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人外】恶犬》 pο18Μ.νíⓅ 一只恶犬-遇 阿萝撑着伞站在巷口,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那团黑影。 那是只大动物。浓黑的毛发被雨水打湿,有些狼狈地结成一绺一绺,显露出毛发下隐隐发亮的黑色鳞片和干瘦身躯,还有身后那条长得有些奇异的尾巴。 它像只大狮子,黑色的瘦弱的大狮子,可又长了一层细密结实的鳞片。 这是她原来的世界里所没有的东西,可她来了这里这么久,类似的东西早就看习惯了。 阿萝叹了口气,将手中法杖插在松软湿漉的泥地上,默发了一个隔绝气味的防护法罩。 是的,这里是一个魔法世界。 阿萝本来不叫阿萝,她有一个这里的人觉得很拗口的名字,这个名字伴随了她十八年,在她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她和同学们闹闹哄哄地去唱k喝酒,脸颊酡红的高中生开心的朦朦胧胧,不幸发生了车祸,再次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里。 少女变成了短手短腿的小屁孩,还穿着不合身的夏季衣裙,脚下却踩着松软的积雪,骤然寒冷的温度让她脸色青白,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所幸她运气还没有差到家,一位落魄贵族老太太的马车路过了那里,把突然出现在冰天雪地里的她带了回去,没有让她变成一个被冻死的穿越女主。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然后她变成了阿萝,目前正在一个当地的魔法学院读书。 ……至于明明已经苦读十年一朝解放,却又被丢回学校,重新学习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知识这件事,只能苦中作乐地想一想自己看过的哈利x特了。 黑发少女又叹了口气,神色不定地看着那只呼吸微弱的大动物。 理智告诉她不要贸然接触危险的大型动物,她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可脑海里隐隐约约有回荡的低沉声音劝着她:带回去吧……它不都快死了吗?你现在不是很需要一只魔兽吗?这样一只落单的、虚弱的、甚至马上就要死掉的高阶魔兽,不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 阿萝咬着唇,最终犹豫地前进了一步试试。 她柔软的靴底轻轻踏在积了水的砖石地面上,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可巷尾黑暗里蛰伏的那头野兽猛地抬起了头,从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嘶鸣。 它受了很重的伤,甚至看不透阿萝还有些稚嫩的防护法罩。只是那一声清清浅浅的脚步告诉它有人靠近了这里,让它警惕起来。 少女安静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它冷静。可是没什么用,这只生命垂危的狮子不肯低头也不肯放松,它焦躁地低吼着震慑着看不到的敌人。 阿萝心里有点沮丧。 她看着那只黑色大狮子像幽深水潭一样的碧绿色兽瞳,对方分明已经虚弱到站不起身,却仍然散发着暴躁郁怒的阴郁气势,毛发炸起,锐长的雪白尖牙泛着带毒的黑光,看起来很不好招惹。 好吧,我没有机会了。 这样也好,早就该做个决断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失落,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看起来会暴躁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大狮子。 它庞大身体下的积水都被染成了红色,那里一定有一道很大的伤口。 阿萝这样想着,在它充满威胁的吼声中离开了。 不过她很快就第二次见到了这只大狮子。 阿萝本来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意外。她居住在白兰公国的王都,只有寥寥几个固定猎场可以看到魔兽,这种误闯入街道小巷的重伤魔兽估计很快就会被巡逻守卫队员处理掉。 所以她没想到会在阿尔芒那里再次看到它。 还是那副干瘦重伤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更衰弱了。 金发的高大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喜欢的话就告诉我,我总能帮你得到它。” 他穿着象征着女神大主教的雪白长袍,其上堆迭着华丽的金色纹绣,金红色的斜挎绶带点缀在微敞的胸前,露出白玉一样无暇的结实胸口。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从金色熠熠的微卷发丝,再到掀起笼子盖布的修长手指,甚至被踩在脚下的袍角,各处都透露着属于珠玉宝石一样矜贵又精致的气息。 可是阿萝看不透他。 黑发的少女无声地靠近面前的结实铁笼,深红的布料原本严严地覆盖着它,现在那只白玉一样修长有力的手指掀起了厚布一角,里面的大家伙虚弱地睁开碧绿的眼瞳看了看她。 那双眼睛像是雪山下的湖泊,又像是墓前飘散的萤火。 “喜欢吗?”阿尔芒轻声问她。 阿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要一只魔兽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明知道我想脱离你,想脱离教廷,现在却像没什么事一样把这只魔兽送到我面前来。 她没有说完,但是阿尔芒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精致的大主教像个真正仁爱世人的神明一样宽和地笑了:“神会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孩子,即使她一时闹了脾气。” 阿萝想说自己不是闹脾气,她是认真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必要呢,阿尔芒从认识她那一天就是这样的,永远好脾气,不急不缓地笑着,可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做些不在他安排内的事情。 他是知道的,魔法学院的毕业作业就是狩猎一只大型魔兽,带回象征它死亡的战利品,角或者眼睛什么的。 可阿萝最近都在他的安排下学习圣术,包括练成最严苛的圣灵体,她这一年直到身体被光明之力锻造完成之前都不能沾荤腥,不能出手伤害生灵。 这意味着她无法完成结业考试,无法从魔法学校拿到一张毕业证书。 啊……阿萝看着阿尔芒悲悯垂怜的精致面孔,那淡蓝色的温和双眸,忽然想到了几年前她厌倦了做教廷的傀儡时,兴冲冲地偷偷报名了白兰公国魔法学院。她那时还觉得既然在这里教廷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法师家族的王族抗衡,那么她进入魔法学院是不是就能逐渐逃开了? 被阿尔芒知道的时候她是恐惧中带着兴奋的,跃跃欲试地挑衅着他。可是年轻的大主教依然好脾气地安抚她,为她准备好了法师袍和一应学具。 “喜欢就和我说,”金发男人慈悲地笑着:“我什么都给你。” ——一如现在这只魔兽。 阿尔芒看着她神色变来变去,脸上带出一些稚嫩的无措,他嘴角的笑容一丝弧度都没有变化:“你想拿到初级法师学徒的证书,不是吗?” 这个像是美丽的玉石一样剔透却冰冷的男人柔和地拥抱了面前的少女:“阿萝喜欢的,想要的,和我说就好了,我都会帮你备好的。” 她像是一盆奇花异草,或者什么珍奇的小动物。在主人所给予的安全天地里有着绝对的自由和宠爱,即使这只珍奇动物想要推开自己的牢笼探出头来,主人也好脾气地给它带好精美的牵引绳,将另一端牢牢握在手心。 不管怎样,这只黑色大狮子最终还是落在她手里了。 回家的时候因为带着一只大铁笼子,她没法再像平时去见过阿尔芒之后那样避人耳目地走回家,男人贴心地安排了一架灰扑扑的马车,一点都看不出来和教廷有关系。 她回到了在雪地上把自己带回家的那位小贵族勒托夫人那里,这些年她一直都以养女的身份和她住在一起,她们的家一座位于城郊的小庄园。 车夫贴心地将大笼子搬到了仓库里,女仆们好奇地掀开深红的布料打探着里面的那只黑色大动物:“小小姐真是厉害啊,这样的猎物都能捕获。” 她们笑嘻嘻地恭维着阿萝:“这次一定能拿到学院首席!” 阿萝好脾气地应付她们打趣,去和勒托夫人打了招呼,又一个人回到了黑漆漆的仓库里。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诚然,阿尔芒替她解了燃眉之急,这些年他一直留意着她的行动,知道她遇到这只大狮子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可他真的顺手把这只魔兽当作一个小玩意儿送给她,阿萝反而更难受了。 她所期望的不过是从魔法学校毕业,拿到初级法师学徒证明之后就可以养活自己了。虽然徒劳,可这样让她有了种有希望脱离教廷的安全感。 ……只是现在,阿尔芒亲手送上的礼物让她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可笑。 永远都别想离开。他就是要告诉阿萝这个。 阿萝掀开厚重的深红色布料,瘦骨嶙峋的黑色大狮子依然没有得到治疗,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凝成实质,它腹下的地面又有些泛着暗红的湿润。 这样放着它几天……不,也许不用几天,一两天足够了,这只魔兽就会伤重死亡,那时她的毕业考试也将平稳度过,阿尔芒又帮到了她。 “我该怎么做呢?”阿萝看着几乎要陷入昏迷的黑色狮子,喃喃低语。 对方气若游丝,也倦倦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瞳让她想起夏夜的星火。 悲伤的气氛正好,只是在阿萝完全没想到的下一秒,绿眼睛的主人忽然吐出了一串话。 “臭婊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 开新文啦!简介来自和基友的对话,说完之后才发现这两句话完整概括了全文,于是果断拿来用了,笑死 -- 两只恶犬-吵 “……?” 阿萝万万没想到,一惊之下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张大了嘴。 那句粗俗的咒骂是男人的低沉嗓音,带着些她没听过的口音,虽然是大陆通用语,可放在凶巴巴黑狮子沙哑的喉腔里有种莫名的异域感。 魔、魔兽会说话?? 黑狮子看着笼外少女的呆相,更不耐烦了,龇牙咧嘴地威胁她:“快把老子放出来,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 阿萝呆滞地看着暴躁黑狮,发现它只是嘴巴里凶,身体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稍微放了点心:“……你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还会说话?” 高阶魔兽吗?可是阿尔芒怎么可能会放一只危险的高阶魔兽来她身边……他只是想控制她不是想暗杀她吧。 她的提问似乎冒犯到了黑狮子,对方猛地抬起头向着阿萝发出威胁的咆哮声:“品种?!不过是个弱爆的婊子居然敢仗着教廷在我头上撒野,恶心的走狗!” 阿萝:“……” 真的,莫名其妙被骂了两句婊子,她在震惊之余多了一丝隐约的怒火。 黑发少女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笼子里的黑狮:“本来我是想等你死了,把你作为我的猎物上交混个毕业证。但现在既然发现你是个高阶魔兽,我还是联系阿尔芒把你送回去吧,也许你更愿意死在他手里。” 毕竟她和阿尔芒的交往是秘密的,白兰公国现在还没人知道她算是教廷犬马,让这只黑狮子到处喊一喊可就要出大事了。 黑狮子阴恻恻磨着牙,深绿色的眼睛带着属于捕猎者的狡猾和残忍:“高阶魔兽?蠢货,和你主子一样的眼瞎。” 他被关在笼子里莫名地得意起来,身后漆黑的尾巴微不可见地晃了晃,粼粼地反着光。 阿萝忍不住盯着那线光亮看,觉得他的尾巴有点像……蝎子? 黑狮子,蝎子尾巴…… “你是蝎尾狮吗?魔族?高阶魔族?”阿萝又张大嘴了。 她背过阿尔芒给她的几本图鉴,上面介绍了一些常见的魔族和告诫魔族,里面有一页阿萝还记着,插图是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鬃毛立起,身后的尾巴黝黑发亮,是一根有力的蝎螯。 可是,魔族这东西也不是很容易就能遇到的啊?更何况是高阶魔族,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一只,还关在自家仓库里? 阿尔芒怎么也没看出来啊? 笼子里的魔族看眼前这个人类少女一副被震慑到的乡巴佬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又晃了晃尾巴:“怕就快放了老子,老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且不说他到底是怎么混过阿尔芒的探查的,这人说话是真的粗鲁啊。 阿萝才不会被他骗到呢,他就是个魔族又怎么样,白兰公国魔法学院的后山还是曾经的魔族战场呢,他们还不是照旧进去训练,经常还能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魔族尸骸。 何况他要是真的这么厉害,第一天在破巷子里就是把她杀掉灭口而不是像个真正的魔兽一样低吼吓走她了。更不要说被阿尔芒逮住之后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这个金发青年不好惹。 女孩怼他:“我怕啊,我太怕了,你就安静在这里关着吧,过个两叁天我再来看看到底是谁会留全尸。” 魔族噎了噎,凶她:“你这婊子……” 阿萝烦死他这句婊子了,压根不打算听完,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准备离开去找阿尔芒。说真的,手上莫名关了一只魔族还挺让人不安的,还是还给大主教让他去头痛吧。 只是还没站稳,仓库外就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女声:“阿萝?你在里面吗?是在跟谁说话吗?” 是勒托夫人。 阿萝大惊,扬声回复外边:“我在仓库,在看我捕猎回来的这只魔兽,没跟谁说话呀!” 勒托夫人要是知道她带回来一只魔族,肯定会怀疑来源的。少女疯狂给笼子里的魔族比手势打眼色,让他暂时闭嘴。 魔族一双幽绿的兽瞳瞟了瞟外面,又转回她身上,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倒是暂时合作地闭嘴了。 勒托夫人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所以也没想进来,只是在外面温温柔柔地叮嘱了一会阿萝注意身体等等,就慢慢地离开了。 一人一魔竖着耳朵,听到她穿着轻便软鞋的脚步声在地砖上慢慢远去。 “哟,”讨人厌的低沉男音又响起来了,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怀好意:“你好像很怕让家里人知道你跟教廷有关系啊。” “……”真的太烦人了,阿萝看看他没什么表情的兽脸,打赌自己从他脸上读到了阴谋诡计:“我只是怕家里有只魔族吓到她。” 黑狮子张开嘴,雪白的獠牙一排排露了出来,他给了阿萝一个咧到耳根的可怕的笑容:“那可太巧了,我最喜欢吓人了。” 阿萝暗叫不好,迅速抬起法杖想给仓库施加一个禁音法阵。果然下一秒这个黑心肝的魔族就开始发出沙哑可怕的大笑声。他像是要让住在王宫里的皇帝都听到一样发出巨大的声音,声浪震得阿萝耳朵麻了一瞬间。 少女被震得懵了一下,一时连法阵怎么画都忘了,热血一阵阵地往脑子里涌。听到仓库外逐渐传来女仆们惊慌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崩溃地用法杖敲他的笼子:“快住嘴啊!” 该死的魔族不理她,依然发出那种反派专有的笑声。这样巨大的声浪他用了些艰难积攒起来的魔力,身体又是一阵剧痛,腹部的血流奔涌的更凶。 但他丝毫不在乎,只用那双残忍诡谲的幽绿色兽瞳盯着惊慌失措的人类少女:“我是死路一条,但你呢?当教廷的狗被知道也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阿萝焦头烂额,听到外面人声错杂,勒托夫人似乎也急急跑回来了。 “你可真是狗啊!!!”阿萝也发现了他撕裂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被他宁愿自己把自己整死也不要她好过的反派思维气的上火,忍不住骂他:“被知道就被知道,最多被赶出去,你就等死吧!” 她的禁音法阵艰难地画完了,可惜在这魔族携带了法力的巨大声浪下收效甚微,气得脸都红了。 魔族很光棍,用那把沙哑低沉的嗓子嗤笑她:“死之前能顺手祸害一个废物也不错。” 他动作夸张地运了运气,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又准备发功。 阿萝……阿萝要气死了,啊啊啊地尖叫着踢他的笼子:“好了好了别叫了你到底要干嘛我都答应你啊!” 今天对勒托庄园的女仆们来说,是平凡又不太平凡的一天。 她们如同往常一样,晨起,打扫,做饭,然后围观小小姐带回来的巨大魔兽。 “小小姐可真厉害呀,”她们打扫的空隙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么大的家伙都抓得到。” 可是过了一会她们听到了仓库里传来的奇怪动静。 先是男人沙哑粗糙的大笑声,是那种神智听起来不太清醒的笑声,怪可怕的。持续了好久,她们不知道怎样是好,团团转地围着仓库又不敢进去,过了一会笑声小了点,可又变成了嘶哑难听的低语,像是隔了一层什么,粗粝地传入耳膜。 接着是小小姐暴躁的尖叫和低语,女仆们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正准备去警备队喊人时,小小姐终于推开仓库的门出来了。 黑发的少女面色狰狞,满头大汗,好在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我没事,”小小姐咬着牙开口:“刚刚试了几个新的法阵,没出什么事,只是声音比较奇怪。” 那可太奇怪了……女仆们半信半疑,回头看看勒托夫人,她冲她们点了点头,女仆们才犹豫着退下。 “麻烦你们帮我拿些伤药还有食物来,唔,还有棉布。”小小姐对她们的背影吩咐。 这是刚刚把魔兽弄伤了要治疗它吗?女仆们躬身回一礼,疑惑地离开了。 留下不太好打发的勒托夫人站在原地用那种担忧慈爱的眼神看着她。 “夫人……我……”阿萝每次面对勒托夫人都感觉很难说出谎言,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干脆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像催眠一样不知道在说服谁:“没什么事的。” 勒托夫人不是喜欢究根问底的性子,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没关系的,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吧,只是要保护好自己。” 刚刚那阵动静还是声势挺庞大的,她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做太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你。” 阿萝踌躇地动着脚尖答应了。 女仆们把她刚刚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她一溜烟地接过来,钻进了仓库里:“最近我的魔兽就养在里面,有点危险,你们平时就不要过来了!” 门“啪”地在背后关上,少女鼓着脸颊看向室内,那只黑漆漆的蝎尾狮好整以暇地伏在笼子里,眼神戏谑地吐槽她:“废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了! 阿萝与狗东西斗争第一回合,失败。 ==================== 阿萝:你不是真的大猫猫,你是真的狗 -- 叁只恶犬-毒 今天又下雨了。 白兰公国地处肥沃湿润的黄金平原,夏秋十分多雨。 阿萝撑开了棕色厚重的油布伞,这种伞其实跟现代社会里的折迭伞长相差不多,可是要重一些。她双手举着伞还有点吃力,更何况另一只手还提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深色布袋。 当然会走的超级艰难。 好在遇到了同学,这位主修课选了骑士的强壮男孩看到她因为蓄力而狰狞的面孔,愣了一下十分绅士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让她得以喘息。 “太谢谢你了。”阿萝有点不好意思,穿越前是个读书宅,穿越后还是读书宅,活了两次她的体质都没有一点长进。 骑士同学温和地表示不用谢,他好奇地提起袋子看了看,嗅到了里面传来的腥气:“这是什么?生肉?” 阿萝点了点头,将自己被斜飞雨丝打湿的黑发拢了拢,“对,拿回去给魔兽吃。” 同学更好奇了:“是为结业考核做准备吗?可是我记得你们法师班今年的项目……是要杀死魔兽吧?” 谈话间走到了学校门口,庄园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她了。阿萝笑眯眯地接过同学手中的东西:“有备无患嘛……太谢谢你了,就送我到这里吧。” 结业考核,现在已经不是最让她头痛的东西了。当然还是稍微有点头痛的,阿尔芒送给她的礼物变成了一只高阶魔族,这只魔族还威胁她要告诉别人她跟教廷勾结,半是胁迫半是商量逼她就范。 最后敲定好的结果就是,阿萝让他在自家仓库养伤,他伤好之后就麻溜走人不乱搞,还要给阿萝留下一根做结业考核的手爪。 这种凶残的条件当然是魔族自己提出来的,让人家断指这种东西对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小姑娘来说还是有点血腥。 如果是对方自己提出的——阿萝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不过,即使乐意接受,也觉得事出反常必为妖。 那个粗鲁的狗屁魔族会这么好心?骗鬼去吧。让他安安稳稳养好伤说不定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他最开始威胁过的那样,“杀你全家”。 阿萝提着手里的肉排回到了家,将略显沉重的袋子交给一旁侍立的女仆:“拜托厨房把这些肉烤一下,不那么生就可以。” 她从兜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这种瓶子是龙晶做的,里面一般都会放一些易挥发的物质,因为龙晶很昂贵,所以里面的东西往往会有远超过龙晶的价值。 不过这些女仆并不知道,阿萝也不打算告诉她让她担惊受怕,只是顺嘴吩咐她:“这个瓶子里的是药剂,烤肉的时候把这一瓶子的里的东西均匀地撒在肉上。” 女仆点了点头,好奇地研究着手中的小瓶子离开了。 阿萝看着她的背影,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口气。 可恶的魔族,想在她家悠闲养伤然后逃跑,做梦吧。 特意去买来的有特殊香味的魔兽肉排,有点类似现代的羊肉,独特的风味比较强烈,可以很好的掩盖住一些东西。 还有跑了一趟自由市场得到的好东西。听说是魔族战争时期的遗留物,用那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随便滴一滴,已经让战时好几个魔族大将无声地衰弱死亡了。 噩梦之眼米亚、火山熔岩贾斯托里夫、屠杀飓风平达西……这些在历史书上和街头传闻里赫赫有名的魔族们据说就是死于这种毒。它无色,微腥,不知来源,不过据卖给她东西的老板说,这种毒素好像是从教廷里研发出来的,也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穷追不舍追杀魔族。 这个老板年纪不小了,半辈子都在自由市场里度过,算是阿萝和同学们的老朋友,估计以后他和他的祖祖辈辈们都会在这片阴暗的小巷子里生活,所以他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说是自由市场,其实就是违禁品的地下市场,每一个法师学徒都做梦在这里淘到好东西。白兰公国是曾经的中部战区主战场,教廷的军队和魔族战区总督曾在这里决战过一场,留下了一片断垣残骸,就在学校后山林区里。 这场持续了几年的战争也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许多带着魔族气息的道具、药物,这些东西是教廷还有帝国法律中的违禁品,不过在崇尚自由魔法的公国内,却都是人人好奇的大宝贝。 自由市场所在的那条巷子有点像阿萝以前玩RPG游戏时出现的那种阴森森的地下市场,背光、阴暗,下雨的时候还会有点潮湿,往来的人都默契地用厚重的兜帽遮挡面孔,整个挑选和交易过程都很安静快速。 毕竟魔族遗物交易是违法的嘛,即使在公国天高皇帝远,能远离争端和危险也是最好的。 她今天特意翘课跑了一趟,收获算是令人满意。 阿萝整了整衣裙,将斗篷脱好收起来,再换上轻便的软鞋去和勒托夫人打了招呼说了会话,女仆们也把烤肉送来了,还带了一壶清水。 她端着有些沉重的托盘独自走进了仓库。 仓库角落里留了一只蜡烛,倒不是为了给那个魔族照明,是阿萝担心他在黑暗里搞什么小动作,趁她一开门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搞突然袭击,所以才远远放了一个烛台。 当时那个该死的魔族似乎了解了她在想什么,依然挂着那种明明兽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就是能表达出出不屑的讨人厌神色,嘲笑她:“废物”。 想起来就火大。 阿萝端着托盘走过去放在地上,一把掀起笼子上的深红色盖布。 黑色的大狮子倦倦地侧躺在地上,肚子上的伤口胡乱擦了擦,棉布丢在一边。昨天拿来的东西阿萝丢给他就走了,她才没大胆到靠近一个高阶魔兽亲手给他上药,找死吗? “喂,吃饭了。”阿萝见他躺着没有反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笼子。 “……” 黑狮子一动不动。 嗯?阿萝狐疑,又忍不住激动。他自己死了?还有这种好事? 黑发少女小心地靠近笼子,魔族是四爪对着门侧卧着的,他的脸朝向另一边的角落里,她看不太清,忍不住心口砰砰直跳地靠近了笼子,小心翼翼地看他肚皮绒毛究竟动不动。 看了半天,确认好像是不起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阿萝忍不住脸上雀跃的笑容,小心地伸手扶着笼子,垫着脚尖探头去看黑狮子的脸,想最后确认一下。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这个魔族狗的程度。 少女微微弯起的笑眼对上了一双分明清醒又带着嘲讽的幽绿兽瞳。 下一秒这家伙猛地翻身飞起,一张长满了多排雪白獠牙的可怕兽口裹挟着喉咙深处的阴狠咆哮直冲阿萝而来。 “啊啊啊——!” 没有一丝防备,阿萝尖叫着紧闭双眼,又一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直愣愣地坐在地上,屁股一阵阵的疼,呆呆地看着笼子里站起身看着她的黑狮子,受到惊吓的呆愣两秒之后在对方低低的嘲笑声里变成了直冲大脑的怒火。 阿萝气死了,撑着地面站起来去踢笼子:“你有病啊!” 到底是为什么要装死骗人,吓到她对他有什么好处?! 黑狮子神色未变,只是碧绿双眼中骤然凶光一闪,突然之间又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巨口作势要去咬她抵在笼子上的腿脚。 其实他的嘴根本伸不出来,但眼中那种暴戾残忍的气势还是让阿萝心肝一颤,下意识收声打了个哆嗦单腿向后跳了跳。 “……” 魔族这才真正开心了,又在笼子里闲闲打了个转盘卧下来,喉咙里发出轻蔑畅快的哼声。 可恶。阿萝涨红了脸,把自己滑稽的单腿放下来站好,感觉自己全身血流都在往头顶汇聚。 她的脾气其实还不错的,从之前在的世界到现在穿越之后,从来很少和人起争执,连闹矛盾都不多,和谁都能说得上话。 但是一遇到这个魔族,她感觉自己就像点燃的炮仗,不是在爆炸的路上,就是已经炸上天。 阿萝闭上眼睛给自己理了理气,可是两颊的热血一时半会退不下去。她和笼子里的魔兽互瞪了好一会,听到他的肚子传来了响亮的叫声。 这声音提醒了阿萝。冷静、冷静,你还有大事要做呢。 她最后瞪了他一眼,从地上找到放了一大扇焦黄排骨和清水的托盘,恶声恶气地推给他:“快吃,吃了快养伤,养好了快滚。” 散发着焦香的烤肉是厨娘随手烤出来的,比起庄园里平时精致的餐食十分粗糙,可面前这个魔族仿佛饿了许久都没吃到什么好的,闻到这扇排骨散发出的悠悠香气,一双绿眼早就缠缠绵绵地紧跟着托盘。 托盘被她推近笼子前面,他伸出自己的大毛爪子拨了拨,叼住伸进笼子里的骨头一端把整块肉都拖了进去,美美地咬进嘴里。 阿罗有些紧张,掩饰着自己的目光偷偷看着他。 魔族舔了舔嘴,忽然顿住了。 ?! 阿萝的心也顿住了,难道他发现了……? 好在他只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就继续吃肉了,坚硬骨头被他锐利的牙齿“嘎吱嘎吱”咬碎,雪白骨渣细细碎碎从嘴角掉在地上,那双幽幽的绿眼瞟着笼外的少女,在烛火的映照下诡谲不定。 阿萝被他看得头皮有点麻,干脆冲他露出假笑。 ……吃吧吃吧,多吃点,吃死你个王八蛋。 第二局,大概算是阿萝胜。 ================ 基友:他们是高中生吗? -- Pο18Μ.νíⓅ 四只恶犬-燥 不知道是自由市场老板骗人还是这东西就是要缓慢见效,总之狗东西魔族吃完那扇加料排骨之后毫无虚弱迹象,这几天他肚子上那个硕大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愈合了,长出粉色的嫩肉。 阿萝躲在角落里看他在笼子里悠闲地舔着爪子晃着蝎尾,觉得心惊肉跳。 不是吧,这毒药不会是那种超级慢性的毒吧?万一他都愈合到能打开这个加持了神圣禁锢术的笼子了毒素还没发作,那她岂不是送菜。 她心神不宁了一天,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街角里那架毫不惹人注目的马车,才惊觉又过了一周,她又该去阿尔芒那里学圣术了。 坐上马车的时候阿萝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小命要紧。 就算再不想依赖教廷,不想拜托阿尔芒做什么事,可要是家里那个魔族真的恢复过来,为了勒托夫人她也得尽快把他丢给阿尔芒处理掉。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心情反而没那么郁闷了。她侧头靠在马车厢壁上,闭着眼睛听着车轮轧轧。 白兰公国境内只有一座神殿,属于帝国强制性建起来的,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公国内从上到下都不喜欢教廷,所以捏着鼻子容忍这座神殿的时候分配给它的地方是靠近城郊的一块偏僻土地,美轮美奂的辉煌建筑一出门就是荒凉的野地。 也不知道阿尔芒那种出身的天之骄子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还在这里驻守了这么久。 阿萝跳下马车,一脚踩在深红色干净奢华的地毯上,她犹豫地抬起角看了看自己的靴底……还好今天没下雨。 金发蓝眼的圣洁男人和蔼地微笑着在不远处等她,熠熠阳光穿过华丽的雪白穹顶照在他的脸上和发顶,他整个人都像教廷壁画上的金色鸢尾,绝美而凛冽,又带着玉石一样的冰凉。 “怎么铺了地毯?”阿萝四处张望着,原本神殿地面是雪白光滑的白石地砖,现在统统都铺好了华丽纹绣的深红色绒毯,一派雍容华贵的样貌。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对于她无伤大雅的小好奇阿尔芒总是温和满足的:“总殿那边捕捉到了一个战犯的信息,所以最近会派一队人来看看。” 所以他们铺好了地毯撑个场面。 阿萝暗暗撇嘴,里面装修的这么豪华有啥用啊,到时候人家一来首先面对的可是一大片荒野,教廷在柏兰公国的地位一览无余。 不过她没说出来,阿尔芒看着温柔其实还是挺心高气傲的,没必要说出来给别人添堵给自己惹麻烦。 只是……怪不得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估计也是觉得主殿来的人看到他驻守的分殿这么尴尬觉得恼火吧。 阿萝都忍不住心疼地笑出了声呢。 不过笑了两声她又吞回去了,回想起刚刚阿尔芒的话,“战犯”。 不会她捡回家的那个狗东西就是战犯吧?不对不对,应该不是,总殿才知道的信息,而那个魔族那么落魄应该已经在外面游荡有一段时间了。她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阿尔芒听到身边少女浅浅的笑声,低头看了看她漆黑的发顶,极低寒冰一样剔透浅蓝的眸子没什么温度:“说起来,阿萝毕业拿到证书之后想去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好。雇佣兵,法师塔研究员,找个小贵族签合同给他看家护院……最不济做个旅行的野法师,只要能不被你管就行。 阿萝心里大声哔哔,面上还是一派端庄:“如果能去其他地方磨练一下自己就好了,我想变得更厉害。” 阿尔芒笑着看她,状似宠溺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天真,最尖端的魔法都在王宫里,你想不想去当宫廷御用法师?” 阿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宫廷御用法师,说白了就是宫里的仪仗队,有庆典的时候负责放烟花。而且因为他们在王公贵族的身边活动,有能力进行刺杀,所以所有的宫廷法师都会签定终身的合同, 阿尔芒刚被外放到白兰公国驻守的那一年在雪地里遇到了她,一个有魔法天赋却没有依靠的小孩。 原来从那一刻他给阿萝的故事已经写好了起承转合,不管叛逆期的阿萝会不会去报名魔法学院,也不管前几天阿萝有没有看着那只重伤魔族纠结毕业考核,他都会把阿萝培养成一个足矣担任宫廷法师的苗子。 ……然后让她成为他在公国里最深的眼线。 没有人会想到白兰公国籍下的法师会甘愿作教廷的犬马,甚至还是在学校里表现优秀未来生活优越的宫廷法师。 阿尔芒是不甘心永远在这个偏僻的神殿里过着奢华但是被无视被低估的生活的,阿萝数不清自己看到了多少次他和不同的人交换着信息,从始至终他需要的都只有一个东西。 一个身家清白却又能牢牢被他抓在掌心里的傀儡。 阿萝抬起头,与身边那个像天神一样光风霁月的男人对上视线,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怕,我一定会让你当上宫廷法师的。” 结束后他依然派了一辆马车送阿萝回家。 似乎是因为已经将他的打算告诉了她,而阿萝又没有办法从他手上跑掉,阿尔芒今天终于教了阿萝一些实质性的法术。 除了以前花里胡哨的圣言术圣光术这种随便一个教徒都会的小把戏外,阿萝唯一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就是圣灵体了,虽然还没练成。 而今天他心情很好,教了阿萝几个攻击力强大的法术,光爆术和禁锢阵这种只有中级圣徒才有机会学的东西他也倾囊相授。 ……他已经开始把她培养成心腹了。 阿萝叹了口气,心里是化不开的迷茫。 给家里的魔族送饭的时候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不想跟他吵架胡闹。 黑发少女把血淋淋的生肉排丢在笼子前,今天连给他烤肉的心情都没有:“喂,吃饭了。” 黑色的蝎尾狮像昨天一样侧躺着,四爪和肚皮朝着她,头脸在她看不到的方向,想也知道又是昨天那副准备好吓她的得意嘲讽死样子。 可是今天阿萝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和他吵闹,烦躁地伸脚踢他笼子:“别装死,玩过一次的把戏就不要再来一遍了,烦不烦啊。” 女孩皱着眉,冷眼觊着他毛茸茸肚皮的剧烈起伏,那上面半愈合的伤口还没长出毛发,粉嫩的新肉因为动作太大有些微微的渗血。 今天不是装死了,是装病吗?可她下的毒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让人衰弱,才没这种浮夸的症状呢。 太假了。 阿萝烦死他了,从肉排上掰下一块骨头丢他:“我没空跟你吵架,赶快吃饭!” 蝎尾狮一动不动,打定主意要装到底了。 “……”阿萝瞪眼睛竖眉毛,磨牙磨了叁遍,念了好一会大悲咒才冷静下来。 她干脆耐着性子配合这人的小把戏,抓着笼子踮起脚去看他的脸。反正他不就是想吓她一下看她出丑,配合他吓完赶快吃饭她好把托盘水壶收了回房间去伤春悲秋…… 然而对上的不是那双亮亮的绿眼。 魔族的双眸大睁着,聚成一道锋利针尖的竖瞳扩散着血一样疯癫的红。 ——不对劲! 阿萝第一反应就是从笼子旁边离开。最近她都很小心地不让女仆们进入仓库,自己也不过于靠近,可现在因为心情烦躁,又先入为主地以为这狗东西又在装病吓人,一不留神就整个身体贴上了笼子边缘。 她惊惧之下干脆向后跌坐而去,只想赶快脱离危险范围。 可体质差劲的宅法师还是不够快,笼子里的魔族一双血瞳森森地盯着她,身侧黑影一闪,阿萝就感觉裸露的小腿一痛。 ——是他的蝎螯。 她被蛰了。 糟了,虽然不知道他毒性怎样,可高阶魔族的毒肯定不简单啊! 她要死了吗? 你又发什么疯啊!我死了你以为你就能跑了吗?勒托夫人看到我的尸体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叫警备队啊! 你就等着被送给阿尔芒让他切片吧! 阿萝惊惧之间又添了面对这狗东西自然而然就产生出来的怒气,张嘴就想骂他,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无力的呻吟。 腿上的伤口是小小一点,只渗出一滴黑红的血珠显示着它的存在。可痛觉却像炸开一样从那个小小的点上弥漫开来,她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嘶。”阿萝咬着牙想撕开自己的裙摆在腿上勒紧,起码阻碍一下毒素扩散,可她只是坐起身就出了满头大汗。 真的太痛了……!就好像在岩浆里泡澡一样,浑身每个细胞都尖叫着灼热的剧痛。 而且除了疼痛之外还有种诡异的感觉,好像每一片皮肤的触觉都被无限扩大了。 她短短一个坐起身的动作之间,手掌和赤裸的腿与地面摩擦,包裹在衣裙里的身体和不同的面料摩擦,就连呼吸时空气微微的流动都让她感觉清晰,带着奇异的触觉一股股地传进脑子里。 逐渐的,这种敏锐的感知甚至盖过了身体的疼痛。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她就开始神智模糊,每一声呼吸都被无限放大在耳边,剧烈的心跳就像是天边的巨雷,震得她眼前都开始一阵阵的模糊,血流的声音充斥大脑,看不见听不到,只有全身每一寸皮肤传来的感觉异样清晰。 ……她又开始难受了,另一种方面的。 原本柔软贴肤的棉制布料包裹着身体,此刻却变成了奇怪的折磨。她赤裸的腿贴着冰凉的地面摩擦着,因为过于鲜明的触感刺激而打着哆嗦。 到底怎么回事……?阿萝即将湮灭的神智艰难地运转着,模模糊糊间感觉到自己下身微妙的潮意。 她最后看了看那个魔族,凌乱破碎的视线对上了他带着奇异兴味的暗红色眼眸。 腿上一凉,那只蝎尾暧昧地缠上了她的小腿,冰凉的触感让她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乱七八糟的呻吟。 在彻底昏过去之前,阿萝隐约感觉到,她被拖进了牢笼。 ============================= 搞毛茸茸最快乐的是什么? 当然是发情期这种设定了 -- 五只恶犬-欲 砖石地面的纹路擦过身体,那一个个突起清晰无比地传达到脑海,阿萝敏感的皮肤起了密密一层小疙瘩,无助地打着哆嗦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抵御这种放大到折磨的触觉。 她看不清眼前,努力睁开也都是满眼的黑的白的花的,像是穿越前小时候看过的老电视,胡乱的一屏雪花点。 混乱中有一双猩红色的亮光牢牢地盯着她,她呆呆地看着它们,然后那双光点靠近了,像是野兽的舌头湿湿地舔过她的面颊,那种湿热滑腻要被整个吃下去的感觉被她的身体无限放大,一丝一毫都不错过地全部传给了大脑。 阿萝快要被逼疯了,无意识的眼泪稀里哗啦地从眼眶流出来,她像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 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也分外难过,柔软的棉麻布料现在像遍身荆棘一样存在感鲜明,细细地摩擦着她的皮肤。少女难受地哭喘了几声,双手努力地剥着碍事的衣服。 还好是夏天衣服较为轻薄。 她很快丢开了小外套,又努力撕开了胸前的扣子,“刺啦”一声让自己皎白的胸脯从衣服里裸露出来,没有布料摩擦在敏感区域让她好受了很多,可是还没来得及喘气,下一秒又有不同的触感覆盖上来。 湿热的、像是刚刚在脸上滑过的那条舌头,又狡猾地在她柔软的胸前打了个转,舌面上带着肉肉的倒刺,微痒地裹着红红的突起而过,激出她一声无助的哭音。 ……其实湿湿的感觉还好,她混沌的脑海里更难以接受的是另一种感觉。 茂密的长毛在她身上骚动着,赤裸的小腿和胸脯上、胡乱挥舞的双臂上,不管怎么推拒都是麻痒的毛绒触感,那种长毛在敏感到极点的皮肤上缓慢蹭动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不要毛……不要毛!滚啊!”阿萝噙着眼泪踢打着前方,努力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将自己赤裸的胸乳绵绵地贴在地面上,因为冰冷坚硬而哆哆嗦嗦。 还好,那堆毛离开了。 微微放松的她呜呜地哭起来,双腿之间有一个地方好像着了火,又好像溢出了水。 下一秒一只触感粗粝但是光滑无毛的大手握上了她因为激烈动作衣裙翻起而露出的大腿,热乎乎的熨帖着她的皮肤,阿萝又哆嗦了一下。 很快另一只手也揉了上来,从衣裙下摆一路捉到她窄窄一握的腰,一个沉重的身体重重地覆了上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又不舒服……又舒服,那双手带着无穷的热量,磁石一样吸在她身上,接触的地方过电般摩擦出激烈的快感,让她脑子里混沌成水,反而意外地减轻了其他部位与地面衣料摩擦的不适。 她被抱了起来,一只粗糙的大手滑上了她绵软的胸乳,放肆地揉那两处鼓鼓的红珠,揉得阿萝长长短短地惊叫,双腿一夹再夹。 腿上湿湿的触感越来越强烈,她仰着脖子长长地哼了一声,好像有一些液体从哪里流出来,又沿着微颤的大腿内侧流下去。阿萝咬唇忍耐着流动的缓慢麻痒感,模模糊糊听到身后覆着的人响亮地吸着鼻子。 他的劲本来就很大,捏她大腿的手时轻时重,此刻闻到了什么东西,好像又打开了一个开关,阿萝敏锐地感受到拥抱着自己的怀抱开始高热。 他喉咙里低低地哼鸣起来,像是胁迫又像是安抚,手上没有章法地撕碎了她还挂在身上的衣物,将她赤裸地锁进怀里,又粗鲁地伸手去拨弄她并拢的双腿。 那双手带着粗茧,摩擦着大腿内侧嫩肉像是一场暧昧的折磨,阿萝承受不住,呜咽着推他锁着自己的胳膊,将大腿分开跪立躲避他的手。 她软嫩的腿肉果然逃脱了折磨,可另一个更敏感的地方却遭了殃。 “呜!”黑发少女意识昏聩间被突发的剧烈快感激得腰软,摇着头挣扎起来。 挣是挣不脱的,她胡乱踢蹬的姿势更方便身后那个人锁住她的身体,两只手一气在腿心作怪。 那双手毫无章法地揉搓拨弄着,一会拉扯柔软合拢的唇瓣,一会又挤压鼓鼓的肉珠,像是在把玩一盘爱极了舍不得吞下的珍馐。