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绝锋之三界战歌》 第十九章 万古同悲 ?天心看清了这其中玄机,虽然开、休、生三门为吉,死、惊、伤三门为凶,杜门、景门为中平之门,但他仍然不敢贸然踏足,因为师父当日曾说,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 而此时身处险境、四季不明、时辰不分,吉凶难定,而这“冥幡八门鼎”到底为何物他也尚不知晓,这一脚万万是踏不出去。 他立于中央位置,此时身上衣物已经被焚烧殆尽,若不是依靠枯木逢春不时的死骨更肉,他如何能撑到现在,犹豫之际,忽然耳边有细语透过:“万物闭藏,万物繁茂,正南离宫,景门躲灾。”哪容天心多想,他一脚踏入,忽然凉风阵阵、细雨绵绵、暖风和煦,果然是避灾之门,到底是何处高人指点,他心中满是疑惑感激,这时,鼎外说话声起,他这才凝神听去。 只听那食人王道:“老爷,你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即使你将这小子凝结成丹,你服食之下也未必就是五行之体,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他出来,我们好言劝之,将‘万古同悲’传将于他,我想有这般好事,这小子总不会不识抬举吧!” 老爷一听之下,不由哈哈大笑:“食人王,是你太过天真了,我既然已经走此一步,又岂能凭你随随便便一言两语,便放他出来,这样,你们二人联手之下,修罗一族又岂有我老爷一席之地,成功与否,我都亲自一试,若能成功,自然大好,若失败,也不过损失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食人王大怒:“老爷,万没想道你心机竟如此阴冷歹毒,你可知道你私自取这‘冥幡八门鼎’,促这五行凝丹大法,已经酿成大祸。” 老爷阴笑道:“食人王,事已自此,你不想着如何巴结老爷我,若大事将成,与我同荣。还敢如此顶撞于我,不怕我翻脸不认你我之间的情义。” “呸”食人王吐了一口吐沫冷冷的道:“你真以为这五行之体能凝结成丹,你真以为你吞食之下能促成‘万古同悲’?” 老爷一怔,随即道:“这‘冥幡八门鼎’能凝结万物,又加以天水地火千锤百炼,值得我一赌。” 食人王冷哼一声:“那祭龙谷的秘密呢?” 咋听食人王此语一出,天心与诗冉都不由一惊,果然奈何林中有祭龙谷,难不成真的便是他们藏身之谷,不由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老爷道:“我修罗族确实古老相传那祭龙谷中藏有个天大的秘密,将有一个可怕的对手会前来寻仇,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开启这‘冥幡八门鼎’,届时选我修罗族中最具悲愤的青年才子入鼎开启凝丹大法,牺牲小我,来保我修罗一脉和祭龙谷的秘密,但是,如何保法,代代相传,却是一无所知。难不成,你也当真相信?” 食人王不置与否,死死的盯着老爷:“你这是一意孤行了?” “是又如何?”四目相对,不由戾气四起。 诗冉忽然一旁道:“老爷,食人王句句在理,你慎重而行。三年前,你吩咐于我,五行之体三界难寻,千年难现,要我将五行之体带这修罗之境,你当初曾经许诺于我,只是要借这五行之体成就我修罗至高功法‘万古同悲’,将我族发扬光大,不在躲闪于三界之中,我这三年以来,从来不敢忘我当初诺言,事事为我修罗大业着想,如今,我如约而至,你如何能心思另起,生出贪念。” “住口,你这贱婢,任你也敢如此于老爷这般讲话,可是找到了靠山。”说完,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食人王。 食人王见老爷目光中隐隐的凶气四溢,他暗叫一声:“不好。” 老爷已经出手,一股凌厉的阴劲夹杂着拳意已经朝诗冉招呼而去,诗冉措不及防,也防无可防,拳劲正中胸口,诗冉一声惨叫,柔弱的身躯腾空而起,“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她一口鲜血“噗呲”赫然喷于身前。 天心虽看不见鼎外情形,却单凭那一声惨叫便已听出端倪,他心中一急,开口道:“修罗小儿,你快快住手,小爷我便让你凝结成丹,若不然,我定翻出鼎去,搅你个天翻地覆。” 咋听鼎内天心开口说话,鼎外三人皆心头一惊,心思各不相同,而那伺鼎老人却一如平静,仿佛见怪不怪。 诗冉强撑一口气,大喜道:“天心,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你……” “贱婢住口。”老爷已然开口,几声脆响,显然,巴掌已经打在了诗冉的脸颊,诗冉重伤之下,如何能承受如此势大力沉的掌力,一口气没上来,便昏死过去。 天心急道:“别为难她,我从你便是。” 食人王忽然阴测测的道:“小兄弟,你若能保住性命,逃出生天,我定助你修得‘万古同悲’,你切不敢意气用事,中了小人奸计。” “你……”鼎外忽然有“轰塌”声音,显然,食人王与老爷已经交上了手,而鼎内天心此时心急如焚,诗冉虽然将他诱骗至此,但刚才听他们话语,诗冉原本就是一片好意,心思单纯,只为自己能得到那什么‘万古同悲’,而现在诗冉已经遭老爷毒手,是死是活,全然不知,自己又寸步不敢离开“景门”方位,逃脱无望,让他如何是好。 忽然,耳边那神秘声音又起:“草木凋零,惊恐萧瑟;寒气肃杀,西方兑位。” 天心细细揣摩之下,这声音似乎在提点他往“惊门”而去,而“惊门”乃八门大凶之门,这去与不去,他犹豫不定,对方何方高人,他一无所知,但仅凭他指点自己“景门”脱险这一步棋,天心意念中便忽然坚定,反正身在险境,也别无它法,鼎外诗冉又等着自己去救,便毅然朝“惊门”之位踏去。 刚刚踏入,忽然鼎内景色大变,鼎壁四处金光灿灿,天水潺潺、地火幽幽,斗大的“金字”旋转与四面,层层围绕,悠然而动,天心定睛一看,那鼎身文字为:“悲从心生,悲由神起;光明如故,众生皆常;百会源起,脉之百宗;阴阳相隔,慧观恶业……” 天心不明其中之理,但一股悲愤自心中莫名而起,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风若水、天宝德惨死一幕,不能自拔,他神随鼎内“金言”牵引,不知不觉聚气百会穴之中,一般功法,皆是四肢百穴,慢慢往百会穴中而往,常言道江河湖泊,百汇入海,而这人身百会大穴,正如大海一般,而似金言之中,聚气百会,散于四肢,完全异于常理,天心也全然没有听闻过,故而也丝毫心中无疑,顺理而去。 ; 第二十章 龙兄虎弟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辰,天心丹田之处一块气结愈聚愈大,心中的悲愤之意也越来越浓烈,他昏昏沉沉,泪眼婆娑,一切仿若梦中,不能自己,他灵台处尚有一丝明亮,明明知道是那鼎身金言所至,他奋起挣扎,越是想醒转过来,身心却偏不由他,心神疲惫,也想着索性将这气结散于百穴之中,由全身毛孔散发出去,却又力不从心。 忽然,眼前那金言忽然笔画七拐八弯,有胳膊有腿,手中似乎一把金剑直刺,化为小小金人,其中剑意暗涌,招招罕见,天心何等聪慧,看透那剑着全由那金言羽化而来,他不由自主,手舞足蹈,径自模仿而武,而一招一式之下,天悲地哭,风伤云怒,无不尽显哀默之意,整整一十四式,而“悲十四”显然和天心丹田之处的气结息息相关,令他始终无法冲破,神离之处,心念中一抹求死之念呼之欲出。 此时,耳边似乎有声音传入,他凝神而去,声音始终聚不成线,似乎风若水在细语,又似诗冉在轻泣,他心烦意乱,一声大吼,悲愤之意冲体而出。 震的那“冥幡八门鼎”嗡嗡直响,而修罗之境更是忽然涌入一股寒悲之意,那缠斗中的老爷与食人王忽然双双住手,一个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另一个则大笑道:“这不正是我修罗至宝‘万古同悲’所要拥有的悲天愤地之力吗?” 那诗冉也被悲愤之意打中心底,慢慢从昏死中醒转过来,她一听这啸声至鼎身而出,不由大喜:“天心,你没死……” 老爷正怒从心发,见诗冉醒转,还语露喜色,他恨意突生,忽然飘着诗冉身前,一把将其掠起,他朝鼎内天心喊道:“小子,你若再不识相,休怪我老爷心狠手辣了,福老头,这是何故?” 被称作福老头的看鼎老人慢慢道:“凝丹本有风险,何况五行之体,一切还未得知。” 老爷见事态至此,鼎内啸声大有不详之悲,分明是那天心所发,而任他喊叫,对方只是不答,他横下心来,忽然聚气成线,运起无上神通字字推送鼎内:“你再不束手就擒,我也难保诗冉性命,大家一拍两散。” 老爷此番言语,句句送入魔障痴迷的天心耳内,他奋力止住啸声,悲愤道:“好狠毒的老爷,我若遂你心愿,你当真会为诗冉续命?” 忽然那神秘声音又传至耳中:“你若信他,只怕结局将是除了你的尸体,又多了一具尸体。” 食人王此时也忽然窥破其中种种,那天心不知道怎么已经在鼎中参悟了那“万古同悲”,此时正遇瓶颈之处,显然是悲意不足,他难以突破,看来,自己要助他一臂之力了,他斜眼望去,看见了一旁奄奄一息的诗冉,计上心来,反正一切自有老爷承担,那小子即便出来,也只会感激自己,仇视老爷,想到此番,他忽然再次出手,刚才与老爷相争之下,此时“乾坤一掷”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老爷又岂能好过,忽然见食人王又突然出招,他大鄂道:“食人王,你不要命了。”说完,将手中诗冉朝食人王“乾坤一掷”扔去,“修罗霸天拳”随之而至,虽然二人皆是力衰气短之下出手,可怜诗冉重伤之躯,哪儿还惊得起这修罗两大霸主的搏命一击。 “天心,永别了,不要恨我。”诗冉陨命之际,忽然奋力呼喊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诗冉当中落下,脸色煞白,没了一丝动静。 诗冉那最后一声惨叫,生生的落入天心耳中,比之亲见还要刻骨三分,一股大悲之情陡生,丹田处的那一块气结冲破全身百骸,百会当中源源不断悲意涌出,而那最后一式“悲十四”不经意间剑随悲意而出,天心化指为剑,漫天铺地,指影重重,四面八方,悲意多广,剑意便有多广。 “砰”的一声,天心赤身裸体,冲破‘冥幡八门鼎’而出,他满面伤悲,泪挂两行,扑向诗冉尸体,而老爷与食人王俱被这骇人气息所摄,纷纷退后避让,那看鼎福老头也忽然瘫坐于地,大汗淋漓,不晓得是被眼前景色吓到,还是为凝丹竭力而衰。 天心伸手按于诗冉百会穴中,源源不断的气息传入她冰冷的躯体,丝毫不见半分动静。 忽然,修罗大殿外乱作一团,似乎有人闯入,老爷已经如惊弓之鸟,他挣扎起想一步踏出修罗之境一探究竟,不想一股摄人拳意自外而入,他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闪躲,好在对方完全未用全力,他已经仰面而倒,“啪”的一声落在天心眼前,天心伸出左手,一把将其矮小身躯探于掌中。 一个雄壮大汉正一踏而入,身侧站着一青衣绝色美女,那大汉一见面前天心,哈哈笑道:“好兄弟,你果然在此。” 天心也抬眼望去,心中悲意不减,陡然见这大汉,不由眼角一动,嘴唇轻颤,他随手一把撕下老爷外衣,遮于身体羞处,将老爷扔于地上,抱起诗冉朝大汉飞步走去,口中道:“大哥。”热泪已经滚滚而来。 