤红色的防护气罩,罩住周身。‘赤霞真诀’疯狂运转,左臂上火光吐吞,冲天爆涌。忽的一声娇喝,整个人凌空飞起,好避开风雷大棍。 孙小白岂容她逃?双脚狠狠定住,稳住下盘,大手紧紧箍住风雷大棍,顺势反扫出去。 ‘呼啦啦~’气浪翻滚,凌空四炸,漆黑的大棍势如雷霆,又朝着赤霞仙子崩扫过去。 又听‘砰’的一声巨响,登时将那赤霞仙子的护体气罩震碎。风雷大棍没了阻力,一路上摧枯拉朽,立时便滚到赤霞仙子跟前,眼见就要扫中,赤霞仙子面色阴寒,却无甚惧意,只将那下方围观的一人群惊了一身冷汗,抱头大呼不迭,有的甚至吓的闭上了眼睛,颤颤发抖,不敢再看。 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赤霞仙子忽然将身一矮,只让那大棍顺着头顶滚了过去,不偏不倚,出手当真坚决果断。倘有一丝犹疑,都不能成,其魄力可见一斑。 跟着又一声娇喝,赤霞仙子顶着那大棍携杂的雄浑巨力,揉身抢进,左臂一扬,烈火气刀,即呼啸而出。 孙小白神通一出,本是信心满满,这一棍更是不留余力的扫出,只想一举击破赤霞仙子,岂能料到此? 铜铃大眼满是惊骇,心下也是慌了,急回棍来挡,但那二十来丈的风雷大棍重愈大山,岂能挥转如意? 大棍回挥不到一半,那烈火气刀已是逼近,炽烈的火浪随风飙卷,更是烧到了眼前,情急之下,孙小白忙弃了风雷大棍,直接挺起一对蒲扇般大的肉拳,狠狠轰了出去。 ‘砰~’爆响如雷,孙小白再次被雄浑的气浪震飞了出去。 这次不比前一次,那气刀由烈火真气化成,当是何等的凌厉? 孙小白拿一对肉拳去碰,无异于以卵击石,若不是仗此神通,怕已是被这气浪撕碎。 饶是如此,也颇不好受,孙小白被那气浪卷得浮沉飘荡,只觉胸膺窒堵,百骸俱裂,喉中更是腥甜作涌,哇的一口即喷出一大股鲜血来。 其大力神通也被打破,直接消回了本体。虽是疼痛难当,但意识却是异常清醒。心想着这一遭是完了,那赤霞仙子即嫁祸于我,必不会放过我,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虽受那烈火真气炙烧,但想到此,脊背凉飕飕,心头不由一阵彻骨冰冷,已是不抱希望了。 眼皮也越来越重,几欲闭合。只在这时,脑中忽然荡出大圣爷爷与马前辈的幕幕画面来。 即在想:“我答应过要救大圣爷爷的,我堂堂七尺猴儿,岂能说话不算话?对,我还要学五行大法,我要破除那老佛的法术救大圣爷爷出来,我还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 精神为之一振,陡然间竟生出一鼓神力来,胸口热血鼓荡,冲天一声咆哮,当即翻身飞起,一把抓住被消回本体的风雷棍,当头一棍朝那赤霞仙子狠狠砸了过去。 赤霞仙子也是未料到此,当下抵挡不急,只有侧身来避。孙小白趁机一个跟斗纵出战圈,筋斗云随心唤出,急跳上云头,大叫一声:“快走!”呼的一声,即消失不见。 正是知道此番在赤霞仙子手中是决计讨不到好处了,替金霞报仇虽也是大事,但拯救大圣爷爷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必须要留得性命在。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以便急纵云逃了去...... 那赤霞仙子见此,当即一声冷哼,也没有在追下去,只叫那些巡城的军士好生的巡防,莫叫那妖猴在混进来,当即唤上那抚琴、奏箫的俩个侍女,飘然去了...... 第四十七章,势控皇朝[上] 且说孙小白不敌赤霞仙子,急驾筋斗云就走。转瞬出了皇城,却不知要往何处去了,欲回紫金山,但一想到金大仙的那些个弟子一口一声师叔的叫着自己,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想他堂堂七尺猴儿,若与这些个人类女子混在一起倒成何体统啊? 不过既答应她们要替金大仙报仇雪恨,又岂可言而无信?眼下人生地不熟的,除了紫金山也无别处可去了,略一沉吟,即将云头拨转,顷刻间飞回了紫金山。 孙小白这一离开,已有几日光景,金大仙那五位弟子心下不安,正翘首以盼,此刻闻其归来,俱都满心欢喜,即来参拜。却见他蓬头垢面,满脸疲容,身上亦是多处受伤,连白毛儿都被烧焦了好些,知此番是受了不小的波折,心想:“师叔此番是为了替我们报师仇,这伤自然也是为我们而受的。”心下感激之余也颇是不忍。 胸口不觉一热,眼眶泛红,泪光盈盈荡漾,纳头又是一阵拜,哽咽道:“师叔之恩,弟子永世不忘,但求报得师仇,之后若师叔不弃,弟子们甘效犬马,永世伺与师叔身边。” 孙小白听她们言语真切,颇是感动,心中本有的一些嫌隙,登时消散,忙伸手扶起诸仙子,声称‘不敢’,并又安慰诸仙道:“列为仙子大可放心,那赤霞仙子我已知去向了,今番被她算计一把,未能取胜,不过俺保证早晚必诛之以报金大仙血海深仇。” 当下不等诸仙子细问,即将前番所遭所遇,一一备陈出来。 五仙子正喜有赤霞仙子的消息了,此刻听到赤霞仙子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诬陷自己等是杀害其师的真凶,一时心头大震,惊怒异常。万万没想到,昔日的大师姐竟会行此卑劣手段来,一双俏脸俱给气的通红,双目怒火欲喷,恨意绵绵。 忽的一声娇喝,五仙子一股跳起,嗤的下祭出随身宝剑,展剑大骂道:“好一个无耻之徒,前番蛊惑我等来抢师傅宝甲,已然大逆不道,今番弑师灭祖不止,还要嫁祸我等,当真妄为人!妄为人!天涯海角,也要讨回这个公道!”抢身即往山下去,显然是要去找那赤霞仙子理论。 这一来只把孙小白惊了一颤,忙伸手拦住,道:“仙子们万万不可呀,那厮现在已是大梁朝仙师,派头可不小的狠呢。” 想到那赤霞仙子出行时身边还有俩个抚琴、奏箫的侍女,且那些巡防士兵也对其极为尊敬,简直就是敬若神明,想来在大梁的地位不会太低。更为可恶的是,她已有了防范,别说这五仙子,连自己的隐身法也被逼了个现形,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阴狠的计较,这般大剌剌的过去,不正是自投罗网么? 五仙子怒火攻心,哪能听的住劝?急挣脱了孙小白手,说道:“我等赤子之心,岂容她诬陷?此去就算是死,也定要讨回公道。” 孙小白急道:“列为仙子,莫要鲁莽,莫要鲁莽,如此可中赤霞那厮计啦!”便将上述所虑说与五仙子听,五仙子闻后,才稍加冷静。 思绪千转,想到这短短时日,竟出了这一系列变故,当真是物是人非,心下大是伤感,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却是忍住一声也不哭出来。 孙小白瞧见,十分不忍,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急的抓耳挠腮,原地一阵乱转。忽听‘噗通’一声,只见五仙子竟又齐齐跪在跟前,磕头道:“师叔一定替弟子们做主!师叔一定替弟子们做主......” 孙小白不知所措,急伸手挽道:“好!好!好!仙子们快起,快起,这个主俺孙小白做的定定的。”呼的一声,祭出风雷棍,朝地一顿,登时土崩石裂,四下飞溅,表以决心。 五仙子又是一阵感激,连连称谢,这才起身。孙小白心下稍定,当下无其余话,就如何报仇之事,又做具体商议...... 且说赤霞仙子此番得胜回宫,满朝文武俱都称赞,言:“仙师真乃神人,妖孽之克星也!”心下敬慕不已。 那宣威皇帝也是满心欢喜,只在想:“昔日朕供奉金霞大仙时,却不曾见她立过寸功,今番换成她弟子,一来便建此奇功,退了妖猴,护我大梁威严,实乃朕之肱骨,大梁之幸也!” 即命工部,将‘飞云宫’,改成‘仙师宫’赐予赤霞仙子,以做行宫。又叫:“设仙师灵位,供于太和殿!”并允许赤霞仙子,以‘仙师’头衔,上朝议政。 要知‘仙师’一职,主掌司仪礼祭之事,一般是不允许登朝参政议事的。再者,古往今来,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十分忌讳女子上朝参政的。宣威帝既许她上朝议政,可谓格外看重了。 那赤霞仙子势利心本就重,从来是不甘心当下,胸中多有异志,自入皇宫被封仙师得势以来,已尝到甜头,早想着有朝一日能涉足朝堂,掌握朝中大势。此刻听宣,心下甚喜,忙谢过宣威陛下。 次日早朝,便随百官上武德殿议政了......果然不似寻常女子,一来二去,便将朝中大势摸了个清楚,且仗着宣威皇帝宠溺,已然成了龙头老大,俩班文武多唯其马首是瞻,但凡她有奏,百官无不附议。 却说朝中有一大夫,名为‘田允’,素怀忠义,却对赤霞仙子上朝参政一事十分不满,碍于宣威帝面,初时并未反对,今见赤霞如此,心下着实懊恼,只在想:“我大梁三百三十余载朝纲祸于此女子尔!可恨!可恨!”私下上书宣威帝,请求罢免赤霞仙师一职,撤销对她的供奉,辄为庶民,逐出宫去。 不想,彼时赤霞仙子得势甚大,田大夫那奏折未到宣威帝跟前,却先被赤霞仙子截下。 赤霞读罢,勃然大怒,只道:“田允这老匹夫,我不曾惹你,反倒先来害我?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显我赤霞的手段!” 暗暗怀恨在心,打听之下,得之这田允对那开鼎炼丹之术颇有研究,心念一动,即生一计。当下便向宣威帝进言道:“我听闻田允田大夫,善会炼丹,丹者植物之精华也,养精补气,强神固魄,陛下何不令其炼几丸丹来,好延年益寿?” 宣威帝闻言大喜,道:“仙师所言甚善!”即命田允炼丹来献。田允不知是祸,不敢怠慢圣意,急驾鼎炼丹,不多日,练就‘血气丹’三丸,交由奉御官呈给宣威帝,却又先经过赤霞仙子之手。 赤霞即用事先准备好的‘五毒丹’换下,在呈给宣威帝,正是以此来嫁祸田允。 宣威帝食了‘五毒丹’后,腹如刀绞,痛入骨髓,七窍中俱有黑血流出,只在龙床上翻来倒去,大呼叫痛,早有御医连滚带爬,迅速赶将过来,观之,惊讶道:“陛下中毒了!” 只将满朝文武骇了个魂飞魄散,心中俱疑:“陛下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第四十八章,势控皇朝[中] 时有赤霞仙子在一旁做样子道:“陛下德被苍生,应当是洪福齐天,怎会无端遭此横祸?定是有人蓄意加害,诸位可仔细寻查。”即问那太医:“毒从何来?” 太医拱手道:“启仙师,以下官愚见,或从饮食尔!” 赤霞便问伺候宣威帝饮食的太监道:“陛下午膳都吃了什么?可有异状?” 太监即将宣威帝晚膳所食一十二道珍馐一一报来,言道:“陛下每日三膳都经御膳房验过方食,并无异样!只是食了田大夫进献的仙丹,约俩个时辰后,便有此异常。” 赤霞仙子将柳叶眉一蹙,对诸官道:“不消说了,毒定从此来!好一个田允,敢借丹毒害圣上,罪大恶极,该当诛九族!”即命武士:“速将田允拿了,下入大牢,待陛下醒转,在做处置!”众官无不遵从。 那田允甫炼仙丹,大伤元气,正请假于俯中修养,尚不知此事,忽得就有一群武士执刀凶巴巴闯将进来,喝道:“田允藏毒于仙丹,欲谋害圣上,今奉旨前来缉拿,若有反抗,就地格杀!”可怜田允一世丹心,尽祸于‘丹’,尚未弄明白,就被武士拿绳缚了,关进天牢不提。 却说宣威帝中毒,致使昏厥,满朝文武甚是担忧,催促太医道:“既知陛下中毒,何不速救?” 那‘五毒丹‘虽不是什么奇丹,却也不是凡品,当有赤霞仙子的独门解药方可解,那太医虽有妙手回春之术,终是凡夫俗子,怎见过道门之毒?只摇头叹气道:“陛下所中之毒,下官见所未见,不敢胡乱用药。” 只把诸官急的捶胸顿足,那赤霞仙子却是暗暗冷笑,忽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有一药,可救陛下!” 诸官即问:“仙师有何药能救陛下?” 赤霞道:“吾师曾传我一‘辟毒丹’,可解百毒,吾观陛下所中之毒,虽然奇异,大抵是在百毒之內,焉能不解?” 诸官闻言大喜,道:“仙师既有此神丹,可速救陛下,乃我大梁之福,当受吾辈永世供奉。” 赤霞躬身道声‘不敢’,即从袖中取出一粒白色丹药,正是那五毒丹的解药,诸官凡胎肉眼岂能瞧出端倪?真就以为是赤霞仙子口中的‘辟毒单’了。赤霞即道:“取水来!” 即有官抢着端来一碗清水,赤霞仙子纤指分开宣威帝上下颌,将‘辟毒丹’和着水,灌入口中,‘咕嘟’一声滚进腹内,不多时果然救得宣威帝醒来。 单说赤霞仙子这一嫁祸,果是一石二鸟之‘好计’,不仅除去了田允,更令大梁朝野上下无不钦慕有加,敬若天人。 诸官满心欢喜,齐簇拥上来,一阵嘘寒问暖罢,即将前后事对宣威帝说了,只言:“田允进献毒丹,欲害陛下性命,幸仙师赐神药,救得陛下醒来,也是陛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宣威帝躬身谢过赤霞仙子,即命金瓜武士,将田允一门老幼,以金瓜打死,以正国法! 自此以后,那赤霞仙子在朝堂之上更是如鱼得水,俩班文武无有不服。 且说那田允一门老幼被诛,单剩下一义子,姓文名和,身在朝野之外,是以不受此祸。 文和得知义父田允出事之后,大是心痛,他素知义父田允忠义,决不会行此忤逆之事,知这其中必有冤情,故一心要为父平冤。便寻到了隐居在外的大梁朝太师,蔡冲蔡老太师,将事情对其说了,言:“家父素怀忠义,忧国忧民,不曾有半点非分之心,今不知遭何人陷害,以致满门尽遭屠戮,悲哉痛哉!乞太师明鉴,替父昭雪平冤,小侄生当结草,死亦衔环,不足以报老太师之恩。” 那蔡冲蔡老太师,乃三朝之元老,位高权重,只因年纪大而退出朝堂,隐居于野,闻言只惊的一跌,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田大夫乃当世之大贤,忠义之心鉴于青天,吾岂能不知?就算有人要陷害他,圣上慧眼如炬又岂能瞧不出?若是此,必有谗佞妖人以言蒙骗圣聪,祸我大梁朝纲尔!” 文和道:“太师明鉴,小侄听闻朝中近日来了一位仙子,乃是东洲四仙金霞金大仙的弟子,因伏妖有功,深的陛下宠溺,被敕封为‘仙师’,准予上殿参政,甚是得势,百官多唯其马首是瞻,陛下正是听了其言才令家父献丹的,小侄猜想家父这次遭此灾愆或跟其有关!” “竟有此事?”太师皱眉沉思道:“历朝历代哪有女子轻上朝堂之上的?便是金大仙也不过是我朝所设一供奉尔,半步也不曾上得,她弟子又有何能敢登殿议政?此必是一大祸,不消说了,田大夫之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只听文和又道:“家父衷君为朝,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无半点不臣之心,不曾想今朝那仙子一登殿,便遇这等残事,其冤如海,恳请老太师看在家父一片丹心的份上,势必为他做主。”心下悲痛,忍不住哭将出来,泪水扑漱漱的流。 太师道:“贤侄切莫悲伤,老朽虽是风烛残年,但尚可健步,言语亦能如流,今番我大梁皇朝出现这等冤屈,若不昭雪,何以正国?且看老朽往宫中走一遭,必为大夫洗刷冤屈,替大梁扫清妖孽尔!” 文和大喜,顿首百拜,谢过不提。 蔡太师道:“宜早不宜迟,老朽这就动身,贤侄可在家中静候消息,切莫乱走。”言罢,命家童:“备马车,取我太祖爷爷御赐的金鞭!” 即有童子备好马车,取来一根约有二尺长的金鞭,光辉灿灿,好不耀眼,正是大梁太祖皇帝赐给蔡太师的打王金鞭,上打不正之君,下打不忠之臣,贼子妖孽,皆不在话下,太师将鞭拿了,插进大袖之中,上了马车。 文和见蔡太师马车上无马夫驾车,便问:“太师俯中无马夫么?且让小侄替太师驾车!” 太师笑道:“不劳贤侄了,老朽有马夫呢!”又命童子:“将吾宝贝猴儿牵来。” 童子应声是,即进俯后院,牵来一只通身长毛的精瘦猴子,抓耳挠腮,吱吱乱叫,见到蔡老太师,即躬身朝其行了一礼。 老太师微微颔首道:“猴儿快上来,替吾驾车,同吾进宫,面见当朝天子去!” 那文和见了,甚是不解,心想:“区区一只畜生,岂会驾马车,太师莫不是在逗我?” 