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之天涯寻芳踪》 第一六零章 梅阁被困 ?韩欣子守在弗儿的床前,看着弗儿苍白的脸颊,心里充满了愧疚。当初要不是自己把她送进宫里,那么,她现在至少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师父!”半月连门也来不及敲就闯了进来跪在地上。 “起来说话!出什么事了?”韩欣子还从来未看见过自己的徒儿如此的慌张。 “师父!梅阁被包围了!”半月依旧跪着。 “哦?”韩欣子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瞬间明白了。 “观里的弟子撤回来了吗?”韩欣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半月。 “全撤回来了。只有收集消息的还分散各地。” “是否通知了他们?” “已经飞鸽传书了。” “你起来吧!去看好梅林。”韩欣子站了起来。 “是!”半月起身跑了出去。 韩欣子摇摇头,这孩子太年轻了,还需历练。张天颜缓步进了房间。 “你都听到了?”韩欣子看着张天颜的眼睛。 “是!不过不用担心,主上是五霸之主。他们不敢怎么样!”张天颜走到床边看了看弗儿。 “如果灰衣舵的人也参与其中,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韩欣子走到了门口。 “消息肯定是他们放出去的。”张天颜笃定的说。 “我去见见他们!”韩欣子说着走向了梅林。 梅林外面兵士林立,北国大将宇文成年轻气盛。他一身白色戎装骑在马上,显得英姿勃发,气宇不凡。 韩欣子飞跃梅林来到了宇文成的马前。宇文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韩欣子的脸。听说韩欣子已经四十开外,可宇文成怎么看他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容颜俊秀,神气超然。难道他修成了不老之身? “不知尊驾来我梅林所为何事?”韩欣子一手持玉笛,一手负在后面而立。这个年轻人据说是北国后起之秀,不但武艺超群,且精通兵法。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黑小子,名唤李杰。听说此人也是文武双全,计谋过人。 “听说南国国主封子剑在梅林,奉我国国主之命特来相请。”宇文成在马上拱手道。 “道听途说之言岂可当真?”韩欣子眯起了眼睛。他想知道此事是否和铁面灰衣人有关。 “有请沙狼!”宇文成向后一招手。 韩欣子心中一惊!难道耿兰几人出了事? “韩阁主!”沙狼骑了一匹高大的铁马从后面转了出来。 “耿兰和葛青田呢?”韩欣子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和灰衣舵主在一起!”沙狼丝毫不知隐瞒。 “韩阁主还有何话可说?”宇文成收起了笑容。 “我朋友前几日的确来过梅阁做客,现在已经离开了。”韩欣子推诿道。 “阁主可容我们进去看一下?”宇文成身后的李杰开口了。 “那就请二位随我来!”韩欣子明确指出只有宇文成和李杰可以进梅林。韩欣子飞身越过梅林,回到了梅阁前。那张被砸碎的玉桌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张珊瑚桌。这个张天颜动作倒是挺快。韩欣子暗暗赞叹。 宇文成和李杰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他们身轻如燕,配合密切,竟然闯过了梅阵。 “请!”韩欣子负手而立。 “得罪了!”宇文成说着,人已经进了梅阁。李杰趋步跟上。 韩欣子坐在了梅阁前的凳子上,神态自若的品着茶。因为他知道,他们什么也找不到。果然,宇文成和李杰空手而出。 “我们可否到后山一观?”宇文成突然提出。 “可以!”韩欣子向后一指,宇文成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夹在两株假桃花之间。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韩欣子依旧安静的坐着,他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俊美。躲在暗处的铁面灰衣人嫉妒的直咬牙。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韩欣子的凤目,恨不能将他的一双眼睛挖出来。 一注香时间过后,宇文成和李杰徒劳而返。 “打扰了!”二人刚要离开,铁面灰衣人和蓝牙彩掠过梅林现身了。 “韩欣子!别来无恙啊!”铁面灰衣人朗声道。 “托你的福,还好!”韩欣子不敢大意。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知道来者不善,他们是想逼封子剑现身。 宇文成和李杰停下脚步,站在梅林下看热闹。 “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看?”铁面灰衣人收起了笑容。 “他们二人是奉命行事!这梅阁不是谁都进得的!”韩欣子凤目圆睁,薄唇抿成一线。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铁面灰衣人和蓝牙彩突然欺身上前。可是他们的速度没有韩欣子的快。等他们到了梅阁前,韩欣子已经隐进梅阁之中。 难道梅阁之中有机关?宇文成和李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二人来到了梅阁门口向里张望。 这梅阁的确是机关重重,只是从来没有启动过。这次却派上了用场。铁面灰衣人和蓝牙彩刚一进梅阁就知道不好,想退出来,却已经看不到门了。里面漆黑一片,两个人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亮。蓝牙彩掏出火折子刚点亮,无数的暗器向他袭来。他手忙脚乱的躲避,可是肩头还是被射中。暗器依然向他飞射,眼看着蓝牙彩就要命丧当场。 “熄了火折子!”铁面灰衣人低吼。 蓝牙彩闻言立即灭了火,暗器果然不再发射。蓝牙彩的额头现出了汗珠,他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铁面灰衣人刚才借助火光向四处看去,周围什么都没有,他们似乎被困在一处空屋子里。好你个韩欣子!你敢暗算我,看我出去以后怎么收拾你!铁面灰衣人在心里骂道。骂归骂,他却不敢擅自乱动,只能静静地站着。 宇文成和李杰望了半天也没敢进去。这时,韩欣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二位还有事吗?”韩欣子的语气不太友善。 “告辞!”宇文成和李杰还挺识趣。 韩欣子又坐在了桌旁静静地喝茶。 “韩欣子!请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你,从此我们的人绝不踏入梅林半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梅林外传了进来。 “阁下可是飞鸽舵总舵主杨潇兰?”韩欣子站了起来。 “正是!” “好!我相信阁下的承诺。不过,他们如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给面子!” “好!一言为定!” “半月!”韩欣子轻唤。 突然现出的亮光使得铁面灰衣人和蓝牙彩紧闭双眼。当他们再睁开眼睛时,一个身穿道袍的半大小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跟我来!”半月转身就走。 铁面灰衣人迟疑了一下,迈步跟了上去。蓝牙彩也紧随其后。他们出了梅阁,看到韩欣子在悠闲的喝着茶,心里的怒火直往上窜。 “你们二人还不出来!你后不许再到梅林,否则……”杨潇兰的话虽没有说尽,但是铁面灰衣人已然明了。 “是!”铁面灰衣人恨恨的看了一眼韩欣子,然后带着蓝牙彩飞身出了梅林。 “你最好永远别出梅林!”铁面灰衣人的话从梅林那边传了进来。韩欣子不屑的笑了一下。 “师父!你为啥不起动梅阵?就这么放他们进来撒野?”半月不解的问。 “孩子!有些事只能智取,不能用强。尤其是敌强我弱的时候,懂吗?”韩欣子耐心的开导。 “懂了。”半月点点头。 “你们不急着回观中,这阵子就待在梅林吧!” “是!弟子领命!”半月拱手道。 “想不到我这个朋友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封子剑走出了梅阁。 “下次就把你卖了换茶喝!”韩欣子坐在了桌边又喝了一杯茶。 “主上!杨潇兰也来了!”张天颜提醒道。 “看来这次麻烦大了!”封子剑坐下了。 ; 第一六一章 情深似海 ?“杨潇兰已经承诺不会再来梅阁,你们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韩欣子笑道。 封子剑刚喝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张天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们!”封子剑掏出巾帕擦擦嘴角,样子有些狼狈。 “怎么你出来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韩欣子假装吃惊的问。 “主上的心都飞这来了,哪还顾得了许多?”张天颜捏俞道。他突然感到腕部一痛。手腕已经被封子剑捏住。 “主上!放手!不说了!”张天颜逃脱不掉,只好告饶。 封子剑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韩欣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封子剑。张天颜求救的看着韩欣子。 “你想废了他的手臂?”韩欣子终于开口了。 “噢!”封子剑松了手。张天颜看着自己的右手腕部的两个红手印,撅着嘴吹了吹。 “我们先住下吧!”封子剑看了一眼张天颜。 “本来就出不去了。”张天颜看着自己的手腕道。 “你还说!”封子剑的眉毛上扬,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张天颜一下子没影了。封子剑“噗嗤”的笑了。 “你看看他那样子?哪里还有大学士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你的大学士了!”韩欣子眉头又拧在了一起。他又想起了那本《预示志》。 “那又如何?”封子剑毫不在意。 夜已经深了。一轮明月爬上了树梢。封子剑和韩欣子进了梅阁。封子剑走到了弗儿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白天宇文成和李杰搜查的时候,封子剑和张天颜迫不得已躲在了弗儿的房间,那时弗儿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弗儿这时好像睡熟了,呼吸均匀,鼻尖上渗出了一点汗珠。封子剑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弗儿。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柔和,烛光下呈现出一幅美妙的画卷。 弗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觉得腿上压着什么东西,有些沉重。她试着坐了起来,看到封子剑趴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正香。她想唤醒他,又于心不忍,只好坐着看着他沉睡。 门开了,韩欣子端着弗儿的补品进来了。他看到了这动人的一幕。一种酸溜溜的滋味涌上心头。封子剑睁开了眼睛,看到弗儿坐在那里看着门口。他坐了起来,看见韩欣子走了过来。封子剑拿过粥碗吹了吹,然后喂弗儿吃饭。 韩欣子默默地退了出去。他神情落寞的坐在外面的桌旁。天上飘起了雪花。那雪花翩翩起舞,有一片落到了韩欣子的鼻子上,凉凉的寒意使韩欣子摸了一下鼻子。 “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张天颜端了两碗粥放在了桌子上。他推了一碗给韩欣子。韩欣子看着天空,没有动。 “趁热吃吧!”张天颜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韩欣子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他感到有些饿了,拿起了勺子。这顿早饭他吃了很久。张天颜凝神看着韩欣子。他那么优秀、那么俊美、那么的富有,可是他却不快乐!真是造化弄人啊!张天颜揉了揉鼻子。 “你怕冷就回屋去吧!”韩欣子看了一眼张天颜。张天颜站了起来,收拾起碗端回屋里。 “师父!外面凉了!”半月把一件锦绵披风披在了韩欣子的肩上。 韩欣子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月站在他的身后,眼睛望着梅林。 “主上还好吧!”小丁和李亮从山上下来了。他们提着柴火,都是整齐的短木。 “不要去打扰他。你们去找张天颜吧!”韩欣子淡淡的道。一朵梅花迎风飘落,那一点红色在白色的雪地上是那么的醒目。它刺痛了韩欣子的眼睛,再好的花也有凋零的那一天。任何人都不列外,包括自己。韩欣子莫名的伤感起来。他的眼睛潮湿了,不由得想起了弗儿小时候因为自己管教严而发泄情绪。她将自己的梅树上的花瓣尽数的打落。为此,韩欣子罚她拾起所有的花瓣。他却用这些花瓣为她做了胭脂红。回忆是那么的美好!韩欣子不由的轻叹。 他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轻微的呼吸声。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苦笑。 “师父!喝杯热茶吧!” 韩欣子僵直了身躯,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上。封子剑扶着弗儿坐在了珊瑚桌前。 “想什么这么入神?”封子剑呵了呵手。咋一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想弗儿小时候的事。”韩欣子啜了一口茶。 “她很顽皮么?”封子剑绕有兴致的问。 “师父!”弗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欣子。 “很不好管教!”韩欣子笑了。 “不许说!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弗儿生气的嘟起了嘴。 “你看!好,不说,不说!”韩欣子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她在我的皇宫里可是乖的很!”封子剑看着弗儿的脸囧得大红,不禁大笑起来。弗儿使劲的往封子剑的怀里钻。她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别欺负我的徒儿啦!外面冷,我们回吧!”韩欣子站了起来。 “怎么?舍不得了?”封子剑笑着抱起了弗儿。 “师父!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片梅林的下面!”刚走到梅阁的门口,弗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两个风华绝世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们互相怔怔的看了对方半晌。 “这里你最小!我们恐怕完不成你的愿望了。”韩欣子捏了封子剑怀里的弗儿的鼻子一下。然后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封子剑抱着弗儿跟了进去。 “我想静静!”韩欣子把封子剑推了出去。 “噗!”封子剑怀里的弗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封子剑吃了闭门羹,神情有些不自在。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抱着弗儿回到了弗儿的房间。 “啊切!”弗儿打了一个喷嚏。封子剑赶紧把弗儿放进被里。他摸摸弗儿的脑门。 “我没事!”弗儿拉着封子剑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弗儿!你好好修养!我们明天就走。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便来寻你。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封子剑深情的望着弗儿。 “可是你的……”弗儿还没说完,她的唇已经被封子剑吻住了。他的爱是那么的炽烈,那么的深沉。弗儿无可抗拒。 早上,弗儿醒来时,封子剑已经不在了。他真的走了?弗儿披上衣服坐了起来。门开了,韩欣子端着药粥走了进来。 “他真的走了么?”弗儿的语气中充满了依恋。 “是的。不过,他说他会回来的。”韩欣子面无表情的道。 “他真的会回来么?”弗儿幽幽的轻叹。 ; 第一六二章 激战燕山 ?封子剑和张天颜为了不连累韩欣子,两个人趁着黑夜离开了梅阁。封子剑依旧戴着面具,一身黑衣、黑袍。 两个人在燕山北坡遇到了埋伏。那里地域开阔,四周树木稀少。铁面灰衣人奉杨潇兰之命在此设伏。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四天了。直等得铁面灰衣人心焦气燥,忽有下属来报,有人经过。 “拦下他们!”铁面灰衣人下令。 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封子剑拔出快刀,挥向网线。张天颜手中提着月颜剑随封子剑从割开的网口飞跃而出。 四面的箭矢如雨般而来,封子剑和张天颜剑舞飞花。两道剑光将两人照在其中,箭矢触及而落。可是,如果持续消耗两人的内力,势必坚持不了多久。但是他们又不能停下来。 这时,无数的树叶从山林里射出来。灰衣舵的弓箭手丝毫没有防备,死伤惨重。 铁面灰衣人恰巧赶到,见此情景气的七窍生烟。他明知是韩欣子所为,却没见着人影。于是,他率灰衣舵的徒众杀向封子剑和张天颜。 封子剑力战众人。他的剑法沉稳,力破千军。可是,张天颜没有实战经验,险象环生。一个轻灵的身影现身了。他虽然蒙着面,可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韩欣子无疑。韩欣子的到来扭转了局面。铁面灰衣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后悔没带六大头陀,懊恼不已。 灰衣舵的败相已现,封子剑等人冲出了包围圈。他们正待下北坡进入树林,林中一声呼哨。从树上飞下无数轻装蒙面女子。她们的剑法奇特,阵法配合紧密。封子剑三人一时间竟难以攻破。 铁面灰衣人等人从后面赶来,封子剑等三人腹背受敌。 “张天颜!你还不使用无影点穴手法难道。难道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封子剑看着张天颜只是格挡,并不伤人。他觉得又气又好笑。这不是拿性命在开玩笑么?因此,他靠近张天颜吼道。 张天颜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无影点穴手法的厉害,被点中之人大多会因为血脉不通而亡。 “你用中医点穴手法!”封子剑见张天颜迟迟不肯动手,急中生智。 这回张天颜听明白了。他闪动身影来到了那些蒙面女子的身边。那些女子还没看清楚他的身法,已经动弹不得。 封子剑和韩欣子逼退铁面灰衣人,与张天颜一道冲下山坡,进了密林之中。张天颜还未站稳,封子剑的掌力就到了。幸亏韩欣子闪身挥掌截住了封子剑。 “你想作甚?”韩欣子疑惑不解。 “与其他死在别人的手下,不如……”封子剑怒不可遏。 韩欣子也皱着眉头看着张天颜。张天颜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张天颜!你的妇人之仁真会害死人的!”韩欣子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他不能久留。因为他怕铁面灰衣人恼羞成怒反而去攻打梅林,所以急急赶了回去。 “主上!我实在……”张天颜话还没说完,封子剑的剑就指到了他咽喉。封子剑的眼神凌厉的可怕。张天颜闭上了眼睛,闭紧了嘴巴。 许久,封子剑收回了剑。他叹了口气,转身朝南朝的方向而去。张天颜呆立半晌,也匆匆跟去。 封子剑也知道张天颜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让他杀人是难为他了。可是,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逼他就是在救他。 “张天颜!”封子剑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张天颜也站住了脚。 “我们如果不能取胜就跑,明白了么?”封子剑突然想到了这个好办法。 “嗯!”张天颜应承着。 他们到了两国边界时,在玉山岭遇到了埋伏。那时,封子剑和张天颜正走在山坳处。山上的滚木雷石纷纷滚落下来。封子剑和张天颜在期间飞腾挪跃,险象环生。两个人互相照应着彼此,很快到了岭上。岭上的人均黑衣蒙面,身手矫健。他们并不硬拼,而是围而不攻,只是防守。 “他们是在等待援手。我们得速战速决!”封子剑轻声道。 张天颜自然看出了门道,他和封子剑联手打伤了围着他们的十六人。两人跑向了南国境内。 两只弩箭迎面射来,封子剑偏头躲过。张天颜眼看着躲不过去了,他一伸手抓住了弩箭,停下了脚步。 “好险!”张天颜惊出一身冷汗。 “这次,你们还能逃的掉么?”铁面灰衣人狞笑着说。 藏在暗处的弓弩手走了出来。他们的后面也出现了手持暗器的蒙面人。 “封子剑!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想葬身此地?”杨潇兰从一辆马车中走了出来。 封子剑并不搭话,。他和张天颜互望一眼,两人背对背站好。 “看来你们是想死拼到底了是么?好!我成全你们!放!”杨潇兰喝道。 两边的弩箭和暗器同时射出,张天颜直奔杨潇兰而去。封子剑持剑掩护,挑拨着暗器和弩箭。张天颜的身法太快了,杨潇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制住。 两边放箭和施放暗器之人相距太近,封子剑二人又忽然撤出。这些人有的被暗器和弩箭所伤。场面有些混乱不堪。封子剑和张天颜两个人毫发无伤,推着杨潇兰南国国境内而行。 “慢着!”铁面灰衣人断喝。 “怎么?阁下还有话说?”封子剑停下了脚步。 “我们交换人质怎么样?” “人质?”封子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带人!”铁面灰衣人一挥手,耿兰、葛青田和沙狼被捆着推了出来。 “你这人变脸还真快啊!”封子剑似乎漫不经心的说。 “他们不顺从我就是这个下场!”铁面灰衣人狠狠地道。原来,铁面灰衣人想娶耿兰为妻。耿兰通过观察、了解到铁面灰衣人心肠狠毒,并非善类。所以她一口回绝。铁面灰衣人不死心,让她给出一个理由。耿兰情急之下就说自己已经和葛青田有了秦晋之好。铁面灰衣人当场要杀了葛青田。沙狼自然帮着阻挡,所以双方大打出手。可是,耿兰三人深陷灰衣舵的掌控之内,不久就被铁面灰衣人拿下了。 杨潇兰的出现,救了葛青田一命。她下令将三人暂时看管起来。所以,这次铁面灰衣人倒是用他们来换她的义母。这就是一念善念必有回报。 “换也可以!不过,先让你们的人都后退!”封子剑的剑横在了杨潇兰的脖颈处。杨潇兰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恐慌。这使得封子剑暗自佩服不已。 “退后!”铁面灰衣人低喝道。他的手下纷纷后退,场地顿时空旷起来。 “我送她过去!”张天颜推着杨潇兰向前走去。蓝牙彩跟在耿兰等三人的后面。等到张天颜带着杨潇兰走到中间地带时,蓝牙彩突然发难,袭向张天颜。张天颜遂不及防被他一掌击中右肩。 “跑!”张天颜扶着右肩后退几步喊道。耿兰、葛青田和沙狼顿时明白自己的险境,快速的跑向封子剑。蓝牙彩的毒镖分别射向三人的后心。在这千钧一发间张天颜身影快速转动,三枚飞镖的镖翎顷刻间被他用左手抓住了。 “你敢使诈?”封子剑脸色铁青。 “撤!”杨潇兰喝道。 铁面灰衣人心有不甘的率众而去。张天颜自然中毒。他拿出随身布袋里的一颗解毒药丸吞了下去。他的嘴唇乌黑,脸色发青。封子剑解开耿兰三人的绳索后,直奔张天颜而来。他扶住张天颜摇摇欲倒的身子,把他带到了一棵树下坐下,然后运功给他逼毒。 张天颜禁闭双目,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封子剑缓缓的收回了双手,坐了片刻。葛青田扶起了张天颜。 “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你们了。”耿兰轻声道。 封子剑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张天颜。张天颜面色苍白,额头汗珠从脸庞滚落。 “你平时不是心眼挺多的么?怎么还会中了别人的暗算?”封子剑此时仍是对张天颜有气。 “多谢主上救命之恩!我们还是快走吧。”张天颜顾虑的对。封子剑刚才为救张天颜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如果此时铁面灰衣人率众围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沙狼看张天颜走路摇摇晃晃的,便背起了他。张天颜伏在沙狼的背上昏睡过去。一行人向山下走去,前面的路是否平安谁也不清楚。封子剑走在前面,英姿飒爽,丝毫也没有因为内力的损耗而颓丧。 ; 第一六三章 杨潇兰之死 ?封子剑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祁安镇。这是个偏僻的小镇。封子剑对这一代特别的熟悉。他知道的地方,外人是很难找到的。想当初,他带着奴娇闯荡江湖,经常由此地出入南北国地界。 他们住在了一座破庙里。葛青田已经把火点燃了,树枝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丁和李亮到哪里去了?”耿兰奇怪的问。 “他们走了另一条路,我们到时候汇合。”封子剑坐在火堆旁,一手拄着地上的草叶道。张天颜躺在他的身边,盖着他的棉披风还不停的咳嗽着。 “为什么要分开?”耿兰不解的问道。 “这个张天颜就够拖累的了。再带着他们?”封子剑看了一眼地上的张天颜。 “也是!”耿兰不再说话了。我们不也是他的拖累么?耿兰默默地注视着火堆暗暗的想。火光映红了耿兰美丽的脸庞,葛青田竟瞧得痴了。 “葛青田!你到离这庙西边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去煮罐粥回来!”封子剑直接吩咐道。 “哎!”沙狼推了一把葛青田。 “噢!”葛青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陪他去吧!”耿兰站了起来。 “这个样子不行!”封子剑指指柴火灰。 “我自己去就行了!”葛青田抓起来往脸上抹了一把,转身出去了。耿兰怕脏,没有动。 张天颜又咳了起来。封子剑把他扶到自己的身上搂住了他,给他盖严了棉披风。 “主上!使不得!”张天颜声音微弱的说。封子剑干脆用披风把他的嘴也捂在了里面。张天颜不能说话了,只好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封子剑的怀里好温暖,不知不觉的又睡去了。 这封子剑看起来冷冰冰的,嘴上也不饶人,可是心地却不坏。耿兰又坐在了火堆旁定定的瞅着封子剑。 “怎么?耿小姐看不惯?”封子剑被她瞅得不耐烦了。 “你抱着个大男人,样子的确怪怪的!”耿兰打趣道。 封子剑的脸红了一下,想起了张天颜说他有怪癖的事。不想今天自己却抱着他,是有点怪怪的。封子剑想到了张天颜因这事儿还被自己反剪手臂疼晕了的情景,不禁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使耿兰看得呆了。恰巧葛青田提着瓦罐回来了。看到耿兰直盯着封子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粥来了!”葛青田故意大声嚷道。 张天颜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封子剑。封子剑把被他裹得像直筒的张天颜扶坐在自己的旁边,然后接过罐子放在腿旁。 葛青田从怀里掏出四个碗和几把勺子。封子剑把粥盛出一碗,用勺子喂给张天颜吃。张天颜边吃边吸鼻子,他那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 “你看你!哪里还像个男人!”封子剑又开始数落起张天颜来。说归说,封子剑的动作还是很轻柔的,没有一滴粥食洒落出来。 看来他是个刚中带柔的男人!耿兰边吃着,边寻思。大家一人一碗,剩下的都归了沙狼。 晚上破庙里很冷。耿兰被葛青田搂在怀里睡下了。沙狼干脆把一座佛像抬到了门口堵住了门。这回外面的风不再倒灌到庙里面,封子剑感觉暖和多了。他怀里的张天颜睡得很沉,像一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封子剑的怀里。 弗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封子剑想起昨天晚上弗儿还在自己的怀里,今天两个人却……封子剑想到这不免有些伤感。他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树枝。火苗顺着枝干上窜,弗儿的脸庞出现在火里,依旧是那么娇俏、可爱。 弗儿此时睡不踏实。韩欣子在她的抠问下不得不将白天封子剑和张天颜遇险的事告诉了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弗儿想起了张天颜的话。封子剑为了能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平安,不顾性命的来看她。而自己呢?却无情的赶他走,使他再次陷入险境。不行!我得去帮他!弗儿披上衣服下了地。她想推开门走出去,却发现门根本就打不开。 一定是师父不放心,怕自己去找封子剑。弗儿又回到了床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我现在去了只能给他添麻烦。弗儿上了床躺下了。对不起,封子剑!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你一定要平安到达京城。 在破庙里睡了一夜,张天颜的精神头好多了。封子剑带着大家赶往曲阳。一路上,大家都觉得很奇怪,灰衣舵的人居然没有动静。到了曲阳,遇到了小丁和李亮,他们才得知杨潇兰死了。这个消息使张天颜自责了许久。 杨潇兰的死的确和他有关。原来,杨潇兰被张天颜用了无影手的点穴手法制住。本来张天颜想在交换人质时解了她的穴道。不料他中了蓝牙彩的暗算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他人。杨潇兰虽然用内力勉强解了穴道。但是她的血脉逆转,无法正常运行。所以,三天后,杨潇兰便昏迷不醒。 铁面灰衣人虽然很伤心,但是他不想继续受杨潇兰控制。因此,他没有及时让下属去寻找张天颜等人,只是装作不知总舵主得了什么怪病。蓝牙彩暗算了张天颜,使得杨潇兰的穴道未解而遭此横祸。所以,蓝牙彩明知杨潇兰是穴道被制强行冲开而经脉受损所致。他也故作不知情,以免惹祸上身。 那些庸医自然是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只能说是心脉受损无药可医。等到雪莲赶到时,杨潇兰已经一命归西了。 铁面灰衣人自然把杨潇兰风光大葬。这样,他便无暇分身去抓封子剑,只是命六大头陀严密监视封子剑等人的行踪,尽量拖住封子剑,不让他回京。 封子剑等人到了绵阳时,镇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人心惶惶。 “这位小哥!这个镇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小丁拽住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年轻人问道。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你们还带着个姑娘?快离开此地,以免惹祸上身。”那小哥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封子剑也觉得镇子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 第一六四章 官匪勾结 ?封子剑到张天颜的屋子里查看他的伤势。张天颜的毒已经解了,只是有些虚弱。 “主上!你赶快回京!这里的事我来查!”张天颜认为杨潇兰的死对封子剑来说是件好事。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离开?”封子剑不同意。 “我没事!你在这里,我们才更危险!你带着耿兰他们回京,留下李亮陪我。这里的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封子剑瞪视了张天颜半天,拂袖而去。 封子剑让耿兰三人回京去找白莲,自己和小丁潜伏起来。他们只是换了一家客栈,乔装改扮住了下来。 第一天,张天颜没有动静。 第二天,张天颜只是出来溜达了一圈又回去了。 封子剑听了小丁的汇报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张天颜到底在搞什么?封子剑百思不得其解。同样和他感到困惑的还有一人。 监视客栈的灰衣舵的人飞鸽传书到了铁面灰衣人的手里。铁面灰衣人觉得张天颜的行动有问题。他一面让玉面头陀赶到绵阳,一面飞鸽传书让他们探查封子剑的情况。因为监视的人没有发现封子剑等人出入。 一连几天,张天颜都没有再在客栈外出现。小丁也觉得有些意外。当玉面头陀赶到绵阳领人进入客栈探查时,才发现张天颜等人不知所踪。小丁扮作一老者也混入客栈探明了情况。 封子剑听了小丁的描述很是吃惊。张天颜信誓旦旦的说会查清此案,可是他人却没了踪影。灰衣舵的人也在找他们。这就说明张天颜早就知道被跟踪了,所以,让封子剑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京。可是他为什么不明说呢?这个该死的张天颜!竟敢瞒着我! “主上!我们是不是立即回京?”小丁问道。他也看出了端倪。 “来不及了!张天颜肯定也没走!我们好人做到底吧!”封子剑现在反倒不生气了。他觉得不能让张天颜一个人范险,自己一走了之。 铁面灰衣人听说跟丢了人,气的脱下了丧服。 “舵主!还有一天!”蓝牙彩提醒他。 铁面灰衣人看了一眼蓝牙彩。蓝牙彩拾起丧服递给了铁面灰衣人。铁面灰衣人又穿上了。 玉面头陀接到飞鸽传书。说让他广布眼线,一定要查出封子剑等人的行踪。六大头陀一商量,决定让绵阳北山的分舵继续扮作土匪掳掠镇上的年轻女子。他们要逼封子剑现身。 镇上又有女子失踪了。知府贴出了文书,说有提供线索的给予重赏。可是衙门未派一兵一卒出来查案。这个知府不但不急着办案,还每天晚上让琼香阁的姑娘们到府里跳舞。封子剑听了小丁的回报气的七窍生烟。 “你今晚去把那个狗官给我宰了!” “是!”小丁领命出去了。 第二天清晨,封子剑刚起床。就听见敲门声。 “进来说话!” “主上!”小丁关好门,跪倒在地。 “事情办妥了么?” “我没有杀他。” “为什么?”封子剑提上靴子,语气间有些严厉。 “他提供了重要线索,条件是我不杀他!” “什么线索?”封子剑对小丁有些失望。他的能力和果敢不及姬长风。 “他收了北山土匪的银子,不让他插手此事,否则脑袋不保。” “这个混蛋!这样的官留着何用?”封子剑明显又责怪之意。 “属下既然已经答应不杀他,就不能食言!请主上治罪!”小丁低下了头。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责罚你吗?”封子剑低头看着小丁。 “主上!小丁做的没错!不该责罚!”张天颜居然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李亮也跟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找来的。”封子剑看着张天颜道。 “我们晚上也去了衙门,听到了小丁和知府的对话。”张天颜摘下斗笠道。 “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打听过了。北山根本就没有过什么土匪。这一定是灰衣舵的鬼魅伎俩。”张天颜坐在了桌子旁边。他的体力该未完全康复。 “你是说我们不理他们?”封子剑是何等的聪明。 “我们现在就走!”张天颜站了起来。 “你行么?”封子剑看着脸色苍白的张天颜道。 “我已经雇了辆马车,就停在客栈门口。一会儿我和李亮先下去,在西街第二个路口等你们。”张天颜说完,对封子剑行了礼,就和李亮出去了。 “起来吧!”封子剑披上了斗篷,戴上了面具。 封子剑和小丁刚走到客栈门口,知府的衙役们就到了。 “把他们带走!”一个衙役头儿道。 这些衙役自然不是封子剑和小丁的对手。六大头陀不得不现身了。封子剑和小丁力战六大头陀。这六大头陀虽然伤不到封子剑和小丁,可是封子剑和小丁要想脱身却也不容易。 他们打的难解难分时,来了两个蒙面高手,他们正是张天颜和李亮。张天颜和李亮二人正在西街等着,就听见过路人讨论有缘客栈门前出现了打斗。他们蒙上面巾,跑来一看,果然是封子剑和小丁被六大头陀围攻。 张天颜二人的到来扭转了局面。封子剑伤了玉面头陀和魔音头陀,张天颜等人逼退了另外的四大头陀。他们跑到西街,上了马车飞奔出城。不料城门已经被关闭。四人只好弃了马车,跑到了一座山里。 这座山原来叫西山,后来改为叫西子山。据说有人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在这座山的溪流浣纱。这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真事儿!老百姓就不再叫这座山为西山,都称为西子山。时间久了,此山就成了西子山了。 封子剑扶着张天颜向山里走了很长时间。直到张天颜累得走不动了,他们才停下脚步。封子剑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一座木桥。 “小丁!你去看看!”封子剑扶着张天颜坐下了。 “是!”小丁飞快的走了过去。李亮用水袋装了一些水递给了封子剑。封子剑喝了几口,然后灌了几口给张天颜。张天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他靠在了封子剑的身上喘着气。 “主上!桥那边有人家!”小丁兴奋的边跑过来边说。 “哦?我们去看看!”封子剑扶起了张天颜。四个人一起向桥那边走去。 ; 第一六五章 西子留客 ?封子剑等人来到了一户人家的篱笆外。这篱笆是由矮竹围成,阁楼也是由竹子制成的。篱笆门虚掩着,封子剑轻轻一推就开了。 几个人缓缓的走了进去。一个白衣绿裙的女子正在篱笆下的一片菜畦处浇水,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她的双眉微蹙,眉若烟黛,眼狭长,眸如明珠;鼻翘而小;唇薄而粉嫩;肤质细腻,白的一尘不染。 纵使封子剑等人见过无数的美人,也不禁为她动容。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世上有如此佳人。 那女子似乎也呆住了。眼前的这人眉漆如墨,眸如深潭;鼻翼挺直;唇温润而不失阳刚之气!好个美男子! “山儿!有客人来了!把客房收拾一下!”她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摄人心魄。 封子剑心下一凛,收回了目光。 “是!姑娘!”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多谢西子姑娘!”张天颜见封子剑没有动静,只好代为答谢。 西子姑娘转身上了阁楼。她的身姿曼妙,步履轻盈,显然是会武功之人。她进了阁楼,连同她那令众人无限遐想的容颜一起消失在了阁楼的门内。 “各位随我来!”一个轻灵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个小姑娘也堪称绝色。一双寒烟眉,狐媚眼;鼻若悬胆,唇若朱漆。身着红衫白裙,腕上戴着一只金镯。 封子剑等人似乎觉得此时的情景如梦境一般的不真实。他们被领进了一间竹制的屋子。屋内没有床,左侧只有一榻。榻很长,四人睡下绰绰有余。上有一几,几上有一套茶具。榻旁有一香炉,炉内香烟袅袅。正面的墙上有一幅山水画。画下面有一条长案,案后有一蒲団。右侧有一组长矮柜,柜头放有一瓶山花,和一烛台。 “我们这几乎没有客人来,你们就将就住下吧!”山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封子剑把张天颜扶到榻上躺好。他四下里又看了一遍。 “这两个女子不简单!”封子剑皱着眉头道。 “她们不是范范之辈,且不可得罪人家。”张天颜闭着眼睛轻轻的说。 封子剑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小丁和李亮自然明白张天颜的意思。封子剑让他们俩也坐下。大家的确是累了。两个年轻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封子剑喝着茶,暗自想着: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山里?还有那个山儿的手腕上竟然戴着金手镯! 门被轻轻的敲了一下,封子剑抬眼看去,山儿抱着被褥进来了。小丁一跃而起,接了过来。 “多谢!”小丁不善言辞,但他牢记张天颜的话。 山儿笑了一下,跑开了。小丁站在门口愣了半晌。然后,他将被子盖在了李亮和张天颜身上。封子剑闻到被子上有淡淡的清香,知道她们没有多余的被子,一定是把她们自己的被子拿来了。看来她们的心地是好的,封子剑微微一笑。 夜色降临了,张天颜坐了起来。他抓起一碗茶喝下,肚子咕咕叫起来。一阵香味从外面飘了进来。小丁站了起来,迎面看到山儿托着个托盘,里面有一碟笋片,外加四碗菜粥。 “大家将就用吧!”山儿羞赫的说。然后,她悄悄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小丁叫起了李亮,四人一尝,味道还不错。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吃了个底朝天。 “看来她们也挺清苦!”封子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 张天颜吃完又睡下了。他真的是很虚弱,这毒折腾的他够呛。小丁将碗筷拾掇出去。他找不到山儿,也不知放在哪里。 “给我吧!”山儿突然出现在小丁的身后,小丁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月色下的山儿更加妩媚动人。小丁不禁又瞧得痴了。 “真坏!”山儿拿过碗碟跑了。 小丁回过神来,脸不由得发烧起来。他上了屋顶,坐在那里看月亮。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那位白面公子好像受了伤?”山儿跃上了屋顶,轻轻的问道。 “是被人追杀才跑到这里的。”小丁知道没有必要对她说谎。 “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呢?” “灰衣舵的人!” “你们怎么会招惹到他们?”山儿似乎很吃惊。 小丁更吃惊。山儿怎么会知道灰衣舵?难道她们……小丁的沉默使山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我们虽然隐居山林,但是,外面的消息我们还是灵通的。”山儿说了实话。 “你们为什么要隐居,过着这清苦的日子?” “这是祖上遗留下来的规定,不许我们踏入红尘!”山儿幽幽的道。 “你们是?”小丁疑惑了。 “我们是英山老祖的后代!我家姑娘是第二十六代传人!我们世代过着隐居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山儿的两只手指尖相对的按着。 “你们要是下山了会怎么样?”小丁好奇的追问。 “那我们就活不长了!这是诅咒。” “你们相信这个?” “信!因为我们祖上曾有十一个女子不信诅咒而下山,结果没有一人活过二十八岁。” 他们的对话,封子剑和张天颜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俩听到这不禁对望一眼,两人的眼神里均是不信的神态。 封子剑和张天颜商量好了。他们等张天颜修养好了再下山。于是,封子剑来到了前院。早上的西子山很是清冷。封子剑站在竹楼下等着西子出来。不料,院门开了,封子剑一回头,看见西子手中提着篮子进来了。 她那楚楚动人的容颜使得封子剑心生爱怜。 “姑娘不冷么?” “习惯了!”西子淡淡的说。她提着篮子从封子剑身边走过。 “姑娘!我们想多叨扰几日可否?”封子剑朗声道。 “是因为那位生病的公子么?” “姑娘真是慧质兰心!”封子剑赞道。 “他好了你们便走吧!”西子面无表情的上了阁楼。她的冷漠出乎封子剑的意料。 “张天颜!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封子剑回到屋里不悦的对张天颜道。 “噗!”张天颜笑了。 “我看了人家的脸色,你还有心思笑?”封子剑坐在了茶几旁。 “她那么冷漠是她怕自己喜欢上你!她又不能离开此地,以后徒增烦恼。所以,主上最好少与她见面,以免日后她不好过!”张天颜一字一板的道。 “好你个张天颜!竟敢取笑我!”封子剑一把抓住了张天颜的衣领。 “莫非主上喜欢上人家了?”张天颜的话使封子剑心一动。他松开了手,想了半天。 “你不可以喜欢她,那样会害了人家。”张天颜是个好人。 “我不是喜欢她,只是不相信那个诅咒!”封子剑知道自己只是对她的美貌有些心动,没有感情的成分。 “不是那个诅咒灵验,而是人心难测!男人往往被她们的容貌一时迷惑,可是时间长了,产生了审美疲劳,渐渐地新鲜感没有了。他们之间又没有感情基础,再加上她们生性单纯,又不会耍手段争宠,以至于抑郁而终,不得长寿。” 张天颜分析的如此透彻,使得封子剑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个大学士的智慧。 “张天颜!我要是禅位与封勋,你可辅佐与他?”封子剑直视张天颜。 张天颜一愣,旋即答道:“我愿追随主上!” ; 第一六六章 传承香火 ?封子剑见张天颜要随自己隐居山林,心下不满。他想着回京后可由不得你张天颜了。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四个人在山中住了十二天,张天颜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封子剑决定下山回京。他们四人来到了前院的竹楼前。 封子剑凝视着竹楼上的门,可是门内一直没有动静。好大一会儿,山儿才扶着西子从门内出来了。 “多谢姑娘收留几日,我们感激不尽。今日特来告辞,他日必有重谢!”封子剑诚恳的说道。 “重谢就不必了。一路保重!”西子依旧淡淡的道。她的脸上挂着愁容,似乎生病一般,更增添了一抹韵致。 封子剑转身就走,他不想多待一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怜香惜玉起来。小丁却未挪步,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山儿。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你不跟我走么?”小丁终于问道。 封子剑等三人闻言停下了脚步。他们站在篱笆外奇怪的看着小丁。这个一向不爱说话,言语谨慎的小丁出了什么事? “你走吧!我要留下来照顾西子姑娘。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也未发生过。”山儿低着头并不看小丁。 “你不后悔?”西子问山儿。 “我只想为祖上传承香火而已!你不能做的事,我替你做了,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山儿看着西子道。 小丁缓缓的拔出了剑。 “小丁!不可!”封子剑低喝。 小丁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眼睛死死的盯着山儿。山儿依旧不看他。 “她不欠你的。你们不是你情我愿的么?”西子的语调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小丁的剑缓缓的入鞘。他猛的转身,飞奔而去。山儿的眼泪止不住滚落腮旁。细心的张天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转身去追封子剑等人。 小丁在一片空旷之地舞起了剑。他的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在剑上。好剑法!封子剑为他暗暗叫好。他的这个年龄,剑法能如此精炼已是不易。小丁最后将剑插入地下,单膝跪地不起。 “小丁!她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你怎么如此的糊涂?”张天颜站在了小丁的前面。 “不必再说了!”小丁站了起来,拔出了剑入鞘。 “你不信自己回去看看,免得日后后悔!”张天颜加了一句。然后,他看了李亮一眼。李亮会意。走到小丁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陪你去看看!”说完,他拉着小丁飞奔而去。 “你就那么肯定?”封子剑疑惑的看着张天颜。 “我们等着吧!”张天颜看着竹楼的方向。 太阳升起来了。小丁和李亮的身影出现了。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人。 “山儿!”封子剑脱口而出。他的吃惊之情溢于言表。 “回去吧!”小丁向后挥手。 封子剑舒展眉头,看着张天颜笑了。这个张天颜还真行,连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都参悟的如此透彻。 封子剑带着张天颜等人没有从绵阳下山。他们直接向南行,穿过了南岭到达了鲁宁。鲁宁是南朝的西南边陲。人烟稀少,地广物薄。 几个人住在了镇上的唯一一座客栈里。屋内陈设简陋,连把椅子都没有。店小二只送来一壶开水和一只大碗。 封子剑看看这里的情况,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决定回去以后,好好的把这里改变一下。 张天颜进了屋,给封子剑倒了一碗水。封子剑看着带着油花的水,放下了碗。张天颜把水倒掉,冲了冲碗,又倒了一碗给封子剑。封子剑勉强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这里怎么样才能繁华起来?”封子剑放下碗问张天颜。 “此地太过偏僻,不能操之过急。这里的土不适合种庄稼,可以种点别的。这需要你颁布法令,特许这里的土地种植其他作物。” “这个容易!回朝之后我便下旨!”封子剑一口允诺。 这趟总算没白出来,张天颜意味深长的看着封子剑。 “怎么?你还有什么建议?” “希望主上抛开儿女私情,一心为国!”张天颜拱手道。这个封子剑绝对称得上一个明君,只是被情所累,以至于误己误国。后世一定以为他是个冷漠霸道,重色误国之君。张天颜的这些话只能闷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这点我恐怕做不到!你如果心怀天下,为何不去做你的国君?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野心大些,这样你就可以为更多的百姓谋福祉!”封子剑半真半假道。 “不敢!”张天颜垂手而立。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可以协助主上完成这个愿望!统一五国!”张天颜抬起了头。 “可我没有这个想法。并且我这次准备禅位给封勋!”封子剑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天颜神情有些沮丧。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封子剑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封子剑的主意不会因人而改变。他坚持自己的选择,因为他已经身心俱疲。这个高高在上的宝座,他不想再坐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使得它有了一点暖意,远处的地里似乎有了一丝草芽。封子剑站在窗口凝视着那草芽,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这个不毛之地也能生长植物?也许老天也可怜这一方土地吧!现在的封子剑只想赶快回京。 第二日,封子剑便带着张天颜等三人离开了鲁宁向曲阳方向而行。这是一条最快的回京路线。封子剑看到这一路上,张天颜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这个张天颜真是心系天下,心系苍生啊!他如果当了五霸之主,天下一定一片祥和。封子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刚进入曲阳地界,封子剑等人就遇到了麻烦。一个道士说封子剑等人是妖人,鼓动老百姓对他们进行围殴。封子剑等人只能施展轻功逃走,这就更坐实了他们的罪名。他们被迫上了东屏山。 时值初春,山上的草木生发出嫩绿的枝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封子剑等人狼狈不堪,根本无心欣赏。他们坐在一处林中歇息,远远的听到山中有嘈杂之声。他们站了起来,寻声而去。 ; 第一六七章 暴露行踪 ?封子剑等人顺着山路来到了一座道观之内。观内的道士分成两拨,他们剑拔弩张,怒目相向。 道观内的信众围在四周,他们只是静静地观看。 一位年长的道士开口道:“观中是修行之地,不是你敛财之所。你还是请便吧!” “同在观中修行,你凭什么赶我走?”这个说话的年轻道士正是鼓动百姓围攻封子剑等人的那个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把道观让给我!我给你路费,请师兄另择高枝!”那个年轻的道士嚷道。 “师父临终前将道内事务托付与我!让我掌管道观,你想违背师命不成?” “大家跟着你只能过苦日子!跟着我便享富贵!你看看你身边还剩几个人?”那个年轻人轻蔑的说。 “清修本来就是苦差事,要享福就离开此地!” “王清泉!别给你脸你不要!上!” 双方挥剑相向,动起了手。王清泉功力深厚,但是人手少,眼看着就不敌。封子剑向小丁使了个眼色,小丁戴上面巾冲了出去。 那些人根本不是小丁的对手,纷纷落败。最后,小丁的剑架在了那个年轻道士的脖子上。 “不要伤他!”王清泉出言阻止。 小丁点了他的穴道。王清泉命人将他捆了,关了起来。不想此人使了银两买通了一个小道士跑了。可怜那个小道士银两拿到了,命也没了。 当时,封子剑等人正在观内做客。得知那个被擒之人叫赵升。他是带师投奔观中。老观主见他机灵,人也活络,就让他管观中的账目。这几年,他也确实给观中积累了财富。老观主过世后,赵升的胆子大了起来。他以驱鬼除邪为名大肆敛财。观中大部分弟子被他收买,观内风气日下。 今日,赵升又在观中行骗术,坑蒙百姓。王清泉实在是看不过眼,出来干涉,闹出今天这一幕。 观中执事来报:看管赵升的小道士被杀,赵升也不知去向。王清泉大惊,带众人一起去查看。见那个小道士手中紧紧抓着一袋银两,圆睁双目而死。 王清泉急令执事报官。小丁因参与观内打斗之事而被传唤上堂。 围观的百姓之中有灰衣舵之人认出了小丁,遂报与总舵。铁面灰衣人得此讯息大喜。飞鸽传书让曲阳分舵严密监视封子剑等人的动向,不许惊动他们。他则调集人手亲自前往曲阳方向,并在曲阳去往京城的道路上布满眼线。 张天颜来到封子剑的房中,看到封子剑立在床前。 “我们的行踪看来是隐藏不住了!”封子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们分开走吧!”张天颜的意思是由他引开灰衣舵的人,让封子剑走另一条路回京。 “你不能死!” “他们捉不住我,你放心吧!”张天颜看着封子剑的背影道。这次我恐怕得用自己的性命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了。 “主上!”小丁之事已了,他就匆匆赶了回来。 “主上!你答应过下旨鲁宁土地改种!还有那个绵阳的贪官必须惩治。你必须回京处理。京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决断……” “够了!”封子剑打断了张天颜的话。他是急着回京,可是张天颜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铁面灰衣人这次抓不到自己,肯定会迁怒于他。他不想失去这个与他生死与共的朋友。 “主上!不能因小失大!”张天颜跪下了了。 “你不怕死?”封子剑的眼睛紧盯着张天颜。 “怕!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你和天下苍生,草民甘愿冒险!”他没有说死字,否则封子剑无论如何也不会弃他而去。 封子剑还在犹豫。他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他和张天颜一起经历过的一切,一幕幕的呈现在眼前。 “主上!你带他们两人走!” “我和你在一起!师父!”李亮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你留下只能拖累与我!我打不过他们可以逃!万一我有什么事,你就去幽灵岛找你师爷传授你无影手法。”张天颜闭着眼睛说。 “不,我不走!”李亮拽住了张天颜的衣袖。 “主上!请护住我的徒儿,无影手这一脉还要传承下去!”张天颜下拜。 封子剑没有说话,走到床边坐下了。张天颜站了起来。他知道封子剑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他直了直身子,回客房了。李亮要跟出去,被封子剑的手势制止了。 李亮毕竟是捕快出身,他还不敢违抗封子剑,只能孩子气的抹把眼泪,跺了一下脚。 封子剑三人转道涵谷关,直插临河至青龙镇。知府诸葛瑾正在衙内看卷宗,一衙役报告说有人闯衙门。他站了起来一看,吓了一跳。 “见过主上!”诸葛瑾忙走过去行礼叩头。那个拦着的衙役见状也慌忙跪下,不知所错的伏在地上。 “沐浴更衣!准备快马!”封子剑吩咐。 “是!”诸葛瑾知道出大事了。不然国主怎么会这么着急。 封子剑三人洗浴完毕,匆匆出了衙门。封子剑骑在马上,感到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多日的疲劳一扫而空。他驭马飞驰在官道上,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京城。他要早日到达京城,好派人去接应张天颜。 封子剑走后,张天颜在客栈闭门不出,只是每日要些酒食。在封子剑三人离开的三天后,他雇了一辆马车从曲阳出发前往京城方向。 在离远县被铁面灰衣人率众追上。赶车的车夫被杀,张天颜从容的下了车。 “封子剑在车上么?”铁面灰衣人见只有张天颜一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妙。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张天颜看着四周黑压压的灰衣舵徒众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胆大的灰衣舵的喽啰走上前去,掀开了车帘。在这一刹那,蓝牙彩怪叫一声:“有诈!”人已经和铁面灰衣人飞身向后而去。六大头陀久经沙场,在灰衣舵建立时期,吞并无数黑帮,经历无数恶战。所以,他们听得蓝牙彩的叫声,人已经向后倒纵几丈开外。 可怜那些无名小卒,在爆裂之声想起时,还蒙在鼓里不知怎么回事?一阵硝烟过后,铁面灰衣人的手下轻点了一下人数,死伤六十五人。 “来人!传令下去!全面撒网!活捉张天颜!”铁面灰衣人咬牙切齿道。 ; 第一六八章 实施仁政 ?封子剑等人火速赶回了京城。他带着李亮和小丁直奔皇宫暗卫之门而去。在门口被一名暗卫拦住,封子剑摘下了面具,那个暗卫倏地没影了。不一会儿,廖鹏飞来到了封子剑跟前行礼。封子剑吩咐廖鹏飞集齐所有暗卫立即出发去协助张天颜回京。 “不知张天颜现在何处?”廖鹏飞为人谨慎。 “我们走时,他在曲阳一带。把他安全带回来。你随我去取兵符。”封子剑顺着暗道进入宫中。 “主上!不可!”廖鹏飞比较冷静。 “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有何不可!”封子剑取了兵符递给了廖鹏飞。 “谢主上信任!”廖鹏飞拱手行礼,然后迅速离去。 第二日,南国朝堂之上,封子剑下令将绵阳知府秘密押解回京。然后,他颁布法令,允许鲁宁在耕地上种植其他作物。朝中大臣们虽不知道他们的国主为什么会颁布此法令,但是不少饱学之士均赞同。 太宰杜正提议奖励农耕,兴修水利,发展经济。封子剑都一一准奏。太子封勋已经临朝听政,他的果敢、睿智很得封子剑的遗传。大臣们对太子也是交口称赞。 下朝后,封子剑宣太宰杜正到御书房。当杜正听说封子剑要禅位给封勋时,他没有立即反对。他只是说封勋还需要历练,假以时日,封勋能独挡一面再传位与他。 封子剑想了想应允了。毕竟封勋才十四岁,虽说已经有了一位公主,处事方面还是稚嫩些。 杜正走出了御书房,长长的舒了口气。国主总算没有马上放下朝政而去,不然,他这个太宰该怎么稳定局面?这个封子剑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是他能压的住朝中局势,朝臣们都惧怕他三分。 在他的整治下,贪腐之风收敛了许多,学风日盛。国家日益昌盛,外族不敢入侵,内乱已经平息。人民安居乐业,经济日益发展。 想想这些,杜正觉得封子剑这个国君还可以。所以,他一定要稳住他。等封勋真的能独挡一面后,再放他走。 封子剑回到宫中后,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开始关心民生和他的国家了。他首先让曹公公拿来地图,他用了两个晚上研究他的国土上的各个州县的分布。每日下朝后封子剑把封勋叫到他的御书房一起研究各个州县的地理特点和民风民俗。 以至于后来封勋对各州县的地理位置、人文风貌和气候特点都能倒背如流了。大臣们探知皇上的喜好,也都开始关注地图和各地区的特点。然后由封勋提议,根据各地特点,拟定各地的经济计划。 此项改革由下至上分层上报,并由太子最后核实汇总。太子则派人到各地巡查,并实行举报制度,避免了舞弊和瞒报之事。此清明之策一出,较清廉的大小官员和百姓齐声叫好。 封勋的圣德得以传播。闫刚有些坐不住了。你封勋毕竟只是太子,怎么能这么不隐藏锋芒?如果皇上一怒之下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我的女儿怎么办?他在下朝之后匆匆赶往太子府。太子由于忙于体察民情而在京郊探查农田播种情况,知道很晚才回到府中。 闫刚一直等到太子用完饭才见到他。太子很是纳闷:这闫刚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怎么下了朝就跑我这来了?他也是在吃饭时听身边的总管说的。 “见过太子!”闫刚施礼。 “首辅不必多礼,看座!”太子坐直了身子。 “子不闻功高震主之言?” “呵!”封勋笑了。原来,他是为我的声名担心啊! 太宰看到封勋的笑容不解的看着他。 “这一切皆是父皇安排的。请放心!”封勋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嗤。 “哦?那老臣多虑了。告辞!”闫刚拱了拱手走了。 封勋站起来走到了屋外。外面一丝风也没有,也静谧的让人沉醉。