来人正是龙行无迹,他与蓝灵儿一路寻来,终于找到这修罗大殿,抓了几个修罗族众打听之下,得知他们修罗族近日得了一个五行之体,纵观天下,除了一个天心,又哪儿去寻第二个五行之体,一路闯入这修罗之境,果然见了天心。 龙行无迹抓起天心肩膀,正色道:“二弟,这是?” 天心悲道:“大哥,她叫诗冉,已经被老爷害了性命?” 龙行无迹一搭之下,也不禁摇摇头道:“七魂三魄中已去了六魂一魄,二弟……” 见大哥也这般说来,天心更加悲痛不能,蓝灵儿忽然道:“且慢,听闻魔界哀嫪山万阴洞中有“聚魂集魄草”能凝聚魂魄,只要有一魂一魄,便能起死回生。” “当真,那我这就前往。”天心忽然道。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可惜,诗冉姑娘如何能撑到你找来‘聚魂集魄草’。” 天心一怔之下,这声音如此耳熟,正是鼎中提点自己的高人,他忙回头望去,老爷与食人王此时已经无力起身,而那福老头正看着自己,天心忽然道:“前辈,你能指点我逃离‘冥幡八门鼎’,也自有方法救诗冉性命。”话未说完,眼中已经满是恳求。 那福老头慢慢摇摇头:“小兄弟,一切还要看你自己,老夫我只不过尽人事遂天意罢了,这修罗大殿之中,有一至宝“冰心锁魂棺”,乃三界至寒至阴的宝物,你取来,将诗冉姑娘置于棺内,可保诗冉姑娘一魂一魄不散,尸身不腐。” “你……”老爷忽然怒目而视,“原来是你这老头从中作梗。” 福老头轻轻道:“老爷,你为凝结这五行之体,可知道你先前大肆试凝,已经将我儿化为丹体,我忍辱负重,只为‘万古同悲’找到他真正的主人,而不是你,你可知道,你一味追求‘万古同悲’古卷不得奇法,其实‘冥幡八门鼎’就是‘万古同悲’的真正法门,这也是修罗族秘密所在,试想谁又敢以身试鼎,窥破其法呢?” 天心一听之下,对福老头不由肃然起敬,他默默于此,心中已经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眼泪而不能与人倾诉,忽然,他瞥见老人衣脚的几件小玩意,木雕的小小纺车、小小铁犁……他忽然开口道:“您可是徐福大叔,徐娘日日夜夜无时不在盼望你与儿子归来。” 那福老头慢慢抬起头,露出了那一张丑脸道:“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快走吧,你不属于这儿,我早已没有名字,也没有儿子了,快快离去吧。”老人话说完,便又重新低下了头,仿佛不愿人再多看他那一张丑脸,他方才话语意味深长,像是承认,也似否认,叫人揣摩不透。 天心道:“不,你就是徐福……” 龙行无迹一把拉住天心,低声道:“二弟,这老人古怪,心事又重,你莫要强逼于他,且随我前去找那‘冰心锁魂棺’。” 天心无奈之下,回头望了老爷与食人王一眼,道:“大哥,这矮小老爷伤天害理,今日且废了他全身法力吧。” 龙行无迹威目一瞪,那老爷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龙君到了,想我‘修罗霸天拳’举世无双,难有对手,都传你的‘神龙破天拳’才勉强与之一拼,可惜,今日老爷我力不从心了,若你能给我一个时辰,我定和你较量一番,到时若死在龙君手中,我都心服口服,若就这般被龙君所辱,我大有不甘啊。” 龙行无迹哈哈一笑:“凭你也配与我动手。”他长臂一伸,两手分别抓起老爷与食人王,犹如老鹰抓小鸡般,将二人提与手中,大踏步走出了修罗之境,蓝灵儿、天心紧随于后。 ; 第二十一章 祭龙谷的秘密 ?龙行无迹将老爷掷于修罗殿之中,横眉一竖,不怒自威:“那‘冰心锁魂棺’藏于何处。” 老爷面色惨白,他轻轻用手一指:“殿鼎中央上方便是。” 龙行无迹身形一动,已经没了身影,只见殿顶响声隆隆,龙行无迹双手高举一巨形冰晶飘然而落,他那魁梧的身形又加以如此沉重的冰晶,落地竟然轻飘飘一尘不起。 那食人王心下不由暗叹:“好一条汉子。” 老爷更是心中暗道:“这冰晶我也曾高高举起放上落下,但绝没有龙行无迹这般轻松自如,看来,我霸天拳已经输给他的破天拳了。” 龙行无迹目光扫过,食人王道:“龙君,这冰晶乃北冥奇冰,要取当中‘冰心锁魂棺’,需拿那南暑‘赤炎石’开启,那‘赤炎石’便在你脚下。” 龙行无迹一听之下,放下冰晶,破天拳说到便到,坚硬的花岗青岩拳到石碎,露出深埋于下的‘赤炎石’。 龙行无迹打开冰晶,那一副透亮剔透的‘冰心锁魂棺’便呈现眼前,天心不容多想,打开冰棺,将诗冉身体轻轻放入其中,他帮诗冉缕缕额前秀发,擦拭干净嘴角血渍,这才含泪慢慢的合上了冰棺。 龙行无迹上前提将起一旁老爷,将他塞入北冥冰晶之中,瞬间,老爷便被冰晶凝结入内,龙行无迹哈哈大笑之下,一拳砸下那南暑“赤炎石”,“赤炎石”顿时化为黄色粉末,食人王不由面色大变,竟然不敢直视龙行无迹的双眼。 天心忽然道:“大哥,食人王虽然可恶,但刚才他与老爷奋力周旋,为我赢得不少时间,你且放过他吧。” 龙行无迹道:“食人王,念你修罗一族被天魔两界不断打压,忍辱于此,但你却不能因此而牵恶人界,我念你族也有可怜之处,今日暂且饶你性命,你万不可再叨扰人界,望你好自为之。” 食人王连连点头,看着身旁化为冰雕的老爷,龙行无迹出手毫无征兆,天心又习得他修罗“万古同悲”,此二人只能迎合,绝对不能为敌,他心中这般盘算。 天心这才望着蓝灵儿道:“大哥,这位姑娘是?” 龙行无迹道:“她乃万妖宫公主,此次探得这奈何林,全凭蓝灵儿以身试险。” “什么,魔族之人。”天心惊道,随即心中又想道:“大哥何等英雄,他身边之人,又岂会有错?”忙对蓝灵儿勉强点头示好。 龙行无迹道:“二弟,当务之急,是要赶往哀嫪山万阴洞,你且不要分神其它。”言外之意,似乎在说:“蓝灵儿之事,我日后详细说与你听,你不要心生疑虑。” 天心望着龙行无迹坚毅的目光,心中不由泛起无数的暖意,他道:“大哥,这奈何林中有一处山谷,谷中有你双臂上的道家九字真言。” 龙行无迹与蓝灵儿一齐“啊”了一声:“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天心将冰棺扛于右肩道:“大哥,我这就带你前往。” 龙行无迹哑然失笑:“二弟,你片衣遮天……” 天心低头一看,身上仅有老爷那破旧外衣遮羞,不由红了面颊,早有蓝灵儿四下找寻了衣物过来,天心这才换好衣服,重新扛起冰棺,前面带路,龙行无迹与蓝灵儿紧随其后,往祭龙谷走去。 诗冉虽然如今空留一副尸身,但天心得龙行无迹与蓝灵儿安慰之下,颓废伤悲之意骤减,肩头沉甸甸的冰棺之中,他还有太多的话没有与她表明,一定不能让她就这样莫名的死去。 一路上,龙行无迹听天心细细道出这三年来的奇遇情感,他轻抚天心肩头:“二弟,不想你不但练成了那‘八荒六合玄黄血经’,还参悟了修罗无上心法‘万古同悲’,真是可喜可贺。” 天心不免叹了一口气,龙行无迹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是如今身法大有所成,而与之亲近的人却不能亲眼得见,不免遗憾陡生。 龙行无迹安慰道:“二弟,不必考虑那般长远,至少我们眼前还有路要走,没有这三分挫折凶险,如何炼就这一身豪胆,前路不平,有大哥与你共踩。” 天心一股暖气心中泛起,至父母离世以来,这股暖气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了,他望着龙行无迹温暖的目光,不由鼻中酸楚,要落下泪来。 龙行无迹那轻搭于天心肩头的手掌忽然使劲的拍拍的天心肩膀,天心那两行清泪终于没有落下。 天心忽然道:“大哥,你知道吗?那‘万古同悲’其实是一十四路剑法,我已经窥破剑意。” “一十四路剑法?这‘万古同悲’故老相传,除了当年修罗之宗得以窥破其法,三界中更无人知晓其中诀窍,我也是时至今日才陡然听闻,才知道原来传说不假,真有此神通精意,可惜修罗之宗早已作古,如今三界中只有二弟一人有此悟性与机缘了。”龙行无迹也颇为惊讶,不想这传闻中的修罗无上神通,竟然是一套剑法。 他们在天心带领之下,一路叙旧念情,不知不觉已经穿过瀑布,来到天心与诗冉这三年以来得以依存的避难之谷,龙行无迹在天心指点之下,孤身只往悬崖之上,天心与蓝灵儿在谷底等候,天心看着冰棺中面容不改的诗冉,思绪万千,离谷之时的景象不由历历在目,他心里悔恨,假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到底还要出不出谷?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一面是父母的血仇,一面是朝夕相处的诗冉,让稚嫩的他不知所措,长大了好累,行走于三界中真的好累,这都是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 ; 第二十二章 雷寂 ?一声长啸,一旁蓝灵儿目光从未脱离过峭壁之上的龙行无迹,这啸声响起之际,她也不由同时一声惊呼,陷于沉思中的天心猛然抬头,只见一个黑点从高空而落,离的近了,不是大哥那雄壮的身躯,又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际,蓝灵儿竟然飞身而起,想凭空伸手去拦腰怀抱,且不说龙行无迹身躯是从万丈高空坠落,单是那庞大的躯干,也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一把抱起的。 只感觉耳际疾风拂过,蓝灵儿眼前一花,已经有一个矫健的身影后起先至,径直从龙行无迹的身躯而去。 “砰”的一声,地动山摇,蓝灵儿娇躯一震,便有泪流下,她忙又飞身而下,看着四面扬起的尘土,一头扎了进去,找寻龙行无迹与天心身躯。 “二弟,你没事吧,大哥皮糙肉厚,你何必以身犯险呢!”龙行无迹急促的声音在尘雾中响起,蓝灵儿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看清,一个巨坑中,龙行无迹正俯身抱着满面五色流转的天心,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大哥,我没事的。”几声剧烈的咳嗽过后,天心慢慢睁开眼睛,使劲摇摇被撞的发慌的脑袋,显然,他拦腰抱起龙行无迹,仗着五行之体,自己硬生生的抵挡于大哥与地面之间,显然,上方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威力颇大,地面被二人冲击之下,呈现出一个巨大坑洼。 龙行无迹见天心没事,不由大喜,忙按着天心身躯道:“二弟,且别动,别伤了筋骨。” 天心点点头道:“大哥,没事的,我有五行之体护身,我忘记告诉大哥,上一次我发现那‘九字真言’之际,也有大哥今日之遭遇,一旦触及‘真言’范围,便被重击至此。” 龙行无迹点点头道:“是我过于大意了,‘雷寂’封印之处,岂会让我如此轻易解开。” 蓝灵儿见二人均没事,忙撕下衣袖,蘸饱了湖水来给二人擦拭。 龙行无迹再次起身,独自攀爬而上,天心欲一起随往,龙行无迹只是道他若窥破玄机,还要天心一臂之力,暂且叫二人谷底休整,不可妄动,待他先行瞧个明白,龙行无迹话语自有一股威严所在,二人便只得依着他。 龙行无迹有了前车之鉴,他小心翼翼,逼近那“九字真言”区域,细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一圈怪石山体,隐隐竟然是一条真龙之躯,而刚才给他迎头重击的那“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真言依旧黄光灿灿,久久萦绕于虚空中不肯散去。