可那里是女孩子最敏感的地方,哪经得住他这样玩弄? 阿萝在过载的快感里哆嗦着呜咽,干脆咬着他胳膊推他,身体更是摇晃闪躲着他的手,肉贴肉地剧烈摩擦着。 臀后有个硬硬热热的东西在这摩擦中一跳一跳地越涨越大,随着两人身体的摇动嵌进她雪白的臀肉里。阿萝听到耳朵后面那个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含混地吸气声,像是猫咪被抓住了尾巴,又像是狮子咬住了猎物的喉咙。 被揉得酥麻的腿心终于被放开了,她像一根崩到极致的弓弦,浑身战栗着,惶恐又期待着激发的那一刻。 身后那个人禁锢着她,喘着粗气不让她跑,臀后那个灼热的东西带着危险的意味缓慢而沉重地摩擦着她的臀,将两人贴合的部位都染得水光潋潋。 阿萝难耐地等待着,可他似乎不太会,来来回回挤压着,将她的臀肉磨得一片红又不得要领。 耳畔的喘息越来越急,他手上的力道让阿萝都有点痛了,好一会还是在她臀沟里毫无章法地乱蹭。 少女噙着泪花,模糊间觉得这人太没用了。 她咬着唇细细喘着,从两人紧贴的身体间伸下一只手去,慢慢握住了那根躁动的大东西,不让他再胡乱挤压自己的身体。 后面那人喉咙里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有些尖锐的犬齿报复性地咬了咬她柔白的脖颈,力道很轻,连牙印都没有留下。但他还是顺从地停下了腰间有些乱七八糟的顶撞动作,黏黏糊糊地在她脖子里亲亲舔舔,嗓子里咕噜咕噜地催她。 阿萝已经被脑子里混乱的欲望烧得神智不清,扶着那根东西对准自己柔软的穴口,她试探性吞了吞,被撑开的胀痛感让她停了手。 身后那人不依了,贴着她耳根发出更加粘腻的小声哼唧,显然明白身前的少女知道该如何做。他整个人甜蜜蜜地在她耳边软软哼鸣,又是亲又是舔地讨好,被阿萝握住的那里也像不听话的小动物一样急匆匆地就要进去,被她抓着还在她手心里突突撞撞。 阿萝晕头胀脑,下身小嘴一缩一缩地吃着他性器的头部,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埋怨地低低咕噜着长驱直入。 “嘶……”疼痛让少女神智清醒了一瞬间,她惊喘一声去推他热乎乎贴上来的腰腹,他却丝毫没有之前不得要领求她帮忙时的可爱黏人,凶巴巴地咬她耳朵,小腹用力地拍在她臀上。 被捉着直冲冲地大力进出了一会,也许是不明毒素的作用,最初的疼痛感很快被海啸一样冲刷而来的剧烈快感洗去,她双腿开始无意识地踢蹬痉挛。 阿萝十指僵白地抓着身后那人禁锢自己的手臂,张大了嘴吸气也还是眼前一阵阵冒白光,不管是难耐地摇头还是摩擦双腿都难以排解那种直冲脑颅的窒息快感。 刚刚还是只可怜巴巴的撒娇精猫咪,得逞之后立马变成了粗鲁的凶兽。 她已经软了腰,水流的像整个人都已经融化掉,身后的男人犹嫌不足,粗糙带着倒刺的舌面在她耳边肩头热切地舔舐着,像是要将她整个吃掉才好。 毒素好像还在,又好像全部聚集到了交合的那一点。紧紧缩着的小穴被炽热的性器来回搅弄着,带出一波一波滑腻的水液,让他的侵略越发顺畅,少女无助地缩紧脚趾。 她敏感的乳尖在空气中挺立,嫣红的两粒随着下身的剧烈晃动起起伏伏,身后那人缩成一道线的竖瞳忍不住追着它们,又着迷一样舔着唇伸手去摸弄。 “呜……”他的手带着粗粗的茧,在微硬的乳头上摩挲,刮得阿萝闭着眼哼,叫得嘴角都合不上。 小动物似泣似痛的哀鸣让身后的人更加情动,他大开大合地进出着,响亮的拍打声里水液四溅,凶猛进入的时候甚至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上撑出了一个狰狞的轮廓。 中毒之后她的身体触觉敏感了百倍,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大力攻伐,难受地扭头咬着他的肩呜咽,没插多久就胡乱摇着头高潮了,淅淅沥沥的动情水液顺着滑腻大腿流下。 男人被她一吮一吮的穴内嫩肉吸得兴起,干脆咬着她后颈借着少女无力软倒的身体整个将她按在地上。 阿萝红透的脸颊贴在地上,眼睛半睁半合地呻吟着去抓他握着自己腰的手,摸索了一会整个脱力地伏在地面,只有白嫩的臀被他扶着托起,酣畅淋漓地进出着。 也许是兽类的本能,他显然更喜欢这种彻底掌控的体位,忍不住也撑着她头侧地面伏下身体,让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出了一层薄汗的滑腻后背剧烈摩擦。 白嫩的少女被深色皮肤的男人按在身下抽送折磨着,他长着略尖犬齿的嘴唇在少女耳际颈侧来回吮咬,留下一个个微红的印记,像是难耐到了极点,喉咙里甚至溢出了舒畅的兽类咕哝。 前后高潮了几次,泄得两人相嵌的下身都湿乎乎的,拍打声也变得粘稠而暧昧,阿萝身上的毒终于开始逐渐缓退,她模模糊糊有了意识,在极乐的坠落里胡思乱想着。 ……幸好仓库这边没人会过来,不然女仆们就要发现她在这里乱搞了。 ……也幸好,这个魔族有人型。 第叁局,阿萝惨败。 ===================== 忽然发情是有原因的,总之男主是个带毒的毛茸茸。 -- 六只恶犬-谈 好冷。 无尽的寒冷包裹着四肢百骸,沉枝萝抱着双臂,茫然无措地站在雪地上喷吐着白雾发着抖。 怎么回事??她前一秒还在高考结束后快乐而躁动的夏夜里吃着火锅唱着歌,怎么一转眼就站在雪地上了。 还穿着她印了愚蠢小熊头的短袖短裙。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她快要冻死了。沉枝萝蹲下身子用宽松的短袖下摆包住腿,整个人像个圆墩墩的小母鸡,徒劳地想留住一丝热量。 不远处雪白的天地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冻得神智不清的沉枝萝打着哆嗦盯着黑点看,那似乎是一架……很有年代感的马车。 因为寒冷而变慢的意识思考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正常的二十一世纪会看到的东西,倒像是什么历史博物馆里会展出的古董,而此时那辆马车已经跑到了近前。 “……救命……”她努力呼喊着,其实发出的声音像小羊幼崽一样低弱。 好在马车停下了。 一只雪白干净又修长的手指拨开了厚重深红的帘子,她快要被冻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只手走。 可真好看啊……她想。 看起来这双手的主人从来都没吃过苦,柔韧的指关节都是精心被打磨过一样好看的弧度。 手的主人因为她不说话似乎有些不耐烦,她视野里那只雪白的手指消失了,缩回了马车里。 马车里的人只是简简单单地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蹲在雪地上的这个衣裳单薄的小姑娘,又因为她没有说什么话,他命令马车继续向前走。 就像她不是一个人,只是路边一朵野花,一颗小石头,不感兴趣的话就让它随随便便待在那里,不关他事。 沉枝萝在马儿开始迈步时才转动着僵硬的眼珠发现马车主人并不想救她。 她竭力想抓住那一点希望,迅速失温而冻僵的身体晃了晃,扑倒在松软的雪地上。 “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马车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像是宝石珠玉。 那只手又出现了,再次拨开了帘子。 这次沉枝萝艰难地喘息着抬起头来,与窗子里看着她的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咔嚓咔嚓……” 阿萝在一阵奇奇怪怪的噪音里醒来了。 她好像只是短暂地昏过去了一小会,发疼的脑仁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小腹还有一丝隐隐的不适感,这种难言的感觉与脑子里研磨的那根筋交缠了一会,她才混乱地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 黑发少女面色惨淡地坐起身来,小腹一抽一抽地涌出了许多温热的液体,无声地宣告着之前那场性事的激烈。 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全都变成了碎片胡乱被她坐在身下,胸前肩颈还有腰臀都染上了红红点点的暧昧痕迹。 双腿之间那个地方被疼爱得太过,现在还微微肿着翻开,随着她的动作流出汩汩的浊白浓精。 ……这个狗东西! 狗东西闲闲地坐在一边靠着笼子吃那扇生肉,刚刚就是嚼碎骨头的声音把她吵醒的。他依然保持着人形,赤裸古铜的脊背对着昏迷的少女,半长的黑发在背后胡乱一卷。 他背上肌块虬结,流畅有力的肩背线条宣告着主人的武力,只是上面多了一些新鲜的通红抓痕。 阿萝看着他的后背,很想一刀捅进去。 但是理智之下她还是随便捡了一块大点的碎布遮住身体,悄咪咪地挪了几步,想从笼子空隙里爬出去远离这个王八蛋。 不过她小腿都还在打颤呢,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动作其实根本瞒不过兽类的听觉。 实际上她呼吸刚一变化狗东西就察觉到她醒来了,即使背对着她,警惕的魔族也能将这小小仓库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放任她爬了几米,等她快要靠近笼子,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才阴阴险险一回头,冲她恶毒地笑了笑。 阿萝看着他祖母绿的竖瞳,还有沾着鲜红肉丝的雪白獠牙,乖乖地坐好不动了。 反正他要是想杀她可能早就动手了吧? 但是火药味是平息不下来的。 阿萝率先开炮:“你刚刚发什么疯?”明明之前还相看两相厌,忽然把她抓进去滚在一起,搞得现在她尴尬死了。 ……虽然的确她也有爽到,但是现在清醒过来就只剩下怒火了。 魔族有一张硬朗的上半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还有几分小帅,只是下半脸被乱蓬蓬的胡子盖满了,加上此时浑身伤疤还有手里乱七八糟的肉块,让他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和流浪汉睡了的感觉更糟糕了。 阿萝瞪他。 流浪汉也瞪她:“这不都怪你?不是你给老子下的毒老子才不会忽然到成年期发情,也不会睡你这种身无二两肉的废物。” 阿萝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对哪句话先做出回应。 ……忽然到成年期?合着您看起来足有叁十多居然才成年吗? 还有原来这事怪我?我下的毒不仅没有害到你还加快你的生长了是吗? 少女脸色乍红乍白,嘴开开合合,最后尴尬地用布片把自己裹住,开始强词夺理:“……你都知道有毒了怎么还吃啊,我不懂你的身体你自己也不懂吗?” 流浪汉瞟了她一眼:“老子没尝出来是什么毒。正常的毒素都对老子无效的,谁知道你找的这种像补品。” 他烦躁地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雪白的犬齿,脸色阴郁地看她:“……本来想伤好了就杀了你全家再走的,可是好像刚睡过女人就把她杀掉不太行。” ……这种时候他反而很有道德感,阿萝无语。 说着说着这人又用挑剔的眼光在她半裸着的身体上绕了一圈,“啧,可是总觉得老子吃亏,你这废物除了脸不错屁股挺翘其他啥都差点。肉也太少了,体力还差的要命,老子忙活了半天都伺候你了,果然是废物……” 阿萝听着听着脸就涨红了。她是带着原装身体穿越过来的,比起这里的欧洲人种是要纤细娇小一些,可也没他说得这么不堪吧?班上好多男生都喜欢她这种幼态款呢。 不能忍。 知道这人不会杀她之后阿萝胆子更大了,火速喷回去:“呵,你当你好到哪里去?又短又小,根本没爽到,要不是我帮忙你连在哪都找不到,不是你偷袭给我下那种毒,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约会。” 这种话对哪里的男人来说都是极有侮辱性的攻击,对雄性魔族也不例外。 对面坐着的男人本就偏古铜的脸色更阴沉了,一双阴阴的绿眼锁定她的面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伸手就要过来揪她的腿,大有再来一次教她做人的姿态。 他的手刚抓过生肉,阿萝肯给他碰就有鬼了,而且也完全不想在清醒状态和这么一个危险的流浪汉鬼混,张牙舞爪地踢他:“滚啊!” 也许是刚刚才耳鬓厮磨过,虽然嘴上对她的身体百般不满意,这个狗东西还是比平时好说话一点,被她连踢了两脚在肩膀上都没发火也没瞪眼睛,反而顺着她的力道又坐回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阿萝被她盯得有些汗毛起立,又往笼边蹭了蹭:“你又要干嘛?” 狗东西不愧他的狗东西之名,沉默了没十秒,不知道进行了一番怎样的头脑风暴后他就欠揍地开口了:“算了,你太麻烦了,还是杀了吧。” 以前的兄弟教过他,对待睡过的女人只有两种手段。要是你下次还想睡她,她也挺乖巧配合,就哄哄她。要是睡完还闹得厉害,就干脆杀了省事。 他本来觉得这女孩虽然干瘪了点,和他幻想的第一次发情期的丰满伴侣完全不同,不过她皮肤滑滑的身上也香,声音和气味都让他很喜欢,抱在怀里操得她喘不上气的感觉也很好。可是转念一想,他倒是想继续睡她,然而看样子她应该是不会爽快配合了。 那麻烦的女人还是杀掉好了。 狗东西甚至加额完成自己的作业,哄了哄她:“我只杀你一个,行吧?” 这当然是哄了,他都没自称老子呢。 “……”阿萝隐隐揣摩到了一点这人的想法,试探着问他:“要是我们可以时不时来一场呢?” 狗东西动摇了一下,绿眼珠又忍不住在她露出的柔嫩肩头扫了扫,纠结了一会还是闭眼忍痛扭头:“不行,女人都会越来越麻烦的,杀了一了百了。” 阿萝猜到他有病,没猜到他病得这么严重。 ……不过莫名其妙的她不是很忌惮他了。 眼看他犹豫着已经要抬手凑过来了,她干脆慢吞吞地把身上那片碎布掀开,像解开礼物一样的缓慢动作。直到让自己带着暧昧痕迹的雪白身体彻底暴露在他视线里,听到他忍不住响亮地吞了声口水才开口:“你真的要杀我吗?” 他当然……不舍得。 可是被捏住软肋也很麻烦。 魔族犹豫了好一会,绿眼睛扫扫这里扫扫那里,就是不看她在黑暗的仓库里白得夺目的身体,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坚定起来。 阿萝下意识觉得不妙,一个骨碌就往笼子外面钻。之前不动是怕刺激到他的凶性,现在他神情都变了不跑才是傻子。 这次还是没跑掉,她被一把按住。对方留恋地摸了摸她光滑的脊背,叹息一样在她耳边沉沉吐气:“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东西还不属于自己,会很麻烦的。” 阿萝都懵了,没想到这人这么想一出是一出。明明馋自己馋的一愣一愣,却又半点都不手软地要把她杀掉。 正要转身过去加把劲努力色诱他时,却看到他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抱着她坐起身。 “有东西来了。” ============================== *狗东西对阿萝还没感情呢,只是开荤第一个女人总是会念念不忘,所以他喜欢她的身体。 *狗东西的所有对于女人的手段都是跟一群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的烂人学的,所以有些地方不对劲,不要生气后面会改的。 *部分欧美男人因为幼态喜欢亚裔女性是真的,尤其是那种皮肤小麦身材很健美的,最大因素是他们的滤镜,听说亚裔女性很顺从,所以只是另一种角度的刻板印象吧哈哈哈。不过在文章里不会涉及这么沉重的东西,就当大家是喜欢这种样貌好了,毕竟我也是个喜欢白瘦幼的俗人惹。 -- pο18Μ.νíⓅ 七只恶犬-逃 阿萝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家女仆们,还在奇怪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看他警惕的表情不像作假才凝神用学过的术法探查了一下, 这个偏僻的小庄园里真的潜伏了一些什么人进来。 离他们最近的已经进入庄园大门了。那人浑身裹挟着一种不祥的黑气,像浓雾包裹一样翻翻涌涌,气息不怎么像人类。 那团黑气正快速无声地前进着,背后追逐着的一群人与他截然相反,都散发着圣洁光明的气息。 阿萝震惊地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非常熟悉的感觉——阿尔芒也来了。 而她还乱七八糟地坐在一个状似流浪汉的魔族怀里,两人身上暧昧的痕迹满满当当。 天啊。 少女一掌推开面前的胸膛,蒙头从笼子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她急着打理自己这副一看就有奸情的样子,可背后的人一点都不配合,一把就握住她的脚踝,用那种阴沉审视的眼神看她。 阿萝急死了,用力去拨他的手:“你最好快点变回之前那个普通魔兽的样子再把尾巴藏一藏,这次来的是教廷的人,你想死也不要拉着我一起啊。” 看他还不放手,少女着急忙慌地哄他:“我们的事等他们走了再说,到时候你要杀我我就老老实实给你杀好吧。” 他表情依然不怎么开心,不过这次配合地放手了,嘴里嘀嘀咕咕喷她:“废物。”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阿萝没空回嘴,还好仓库里还放着一些女仆的旧衣服,她翻了翻找出一件洗得发白的裙衫胡乱套上,又跑回笼子旁边捡她的鞋和破布。 魔族很省事,变回兽形气息一压,又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衰弱魔兽。 衰弱魔兽将自己的下巴搭在毛爪子上,闲闲看着她用火苗烧掉沾了各种液体的破布然后努力整理好着装。 他看到少女大腿后面露出了一个短衫遮不住的牙印自己还没发现,忍不住低低地哼笑一声:“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把笼子上的咒解开,老子能把这些人都撕烂。” 阿萝没理他。 她才不会给他解,来人可能只是追着为首的黑影路过,不会伤害她,把这人放出来他可是要杀了她的。 咦,说到黑影…… 阿萝重新闭眼探查了一下,那些圣光灼灼的人影们还在靠近,但是跑在最前面的黑影已经消失了。 它好像只是为了把身后的人引到这里而短暂地现了一下身。 这种推测让阿萝感到一阵不舒服的危机感,她狐疑地扭头看笼子,和里面的黑狮子对上视线:“……那团黑影,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黑狮子好整以暇地看她:“她就是冲着老子来的,想借那些教廷的杂碎杀我罢了,婊子的一贯手段。” 阿萝有些怀疑,那他就不怕被人家顺手杀了吗? 黑狮子好像知道她在奇怪些什么,又挂上了那副分明没有起伏但总能看出来满肚子坏水的神情:“只要他们看出老子是魔族,老子就给他们仔细讲讲你刚刚是怎么在老子身上哭的。” 他在黑发少女逐渐震惊的神色里不怀好意地咧开了嘴:“和魔族勾结……让老子想想,这罪名是要处死整个家族吧。” 阿萝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次是真的慌了,但她还是努力不表现在脸上:“他们不会信的,我会给他们展示我的圣光法术。” 黑狮子懒洋洋地嗤笑她:“别傻了。那些人都是男人,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谁看不出来你做过些什么啊?” 身上一件单薄的裙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绵软的胸乳在衣裙上顶出两个情色的尖,鬓发散乱双颊晕红,更不要提大腿上一动就露出来的手印牙印。 傻子才相信她是单纯过来喂食的。 ……或者,是另一种方面的喂食。 魔族因为自己促狭的想法得意地摇了摇黑色蝎尾,等待着外面慌乱的黑发少女做出决定。 你到底要怎么做呢? 阿萝的决定是一手按在笼子上,嘴里轻声地念了些什么。 她连发脾气的时间都所剩不多,更不要提犹豫纠结,光用耳朵听都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了,只能按这个狗东西的想法来回避眼下的风险。 等黑铁笼子像是蜡熔化一样变形了一个小角她就收手了:“自己把笼子拆开,快点。然后挟持我逃出去,我会配合你。” 一旦背上和魔族媾和的罪名,她们庄园里所有人都会被抓去教廷审查,而且勒托夫人年纪还大了,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如果变成魔族挟持她,起码能让其他无辜的人逃脱罪名。 啊……阿萝忽然一阵心虚。 魔族挟持领地内无辜居民,阿尔芒要倒霉了。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咬着嘴唇看着黑狮子叁两下将失去神圣加持变回普通黑铁笼子的粗拙栏杆咬断,整个狮子悠悠闲闲地走了出来。 他用那种讨人厌的得瑟眼神看了看她,张开巨口就向她咬了过来。 阿萝即使知道他是要用自己当人质加盾牌跑出去,还是被这张血盆大口吓了一跳,眼睛紧紧闭着被他衔在嘴里。 然后下一秒,她家仓库被人一脚踢开了。 两扇小木门被大力拍在墙上又弹回来,几个重装圣骑士扶着剑和长枪冲进来,白金色的铠甲在室内闪闪发光,全包裹头盔下露出的锐利双眼扫视着室内。 他们双眼锁定咬着柔弱少女的巨大黑狮时就摆出了攻击的阵型。 为了防止他们真的放弩放箭,阿萝适时地嘤嘤哭泣了起来。 骑士们愣了一下,僵住了。 阿萝揪着领口悲凄地小声啜泣,余光偷看他们的行动。看着看着忽然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孔,她哭声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是阿尔芒。他没有再笑了,站在几个肩上纹绣更加繁复的人身后,双眸冷得像冰。 他仔细地一寸寸扫视过阿萝,从她不安乱转的眼睛,到手指僵白的指关节,再到裸露的双腿。 看到上面带着些淫昵气息的痕迹,他瞳孔狠狠一缩,倏地又转眼去看黑发少女的眼睛。 阿萝抖了一下,没敢看他。 咬着她的魔族喉咙里示威性地咆哮着,趁对手们刚进室内还没有做好决断,猛地撞开两名重甲骑士,突出黑漆漆的仓库。 外面天还没彻底黑下去,夕阳的微光照得周围一清二楚。黑狮子左右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靠近山林的那一路飞奔而去。 身后的骑士们呼喝着追逐出来,手中武器圣光乱窜。 阿萝看到女仆们还有勒托夫人都在不远处惊疑不定地看这边,应该是被巨大的响动吸引来的。 她们也看到了黑狮子和他嘴里的阿萝,众人惊叫起来。 “小小姐!” “阿萝!” 勒托夫人面色惨白,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扶着旁边女仆的手死死地盯着魔族嘴里的阿萝。 阿萝也很着急,苦于没办法大声告诉她自己没事,只能悄悄冲她笑了笑表示自己还好。 追出来的牧师和圣骑士们开始默诵法咒了,阿萝心里暗叫不好,那看起来是个破坏力很强的法阵,自己八成也会跟着受伤,她拍着黑狮子的嘴让他快点跑。 好在教廷在白兰公国的路人缘实在太差了。 女仆们眼见地发现那群白袍子好像要连着小小姐一起打,立即一窝蜂地冲上去不让他们念咒。 阿尔芒是认识的,知道他有些地位又是本地的驻官所以不敢造次,但是剩下那些人他们也不认识,晾那些人也记不住她们的脸,纷纷冲上去又是求饶又是尖叫,让那个半亮起的巨大法阵闪了闪之后熄灭了。 这时那只黑狮子已经跑到了十几米开外,主殿派来的大主教心急如焚,又被哭泣的女仆们搞得焦头烂额,眼见阿尔芒身边冷冷清清的站在一边远望,立马喊他:“席温公爵!快拦住他们!” 阿尔芒没有回应他。 他只是用那双冻结一般的霜蓝色眼眸看着那个在狮子嘴里的黑发少女。 她头发一飘一飘的,发现他们的攻击法阵失效后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挂上了一丝喜色。可随即她看到了他,与他没有表情的脸孔对视,她脸上的笑意也收起来了。 她施法的手,念咒的嘴都是自由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记得,就在不久前的午后,他手把手地教她练习了几个大杀伤力的法术,足够她偷袭这只魔族之后脱险。 当时他幻想着,这个少女是他叩开白兰公国权利顶端的一枚小石子,他会通过她,一点点渗透她背后的宫廷法师团体,她所在的王宫,直到将对神不敬对他不敬的这个穷乡僻壤握在手心。 可现在,她遥遥地看着他,一点点地跑出他的视线。 那只黑狮子体力过人,几个纵跃起伏间已经远远变成了一个黑点。追来的圣骑士和牧师们摆脱了哭诉的女仆们,因为目的是感化这群刁民而不是武力镇压,反而得反过来安抚她们,个个都横眉竖目。 主殿派来的大主教气喘吁吁,看着他忍不住地叹气。 阿尔芒知道这种叹息的含义,他听过太多次父亲这样的叹息了。 他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样子,稍带歉意地向勒托夫人和女仆们致歉,反省自己没有保护好治下的臣民。 对着他这张过于漂亮和善的脸女仆们反而不好意思闹事,互相看看,都偃旗息鼓了。 接着阿尔芒向主殿大主教真诚地开口:“她们都是我神保佑着的臣民,我着实不忍心向她们动手,我一定会将那个黑暗生物抓回来的,还有被他带走的……。” 阿、萝。 这两个字被他含在舌尖,狠狠一滚,带出了切切的血腥味。 ================ 男主不是真的叁十多,只是一直东游西荡不会打理自己比较落魄,擦洗干净刮刮胡子还是个盘亮条顺的黑皮小年轻的 -- 八只恶犬-变 黑狮子叼着她一直跑出了很远,阿萝要被颠吐了,凌乱的黑发在狂风中糊了一脸。 但是为了逃命,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感,面色惨白地捂着嘴抵抗着喉咙里涌上来的反胃。 就算阿尔芒他们当下没有反应,他们两人身后紧随而来的追兵也会只多不少。在逃命方面她觉得狗东西更行一点,所以阿萝也没指手画脚,老老实实让他带着自己跑。 这个魔族的路线是在森林浅处穿行,既能避开人流,又不会惹来林中的高阶魔兽徒生事端。 他一路奔波,直到天快亮了才停下来,此时距离他们从阿萝家逃走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 黑狮子谨慎地四处嗅了嗅,终于在一条浅浅河流边上的小山崖上停了下来。 这座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他几个纵身跃了上去。 把阿萝放在地上,少女已经被快速赶路折腾得面色惨白,她先把自己被卷起的裙摆整理好,疲倦地靠在山壁上。 魔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得到了一个白眼。 她没什么好气地问他:“现在算是逃掉了吗?” 黑狮子在山洞里闲庭信步一样逛了逛,似乎是确定了没什么危险,惬意地卧了下来:“再过一天就能离开白兰公国范围了。到时候那个小白脸不能直接来追击,得把情况报回去给那些老不死的,按你们教廷推推拉拉的的狗屁流程,再有人追来老子早就在千里之外了。” 阿萝点了点头,索性试探他:“那能把我带出国境再说杀不杀什么的事吗?” 先离开阿尔芒的势力范围也好,不然她当面给他丢了那么大的脸,真是怕被他撕掉。 但是黑狮子表示拒绝:“反正都是死,在哪死不一样,老子为啥要浪费力气明天再带你这个废物跑一天。” 阿萝托着腮看他,脑海里头脑风暴。 其实最难过的一关已经算过了,她没有被当场抓住和魔族勾结,而是担任了可怜的受害者角色。 如果现在就把这个狗东西丢开回家的话,总殿来的那些人还没走,她还是会被抓回去问东问西,难保会发现什么。 如果等那些人走了她再悄悄溜回家…… 一来能躲避外来官员分外严苛的审查,等他们走了,阿尔芒的势力范围内她肯定不会被关起来,二来也可以让让阿尔芒先消消气,等他冷静下来肯定不会舍得伤害他这枚好用的棋子的。 至于借这次机会彻底逃开他,阿萝倒是根本没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资质证明的半吊子法师,身无长物流落荒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发少女决定还是要赖这个狗东西一天,等出了白兰公国边境,随便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再…… 到时候随便去找魔法工会或者教廷,总能混个几天。 定好计划,阿萝立即笑眯眯地跟狗东西商量:“我想洗澡。” 她身体内部还残留着情欲的痕迹,这忙碌的一天让她根本没有闲暇在午后那场突如其来的纵欲之后清洗身体,现在得空了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黑狮子仍然拒绝:“脏着死和干净死有区别吗?” 那你倒是现在就杀了我啊?明明食髓知味不舍得动手疯狂拖延时间还非要哔哔赖赖。 阿萝心里哔哔他,面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她站起身,黯淡的光线下裸露的双腿白得像冷冷的霜,那个牙印还留着一个淡淡的痕迹。 狗东西一双绿眼下意识地在白嫩的腿根附近转了转,张了张嘴,把话吞回去了。 行吧,反正看她自己又不吃亏。黑狮子又暗爽又不高兴,把下巴搭在毛爪子上看着她爬出山洞,左右看了看就走向洞旁不远处的小河。 阿萝走着走着忽然回头,黑狮子下意识合上眼睛,过了一会才想到,反正她都要被杀掉了,自己还是个无恶不作的魔族,这种时候不看才奇怪吧。 于是他又霍地睁开眼睛,一双幽幽的绿色竖瞳黏着在那个纤纤细细的背影上。 她靠近了那条河,先用精巧的小脚试了试水温,似乎觉得还不错,整个人都蹲在了河边开始解身上胡乱穿上的裙衫。 魔族暗暗觉得不对劲,这女人一直很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现在怎么一副任他观赏的样子。 莫不是知道自己要死所以破罐子破摔放弃了? 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的双眼还是胶着在水边那道背影上。 她已经解开了衣服,露出赤裸雪白的脊背,腰线收出致命的弧度,他莫名就想起了发情期时昏沉之间看到的场景。 少女的黑发被他粗鲁地卷在手心里,她细弱的脖颈随着他的动作被迫扬起,哀哀切切地叫着,那副雪白的身体就被自己另一只手按在身下,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优美的肩胛之间滑下,又顺着她腰背中间那道深深的凹陷流到臀间…… 黑狮子咽了咽口水,略有不安地换了个姿势。 那边的少女已经滑进水里了。这条小河不深,只到她的腰。 狗东西心跳耳热地看着她撩水泼洒在自己柔白的身体上,一双小手清理着各处的皮肤,胸缘腰间,她甚至还把手伸进身下,细细地清洗着什么。 他没忍住把脸埋进自己的爪子里了。 不能想,想就是发情。 可一片黑暗的视线里没有了她的背影,反而更乱七八糟地跑出一些画面,昏暗午后她模糊的瞳孔和酡红的脸颊,不够丰满却软的吸手的胸乳,还有那朵颤颤的小花。 毕竟是第一次发情,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好奇地俯下身去在她颤颤的哭声里细细研究那里,拨开滑溜溜的软肉,那一点小肉珠红得显眼,他忍不住凑上去舔了舔,她惊叫一声缩紧身体,下面那个将将合拢的小穴里涌出了一大股白白的他的东西…… 她现在,应该就是在洗掉那些白色吧……? 黑狮子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热了。 这太糟了,他都下定决心杀掉她了,怎么能因为自己不受控的欲望而打乱计划呢,他烦躁地用蝎尾来回“啪啪”击打着地面,却因为某处充血而一动都不想动。 过了一会阿萝才带着满身水汽回到山洞里。 她身上沾染了河里什么植物的淡淡草木香气,一阵阵汹涌地钻进鼻腔,黑狮子打了个喷嚏,正常情况他早就口出恶言了,此刻却倦极了一样把头埋在手爪上一动不动。 阿萝也不说话,眼里闪着某种恶作剧得逞的光湿漉漉地靠近他:“我很冷,可以在你旁边休息吗?” 大狮子身后的尾巴更加躁动了,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阿萝就当他默许,悠哉游哉地坐在他身边,半个身体挤在他长长热热的毛发里。 总算热乎了。阿萝狠狠出了一口气,有些发白的嘴唇扯出了一个笑容。 狗东西的反应也算不枉她钻进有些凉的水里上演美人出浴,呵,处男,看谁玩的过谁。 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无数影视产品熏陶的感情高手阿萝如是想到。 他们在山洞里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色大亮之后狗东西就丢下有些迷迷糊糊的阿萝出去了,过了一会又带了几条鱼回来。 他可以吃生鱼,但是现在的环境和有些紧急的时间不够阿萝给自己烹饪,于是她也老老实实将鱼片了片,囫囵填饱肚子。 所幸这些生鱼片味道还算不错,白兰公国内也有吃生鱼的菜肴,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寄生虫和细菌吧。 狗东西从昨天偷窥洗澡事件之后就没再和她说话,只是一直在带着烦躁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阿萝坦坦荡荡任他看,脸上没什么表情,肚子里笑得都疼了。 最后他们出发的时候黑狮子果然也没说什么杀了她的屁话,他像是气她,又像是气自己,狮脸上都透出了几分阴沉,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靠过来一口叼起了她。 阿萝憋着气忍笑。 黑狮子察觉到她在嘴里颤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在夸自己。 他恨得牙痒痒,想骂她婊子荡妇废物巴拉巴拉所有他知道的骂人的话,可张不开嘴。又想干脆把牙齿合拢一了百了算了,但是站在原地发了半天脾气后,黑狮子还是郁闷地叼着她开始继续逃亡。 他下了决心。就按她说的那样,跑出国境之后再把她杀掉。 这次一跑又是连续几个小时,休息时间他放阿萝下来歇一歇吃点东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其余时间都在树木间纵跃狂奔。 到了下午,山林逐渐稀疏,这是他们快要离开白兰公国茂密的林区进入境外昆塔提布荒原的标志。 阿萝的大陆地理学的还算可以,主要是阿尔芒培训过她周遭几个公国和城市的情况。 她知道进入昆塔提布荒原后,跟随商路行走大概两叁天脚程就有一个贸易城邦尼叶城建立的商业驿站。 这种结论是按商人们的马车商队行进速度得出的,如果是狗东西这种一个纵跃间就能出去十几米的速度则会更快。 从这片山林下去不远处就是商路,不管往前还是往后,都能到达驿站附近。 快了。 阿萝安静地等着,手中沁出一丝紧张的细汗。 狗东西也知道快了。他天生可以辨别方向,自然知道马上就要离开国境线,马上就要送嘴里这个麻烦的女人上路了。 但他觉得自己还不累,停脚休息前还可以跑得更远,干脆停下来的时候再杀她吧。 于是他在进入昆塔提布荒原时只是稍一犹豫,没有停顿继续顺着商路奔跑。 直到天上升起了星星,保持高速奔波了将近一整天的他终于快要跑不动了。 狗东西犹豫着,逐渐放慢了步伐。 ……他该动手了。 然后骤然之间嘴里忽然炸开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这种冲击像是海啸一样席卷了他的嘴巴、头脑然后是身体,他在灼痛里被猛烈的爆炸炸飞出去,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那个单薄的黑发少女,还有她手心里灼灼的白光。 ——光爆术。 第四回合,阿萝胜。 ================== 基友:阿尔芒露出了老父亲的笑容,他教的技能女儿掌握很好嘛 -- 九只恶犬-夜 昆塔提布荒原位于大陆中西部,是一个占地广阔的无人区,多半是荒凉的沙漠地貌。 广袤无垠的空荡灰色沙地在月色下冰凉如霜,一丝植物的绿都没有,整个天地都是破败的灰黄色,刀削一样的起伏断崖碎裂风化,又重新融为沙砾。 这里的风都是干燥而死气沉沉的,裹挟着属于死地的阴冷气息,呼啸着在地上卷起一层层细小的沙砾旋风。 穿过昆塔提布荒原,就到了邻国肥沃富庶的贸易城邦尼叶城,那里有来自各种信仰国度的商队,所以对她这种明面上不信仰教廷的半吊子法师来说,算是个很好的短暂容身处。 阿萝坐在地上缓解着体内光明一系的法力与原本的魔力回环冲撞的微微乏力感,顺便对未来做着打算。 她原本打算最好能一击偷袭杀掉这个魔族的,到时候带着他什么部件去当地的法师协会投名。 不过也算意料之中,这狗东西皮糙肉厚,即使在嘴里直接攻击,爆炸冲击波距离脑部这么近,他还是活下来了,气息奄奄地昏在远处。 不过看起来很惨就是了。 他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原本也只是不再大出血,此时带着她狂奔了一整天,那里又撕裂了,淅淅沥沥渗着血。 更不要提因为嘴里的爆炸而滴出血丝的双眼双耳。 他整个狮子看起来都凄凄惨惨破破烂烂,阿萝虽然自认是个头脑狡诈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可看着他一副被她炸成植物狮的样子还是有点心虚。 不过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坚定的动手。 毕竟他是个不知底细的魔族,虽然一直在拖延,可一直也没打消杀掉她的心思,她总不能一直靠色诱续命吧。 于是阿萝打定主意不管他。 休息好又理顺气息之后就站起身,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商路开始行走。 昆塔提布荒原存在了很久,一直以来都挡在尼叶城与北方各国之间,属于南北之间交流的天堑。 后来有一任尼叶城城主果断拍板,在荒漠之内清理出一条商路,并且沿着商路大概两叁天教程就兴建一个补给中转站,为商队提供食水粮草休整地点,这些运输一应都交给城市里的贫民窟居民来做。 最终结果是尼叶城变成了整个大陆贸易的中心,它的货物贯通南北,赚得盆满钵满,并且给动乱的贫民窟提供了一个稳定的生计,整个城市都欣欣向荣。 阿萝第一次听阿尔芒讲解尼叶城势力的的时候,悟了,这不就是要想富先修路和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吗? 荒漠里的商路不会有多么平整好走,只是将纷乱的碎沙压实,又抹平了路面,让马车们不会陷进流沙里。不过这对阿萝来说很够用了。 以狗东西的脚程,她最多再走几小时应该能到达驿站,虽然身无分文,但她还有阿尔芒所教的一些圣术,可以为有所折损的商队进行简单治疗。 相信他们不会拒绝带上她的。 为了保持体力,她没有奔跑,只是呼吸匀称地稳步行走,从掌心点燃圣火震慑着躲在暗处的魔兽。 还好这里接近白兰公国边境,已经是荒原外围,这里的魔兽也比较低阶。她一路行走只听到暗处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但没遇上什么东西的袭击。 更幸运的是,她走了一到两个小时,开始脚酸的时候遇到了一队商队。 他们的坐骑都是马,虽然矮小但是肩宽腿壮,四蹄粗大,一看就是优良的驮马,这样的马更像是那些南方城邦的特产,并且这样质量的马匹用来走商,商队的主人一定是小有身家的。 阿萝站在路边为他们让出前进的道路,持续点燃着手里的圣火。 阿尔芒的特训课里有讲过,南方城邦对于教廷的信仰要比酷寒天气下冷硬的北方城邦和经历过战争的中部国度要深刻多了。 果然,骑马路过她的商人们在看到她手心点燃的圣火后,扫在她赤裸腿部的眼神都很快收了起来。有几个风尘仆仆的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转身去了后面的一架稍大些的马车里。 那架马车里过了一会就钻出了一个穿着浅绿色袍子的老人,他虽然衰老,但精神还很好,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上下扫了扫阿萝,就微笑着走上前来。 “愿女神指引着你。”他单手压在袍子腹部,文质彬彬地行了一礼。 “……”阿萝并不知道要如何回礼,每个地区的礼仪都是不同的,阿尔芒还没教到那里。 她学着绿袍老人的姿势回了一礼:“愿女神指引着你。” 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但笑眯眯的老人神色未变,礼貌地询问着她:“这位女士,您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所以才会破破烂烂走在路边。 阿萝没有告诉他自己遇到了魔族,自己这副样子据狗东西说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她并不想被人猜测那方面,所以她装作不能说,为难地摇了摇头看着对方。 绿袍老人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看她的眼神反而更恭敬了,大概猜测有机密任务在身的都是小有身份的人,干脆连对她的称呼都换了。 “这位……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们用马车带您去下一个驿站?” 那可再好不过了。 不过阿萝还是犹豫着摇了摇头:“出门前,家师曾告诫我不可以利用来自女神的荣宠而仗势欺人……” 才怪呢,阿尔芒教她的是时不时用圣火骗骗人。 她这番表现让绿袍老人更加相信她是个教养良好的信徒,也许还是刚出神殿来锻炼的,毕竟她年纪幼小,又容色出众,而且一个人跋涉到这种荒凉的地方还能淡定自然。 他不知道面前“教养良好的信徒”是靠着美色欺骗利用了一个魔族、并且过河拆桥暗下杀招才能保持尚且优雅的风度,恭敬地邀请阿萝借坐他们的马车。 阿萝又假惺惺地推辞了两次,才带着一脸羞愧痛恨自己学艺不精的表情坐上了老者车队里一辆小些的马车。 这辆马车原本是给老者的孙子孙女准备的,他们完成了在北方城市的贸易,正要途径尼叶城打道回府。 顺路接上阿萝之后,原本坐在小马车上的他的孙辈们就去他的大马车上一起坐,把原本的位置让给阿萝。其实老人本来是邀请阿萝和他一起上自己的最大最豪华的马车的,但阿萝怕自己一放松下来会睡着,于是用“女神告诉我要远离奢侈享乐”的理由拒绝了。 黑发少女用阿尔芒培养出来的端庄身姿走上马车,冲窗外的人感激地笑了笑,放下帘子之后等待了一会,直到商队又开始前进后才放松身体靠在车壁上长出一口气。 地毯柔软,身后的座位也很舒适。阿萝把灌了一脚沙子的短靴脱掉,伸直双腿倒在座椅上。 流落在外的日子太艰难了。 她好想念勒托夫人庄园里的壁炉和热乎乎的牛奶,仔细想想上一次倒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仅仅是两天之前,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感觉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先是阿尔芒强行拍板让她去做宫廷法师,他的眼线。 接着又是狗东西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拉着她昏昏沉沉厮混了一下午。 然后就是他的仇家引着人杀上门来,她逼不得已和他演劫持人质的把戏,开始逃命。 逃跑了整整一天,她才终于找到机会偷袭,从狗东西嘴里跑出来。 阿萝听着马车遴遴的前进声,感受着车轮在沙砾地面上微微起伏的颠簸,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 从她在巷子里看到那只狮子时,好像就开始麻烦了。 阿尔芒知道她心里暗搓搓的想法,干脆把这只狮子带回来貌似大方地送给她,斩断她脱离教廷的念头。 结果狮子是个伪装的高阶魔族,她带回家一个天大的麻烦,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他养伤。 这人还口出狂言,扬言要屠戮全庄园,所以她才会去自由市场买下那瓶号称目标无一存活的毒药,最后反倒促进他成年发情,按住自己…… 阿萝脑子里混混乱乱,想起了自由市场老板吹嘘的那一串毒下亡魂的响亮的名字。 好像都在哪里听过,是哪里呢?还有狗东西的兽形蝎尾狮,似乎也和这些名字都挂钩…… 是什么呢?