封勋向青青的房中走去。路过府中的一座小桥时,封勋看着水中的圆月想起了师傅张天颜。父皇说他被人追杀,不知身在何处。封勋眼里现出淡淡的忧伤。他对张天颜的情感如父子。 同时在想张天颜的还有封子剑。他在宫中渐渐地闲了下来,大部分国务已交与封勋。这时,他便想起了张天颜。 十多天了,张天颜居然音信全无。廖鹏飞只来过一封传书,报告了灰衣舵的人正在四处查找张天颜的下落。而张天颜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踪影全无。 这可以看作是好事。可是,这灰衣舵一日不除,封子剑就不得安生。他们虽不扰民,却威胁着社稷的安宁。但是,现在要对付他们还不是时候。他们并未做出十恶不赦之事。要是张天颜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办法对付灰衣舵。 张天颜画妆成一老者隐居在离远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村里住着个隐士叫离阮。没事的时候,他们就一起下棋。一日,离阮让张天颜赶快离开此地,说他已经算出张天颜有难,让他赶快回京。 “我不能回京!”张天颜笑着落下一子。 “哦?”离阮吃了一惊。难道他不相信我的卦象?还是另有隐情? “我不回京,京城太平,国家太平!” “那你有可能躲不过此劫!”离阮认真道。 “该来的躲不过!下棋!”张天颜看了一眼离阮。 离阮心中暗暗佩服张天颜的胸怀和心怀天下的仁义之心。他没有问过张天颜为什么隐居于此。向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官司的。那么他的身后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和什么宿敌使这样的人隐于此地? 张天颜告诉过他自己的家在京城,他用的是化名七星。离阮当然知道他可能用的是假名。不过他自己已经避世多年,自然不会理会他的真实身份。 张天颜虽然隐居于此,但是他时常出去探听消息。封子剑颁布的一系列仁政使得张天颜感到万分的欣慰。尤其是封勋的功德传扬甚广,使张天颜激动不已。封子剑没有马上离开朝堂,一定是杜正的功劳。张天颜禁不住露出笑颜。只要朝堂稳定,我张天颜宁愿隐居一世!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铁面灰衣人的手下部分昼夜的地毯式搜查着附近各县镇。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天颜依然在离远县,根本没有离开这里。 廖鹏飞更没想到张天颜留在他设计铁面灰衣人,使灰衣舵至今还胆战心惊的的那个县。他只是暗暗盯着灰衣舵的动向,所有暗卫分别潜伏在离远县附近的几个县镇。 张天颜这一躲就是一年。 这年春天,封子剑看着日益成熟稳重的封勋心里又有了禅位的念头。 一日,他将杜正和闫刚宣到御书房。封子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闫刚自然无异议。杜正却说:“主上!张天颜至今未归,难道主上不知什么原因么?” 封子剑闻言一愣。他从来未想过这个问题。 “张天颜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他想拖住灰衣舵的人。这样,灰衣舵的人就不会对主上不利。如果主上现在进入江湖,岂不白白辜负了张天颜的一片苦心。”杜正言辞恳切,神色肃穆。 张天颜呀张天颜,我等你回来一起对付灰衣舵。你可倒好,一味的躲着,你想躲到什么时候!难道要躲一世?封子剑想到这猛的一拍书案。 首辅闫刚和太宰杜正惊得跪倒在地。他们不知封子剑为何发怒。 “杜正!怎么样能找到张天颜令他回京?”封子剑看着跪在地上的杜正道。 “只有一个法子!” “说吧!我听着!” “主上下旨宣他入京!”杜正擦了擦额头的汗。 “拟旨!让张天颜火速回京,不得延误!” ; 第一六九章 侠肝义胆 ?张天颜在离远县待了一年零两个月。在春夏相交之际,他在一次上县城时看到了封子剑宣他入京的文告。他呆立在文告前半晌。他的这个举动被一个人看在眼里。他就是离远县县尹方兴业。 张天颜回到了自己的农舍,坐在桌边喝茶。他觉察到有人一路跟踪至门外。 “阁下是何人?为何不进来?”张天颜知道此人绝非灰衣舵的人。因为这个人没有马上回去。 “您可是张天颜?”方兴业走了进来,看了看这个留着胡须的张天颜。 “是我。”张天颜没有否认。 “在下离远县县尹方兴业!见过大学士!” “我现在是一届布衣,你不必多礼。你现在替我办一件事,将这封书信送往京城。”张天颜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函。 封子剑终于有了张天颜的讯息,看到了张天颜的亲笔书信。张天颜在信中陈述了厉害关系,并让封子剑勤于政事,不要担心自己的安危。廖鹏飞找不到张天颜,已经将虎符送回。 封子剑让廖鹏飞再次带人去离远县找府尹方兴业,务必把张天颜给安全带回京城。 廖鹏飞带人进入离远县,找到了方兴业。他们来到了张天颜所居住的农家。张天颜看了封子剑的回信,知道封子剑想铲除灰衣舵。 “廖鹏飞!灰衣舵根基很深,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铲除的了。我们得详细计划一下。” “主上让你回京商议对策!” “如果由主上亲自派兵围剿,势必同灰衣舵正面较量。那么,灰衣舵可能会迁怒百姓而使无辜的人遭殃。而由我出头属于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太多,也不会太多的累及无辜人。”张天颜的眼中现出智慧的光芒。 “可是主上的命令……”廖鹏飞有些为难。 “我现在是一届布衣,了无牵挂。如果主上怪罪,我一人承担。” “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廖鹏飞的话使张天颜感到惊喜。 “我想,白莲不会怪我的。”张天颜的说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好!我听你调遣!”廖鹏飞的侠义心肠仍未改。 “加上我!”方兴业也不示弱。 “原来你就是人尽皆知的大学士张天颜!”离阮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是隐士离阮。”张天颜介绍。 “他可参与此事?”廖鹏飞的刀已经出鞘。 “我是方外之人,不过也可尽微薄之力。” “太好了!”张天颜大喜。 当晚,四个人在这农家院里开怀畅饮。,共同商讨对付灰衣舵的办法。 在宫廷御书房内,封子剑收到了张天颜的回信。看罢,封子剑默默地将信笺烧毁。张天颜的意思封子剑自然明了。只是他能对付得了灰衣舵么? 张天颜和众人分头行动。廖鹏飞和暗卫们探得铁面灰衣人的临时居所在曲阳,于是他亲自来通知张天颜。 “我们在y县设局诱捕灰衣舵分舵的人。方兴业你借故到y县衙门走一趟。”张天颜指着地图,眼睛看着方兴业。 “好!”方兴业一口应承。 张天颜和隐士离阮来到了y县离阮出面在y县县衙附近租了一所民宅。张天颜剃了胡须,恢复了书生面目。张天颜在傍晚住进一家客栈时,一灰衣舵的人马上认出了他。 铁面灰衣人得到消息后,立即从曲阳带人赶往y县夜半十分,张天颜出了客栈,向离阮租的房子方向而去。y县灰衣舵分舵的一十二人分批跟上。 张天颜故意发现了跟踪的人,假意与他们交手。等对方十二人聚齐了,张天颜却跑向了离阮的房子。 这十二人跟了过来却失去了张天颜的踪影。他们为了怕被铁面灰衣人惩罚就挨家挨户搜查起来。等他们来到离阮家里,离阮却不让他们进门。他们之间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这儿离离阮县衙很近,所以衙门里的衙役跑来查看。离阮故意被他们打伤倒地不起。衙役们要将他们带到衙门审讯,那十二人哪里把衙役们放在眼里,于是动手打伤衙役。 方兴业领着衙头和几个身手好的捕快赶来,与那十二人动起手来。这时,张天颜出现了,协助衙役将那十二个灰衣舵分舵的人抓进了衙门。然后,张天颜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这十二人因殴打衙役被判一年监禁。等铁面灰衣人等赶到y县时,张天颜等人已经回到了离远县的农舍里了。他们品着茶,将经过讲给了廖鹏飞。廖鹏飞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铁面灰衣人非气炸了不可!”廖鹏飞忍住笑道。 铁面灰衣人确实气的不轻。这些饭桶,简直是笨到家了。就让他们在牢里反省一下吧!要想抓住这个张天颜确实不容易,他躲到哪里去了呢? “过两天我们去zp县张天颜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圆点道。 “我们需要怎么做?”方兴业道。 “这回你需要把衙役领到大街上。”张天颜对方兴业道。 “我正好有个朋友在zp县当差,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方兴业拍拍胸脯。 “为什么选这么远的地方?”廖鹏飞不解的看着张天颜。 “让铁面灰衣人望尘莫及!”张天颜笑了。 “噢!你看我都乐糊涂了。我们不能和他们正面交锋!”廖鹏飞拍了一下脑门。 封子剑接到了廖鹏飞的第一个捷报。他看过信笺不禁笑了。太子当时正和封子剑一起商讨怎么样才能使法令得到公正的实施而又不冤枉一个人。 “父皇!”太子看到封子剑这么开心,知道一定是师父张天颜有消息了。他又不好直接问,只好没话找话说了。 “张天颜将灰衣舵的人关进了大牢。”封子剑眯着眼睛看着棚顶。 “他不会有危险吧!” “目前不会有事!”封子剑收起了笑容。 “我们为什么不派兵镇压?” “张天颜悲天悯人!由他去吧!”封子剑走出了御书房。 “可是……”封勋担心的是张天颜的安危。 “你传个消息给白莲吧!”封子剑撂下这句话。 封勋让袁青青去了一趟学士府。袁青青告诉白莲张天颜现在很好。白莲没说什么,只是眼睛里透着淡淡的忧愁。她是行走过江湖之人,焉能不知江湖险恶? 他们两家的孩子坐在床上玩在一起。张晓萱比较白皙和柔弱,而封珊珊体格健壮,面容姣好。袁青青和白莲唠了一会儿家常,便亲自抱孩子出门上轿回府了。白莲一直目送轿子离去。如果不是孩子小,白莲回去寻找张天颜。可是,现在她只能待在家里看顾孩子了。 张天颜也在离远县的窗前思念着白莲和孩子。孩子是像自己多些呢?还是白莲多些呢? ; 第一七零章 对手警觉 ?三天后,张天颜去了zp县zp县城比较繁华,张天颜头戴斗笠进了县城。他随身佩戴着月颜宝剑。灰衣舵的人立马认出他是张天颜。然后,派人去汇报给铁面灰衣人。 张天颜快步向闹市走去。那两个灰衣分舵的小子互相商量一下。他们认为,如果张天颜去了闹市,就凭他们两人肯定跟不住。于是,他们现身拦住了张天颜的去路。 “就凭你们两人能拦得住我?”张天颜停下了脚步。 那两个人并不说话,只是站着不动。张天颜身形一晃,就进了闹市。那两个小子急了,推开人群冲了进去。但是人太多了,他们已经找不到张天颜的影子了。 zp县分舵主李丹率众赶了过来。他们在市集两头堵住了道口盘查。本来就拥挤的集市更加的拥堵不堪。这样一来,他们就引起了民愤,几个年轻的后生和他们吵嚷起来,继而动起手来。 李丹等人打伤了那几个年轻人。恰巧方兴业和他的朋友骆冰山及两个捕快路过此地,便查问情况。骆冰山得知灰衣舵私自设卡盘查很是不满,便勒令他们离开。 李丹等人急着查找张天颜,他怎可能轻易离开。于是,双方发生口角,拔剑相向。张天颜在人群中一晃,李丹便要率众冲进人群。骆冰山持剑阻拦,双方打在一起。人群纷纷散去,各自逃命。 李丹带了三十几人,虽然他的武功不敌骆冰山,但是他仰仗人多势众,根本不把骆冰山放在眼里。方兴业让一捕快回衙门报信,他提剑去帮助骆冰山。骆冰山手下的一名捕快受伤。张天颜现身协助后赶来的十几个衙役将这三十几人一同捉进了衙门里。 张天颜依旧悄悄离开了。李丹等一众被押进大牢候审。铁面灰衣人得知消息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们在zp县开始调查事情的经过。 去牢中探监的蓝牙彩回来告诉铁面灰衣人说:“这一定是张天颜的计谋!” “何以见得?”铁面灰衣人转过身来看着蓝牙彩。 “整件事看着是天衣无缝。可是细想起来,我们的人最后都被关了起来。这结果是一样的。” “你是说张天颜和官府串通一气,与我们为敌?”铁面灰衣人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那倒未必!因为那个骆冰山只是路过,他的手下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去衙门报的信。”蓝牙彩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是说,张天颜是借助了官府的势力来对付我?” “恐怕是这样!你不让他回京城,还把他困在这里。他当然怀恨在心,司机报复了!”蓝牙彩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张天颜。 “怪不得我们次次扑空!”铁面灰衣人握紧了拳头。 “我们得想个办法诱他出现在我们面前。”蓝牙彩转了转眼珠子。 “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现在很被动。” “他还在这一带!只是我们的人根本制不住他,他的身手太快了!我真的想象不到,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蓝牙彩说的时候眼神很迷茫。 “他太聪慧了!所以学什么都比别人快!”铁面灰衣人倒不以为然。 蓝牙彩虽然说不出什么理由,可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道封子剑在做什么?他是否知道他的大学士在和我们作对。”铁面灰衣人凝视着门口。 “他下旨让张天颜回京,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蓝牙彩分析道。 “我们的人怎么办?”铁面灰衣人一筹莫展。 “他们又没犯什么大事,先让他们在里面待着吧。”蓝牙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舵主!钰知县分舵发现了张天颜的踪迹!”一个灰衣舵的喽啰来报。 “我们不去理他!令钰知县周边的我们分舵的人封锁各条路口,我们到路口等他。你带四大头陀去这个路口!我带玉面头陀和魔音头陀在这个路口埋伏。”铁面灰衣人点着地图上的标识道。 “好!”蓝牙彩下去了。 “这回一定要抓住张天颜!”铁面灰衣人自言自语。 张天颜又诱捕了二十多灰衣分舵的人。廖鹏飞没有发现铁面灰衣人带人进钰知县,他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天颜。 “他们往钰知县来了么?”张天颜在天安寺内的一棵古树下低头沉思。 “我们看到他们出动后才赶到此地!他们应该来了!可是我接到消息,铁面灰衣人等没有进镇。”廖鹏飞一头雾水。 “他们一定在路口等我!”张天颜何等的聪明。 “你们千万不要露了行藏!通知方兴业和离阮化妆出城回离远县。我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铁面灰衣人等在路口等到第二日天明,也未见张天颜的踪影。他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偏差。难道张天颜已经出了城?这有点不大可能。他们仔细盘查过路人,没有张天颜。 “一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蓝牙彩看着默不作声的铁面灰衣人道。他看不见铁面灰衣人此时的表情,因为他戴着面具。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他的容颜被毁或是丑陋不堪? “你是说他有帮手?”铁面灰衣人看着蓝牙彩盯着自己的脸,心中有些不悦。他知道他想什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蓝牙彩把目光从铁面灰衣人的脸上挪开。 “那么说张天颜还在县城里?” “他肯定没出城!”蓝牙彩笃定的说。 “我在这守住路口。你带着玉面头陀和魔音头陀一起进城搜索。就算把钰知县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张天颜给找出来!”铁面灰衣人狠狠的道。 “一定!”蓝牙彩出去了。 张天颜在天安寺的禅房里看书。廖鹏飞走了进来。 “这事儿不要告诉主上。”张天颜站了起来。 “我已经报上去了。”廖鹏飞坐在了蒲団上。 封子剑得知张天颜被困在钰知县,心里很是着急。 “传陆毅和董生进宫!”封子剑吩咐。 “是!”曹公公急忙出去了。 陆毅和董生一刻也没耽误的进了宫。他们跟随曹公公来到了御书房。 “起来回话!”封子剑端坐在御案后。 陆毅和董生站了起来立在一旁。 “现在张天颜被灰衣舵的人围困在县城,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封子剑直接了当的问道。 “回皇上!以张天颜现在的身法,没有人能捉住他。除非他最熟悉的人背叛他!”李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倒也是!就算我想捉他,也需出其不意。”封子剑的心里敞亮了许多。 “白莲母女还好吧?” “托皇上的福,她们现在很好。只是白莲不太爱说话。”董生如实相告。现在的大学士府都是董生在打理。 “保护她们的平安最重要!你们下去吧!”封子剑只能做这些了。张天颜远在天边,自己帮不了他什么了。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想到这封子剑站了起来。 六月的南朝已经非常的炎热了。封子剑看着这明晃晃的太阳不免有些烦躁不安。张天颜这次是否能逢凶化吉? ; 第一七一章 绝命之言 ?张天颜在天安寺住了十一天。他听庙里的小和尚们偷偷议论县城里有人出重金查找一个叫张天颜的人。张天颜知道自己躲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傍晚,廖鹏飞潜进寺庙,来到了张天颜住的禅房。 “他们出重金买你的消息。不少江湖败类也出现在这个县。”廖鹏飞担忧的看着张天颜。 “铁面灰衣人亲自进镇了么?” “没有!是蓝牙彩这个老狐狸出的馊主意。”廖鹏飞以拳击掌。 “实在不行我们就会会这个蓝牙彩!不出几日,他们便会寻到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现身,更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张天颜嘱咐。 果然,两天后的一个傍晚,蓝牙彩带着玉面头陀来到寺中。魔音头陀领人在城里搜查,没有跟来。 “你们可见过此人?”灰衣舵的一个小头目揪住一个小沙弥问道。 那个小沙弥一看,这画像上的人不就是住在禅房的那个公子么?他愣了一下,却摇摇头。因为他看到这些人动作粗鲁,一副凶恶像,认为他们不是好人。 但是蓝牙彩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小和尚!你如果知情不举,我就让人杀了全寺的人!”蓝牙彩捏住了那个小沙弥的下巴。 “阿弥陀佛!”小沙弥吓得直哆嗦。 “张天颜!你再不出来,我就先杀了他!”蓝牙彩大喝。 “阿弥陀佛!施主请放开他。”方丈乐善大师带着两个弟子出现在蓝牙彩眼前。 “你把张天颜叫出来,我就放了他。”蓝牙彩的利爪扣住了小沙弥的脖子。 “本寺确实住了几位香客,但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位?”方丈毕竟是年长许多,见识也广。所以,他并不慌乱。他只想拖延时间,让那个他们所说之人快些逃走罢了。 “他们来了!”廖鹏飞推开了张天颜的房门。 “我去看看!免得他们乱杀无辜!”张天颜提剑走了出去。 “你在明,我在暗!你不会有事的!”廖鹏飞飞身上了屋顶。 “老和尚!你去把那几个香客叫出来!”玉面头陀喊道。 “我在这儿!”张天颜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 “张天颜!你终究是逃不掉的。”蓝牙彩狞笑道。 “放了那孩子!”张天颜正色道。 “你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他。”蓝牙彩眼睛盯着张天颜。 “好!”张天颜一口应承。 “过去把他捆了!”蓝牙彩对身边的两个喽啰喝道。 廖鹏飞知道张天颜心软,他不忍心看着张天颜被擒,于是飞身下了树直击蓝牙彩的后脑。蓝牙彩的注意力全在张天颜身上,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他的后脑被廖鹏飞一拳击中,人向前扑倒。张天颜闪动身形,救下了小沙弥。 玉面头陀及手下开始围攻张天颜和廖鹏飞。但是,他们尽管人多,也不是张天颜和廖鹏飞的对手。不一刻,便死的死,伤的伤。玉面头陀只好扶起蓝牙彩撤走了。 “阿弥陀佛!”老方丈看着地上的尸首不觉胆寒。 “方丈!你们还是弃庙吧!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我不死,定会为你们重塑佛寺!”张天颜有些愧然。 “他们出不了钰知县了!”廖鹏飞也后悔杀了蓝牙彩。 “不碍事!我们躲到地下便是。等事态平息了,我们再逃。”老方丈倒是个豁达之人。 张天颜却没有离开寺庙。钰知县到处是灰衣舵的爪牙,他还是走不脱。 再说蓝牙彩被带回铁面灰衣人的住所时已经昏迷不醒了。铁面灰衣人看着这个随时跟在他的身边,却让他一直瞧不起的伙伴即将死去,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他虽然看不起他的为人阴险狡诈,但是他倒是真心帮自己办事。 “老兄!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蓝牙彩突然清醒过来。 “别说话!我已经让人去请最好的郎中了。”铁面灰衣人安慰他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听你说过杨大小姐曾经是封子剑和张天颜给带出来的。现在她的母亲因张天颜而死。我们任何人也抓不住张天颜。只有她能使张天颜束手就擒。”蓝牙彩拼力说完,就咽气了。 铁面灰衣人看了蓝牙彩许久,轻轻的合上了他的双眼。他下令众人围住钰知县,自己亲自前往濮阳找寻雪莲。 张天颜没有想到铁面灰衣人会离开。所以,他依旧住在寺庙里。廖鹏飞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到了京城。 封子剑决定亲自带人前往钰知县营救张天颜。他在三天后带着燕子三等人出发。当他们到达青龙镇时,宫中的御林军侍卫长孙长清骑快马追了上来。 “主上!这是廖鹏飞的飞鸽传书!” 封子剑打开信笺一看,大惊失色。张天颜已经被雪莲带走,不知去向。杨潇兰死于张天颜之手。她的女儿雪莲将张天颜带走!这张天颜还好的了么?封子剑的脸色顿时惨白。 “主上!你没事吧!”小丁看到封子剑的脸色不对,忙问道。 “回京!”封子剑的声音很冷。 白莲从燕子三的口中得知张天颜被抓,她便病倒了。封子剑带着御医前来诊治。他看到白莲时吓了一跳。这个向来刚强的白莲变得虚弱不堪。她的面色憔悴,病的奄奄一息。 陈太医被留下来了。封子剑嘱咐,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白莲。张晓萱在殷红儿的怀里哭闹着。封子剑把她抱了过来。她瞪着小眼睛看着封子剑一会儿,居然破涕为笑。 “萱儿!别闹!到妈妈这来。”白莲坐了起来。 “孩子还需你的照顾,你要坚强些。我会想办法搭救他的。”封子剑把孩子放在了白莲的床上。 封子剑回到宫中时,天已经黑了。他现在自己寝宫的窗前凝视着天上的圆月。 “你个死张天颜!你还没见你的亲生女儿一面就这么轻视自己的性命……”封子剑知道。一定是张天颜主动跟雪莲走的。否则别说雪莲,就算是铁面灰衣人也拿张天颜没有办法。封子剑走到床边坐下了。他根本无法入睡。他知道雪莲曾经喜欢过张天颜,可是因为张天颜使她的母亲一名归西。她会念在往日的情分放过张天颜么? 封子剑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他的梦里出现了两个人。张天颜手里拿着月颜剑。他的对面是雪莲。雪莲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还我母亲的命来吧!” 张天颜看了雪莲半晌,持剑抹向自己的脖颈…… ; 第一七二章 姬长风回京 ?“不要!”封子剑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一场噩梦。 “皇上!”曹公公在门外轻唤。 “拿巾帕来!” 一会儿,曹公公低着头,手捧着黄锦帕走了进来。他走到床前跪下,双手将巾帕擎过头顶。他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 封子剑拿了巾帕擦了擦额头,然后扔给了曹公公。曹公公爬了起来,躬身退了出去。他始终未敢抬头看一眼。 封子剑因此着了凉,得了风寒。一贯清闲的御医们忙了起来。封子剑很少得病。宫闱内只有一个丽妃娘娘。她也很少患病。所以,给封子剑当御医简直就是一闲差。 封子剑喝了药,躺了三天,已无大碍。他的体质本就强于他人,所以好的快些。可是御医们吩咐不能下床,只能静养。本来谁也管不了封子剑。可是,太子封勋没有事就来看他,吩咐御医们尽心尽力。所以,太医们就每天留下一人看顾封子剑。 封子剑是个练武之人,再加上他的秉性好动,如何能躺的住?他耐着性子又躺了两天,然后把太医们都轰走了。 “父皇!”封勋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我已经没事了!”封子剑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 “父皇!您不能出宫!”封勋阻拦道。 “张天颜不知所踪。廖鹏飞动用了所有力量都没有找寻到他的下落,我只好亲自去寻他了。”封子剑站了起来。 “父皇!张天颜是何等的睿智都对付不了灰衣舵。您不能去!”封勋跪下了。 “怎么?你觉得父皇比不上张天颜?” “儿臣不敢!” 封子剑绕过封勋走到门口。太子的两个护卫拦住了封子剑。他们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封子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封子剑迎着他们走了过去,两个人向后退去,直至走到屋外。 “皇上!得罪了!”其中一个护卫要动手。 “你们敢!”封子剑大怒。 “为了皇上的安危,我们愿以死相拦!”他们双双跪下了。 封子剑冷冷的看看他们。他握紧了拳头走了过去。 “皇上!你的确不能去。张天颜的去向不明,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来逼你出宫。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他?”小丁和一队铁卫走了过来,站在了那两个护卫后面。 “你们要是能拦得住我,我便留下!”封子剑想了想道。他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们不了解封子剑和张天颜之间生死与共的感情,更不了解封子剑的为人。他义薄云天,岂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又怎能置张天颜不顾。 “父皇!您还要为南朝的子民想想!”封勋从御书房里出来了。 封子剑没有理封勋,他依旧向前走去。那两名护卫摆出了架势,封子剑冷笑了一下。他向前继续走着。这两个护卫和小丁及铁卫向后退着。 “父皇!”封勋急了。 封子剑只是停了一下,但依旧向前行。那两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动手擒拿封子剑。封子剑早有准备,运气与双掌向前推去。不料,两个护卫飞身而起到了封子剑的身后。封子剑一惊。能原地拔身而起,且越过自己的这份功力实属罕见,他不再轻敌。 封子剑的掌力逼得小丁和铁卫让出了一条路。封子剑向前而去,闻得身后两人急爪他的肩甲,遂身形一矮,转身双脚剪出踢向二人。 那位稍微俊俏的护卫拼起二指击向封子剑的脚背。封子剑身形下坠,单掌拍地后身体拔起,右掌击向那护卫的面庞。那护卫晓得厉害,身子向后仰,堪堪躲过。 另一个护卫见状去抓封子剑的左脚环。封子剑突然收回右掌,身体左斜,左拳击向那名护卫的胸口。那名护卫急忙闪身后退封子剑的右掌又到了。 “主上!”一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封子剑收住了架势定睛看去。柳一花长发飘飘,推着一轮椅,椅上坐着的正是姬长风。 封子剑呆呆的立着,看着他的前护卫长姬长风,眼睛有些湿润了。 在封子剑的御书房内,姬长风在柳一花的搀扶下跪地施礼。他的手脚在柳一花的师父的调理下已经能自理,只是不太灵活。 “起来吧!”封子剑语调有些哽咽。 “主上!你现在去不去都是一样的。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姬长风看到了刚才封子剑等人的架势自然明了。他和柳一花是应封勋的书信请求而不辞劳苦的赶来相劝。 本来他们是想在半路拦住封子剑的。不想封子剑病了这几日,使得他们得以赶到京城及时劝阻。 “你先下去吧!”封子剑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封勋。 封勋没有动。因为封子剑没有吐口说他不走了。 “我和姬长风叙叙旧。”封子剑有些不高兴了。 “那好!我把我的护卫留给你,随时听候您的调遣。”封勋拱了拱手退下了。 “如果我父皇执意要去,你们就随身保护他!”封勋走到门口,吩咐他的护卫道。 “那您……”付原山不放心道。他就是护卫京城西城门的虎将付曲子的二公子。他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武功、人品一流。 “我有贴身侍卫李浩宇保护,不会有事!”太子又看了一眼付原山身边的贾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是平时不爱说话,只是听从自己的调遣,刚才他就没有尽全力。 “属下会尽力保护皇上的安全!”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可不一样。这皇上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我们不拖累他就不错了。别看贾易年纪轻轻,但他的江湖阅历远在付原山之上。 封子剑让曹公公送柳一花到大学士府住下了。御书房内只剩下了封子剑和姬长风两人。 封子剑没有让人点蜡烛,只是吩咐不任何人人打扰他们,并让太子的两个护卫回去。 “可是……”付原山还想说是太子让我们随时保护皇上的安危,却被贾易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给阻止了。 “知道了公公!”贾易抱拳施礼。然后拉着付原山向外走去。 御书房里渐渐地暗了下来。姬长风和封子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最后还是封子剑先开口了。 “要是我被人捉走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拼死相救!”姬长风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救张天颜?”封子剑耐着性子道。 “张天颜现在在哪?”姬长风针锋相对。他想保护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子剑。至于张天颜就自求多福吧。 “我的确不知他在哪里。但是,我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的到。就像我去找你一样!”封子剑的语气加重了。 姬长风知道了张天颜在封子剑心中的分量。他沉默了。 “他和你我不一样!他心系天下,心系苍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封子剑补充一句。 “但你也不能枉顾了自己的性命!”姬长风还是不同意。 “我会小心的!我不是张天颜,心存妇人之仁!”封子剑一想到张天颜是被雪莲掳走的,心里就有气。 “我们喝酒去!”封子剑已经拿定的主意,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小丁坐在御书房屋顶上望着封子剑推着姬长风向他的寝宫方向而去,心里十分感动。 一个黑影掠上了屋顶。小丁一惊,拔出了剑应战。那人边打边跑,小丁提起追了上去…… ; 第一七三章 忠心护主 ?小丁追到了皇家园林,那人停下了脚步。小丁看到还有一人站在那里,也停步不前。他是个精明之人。 “贾易?”小丁看到那人揭下面纱惊道。继而,他看清了走过来的人正是付原山。 “丁护卫!我们奉太子之命前来保护皇上。怎奈皇上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又不好向太子交差。所以请丁护卫帮忙。”贾易说明原委。 “要我如何相帮?”小丁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便答应了。 “皇上如果离开皇宫,我们二人暗中相护,只是麻烦丁护卫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这个容易。”小丁心里也有小算盘。主上这次出行万分艰险。有他们暗中相助势必会好一些。 于是,小丁和他们互相定下了暗号,以便联系。等小丁来到了封子剑的寝宫外时,封子剑和姬长风已经有些醉意。 “主上!我看那小丁很像当年的我!”姬长风拿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他行事果干敢、精明,但是没有你的狠辣和果决。”封子剑一语道破二人的不同。还有一点封子剑没说,小丁的武功不及姬长风。 “他还年轻,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姬长风知道自己很和封子剑的口味。也知道封子剑肯定时时拿自己来衡量小丁。他想告诉封子剑,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姬长风醉了,他睡在了封子剑的床上。第二日醒来,封子剑已经走了。曹公公把姬长风送到了大学士府,并嘱咐他在这里等主上回来。 封子剑此行只带了小丁一人。并嘱咐小丁,遇上强敌就自己逃命,否则只有死。封子剑的意思小丁明白,自己若被俘就会被用来要挟他。他是不会受任何人胁迫的。也许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天颜。 天气比较炎热,封子剑和小丁买了辆马车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邵阳灰鸽总舵。 铁面灰衣人听到手下报告说封子剑已经出宫来寻张天颜,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张天颜虽然被雪莲带走不知去向,但是封子剑却出来了。他不需要做什么,只在灰鸽总舵等着封子剑便是。 可是蓝牙彩的两个师兄毒阎王和魔煞君却急着为蓝牙彩报仇。铁面灰衣人一想也好。如果封子剑一路畅通无阻,他一定会起疑心。不如让毒阎王和魔煞君去拦截,能杀了封子剑最好。 于是,铁面灰衣人派玉面头陀带人随毒阎王和魔煞君下山去捉封子剑。 廖鹏飞一直注意着灰衣舵的动向。他看到玉面头陀与毒阎王和魔煞君一起下山了,便在暗中监视。在暗卫中也有一人是毒道高手名唤武毒君。廖鹏飞就派他暗中跟着自己一起密切注视毒阎王等人的动向。他已经飞鸽传书给小丁,告诉他毒君等人下山之事。 封子剑看了消息并不在意。小丁很是担忧。他知道这个毒阎王的厉害。毒阎王初出道就遇上了劲敌鲁山派的首徒于海。他们为了一个女子而交恶。结果可想而知,于海连同那女子一家数十口皆被毒死。毒阎王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官司不了了之。 小丁暗中知会了贾易和付原山。贾易听说他们的敌人是毒阎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付原山因为不知道毒阎王的来历,倒是没有烦恼和畏惧之心。 毒阎王和魔煞君本来是被师父黑阎罗留在山中不许下山,因为他们下山必惹祸端。可黑阎罗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爱徒蓝牙彩年纪轻轻却命丧黄泉。他一怒之下放两大弟子下山去给蓝牙彩报仇。 这一日天色将晚,封子剑和小丁来到西华小镇。他们二人要了一间套房。小丁嘱咐店家将马喂饱,然后要了酒菜端到了封子剑的房中。 小丁将酒倒好,放在桌子上。封子剑脱下外衣搭在衣架上。这时,窗棱响了一下。小丁“嗖”的一下出了房门。旋即,他又返了回来。 “什么事?”封子剑已经穿好衣衫,坐在床上。 “饭菜有毒!”小丁见封子剑没动筷,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封子剑有些不信。他从袖中拿出一双精致的银筷子探入酒中,筷子没有变色。他又插入菜中也没事。 “消息不会有误?”封子剑放下筷子道。 小丁的眼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之情。这个贾易的消息不应该有误,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仔细看了看银筷子。这银筷子慢慢的变了颜色。小丁惊得将银筷子掉落在桌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那刚才……”封子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 小丁还是没弄明白。他看着那筷子出神。 “酒和菜同食才会中毒,而且毒性猛烈。”封子剑看着那双已经变得乌黑的筷子道。 “太恶毒了!”小丁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他们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小丁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一个留着胡须的黑脸老头递过一托盘菜肴。小丁端着菜,莫名其妙的看着那老者。那人也不说话,把桌子上的酒菜端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小丁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封子剑拿起里面的一张纸看了起来。 “是廖鹏飞命人送来的。”封子剑说完拿起盘中的一木盒。他打开一看,木盒里放着指甲大小的十二粒白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小丁看着那药丸问。 “廖鹏飞让我们每天早上服一粒。他说那毒阎王的毒防不胜防。”封子剑神色凝重道。现在他才感觉到对手的可怕。 “咦!”小丁疑惑的拿起了银筷子看了看,那筷子已经光亮如新了。 “我们吃吧!”封子剑拿过小丁手中的银筷子吃了起来。小丁也坐了下来端起了碗筷。 夜幕降临了,封子剑睡梦中感到一阵凉风。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脸色发白的人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为什么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变化?”在那人身后的黑脸人道。 “我这毒无色无味、无形。人中毒之后就像睡着了一样。” “那岂不便宜他了?”那黑脸的汉子道。 “你怎么不早说!”那白脸、吊梢眉的年轻人似乎有些后悔。 “可惜了这张俊脸。”那白脸的人伸手摸向封子剑的脸庞。封子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腕脉。 小丁的剑也刺向那个黑脸的人。 “主上放手!”窗外传来喊声。封子剑松手推掌击向那人。幸亏封子剑反应快,因为毒阎王的手已经变黑。 毒阎王因大意被封子剑扣住脉门无法用力。他本想趁机毒死封子剑,没想到有人一声提醒封子剑及时松了手。他却吃了封子剑一掌,吐了一口血。 黑脸的魔煞君看到毒阎王受了内伤,也无心恋战,扶着毒阎王抽身逃跑了。小丁欲追,被封子剑喝止。 “不要追了!以免中毒。” 小丁站住了脚,回头看向封子剑。封子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就又躺下了。 “去睡吧!今晚他们不会再来了。”封子剑闭上了眼睛。 小丁却没有走。他放下剑,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封子剑。明天会怎么样呢?小丁忧心忡忡,再也无法入睡。 ; 第一七四章 死亡之谷 ?封子剑和小丁下了楼。小丁喊店小二牵出他们的马车,可是半天也没有应答。店老板也伏在柜台上。整座客栈静的可怕。 “不要动!”小丁想要推那店老板。被封子剑的话惊得收回了手。 “难道客栈里的人都死了?”小丁感到汗毛倒立。 “哈哈!哈!他们的确都因你们而死!”那声音飘忽不定。 封子剑和小丁来到客栈外。他们向四周看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们走山路吧!这样可以避免连累无辜。”封子剑神色有些沮丧。 “主上!这不能怪您!”小丁说了句实话。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因我而死!”封子剑内疚的说。 他们走出客栈向山间走去。到了上路口,那个送饭的黑衣老者又出现了。他递给封子剑一袋干粮和一袋水,依旧一句话也没有就走了。 封子剑和小丁到了山上,看到客栈方向火光冲天。封子剑鞠了一躬。 “这火?”小丁迷茫的看着客栈方向。 “火一定是廖鹏飞带人放的。不然其他人或捕快们进去查看,也会中毒。”封子剑坐在了山石上。 小丁拿出包子递给封子剑。封子剑只吃了一个。他实在是吃不下,只觉得胸口堵的慌。 “主上!你必须多吃点!不然,天这么热,包子会坏掉的。”小丁又递给封子剑两个。 夜色很快降临了。山中夜晚比较凉快。封子剑和小丁走到了一处山谷,他们合衣而睡。早上醒来时,封子剑觉得头有些沉。小丁也觉得不太舒服。封子剑打开木盒子又拿出两粒药丸,两人分别服下。 他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主上!你看!”小丁指着地上的树叶叫道。 封子剑低头一看,地上的树叶都是黑色的,还有旁边的草都尽数枯萎。 “是昨天我们服的药丸救了我们的命!我们需隐藏行踪。把包袱里的衣服拿出两件扔到那深潭里。”封子剑吩咐。 小丁马上明白了封子剑的用意。他扔了一双鞋和一件上衣。 铁面灰衣人接到飞鸽传书说封子剑已中毒死在了山谷里,他不信。直到毒阎王和魔煞君回到濮阳详述了事情的经过,铁面灰衣人才有点信了。 “为什么没带他的尸首回来?”铁面灰衣人有些不满。 “还不是我受了伤,派了你的下属去办此事。结果他们虽服了解药,下了毒之后仍然躲得远远的。等到他们前去查看时,发现了他们的脚印通向那潭水。潭水里有飘浮的衣物和鞋子。也许封子剑他们的功力深厚,中毒之后没有马上死去,而是迷迷糊糊向前走去,不慎落入深潭而亡。”毒阎王讲述了一番自己的推理。 不过,没见到封子剑的尸首,铁面灰衣人还是不放心。他下令各分舵严密监视各个路口,发现可疑之人立即禀报。 封子剑和小丁在山间穿行,速度是快了许多。他们在十五日后来到了濮阳。两个人改扮了一下,穿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封子剑没有剃胡子,还戴了一定草帽。小丁挑着一担柴禾走在前面。他们俩这个样子就算是铁面灰衣人亲自来了也认不出来。 小丁很快和廖鹏飞及贾易等人联系上了。封子剑二人住在了一家便宜的客栈里。客栈里十分吵杂。楼上面是住宿的,下面是面馆。封子剑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客房。封子剑进去一看屋里到挺干净的。小丁将柴禾卖给了店家抵了房钱。他端着两碗阳春面进了屋子。 “主上!这里只有这个,将就着吃吧!”小丁放在了桌子上。 封子剑看着小丁想起了姬长风。要是他在,自己这会儿一定是吃上了可口的饭菜。想归想,他没有表露出来。看了看碗中的面,封子剑拿起了筷子。他们已经十多天没有吃上饭食了,封子剑吃得还挺香。 门敲了三下,廖鹏飞进来了。 “主上!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先杀了毒阎王!”封子剑放下了筷子。他想起客栈那些无辜的人心里就气愤。 “好!”廖鹏飞坐了下来。 封子剑三人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暗卫们已经探查到毒阎王经常到濮阳的玉水山玉水池泡温泉。听闻那里的山美、水美、人更美。封子剑和小丁一大早就来到了玉水山的玉水池。果不其然,那里的风景秀丽。温泉池在丛林间分布有致。那里水汽氤氲,几个引路的姑娘肤质细腻白皙,容颜姣好。 封子剑和小丁下了温泉池。不一会儿,廖鹏飞来告诉他们,毒阎王在第三个池子。 “准备好了?”封子剑问廖鹏飞。 “万无一失!” “好!封子剑和小丁穿上了廖鹏飞拿来的白色服饰。白色在这水气缭绕的的玉水山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 毒阎王独自在池中享受着。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是他的葬身之所。无数个毒镖射向毒阎王所在的池子。好个毒阎王,他裹着浴巾将他那硕大的身躯飞快的旋转。因为旋转产生的气流将飞镖如数打落。 小丁飞剑刺向毒阎王,毒阎王“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们没有死!”一股黑气直射小丁。小丁飞身上树躲过毒气。纵使这样,他还是差点从树上跌落下来。 一张大网网向毒阎王。毒阎王“哈哈”大笑起来。那网靠近他的身边便消失了。封子剑袖中的寒砂尽数射出。毒阎王正在得意,没想到寒砂的速度令他的瞳孔顿时放大。 “我命休矣!” “主上!撤!” 毒阎王的身体发出了大量的黑气。 “让其他池里的人快逃!”封子剑话还没说完,就被廖鹏飞拉走了。 小丁、贾易和付原山遣散了附近的人群。并告知玉水山温泉池的老板山上毒气蔓延,让他关闭浴池,否则会吃官司。老板知道轻重,他关闭了山门,留了一个守门之人。他带领其他人员也逃下山去。 铁面灰衣人得到汇报,气的一掌击碎了门旁装饰的鎏柱。魔煞君两只眼睛瞪得血红。 “封子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第一七五章 避走旧县 ?封子剑来到山下,看到了廖鹏飞给他们准备的马匹。两个人骑上马飞奔离去。他们奔驰了一天,傍晚来到了旧县。 旧县地处偏僻,他们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座破庙。届时,天色灰暗,乌云密布。两个人刚把马栓好,就听得一声炸雷之声破空而出。封子剑赶忙和小丁钻进庙里。这座庙从外面看不大,里面却十分宽敞。 寺庙里有一尊菩萨塑像。香案下躺着个人,悄无声息。小丁忙走了过去查看。 “主上!还有气息!” 封子剑走了过去一看,女子嘴唇发青,像是中了毒。他拿过小丁的包袱,取出里面木盒里的药丸让小丁喂那妇人吞下。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继而大雨倾盆而下。小丁将那妇人放到避风的角落,并将自己的外衣盖在那名妇人的身上。 封子剑倚着香案坐着。他思考着如何才能找到张天颜的下落。据廖鹏飞所说,张天颜并不在濮阳。那么,他们在哪里呢? 雨下了大半日,渐渐地小了。天也开始放亮了。 角落里传来了那妇人的呢喃声:“快救救我的夫君!” “他在哪里?你为什么会中毒?”封子剑走了过去。 “我叫董云。是镇上陈家庄的大少奶奶。丈夫陈世庚去年去采买时带回来一个丫头。不曾想那个丫头是看中了我家的家财才来的。她伙同她的两兄弟谋陈家之财,被我识破。因此,他们用计使我被丈夫赶出家门。没想到他们早就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毒。”那妇人说了这许多话,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真是可恶!我去宰了那帮杂种!”小丁‘嚯’得站了起来。 “不可只听一面之词。我们先把她安顿好,再想办法混进陈府打探情况。然后再做计较。”封子剑走到庙门口向外看去。雨已经停了,从房上跃下来一个人。 “主上!你们这个忙不能帮!啊切!”廖鹏飞打了个喷嚏。谁也没料到回下这么大的雨,廖鹏飞的衣衫都湿透了。 “为什么?”小丁不解的问。 “这不是个小事,势必会惊动官府。”廖鹏飞脱下外衣拧着水。 “你怕我们曝露行踪?”封子剑眯着眼睛看着廖鹏飞。他也是个侠义之事,怎么当了自己的暗卫就变了呢?和姬长风一个样了? “不能因小失大!”廖鹏飞没有看封子剑。他走到门口抖了抖手里的衣服。 小丁没有说话,低着头出去了。 “大爷!求求你救救我的相公!”那个夫人跪在地上给封子剑磕头。 “快起来!我一定会查个明白!”封子剑瞅了一眼廖鹏飞道。 “你不救张天颜了?”廖鹏飞‘刷’的转过身来。 “他现在下落不明。先救眼前人要紧。”封子剑直视着廖鹏飞。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属下无话可说。”廖鹏飞解下腰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他还记得上次在张天颜的府邸喝酒时,张天颜说的话:“你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上的安全。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不能有事!” 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我又该怎么办?虽然毒阎王死了,可是我们毕竟是在灰衣舵的地盘上。现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怎么还能节外生枝呢?这个妇人已经被救活了。他说的话也未必可靠。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要想查起来也非一日之功。想到这,廖鹏飞又猛灌了一口酒。 小丁抱着柴草进了庙门。他将柴草点燃,一股浓烟冒出,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你们进来吧!”廖鹏飞喊道。 封子剑抬眼望向庙门外。 “见过主上!”贾易和付原山双双单膝下跪见礼。他们也浑身湿透,很是狼狈。 “你们……”封子剑有些惊讶。 “他们一直跟着。贾易曾两次提醒主上!”小丁如实禀报。 “那你们就留在庙中照看这位妇人吧!”封子剑走向了庙门。 封子剑和小丁来到了陈家庄。恰巧陈家庄要招家丁和护院。封子剑戴上了面具和小丁前去报名。 “你将面具拿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四十上下的男子道。 “哎!爷!他的脸被火毁了容,见不得的!”小丁暗中塞给了那个人一点银子。 “身手怎么样?” 封子剑也不说话,拿过那人身后一个家丁的板刀一较劲,那柄刀居然断成两节。那个男子瞪着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 封子剑和小丁成了陈府的护院。他们住在西跨院。两人一间屋子。屋里的陈设简洁,但是颇干净整洁。 不久,他们就听说陈大少爷病了。封子剑让小丁查看他的药。小丁将药渣带出了府交给了贾易。贾易找了个老郎中一查看,药渣里有毒草。 夜晚,封子剑偷偷潜入陈大少爷房中。陈大少爷虽然体弱,但是人还清醒。他吃惊的看着封子剑。 “你的药里有毒!不能再喝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不喝这药。并且把事情闹大,我会帮助你的。”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陈大少爷责问道。 “我是你的护院,来帮你的!你若不信就继续喝这药,不出三日,医药无救!”封子剑说完,飞身从后窗消失了。 第二日,陈大少爷不再喝药,并且让管家钱三去找个郎中来。他的小妾齐儿赶来想要拿走药碗。陈大少爷却按住药碗,眼睛只盯着齐儿。 不一会儿,齐儿的二哥和三哥便到了。他们看出了陈大少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遣散下人。 “陈一峰!本来你还有三天的寿命,可是你却不知道珍惜。这可是你咎由自取,休怪我了!”齐儿的三哥说完就走了过来。 “慢着!你把话说明白了!”陈一峰心下一沉。 “三哥!让他做个明白鬼也好!”齐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们三人本就是江湖上的三怪。专门靠用女色骗人钱财。尤其像你这样的人。” “你们,你们……”陈一峰惊得说不出话来。 “谁知你有个能持家的好媳妇,使我们大费周章!她虽然发现了我们的计谋,却被你这个傻子赶出了家门。” “她会报官的!” “先不说她还顾不顾你!她早已经中了我们的慢性毒药,这会儿恐怕已经……” “你们这群畜生!我和你们拼了!”陈一峰猛的站了起来,刚一迈步,便摔倒了。 “哈哈!哈!”齐儿的三哥大笑起来。 “把药给他灌下去,送他上路吧!”齐儿的二哥掏出一瓷瓶倒了一点粉末在药碗里。 齐儿的三哥按住了陈一峰的胳膊。陈一峰又惊又怒下已经丢了半条命,哪里还有力气反抗。他只弱弱的问了一句:“齐儿,我们好歹也是夫妻啊!” “噗嗤!”齐儿乐了。 “他才是我的丈夫!”齐儿指着他二哥道。 “云儿!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如今才落到这个下场,我这就和你去了!”陈一峰闭上了眼睛。 ; 第一七六章 恶徒伏法 ?正当齐儿要将药灌入陈一峰的口中时,她手上的药碗却不见了。她的三哥和二哥已经动弹不得。她的身后站着一人,那人正是封子剑。 小丁和两个衙役走了进来。他们走向了齐儿三人。 “你们为什么私闯民宅?”齐儿站了起来叫道。 “你们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其中一个衙役上前锁住了齐儿的三哥。 “可是你们有证据么?我的手上可什么都没有。”齐儿狡辩道。她的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封子剑捏住了。她瞪视着那个药碗,拼命的摇头、挣扎。 “主上!使不得!那是证据!”小丁喊道。 封子剑使劲一贯,齐儿便飞了出去。她的三魂已经去了一半,半天爬不起来。衙役锁了三人,让封子剑和小丁到堂作证。 他们刚走到门口,董氏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贾易和付原山。 “相公!”董氏扶起了丈夫陈一峰。 “云儿!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陈一峰觉得没脸再活着了。 “你就是太轻易上当了,分不清是非!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董氏搂住了陈一峰。 “太迟了!我已经中毒了,活不长了。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陈一峰奄奄一息。 封子剑一直站在那里。他本来是不想救这个是非不分的浑人,但是看到董氏的真情和陈一峰的悔意,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木盒子。他取出两粒药丸抛给了贾易。贾易赶紧给陈一峰服下。 封子剑和小丁来到了大堂之上。知府见他们不跪,心生不满。 “你二人因何见了本官不跪啊!” 封子剑掏出了铁卫的金牌。 “你们是,是……”知府当然知道皇上的铁卫。他们可是直接受命于皇上,具有生杀之权。 此案因人证物证具在,三人无从抵赖。后传董氏上堂一并结案。齐儿三人因作案三起,谋财害命,聚财万两而被判斩立决。这当然是封子剑的意思。 这个案件轰动一时。灰衣舵虽然在旧县没有分舵,但他们的人根据百姓口口相传,觉得堂上作证二人很有可能就是封子剑和小丁。于是,他们向铁面灰衣人报告了这个消息。等铁面灰衣人带人赶到时,封子剑已经到了邵阳。 铁面灰衣人依据当地人的描述,封子剑和小丁是去了邵阳方向。他一面飞鸽传书邵阳的灰鸽总舵,一面率众催马扬鞭赶往邵阳。 封子剑等人到了邵阳后立即上了山。贾易和付原山依旧暗中尾随相助。廖鹏飞和他的暗卫们密切监视着铁面灰衣人及灰衣舵的动向。 夜晚,封子剑和小丁潜入了灰鸽舵总坛的那座神秘的殿内。可是他们查遍了整个殿内,也未发现雪莲和张天颜的踪迹。于是,小丁抓了一名灰鸽舵的内侍加以盘问得知:她们的新舵主雪莲根本就不在殿内,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封子剑二人和廖鹏飞在山下碰头。廖鹏飞建议他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落脚,然后再想办法。 这邵阳是灰鸽舵的地盘,躲到哪里夜不安全。 “你们可以去烟花楼暂避一时!”廖鹏飞出了个主意。 “好!在什么地方?”封子剑但是爽快。 “主上!不可!”小丁站着没动。 “为何?”封子剑已经上了马。 “那灰鸽舵里全是女子,那烟花之处焉知没有她们的人?”小丁向来对那种地方感到莫名的厌恶。 “据我所知,灰鸽舵从来不干那种勾当,因此,自创建以来,得以立足于江湖。”廖鹏飞是的沉稳之人。 “行了!只是个栖身之所,走!”封子剑先纵马飞驰而去。 小丁再有众般的不愿意,也得跟着。封子剑在巷子深处看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怡红院。两个人将马递给笑着迎上来的老鸨身边的护院。封子剑和小丁走了进去。他带着面具,所以没有女子愿意靠边。小丁低着头跟在后面,里面很浓的胭脂味使得小丁感到很不舒服。 “呦!你们都死哪里去了?没看到有爷来了么?”老鸨拽声拽气的喊着。 封子剑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喊了!先给我们找一间干净的房间,我们先沐浴。”封子剑说完,看了小丁一眼。小丁掏出一定银子扔给了老鸨。 “张海!快!给他们一间干净的上房。把水烧好送去,侍候二位洗浴。”她的嗓门把楼上的姑娘都逗乐了。 封子剑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小丁的脸红的像柿子。 “敢情这位小哥第一次来这儿,姑娘们侍候好了!” “得了!妈妈!这还用你说。”姑娘们打趣道。 那个叫张海的将封子剑二人引上楼去。小丁边走着,别用手挡着脸。那些姑娘们的手不时的伸过来摸一下他的脸。好不容易到了二楼,走过一段回廊,路过一间没点灯火的屋子,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这是……”封子剑站住了脚。 “这个姑娘烈性的很,客官还是快走吧。”张海摇摇头。 “噢?我喜欢这样的姑娘。等我们洗浴完毕,把她送到我们房里。”封子剑边走边说。 “这个姑娘刚伤了客人!我们家主子没在,还不知怎样处置她呢?爷还是换一个吧。” “就这个!”封子剑进了张海推开的房门。 “我跟妈妈说说。”张海走了。 小丁跟着封子剑走进了屋里。 “老规矩,我住外面,你住里面!”封子剑坐到了床上。 小丁边往里走边想着封子剑要姑娘的事。主上难道是忍不住想发泄一下?小丁想到这叹了口气。他原以为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如自己的主子。没想到他也不过是和普通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小丁有些失望的躺在床上。直到张海带人抬来浴桶,他才起来走了出去。 “要不给你叫位姑娘?”封子剑见小丁一言不发就问道。 “不敢!”小丁已经出了浴桶进了里间。 “呵!这小子!”封子剑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封子剑穿着睡袍坐在床上。屋子里已经被拾掇的干干净净。一会儿,张海推着一个手上戴着链子的姑娘进来。 那女子只穿了一件抹胸长裙,披散着头发,嘴巴被一条带子勒着。 “把她的链子打开。”封子剑坐直了身子。 “使不得!她会伤了你!”张海劝告。 “没事!有事也怨不得你!”封子剑心里觉得好笑。 张海解了那姑娘的链子就和其他人出去了。那姑娘一把拽下嘴上的带子就门外跑,却撞到一人身上。她抬头一看,正是屋里戴着面具之人。 封子剑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拖进屋里。那女子居然咬向封子剑的胳膊。封子剑不得已点住了那女子。 “你放开我!”那女子颤声道。 小丁听见声音走了出来。他本不想出来,可是有些事他见不得。 “把门关上!”封子剑坐在了床上。 小丁冷着脸走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封子剑看了看那门,苦笑了一下。那姑娘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 一七七章 邵阳疑案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封子剑仔细看向那女子。她不过十五、六岁,体态丰腴,模样标致,是个美人胚子。 “你要怎样?”那女子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来历,我也许考虑放过你!”封子剑一本正经道。他知道,在这种地方要说自己对她并无恶意,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我叫周君怡,因父亲被革职抄家而被卖入青楼。”周君怡流着泪道。 “你父亲任何职,所犯何事?” “父亲曾是邵阳守备,官居从五品。据说是捉流寇不利而被下狱。” “流寇?” “三年前,邵阳太守之子严鹰的家中被袭,家财失窃,一家六十二口无一幸免,全部遇害!邵阳守备和知府三年未抓着贼人,所以都下了大狱。”周君怡眼里流露出凄苦的神情。 “看你的境遇这么凄惨,我就放你一马。你留下来侍候,没准我高兴了还能帮你父亲脱罪!”封子剑若有所思道。 “还不谢过主上!”小丁在门外听封子剑这话,忙推门进来道。 “他是……”周君怡疑惑的看着封子剑。 “他能救你的父亲!”小丁补充道。 “别应承得那么早,这个案子还没个头绪!”封子剑看了小丁一眼。 “还不是你一句话!”小丁小声嘟囔道。 “解了她的穴道,让她住里间,你睡地上!”封子剑摆了摆手。这个小丁今天是怎么啦?难不成他的身世也有什么隐情?封子剑带着疑惑睡下了。直到晚上他才醒来。 里间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封子剑下床走了过去。周君怡看见封子剑进来就将酒杯倒满,然后立在一旁不说话。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橘色长裙,外披蓝色印花长袍,更增添了一抹韵致。 “都坐下吧!”封子剑落座。 小丁和周君怡皆站着不动。 “一起吃吧!”封子剑拿起了筷子。 小丁坐下了。封子剑看了周君怡一眼,示意她坐下吃饭。她犹豫了一下,侧身坐在椅子上。 “主上!您就帮她一下吧!”小丁给封子剑添了酒。 “明天我们去探监,现在吃饭!”封子剑又喝了一杯。 “主上!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廖鹏飞悄无声息的现身了。 周君怡惊得站了起来。 “我们换换装束,不碍事!”封子剑不以为然。 “他们撒网式搜索,你们绝不可露面!”廖鹏飞听见有人往这边来,便飞身上了屋梁。 小丁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呦!