正想间,只听那猴子又吱吱一声叫,似乎十分欣喜,一下子跳到马车上,一只爪勒住缰绳,一只爪提起马鞭,唰的就是一鞭,那马昂首一嘶,扬蹄飞奔开去。 只把那文和愣住当场,着实惊奇。好大一会儿,才咦了一声,喃喃道:“好通人性的猴儿,好通人性的猴儿,真似个猴精呀!” 怎知便是这区区一只猴儿,致那三朝老太师身陨,正是今朝入朝堂,从此是非来!凶吉已是注定…… 第四十九章,势控皇朝【下】 且不表那文和有多惊奇,单说这蔡老太师驾马车一路向东,逢洲过县,涉水登山,朝走阡陌,幕走红尘,一连三天三夜,终至。早惊动圣驾,忙着文武共二十四位一品官员,列俩班,来午门迎接太师。见太师,倒身下拜,太师回礼毕,寒暄一句:“多日不见,列位安好?” 诸官点头道:“尚好!”又问老太师:“太师淡出朝野已久,今为何事而来?” 太师挺胸抚须,正色道:“不满列位,老夫正是为田允田大夫一事而来,田大夫素来忠义,乃股肱之臣,今无端遭此横祸,必有冤情,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有官道:“启太师知道,田允老匹夫借献丹之机,毒害陛下,罪大恶极,虽满门受诛,犹不能抵其所犯之罪,实是自作自受,并非冤情。” 太师闻言大怒,喝道:“混账!这话由外人说来也就算了,尔等与田大夫同朝为官数十载,岂不知田大夫之衷心?显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大夫,列位是瞎了眼还是被惑了心,这都瞧不出么?” 这一言只将众人说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蔡太师一声冷哼,又道:“老夫且问列位,朝中是不是来了一位仙师?” 诸官心里有数,却是不敢回答。太师复问一句,才有官答道:“回禀太师,朝中确有一为仙师,乃是前供奉东洲四仙之一的金霞大仙的弟子,由圣上亲敕,并许上朝参政。” 蔡太师顿足大呼:“糊涂!糊涂啊!区区女流焉能上得了朝堂?尔等俱是国之重臣,何以无人反对,任这妖人来祸我大梁朝纲?” 诸官垂首不语,太师又问:“田大夫进献仙丹一事可是由这妖人提起的?” 有官小声回答道:“是!” 太师道:“这就是了,田大夫必为她陷害无疑,这妖人陷害我大梁重臣,必是要祸我大梁朝纲,食君之禄忠臣之事,尔等不可再行糊涂缄口不言,且随我入朝面圣,禀明其中原委,势必除此妖人,以正国法。” 诸官闻言,脸上一红,不觉羞愧!不只是这二十四位官员,满朝文武,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辈,那赤霞仙子得宣威帝宠溺,一时得势,诸官自然不愿与其对立了。此刻见这老太师一把年纪还为国事操劳奔波,自然是羞愧难当,只把头垂的更低。 太师当下无言,整整衣,拽开步,直入午门。那二十四位官员亦垂首跟在后面。过殿前广场,上飞龙桥,至玉石台阶,早有御官来报:“陛下于摘星楼上设宴,为老太师接风洗尘,着诸位大臣相陪。” 诸官俯首称是,即对蔡冲道:”老太师,请先至摘星楼吃宴。” 太师摆手道:“老夫为国事而来,岂能贪宴?”对御官说道:“请回禀圣上,就说老臣有大事要奏,请圣上即刻登殿。” 御官道:“陛下于仙师宫中同赤霞仙师谈事,恐一时不能登殿,还是请太师先至摘星楼吃过宴吧。” 太师闻言大怒,心想:“好一个妖人,敢如此祸我圣上,老夫岂能容你!”把袖一举,取出打王鞭,金光一闪,绰绰生辉,诸官认得是太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见鞭如见太祖,战兢兢,慌张张,急跪下磕头参拜。 太师怒火充膺,把鞭一举,命:“来人与我带路,去仙师宫!” 御官战兢兢道:“太师使不得......”话未完,只听啪的一声响,肩头上已被蔡太师以打王鞭打了一下,太师大喝:“汝一御官,也敢违抗太祖御赐的打王鞭,快与我带路,今日谁敢阻我,便用此鞭打死!” 诸官只骇的一颤,魂不附体,忙争先赶来带路。东兜西转,不多时至仙师宫。早有把门的侍女拦下,乃是赤霞仙子的门人,不认得老太师,见老太师手拿金鞭,气势汹汹,便拿剑挡住,喝道:“汝何人,敢执鞭擅闯仙师宫?” 太师不言,起手就是一鞭,铛的一声响,就将俩侍女手中长剑打成俩断,喝道:“黄毛小儿,也敢拦老夫?”把打王鞭指向俩侍女面前,续道:“吾奉太祖皇帝遗命,剿灭妖人,以正国法,那称仙师的妖人在哪?快带我见她!” 二女听他称自己师傅为妖人,登时大怒,欲行辩词,被一旁的官员拦住,道:“此是我大梁三朝元老,位居太师,又有太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二位仙子不可无礼,快命你家师尊接驾。” 二女仗着其师赤霞之势,哪里把这太师当一回事,张口喝道:“你一匹夫焉敢出言侮辱我家师尊,家师乃陛下亲自敕封的大梁仙师,岂是你这匹夫能见的,及早退去,不予计较,若敢进寸步,顷刻叫你身死当场。”将手中断剑也指向太师。 太师闻言只气得三尸神暴跳,浑身发抖,大呼:“汝黄毛小儿敢与本太师这般说话,当真无法无天,败坏纲纪,还有国法不成?我泱泱大梁岂能由你们这群妖人胡作非为?” ‘啪啪’手起俩鞭,二女断剑抵不住,脑门上各挨了一鞭,登时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太师以脚踢开二侍女,举鞭拽步,抢入门来,复往里走,不多时,进二重门,又有俩位赤霞仙子门人拦住。太师更不打话,扬鞭就打,二女促手不及,又被太师御赐打王鞭打死,呼啦一声推开门,大步冲了进去。 这一来早惊动了赤霞仙子和宣威帝,自内宫出来看。原来这宣威帝对赤霞仙子心生爱慕,但碍于赤霞仙子的身份,不敢表露,便时常来这仙师宫私会赤霞仙子不提…… 赤霞也不认得太师,见他执金鞭冲来,心下也甚是恼火,蹙眉喝道:“兀那执鞭的是谁?敢闯本仙师府邸?”身后宣威帝瞧见是蔡太师,又见他手中御赐的打王鞭,只骇得魂不附体,忙对赤霞仙子道:“仙师莫失礼,此乃是我大梁三朝元老,蔡冲蔡老太师!”说罢,即朝太师施礼毕,战兢兢道:“朕得知太师临朝,特令人在摘星楼设宴好替太师洗尘接风,太师不在饮宴,来这里做什么?” 太师见到赤霞仙子火便不打一处来,当下朝宣威帝行礼毕,大声道:“陛下明鉴,老臣此来,正是要拿你身边的妖女,以正国法!”说罢抢步近前,举鞭便打。 那赤霞仙子虽怒,但闻他是三朝元老,哪敢还手?只道:“太师且住,太师既是三朝元老,何以出此言诋毁当朝仙师?”太师不理,举鞭劈面打来。 眼看就要打中,只把宣威帝惊了一头汗,一把架住太师双手,使鞭落不下去,急道:“太师快住手,错了,错了,太师弄错了,她是我朝新任的仙师,并非什么妖人啊!” 蔡太师气的直顿足,道:“陛下呀,你莫被此妖人蒙蔽了,她一区区女流敢登殿议我大梁朝政,不是妖人是什么?陛下慧眼如炬,岂瞧不出来啊!”当下一口气又将田允一事说了,言:“田大夫忠心鉴于青天,岂敢行此忤逆之事,定是这妖女暗中作梗,陷害大夫......老臣历经三朝,获太祖爷爷御赐打王金鞭,受先帝重托,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保我大梁世代昌荣,决不允许这等妖人来祸我大梁朝纲,陛下你且让开,让老臣打死这妖人,以正国法。” 赤霞仙子闻言大惊,心想大梁朝中还有这等人,若是不除,自己岂能掌控权势?正思忖间,那太师一声喝,挣开了来,举鞭就朝赤霞仙子顶门上打来。 赤霞不敢还手,只得侧首一躲,不提防后面乃是一根柱子,太师鞭收势不住,砰的一声击在那柱上,登时碎成三段,当啷啷,散到地上。 太师大叫:“我的打王鞭,我的打王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太祖爷爷啊,老臣对你不住,老臣对你不住啊!”声泪俱下,一阵大哭。 宣威帝见他打王鞭已失,心下稍安,忙安慰道:“老太师莫要伤心,这鞭虽失了,待朕命工匠替你重新打造一根。” 赤霞仙子则更是心喜,暗想:“这下你失了太祖打王鞭,看你还敢在陛下面前如此胡来么?” 太师碎了打王鞭,当真是痛心疾首,心中寻思:“老夫衷心为国,欲除此妖人,可恨这妖人蒙蔽圣聪已深,有陛下袒护如何能得手啊?今又折了太祖爷爷的打王鞭,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正叹间,只听吱吱一声,不知从哪里陡然窜出一只猴儿来。 第五十章,加封大典【上】 此不是别猴,正是替太师驾车的那只灵猴,太师进宫,将那猴儿独自拴在了驿馆,不想,那灵猴心系着老太师,竟挣断了绳索,循其气息,只闯进仙师宫来。 这猴儿一见到太师,登时手舞足蹈,好不欢喜,赶将上来,双爪一把抱住太师,十分亲昵。 却把在场诸官同宣威皇帝骇了一跳,只听宣威帝急呼:“哪里来的妖猴,快来人与我拿下!” 蔡太师即道:“陛下勿惊,此乃是老臣饲养的灵猴,野性已除干净,不会伤人的!”伸手在那猴儿的脑袋上拍了几拍,甚是喜爱,又对它说道:“吾好猴儿,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心念一动,忽然想道:“是了,吾猴儿已然通灵,定是料到吾今日会有折鞭之祸,故赶来,以助我除此妖人尔!待吾略施手段,将这畜生来咬死这妖人,也不枉我驯养它一场。”不由窃喜,即暗暗命那猴儿来咬赤霞仙子。 那猴儿自然听太师话,龇牙咧口,舞双爪就朝赤霞仙子扑了过去。 这一来把宣威帝又惊的一叫,大呼:“太师你这猴儿咬人啦!”即缩头躲到一边。 诸官也都惊呼不迭,对蔡太师道:“太师快将你猴儿收起,莫伤了陛下!”一时都似惊弓之鸟十分害怕。 唯独那赤霞仙子,瞧那猴儿扑来,不仅不怒反是一喜,她岂能瞧不出此乃是太师故意所为?正愁无计除他,见到这猴子,登时计从心来,心下暗想:“好你个老匹夫,正愁除你不掉,今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不躲也不闪,把摄魂铃儿轻轻一摇,那猴儿登时一个机灵,忽然倒过身来,只朝着宣威皇帝扑了过去。 把宣威帝骇的‘啊’一声大叫,大呼:“快救我!”转身便跑。 蔡太师见了,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即道:“猴儿快住手!”暗将手指向赤霞仙子,示意那猴儿去咬她。却不知这猴儿已被赤霞仙子摄魂铃控制了心志,岂能在听他话?”龇牙一叫,舞爪朝宣威帝追了去。所幸诸官及时赶将上来,将那猴子拦了下来。 太师大喝:“孽畜,还不住手!” 赤霞在一旁暗暗冷笑,忽道:“老太师耍的好手段,想操纵这妖猴来害陛下么?简直妄想!” 太师暴怒:“妖女焉敢诬陷我?”急又对那猴子发信号叫去咬赤霞仙子,但那猴儿却不为所动,心下着急,暗暗思道:“我这猴儿向来听话,怎么今日这等关键时刻耍起刁来了?” 当是时,只听赤霞仙子笑道:“太师就不要在装作模样了,有本仙师在,决计叫你害不了陛下。”暗将那招魂铃摇一摇,那猴儿立时变得狂暴无比,上跳下窜,横冲直撞,舞爪就扑向了宣威帝。 诸官哪里抵得住?只听‘唰’的一声响,只被那猴儿一爪抓在了宣威帝脸上,血淋淋五条口子,甚是疼痛。 宣威帝‘哎呦’一声叫,忙伸手捂住脸,急往后退。那猴儿‘吱吱’一声叫,兀得纵身赶上,张口就来咬宣威皇帝。 “陛下躲开!”赤霞呼罢,把腰一转,‘嗖嗖’即飞出俩道丝带,风驰电掣,瞬间抢到,将那猴儿横空截住。 转又对宣威帝道:“这猴儿跟前番当街行凶的妖猴同出一脉,十分凶残,陛下务必小心!” 宣威帝早被这猴儿骇得魂不附体,骨软筋麻,对赤霞仙子的话深信不疑,战兢兢道:“仙师快......快......快杀了这妖猴!” “陛下,休听这妖人胡说!”蔡冲大叫道,抢身上前就来抓这猴儿,深怕它再伤了宣威帝。 只听赤霞仙子一声娇喝:“妖猴,去死吧!”左臂一扬,赤火气刀呼啸飙卷,嗤的一声,只将那猴儿拦腰劈做俩段,鲜血狂喷,满地皆红。 蔡太师瞧她杀了自己的灵猴,大怒非常,撇眼见有武士执刀赶了过来,心知大祸已然铸成,事已至此,唯有先杀了这妖人,在行言语解释,方能定此祸端。 当下顾不上许多,夹手将一名武士的佩刀夺了,大喝一声,举刀就朝赤霞仙子砍了过来。 赤霞侧身避开,手起一掌将太师打得踉跄后退...... “妖女,我杀了你!”太师大叫一声,奋力将手中刀急掷了过来。 赤霞仙子瞧罢,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不如陷你到底,只叫你今日难逃一死!”暗运真气一推,那刀忽然偏移了轨迹,竟向一旁的宣威帝刺了过来。 赤霞乘势大叫:“陛下小心!”纤腰转处,丝带如霓虹飞舞,‘唰唰唰唰’,横空抢至,登时将蔡冲紧紧缠住,在莫想动。 那赶过来的武士,见有人拿刀行刺皇上,急冲将过来,拿刀一阵乱劈,可怜三朝元老,大梁太师,只被砍做一滩肉泥,死于非命,何其惨哉! 宣威帝惊魂甫定,见蔡太师被众武士砍死,纵然是他行刺自己在先,毕竟乃三朝元老,先王托孤之重臣,终是有些不忍,不觉懊恼,便出言责怪众武士,怪他们出手太快。 赤霞仙子在一旁道:“太师操纵妖猴行刺陛下,今有此祸,实是咎由自取,陛下无需懊恼。” 诸官都是凡胎肉眼,哪里瞧出真情来,都觉赤霞仙子所说有理,也以此言相劝。宣威帝这才恢复平静,又有官在一旁谏道:“蔡冲倚老卖老,仗有太祖御赐金鞭,以下犯上,其罪滔天,请陛下立即下令,诛灭蔡冲九族,以正国法!” 这宣威帝虽庸但不昏,念及蔡冲生前之功,是以不允,只命:“将老太师尸首用棺椁盛了,送还家乡,警告太师族人,势必引以为戒,莫再行忤逆之事,否则定诛不饶。”又对诸官道:“卿等也需引以为戒,要不然,太师便是卿等下场。”当下又来谢过赤霞仙子,即回自家宫去了,此事到此终告一段落...... 赤霞仙子既除去了这个大梁权贵最高,最有说话分量的三朝老太师,寻思朝野上下再也没人是自己对手,只需再略施以手段,这整个大梁王朝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么?心下狂喜,只觉孙小白之流的根本不足为惧,假以时日,掌控了整个大梁,又有‘七彩霓裳’这等先天灵宝护身,别说这一妖猴,放眼整个东洲,又有何惧? 第五十一章,加封大典【中】 且说孙小白与五仙子在紫金山商量着如何替金霞大仙报仇,思来想去,都觉不妥。 归根到底,还是孙小白没有把握杀得了赤霞仙子。 从前番交手来看,那赤霞仙子的整体实力已不在他之下,更有‘烈火气刀’这等玄妙的绝招,而且还是有所防范。以孙小白现在的修为,别说杀她,想赢她一招半式都是困难。 故孙小白决定先在山上修炼一段时间,把自己修为提升上来,另一方面也是静观其变,毕竟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 光阴捻指,岁月如梭,孙小白这一修炼,就是俩月时间。 然,就是这俩月时间,大梁皇朝在赤霞仙子的介入之下,生了巨大变化。 为了掌控朝中大势,她陷害忠良,铲除异己,极尽手段,短短时间已然成了皇帝身边的第一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大盛。 仗着紫金山灵气丰韵,孙小白这一番苦修之下,不只是修为上冲破到化神后期,整体实力都小有提升,也是他在齐天大圣那里打了一个好的修行基础,心性明悟,九窍皆通,加之他自己勤勉有佳,是以常常能事半功倍。 五仙子没有他这么好的悟性,另外心系着尊师金霞上仙的血仇,时有波动,不能尽心,是以这一番修炼下来,并没有多大的长进。 修行本是苦闷,这日五仙子实在按捺不住,便瞒过尚在修炼之中的师叔孙小白,着民服,扮成平民女子,一番打扮之后下紫金山去,往皇城里来,正是要探探赤霞仙子的风声。 不多时至皇城,五人虽是素衣民服,但容颜俏丽,亦是道门出生,其气质不是寻常女子能比拟的,眉宇之间,颇有灵秀之气。入城门时,就被守城侍卫叫住,问:“你五个哪里来的?” 五仙子一惊,心想,莫非我们扮的不像,被他瞧出来了?忙用言语搪塞过去。 