…… 黑发少女蜷缩在马车里失去了意识。 她太累了,最近几天她只在山洞里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出发前又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开始逃命之后也头脑亢奋地规划着,几乎没有一刻休息过。 所以在刚到达一个暂时安全友好的环境下,她紧绷到极点的身体就开始罢工,昏昏沉沉地堕入梦境。 这一觉一直睡了很久,商队的人也没有来打扰似乎有机密在身的“教廷大人”,让她得以静静在马车内休息。 最后她黑甜的梦境终止于车外的骚乱。 有刺耳的尖叫在车壁外响起,仿佛就在耳边。 阿萝打了个抖,霍地坐起身来,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惊惧地四下查看。 商队似乎遇到了来袭的魔兽,护卫们跑动着大声命令分发武器,马车有些混乱地变换着阵型,骑着马的商人们一窝蜂地将最值钱的物品装在身上。 绿袍老者在百忙之中来敲阿萝的车门,希望她能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出一份力,帮忙驱逐魔兽。 这要求无可厚非,阿萝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随他一起出去,准备面对可怕的魔兽。 ====================== 是谁呢是谁呢,可怕的魔兽是谁呢? -- Pο18Μ.νíⓅ 十只恶犬-危 阿萝没有直面过高阶魔族,实际上在魔族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大部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少有在外走动的也都会尽量融入人群。 所以她其实也没见过魔族。 不过看过很多教廷记载的文献,她知道魔族们的愈合能力很强,越高阶的肉体越强悍。 所以她大概猜到狗东西既然没被她炸死,那应该也不会被昆塔提布荒原游荡的低阶魔兽杀死,恢复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她绝对没想到他会恢复得这么快。 前方的商队护卫们已经紧张地举着兵器看着空地上搏斗的两只大东西,他们组成了一个脆弱的屏障,将马车和家眷们护在身后。 阿萝也在看着那两只厮打的大动物。 他们撕咬翻滚,利爪舞动之间带下纷飞的血肉,凶戾的咆哮声像是这荒原间炸响的巨雷,马儿们被惊得双股战战。 其中一只,阿萝辨别了一会认出,那是地蛇,算是昆塔提布荒原中部的危险生物之一。 它长得像大蜥蜴,但是脖子要长很多,浑身土黄的坚固鳞片让它在发动袭击之前能完全掩盖在荒原灰暗的地面之下。 此时这只地蛇两只短粗的前爪正深深刺进面前的动物体内,多排森森的巨齿就要咬到那东西身上。 而与它搏斗的生物丝毫不在意它前爪给自己造成的两个深深血洞,他浑身漆黑,毛发竖立,因为地蛇的冒犯而雷霆震怒。 他背后黑影一闪,什么细长反光的东西狠狠刺入地蛇的眼睛,在地蛇嘶声喊叫时巨口张开,猛地咬断了它的脖子。 滚烫腥臭的血液像瀑布一样泼洒在荒凉的地面上,也染红了那只漆黑巨物的毛发。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他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凶兽一样伫立在荒原之上,庞大的身躯还有身后杀意凛凛的蝎尾,这一切都让商人们面色惨白。 阿萝……阿萝是最惨白的那个。 她在心里深深懊悔,既然已经出手伤害了生命破坏了圣灵体的修炼,为什么不干脆再补一次呢。 现在好了,她一定是第一个死的那个。 远方的狗东西在地蛇倒下之后用粗大的前爪按住它还在颤动的躯干,锐长獠牙伸出,叁两下就将庞大的地蛇撕扯成乱七八糟的尸块。 阿萝仿佛看到自己也被撕开了。 黑发少女有些面色惨淡地向绿袍老人身后躲了躲……虽然知道这没什么用,但她心里的恐惧已经像一锅沸腾的水,让她坐立难安。 现在的狗东西和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她的王八蛋不一样,他明明谁都没看,可那种狂乱破坏的杀戮欲望已经锁定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们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只想多挣扎一秒。 然后那双森森暴戾的绿色兽瞳,猛地转头对上了他们。 商队们静默了一瞬间,护卫们的手颤抖到握不紧刀,他们呆呆地与那只漆黑的杀神对视。 不知道是谁率先掉转马头开始逃命。 他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周围的人慌乱地跟随他的步伐,原来的阵型逐渐溃不成军,越来越多的人打马逃命,将累赘的马车和同伴丢在身后。 这种时候没人会管阿萝这个半路搭车的“教廷来的大人”。 就连最恭敬的绿袍老人也只是犹豫着看了阿萝一眼,就被忠心的护卫们胡乱揪上了最优良的马匹,一股脑地向反方向狂奔了。 阿萝也没想着和他们一起跑,现在去抢马匹已经来不及了。她在乱哄哄的商队掩盖下直接矮身钻进了一堆香料桶里,希望狗东西能被逃跑的人群吸引走,也希望浓郁的香料能掩盖自己的气味。 手指颤抖到无法完整画出法阵,她暗骂了自己一声,打了自己一下才让身体逐渐恢复自如。 阿尔芒教过她一个隐藏自己气息的法术,隔绝阵。 她按着脑海里的记忆在身周粗粗画了一个法阵,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起作用,但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了。 外面躁乱的马蹄声和货物翻倒声逐渐消失了,只有被丢下的马车上拴着的马儿在不安地挣脱着缰绳,发出惊慌的嘶鸣。 接着马儿一声惨呼,骨头伴随着木材折断的声音传来。 之后是悄然无声的寂静。 ……最糟的情况,狗东西没有被逃跑的商人们引走。 阿萝要吓死了,她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拼命咬着手指才能阻止自己的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声响。 极度的恐惧和寂静中血流直冲头顶,黑发少女闭着眼一点都不敢去探究外面的情况,在心里疯狂呼叫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太上老君。 她是穿越来的,还是更相信老家的神灵们。 不过也许是太远了他们管不到这里来,她的祈求失败了。 阿萝所在的木质货仓被粗鲁地打破,香料桶四散滚远,她狼狈地抱着其中一个桶遮蔽自己,绝望之中努力站稳把桶丢开就要靠腿逃命。 跑了两步觉得这样没用,她跑半天顶不过人家一步,何况现在腿抖得像筛糠。 罢了罢了……也许死了就能回去享受高考完的生活了呢。 阿萝惨白着脸,强撑着身体不要一屁股坐倒在地,转回身去与狗东西对视。 他还是那副漆黑凶残的模样,正闲闲地坐在商队的残骸废墟上,不远处是几具横死的马尸,被她炸出来的血痕还在,眼下和耳下的毛发有些湿了又干的结绺。 但这些痕迹已经几乎被他身上新鲜的浓厚血迹掩盖了,他的下颌、牙齿、还有毛茸茸的胸前,前爪,都浸湿了,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那只漆黑细长的蝎尾危险地左右晃动,一双幽幽绿眼正带着些探究看着面色惨白的阿萝。 阿萝脑海里很想狡辩,甚至想就地脱衣服,但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她什么动作都做不出,坚持着不跪在地上痛哭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自制力。 狗东西像是死前玩弄她一样,迟迟不动手,只是阴森森地盯着她。 阿萝紧张到快要晕过去,心跳的太快了,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响。她太害怕了,甚至开始头脑空白……狗东西这是,猫在戏耍老鼠吗?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很久,在阿萝就要眼睛一翻晕过去之前,狗东西嫌弃地开口了:“你就是我的伴侣吗?” “……” 阿萝的眼睛已经翻上去,又硬生生翻了下来,她被脑海里的天降问号们砸清醒了。 “你,你说什么?”她嗓子有些嘶哑,带着几分谨慎反问回去。 狗东西看着比她还困惑茫然:“……我有和你交配的记忆,你和我一起过了发情期,按说是我的伴侣没错,可是……” 可是我喜欢的明明不是你这样的啊,我喜欢脸圆圆的,胸脯大大的,屁股翘翘的,大腿肉肉的,最好有柔顺浓密的皮毛,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但是他刚刚杀掉那些马准备饱餐一顿的时候,隐隐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觉得自己肯定认识,于是过来看看,发现的这个人让他浑身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牙根有些疼,随即脑海里又滚动出了一些看起来很亲密的画面。 这么亲热,那肯定是伴侣没错啊。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面前这个细细瘦瘦的小矮子,她是不是头脑也不好啊,怎么看着傻兮兮的。 糟了,这样丑陋又愚蠢的伴侣他要怎么带给妈妈看。 杀掉算了? 阿萝不知道面前这个哪里不对劲的狗东西这短暂的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她自己的脑子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黑发少女有些痴呆地站在原地,张着嘴看了面前巨兽许久,才艰难地闭上嘴吞咽了一下。 她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我当然是你的伴侣了啊,”少女露出假笑:“还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呢。” 黑狮子从鼻子里恹恹地喷了一口气:“……这我当然记得了。” ……但他不记得他和这个丑陋的伴侣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他没说出口,但阿萝猜到了。 她简直要热泪盈眶。 感谢家乡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狗东西大概是被她近距离轰到脑子造成失忆,忘记了他们两个的其他矛盾和经历,只记得他们厮混的那一下午。 居然还有这样的穿越女主光环,阿萝在心中仰天长啸。 她又行了。 大悲之后是大喜,生命危机忽然解除,少女有种虚脱的感觉,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有一双眼睛亮的过分。 黑狮子最烦她这个羸弱的模样,和他喜欢的矫健强壮的女孩子们差太多了,忍不住又在心里盘算着杀掉她假装没认识过她的念头。 但妈妈一直教育他不能借着身手好就欺男霸女做坏事……要是交了女朋友也一定要带回去让她认识。 黑狮子不高兴地压下蠢蠢欲动的利爪,舔了舔不知道为什么很疼的牙根,看着那个瘦巴巴的伴侣坐在地上开心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还流了两滴眼泪。 “喂,”他不耐烦地喊她:“我是不是要带你去见我妈妈啊?” 阿萝正在平复自己劫后余生有些失控的情绪,听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句,差点就瞪眼睛了。 不过唱反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这个易爆品唱反调的。 她乖顺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说多说错,她可太害怕刺激到这狗东西了。 黑狮子又哼了一声,摆了摆蝎尾,嘶了一声继续舔牙:“既然是我的伴侣,那就快找点东西给我处理伤口吧,我的牙也好疼啊。” ========================= 基友:男德班开始报名了吗?已经长歪的扭不正,所以干脆从娃娃抓起,不愧是你。 我:谢谢。 -- 十一只恶犬-骗 牙疼是被她炸的。 阿萝有些心虚。 黑狮子皱着鼻子舔自己的牙,腮边被舌头顶起鼓鼓一团,减弱了些满身鲜血造成的威慑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失忆的狗东西好像智商也低了点? 两个人都偷偷地贬低了一遍对方的智商,但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相敬如宾。 阿萝脚步轻轻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马车残骸那里去翻找东西。 一边找一边继续头脑风暴。 狗东西说带她去见他妈妈,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吗?可他的妈妈大概也是个高阶魔族……她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家庭哦,不杀了她都算和蔼可亲了吧,分手费更是想都别想。 不行,还是得跑。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但她还是不能和狗东西牵扯太深。 不说别的,万一他忽然恢复记忆怎么办。 她手脚麻利地从商队留下的东西里翻出了常用的伤药和一些干净的棉布,还顺便找出了自己能穿的几身衣服,应该是绿袍老人的孙女留下来的。 身上这件胡乱套上的裙衫跟随她奔波了这么久,已经破破烂烂又脏兮兮,她早就想换衣服了。 黑狮子在背后看着她动作,出声叮嘱:“给我也找一身衣服,好点的,不然我妈妈就知道我又把衣服弄坏了,她要生气的。” “……”这真的是高阶魔族会在意的点吗? 但她没敢问,只是乖巧老实地点了点头,又去翻别的货堆,看里面有没有商人们遗留的行李。 这支商队不算最大规模的,但也绝对不小,足有二十几辆运货马车。 刚刚的骚动后商人和护卫们带了最贵重的物品和大部分的马车逃走了,只剩下了寥寥几辆,马已经被狗东西杀掉准备当食物,剩下的食水和零钱都便宜了阿萝。 折腾了一会,阿萝已经是个浑身精练的旅人打扮了。 一把漂亮的黑发编成辫子,藏在防风沙的连帽头巾里,还顺便遮住了大半个脸孔遮阳。身上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新的,柔软舒适的短衫长裤,还有轻便跟脚的牛皮短靴。 她还找到了一个背包,在里面放好食水钱币等行李,舒舒服服背在身上,再在腰上插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爽了,终于不是蓬头垢面仿佛被抓奸之后逃跑一样落魄的装备了。 狗东西还在原地抖着脚大爷一样等她去包扎,所以她也不敢磨蹭,立即拿着药和棉布凑过去。 然后看着他肚子上两肩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开始发呆。 她为数不多的常识告诉她,宠物医院给毛茸茸的东西处理伤口,好像要剃毛。 可她敢吗? 阿萝吞了吞口水,看着苦恼舔牙的狗东西:“那个……”糟了,他名字是什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她张了张嘴,干脆跳过:“你能不能变回人形啊,这样我好处理。” 好在失忆之后降智的黑狮子没有发现她刚刚结巴了一下,闻言只是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她没用,然后顺从地骨头一阵噼里啪啦,毛皮翻缩,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 还是那副赤身裸体的落魄流浪汉模样。 这还是阿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心平气和看到他的身体,肌肤是一种天生的丝绒般的黝黑,包裹着匀称健美的肌肉群,遍布的伤疤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有种危险的性感。 阿萝念着大悲咒,心如止水地擦拭他肩上还在涌血的伤口,这里是被地蛇两只有力前肢刺伤的,很深,血流不止。 但狗东西完全没有在意伤口被碰触传来的疼痛,他悠闲乱看的视线好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哇,我好大。” 他原本半靠在散架的马车上,此时一骨碌翻身坐起,双手支撑着身后地面,双腿微分,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双腿之间。 “……” 阿萝张大嘴愣神,一不注意也跟着看了一眼,还没看清蜷缩在浓黑毛发里的那个东西,就被他一巴掌盖住了:“你不许看!” 说的好像我想看流浪汉的下体一样? 阿萝趁他不注意瞪了他一眼,擦他肩膀的动作用了点力。 但他还是没在意这点疼痛,反而更惊恐地研究起了自己的身体。 狗东西来来回回看着自己黝黑的大长腿、骨节分明的手掌,摸着自己饱满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最后摸了摸自己胡子蓬乱的下半脸:“我怎么变样了!!!” “我下巴怎么长毛了!!!” “我怎么还长胸了?!” 他惊恐之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好,没有变得丰满挺翘,他还没彻底变成女人。 狗东西探索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这不是他的,是阿萝的身体一样,有些害怕地问她:“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萝哪儿知道。 但对上他还带着幽幽凶光的绿眼睛,她还是努力安抚了一下降智的狗东西:“我不知道,但你的身体很有力,很美。也许是你流浪太久了,所以才会有些落魄,像流浪汉……” “流浪汉?”他听到后叁个字,双眼立马恼火地瞪起来了:“你才流浪汉呢,我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但他貌似还是有点怕那个“妈妈”真的不要他,让他变成流浪汉,于是他一迭声地催阿萝:“快包扎快包扎,然后帮我穿好衣服,我得赶快回家。” 快是快不了的,阿萝处理外伤的技术本来就很一般,被他左一句右一句地抱怨挑刺,手艺更加糟糕,最后还是他嘀嘀咕咕着乖巧躺平才让阿萝心平气和缠好绷带。 接着是给他刮胡子,这就更为难了。 少女拿着匕首,深深浅浅地胡乱刮着他下巴上的毛发,有些地方还留着扎手的毛茬,有些地方却已经被划破了。 坚硬冰凉的匕首就在他喉咙上方几厘米,阿萝不是不心动,但她迟疑着靠近了几次,一直没能下手。 一是她不确定能不能一击必杀,万一惹恼他就惨了。 二是……现在他是个人类的形态,胡子也被刮得差不多了,露出的面孔清秀又俊朗,看起来只是个阳光年轻的大男孩,像是穿越前健康开朗的加州男孩,古铜色的皮肤笑出雪白牙齿。 他是狮子的时候她能一狠心炸他,可面对着人类的面孔,另一种胆怯和怜悯占了上风,在那个属于沉枝萝的世界所受的教育让她难以下手。 犹豫了一会,狗东西已经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手。他倒不是怀疑自己的伴侣要杀他,只是觉得这个又丑又笨的人太磨蹭了。 所以他直接起身,顶着一张还留着凌乱胡茬的干净脸蛋去穿衣服。 万幸这里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乱七八糟的胡须。 阿萝刚刚找到了几名护卫留下来的衣服,都被她整整齐齐放在旁边的空地上。这些衣服没有商人们穿的那么奢侈豪华,但也干净完好,带着南部的风情,边角还绣着精致的小花。 狗东西好像都很满意,他摸摸这件看看那件,最后为难地看向阿萝,似乎在等她出主意。 黑发少女从善如流地提议:“不如都带上吧,那里还有包呢,你可以像我一样背着自己的换洗衣服。” 衣服是肯定填不满包的,他还可以顺便背一些钱币和水,这样她就不用负重那么多了。 阿萝:计划通。 因为狗东西突如其来的龟毛和挑剔,他们两个在原地磨蹭了一段时间才出发。 这次因为他对新衣服的喜爱,他坚持要变回人形赶路,身上套着护卫的衣服有些短,手腕和脚踝那里微微露出深色的皮肤。 不过他也不在乎,背着自己的包包开开心心地走着与逃跑的商队们相反的方向。 阿萝总诡异得觉得身边这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男人内里好像住了一个年纪小了很多的人,她跟在他轻快的脚步后,有些谨慎地问他:“那个……”糟糕,还是不知道叫他什么。 她努力带过:“你今年多大了呀?” 然而这次没有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狗东西自然而然地发现了她的称呼:“你才叫那个呢,我叫利维。” 阿萝做出“这名字真好听,我居然不念你的名字我太坏了”的抱歉状态,敲了敲自己的头,狗东西满意起来:“我今年十岁,不过我马上就能长成一个很厉害的男子汉了。” “……” 阿萝看着十岁的利维,十岁的利维也看着她,似乎在催促她说些什么。 于是她再一次从善如流地配合他:“利维一定会很厉害的!” ……简直槽多无口。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面对一个失忆十岁小朋友的好处。 在利维执意偏离商路要走近路时,担心自己腿受不了那种路面的阿萝告诉他:“你进来之前答应过我要走商路的。” 利维小朋友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没再坚持走土路。 在他为了早点回家加上不是很在乎住宿环境,所以决定拉着阿萝一直前进不去尼叶城驿站住宿时,做梦都想洗漱休息一下的阿萝又骗他:“你进来之前答应我可以吃好睡好的,我是普通人类啊。” 利维额角跳了跳,还是咬牙忍耐了,跟着她走近表示着驿站到了的白色标志。 然而他毕竟是个魔族,他的忍耐是很有限的。 在阿萝担心他这么傻会被人看出端倪,所以提议进了驿站要听她的之后,十岁小朋友发火了:“不要得寸进尺!你这个又丑又瘦的干瘪女人,我早就想换个伴侣了,再闹我就真杀了你!” 阿萝看着十岁的利维,忍不住目光沉重起来。 说她长得又瘦又丑……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忍。 但是才十岁怎么就想着杀人作恶了啊! 其实利维凶完她之后也有点后悔,毕竟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不能随便发火,要对人有礼貌。 可是对上这个丑女人沉痛的目光,那眼神好像在骂他,他脖子后面那根反骨忍不住又支楞起来了:“怎样?惹我我就杀了你,怕了吗?” 小朋友亮出了自己成年人的有力手掌威胁着她。 阿萝:“我错了。” =============================== 姐妹们,我想炖肉。剧情走了好久了,我想开车了呜呜呜 你们想继续看剧情还是先插一个纯肉番外呀! 如果要看纯肉番外你们有什么想看的梗吗!截止到明早我看看评论有什么好玩的梗来炖肉!! -- 一只阿萝(小番外一号【失禁play+人兽警告】 阿萝被头朝下扛在肩上,血液倒流让她双颊充血通红,她不舒服地尖叫挣扎,乱七八糟踢打着身下那个男人,被他不耐烦地在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她脸更红了,像只刚被捞出来的鱼一样挣扎起来:“利维!混蛋!放开我!” 黑发男人不耐烦地拧着眉大步前进,脸上是满满的凶悍戾气,被她踢烦了,扶在她臀上的手用力捏紧,手指隔着衣服陷进软肉里:“你都叫老子混蛋了,混蛋会听话吗?” 走到小屋门口他一脚踢开房门,木制房门弹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阿萝被吓得一抖。 要死了要死了,黑发少女抖成鹌鹑。 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她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想和一个魔族一起生活在穷乡僻壤里,何况还是一个脾气不好的魔族,有什么错吗? 利维显然也知道这点。她的恭顺和讨好都是假装出来的,他略略一放松手掌,她就像一捧握不住的泡沫一样从他掌心里滑走了。 这种认知让他烦躁。 他大步走近屋子里的那张木床,把肩上挣扎的娇小少女扔在上面,木床“嘎吱”了一声。 这个地点不妙,阿萝一骨碌就要翻身跳下床,被他从身后覆上来牢牢按住肩膀。 她被掰着下巴扭过脸去,利维皱着眉凑上来亲她,她下唇被他有些尖的犬齿咬住,嘶了一声:“我不要!你这是强暴……” 后面的话被利维吞掉了。黑发男人整个追上床,有力的四肢紧紧锁住她,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 他咬他,带着密密倒刺的舌头在她嘴里翻搅,勾着她无处躲藏的舌头不放,摩擦出战栗的快感。 少女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小兽一样的哼喘,被亲的软了身体,手指还在他胸口推拒着负隅顽抗。 利维含糊地吃着她的嘴唇,带着硬茧的手在她赤裸的小腿上巡挲:“……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你别当老子不知道……” 阿萝的反抗本来都软化了,闻言又竖起眉毛:“又是你的什么傻狗朋友教你的吗?听他在讲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她伸脚去踢他,怒得脸红红的。利维觉得她这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好玩,凶着一张脸跟她你推我挡地玩了一会,这下两人的喘气声更大了。 他贴紧她的身体,用胯间的一团硬热隔着衣服摩擦她柔软的腿心。 阿萝双腿被他强硬顶开,衣服虽然还穿的好好的,可裙子早就被推到腰间,下身只有薄薄的衬裤,敏感处被大力挨蹭很不好受,但她还是喘着气推他:“说了我不要我不要……” 她不要跟这个魔族纠缠不休了,她还有自己的生活和家人啊。 利维也皱眉了,他平时虽然一直凶巴巴的,可现在仿佛是真的有点生气。他一把将阿萝翻身过来,把她面朝着自己按在床上,阿萝踢腿,他身后黑影一闪,那只细长冰冷的黑色蝎尾勾缠着黑发少女的脖颈,猛地探进她嘴里。 “别说话,别乱动。”利维幽深的绿眼睛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精致脸蛋,缩成一线的竖瞳又有些微微染红,“不然就别怪老子操你的时候太粗鲁。” 冰凉的尖锐螯尖抵着她舌头暧昧地滑,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到底还是怕他的毒,惶惶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不敢再动。 利维喜欢她的乖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似乎要开饭的轻声,嵌在她腿心的下身更用力了一些,满意地隔着几层布料察觉到了湿意。 “老子说你要,你就得要,懂了吗?”他凑上前,恶狠狠地舔她生嫩的脸,少女喉咙里细细呜咽。 这个女孩还是纤细娇小的样子,手和脚都是软绵绵的雪白,她和他喜欢的样子一点都不沾边,可他不想放她走。 利维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温温跳动的颈动脉,捕猎的血腥欲望让他张口含住那一小块皮肤,用舌尖肆意舔舐。 少女像是被供奉给凶兽的洁白羔羊,被咬住喉咙,一动都不敢地承受着猛兽的欲望。 她舒适的衣裙被从中扯成两半,雪嫩的双乳露了出来,他的大手捉了上去,用力地揉捏,指腹刮得嫣红顶端充血发硬,俏皮地从深色手掌间探出头来,又被他找到,双指捏住揉搓惩罚。 阿萝含含糊糊地喘息,想要摇头抗拒又害怕嘴里的毒刺,眼泪不知是委屈还是爽,饱饱地蓄了一眼眶。 利维喜欢她不算很大但是饱满可爱的胸,乳尖挺翘,像是两团奶油做成的布丁,这种食物他只在小时候吃过,他的舌尖顺着她拉长的颈项滑下,留下淫靡的湿痕。 他含住了一团布丁,先是爱极了的舔食,接着是恨不得吃下去的吞咽啃咬,吃得阿萝双乳颤颤,胳膊又控制不住地来推他的脸。 他坏死了,任由她无力的手推开,可嘴里噙着那粒肉珠不放,绵白的乳团被他拉长变形,阿萝的眼泪终于氤氲开来,嘴里含含混混地出声,似乎是在骂他。 床上的小把戏让人心情愉悦,利维伏在她胸口闷闷地笑出声,安抚性地松开嘴吻了吻另一边颤颤的乳头,用自己指腹的粗茧轻缓地磨。 他的口唇一路向下,尖尖犬齿抵着她起伏的腰腹不停地磨。 阿萝猜到他要做什么,惊呼一声来抓他的头发。 这狗东西舌头带着倒刺,她受不了……每次这样她都会被折磨得哭不会哭叫不会叫。 可利维有心惩罚她逃跑的事,撕开她裙摆的同时,塞在她嘴里的尖尖尾巴小小地刺了她的舌头一下。 阿萝还没反应过来,毒素带来的敏锐感知放大感官让她战栗的同时,最敏感的那里被热热地包住了。 “——!”黑发少女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腰背崩成一道弯月,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 利维也喜欢她的腿心,那里两片饱满的雪白贝肉被他的舌头舔开,露出里面一缩一缩的红嫩小穴和那颗颤巍巍的小肉珠。 他吃了上去。像是在吮一块糖一样缠绵地折磨着那颗肿肿的小阴蒂,带着倒刺的舌面粗鲁地包裹着它卷弄,让它红肿挺立起来。 阿萝早就被他吃成了一滩水。 他的尾巴只在舌尖轻轻一点,几乎没有痛觉,可微量的毒素已经被注入了身体,她每一寸皮肤都得到了数倍的敏锐感知,身下的床单摩擦着背部,粗糙的手指揉捏着她的乳尖,丝丝缕缕的酥麻呼啸着蔓延全身。 可最折磨的还是腿心那里。那里本来就是最敏感的地方,又何况是被放大了感官之后用带着细密倒刺的肉舌来舔呢? 她只在舌头挨到自己阴蒂的一瞬间还有余力挣扎了两下,等那热热的粗糙舌面来回刷了几次之后,她就窒息着高潮了,双腿控制不住地伸直颤抖,过载的快感像雪崩一样冲垮了她的理智,让她连口水都难以吞咽。 阿萝说不清自己有没有晕过去,事实上她有一瞬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快感太过强烈了,她双眼失焦,腰软得要像一滩水一样流下床去。 “喜欢吗?”有个人问她,那个声音坏坏的哑哑的,就贴着她舒服到涣散的那里絮絮吐气。 “……喜、喜欢。”她听到有人这样回答,那个声音也很熟悉,带着情欲后的虚弱鼻音,像个被摸软了骨头的小兽。 “想要更舒服一点吗?” 那个男声又响起来,这次他终于放过了她一塌糊涂的腿心,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张男人的脸,一双绿眼亮的惊人。 这是谁呢? 阿萝面颊酡红,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谁回答了他:“……我要的,我要……” 视野里的面孔变化了,劈里啪啦、骨骼翻卷,变成了一张毛茸茸的兽类面颊,那双绿眼睛还在,亮晶晶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她。 毛茸茸的兽爪将她无力的身体摆布着,换了一个跪趴的姿势 她感受到密密的绒毛覆盖了自己的脊背,敏感的肌肤被激出一片一片的小颗粒,她颤抖着张开嘴,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撑好了……”享用着祭品的猛兽在她耳边催促,阿萝乖巧地用自己颤抖的双腿维持跪姿,垂死地等待着。 他覆盖了上来,一个灼热坚硬的巨大东西顶在她湿润的腿心,急急地探寻着。 只进了一个头部,小羊就哀叫着向前爬去,想要逃跑。他太大了……青筋饱胀的性器带着难以承受的灼热,撑的她敏感穴口一阵疼痛。 但野兽不会放弃送到嘴边的食物,他有力的双爪按住少女的腰腹,将她钉死在自己身下,他到底还是爱惜这只柔弱的祭品,凶恶之余用身后亢奋竖起的蝎尾绕过她的腰,圆润的尾钩背面顶揉着她敏感肿起的阴蒂。 少女一阵过电般的颤抖,被下身粗鲁的掠夺玩得再也跪不住,细细哭求着就要软倒在床上。 利维撑住她,将自己一寸一寸地送进去。 挤进来的大东西还带着突起的肉刺,疼痛和尖锐的快感交织,阿萝脊背渗出一层细汗,在他进到底又试探着撞了撞的瞬间第二次高潮了,丰沛的水液被他粗拙的性器堵在穴道里面,少女眼白都微微翻起,手指掐在床单上用力到变形。 小腹终于接触到了她白嫩的臀,利维兴奋得双眼泛红,长舌舔着她的后颈开始起伏。 木床随着床上两人激烈的交合发出吱呀的声响,但利维不想管,阿萝听不到,她全部感官都被身下源源不断传来的快感占据。 穴道内每一寸皱褶都被撑平拉开,在他滚热的肉刺上摩擦,通红的软肉紧紧攀着坚硬的性器,被他粗鲁的动作带出穴外,又重重地送回去,顶着最深处的软肉研磨。 那根让她吃了大苦的尾巴一改之前的嚣张,伏低做小地讨好着小穴前端敏感的软肉,圈着它爱极了一样地磨,让她喉咙里垂死的哀鸣越来越响。 床单很快被打湿了,拍打的声音开始变得暧昧粘稠。 黑色的兽伏在雪白的人类女孩背上做着最不堪的情事,却又极尽爱重地舔着她的侧脸后颈,在她耳边絮絮调笑。 “你把我的毛都弄湿了。” “床单也湿了……” 阿萝恍惚间觉得羞窘,扭头不想听他说话,被他叼着耳朵转回来,恶狠狠地凶她,下身进出的更加凶猛,顶得她一耸一耸,小腹都显出一个凶恶的轮廓来。 她发出难以控制的呻吟,身后那只兽更加情动,放开她的腰腹让她软倒在床上辗转,前爪牢牢抓紧身下的木床,让自己更加酣畅地侵犯她的身体。 阿萝攀着床单挣扎尖叫,双乳随着身后的抽送在床单上一蹭一蹭,细痒的酥麻让她泣不成声,可她怎样撕扯手中的东西也无法排解下身那种难抑的汹涌快感。 穴里的狰狞性器畅快地借着丰沛的水液进出着,最粗大的头部拔出到穴口时上面的层层突起狠狠刮她一下又重重地顶回最深处,撞得她身体往前一冲,又被他拔出的动作带回来,像风雨中无措的小船,只能沉沦。 她吃饱了不想要了,可他非给不可。 过量的快感堆积让她下身细细地抽搐起来,从身体深处传来一阵危险的寒颤信号,阿萝哭着去抓他撑在自己腰侧的手爪:“不、不要了……” 利维沉溺在她的身体里,根本不想停下。他更想将她钉在这张床上一辈子都不离开,又哪里会理会她无力的推拒。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咬住她的后颈,沉沉逼迫她:“你要。” 她是他鲜美的猎物,永远不能对他说不。 阿萝脱力地喘息着,在他又一次重击中整个人痉挛成一团,下身缩得死紧,在那根尾巴绕着小肉珠的持续骚扰中淅淅沥沥泄出了一大捧水液。 利维嗅了嗅,辨别出了什么,兽瞳都开心地眯了起来。 他像是抓住了身下这个少女的把柄,贱兮兮地伏下身去咬她的耳朵:“……你被老子操尿了。” 阿萝早就害怕自己小腹深处那种失禁的感觉,喊他停他也不,现在还跑来嘲笑她,又是气又是急,还丢脸,捂着脸缩成一团哭起来。 利维不仅不在意,还觉得很爽,让他脑子里一跳一跳地亢奋。 他双眸猩红,粗鲁地将身下绻缩的女孩翻过来掰开,酣畅淋漓地加速抽送,插得她哭音混着尖叫,整个人都乱七八糟。 又是几十下快速的大力插弄,他被她湿热紧窒的小穴吸得腰椎发麻,喉咙里沉闷地滚动着用力射进她身体深处,他射精时肉刺都膨大锁着她,被浓热精液填满的感觉也让阿萝双腿颤颤地绷直,又高潮了一回。 她累极了,结束这场漫长的性事之后一动都不想动,闭着眼睛小声抽泣。 利维怎么看她怎么喜欢,亲亲热热地凑过来,在她耳边咕噜咕噜地撒娇,阿萝锤他也不生气。 “离开老……我,你还去哪找能把你操到尿出来的男人?”他别别扭扭地修改着措辞,哄她。 ……阿萝完全没有感觉被哄到,揪着他的颈毛不理。 利维也没生气,热乎乎地舔她还留着牙印的后脖子:“那……不要跑了吧?” 阿萝翻了个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倦倦地抱怨:“我不要在脏了的床上睡觉。” 狗东西立马变成人形,殷勤地把她抱起来:“小事,老子……我马上换床单。” 怀里的少女没理他,他探头看了看,她已经睡着了,鼻翼和眼睛哭的红红的,嘴巴还扁着。 他亲了亲她。 ============================== *试了一下发现莫名其妙回复不了评论了,在这里说一下,狗东西的傻是间歇性的,就像灯泡接触不良那种,所以他会时狗时傻,阿萝在他十岁好骗的时候只会给他讲道理上课,等他清醒变狗这个阶段才会谈恋爱和do,所以不会骗幼年小朋友感情。而且他傻也是有原因的,不会一直接触不良。 *大部分猫科动物的丁丁有倒刺,拔出的时候会疼,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改了下设定哈哈哈哈,把倒刺变成不疼的情趣用品惹。至于猫猫有八对奶和细短软秒射这种特征……不存在的!言情男主即使是猫也不存在这种毛病! -- 十二只恶犬-驿 这是伊坦在第十一号驿站工作的第六个年头,这六年他攒够了钱,准备在今年的丰收祭就从贫民窟里搬出去,他已经买好了一间小小的瓦房,虽然破旧偏僻,但他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最近还在攒钱准备娶老婆。 所以他整天待在这个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也觉得很开心,招待客人的时候就更开心了。 “你们好,请出示你们的凭证!”他热情地向门外一高一矮两个人行礼。 很少见到两个人的商队进入昆塔提布荒原,不过看看那个高个子男人身上的伤,伊坦就懂了,这又是遇到了魔兽的倒霉商队。 他怜悯地看看那个臭着脸的黑发男人,冷不防对方咻地抬头与他对视,他被那双阴沉的绿油油眼睛看得后脖子毛毛的,尴尬地笑了笑去招呼另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要养眼得多。 她是个身量娇小玲珑的女性,一头茂密蓬松的的黑发乖乖巧巧地编成辫子搭在肩上,柔和精致的脸蛋带着某种异域的风情,那双甜甜的黑眼睛正带着抱歉的笑容看他。 “不好意思……我们被地蛇袭击了,货物都损坏了,也包括凭证。”她带着些祈求意味地小声说,脸上还带出一丝薄薄的红:“我们可以用钱补买吗?多一点也不要紧的,只是我们两个人不进入驿站太危险了。” 伊坦心里又怜惜起来,她的皮肤这么白嫩,掏钱袋的手指也那么精巧,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小姑娘,这样的人流落荒原也太惨了。 况且确实也有弄丢了凭证补办的,这种灰色通道一直存在。 于是他拍了拍胸脯放他们进来:“交给我吧,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好好休整一下再出发。” 阿萝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钻出来,眯着眼睛舒了一口气。 洗热水澡的感觉太爽了,在大漠里面奔波,总感觉身上的沙子和灰尘都能结成块了。 她披着浴巾走出来,又翻找出一套轻便简洁的衣服穿上,这才四处环顾,发现利维不在房间里。 咦,他能去哪? 她披散着带着水汽的长发打开小房间的门看了看外面,也没有人影。 他们现在住在第十一号驿站里,荒原里的驿站都是按照附近的地形地貌建起来的,他们住的这里有点像凸起式的蜂巢,整体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土黄色堡垒,一个个房间像是遍布其上的蜂窝。 她现在在的蜂窝位于第二层楼梯旁,一层就是空旷的广场,用来存放马匹,也看不到利维是不是去吃饭了。 阿萝不想惹麻烦,干脆转身回房准备等他自己回来。 刚转过身就看到楼梯间缓慢地走上来一群人,同时耳边传来一个试探性的男声:“这位大人——?” 黑发少女意识到这人是在叫自己,闻讯看过去。 那是个清秀的少年,一头漂亮的红色卷发,耳后扎着几个南部风情的小辫子垂在肩膀上,他的眼睛是暖洋洋的焦糖棕色,挺翘的鼻梁上还带着些雀斑。 少年像是从走廊那一头绕过来,身上穿着轻便的麻布长袍,身材适中又轻盈,笑容看起来让人感到十分清爽。 于是阿萝向后靠了靠背后的栏杆,准备给走上楼来那群人让路的同时听听少年要讲什么。 红发少年也笑嘻嘻地靠着栏杆凑过来。 “大人是从哪里来的呀?”他熟稔地开启了谈话。 “拉玟城。”阿萝随便给了他一个白兰公国方向的小城邦的名字,有些好奇他要继续说什么。 可正好上楼那群人到了,是一群商人和护卫们,林林总总叁十多人,他们挨挨挤挤地路过栏杆边的少年少女,同时用眼神打量他们。 少年被这么多人巡视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半天没说清楚他的来意。 阿萝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她一个独身女性住哪间,干脆继续站在楼梯口旁边,也就顺便好脾气地等着他讲话。 等了一会,这群商队的人才闹哄哄地分配好房间开始开门入住,红发少年脸都有点红了。 阿萝也忍不住有点好奇了,转头去看他不安的脸:“你到底想做什么?” 人多不好意思说,不会是做什么违法勾当的吧? 最靠近他们的两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也看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开始嗤笑:“小妞,他想问你要不要包下他呢。” “……是个卖屁股的,看你长得好看又有钱,也想试试在上面的感觉吧哈哈哈。” 护卫们用下流的眼神在红发少年腰身上转了两圈,又开始看刚洗浴完鲜嫩得滴水的青葱少女:“小小姐,这种没用的兔儿爷喂不饱你的。” 他的同伴挂着促狭的笑容顶了顶跨:“但是老子肯定可以,老子能让你一晚看到好几次女神呢,怎么样啊小妞?” 他那件脏的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灰袍子裆部已经顶起了鼓鼓一团,阿萝瞥了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嫌恶地扭开头去:“……恶。” 护卫们看她这副青涩的表现都笑起来,加上她一副手无缚鸡之力又独身一人的样子,忍不住又靠近了两步。 红发少年刚刚已经被他们说的涨红了脸缩到后面,现在看他们要过来,又鼓起勇气往阿萝身前挡了挡。 现在不止那两个挑事的护卫在笑了,他们身后远远观望的同伴们也开始哄堂大笑。 “……我可不要看兔儿爷的正面,把你屁股扭过来不看你的脸我说不定还能行。” “说啥呢提亚,这种货色都被玩烂了,屁股松的能塞油灯你还要啊?” “提亚,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上哈哈哈……” 黑发少女叹了一口气,推开开始微微颤抖的少年走到他身前,与那群游商对视。 在他们继续吐出恶心的话之前,她手里霍地闪烁起了噼里啪啦的雷电,直接照亮了这有些昏暗的走廊。 “需要的话,我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去见女神。”面容精致的黑发少女声音淡淡的,注视着瞬间鸦雀无声的人群。 在这个生产力不算高的大陆最常见的还是冷兵器战斗,一旦涉及到魔法、法术,这都是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的范畴,对普通人还是有很大压制力的。 阿萝面色平淡地看着他们,将雷电又放大了一些,啪地炸在手心里。 一层有些弯绕的房间里,利维正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的饭菜。 那个丑女人进了驿站之后就急匆匆去洗澡了,他在房间里的床上半躺着等了一会,但她迟迟不出来,他肚子都开始饿的咕咕叫了,干脆不管她,径直去找能吃饭的地方。 出门前在她的小包包里抓了一把钱币,在手里晃晃荡荡地闻着空气里的饭菜味道找去了驿站里的小酒店。 一进门就是浓郁的酒气和烟草味,他灵敏的鼻子不太喜欢,但是为了吃饭要忍耐。