看来爷的本事不小,这个小妮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妈妈放心!”封子剑坐着没动,依旧喝酒。 “我们这里可不比客栈,这吃啊用啊的都得这个。”老板伸出了白胖的手儿。 “够么?”小丁将一千两银票放在了她的手上,厌恶的看着她。银票是封子剑出宫时,由内侍府支出的。曹公公递到小丁手中时嘱咐,千万别怠慢了爷!! “够,够!爷慢用!”老鸨乐颠颠的向外走。 “慢着!不许露了我们的行踪!”封子剑吩咐。 “爷你就放心吧!我们做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啦!”老鸨讪笑着出了房门。 “主上!你现在去牢中不但救不了人,恐怕还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廖鹏飞不愧是老江湖。 “周姑娘!你父亲的事我记下了。”封子剑沉吟半晌道。 “多谢爷!”周君怡大致明白了他们的难处。 “不必谢我。说不定我们会连累姑娘。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封子剑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灰衣舵的人在邵阳广布眼线,再加上灰鸽舵的副坛主得知有人夜探总坛找寻总舵主雪莲圣女,也派了大量的人手暗中查访。铁面灰衣人已经到了总坛。他知道封子剑就在邵阳。虽然他和副坛主玄妙女面和心不和,但是,对付封子剑这点上他们达成共识。 可是他们搜寻了这么多天而一无所获,铁面灰衣人觉得奇怪。按说这个封子剑是逃不掉的。他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难道他跑到了衙门里躲起来了? “副坛主!这衙门里?”铁面灰衣人看着眼前这个妙龄少女道。 “在邵阳,异己早已排除,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人。” “我们也找了这许多天,可连个影儿都没有?”铁面灰衣人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要是义母还活着,这封子剑肯定跑不了。他有些后悔了。 “只有一个地方我们的人进不去。”玄妙女若有所思道。 “哦?什么地方?” “烟花楼!” “封子剑不会去那种地方!”刚刚站起来的铁面灰衣人又坐下了。 “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吗?”玄妙女反问,但心里却有些好奇。铁面灰衣人为什么那么肯定封子剑不会去那种地方? “他不是那种男人!”在这方面,铁面灰衣人特别佩服封子剑。不过,他自己也是和封子剑一个类型。他除了对耿兰动过一点感情外,没有再对哪个女人动过情。至于柔然,那是一种两性的吸引,与感情无关。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碰过女人。 “那种?和你一样么?”玄妙女好不掩饰自己喜欢铁面灰衣人。她的脸几乎碰到了铁面灰衣人的鼻子。 “请自重!”铁面灰衣人已经到了玄妙女的身后,背对着她站立。 “难道你不懂我的心?”玄妙女抱住了铁面灰衣人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铁面灰衣人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他不能冒这个险。铁面灰衣人拉开了她的手臂,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子,只是他的自制力较强罢了。 “为什么你们的人进不去烟花楼?”铁面灰衣人不想使玄妙女太尴尬。 “因为烟花楼的老板是百花婵。前总舵主活着的时候和她签订了约定,她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玄妙女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她的两腮发红,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着寒光。 “那就让我去会一会这个百花婵!”铁面灰衣人走出了圣殿殿门。 “你去死吧!”玄妙女心里妒火中烧。她见过百花婵,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因为女人看了她都会产生一种爱怜的情感,更何况是男人了。 铁面灰衣人在一名灰鸽舵女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邵阳最大的烟花楼。他点名要见百花婵。这是致命的信号,铁面灰衣人却不知道。 “公子楼上请!”一位黄衣女子轻声道。 “姑娘请!”铁面灰衣人摆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他的举动果然赢得了那位姑娘的好感。 “你实在是不该直接唤我们家主子的名讳。她不是风尘女子,你这样叫她岂不是侮辱了她。”那位黄衣姑娘边走边轻声道。 “在下有要事与她商量,并不是有意冒犯。”铁面灰衣人笑了一下。他并没有把这些女子放在眼里。 “你不是……”黄衣女子在阁楼的回廊里站住了脚。 “当然不是!我是想找一个人!”铁面灰衣人直白道。 “等会儿别喝茶!”黄衣女子打开了一扇门。她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 铁面灰衣人整了整衣襟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雅致的闺房。屋里的陈设很优雅别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杯散发着香味的茶碗。 “公子请坐!”黄衣女子说完便离开了。 铁面灰衣人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走到门口,一股清香袭来,人便向后倒去。 一紫衣绝色女子将他拦腰扶住移至椅子上坐下。这女子就是烟花楼的楼主百花婵。他就是那个敢和当今皇上明争暗斗的灰衣舵舵主?百花婵凝视他片刻,玉手伸向了铁面灰衣人的脸。她想摘下他的面罩,瞧一瞧他的模样。 ; 第一七八章 蛛丝马迹 ?正当百花婵伸手去掀开铁面灰衣人脸上的面具时,觉得腕部吃紧。她心知不好,想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娇躯被铁面灰衣人抱在了怀里。 铁面灰衣人盯着怀里那张楚楚动人的脸,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神阴郁的看着他。他忍不住想亲吻她的眼眸。 她的眼睛突然寒光乍现。铁面灰衣人推转她的身体,人在她的后面扣住了她的喉咙。几点寒星射向门板,没入不见了踪影。 铁面灰衣人转过她的头,捏着她的嘴巴看了看,却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娇嫩的唇瓣。百花婵心中一颤欲挣扎,却被铁面灰衣人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她闭上了眼睛,任他肆意…… 百花婵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虚弱不堪。她幽怨的望着已经穿着整齐的铁面灰衣人的背影。他不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我要在你的楼里寻一个人,稍后我派人送他的画像过来。” 她知道他要找谁。不就是那个国主封子剑么? 入夜,封子剑暗暗尾随周君怡来到邵阳监牢门口。周君怡提着篮子进去了。封子剑点了那个狱卒一下,然后,他在拐角处脱下外衣露出狱卒服饰。 封子剑进了监牢,摸索着前行。拐了一个弯,他看见了周君怡在一个牢笼里跪在地上跟他的父亲说着什么。他的父亲扶起了她,擦擦眼泪。门口那个狱卒催促道:“时辰到了,快点!” 周心怡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牢房。那个狱卒想锁上牢门,被封子剑点了睡穴拖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何人?”周心怡的父亲周斌吃了一惊。 “我就是你女儿说的要救你的人!”封子剑进了牢房。 “这个案子查不清楚!不必再费神了。多谢壮士相助!只希望你能将我的小女带离那个地方,周某人感激不尽!”周斌跪下了。 “我想知道你查出了什么?”封子剑并没有扶他起来。给他下跪再正常不过了,他根本没有在意。 “查出了很多,但是……”周斌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惊呼。 “不好!有人劫狱!” “你还能走么?” “壮士!你走吧!” “你想死在这里么?”封子剑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出了牢门。 周斌未犯死罪,所以也未有枷锁镣铐。他想挣脱封子剑的手臂,却被对方抓得牢牢的。好歹他也是个会武之人,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封子剑带着周斌打倒几个狱卒,冲到外面。这时,牢头带着人赶来了。封子剑提起周斌上了屋顶飞奔而去。 这一事件惊动了官府,也使铁面灰衣人有所警觉。 “去查一下这个守备。”铁面灰衣人吩咐他的手下。 廖鹏飞见封子剑一意孤行,气的是火冒三丈。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有想对策。 “主上!廖护卫让我们马上离开此地。”小丁回来道。 “连累你们了。”周斌抱拳。 “去哪里?”封子剑站了起来。 “还不清楚!只是这里不能待了。” 封子剑略一思索,道:“走!” 他们刚来到楼下,百花婵就到了。 “你们想把我的姑娘带到哪里?”百花婵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五个人。她觉得中间的这个戴面具的人有些眼熟,但是她无暇细想。 “这个姑娘我要了,你开个价吧!”封子剑看着眼前这个我见犹怜的女子。 “这个姑娘无价!带她走!”百花婵低喝。 “主上!不能再拖了。”小丁耳语。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封子剑伸手拦住了上来的两个下人。 “怎么还不动手?”百花婵的虚眉一立,目光中隐含一抹怒意。 那两个人还没摸到周君怡的手臂,人就已经飞了出去。百花婵长袖飞舞直取封子剑的面门。封子剑偏头躲过,身体顺着长袖的方向欺身到了百花婵的身侧。百花婵花容失色,身体飘向右侧。封子剑本想擒住她,没想到让她给滑了出去。 “带他们先走!”封子剑沉声道。 小丁带着周君怡父女向门外跑去。百花婵的两个婢女拦住去路但他们怎么可能是小丁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 百花婵与封子剑缠斗在一起,封子剑见小丁出去了,便不再手下留情,猛的运气推掌直击百花婵的胸口。百花婵避无可避,只好推掌硬接。她哪里是封子剑的对手,遂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封子剑闪身出了烟花楼,和小丁等人一起上了一辆马车扬鞭而去。等铁面灰衣人得到消息赶来时,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百花婵。 “为什么不通知我?”铁面灰衣人扶起百花婵,眼里隐含着怒火。 “这是我的事。”百花婵无力的说。 看着百花婵苍白的脸庞,铁面灰衣人收起怒容,对手下道:“封锁所有路口,严格盘查!” “是!” “她怎么办?”玉面头陀问道。 “你也去!发现他们后通知我。”铁面灰衣人抱起百花婵走向楼上。 玉面头陀吃惊的看着铁面灰衣人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他也会动情?这可是稀罕事! “还愣着干什么?”铁面灰衣人的后背像长了眼睛一般。 铁面灰衣人用内力给百花婵疗伤,百花婵的脸色逐渐恢复了颜色。铁面灰衣人的额头现出汗珠,他缓缓的收了功力。没想到封子剑居然下这么重的手。难道他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铁面灰衣人重新审视起对手来。 封子剑等人坐着马车来到邵阳南门,城门却早已经关闭,任何人也不许出入。 “壮士,向右拐,去南山!”周斌对赶车的小丁道。 小丁闻言赶着马车拐到右边路口向前疾驰。不久,他们就来到一座山前。 几个人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封子剑看了看身边的周君怡。 “不打紧!这个孩子会两下子。我们翻过这座山就能到jx县我有个朋友在那里有个别院。我们可以先在那里落脚。”周斌的话打消了封子剑的顾虑。 小丁使劲的拍了马两下,两匹马吃痛狂奔而去。封子剑等人四人上了山,避开了灰鸽舵和灰衣舵的眼线。 ; 第一七九章 不解谜团 ?封子剑四人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上行了大半日。他们没有水和干粮,众人不免腹中饥饿,口也有些渴了。 四个人来到了一处地势平缓的地方休息。封子剑和周斌坐在了石头上。小丁要去林中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的充饥之物。周君怡也要跟着去。小丁本来是不想带着她,可是封子剑却点头了。 小丁和周君怡走后,封子剑看着周斌。周斌自然明白封子剑的意思,他缓缓的开口道:“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日的晚上,严太守的儿子家中一夜之间死的干干净净。还是他儿子的好友顾平清晨想邀他的儿子去喝酒,才发现他们一家人都惨遭杀害。”说到这,周斌叹了口气。 “那场面太惨了!连我这个武夫看了都心惊。严太守当时就晕倒了,后来大病了一场。知府衙门查看了现场,怀疑是仇杀。可是,严太守一向敦厚,并没有仇家。他的儿子也是个懂礼法之人,并无越矩行为。”周斌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调。 “知府查了一年也未有结果。于是,严太守就让我协助知府查此案。我发现死者的刀口很浅,但刀刀致命。那么,这杀人凶手很可能是几名女子。可是,严太守的儿子是个正经人,从未沾花惹草,只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两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可是老天爷却不长眼,这么好的孩子!嗨!”周斌擦了擦眼角。 “就没有一个活口?”封子剑知道这个案子的关键是没有人看到谁是杀人凶手。因为此案没有杀人动机,所以很难查清楚。 “有!他们家收留了一个孤儿,名叫李娜。那案子发生后,李娜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周斌皱着眉头道。 “我查访了半年,终于从严府下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李娜曾在严太守府中出现过。于是,我就请求严太守让我在府里查找李娜。不料,严太守一口回绝。他说这是没影的事,叫我以后不再插手这个案子了。” “你并没有放弃查案是吧!”封子剑突然问了一句。 “是的。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什么我也得给他们一个公道。于是,我背地里接着查此案。” “你为什么还进了监牢?”封子剑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周斌已经不再是此案的协查人员了,怎么还会被送进监牢呢? “我在严太守府中找到了那女孩的尸首,却被人误认为是杀人凶手。幸亏严太守说这可能是个误会,所以我被暂时羁押在牢内。” “也就是说凶手一日未被未被找到,你就不能出来是吗?” “按理说是这样。”周斌摸了摸胡子。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严太守?”正所谓旁观者清。封子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案件的突破口。 “不可能!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周斌断然否定。 “如果有人威胁他,他没理会。结果他的儿子被灭门。所以,他为求自保而不得不顺从。那么,这个案子就不难破了。”封子剑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有另外一种势力在控制他?”周斌反映极快。 “只有这一种解释,否则说不通。”封子剑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严太守把周斌送入大牢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这个严太守承受的太多,甚至连儿子一家六十二口的性命都搭上了。我这个君王不称职啊!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张天颜和杜正的劝告,为儿女私情而废公。现在的局面,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封子剑不禁长叹。 “观壮士言行,不似等闲之辈,不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可知灰衣舵?”封子剑看向周斌。 “我们邵阳倒是有个灰鸽舵。不过,他们一向奉公守法,不生事端。”周斌不假思索道。 “灰衣舵是灰鸽舵的一个分支。他们专门与朝廷为敌,妄想称霸五国!”封子剑的眼睛里露出了寒光。 “他们竟然会反叛朝廷?”周斌闻言大吃一惊。 “灰鸽舵前总舵主杨潇兰便是前朝公主。”封子剑边说,边观察周斌的反应。 “什么?”周斌“刷”的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爹!”周君怡一瘸一拐的被小丁搀了回来。 “出什么事了?”周斌拧着眉头扶女儿坐下,给她看扭伤的脚。 “我看小丁哥上树采野果,我也爬了上去。可是,一不小心就跌了下来,扭伤了脚。” “你这孩子!尽逞强!”周斌心疼的说。他捏了捏女儿的脚脖,突然一错手。就听见周君怡“哇”的一声。 “没事了!起来走走看!”周斌扶起了女儿。 周心怡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高兴的叫道:“真的不那么痛了!来!我们吃果子吧!” 真是个泼辣的主儿!小丁摇摇头,把衣兜里的果子分给大家。 大家又休息片刻,便继续向山上走去。越走路越陡,大家都出了一身汗。三个男人拉扯着一个女孩往山上爬去。有一双眼睛在丛林中盯着他们。 封子剑四人在天黑的时候爬上了山顶。周君怡到了山顶便坐着不走了。她的脚脖肿胀的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周斌去给她采药去了。小丁坐在一块石头上想着心事。封子剑早就感觉他们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却没发现人影。所以,他站在一棵树下似乎漫不经心的看着天空。 “什么人?”小丁跳了起来。一条黑影闪过,小丁提气追了上去。封子剑刚迈步想追,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君怡,便站住不动了。 夜幕笼罩着整个山岗,四周漆黑一片。他不能把一个女孩子独自留下不管。到底是什么人跟在我们的后面?他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小丁押着一个须发很长,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过来。 “跪下!”小丁怂了一下那个人。那个人站立不稳,跪伏在封子剑的脚下。 “你是何人?为何在山中?又为何偷偷跟着我们。” “我饿了!”那人只说了一句话。 “给!”周心怡拿出一颗果子扔给那人。 那人也不称谢,抓起来就吃下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也到山里来了?”那人抹了抹嘴反问。 “我们是被人追杀至此!”封子剑定睛看着那人。 “我是莫名其妙被追杀,走投无路才逃到此地。”那人的语言简练,思路敏捷,像是个官府中人。 “吴泾!”周斌愣愣的看着面前之人。 “周守备!你怎么会在这里?”吴泾也愣住了。 “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一直以为你被贼人杀了!”周斌扶起了吴泾,唏嘘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封子剑不禁问道。 ; 第一八零章 锁定方向 ?“他是严太守的贴身侍卫,吴泾。”周斌回道。 “哦?那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封子剑疑惑不解。 “两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守在严太守身边看着他处理公文。一只飞镖射了进来,插入门厅的柱子上。我仗着艺高追了出去,没想到遭到他们的围攻。我力战他们十二个人,没想到却中了他们的暗器。我本想回到府中,可是又来了一波人马。我只好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既已逃脱,为何后来不回到府中?”封子剑还是不能理解。 “我被追的走投无路,就爬上了这座山。总算逃了。等我的伤好了以后,便想下山回府中去。不料意外听到守在山下的贼人的谈话。”说到这,吴泾神情有些怪异。 “你听到了什么?”周斌有些迷茫。 “他们商量不如撤回去,然后在太守府将我杀死!”吴泾悲愤的说。 “是谁要杀你?”周斌显然有些动容。 “要想在太守府要了我的命,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太守想杀我;二是,这些人的势力大到能在太守府杀人。因此,我思量再三,决定潜回太守府一探究竟。没想到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只是李娜却白白的为我送了命。” “李娜可对你说了什么?”封子剑关心的是案情。 “她说案发那天夜里,有十二名蒙面黑衣人进到严太守儿子的府里见人就杀。李娜正好起夜,看到这一幕吓得躲在茅厕里不敢出来。后来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不少!’然后就没了动静。直到天明太守的人进了院子,她才敢出来。” “我为什么没看到她?”周斌皱着眉头想了想。 “当时太守晕倒了,你们都去救治。我未防止贼人杀人灭口,所以就悄悄将李娜带回了太守府。”吴泾解释道。 “都怨我一心只想将案件弄个水落石出,没想到却让贼人得了讯息。嗨!”周斌有些后悔的说。 “这个怨不得你,当时你并不知情。”封子剑安慰周斌。 “李娜如何被杀?”封子剑知道吴泾可能是个关键的证人。 “我潜回太守府,就躲在李娜的房间里。”说到这,吴泾的脸有些红了。 “他们怎么知道你回府了?”周斌疑惑的问。 “太守府里一定有他们的内应!”封子剑笃定的说。 “我想起来了!我回来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周斌惊问。 “管家徐德。他给我们送来吃的。晚上我们就被人围攻,李娜为了替我挡箭而死。”吴泾眼里露出悲哀之色。 “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封子剑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目光。 “你和我们一起到jx县躲上一阵子吧!”周斌拍了拍吴泾的肩膀。 封子剑一行五人来到jx县已经是两天后了。周斌的朋友的别选在北山坡下。他以前办事时也曾在此地落脚。守门的老鲁认得周斌,便让他们进去了。 院落不大,只有一进四间房屋和一个厨房。封子剑和小丁一间;周斌和吴泾一间;周君怡独自一间。主人常住的屋子依旧锁着。 小丁见众人安排停当便出去了。封子剑等人皆倒头睡觉。等他们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了。 小丁已经将晚饭做好,碗筷摆放停当。周斌心里暗暗喜欢上了这个小子。周君怡性格豪爽,年芳十五。按说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她总是像个孩子一般没有心机,更无儿女情长的心思。 “不知小哥可有心上人?”周斌借着酒意探问小丁。 “我已经有了女人。”小丁的脸腾地红了。 封子剑喝了口酒微笑不语。周斌有些怅然,喝干了杯中酒。 “爹!别只顾着喝酒,多吃些菜。”周君怡夹了些蔬菜放到他爹的碗里。 夜晚的星光较暗淡。小丁和封子剑洗浴过后都比较疲倦。临睡前小丁问封子剑:“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先联系廖鹏飞!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封子剑上了床躺下了。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廖鹏飞出现在封子剑的房间里。 “灰衣舵那边有什么动静?”封子剑披上了外衣。 “回主上!他们在四处寻找你们的下落。铁面灰衣人为了给百花婵疗伤,损耗了大量的元气。” “哦?”封子剑挑了挑眉毛,似乎不太相信这事儿。难道铁面灰衣人和百花婵二人之间有私情?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查询张天颜的下落。”封子剑穿上了靴子。 “据属下所知,灰衣舵也在找寻他们的总舵主雪莲。” “哦?”封子剑闻言更加惊讶了。难道说雪莲独自囚禁了张天颜?这样的话,张天颜便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雪莲会去哪里呢? 同样的问题,铁面灰衣人也在思考。雪莲自从回到杨潇兰身边就一直待在灰鸽舵的殿里,几乎没有离开过。平日里她只是练功,从不过问舵中之事。杨潇兰只带她去过一次离山。 “离山!”铁面灰衣人的眼里透出了一抹笑意。 “想什么呢?这么走神?”玄妙女出现在铁面灰衣人的身后。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肯为了百花婵消耗大量的内力!他们之间……玄妙女想到这咬了咬嘴唇。 “没什么?我要离开这里了,寻找封子剑的事就交给你了。”铁面灰衣人转过身把手放在了玄妙女的肩头。 玄妙女想问他去哪里?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于是笑了一下,点点头。 铁面灰衣人觉得这个女人有时挺可爱的。这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百花婵的影像。是不是该跟她打个招呼呢?算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该死的念头。 铁面灰衣人拿定主意就带着他的人直奔离山而去。待廖鹏飞安插的暗卫们确定了铁面灰衣人等所去的方向时,铁面灰衣人等人已经快到离山了。 廖鹏飞得到讯息马上知会了封子剑。封子剑立即与周斌等人告辞。吴泾看封子剑势单力薄,便主动要求同往相助。封子剑知道他的身手不弱,便点头答应了。他们三人立即前往离山方向。 封子剑一行三人晓行夜宿山林间。他们皆是身负武功之人,所以他们的脚程很快。只用了两天的功夫就到达了离山。 离山山脉起伏连绵,山峰座座相连。封子剑看着手中的地图很是心焦。离山这么大,山峰这么多,到哪里去寻找张天颜呢。 ; 第一八一章 险过离剑峰 ?封子剑三人在离山脚下的紫云村住了下来。他们住在一猎户家里。 这户猎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当捕快。二儿子在山上打猎维持生计,养活一家人。 晚饭时,封子剑向老猎户丁兰生打听这离山的情况。丁兰生告诉他这离山共有十二峰,峰峰险恶,每峰有一位峰主。不允许外人进入,只有打猎的猎户和樵夫才允许上山。 封子剑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老猎户的儿子回来再和他一同上山。 他们在山下等了两天。小丁和吴泾很是勤快,没事就帮着丁老汉刷洗兽皮,很得丁老汉的喜欢。 在第三天的清晨,丁老汉的儿子丁晓兰打猎返回。丁晓兰生的虎背熊腰,模样威武。他生性豪爽,对封子剑的请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封子剑三人只说朋友在离山失踪了,他们要去寻他。 封子剑三人扮成猎户于第四天清晨同丁晓兰一起上了离山。中午时分,他们坐下来休息。几个人喝着水唠着嗑。 “我们今天晚上能到达山顶吧。”封子剑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山路问道。 “最快也得明天早上。不过,我们得绕着走,不能到峰顶去。”丁晓兰知无不言。 “哦?这是为何?”封子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座山峰叫离剑峰。峰上有座道观。观中有一个老道士叫离剑。他领着两位弟子在观中修行,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我们的朋友在这山中走失,很有可能误闯了他们的修行之地。所以我们是一定要上去看看的。”封子剑边说边用眼神和小丁交流。小丁自然懂得封子剑的意思。 “丁大哥,我们不能丢下我们的朋友不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 “你们愿意为了朋友豁出性命,这份豪情值得敬佩。我带你们去!”丁晓兰应承了下来。 封子剑三人跟着丁小兰顺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向山顶攀爬。这个丁晓兰身手矫健,攀爬的技能很高。为了不被峰顶的道士们发现,他们只好从一处悬崖峭壁向上爬。封子剑在昆山跟着羽化升学过纵岩术,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攀上了崖顶。 丁晓兰惊叹之余也利用钩爪上至崖上。然后,他将绳索垂了下去。小丁和吴泾也先后借着绳索爬上了崖顶。 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了离剑峰顶的离剑殿附近。封子剑让丁晓兰等在树林里,他和小丁及吴泾跃上城墙,进了观中。 封子剑一个手势,三人分别查看前后院和厢房。封子剑慢慢地靠近了正殿——乾坤殿。乾坤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小道童端着个棋盘走了出来。封子剑尾随其后,来到拐弯处出手点住了那个小道童。 “你们观里可曾来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封子剑在他的身后轻声道。 “没有!只有我师叔来了,刚和我师傅下完棋在品茶!”那位道童淡定的说。 封子剑正觉得这个小道童不一般,在他一思索之间,那个道童一纵身离开他已经三丈开外了。 封子剑暗道一声:“不好!”飞身便上了屋顶。那位道童手中的棋子突然飞射而出,直奔封子剑的后胸而来。 封子剑闪身侧行,拼两指夹住了那枚棋子。 “何方神圣!竟敢欺我童子?”一黄脸道士立在那个小道童身畔。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风神俊朗的白衣术士。 还未等封子剑搭话,那位小道童已经开口:“他是来找一男一女的。” “哦?”小道童的师傅和白衣术士对望了一眼。