那侍卫道:“城西广场将要举行国师加封仪式,兵刃器械一律不得私带入城,但凡入城者,都需盘查无误后方可进城,你们五个快过来接受检查。” 有仙子好奇问:“什么加封仪式?” 那侍卫见五人长得漂亮,就乐意相告,道:“姑娘们有所不知,我朝仙师马上就要成为国师啦,于本月十五日在城西广场举行正式的加封仪式,届时将由宣威皇帝亲自加封呢。” “是哪位仙师?” 侍卫道:“嗨,我大梁还能有几位仙师啊?不就是三月前宣威皇帝新敕封的赤霞仙子么?她还是金大仙的弟子呢,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这才过了过久就要成为国师啦,简直不得了,不得了!”言语之中大是羡慕。 五仙子闻言一怔,吃惊非常,相视一望,齐问:“当真是赤霞仙子么?” 侍卫道:“就是她呀,姑娘们难道没听说过赤霞仙子的大名么?” “哼!她一弑师灭祖的逆徒,能有什么大名!恶名到是不小!”一仙子嗔怒道。 把那侍卫说的一愣,不明所以,青霞仙子即来打圆场道:“妹妹休要胡说八道,这位兵爷说的是金大仙的弟子,非你认识的那位。” 转笑盈盈又对那侍卫说:“我们姐妹都是柔弱女子,不曾碰过兵刃,今日进城是想置一些妆容品,请兵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姐妹过去。” 那侍卫被她这一颦一笑,一语一言迷的神魂颠倒,哪里还来检查,只道:“姑娘们随意,城中人多,良莠不齐,需当仔细了。”即放她们过去了。 青霞即对众师妹说:“妹妹们此后务必小心说话了,听闻师叔说赤霞那厮已在皇城中设了诸多眼线,若被瞧出,那就不妙了。” 余下四仙子点头称是,有人问:“师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青霞仙子道:“先去城西广场瞧瞧!” 四仙子齐道声好,当下无其余话。五仙子一路向西,不多时便至广场,见那广场中央立了一座四丈来高的大祭台,祭台上香炉袅绕,旌旗林立,又有对对银袍卫士,腰悬佩刀,手握湛金龙枪,护在四周,见五人靠近,即道:“此乃新建祭台,闲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青霞故意问:“敢问建此祭台是为何事!” “八月十五日,圣上要在此敕封当朝国师,故建此祭台,以做礼仪典祭之事。” 五仙子闻言,相视一望,俱都会意,都在想赤霞那厮果然要当一国之国师了,就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被当今圣上如此的看重,敕封国师一职,便是当时的师傅,也不曾享此殊荣。 以五仙子对她的了解,必是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阴险手段,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既然做上了国师,权势可想而知,再想杀她替师傅金霞大仙报仇可是难上加难了…… 兹事体大,当下五仙子不敢逗留,即回了紫金山禀明师叔孙小白不提。 孙小白得知后,也和五仙子一般的心思,认定赤霞必是使了什么阴谋手段才得以登上国师之位的,忽听青霞道:“师叔,以您看赤霞此举是不是也有什么阴谋呢?” 孙小白被她一言提醒,登时就想:“是了,赤霞这厮善耍阴谋,怎知她这一举不是手段呢?”把头点一点,道声:“有理!”果有一派师叔之相。 只听一仙子嗔怒道:“似赤霞这种弑师灭祖的小人,怎能做什么国师,简直就是笑话!” 孙小白又把头点一点,也道声‘有理’,实是他心下没有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了,即陷入沉吟。 青霞仙子最能察言观色,且心巧神细,瞧他如此,便分析道:“启禀师叔,弟子认为,那厮既然做了一朝之国师,位高权重,势利必然不小,且定会受万民拥戴,就算我们有本事杀得了她,也洗刷不了我们弑师的冤屈了。何况我们还杀不了她,并且想靠近她都难呢。” 孙小白心神一动,似乎若有所悟,沉吟片刻,喜道:“你继续说,继续说!” 青霞也喜,脸上一红,微微颔又道:“以弟子愚见,要想洗刷我等冤屈,当其冲的便是要让拥戴赤霞的那些人知道并相信她的一系列罪行,使之被众人所唾弃,不会被支持,同时也定不会被朝廷所用了。失了朝廷这把保护伞,她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势单力薄,再想找她报仇也会容易许多。且那时候,我们反开来也是名正言顺了,或能得到众人的支持,如此要杀她不更是轻而易举了么?” 孙小白恍然大悟,大喜道:“妙极!仙师所言十分再理,那厮做国师不是要在皇城西广场举行加封仪式么?我寻思到那日定然会有很多人来看,若是我们在这时候出现,将那厮的罪行一一曝光出去,不说叫众人都相信,也叫他们心中打鼓,对那厮有所忌惮、怀疑,如此我看那痨子的皇帝还敢不敢要她做国师了?嘿嘿……这样我们不就好动手报仇了么?” 五仙子满心欢喜,齐点道:“师叔此计甚妙!”又道:“这一次我们同师叔一起去,也好相互做个照应,一同揭露赤霞那厮的罪行,势必叫她名誉扫地,逼她现出丑恶原形。” 孙小白胸口热血一荡,豪气顿生,当即大叫一声‘好’,说道:“我们就一道去,搅她个天翻地覆,即便杀不得她,也叫她做不得国师,哼哼!” 五仙子受其感染,胸口也是一荡,脸上红霞飞舞,手拉手,朗声齐呼:“搅她个天翻地覆!搅她个天翻地覆.......”声音洪亮,似一把利刃,直破九霄。 当下无话,孙小白同五人一番准备,只待八月十五加封大典到来...... 第五十二章,加封大典【下】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大梁都城西广场,祭台高耸,庆云呈祥。 旌旗对对,案台张张。旌旗对对,迎风招展猎猎响,案台张张,就地长铺一条龙。 锣鼓与唢呐喧天齐鸣,笙箫与管乐交相并奏,大红地毯从祭台下铺十里长不止,红花炮仗自长杆上垂挂百来道有余。 中央,香炉插臂膊长檀香三根,分前中后,表天地人,只待受封人应时受封,燃香祭天地。俩边,案台摆龙眼大祭果数枚,分左右中,祭人神皇,也待受封人应时受封,献果供神灵。 正应天时,意为天授,非人所能左右...... 受封人虽是未至,但广场上已然挤满了看热闹人,里三层外三层,如浪似潮,一眼难望见头。 忽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只见东头里齐齐整整跑来俩路卫兵,锁子甲,黄金袍,虎头湛金枪冲天高举,蹦出万千点光华,十分耀眼,异常夺目,乃是大梁皇宫第一卫军御林军。 御林军雄赳赳、气昂昂,入得广朝,至祭台,分俩边站立,铺开一条道来。登时,钟鼓唢呐停奏,笙箫管乐禁声,整个广场骤然清静,唯有众人急促的呼吸,似乎很是紧张…… 当是时,只听一声罄响,东头里飘出一道仙音,婉转轻柔,听入耳里,尘心尽涤,甚是享受。 “大梁仙师赤霞仙子驾到!”随着一声长呼,天空兀得一红,霓虹幻彩,云霞飞舞,飘飘洒洒,犹似下起了五色雨,艳丽缤纷。 赤霞仙子着簇团大红袍,拖地十余米,朱唇涂红,柳眉细描,玉脸上被红光罩定,看不出喜怒哀伤,自那长铺的红毯,盈盈走来。左右各立一位侍女,一个捧瑶琴,一个拿洞箫,双双走在其后。 围观众人不知是被赤霞仙子的气场震住,还是被其艳丽的容颜惊住,一时心头犹如鹿撞,‘嘭嘭嘭’,跳的飞快,几欲蹦将出来,胸口一起一伏,呼吸亦是不畅。睁大眼,张大口,却是一声也叫不出来。 赤霞仙子行至御林军所列道路时,众军士忽的一声大喝,把手中枪朝天刺了三下,口呼:“恭迎仙师!” 至此时,场上紧绷的气氛再也尘封不住,骤然爆发,万人齐声欢呼,振臂不迭呐喊:“仙师!仙师......”俱都似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无比。 赤霞仙子点首回礼,继续朝前走,踏石阶,上祭台来,又朝台下万民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仙师!仙师......”这一躬,只把万民鞠的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更加疯狂的呐喊。 赤霞忽然举手叫停,众人未及明白,只听东头里又是一声磬响,有人扬声大喊:“大威大德,宣威圣上驾到!” 只见一人着滚地镶金龙袍,金晃晃,亮堂堂,乘撵而来,正是当今天子,宣威皇帝。 在场诸人除了在朝为官者见过皇帝面,其余人哪里有此眼福?今日得见天颜,都是异常激动,登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行至御林军所列道路,宣威帝下撵,踏红毯,也上祭台来。众军士挺胸顿首,摇枪呐喊:“恭迎陛下!” 场下众人也跟着大呼:“陛下!陛下!陛下!”激动异常。 宣威帝上得祭台,赤霞仙子行礼毕,往后一退,宣威帝即上前来,也朝台下鞠了一躬,把颌下须抚了一抚,扬声说道:“今日乃我大梁朝国师加封盛典,国师虽为女流,但天垂圣象,岂敢有违?朕此举也是顺应天时,卿等莫要以此为议!” 即问一旁的御官:“加封时间到了么?” 礼官回话:“吉时已至!” 宣威帝命:“即刻开始!” 礼官走上前来,扯着嗓子喊声:“吉时已至,国师加封仪式正式开始!”又喊:“鸣炮!奏乐!” 登时又是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番且不同前,笙箫奏国乐,锣鼓和其奏而打,欢闹之中自不失威严!甫毕,礼官把御札摊开,念道:“奉天承运,大德大威之宣威圣帝诏曰:“今有赤霞仙子,师承金霞上仙,顺天而归我皇朝,伏妖除奸,护我大梁朝纲,朕心甚慰,今应天顺时,授其为大梁国师,总掌朝纲,以保我大梁世代昌盛,万民幸福安康!特敕!” 又喊:“请圣上授国师大印!” 宣威帝即拿出国师印,礼官拿玉盘盛了,高举过顶,赤霞仙子俯首叩谢:“谢主隆恩,赤霞必不负圣上厚爱,仅以此生绵薄微力,佑我大梁!”伸手接过印来。 忽的一声炮响,广场所列三军齐齐呐喊:“参见国师,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俱都下跪行礼不提! 礼官又道:“请新任国师焚香祭天!”另有一御官端来一玉盆,盆中盛有沐浴用的香汤。 赤霞会意,把国师大印叫身后的侍女拿里,轻拢衣袖,露出纤长的玉手,伸入香汤中,沐浴罢。即又有一位御官拿条丝巾,用玉盘托了,奉到赤霞跟前。 赤霞用丝巾把手拭干,行至中央所置炉鼎旁,左臂火光一吐,燃气为火,将那鼎中香点了,拿起来,朝中天拜了三拜,待要插回炉中,忽的一阵狂风吹来,登时将那香吹灭。 赤霞心疑,左臂轻轻一挥,重新将那香点着。 当是时,只听又是呼呼一阵响,碧霄里又是一阵狂飙飓风吹来,这一阵风不比前番,你看那风,黄滚滚,黑压压:黄滚滚,乃扬万顷之黄沙,黑压压,为吐千团之烟雾,万顷黄沙,遮天亦蔽日,千团烟雾,熏眼又障目,霎时间,天地一片昏暗。 众人不及惊叹,呼啦一声,那风在祭台上一卷,登时将那炉鼎掀翻了去,轰隆一声,摔下高台来。第二卷,咔嚓咔嚓,把那旌旗又给折断,漫天里飞舞。第三卷,呼呼啦啦,将那案台吹得四分五裂,祭果滚了满地。 只把那宣威帝唬了一跳,大呼道:“好大的风,国师,这可如何是好啊!” 赤霞仙子回道:“陛下莫惊,待我来看!”深知这风来的古怪,不似平常风,当属妖风。即把心法转起,周身真气一鼓,四下激荡,泥丸宫中冲出一道红光,分开漫天滚滚黄沙黑气,直透九霄天来…… 第五十三章,大闹祭台【上】 便在这时,那风豁然止了,赤霞仙子暗暗吃惊:“到底是何妖敢跟本仙子作对?难道又是那只臭猴子?” 转念一想:“那臭猴子非我敌手,前番被我打跑,今怎会来自讨苦吃?” 这时只听那宣威帝又来问道:“国师?风从哪里来?” 赤霞收法,道:“启陛下,乃天地自然之风,只是凶恶,并无它能,不必忧虑。”心念一动,又道:“陛下不知,此虽是自然之风,却是由九霄天下吹来,应是我等诚心,感动了上苍,特刮此神风,以示昭尔。” 话音甫落,远远只听有人‘嘿嘿’一声笑道:“好一个神风,好一个神风咧,掀翻你香炉,吹倒你案台,这等神风,当是在来一场才好呢!” 话音甫落,忽听‘呼啦’一声大响,碧霄里陡然扬起一道羊角飓风,只朝赤霞仙子铺天盖地的卷来。 赤霞心知不妙,立时运出护体真气,赤光暴涨,登时形成一个纤薄的防护气罩,将整座祭台罩住。凝神聚意,冷冷道一声:“虚张声势!”左臂斜举,烈焰喷吐,烈火气刀呼之欲出。 宣威帝战兢兢,问:国师是何人在说话?” 下方围观的群众虽被这一阵狂风唬的不轻,好在那风只往祭台上刮,并没有伤及他们。闻到此,更是充满了好奇,都瞪大了眼,竖直了耳,仔细来瞧。 赤霞仙子蹙眉不语,左臂轰然斩下,赤红的气刀划破天际,纵横呼啸,硬生生将那羊角飓风劈散开了去。方道:“鬼鬼祟祟,非妖即孽!有本国师在,陛下大可宽心。” “嘿嘿嘿嘿······大言不惭,我若是妖孽,那你这弑师灭祖,孛逆人伦的逆徒又是什么?” 赤霞闻言微微一怔,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心下暗暗说道:“果真是你这臭猴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又把念力来探,到底瞧瞧它藏身何处,怎么自己一点也没发现,那专门用来破它隐身法术的失魂铃也是失灵了,唯恐被算计。 实不知孙小白这一番借助紫金山天然的修行福地,经过俩个多月的苦修,修为上已经达到化神后期,与她持平,且各种神通法术也有了不小的明悟,整体实力,精进不少。在来使这隐身术,自然难叫人发现。那失魂铃到底还是仿制品,亦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孙小白捏定隐身诀,故意将云头按一按,光辉普照,一片祥和之气。又朝赤霞仙子道:“赤霞仙子,你杀害金霞大仙,反诬陷同门师妹,已是大逆不道,似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也配得上做一朝之国师么?便是天也不许呢,故垂此凶象,刮下恶风,掀翻你的炉鼎,吹倒你的香桉,正是要告诫你莫要作恶了,老老实实当着天下人的面把你所犯之罪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时尚还有救,倘若冥顽不灵,在造恶孽,定有更厉害的在后面呢。” “一派胡言,”赤霞仙子冷冷一笑,道:“你连面也不敢露,还想当着天下人的面恶语中伤我么?”凤目一睥,顶礼说道:“大梁万千子民何等聪颖,大梁天子又是何等圣德,岂瞧不出你这以假乱真的把戏?” 孙小白虽知她打死也不会承认,但听她辨解,言语无不锋利,忍不住就要发怒,哆的一声喝道:“鸟泼贼,你有胆子弑师,没胆子承认,便是天也难容。”把神通一丢,张口一喷,霎时,又是黑气滚滚,狂风大作,陡然扬起一道狂飙龙卷,势如雷霆,朝赤霞仙子铺天盖地的卷去。 赤霞仙子泰然而立,镇定无比,似是丝毫不惧。兀得把玉足一点,整个人凌空螺旋飞起,纤腰所束的丝涤,随势激荡,一圈一圈飞转如电,立时鼓起了千层气浪,当空将那狂飙龙卷给抵住。左臂一斜,一声娇喝:“妖猴还不现身?更待何时?”炽烈的火浪迎风飙卷,豁然形成一柄丈二长短的巨型气刀,听声辨位,已然摸清孙小白所在位置,猛然一挥,直朝他轰然怒转而去。 孙小白最是忌惮她这气刀,是以无不时时警惕,饶是此,陡听那呼呼火啸,心下也是一惊,凌空翻身就闪。但赤霞这一刀,不比从前,刀势迅猛至极,携杂崩云碎玉之势,呼啸飙卷,纵横电闪。 孙小白眼急手快,翻身避开气刀本体,急挚风雷棍,甩手就是一棍,只听轰的一声爆响,霎时,火光冲天,炎星乱舞,无尽的火浪铺天盖地、席卷喷薄,只将孙小白围裹吞噬,包在垓心,难以走脱。 