忽然,上头有一只金雕盘旋,似乎被崖壁上的猎物吸引,龙行无迹定睛瞧去,原来是一条青头小蟒,昂首吐信于峭壁,往往蛇于雕,只有逃跑而鲜有挑衅,龙行无迹见眼前此景怪异,也不由上心细观,这只小蟒蛇不但毫不畏惧金雕,还大有吸引对方注意之势,那金雕哪儿见过如此嚣张的嘴边食物,不由馋虫大动,俯身收翅,似箭一般朝小蟒蛇袭去,离的近了,金雕刚触及“九字真言”范围,“噗呲”一声,一股热血洒向空中,金雕那丈长羽翼被飞转及至的“九字真言”击的粉碎,雕身也朝一旁岩石散落而去,青头小蟒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弓身一探头,张口咬住了那天敌尸身,美滋滋的朝着岩石蔓延而上,显然,这青头小蟒蛇对此地甚为熟悉,它以身为饵,竟然捕获天敌为食,而它自始自终,都始终紧贴真言范围,不曾有丝毫触及,看的龙行无迹目瞪口呆,这小蟒蛇利用地形机关之利,巧捕强大的天敌为食,振奋人心,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区区“九字真言”,相信也不在话下。 龙行无迹已然知道峭壁那一圈“石龙躯干”之间结成了一张无形封印,就似他这般钢筋铁骨也难承受,更别提寻常血肉之躯,他随手在岩壁上抓起几块小石,分别朝那“石龙”头、身、尾部击打而去,只听见“砰、砰、砰”,石块皆刚一触及,真言流转,便化为石沫,看来,这一区域,不光抵触血肉灵性之躯,便是生冷石头,也难逾越,看来,只来从长计议了。 龙行无迹下了悬崖,与谷底二人详细说了他的亲眼所见,三人皆无有办法,龙行无迹忽然褪去上身衣物,他细细观察双臂上的“枯雪”“雷寂”二箍,自此他进入奈何林以来,“枯雪”一直死寂沉沉,而“雷寂”则一反常态,周身艳艳,细细端详之下,“雷寂”在“九字真言”之下,似乎有一截龙骨在其中若隐若现,龙行无迹苦思不得其解。 天心见龙行无迹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他旁观者清,忽然开口道:“大哥,莫非‘雷寂’‘枯雪’乃是两处封印,而此地仅仅只是‘雷寂’封印之处,所以它才会与崖壁上的真言遥相辉映。” 一语点醒梦中人,龙行无迹哈哈大笑,长身站立道:“正是如此,我说怎么先祖遗训,欲除封印,需找其四友四凶,定是混沌之初,他八人大摆‘万劫屠龙阵’,分别种下封印,而祭龙谷正是四凶封印真龙之骨之地,难怪‘雷寂’中有龙骨忽隐忽现,这是我先前从未想到过的,那么‘枯雪’中封印的又是什么呢?” 龙行无迹又语锋一转:“我又管它‘枯雪’做甚,当务之急,先破除‘雷寂’之印方为上策,你二人暂且谷底等我,我再去一探究竟。” 天心忽然道:“大哥,我与你同上,诗冉姑娘就劳烦蓝灵儿姑娘照料。” 龙行无迹大手一拍天心肩膀,刚要劝阻,不料天心坚定的道:“大哥,你不要阻拦,你我结拜之际,已经盟过誓言,大哥苦难,我自当一并承受。” 蓝灵儿也忽然插口道:“龙大哥,你就遂了天心一番心意吧。”说完目光扫过天心道:“你放心,诗冉姑娘,我会好好替你照顾,但愿这次你们兄弟能成功解除封印。” 龙行无迹见话已至此,若强加阻拦,便显的兄弟之情生疏,只能作罢,他使劲拍拍天心肩膀,二人眼神交替,均没有开口,龙行无迹打头,天心紧紧尾随身后,一前一后,手脚并用,朝悬崖飞身而上。 ; 第二十三章 龙骨绝锋 ?二人抵达“石龙之躯”之下,龙行无迹再度抓起石子,朝“石龙”身躯投掷而去,“九字真言”有所感应,疾驰而至,石块粉碎,他朝“龙头”投掷,也是这般无二,天心忽然道:“大哥,你我不妨同时掷向‘石龙’之躯与‘石龙’之首,看那‘九字真言’作何反应。” 龙行无迹也早就想到此招,他点头道:“好,我正有此意。” 二人分别找大小相当石块,各自运起神功,分别朝‘石龙’头身而去,“砰、砰”石块被真言击中,然而二人心间都不由一动,因为“砰、砰”两声却是有先有后,看来那真言护身,有先有后,只是真言流转迅疾,若不凝神注意,仿若同时。 龙行无迹和此时的天心何等修为眼力,怎会窥不破其中变化,二人精神大奋,又反复投掷数次,发现不管同时击向何处,那真言势必首先护“石龙”躯干之处,在追往其余各处,看来那“石龙”躯干之处必有蹊跷。 二人相视一望,龙行无迹道:“二弟,你我已经窥破其命门之处,不管成功与否,我们唯有一试,你我身形速度相当,我先你一步而上,那真言击打我之际,你可长驱而入,直取那真言护体‘石龙’躯干之处,此行未必成功,也凶险万分,我们旨在争取那毫厘之差,但愿能在被击中之际,能破开那‘石龙躯干’。” 天心点点头道:“大哥,你‘神龙破天拳’威力无穷尽,还是由我先行,你来击打那‘石龙躯干’,我有五行之体,那真言奈何不得我。” 龙行无迹心下感激,虽说也知道那真言伤他们不得,但被击中的苦楚还是心存余悸,而且真言威力其大,被击中之后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打不开“石龙躯干”,“雷寂”之印便解除不得,他本欲自己再苦捱那真言一击让天心来打开缺口,不料天心却欲只身而上,把机会推让给自己,他与天心,虽说兄弟相称,其实二人也只有当初结拜之初的一日之交,又整整三年未见,然而天心于他,兄弟情义有增无减,他已经千百来来,未曾遇过,如何能不让他内心涌起阵阵暖意。 他伸出大手,迎上天心探出的掌心,二人双手紧紧握住,相互一个点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二人各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个眼神交替,天心意念到处,激发体内“离火之精”,身体如箭一般飞出,朝“石龙之躯”而去,龙行无迹紧随其后,踩着天心背影而出,二人默契,与生俱来。 一声惨叫,传入龙行无迹耳中,不容他多想,“神龙破天拳”说到便到,一声巨响,紧接着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瞬间犹如泄力,灵台处那一股难忍之耐直冲嗓门,他也不由开口一声吼叫,心中知道那九字真言已经对他拍打而至,他身体极具坠落,和先前一般无二,始终无法聚气,任由向下跌落而去,只是不知道,他刚才对“石龙之躯”的全力一击,是否见效。 天心与龙行无迹一先一后,忽然至空中跌落,慌的蓝灵儿六神无主,她赶忙上前,陡然见二人都幽幽的慢慢翻转起身,才又松了一口气,拍打的起伏的胸脯喃喃道:“你们这一个时辰之内,可是吓死我两次了。” 天心问道:“大哥,成功了没。” 龙行无迹摇摇头道:“真言太过迅捷,听天由命吧。” 天心安慰道:“大哥,我们可再来一次,一次不中,还有二次,你我有的是使不完的精力,你千万不要气馁。” 龙行无迹本怕天心丧气,所以淡淡与他说来,不想反遭对方打气安慰,他心下感激,深深的望了天心一眼道:“二弟,大哥行走三界之中,最得意之处便是有了你这个二弟。” 天心点点头道:“大哥,我也是如此。” 一旁蓝灵儿看的出神,不由对眼前这两个男人大为佩服,观之三界,尔虞我诈,哪儿还能有如此真挚的兄弟情义。 二人收拾情绪,再次来道“石龙”之下,龙行无迹喜道:“二弟,你看,那真言不见了。” 二人拿起脸前石块,纷纷投掷而去,果然碧空万里,微风和煦,哪儿还有刚才的凶险虚空,一切已经恢复如常,而那“石龙之躯”之处,赫然一个巨大的破损之处。 龙行无迹不想天心涉险,他率先掠去,果然,真言已经消失殆尽,天心也随之跟随,二人破开缺口,先后钻了进去,一个仅仅可以容得下两人的窄小岩洞,地面之上,静静的躺着一根白森森的遗骸,长约四、五尺,嶙峋蜿蜒,龙行无迹轻轻拿起遗骸,细观右臂上“雷寂”中隐现的龙之真骨,他自言自语道:“对,就是他了。” 说完,他忽然用那龙之遗骸滑下自己手腕,顿时,一股热血陡出,天心惊道:“大哥,你这是?” 龙行无迹头也未抬:“真龙之血,百无禁忌,欲除封印,还我真血。” 那龙之遗骸经龙行无迹热血洗礼,忽然白色褪落,隐隐透出华贵紫色,遗骸两边渐渐开出锋刃,反观他臂上“雷寂”,渐似慢慢崩落,那箍中龙骨也欲破体而出,终于,九字真言逐渐隐去,“雷寂”化为阵阵碎片,而那龙之遗骸也露出真容,化为一柄五尺长锋,紫气萦绕其身。 龙行无迹看着自己解禁的右臂,他忽然握紧右拳,一条龙影忽然自臂中隐现,他随手一击,右臂暴涨,“轰隆”一身,天心脚下不由一阵晃动,原来,整座山体已经被这真龙右臂撼动,龙行无迹哈哈笑道:“很好,果然‘雷寂’封印已解。” 天心这才有所反应,他默默立于龙行无迹身后,大哥封印竟然已经解除,他便不敢再有耽搁,诗冉命悬一线,还等着自己前往续命。 龙行无迹背对天心,对天心所想丝毫不察,他俯身抓起那龙之遗骸化为的五尺长锋,手柄之处忽然有小字隐现,他定睛一看,不由哈哈大笑:“天意,真是天意啊,二弟,你刚才与我说你窥破修罗无上心法‘万古同悲’,竟是一十四套剑法。” 天心不明其理,只能默默点点头,算是应答。 龙行无迹一把将那长锋递于天心面前道:“二弟,你看这是什么?” 天心伸手接过,入手轻若鸿毛,然而心中战意浓烈,忍不住想挥手一展。 龙行无迹道:“你看那四个若隐小字。” 天心这才注意,原来,手柄处居然有四个蝇头小字——龙骨绝锋,他不由轻声道:“‘龙骨绝锋’,好怪异的名字。” 龙行无迹哈哈笑道:“不错,三界素有歌谣‘神兵之宗,无往不利,无坚不催,且试天下,龙骨绝锋,’不想这‘龙骨绝锋’,竟然宝剑模样,正好迎合二弟你的‘万古同悲’,这岂非天意。” 天心自言自语道:“三界十大神兵之首——龙骨绝锋?”他不由摆手道:“大哥,这是你先祖之物,我不能擅自取走。” 龙行无迹哈哈笑道:“二弟,大哥视你,犹如亲兄弟,你我何必如此见外。” 天心知道龙行无迹胸怀坦荡,若在相让,似有不妥,便将“龙骨绝锋”附于背后,二人这才踏壁而下。 天心机缘巧合,得了这三界第一神兵——“龙骨绝锋”,龙行无迹也解开了“雷寂”之印,二人贵在心交,知道各有前程,二人只能恋恋不舍,分别而去。天心一心想着赶往哀嫪山万阴洞寻那“聚魂集魄草”,为诗冉续命,而龙行无迹也欲将贪狼之恶性公诸于众,为自己洗脱清白。 ; 第二十四章 鸿钧门下 ?“着”,一个鹅蛋脸,紫衣飘飘的女子,手持一柄碧水如意,嘴中连连轻斥,碧水如意如灵蛇出洞、蛟龙入水,眼前十来个道家打扮的童子纷纷倒地,个个嘴中哼哼唧唧:“师姐,好手段,我们可是真心服了,师姐这般手段,这般容颜,一旦师父准许出山,行走三界,还不搅的三界不安?” 那女子嘴中喝道:“怠,还敢妄言,你们这群油头小子,平日里不知道好好用功,就知道贫嘴滑舌,还不给我快快滚。” “紫筝,他们又惹你生气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众童子纷纷道:“风逸师兄到了,快,快看,风逸师兄到了。”个个不由都伸长脖子,仿佛他们口中的这风逸师兄是有多少的了不起一般。 一个青年长身玉立,飞驰而下,众童子纷纷一哄四散。 自当年一别,风逸、风紫筝等拜倒在昆仑山鸿钧祖师门下,弹指间,也都长大成人,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他们一行人在鸿钧座下道德天尊、灵宝天尊、元始天尊的悉心栽培之下,风紫筝、风羽等人也都进入了元神之境,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风行、风逸本就天资聪慧,更是窥破元婴,能不入轮回,摘星采月。 