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黄脸道士摆了一下拂尘。 “他们是我的朋友!劳烦道长如实相告。”封子剑觉得这位黄脸道士似乎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你的朋友在哪里?你们下山去吧!”黄脸道士闭上了眼睛。 “我的这位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就像道长身边的这位师弟一样。”封子剑希望黄脸道士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黄脸道士沉默不语。他的师弟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倒要试试你的真心!” “多谢成全!”封子剑跃下屋脊。 “先不忙谢!在这座道观中有一迷宫,自建成以来还未有人试过是否能过得去,不知……”白衣术士没有往下说。 “师弟不可!”那黄脸道士呵斥。 “我愿意一试!”封子剑傲然道。 “你可知这迷宫的凶险?”黄脸道士眯起了眼睛。 “哦?有何凶险之处?”封子剑反问。 “如果找不到迷宫的出口,那么等待你的将是各种磨难,甚至丢了性命!” “为了找到我的兄弟,我一定要试一试!”封子剑镇定的看着黄脸道士。 “这也是你的劫数!罢了!你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便告诉你那两个人在何处!” “你们下来吧!”封子剑看着屋顶说。 小丁和吴泾从屋顶跃了下来。丁晓兰却从墙头跳了下来。封子剑看了看丁晓兰,皱了一下眉头,遂开口道:“道长!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兄弟!” “我和你们一块去!”丁晓兰伏在墙头上将封子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很敬佩封子剑能为了朋友而不顾自己的安危的这份豪情。 “你……”封子剑看着丁晓兰那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颔首同意了。 小道童将封子剑等人领到了一处山洞前。 “进去就是迷宫了!”小道童说完,递给他们每人一袋干粮,然后转身离去。 “我们进去看看!”封子剑低头进了洞中。小丁等三人也跟着进入洞中。他们被洞中的景象惊呆了。 洞里所有的岩壁上都镶着发光的宝石,所以,里面亮如白昼。大家向洞深处走去。不久就来到了一处更宽敞的地方。前面有八扇门,每扇门的颜色均不相同。 封子剑走上前去,看到每扇门上都有特殊的标识。这要是张天颜在这里就没有问题了。封子剑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人。大家当然知道封子剑的意思,一起点了一下头。封子剑推开了左手边的第二扇门。那扇门是蓝色的,上面有一只野兽的图案。 四个人刚进去,身后的门便关闭了。大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小丁擦亮了火折子,也只能看到眼前的几个人。 “跟紧了!”封子剑也擦亮了火折子。四个人慢慢的向前探行。 “等一下!”丁晓兰清轻喊了一声。然后,他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短棍子,又将自己的衣服角撕下一块,缠在了那根短棍上。最后,他拿出一盒子,打开盖,把缠了布的棍子在盒子里蘸了一下。 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小丁将木棍拿了过来,用火折子点了一下那包着布的棍子头。“呼”得一下,火苗窜了出来。一个简易的火把制成了。封子剑熄了火折子,满意的笑了一下。 “快蹲下!”丁晓兰大喊。 封子剑反应奇快,他按着小丁的肩膀蹲了下去。一阵风袭来,一只猛虎越过他们的头顶跳了过去。小丁手里的火把险些掉落到地上。 丁晓兰抡起手中的棍子打向那只猛虎。猛虎向左一跳避开了丁晓兰的棍子。只听得一声虎啸,震得洞中的山石纷纷掉落。 封子剑四人贴紧岩壁站立。那只猛虎停止了长啸,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的走向四人。封子剑弹出了宝剑。他的动作引起了猛虎的注意,那只猛虎扑向了封子剑…… ; 第一八一章 险入离剑峰 ?封子剑三人在离山脚下的紫云村住了下来。他们住在一猎户家里。 这户猎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当捕快。二儿子在山上打猎维持生计,养活一家人。 晚饭时,封子剑向老猎户丁兰生打听这离山的情况。丁兰生告诉他这离山共有十二峰,峰峰险恶,每峰有一位峰主。不允许外人进入,只有打猎的猎户和樵夫才允许上山。 封子剑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老猎户的儿子回来再和他一同上山。 他们在山下等了两天。小丁和吴泾很是勤快,没事就帮着丁老汉刷洗兽皮,很得丁老汉的喜欢。 在第三天的清晨,丁老汉的儿子丁晓兰打猎返回。丁晓兰生的虎背熊腰,模样威武。他生性豪爽,对封子剑的请求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封子剑三人只说朋友在离山失踪了,他们要去寻他。 封子剑三人扮成猎户于第四天清晨同丁晓兰一起上了离山。中午时分,他们坐下来休息。几个人喝着水唠着嗑。 “我们今天晚上能到达山顶吧。”封子剑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山路问道。 “最快也得明天早上。不过,我们得绕着走,不能到峰顶去。”丁晓兰知无不言。 “哦?这是为何?”封子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座山峰叫离剑峰。峰上有座道观。观中有一个老道士叫离剑。他领着两位弟子在观中修行,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我们的朋友在这山中走失,很有可能误闯了他们的修行之地。所以我们是一定要上去看看的。”封子剑边说边用眼神和小丁交流。小丁自然懂得封子剑的意思。 “丁大哥,我们不能丢下我们的朋友不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 “你们愿意为了朋友豁出性命,这份豪情值得敬佩。我带你们去!”丁晓兰应承了下来。 封子剑三人跟着丁小兰顺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向山顶攀爬。这个丁晓兰身手矫健,攀爬的技能很高。为了不被峰顶的道士们发现,他们只好从一处悬崖峭壁向上爬。封子剑在昆山跟着羽化升学过纵岩术,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攀上了崖顶。 丁晓兰惊叹之余也利用钩爪上至崖上。然后,他将绳索垂了下去。小丁和吴泾也先后借着绳索爬上了崖顶。 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了离剑峰顶的离剑殿附近。封子剑让丁晓兰等在树林里,他和小丁及吴泾跃上城墙,进了观中。 封子剑一个手势,三人分别查看前后院和厢房。封子剑慢慢地靠近了正殿——乾坤殿。乾坤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小道童端着个棋盘走了出来。封子剑尾随其后,来到拐弯处出手点住了那个小道童。 “你们观里可曾来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封子剑在他的身后轻声道。 “没有!只有我师叔来了,刚和我师傅下完棋在品茶!”那位道童淡定的说。 封子剑正觉得这个小道童不一般,在他一思索之间,那个道童一纵身离开他已经三丈开外了。 封子剑暗道一声:“不好!”飞身便上了屋顶。那位道童手中的棋子突然飞射而出,直奔封子剑的后胸而来。 封子剑闪身侧行,拼两指夹住了那枚棋子。 “何方神圣!竟敢欺我童子?”一黄脸道士立在那个小道童身畔。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风神俊朗的白衣术士。 还未等封子剑搭话,那位小道童已经开口:“他是来找一男一女的。” “哦?”小道童的师傅和白衣术士对望了一眼。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黄脸道士摆了一下拂尘。 “他们是我的朋友!劳烦道长如实相告。”封子剑觉得这位黄脸道士似乎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你的朋友在哪里?你们下山去吧!”黄脸道士闭上了眼睛。 “我的这位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就像道长身边的这位师弟一样。”封子剑希望黄脸道士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黄脸道士沉默不语。他的师弟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倒要试试你的真心!” “多谢成全!”封子剑跃下屋脊。 “先不忙谢!在这座道观中有一迷宫,自建成以来还未有人试过是否能过得去,不知……”白衣术士没有往下说。 “师弟不可!”那黄脸道士呵斥。 “我愿意一试!”封子剑傲然道。 “你可知这迷宫的凶险?”黄脸道士眯起了眼睛。 “哦?有何凶险之处?”封子剑反问。 “如果找不到迷宫的出口,那么等待你的将是各种磨难,甚至丢了性命!” “为了找到我的兄弟,我一定要试一试!”封子剑镇定的看着黄脸道士。 “这也是你的劫数!罢了!你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便告诉你那两个人在何处!” “你们下来吧!”封子剑看着屋顶说。 小丁和吴泾从屋顶跃了下来。丁晓兰却从墙头跳了下来。封子剑看了看丁晓兰,皱了一下眉头,遂开口道:“道长!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兄弟!” “我和你们一块去!”丁晓兰伏在墙头上将封子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很敬佩封子剑能为了朋友而不顾自己的安危的这份豪情。 “你……”封子剑看着丁晓兰那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颔首同意了。 小道童将封子剑等人领到了一处山洞前。 “进去就是迷宫了!”小道童说完,递给他们每人一袋干粮,然后转身离去。 “我们进去看看!”封子剑低头进了洞中。小丁等三人也跟着进入洞中。他们被洞中的景象惊呆了。 洞里所有的岩壁上都镶着发光的宝石,所以,里面亮如白昼。大家向洞深处走去。不久就来到了一处更宽敞的地方。前面有八扇门,每扇门的颜色均不相同。 封子剑走上前去,看到每扇门上都有特殊的标识。这要是张天颜在这里就没有问题了。封子剑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人。大家当然知道封子剑的意思,一起点了一下头。封子剑推开了左手边的第二扇门。那扇门是蓝色的,上面有一只野兽的图案。 四个人刚进去,身后的门便关闭了。大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小丁擦亮了火折子,也只能看到眼前的几个人。 “跟紧了!”封子剑也擦亮了火折子。四个人慢慢的向前探行。 “等一下!”丁晓兰清轻喊了一声。然后,他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短棍子,又将自己的衣服角撕下一块,缠在了那根短棍上。最后,他拿出一盒子,打开盖,把缠了布的棍子在盒子里蘸了一下。 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小丁将木棍拿了过来,用火折子点了一下那包着布的棍子头。“呼”得一下,火苗窜了出来。一个简易的火把制成了。封子剑熄了火折子,满意的笑了一下。 “快蹲下!”丁晓兰大喊。 封子剑反应奇快,他按着小丁的肩膀蹲了下去。一阵风袭来,一只猛虎越过他们的头顶跳了过去。小丁手里的火把险些掉落到地上。 丁晓兰抡起手中的棍子打向那只猛虎。猛虎向左一跳避开了丁晓兰的棍子。只听得一声虎啸,震得洞中的山石纷纷掉落。 封子剑四人贴紧岩壁站立。那只猛虎停止了长啸,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的走向四人。封子剑弹出了宝剑。他的动作引起了猛虎的注意,那只猛虎扑向了封子剑…… ; 第一八二章 迷宫遇险 ?“闪开!”封子剑一声低喝,把惊住了的三人唤醒。他们四下跃开。封子剑已经来不及躲闪,身体滑倒在虎腹下。 那只猛虎紧紧的扑在洞壁上一动不动,血顺着他的尾巴流淌下来。小丁感到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封大哥!”丁晓兰扑向猛虎。他的手揪住虎颈时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老虎怎么没反应?他向后猛扯老虎,却没拽动。 “快过来帮忙!”丁晓兰喊道。这只虎太重了,他没有办法挪开它。小丁和吴泾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赶忙上前帮忙。三人合力将猛虎移开。 封子剑抽出了划入虎腹的宝剑。他的身前全是鲜血,幸亏脸部戴着面具。小丁紧张的抓住了封子剑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他。 “我没事!”封子剑拍拍小丁的肩膀。 小丁摘下包袱,拿出一套换洗衣服帮助封子剑换上了。四个人继续前行。他们又看到了彩色的门。这回是七扇,不是八扇门。 这回,封子剑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开始仔细观察每扇门上的图案。红色门上是团火,这门不能进,一定有火。 黄色门上的图案是一只黄鹂鸟,绿色门上的是植物……白色门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封子剑就停在那扇门前。 “主上!”小丁轻唤。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这扇门更危险。 封子剑可不这么认为。他的主观意识里白色是无危险的颜色。他转头看向丁晓兰。因为丁晓兰经常在山中出没,对危险的敏感程度较高。 丁晓兰点点头。他显然跟封子剑的想法一致。于是,封子剑推开了白色的门。四个人鱼贯而入,身后的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四周静的出奇,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他们之间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封子剑的气息相对平稳。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四周像雪一样的白,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我们总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吴泾调整了一下呼吸。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无所适从。 “可是,我们停下来也不行!”封子剑站住了脚。这个空间只有他们四个人,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不如我们往回走吧!”丁晓兰突然冒出一句。 “这个主意不错!”封子剑赞成。于是,四个人开始往回走。几个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来时的那扇门。 “主上!我们休息一下吧!”小丁提议。封子剑看着他们三人一脸的迷茫神色,点了点头。 四个人背靠背坐下了。由于过于紧张,四个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封子剑在梦里梦见了弗儿。他刚要抱住弗儿,四周突然涌起阵阵浓雾,将弗儿洇没了。 “弗儿!”封子剑突然间惊醒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看四周。周围没有丝毫的变化,封子剑失望的仰起头。头顶的景象使封子剑“嚯”得站了起来。 他这一动,小丁等三人就醒了。他们不明就里的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个人见封子剑望着头顶,他们也不约而同的看向头顶。霎时间,三个人也呆住了。 壁顶上有无数的宝石闪着七彩的光芒,照亮了四周,晃得封子剑等人眼花缭乱。封子剑收回目光,低下头沉思起来。 “主上!他们哪来这么多的宝石?”小丁疑惑不已。 “二十六年前,我虽然得到了江山,可却是一座空壳。宫廷里的无数珍宝早已经被他们转移了。我对这些宝物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没有追究。”封子剑淡然道。 他的话震动了一个人——丁晓兰。他默默地注视着封子剑,眼前这个戴着面具之人就是当朝的国主封子剑?他真的是为了找寻朋友而来? “你是?”吴泾也颇吃惊。 “我是封子剑!”封子剑本来也没有刻意隐瞒他们。 “见过主上!”吴泾单膝跪了下来。丁晓兰也跟着跪下了。 “起来吧!”封子剑叹息了一声。 “主上!”小丁以为封子剑后悔进了这扇门,想说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惜了这些珍宝!”封子剑闭上了眼睛。 “主上想把这些珍宝运回京城?”小丁闪动眼光道。 “我们要想看到四周的景象就必须毁了这些宝石。”封子剑此言一出,小丁等人均惊奇的看着封子剑。 封子剑暗自运气至手,他的双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慢!跟我走!我领你们离开这里。”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出现在封子剑等人的面前。 “好!”封子剑也不愿意毁了这些宝石。 “主上!小心有诈!”小丁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有些怀疑。 封子剑已经跟在了那位白衣女子的后面。小丁和吴泾互相望了望,跟了上去。他们很快看见了彩色的门,不过这回是六扇门。 在封子剑等人一愣神的功夫,那名白衣女子不见了。 封子剑站在六扇彩色的门前思索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看向那壁顶。小丁等人也看向那些璀璨夺目的宝石。 封子剑缓缓地走向前面,然后吸气发力击向那颗最大的红宝石。只听得“轰”的一声响,红色宝石碎裂,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封子剑握紧了拳头,眼睛盯着漆黑的壁顶。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四个人静静地站着,没有一声响动。 摇晃渐渐地停止了,壁顶缓缓地裂开了,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封子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小丁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睛看着那四尺见方的开口。 “走!”封子剑纵身上了壁顶。小丁和吴泾提着丁晓兰也飞身出了壁顶。 封子剑四下看去,发现这里地势平坦,周围视觉开阔。 “离剑观在什么方向?”封子剑看着丁晓兰。 “在那边。”丁晓兰指着南面道。 “我们走吧!”封子剑带着四人向南面走去。一排燕字剑迎面射来。 “躺下!”封子剑转身推到三人。那排剑贴着他们的身子飞射出去。 封子剑刚飞身跃起,两柄雌雄剑又射来。封子剑纵身跃起,不料,迎面又飞来了五柄剑。他身体向后仰,身子和剑形成了一个平面,堪堪躲过。 小丁等人坐在地上,看得是心惊肉跳。 “快退回去!”封子剑单膝落地,以手支地。 ; 第一八三章 闯穿崖洞 ?封子剑等人撤向北面。 “前辈!你可履行诺言!”封子剑对着南面的山林道。 “你毁了我的宝石,按理说应该赔偿之后我才能履行诺言。”黄面道士出现了。 “前辈只说我们能出得了迷宫便告知我朋友的下落,没有言明我们不可以损坏你的物件。不过,赔偿之事等我找到我的朋友后再将宝石奉上!”封子剑据理力争。 “好大的口气!”白衣术士出现在他的师兄身边。 “好!一言为定!他们在十一峰——万云霞!” “只怕是有命去,无命回!”白衣术士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去。 “多谢道长!”封子剑等人毅然转身向第二峰——穿崖峰而去。 四个人来到了穿崖峰前。此峰陡峭异常,人根本无法攀越。这可怎么过得去?封子剑看了看丁晓兰。 “我们很少到此山打猎,因为这座山根本没有路径。据说山上住着个怪人——毕伏。他只有一个徒弟,山青。他们出入此山走的是穿云洞。”丁晓兰将他所知一一说出。 “那洞口在哪里?”封子剑仔细打量着这座山峰,却没发现有洞。 “有一次,我追逐一头野猪。它竟然逃到了这里,然后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正在搜寻,就听见一声惨嚎从那边传来。我由于惊惧,没有上前查看。惭愧!”丁晓兰面露羞涩的神情。 “那种情况下当然不能以身犯险!我们过去看看!”封子剑从这点看出此人为人谨慎,不是鲁莽之辈。 封子剑三人跟着丁晓兰来到了那头野猪消失的地方。他们找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洞口。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吴泾疑惑的问。 “不会有错!”丁晓兰肯定的说。 这个地方杂草丛生,树木矮小,靠着山体只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如果有洞口应该不难被发现。 “石头?”封子剑走到了石头跟前一看,在石头的后面果然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只是这块石头和山体突兀部分相吻合,所以在远处看不出来罢了。 小丁三人看到封子剑在石头后面不见了,便赶快跟了上去。 洞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封子剑擦亮了火折子。 “等一下!”丁晓兰在洞外捡了两根粗的树枝递给小丁。封子剑把树枝点着,这才看清脚下是一个深谷。谷底荆棘密布,怪石林立。人畜要是跌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好险!”封子剑惊出一身冷汗。 “这如何能过的去?”吴泾一筹莫展的样子。 “把你的爪钩绳索给我!”封子剑冲丁晓兰伸出了手。 丁晓兰拿下腰间的索钩递给了封子剑。封子剑一手执绳索的一端,另一只手甩了几下爪钩,然后用力向对面的一棵粗壮的大树甩去。爪钩带着封子剑的力道插入了树体。 可是这一端该如何是好?封子剑一时也没了主意。丁晓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搬进来一块硕大的石头。 好气力!封子剑不禁暗自夸赞。丁晓兰将绳索的一端缚在石头上。 封子剑走到绳边,又回头看了看丁晓兰。丁晓兰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封子剑飞身上了绳索,脚踏凌波步,轻快的到了对面。小丁则以蜻蜓点水之姿略了过去。吴泾似大鹏展翅般飞略而过。 好身法!封子剑心里叹道。 三个人盯着丁晓兰。丁晓兰解下绳索握在手里,用力向后拽了拽。封子剑几人对望了一下,彼此之间均是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只见丁晓兰猛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借着绳索后拽之力迅速回拉绳索而过。 “好!”封子剑鼓起了掌。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丁晓兰。 过了这个荆棘谷,四人来到了碧水潭。这里的寒气很重,和外面的酷暑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家的衣衫都比较单薄,所以感到寒意很重。幸亏都是练武之人,还挨得住。 小丁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潭中,没有激起一点水花。潭水之深可想而知。封子剑皱了皱眉头。他可以踩水而过,却带不了人。他们三人怎么办?这水这么寒凉,能游得过去么? 封子剑正在思索着。小丁和吴泾已经下了水。两个人奋力游向对岸。吴泾正游着,感到身下好像有异物袭来,忙喊了一声:“小心!”他的身体向侧面游去。小丁听得吴泾一声喊,情知有变,便转身潜入水下看个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绕是他胆再大,三魂已经吓得丢了两魂。一条巨大的水蟒瞪着两只灯笼般的绿色眼睛看着他。 吴泾见小丁进入水中半天没有上来,他又游了回来,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吴泾抓住小丁的胳膊就往对岸游去。可是小丁一动,水蟒便追了上来。 封子剑看着水面两人的反应,知道不好。他弹出宝剑握在手里,眼睛紧盯着水面。小丁知道只有把水蟒引到水面上,他和吴泾才有生还的机会。于是,他翻身向上游去。水蟒翻转身体追寻着猎物。它的巨大的身体搅动着寒潭的水晃动不已。 吴泾马上明白了小丁的意思。他抽出宝剑,刺向水蟒。水蟒吃痛浮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袭向吴泾。眼看着吴泾就要命丧水蟒之口。这时,封子剑脚踩水波,持剑刺向水蟒的七寸。 水蟒顿时瘫软下去,没入寒潭之中。封子剑已经过了寒潭。小丁和吴泾拼劲力气到了谭边。封子剑将两个人捞上岸。他们两人已经筋疲力尽,动弹不得。 丁晓兰见状从身后背着的皮口袋里拿出一梭型木板放入水中。他单腿站立,飞略而过。然后,他迅速的给两个人搓着身体和臂膊。 封子剑看着丁晓兰熟练的动作有些感动。这个丁晓兰绝非一个普通的猎户。封子剑将自己的内力缓缓地输入小丁体内。小丁苏醒了过来,他体力透支过大,寒潭之水又寒凉无比,所以还很虚弱。吴泾也睁开了眼睛。他身体素质较好,功力深厚,体力恢复较快。 “多谢丁兄弟!”吴泾看着还在给自己搓着胳膊的丁晓兰道。 “我去看看能不能捡些柴草。”丁晓兰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丁。他刚才给小丁搓胳膊时,意外发现小丁的胳膊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和自己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小丁!你今年多大了?”丁晓兰边拢着柴草边似漫不经心的问。 “二十有二!”小丁盘膝坐着,他的嘴唇还在发抖。 火苗窜了起来,差点燎着了丁晓兰的头发。封子剑奇怪的看了看丁晓兰。他是个野外生存能手,这样的失误不该发生。 “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一阵沉默过后,小丁缓缓地开口道:“母亲死了。父亲带着两个哥哥不知所踪。” 丁晓兰听后呆住了。他放下手里的柴火,走到小丁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小丁。他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小丁冰凉的双手。 小丁惊讶的睁开了双眼。他奇怪的看着凑在眼前的丁晓兰。 “你叫丁晓三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丁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别人喊他的名字了。他自己几乎都忘记了。别人只叫他小丁。他也早就习惯了。 “你好好看看我!”丁晓兰将小丁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小丁看了看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俊朗汉子摇摇头。 “我是你哥啊!” ; 第一八四章 穿崖峰恶斗 ?丁晓兰的话不但使小丁惊住了,就连封子剑也愣了一会儿。 “你说什么?”小丁还是没反应过来。他的哥哥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记得母亲是从睡梦中把他从火海里抱了出来。然后,母亲骑上了一匹从马槪里挣脱了缰绳的马带着他飞奔。 他们后面有人在追赶,一只箭射中了母亲的肩膀。母亲忍痛将追的人甩掉,把他带到了安全地带。可是,她却因火伤和箭伤过重,不久就离世了。 临死前,母亲嘱咐小丁去找她的师兄谭海学艺,但不许他报仇。小丁到了师伯那里,师伯刚从他家回来。他看到小丁惊喜异常。师伯告诉小丁,他家已经烧成一片废墟,逃出火海的人都被杀了,没有生还者。 “我真的是你的哥哥!”丁晓兰摇晃着沉浸在回忆中的悲伤里的小丁。 “可是师伯说家里烧成了一片废墟,没有生还者。”小丁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丁晓兰是他的亲哥哥。 “可是我和父亲还有大哥当时并不在家啊!我们在南山练功,看到家里着火了就拼命的往回跑。等我们跑下山,回到家里……”丁晓兰没有再说下去。当时的场面太惨了,简直是目不忍睹。 “那你们为什么没见到师伯?” “父亲说得赶快离开此地。我们就抹着眼泪趁夜离开了。对了!你的胳膊上有和我一样的胎记!”丁晓兰撸起了衣袖。 小丁看着那熟悉的胎记跪在地上抱着丁晓兰大哭起来。封子剑站在一旁感叹他们的命运的凄惨。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们全家?”小丁问了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母亲为什么不许他复仇?难道母亲就这么白白的送命了么? “父亲不肯说。”丁晓兰难过的低下了头。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一直不说话的吴泾开口道。他是京城里官宦人家的子弟,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只有这次经历使他感到迷惑。 丁晓兰扶起了小丁。小丁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吴泾穿上了丁晓兰带的兽皮服装。四个人往洞的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一段路很是平坦,没有什么危险。不久,他们感到洞里的道路开始向上倾斜,走着吃力。 最后,他们来到一处几乎直上直下的石阶处。石阶的尽头出现了光亮。封子剑回头看了看三人,做了一个分开的手势。小丁继续跟着封子剑,吴泾和丁晓兰到了另一侧。 四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上了阶梯。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上面。