于是黑发男人皱着眉去吧台点了几大盘烤肉,满脸的生人勿近。 但他轮廓深邃的俊朗面孔和挺拔有力的身姿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利维坐了没多久,就有几个娇笑着的女人你推我我推你地靠了过来。他周围吃饭的人发出了心照不宣地暧昧低笑声,他们看看那些女人又看看这个身材好到爆炸的黑皮小子,那些浓妆的女人也看着他,扫视着他的前胸和下身。 十岁小男孩利维:“?” 他用纯真凶恶的眼神看了一圈周围,又瞪着在他桌子前面嘻嘻哈哈的女人们:“干什么?” 一个个都尖嘴猴腮丑死了,还笑得怪可怕的,不是要抢他的肉吧? 女人们笑嘻嘻地分散在他桌子周围,一只两只涂着各色指甲油的雪白手指来点他的肩戳他的胸。 十岁小男孩利维好生气,但他记得妈妈带自己去饭馆的时候,也有好些阿姨们尖叫着来捏他的脸,嘴里嘀咕着“好可爱”之类的话。 当时妈妈告诉他这是别人喜欢他,笑着让他忍耐。 所以这次利维也做个好孩子,忍了下来。 女人们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大爷今晚需要女人吗?一个或者……我们全部?” 利维小朋友听懂了这些女人们的暗示,竖起眉毛,拒绝这些可怕的碰触:“我有伴侣了。” 从一个丑女变成好几个丑女,更辣眼睛,他又不是不会做算术题。 女人们嘻嘻哈哈地戳他:“您自己来吃饭,不带上她,显然是不喜欢她。何必委屈自己呢……反正也只是和我们玩一玩嘛。”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们太弱了,能和我玩啥啊。 利维嫌弃地隔开一个女人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正要赶人,膀大腰圆的中年厨娘端着一大盘他的烤肉来了。 黑发男人不耐烦地接过肉顺便瞄了一眼来人。 “……”他僵住了,耳朵里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天啊,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吗? 看看她,一头浓密的棕色毛发,深邃的黑色眼睛射出霹雳般的凶光,强健的颌骨轮廓一定非常有力,能嚼断最硬的骨头。更不要提她粗壮有力的双臂,关节雄厚的手掌,还有丰满的前胸和臀部,她比在场的这些丑女人至少圆润两倍,她的美貌像是一把利刃贯穿了他的心脏。 厨娘一直很烦酒馆里这些讨生活的贫民窟女人,更不要提她们明明知道这个黑衣男人有老婆还非要凑上去,恶心。 她粗鲁地推开这些荡妇,把盘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开始骂那些被她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的女人:“真是脸都不要了啊?一个个的,装什么柔弱呢?年轻有力气不去做点工养活自己,非要勾引别人的男人,等你们老了一个比一个病的重,我告诉你们……” “一百金币。” 一个激动的男声打断了她。 厨娘和哭哭啼啼的妓女们还有周围看戏的旅人都扭头去看那个黑发黑衣的男人。 利维眼中闪烁着光芒,一把上前握住了厨娘有力的手:“一百金币,你做我的伴侣吧!” 所以,在这个小小的二楼走廊拐角,几波人相遇了。 利维满脸喜色带着身后茫然迟疑的厨娘走上楼来,阿萝护着身后的红发少年手中电光闪闪与人对峙,面色沉重的商队众人犹豫着要不要掏出腰刀。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彼此。 ================================= *利维有兽类血统,他知道伴侣是什么,知道伴侣就要一起生活繁衍,也并不会因为伴侣话题感到脸红心跳,但又因为他十年来一直接受着人类教育,所以这个年纪的他并不知道伴侣具体要干什么 -- 十叁只恶犬-分 叁拨人堵在楼梯间,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还是自己劈腿被活捉而心虚到爆炸的利维率先开口:“看什么看!” 本来还不想仔细看他的阿萝闻声好奇地看了过去,与他身后懵逼迟疑的厨娘对上眼,厨娘眼中的疑问简直要凝成实质。 她本来瞧不起那些卖身的女人,但是……一百金币太香了。 就是这位忽然看上她的大爷像个傻子,眼神可能也有点毛病,面前那位盯着她上下打量的黑发少女一定就是这位大爷的女伴,娇娇弱弱纤纤细细,像个贵族,哪里不如她这种讨生活的苍老妇女? 厨娘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肩,讨好地冲阿萝笑了笑。 阿萝也没想到缩在利维身后的会是这种类型的,嗯……看到护卫们熟稔地叫那个红发少年兔儿爷,她就知道这些驿站应该都提供性服务,多半是城中贫民窟的女人来赚外快。 游商们整天面对着昏黄的地面和各种潜伏的危险魔兽,压力都很大,这些女人们生意不错。 何况游商们住在驿站相当于是在尼叶城的领地里,对这些女人的手段也不会太恶劣,相比起原来在贫民窟里接待一个蒙头蒙脸的客人后就糟心地死在水沟里,驿站的工作稳妥很多。 所以阿萝没觉得利维去吃饭顺便带个女人回来有多离谱,可是……咳,嘲笑别人外貌不好,可是…… 她又用诡异的眼神去看利维,他正左看右看地,不敢和她对视。 如果知道利维的审美喜欢这样的女人,那她真是有点开心利维觉得她丑呢。 那边的商队看他们两边打眉眼官司,好像无暇顾及他们,又有些畏惧这少女手里噼啪作响的雷电,干脆动作麻溜地纷纷开门进房。 最靠近他们这两个进屋前还嘴贱了一句:“婊子和贱人混在一起都他妈要得病。” 阿萝翻了个白眼,利维也听到了,这才发现自己的伴侣身后站着一个纤细的少年,那少年害怕地用眼睛瞄他,与他对上视线之后又咻地缩回阿萝身后。 利维也懵了。 阿萝后知后觉了现在的尴尬场面。 一对伴侣,身后各带着一个特殊服务的对象,面面相觑。 她咳了一声收了手心的雷电,准备先把身后的男孩打发了:“你走吧,我不需要这种服务,小心点不要再跟他们遇到。” 男孩焦糖色的一双小鹿眼湿漉漉地看着她,瘪了瘪嘴,在她友好但是坚定的视线里一步叁回头地走了。 厨娘好想跟他一起走,这场面太尴尬了,她都后悔自己被一百金币冲昏头脑,还真的跟着出来了一趟。 利维眼巴巴地看着她,这样完美的女人他以后还要去哪里找? 于是他一狠心,扭头对阿萝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阿萝:瞌睡有人送枕头。 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从利维身边逃跑呢,真是妙啊,她先祝这对佳偶百年好合。 一口答应反而让人生疑,她按下心底的狂喜,把控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眼中带上叁分悲伤叁分震惊叁分痛苦还有一分绝望的爱。 黑发少女眼中蓄满泪水,红唇痛苦地微颤着:“……既然这样,好,我放你自由。” 厨娘和利维都瞪大了眼睛。 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咬着唇冲回他们的房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背上了自己的行李,又装上了他们大部分的钱币和补买的凭证。 剩下的钱就当留给那个可怜的厨娘吧,狗东西可以吃生肉,厨娘得自己买些干粮。 收拾完毕,阿萝又走到门口,看了看手足无措的狗东西和他身后茫然的厨娘,抹了一把眼泪,哒哒哒地跑走了。 整个过程不足五分钟。 阿萝边跑边笑,简直做梦一样,没想到逃跑的这么顺利。 她已经蹭着狗东西的强大武力安然到达了驿站,接下来找个大型商队露一手治愈术,跟着他们避一避路上的魔兽,安全到达尼叶城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混混日子,等阿尔芒气消了开始焦急找她的时候联络他,让他把自己接回去…… 总之等脱离这个魔族之后她再跟阿尔芒抗争都是不会危及生命的小打小闹了,现在不能跟阿尔芒见外。 计划通。 少女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狂奔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拐弯下楼去了。 利维站在房门口,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哭得肩膀直抽,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不过是换个好看的伴侣,选自己喜欢的有错吗?谁不是为了自己活着呢? 他觉得很对,为自己考虑更像是兽的本能,就像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困了要休息,趋利避害、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肯定是对的事,谁会要求一只野兽该行吃素呢? 可是……这是他有着承诺的伴侣,另一种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 利维,你想生活在妈妈这边,想做一个人,那你就要学习人类的规则,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也不能肆意杀戮,这天地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和千千万万的人类一起生活下去。 温柔的女声很衰弱,像是冬夜里闪烁的火苗,拉长变形,在风雪里动摇,好像下一秒就会熄灭。 妈妈是什么时候说的这种话呢,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她又为什么这么虚弱?这种虚弱甚至让他有些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是一滩平静的死水里忽然炸开了一道闪电,有什么不同的意识从他的脑海中乍现,猛烈地搅作一团。 高高大大的黑发青年忽然脑中刺痛,他痛呼一声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身后的厨娘手足无措,犹豫着上前来查看他。 阿萝并不知道身后的动静,她害怕戏演过头,让现在还有点良心的十岁小朋友来追她,于是她一溜烟地跑到楼下,又去找那天那个热情的接待员。 伊坦在一楼的大厅里给马儿们分发着草料,这些牧草是从拉玟城割下来顺着商路送过来的,已经有些失水的干黄,可也是这荒原里看不到的美食。 马儿们吃得很香。 伊坦听到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看到是那个黑发的小姐,于是挂上了热情的笑脸。 “怎么现在跑下来,您休息的好吗?”他笑嘻嘻地招呼对方。 “原本挺不错的,”阿萝礼貌地向他笑笑:“可是我的同伴他,嗯,带了一个女人回去,所以我想另外开一个房间。” “啊,”伊坦知道他们二人起初同住一间,大概是那种关系,现在这少女的伴侣找了另外的女人,他替对方感到忧心:“房间当然可以的,我替您安排,但是接下来您要怎么出行呢?” 他想劝这个像是逃家贵族女孩一样柔嫩的少女不要和同伴闹太僵,就算是利用他,也不要分道扬镳,不然她一个人在危险的商路里难以行走。 阿萝知道他是好意,感激地冲他一笑:“谢谢。” 不过她是不会再回去的,刚逃出生天,要不是还没找到搭伙的队伍她现在就想跑路。 这次她选了一个靠近一层大厅的小房间,他们进来的时候利维就很嫌弃一层,他鼻子灵敏,能闻到马匹身上的味道,所以很不想靠近这里。 不过阿萝闻不到,就算能闻到也是淡淡一点,比起偶遇狗东西的风险完全可以克服。 告别了将她送到房间门口的伊坦,她细心地锁上房门,转头环视一下空无一人的小房间,开心地倒在那张木床上。 ……终于摆脱了。 她翻滚了一圈,将背后的背包拿下来,重新整理刚刚胡乱塞进去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是一袋子南部钱币,十几个金币和一把银币,剩下都是铜币。说多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按她刚刚订房间时观察到的购买力,基本够她在尼叶城生活一年了,所以这袋东西是她未来的保障,不能丢。 她给钱袋上了几个防护的法阵,贴身放了两枚金币,剩下的都藏在背包最深处。 接下来是换洗衣物。绿袍老者的孙女留下了叁套轻便的衣装,她都带走了,只是可惜有一套她还泡在楼上房间的水盆里准备洗,现在也只能不要了。 好在除了身上穿着的还有一套可以换洗,棉袜之类的易磨损小物件她看到驿站里有卖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最后是食水。这是个有魔法的世界,有些财力的商队都会在储物道具里堆放这些,所以留在马车里被她找到的也不多,只有一袋子烘烤的干脆的硬饼,所幸它们饱腹又易储存,应该是最底层的护卫的口粮,虽然难咬,但能吃好久。 剩下的就是一牛皮袋的美酒。她起初摸到软乎乎的水袋就以为是水,路上才发现是一口袋美酒,她不懂品鉴,但是闻了闻觉得清冽冲鼻,加上这袋酒是在最大的那架马车里找到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阿萝做好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去把这袋酒出手,然后购买一些清水和杂物,接着就去酒馆大厅里找找有没有一早出发的商队搭车。 在家里的时候,狗东西因为要养伤很少清早起床,现在他的伤更重了,应该还是会休养身体,这样她就能避开他。 安排好一切,她将行李规整地放在床边,幸福地钻进了被窝里。 ……终于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这一局,阿萝又赢了。 ======================= 基友:换个女主吧,厨娘x利维,御姐和奶狗,贪财和走心,强取豪夺和虐恋情深,我好了 我:? -- pο18Μ.νíⓅ 十四只恶犬-焰 阿萝很早就睡了,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一楼大厅。 结果还要好几小时天才亮的时候她就被吵醒了。屋外走廊上闹哄哄的,很多人穿着硬底靴的脚跑来跑去,嘴里用各种语言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住在一层的坏处出现了,这里都是各种最低级的游商,他们甚至不会大陆通用语。 阿萝翻身起来穿衣服,隐约听懂了一些北部方言:“火……”“岩浆……” 不理解,但完全不影响她知道有危险。她将背包牢牢扎在背上,推开门出去。走廊里乱糟糟的,商人和护卫们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奔跑穿行,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娇小的人影。 她跑到一层的大厅,这里气氛更混乱。马匹们似乎预知了什么危险,在马厩里横冲直撞,草料槽被撞翻,干草铺了一地。 阿萝一把揪住也忙碌着给自己收拾东西的伊坦:“出什么事了?” 这个热情开朗的小伙子此时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慌慌张张催促她:“出现了魔族……它一路喷吐着岩浆靠近了,您也快跑吧,趁它还没过来。” 说完他就又跑了。 听到“出现了魔族”,阿萝第一反应是利维暴露了,听到后面的话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驿站瞭望塔看到的外来危机。 可是……昆塔提布荒原在之前打仗的时候都没魔族愿意来,这破地方怎么忽然出现一只魔族?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和二楼那个变傻的魔族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她没空探究这些事情,阿萝咬牙,不管是避开危险还是避开利维,她都得赶快出发了。 她看着一个有些圆润的商人呼喝着自己的手下去解开马厩里的马,判断了一下马的数量和他的衣着,凑上前去毛遂自荐:“这位大人,我是一名教徒,可以使用治愈术,请问您愿意带我一程吗?” 那个商人眯着眼睛看过来,情势急迫,她没空寒暄,开门见山道:“只需要一匹马或者随便一个空着的位置,我可以为您的商队免费治疗。” 商人还没说话,他身后跟着的护卫已经出声了。 “哧。”那两个有些眼熟的人站了出来,嘲讽地看着她:“这位小姐不是高贵的法师吗?法师还能学圣术?可真是笑死人了。” 这两人居然是早些时候在楼上和她起了冲突的那两人。 阿萝不由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小冲动就会反过来害死自己,阿尔芒教过她的,可她那时因为环境太舒适而放下了警惕。 这个世界法师协会和教廷算是两派独立的团体,不会有人既有魔法天赋,又有神明的亲和力……她是例外,可她不能让别人相信。 那个圆滚滚的商人看了看她涨红的脸,沉吟了一小会:“法师也行,但是我们遇到危险你需要出力,我们商队的防守薄弱,法师小姐得多帮点忙。” 言下之意就是她会是第一批防卫人员,承担最多的危险。 这和她想好的舒舒服服的后勤人员不太一样,可时间紧迫,她咬着牙点头:“一言为定。” 大不了到下一个驿站她就换个大腿抱。 商人很快清点好了他的队伍,阿萝和几个野法师站在一起上了最后的那辆无篷马车,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明白彼此都是断后的炮灰。 但现在能搭上车已经很好了。他们的商队跑出驿站的时候,大厅里还有出来得迟的小商人发现自己的马匹被偷了之后哭天抢地的声音。 荒原之上天亮得要晚一些,现在还是满天星斗的昏暗一片,这样的苍穹宏大浩瀚,但没有一个旅人有心观赏。 他们都看到了不远处山岳一样的剪影,那边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整个西北面都是世界末日一样的紫红,猩红的热风隔着这么远吹拂在阿萝脸上。 那个正在靠近的魔族有点像阿萝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怪兽哥*拉,但是更嶙峋一点,猩红的鳞片密密麻麻地竖起,鳞片的缝隙都流淌着灼热的岩浆,滴落在地上就升起跃动的火光。 异界的火焰哥*拉一步一步地走近着土黄色蜂窝般的驿站,大地震颤着,谁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出现的,蜂窝驿站里涌出一股一股的人流,都在尖叫着逃跑。 它巨口边生着叁排狭长的眼睛,此时都微微闭合,像是不在乎这些逃跑的蝼蚁。 阿萝他们借坐的马车属于比较早出门的那一批,离危险的猩红天幕越来越远。周边的野法师们纷纷吐出一口气,像是安心了一些,可阿萝总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还在压着她,那根危险的弦一直在脑后绷紧。 她对危险的预知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在他们的马车即将要驶出驿站所在的两排避风岩石之间,走上平整的商路时,那只大东西的叁排眼睛都睁开了,六只金黄色的兽类竖瞳在他猩红的鳞片脸上可怖地点燃,像是六只诡谲的灯。 它只是缓缓扫视了一圈脚下的土地和远处慌乱的“蜂巢”,就遥遥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方向。 阿萝看着它,心脏像是被大爪子抓紧了。 那只巨兽的六只金瞳似乎与她对视,又似乎没有,只是淡淡撇了这里一眼一般。接着它巨口张开,嘴角滴落高热金红的涎液。 它红黑的、像是冷却的岩浆一般冷硬的胸腹里点燃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向上翻涌,它张开的喉咙里出现了一个滚动的光点,这团光球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在阿萝和商队众人呆呆的目光中,那东西向他们射出了一捧高热的岩浆。 因为高温而呈现金色的热液以巨大的力道的速度笼罩而来,炽热的风似乎要将她烫伤。 阿萝干涩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嘶哑的字符,似乎湮灭在这滚热的猩风里,她的面前升起一面晶亮的蓝色水盾,流转着魔法的光辉。 她顶着这面小巧的盾,手撑在车辕上,翻身跳出。 灼热的火雨落了下来。 阿萝是被痛醒的。 她左手臂上被烫伤了一块,即使她已经为自己布置了护盾,并且努力尝试跑出那团岩浆的范围,但魔族的威力还是太大了,淅淅沥沥像是金雨一样泼洒的岩浆腐蚀了她的护盾。 这面精妙的水盾只阻挡了几秒时间,不过也正是这几秒才让阿萝没有被热浆迎头浇下。她扑倒在地上,只有左臂被烫伤。 保住一条命的阿萝蹒跚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呼吸急促。 左臂残留的岩浆还在翻腾着腐蚀皮肤,腾起恶臭的黑雾,像是贪婪的兽类一样吞吃着触及的皮肤,她的胳膊很快就看到了白骨。 前高中生阿萝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她喉咙里嘶哑地惨叫着,努力用完好的手掌覆在伤口处,惨白着脸念出了净化咒和治愈术的咒语。 用处很小,洁白的圣光只是消散了一小部分沸腾的岩浆,也许是她还是初级圣徒,法术并不高明的缘故。她冷汗涔涔地念诵了上百遍,才保住自己的左臂。 还剩下缓慢愈合的皮肉伤,这也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受过的苦,可比刚才的险恶情况已经要好太多,至少她不用变成独臂女侠。 阿萝呼出一口气,因为法力抽空而昏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已经快要大亮了,灰黄空荡的天空让她知道她还在荒原里,灼热的太阳在半空的位置喷吐着热量,晒得她一阵一阵眼晕。 她努力开合了几次眼睛,才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她的左臂上操作。 这双手的主人也看到了她涣散的视线:“……您终于醒了!” 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她艰难地转过头去看了看他,背着光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一个毛炸炸的剪影,他头发好像很乱,泛着温润的棕红色。 再眨眨眼,终于看清了,是驿站里那个跑来搭讪的红发小男孩。 他正抹着眼泪给她包扎伤口,看到她醒了,又是激动又是后怕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阿萝疑惑,嘶哑地问他:“……你怎么在这?” 少年抽噎着抹眼泪,没有张嘴,是不远处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回答了她:“老子去找你,这傻逼正躲在你们那个商队的马车里,看到老子就抱老子腿,傻逼玩意儿,踢都踢不开,老子对屁眼又不感兴趣。” 这个声音。 阿萝肝颤了。 她有些蠢地躺在地上,努力仰起头看后面,然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恶劣的、凶残的绿眼睛。 她以为甩掉了的人正蹲在她面前,与滑稽倒过来的她对视:“哟,过的爽不爽啊废物?” 他咧开嘴,给了她一个露出满嘴獠牙的可怕笑容:“……看你的伤好像不太爽啊?” ……这种语气!这种自称! 阿萝艰难地问他:“……你多大了?” 绿眼睛的阴险男人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脸:“人家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今年十岁啦……” 阿萝警惕地看着他。 下一秒他虬劲有力的手掌就捏紧了她的细瘦喉咙,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嗜血的味道:“骗你的,婊子。” =================== 他来了他来了,他口吐芬芳走来了! -- Pο18Μ.νíⓅ 十五只恶犬-问 时隔好久,又被骂了婊子。 阿萝感动吗?阿萝不敢动。 她有些崩溃地看着那个熟悉的狗东西,心里捶胸顿足,怎么就这么巧呢,怎么偏偏在她刚逃跑出来的时候他恢复了。 但她脸上什么表情都不敢有,就怕刺激到这个嗜杀暴虐的魔族。 倒是红发少年哭得一抽一抽的,明明怕得要死,还是颤颤伸手来推利维有力的手掌。 然后被他空闲的另一只手远远挥开,像一根枯柴一样在地上噗噜噜滚了好远,那几条红色的小辫子都散开了。 狗东西像是解决了一只烦人的小虫子,吹了吹自己收回来的手。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就没离开阿萝的脸,阿萝被他带着森森杀意的眼睛盯得后颈皮发麻,干脆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狗东西嗤笑一声,捏在她脖子上的手反而松开了。 然后他有力的手掌抚过她凌乱的前襟,带着色情意味地用力捏了捏她一边的胸。 “……”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这一出阿萝万万没想到,她倒吸一口凉气,霍地睁开眼睛瞪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也下意识地挥打出去。 狗东西轻轻松松站起身来躲开了她的花拳绣腿,居高临下地给她判刑:“老子决定了。” 他似乎是舔了舔后槽牙,轮廓坚毅的下颌骨微微突出来一块,看的阿萝心惊胆战,他反而更开心了:“老子还用得到你,教廷派兵来了,你得负责带着老子安全离开。所以就顺便……先奸后杀吧。” 这个黑色皮肤的英俊年轻人看着小脸苍白的阿萝,笑得恶意满满。 旁边红发少年狗皮糖一样又凑了过来,灰头土脸的,脸上带着剐蹭出的伤口,抖得像个鹌鹑一样尝试着挡在他和阿萝之间。 利维反倒好奇地看了看他:“你不怕老子?” 他抖得快晕过去了,坚强地摇了摇头:“我……我不怕!她之前保护过我……” 惊到极点,他下意识吐出了奇奇怪怪的南部口音,利维听不懂,皱了皱眉,用脚拨了拨阿萝的肩:“这软蛋说啥玩意儿?” “……”阿萝心里有些无奈这个红发少年这种热忱的回报,有点感动,又觉得他呆,干脆斟酌修改了一下措辞:“他说他可以帮你背行李,顺便可以照顾我的伤。” 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治愈术,狗东西也肯定不会帮她处理伤口的,这个时代的烧伤还是很可怕的,他要是想要她活着带他混出去,就得留下这个少年。 利维虽然凶戾,但不蠢。 他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就又一脚将瑟瑟发抖的红发少年踢倒,笑嘻嘻看他在地上颤抖:“行,你就当老子的仆人吧。让老子也过过贵族老爷的瘾。” 贵族老爷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像是去捕猎。 红发少年苍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暗自垂泪,然后他努力抹了抹眼泪,继续来给阿萝清理伤口上药。 阿萝看着他还稚嫩的面孔,叹了口气:“你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些。” 他也就十五六岁,放在沉枝萝的世界里他还是个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可他现在已经为了生计出卖肉体,也因为一个小小的、根本称不上恩惠的恩惠而豁出命去。 红发少年响亮地吸着鼻子:“……从来没有人保护过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休息了一会,利维带回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干粮,他似乎回了一趟十一号驿站,里面早就人走楼空,物资还剩了点,他都带了出来。 他还带了一堆卸了马匹的空荡车架回来,阿萝正好奇他要去哪找马,就看到他又抓回来一只蜥蜴一样的魔兽。 “……”行吧,有实力的人就是厉害。 夜里那只巨大的火焰魔族已经消失了,像他来的一样突兀又隐蔽,十一号驿站有一半被烧黑了,除此之外别无损伤,唯一称得上致命的攻击也只是向她所在的商队喷出了灼热的吐息。 但是商人们已经被吓破了胆,阿萝搭乘的商队大部分人都被烧成了焦炭,几个野法师也受了伤,坐在地上痛呼或是已经晕厥,没有人给他们治疗,那种持续腐蚀的岩浆足够让人痛不欲生。 教廷的人马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来过了,他们将伤员带去急救,死者带回去祈祷安息。阿萝和红发少年被利维带着躲过了他们,隐蔽在一片沙丘后。 所以这片驿站的人已经散的一干二净,只有天空中飞舞的狮鹫在侦查和警戒。 阿萝抬头看着那些毛茸茸的飞兽,它们有的通体雪白,有的是烤面包一样的焦黄,翼展遮天蔽日地盘旋着。 不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规模的狮鹫团,能不能杀掉高阶魔族。她暗搓搓地想。 坐在一边的利维忽然笑了一声,她扭头去看他,这人阴阳怪气地弹舌头,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想都别想,狮鹫过来之前老子就能先把你这颗漂亮的头揪下来。” 她也就是想想,根本没觉得这么简单能弄死他,所以被嘲讽了也不是很生气,撇了撇嘴又把头扭开了。 旁边的狗东西看她轻描淡写的,反而觉得有些无趣,他把笑脸收起来了。 他揪了揪阿萝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在她痛呼着扭头过来瞪他的时候又嬉皮笑脸地开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接下来的提议?” “……”少女从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里揪下自己的头发,疑惑地看他:“什么?” 利维凑近她,不怀好意地在她脖颈里嗅了嗅,满意地看到少女肩颈上窜起一片密密的小颗粒:“老子想上你,但是吧,操一个死人没什么乐子。不如这样,在床上你配合一点,主动一点,老子不会让你吃亏的。” 阿萝无语地看他,想揪着他的脖子摇晃:“……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先奸后杀啊?” 面容温黑的漂亮小狮子笑嘻嘻的,露出一口雪白尖牙:“因为你可以在床上攻击老子。死了就死了,没死也不会找你算账。” 黑发少女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了,他随随便便做出一个危险的承诺,懒洋洋地靠在一边挑着眉等她接受他的挑战。 心动,十分心动。 她不敢贸然出手攻击很大因素就是他的恢复力和肉体强度,上次近距离的光爆术几乎都抽干了她的法力,但这东西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甚至追上她的行程。 所以她不敢再次冒险触怒他。 不过按他的提议来……感觉有机会? 阿萝谨慎地提问:“我需要做什么呢?” 利维笑流里流气地冲她开黄腔:“夹紧点,叫大声点……” 阿萝红着脸一巴掌握住他的嘴,不耐烦地低斥:“行了行了,快闭嘴吧。” 他们两人正坐在拴上了大蜥蜴魔兽的马车里躲避着烈日,阿萝蜷坐在角落里,狗东西大摇大摆地紧贴着她,一只腿架在对面的座位上,红发少年克萨托被他不耐烦地打法出去观察教廷那些人的动向。 他瘪着嘴顶着荒原里的烈日,像个蔫蔫的茄子。 阿萝从窗户里看着他发呆,被她捂住嘴的狗东西不高兴了,舔了舔她的手心,带着倒刺的肉舌刮得她一跳,随即甩着手放开他。 “你喜欢那种的?”利维坐正身体,懒散地抖着腿,“卖屁眼的?” 阿萝用惊异的眼神看他一眼,反唇相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让我想想利维大爷喜欢什么……啊,强壮的矫健的,厨娘是吧?” 他确实喜欢英武有力的丰满女性……不如说是从魔族血脉和兽类眼光出发,这样的配偶才能保证后代的出生和繁衍。 不过也总有例外。 像他的父亲,那个强壮有力的魔族男人,中部战区最强的战力,几乎是以一人之力迎击整个教廷军队的战区总督,就不喜欢自己的联姻妻子。 他的妻子罗格夫人也是一名将领,几乎拥有所有魔族偏爱的特征,冷峻严酷又强大,她是一位十分出众的战士。 可他的父亲偏偏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柔弱的、温和的、像朵孱弱的小花,一点都经受不住风雪的摧残,只能在温室里或在男人疼宠的手心里开放。 她是这样的脆弱,只是发现自己的丈夫身上沾染了血迹就惴惴不安,一丝一毫的惊吓都难以承受。 ……最后她也泯灭在严酷的风雪里。 想起旧事让他有些烦躁,偏偏勾起他心思的人还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不虞的眉眼,把他当笑话看。 利维抿着唇,伸手一抓就将左臂受伤而挣扎不得的阿萝提到身边。他粗鲁地擒住她的腰身,一手锁住她的喉咙,狠狠地吻了上去。 “你这野兽……”她含含混混的骂声被他全部吞掉,带着肉刺的舌头刮着她的上颚去抓她的软舌,找到之后又是暴虐地吮吸。 她被亲疼了,皱着眉咬他,血的腥味逐渐弥漫在两个人厮磨的口唇中。 他从喉咙里闷闷地滚笑了几声,也咬了回去,用他尖锐的犬齿细细地啃她的下唇,少女挣扎着从他的臂弯里脱出那只完好的手来捶打他,被他更用力地收拢到自己的怀抱里,那只纤细雪白的小臂在他脖子上难受地一晃一晃。 车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时,外面传来了怯怯的声音:“他们……他们走了。” 是那个红发废物。 利维喘息着从阿萝身上撑起自己,他双眼有些微红,带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恨意。他看着身下急促喘息的黑发少女,她脸颊红透了,无力反抗地缩在他身下这一方小天地里。 不。 我不会看上一个无力的废物。 他对自己说。 =============================== 基友:总裁的契约情人?只走肾不走心?有那味了 另,看到有小可爱说女主有些弱,麻烦理解一下惹!!她现在算是在二线城市上高中,所以学习深度和强度都不够,加上她前几年一直在阿尔芒手里,阿尔芒也是个狗东西,不会让她好好学魔法也不会平白教她圣术。不过这本我想稍微写的长一些,大纲里有规划女主的进修地图,类似于她后面会去首都上大学,不过走教廷路子和法师路子我还没有决定好。 不管怎样去了新地图学识方面就可以提高,平时和利维一起天南地北鬼混也能锻炼她的心智和处世经验,所以大概是小夫妻俩互为导师叭! 最近我回复不了评论,一点开回复就疯狂转圈圈,心碎,总之谢谢看书和留下评论的每一个宝宝!!!食我拔丝舌吻!! -- 十六只恶犬-诈 这次的魔族攻击事件应该算是近几年来最惊人的一起,巡逻的狮鹫兵团足足在原地探查了快半天才离开,走之前还留下了标志,以后还会再来调查。 这半天里利维很烦躁,因为他不想在教廷的人眼皮子下面待着。 阿萝也很烦躁,因为狗东西一烦就老折腾她。 现在终于找到了可以离开上路的空当,利维眼神黏稠地看了她好一会,她浑身汗毛都站起来了,他才舔了舔嘴爬到马车外面。 阿萝靠在车壁上松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回想他那个提议,一方面觉得在床上可以放开手脚攻击他很让人心动,一方面又觉得不太舒服,怎么折腾了一圈她还是要靠出卖色相苟活。 这种时候,好怀念十岁的利维小朋友啊。 她烦恼地坐直,掀开破破烂烂的马车帘子看外面。狗东西几步走到蔫巴巴的克萨托身边,将他一把提到马车车辕上,凶巴巴地教他驾车。 红发小可怜脸都被凶恶的大蜥蜴吓白了,还是一点都不敢反抗提着自己领子的黑发男人,抽噎着接过那根马鞭。 大蜥蜴见命令自己的从那个危险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弱了吧唧的小子,立马挣扎着要从车架里逃跑,嘶声咆哮着去咬克萨托。 结果克萨托尖叫得比它还大声。 最后利维各揍了一顿他们才老实了,马车歪歪扭扭地前行起来。 狗东西又钻进了马车。 阿萝忍不住又紧张了。自从确定他对她的身体有很大兴趣,但对她本人没有之后,阿萝几乎就决定了还是要付出身体换点别的东西,自由或是安全什么的。 反正跟他睡也不讨厌,这人就连神智不清的时候都没有恶习,她也有爽到。 ……但是还是紧张啊啊啊! 前高中生阿萝端庄地闭目养神,在心里尖叫。 狗东西像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一上车就贴着角落里的她坐下,热烘烘的男人身体挨过来,她不舒服地贴了贴墙。 狗东西又贴了贴她。 “……” 阿萝恼了,脸红红地推他:“你不是说晚上嘛!天黑还远着呢滚远点!” 利维又笑出了好多颗獠牙:“你同意了?” 他翡翠绿的眼睛里露出一种猫科动物的狡黠,还有带着情欲的暧昧,阿萝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恼火地又闭上眼睛,任他挤去。 她在心里盘算起了自己会的杀伤性法术。 没有考试的时候,一周过的好漫长,而当知道这周五要考试时,周一二叁四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飞速过去了。 阿萝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她复习法术累了,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发现天居然已经暗沉了下来。 “……”她张大了嘴,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闭着眼睛抖腿的利维。好在狗东西似乎没有注意时间,没再流里流气地说些什么让人脸红的荤话,他安静地靠在马车壁上,刮掉了胡子的面容有些青涩的英气。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温度也下降了很多。阿萝搓了搓手臂,听到克萨托在外面打了个喷嚏。 这次没有侥幸,利维睁开了眼睛。他左右看了看,绿眼睛里有些含混的迷茫,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 但是对上阿萝的眼睛之后只过了一秒钟他就变讨厌了:“看老子干什么?这么等不及挨操吗?” 声音有些初醒的喑哑,又低又磁,但是完全不能掩盖其中的恶劣意味。 阿萝在心里默念大悲咒,以不变应万变。 他俯身过来,轻轻咬了咬少女的脸颊,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畅快地伸着懒腰出去了。 留下背后的阿萝气到骂人,大悲咒被咬碎在牙根里。 妈的,他刚刚那个动作,那个眼神,分明笃定老子就是他桌子上的一盘菜! 晚餐吃的是狗东西从驿站捞出来的干粮。克萨托忙忙碌碌地收集着干燥的灌木升起了一团小小的篝火,他们将肉干和面饼烤热,再掰碎吃下。 利维本来想去狩猎的,但他刚走开没两步,不远处就出现了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幽幽兽瞳,它们鬼鬼祟祟地盯着孱弱的人类少年少女,发出不耐烦的刨土声。 于是他皱着眉上去杀戮了一番,又带着满身血迹回来:“是他妈的杂种郊狼,肉难吃的像圣水。” 没吃过圣水也没吃过郊狼的阿萝和克萨托啃着手里的脆饼看他,他们觉得这干粮还挺好吃的。这应该是个大商人留下的物资,里面抹了复杂的香料,面里还掺杂了肉干,他们都觉得伙食很不错。 狗东西烦躁地咂了咂舌:“废物,老子离开你们两步你们就会被拖走吃成骨架。” 两人无辜地看他。 于是利维骂骂咧咧地靠着火堆坐下来,咔嚓咔嚓地撕咬着干粮里的肉干,他不吃素食。 野外的生活很枯燥,吃完晚餐,找个下风口解决个人问题,再用行李里的清水洗漱一下,基本睡前工作就结束了。 阿萝躲在马车后用水擦了擦身体,在小风吹拂的微微冰凉感中套上自己的短衫,一扭头就跟一双幽幽反光的绿眼睛打了照面。 尖叫着念咒之前发现是利维,她的恐惧一股脑转变成了怒火:“你又搞什么啊!” 马车遮蔽了大部分篝火的光线,她看不清黑发的高大男人的面孔,只能隐隐察觉到他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慌乱。 阿萝没忍住逃跑了,从马车的另一面转到有篝火的那边去。 克萨托正在那里解开他的小辫子清洗,看到少女跌跌撞撞跑过来,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站起身。 好兄弟! 信号递出去,看他一溜烟向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大石头跑过去,阿萝终于安心了一点,扭头咬着唇,强作镇定地看着跟着她信步从黑暗中走出的利维。 他的绿眼睛亮的像名贵的宝石,带着脸上的欲色有些骇人的震慑感。 接着他猛地一伸手,一块石头从他手心里高速飞射出去,直直打在克萨托的后脑勺上,他叫都没叫一声就软软扑倒在地上,险些被篝火点着衣角。 阿萝眼皮跳了跳。 利维发现了她表情的古怪,忍不住笑了:“……不是吧,你和老子上床让他在一边帮忙?你以为老子喜欢被别人围观办事吗?” 没关系,没关系……这只是第一手准备,她猜到了有很大几率失败。 黑发少女站在篝火的光芒下,镇静地看着高大的男人一边解着胸前的衣扣一边慢吞吞地走向她。 这种时候他更像猫了,用餐前的游刃有余。 他的上衣丢在地上,露出赤裸深色的上身,肌肉虬结疤痕纵横,在火焰下泛着性感的光泽。 靠近了,靠近了…… 他脚踩在那一片土地上,身体贴近阿萝的瞬间,少女双手手心亮起光芒。 她眼中也亮起光明神的图腾,喉咙中念诵出繁复的咒文,用手心的引导术将她提前布置在地面上的捕获阵一一点燃。 男人的双脚被法阵牢牢绑缚,那根危险的尾巴也被后方的法阵锁定,禁锢在空气里。他只有去宰杀郊狼时离开了一小会,几分钟,她就画出了这样一套稚嫩但复杂的法阵。 他忍不住笑了。 “真不错,这法术老子熟得很,挺难的吧?那些教廷的走狗老用这玩意抓老子,一帮废物。”他笑嘻嘻的,就像此刻被捕捉的不是他一样。 阿萝额头渗出细汗,是挺难的,不过现在看来有些效果。 她不放松,警惕地加大力度,准备立马在捕获阵上迭加一个重力阵,最好能让这狗东西马上失去反抗能力,他笑得她怪害怕的。 在她念咒语之前,感觉视线忽然黑了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愣,接着就听到了男人欠揍的声音:“今天在车上……你咬老子,喝了点血,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下嘴唇现在还有点破口。阿萝没有接腔,谨慎地用手心的引导法阵对准禁锢阵,防止他逃跑。 下一秒,她的视觉完全消失了。 黑暗中,她眼中的光明图腾逐渐熄灭。基于视线的引导法术开始失效,在少女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一秒之间,利维就挣脱了闪烁的禁锢阵。 接着在她终于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开始转身逃跑的时候,那只有力的手臂已经揽上了她的腰:“……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带毒的高阶魔族。” 他从背后拥抱着惊惧不已的她,赤裸的前胸顶着少女瑟缩的后背,双手胡乱揉着这具软绵绵的身体,猩红的热舌重重地舔上她的耳廓:“老子的毒可不只是会让你发情哦。” 阿萝看不到,惊得眼眶都红了,利维的能力高出她的预估太多……她学习的课本里并没有完整收纳蝎尾狮这一支的能力。 她下意识地推拒着男人覆上自己心口感受心跳的手掌,嘴里就要念出最熟悉的光爆术。 