此时见风紫筝在此练功,风逸本就对她一直暗恋难舍,只是多年以来,风紫筝对天心总是念念不忘,让他颇为费神,又不好从中明说,让风紫筝对自己心生蔑视。 风紫筝见是风逸前来,扭头欲走,风逸忙道:“紫筝,昊天小师叔带有好消息回来了。” 风紫筝定住脚步,昊天师叔得祖师恩准可以行走三界,她的确也曾托他为自己找寻天心,难道有消息了,只是她不想这消息自风逸口中得来,便冷冷的道“我自会去问昊天师叔,不劳烦风逸师兄了。” “紫筝,三年了,你还要懊恼我何时,我拿千百个真心待你,还不如天心小子那几句花言巧语?”风逸一怔之下,也不由失了耐性。 “师兄,将心比心,天心可从未这般在我面前诋毁于你,你这又是何必。”见风逸又提及天心,风紫筝也扭头望他。 风逸静静的站在原地:“紫筝,你要知道,咱们临涧大大小小千百口人,莫不是因为天心,又岂能平白无辜惨死,他们与世隔绝,千百年来妖邪不侵,为何天心的降临,他们就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风逸越说神情越是激动。 显然,这些话语,风逸已经不知道在风紫筝面前提起过多少次数,风紫筝竟然一点诧异之色都未曾露出,一直等风逸说完,她才慢慢道:“临涧又岂是单单只降生了一个天心,你、我、风行、风羽又何曾不是,为什么,你偏偏这般看待天心。” “哼,我们风姓一族,根红苗正,又岂是他那个野种可比?”风逸鼻中冷哼一声。 风紫筝见他话语越来越难听恶毒,便不再接口,“碧水如意”破袖而出,她飞身踏上,转头飞去了。 留下一边风逸恨恨道:“紫筝,枉我对你一片真情,你怎可如此薄情寡义,昊天小师叔已经回山,他已经探得哀嫪山万阴洞近年来有魔族蠢蠢欲动,师父已经准许我们一起前往历练除魔,我们可以一起行走三界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忽然,有人在身后道:“风逸,此事当真。” 风逸头也不回便知道是风行到了,他开口道:“风行,你的‘无影云’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我竟然丝毫没听出你的动静。” 原来,风行正巧途径此地去拜见三位师父,刚好听见风逸话语,不由停留开口询问,风逸与风行从小到大,跟随陆压道人学“法”五年,又拜鸿钧门下修行三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风行道:“你一心取悦紫筝,分神而已。” 风逸红着脸道:“千真万确,昊天小师叔刚刚回来,今日我当值山门,他先与我说起,我又随他一起拜会了各位师父,三位师父亲口许诺,由我们昆仑山后起之秀与天人两界正道人士一齐前往,一来打探虚实;二来历练行走。” 风行点点头道:“这般说来,三界分足鼎立以来,魔界擅入哀嫪山,已经跨界行事,坏了三界法则?” 风逸连连赞道:“你不愧为我们昆仑翘楚,与刚才三位师父口中之言如出一辙。” 风行道:“看来,三界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我们也很快能查清父母血仇了。” 风逸也咬牙道:“对,我们亲见隐俊,必须与他问个清楚,陆压师父三年来行踪不见,一定也是遭了隐俊毒手,还有天心,三年不见,我一定要与他一较高下。” 风行摇头道:“哪儿有你想的这般简单,还有天心与风扬,已经与我们分别三年,是死是活也未可知道,若你今后遇见天心,你一定不能以强欺弱,那样,紫筝只会更加瞧不上你,若要赢取紫筝芳心,千万要以真心取之。” 风逸“嗯”了一声,似有所思,风行道:“你好好想想,我先去了,三位师父召唤于我,定与你刚才所说之事有关,回头我与你细说。”说完,伸足踏出“无影云”,瞬间不见了踪影。 果然如风逸所语,昊天这些年行走三界,探寻半截“盘古令”的下落,找寻三界累累血案幕后真凶,不但毫无头绪进展,对手还将这把火烧到了他们昆仑山后院,连淮阴吕氏一门也在一夜之间,满门惨遭毒手,道德天尊闻讯出手,不料惨遭暗算,带出去的随身童子身中剧毒,只有他与座下青牛安然无恙,只身返回昆仑山,闭关数日,绝口不提山下遭遇。 而就在此时,人魔交界之处的一座巍峨雄山——哀嫪山,却传来动静,有魔族弟子频频出入,隐匿于山中万阴洞中的大凶也有向魔族隐俊俯首之意,三界鼎足相立以来,天人同盟,誓与魔界两立,双方虽然多年来互相暗饶,却似今天这般明目张胆越界行事,还从未有发生,一看魔族蠢蠢欲动,天人两界无不惶恐,只是不知隐俊虚实,所以不便贸然出手,只能各自派出手下精英弟子、后起之秀前往哀嫪山万阴洞予以警示。 ; 第二十五章 哀嫪山 ?哀嫪山绵延百里,山上怪石嶙峋,虽然时至暑气,仍然不见一丝绿色,也难怪,雄山百里,不见半方黄土,俱是恶石凶水。山与山连,一边是黄沙漫天,一边是度朔之山。 黄沙中难得一见废弃酒肆,断垣残壁,半截旗杆似有火燎痕迹,像是告之来人它曾经有过的生息,而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形形色色不少青年才俊。 一个方面道人唾沫横飞,四面围了形形色色道俗打扮不少男女,只见他口中道:“传闻,大凶之处,必有重宝,这万阴洞中就有这般大凶存在,我们大伙齐心协力,到时觅得重宝,我们人人有份。” 有人道:“若那重宝数量稀少,我们这许多人头,该如何分配。” 那场中道人笑道:“那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各位均是三界中各派骄子,九祖我权当扶持后辈,给各位做个引路罢了。”原来,这方面道人正是清茶教九祖,这些年来,他兢兢战战,生怕他杀妻之事败露,坏了他千方百计聚集起来的清茶教名声和他心中深藏的天大秘密,终于,日子越久,流言蜚语似乎丝毫没有朝他袭来,而是尽数被龙行无迹和隐俊替他遮挡开来,他心下窃喜,这般不正是三年前惨案最好的结局吗?逐渐的,他也便独自一人在人界中慢慢走动起来,于是,哪儿热闹,哪儿便又重新有了九祖那空谈阔论、油嘴滑舌的不烂之音,只是众人耳边少了那句“九真赞同”了,不过,此时,聚集此处的均是三界后起之辈,对九祖之名虽然听过,却实实在在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接触,也都不明其中许多原委,倒也没人敢小瞧于他。 “也是,凭你那三脚猫下三滥的手段,确实不配与众人争宝。”一个声音在猛然在九祖耳边响起,九祖浑身一震,这声音好生熟悉,却又想不出是谁?他回头朝声音之处望去,众人也纷纷被这一句挑衅之语吸引。 一看之下,九祖不由心下一惊:“正是冤家路窄。”说话之人正是那大道五义中的“侠肝义胆”彭真道长。 他只得苦笑一声道:“彭道长也到了,真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三年前一别,如今又不期而遇,真是有莫大的缘分。” 那彭真冷笑道:“我可不敢与你这奸邪小人有此缘分,想我二哥四弟,血仇未报,无不与你有莫大关联。” 九祖道:“彭道人此言差矣,我妻子九真不知道我又何处喊冤,只怕是那凶手法力通天,你大道五义不敢招惹,只敢挑些无关痛痒的欺负,你大哥金元真道长不是号称地仙之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 “好你个九祖,三年未见,看来,你是本领硬了,你欺我找寻不出你当年行凶证据是也不是?”彭真一听他如此诬蔑他大道五义,如何不恼。 而众人一听金元真之名,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彭道长竟然是大道五义中人,不由皆对其肃然起立,而对出言不逊的九祖暗暗捏了一把汗,显然,大道五义中“义薄云天”金元真的威名还是足以震慑三界的。 九祖一改昔日颓废窝囊,显然此处人多嘴杂,又有不少名门子弟,想他大道五义一向名声为重,而他清茶教也不能在后辈中失了颜面,便道:“彭道长,三年前,那吕方、高乙便对贫道言语侮辱,我大人大量,不与他们为难,就连金元真道长和天界紫薇、武尊二神也认定我清茶教并非凶手,你今日当着天下英雄,是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了,你如此行径,试想与那魔界又有何区别。” 果然,九祖圆滑又极通世故,一言之中,既将厉害说明,又将那一干从未涉世的各派少男俊女冠以英雄之名,显然,众人入耳,个个显的很是受用,不由都指指点点,相互小声议论起来,细观他们眼神手势,偏向九祖的大占上风。 彭真忽然大喝一声:“混账东西,好一张巧舌贼心。”说完,身后长剑入手,化为星星点点的剑气朝九祖挥去。 “呯呯砰砰”几声脆响,一个俊朗少年已经出手,他也是一柄长剑,剑身泛着隐隐寒光,长身而立,气逾霄汉,挡住了彭真的起手一招。 毕竟大道五义成名已久,而彭真又对九祖了若指掌,只想让他吃些苦头,不想伤他太重,故只是随手一击,并未运起神通,眼看有好事者受九祖言语蛊惑,为他出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也顾不得细想,嘴中道:“好小子,看招。” 彭真左手食指中指并立,右手长剑一招“铁笛锁江”,四下里,众人只感觉剑影重重,压迫感铺面而来,原来,这彭真本精通音律,一根铁笛吹的出神入化,这“铁笛锁江”原指他笛声悠扬,大有横锁江面之势。金元真便在他铁笛基础之上,化笛声为剑气,演变出这一路“铁笛锁江”,又悉数传教于他,虽然招式名称未改,实则已经变成了一招凌厉的剑法,那漫天肆意的剑气比之笛声,更加让对手震撼胆怯。 那场中青年公子也识得厉害,他身体俯冲向前,左腿微屈,右脚磴地,忽然左右摇摆,众人登时感觉场中一花,那青年已经化为四 、五个身影,手中长剑或刺或挡、或挥或收,尽数将彭真这一招的精髓之处格挡回去。 二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上下翻腾,众人见彭真剑法高明,而青年手段精巧,不由都连连喝彩。 九祖冷言冷语道:“大道五义果然不负盛名,小哥,你赶紧束手就擒吧,他欺负你年纪轻轻,一大把绝妙招数都没用出来呢?” 彭真听在耳中,知道九祖故意讽刺,扰乱他心神,可他用尽生平绝学,都被这无名小子巧妙化去,心中早已经焦急,若真的就此败在这小子手下,他“侠肝义胆”还有何脸面立足三界。 这一分神,他青年忽然剑气暴涨,剑身合二为一,从他四面八方袭来,眼看他顾了眼前,露了身后,挡了背后,空了身前,他大吃一惊,暗叫一声:“彭真完了?” ; 第二十六章 佛门弟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一招‘剑荡四方’,风逸你还是如此盛气凌人,佛家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如此。” 那青年不仅见自己的成名绝技被人一眼认出,还被来人道破了他的名字,他心念一散,手下一松,彭真一招“铁笛锁江”,破势而出。他不由面色一沉,眼看着彭真将败,他将扬名立万,让三界认识自己,也将在心上人面前扬眉吐气,不料被来人这般随口一语,前功尽弃,他只能将怒气撒向了来人,不料扭头一看,不由一惊,一干众人俱是和他一般愣住,只见来人是个身着灰袍麻鞋,胸挂念珠,光头高瘦,而他身后还有一个与他一般打扮的黄眉光头,二人年轻轻轻,身着异服,不留顶发,模样稀奇,三界中决计没有这般打扮之人,有不少人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与彭真争斗的青年正是风逸,他与风行、风紫筝、风羽等一路而来,见“侠肝义胆”彭真跋扈,风逸心中不满,忍不住强行出头,想着有他三位师父与鸿钧祖师在上,想来他大道五义也并非难惹之人辈,不料就在得手之际,却被这么两个不伦不类的怪人从中作梗,功亏一篑。