这上面是别有洞天,到处是奇花异草。 在这个宽敞怡人的洞府里有一大的石台,台上铺着兽皮。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看见生人便扑棱着飞了出去。 封子剑等人参观完洞府,便也顺着路来到了洞外。外面宽敞无比,四周山林环绕,鸟雀声不绝于耳。好个神仙所在!封子剑心里暗暗感叹。 他们走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其他的路口。四个人均感到很奇怪。 “什么人敢上穿崖峰?”一声如洪钟的白发老者出现在四人面前。 “您是毕伏,毕老前辈吧!”封子剑想起了丁晓兰的话。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问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们来寻一个朋友,他现在在万云霞。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望前辈给予方便。”封子剑依旧彬彬有礼。 “师傅!跟他们废什么话,有本事让他们过我这一关!”毕伏的徒弟山青高大威猛。他比丁晓兰还高半个头。 “这个主意不错!”毕伏咧开嘴笑了。 “我们要是赢了他,那该如何?”封子剑探问。 “那就要过老夫这一关!”毕伏拍拍自己的胸脯。 “你怎么能和我们晚辈动手?”封子剑知道他内力深厚,没有把握赢他。 “你在十招之内不死,我便放你们过去!” “好!一言为定!”封子剑的眼里露出坚毅的目光。 小丁提剑刺向了山青。山青抱着胳膊不动,等小丁的剑到了,他侧身伸出手来拍向小丁的剑身。小丁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他的剑险些脱手。 山青的右掌又拍向小丁的前胸。小丁翻身跃起躲过了这一掌。山青的掌力击在三丈开外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轰”的一声四下碎裂开来。 封子剑等人均是一惊,不得不退出战圈。小丁知道他的力大无比,所以并不接他的掌力,可是小丁也无法靠近他的身边。所以,两人打来打去并无结果。 “让我来!”吴泾持剑进入战圈。小丁退了下来。 山青也不搭话,一掌劈向吴泾。吴泾抽身向左转动到他的身后挺剑便刺。山青的招式用老,回身不及。眼看着便要被刺中腰部,只见那山青猛的身形一拧,左脚便扫出。 吴泾只有提剑上跃。山青化解了自身的危机后挥掌击向空中的吴泾。吴泾手中的剑突然划了一个圆圈,直直的刺向山青的掌心方向。山青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奔自己的掌心而来。他要想抽掌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伤了他?”封子剑急喝一声。 吴泾闻言,剑走偏锋,割伤了山青的手掌。山青大吼一声,双掌推出欲要击向刚刚落地的吴泾。 “徒儿退下!”毕伏喝道。 “毕前辈请!”封子剑弹出腰间的宝剑走进了战圈。吴泾退立一旁,担忧的看着封子剑。 山青用嘴吸着手掌上的血。丁晓兰扔给他一瓶金创药。他犹豫着用嘴咬开盖,将药尽数倒在手上。 封子剑一直持剑站着不动。好小子!毕伏心里暗暗赞叹他的沉稳。他左手缓缓抬起。封子剑的眼睛却紧盯着他的另一只手。果然,毕伏出的是右掌。 封子剑感到一股强大的掌风袭来。他本能的向右闪去。可是,毕伏的左掌掌力又到了。封子剑避无可避,只好将掌力聚于掌心硬接了这一左掌。 只听得“嘭”的一声响,封子剑的身体向后飞去。他在丈开外站住了脚。毕伏则倒退三步。 “好个小子,居然借我掌力后退!如果不是有约在先,你恐怕早逃之夭夭了吧!” “多谢前辈承让!”封子剑飞身回到了战圈。 “小子别得意的太早!接我这掌试试!”毕伏这回用了八分力。刚才封子剑让吴泾别伤了自己的徒儿,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要不,自己的徒儿的手就废了一只了。所以,他不会要了封子剑的命。 封子剑见他的手抱圆守一,情之不妙,便挺剑刺向毕伏的眉心。毕伏没想到封子剑会抢在他前面出手,因此只好后撤身形司机发掌。谁知封子剑一剑快似一剑,且招招切中要害,逼得毕伏慌忙招架躲闪,根本无暇出手。等他双掌夹住封子剑的快剑时,十招已过。 “十一招了!”吴泾大叫。他知道毕伏要是此时发难,封子剑因距离太近,恐怕无法避开了。 “去吧!”毕伏将气坐到剑上推了出去。封子剑的剑脱手而出,人的向后飞去。待他落地脚尖一点,飞身返回接住了从天上掉下来的宝剑。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完美之至。 “小子!你的师傅是何人?” “师傅已经仙逝了!”封子剑将剑缚回腰部。 “这本剑谱你拿去!就做我的记名弟子吧!免得它失传!”毕伏说完,转身走进洞府。 封子剑伸手接过剑谱。大家凑过来一看,是一本早已失传的《乾离剑谱》,都甚为惊叹。 “前辈!我不会让你的剑谱失传的!”封子剑的言下之意是会将此剑谱找个合适的传人传下去。 “山青!送客!”洪钟般的声音从洞中传出。 山青领着封子剑等人出了穿崖峰。他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一座山峰道:“那是云海峰!那里的雾气终年不散,你们当心了!” ; 第一八五章 迷雾缠绕 ?封子剑等人来到了云海峰脚下,看到一条幽深的小路直通山上。四个人毫不犹豫的走上了这条山路。 这里的山间风光秀丽,景色怡人。山中不时有些野生的小动物穿过。更有两只顽皮的猴子一直在树梢间跳跃着跟在他们的后面。 封子剑等人在午时到达山腰。他们坐下来喝水,吃干粮。不料,一只猴子趁他们不注意,抢走了丁晓兰身上的箭袋。丁晓兰起身就追,大家笑着看着丁晓兰被猴子弄得跳上跳下的十分有趣。 小丁咽下最后一口干粮,起身去抓猴子。猴子见来了帮手,便把箭袋扔给了在一旁看眼的那只母猴。母猴拿了箭袋向林中窜去。 封子剑和吴泾对视一下,起身去捉那只母猴。四个人追着母猴来到了一处山洞。母猴在这里失去了踪迹。 这个洞很是别致,洞边的墙壁上插着美丽的山花,有很明显的人为痕迹。 封子剑撩开洞口的花蔓走了进去。小丁等人赶紧跟上。洞不算太大,一个姑娘在里面编着花环。 “哥!你看我戴着好不好看?”那姑娘脆生生的道。她一抬头看到了四个陌生男子进了洞,惊得站了起来。 好水嫩的姑娘!四个人的眼睛盯着那姑娘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家里来!”那姑娘穿着麻布长裙,头戴美丽的花环,脱俗清新。 “姑娘可曾看到一只母猴进来?”封子剑直接问道。 那姑娘并未搭话,眼睛却看向洞内的一棵奇异果树。封子剑走到树下向上看去。那只母猴在上面做着各种鬼脸。封子剑突然飞身上树,一把抓住那猴子手中的箭袋。 母猴似乎恼了,伸手抓向封子剑的脸。封子剑并不躲闪,反手擒住那猴子的双手腕将它拖下树来。 那猴子急得用嘴去咬封子剑的手。封子剑赶忙松手,猴子一溜烟的跑了。封子剑将箭袋递给了丁晓兰。丁晓兰将箭袋背在身上。 “姑娘!打扰了,告辞!”封子剑说着向洞外走去。 “慢着!来者皆是客,我们理应招待一番。”一个青年后生手里提着一篮花走了进来。 “哥!那姑娘欢喜的走了过来。 “敏儿!还不拿出果子来招呼客人?”那个后生似乎有责怪之意。 “多谢小哥的好意,我们还急着赶路,就不打扰了。”封子剑不想耽搁时间,因为他想在铁面灰衣人之前找到张天颜。 可是,封子剑不知道的是铁面灰衣人是在离山长大的。他此时已经带人找到了雪莲。雪莲不同意拿张天颜做诱饵。铁面灰衣人恼了,他直接斥责雪莲。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书呆子?他不但有家室,还是间接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别说了!我不想听!”雪莲捂住了耳朵。 “雪莲!我答应你不伤害张天颜,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铁面灰衣人看到雪莲就想起了他的义母。他毕竟心里也有愧,所以,他没有强行带走张天颜。 “你让我想想!”雪莲有些动摇了。 “好!我给你两天时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只是利用他一下!”铁面灰衣人加重了语气。 他不想夜长梦多。因为灰鸽舵副舵主玄妙女飞鸽传书到万云霞峰下。留在山下的玉面头陀已经派人上山将信笺交给了他。她们没有发现封子剑等人的踪迹。玄妙女怀疑封子剑等人上了离山。 铁面灰衣人打算守株待兔,在万霞峰等封子剑上钩。 封子剑当然不知道铁面灰衣人已经在万霞峰了。他现在拗不过那位年轻人的盛情,坐下来喝上了敏儿亲手酿的花蜜酒。 席间,封子剑得知男青年叫万海,他的妹妹叫万敏。 “我们从小父母双亡。我有幸得到师傅古力真人的真传,在此山修炼。可是小妹天真活泼,我不想误了她的一生。所以,请各位带她出山,帮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万海真诚的说。 “哥!我不离开你!”万敏像个孩子似得抱住了他哥哥的臂膊。 “只是我们此行颇为凶险!”封子剑明白了万海留他们的心思。 “放心!这离山还没有人敢伤她。”万海的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目光。 “那好吧!”封子剑应承下来。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封子剑等人起身告辞。万敏恋恋不舍的跟着封子剑等人向山顶走去。 在傍晚的时候,封子剑一行人来到了云雾山顶。他们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点起了篝火。几个人围着篝火谈论了一会儿,便都睡下了。 前半夜是丁晓兰值夜。他看着身边的小丁眼里充满了爱怜的神色。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才这般坚忍、干练。 “他是你弟弟?”万敏因为头一次离开哥哥心里不好受,所以睡不着。她走到篝火边坐下了。 “是的!在他六岁时,家里出了变故。直到他来到离山,我们才重新相认。”丁晓兰往火里添了一根柴禾。火光映红了他英俊的面庞。 “我和我哥从来也没分开过。这是第一次。”万敏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人总是要长大的。”丁晓兰安慰她。 “嗯。” “过来做吧!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哥哥吧!” 万敏乖乖的坐在了丁晓兰的身边。不一会儿,她把头靠在丁晓兰的身上睡着了。 下半夜,吴泾值夜。他看到躺在丁晓兰怀里的万敏,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第一眼看到万敏时,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天真可爱的姑娘了。只是感叹有缘无分,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让她跟着自己这帮人。那时,他的心里暗暗窃喜。可是现在,她却躺在了丁晓兰的怀里熟睡着。 吴泾干脆背过身去,眼睛望着远处。随着天一点点的放亮,山上的雾也越来越浓。起初,吴泾还没太在意。可是,当他回过头往火里添树枝时,才发现看不清对面朋友们的脸了。他赶忙叫起了他们。 封子剑等人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越来越浓的雾色一筹莫展。这雾要什么时候才能散呢? ; 第一八六章 雾影重重 ?封子剑让大家聚在一起,以免遇到危险相顾不及。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悄悄的来临。 廖鹏飞和暗卫们对这个大雾很是头痛。他们走的是绕远的路,所以在云海峰才找到封子剑等人。他们没有惊动封子剑,只是分别潜伏在附近暗中护卫。 雾色正浓时,十几个白衣白斗篷的女子蒙着白色面纱从远处悄悄逼近封子剑等人。就在她们一扬手之际,廖鹏飞和暗卫们暗箭齐发。这些女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魂游天外了。 廖鹏飞只留了一个活口。还没等他审问,那名女子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令廖鹏飞深感不安。他飞身进入密林深处向一个人说明情况。那人端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姬长风。 “让他们两人一组,互相协助。他们身上都有磷粉,让他们在手上涂些,以免误伤自己人!”姬长风深邃的眼中透出坚毅的目光。 “这些女子的来历不明,我们是否要通知主上?”廖鹏飞继续询问。 “暂时不要惊动主上。这些女子很可能是杨潇兰留在离山的人。” “明白了!”廖鹏飞闪身离去。 “不冷么?”姬长风身后的柳一花将姬长风盖在腿上的羊毛毯子拢了拢。 “没事!只要他安好,我就放心了。” 封子剑等人坐在火边加着柴禾。他们把火生的旺旺的,好借着火光看到对方的脸。 小丁警惕的坐在封子剑的身边。丁晓兰坐在小丁的旁边烤着鹿肉。万敏依旧靠在丁晓兰的身上想着心事。吴泾在想着如果雾不散,这柴禾还够不够用。 “敏儿!你是第一次来雾峰么?”封子剑看着在火光下万敏若隐若现的动人脸庞。 “以前和哥哥来过一次,雾也是这么大!”万敏的声音的确很好听。 “你们是怎么回去的?”封子剑希望万敏能说出有用的东西来。 “使我把哥哥领回去的。”万敏自豪的说。 “你?”丁晓兰吃惊的问。 “是啊!是真的!”万敏试图让大家相信她。 “那你能把我们也领到对面的那座山上么?”封子剑松开了盘着的腿站了起来。 “我们吃完这个就走。”万敏看着那烤得发黄、流出焦油的鹿腿。 丁晓兰拿出短刀,割开鹿腿分给大家。大家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鹿肉,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万敏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突然发觉大家都在看她。吴泾掏出手帕递给了万敏。万敏拿过来擦了擦,然后将手帕还给吴泾。 “你用吧!”吴泾深情的看着万敏不太清楚的容颜。 “我们走吧!”万敏将手帕塞在自己的布袋里。 “拿着这个!”丁晓兰将一根绳索递给了万敏。然后,大家都拉着绳索的一部分。丁晓兰却抓住了万敏的手。万敏也不避讳,任由他抓着。 吴泾真想踢丁晓兰两脚,但是,在这种情况他还是知道轻重的。丁晓对万敏并无男女之情,他只是出于防卫本能。因为这个万敏出现的过于突然,所以他不能把大家的性命这么随便的都交到她的手上。 万敏闭上了眼睛,领着封子剑等人向古意峰而去。大家不知道万敏从小就看不到东西,因此,她练了一种奇功叫‘通灵功法’。练这种功法的人就是凭着直觉屏蔽危险。她刚练习时,就是这么在山上行走。他的哥哥就跟在她的后面保护她。 三年后,万敏的‘通灵功法’练成,她也能视物了。又过了两年,她的眼睛已经和常人无异。她的哥哥不让她跟别人提及此事。 当大家跟着万敏走出云雾峰时,封子剑等人松了口气。封子剑和小丁又何尝不怀疑万敏?只是大家彼此没有说破而已。 “当心!”封子剑大喝一声。他伸手抓住了射向自己的五支短镖。 小丁的剑已出鞘,打落了几只飞镖。吴泾徒手抓住了眼前的飞镖。他看着一枚飞镖直射万敏,再去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吴泾只好奋力推开万敏。那只镖没入吴泾的肩甲之内。 丁晓兰扶着吴泾靠在山体一侧。封子剑的剑已经出鞘。他和小丁进入戒备状态。令封子剑奇怪的是,再没有飞镖射来。因为暗卫们已经将发射飞镖的人击毙了。 飞镖上涂有剧毒。丁晓兰见吴泾命在旦夕,猛的拔出飞镖,用嘴吸出了毒液。之后,他将背包里解毒药膏贴在了吴泾的伤口之上,然后自己猛灌水漱口。 封子剑拿出两颗解毒丹丸让二人服下。随后,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万敏。万敏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呆住了。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飞镖射向他们。 “你们都没事吧!”吴泾慢慢的苏醒了。 “大家都还好!你怎么样?”封子剑收了剑,满眼关怀的望着吴泾。 “我没事!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吴泾虚弱的道。 丁晓兰二话不说,背起了吴泾就走。吴泾有些感动。这个侠义、爽朗的汉子使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一行人来到了古意山。古意山中的树木稀少,怪石林立。大家走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好像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小丁忍不住问道。 众人停下脚步,都感觉不可思议。 “万敏!你能走出这个地方么?”封子剑的眼睛看着万敏秀美的眼睛。他发现这个姑娘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能!不过你们好像不信任我!”万敏虽然天真,但是她的直觉通常不会错。 “我们的确不该怀疑你。没有你我们走不出云雾山!”封子剑恳切的说。 “跟我来吧!”万敏想了想道。 封子剑等人跟着万敏来到了古意山顶。大家正坐在石头后面一棵乌桕树下休息时,一只不知名的大鸟飞了过来。起初,谁都没有在意。谁知那只大鸟竟然突然袭向毒性刚解,身体虚弱的吴泾。 封子剑一掌将其击落在地。不料,随着大鸟的一声惨叫,天上又飞来一群它的同伴。封子剑、小丁和丁晓兰持剑站了起来。 那些大鸟盘旋、鸣叫了一会儿,然后迅猛的俯冲下来。一场异常惨烈的人鸟大战开始了。他们的脚下堆满了那种大鸟的尸体。 随着一声口哨的鸣响,大鸟们停止攻击,渐渐离去。 封子剑等人抬眼望去,在他们对面的山峰上立着一位年轻人。他的长袍随风飞舞,有一种脱俗的神采。封子剑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能感觉到一种气势和不凡。 “外来之人无意惊扰了阁下,万望见谅!”封子剑望着那人朗声道。 “快些离开吧!”那人说完便消失了。 “他是乌衣上人!独自居住在此,生性孤僻,不喜结交朋友。”万敏轻声细语。 “到万霞峰有什么捷径么?”封子剑越来越敬佩万敏了。 “你们到万霞峰做什么?”万敏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本就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们有一位朋友被囚在万霞峰上。我们想要把他解救出来。” “有两条捷径:一条是下山,穿过三个村镇到达万霞峰;另一条是绕过屏鱼山和五峰岭便可到达。这条路比下山前行可以提前一天的路程。”万敏此时不似一个普通的山野姑娘。她似乎对离山异常的熟悉,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封子剑出神的想着。 “主上!我们走哪条路?”小丁见封子剑凝神沉思,没有回应万敏的话,所以动问。 “走第二条路!” ; 第一八七章 过美人关 ?两天后,封子剑等人跟着万敏绕过四座山峰来到了鱼屏山。 此山犹如一道翠色屏风煞是好看。山里的溪流众多,而且随处可以看到珍稀鱼类。要是张天颜在此,他一定是欢喜的不得了!封子剑忍不住停在一处溪流处,看着水里的娃娃鱼出神。 “你的朋友是名女子么?”万敏好奇的问。 封子剑愣了一下。一向不苟言笑的小丁有些忍俊不禁。吴泾和丁晓兰因为不认识张天颜,所以也在侧耳倾听。 “他是一个……”封子剑想说张天颜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又觉不妥。因为那是他以前的形象。所以封子剑说了一半停住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万敏越发的好奇了。 “一个肯为朋友、为天下牺牲自己的人!” “那是君王么?”万敏认为能为天下而舍己的人一定是王者。因为哥哥给他讲故事时经常说王者心怀天下。 大家都被她的话说得愣住了。小丁等人眼睛齐齐的看着封子剑。封子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万敏。 “我说的不对么?”万敏看了看抓住自己胳膊的吴泾道。 “你说得对!他确实有帝王的胸襟和气魄!”封子剑说完,径直向山上走去。 小丁和丁晓兰赶紧跟上。 “以后和他说话当心点!”吴泾走在万敏的身边低声道。 “为什么?”万敏也轻声问。 “他是……嗨!总之,他和我们不一样。”吴泾到底是官衙出来的人,说话知道分寸。 万敏冰雪聪明。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跟在吴泾身边走着。 快到鱼屏山脊时,一曲美妙的古琴曲传来,吸引了封子剑的注意力。他慢慢地走向乐曲弹奏的方向。 众人上了一道山岗,顿觉眼前一亮。一名白衣女子正在抚琴。她峨眉低垂,高髻云鬓,面如满月,肤若凝脂,衣带飘飘,仿若仙女下凡。 她的身边盈盈的立着一位鹅蛋脸,水蜜桃眼,腮边似有一抹云霞的艳色女子。这位女子身着粉裳,淡绿拽地长裙。她手持团扇半遮面,粉面含春,眼波荡漾,勾得封子剑身后的后生小子们几欲不能自持。 封子剑虽无春桃之心,但已阅美人无数。那白衣女子的琴音渐入奢靡。小丁等人渐觉骨酥腿软,浑身无力。 封子剑顿时气从心生,宝剑弹出,猛的劈向那古琴。 “不要伤了她们!”万敏喊道。 封子剑闻言减了两分力道。那两名女子倏地分开了,立在两旁。那台古琴被封子剑的剑气劈得粉碎。 “你为何毁了我的琴?”那名白衣女子颤声质问封子剑。 “你以靡废之音魅惑于人,难道不该死么?”封子剑的剑直指那名白衣女子。 “我弹我的琴,你们走你们的路,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你们的意志不坚,反怪我的琴音,真是可笑!”那名白衣女子冷笑。 “白如姐姐!他们只是路过,您就不要计较了吧!”万敏似乎对这位白衣女子有所忌惮。 “他们我倒是可以放过。这位我倒要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白如的脸犹如寒霜一般冰冷。 “万敏!你带他们到峰顶等我!”封子剑瞅了瞅那名白衣女子,心里想: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留下我! “主上!”小丁唤了一声。 “去吧!”封子剑摆了摆手。 现在只剩下封子剑和白如两姐妹对峙着。最终,白如打破了沉默。 “你觉得我们的姿色如何?” “不及柔然和李沁春。”封子剑撇了撇嘴。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可以看看你的脸么?”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封子剑不想再和她们啰嗦。 白如向白媛使了个眼色。两人飞身持剑直刺封子剑的要害。封子剑旋转脚跟,人已经向后退出。没想到她们的双剑微磕,借助对方的力道挺剑刺向封子剑的左右肩。显然她们并未下杀手。不然这两剑刺得就是封子剑的胸口了。 封子剑已经退到极限,只能挥剑相搏。他旋转剑尖将白如两姐妹的剑绞到一起。然后,他猛的一发力,白如两人的剑脱手飞出。 白如和白媛向后退了三步,互相望了一眼,两人的袖中飞出无数细丝缠向封子剑。封子剑飞身跃起,躲过飞丝。 她们反转身体到了封子剑的两侧同时出手。封子剑身形下落,还未着地,飞丝又至。封子剑将气运至剑身,斩向两束急速而至的丝束。没想到他的剑却被柔丝缠住抽不出。 封子剑一惊,随即用力缠住丝束向白如一方卷动。当白如意识到封子剑的意图时,为时已晚。 封子剑凭借自己雄厚的力道已经将两束丝完全卷到一起。封子剑伸手点向白如的穴道。白如猛的一松手,封子剑冷不防的被她的青丝捆住撞向白媛。白媛见封子剑撞来,也松了手向后退去。 封子剑稳住了身形,却被捆住了上臂。白如见机会难得,挺剑便刺。封子剑身形一转,旋起向上。白如的剑落了空。 封子剑反剪双脚踢向白如,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惊人咋舌。眼看白如性命难保,她闭上了眼睛。封子剑念她不想害自己性命的心思,只是轻轻的踢了她一脚。然后,手中的剑一较劲,那青丝便散落开来。 白媛扶起了跌倒在地的白如。两个佳人站在那里望着眼前之人,眼里闪动着复杂的神色。 “我知道你有急事,把面具摘下来,我们不再纠缠与你。”白如轻轻的说。她的声音变得煞是好听,如珍珠落玉盘般的动听。 封子剑不想再被她们纠缠,又不忍心杀了她们。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妇人之仁了?他缓缓地摘下了面具,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白如姐妹俩怔怔的站在那里。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俊美容颜的男子……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封子剑来到了鱼屏山峰顶。 “走吧!”封子剑看着等在那里的小丁四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没有杀她们吧?”万敏担心的说。 封子剑没有说话,直接向通往五峰岭的山路走去。吴泾拉着万敏的手飞快的跟了上去。他们五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拉的很长、很长…… ; 第一八八章 力战黑熊 ?五峰岭丛林密布,树木繁茂。山上的野兽众多,山林中不时传来猛兽的啸声。小丁和吴泾剑握手中,在两侧行走。万敏紧跟着封子剑,丁晓兰走在后面。 在这深山里感觉不到酷暑的炎热,几个人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封子剑越走越快,众人感觉到了他急迫的心情。 “他没有女人么?”万敏疑惑的问丁晓兰。她毕竟是女子,所以跟的有些吃力。 “不太清楚,应该是有的。”丁晓兰含糊其辞。他也不太清楚。 “主上!我们休息一下吧!”看看快到峰顶了,小丁提议。 封子剑站住了脚,看了看正在擦汗的万敏点了点头。 “封大哥!你的女人漂亮么?”万敏心里藏不住话。 小丁刚喝了一口水,竟被她的话给呛到了。他不停的咳嗽起来。丁晓兰赶忙过来帮着他拍着后背。 封子剑坐在树影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他戴着面具,大家看不清他的表情。吴泾将一块干牛肉塞在了万敏的嘴里。万敏将牛肉拿了出来,瞪着眼睛看着吴泾。吴泾将眼睛看向别处。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他暗自摇摇头。可是,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妙,半点不由人! 小丁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干脆坐到了封子剑的身边,这个女人真是个白痴。他心里想着,嘴巴却闭得紧紧的。 封子剑睁开眼睛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丁。然后,他的思绪飞到了弗儿那里。她这会儿应该待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吧!封子剑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禁露出了微笑。 “你看!他没有生我的气。他笑了。他一定想他的女人了。”万敏天真的样子让吴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 万敏把头靠在了吴泾的肩上。他能舍命救自己,是自己的恩人。万敏想着居然睡着了。 “主上!我们是休息一晚呢。还是继续赶路?”小丁站了起来。 “明晨再走吧!”封子剑望着熟睡中的万敏道。 小丁和丁晓兰拾了些柴草点燃。这渐渐燃起的火光和烟气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就是五峰岭的峰主盖雄。 是什么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起火?盖雄心里有气。这一带的猎户都知道这座五峰岭不允许点火。可是封子剑等人却不知道这个规定。 盖雄走到一座关着的熊笼子旁边打开了锁,放出了两只黑熊。他拍了拍那两只黑熊。那两只黑熊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出了洞。 盖雄指了指山岗上的那红色地方,然后推了推两只黑熊。那两只黑熊径直走向封子剑等人所在的方向。 封子剑等人正在睡梦中。只有小丁一人坐在火堆旁边加着柴禾。一阵沙沙声传来,小丁警觉的站了起来。 封子剑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丁晓兰抽出了一只箭,拉满弓瞄准他的前方。吴泾轻轻推醒了万敏。他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们俩到树上去!”丁晓兰轻声道。 “是什么?”吴泾问道。 “黑熊!” 吴泾和万敏爬上了树。吴泾拔出了剑看着树下。 封子剑依旧坐在树下,他没有把那由远及近的黑熊放在眼里。丁晓兰射出了两只箭,分别取那两只黑熊的眼睛。 没想到的是,那两只黑熊居然毫不畏惧的伸出熊掌挡开了!封子剑吃了一惊。他猛的站了起来。 那两只黑熊到了小丁跟前,挥掌就拍向小丁的天灵盖。小丁向左侧闪去,不料另一只黑熊的熊爪又到了。小丁闪到黑熊的腋下,刺出一剑,却刺不透这黑熊的皮。 丁晓兰又发出第二对箭,箭带着呼哨声直奔那两只黑熊的眉心而去。两只黑熊居然偏头躲了过去。 这是熊么?封子剑弹出了腰间的宝剑。 “它们是盖雄训练出来的熊,不是普通的熊。”万敏突然在树上道。 经过训练的熊?这真是奇事儿一桩!封子剑持剑到了一只黑熊面前。那只黑熊瞅了瞅封子剑,两熊掌同时拍向封子剑。封子剑“嗖得”从它的两掌之间向上窜出,然后右脚蹬出猛踹那熊的后脑。 那黑熊庞大的身躯猛的一震。它似乎恼怒了,转过身来就是一巴掌扇出。封子剑哪里能让它打中。只见他猛的退后数步,身体突然飞起,挺剑刺向黑熊的右眼。黑熊挥起左边熊掌拍打封子剑。但是它的速度远不及封子剑的快。 只听得一声惨嚎,封子剑已经抽身退了回去。受伤的黑熊发疯了一般追打封子剑。封子剑左右腾挪,闪避开黑熊的黑爪。黑熊一掌拍在了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那树应声而断。 那熊稍停,张着大嘴喘气。封子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他持剑猛刺熊嘴。那熊被刺中,但是牙齿却紧紧咬住了封子剑的剑。 封子剑想抽回剑对付那头和小丁对峙的熊,却一时间难以拔出剑来。他跳了下来,运足了气,飞身上前握住剑柄,双脚连环踹向那熊的胸口。剑拔了出来,那熊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那头和小丁打在一处的黑熊看到同伴倒地,它仰天嚎叫一声。封子剑趁机执剑欲杀了那熊。 “剑下留情!”一声炸雷般的吼声而至。盖雄出现在那头死去的黑熊身边。他蹲下去查看了一下那头黑熊的伤口叹了口气。“我来晚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封子剑停了剑,转身看向盖雄。此人长得面如黑炭,络腮胡须,身材魁梧。 “你们为何在此地?此地禁火各位可知?” “我们要到万霞峰,路过此地。不知此地不让点火,还望见谅!”封子剑本来气恼他放熊伤人。