利维没有给她机会,几乎是她出声的瞬间,她的发声能力也被剥夺了。 又瞎又哑,还被人捉在怀里的感觉太糟糕了,阿萝无声地咒骂着他,推搡着他的手臂。 他故意隐瞒自己的能力,早就计划好了要这样一点点破坏她的反抗,像是捉到老鼠之后闲闲的逗弄。 身后的男人开心地笑着,用力而嗜血地咬她颤抖的脖颈:“……别怕,会还给你的,等老子爽完。” ============ 明天就do,死去活来那种do(点头) -- 十七只恶犬-学 霜白的月光照在寂静无声的旷野之上。篝火毕剥地跳动着,燎焦了旁边人的红发,拉了许久马车的蜥蜴困倦极了,懒洋洋地蜷缩着身体。 马车里传来了男人调笑的声音。 “嗯?你说什么,黑了吧唧的老子看不清。”利维跪坐在马车里,随手将半长的黑发向脑后一撸,露出轮廓深刻极具侵略性的五官,翡翠般的兽瞳中在黑暗中放大成一个圆滚滚的黑点。 不过这些阿萝都看不到,她被剥夺了视觉,正被按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嘴里无声地骂骂咧咧。 看不到个屁,你是猫科,夜视能力不要太厉害好吗? 她骂的更凶了。 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拨开了她颊边的碎发,她张口就咬,不过对方躲得很快,她两排牙齿咔嚓一声碰在了一起。 用膝盖压着她的狗东西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他好像在解自己的裤子。 阿萝:警觉.jpg 禁锢着她的腿抬起来了,少女一骨碌翻到角落里面,因为看不到还撞到了头,用身体遮挡着手指,悄悄伸进坐垫下面摸着什么。 “你在找你上午藏的刀吗?你找错地方了,它在老子这边的垫子下面,小瞎子。”他嘲笑她没头没脑的动作,衣服已经被丢在地上了,赤裸的脚掌踩在衣物上靠近她。 黑暗对他毫无影响,属于兽类的敏锐知觉也让他很早就发现这女孩的小动作,并且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说实话,他完全不觉得这个小羊一样的女孩能给他造成什么麻烦。 虽然上次在他嘴里爆炸让他受了点伤,不过也就只有这样,她再怎么反抗也难以打破他肉体自带的防御,更不要说危及生命。 阿萝咬唇。千算万算没想到只是喝下他的血就能被他控制感官,早先做好的一些准备因为视觉的消失而变成了无用功。 一双炽热的手在黑暗中摸上了她的腿,她惊喘一声,本能地踢蹬着要躲开,被那双带着薄茧的手用力握住脚踝,拉着向他靠了过去。 马车车垫有些粗糙,卷着她的衣服向上缩。 短衫被蹭在软垫上微微掀起,微凉地露出雪白平坦的腰腹,她无声惊叫着伸手去拉自己的衣服,感觉到有什么热热刺刺的东西在自己肚子上绕了绕,留下冰凉的湿意。 他……又舔人! 阿萝又羞又窘,上次和他做爱是中了毒神智不清的时候,现在清醒地感受自己被一丝丝侵占,让她整个人慌乱得无以复加。 利维喉咙里低低地笑了两声,似乎是对她清醒时青涩的反应感到有趣,干脆放开对她的钳制,一边看她徒劳无功地向角落里缩过去,一边偷袭着剥她的衣服。 他也初尝情欲,对女伴的身体除了本能的欲望更有好奇。 ……这次他不想用毒,更想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嘴来挑逗她,看看她会对自己有什么反应。 这个年代还没有松紧带,阿萝的长裤是用腰带系在腰上的。她惶惶不安地缩在角落里,察觉到一只手忽然揪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掀,那个结就打开了。 她的腰本来就细,是盈盈一握的纤窄,被狗东西揪开腰带的裤子咻地从胯部松松滑下,露出里面米白的短小衬裤和光裸的白嫩双腿。 阿萝咬唇,忙着俯身捞自己的裤子,可前襟也被人轻轻一挑,带着锋利指甲的手指划开了短衫的一溜扣子。 阿萝眼睛看不到,他的动作又太快了,根本防不住。 没有一会她就被抓起腿抬高,下身被脱了个干净,拼命地夹着双腿遮挡腿心的细嫩,浑身只剩下一件前襟大开的内衬小衣,已经兜不住雪嫩的双乳,它们在黑暗中盈盈地弹跳着,被主人双臂推挤着遮挡了起来。 利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很满足,又像是难得的善良,他松开了将女孩几乎是倒提起来的手,她终于缩回角落里去了。 她看不到,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紧自己,尽量遮掩着赤裸的部位。 可利维的眼睛在黑暗中一览无余,他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黑发少女涨红了脸环抱着身体,在昏暗中白腻得像是蚌壳中宝藏的珍珠,让他手痒,牙痒,心也痒。 ……他还想要更多。 他猛地伸手,扯开了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让她玲珑的身体展现给他。 这个女孩又在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像是在骂他。红唇颤得可怜,他想去舔一舔,不过想想刚才咬他手时那声清脆的牙齿碰撞声,还不想这样丢掉舌头:“……不要咬老子哦,喝的血越多控制效果越强。” 阿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热热地亲了上来,舌头肆意地在她嘴里翻搅,勾出银色液线,又大口吞咽。 她真的不敢再咬他了,无措地被他从里到外吮了个遍,呼吸粗重的胳膊都软了,细嫩的身体被他紧紧拥住,剧烈起伏的胸乳被他灼热的胸膛顶着厮磨。 她两颗红嫩的乳果被疼爱着悄悄地立了起来,他离开她的唇让她呼吸时,那两颗殷红的小东西在她剧烈起伏的雪白之上分外夺目。 ……猫猫很喜欢。 上次发情期来的又快又猛,那股邪火盘踞在下腹,他只想尽快发泄。 这次他还清醒着,忍不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像是个第一次吃到珍馐美味的小孩,好奇地将指头吮了又吮,吃的慢一点,就能享受的更久。 他好奇地凑近那两颗红红的乳珠,阿萝看不到他的动作,但他的呼吸热热地喷洒在那里,让她忍不住发抖。 利维看看她仓皇的脸,张嘴噙了上去,等待哺乳的孩子一样用力地吮吸着,就像真的要啜吸乳汁一样,大手配合着嘴上的工作挤压揉捏着,吸得阿萝整个人都扭着来推他。 她左胳膊还在疼痛,软软地垂在一边,只有右手能活动,被他轻而易举地抓紧。 听不到她宛转的哭吟有点可惜,不过这样静静的喘息也别有一番隐忍的滋味。 利维心情很好地用舌尖拨弄着充血硬挺的乳果,拉着她的手,让她自己触摸自己的腿间。 他记得这里,那个温暖狭窄的丝滑甬道,紧紧地吸裹着他,让他快乐。 有力的粗长手指带着人类少女细软的指头探进那个地方,她又挣扎起来,绵软的胸乳激烈地在他脸上磨蹭,他干脆将脸用力埋进去,胡乱左右撕咬舔吻。 她的身体颤得像一片无助的落叶,没有办法地被他拉着抚揉着自己的腿心,两人的手指剧烈地勾缠着搅弄着,她难受地张开嘴无声呻吟着,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狗东西四处探索着,这里滑,那里软,她腿心有两片肉肉的嘴唇,含着湿漉漉的小肉核,他好奇地捉住,手里握着的那几根纤纤手指剧烈挣扎,又想护着自己的小肉珠,又想推开他,被他用力按着,和他一道去揉捏那里。 动她这里反应最大,少女挣扎的力度加大,双腿也挤压着他的手掌表示抗拒。他不怀好意地用拇指继续按压,修长的手指在下面的穴口试探。 带着她无措的指头,两人缓缓地插进一个指尖,软肉包裹上来温热地吮吸,他喉咙好痒:“……你上次教老子的,是这里吧?” 身下的少女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喘息的声音像是难耐的小兽。他满意地懂了:“是这里。” 他专心地摸索着,感受着里面的皱褶和湿润,修长有力的手指摸到最里面,女孩像是窒息一样翻腾着腰身。直到手上沾满了温滑的水液,他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她,那只小巧的手也咻地收回去,“啪”地一声打在他作乱的脸上。 ……有点湿。 兴致大发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被打到脸很冒犯,反而一扭头将那只小手含在嘴里,暧昧地舔着她指缝里的味道,含含混混地打趣她:“……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你心甘情愿玩自己给老子看。” 现在就只能他辛苦一点代劳了。 他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抽出自己湿漉漉的手指,又打招呼一样弹了弹前端那颗充血红肿的小肉核,弹得少女腰一颤一颤想跑,又被他紧紧压住。 他的性器早就充血勃胀,极具存在感地压在她大腿上磨蹭,凸起的肉粒在她皮肤上拉出一道黏丝。 阿萝忍无可忍,伸腿踢他,被眼疾手快的狗东西一把撑住大腿,变成一个在空中劈叉的淫靡姿态。 “急了?”他暧昧地用高挺的鼻梁蹭她温腻的大腿内侧,直起身体,扶着自己在她湿润通红的翕合小嘴上磨蹭。 他的性器也是深色狰狞的,带着兽类的筋络和肉刺,可怖地在她属于人类的娇嫩软绵穴口淫猥地冲撞,那颗充血通红的小花蒂被他的硬热龟头抵着撞,少女口不能言,胡乱地开合着唇,颤抖着伸手抓他。 没用,他毫不留情地研磨着她身上最敏感的小花,力度越来越重,直到她忽然痉挛着弓起背,脱力地仰躺在软垫上喘息,腿心那个可怜可爱的小嘴大口大口吐出水液。 借着她高潮的湿润,利维挺腰深深没入了她。 ========================== 我竟然写了一整章前戏,震惊,可是前戏真的好香呜呜呜!! 感觉断在这里你们会杀了我,所以今天两更~ -- 十八只恶犬-咬 湿、软、热、紧,像是好多张小嘴贴着他那里咬。 刚高潮过就被插到最深处的异样感让这可怜的少女又抓紧了身下的软垫,无声地尖叫着,一双无神的漂亮黑眼哭得都红了。 利维看着她不复平和的面容,替她顺了顺背后揉乱的黑发,有种暴虐的破坏欲望在逐渐升起。 他不管自己的猎物能不能承受,一手扶上她微颤的腰部,开始用力地抽送顶撞。 进入的好艰难,重重的软肉推挤着他咬嚼着他,让他额头沁出薄汗,进到最深处,他恋恋不舍地拔出一些,那些嫩肉又攀拽着挽留他,让他喘着粗气又更深地撞回去。 “……你在咬我……”他淫昵地凑在阿萝的耳边,絮絮吐气,向她描述着自己每一个细微的感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少女摇着头不要听他讲屁话,身下那里却被刺激得越缩越紧,他满意地粗喘出声,那只手陷进她的肉里,使力将她的身体按向自己的胯下,让她迎上自己的每一次重击,龟头送到最深处去碾那里的软肉。 阿萝咬着自己的手背,难耐地喘息,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安静地承受着野兽的欲望,眼泪流进鬓角铺开的黑发里。 她整个人都被打开了,上半身脱力斜躺在软垫上,下半身悬空出去,一腿被他举在空中,另一腿随着动作来回扫着地面,最幼嫩的那里整个暴露在他的胯下,被他毫不留情地侵占着。 利维慢慢掌握了要领,开始变换角度试探着她穴肉里的秘密,水声逐渐响亮,他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的地方,再厮磨着缓慢抽出去,又痛又痒又酥又麻。 偏偏她水越流越多,再怎么夹紧肉穴抗拒他都进出的无比顺畅,只有喉咙里兽类的低喘夸奖着她的微弱反抗。 阿萝有些受不了,薄薄地出了一层细汗,整个身体都蒸出情欲的粉。 她的眼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让身下源源不断传来的快感更加鲜明。 少女瑟缩而难耐地感受着身体内那个大东西上密密麻麻的凸起,它们随着主人放纵的进出一划一划地狠刮着生嫩的肉壁,将她体内饱满的花液搅弄出响亮的声音。 她看不到,他却注意到了。 两人相嵌的那里,大股大股的液体被他们拍打的动作拍成了泡沫。她颤颤的花蒂被一团细小的气泡盖住了,又被他撞得泡沫滑落探出头来,极致的红与白。 这勾着他的荧荧绿眼在黑暗中凝视着那里,吞咽着口水伸手沾了些滑腻的水沫去抚弄。 几乎是挨到那颗滑嫩花蕊的一瞬间咬着他的那里就紧张地缩紧了,他不懂得男人在床上的含蓄,被这密密实实的吮吸爽的低吟出声。 高大的男人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他伸手去拨弄吞吐着他的那里,弓腰缩臀,大幅度地在她穴里勾弄,想带着更多液体出来。 阿萝被顶着穴内不同地方的软肉厮磨,舒服得小腿都在发抖,她张着嘴像干渴的鱼一样喘息着,穴内难以自控地轻轻抽跳。 被这样玩弄一样来回地吮咬,利维眉毛也皱起来了,他嗓子里又发出了猫科动物的轻微咕噜声,再也没有游刃有余玩弄她的气定神闲,收回手指握着她的腰有些失控地抽撞。 他绷紧的下腹重重地拍上少女饱满白嫩的花唇,撞得那里发红,有些杂乱的毛发搔刮着她生嫩的花户,逼出少女混乱的喘息。 这男人其实还算个新手,花里胡哨的技能会的很少,全程大开大合像个傻小子一样直入最深处,顶得阿萝头顶在车壁上轻轻一撞一撞。 不过她现在也感觉不到头上的碰撞了,全身所有感官都胶着在腿心那被侵犯的一处,灼热的性器饱饱地填满她,撑得她感觉心脏都要被顶出来,接着那东西又凶狠地拔出去,直到最膨大的龟头从咬紧的穴口抽出,肉粒折磨着内壁的软肉。 她还是个初尝性事的单纯少女,被这样大开大合的进攻了一会,就颤抖着高潮了,嘴里无声地呢喃着什么,漂亮的脚趾在他手里紧缩。 达到高峰的少女肉体紧缩着抽吸,利维也有点受不了,腰间一阵阵地酥麻。 他咬紧牙关,无师自通地静静抱着她不动,纾解自己想要喷发的欲望。 ……还没玩够呢。 阿萝无声地痉挛了一会才恢复,含吮着他的那里淅淅沥沥溢出了一些水液。 他鼻端满是少女的气味,沾染了欲望的气息。 利维用力地捉着她汗湿无力的膝窝压在软垫上,让软绵的黑发少女整个折迭着在他身下打开,微微红肿的那里大开在他身前。 少女用气音小声呜咽着抗拒,不过当然是没什么用的。被情欲蒸红了眼的男人喘息粗重地挺了挺腰,让进出的声音重新变得响亮粘稠。 这次他放缓了一点,比起刚刚大开大合直入最深处的强硬,更像是一种暧昧的调情,硬热胀大的龟头缓缓地抵开紧窄的穴口,一寸一寸地厮磨着肉壁深入,感受着她每一丝柔嫩。 这种姿势让他能更贴近,顶到最深处时他还有一部分在外面,狰狞地闪着水光,阿萝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瑟缩地呜咽起来,轻柔的气声可怜兮兮。 她倒是一向敏锐。 利维在情浓中好笑地看了她不安的漂亮小脸一眼,安抚性地摸了摸她起伏的胸乳,上面还带着属于他的牙印。 下身的动作却与这样温软的手段大相径庭。那勃胀的硬物不容分说地继续深入,在身下女孩的颤抖里顶开了深处那张小嘴,蛮悍地入侵。 等他下腹彻底贴上她饱满的白嫩阴户时,阿萝早已经哭得一颤一颤。她像是被红热的硬物钉在马车的软垫上,逃无可逃。 太深了……她真的不能……啊…… 男人已经动作了起来,缓慢但热烈地抽插,她白嫩的小腹一凸一凸,这人还坏心眼地伸手去按。 他的温和也只持续了很短一会,水声黏连中肉与肉之间最紧密的摩擦产生了过量的快感,烧着他的理智。他很快难以保持缓慢的速度和适中的力道,掐她腿窝的手指关节突起发白,有些用力地将她牢牢按住,突兀地加快了速度。 这样无声地剧烈抽送了一小会,阿萝好像又要崩溃了,大腿内侧的筋络一抽一抽地绷紧,双腿夹着他的腰无意识地厮磨着,含着他的软肉也抽搐起来。 她早被做得软了身体,眼泪流的两颊都湿了,花瓣一样的嘴唇呓语着什么,可怜巴巴地打着哆嗦向他伸手,像是怕极了高潮前那种濒临死亡的坠落感,只想要身上人一个可靠的怀抱。 ——她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坏掉的精致人偶,眉眼都是淫靡的通红,无法合拢的嘴角流下细细的液线,可怜可爱。 利维用力地撞着她,又抱住她,将这不安的黑发少女整个笼罩在自己怀里,咬着她的耳朵,喷发在最深处。 身下和脑中的快感达到顶峰,在最极致的释放同时,他的脖颈传来剧痛。 怀里的黑发少女分明也高潮了,下身泄得一塌糊涂,大量的水液溅湿两人交合的下身,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颤抖着缩在他怀里,眼白微微翻起。 利维看着她,缓缓伸手捂住了喉咙。 ……这样一个无力的女孩,额头脖颈还挂着做爱沁出的细汗,脸上却溅满了他的血。 无神双眼还滴着难耐的眼泪,属于他的血液却已经染满了她赤裸的下颌、脖颈和胸乳,雪白的皮肉浸泡在鲜血里,像是雪地上绽开了烈焰蔷薇……她是真的毫不留情地想要他死。 阿萝正因为剧烈高潮难以自控地张着嘴流口水,嘴里含满一大块他的血肉,那是刚刚从他脖子上撕咬下来的,齿缝和舌尖都是猩红的色泽。 他看着她,喉咙的伤口高速喷洒着血液。 前一秒两人还高热地纠缠着,下一秒就变成了致命的杀局。 高潮到痉挛的阿萝浑身都是虚汗,双眼无神地扛过那一波灭顶的快感才终于找回知觉。她歪了歪头,将口中那一团血肉吐掉,冲着身体上方露出了一个无力却血腥的挑衅笑容。 ……一个淫乱、诱人又血腥的杀戮娃娃。 利维捂着自己大量喷血的伤口,判断出她咬断了最致命的动脉,低沉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弱到极点的废物,还准备了第叁招。 明明已经被操的神智不清,还能偷偷用最低级的石肤术加固自己的牙齿,装作依赖地可怜巴巴要他抱,再趁一个男人最情浓没有防备的那一刻,咬穿他的喉管。 她像只狡诈的母兽,多情又冷酷。 ……这可真是。 他笑得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带着些癫狂的意味,嘴角呛咳出血沫,捂着喉咙的指缝里也溅出一丛一丛灼热的血花,喷在她赤裸的身体上,交织着情欲和死亡。 喉咙被咬穿的男人俯身去吻她,用力撕咬那双染满了自己血液的红唇。 “做的不错。” 他的声音被咬碎在齿间,又吞没在交缠的唇舌中。 ===================== 说死去活来就死去活来,我从不骗人,自信叉腰 -- 十九只恶犬-醒 他兴冲冲地抱着手里的木马跑回家里的小院子,眉梢被打破的伤口流下来一道血,流进眼眶里模糊了视线,他皱了皱鼻子,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开,把一张漂亮的温黑小脸抹得脏兮兮。 院门是开着的,他好奇地在门口看了看,看到院子里的棕黄小木屋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发身影。 那个高个子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静静转过头来。 两双一模一样的翡翠色兽瞳对视了。 “爸爸!” 他惊喜起来,哒哒哒地跑过去,抱着怀里的木马像个小炮弹一样直直撞到男人腿上。 “……”这位父亲有些不太适应孩子的撒娇,手足无措地动了动腿,只是被他抱的太紧了没有成功。 他把脸整个贴在爸爸腿上,“乌鲁乌鲁”来回磨蹭,十足的依赖。 “你应该抱抱他,对他热情一点的。”他们身前的那扇小木门打开了,妈妈披着毛茸茸的披肩出来,带着温柔的笑声打趣:“你不知道利维有多想你。” 爸爸干巴巴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利维是男孩子,不能这么撒娇。” 他才不管呢,反正他还小,爸爸也没推开他不是吗? 男孩从面前那双修长有力的腿上抬起脸,向爸爸送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脸露出来了,伤口也露出来了。 一旁的妈妈眉毛竖起:“利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哎呀,糟了。 他向爸爸吐吐舌头,带着些炫耀地把手里的木马给他看:“就是村子前面的杰克和塔洛他们,那些人说我是杂种,我把他们都打走了,还抢了他们东西!这是我的战利品!” 妈妈难以容忍地伸手拧他耳朵,爸爸却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今天爸爸在,他好开心,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两块肉,小肚子撑得圆滚滚。 爸爸看了看他伸出去要加肉的空盘子,又吩咐妈妈:“给他吃点蔬菜,毕竟他不全是……就算他只喜欢吃肉也不能只给他吃肉。” 什么!! 他看着被放到他盘子里的蔬菜,再看看爸爸盘子里鲜嫩的还带着血丝的超大块肉排,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爸爸吃肉!我也要吃肉!”他不依了,嘟着嘴用叉子敲盘子,丁零当啷的。 没有耐心的老父亲看着这个熊孩子,眉毛皱起来,凶凶的:“你和我不一样,听话,吃菜。” “我怎么和你不一样了!我也很厉害的,我能打村子里五个男孩!我是最会打架的那个。”他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膛,希望爸爸能夸他。 面前的男人却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去和妈妈搭话了:“……你们要不要搬家?听利维说这里的孩子和他处得不好,现在外面战事吃紧,我来看你们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妈妈微笑着伸手握住了爸爸有力的大手,宽慰他:“利维有我在,不要担心,倒是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爸爸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冷峻的眉眼像是开春的冰雪一样融化了,他回握妈妈的手,有些叹息:“我说真的,你们要不要去一个隐蔽的地方,等战争结束再出来。现在我的敌人越来越多,米亚和平达西都在拉拢下面的人,贾斯托里夫还放话要找到你和利维杀掉,我很担心你们。” 妈妈温柔地笑了笑,声音细软:“躲在人类的小镇里才是最好的隐藏,我们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母子,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还有……” “利维不会死的。” 她轻声但坚定地说。 阿萝喘息着从一片狼藉的马车车垫上爬起来,轻声吐槽了一句:“猪吗这么重……” 她的视觉和声音都恢复了。 刚刚被她咬断喉咙的狗东西沉沉地倒在她身上,压得她面目狰狞,本来就被嘴里的血腥味搞得反胃,这下更想吐了。 偏偏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性爱,体力归零,腿都在颤,摸索了半天才从他身体下面爬出来。 她刚恢复的视觉还有些朦胧,把马车帘子掀起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篝火才看清了马车厢内的样子。 额…… 怪吓人的。 她吁了一口气,把刚刚摸过已经没有呼吸的狗东西一脚从座椅上踢了下去,给自己腾出位置,半靠着车壁喘气。 他软塌塌地仰面躺在地上,脖子里的那个缺口汩汩地冒着血。 阿萝觉得他半睁的绿眼睛有些瘆人,干脆将早就湿哒哒的马车软垫丢下去盖住他的脸:“是你说的死了就死了不会来报复我的,安心投胎去吧,阿弥陀……阿门。”他算是外国人,喊阿门应该比较好? 休息了一会,她小声地念诵着咒语,唤出大量清水,一点点清洗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头发和身体。 她还是个法术新人,无声咒只会几个最基础的,比如照明的圣光术,和防御力接近于无的石肤术。 打个比方,如果本来强盗的一刀砍下去能让你的胳膊断掉,石肤术顶多给你留一丝皮肉连着。 ……所以只能说她更多是利用了男人的生理特性才偷袭得手。 不过她完全不心虚就是了,利维不也仗着生理差距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嘛,她小腹现在还有点酸软呢。 阿萝手脚麻利地清洗完自己的身体,再忍着下身的酸痛穿好衣服鞋子,从血腥味浓厚的马车里跳了出来。 她得快点离开这里,谁知道这么大的血味会引来些什么。 红头发的克萨托还倒在篝火那里,头发和衣角被烧焦了好几处。 阿萝快步走过去,蹲下查看他头上的伤口。刚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一个破口,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咻地爬起身来,慌张地左看右看。 “阿、阿萝!”少年和她对上视线,惊慌地小声喊她:“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那个人呢?” 阿萝拍拍他的肩:“我还好,倒是你,你还能走吗?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会有野兽顺着血腥味过来。” 克萨托捂着头哼唧了两声,脸都白了,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我可以走,我不会拖后腿的。” 他显而易见的还有些不舒服,偏偏要强装。 阿萝有些心软,但是又实在不想暴露自己又会魔法又会圣术,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出帮他治疗,只是从沾了一点点血又被她洗得皱巴巴的背包里找出了一瓶药膏:“我帮你上点药吧,刚刚看到好像你头被他砸破了。” 克萨托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你真好……不过我不用的,珍贵的药膏还是留着吧……我自己就能好。” 阿萝仿佛看到了一条丧气的淋雨狗狗。 但是来回推诿浪费时间不可取,她叹了口气,算是妥协:“那我们离开这里我给你抹,现在先走吧。” 克萨托乖巧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去背上了装了干粮的背包。 阿萝用火球术点燃了一根木杖当作照明工具,她刚刚加上清理身体和狗东西大概胡来了两个小时,现在天还是黑沉沉的。 离开前她本来准备浇灭营地的篝火,可想想狗东西死都死了……尸体要是再被野兽扯碎,有点太残忍了,所以还是留下了那堆篝火。 不管有没有用,起码让自己心安一点。 马车前的蜥蜴早就被身后的血腥味刺激得躁动,咆哮着在皮带里挣扎起来。 “那位大爷……”克萨托看蜥蜴毫无恐惧的动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死了吗?” 阿萝点了点头:“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生火躲一晚上,明天天亮了再来帮他处理尸体。” 其实就是烧掉,上次她也觉得肯定炸得狗东西不死也残了,结果他还追了上来。 这次干脆点,连诈尸的机会也不给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们没走多远,克萨托可能被砸得脑震荡了,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头晕着蹲在路边,脸色惨白,眼神湿润。 阿萝咬了咬唇,趁他快要晕过去神智不清,悄悄把手覆在他头上伤口处,轻声念了些什么,手心发出圣光。 可惜的是大概她等级太低了,没什么效果,克萨托脸色更白了。 唯一的好事是她手上没蹭到什么血迹,大概伤得不重? 可现在带着不舒服的人她也没办法再走多远,于是干脆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壁,和他一起蜷缩着等待天亮。 阿萝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别的穿越女主和人家做爱都轻怜蜜意的,做完还有空调wifi大床房给她休息。 怎么到自己,床伴是个粗鲁老哥不说,还每次做完都要拖着病躯长途跋涉吹冷风。 这股火气冲淡了她刚“亲口”杀了一个人的不安感,她皱着眉,靠着山壁短暂地休息了一会。 万幸这一晚还算运气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魔兽来打扰他们,克萨托休息了几小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等天色彻底亮起来,那些夜行的动物们都回巢之后,他们两个又苦哈哈地原路折返。 天一亮,荒野上一览无余,隔着好远就看到了混乱的马车。 营地还是被什么掠食动物造访了,留下了浓浓的野兽的腥臊之气,到处都是爪印和拖拽的痕迹,那只蜥蜴已经挣脱了皮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地上这些痕迹有没有它的份。 破破烂烂快要散架的马车忽然吱嘎了一声,克萨托惊了一跳,有些害怕地靠近了她。 阿萝也有点害怕,不过她是有点担心直面什么野兽和利维被吃得残缺的尸体……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马车后面扔了一地的野兽尸体,都被撕得肠穿肚烂的,有个人正捧着一条兽腿进食,吃的邋里邋遢满头满脸血。 阿萝哽住了。 她亲手摸过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 ……难道是摸错了? 那个人现在正好端端地吃着肉食,顺便不耐烦地回头扫他们一眼:“丑女人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小子?” 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霍地睁大一双绿眼:“你们昨晚背着我去干什么了?” 阿萝用一种疲惫的,意外的,像是鏖战了整夜又被抓奸的心如死灰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恼火地眯起兽瞳,审视着她。 ================================= 基友:草,鬼故事吗? 不是啦!狗东西死不了是某种防护法术假死惹,不是丧尸!!(本来不想剧透,但是给两个基友看了她们都说有点诡异哈哈哈,那还是剧透一下吧!我是个写甜甜恋爱文的!就是水平不够呜呜) 另外,这一章和前面一道伏笔联系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聪明的小伙伴看出来了嘻嘻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好多头像和名字已经都记住了!!你们真是人才啊献血车哈哈哈哈,食我舌吻!! -- pο18Μ.νíⓅ 二十只恶犬-行 那个十岁的利维又出现了,他好像是个职业替身,每次狗东西版本的利维受重伤危及生命,就会刺激到不太稳定的神智,然后换他出来。 阿萝没精打采地瞎想,脑海里还在回忆昨晚自己到底有没有记错。 怎么想都记不起细节,她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杀手或经验丰富的战士,那天的利维是她大着胆子主动伤害的第一个人(兽?)。 如果不是他用坚定的态度表明阿萝在他手里小命不保,她可能也没那么果断地出手。 所以在试探了两秒他没有呼吸之后当时的阿萝就紧张地收回手确认自己成功了。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猫科动物难不成都有九条命吗。 阿萝阴郁地行走着,双手被一捆粗粗的绳子绑着,另一头拉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十岁小朋友手里。 克萨托和她一起被绑着,可怜的红发少年根本没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此刻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利维昂着头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瞪他们两个“奸夫淫妇”一眼,十分恼火的样子。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当时他从满地血泊里醒来,手撕了几个围攻他的魔兽,正在莫名其妙自己在哪,一回头就看到两个人又惊恐又心虚地看着他。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村里的猎人桑乔叔叔的故事。 桑乔叔叔平时总打他老婆,还和卖面包的玛娜阿姨眉来眼去,他都不止一次看到村里人指指点点他们说他们有一腿了。 然后桑乔叔叔有一天忽然被狼咬死在自己的狩猎小屋里,村里老人们都说他偷了狼崽子,被狼群报复了。 可去凑热闹的他闻得出来,那个狼藉的小屋里有桑乔叔叔老婆的气味,还有另一个人,都很新鲜,他们最近来过这里。 最后还是桑乔叔叔的老婆在忏悔室说话被别人听到了,这件案子才真相大白。 原来是桑乔叔叔对他老婆很不好,他老婆就找了个小白脸搞外遇,他们在林中木屋里约会时被桑乔叔叔看到了,然后他们合力杀死了桑乔叔叔,又引来了狼群,假装了一场野兽造成的意外。 简直一模一样! 他对这个丑女人,平心而论,好像也不算太好…… 而且,他也找个了漂亮女人,搞了外遇。 最后,这个丑女人也找了个小白脸。 要素齐全! 他险些就变成下一个桑乔叔叔了。 小狮子越想越生气,不知是气自己老婆出轨,还是气她和别人算计自己,或者是气自己好不容易找的漂亮女人又丢了,总之是很生气。 他想明白之后就气鼓鼓地将两个人都捆了,恼火地准备找个地方把他们两个挂起来示众,桑乔叔叔的老婆和那个小白脸就是这样处理的。 阿萝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什么剧情,但她知道这人很生气。 她在太阳暴晒下赶路,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柔柔出声希望能哄一哄小朋友:“利维,你在生什么气呢?” 利维回头瞥了她一眼,又郁闷地扭回去了:“我没生气。” “……”阿萝瞪他的背影,你骗谁呢。 但是她不能也生气,跟小朋友相处需要耐心:“人际交往是需要沟通的,利维这么聪明,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跟上你的思维呢?” 这话有道理,而且好顺耳。 被暗戳戳顺了一把毛的小朋友不情不愿地又扭过头来,诉说她的罪行:“你和他联手搞外遇,被我撞见,想处理掉我,是不是?” 阿萝嘴张大了。 昏昏沉沉的克萨托嘴也张大了。 前方的利维一副“你们骗不到我”的表情,阿萝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对啊,这是什么台词,好像每个狗血电视剧被抓奸的主角都会这样说。 好在利维没看过电视剧,并且十岁的他又讲道理又懂事,于是他高傲地一翘下巴:“那是怎么样,你说。” “我和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并且没有搞外遇,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害了你,那我们怎么还会回来呢?”阿萝晓之以情。 小狮子犹豫地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不过他随即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出去干什么?” 阿萝看了看额上渗出冷汗的克萨托,心生一计:“……因为你半夜忽然发疯,打了他,也伤害了我,我们很害怕,所以出去躲了躲。” 她越说越流畅:“不信你看他的头,就是被你打破的,现在还晕呢。况且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昨晚上的记忆,那会你就是发疯所以神志不清了。” 好像说的通。 利维犹豫地看了看肉眼可见身体不适的克萨托,又半信半疑地看回阿萝:“……我伤害了你?伤口呢?” 感谢狗东西状态下做爱的粗暴。 阿萝轻轻把领口向下拉了拉,被吸咬舔吮过的皮肤红痕斑斑,在单纯的十岁小男孩眼里就是有人心狠手辣地对她的脖颈动过手。 他几乎是信了八分,负隅顽抗:“刚醒来的时候我脖子上也有一道很大的伤口,我刚刚才把它愈合的,这不是你们想杀我吗?” 阿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只是反抗,毕竟谁也不想死呀。” 确实,谁也不想死。 她可没说什么谎话,大部分都是实情呀。 单纯小狮子几乎被她说服了,犹豫地把握着粗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然后拧着眉做出决定:“好吧,你说的好像对,那我就不把你们挂起来示众了。但是我们感情都这么不好了,还是分手吧,以后你就自己过日子吧。” 那可再好不过了。 阿萝正要快乐答应,一旁鹌鹑一样蔫巴巴的克萨托却忽然出声:“……你这样把她丢在荒原里,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时仗义执言的阿萝愣了一下,立马辩驳:“我自己可以出去的,不用担心我。” 虽然自己在荒原里赶路很危险,但她身上还有驿站凭证呢,离开利维只是有点危险,跟他在一起相当于死定了啊! 她疯狂给克萨托打眼色,他却蔫头耷脑地看着利维,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 小狮子也愣了一下。 接着他想想这两个拖油瓶,第一反应就是不高兴。可再想想妈妈以前教过他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与人为善”“男子汉的责任”…… 他咬着牙:“好,我就送你们出去,等离开荒原,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不,你不用这么费心,我自己可以。”他的丑陋瘦弱的前妻像是怕极了麻烦到他,慌忙摆手拒绝,这样有礼貌的女人倒是让人火气平复了一点。 于是男子汉利维大手一挥:“不麻烦,反正我也要出去,你曾经是我的伴侣,就当我帮你个忙。” “……” 不!完全不用啊! 胳膊拗不过大腿,况且还有另一条脑子不清醒叛变的胳膊。 阿萝被迫和克萨托一起跟着十岁小男孩利维讨起了生活,他急着把他们送出去丢下这两个包袱,一路翻山越岭,丝毫不靠近浪费时间的驿站和商路。 只走了几天,阿萝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克萨托情况也不好,他一直拒绝上药,阿萝试了好多次治愈术都毫无效果,所以他一直是那个脸色苍白的样子。 唯一的好事,就是利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带路的男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正一步一跳地走着,鞋子早就破了。他现在像是小学男孩一样淘气,干什么都会无意识破坏衣服,一点也没有狗东西版利维狩猎时的从容稳健。 比如想抓一只树上的尾巴毛茸茸魔兽烤来吃,狗东西版本会用打破克萨托头那一招把它一石头打下来,再指挥他们过去捡回来。 现在这个有点熊的版本会整个人嗖地窜上树梢,和那只魔兽在叶片间追逐一会,再眼睛亮闪闪地抓着被撕成两截的猎物跳下来。 此时他的衣服被树梢挂破了好几个口子,还溅了兽血。 如此来回了几次,他早就比他们两个更像野人了。这样的利维一点也没有狗东西版本的震慑感,阿萝终于不是很怕他了。 于是她大胆申请:“聪明的利维,我们以后能早一些休息吗?” 他一直带着他们昼披日光夜戴星辰地赶路,每天只在午夜休息几小时,其他时间除了打猎吃饭一直在行走。 ……虽然她也急着离开这里和他告别,但是这样的速度真的太难熬了。 克萨托没有说话,只是浑浑噩噩地抬头看着利维。 他们两人都惨兮兮的,一副要累倒的样子,利维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比较软,于是犹豫着答应了。 然而阿萝最擅长的是得寸进尺。 她察言观色,发现利维逐渐不在意她的冒犯之后,又小心翼翼提出了第二个意见:“贴心的利维,我们能不能偶尔去驿站买一下干粮?” 之前的干粮走了这么久早就吃完了,最近几天他们都跟着利维吃肉。没有调料,烤得半生不熟的魔兽肉。 ……口感是灾难。 在那双不耐烦的绿眼睛瞪过来之前,阿萝率先交代:“我们是普通人类,只吃肉食会死的。我算过马上就会近距离路过一个驿站,你可以在外面等我,我去买了就立马回来,绝不浪费时间!” 小狮子看着自己麻烦的前妻,咬了咬牙答应了。 然后阿萝笑嘻嘻地和克萨托分享着夹了蔬菜的烤饼补充了一下维生素,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提出想要一辆马车? ======================== 我的每日快乐:躺着看评论区妙语连珠 尝试回复时:网页加载失败(换了个vpn还是失败) 快乐都是假的 -- Pο18Μ.νíⓅ 二十一只恶犬-密谋 利维急着带他们出去,一直在走直线跨越平原,他的目的地也不是丰饶的尼叶城,而是黄金平原上游的一个农业城邦西里尔城。 连名字都是稻谷,这座城邦可以说是中部粮仓了。 所以阿萝也不是很抗拒去那里,反正去了肯定饿不死,在富庶的农业城邦乞讨的话都能从有结余的家庭里匀到一把谷物。 她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得寸进尺让利维买马车,因为克萨托情况更不好了。 开始还是持续的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现在更严重,阿萝发现递给他一片烤的滚烫的肉时,他会没什么反应地直接抓住肉片。 阿萝迟疑着来掰开他的手,手指上被肉上的滚烫脂肪烫出了几个通红的水泡,可他本人像是没什么痛觉一样懵懵地抬头看她。 ……难道是被打到神经了? 这下不管他怎么抗拒,阿萝都按着克萨托在地上,仔细看他的伤口。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拨开那头有点失去光泽纠结在一起的红发,她才终于看到了那个伤口,有点奇怪……似乎已经愈合了,没有血迹,也没有红肿,可伤口也没有收缩的趋势,有些可怕地保持在那里。 阿萝第一次见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意识以为是利维手上没有轻重,带了些他的什么诡异的毒出来。 可克萨托怎么都不愿意让利维看他的伤口,捂着头像是不堪受辱的良家妇女一样惊慌逃跑了。 这里是他们露宿的营地,周围都被清理过了没有危险,于是利维也懒得去找他,只是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嗅了嗅鼻子。 “怎么了?”阿萝问他,“是你的毒吗?”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眺望着克萨托跑远的那个方向:“他身上没有我的毒素气味,但是有另一种味道……很奇怪,还有点令人讨厌。” 这是什么形容词,阿萝不懂。 但这不妨碍她开始觉得克萨托古怪。 仔细回想一下,最开始见面就是他热情地凑上前来,虽说那些护卫们说他是想要找个金主,但是真实目的也只有他懂。 接着她将克萨托打发走了,可随即就发生了魔族袭击的事,将他们赶出了十一号驿站,克萨托也藏在了她随行的商队马车里,还是成功跟在了他们身边。 他会是故意跟上来的吗? 利维根本没多想,大大咧咧回去吃他的肉了,当时抓到克萨托的是狗东西版本,现在的他没有那时的记忆,也问不出来什么。 阿萝犹豫着跟在他身边蹲下来,开始尝试着打探情报:“利维,你有没有仇家呀?” 塞得两腮鼓鼓的小狮子瞥了她一眼,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之后他舔了舔嘴唇,有些邪气地笑了笑:“有啊,多了去了。” 他这样的表情依稀能看到狗东西的影子,那种流里流气贱兮兮的感觉。 阿萝恍惚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村子里的杰克塔洛,还有他们的一群小弟,都跟我有深仇大恨,我们互相把对方的头打破过,不管在哪里见面都会打架。” 