孙小白本就被这气刀震的气血翻腾,大气未喘,陡然又被这炽烈的火浪劈头盖脸一阵炙烤,全身如沸,几欲爆裂。急怒攻心,仰头一声嘶吼,拽开风雷棍,胡乱里一阵狂舞,谁知那火浪借其势燎的更旺,兜头喷涌过来,烧的孙小白哇哇怪叫,上下乱跳,狼狈以及。 赤霞仙子见罢,把红袍一撩,盈盈落至祭台,脸上红光隐隐,厉声喝道:“妖猴,你杀我恩师,又在大梁皇城纵凶伤人,今还敢当着宣威圣上的面,大闹本国师加封盛典,实属大逆不道,如此作恶多端,今日本国师定叫你难逃一死!” 话音甫毕,把左臂一举,赤光吞吐,炽烈的烈火真气从其五指飙卷激荡,赤火气刀呼之欲出。 孙小白大怒,捏定避火真诀,又强行运出真气护住周身,不等赤霞仙子出手,甩开风雷棍,直迎上那汹汹喷薄的火头。 赤霞暗自一惊,急把左臂挥开,赤火光刀飙卷飞出。 电光火石间,孙小白翻身一棒,逼开火头,又强行运一波真气,狠狠一震,把那火势震开,避也不避,举起风雷棍,迎着那飞卷的气刀,奋力扫去。 ‘轰’又是一声炸响,气刀虽再次被孙小白破开,但那炽烈的气浪将他高高抛起,根本无法稳住身形。 赤霞眼中凶光一闪,纤腰转处,‘嗖嗖嗖’,丝涤横空飞舞,赤练蛇一般,昂首抢至,兜腰就将孙小白捆了住。 第五十四章,大闹祭台【中】 当是时,只听有人厉声喊道:“妖女,快放了他!”正是青霞等一众五位仙子,混在人群之中,情急之下,现出身来。 五仙子把用来遮掩面容的纱巾摘了,露出真容来,唰唰唰,又把护身长剑展开,飞身上前,五把剑分俩头斩将过来,有俩人来斩孙小白身上的丝涤,另有三人挥剑来斩赤霞仙子。 宣威帝眼见场面难以控制,更是惊呼不迭:“快,快来人护驾!” 一时场上大乱,众人尽皆心慌,众卫士御林军,虽是训练有素,却也不列外。眼见来人飞天遁地,身赋法术神通,更是胆战心惊,哪里敢上去帮忙,只执刀把宣威帝团团护在中央。 那赤霞见五位师妹齐至,并不吃惊,依旧泰然立定,左臂挥起,一记掌中刀逼开三人。但腰上丝涤却被另俩位师妹从中劈断,救出了孙小白。 赤霞忽道:“师妹们别来无恙啊!今日是师姐荣登大梁国师之吉日,师妹们是来替师姐庆贺的么?” “呸,不知羞耻!你这大逆不道的妖女,谁是你师妹了?我们今日来是要和你做一了断的!”一仙子嗔怒道。 青霞仙子跟着便直接说道:“赤霞,师傅她老人家确实偏心,但她纵有千万个不是,说到底也是你师傅啊,多少年的传功教诲之恩,在你心中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么?还是你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连师傅她老人家也下的去杀手?”说不了,眼眶一热,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当真是伤心切齿,悲痛不绝。 赤霞闻言微怔,冷冷回道:“当着大梁天子及普天黎民百姓的面,你焉敢颠倒黑白?哼哼······今日你不来寻我,我迟早也会去寻你们的,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你们是我师妹,我也决不会心慈手软的!也罢,今日就当着天下人的面,做一个了断。”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杀害了师傅,孙师叔就是最好的见证。”一仙子辨解道。 “孙师叔?”赤霞仙子嘿嘿一笑,道:“我的好师妹们,师傅她老人家尸骨未寒,你们到急着在这里攀起亲来了,真是叫人好生的心寒呐!如此还说是我血口喷人么?哼哼······我起初也只是猜测,单凭这妖猴的实力,连我都打不过,又怎能杀得了师傅呢?必是有人与其合谋,方才将师傅杀害的。我刚才不过是想激一下你们,没想到,果真是你们勾结这妖猴杀死师傅的,事已至此,你们还有何话说?” 她这一番话,直接把五仙子说的瞠目结舌,欲辩无词了,急得诸仙子直掉眼泪。 那孙小白甫挣脱束缚,正趁此间隙,调息真气。闻此言,只气的三尸神暴跳,龇牙一声怒吼,破口便骂:“泼仙子,磨嘴皮子算哪门子本事,人死不过抵命,你上来与我再打一场,我若被你打死了,自有我来替金大仙抵命,如果是你被我打死,也当是替大仙抵命了,敢也不敢?” 赤霞道:“这有何不敢?只怕在打多少场也是一样的结果。” 孙小白怒极,擎着棍,抢身上前,就要动手。却被青霞仙子拦住,低声道:“师叔且慢,就算你杀了她,也还是洗刷不掉我等冤屈的,莫中她激将法了。” 孙小白经这一提醒,豁然清醒过来,把风雷棍一顿,停住身,不在动。这时,只听赤霞仙子讥讽道:“怎么,你怕了么?” 孙小白道:“休要激我,等一切说明白了再打不迟!” 这时,只听青霞上前说道:“赤霞!你说是我们杀害了师傅,可有凭据?” 赤霞微微一愣,道:“师傅已经被你们杀了,还要什么凭据?” 青霞轻轻一笑:“照你这么说,就是没有凭据了,那我想请问宣威陛下,大梁法律之中可否存在无凭无据就可断定他人为杀人凶手的?” 宣威帝一怔,颇有紧张之色,撇眼瞧了瞧赤霞仙子,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在看她的意思。 赤霞忽然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问你,你口口声声诋毁我是杀害师傅的凶手,可有依据?” 青霞镇定道:“我当然有!” 赤霞暗暗一惊,冷冷问道:“是何依据?” 青霞伸手指向赤霞仙子右肩垂下的空荡荡的衣袖,道:“你失去的这条手臂便是最好的证据。” 到此刻,祭台下方的群众似乎按捺不住,齐刷刷的将目光盯向赤霞右肩空荡荡的衣袖,小声的发出议论。 青霞接着道:“赤霞,我请问你,你这右臂是如何失去的?” 赤霞心有不安,只冷冷一哼,却不回答。 青霞道:“你既然不愿说,那就由我来替你说,你这条右臂是因为你觊觎师傅的七彩霓裳宝甲,在她于彩虹岛抟炼宝甲时,前去抢夺,从而被她斩去的,是也不是?” 赤霞似乎被戳中痛处,全身微微颤抖,红袍鼓舞,真气激荡,双眼中精光闪烁,满是杀气。忽然厉声喝一句:“是又如何?” 青霞一惊,心中砰砰乱跳。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强自镇定,说道:“你认便好。师傅她老人家无心斩了你手臂,你却痛恨在心,是以联合彩虹岛虹虹仙子一起,杀害了师傅,又夺了她的七彩霓裳宝甲,你为了私吞宝甲,后又将虹虹仙子杀了,是也不是?”声音越说越响,远远的朝四方传了出去,整个广场上的人都能清楚的听见。 一时,场上不能平静了,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在怀疑这个刚刚上任的国师了。 被金霞斩断右臂一事,乃是赤霞仙子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今被她一言戳中,也不在反驳,暗运真诀,凛凛杀意和着炽烈的烈火真气,滚滚涌起,弥漫当空。 这时只听宣威帝一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编造如此谎话来诬蔑我当朝国师,罪大恶极,当诛九族。”忙命御林军:“快去与我拿下,就地格杀,已正国法。” 孙小白闻言一声怒喝,把那风雷棍朝天一丢,风车一般,转了几转,又被他一个变化神通,变得二十来丈长短,脸盆般粗细,铛的一声,落在祭台之上。咔啦啦一阵响,顿时将那祭台震开了几道胳膊般粗细的口子,碎石更是溅了一地。 唬的众卫士往后直退,跌跌撞撞,滚下祭台,哪敢上前来? 宣威帝也被唬了一身冷汗,便问赤霞仙子:“国师,这可如何是好?” 赤霞仙子冷冷一哼,道一声:“杀无赦!”红袍一撩,挥左臂,唰唰,就是俩记掌中刀。 孙小白抢身迎上,一记重拳,当先轰破掌刀,抓起二十来丈长的风雷大棍,猛然朝赤霞仙子横扫了过去。 赤霞大惊,急把双足一点,整个人凌空飞起,左臂火光一吐,赤火真气呼啸飙出,形成气刀,迎着那风雷大棍怒斩而去。 第五十五章,大闹祭台【下】 孙小白未使大力神通变化成巨体,挥起这二十来丈的风雷大棍,本就吃力,此番被这气刀一震,手臂酸麻,整个人如遭了炮击一般,大是难受,直往后退了几十米远,方才卸去劲力,稳住身形。 赤霞凌空而立,红袍鼓舞,赤火真气激荡,只如火神临尘一般,其势不可鄙夷。忽朝宣威帝看了一眼,说道:“陛下暂且退下,让本国师来拿这些妖孽刁民!” 宣威帝会意,当下也不迟疑,道一声:“国师万望小心!”在众御林军拥护下,急往皇宫退去。 这边五仙子见孙小白被震退,甚是担心,齐来问:“师叔你怎样了?” 孙小白挺一挺身,把筋骨一动,道:“我没事,你们自己当心了,这泼贼的五行气刀当真了得。”说罢,将身子一摇,使出那大力神通来,身子骤然暴涨了几十倍大,眼如铜铃,牙似门扇,狰狞之中却不失威严,雄魏巍只如一座山川,伫立当空。 孙小白铜铃大眼凶光爆射,恶狠狠的盯着赤霞,道:“妖女,你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今日俺小白就来替天行道。” 五仙子宝剑齐刷刷一指,也跟着说道:“师叔我们来帮你,一起杀了这妖女,替师傅报仇!” 赤霞闻言,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哼哼,臭猴子,你屡屡与本仙子作对,不杀你,我也誓不为人!废话少说,看刀!”左臂一挥,赤火气刀凌空怒斩而下。 孙小白使出大力神通,这二十来丈的风雷大棍挥舞起来自然不费多大气力。只听轰隆一声霹雳炸响,登时风起云涌,雷鸣电闪,风雷棍中独有的风雷元力,被孙小白运用起来,以抵赤霞气刀之中所含的烈火真元。 如此那气刀本体的威力也消减不少,被孙小白大棍迎上,立时崩爆炸散,消为无形。 赤霞一连几刀,都被孙小白轻松化解。一时惊怒交迭,咬牙暗暗骂道:“好只臭猴子,神通当真不小。今日不除,他日必是一大患!”心下既定,即把法力运起,准备全力出击。 孙小白也斗得兴起,浑身劲力鼓舞,酣畅淋漓,似乎到这一刻,方才真正的进入到战斗之中。忽的将那风雷大棍冲天举起,风云搅动,日月失辉,天地登时沉入密铅,变得昏暗无光。 当是时,只听孙小白一声高喝:“妖女吃我一棍!”照赤霞面儿,就把那脸盆粗的风雷大棍砸了过去。 赤霞知孙小白这一棍来得凶猛,硬接的话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若选择避开的话,就会将自己先前创造的攻势丢了去,反叫孙小白得了攻势。心知这臭猴子身怀不少神通,一旦叫他得了势,把神通全部展开,再加上青霞等五人在一旁协助的话,自己不仅不能取胜,且是凶多吉少了。 稍加思忖,赤霞便已清楚了其间之厉害,当下一声娇喝,避也不避,横起左臂,凌空直朝滚滚砸下的风雷棍迎了上去。 孙小白瞧赤霞竟敢跟自己硬碰硬,更是来了劲,双手加力,把风雷棍狠狠的往下一压。‘轰’的一声响,瞬间将赤霞左臂形成的气刀震碎,连带她自身的防护气罩也给震碎。 赤霞仙子胸口一窒,张口哇的声吐出一口鲜血。孙小白见罢,心下大喜,自以为胜券在握,手下也稍加松了些。哪知,他手上力甫一松,那赤霞忽的把左臂一划,赤火光刀呼啸而出,瞬间将风雷棍反震了回去。趁势,整个人一跃而起,居高临下,把左臂一挥,赤火气刀借势更加凶猛的朝孙小白劈了去。 只把孙小白惊得一呼,急把风雷棍抽回来挡,所幸手快,有惊无险。 赤霞仙子此番由防到攻一气呵成,圆转如意,行如流水,丝毫不显僵硬,可见她的攻法造诣,以及对战机的把握都要远远超过孙小白。当下丝毫不给孙小白喘息的机会,狂运真气,手起刀落,刀落手起,疾挥左臂,把那赤火气刀舞的满天纷飞,只如连珠炮弹一般,纵横呼啸,只将孙小白罩在其间,盯的死死的,莫想避开。 孙小白虽惊不惧,一声狂吼,扛起风雷棍,甩开手,一阵狂舞。饶是他神威凛凛,但赤霞居高临下,见隙发难,赤火刀呼啸不绝。 一时间,火光漫天,把孙小白眼也缭花了,纵然把那风雷棍舞的如轮转一般,密不透风,也不能尽挡。 “轰······”不住有火刀在孙下白周身爆炸,幸得他神通护体,另外赤霞仙子这番不住的发难攻击,真元消耗迅速,气刀的威力自然跟着下降,方无伤大雅。不过也不好受,炽烈的赤火真气,灼得孙小白皮焦肉烂,疼得他哇哇大叫。 把青霞等五仙子一颗心急的快要蹦出来了,当真是又急又怒,虽知自己远不及赤霞,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五人相视一望,展开剑,纷纷跳进战圈,来助孙小白抵御气刀。 赤霞大怒,大喝道:“你们既然这么想死,本仙子就成全你们!”强运真气,奋力一刀转向五人中间劈去。 气刀未至,其身携带的炽烈火浪,已将五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俱都面红耳赤,胸膺窒堵,难受以及,连站都站立不稳,更别说抵御气刀了。 孙小白见了,大是吃惊,忙对五仙子说道:“你们抵不过的,赶快走,快走……”说话间,一棒逼开射向自己的一柄气刀,纵身赶到五仙子身边,风雷棍迎风一扫,破开光刀的同时,掀出的无边气浪亦将其携带的炽烈真气吹散开去。五仙子这才得以喘口气,齐谢过孙小白,说道:“多谢师叔!” 情势危急,这关键当儿,五仙子还在乎这些俗礼,只把孙小白急的直挠腮,催促道:“你们不是她对手,快回去,让我一个人来对付它!” 五仙子哪里肯?咬牙强行忍住,道:“师叔我们和你并肩作战,死也要杀了这妖女,替师傅她老人家报仇。” 话音甫落,只听唰唰唰,当空里赤火光刀纵横飞舞,迎面扑来。因为有五仙子在场,孙小白怕她们抵不住,丝毫不敢大意,直接凌空飞起,半空里来截住气刀,好让五仙子少受波及。 赤霞忽然嘿嘿冷笑道:“好一个情深义重的猴儿,看来你当真要做她们师叔了,你既然执意与本仙子作对,那就别怪本仙子了。” 孙小白大怒道:“泼妖女,休说大话唬我,你当我看不出么?你的真气已快耗尽了,你发的五行气刀威力也大大减小,岂能再伤我?” 赤霞被他一言点破,心下一慌,暗暗说道:“这妖猴果然是个对手,当不是一个普通的妖怪。”忽想:“我纵然伤害不到你,但要杀我那五个小师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你既然要做他们的师叔,总不会不去救她们吧!只要耗光你的真元,本仙子照样有办法杀你,哼!” 想到此,当下二话不说,只一声冷哼,把真诀转起,左臂挥舞,光刀呼啸不绝,尽朝着五仙子射了去。 孙小白大惊,急喊:“当心!”拨转风雷棍,当空来拦截气刀。 赤霞瞧他上当,心下大喜,暗暗将一颗增补真元的仙丹吃了,真元迅速恢复,手上加速,赤火刀呼啸飙卷,四方八方朝五仙子射了去,把孙小白忙的手忙脚乱,将一身解数尽数使出,方才有惊无险的护住五位仙子。不多时,已是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第五十六章,败逃 孙小白不知赤霞仙子吃了增补真元的灵丹,心下吃惊,暗暗再想:“这泼鸟人怎么还能发出气刀来,难道是有用不尽的真气么?”心知再有一波这样的攻击,没等赤霞真气枯竭,自己怕要先扛不住了。 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尚有还手之力,就算到最后真打不过,还能凭着筋斗云逃跑,如今却要分心去保护金大仙五位弟子,别说取胜,就算反击也是十分困难,只有抵挡的份了。 唯今之计,只有让大仙的五位弟子先走了,遂朝五仙子说道:“你们不是她对手,快走啊!” 五仙子在孙小白的保护下虽是未受伤,但被赤霞那凌厉的攻势,惊的魂飞魄散。虽然一起在金大仙手下学艺十几年,但一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看到,自己曾经的大师姐是怎样恐怖的实力,震惊、惶恐无以复加,呆呆的立在场中,动也不敢乱动了。 孙小白急了,忽的一声喝道:“仙子们快走,你们在这,我不便出手的!” 