可是来人已经将事情原委说明,封子剑知道自己一方理亏在先,所以也不再计较。 “阁下的功力非凡,能杀我黑熊的迄今你是第一人!” “过奖!”封子剑将宝剑收回腰间。 ““阁下怎知我不想与你动手?” “你没有责怪我杀了你的黑熊,所以我觉得你并不是不讲道理之流。”封子剑坦然道。 “我养了它二十多年。没想到如今它竟丧命于此,也是它的劫数。”盖雄领着剩下的一头黑熊缓步离去。 “主上!为什么放他走?”小丁有些气愤。 “是我们不对在先。”封子剑看了小丁一眼。 “可是这儿也没有明确的标记,我们怎么会知道?” 封子剑看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遂拿过小丁的剑在上面划了几个字。吴泾和万敏跳下树走过来看。石头上面赫然写着:此地禁火!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看来他是一个仁义的皇帝!”万敏看着远去的封子剑对吴泾道。 “快走吧!”吴泾拽着万敏向前撵去。 铁面灰衣人已经在万霞峰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封子剑来自投罗网。 封子剑等人还蒙在鼓里,他们正向万霞峰方向前行。 “让安暗卫们先行探路!”姬长风在封子剑身后的一道小岗上对身边的廖鹏飞道。 “可是,那样就暴露了他们!”廖鹏飞有些犹豫。 “派一队去吧!这万霞峰是杨潇兰的学艺的地方,不能大意。”姬长风深谋远虑,不愧是暗卫第一人! “好!”廖鹏飞下去安排去了。 ; 第一八九章 箭矢阵 ?宫廷的暗卫们习惯了暗中行动。所以,他们接到廖卫队长的指令有些无所适从。十二个人商量了一下,分成了两组。在封子剑等人即将路过的丛林里排查、搜索。 一个暗卫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条绳索。他暗示其他人闪开,然后冒险用脚挑开那绳索。一排排竹箭射了出来。那名暗卫右肩被射穿。其他暗卫将他拖至安全地带诊治。无奈伤的太重,他的右臂恐怕是要废了。 封子剑等人正在疾步行走,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大家站住了脚。 “什么人在为我们探路?”吴泾惊讶的问。 “我的暗卫!”封子剑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寒意。他知道铁面灰衣人已经到了离山,自己凶多吉少。 “我去帮他们!”小丁不等封子剑说话,人已经冲了出去。 好个热血男儿!封子剑心中暗暗赞叹!在这生死关头能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这样的人不太多。 “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在这里等着便是。”封子剑说完径直前行。 “你留下来照顾万敏。我去帮帮我弟弟。”丁晓兰拍拍吴泾的肩膀。 吴泾看了看万敏,握住她的手说:“我很爱你,也希望能保护你!但是,这个时 后我不能退缩。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回来!”吴泾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他依旧放开手走了。 万敏含着眼泪看着这些勇于面对危险,不顾自己生死的人。她毅然做出决定,跟着他们,哪怕万劫不复! 小丁刚靠近那片山林,就被廖鹏飞拦住了。 “我这里有个伤者,你们设法帮他止血。看看能不能挽救他的臂膊。拖住主上!”廖鹏飞加重了语气。 小丁看到廖鹏飞的眼神,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重重的点点头,背起那个昏迷不醒的暗卫往回走。 封子剑看见小丁背着一个人冲他走来,不禁停下了脚步。 “主上!快想办法救救他!”小丁把那个暗卫放到了山道边的一处平坦的草丛里。 封子剑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查看那名暗卫的伤势。竹箭已经被拔出,穴道被点住,血暂时被止住了。但是,如此下去,他的那条胳膊就会血脉不通,从而导致肢体坏死。可是,解开穴道,血又止不住。这可怎么办?封子剑皱起了眉头。 如果张天颜在这里,他就有救了。封子剑暗暗叹了口气。 “他这是……”匆匆赶来的丁晓兰看着那名暗卫的伤势不说话了。 “万敏呢?”封子剑看着丁晓兰问。 “我把她交给了吴泾。”丁晓兰看着封子剑奇怪的眼神,他不禁回头一看。吴泾就站在他的身后。 “不是让你陪着万敏,你怎么也来了?”丁晓兰有些责怪的问。 吴泾没有说话,蹲下身去看伤者。 “如果能采到止血药,他的胳膊还能保住。”吴泾自言自语。 “给!这是山里最好的止血草药!”万敏从背包里拿出一把药草递给了吴泾。吴泾赶忙将药草碾碎。小丁解开那名暗卫的穴道。吴泾将药草敷在那名暗卫的伤口上。丁晓兰递过来一条止血带。 封子剑望着这群充满活力和热情的年轻人,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悄悄的走向了丛林,不想再让他们跟着自己冒险了。 封子剑正要走进那条通往万霞峰的必经之路时,廖鹏飞拦住了他的去路。 “主上!你不能过去!” “让开!难道你不知道暗卫的职责么?”封子剑厉声道。 “铁面灰衣人已经在你的必经之路设置了重重陷阱,只等你跳进去!你不能再一意孤行了!”廖鹏飞跪了下去。 “我已经到了此地,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封子剑知道前途的凶险。可是,他更知道此行的目的。他不但要救张天颜,还要了断自己和铁面灰衣人之间的恩怨。 “主上!你这是拿性命开玩笑!”廖鹏飞急了。 “怕死你就回去!”封子剑毅然绕过廖鹏飞走向前去。廖鹏飞“嚯”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注视着封子剑高大挺拔的背影,然后缓缓地跟了上去。小丁和吴泾就跟在他的身后。 封子剑看到一排排钉板平铺在山道上,锋利的钉尖在忽明忽暗的树影的缝隙里射出来的阳光的映射下发着幽蓝的光。 看到封子剑的到来,十一名暗卫站成一排挡在道前。 “你们敢!”封子剑怒喝。他弹出了腰间的宝剑。 “主上!两边皆是壕沟,沟里也尽是竹签陷阱!我们过不去了!请回吧!”暗卫们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叩首。 “让开!”封子剑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主上!要想过去,也得想个办法。”廖鹏飞开口劝道。 “把你们的绳镖给我!”封子剑伸出了右手。 暗卫们解下绳镖举过头顶。封子剑接过廖鹏飞收集好的绳镖向钉板走去。 “闪!”廖鹏飞一声断喝,暗卫们纷纷闪开了。 封子剑手持绳镖飞甩出去。奇迹出现了。绳镖一个接一个的钉到了树上,形成了一条之字形的绳索路。封子剑飞身上了绳索。脚点着绳索向前急行而过。他站在那里看着廖鹏飞。 廖鹏飞也纵身上了绳索,他的体重较沉,两边的树晃了一下,树上飞射下许多竹镖。廖鹏飞的刀舞飞花,脚下却不停的奔向前方。他的轻功本就不弱,所以,后面的树没有被震动。他得以顺利通过。 暗卫们的轻功自然是不弱,皆飞一般的过去了。 小丁和吴泾对望一眼,两人一起跳上了绳索。然后分别站在树下猛拍树干,箭矢飞射而下。他们就这样震下了所有的竹箭。 封子剑心中暗暗叫好,嘴角挂着微笑。廖鹏飞见箭矢已去,便让暗卫将钉板掀翻到两侧的竹签陷阱里。道路被清理了出来,大家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封子剑带着大家没走几步,两侧树林里出现了飞锁,锁上皆带刺。众人飞闪腾挪好不惊险。 “不要砍断飞锁!”封子剑出言提醒。 大家警醒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如果砍断绳索,那么势必会使绳索改变方向而伤害他人。因为小丁在最后,所以绳索越来越密,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大家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上树!”封子剑轻喝。 小丁闻言跃上了树。他在树间穿行,躲避绳索就容易多了。等他落了地,封子剑拿过暗卫手中的剑运足了气劈向那些绳索。那些被剑气劈断的绳索“刷”的猛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螺旋状的粗大的绳坨。 好险!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封子剑转过身,看向那高耸入云的万霞峰。前面不知还有多少危险等待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 第一九零章 毒气袭人 ?封子剑等人走了好一段路,也没有再遇见什么危险。大家紧张的心稍稍安稳了些。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又走了约摸一注香的功夫,远处透出了亮光。大家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山路两边挂着十来只白色的灯笼。 封子剑凝神望着拿着灯笼,觉得事有蹊跷。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大家快离开!灯笼里有毒气!”暗卫里的那位毒君从林中闪现。 封子剑等人和暗卫们迅速向后撤。灯笼噗的碎裂,毒气倾泻而出,顺着山路蔓延。 “到两边林子里去!”封子剑喊道。同时,他拿出了盒中仅剩的三枚解毒丸递给了身边的吴泾和小丁。他自己也服下了一丸。 毒气蔓延的速度很快,廖鹏飞为了救他的暗卫们停住了脚。他运气至手拍出了连环掌,将身后的毒气打散。即使是这样,有两名暗卫已经中毒倒下。廖鹏飞自己也已中毒。 毒君冲进毒雾将廖鹏飞拖进了道边的树林里。廖鹏飞的脸色发黑,不醒人事。毒君撬开他的嘴,将一粒丹丸送入他的口中。然后试图运功给他逼毒。 “你去救其他人,我来!”封子剑和小丁将廖鹏飞抬至密林中为他运功逼毒。 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密林里。姬长风正听着毒君的汇报:“暗卫中毒身亡五人。廖护卫为了救其他人中毒,主上正在给他逼毒疗伤。” “胡闹!这个廖鹏飞简直……嗨!”姬长风知道廖鹏飞是个侠义之人,本就不适合做暗卫。所以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你通知其他人在林中护卫!让另一队暗卫在林中探路,看看有没有其他路能上山峰!” “是!”毒君一闪身就不见了。 “报!丁晓兰和万敏带着那个受伤的朋友来了!” “把他们引到主上那里。”姬长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也许这个叫万敏的女孩能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那个受伤的暗卫看到了路边的记号,领丁晓兰和万敏来到了封子剑等人的身边。廖鹏飞已经苏醒,但很虚弱。封子剑正在盘膝打坐,他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正在调息。 “你们怎么了?”万敏不解的问吴泾。 “有人放毒!他中毒了。主上帮他逼出了毒素。”吴泾看着廖鹏飞轻声的对万敏道。 “万敏!有没有另一条路通往万霞峰?”封子剑闭着眼睛问。 “有!只是……” “怎么?”封子剑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那条路没有人走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万敏喏喏的道。 “没人走过?为什么?”吴泾奇怪的问。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着万敏。 “那是禁地,是离山历代山主的墓地,也是一条离山通往山下的一条密道。”万敏搓着小手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封子剑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万敏。她太不寻常了! “因为,因为我小的时候跟着我娘走过这条路。我的眼睛就是那次失明的。我的母亲也是那时过世的。”万敏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吴泾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封子剑的语气缓和了一下。 “母亲说带我去找父亲。”万敏的声音很低。 “是他伤了你们?”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什么人。我只知道自己看到了那么多的端坐在那里的冰人。然后我们走上阶梯,刚到上面,我就感到眼睛刺痛。后来只听见母亲的哭声。再后来,母亲将我带出来,把我交给了等在外面的哥哥。然后,我就听见哥哥的哭喊……” “真是无情无义!”封子剑气愤的站了起来。 “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廖鹏飞缓缓地开口道。 封子剑沉默了片刻。廖鹏飞站了起来。 “我去会会那个人!万敏,带路!” 万敏领着众人走上了密林深处的另一条不为人知的山路。这条路极其的隐蔽。每到一处都看不出有路。要不是万敏一次次掀开花蔓或树枝,封子剑等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这里有路。 小丁在沿途留下了记号。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回来时不会迷路。这却给姬长风等人跟着封子剑指明了方向和路径。廖鹏飞虽然是暗卫的护卫长,但是,他却没有这个习惯。 密道很长,但是却气流通畅,只是众人越走越冷。大家只好运功抗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封子剑等人来到了万敏所说的一处墓穴。其实,那里就是一个冰窖。里面有九位冰人。 “我明明记得这里只有八位冰人,怎么会多出一位?”万敏停在了最后一位冰人的前面。他怎么这么熟悉? “你面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父亲!”封子剑直白的说道。 万敏打了个寒颤。怪不得自己感觉他长得像一个人?哥哥的模样!难道就是他亲手伤了母亲,并且弄瞎了自己的双眼?万敏咬住了嘴唇。 “不要怕!有我在!”吴泾走过来扶住了万敏的肩。万敏伸出了手,她的手掌变红了。 “死者已逝!该还的已经还了!何必再去纠结过去?”封子剑劝阻道。他很惊讶万敏居然有功法,而且火候还不浅。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姑娘了。 万敏握紧了拳头。然后,她缓缓地放下了手,转身领着众人上了台阶。 众人出了地道,来到了上面。这里居然是个道场。封子剑等人来到了一座观中,里面空无一人。 大家跟着封子剑走进了一处名为“玄机房”的屋子。五个暗卫在门外守候。 屋里供着一位道士的画像。封子剑等人站了片刻,封子剑看到一封留在案子上的书信。他拿了起来,打开一看:“此信留与吾女敏儿。尔天赐慧眼,必遭天谴。遂毁之。父虽修炼百年亦不能绝情。望你秉承离山道祖遗训,在此修炼,不可妄动情缘,守住离山。你即为离山第十代山主。赐号‘绝情’。案上的离山乾坤剑便是信物。” 封子剑看罢递给了万敏。万敏读后,呆呆的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吴泾捡起地上的信笺。他已经在万敏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请峰主留在此地清修吧!”封子剑走出了房门。吴泾却没有跟出来。 “万霞峰主峰在此地西侧!”万敏的话从封子剑等人的身后传来。 封子剑等人向着西面而行。 铁面灰衣人已经在峰顶等候他们一天了。 “舵主!他们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吧!”玉面头陀得意的道。可是当他看到铁面灰衣人的眼睛望着前面时,他也望了过去。 一位戴着面具的人领着八个人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 第一九一章 万霞峰激战 ?玉面头陀看着身穿黑色锦衣戴着面具走过来的封子剑,神情恍惚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一袭银灰色长袍的铁面灰衣人。他似乎产生了错觉,不禁揉了揉眼睛。 “既然来到此地,你就不必戴着面具了吧!”铁面灰衣人站了起来。魔煞君站在他的身旁,眼睛死死的盯着封子剑,恨不能把他生吃了下去。 “你的面具戴的太久了,不累么?”封子剑拿下了面具扔到一旁。 “你打赢了我,自然就能看到我的脸了。不过你不会陌生的。”铁面灰衣人的后半句话只有他自己明白。 铁面灰衣人一挥手,六大头陀走了过来。廖鹏飞、小丁和丁晓兰领着三名暗卫上前迎战。廖鹏飞的伤势初愈,丁晓兰又是个新手。暗卫们很少正面迎敌,所以他们渐渐不敌。 “你怎么不多带些帮手?”铁面灰衣人的眼睛里闪着嘲弄意味目光。 “我不想他们枉自送命!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吧!”封子剑走上前去。 “不急!”铁面灰衣人却坐下了。他要让封子剑看着他的追随者都倒在他的脚下。 玉面头陀伤了丁晓兰。另两名暗卫冲了上去。五名暗卫联手,杀了执意头陀。铁面灰衣人的眼里露出了杀机。 魔音面头陀拿出身后的魔笛吹了起来。小丁等人无法抵抗笛音,皆负伤败下阵来。 “封子剑!有人要与你一绝高下!”铁面灰衣人看了身边的魔煞君一眼。 魔煞君使的是一对判官笔。他的判官笔使得是出神入化,死在他的笔下的冤魂不计其数。所以,他被他的师傅黑阎罗囚在山上十几年。 封子剑不敢大意。他左手持剑,右手捏一剑诀,眼睛却盯着魔煞君的双手。魔煞君将一腔的怒气都集中在右手的笔上。他突然趋步上前,判官笔直点封子剑的胸前三大穴。他的手法之快惊人咋舌。 封子剑含胸后退,手中的剑直刺魔煞君的喉部。魔煞君见没伤着封子剑,对方的剑却已经到了眼前,有些吃惊。他右手执笔搪过封子剑的剑,左手拼二指点向封子剑的气海穴。 封子剑岂能让他点中,飞身而起。继而落到魔煞君的背猛的一剑刺向魔煞君的后胸。他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使得铁面灰衣人施救不及。 魔煞君猛的感到胸口刺痛,他的判官笔飞出直击封子剑的胸口。封子剑因距离太近,躲闪不及,伤了左臂。丁晓兰从皮袋里拿出了治伤药给封子剑敷上。封子剑冲着他感激的一笑。他的绝世容颜便映在了丁晓兰的脑海里。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魔煞君,铁面灰衣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封子剑系好衣衫,动了动左臂,右手拿起了剑。 铁面灰衣人使得是刀。他的刀法狠毒,招招致命。封子剑却不和他硬拼,只是躲闪格挡。两个人打了大半天,也未见胜负。 铁面灰衣人似乎有些急躁。他使出了五绝刀法的杀手招。只见他平扫封子剑的下盘,然后腾空而起。趁着封子剑双脚离地之时,他的刀从上劈下。这招之歹毒真是阴恨至极。 封子剑无法躲避,只有挥剑相抗。刀剑相接,火花四射。因两人都拼尽全力,他们的兵器脱手而出。 封子剑身形未稳,铁面灰衣人的拳头已经到了胸前。封子剑倒退两步,左手扣向铁面灰衣人的腕门。铁面灰衣人哪肯让他抓住,撤拳扫腿。封子剑飞身而起,脚蹬连环踹向铁面灰衣人的面门。 铁面灰衣人身形后仰,一个倒挂金钩向后滑去。封子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脚点地,拳已经到了铁面灰衣人的下巴。 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封子剑借力向后退去,勉强站稳脚跟。他抬眼看去,一位黑袍老人面色凄然的立在他的面前。 “是你杀了我的三个徒儿?”黑阎罗的声音像是来自天空,震得封子剑等人的耳骨嗡嗡作响。 “是!阁下既然放纵他们下山作恶,必会料到会有这个结局。”封子剑知道今天恐怕难逃一劫。他将丹田之气运至双手掌心。 “休逞口舌之利!拿命来吧!”黑阎罗的掌心变黑双掌缓缓地推出。 “快躲开!” 封子剑刚要接掌,被一声猛喝声止住。他的人已经飘移至一侧。 黑阎罗半路手掌,却转身袭向喊话的人。那人正是武毒君。他见毒阎罗的掌力已到,忙凝神接掌,旋即被毒阎罗的掌力所伤。他倒退三步,站立不稳,倒地吐出了黑血。 “你忘了毒门的规矩了么?”武毒君手捂胸口又吐了口血。廖鹏飞扶起了他。 “我不用毒对付他就是!侄儿!你不快去疗伤,小命可就没了!”黑阎罗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惊。 黑阎罗的双掌推向封子剑。封子剑只能运气硬接此掌。 这小子不过四十,居然有如此掌力,实属罕见。怪不得我的徒儿命丧他手!黑阎罗暗暗吃惊不已。他的力道又加两分。 封子剑因左臂受伤,加上给廖鹏飞疗伤内力未完全恢复,所以,他感到体内气血翻涌,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铁面灰衣人见封子剑背对着自己,他岂肯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他的手猛的推出,一股强大的气流袭向封子剑的后背。封子剑已经无力躲开着一致命的一击。 这时,小丁挺身推掌挡在了封子剑的身前。他本来就已受伤,怎能抵挡铁面灰衣人的强大力道。他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封子剑虽然心痛不已,但是,他却拼力抵住黑阎罗的掌力。 好小子!我看你能撑到几时?黑阎罗又加了一分力道。封子剑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铁面灰衣人的第二掌又到了。廖鹏飞等人欲上前施救,却被玉面头陀等人截住厮杀。 这回我看你还有命在?铁面灰衣人心里狞笑不已。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冲向自己。他忙收回掌力相抗。这力道震得他气血翻涌,嘴角流出血来。 铁面灰衣人定睛一看,姬长风和他的暗卫们站在他的对面狠狠的盯着他。 “你的……”铁面灰衣人看向姬长风。 “我的经脉虽然未完全恢复,可是我的内力还在!”姬长风淡淡的说。 “那有如何?还不是废人一个!”铁面灰衣人哈哈大笑起来。 姬长风!你不在京城好好待着,跑这么远来送死么?封子剑的额头已经现出了汗珠。 “封子剑!你看看这是谁?”铁面灰衣人见偷袭不成,又心生一计。他一招手,他的手下带上来一人。那人正是张天颜。 ; 第一九二章 了结尘怨 ?封子剑略一分神,便被黑阎罗的掌力所伤。他勉强站稳脚跟,看向张天颜。 张天颜手脚皆被锁链捆住,却神态自若的看着封子剑。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还我徒儿命来!”黑阎罗复仇心切,他将所有内力皆凝注于右掌,缓缓地推向封子剑。 封子剑自知抵不过他的掌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十二名暗卫齐齐的冲到封子剑前面运功抵挡,却都被黑阎罗的掌力震飞出去,死伤过半。 这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捆在张天颜身上的铁锁悉数皆断。众人都愣住了。张天颜慢慢的走到黑阎罗面前缓缓地开口道:“我替他接你的掌力如何? “找死!”黑阎罗须发皆张,气鼓双袖,双掌推向张天颜。 张天颜双掌抱圆合一,缓缓地推了出去。两大内力砰然相遇,一道电光闪过。黑阎罗被激倒在地。 “混元掌?”姬长风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柳一花扶住了他。 黑阎罗的眼睛紧紧的盯了张天颜片刻,叹了口气:“那老儿竟真的找到了传人!我始终不如他。嗨!”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侄儿!你还不肯与我回山么?”黑阎罗头也不回的道。 武毒君已经运功调息平稳。他站了起来,随黑阎罗离开了。 封子剑凝眸看向张天颜。他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张天颜的眼睛不看封子剑。他看向了铁面灰衣人。五大头陀走了过来。张天颜一挥掌,五大头陀皆倒地不起。 “张天颜!你隐藏的好深啊!”铁面灰衣人眼睛里透出犀利的目光。 “非是刻意隐瞒,而是遵遗训!”张天颜的话似乎不是说给铁面灰衣人一个性人听的。封子剑握紧的拳头慢慢的张开了。 “我们的事自己解决!”封子剑调整了一下呼吸。 “主上!你的内伤?”姬长风轻呼。 “这不是你自己的事!你是五霸盟主,不能有任何闪失!”张天颜正色道。 “小丁听令!” “在!”小丁已经服下了哥哥丁晓兰给他的药,感觉好多了。 “你带剩下的暗卫回京!传朕口谕:我已在离山殁。着封勋即刻继位!今后由你统领暗卫,不得有误!” “是!”小丁似乎带着哭腔接过封子剑递给他的金牌令,带着暗卫们下山去了。 张天颜见封子剑心意已决,他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将右手抵在封子剑的后胸,替他运气疗伤。 铁面灰衣人见自己已毫无胜算,所以他趁机偷袭封子剑。封子剑右手推出接下他的左掌。铁面灰衣人觉得自己的手掌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他大吃一惊,左掌推向封子剑受伤的左臂。 封子剑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只能看着铁面灰衣人的手掌袭来,自己的身体却被张天颜抵住而无法挪开。 张天颜右手向侧面拉开封子剑,左手猛的推向铁面灰衣人。铁面灰衣人没想到张天颜会出手,想后撤却收不回右掌,结结实实的被张天颜击飞出去。 铁面灰衣人趴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封子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封子剑的右掌也已经挥向他的天灵盖。铁面灰衣人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杀他!”雪莲伏在铁面灰衣人的头上。 封子剑刚忙收回手力,不解的看着雪莲。 “谁都可以杀他!你却不能!”雪莲将铁面灰衣人扶着坐了起来。 “不要阻止他!胜者王,败者寇!”铁面灰衣人勉强说了几个词,一口血涌了出来。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封子剑又抬起了手掌。 “不……要!”铁面灰衣人看着雪莲把手伸向他的面具。由于伤势过重,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雪莲为了救他,已经摘下了他的面具。 封子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时,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张天颜远远的撇了一眼也愣住了。姬长风更是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廖鹏飞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铁面灰衣人面具下的脸与封子剑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有许多麻点,但也不失俊朗。 铁面灰衣人的脸上流下了汗滴。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涌出。 “他是……”封子剑退了两步,放下了手臂。 “他是你的孪生兄弟,他叫封子涵!”雪莲让铁面灰衣人靠在自己的怀里,使他能舒服些。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该放过他!”封子剑神情沮丧的转过身。他想到了那些冤死的臣民,想到了封勋将来要面对的一切。他又看了看被铁面灰衣人折磨过的姬长风和张天颜。 “让雪莲把话说完。”张天颜劝道。 “我听着!”封子剑又于心何忍?可是为什么?我怎么会无端端的多了一个弟弟?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让任何人都不可否认他们的血缘关系。封子剑的喉头动了一下。他费力的咽了咽唾液。 雪莲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颗治疗内伤的丹丸喂给了铁面灰衣人。铁面灰衣人身心具伤,像只木偶一样,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雪莲理了理发鬓。她的雪白姣好的容颜在月光下无比的美丽。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在四十六年前北国京城发生了一场特大的瘟疫?”雪莲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 “那又如何?”封子剑似乎隐约听说过这件事。 “你的母亲正好是那一年生下了你们兄弟俩。这本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可是你的弟弟却染上了瘟疫!那时,京城每天都有上百人因疫病死去。你的母亲也许是怕他把疫病再传染给你,或是那时他真的已经没气了。他被扔到了郊外。” “扔到了郊外?”封子剑瞪大了眼睛转过身。 “也许是下人怕被传染,没有及时掩埋吧!反正我母亲发现他时,他还在襁褓里哭着。”雪莲叹息。 “你母亲为什么会去北国?”封子剑思维敏捷。 “她在离山待的闷了,跑出去玩。顺道就去了北国的京城玩耍。其实,她是去找我父亲的。我父亲到北国京城探友。” “你母亲就不怕被传染?”封子剑还是不可置信。 “我母亲在离山学艺外,还精通医理。她将丹丸融化喂给他后,将他抱回离山。经过我母亲的精心调治,他居然活了过来。只是他的脸却留下了遗憾!”雪莲的眼里有了泪痕。 封子剑等人听了也唏嘘不已。铁面灰衣人是为什么被弃荒郊还需自己回去问问母亲才知道,不能只听杨潇兰的一面之词。 “他只听一面之词就对自己的亲人恨之入骨?他为什么不回去问问清楚?”封子剑厉声质问。 “他怎么问?告诉你的母亲他是她抛弃了的儿子?被他哥哥夺了家国的公主养大成人?”雪莲的脸涨得通红。 “军国之事不是你个女儿家所想的那样!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因为你祖父无能,使得南国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上辈子的恩怨我不想涉及,这是断续膏,可以医好姬长风的旧疾!我会带他去沙漠绿洲,永不踏足内地!”雪莲说完,扶起铁面灰衣人蹒跚而行。五大头陀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封子剑的手抬起又放下了。 “廖鹏飞!我的黑马王就送给你了!你自由了!”封子剑感激的看着廖鹏飞。 “多谢主上成全!”廖鹏飞走了。 “姬长风!你还是回鹿鹿岛吧!有时间我去看你!”封子剑把断续膏递给了柳一花。 “主上保重!”姬长风依依不舍的被柳一花推着离开了。 “我回我的族里去了!你去寻弗儿么?”张天颜依旧表情淡漠的看着封子剑。 “是啊!我寻了二十年!找回了许多东西!但是却无法完成你的心愿。人各有志,你自己的心愿自己去完成吧!”封子剑说完,向着北国燕山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