他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打赢过我。” “……”不,我想说的仇家不是这种。 阿萝反省了一下自己,指望一个十岁的小朋友有什么真正的仇家呢? 四处看了看克萨托还没有回来,她换了个角度继续提问:“你刚刚说他的味道,有些讨厌?” 小狮子鼻子皱起来了,他回忆了一下,有些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正吃饭呢,你怎么非要让我想起来呀。” “……”阿萝叹气,“对不起,但是这个很要紧。” 利维看看她,也叹气了。但能怎么办呢,他都答应好了把她送出去,那目前为止她还算是他的责任。 于是他干脆放下手里的肉,回忆起来:“倒不是味道讨厌,事实上那种味道很淡,我都有点闻不出来,对于我的敏锐度来说这可太少见了。” 他抽空夸了夸自己,才接着说:“但是闻到那种味道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厌恶……也许之前他得罪过我?所以让我有这种印象?” 阿萝也觉得可能是这样,如果克萨托是冲着利维来的,那他一直跟着他们就说得通了,虽然利维现在没有记忆,但他的身体可能会依然对熟悉的对手有反应。 红发少年克萨托危险程度直线升高,阿萝回忆一下她和这人独处的那么多次,后脖子毛毛的。 “现在你要怎么办,我去杀了他吗?”十岁的狗东西开始噼里啪啦掰手指了。 阿萝瞪他一眼,不让他轻举妄动:“还没确定呢,万一他就是个普通人?还有你怎么回事啊,怎么遇事就想暴力解决问题,人类长了嘴和脑子,不就是为了协商和思考吗?我们先等他回来,警惕一点多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吧。” 啊,不过他不是人类…… 小狮子却出乎意料地哼唧着把拳头收起来了,一脸不情愿,但却乖乖巧巧地听了她的话。 阿萝忍不住扫了他两眼,这届孩子好像还挺好带? 白兰公国。 一位满脸担忧的银发老夫人颤颤巍巍从马车上走下来,扶着女仆的手臂喘了一口气。 她像是有什么心事,神色不虞,眉头微皱。 老夫人和女仆缓慢走到一座装潢豪华却门可罗雀的雪白建筑群前,轻轻叩了叩门。 没等几分钟,面前雪白圣洁的大门就打开了,肤色比白色大理石更加精致冰冷的金发男人出现在门后,他一双剔透晶莹的蓝色眼睛充满了笑意,冲门外的老夫人轻轻行礼:“勒托夫人。” 满头霜发的勒托夫人礼仪标准地回礼,两人穿过重重繁华拱廊,缓缓走向后方的会客室。 她有些心急:“阿尔芒主教大人……您说,找到阿萝了?” 金发的男人满脸慈爱和悲悯,像是穿过花窗的繁杂阳光,圣洁无比:“我希望能告诉您这个好消息,但很可惜,只是发现了一点疑似的痕迹。” 只要有消息就是好事,勒托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想再追问,阿尔芒却笑而不语,领着她一路缓行,直到进了铺满深红色丝绒地毯的会客室,安排她坐好,才又重新出声。 “昆塔提布荒原,靠近白兰公国的十一号驿站遭受了魔族袭击。”在看到对面的老夫人骤然紧绷的身体时,他又轻轻安抚:“不是带走阿萝的那只狮形魔族,但是我们的人初步判断这两个地点距离不远,更可以说是那个魔族带着阿萝逃跑的必经之路,那里突然出现的魔族也许和阿萝他们有关。” 老夫人眼眶湿润,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嘴唇颤颤地说不出话。 阿尔芒挂着慈悲的笑容,示意身后的仆人为她送上压惊提神的茶水:“我已经联系了圣霍克纳,他们承诺多派几个大队去那里,调查魔族的同时在荒原里大范围搜索一下阿萝,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勒托夫人闻言惊喜起来:“那可真是太麻烦教廷了……愿女神保佑着你。” 善良的老夫人没有想太多,甚至因为自己曾经对教廷的极端看法有些羞愧,决定等这事了解,多向这位主教大人名下捐一些善款。 不过很快她就来不及想这些了。 阿尔芒也对着她感激的脸礼貌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阿萝也是我的学生,在我这里学习了很久的圣术呢。” 他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老夫人的震惊,温和无害地摇了摇头:“我一直教她对待异族要温和一点,可她敬爱着女神,希望能做她最忠贞的信徒,这次也不管我的劝阻执意要亲手去处置那只魔族……唉,这也是我的责任。” 勒托夫人想起了自己的养女,在被那只黑漆漆的凶恶兽类叼在嘴里时,她坚定地向自己和周遭一圈女仆笑了笑,之后就毫不反抗地被那只凶兽带走了。 阿萝她……真的加入了教廷?甚至是……狂信徒? 勒托夫人眼神动摇起来,面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都化为了浓浓的无措和悲伤。 她没有心情再和面前这个和善的大主教寒暄下去,对养女的担忧和不解达到了一个高峰,这都让她脑中抽痛。 阿尔芒贴心地发现她身体不适,在几番邀请帮她治疗无果后,礼貌而遗憾地送走了勒托夫人。 他站在恢弘华丽的教堂门前,身后是白兰公国王室拨款修建的,表达着他们对光明女神尊敬和对他信任态度的豪华建筑,雕像、花窗和穹顶,每一处都由名匠打造,就连挑剔的他也找不出错处。 可他身前,却是一片荒凉的野地。荒草杂蔓就这样凌乱地遍布在教堂门口,几颗干枯的柳树垂死地斜斜立在夕阳下,有渡鸦停在上面,难听地叫着。 这是对他的一种讽刺。 用最华丽的装饰堆砌着一个可笑的笼子,想要关住他。 脑海里又想起那个黑发少女衣衫不整被那个魔族带走的画面,与总殿使者们轻视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阿尔芒收起了那副阳光般和煦的笑容,眼中冷得刺骨。 既然你拖着不想做选择,那我就替你选了。 自以为逃出生天的单纯少女,不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多可怕的危险。 那只山岳一样的魔族,火山熔岩贾斯托里夫,已经是个重伤沉寂了十多年的最高级战犯,他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地独自出现在那里?是谁给了他情报,把他引了过去? 那团引着他和总殿使者找到这里的黑雾,又消散去了哪里呢? 他锁在笼子里,精食细水喂养的鸟儿长大了,羽翼渐丰,他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感受微风自由的机会,她就拍打着稚嫩的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远了。 ——他会把她抓回来,在她懂得笼外的危险之后。 ================================ 震惊,红毛暗恋利维哈哈哈哈哈哈 看他的行为确实像不想和利维分开,实际上他也真的不想和利维分开,但是不是暗恋啦,另有图谋惹。 翻了翻存稿箱,发现它瘦了好多,都快见底了,我开始慌了。 -- 二十二只恶犬-追逐 红发少年克萨托一直没有回来,阿萝心里猫抓一样不舒服,担心他真的有问题,躲起来在背后下黑手,又担心他其实只是个害羞的普通人,贸然跑出去会有危险。 总之这次休整,她没睡好。 天上星穹拱斗,这样深蓝无际的漂亮夜空是沉枝萝的世界里很难见到的,可天上的星星已经不是她曾经在卧室里偶尔看到的那些星星了。 黑发少女蜷缩在被褥里,倦倦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回事?”利维也听到了她的翻来覆去,一双绿绿的小灯泡霍地睁开,朝她看过来。 他不怕冷,所以没有裹着被子,只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垫子上,此时十分自然地探手过来在她微凉的脑门上试了试:“也没病啊。” “……”阿萝张了张嘴:“你怎么这么顺手。” 小灯泡莫名其妙地扭回来盯着她的脸:“什么?摸头?我妈妈是游医,她每次给别人看病都会先摸摸那里。” 所以他也学会了这种最简单的判断方式。 游医?阿萝有些好奇,追问:“你妈妈不是魔族?人类?” 他点了点头,用一种自豪的语气介绍起了父母的情史:“我妈妈可漂亮啦,听说她不管去哪里,都会有很多当地的年轻人追求她,想让她留下来,不过她最终还是看上了我爸爸——那是当然的,我爸爸那么强大健壮——然后有了我,就找了个平静的小村子定居了。” 居然是半魔。阿萝惊讶地来回看他。 魔族的人型与人类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太大体型差距和生殖隔离,其实大部分魔族的人型都很美貌,但利维出生的那个年代……仔细算算差不多是魔族战争结束前后,两个种族是有深仇血恨的,这种爱情可真不多见。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你角呢?” 她隐约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图鉴里,蝎尾狮是有一双漆黑盘曲的长角的。 “角?”小灯泡忽闪忽闪,像是想着事情眨了眨眼睛,随后他笑了起来:“我还没长大呢!爸爸说等我长大,大概十五六?就会开始长一双漂亮的角了,不过到时候还得让人帮忙用法术隐藏一下,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他嘴上嫌弃着麻烦的角,其实眼睛都亮了一圈,明显是很想要一副威风凛凛的弯角。 可是…… 阿萝没告诉他,不知是受伤还是半魔的发育缺陷,她见过的狗东西版本似乎也没有角。 那边狗东西还在盘算:“我们结婚太早了,我要是长出角后再找伴侣,就能让她摸摸我的角了,她一定喜欢。” 他似乎想到面前这个人也曾是自己的伴侣,声音有些尴尬:“……如果到时候你也想摸,你也可以摸摸。不过我们不是伴侣了,你只能第二个……不,第叁个摸,第二个是我妈妈。” 被嫌弃的前妻阿萝心情复杂,撇了撇嘴,干脆不理他,闭上眼睛睡觉了。 倒也奇怪,和他半聊天半斗嘴了一会,她感觉放松了一些,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她睡得很香,美中不足的是天还没亮她就被推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天空还是阴沉的乌紫色,只有东边隐隐泛了几丝蛋青。 “醒醒,”利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有点急:“天上有东西飞过来了。” 什么鬼? 这下她的迷糊也被赶走了,一骨碌翻身坐起来,随意拨开糊在脸上的黑色长发,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 被褥用力一卷然后捆住,塞进包里,昨天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小锅也稀里糊涂地塞进去。 一旁的利维已经站起身,带着些焦躁和警惕,不住地向远方嗅探着:“有很多,从叁个方向过来了,我们会被看到的。” 阿萝的普通人类视觉看不到他眼中的东西,只能猜测:“是什么?又是袭击的魔族吗?还是……” 她忽然想起一个可能:“狮鹫?” 利维点了点头:“是狮鹫,数量很多,我打不过。” 连骄傲的十岁小朋友利维都坦诚自己打不过了……那数量看来是真的很多了。 阿萝收拾行李的动作忍不住放缓了一些。 虽然最近逐渐发现利维挺好说话的,两人相处也越来越自然,可她没忘记他恢复记忆之后的模样,况且,她的目标本来就是逃离他不是吗? 现在好像正是机会? 她动作一慢焦急的小狮子就发现了,他催促她:“别发呆了!快整理好我先带你躲一躲,不要一照面就被这些玩意撕了。” “哦哦哦。”阿萝嘴里一迭声地答应着,偷偷在背包下的地面上画了一个神圣印记。 这东西是个简单的追踪标记,在圣徒们眼中,它就像是雾中的太阳一样夺目。 他们星月兼程,而且一路走直线,此时已经快要到达西里尔城了,利维说如果他变回原形狂奔,只要一整天就能到达边境村落。 希望狮鹫兵团能在他们彻底离开前找到他们,不然进入另一个城邦之后比起空旷的荒野要难找很多。 小狮子皱着眉一路找着有山崖的路前行,拉着阿萝紧贴着崖壁遮挡天空狮鹫的视线。他还小,但是兽类的警惕和隐蔽更像是本能,他们走了许久都没有被发现。 天空中已经有两小队焦黄色的毛茸茸大动物来回飞过了,低空飞行时他们的翅膀扇起的风仿佛就扫在阿萝头顶。 “唳——”有一只特别巨大的狮鹫贴着他们头上的山崖飞过,指爪擦过山壁上的乱石,噼里啪啦地扫落下来,有一块就敲在利维脚边。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天上发出锐长的啼叫声的狮鹫,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 等这一批狮鹫小队飞远,他才开口:“它们的行为,好像确定猎物就在这一区域一样,可如果它们看到了我们,又为什么不直接来捉我们?” 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神圣印记。阿萝知道,但阿萝不说。 黑发少女有些纠结地挠了挠被掉了一头灰土的头发,想想小狮子最近好像也没怎么伤害她,相反还挺照顾她的……她叹了一口气,向他提议:“要不你直接逃跑吧,不带着我应该能逃出去?我是普通人类,狮鹫骑士也不会为难我的。” 他第一反应是瞪圆了一双绿绿的兽瞳:“那怎么可以,就算我们分手了,我也要负责带你出去的,把你丢在半路?我不干这种事。” 不……你把我丢在这里对我更好。 阿萝郁闷地看他,又不能明说,正好天空中又是一批巡逻的狮鹫飞近了,利维看她一副拖后腿的样子,烦恼地咬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捂住嘴。 抱着一个人,他速度反而更快了,之前果然是迁就阿萝的脚程。 整个上午,直到太阳升到正中他们都没有被来回扫视巡逻的狮鹫兵团发现,可被牢牢抱着的阿萝也没来得及再次留下标记。 狮鹫们来回盘旋都没有发现踪迹,看动作仿佛准备换个地区巡查,半空中振翅的黑点们清亮地啼叫,像来时一样井然有序地分头离开。 利维动作很大地松了口气,并且看着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犬齿。 这还是阿萝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纯真又开心的笑脸,忍不住愣了愣。 可是……好不容易有离开的机会,别这么轻易就走啊狮鹫们!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了她的心声,天空中正有序离开的狮鹫们忽然躁动了起来,它们发出混乱的叫声,原本规整的飞行路线开始杂乱,这些猛禽纷纷回头飞来,叫声里带着愤怒和杀意,惊得阿萝缩了缩脖子。 原本隐蔽的利维也弓起了背,朝着某个地方吼叫起来,下意识追前两步,完全将躲藏一事忘在了脑后。 “你怎么了……”黑发少女一句疑问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亮。 它们暴露在了阳光下。 狮鹫们冲着不远处一个地方鸣叫着,想要冲过去,但狮鹫背上的骑士还冷静理智,他们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那股萦绕的魔族气息。 理所当然地,他们看到了用强硬手法捉着黑发少女的成年男人,在天空中呼哨起来。 “发现失踪女孩。” “发现魔族。” “尝试进行捕捉。” 训练有素的狮鹫骑士们呼喝着命令自己的伙伴放弃那个引起不明躁动的目标,转而冲向视野中的黑发男人。 利维才刚刚被阿萝揪着耳朵唤回理智,他四顾一圈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利索地化成原型,巨大的黑狮子在地上打了个个滚就威风抖擞地站起身来,咆哮着挡在阿萝身前。 “你的朋友有问题。”他皱起鼻子嘀嘀咕咕,雪白的獠牙露出来,上一次被他凶悍的样子威胁时,阿萝吓得不轻。而这次他变回原形,却是为了保护她:“刚刚我闻到了那股令人恶心的气味,脑子里只有把他撕成两半,他不对劲。” “我知道,我知道。”阿萝打断他:“你先离开这里,狮鹫们追不上你的,这些人不会伤害我。” “不行,”黑狮子扭过头去了,别别扭扭拒绝她:“我得把你送出去。” 阿萝还想劝他,第一批狮鹫已经到了。 近看这种猛禽完全没有远看的焦黄可爱,它们狰狞的鸟脸利喙张开,鹰隼般的双眼锁定空地上的巨大狮子,厚重的羽毛像刀锋一样锋利,遮天蔽日的翼展刮起的旋风将阿萝吹的东倒西歪,一屁股坐在地上。 面前只有小狮子漆黑而可靠的背影。 阿萝又气又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丝酸酸软软,她手里闪耀的圣光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叹息着将手收了回来。 ====================== 刚刚传文的时候发现好多阅读,还在奇怪怎么回事,定睛一看上了编推!? 喜悦到晕过去,是不是这种情况要加更?? (可是存稿箱好瘦) 这样,我明天多发一个肉番外庆祝一下!客官老爷们点单那种!还是截止到明天早上我看到为止! -- 两只阿萝(小番外二号) 十岁小男生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总之阿萝有些难以承受。 自从他表白,阿萝大惊之下以不想犯罪为由拒绝了他之后,这人就一直时不时出没在她周围,门外,桌边,角落里,就像家里养的猫一样,静悄悄地用那双绿绿的眼睛观察着她。 如果他真的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也许还没那么诡异。 可他壳子是个成年男性,肩宽腿长,一头野性黑发,面容桀骜不驯,身上肌肉虬结。 ——完全是被变态偷窥的感觉呢。 阿萝从法术书里抬头,哭丧着脸和他打商量:“你要不要来我旁边坐着看书?”别在门边的黑暗里偷看我了,猛地一抬眼那双绿眼睛好像黑夜里的鬼火。 单纯小男孩眼睛亮了亮,快乐地扑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她旁边的软垫上,乖巧地看着她。 “好了,你自己玩吧,我先看一会书。”课业还是挺繁重的,黑发少女温声哄了哄他,就又埋头回书里去了。 利维凑在她旁边,见她没注意,悄悄坐得靠近了一点。 小心翼翼看一看,黑发少女侧脸恬静柔和,他好喜欢!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瞳孔圆圆的。 最后,等阿萝终于反应过来不对时,他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她大腿上伸懒腰了。 “……”她盯了这装作无辜的家伙一眼,颠了颠腿吐槽他:“你要实在闲还不如帮我捏捏腿。” 昨天的实战训练让她腰酸腿痛,被他压着也不太舒服,所以只是一句无心的抱怨。 小男孩却听不出来,以为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立刻乖巧地从她腿上翻身下去,不过尾巴还黏黏糊糊地绕着她的腰就是了。 阿萝从学校回来刚洗过澡,头发湿润润的,穿着棉质松软的睡裙,露出两条皎白的小腿也光滑的不得了。 利维蹲下身,抓起一条在手心里捏了捏,热乎乎的酸痛感让阿萝轻叫了一声。 见他真的这么好使唤,她本人也有些惊讶,不过欺负小傻子更待何时?立马端起架子,踢了踢他的胸膛下命令:“轻一点,想痛死我吗?” 童工乖乖答应,手上力度轻重适中,按了一会阿萝舒服得感觉眼皮都松弛了一些。 这不行,她还没看完书呢。黑发少女嘀咕着揉了揉眼睛,又命令跪坐在脚边的男人:“去,给我拿杯冰水。” 有人一溜烟地去了,又一溜烟地回来,水里还切了柠檬,就是主人大概不怎么会用刀,那片柠檬好厚。 想不到降智的魔族还有这种妙用,阿萝脑中的小算盘劈里啪啦打起来了。 “帮我端一盘饼干出来。” “我要书架上第二层第五本书。” “去检查一下房门有没有锁好。” “好了,我腿还是好酸,你继续帮我揉吧。” 黑发黑皮大男人甜甜蜜蜜地答应了,紧紧靠着她的腿在脚边的软垫上坐了下来,一双热乎乎带着茧的手继续在她腿上动作。 阿萝:有爽到。 她舒服地哼着小曲开始写写画画。 不过按了一会,她觉得膝盖上忽然一凉,这感觉她毫不陌生。 “利维,不许舔我!”她头都没抬,反正他现在才十岁,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窍不通,还是以为结婚了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会有小宝宝的年纪,根本不会让人警惕。 而且他有时候也实在按捺不住兽类的天性,说实话,她都要习惯了。 脚边的大个子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没有再舔她了。 但是又写了没几笔,她遮到膝盖的裙子被向上蹭了蹭,柔嫩的大腿被轻轻咬了一口。 “??”阿萝一哆嗦,探头去看他,对上那双无辜的绿眼睛:“不是说了吗不准动嘴!” 对方反而更委屈:“你只说不许舔你……”他没有舔,他只是咬了一口。 她的腿好软好香,握在手里像是快要融化掉的牛奶……他嘴痒嘛。 阿萝恼了,就算他自己没意识也不懂,可是被一个芯子十岁的小男孩做这种……有些暧昧的动作,她还是觉得有点奇妙。 于是她趁着现在利维听话懂礼貌不会反抗,一脚把他踩倒了。 高高大大又精壮能打的男人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那股力道,眨了眨眼,就顺从地躺倒了。 他像个小可怜一样抱着手躺在地毯上,胸口踩着她一只雪白赤裸的脚,头发披散开,有些拘谨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一眨。 这种场面……好爽。 阿萝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又轻轻碾了碾,因为自己的主导地位而偷偷兴奋。 所以她也就没发现绿眼睛小猫猫神色迷茫了一瞬间,像是睡了一觉醒来了,接着找回神智,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烛光下雪白软绵的脚。 “你的嘴离我的腿远一点,可以吗?”她高傲地仰着小下巴,命令躺在她脚下的那个凶恶魔族。 利维好像笑了笑,甜蜜蜜地答应了:“好呢好呢,绝对不舔不咬你的腿了。” 咦?他好像有点奇怪。 阿萝狐疑地看过去,对方还是那个有些黏人的爱娇猫猫的样子,湿漉漉的绿眼睛看着她,讨好地笑嘻嘻。 她又安下心来,坐回位置上,继续啃自己的大部头。 不过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孩的也是。 开始还是老老实实按腿,等她逐渐沉进书里,写着写着,忽然感觉到裙摆被撩了起来,一个热乎乎的人钻进了她裙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阻止,对方就暧昧地舔了舔她被一块单薄布料保护着的那里。 “!” 阿萝又羞又惊,伸手就去抓他:“滚啊!” 不要让我变成恋童变态啊! 刚刚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不舔也不咬她的腿……啊,确实真的没动腿。她脑子里混乱地一滚,就明白了此刻跪伏在腿心那个狡猾的人是谁:“利维!!!!!” 他恢复了!怪不得刚刚看他表情怪兮兮的呢! 裙子下面传来一阵阵闷笑,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大腿根部,皮肤上细细地起了一层小疙瘩。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老子还准备演演戏让你试试被十岁小男孩干的感觉呢。”他又色情地抵着饱满嫩肉之间的凹陷舔了舔,唾液逐渐打湿那片薄薄的布料,让它贴在肉上透出暧昧的颜色。 “他才不会这么做……十岁的你还什么都不懂呢。”阿萝双手去推他的头颅,百忙之中回嘴:“臭流氓只有你!” 利维被她推烦了,一伸手就抓住了她两只乱挥的细腕,用自己的尖牙隔着湿透的布料咬了咬:“说老子臭流氓?你不是喜欢的很吗,看看,已经湿了。” 她当然知道!她想把裙子下面的狗东西揪出来打一顿,可是尝过情欲的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啊! 猫科动物的舌头很灵活,利维很快告诉了阿萝这个小知识。 安静的夜晚,这间明亮温暖的的房间里很快响起了似泣似喘的声音,细细弱弱的,从铺了柔软地毯的书房里传来。 漂亮干净的黑发少女坐在桌前,桌子上堆着好多书和好多纸张,只是她现在顾不上做那些。 那张柔和精致的小脸从耳根带出一抹绯红,又逐渐蒸腾到了整张面孔,她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眉头轻轻蹙着,漂亮的黑眼睛盈满了一汪水色,朦胧又浓稠。 她上身衣衫整洁干净,不露分毫,却有轻轻的水声从桌下响起。 这白腻少女隐藏在书桌下的身体是令人惊讶的淫靡景象,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正跪坐在她双腿之间,将那双微微颤抖的滑腻双腿搭在自己肩上,单手将她松软的裙裾撩至腰上,另一只手松松抓着她两只无力的手腕。 那条湿透的小布料已经变成破烂的碎片,挂在她的一边脚踝。 她红嫩湿润的下身裸露出来,就在这男人脸前,被他吮吸舔吻着。 两片饱饱的花唇已经被他吻得通红又张开,露出里面珍藏的宝珠和蜜穴。 他邪气地迎向她看下来的不安目光,就在她自己的视线中用猩红又长的兽舌完整地包裹住那颤颤的小花,轻轻地磨了磨。 “呜……”女孩眸色湿润颤抖,被他看得窘迫,羞怯地闭上眼睛。 何谓狗东西,就是在对方示弱时一定会跟上去变本加厉。他更得意了,放肆地舔舐着那颗软软的小肉核,用舌头搅弄那处娇嫩,等它彻底充血变大敏感到极点时,又恶劣地用尖尖牙齿去轻咬。 阿萝惊叫着,腰被刺激得一抖一抖的,脸红的像是喝醉了酒。 他是个本性恶劣的兽类,惯于袭击对方最薄弱之处,并咬住不放,这次也不例外。 阴蒂被含住吸吮,口腔深处的吸力像是要把那颗软软的肉粒整个吞下去,强烈到可怕的快感逐渐升腾而起,阿萝再也坐不住,瘫软在身后的软垫上。 今晚的第一次高潮来的又急又快,她散乱着黑发呓语,被松开的双手抓皱身下的布料。 有液体从利维嘴边溢出,打湿了他的下颌。 他跪直身子,背后烛火下的投影覆盖了她整个起伏的白嫩小腹,女孩朦朦胧胧地看着他,那双萤火般的双眸轻轻眯了眯,接着他将绵软的腿架在颈上,俯身大口吞咽起来。 ======================== 还有一更! 上了编推感觉找到了好多以前的小可爱,惊喜!! -- 叁只阿萝(小番外叁号) 极致的舒适感像潮水一样缓慢退去,留下酣畅的余韵和淡淡的疲惫,阿萝轻轻抽吸着,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利维还在她湿热的腿心之间伏着,没有再用力刺激,而是轻轻吮吻着微微抽搐的那里,延长她的高潮。 “你的胡子……又长出来了。”黑发少女小声抱怨,他的下颌刚刚细细碎碎地摩擦着她的腿根嫩肉,有些麻痒。 狗东西听到她娇声控诉,闷笑了一声,干脆用自己的下颌去刺她湿软的花唇。 “哎呀。”阿萝被扎得有些痒,又被他这样淫昵的行为搞得脸红,挣扎着并拢腿要坐起来。 她腿还疼呢,像肚皮朝天的小乌龟一样艰难地挣扎了半天才翻身成功。 一回头狗东西眼睛还胶着在她合拢的腿间,眼神黏糊糊的,他的绿眼睛其实是种幽暗深邃的颜色,像是深沉的水底之下浮动的光影。现在赤裸裸地带着对她的欲望,这双眼睛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 阿萝跟他对视了一会,不敌,捂着脸又倒下了:“你太粗鲁了……”也太直接了。 狗东西不满意,伸手拍了拍她裸露在睡裙外的臀:“还粗鲁?你是不是被十岁那傻狗养刁胃口了?” 确实有点。 但阿萝不会承认的。 她毫不心虚,向下拉了拉裙摆遮住自己赤裸的下身:“才不是呢,就是你太粗鲁了,十岁的时候好一点,但是也很粗鲁。” 她无理取闹的时候像是在撒娇。两人之间的情欲气息还丝缕氤氲着,他一点都不生气。 利维神色暧昧地看着她酡红的脸颊,神情里有种成年男人才有的难言的性感,这种气息在他降智状态下是不会有的。 他以前只是个不懂情爱的傻猫猫,而她是那个带着他学会品尝情欲与爱意的女人。 利维覆上了她,吻住了那张娇滴滴的、有时候又让他生气的嘴唇,紧密地厮磨,又用自己带了倒刺的肉舌探进她嘴里。 “……有刺……”被宠坏的少女懒洋洋地伸出雪白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半推半就地躲着他的舌头,在他唇舌里嘻嘻笑笑。 他更用力地追她,狠狠抓住她,再气喘吁吁地惩罚:“你会喜欢的。” 确实喜欢。她不说,但是他知道。 没有一会她就被亲的呜呜咽咽,双眸湿润,在他又一次舔过喉头的时候身体打颤,不配合地乱扭起来。 绿眼睛的恶劣魔族眯着眼睛闷笑起来,大发慈悲地松开她,猩红的舌头有着非人的长度和灵活性,卷着人类少女那条温温的小舌头摩挲了半天才放开。 阿萝倒回垫子上,吃力地吞着口水。 利维站直身体,用自己的影子将她完全覆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遮盖着身体的衣服,声音里是满溢的威胁:“你自己脱掉,还是老子给你撕?” 阿萝才不怕他,忍着腿上的酸痛,抬起一条腿用雪白的赤足踩上他硬硬鼓起的裆部:“那你呢?你自己脱掉,还是我帮你?” 希望有魔族有廉耻是不可能的。他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也一点没有觉得羞涩,被她足底踩着滑了两下,有些食髓知味,顺手就捞了她两只脚,自给自足起来。 摩擦了两下,觉得不够,手上一用力就抽掉了腰带,那根紫红的兽类性器弹跳着从裤子里裸露出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每次都会因为它的凶悍和色情感而微微不适地扭开视线。阿萝吞了吞口水,这次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没用的东西。”他轻笑着嘲笑她装死的模样,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叁两下就从正中划破了那条碍事的白睡裙,让她皎白的身体赤裸出来。 “你!”阿萝出离愤怒了,这人怎么每次做爱都喜欢撕她衣服! 可是刚要坐起来打人,狗东西就把她的脚抬高了,她又骨碌一下倒回去,双乳像是浓郁的奶团,震震颤颤。 他放肆地抓着她两只柔嫩雪足,用软滑滑的脚心摩擦着自己勃起的性器。 手上动作着,一边尽情从上方欣赏她因为脚上动作而无法合拢的湿淋淋腿心和起伏晃动的胸乳。 脚心炽热又有些微微湿腻,被他有力的双手按在那个青筋搏动的柱状物上上下摩擦,阿萝也喘了几声。 好奇怪……分明是他在爽,可为什么看着他皱眉又愉悦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小穴里也有些湿润呢……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目光相遇了,接着像烟雾一样缠绕胶着在一起,他看着她,用她的双足满足着自己,而她也看着他,咬着唇喘息着,腿间渗出爱液。 “馋了?”利维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精赤的上身也是,在明亮的烛火下整个身体泛着结实的蜜色,他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成年人的游刃有余的暧昧。 ……性感的要命。 阿萝没有回答他,她脸皮薄,说不出什么暧昧求欢的话。 ——但她会做。 黑发披散的少女柔弱无骨地躺在床上,湿漉漉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双黑眸泪盈盈地看着他,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起伏的胸口。 生活安定下来以后她也蛮喜欢打扮自己的,所以十指上现在涂着一层漂亮的水粉色蔻丹,在雪白皮肤之上简直该死的夺目。 利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竖瞳缩成一线,锁定那只情色游移的手。 白的皮肤,粉的指尖,和红的乳珠,她探索着自己的身体,含着指尖的红唇溢出湿湿热热的呻吟。 收紧的腰线下,正对着他的那朵嫣红的花朵也像得到了莫大的舒适一样,穴肉缓缓地翕合起来。 这个女人弱得要命,偏偏却能控制他的心神。 他居然还不讨厌。 黑发的男人笑了,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俯下身,用力地满足了她。 双腿一被放开她就紧紧地盘上了身上男人结实的腰,因为被深入的饱胀感而轻叫出声,双手抓在他背后。 因为最开始的高潮和刚刚的一番情动,她已经很湿了。利维进入的顺畅无比,紧窄的穴肉又热又滑地吮吸着他,他喉咙痒痒的,张嘴咬住了近在咫尺的那只玉白耳尖。 拍打的声音逐渐激烈而响亮,阿萝颤颤地被他按着承受着下身的抽送,刚进入的胀痛感逐渐消失。 接着就是席卷而来的快感。 他性器粗长,又遍布着凸起的肉粒,是个会让女人吃苦的坏东西。好在在床上他对她的手段还算怜爱,每次都要让她先行汁水淋漓,像熟透了的莓果,确定不会被他撑坏之后,才喂她吃下。 ——当然,如果她闹着挑食或者吃饱了,也是不行的。 “唔,好胀……”阿萝被按着大开大合插了一会,刚刚空虚的小嘴被填饱,立马就想翻脸不认人,闹着要他轻点。 利维会纵容她才怪了,他咬了咬这女孩生嫩的脸颊,看着她黑亮的眼睛更用力地撞。 “还胀吗?”他笑得又坏又怪又凶,即使阿萝知道这是他兴起的表情,也忍不住有些怯怯,下身小穴没忍住吞了吞。 “嘶……”他眉头微皱,感受着她这波吮吸,又恶劣地摸下手去,掰开她凉凉滑滑的臀,让自己进的更深:“这样呢……还胀吗?” 这不就是在折磨人吗混蛋!阿萝被顶到最深处,难受地摇头,蹬着身下布料向上缩了缩,把自己从他火热的性器上拔出去一点点。 他没阻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喘息着挣扎的样子,像是觉得可爱极了,还咬了咬她急出一滴汗的鼻尖。 但做人是不可能做人的,做猫也不可能,只能坚定狗东西路线绝不动摇这样子。 黑发少女刚觉得下身那种被填满的挤压感好了一些,正松了一口气要抱怨他,他就膝行上前一步,又凶猛地饱饱地撞了进来。 “嗯呀——!”这一下阿萝的魂都要跟着腰一起碎了,叫的声音都变调了。 这狗东西笑得双眼微眯,一副乐得见她被做狠了的样子:“这下不胀了吧?” 阿萝哪里还敢抱怨,呜呜咽咽地攀着他的背小意讨好:“不胀了不胀了……” 他来来回回挺动着腰部,插得身下少女水液四溅,嘴里还不怀好意地逗她:“哦……都没觉得胀,那老子还不够卖力是吗?” 他分明已经进到最深处,现在还要不依不饶地掰开她的腿根,让这哭哭啼啼的女孩在自己身下张开到极致,再用自己兽类的性器重重地折磨着她,拍得她雪白贝肉都红了。 阿萝哪受得住这样的苦,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就眼白微微翻起,在他大开大合的凶猛撞击中高潮了。 狗东西被她吮得性起,双眼染上微红,咬着牙将身下高潮得一塌糊涂的女孩翻过去,捉住她细软的腰,又是一波猛烈的侵犯。 阿萝身体还在上一波顶点,下一波猛烈的风雨就又狂烈袭来,整个人都软了,像是海浪里脆弱的一条小舟,被风雨折磨个不停。嘴里喊都喊不出完整的语句,被他撞得破破碎碎的,又哭着咽回去。 最后的时候她已经彻底软了,在心里咒骂自己刚刚不知死活挑逗他,偏偏走神还被这个暴虐的狗东西发现了,又被捉紧了腰压着往最深的地方顶。 她哭都哭不出来,在他射出浓精的时候,也颤抖着到了极点。 累极睡去之前,阿萝绝望地看着桌上堆积的作业,恨恨地抓了揽着自己的狗东西一爪子,噙着泪失去了意识。 这一抓毫不留情,他深色的胳膊上留了五道红红的抓痕。 “嗤。”这种不出血的伤口在他看来都算调情,利维理都懒得理,倦倦地咬她的脖子嘲讽她:“废物。” 手上却抱得更紧了一点。 ============= 直接对小男孩下手有点难 所以综合了一下 欺负小男孩+被忽然醒过来的狗东西欺负+甜 -- 二十叁只恶犬-埋伏 利维已经和狮鹫群厮打在了一起,猛兽们咆哮着撕咬,他的尖爪已经彻底伸出,挥在第一只俯冲的狮鹫身上,撕开厚厚的羽毛层将它远远打出去,血花四散。 狮鹫骑士们早就发现女孩被放开了,他们列着阵型,一队人呼啸着隔开蝎尾狮和女孩,另一队人高速冲向地上跌坐的少女,想将她带走。 利维发现了他们,他震怒地咆哮着,不再顾及身前的鸟喙尖爪甚至是长枪,只用自身的皮毛和坚固的肉体生扛住,又回身撕杀着扑向阿萝,将她从人群中咬了出来。 他又受伤了,身上的毛发有些湿润,牙齿上也沾着斑斑血迹,嘴里的气味血腥浑浊,阿萝被他咬着神色复杂。 “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她轻声说。 不服输的小狮子不高兴地一爪将一只体型庞大的狮鹫抓到地上,自己肩上也被对方巨大的指爪留下了一道皮肉翻卷的深深伤口。 他吃痛,喉咙里沉沉咆哮了两声,从缺口里大步跳了出去,四爪抓地,开始狂奔,在地上洒下斑点的血雨。 兽形的他速度很快,只是几个猛烈起伏间已经箭一样窜出去了十几米,身后的狮鹫骑士们呼喝着调整队形在后面追逐。 狮鹫飞行的速度也很快,但利维很狡猾,特意挑一些有山壁和悬崖的地方让他们不能俯冲攻击他,甚至需要减速避让,于是他和身后追兵们的差距逐渐拉大。 阿萝在迎面狂风中模糊听到小狮子喉咙里传来了沉沉的笑声,这个骄傲的小家伙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她咬唇,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抱歉,开始估计多大的圣火可以让他张开嘴但不伤害到他。——她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利维不可能永远十岁,她也不可能永远躲着不回去。 漆黑的矫健小狮子贴着地面高速奔驰,身后的愤怒追兵们越来越远,他含着阿萝跑到一个峭壁间的岩洞入口,这些路交叉纵横,一旦钻进去就相当于彻底摆脱了天空的追兵,他们只能尾随着他步行进入,可追兵们又远远赶不上他的速度。 进入这里,就基本上逃脱了。 ……就是这里了。 “对不起,”阿萝轻声说,“下次不要这么相信你的随便哪一任伴侣了。” 正在兴奋的黑狮子没听清,从喉咙里滚出疑问的呼噜声。 不过他没收到回答,下一刻他的嘴里传来有些熟悉的灼热痛感,不是非常剧烈,但足以让他被迫张嘴。 他本能地辨别出这是光明一系的法术,让他厌恶。 他张嘴吐出了阿萝,然后警惕地飞旋回身与她对视,用舌头舔着自己有些轻微灼伤的牙龈。 他有些不解,有些震惊,还有些伤心似的,翡翠绿的眼瞳浓稠得难以辨别。 “为什么?你是教廷的人?”他声音还是生气勃勃的少年音,就像昨晚给她讲父母爱情故事一样。 但他又对她呲牙了……那口雪白的锐长獠牙凶悍地对着她。 阿萝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那股小小的酸涩是哪里来的,刚刚用了圣火术那只手有些不舒服一样向背后缩了缩。 烧都烧了。 她点了点头,让自己摆出一张没有表情的后妈脸:“我算是教廷的人吧。当时我们在一起也不是我自愿的,所以我想要离开你。现在我的同僚们都来了,他们会照顾我的安全,所以我不是你的责任了,你自己离开吧。” 小狮子好生气,嘴里又疼,心里又急,可是他人小嘴笨,这个丑女人说得也都有道理,他总想反驳,可又说不出话,憋屈得尾巴啪啪来回抽地面。 那双浓绿色的兽瞳上下来回看着她,瘪着嘴不说话,甚至带出了点委屈的感觉。 查理叔叔说得对,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有些伤心地看着面前那个细细瘦瘦的女人,想想刚刚她还柔顺地靠着他呢,前一天晚上她还想摸他的角…… 他浑身都是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伤,最重的一道已经将他半边肩膀都染红了,可他总觉得嘴里那处小小的烧伤好疼,钻心的疼。 你不喜欢本大爷,总有喜欢本大爷的人。 他响亮地哼了一声,故意用尾巴把阿萝推倒了,像个幼稚的小学男生找回场面一样,然后就准备飞奔逃进岩洞里,他认得路。 这次直接回家找妈妈吧,再也不和野女人乱搞了。 可转身到一半,就猛地嗅到了那种强烈的让他厌恶的气息,他暴虐心骤起,咆哮着又转了回来。 余光里看到一簇红,招招摇摇的,是那个之前跑丢的小白脸,他满脸青白,带着那种令人恶心的笑容,就藏在跌坐在地上吓呆的丑女人身后大石边。 不知从何而来的暴怒席卷了他的神智,他的双眼几乎一瞬间变得通红,浑身肌肉绷紧。 他要杀了他,分尸,撕碎,烧成灰…… 他怒极,也来不及管惊慌的阿萝似乎误会了他要攻击她。有力的四爪在地上一撑,就高高跃起,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他要扑杀那个令人厌恶的东西。 一切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他的身躯飞跃在半空中,越过惊讶抱头的丑女人。而那个红毛崽子诡异地笑了笑,从脑后一丝一缕地逸散出滚滚黑雾,粘稠地盘旋着,像是沼泽一样浓浊的乌黑。 这团黑雾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像是戏弄他一样,在他扑到自己的前一秒,高速地撞向了前方背对着自己的黑发少女。 利维发出惊怒的兽吼,他分明不知道这团雾是什么……可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它很危险,它会杀掉丑女人…… 巨大的身体在半空中转向已经来不及了,他狼狈地卸去力道,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那团黑雾。 粘稠的黑雾迅速地没入了他的身体,他只感觉到身周瞬间变冷,脑中传来了喧闹的嗡鸣。 漂亮的小狮子倒下了。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秒,阿萝被他赌气一样一尾巴抽到地上,冷了一瞬之后满心都是酸涩的无奈。 她让一个小孩子生气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暴怒着袭来,然后就是怒吼、咆哮、攻击……身体落地的沉重撞击声。 她惊慌地站起身来,身后倒着一只巨大的黑狮子,四肢有些抽搐。 再远一点,是克萨托。他面朝下倒在地上,后脑勺红发凌乱地扑散着,那个被砸过,被圣术治疗过的洞呈现着可怕的青白。 克萨托要偷袭她……然后利维救了她? 为什么? 她的脑中纷纷乱乱,但身体的动作井然有序。 先冷静地将生死不知的克萨托一脚踢远,防止他诈尸暴起伤人。 她额角渗出细汗,动作却依然沉稳有力。 接着是小心地靠近倒在地上的利维,他还在抽搐,惨兮兮的,一双绿眼半睁半合,有些委屈有些难过地在昏寐间看着她。 前方的岩洞是逃跑的路,身后的追兵是她回家的希望。 而面前这个软绵绵血淋淋的小狮子,是刚刚救过她,未来可能杀掉她的魔族。 ……你要怎么办呢。 她在心里质问着自己,下唇被咬得失色。 那双绿眼睛看着她,像猫儿看到了鱼,狭长瞳孔拉成了一个滚圆放大的黑圆。黑狮子警惕地看着她,眼睛却湿漉漉的,像是生病了无意识撒娇的小兽。 “你能变小或者变回人形吗?这么大我带不走你。”她轻轻开口。 他喉咙里传出一阵呜咽一样的低低哼鸣,接着是骨骼和毛皮噼里啪啦的声响,整个狮子在她面前收缩了起来。 白兰公国。 穿着轻甲的骑士从狮鹫身上跳下来,落地腾起一片灰尘。 骑士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有些难以容忍教堂前荒芜杂乱的环境,但他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还是让他面上一派平和。 他将手中的信筒递给等在正门前端庄华贵的白衣大祭司。 金发的耀眼男人对他和煦地点头:“多谢,愿女神与你同在。” 他目送着送信的骑士骑上了狮鹫又起飞离开,鸟兽的巨大翼展扇起的气浪让这荒凉土地上腾起一大片灰雾。 他捂着口鼻,不悦地回到了室内。 