这一声喝方将五仙子惊醒,虽是不忍孙小白一人再此战斗,但心中也十分清楚现在的处境,情知自己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成了师叔的拖累。当下五人相视一望,俱是会意,齐朝孙小白道一声:“师叔千万当心,我们这就走!” 把剑一收,待要后撤。忽听赤霞仙子嘿嘿冷笑道:“想走?那可得问问我了!”周身红光暴涨,映红一片空际,左臂火光喷吐,真气急速汇聚,霎时间再次凝成一柄四五丈长的巨型气刀,横在当空,嗤嗤振动,熊熊火浪随之激荡,气势当真无匹。 孙小白大惊,朝五人道一声:“你们快走,我来挡住!”巨身一震,神威奋起,把风雷棍一举,朝其冲天猛砸过去。 赤霞暗道一声:“好手段!”不等孙小白风雷棍砸来,左臂顺势猛然一斩,那四五丈长的赤火气刀嗡嗡一振,随之汹汹斩下。当真有万钧之气势,炽烈雄浑的劲力撕裂空间,当先就将孙小白用风雷元力凝成的防护气罩撕碎。 登时孙小白气息一窒,全身血液也似凝结,直觉整个人置身在熊熊火海,滚滚岩浆之中,滚烫欲爆,七窍仿似都要喷出火来。 那风雷棍也是被烧的异常滚烫,炭火中刚取出的一般,把孙小白双手洛的呲呲发响,连皮带肉血淋淋的直接粘在了棍上,腥臭、焦糊之味扑鼻而来。 青霞等五仙子见了,于心怎忍?只急的哭将出来,大喊:“师叔,师叔!” 孙小白咬牙把灼肤之痛忍住,鼓足气也喊:“俺没事!没······事!你们快走,走的越远越好,金大仙的仇我会替你们报的!” 诸仙子泪淌双颊,心下担心、恐惧、慌张等交相翻滚,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少时,青霞仙子回神,忙对众姐妹道:“师妹们快随我走,别让师叔分心!”诸仙子点点头,这才准备离开。 赤霞仙子忽然大喝:“将死之人,犹言春风!臭猴子,本仙子倒要看看,你今日将如何来报仇!给我去死吧!” 左臂再次一斩,那四五丈的巨型气刀陡然发力,崩云碎玉,狠狠撞在孙小白的风雷大棍之上。 只听轰隆一声震天价响,霎时,碧霄火涌,大地一颤,劲风火浪,四下喷薄,呼啸不绝,巨大的劲力连人带棍直接将孙小白掀飞几十来丈,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下。 赤霞一击得手,兴奋的哈哈大笑,说道:“臭猴子,你不是要杀我么?怎么倒下了,不堪一击的东西,敢跟本仙子作对这就是下场,哈哈哈哈······”撇眼见五位师妹已远离战圈,正待施展急行法术,心想,事已至此,若不将这些人除尽,自己的名声恐怕再也回不来了,所谓胜者为王,真相往往都是由胜利者来改写的,只要她们都死了,我赤霞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梁国师,依然受万民之敬仰,东洲之内,舍我其谁? 想罢,左臂一扬,火焰喷吐,赤火气刀呼啸而出。 当是时,只听一声狂吼,那孙小白忽然间一跃而起,一棍破开气刀,却不停手,乘势使开解数,把风雷棍朝赤霞狠狠一丢。 赤霞猝不及防,砰的一声,左肩被打了一下,疼的她哎呦一声叫,整个人微微一晃,险些从空中坠了下来。 孙小白见打中了赤霞,大是欣喜,深知此是绝假机会,杀她就在当下,回手将风雷棍接住,欲丢个神通在来打她一下,但全身剧痛攻心,整个人如被撕裂了一般,大是难当。方才完全也是凭着一口气支撑,岂能长久?身体一晃,摇摇欲坠,哪能发出神通来?只对五位仙子喊道:“你们快走……” 这当儿,五仙子也不敢在犹豫,忙将御剑术运起,就要走,只听下方有人在喊:“师傅,蛛丝网已练好,给你带来了。”原来是赤霞的俩个弟子,匆匆赶了过来,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球网一般的东西,朝赤霞仙子喊道。 赤霞闻言大喜,喊道:“很好,快用此网将这五人跟那妖猴网了。” “是!”俩弟子领命,一人将手中网儿朝青霞等五人一抛,一人则将其朝孙小白一抛,那网儿迎风一涨,瞬时间便涨大几十倍,将方圆十几丈空间罩定,五仙子还未弄明白,就被那网大海捞鱼一般,网了个结结实实,无论拿剑如何砍也是不破,不由一泄气,垂下头来,似已认命了。 几在同时,另一张网铺天盖地,兜头朝孙小白网了下来,孙小白看那网模样,就知是个宝贝,心知这一旦被网住,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拯救大圣爷爷的使命还未完成,又岂能这般轻易死去?一时情绪激动,奋起一股真力,急把那筋斗云架起,一个筋斗打的无影无踪,堪堪躲开了那网的捕捞,当真是迅速以及。 赤霞一愣,继而狠狠的道:“好一只妖猴,竟有这样的身法,终究是我小瞧你了。”心下大是后悔,真不该这般大意,叫这妖猴跑了,往后必然还会再来生事。 想到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臭猴子,总的就非跟自己过不去?早知有现在,当初就不该利用它,搞得现在惹了一身麻烦,想想火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手起一刀,刺斜里劈空了去。 青霞等五仙子虽被网了,但见到师叔孙小白逃了去,心中甚是欣慰,到现在,五人已真将孙小白当成是自己师叔,唯一的靠山了,自然希望他安然无恙。 并且也相信总有一天,师叔孙小白会杀了赤霞替师傅报仇的。所以即使自己被捉了,九死一生,却丝毫不绝的害怕,此刻见到赤霞如此,反而大是欣喜,个个都把头扬的高高的。 赤霞见罢,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把左臂扬起,缓缓走近五仙子身旁。 五仙子脸色丝毫不变,眼也不眨一下,忽然呸的一声,俱都把脸转开,似是在鄙夷,连瞧也不愿瞧赤霞一眼。 赤霞大怒,左臂火光一吐,就要发难,忽然顿住,心想:“那猴子此番虽是逃了,但我只要把这五人留着,何愁它再来闹事?”即将手放下,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话,只对身边的弟子道:“将她们带回宫去,好生的看管!”转身回宫去了······ 第五十七章,夜悟 且说五仙子被捉,单就孙小白逃回了紫金山。 这仇没替金大仙报了,却把大仙的五位弟子陷了进去,若不是仗有大圣爷爷所教授的‘筋斗云’神通,自己怕也给搭了进去,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孙小白越想,越是不能平静,一时心头苦恼郁闷,失望至极······ 这一番战斗消耗也是极大,孙小白全身真元几欲耗尽,最后也完全是靠着意念支撑下去,若不然也是逃脱不掉的。 现在神经甫一松懈,伤痛及困乏之意潮水一般不迭涌来,孙小白正欲运功调息真气,检查筋脉有无损伤,不觉头晕眼花,眼皮上似乎挂了千金巨石,沉重无比,再难支撑,眼一闭,昏昏沉睡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直到第三日夜里方才悠悠醒转。 真是给孙小白养足了真元,甫一醒,就觉浑身充满了劲力,‘卡嚓嚓’把筋骨一动,神力充沛,精神立时抖擞起来。这一来,先前所涌现出的失望沮丧之意,登时烟消云散,斗志再次高涨而起。 孙小白就想:“金大仙最后虽然未能将五行法术传给我,但好歹也诚心所授了,这份情我孙小白受了,就理当要替她报仇雪恨,更何况我也是答应了她的门人,若是出尔反尔,岂不有辱我大圣爷爷传人之威名?另外,大仙的这五位弟子,既已把我当做了师叔,今不幸被那厮捉去,我这个做师叔的又怎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也要去救的······” 忽然又想起金大仙还有一位叫紫霞的小弟子尚不知去向,金大仙身前最是疼爱这位弟子,若能帮她找着,也算遂了她一个心愿,可令她瞑目了。 孙小白这些天,只顾着报仇,倒将这件事给忘了。猛然想起,不觉又有些棘手了,要报仇、救五位仙子云云,只需找赤霞那妖人即可,可大仙的这位小弟子根本没有准确的消息,更是连面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在不在赤霞手上,那厮最是嫉妒大仙那这小弟子,且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师傅都敢杀,若真在她手上,多半已是凶多吉少了。 转念又想,前番他和五位仙子一起,又在做足了准备的前提下,都没有打败赤霞仙子,如今她必有了防备,若要杀她,岂不是更困难? 想到此,心中顿时打鼓,颇为凌乱,不禁仰面看天,连连吐气······ 此虽值初夏,但紫金山上却是十分静谧。广袤无垠的夜空繁星璀璨,皎月空明,银白的光辉从九霄天盈盈洒下,把诺大的紫金山照的清澈如水,一片圣洁,只令人痴醉神往,尘心尽涤。 孙小白身临其境,心有所染,尘心登时被涤,所有的心情一时间皆被涤尽,心中一片空明,前所未有的放松,舒适······ 就仿佛置身在无尽虚空之中,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忍不住对空长啼,声音随着习习夜风,远远的送了出去。 “嗷嗷嗷······” 忽然间,孙小白只觉有相同的声音,从脑海里不迭的传了过来。仔细听时,这声音不比自己,此啼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高亢时如雪崩碎玉,大浪平川。低沉时,似流水浀殇,百转峰回,尖啸,凄厉,昂扬,无奈······似乎包含了这世间所有的苦楚,当真有说不尽的肝肠寸断,道不完的无奈不甘······ “是大圣爷爷,是大圣爷爷!”孙小白登时被这啼音惊醒,认定此必是大圣爷爷发出的啼音,心下一阵激动,就在想:“定是大圣爷爷料知徒儿有难,是以梦中托来此音,好激励徒儿,让我不要放弃的,错不了,错不了······大圣爷爷被那西天老佛压了一百多年,尚未放弃,我如今不过面对区区一个化神境的妖女,又算得了什么?纵然那厮的气刀厉害,我身有大圣爷爷亲自传授的诸多神通,只要我把神通都学透了,还能对付不了她?” 如此一想,孙小白顿时又起劲,胸口热血一荡,突兀放声一啸,大声高喊道:“大圣爷爷!马老前辈!纵然千难万险,弟子也绝不会后退一步的,早晚有一天,我势必破开五行山,救你出来。” 一声喊罢,全身真气鼓舞,血气环流,劲力十足,即有一股要破关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孙小白心下通明,知是机缘,当下意随心动,一个筋斗纵到高空,呼的一声将风雷棍挚了出来,正是趁着这股劲,把一身神通一一施展开来,一遍复一遍,似乎有无穷的真气和兴致,丝毫不觉着困乏,直耍到第二日天际大亮。 果是机缘,这一夜耍下来胜过一年苦练,诸多神通都有了不小的明悟,精进可谓明显。 孙小白大喜,不仅没有困意,战意反而大发,只想找赤霞仙子决一死战。忽的就想:“那厮本就善耍阴谋诡计,前番已然打草惊蛇,这回肯定会精心布置陷阱,等着我去跳呢,我一心要杀她,她也是千方百计要杀死我,所以,成败也只是这一次机会了,务必不可莽撞大意!另外此行,救五仙子乃是第一要任,白天里不好行事,不如等夜里,我使个变化神通,变只小虫儿,飞进皇宫,先打探出五仙子的下落,再动手也不迟。” 想罢,孙小白就如此决定下来。当下也不在多想,张口吞吐了一波气,沉心静气,缓缓合上眼开始休息,准备到夜里就行动。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夜幕已临。孙小白虽早已醒来,却是一动不动,闭目养神,静待最佳时机。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已泛起波澜,‘扑通扑通’心跳也加起速来,毕竟前方多险,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紧张也在所难免。 很快,月至中天,孙小白一身白毛在月光下银闪闪泛着光华,十分耀眼,忽然间银毛根根倒竖,跟着一束神光从其双眼迸射而出,一声呼哨:“筋斗云来!”翻身跳上筋斗云,呼的一声纵开了去······ 第五十八章,夜探皇宫 孙小白一筋斗云,神不知鬼不觉,只打进皇城里来。寻思着隐身法恐瞒不过赤霞仙子,便想用七十二般变化神通变只虫儿,飞进皇宫中,也好行事些。 不过,这变化神通孙小白尚未领悟完整,只掌握到第二层,虽是可以演变万物,却需要照模样来变,不能随心变化。 正愁无物可鉴,恰好这时,当空里飞来一阵蚊子,个头儿颇是不小,足有小拇指般大,见到了孙小白似乎特别兴奋,把翅一振,嗡的一声,照着孙小白的鼻子就叮了过来。 孙小白不仅不怒,反而大喜,暗道一声:“此乃天助我也!”就照着那最大一只蚊子的模样,默运心法,把身子一晃,道声‘变’,砰一声响,果真变了只大蚊子。 孙小白嗡嗡嗡一阵叫,对着群蚊瞪眼振翅,故露凶相,把群蚊唬的掉头便跑。只乐的孙小白嘿嘿大笑。把芝麻大眼珠儿一转,翅膀再一振,嗡的声只朝皇宫方向飞了去。 那皇宫,殿宇林立,遍布府邸,楼台高耸,复道廊迴,孙小白虽说已进了几次城,却是第一次上皇宫来,岂能认识路?三俩下一绕,已是晕头转向,嗡一声,就近里一翅叮在了一扇门窗上,心下就想:“五位仙子该被赤霞关在哪儿了?这么多间屋子一个一个找下去可不成啊!” 当是时,忽见东头长廊里走出一个人,头戴金冠,身穿锦袍,正是大梁宣威陛下,也不带随从,独自一人只往这边走来。 “这皇帝老儿大半夜里不睡觉倒要干什么?”孙小白疑惑间忽然觉得不对劲,哪有皇帝出门不带侍卫随从的,况且还是深夜? 思忖间,只见一队巡逻的侍卫,执兵器列队走了过来。那宣威皇帝见了,急把身一闪,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待侍卫走远了,方才出来。 见到此,孙小白更加不能明白,堂堂一国皇帝,竟然害怕一群巡逻的武士,这其中必有事情。 这时,那宣威皇帝也走了过来,孙小白二话不说,一翅振在了宣威帝身上,到底要瞧个清楚,这皇帝老儿在搞什么玩意。 只见这宣威帝穿廊绕殿,不多时到了一处较大宫殿,正是赤霞仙子的行宫。有把手殿门的侍女见宣威帝这大深夜赶来,似乎一点也不觉着奇怪,只朝她点了点头,宣威帝也下意识的朝她们点了点头,便继续往里行。 到了二重门,宣威帝停下,整整衣冠,伸手敲了敲门,很是礼貌。叫孙小白见了,心下十分不爽,只想:“你堂堂一个皇帝,干什么卖如此大面子给这妖女?哼!”转念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赤霞这厮在大梁皇朝之中的地位已大到这种地步,连皇帝老儿尚都如此,下面的大臣就更不要说了。这若是要正正规规的掀翻她还真是不易啊! 正想间,只听屋里传来赤霞仙子的声音,道:“进来吧!” 宣威帝这才轻轻的推门而入,见赤霞仙子,马上弯腰行礼道,只说道:“弟子参见师傅!” 这一下可把孙小白惊了一跳,险些没叮住,从‘宣威帝’身上摔了下来。 十分不能理解,这明明是宣威皇帝,怎么转眼成了赤霞那厮的弟子了?忽然想道:“难道这宣威皇帝根本就是假的,那真的宣威皇帝去哪了呢?莫不是已被她杀了?” 只听赤霞仙子问‘宣威帝’道:“龙脉的事可有进展了?” ‘宣威帝’道:“弟子寻遍了整个后宫也没有一丝消息。” 赤霞嗔怒道:“岂有此理,那皇帝老儿呢?还不肯松口么?” ‘宣威帝’道:“那老东西看上去胆小怕事,只要吓他一吓,什么都会说,但就这龙脉,无论我怎样恐吓,他都死不松口,师傅,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赤霞冷冷一哼,道:“不松口也得松口,你告诉那老儿,从明天开始,他一天不说出龙脉的下落,你就一天杀她一位妃子,直到杀光为止!他不是喜欢女人么?