他原本恼怒,当看清这二人模样,又不禁心中疑惑,那高瘦出口之人似乎有三分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风扬,是你吗?”一个俏丽女子,鹅蛋脸,紫衫杏黄领,越出众人忍不住喜道。 “阿弥陀佛,紫筝施主,好久不见。”那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这才对身旁众人道:“贫僧师兄弟二人乃西方极乐世界如来佛祖座下弥勒尊者弟子福扬、福眉,今闻此处妖魔动荡,特来助力,还望诸位英雄多多抬爱。” 众人都是心下一惊,只听闻西昆仑二圣神通广大,在三界中辈分奇高,二人因道义不同,接引道人自创西方极乐世界以来,称佛祖,门下皆为尊者佛陀,立下十善五戒,少在三界走动,没想到今日一见之下,西方极乐世界竟然是如此装束打扮。 那高瘦青年正是风扬,佛教崛地而起,长乐道人尊号弥勒,他与黄眉也得佛祖赐法号福扬、福眉,初涉三界,便碰见了风逸、风紫筝一行,他制止风逸,也被风紫筝一眼认出。 风紫筝见果然是风扬,登时满面现出兴奋之色,他细细端详其身后那唤作福眉的童子,确定不是那自心中牵挂之人,也不管风扬为何如此奇装异服,为何擅改祖姓,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亲昵之情就像当初他们三人在红妙福地一般,不想风扬忙连连挣脱,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紫筝施主,我佛有五戒,女色远之,女施主有话不妨直说。” 风紫筝也是一愣,不过她依旧嫣然一笑,着急道:“风扬,天心呢?天心哪儿去了,你们当年一起离开,为何他今天没有和你一起前来,他也和你一般,拜入了西方极乐世界,是不是?” 风紫筝一开口便追问天心下落,旨在福扬、风逸意料之中,不过一人心酸、一人嫉妒。 福扬轻轻叹了口气道:“紫筝施主,当年我与天心施主一起离开,不想中途变故,我被师傅弥勒尊者收养,天心施主却不知所向,这些年,我也多方打听,一直未有结果。” 风逸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风扬你这个臭小子,多年未见,还真让我大开眼界,这不是当日那个窝囊小子吗,天心估计早就死了吧,你怕紫筝伤心,不便明说是也不是?” 风紫筝怒道:“风逸,你胡说。” 福扬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风逸施主多年未见,还是这般桀骜不驯,鲁莽不改当年!” 一旁九祖渐渐看懂了他们之间关系,风逸刚才出手相助于他,不管什么理由,反正对他大有益处,他有心出口相帮,便插口道:“这位小师父,风逸公子所述不无道理,你们口中的那位公子,当年苍穹中一役,我也曾在庄中见他一面,他被大道五义叛徒姬海媚所掳,后又被龙行无迹带走,我也是事后听昆仑山长乐道人说起,说他名叫天心,想来如今实在是凶多吉少。” 彭真一听,不由怒道:“无耻小人,那天心当年被龙行无迹带走不假,又关大道五义何干?”怒目相视。 福扬双掌合十,忽然开口:“阿弥陀佛,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单凭口舌之厉,又岂能说服众生。”声音也不怎么响亮,却雄厚力沉,声声穿透各人耳朵,击中人人内心。 众人都抬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和尚,面露不可思议之色,风羽老实,也深知当年风扬底细,他不由大怒,走上去一把向风扬当胸推去,嘴中道:“风扬,你装神弄鬼,唬不了我风羽。” 风行见状,忙道:“风羽不可莽撞,他已经不是昔日风扬。” 风羽刚触及福扬身体三尺有余,一股护体真气赫然生出,他肥硕的身躯几个踉跄,似乎被人猛推之下,连连后退。 反观福扬,依旧面色不改,注视着自己,风羽不由涨红了脸颊,还欲再次上前,却被风行一把拉住。 风紫筝则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龙行无迹恶名昭彰,三界共享,听闻天心落入这凶神之手,祸福难料,她一下失落到了极点。 一旁那黄眉称做福眉的光头青年忽然道:“福扬师兄,让我来帮你教训他们。” 福扬忙对头轻笑道:“师弟不可莽撞,他们皆我俗家故人,不必太过计较。” 风逸轻蔑道:“风扬,你小子好神气。” 忽然身后风行打断风逸道:“风逸,不可多事,风扬与我等皆为同宗,何必今日滋生是非,我们正事当先,回头我们在慢慢叙旧。” 福扬看了风行一眼,道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风行施主较风逸施主到底老辣稳重的多。” 风行不动声色,旁人一头雾水,然而眼前这哀嫪山万阴洞中玄机重重,是否有魔族大凶,重宝神器,才是众人当下之目的,见风行一语道出,大家伙才不由暗吸一口气,心道:“险先为贪一时热闹,误了眼前大事。”这才又都收拾心绪,九祖与彭真自知此时此刻绝非解决他们之间恩怨的最佳时期,也只得作罢。 风紫筝则是心中不甘,但人多嘴杂,风扬又变的古怪稀奇,她不得暗自打算,私下里拉住风扬,好当面问个清楚,毕竟她与风扬,风扬与天心私交并非泛泛。 ; 第二十七章 打赌 ?哀嫪山神秘,万阴洞又在眼前,众人各各身为本派骄子,跋山涉水来到此地,都为一探其中究竟,不辱师门交付之大任,只得暂时将恩怨小节放下,万阴洞才是眼前关键。 众人各自结伙,一同闯入那万阴洞中,风紫筝一心想打听天心下落,故而跟随福扬、福眉身后,风逸则时刻跟在她的身旁,风紫筝早已习惯,也不加理会。 万阴洞真如其名,洞口处已经是阴风阵阵,夹杂寒霜之气迎面,胆小之人不由慢下脚步,故意落在后尘,九祖一马当先,他想重塑他清茶教名声,然而“侠肝义胆”彭真却当仁不让,他认为只有他大道五义才是正道领袖,而且那号令天下的半截“盘古令”还在他大哥手中。 九祖知道他心中所想,小声道:“彭道长,你莫不是真以为单靠半截‘盘古令’就真的能号令天下了吧!” 彭真脚下丝毫不让,蔑笑道:“凭你九祖也配提‘盘古令’?” 已经步入万阴洞深处,漆黑一片,看不见九祖面上之情,只能听见他冷笑道:“那就走着瞧,看你彭真到底配不配了?” 彭真忽然立住脚步,九祖话语带着一丝阴冷之意令他后背脊梁处一阵发麻,他扭头看去,只感觉一个黑影已经越他而去,在他身前道:“大家有法宝的,速速祭起法宝,此地陌生,别着了魔族妖人之道。”发话之人正是九祖。 四下里忽然五光十色,各种各样的法宝利器纷纷在众人手中亮起,其中光芒最盛的却是福眉手中的一对黄金大锤和九祖手中的半截枯木,众人都不由对二人手中所持宝物投来羡慕之色,特别是那一对黄金大锤,锤体鎏金,神色飞扬,将众人手中法器皆比了下去,一看便知不是凡间之物。只有九祖手中的半截枯木在大锤光辉之下,毫不逊色,灰中泛红显的平淡无奇,确能与大锤之色遥相呼应,只是形状怪异丑陋。 众人被福眉手中大锤所吸引,只有彭真多看了几眼九祖手中之物,心中狐疑,三界中这般长相的法器到底是何物,兵不兵、刃不刃,特别熟悉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祖一改往日招摇之风,将手中半截枯木横于身前,往前行走,见众人对他手中之物并无兴趣,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借着法宝光芒,前路开阔,洞顶高悬,完全没有山洞的感觉,“叮咚”有一滴清凉之物滴落九祖颈部,他不由一惊:“谁?”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声炸雷平地而起,众人忽然屏住呼吸,顷刻间,山洞内安静下来。 少时,似乎一束天光从上而下,众人惊叫着四散开去,福眉哈哈一笑道:“来的正好。” 舞动着他那一双惊魂锤朝那天光而去,暗处有人“咦”了一声,福眉也不理会,那天光与惊魂锤一捱即开,似乎对惊魂锤有些忌惮。 福眉趁胜而上,仗着一身神通和惊魂锤朝洞顶飞去,忽然,千道万道金光从一只巨眼中迸出,他措不及防,双目被那万丈白光一灼,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便直坠而下,只感觉耳边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便知道福扬已经出手相助自己。 下面众人见这千道万道光芒直冲而下,慌的人人祭出法器,闪躲腾挪,与这妖邪之光交上了手。 福扬一手相扶福眉,一手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原来,他至弥勒尊者座下,弥勒尊者见他善使“麒麟剑”,便在他原先剑意之上,又授他一套剑法,并传下这腰间软剑。他见洞内凉爽,剑身上寒光闪闪,便凝聚四方寒意,一招“秋风浅殇”直取四方邪光,顿时,身侧悲风瑟瑟,似有落叶沙沙、细雨切切,所到之处,那邪光纷纷避让,那巨眼终于一眨之下,重新又恢复了先前平静。 刚才暗处那声音终于忍不住道:“先有惊魂锤,后出寒暑剑,你这两个小娃娃居然手中持有十大神兵,快快报上姓名。” “惊魂锤、寒暑剑。难怪难怪……”众人对三界十大神兵只有听闻却从未亲见,此次探寻这万阴洞,有多少人不是冲着这洞中无名宝藏而来,却不想,同行之中,就已经出现了两柄神器,如何不让他们震惊羡慕。 风逸、风行等人更是惊讶不已,若是那黄眉怪人手持惊魂锤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从未正眼瞧过的风扬,此时居然手中不在是他在陆压道人门下所持“麒麟剑”,而是又一柄三界至宝——寒暑剑,心中更加不悦。 但此时万阴洞中已经出现了对手,而且一语道破他二人手中神器,来历自然非同小可,众人只能按捺住心中嫉妒,凝神望着洞顶那声音出处。 一个巨大的身影空中飘落而下,离的近了,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见来人鸟面人身,通体青麟,最怪异之处是他鸟面并非两侧长眼,而是独独额头正中单开一只巨眼,说不出的诡异阴鸷。 那怪异鸟人巨眼微睁,对面前众人道:“你们敢擅闯我万阴洞,可知我句芸神眼无敌,能看来生往世,善恶吉凶,你们个个心存异心,贪婪无耻,若能为我留下你们身中所宝,我自可指点你们一条明路。”说完,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立于福扬背后的风紫筝一听之下,忙上前道:“你当真知道今生来世?我只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唤作句芸的鸟面怪人道:“小姑娘,你一身孽情,想得得不到,想甩甩不尽,你又执念过深,今生会有一劫,可改命洗骨,想来不日当会降临,看你将来又是我辈中人,你身旁的碧水如意,我就暂时不取了。” 犹如当头一棒,风紫筝差点昏厥,这怪人随口几语,句句中她内心深处,想得得不到,难道……难道天心已经……她不敢多想,一旁风逸上前叫她,拉她,她已经浑然不觉了。 