信上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女孩没有找到,但是确定了她和狮型魔族在一起,他们二人甩脱了狮鹫兵团,向着西里尔城方向逃走了。 “西里尔城……”他微蹙着浅淡金色的的眉,有些麻烦地思索着。 西里尔城所属另外一国,向总殿申请出兵的话流程很复杂,并且难免会搞得众人皆知。他不想被人知道他的所属境内隐藏了一个魔族,并且抓一个重伤的魔族这么费劲。 他玉白的手指点了点那封信。 信上还提到了一个信息,那里还出现了另一个魔族,经过判断是那个引他们找到狮型魔族的黑雾。 那团浓腥的黑雾,它是曾经中部战区总督的副手,一个狡猾的恶棍,没人知道它的长相,在魔族混乱的内战后,上了通缉榜的它也消失了。 神秘狡诈又恶毒。 不过阿尔芒有着极高的权限,他能查阅一切战报。所以他知道,这个战犯是曾经和教廷高层合作过的,正是这次合作让精锐骑士得以斩下那位恐怖总督的头颅。 合作过啊…… 他轻轻笑了。 ======================= 基友:有些人小时候嘴笨吵不赢架,长大却变成了人间杀妈客,岁月无情 -- 二十四只恶犬-记忆 下雪了。 黑发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荒凉的村庄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皮肤温黑,筋肉有力,手背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撕裂伤、穿刺伤、烫伤……这些伤口分明被他愈合了,可现在却层层迭迭可怖地呈现在这双手上。 “还记得这里吗?”昏暗的天空中有个声音在问他,那声音非男非女,带着一丝隐约的恶意。 他记得。 村口有一排漂亮的树,他不知道名字,只记得夏天的时候会开紫色的大花,然后村子里的姐姐阿姨们都会摘两朵,扎在鬓角,妈妈也戴过。 村里第一户人家就是酿酒的查理叔叔,他是个有些调皮的年轻男人,村子里的男孩都喜欢跟着他玩,听他吹嘘自己的情史,他的房子是有红色屋顶的大砖屋,旁边有叁个堆满粮食的酒仓,里面养了好多只猫。 接着是玛娜阿姨的面包店,她和猎人桑乔叔叔偷情被村里人知道了,最后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还生了小孩,不过从那以后都是她丈夫帮忙做面包了,面包的口味变得很奇怪。 …… 这些都是他记忆里真实可触的场景,可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有无人的荒凉。 树木倒塌翻折,枯黄的枝桠半浸在藏绿色的水潭里,堆满了积雪,那些红顶的酒厂,有着大橱窗的面包店,连连续续的平整房屋,都破败地倒塌了,断壁残垣之间又长出了枯靡的野草,在积雪下死去。 他面无表情地前进着,沿着有些泥泞的积雪小路走到了记忆中的那间小院。 这里和周围散乱的建筑完全不同,还保持着曾经的温暖整洁的模样,红木栅栏和同色的信箱都擦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生嫩的草地绿的可爱,姜黄色的木屋烟囱里冒着烹饪的烟气。 就像把酷寒的冬天关在门外一样,这里还是春暖花开的模样。 ……他的家。 他远远看着寂静无声的小木屋,没有出声。 “记得这里是哪里吗?”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雌雄莫辨,窃窃私语,像是耳廓里嘈杂的噪音。 木屋的门忽然打开了,他看着里面走出来的女人。 她是记忆里的样子,温柔地笑着,肩上披着毛茸茸的披肩。女人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将手中的棉线球放在上面,满意地盘算起来:“给利维多织几双袜子吧,他最近跑得疯,袜子破的好快。” 随着她的话语,院门外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他像是突然出现的,又像是从远方跑过来,一张黑黑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气喘吁吁又汗流浃背,穿过立在篱笆外的沉默男人的身体,就像鱼儿穿过水中的气泡。 小男孩撞开篱笆的门,吧嗒吧嗒跑进院子里,又炮弹一样撞在女人身上,开心地蹭她:“妈妈妈妈!”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在絮语了:“看看你……多像个人类啊,谁能想到这个小淘气是个魔族呢?” 他不想回答这个声音,觉得它恶心。只是静默地站在院外,看着院子里的那对母子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女人从棉线球上拆着线,小男孩好奇地捣着乱。 耳中的声音见他不理睬,也没有表情,哼笑了一声:“你就不好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黑发的高大男人仍然沉默着,积雪逐渐堆积在他肩头,没有化去,而是渐渐染上血色。 院子里的场景也染上了红。 有狰狞的魔族出现了,他们冲进了院子里,将父亲留下的护卫的头颅丢在母子面前,他们警惕地抱在一起,女人把小男孩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火烧起来了,不知何处燃起的火苗舔舐着暖红色的篱笆、嫩绿的草地、姜黄的木屋,又将他们一一吞没。 他看着院子里的杀戮,有人想要保护这对母子,又纷纷被人数更多更强大的入侵者杀死,鲜血染红了地面,又被火舌蒸腾,整个空气中都凝满了血腥的气味,眼前变得模糊泛红。 来看情况的邻居死了,被穿在长刀上,又甩在地上。 想要逃跑的邻居也死了,什么东西远远割下了他的头,他也只逃跑了两步。 入侵者们逼问着女人什么,他听不清,火焰灼烧木头的爆裂声和人死亡前的惨叫声太嘈杂,灌满了他的耳朵。 “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的,对吗?”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很轻,带着些小心的试探。 他终于转身去看声音的来源了。 那是一团浓腥的黑雾,不祥地漂浮在半空中他的身边,无数的触肢在黑雾间起伏隐没,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黑雾看他有了反应,更靠近了一点:“你知道,它就在你的记忆里。” 它像是推测,又像是肯定,一向伪装很好的音色里难以抑制地带上了得意和狂喜。 “那就让我来找找……你的脑子里到底藏了有什么宝藏吧。”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它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丝丝缕缕的恶念包裹着他,要将他吞没。 院子里的杀戮也靠近了尾声。女人和所剩无几的保护者用身体阻拦着追兵,那个小男孩浑身鲜血,惊惧地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长刀几乎劈开了自己的母亲整个身体。 她倒在地上,染满鲜血,执拗的面孔还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被自己养的很好,就算打架吵架,也从不欺负最弱小的孩子,不会傻傻地听话,但也从不撒谎,他有着自己的傲气,但也爱着这世界上的所有,热情地回应着。 她的利维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懂事,听话,勇敢,善良……可她要死了,她的孩子要孤身一人去面对这世上所有的丑陋恐惧。 他很害怕,那双绿色的湿润眼睛带着人类幼崽才会有的炽热依恋和不舍,看着自己垂死的母亲。 善良的孩子,要怎样才能活下去? “跑……离开这里。”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染着血的嘴唇吐出的话语像是命令又像是诅咒,“躲起来,忘记我教给你的那些道理,忘记你是一个人,去做一只野兽……保护自己,杀戮敌人,不要相信别人,变得强大,然后活下去……我的孩子。” 她的口中溢出血沫,她早就活不成了,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她又撑了这么久。 浑身颤抖的小男孩僵硬地迈开步伐,抹了一把眼泪,离开了那间小小的院落。 “啊!”黑雾惊喜地叫了出声,它好像翻找到了什么,又分出大量的触肢向院外的黑发男人头部伸来。 这时,院子里破碎的女人身上闪烁起夺目的白光,她无声地念诵着什么,眼中早已没有了焦距。 白光倏然炸开,措手不及的黑雾就像是被丢进火焰里的一团柴油,触肢猛烈地溶解燃烧起来,非男非女的声音发出痛极的叫声:“这是……教廷的禁术!你的记忆里怎么会有教廷的封印!这女人到底是谁……!” 它被白光吞没了,就像是搅碎一片投入火中的纸屑。 利维醒来了。 脑中有些一抽一抽的疼,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坐起身来。 他的记忆一直有些缺失,有的地方很模糊,对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也不了解,多亏了这团废物黑影刺激了他的记忆,他才完整地想起了曾经目睹过的那场杀戮。 ——死去的母亲。 原来她不像自己曾经记得的那样纯然的柔弱。 还有,他记忆中究竟被藏了什么东西?封印这东西的是母亲吗?她的教廷禁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的恢复能力很强,刚进角斗场的时候,有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最后还是醒来了,只是以前并不会出现“十岁的自己”,也许这种变化和他进入成年期有关? 迷雾重重,他哧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踩在地上。 疑问很多,但他还有另一种状态下的记忆,清楚记得自己昏过去前还在被追杀,确认彻底脱离危险前他并没有机会好好梳理自己此时的记忆和迷惑。 这是一间低矮窄小的房间,目之所及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门口的有些油腻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壶水,没有人。 看起来不像是教廷的牢笼,应该是个什么破烂廉价的边境酒馆。他哼了一声,看来那个女人没有把自己留给后面的追兵,而是带着他逃走了。 就因为自己那个状态下对她不错,她就能冒着风险救他,这蠢女人。只不过……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已经变回正常后会不会后悔。 利维恶意地揣度着,因为想象中那张柔和小脸上的惊慌表情而愉悦,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黑暗的马车里,被鲜血染红的那个挑衅的笑脸。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他舔了舔牙根,有些牙痒。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耳朵动了动。有些熟悉,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利维久违地玩心大起,又拉着薄被倒回床上,合上双眼,摆出一副没醒来的模样。 门开了,破烂的小木门声音刺耳,“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一个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她应该手里提了什么东西,他听到她“咻咻”地喘着气,接着木桌子也吱嘎响了一声,应该是她把重物放了上去。 接着脚步声靠近,她的气味也靠近了。 既像奶油面包,又像小麦啤酒,带着点市井的热闹烟火气,让人放松。 她轻手轻脚凑近床铺,似乎是探头看了看他,那种蓬松柔软的气味直直闯入他的鼻腔,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松开了眉毛,神色一片柔和。 这种熟睡的神情骗过了探头探脑的黑发少女,她又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抓狂,小声嘀咕起来:“看到他换了姿势,还以为他醒了呢……还好没有。不对啊,再不醒我就没钱住酒馆了……” 少女柔和的嗓音忽然阴森起来:“不如把他卖了得了……” 利维:? 你不该要照顾单纯天真又受了伤的十岁的我吗? ================================ 看到有宝贝疑惑女主为什么连杀他两次,就直白一点,她不知道利维一直说着要杀她是真是假嘛。 最开始利维就很凶,是跟她上了床之后垂涎她的美色态度才有点软化,但是嘴上还是没改口,她也不敢随便相信一个凶恶的魔族,所以对自己的安全没什么自信,才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吸引利维。同样的,她也不知道这招能用多久,所以女主的想法一直是要么跑要么干掉他,这两种同样都在尝试,在可以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她一直是溜为上策的,但是没法的时候就只能干了。 男主的情况就更简单了,自信小伙,在线翻车。他是个恶棍,发情期之前是真心实意想杀女主,发情期开荤之后馋她身子所以有点犹豫,但本质上还是没把她当成一个值得看在眼里的人,如果有必要他肯定会毫不犹豫下手的。马车那次,女主最后咬了他一口之后他才觉得,哇,这女人好像有点叼的,才开始对她真的感兴趣。 -- 二十五只恶犬-梦外 阿萝最近的生活有些一言难尽。 那天利维在荒原边境委屈巴巴地缩了缩,缩水成一只小猫崽大小的黑狮子,刚好两手能抱个满怀那种。 ——如果不知道这人是怎样的狗东西,再把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遮一遮,这只猫猫是不愁找到铲屎官那种等级的可爱。 谁不想养一只胳膊大小的凶萌小狮子呢? 可惜的是阿萝不但知道他是怎样的傻子,更知道傻子还可能变成凶徒。 所以她只是拿到小黑狮子前几秒难以控制地撸了撸他的颈毛,过瘾之后就把昏迷的他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开始赶路,为了给他腾地方还忍痛把自己重金买入的锅丢掉了。 阿萝给自己施加了风行术,这种术法是最基础的强化之一,可以长时间提高行进速度。当然,是远远比不上兽形利维和狮鹫们的,所以现在就只能祈祷利维之前拉开的距离够远了。 不然他就死定了。 黑发少女心里叹息着,脚下不停。她怎么就头脑一热,跟这傻子变成同一阵营了。 不过现在想也没用了,走都走了,难不成她还要折返回去把背包里那个昏迷的傻子交上去吗? 所以她闷头赶路,就连途中喝水吃干粮都只是靠着岩壁短暂地停一会。 在天黑不久,她要虚脱之前,终于看到了西里尔城的边境驿站,漫天黑暗和星光中那一豆摇曳的灯火简直让她热泪盈眶。 其实大部分城邦边境驿站的通行时间都在天黑前,但这次大概是荒原里出现了袭击事件,很多商队和商人们都失散了,所以商道沿路的城邦都延长了通行时间。 阿萝擦了擦满头的汗,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那个有些简陋的城门。 城门后的小窗口处有边境官在登记进出行人,大概是最近看过好多批阿萝这样狼狈的行商,他的表情适时地带出了一丝怜悯:“你好女士,请出示您的行商文书和入城文书。” 阿萝都没有,但她有演技。 于是黑发少女眼圈微红地摇了摇头,语气凄凄惨惨:“……我是和家父家兄一起出门的,可是在十一号驿站那里遇到了特别可怕的怪物……我们失散了,文件那些都在他们那里。” 边境官皱了皱眉毛,这姑娘说的完全有可能。一般出门在外都是家里的壮年男子或者主事人带着重要资料,这么个小姑娘别人不放心她拿也正常。 可是……他也不好这么就把不确定身份的人放进去啊。 阿萝看出他的动摇和为难,嗫嚅着从腰包里掏出驿站凭证给他看:“大人,如果我们没有文书,也办不到驿站凭证。这个不能说明我的身份,但起码能证明我不是坏人……求您让我进去吧,我会补办文件的。” 稚嫩的黑发少女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哽咽。 边境官也不是什么恶人,迟疑地思考起来。 确实她说的也对,凭证需要在尼叶城购买,那时候的审核只会比他们西里尔城的入境审核严格几倍。 他犹豫的时候,阿萝手疾眼快地给他塞了一枚金币。这是很大的面额了,她有点心疼,可是比起出钱她还是更担心背后的追兵追上来。 边境官很上道,他只是眼睛瞪了一秒就又用怜悯的眼神看回阿萝了:“可怜的,好孩子,快进去吧。” 阿萝带着通关证书走进去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她又累又饿,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温暖,客流量不算太多但也不少的酒馆。 强打着精神订了房间,再要了一份简单的热乎乎炖菜和面包,她就拖着酸痛的腿回了自己的房间,家具和装潢都很普通,但这已经让人很满足了。 进门之后先检查一下有没有机关或者暗门,再看看房间里的水是否干净,最后再把门关紧锁好,她这才放任自己摊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虚弱地叹气。 真是太累了。 她还以为自己人生中最累的场合是高中运动会不幸被抽中跑1500米那次呢,数数今天都紧赶慢赶了十几个1500米了…… 眼皮打架地吃完晚餐,味道一般,可是热乎乎的,肉菜碳水都有,很好地满足了在荒原里流浪很久没有吃过正常饭菜的胃,她咽下最后一口,觉得好幸福。 因为太累了,吃饱之后也太困了,黑发少女疲倦地冲洗了一下自己再放了几个防护法阵倒头就睡,彻底忘记了桌子上胡乱丢着的背包里还有一个受伤的活物。 黑甜的梦境里,她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摸进房间里的人影。 阿萝其实很小心了,挑的酒馆在人流旺盛区,客流量不少,说明这里经营多年并且服务不错,同时不去那些住员爆满的酒馆,防止鱼龙混杂有危险,她也确实成功地避开了黑店。 但是总有人会对一个面容精致秀丽的小女孩起恶念。 尤其她还是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背包里鼓鼓囊囊的,定房间的时候眉头也不皱一下。当时和她一起在大厅里的人,有很多都因为这次突然的魔族袭击被迫返程,没有赚到钱甚至血本无归。 他们从斗篷下打量那个细细瘦瘦,把“肥羊”写在脸上的少女,隐晦地与同伴交流着眼神。 所以,阿萝的房门在深夜里被小心地撬开了。 她在门上布置了咒文和法术,如果门被打开,她的脑中会出现刺痛一样的提醒,但她太累了,持续的头疼只是让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没有找回她的神智。 接着是布置在门前不远处的防御法阵,是她所会不多的圣术,主要是为了防备什么黑暗生物,对普通人类几乎没有杀伤力。 在那人越过这道法术时,屏障被打破,属于光明系法术的圣洁气息弥漫开来。来人没有发现,也没有唤醒酣睡的阿萝,只是让背包里猫一样大的小狮子难受地皱了皱鼻子,皮肉发出隐隐的噼啪声。 床上的少女眉目深深,脸颊微红,像朵开在月光下的鸢尾花。 摸进房间里的人邪笑着看了看她,盘算了些下流的念头,还是先靠近了离自己更近的桌子和上面的背包。 ——咦,他好像眼花了,背包怎么在动。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地摸着黑打开背包,把手伸进去…… 握住了一只温热的手。 光明法术的气息让利维在昏迷中感觉到危险,开始变回人形了,这名小贼有幸赶上了全程。 他是怎么肝胆俱裂地甩开那只手跑出去的,被留下的一人一兽都不知情,包括他的同伴也对他描述的“那女人是个巫婆,包里养了只手,还他妈是热的”感到半信半疑。 但其实只要他胆子大一点,站在原地多看几秒,就能看到一个精壮的黑发男人撑破背包从里面滚出来,然后赤身裸体呈大字躺在桌上的诡异场景。 ……好像也没比包里有一只手好多少。 反正第二天醒来的阿萝看到桌上的裸男,感觉很伤眼。 淦,他还翘起来了。 ……分明都没有意识,怎么还会晨勃啊。 她唾弃地下床,收拾好自己,然后发现自己设下的前两道屏障都被打破了,在检查过一遍自己的身体和财物确定暂时没有损失之后,她皱着眉理了理思路,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还不是因为看起来太弱。 另外……阿萝看了看大字型躺着的裸男,叹了一口气,他变回人形了,人高马大,肌肉精壮,她是没办法不引人注意地把他带走的。 那就只能住下来了。 于是阿萝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只老鼠,她顺手就将手中劈里啪啦一团电流轰过去,老鼠变成了焦黑的一坨,在地板上冒着烟。 大厅里都寂静了一瞬间,胡子拉碴的行商们隐晦地扫过那个细瘦稚嫩的少女,又纷纷扭头回去正常进食,只是眼中的忌惮和惊骇挥之不散。 他们见过法师,也见过跟着商队的法师。可那些都是被大商队雇佣的野法师,凶悍异常,一看就不好惹,眼前这个白嫩的女孩丝毫看不出来会有这样大的能力。 阿萝余光里看到一小波人从不显眼的角落里离开了这里,显然是很忌惮她,或者是因为做了什么事而心虚。 她也不动声色地买好早餐坐下来吃,没有再低调地缩回房间里,坦然地承受着众人的打量,用浑身淡定的气息告诉他们:老娘不好惹。 接下来她的房间果然再没有被造访过,就算有人经过也会放轻脚步。 就这样,阿萝就当是休整一样安闲地度过了两天。 只是利维一直没有醒,她不知道克萨托对他做了什么,有几次她都觉得这傻子是不是死了,迟疑着把手指靠近他的鼻子,感受到微弱的气流之后才收回手去。 她的钱在前几次突发情况和疯狂赶路时丢失了一些,现在虽然还够生活,但如果利维一直不醒,可能就会有点拮据了。 阿萝回头看看桌子上出门买回来的干酪和肉干——准备最近早晚吃这些节约开支——再看看虽然和他之前挺尸一样的姿势略有不同,但是仍然没有醒来的利维,真实地感受到为财所困。 烦了,我一个好好的预备役高材生,为什么会这么落魄。 她赌气一样念叨:“把他卖了得了……” 刚说完就看到闭目的黑发男人眼皮跳了跳。 “……” 短暂的寂静之后,阿萝一把抽出男人脑袋下面的枕头朝他抽了过去。 ====================================== 黑皮也可以很帅的!利维在我构思的想法里是天生黑的,不是后期晒黑的古铜色小麦色之类的,他是偏哑光冷感那种黑,也不是非洲男人那种粗放五官类型,就是普通高鼻深眼五官深邃帅哥罢了,不刮胡子会很糙那种。 嘲笑我回复不了评论那个崽崽!想不到吧我要换手机了!换个自带浏览器就能上的!我都打听好了! 最后,存稿,在今天,正式告罄了 要开始裸奔更文了!!!!!!! -- pο18Μ.νíⓅ 二十六只恶犬-醒来 也许是跟十岁小朋友关系处熟了也亲近了一点,阿萝在发现他装睡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枕头去拍他。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她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 那个罪恶的枕头还在他脸上。 她松开自己捏着枕头的手,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后面桌子上翻了翻买回来的食物:“你终于醒了,要吃点什么吗?” 她手里已经握上了一大块肉干,准备等身后的人爆炸的一瞬间就把肉塞进他嘴里。 结果他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跳起来,只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信手扫掉脸上的枕头:“你胆子大了不少啊。” 阿萝就听出来了:“你怎么又换人了!” 她和十岁的他更熟啊! 利维阴森森看了她一眼,深绿色的瞳孔里不怀好意:“你喜欢带孩子?要不要老子干脆给你一个孩子?” “……”阿萝翻了个白眼,烦人。 不过他好像真的没有打算和她算账,即使她那天的偷袭几乎已经将他咬死在马车里了。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陪他上床就可以放开手脚去攻击他。 阿萝暗搓搓地偷看他,发现他果真没有记仇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来,久久不动的筋骨发出僵硬的声音,他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扶着自己的脖子伸展身体。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然后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没有衣服。 变回兽形的时候都撑破了,再变回人形自然是赤裸的。 前几天他没醒来阿萝只当他是一块五花肉……啊不,应该是精瘦肉,现在一具男人的身体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眼前,她有些狼狈地扭开眼。 这种微微示弱的姿态不知道怎么取悦了利维,这狗东西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特意走近了她,把自己身体在她眼前亮了亮。 魔族就是不懂得含蓄的生物嘛。 看到阿萝发红的耳根之后这人才满足了,大摇大摆地光着身体赤着脚循着水汽去了盥洗间。 猫猫怕水,狗逼猫猫可不怕。 水流的声音响起,他开始清洗自己,阿萝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盘算,无意识地掰着硬硬的肉干。 首先,狗东西好像又不急着杀自己了,至少现在绝口不提,但是这人想法捉摸不透,不能轻举妄动。 然后,她本来带他逃跑是有点担心受伤的十岁小朋友,毕竟他是为自己受的伤,而且和最开始自己的目标也相差不远,所以就顺势带着他跑进了西里尔城。 他现在看起来也好了,也走出了荒原,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心情还不错不想杀人……阿萝觉得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等利维痛痛快快洗了澡回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浑身都被蒸腾出了一种可口的颜色时,阿萝向他提出了告辞。 “你伤害过我也救过我,我也杀过你,也救了你,所以咱们两个算扯平了?”她狗腿地给湿淋淋浑身滴水的男人递了一条毛巾。 利维不置可否,只是将那条毛巾接过来,没急着擦,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嗯……这毛巾你用过?” 废话,她订的是最便宜的酒馆,只会给一条毛巾,他难道指望着她有钱住豪宅吗? 心里垃圾话刷屏,阿萝看着他嗅闻着那块毛巾,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这是单纯闻闻味道,还是抗议不想用她用过的? 但是他闻着那块布料,露出的幽深绿眸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她,让她腿肚子有些打颤。阿萝确认自己洗过毛巾了……可他的神色就像是在闻她一样。 黑发少女有些局促,她又开始掰肉干了:“我洗过的,你不想用就湿着吧。” 利维轻哼了一声,没再逗她,用那块布巾粗鲁擦拭自己的身体。 阿萝的思路都被这块毛巾打断了,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们还在谈判呢,第二次尝试着开口,正襟危坐:“利维,我说真的,咱们两个都有不同的敌人和目标,走了这么一路我们也算是短暂的同伴,没必要在安全之后继续内耗。” 但狗东西绝不肯跟着别人思路走。 听到她喊他名字,他将半湿的头发撩了撩,闲闲地问她:“你叫什么?” 阿萝思路又被打断了,怒气值缓慢上涨,鼓了鼓腮帮子,还是忍气吞声地回答他:“阿萝。” “阿萝。”利维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念,滚在舌尖的短短单词因为他低磁的嗓音莫名有种不同的感觉。 他像是细细品味着,犹带水汽的嘴唇动作很慢。 阿萝忍不住看着他,他也看着阿萝,然后忽而狡诈地一笑:“真难听。” “……” 黑发少女又用手里被掰得七零八落的肉干打他了。 利维懒洋洋地顺嘴接住,含在嘴里咬了咬,他的牙齿很尖利,阿萝得泡着水软化的肉干他嘎吱嘎吱就咬碎吞下肚了。 吃完一小块肉干,他还有点意犹未竟,毕竟饿了两叁天了。 低头看看面前黑发少女眼中跳跃的怒火,他有点忍不住自己撩拨的手,就像看到杯子就想推一把的贼猫。 “老子饿了,要吃东西。”他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来,吊儿郎当下命令:“吃饱了才有心情听你废话。” 他向门口努了努嘴:“去。买点吃的回来,要鲜肉,不要肉干。” 阿萝瞪他,这狗东西真是让她完全按不住自己的脾气。 不等她出声,狗东西坐在对面流氓一样笑了:“饿极了吃人也是可以的,肉还嫩。” ……于是阿萝忍气吞声地下楼去了。 她的钱本来就不多,在给这狗东西买了好几扇烤肉和一套衣服之后更加所剩无几,额角青筋一跳一跳地等着他吃饱喝足换上衣服,阿萝发誓这人要是再哔哔赖赖顾左右而言他,她一定会用光爆术轰他。 利维大概看出了她眼中的怒火满的要溢出来,没再逗她,将最后一块肉咽下去,舔了舔嘴唇之后就翘起了腿:“行了,说吧。” 女孩无言地看着他,什么精彩绝伦的开场白说过两次也都没意思了啊。 所以她不高兴地打直球:“你什么时候滚?” 利维挑了挑眉毛,他的脸本来是偏向冷峻那一款,不笑不语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此时一边眉毛高高扬起,反倒有种邪气的轻佻感:“你胆子是真的变大了啊。”明明之前看他还像老鼠看到了猫。 因为发现你好像不想杀我了。 阿萝心里哔哔,但嘴上不说,跟十岁利维处久了,说话方式还有点转不过来,熟练地敷衍夸他:“因为发现你还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们之间可以正常交流。” 狗东西夸张地抖了抖,一脸恶心:“算了,别用你哄孩子那套来对付老子……老子可不想听你讲道理,你那张嘴巴还是哭起来比较好听。”他意有所指。 阿萝会接他的黄腔就怪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表情淡定:“……我们之前说好的,走出荒原就分道扬镳。” 对面椅子里懒洋洋的男人好笑地坐直,单手撑在桌面上:“你在和嗜杀暴虐的魔族讲道理?” 阿萝不卑不亢地看回去:“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嗜杀暴虐。你还有自己的仇恨和目标,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并不合适,你并不是蠢人……蠢魔。” ——她好像不怕他了。 这个发现让利维又感觉到牙痒,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放松身体靠回身后的椅背上。 “你知道你那个红发小朋友是怎么死的吗?”他忽然换了个话题。 “?”阿萝有些莫名,迟疑着开口:“……因为想偷袭我,所以你杀了他?” 黑发男人噙着一丝危险的笑,慢悠悠地纠正她:“是‘她’。从头到尾,你认识的那个小朋友就是‘她’。一个可耻的背叛者,阴险的婊子,是老子的老仇人,当时带着你那个大祭司奸夫找到你家庄园的就是她,那婊子想从老子这里得到些什么。” 阿萝张大了嘴。 “所以,”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真正的克萨托,在我认识他之前就死了?” 狗东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是啊,你跟一个死人亲亲热热了好久,玩的爽吗?那婊子住过那么多人的脑子,想必读过很多记忆,会玩很多花样吧?” 他说话永远夹枪带棒还不正经,阿萝烦得很,忍了又忍才把嘴边的恶语咽下去,反问他:“那他,额,她,在昆塔提布荒原边境附近不是攻击了你吗?没伤害到你?” 想想还有点失望呢。 狗东西自然也听出了她的遗憾,他笑得更开心了:“这就是老子要提醒你的,那婊子能钻进别人脑子里,当时她想对老子下手,被老子身上的教廷禁咒弹出去了。” 教廷禁咒?哪来的?阿萝上下扫视他。 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利维看着她脸色骤变,满意地开口补充:“她被老子砸破了头,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你拉着治了几次,那才伤到了她本体,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你其实是教廷的狗?她会不会从你身上下手来搞清楚老子身上的禁咒哪来的?” 那婊子,亲眼从他记忆里看到他的母亲下了那个咒,估计正是焦急的时候,现在刚好有一个涉及到教廷的人放在她嘴边,她会不来咬一口吗? 男人深绿色的兽瞳带着残忍笑意看着他,语气平淡无波:“现在你还觉得和老子分开之后就安全了吗?” ============ 昨天居然手抖把标题打成了女巫哈哈哈哈,对我写完的第一本小说念念不忘惹 我要买的手机是华为,听说华为用4G打开自带浏览器特别顺滑来着 追妻火葬场可能会有,但是不会那么火葬,跪在倾盆大雨里哭着唱征服这种……额,我个人是不太能接受的,因为爱情的基础是平等和尊重,在前期女主也并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虽然她打不过男主,可她从来没觉得男主比自己高贵牛逼呀,还不是一有机会就拉男主翻车,所以后期男主可能也不会吃太大苦哈哈哈 -- Pο18Μ.νíⓅ 二十七只恶犬-转变 狗东西对自己的态度好像真的有点变了。 阿萝是在又一次抓住他坐在一旁看似发呆其实幽深的瞳仁所盯着她时发现的。前两次她还惊了一跳,然后怒目而视,抓到的次数多了她都习以为常了。 他们两人夹枪带棒的谈论已经结束了,最后什么结论都没得出,阿萝还是认为自己得离开,起码得回去告诉勒托夫人一声自己没事,利维则觉得她这是做无用功。 谁都说服不了谁,她心乱如麻,干脆坐在床上尝试着修补一下被利维魔法少男变身撑破的背包。 利维刚吃饱也懒洋洋的,在窗口绕了绕,确认了一下环境之后就又放松地坐回桌前。 ……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 主要是,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时要么他在笼子里,要么两人都有的忙,这样才相安无事。现在这样平和地和这个疯子待在一起,还被他盯着看,阿萝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于是她试图打破这份尴尬:“你和那坨黑雾是怎么结的仇?” 桌子前面的大猫懒洋洋地抖着脚,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她:“你是要跟老子同一边吗?”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阿萝撇嘴:“我没那个打算,就是想了解一下对手。” 狗东西列了咧嘴,神色有些复杂,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她:“她以前是我父亲的下属,然后她背叛了。” 并且勾结教廷,他们的精锐尽出拦截住了父亲,最后杀死了他。 阿萝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居然还有这种悲惨童年,既然结下了这样的深仇大恨,那他父亲的结局应该不会很好。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谨慎地发问:“那你……母亲呢?” 一个失去了魔族伴侣的女人,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利维知道她和十岁的自己聊过天,对自己的家庭情况有了一点了解,所以也没有意外她会问这种话,反正她总有些在他看来可笑极了的怜悯心。 他平淡地笑了笑:“她是个普通人类女人,没有父亲,她很快就被仇家们撕碎了。” 转头看到黑发少女眼中的震惊和同情,他无所谓地换了个姿势,有些好笑地反过来劝她:“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当老子在乎他们吗?魔族不重情感,他们不过就是两个认识的死人罢了。” 他在骗人。 阿萝看着他,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十岁的利维。 他在说起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连“老子”都没说,提及母亲的时候,神情里的难受和落寞藏都藏不住,她是纤细柔软的人类,对这些微表情远比肌肉脑的魔族要敏感。 虽然不知道经受了些什么,小狮子变成了老狗逼,但至少是此刻,他的眼睛和十岁那个单纯听话的好孩子一样,又深又亮,写满眷恋。 也许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围着妈妈打转的小狮子,只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罢了。 人为刀俎,她不会因此而怜悯他,但她的目光也有些不受控制地变得温软。 暴躁猫猫发现了她的软化,反而开始不自在了:“哈,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家里人和你们人类一样虚情假意啊?” 他故意用上了凶恶的口吻,似乎是为了遮掩些什么,绿眼睛挑衅地看她:“随随便便就同情别人,怪不得那婊子直接就找上你呢。” 他说的是克萨托选择向她搭讪,阿萝想想也觉得后怕,但是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我又不知道别人要害我。就算知道了,我也会继续按我的方式生活不会动摇的,有德者庇护弱者,守法者惩戒恶者,我也只能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顺手帮帮别人。” 黑发少女平静地回应他,声音轻轻的:“也许你是遇到了大麻烦,需要改变自己才能坚持下去,可我现在还没有遇到这种级别的困难,对我来说,坚持自己就是属于我的胜利了。” 利维看着她。 又来了。 那种有些失控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是那天深夜在马车里,伴随着剧痛一起袭来的剧烈心跳。 他深深地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孩,她正柔软地坐在床上,手和脚都干干净净细细软软,身体上没有一丝伤疤,看起来就什么苦都没吃过。 她的眼睛也这么说,那双迎着光时有些微棕的黑色瞳孔带着跳跃的火光,自由又高傲,像只刚长齐羽翼的单薄雏鸟。 她真的很弱小,虽然在努力学着变强,但至少现在在他面前,这女孩并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他本应该大肆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的,什么都做不到,竟然还妄想能一成不变甚至庇护他人。 但恶言恶语在他的喉咙口滚了滚,又悄然地消失了。 啊……利维恍然想起来,他从来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谦卑。 最后他别别扭扭地从嘴里吐出不知道是鼓励还是贬低的话凶她:“那你可要好好学法术了,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我母亲那么柔弱,都能用我父亲的留下的毒杀了平达西那些废物,替他报仇。” 这种话连五岁的阿萝都打击不到,又何况是活了这么久的她。 床上的女孩愣了愣,忽然就笑了:“我会的。” 她笑得太亮了,利维觉得眼睛疼,还牙痒,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阿萝笑得肝颤,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别别扭扭的后脑勺还有点古怪的可爱,不过下一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平达西?” 好耳熟的名字,她努力想了想,又从不远的记忆里翻出来一个前缀:“屠杀飓风平达西?” 狗东西也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就变得不好看了:“你怎么知道这个懦夫的名字?” 阿萝也忘了,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忽然想起来:“啊,我买那瓶毒药的时候听说过他,还有噩梦之眼米亚、火山熔岩贾斯托里夫……他们好像是被毒死的?” 就是自由市场老板吹嘘的那瓶无色微腥,可以让人在衰弱中无声无息地死去的高阶毒素,传说是来自教廷的珍品。 利维嗤笑了一声:“对,他们都被下了毒,我父亲的,平达西和米亚死的不能再死,贾斯托里夫还活着,只剩下一口气,衰弱的像个婴儿。” 他表情阴狠又嘲讽:“那天在昆塔提布荒原里出现的那个没用的废物就是他,可怜的贾斯托里夫,一直想杀了老子,可他弱的连肉都咬不动,那次肯定是被那个婊子引过去的,想趁老子状态不对下手,只是想不到他已经虚弱得几口吐息就会消失了。” “……” 和这人说话一不小心就是爆炸信息量,阿萝张大了嘴。 刚刚利维说,平达西、米亚还有那个贾斯托里夫是被他母亲用他父亲留下的毒杀或伤的? 她震惊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进入成年期了。” 面对那双带着疑惑的绿色眼睛,她艰难地交代了自由市场老板的话。 如果老板没说谎,那这瓶毒素应该是他父亲的……怪不得他吃着像补品了。而且这样就更能确定他的母亲和教廷有关系,不然那瓶毒素为什么会从教廷里流落出来? 话题逐渐回到正轨,她顺势引回去:“所以,我们还是分道扬镳?” 她努力讲道理:“你看,我们目标都不一样,你想要复仇,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我伤害过你,但是也阴差阳错让你成年了,也算扯平了吧?” 狗东西不高兴,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是他小时候他就闷头答应了,不过他流浪了这么久,口才虽然没怎么变化,脸皮却成长了很多。 于是他龇出一口獠牙:“那老子也要跟着你。” 他也有理由啊,反正他们都猜那个黑雾婊子会从她这里下手,跟着她不就能找到那婊子了吗? “……” 阿萝无语,我就是想避开你好吗?不想被睡被骚扰这么难吗? 她有些烦心地瞪着他,那个黑头发的崽种也靠在桌上,笑嘻嘻地回看她,两人视线胶着,互不认输地瞪着。 看着看着,阿萝觉得他表情好像逐渐变化了,那种有些流里流气的神情变得有些莫名粘稠,他的绿眼睛像一把小钩子一样锁着她。 她轻咳一声率先扭开头,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氛围。 第二天的时候,阿萝又去交了一次房钱。 狗东西的内里损伤看不到,不过能吃能睡应该没有大碍,他的皮肉伤也在嗖嗖地长好,还不留疤痕,深色皮肤光洁发亮,估计再休息一天他就完全没问题了。 