看他是要那些妃子,还是要龙脉?” ‘宣威帝’道:“师傅,以弟子之间,就算杀光所有的妃子,他也不会说的,这老东西表面上软弱无能,内里却并不然,对龙脉一事,表现得异常决然。” 赤霞眉目一凝,显得有些急躁,说道:“无论如何你也得要他开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可恶的妖猴既然敢大闹本仙子加封盛典,就敢来皇宫滋事,我的修为短时间也提不上来,若没有龙脉,是很难杀的死它的。” ‘宣威帝’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孙小白听到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大梁的宣威帝果真给她掉了包了,真的宣威帝就在她手中,就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龙脉’是何圣物,既是准备用来对付自己的,可不能小觑了,若是能先她一步寻到龙脉,不就可以反过来用来杀她了么? 想到此,孙小白心神一阵激动,又听赤霞仙子蹙眉说道:“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臭猴子很快就会打上门来。这一次势必是场硬仗,若不能将他杀死,那我在大梁人民心中的形象将会大打折扣,另外那臭猴子上次公然揭我伤疤,已经令很多人为之动容了,所以只要这臭猴子来,我们就绝不能让它活着出去。” ‘宣威帝’道:“师傅,我们不是还有五位仙子在手上么?” 孙小白听到五仙子,神情顿时一紧,只想马上能获知她们的下落,好去寻救。不小心,尖嘴上一用力,直接扎在了‘宣威帝’的肉里,把她疼的‘哎呦’一声叫:“好大的蚊子,让你叮我!”伸手‘吧嗒’一掌,直接把孙小白拍在了地上,头晕目眩,险些破了法术,现出原形来。 孙小白担心被赤霞识破,奋起全身力量,猛一振翅,叮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继续偷听。 赤霞惊疑道:“皇宫中怎么会进来蚊子,奇怪!”好在没有多想,只认为是侍女们的疏忽,没能做好防范。当下哼的一喝,对‘宣威帝’说道:“你也太小瞧那猴子了,自和它动手以来,每一次那猴子的实力都比前一次要高出许多,下一次出现,又不知要高出多少,我那五位师妹最多不过是个诱饵,用来设设陷阱,但你要知道,连我的‘蛛丝网’都困不住它,还有什么陷阱能将它陷住?所以要对付它,还得靠硬实力,师傅我的赤火气刀虽然凌厉,但要杀他还欠些火候。” ‘宣威帝’忽然道:“师傅要不咱不惹它了吧?” 赤霞兀的怒道:“你以为师傅想惹它?现在是它诚心要来惹咱们,不是我们我们要惹它!你没听我那五位师妹一口一声的师叔叫它么?这臭猴子也不知吃啥迷药了,就这么甘心的替她们做事,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第五十九章,龙脉【上】 赤霞忽抬左袖,露出纤长白净的玉臂,手掌摊开,现出一粒丹丸。对‘宣威帝’说道:“这是‘五毒丹’,人吃了之后,每过五个时辰,便会遭受毒虫噬骨之痛,你把它给那皇帝老儿服了,非逼他说出龙脉的下落不可,一日不说出,就一日不给他解药,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得住多久。” ‘宣威帝’接过丹来,点头道:“是!”当下无话,赤霞仙子便催促她离开,并叮嘱道:“你现在是大梁宣威帝,对外行事务必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能露出一丝马脚来,明白么?” ‘宣威帝’颌首道:“弟子明白!”弯腰行了一礼,即小心翼翼退回了寝宫。 孙小白心想:“原来你这厮还是忌惮我的,嘿嘿……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俺便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当下也不急着去寻五仙子的下落了,把翅一振,也飞了出来,紧紧的跟在‘宣威帝’身后,直跟到寝宫,正想从这假‘宣威帝’身上下手,抢先一步得到那所谓的龙脉。 只见那‘宣威帝’把玩了一下‘五毒丹’,喃喃说道:“皇帝老儿,这可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走到龙床上,伸手在左榻上一拍,只听‘喀拉拉’一阵响,那龙床豁然从中间打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口子来。 孙小白一惊:“原来有密室,看来宣威皇帝是被她们藏在这密室里无疑了。”说罢,忙把翅膀一振,抢着就往密室里飞。 却被那假宣威帝瞧到,惊疑道:“噫?今晚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蚊子?这该死的奴婢们,连皇帝的寝宫也清扫不干净,惹来这么多蚊虫,看我明日不砍你们的头,哼……”伸手一掌就把孙小白拍落在地。跟着纵身跳下密室,又听喀拉拉一阵响,把那密室的门关了起来。 孙小白眼见密室的门就要合上,嗡的一声奋力振翅冲来,却还是不急,砰一下又撞在了龙床上,只撞的头昏欲裂,元神松散,呼的下打回了原形来。 幸好这寝宫中的奴婢侍卫都被这位假的‘宣威皇帝’遣散了出去,倒没被人发现。 纵然回了原形,孙小白仍然觉的头昏脑胀,就在那龙床上躺了一会儿,很快,头疼感便消失了。孙小白便想,这皇帝老儿睡的床就是好呀,还能治头疼,有时间可得多睡上一会。 当下却不敢贪睡,翻身跳起,在龙床上一阵打量,学着那假‘宣威帝’模样,伸手在龙榻左沿敲了敲,并无动静,又把前后左右都敲了个遍,都没有现出密室来。 不由发怒,暗骂:“这群泼鸟人,弄个密室也这般谨慎,看来只有她们自己能开了。”正在这时,只听龙床下传来一阵响,孙小白知是那假宣威帝要出来了,心神一动,七十二般变化法决运起,将身一摇,砰的一声,再次变成方才的那只蚊儿,凝神聚意,弩嘴鼓翅,只等密室门开,一头猛扎进去。 却不想,那假宣威帝眼明手快,又瞧到了孙小白变的蚊子,不偏不倚,一掌又将冲到半中腰的孙小白给拍飞出去,并大骂:“又是你这该死的蚊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提脚就来踩孙小白,孙小白大惊,这变化之身若被打死,真身元神将会遭受重创,到时别说赤霞仙子,怕就是这个假的宣威皇帝也打不过了,岂敢大意?急振翅飞了出去。 孙小白既知晓了真宣威皇帝的所在,心下就十分想将他救出来,一来可以利用他来揭露赤霞仙子的种种罪行了,只要这个大梁皇帝开口,定会叫她身败名裂,受世人唾骂,到时候就算杀不了她,也可令她无处藏身了。 这二来,便是要抢在赤霞仙子之前拿到龙脉,也好反过来用龙脉对付她了。想那宣威皇帝若是知道自己是要对付赤霞仙子的,定会将龙脉交给我的。 不过目前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进到密室里面。另外赤霞那位弟子肯定已将‘五毒丹’给宣威帝服下了,也不知他能撑得住多久,若是先一步将龙脉的下落说了出来,不就功亏于溃了么?孙小白虽然焦急,一时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来,只急的团团乱飞。 忽然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我既会七十二般变化法术,何不变成赤霞那厮的模样,骗她弟子给我打开密室?” 念头甫生,心头便砰砰直跳,即紧张又激动,不可置否,这绝对是眼下最好不过的法子了。 孙小白和赤霞仙子斗过几次,对她模样也是在熟悉不过了,心想:“这泼仙子就算化成灰烬,我也能识得,要变成她的模样岂不易如反掌么?” 想罢,也不迟疑,即现出原形,心随意动,默默将心法运起,脑海中想着赤霞仙子的模样,身子摇一摇,口中道声‘变’,砰一声响,一阵青烟散后,果然现出一位‘赤霞仙子’,正是孙小白变化而来。 不过这个‘赤霞仙子’却甚是古怪,模样儿虽和赤霞仙子一般无二,但满身里却长着雪白的长毛。孙小白伸手拽了拽周身的白毛,嘿嘿一笑说道:“哎呦,我的白毛儿咋没能变掉?失误,失误!再来,再来!” 心法运起,将身一摇,道声‘变!’又是砰的一声响,一阵青烟过后,赤霞仙子再次现身,这回身上没有了白毛儿,孙小白心下大喜,乐滋滋道:“赤霞仙子,俺今日就借你耍耍了,你不是想杀我么?嘿嘿……俺先让你吃点苦头儿,伸手在脸上使劲的拧了拧,把自己疼的一叫,赶忙又拿手揉了揉,暗暗道:“这可是我变得,我真是傻了,竟然自己打自己······” 怔怔身,伸手待要整整霞衣,忽然又觉察到异样:“我怎么是俩只手?赤霞那厮的右臂不是在彩虹岛上就被金大仙斩去了么?哎呦,我咋多变了一只手,错了,错了,又错了,这该死的鸟人,怎么这般难变?不行不行,我再变,再变!今晚非将这鸟人变出来不可!” 孙小白嗔怪,竟是跟其杠上了,急将法决一运,就准备再变,忽然想:“我这变化神通虽说学到了第二层,可以变化活物,可是人类不比其它,变化起来相对复杂,我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即沉心静气,将杂念抛开了去,重新开始,把心法从头到尾过一遍,脑海中赤霞仙子的形象模样,化成屡屡气息,融进心法之中,忽然间,只见孙小白双眸中精光一射,身子跟着摇一摇,一声‘变!’呼罢,再次变成了赤霞仙子。 这次变的,容貌上已无一丝瑕疵,当真跟真人一模一样。唯一不足的便是孙小白的那条猴尾巴,依旧长在屁股后面,没能变掉,不过孙小白在学此神通时就有听大圣爷爷说过,在变人或者同类生物时,自身的尾巴是不能变掉的,好在不影响大局。 孙小白变化成功,心中喜滋滋的,眼珠儿一转,忽将尾巴直直立了起来,藏在衣袍后面,一点也看不出来,当真是天衣无缝,当下怔怔身,把衣袍整一整,便上去叫门了。 第六十章,龙脉【中】 “徒儿!”孙小白陡然一声喊,只把那假宣威帝骇的一跳,惊道:“师傅,您、您怎么来了?” 孙小白心下暗暗偷笑:“我才不是你师傅呢,我是你师傅的克星,嘿嘿!”担心言多露出马脚来,当下直奔主题道:“徒儿,我方才给你的五毒丹你给那皇帝老儿吃了没?” 那假宣威帝点头道:“弟子不久前就给他服下了,这老东西,好硬的口舌,疼死也不肯开口。” 孙小白道:“不要紧,为师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呢,不怕他不开口。” 假宣威帝欣喜道:“师傅,是什么手段啊?” 孙小白道:“天机不可泄露,徒儿,你去打开密室,为师这就给他点厉害瞧瞧,哼!” 那假宣威帝听到此,哪里还有怀疑?点头道声‘是’,走到龙床边,用手在左榻上一拍,只听咔啦啦一阵响,就把那密室打开了来。 孙小白瞧密室门打开,心头一阵窃喜,神通一运,就想冲将进去,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赤霞仙子,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即把神通收起,稳住心神,不急不慢走到龙床边,对那假宣威帝道:“你在这里守着,为师一人下去。”说罢,纵身跳进密室,跟着又咯啦啦一阵响,那密室的门自动就给关了起来。 四下里登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涌来,令孙小白一阵心悸,竟是微微有些恐惧,不禁替那真宣威皇帝叫起屈来:堂堂大梁皇帝,一国之君,竟被这伙贼人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由也怒,把神通运起,双目神光爆射,双手燃气为火,顿时将这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孙小白顺着甬道往前行了一段,便已到了密室尽头,只见墙角下的杂草中果然蜷缩着一个人,正是大梁当今天子,宣威皇帝的便是。 孙小白靠上前去,也不顾什么礼数,直接就喊:“皇帝陛下,快醒醒,快醒醒!” 宣威帝睁开眼,见到孙小白变得赤霞仙子后,全身发抖,看样子很是害怕,战兢兢道:“仙、仙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寡人,你放……放了寡人吧。” 孙小白脱口便道:“皇帝陛下,你把龙脉交给我,我······” 宣威帝忽然大声道:“龙脉乃我大梁先祖嫡传之物,寡人是断不会交给你的。”咳了一声,续道:“仙子,寡人力排众议,将你封为国师,待你可算不薄啊!你怎么不满意,还要夺我的龙脉?这龙脉事关我大梁国运,你叫寡人如何给你啊!” “皇帝陛下,你错啦,错啦!我可不是来抢你龙脉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顺便帮你铲除赤霞仙子那妖人。”孙小白忙解释道。 宣威帝吃惊道:“咦?仙子,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这个当然,”孙小白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是什么赤霞仙子,我是孙小白,正是那泼仙子的克星呢。” “你不是赤霞仙子,你你你······你是孙小白?你明明是赤霞仙子,怎么说不是?”宣威帝起身坐直,睁大眼盯着孙小白变化的赤霞仙子不住的看,很是难以置信。 孙小白大喜道:“我会变化神通,你看的赤霞仙子,是假的,是俺孙小白变的。”说罢,运起神通,将身子一摇,砰一声响,登时现出原形来,把宣威皇帝唬的一声惊叫:“你你你······你是妖怪!” 孙小白嘿嘿笑道:“皇帝陛下,你又说错了,俺可不是妖怪,俺是花果山齐天大圣孙爷爷第十八代孙儿,也是他的嫡传弟子。只因有事路过你们大梁,被那赤霞仙子陷害成妖怪,今本是要来找她算账的,恰好发现她们的阴谋,得知皇帝陛下你被她们关在这密室里,便过来救你出去!” 宣威皇帝早给惊出一头冷汗来,此刻听孙小白所说什么花果山齐天大圣弟子云云的虽是不明所以,但听他后面所说似乎很是合乎情理,不由就有些相信了,便问:“你当真是来救我的?” 孙小白挺胸抬头,并伸手在胸膛上拍了拍,道:“千真万确,俺小白从不说假话!” 宣威帝忽然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把龙脉交给你?莫不是在骗寡人吧!” 孙小白道:“皇帝陛下,你别多心,其实你说的龙脉,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何物,我不过是从赤霞妖女那里得知的,那妖女忌惮俺小白的神通,想用这龙脉来对付我。恰好被我听到,是以便寻了过来,一来要救你出去,二来嘛,也是想问问陛下,那龙脉到底是什么宝贝,很厉害么?” 宣威皇帝听他说的诚恳,疑心大减,便道:“龙脉是我大梁天子世代传承之物,乃我大梁之基,据先祖交待,龙脉中蕴含有无穷神力,自我大梁立国以来,便从来未有使用过,至于厉不厉害,寡人也是不知的。” 孙小白道:“原来如此啊!难怪赤霞那厮千方百计要得到它呢!皇帝陛下,你可得保护好龙脉,千万不能叫她得去,若不然你我还有大梁千千万万的子民都得完蛋,你是不知道那赤霞仙子是有多么阴险毒辣的!” 当下孙小白顺势一口气把赤霞仙子如何杀害师傅金霞大仙,又是如何嫁祸给自己和她的一众师妹们,等等一系列罪行,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照大了说出来,恨不得把这天下所有的过错都加到赤霞仙子一人身上,犹不能泄心头之恨,胸腔窒堵,怒火填膺,恨不能立马一棒将其打死。 