而一旁九祖见这怪人一语道破风紫筝身旁法宝,忙将那半截枯木收入怀中,慢慢隐入了众人身后。 当中有两人嘻嘻哈哈笑道:“我说咱哥俩相貌奇异,不想这怪物居然比咱还丑陋,好笑,好笑。” 另一人则铁青着脸冷冷的道:“比咱丑,又不是同路,那就杀了他。” 众人先前并没注意这二人,见他二人对话古怪,不禁注目望去,但见先前开口那人一副长脸,满面滑稽之色,而那脸色铁青之人阔鼻厚唇,面色却古板威严。 句芸瞧了二人一眼道:“好笑好笑,只听闻丑陋之人常常心生嫉妒,要杀尽俊美之人,不想天界马王爷与牛王爷脾气竟然是这般古怪,杀的皆是比之丑陋之人。” 已经有人小声议论开来:“我道是谁,原来,这二人乃天界大名鼎鼎的马牛二位王爷……” 牛王爷不动声色的道:“异道之人,又丑陋无比,当杀不误。” 句芸也冷冷的道:“那就看你二位有没有本事了?” 马王爷嘻嘻哈哈在一旁连连摆手道:“且慢且慢,句芸老兄,你自吹嘘你额头那神目犀利,不妨与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句芸不屑道:“你二人身无长物,就那几根破铜烂铁,我实在是不稀罕。” 牛王爷道:“不敢就是不敢。” 马王爷接口笑道:“老兄,我二人身旁是没有惊魂锤、寒暑剑,但我二人手中有一‘山河袋’,就不知道老兄你感不感兴趣。” 句芸怪目一番道:“赌什么。” 马王爷回头一望,那铁青着脸的牛王爷便从腰间别下了一只巴掌大小的丝线袋子,马王爷笑着道:“就赌这山河袋中,所装何物。” 句芸不由哈哈大笑:“好,一言为定。” ; 第二十八章 马王爷的三只眼 ?但见牛王爷上前一步,将那袋子平摊与右掌之中,众人细看之下,只感觉袋子倒也精巧别致,上描群山绿水,白云悠悠,却也只是个寻常女子随身香袋而已,估计场中女子人人身上都有携带的这般袋子,只是个中描绘之物不尽相同罢了,有草木、有动物、有星辰…… 而在这两个大老爷们身中所取出这个袋子,还有个奇怪的名字,叫什么山河袋,都不禁充满好奇,见那袋身鼓囊囊的凸起,显然里面装满了马王爷口中让那句芸猜测之物。 句芸神目之下,也看清袋子之物,他嘴角阴笑,冷冷的道:“若我猜中,你二人便与我终身为奴,常伴我左右。” 不等马王爷开口,那牛王爷也冷冷的还口道:“好!” 马王爷嘻嘻哈哈笑道:“若猜不中,你可要自取额上神目。” 句芸怪目扫向马王爷道:“若不中,这神目有眼无珠,老夫还要它何用?” 马王爷点头赞道:“痛快痛快,当着这天下才俊之面,你就开始吧。” 句芸不假思索,张口便道:“你这山河袋中,装的可是五块泥石小山,呈东南西北中央之势,是也不是。” 牛王爷低头看了下掌中的山河袋,又抬头望向句芸,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芸说的如此清晰明了,竟是亲眼拆袋一般,而反观牛王爷之神情,自不必说,这一场赌约,他与马王爷已经是输了。 就在众人心中不住惋惜之间,忽然马王爷哈哈大笑道:“句芸,你错了,你自取神目吧。” 众人见马王爷不是亲自拿出山河袋中之物让句芸过目,而是强词夺理张口言明对方错误,更加坚信了众人心中所想,这不正是寻常打赌的无赖做法吗,众人面上一红,看来多多少少众人皆用过此招,只是此时此地,不似寻常玩耍胡闹,这马王爷与牛王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前程性命开此玩笑,不由都对二人暗自捏了一把汗在心中。 句芸又岂非等闲,他如何不明其中之理,他大手一挥,一股阴风将至,众人掩面而立,句芸怒道:“早就听闻天界之人皮赖狡诈,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牛王爷迎风上前一步道:“我拿与你看,你又何必妄言。” 马王爷也笑道:“你何必动怒,我哥俩光明磊落,赢就赢,输就输,又岂会皮赖。” 句芸站立道:“你倒是拿将出来,让老夫开开眼界。” 牛王爷慢慢解开那山河袋,左手往里一抓,果然抓出一座巴掌般大小的小山出来,他朝句芸一扔,开口道:“你好自看个明白。” 句芸丝毫不在意,右手一伸,那小山应声入手,只感觉犹如千斤压掌,他大吃一惊,抬眼望去,见牛王爷冷冷的看着他,马王爷嬉皮笑脸的迎着他的目光,他横下心来,好在他一身神力,牙关一咬,将这小山托于手中,刚要张口。 那边牛王爷忽然又扔出一座小山,他毫无防备之下,左手本能一接,脚底一个踉跄,他一张鸟面登时通红,似乎已经力揭,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蓬、蓬、蓬。”当头一座,脊背一座,双腿一座,句芸竟然被五座小山压翻在地,挣脱不得。 马王爷笑道:“句芸,你只猜中这是五座泥石小山,可知道这乃当今三界五座雄山,被我兄弟二人此次携来,压你双手之山乃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双腿乃南岳衡山,脊背乃中岳嵩山,当头一座正是东岳泰山,五岳齐聚,你当真是有眼无珠,服也不服。” 句芸被五岳压顶,连喘气也困难,更别提与二人理论相争,这一次,他确确实实是输了,谁能想道,这个相貌平平的牛王爷,居然有如此大力,将五座雄山信手拈来,轻飘飘玩弄于股掌之间。 九祖看的心惊肉跳,见句芸终被降服,他第一时间跳出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界上神,果然非同寻常,非同寻常,这句芸猜中小山不假,却万万没猜中这泥石小山乃是三界五岳雄山,这次是他输了。” 牛王爷冷冷的道:“让开。” 九祖那方脸一红,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九祖见这马屁拍的如此狼狈,正不知所措,那马王爷上前一拍九祖肩膀道:“清茶教九祖,大家老朋友,不必见外。” 九祖干笑两声,马王爷径直穿过他的身前,走到句芸身侧,一伸手,竟然将他那额头神目一把抠了下来,那神目发出阵阵瑞色,照的整个洞府仿若白昼,牛王爷大吃一惊,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已经迟了,马王爷伸手将那神目将他额头一按,神目见肉便钻,登时在马王爷额头生根,他双目张,神目张,双目闭,神目闭,显然神目运起显得生疏异常,但却并不排斥。 牛王爷一拍大腿,铁青着脸道:“好你个马王爷。” 马王爷嘻嘻哈哈道:“你我兄弟,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何必计较。”说完哈哈大笑,牛王爷只得无奈,众人见这兄弟二人相处之道如此怪异,都不禁暗自摇头,不敢苟同,好在句芸已经被服,这万阴洞前路如何,还未可知道,还需齐心协力,一同前往。 然而四下找寻之下,发现此地方圆几里,俱是坚实岩壁,似乎已到尽头,九祖道:“大家细细打量身旁岩壁,看可有断龙石之类机关暗道。” 风紫筝围在福扬左右,二人低声细语,一个胡搅蛮缠,定要问出天心下落,一个心存无奈,确是一无所知。 忽然,风紫筝伸手一指道:“风扬,你看,那是什么。” 福扬借着寒暑剑光芒朝风紫筝所指看去,果然发现异样,前方有一巨石,上刻一只栩栩如生的怪目,与先前马王爷所夺句芸之目一般无二,他低宣一声佛号道:“果然有机关所在。” 一旁风逸听见二人对话,他忽然朝马王爷喊道:“这儿,这儿也有一只你额头怪目,大家快来。” 马王爷急忙跑上前来,他细细观摩之下,洋洋自得的笑道:“看来这神目还大有用处,你们站好了,待我驱目一试。” 福扬道:“施主千万小心。” 马王爷昂首挺胸,满面神气之色,哈哈大笑道:“多谢小师父提醒,你们且看好了。”待众人远离身后,他才额头神目一张,一道奇光朝那岩壁石眼射去,那石眼被神目一击,一声巨响,巨石粉身碎骨,众人都扬起衣袖遮脸闭耳,片刻之间,只见山石碎末之中,一个人灰头土脸狼狈钻出,喷嚏不断,若不是额头那醒目的第三只眼睛,丝毫看不出这是刚才神采飞扬的马王爷。 牛王爷依旧一张冰霜冷面,不紧不慢的道:“谁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众人不禁捧腹大笑,完全忘记了身处险境之中。 ; 第二十九章 阴煞阳气 ?马王爷神目之下,岩体大开,前方呈现一方缺口,黝黑一片,深不见底,显然洞中套洞,众人休整片刻,缓缓朝深处走去,只感觉脚下湿滑,有山水流淌,借着手中法宝光芒,大伙才发现原来又到一片开阔地带,下面沟壑纵横,细水叮咚,每隔三尺有余有一落脚之地,仅存一人站立。 福扬低声对身旁一行人道:“诸位小心,此处地形诡异,莫非对方有意阻隔我们,阿弥陀佛!” 风逸鼻中轻哼一声:“少见多怪!” 福扬不去理会,小心打量着前方。 九祖一直走在最前,此时他忽然驻足,手中那半截枯木灰白光芒之下,前面赫然矗立着一巨大身影,好似洞体中平地而起的石浆,又好像一个巨人端坐在脸前,他何等小性,不由大喝一声:“谁?”以声壮胆。 众人都被九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质问警醒,纷纷凝神驻足,立于原地。 果然,一声桀骜不驯的笑声自那黑影传来,他浑身一抖,身上那一层泥土草苔之物纷纷落下,赫赫然一个庞大身躯,全身长满骨刺,双臂覆盖翎羽,满面狰狞之色,他笑道:“百年来,还无人能闯过句芸老怪看护的怪目之穴,你们一干小娃娃,确实不易,可知我这陵阴洞已好久不见生气。”说完,挥手之间,四处墙壁之上隐隐有月明出现,原来岩壁每十步之间,镶嵌着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只是年长日久,被青苔覆盖,此时被那怪物挥手之间,一股强劲水柱袭出,冲刷之下,登时显出光亮,照的四下月明如昼。 彭真颤生生道:“你是玄冥怪?大哥果然所言不假。” 那怪物正是陵阴洞守护之神玄冥,他身高八丈有余,善雨水,能呼风,他见彭真点破他的真名,一仰头,盯着彭真道:“你还有些见识,看你凡体肉胎,能有今日之造化,全凭那万果之王人参果之妙处,看来,人参果树是在你的手中了。” 彭真退后一步道:“确实在我大哥万寿山中,你又如何知道?” 那玄冥哈哈笑道:“听你所言,你大哥似乎知晓于我,这便不奇怪了,想那混沌初开,人参果树乃天地间第一珠灵根,若没有我玄冥呼风唤雨悉心照料,它又岂会长成参天巨树,留存于三界之中,那人参果早被我吃了个痛快,闻你身上气息,便一清二白。” 彭真恍然大悟,难怪金元真临行之前叮嘱,万阴洞中藏匿三界大凶,其中有和他万寿山息息相关的故人,手段高明,善幻化,洞心灵,叫他千万小心,今日观之玄冥样貌,不正于大哥口中所述之人形貌相合吗?惊的他不由叫出声来,当场点破玄冥名号。 众人皆不知所措,那玄冥怪叫一声:“你们今日擅自闯入万阴洞陵阴洞天,那只三眼怪物还盗取我句芸兄弟神目,好无道理。” 马王爷嬉皮笑脸,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玄冥老怪,你也不照照溪水,到底你是怪物还是我是怪物,这神目与我缘分深厚,入肉生根,你可瞧清楚了,我绝非偷盗。”说完,神目一张,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冲玄冥而去,那玄冥不慌不忙,手臂一张,两侧翎羽处一股无名恶风咋起。 