那宣威皇帝听了之后,连连叹气,竟是感同身受,摇着头很是无奈的道:“孙师傅啊,寡人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啊!寡人以为她是金霞大仙的弟子,品性自然不会坏,封她为大梁仙师,让她掌管我大梁司仪事宜,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狼子野心,自恃法力,在朝野中横行霸道,构陷忠良,祸害我大梁朝纲,哎·······都怪我没有早些的看清她,都怪寡人呐!” 第六十一章,龙脉【下】 宣威皇帝追悔不及,不由垂泪,当下继续对孙小白诉苦,把赤霞仙子进宫之后发生的一遭都说了。 原来赤霞仙子除掉蔡冲蔡老太师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为了更进一步把握朝纲,便联名上书,要宣威帝立自己为大梁国师,朝中官员虽说大多骇其凶威,都成了赤霞仙子的爪牙,但尚不乏忠臣良将,不过但凡敢出面反对的,都被她以各种罪名除掉,剩下的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至此时,宣威帝也是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苦于彼时的赤霞仙子在朝野中的势力太过庞大,很难打压下去。 另外宣威皇帝本就胆小怕事,唯恐把赤霞仙子惹怒,反招来杀身之祸,便就许她为大梁国师了,也是想将其稳住。 哪知那赤霞仙子得寸进尺,她心知自己一介女流,若坐上国师之位,就算朝中无人敢说,也会惹来底下平民的非议,为了消除众人的非议,使自己名正言顺的成为国师,赤霞仙子便要宣威皇帝假以天定之命,当着普天黎明百姓的面,做一场盛典,特加封她为大梁国师。并让宣威帝以龙体欠安为由,当众向天下人宣告,将大小国事一应交由她来处理。 宣威帝心想,这不是明摆着要篡权夺位了么?自然是不情愿的。 赤霞瞧他不愿意,又见自己大势已成,当下也无甚顾忌,一怒之下,便将宣威帝软禁了起来,并让自己的弟子假扮成他的模样,代其出席加封盛典。 后加封盛典被孙小白给搅了,赤霞无意中得知宣威帝手上有绝世神物‘龙脉’,故又打起了龙脉的主意,欲用其来对付孙小白······ 孙小白听他说完后,突然之间很是同情这位宣威皇帝,见他眼角犹挂着泪珠,便伸手拍了拍宣威帝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你可是大梁皇帝,岂可轻易掉眼泪?你若是肯信我,可以将龙脉交给我,我去对付赤霞那恶人,一来替死去的金霞大仙报仇,二来也替你重新夺回地位,出口恶气,怎样?”说着,便将目光直直的盯向宣威帝,一动不动,满是坚决。 宣威帝感受孙小白灼灼的目光,心中竟有一股无法抗拒的信任,只觉得他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不由有些激动,就想把龙脉的下落告诉孙小白,忽然间记起祖宗的遗训来:龙脉镇的是大梁的气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使用。 一时便又迟疑、踌躇起来,少时他问孙小白道:“孙师傅,非要用龙脉才能对付她么?当真没有其余办法了么?” 孙小白道:“皇帝陛下,实不相瞒,以我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跟她斗个平手,若要除掉她,非龙脉不可!” 宣威帝又问道:“若果有龙脉在手,你当真能有把握除去她么?” 孙小白闻言,似有些不快,周身一震,真气激荡,劲力狂舞,顿时凭空生出一股劲风来。 呼啦一下,把宣威帝周身衣衫吹得猎猎飞扬,一张脸也给吹的扭曲变形,胸口气息也似停滞,只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压迫着自身,心下砰砰乱跳,即惊又惧。 孙小白万没料到,就是自己方才无心露的这一手,顿时就打消了宣威帝的顾虑。当下宣威帝对他的本事在无怀疑,心下暗暗喜道:“这位孙师傅,果然有大法力啊!”便呼:“好、好、孙师傅好神通,快、快收起来吧!” 孙小白收势定住,心下美滋滋的,依然昂首挺胸,鼓足中气道:“若有龙脉,我必能杀此恶贼!皇帝陛下若是还不相信,且瞧好了,我再给你演示俩手。” 宣威帝连忙欠身道:“够了够了,寡人已经大开眼界了,寡人愿意将龙脉交给你,愿意交给你……” 孙小白大喜,恐宣威帝尚有顾虑,便道:“皇帝陛下,你此话当真么?还是在来看看俺小白的神通吧。”呼的一声挚出了风雷棍,随手丢开,只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眼看就要形成一道狂飙龙卷来。把宣威帝唬的一叫,忙道:“不用看了,不用看了……孙师傅,寡人相信你的本事,相信你的本事啊!寡人甘心将龙脉交给你去对付赤霞仙子,也拜托了你了。”说着便向孙小白稽首行了一礼。 孙小白见他如此,心下也是定了,还了一礼,道:“皇帝陛下不必如此客气,待我除掉赤霞仙子以后,就把龙脉还给你,准不让你大梁失了气运。 “那就好,那就好!”宣威帝朝孙小白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孙小白会意,侧身把耳朵附了过来。只听宣威皇帝小声的嘀咕一阵,正是把龙脉的下落告诉了他。 孙小白激动不已,心想:“原来龙脉放在了皇陵里,难怪赤霞那厮找不着呢!我这就去取来,哈哈哈哈,等有了龙脉在手,我看你赤霞仙子还能风光到几时。” 忽听宣威皇帝告诫道:“孙师傅,你取龙脉时,切记要小心,万不可打搅了我大梁历代帝王的英灵。” 孙小白点头道:“这个陛下请放心,死者为大,我一定小心谨慎,决不会打搅他们的。” 宣威帝道:“这就好,这就好!如此,寡人就有劳你了。” 孙小白忙寒暄一句道:“不碍事,不碍事,赤霞那恶贼弑师灭祖,欺君罔上,人人得而诛之,能够替皇帝陛下做事,也是俺小白的福气呢。” 宣威帝有些歉疚,叹气道:“孙师傅严重了,像我这样没用的皇帝,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着第二个了,待此事平定之后,我定要振作起来,努力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再不向之前那样了……” 孙小白听他说的真诚,心下甚感欣慰,便道:“陛下能有此心,当真是大梁万民的福气,相信皇帝陛下你以及大梁王朝都会受天垂护,遗世万年的。” 宣威帝闻言,登时龙心大悦,说道:“孙师傅,你若能替我平息这场祸端,寡人便敕封你为我朝国师,令我大梁子民,家家摆桉,户户焚香,叫人人都拜你、供你,可好?” 孙小白一怔,直接惊呆在场,心下只在想:“这皇帝可真是有一套说一套啊,我是大圣爷爷的子孙,可不属他人族,岂能做他人类王国的国师?笑话,笑话哩······”转念一想,或许是这皇帝陛下一时激动,也就是随口说说,又何必当真? 当下也不多想,便道:“这可不敢当哩,皇帝陛下,赤霞那恶贼还在苦苦找寻龙脉呢,我们得赶紧把龙脉拿到,免得被她误打误撞先一步抢去,那便大事不妙了……” 第六十二章,皇陵 说着,孙小白便伸手来拉宣威皇帝,准备带他离开密室。 宣威帝忽道:“不可,她们已给我吃了毒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逼问我龙脉的下落,我一旦出密室,定会引起她们的警觉。孙师傅,你抓紧时间去拿龙脉,我在这里拖住她们。” 孙小白略一沉吟,道:“陛下言之有理,那好吧,如此可就委屈陛下你了,待我取到龙脉除掉赤霞那恶贼,就来救你出去。” 宣威帝道:“孙师傅万乞小心,寡人翘首以待孙师傅凯旋归来,有劳了。”说着,朝孙小白深深鞠了一躬。 孙小白也不再迟疑,朝宣威帝还了一礼,运法决,摇身一变,还变成赤霞仙子的模样,出了密室。 那假宣威皇帝见‘师傅’出来,急就问:“师尊,如何了?” 孙小白展眉一笑,道:“为师亲自出马,岂有不手到擒来之理?皇帝老儿已经松口啦!” 假宣威皇帝大喜,惊叫道:“真的,那简直太好了,恭喜师尊,贺喜师尊!” 孙小白伸手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也不知那皇帝老儿说的是不是真话,待我这就去寻寻看。你好好的守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可擅自离开,那妖猴神通广大,说不定会找来这里。” 假宣威帝颌首道:“谨遵师尊之命!” 孙小白心下偷笑:“你们这伙贼人,被俺骗了吧,待我取到龙脉,再来好好收拾你们。”当下不多话,运神通,直接出了皇宫,往宣威帝所说的皇陵去了。 那皇陵就坐落在皇宫背后,虽然离皇宫很近,但毕竟是大梁历代帝王埋骨之地,因此非常隐匿,是建立在地面之下,紧挨着皇室太庙。皇陵的大门便在太庙所供佛像的后面,除了大梁皇室中人,是鲜有人知道的。 孙小白身法极快,少时便至太庙。没料到,太庙还有守卫,孙小白没有准备,刚一落地,便被守卫发现。所幸他没有变回原形,依旧是赤霞仙子的模样。 太庙的守卫见了,肃然起敬,立马倒身下拜道:“恭迎国师大驾,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孙小白一愣,暗道:“没想到做国师还有此待遇,果真不错哦!” 这时只听一守卫道:“不知国师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孙小白眼珠一转道:“本国师正在运神散功之际,忽见有一道妖气横空而来,就落在这太庙附近,担心有妖怪来此害人,是以赶来瞧个究竟。不知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众守卫一听说有妖怪,俱被唬的魂飞魄散,战兢兢左顾右盼,齐问:“妖怪在哪?妖怪在哪?”手中兵刃都握的紧紧的,极为恐惧。 孙小白见将他们唬住,只乐得在心里哈哈大笑,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把身一挺,高声说道:“有本国师在,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倘若真是妖怪,本国师不仅叫它害不了人,且让它有来无回。” 众守卫闻言,这才心定,忙奉承道:“国师神通广大,真是我大梁万民之福也。” 孙小白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只道一句:“你们仔细点把守,我去太庙里瞧瞧,没有我的命令,万不能放进一个人来,知道么?” 众守卫怔怔身子,抖擞起精神来,大声道:“谨遵国师之令。” 孙小白进得太庙,燃气为火,将油灯点亮了,找到宣威帝口中的那尊佛像,转到佛像背后,隐隐约约,果见有一道门,似乎是镶嵌在墙面上的,孙小白大喜,又找到开启皇陵大门的机括,把灯灭了,转动机括,只听隆隆一阵响,整个墙面都为之一震,那皇陵的门登时开了,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来,无尽的黑暗与神秘气息扑面涌来。 孙小白心头砰砰一跳,当下毫不迟疑,翻身跳了进去。 这一跳,竟然持续了好大片刻,方才落下,孙小白只感觉落到了地心深处一般,心跳骤然间加速起来,竟是微微有些恐惧。 只在这时,只听‘砰砰砰······’一阵声响,整个皇陵豁然亮起一盏盏油灯,排列在甬道俩旁的石壁上,透过灯光,可见甬道深处又立着一道石门,孙小白壮着胆,走近了去,只见石门上银钩铁划三个大字‘帝皇陵!’ 孙小白找到机括,将门打开,轻轻抬足,未待进门,只见一座座墓室按九宫,排八卦,林立满室,每个墓前都立有漆黑的牌位,上书大梁历代皇帝的谥号,简直触目惊心,一个一个映入孙小白眼帘,令他一阵心悸,只觉脊背凉飕飕的,不由连连打起冷战来。 心下在想:“这大梁皇帝儿也是,竟将宝贝放在墓室里,这谁敢来拿啊,真是唬死人也!我得赶紧拜一拜。” 想罢,怔身定神,即十分恭敬的朝着满室的陵墓拜了三拜,小声道:“大梁历代皇帝陛下,我是东洲花果山齐天大圣的徒孙儿,今日到此,是奉你们的徒孙儿大梁当今天子宣威皇帝之命,前来取龙脉一物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千万不要吓唬我呀!” 说完,瞥眼朝四下里一瞧,并无动静,抬起腿,刚要进去,心神忽然一颤,似乎还是不宁,忙放下腿,双手合十,又朝着里面拜了三拜,这才稍加心定,鼓足一口气,一下子迈了进去,与此同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怕惊动了魂灵。少时,睁开眼,并无异样。 这才松了口气,心知是自己在吓唬自己,心里便打气道:“孙小白啊孙小白,区区一个墓室就把你吓成这样,枉你还是齐天大圣的传人呢,简直是丢人!这里全都是死人,不过是一具枯骨而已,难不成还能跳起来杀人么?你若如此胆怯,日后岂言救大圣爷爷脱难?快快镇定起来,拿起龙脉,去杀赤霞仙子。” 真个就管用,孙小白登时胆气大生,抬头挺胸,双目如电,迈步走进墓室群中,却也小心翼翼,生怕真的惊动到了里面的魂灵,毕竟答应过宣威皇帝的,可得小心点。 孙小白穿梭在墓室群中,双目神光电射,正是在找大梁的开国帝君‘宣神帝’的墓室,因为宣威皇帝告诉他,龙脉就在这位‘宣神帝’墓里,但具体是在其墓室里面,还是在其墓室外面就不知晓了,毕竟宣威皇帝也是从祖宗遗训才知有这么一个圣物的,他自己并没有亲眼瞧见过。 找了一圈,只将墓室群都找了个遍,却是没能发现‘宣神帝’的墓来,不禁起疑。心想,难道是那皇帝老儿在说谎,龙脉根本就不在这里?但看他当时说话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 孙小白却不死心,又在墓室群中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宣神帝’的墓来,便又想:“会不会是他说错名字了,根本就没有‘宣神帝’这号人物,龙脉是在别的墓里?” 转念也觉不可能,这等关系到祖宗谥号的大事,宣威帝又岂会说错?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孙小白一时不能明白,脑袋一歪,正待陷入沉思之际,忽然瞧到,这皇陵的壁顶构建的十分奇怪,只似一口大锅的底部,深深的鼓将出来,孙小白越瞧越觉着奇怪,又瞥眼瞧了瞧下面的墓室群,忽然想道:“不对,这壁顶就是一个墓室,一个很大的墓室。” 双目神光大开,仔细的来瞧这壁顶,只见这壁顶鼓起的一侧,斜立了一块石碑,孙小白歪着头,瞧的清清楚楚,那石碑上书的正是‘大梁开国帝君,宣神帝灵位!” 孙小白心下一阵激动,险些就脱口叫了出来。所幸反应够快,立马拿手将嘴给捂了起来。 “皇帝陛下果然没有骗我,当真有‘宣神帝’这号人物!既然是大梁开国皇帝,又敢称‘神帝’,看来本事不小,我得再拜拜,免得待会为难我,不让我取龙脉!” 想罢,即倒身下拜,小声道:“神帝陛下在上,我孙小白给你行礼了,我奉神帝你第、第、第不知道多少代子孙宣威皇帝之命,前来向你取龙脉一用,待事情完毕,必当及时归还,请神帝陛下你务必高抬贵手,许我取走龙脉,我孙小白这里代表神帝陛下子孙给你叩首了!”说着,咚咚咚,真就给‘宣神帝’磕了三个响头。 当是时,只听轰隆隆一阵响,整个皇陵都为之震颤,隆隆声不绝于耳。少时,只见一道白光自那‘宣神帝’墓中飞泻而出,‘咔嚓’一声,宣神帝墓室陡然间从中间龟裂分离开来,露出一口漆黑的巨棺,兀得一转,巨棺脱墓而出,悬空立定。 