那闪电被恶风拂过,径直朝一旁岩壁而去,“轰”的一声,失了准头,众人不由面色不变,眼前玄冥刮起的这股凌厉劲风,好生了得,竟然能撼动闪电,若拂在人身,哪儿还有命在,众人不禁都手心捏汗,心跳不已。 玄冥一招得势,更不答话,他振臂一扬,四下里忽然冒出无数小鬼,个个獠牙青面,手舞剑戟刀叉,纷纷与场中众人交上了手,福扬展开寒暑剑,一招“春暖花开”,四季剑法绵绵展开,“夏暑炎炎”、“秋风浅殇”、“冬雪曼舞”似行云流水一般,加之这三界神兵寒暑剑之威力,小鬼纷纷避让,他张眼望去,福眉惊魂锤威力无穷,风行、风逸已达元婴之境,对付这些小鬼自然绰绰有余,而风紫筝碧水如意左突右冲,小鬼似乎也看出她在众人之中较弱,三五成群,竟然结伴扑她而上,福扬寒暑剑一声吟唱,飞身跳入风紫筝身前,二人背靠着背,一齐御敌。 那边九祖也是左右难支,他略一思索,四下里张望之下,见各人忙于自保,并无人在意于他,忽然拉开肩头搭袋,搭袋中忽然跳出两只拳头般大小的猢狲,长尾尖嘴,不住的抓耳挠腮,九祖咬破手指,口中念念有词,那两只猢狲见血就长,登时身体长成七八岁孩童般大小,细观之下,惧是红眼利齿,满面戾气,叫人不寒而栗,九祖低声令下,那两只畜生便发疯般对着九祖近身处的小鬼疯狂撕咬,凶物相迎,勇者胜。 玄冥看的真切,眉头一皱:“阳煞阴气,这天人两界之中,居然有人圈养此等恶毒之物。”不由对那九祖多看了几眼。 起先众人还能勉强支撑,殊不知,那青面小鬼越聚越多,也不怎么凶狠恶毒,只是多如牛毛般,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五个一组,十个一群,将场中众人各各隔离开来,围在当中。 福扬看看渐渐远离身边的风紫筝,他也只能是无暇顾及,他看得出小鬼丝毫无伤人之意,但他寒暑剑之下,小鬼却杀之不尽,也不禁手软,心中直宣佛号。 风紫筝渐渐力不从心,被小鬼围绕,心疲力乏之际,忽然眼前出现一片光明大道,她奋不顾身,疾步踏上前去,不料,身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不由心中一颤,停下了脚步,耳边响起身后小鬼的阵阵嚎叫之声,然而,那人却是那么的让她不能忘却,那么的让她牵肠挂肚,她猛然扭头,天心那一张俊俏的脸庞满是血色,他已经被数只小鬼合衣缚住,只见天心伸长双臂,向她连连摆手,嘴中艰难喊道:“紫筝师妹,你快跑,别管我……快跑……” 她不由泪眼婆娑,哪儿去管那什么青面小鬼,什么光明大道,她想都未想,毫不犹豫的反身向天心跑来,离的近了,终于又见面了,她也张开双手,去探天心挣扎的双臂……轰然间,她浑身力竭,哪儿还有什么天心、什么小鬼,眼前只有冷冰冰的岩石细水,那玄冥高傲的端坐于面前不远,她已经浑身无力,被困于牢笼之中。 只听见那玄冥怪笑道:“很好、很好,所谓天人两界中人,原来也只不过只有你们这三个有情有义之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风紫筝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身边有人叫她,她一扭头,看见风逸也如她一般被困于牢笼,只见风逸叹气道:“紫筝,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欲回头拉你,不想被困此处。” 风紫筝诧异道:“我哪儿见过于你?” 二人愣在原地,另一旁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阿弥陀佛,一切皆是玄冥洞悉心灵的障眼术罢了,我从中看到了天心与我们临涧老老少少,不料也如二位施主一般,心中不忍,回头施救,被困此处。” 二人回头一看,原来,福扬也和他二人一般被困在牢笼之中,而身后大大小小一干众人却安然无恙,紧贴墙壁而立,盯着眼前的三人与高高在上的玄冥。 一切再明白不过了,只有他们三人为了施救心中所爱所念之人,陷入泥潭,而其余众人自然不必说,定是选择了那一条光明大道。 ; 第三十章 祖凶玄冥 ?风逸忽然挣扎起来,长剑已经掉落,他只能展开奔雷裂风手,一掌朝牢笼拍去,不想那手臂粗细的黑铁坚硬无比,手臂酸麻,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掌,反而被黑铁反震之下,另他内心荡漾,心绪烦乱。 福眉见此景象,他腰间惊魂锤已出,纵身扑向福扬所在牢笼,不想他人未到,一股厉风已铺面而来,惊魂锤迎风光芒大盛,一招“十方俱灭”顺势而出。 玄冥笑道:“就是当初浮游相柳也不敢对我无理,何况你一个无名小子。” 厉风飘至,忽然呈旋转之势,“十方俱灭”威力虽大,不想厉风之势更强,从四面八方见缝就钻,夹杂包裹着福眉那全力一击,反方向袭来。 福眉哪儿见过如此阵势,他深知惊魂锤所迸发出的“十方俱灭”威力之大,生死之间,不容他多想,又是一招“十方俱灭”迎面而上。“砰”的一声巨响,他掩面倒地,嘴角有血丝留下,玄冥这一招太过高明,他深知自己万万不是这老怪对手,呆坐不起。 福扬道:“阿弥陀佛,师弟,不可妄动,你我不是玄冥对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逞强害了性命。” 福扬一语到出了众人心中顾虑,虽然踏入这万阴洞之时,都做好了心里准备,想着即使有大凶出现,他们一行人多势众,也未必就怕了对方,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对手实在强大的出乎当初预料,如今骑虎难下,又不清楚对方意图,只能静观其变。 玄冥此时双目一翻,也不理会倒地的福眉,他瞪着风紫筝、风逸、福扬道:“欲救他们性命,本也不难,我看你们三人有情有义,颇合老夫胃口,老夫有意传下衣钵,你们若应允,一人可救一人,若不允,就别怪老夫要怪你等擅闯万阴洞之罪了。” 马王爷一听之下,笑道:“左右是死,玄冥老怪,我等只能并肩齐上了,休要调拔离间。” 玄冥看了马王爷一眼那额头双目,阴测测的道:“你左右要死,这确实不假,因为你并不在他们可救三人之内。” 牛王爷也阴森森的道:“我自然也不在。” 众人本就胆怯,听二人这般答话,心中凉意更盛。 九祖忙笑道:“风逸公子,你就答允了吧,若能修得玄冥老人家一身本领,受益匪浅啊!” 彭真一声冷“哼”,这次,众人也不自觉的一齐对着这清茶道九祖投来鄙夷之色,然而性命忧关之际,九祖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风逸将目光扫向一旁风紫筝,显然,他的心思尽数在这小师妹身上,她若点头,他必定跟随,反之亦然。 福扬则低宣一声佛号道:“善哉善哉,出家人跳出凡尘中,又岂能再入俗世,小僧看来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 玄冥道:“你不俱死,难道这许多人的性命,你也不顾?” 福扬道:“佛家有云,今生苦难,不如来世轮回,若此番劫数难逃,大家一起轮回转世,也好过苟且此生。” 玄冥将目光落在风紫筝、风逸身上,问道:“你们也是和他一般?” 风逸支支吾吾道:“我……我……紫筝……你……” “我们昆仑山弟子又岂会拜在你这大凶门下,这也太过可笑了。”一个俊朗的青年手持铁书,转身从洞外一踏而入。 “昊天小师叔。”风逸一回头,夺口而出。 来人正是昆仑山昊天,他得鸿钧秘法,暗自跟随众人之后,以防不测,见风逸为情左右,不能自己,他不得以,只得现身相见。 玄冥瞧了一眼来人,见他面容英俊,年纪颇轻,不由可笑:“你这奶娃子,你有什么手段,竟敢如此嚣张。” 九祖一见昊天,心里似乎又有所依靠,忙高声道:“昊天公子,你也来了,我,九祖,我在这儿。” 昊天向他点头一笑,算是应答,众人心中虽然对这九祖已经生出可恶之心,但也不得不赞叹此人脸皮之厚,人脉之广。 昊天这才看着眼前这玄冥大凶,慢慢展开手中铁书道:“到也没有什么手段,只有几篇道家真言,乃鸿钧道祖亲传。” 玄冥问道:“你是鸿钧之徒?” 昊天笑道:“在下只是鸿钧老祖身边常伴童子,偶得老祖亲传而已,并无师徒之名。” 众人心中不由都是一惊,这俊朗公子年纪轻轻,不想竟然有如此高深的背景,不由都对其肃然起敬。 玄冥摇头道:“有什么法术,尽管使将出来,无须多言。” 昊天左手执铁书,右手幻莲花虚指,嘴中念念有词,左手铁书慢慢现出金光闪闪的大字,跃出书面,悬浮他与玄冥二人之间,大家屏住呼吸,虽然昊天年纪颇轻,但毕竟师出名门,大家皆将所有希望寄予他的身上,而九祖与彭真显然当年在苍穹庄见识过昊天的本领,更是对眼前这青年公子深信不疑。 那跃跃欲试的金光大字不断流转,玄冥嘴中轻视:“哼,小小道家真言,何足挂齿。”话音落,手臂起,翎羽处的强劲厉风振臂而起,凌厉之势震慑人心,马王爷与福眉深深尝过这厉风滋味,不由都心中一紧,对眼前这弱冠公子手心捏起冷汗。 不想那金光大字竟然在昊天口中真言驱使之下,褶褶生光,稳若山丘,厉风虽强,但它们依然不屈不挠,透过强劲厉风,朝玄冥拍打而去,而昊天早已掌中铁书一挥,那书本陡然体积增长,宛若一堵铜墙铁壁般挡在他的身前,将那厉风阻断。 玄冥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张嘴一团水气呼出,手掌犹如鲤鱼打水般徐徐煽起,一道水柱随着他双掌中阴柔之劲穿过即将而至的金字直击铁书之上,顿时,金字黯淡无光,纷纷落地粉碎,众人不由惊呼。 昊天也是一怔之下,他向后跳开,将铁书收起,一看之下,见铁书湿滑一片,被玄冥那水柱打湿,坏了真言之本,他心中疑虑,这道家真言乃道家精髓所化,万法不侵,为何今日却被玄冥这水柱坏了道根,无奈他恍惚之间,又一股厉风刮至,分神之际,来不及运起护体神通,他已经被厉风吹起,重重拍在身后岩壁之上而又滑落在冰冷的地上。 玄冥随手一抓,抓过散落在一旁的铁书,哈哈大笑:“小娃娃,你可知道,老夫这水,乃三界之中真阴之水,与你那鸿钧老祖的三昧真火有异曲同工之处,乃木中水、石中水、空中水是也,你可识得?”说话间,慢慢向地上的昊天走去。 昊天浑身酸软,叫苦连天,不想这玄冥竟然练就了真阴之水,自己还是太过托大,不仅害了自己,也将众人的一丝希望破灭。 身后风紫筝忽然道:“你若伤害昊天师叔,我便不会拜你门下。” 玄冥忽然停下脚步,头也未回开口问道:“你愿意接我衣钵?” 风紫筝道:“若你胆敢伤害此间任何一人,我自然不会。” 玄冥冷笑道:“凭你也敢支配老夫,我偏要杀光这所有的人。”说完,一掌朝昊天拍去。 ; 第三十一章 聚魂集魄草 ?风紫筝不由闭起双眼,两行清泪“扑簌簌”的从眼角流淌而下。只听见石碎之声夹杂着玄冥狂傲的笑声响起:“女娃娃,你要记住,老夫想杀多少人便要杀多少人,你绝对不能有阻挡之意。但你若真心拜我门下,你愿意救谁,老夫也自然有起死还魂之术,因为老夫这洞中,有一株‘聚魂集魄草’。” 众人见玄冥这一掌只是吓唬风紫筝,故意偏离的尺寸,打在了昊天身体一侧,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九祖与彭真心中一惊:“‘聚魂集魄草’竟然真的生长于此间,相传这草有起死还魂之妙,听这玄冥之言,似乎传闻属实。”而众人初涉三界,见识浅薄,自然对这“聚魂集魄草”闻所未闻,而大难之前,固然此时只优生死,不图宝物了。 昊天偷瞄于玄冥,见他洋洋自得,丝毫不将眼前众人放于眼中,他强提一口气在心中,掌中聚起一股道家真玄之劲,想借这大凶分神之际予以一击,虽然把握全无,但至少是一线生机。 玄冥回头扫视风紫筝与风逸、福扬,不想脑后突起一阵杀意,他不由大怒,心下发狠,头也不回,便运起九分神力朝那杀意涌现之处一掌拍去,这一掌是他在众人现身以来第一次动了真怒,顿时,洞内一片肃杀,九祖、彭真、马王爷、牛王爷等不由都面如死灰,这一掌,才是玄冥真正功力显露,他们便是在修行百年、千年,只怕也只能是自叹不如。 一片殷红血色气流由那塌方一片的洞口疾驰而入,不偏不倚,与玄冥那挥手一掌迎头撞上,一声闷响,众人只感觉耳膜发麻,瞬间失去了听觉。 玄冥“当当当”竟然朝前三个踉跄,心中气血翻腾,他强压胸中翻腾上涌的积气,猛然回头,何人出手,竟有如此威力,虽然他是背向挥出刚才那一掌,不能全力而出,但那九成之威,自诩三界也鲜有敌手,这怎么可能。 众人稍稍恢复了听觉,那九祖和彭真皆脸色大变,二人不由异口同声:“八荒六合玄黄血经!”显然,二人对来人刚才这一招数极其熟悉。 一个仿若昊天、风行般大小的青年公子,右肩处露出一柄奇形剑柄,衣裳破旧但洗刷的发白干净,满面风霜却星眉浩齿,身材消瘦然宽肩挺胸,最奇怪之处则是他左肩膀之上,赫然扛着一尊晶莹剔透的石棺,而里面还平躺着一个满头秀发的女子。 他渐行渐近,盯着玄冥道:“‘聚魄集魂草’我想借来一用。” 玄冥盯着他一动未动,还未开口。一旁风紫筝则心中一颤,那眼泪便再也无法控制,心中一直呼喊,嘴中却迟迟喊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她心中喜欢到了极点,喉咙处如梗入了一根鱼刺般,越是使劲的想开口,却越是发不出声响。 风逸则眼中冒出了火,他向风紫筝望去,心痛的厉害。 福扬显然也无法相信眼前来人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好兄弟,他宣了声:“阿弥陀佛,天心,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来人正是天心,他自与大哥龙行无迹分别以来,一路风尘仆仆,一刻不敢耽搁,在蓝灵儿指明大方向之下,沿途打听摸索,终于带着只剩一魂一魄的诗冉赶来,踏入万阴洞怪目之穴之中,见一片狼藉,他暗叫一声不好,只怕来迟一步,让人捷足先登,自己便前功尽弃了,不想还未踏入这洞中洞陵阴洞中,便听见玄冥提及“聚魂集魄草”,心中一喜,加紧几步,却看见洞口一人正是那苍穹庄见过的昆仑山昊天公子,而此刻正要丧命于那对手的凌冽一击之下,不容他多想,只怕非九重“八荒六合血经”才能相救,便顺势一掌拍出。 然而他的全力一掌之下,也被对方神通深深震撼,此时耳边忽然想起风扬的声音,他也是不由一震,忙向一旁扫去,见一个服饰异样的光头青年也正盯着他,眉宇之间,不正是那他同生共死、朝夕相处的当年风扬是谁? “风扬,你怎会如此模样?”天心诧异,然而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则落在了一旁那一张泪眼婆娑的的俏丽面庞之上。 “紫筝师妹?”天心愣在了原地。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擅闯万阴洞,还敢这般质问老夫,你究竟师出何门?竟有如此本领?”玄冥见这小子莫名冒出,和自己硬拼之下,自己不但吃了暗亏,对方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竟然和一干众人当着他面前叙起旧来,他如何不恼。 风紫筝终于喊出:“天心,真的是你,我不是在梦中吧!” 天心点点头道:“紫筝师妹,等我救你。”说完他望着眼前玄冥,轻轻放下肩中石棺,顺势一把拉起地上的昊天。 昊天瞥向一旁石棺中沉睡不醒的诗冉,不由的惊了,天地间怎会有如此绝色,他愣在原地。 天心瞧出异样,甩开他手,“哼”了一声,昊天面色一红,感觉失礼,忙收回目光,对天心报以尴尬一笑道:“小哥可是当年苍穹庄中的那个少年。” 天心不去理会,对那玄冥开口道:“我若要取走‘聚魄集魂草’,带走眼前众人,不知可有办法。” 天心和玄冥再次开口,不但不接玄冥话语,仍是第一句话语重复,而且还附了洞内众人,若旁人说来,玄冥定会笑掉大牙,然而眼前这小子,不知怎么,见他越是这般气定神闲,越让他心中发慌,明明此时怒到极点,却不好轻易发作。 他一眼望穿那石棺中面无生色的诗冉,开口问道:“你可是要为棺中女子续命。” 天心点头,算是应答。 玄冥有心一试,便往前一步道:“好,那便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玄冥雄壮身躯之中自酝酿着无尽的神通神力,刚才反手一掌,只有九成之威,此时全力一搏,自然有逆天之威,他大臂一掌,厚积薄发,双掌错乱而出,厉风之中夹杂着无尽的雄厚之力朝眼前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天心击打而去。 天心不敢小觑,他左手食指指天,右手食指自左手食指处起从虚空画了个圆,一个如鲜血般殷红的红色气流赫赫然而起,他右掌上下翻转,小臂突然弯曲,对着那血色气流凌空拍打而去,一股风涌云起之势自天心双掌出涌出。 昊天、彭真、九祖不由心中确定无疑,这一招不正是当年胖大海雄霸三界的绝世神功又是什么,只不过比之当年胖大海,此时从天心掌中而出,更加的霸道凶猛。 众人见二人出招,下意识的闭目塞耳躲闪,又是一声巨响,比之刚才更是震撼人心,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拼之下,当众人缓过神来,只见场中二人都是不由纷纷倒退,显然一击之下,二人旗鼓相当。 玄冥叫苦,天心震惊。 ; 第三十二章 烈焰墨弓 ?玄冥暗暗提气,却始终差了分毫,反观天心,一抹青气迅速的流转他的全身,从他隐隐褪色的脸上,他已经恢复的如刚才出掌之际。 天心也看出玄冥重击之下,不能似自己一般有枯木逢春全身游走活血理脉,而他此刻必定气理不畅,心神难定。 他往前缓缓踱了几步道:“‘聚魂集魄草’是我自己取还是你帮我取。” 果然正中天心猜测,玄冥气难聚,心难平,一时不能开口,眼见的天心逐渐向自己走来,又拿言语咄咄逼人,他不由一张怪脸憋的通红,雄心愈发的狂躁不已。 天心又道:“你若再不答话,我便自己取了,还望你言明藏草之处。” 玄冥忽然一声怪叫,他竟然不惜将全身聚于泥丸宫的三花五气散于身体十二正经之中,不惜大损元神精气来全力一搏,显然,看着慢慢踱步上前的天心,他成名混沌,面子看的胜于性命,也唯有此法了。 十二正经得三花五气滋润疗伤,能保片刻血脉畅通,但三花难聚,五气难修,穷其一生修为只为一时争强斗狠,三花五气就此般散去,也给他留下了无穷后患,然而也是无奈之举。 玄冥不敢有丝毫耽搁,真阴之水呼之欲出,哪曾想道,眼前这个无名小子,早已吞噬了“龙魂珠”,真阴之水对于天心来讲,如春雨过身。 玄冥大惊之下,仗着还未衰竭的气力,奋力向后掠去,临近身后岩壁,他朝岩壁处探手抓去,一把墨弓呼之欲出,他虚空一箭,一股凌厉箭音应声而出。 昊天在身后大惊道:“小兄弟当心,这乃烈焰墨弓,举世无双,十大神兵它位居第二。” 天心只感觉扑面的音浪袭来,他措不及防,得身后昊天提醒,已然慢了一步,自己大意之下,不想玄冥还有此后招,只能仗着五行体硬捱当下。 一旁众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全部身家性命皆赌于这个无名小子身上,若他也被玄冥一击而倒,那可如何是好,风紫筝更是一声惊叫,身不由己。 不想天心硬撑之下,几个踉跄,除了耳膜“嗡嗡”作响,居然毫发无伤,他猛一抬头,但见那玄冥已经有了太多准备,不再虚发,而是搭上了一支闪闪利箭,箭体光华耀耀,烈焰墨弓也开始流光溢彩起来,“嗖”的一声,箭已出弓,天心哪敢怠慢,展开身手拔地而起,离火之精,速度天下无双,不料那利箭犹如索命追魂般不离不弃,径直朝天心拐去,天心落,它落,天心左,它左,天心右,它右,始终不理他身后三尺,若他速度慢个半拍,只怕要透身而过,当场陨命。 天心越过石棺,棺内诗冉如死水般平静的面庞一闪而过,他想着若自己就此落败,那诗冉便再也醒转不过来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离殇悲意,他灵台一念而过,忽然右手一探,探出了背后的那一柄龙骨绝锋,只听见一声龙吟划破长空,一剑挥向那身后如影随形的箭头。 利箭竟然一折为二,剑气之盛,撼天动地,玄冥脸色煞白,手中烈焰墨弓光芒却更胜从前,似乎它已经多年未与敌手,今日棋逢对手,显然跃跃欲试,试要与其一较高下,殊不知,执手之人已经战意全无,心生怯意,天心见对方如此,那一招“悲十四”终于还是未能使出,若不然,此时玄冥,又哪儿会有命在。 玄冥喃喃自语:“这……这……这……怎么……可能……莫非……你手中的乃是……” 天心远远的看着玄冥,他不待玄冥语落,便点头道:“不错,正如你心中所猜,若你此时退后,我还能宽恕于你,若你……” 只感觉眼前黑影一花,天心话还未说完,那玄冥居然不见了身影,显然,这陵阴洞内还有**通道之类的脱身之口,玄冥机关算尽,胜算全无,若再不逃离,只怕他失去的更多了。 昊天与九祖、彭真等人此时正眼巴巴的望着天心手中这奇形神锋,心中都若有所思,却又觉的不太应该,那件神兵只在远古传说中偶有耳闻,三界中人人都以为那只是虚空缥缈,无稽之谈,但就在刚才,这天心仗着手中的奇形兵刃,竟然和烈焰墨弓对峙之下,大获全胜,不由不让人心中遐想连连,但又都不便开口相询,明明那玄冥老怪看出了端倪,又被天心搪塞过去。 天心见玄冥逃跑,更不去理会,他跳过风紫筝身旁,仗剑一挥,剑起牢破,又回首一斩,福扬双手合十,站立在天心面前,他双肩不由微微颤动,显然忽然又重见儿时玩伴,想起往事历历,他异常激动,无奈自己遁入佛门,修行法门皆又旨在强力克制全身七情六欲,不能上前与之相拥。 天心才不管这些,他一把抱住福扬,在其肩头使劲拍了拍,算是问候,而福扬口中默宣佛号,身体颤抖,双手一直紧紧合十,从未放下。 天心毫无察觉福扬纠结之态,他放开福扬,又转身过去一剑划开风逸牢笼,风逸冷眼一哼:“你好本事啊,天心。”说完,一把推开天心,上前去扶风紫筝。 风紫筝望着眼前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男子,偏偏平日里一肚子想与其诉说的委屈与相思之苦,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挣脱上前相扶的风逸,扑向身前天心的怀抱当中。 风逸满面通红,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欲上前推开眼前的二人,不料,身后被人一拉衣角,风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上前,他低声道:“风逸,不要鲁莽,你看天心带来石棺中的是什么?” 风逸这才远远望去,一观之下,他神情大动,高声道:“紫筝,你看天心带来的那女子又是谁?你一心一意,可曾想过天心却未必如此。” 见风紫筝还是像少年时那般对待自己,天心已经生出愧意,但他心慈口软,不忍言语拒绝,却不知,越是这样,情字更加纠缠不清,他任由风紫筝扑入自己怀中,却不敢伸手去安慰相拥,猛然听见风逸高声询问,他不禁低头望向怀中那可爱俏皮的紫筝小师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