孙小白见了,全身白毛登时根根倒竖而起,脊背更是凉飕飕的,彻骨冰凉,只觉太也不可思议,心想:“莫不是我心不够诚,惊动了这位宣神帝的鬼魂,特意来骇我的?”纵然神通广大,一想到鬼魂云云的,不觉毛骨悚然。 便在这时,当空那口巨棺忽的一震,砰砰砰,似乎是棺里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一般,不停的撞击着棺盖,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吟吼,只令孙小白头皮发麻,再也镇定不起来,当下也不管里面到底是龙脉还是鬼魂在作怪,抱着头一下子闪到旁边的墓室后面躲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癫狂 且不说孙小白在皇陵之中有多害怕,单表那赤霞仙子担心孙小白会打进皇宫来,心神不宁,夜不能寐,便在云床上打坐运神,直到深夜,待要休息,忽然间右眼皮不自觉的狂跳起来。 赤霞心头大震,有道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由暗暗惊疑道:“难道今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么?莫不是·······呀,不好,定是那臭猴子趁夜来袭,哼哼······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果然雷厉风行,不过跟本仙子斗,尚是嫩了点。” 当下一股从云床上跳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仗剑披发,运起神通,骤然飞至屋顶。 双眼中红光爆射,凌空四面八方的扫开了去,自身念力也跟着向外探去。从她的仙师宫,直扫到宣威帝的寝宫,这一路上,隐隐约约,竟都能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心下震惊非常,柳眉紧蹙,暗暗道:“这、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它怎么可能在本仙子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久,一定是弄错了,一定错了!岂知那孙小白精通变化之法,靠此神通,得以瞒天过海。 嘴上虽不相信,但心里却是欺骗不了自己,确信那臭猴子定然是来过了。一时惊怒交迭,当即咬牙切齿,似乎是痛恨以及。不由发誓:“臭猴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当下,‘唰’的一声,斜起手中长剑,绕着皇宫,开始搜索起来,从附近宫殿开始,直搜到皇帝的寝宫。 赤霞仙子进入宣威帝寝宫,见到那由自己弟子假扮成的假皇帝尚在,心下稍加安定,正要问她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被假宣威帝抢先一步问道:“师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龙脉找着了么?” 赤霞被问得一愣,反问道:“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师在宫中运神,从未出去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假宣威帝吃惊道:“师、师尊,你刚刚不是来过么?你、你、你······”一时也被赤霞的话给蒙住,不知该如何说了。 赤霞仙子心下一动,隐隐觉着大事不妙,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假宣威帝见师尊发怒,心知事情严重,当下丝毫不敢隐瞒,将方才孙小白所变赤霞仙子来此发生的一切只字不落的说了,虽知事情不妙,但却依旧是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方才所来的赤霞仙子是假的。 只见那赤霞仙子听罢,脸色骤然大变,当即喝道:“不好!定是那妖猴扮成我的模样,来此糊弄你。快,快把密室打开!” 假宣威帝闻言,不敢迟疑,急用手在龙床左榻一拍,咔啦啦一阵响,密室登时打开,赤霞毫不犹疑,纵身跳将下去,瞧那真宣威帝蜷缩在草堆中,抢上前去,一把将其抓了起来,喝道:“老东西,我问你,你是不是将龙脉的下落告诉那臭猴子了?” 宣威帝心下一惊:“莫非是孙师傅暴露了,怎么这么快就被这恶贼找来了?”心中也不敢确定,便即装傻道:“仙、仙子,你给寡人吃的是什么毒药,真的痛煞寡人了,我不是已经把龙脉的下落告诉你了么?你怎么又来了,寡人的一切都已被你夺去了,你若不满意,就把寡人杀了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咳咳······咳咳”说着,哇的一口竟喷出一股鲜血来,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赤霞仙子不知宣威帝在骗她,真就以为宣威皇帝是经不住痛,已把龙脉的下落说给了那臭猴子假扮的自己,不禁大怒,暗暗骂道:“这天杀的猴子,竟敢以本仙子的名义来诓骗龙脉,不把你千刀万剐,难消本仙子心头恶恨!咱们走着瞧!” 当下见宣威帝昏倒,恐一时也醒不过来,即离开了密室,来找孙小白,誓要阻止他取走龙脉。 赤霞仙子惊恐慌张,担心孙下白取走龙脉,凭他的手段,若在加上龙脉的话,就算自己的气刀威力在上一个层次,也绝非其对手,那么这么多天的努力,建立起的无尚荣誉与形象不都将化作泡影么?到时候等待自己的真是死路一条了…… 越想越是不甘,当下抖擞神威,一口气将皇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是无果,不觉焦躁不安起来······ 时,天色还未亮,夜空中尚还零星着散布着几颗星星,孤独而又耀眼。赤霞仙子寻了半天,又没有结果,不觉有些累了,仰头展望夜空中的星星,突然之间,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与无助,就似这夜空的孤星一般,虽然高高在上,虽然光芒耀眼,却是如此的孤寂······ “不!不!我是赤霞仙子,我是大梁国师,纵然修为如东洲四仙的金霞,也非本仙子对手,又有谁能打的败我?东洲之内,舍我其谁!舍我其谁!”赤霞忽然间心性大发,只在心中大声说道:“区区妖猴一只,又能成什么气候,就算让你取到龙脉,又当奈我如何!奈我如何!” 忽然间,赤霞仙子一声娇喝,真气鼓舞,劲风激荡,将法诀一运,立时,周身火焰喷吐,赤光暴涨,把整个皇宫都照的通红。 赤霞呼的下纵至高空,脚踩虚空,凌空立定,衣衫鼓舞,秀发飞扬,只如当世之火神,气势哆人,直叫人望而生畏。突兀‘哈哈哈’狂笑三声,左臂一举,火光登时冲天而起,直抵霄汉,似乎是要用她的五行气刀将这整个皇宫都劈开。 原来是赤霞仙子这段时间太过焦虑,加上她又疯狂的修炼,导致心性不稳,此刻受到刺激,一时控制不住,突然发起狂来,也是想通过此疯狂的举动,将那孙小白给引出来。 恰好这时,忽听轰隆隆一阵响,天地都为之一震。赤霞吃惊,顿时清醒过来,心知这声音来的古怪,当即收了神通,顺着那声音就寻了过去。 直寻到太庙,瞧见太庙的守卫,上前就问:“尔等方才在这里可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这群守卫,因为刚开始听孙小白所变化的赤霞仙子说有妖怪,都睁大眼,打足了精神把守。方才见皇宫上方出现异样,只以为是妖怪出现,心思都放在此了,是以倒没在意太庙下发出的这阵隆隆响声,即回话道:“回国师话,没有听到声响。” “也没异样么?”赤霞仙子继续问。 “国师不知,方才皇宫上方出现了一团红光,只似一团火一般,恐是妖精在作祟······” 话未完,便被赤霞仙子气冲冲打断:“大胆,那是本国师在做法,你们懂什么?” 众守卫骇的忙倒身下拜磕头,就有胆大的问道:“国师千岁,您方才不是进了太庙里了么?怎么又突然······” 赤霞听到此,吃惊非常,再次打断其话,急问:“你说什么?你们瞧见我进太庙了么?” 众守卫不明所以,一时心惊胆战,都不敢在说了,赤霞怒喝道:“快说,你们是不是见我进太庙了?” “是······是······是的!”众守卫战兢兢磕头道。 赤霞闻言大喜,嘿嘿一声笑道:“好!好!好!妖猴,这下你跑不下了!哼哼······”神通一运,瞬时间冲进了太庙。 第六十四章,神帝之灵[上] 皇陵之中,那口巨大的悬棺自从宣神帝的墓穴中脱离出来之后,便一直浮在半空,再无动静。孙小白躲一旁瞧了许久,不见动静,心下按捺不住,鼓足一口气,跳将出来,纵身飞近巨棺,准备来一瞧究竟。 哪知,甫一靠近,那巨棺忽的一震,‘轰隆隆’连带着整个皇陵都跟着震动起来,把孙小白唬了一跳,只以为真是惊动到里面的魂灵,心下即惊又惧,战兢兢的,半空中难以立住身形,急就翻身退到地面。 心想:“不对啊!俺拜也拜了,跪也跪了,诚心可谓十足,岂会惊动到魂灵?再者,我也是替他们大梁来取龙脉的,即便存在魂灵,也不应该对我出手才是啊!” 心念一动,忽然想道:“不是魂灵,难道是······龙脉?是了,龙脉乃是圣物,神力非凡,一旦遇到异常,很可能会闹出大的动静来。我虽是替大梁来取龙脉,毕竟是外人,很可能不受待见,是以当初才有这般大的反应。” 孙小白想罢,双手合十,默默念道:“龙脉啊龙脉!我可是好心,要替你们大梁办事的,请你千万要冷静,切勿伤及无辜啊!” 偷偷撇眼瞧巨棺一眼,那巨棺悬空立定,果然不在动。不由大喜,孙小白胸口热血一荡,精神亢奋,呼的一声,纵身飞起,又往那巨棺靠近了去。 便在这时,那巨棺砰的一声,竟然再次震动起来,这一次不比之前,只听‘砰砰砰’响声不绝,似乎是棺内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敲打着棺盖,想要‘破土而出’一般。 孙小白认定是龙脉在‘作怪。’ 这番不仅不惧,反而惊喜异常,只见他半空中先将身子立定,运气把心神也稳住,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棺盖,小声说道:“好宝贝,不要动,我这就放你出来,让你重见天日。” 话音甫落,方才的砰砰声骤然而止,那巨棺里的东西果然听话,真就不动了。孙小白心下激动非常,不迭叫好,当下伸手便来掀巨棺的棺盖。 当是时,只听后方有人一声怒喝:“死猴子,拿命来!”跟着‘呼’的一声响,空间里登时一片火红,只见一柄赤红色的光刀,裹着汹汹烈焰,呼啸飞卷,横空而来!不是那赤霞仙子却是何人? “是她!这恶人怎么找来了?难道宣威帝已经被她······可恶!可恶啊!”孙小白惊怒交加,恐赤霞这一刀伤及到其它墓室及龙脉,当下避也不避,急运神通,挚风雷棍,劈头一棍,直迎了上去。 ‘轰……’ 爆响声中,那赤火光刀骤然炸裂,化成点点火星,四下飞溅。炽烈雄浑的火浪,直接将孙小白高高掀起,砰一声撞在那巨棺上,所幸孙小白神通护体,一时倒无大碍。 只见,赤霞仙子凌空飞来,单手直指孙小白,喝道:“妖猴,真人面前,还不快快显露原形,更待几时?” 孙小白这才发现,自己到此时,还在用‘赤霞仙子’的模样,没有变回原形来,嘿嘿一笑,当下睁大眼在自身上下一阵打量,又凑近鼻子,哼哼哼的嗅了一阵,才故意道:“呀!好臭,好脏,这又臭又脏的到底是谁呀?俺小白才不屑做呢!” 努嘴咂舌,斜睥双眼,神情满是鄙夷,说罢,运法诀,把身摇一摇,砰一声闷响,登时现回原身来。 那赤霞仙子听了,岂能不知他是在指桑骂槐的骂自己?怒火不由冲顶,只冲孙小白大吼道:“臭猴子,本国师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便不是赤霞仙子!”左臂一举,火焰喷吐,赤火真气呼啸而出,正待发难,忽见那壁顶所悬的巨棺,当空徐徐转动起来,并散发出一阵幽暗深邃的光芒,心下狐疑,即放下手臂,又喝道:“臭猴子,你假扮本国师,又擅自闯入皇陵,罪当诛你一族,如果你肯将龙脉乖乖的献出来,本国师便网开一面,留你一族性命,可好?” 孙小白就知她是为了龙脉而来,不过听她这般说,似乎是以为龙脉已经被自己取到手了,不如将计就计,好叫她不敢妄动,待伺机在来取龙脉,只要龙脉到手,不愁杀不了她。 “你此话当真?”孙小白忽然问道。 赤霞仙子冷冷道:“本国师一言九鼎,绝不有假!” 孙小白嘿嘿一笑道:“信你?你以为我是三岁猴儿么?你当我不知道是么?你一心一意想要龙脉便是为了对付我!嘿嘿······只可惜,你来迟一步,龙脉已被我取到啦!你认为我会拱手给你么?” 赤霞仙子闻言一怔,紧张道:“你······你······龙脉······你当真取到龙脉了?” 孙小白闻言,当即挺胸抬头,拍拍胸脯,得意洋洋的道:“我们猿猴一族,从来都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哪像你们人类?哼!” 赤霞仙子眼中神色一闪,道:“废话少说,就算你有龙脉又怎么样?别忘了,你那五位新认的师侄可是在我手上,你若敢乱动,我首先便将她们杀了!” 孙小白闻言大怒,心下就在想:“这厮心狠手辣,既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我得抓紧时间取到龙脉灭了她。” 赤霞又道:“你不是想救她们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将龙脉交给我,我这就把她们放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孙小白道。 赤霞仙子忽然一笑道:“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不过有一件事,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因为除了我,普天之下,再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了!” “你是指······金大仙的七弟子紫霞仙子?”孙小白闻言,登时就猜道,心下震惊非常,正如赤霞仙子所说,除了她,普天之下真怕就无人知道这位紫霞仙子的下落了。不过也微微有些欣喜,思忖道:“金大霞的这位弟子竟然还在人世,若能将其救出,倒是能了却大仙的一桩心愿了。” 只听赤霞嘿的一声笑,道:“你知道便好!怎么样?可愿拿龙脉来换?” 孙小白沉吟一阵,忽然道:“好!你把她们都放了,并将赤霞仙子的下落告诉我,我便将龙脉交给你!” 赤霞立时道:“好!就依你所言!”眼中喜色流转,心头也是暗喜不迭····· 孙小白道:“你先将她们放了!” 赤霞道:“你当我傻么?放了她们,你还会将龙脉给我?这样吧,我就先把紫霞小师妹的下落告诉你如何?”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孙小白说道,心下却是疑惑的狠,暗想:“这泼贼阴险毒辣,又最是嫉妒金大仙的这位小弟子紫霞,倘若这位紫霞仙子真的落在她手里,岂能活到现在?” 便在这时,只见赤霞仙子朝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让他附耳过去。 孙小白心头一紧,登时明白:“看来这泼贼是想以此引诱我,好趁机施以手段,夺我龙脉,嘿嘿······那我就将计就计到底,陪你好好的玩玩!” 当下凝神聚意,默运神通,真就朝赤霞仙子靠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