她有些烦恼地端着托盘里的面包走上楼去,咬着嘴唇思索。 利维的纠缠让她意外,也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她不懂,分明两人之间经过你害我我杀你的斗争之后友好了很多,他为什么还是执意跟自己过不去。 就因为单纯的迷恋身体吗? 不是吧阿sir,不会真的有人饥渴到这种地步吧? 何况看十岁小利维坦白自己的择偶观时选择的对象,她也完全不觉得他会因为中意自己而纠缠不放啊,她又不是拥有粗壮手臂和有力下颌的健美厨娘。 黑发少女想想家里的勒托夫人,再想想房间里等着吃饭闹腾得很的狗东西,咬了咬牙。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既然是好猫,那多用它抓几次老鼠也不是不可以。 性感阿萝,在线使坏。 =================== 下章肉惹 -- 二十八只恶犬-故技 西里尔城一个集市不远的小酒馆内,高大的黑发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地侧耳听着门外的声音。 脚步纷乱跌跌撞撞,因为他耳力出众,甚至能听到脚步的主人破碎的喘息。 利维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向门口靠近。 他听得出来,门外的人是早上出门的阿萝,她出去的时候吞吞吐吐不肯说自己干什么,但利维知道她要么是联络别人要么是准备出行的用具,毕竟那种“我要赶快跑路”的火苗已经在她眼睛里窜了好久了。 他信手开门,结果外面那个原本扶在门上借力的小小身影软了一下,直接向他倒了下来。 “你搞什么……”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怀里这具身体不太对劲。 她本就娇小,偏偏他生得高大,此刻站着贴在一起还不到他肩膀,整个人又热又烫,软绵绵地向下滑,不是被他一手捞住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身上那种柔软蓬松的奶味被热量蒸腾着,纷纷涌涌钻向他鼻腔里,又迅速将信号传递到大脑里,让他得出了结论。 ——这女人发情了? “中药了?”他拧着眉乱猜,一手托起她潮红的脸颊看了看,少女额前黏了几根黑发,小巧的脸蛋热得烫手,被他手掌覆盖了半张脸,意识模糊地贴在他掌心蹭。 她不理他翻来覆去的打量,被看烦了还闹着要钻进他温度略低的怀里。 结果他也热起来了。 利维从自己怀里把她的脸捞出来,手一用力把她捏成嘟嘟的鸭子嘴,逼她张开涣散的眼神看自己。 ……好像是真的中招了啊?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是怎么看都像他好兄弟以前给他讲过的“一杯水下去,烈女变荡妇”。 这姑娘可能是在外面误食了什么东西,靠着自己的叁脚猫法术才跑了回来,不过现在已经被烧得神智不清了。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他舔了舔嘴,又捏了捏她软热的脸蛋:“喂,要老子抱你吗?” 他得意扬扬地使坏:“这可不是老子占你便宜,这是要救你……” 他被打断了。 阿萝嫌他唠叨,咻地踮脚拉下他的脖子,啊呜一口就咬到了他的嘴上,像只笨拙的小兽,胡乱地舔。 还好,他懂她意思了。 高大的黑发男人喉咙里闷闷地笑了笑,被她咬疼了,嘶地笑骂了一声,嗓音沉地要命,接着他手上一用力,抱孩子一样把她提了起来,两人纠缠地吻着,走向床铺。 她身上情欲的气息很浓,朦朦胧胧地包裹了这张床,这个小房间,引得他鼻翼翕动,手上没轻没重地去撕她衣服。 ……大概等她醒来又会被骂,不过管他呢,他手好痒,急于捉些什么在掌心好好地揉一揉。 两人动作都毫无章法,天色大亮,门外的旅人脚步闹闹哄哄来来往往,房间内却逐渐高温到颤栗。 阿萝已经被剥光了,白生生的身子在粗布床单上难受地磨蹭,柔滑的大腿内侧夹着他无意识地磨。利维胡乱揉她的胸乳腰臀,被她娇娇泣音激得背上密密麻麻地窜过酥麻电流。 他粗喘着,急迫地伸手去找她下身小穴。她那里又软又小,润滑不够会承受不住他,受伤撕裂。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伸进她腿心的大手湿滑的要命,阿萝一向水多,此刻中了药,更是滑的他几次都没找准,粗糙的指尖反而磨得她小声尖叫。 “你这是吃了什么……”太要命了,雌性发情的气味对雄性都是有影响的,他被萦绕的那团半是暧昧半是甜腻的气息冲得头昏,咬着牙插进去一根手指,滑腻的一插到底,湿热的软肉空虚好久找到了食物,密密实实地吮上来,躺在床上的女孩小腰一夹一夹地吸他的手指。 似乎是嫌不够多,阿萝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不是那种女人的风情万种的饮泣,而是小孩子得不到喜欢糖果的委屈巴巴,整个脸都皱起来了,然而这样一张幼嫩的面孔却赤裸着雪白的身体在他身下,双腿大张,那个红润的地方还深深浅浅地插着一根手指,被情欲蒸腾的漂亮可口。 她还在咿咿呀呀:“还要……给我……” 利维眼睛都红了,尖牙无意识地龇出嘴唇,他毫不留情地抽出手指舔了舔上面的味道,低吼一声将绵白的女孩拖至身下,饱胀地进入了她。 这一下太狠了,紧缩的小穴被撑开了一个可怖的形状,阿萝呛咳一样用力地喘了喘,开合的红唇因为药性而分外大胆:“唔唔……好舒服!……” 没有一个男人不受用这句话,利维喉咙里发出了兽类的含糊咕哝,等她微颤的腰身逐渐适应自己身体里的侵略者,才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起初只是缓慢地拔出紫红的一小截,再微微用力地送回去,只是这样就插得阿萝神魂颠倒,粉白的小脸双眼紧闭,放纵地张着小嘴吟叫。 “喜欢?”他也薄薄出了一层汗,毛孔张开,浑身热得要命,只能用她的身体纾解。 “唔嗯……喜欢的……呀!”仿佛被她大胆直白的夸奖鼓励到,身体里那个东西好像大了一点……又大了一点,一下子狠狠地顶撞着她身体里最稚嫩的软肉,遍布的肉粒突起刺得她不住哆嗦。 由浅及深,确认她的身体已经熟透了,能受的住他次次至底的大力挞伐,利维也呼了一口气,改而握着她紧绷的腿根,沉重进出。 “好舒服……呜……”闭着眼睛的女孩双颊酡红,大胆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腿心肉穴湿湿地一缩一缩,在悍勇的侵略者左右冲撞着进来时绵绵地吻它。 一时之间房间里黏腻的水声粗重的喘息声和暧昧的泣音交迭着回荡,偏偏她还中了药不记得廉耻羞涩,舒服就要喊出来,难耐也哭着要抱抱,更是让利维失控,撞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重。 这是个廉价的小酒馆,床上的床单虽然干净,却是低廉的粗麻布,她细白的脊背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摩擦着,没过多久就有点疼了。 她噙着泪,眨巴着眼睛要利维伸手来摸摸:“我背痛……” 这样撒娇的阿萝可太新鲜了,狗东西眼睛都直了,简直说干什么就干什么。闻声立即把她抱起来看了看,那有些湿滑的绵白后背长着漂亮的细骨,嫩嫩的皮肤果然被磨得一片红。 破床单。他心里啧了一声,欲火还熊熊地燃着,干脆几步下床,就像抱小孩一样肉贴肉地抱着她上下抛了起来。 阿萝哪见过这样的玩法,又怕掉在地上,又被凶猛的进攻撞得害怕,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反而进的更深了点,直直在小腹上顶出一个凶恶的轮廓,怕得攀着他脖子哀哀切切地求了起来。 她热乎乎的一团,浑身都是香的滑的,吃哪里都是绵绵软软的甜,摸哪里都是滑不溜手的嫩,利维眼珠又缩成细细一针,喉咙里毫无章法地发出闷哼。 她的身体已经熟透了,被这样按着凶恶地惩罚了一会,没有办法地攀着他高潮了,脚趾用力地收紧,挂在他身上瑟瑟发抖。 “嗯……”看怀里的少女爽的一抽一抽,利维难得发慈悲,用大拇指抹了抹她眼角的湿润。 她张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有些灵动地转了转,可在他注意到之前,又恢复了不久前的那种昏沉散乱。 “去床上,去床上……”现在她又不喊背痛了。利维想嘴贱哔哔她两句,可吐出来的都是粗重的喘息,干脆抿了抿嘴,顺了她的意,又抱着她跌到床上。 等她这波高潮的余韵逐渐褪去,他又开始大动,撞得少女胡乱呻吟,手指在他腕上一抠一抠,有些尖的指甲和柔软的指腹交替着碰触,像是一串串狡猾的字符。 最后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选了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将她彻彻底底困在自己身下和床铺之间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沉沉地注视着她哭得通红的眉眼,进的一次比一次深。 最后剧烈地冲刺了几十下,又把她送上高峰的同时,利维也闷哼着用力喷发在她体内。 ……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甚至让他觉得果然如此的是,在他们二人交迭着倒回床上时,怀里的女孩忽然念了些什么,接着他双腕就猛地被禁锢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因为刚发泄过身心舒畅,还是因为她之前哭得太厉害在念咒时还不小心打了个嗝太搞笑,利维没有很生气,只是痞痞地挑着眉看她:“又来这一套?你就不怕老子吓软掉?” 每次都在床上发难。 他这么一说阿萝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下身还连在一起,她为难地动了动,把自己拔出来。 忍着腿上湿湿滑下的感觉,她抱歉地笑了笑:“主要是这个方法好用……我这次不攻击你,这个法阵叁天之后就会解开,我会给你留好储备粮的……” 利维打断她:“你没中药?”那种表现可不太像是假的啊。 阿萝噎了一下,小声解释:“迷情咒……高潮一次之后就解开了。”是她学校里大家都有耳闻的暧昧小把戏,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约会时很喜欢来一次,见效快又好解,还不伤身。 狗东西乖乖地躺在床上,闻声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所以她给自己用迷情咒,是相信他能让她爽,而且一定会比他先到高潮咯? 阿萝发现这家伙的绿眼睛又变得暧昧粘稠了,纠缠着她,沉沉浮浮的,让她莫名想起湖里星星的倒影,或是远处的灯塔。她莫名有些耳朵发热,慌忙拍了拍脸不看他,有些不稳地从床上爬下去。 身后狗东西的声音带着些危险的笑意追过来:“你给老子等着。” ==================== 基友:多这么搞几次利维会萎的吧? 不会的,狗东西不是就喜欢这种刺激的小把戏吗,都是情趣情趣! 昨天我忘记设置定时发送了,一溜九点更新里出现了一个九点十七的叛徒,有难受到 -- 二十九只恶犬-过往 阿尔芒的人动作很快,阿萝发出信号之后在隔壁酒馆随便买了碗浓汤,坐在能看到门外的位置耐心地吹凉,刚喝了小半碗,就看到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她刚刚发射信号的地方。 她稳坐不动继续喝,那个人绕了几圈没看到她,很上道地找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别在了斗篷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徽章,上面是玫瑰缠绕着战斧的图腾。 是阿尔芒家族的家徽。 确认他身份之后阿萝也不偷偷观察了,叁下两下把汤喝完,出门去找他。 那人看到了她,上下扫了她一眼:“阿萝小姐?” “是我。”阿萝接过他递来的连帽斗篷,也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接下来这个人解释了一下阿尔芒为什么让家里的私兵来而不是教廷骑士来,无非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传出去,阿萝表示理解。 接着他带阿萝去了城外的龙鸟站,这种物种据说是有龙血统的鸟形魔兽,达官贵人赶路必备,又快又稳,阿萝还完全没坐过类似的东西。 ……坐后感也就那样。 快是快的,比狮鹫还快上好多,也算比较稳当,但是毕竟还是直接在空中飞行,裹了好几层毯子也感觉到寒冷,迎面而来的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还是达官贵人才有的东西,阿萝真的好想念以前的飞机啊。 这样赶了叁天路,第四天黄昏的时候她终于又进入了白兰公国。 在龙鸟背上俯瞰着这个来了异世之后一直定居的小国,阿萝心情复杂,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的第二个故乡,也是她的牢笼。 但她不能再躲了。 龙鸟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到达了位于城郊的神殿,漆黑的森林边界一片黑暗,只有矗立的雪白建筑群灯火辉煌,有些滑稽的富丽堂皇。 黑发少女披着厚墩墩的毛毯,笨重地从龙鸟背上跳下来,那只金黄色生长着鳞片的大鸟冲她温顺地叫了一声就振翅飞入了森林,它要去吃饭了。 阿萝有些呆滞地提着自己的小包袱站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唉声叹气地转身准备去敲门。 一转身发现门前站了一个人。 阿尔芒的金发在月色下顺滑发亮,流水一般堆积在肩头。他玉白的脸颊像大理石雕塑一样,轮廓完美而没有温度,那双倒映着月光的剔透蓝眸看不透情绪。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金发男人率先开口:“……进来吧。” 阿萝提了提自己的小包,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阿尔芒似乎是准备睡觉了,已经脱下了往日华贵矜持的雪白刺绣长袍,换上了一袭宽松舒适的睡袍,在胸口松松一系,露出一片雪白精壮的线条。 他们两人在夜色中沿着回廊穿行,玫瑰的香气无声泛开,还有虫鸟的细细叫声,唯一的照明只有男人手中一盏小灯。 在阿萝紧张到极点之前,他终于出声了。 “外面好玩吗?”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家常的问候。 但阿萝可不会真的觉得他没生气,谨慎地回答:“没有玩,我是被掳走的,一直在找机会逃跑来着,等那个魔族放松才有机会联络你。” 前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你是随便问问,我可不能随便答呀。 阿萝也应和着笑了笑,面上一片小姑娘流落很久终于回家的轻松。 阿尔芒没有再说话了,直到他们两个走到客房,里面没有点灯,他把手里那盏小灯递给阿萝,摸了摸她的头:“去吧,今晚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 ……就这样? 阿萝有些懵地接过灯,看着对方在月光下清清浅浅地笑了一下,毫不留恋地转身沿着回廊走远。 他的背影高大,在霜般月色下一头金发看起来分外圣洁,却让阿萝无端地心脏缩紧。和他认识十年,也在他手下做了十年事,她早就了解,真正的他完全与温和宽厚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没有质问,没有怒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阿尔芒什么时候是这样的性格?他越是不显山露水,阿萝就越害怕海平面下有着怎样庞大可怖的冰山。 或者说,他还有什么样的图谋,能让他按下此刻的怒火? 她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她隐蔽地坐着以前去上课的马车回到庄园时,迎接她兴奋笑脸的是女仆们惊疑不定的脸。 阿萝原本准备开心地给开门的女仆一个拥抱,来的人是派翠莎阿姨,从她来庄园第一天,派翠莎阿姨就在这里工作了,这十几年她们都互相陪伴着,是很熟悉很亲密的关系。 派翠莎阿姨脸上有见到她的惊喜,有看到她安全的放松……但她随即向后踏了一步,躲开了阿萝兴奋的胳膊。 “……” 阿萝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因为回家而兴奋的心情忽然冷却。 “派翠莎……?”她有些迷茫地开口。 那个往日里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仆张了张嘴,面上表情复杂难辨,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扭开了头:“小姐终于回来了,夫人很想你,你去见见她吧。” 在她走向勒托夫人卧室的一路上,大家都是这样的反应。 先是看到她的惊喜,接着像是骤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难言地看她一眼,就远远地避开了视线。 教她编复杂发辫的莉亚,辨别美酒很有一手的妮妮,喜欢在葡萄架下睡午觉的玛丽亚…… 阿萝咬着唇,心里隐隐有了猜想。 勒托夫人的卧室就在面前了,两旁的玫瑰花丛有定期修剪,长得茂密又漂亮,花朵娇艳欲滴,叶片鲜绿可爱。 已经有女仆告诉了勒托夫人她回来的消息,阿萝刚敲了门,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倦怠的女声:“……进来吧。” 她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脸上的沮丧无措重新变成放松的微笑,才推开门进去。 那位发色霜白的老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游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是在发呆。阿萝上前几步,让自己的脸蛋出现在镜子里她的一旁。 镜子里那张熟悉的温和的脸苍老了许多,曾经的她每一丝皱纹都盛满了春天般的笑意,可现在……她不笑肃静的脸让阿萝感到陌生。 勒托夫人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她,轻轻地开口:“……我曾有一个儿子。” 她说完这句话,迟疑地想了一会,很久没有开口。阿萝没有打断她,静静地等待着。 “是的……我曾经有一个儿子。那是多久之前呢?十几年?几十年?我记不大清了……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我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那时他的父亲还没有死去,我们的庄园还没有这么大。” 苍老的夫人神色游移,回忆着过去的岁月。 “我的丈夫,因为魔兽的入侵而死亡了。当时白兰公国还是一盘乱土,上位者昏庸,军队孱弱无力,无法抵御冬季兽潮后暴动的小群魔兽,我的丈夫他就死在这样的乱流里。死前……他和我说,送我们的儿子加入教廷,这样就能学到战斗的本领,保护自己,说不定还能加入远征军保护人民呢。” 她的脊背更佝偻了一点,仿佛是想到了伤心处:“我的孩子,啊,他有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在太阳下乱跑的时候,就像是一块刚烤好的小蛋糕……他是个好孩子,在家里的时候就很听话,他父亲死去之后,也努力地帮助我,那孩子就算想爸爸了,想的直哭,也从来不被我发现,因为害怕我也伤心。” “加入教廷之后,他很快当上了圣骑士,从最底层的神殿侍卫,一路当上了小队长,然后是队长……他本来就该这样优秀的,他又开朗又努力,别人训练一百遍的劈砍,他会默默练习一千遍。他像他爸爸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正直优秀的战士,保护家乡和人民。” “可就是这样……这样一个勇敢无畏的男孩子,卷入了他们的战争。”她的眼里逐渐染上了泪水和恨意,声音开始颤抖,“因为战争打了很久,一度没有进展,教廷害怕国王军进驻分散他们的权利,开始使用一种残忍卑劣的战术。他们让白兰公国饱经战火的流民身上画满拥有爆炸能力的法阵,把他们像赶羊一样赶到战场上,等魔族刺穿他们的胸膛、魔兽咬食他们时,再控制法阵爆炸。” 她恨啊,她好恨。 她的儿子那样的正直善良,她和他的父亲教会他如何做人,教廷又教会他如何做战士,他什么都学得很好,像太阳一样熠熠发光,可到头来,她的儿子却那样凄惨地死去,死在野兽堆里,尸骨无存。 “我善良的儿子,他抗议这种战术,并和上级动了手。所以他们给他也画上了法阵,赶出城外,让他独自一人去和魔族拼命。” 勒托夫人开始颤抖,喉咙里格格作响。阿萝惊骇着去扶她,被她一把捏紧手臂,力道大的发痛,一双猩红含泪的双眼看着她,嘶声哭喊。 “他可以进城的,他那么厉害,那座破烂的城墙根本拦不住他,可那群人,教廷那群伪善者!人面兽心的家伙们!他们逼我儿子,说他敢进来,就要在人群里引爆他身上的法阵,他没有办法,他就这样一个人在城外的战场上战死,他死前最后一刻都在为他身后的人民,为他的女神而战!可是那群人却要他去死!” 汹涌而来的绝望和悲伤几乎淹没阿萝,她面色惨白,手臂剧痛,面前这张老妇人的脸像是烈焰,烧得阿萝瑟瑟发抖。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勒托夫人猩红的双眼。 “……从那之后,我和白兰公国的所有人民,再也不需要教廷,不需要神。” ================ 狗东西短暂地下线几章 -- 叁十只恶犬-教廷 “你告诉她们的?” 被阿尔芒接走的时候,阿萝轻轻问他。 金发的男人浑身洁白,像是神殿里最圣洁的雕像,俊美而冰冷,他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意:“你被魔族带走了,我很担心你,她们也是。为了安抚她们只有这样说了。” 他多情的水润蓝眼悲悯地注视着身前女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和家里吵架了?” 阿萝看着他,像从来没看懂过他一样。 刚刚在庄园里,失态的勒托夫人大口喘着气,衰老的面孔带着病态的绯红。她阻止了阿萝想要解释的话语,只是握着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 “孩子,阿尔芒主教说,你在跟着他学习圣术,是真的吗?” 阿萝咬了咬唇,难堪地移开视线,点了点头。 不管是演戏骗人,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对她来说都太容易了。可刚听完那样一个撕心裂肺的故事,她的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让她的舌头沉沉地发麻。 最终她点了点头:“是。” “……那,你已经跟着他学了很久,是吗?” “是。” “你以后能离开教廷吗?” 阿萝抬头看着面前的老夫人,她鬓发散乱,双目红肿,有泪水在萦绕。勒托夫人疼爱她吗?当然是的,即使她只是被阿尔芒随意捡起来看了看,又丢在路边等待机会的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勒托夫人也把她带回了家,让她读书写字,平安长大。 可当这种感情中间夹杂了复杂的仇恨和欺骗,爱意也变成了折磨。 她咬了咬唇,没有再骗她:“……我不确定。”她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该如何逃出阿尔芒的手心。在西里尔城不就知道了吗,即使远跨昆塔提布荒原,他家族的私兵也足以瞬间找到她。 教廷的主教们在宣誓终身侍奉女神的时候都会放弃一切世俗的身份,家族、地位、爵位,明面上他们抛弃了一切物质的地位,只为追求灵魂的荣耀。 ……可谁信呀。 阿尔芒只是一个家族的私生子,被流放到穷凶极恶之地的倒霉鬼。可在他面前,阿萝只是一片没有根系的飘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勒托夫人放开了她的手臂,她像是苍老了十岁,慈祥的面孔上有几分恍惚,看着阿萝,又像是透过阿萝看着谁。 “我曾经发过誓,这个庄园不会再被一个教廷的人踏入。”她喃喃地说,“我的儿子因为教廷而死,现在我的女儿又像他一样……” “你走吧。”她轻声但坚定地说。 从勒托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年纪最大的派翠莎阿姨就在路边,同样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阿萝,然后又低下头去。 也许她疼爱着阿萝,可她也曾疼爱过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看着他从一块活蹦乱跳的小蛋糕,变成城外狰狞的血肉炸弹。 还有走廊后,花丛边的女仆们,她们都目送着曾经的小小姐离开,没有出声挽留,也没有送别。 也许是家人,也许是父母,或者是耳中的故事,她们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曾经战争的伤害,也都本能地厌恶着教廷。 即使光明女神是帝国和整个大陆的唯一法定信仰,神权甚至动摇了王权,连如此痛恨它的这片土地都不得不将它作为官方信仰。可至少在这里,在白兰公国,在这座庄园里,光明女神从未得到她们的憧憬。 她走出庄园,像刚来这个大陆时一样,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那辆马车就停在庄园门外,白色的车辕,精美的木质车架,上面画满了金色鸢尾花和女神的权杖。是她在雪地上奄奄一息时眼中出现过的那辆马车,曾经它在少女模糊的视线里驶来,让她得以活下来。 现在,它也是来救我的吗?阿萝看着它。 然后像那天一样,一只玉白精致的手指掀开了深红色的帘幔,露出里面的男人,他悲悯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女,让她上了马车。 没过多久她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过得很辛苦,从来没有放下心来,更在龙鸟背上风餐露宿了几天,身体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这次半昏半眠的沉重睡梦里,她能感受到马车起伏的动摇感,接着它停下了,她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托了起来,他身上是冷松和玫瑰的香味,让她战栗。 他以为这种蜷缩是因为寒冷,用一块什么布料兜头盖住了她,重重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几乎让她窒息。 直到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阿萝努力地挣扎着,推开那件有着浓郁玫瑰花香的织物,才终于像是从沼泽里探出头来,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更深沉地堕入梦里。 梦里有一只黑色的小怪物,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醒过来之后,阿萝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有静谧的女仆们轮流进入,她们都穿着雪白的长衫,为她端进来了热水香皂和花瓣,在她床前留下了同样雪白的衣物。 阿萝拿起那几件繁杂的衣物,分辨出中级圣徒的标志,有些嘲弄地勾了勾唇,想要将它们丢在地上。 她转头问留在最后的女仆:“我自己的衣服呢?” 女仆谦卑地低下头去:“您的衣服都脏了,我们拿去处理掉了。” “处理掉?”阿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分明身体和精神都很倦怠,可嗓子里就好像烧着一团火,不吐出来就会把自己焚毁,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是阿尔芒安排的吧?让你们直接把我的衣服扔了,逼我穿上白袍子,干脆变成他的狗?” 女仆们谦恭地低头,为首那名干脆上前一步,用手掌在胸口画了光明女神的图腾:“这些衣物是主教对您的认可,是女神所赐的荣耀。” “荣耀?”阿萝知道自己不对劲,对着女仆发火有什么用,她们不也是可怜人吗?可对方用一种“你不知好歹”的语气高傲地让她接受这狗屁荣耀,她一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冷硬地反驳回去:“主教的认可?可别贴金了,阿尔芒他自己都得不到大主教的认可,明明是他父亲却从来没正眼看过他,现在他要来给我认可?” 涉及教廷秘辛,女仆们大惊失色,为首那名脸上的高傲终于消退了一些,有些恼怒她不知好歹:“你!……” “下去吧。” 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了,话题的中心人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半开的门边,还是那副金发闪耀的模样,微笑着看着她们。 女仆们惊慌地行礼后鱼贯离开,将面孔低下遮掩自己的失态。房间里只有阿萝皱着眉,直勾勾地看着他。 阿尔芒没生气,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脾气一向很好。 “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他笑眯眯地问坐在床上穿着睡袍不肯换衣服的阿萝。 阿萝完全不想跟他演戏,烦躁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她觉得自己顺滑的黑发睡的有些卷翘,让她像一只呆呆的小黑鸟,气势全无。 但金发男人不放过她:“在外面流落了那么久,终于回家了,不开心吗?” “……真是开心死了。”她扭开头,开始后悔自己把利维绑了也要跑回来的策略,说起来他现在应该被松开了,不知道那狗东西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浪……反正也跟她没关系了。 “你在想什么?那只魔族?”阿尔芒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带着些促狭地猜测着:“他人形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吧。虽然不知道身份,但能骗过我的眼睛,肯定是个高阶,那就一定长得不错,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喜欢。” 女仆们都走了,他说话也再没有那股高贵清冷的味道,开始尖酸刻薄。 他暗指的意味让阿萝有些局促,忍不住怒目而视。 他接收到黑发女孩的表情,有些玩味地捏住她的下颌,欺身靠近,阴阴低语:“你以为我察觉不到你身上的气息吗?都被他玩遍了吧……如果不是和他有关系,那就是你自己想要逃离是吗?阿萝?” 这句阿萝像是被他咬碎在齿根里,又恨又重。 阿萝看着他,神色淡淡:“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你确实救了我,可你从未对我说要我用余下一辈子来偿还。” 曾经她只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面冷心热的好心人,从来没想过这会是一份期限永久的卖身契。 阿尔芒看着她,手指收了几分力道,像个真正悲天悯人的神祗一样轻轻触摸着她下颌上的红痕,声音低沉得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谁知道呢?救你的时候我只以为你是块小石头,结果这块小石头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 那时他刚被赶出席温家族,几乎是落荒而逃,被他那个父亲带着几个老仆打包送到了白兰公国这片恶土,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快要冻死的古怪小东西。 一时兴起给了她一个小咒语,让她坚持到下一辆马车驶来,他也就将这件事丢在脑后了。可没想到不久之后偶然再见到她,会得到怎样的惊喜。 她不相信魔法,不相信神明。在目睹两种法术之后,又对二者有了同样的兴趣。 她同等地信任书上记载的两种能量,却从未将神明和奥法作为信仰,她不崇拜它们,她利用它们。 ——一个从未见过的双修者。 他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给予了厚望。为了让她能按照自己的天性吸纳知识,给了她越来越多的自由。 得到的是什么呢? 小鸟儿一有机会,就冲破牢笼飞向了天际,留下他处理一室狼藉。总殿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申饬信件,被褫夺的姓氏,空旷的神殿,可笑的吉祥物。 金发男人脸色逐渐阴狠,抽手站起身来,冷淡地命令她:“穿好衣服。” 他双眼不留空隙地锁紧她,让她记在心里一样沉沉命令:“记住,你是我的东西。” =========== 基友:我开始怜爱主教了 是啦,他也有点可怜啦,但他还是个烂人不会跑! -- 叁十一只恶犬-初来 阿萝被软禁了。 倒不是关在房间里,她还是很自由,可以到处走动,甚至比以前她偷摸来学法术时走动的范围更大了,只是她不能离开神殿一步。 以前不对她开放的地下区域她也可以进去。阿萝信手折了一枝玫瑰,在路边女仆们毫无波澜的眼神里推开了花丛后掩映的门。 这是一扇华贵沉重的雪白大门,似乎很少有人来这里,扶手上有细细一层灰尘。 曾经阿萝也来过这里。 当时她被勒托夫人救回家里,大概过了一个月,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被她带着来了这里,听说是国王的命令,要都城人民去参加神殿的落成仪式。 那位下命令的中年国王也来了,但肉眼可见的不高兴,面色阴沉地将一顶象征着帝国赐予的神权的权杖递给他面前盛装高帽的男人。 阿萝没看清他们的面孔,也并不太在乎国王和主教的龃龉。 作为一个曾经闭门不出刻苦读书的高叁学生,这里精美的欧式建筑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来来回回地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装饰,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然后她顺着花坛,来到了这扇雪白的大门。 在那里,她目睹了一场刺杀。 那个白袍高帽的盛装主教从门内推门出来,四周潜伏的人们飞身而出,攻了上去。阿萝大气都不敢喘,捂着嘴就扑进了茂密的玫瑰花丛里,还好她现在是个小朋友的身体,被花盖的严严实实。 她原本只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古欧洲,毕竟她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法术,那天阿尔芒救她,也不过是丢给她一件薄毯,那张毯子上施加了一个小法术,但她并不知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那个人的手心怎么会着火??还有人打雷? 那个白袍子身上为什么那么闪?他要被烧了要被烧了……啊!他给自己整个了金光闪闪的半透明盾牌,挡住了那一大团火。 “……”坚定的唯物论者,马*思主义高中生阿萝张大了嘴。 战斗结束得很快,那个白袍子的人衣服被撕裂了,帽子也滚在地上,露出了里面一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是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青涩的年纪,只是他个子高大又挺拔,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权威的男人。 而且很眼熟…… 阿萝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在雪地上救了自己一命那个人吗? 他和阿萝想象的法师不太一样,那件雪白繁复衣袍被撕开的时候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衬衣,被青年流畅的肌肉线条撑满。他也不浪费这具有力的身体,一拳就放倒了最后一个站着念咒语的家伙。 地上的人发出狠毒的诅咒:“教廷的人都去死吧!什么狗屁女神,都是你们这群牲畜编出来的鬼把戏,从白兰公国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他忽然凄惨地大叫,把阿萝吓得一颤,原来是那个青年用力踩断了他的手腕。 打完群架衣服破破烂烂的青年皱着眉嫌恶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喊来了一队守卫,那些人缄默无声地将地上受伤的人拖下去了,留下地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接着他转身,看向了刚刚微微颤动的花丛,那里躲了一只小黑耗子。 阿萝被他提着脖子抓了出来,有些害怕,她通过电影得到的浅薄认知告诉她信神的一般都是好人,这人也确实救过她……但他刚刚踩人手腕那一脚又着实不像什么好人。 她就被丢在那扇雪白的大门前,门上溅了一行淋漓的鲜血,她缩了缩身体,不想碰到那里。 那个金发青年满脸不耐地上下扫视她,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身份。阿萝后脖子凉凉的,主动出击了。 她绽开了一个真正的孩子会有的可爱的笑脸:“大哥哥!谢谢你之前救了我!” “……”金发青年短暂地愣了一秒,眼神更锐利了,他显然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面前这个穿着天蓝色娃娃衫的小姑娘:“救你?”他会这么好心? 阿萝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一遍雪地里的故事,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青年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用自己的袍子擦着染上血迹的手指。 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雪地里那个快要冻死的小老鼠眼里的灼热让他莫名觉得有点搞笑,她流落在雪地里求生,他自己不也是在艰难地求生吗?两个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人在同一条道路上相遇了,以往的他对这种小东西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可那天他却给了她一张有恒温法术的薄毯。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难言的情绪让他感到烦躁,于是他随便挥了挥手,掌心中发散出圣光,准备将她的记忆洗去。主要是他初来乍到,这里的环境也很复杂,如果贸然出手杀人,可能会有后续问题。 还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的阿萝看着他手掌里的光,眼神亮亮的:“这是魔法吗?” 好像不对……高压学习下的高中生沉枝萝只打过很少几部游戏,正常设定下这种白袍子的神父啥的,好像都是奶妈?牧师之类的吧? 看对方眼神不善,阿萝谨慎地闭嘴了。 青年用看土包子的表情鄙夷了她一会,有些震惊于她的无知,居然会说主教用魔法,这小黑耗子是从哪个山沟里窜出来的? 反正她现在反抗不了任他施为,他有些好奇地探查了一下这小黑耗子体内的情况,结果让他吃惊。 她的身体营养状态良好,脑部也很活跃,血脉和体质都是平民里难得一见的健康孩子,这样的资质足以学习圣术或者魔法。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身体里空空荡荡。 常年信奉女神的人身体里总会被信仰之力改造,一点点改造信众的身体,让信众变成圣术的载体,但信众也会从此丧失转投奥法怀抱的机会,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捕捉空气中的元素,就算最出色的人也只能学会几个简单的魔法,本质不过是用信仰之力模拟法术的运行。 经年接受魔法教育的人得到的也会是类似的结果。规则都是同样的,由其中一方的力量淬炼身体之后,就会彻底关上另一方的大门。 但他手里这个小东西,仿佛是女神赐给他的宝贝。她天生可以学习任一系的术法,却懵懂无知,对这个领域的了解完全空白,需要一个领路人。 青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看得小女孩额上冒汗,才终于对她轻轻地笑了笑,这一笑藏起了所有的獠牙,似乎只是纯然的温和干净。 阿萝吹了吹手指上蹭到的灰尘,推开那扇雪白的大门,有些沉重,但她完全可以做到。 门内的环境昏暗,她撩了撩雪白曳地的长袍,一阶一阶走下去。盘旋的楼梯仿佛直通地底,关上门的纯然黑暗中只有墙壁两侧装有的壁灯照明。 以前她想进来这里会被女仆和卫兵们百般阻拦,现在她披上了这层繁杂的白袍,再也没有人会阻拦她了。 地下空间没有人,有些阴森的静谧。但这样肃穆的神殿内部,绝对没有什么鬼怪敢于踏入,所以阿萝走的很放心,慢吞吞地下到了最后一层。 这一层只有两个房间,她挨个看过去,靠里的那个房间推不开,被什么术法锁住了,能来这里又能随便上锁的人……阿尔芒呗。 她恶劣地猜想着,里面藏了什么阿尔芒无法见人的小秘密,猜了一会又觉得索然无味。反正她是打不开门的,她和阿尔芒还差太多。 干脆去开另一扇门,这扇倒是打开了。 阿萝走进去,发现这个房间是一间书房,高至天花板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还有一些零散的文献纸张随意地堆在架子上。 正对着门口有一个深紫色的木柜,透过镂空的花格能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填满了许多书页和纸张手稿,她走过去,确认没有防护法阵才打开木柜,抽了一份文献来看。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关于魔族战争中“用平民作为武器”战略的判决书。 “……”阿萝咬了咬唇,翻开手中的一迭纸。 里面详细记载了某年某月,在什么地方,由什么家族的哪些人提出了这个方法,有哪些人投了同意票,最后又是谁研发了爆炸法阵,哪些人去实施。 触目惊心的血腥被这样冰冷地记载在纸上,阿萝呼吸急促,手指有些颤抖地胡乱翻过这几页,看到了最后的判决结果。 绞杀、绞杀、绞杀、流放…… 她双肩一松,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一时间呆在原地。 “是不是很惊讶?你以为的恶魔教廷,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从上到下清洗了一遍这里的决策者,从主教、祭司到最普通的信徒。” 阿尔芒从门外的阴影里走进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来,来了多久,脚步轻而浅地靠近了阿萝。 “……那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不会回来,被伤害到的人民也不会原谅你们。”黑发少女执拗地扭开头,不与他对视。 高大的金发男人轻声笑了:“你听到那样的故事之后,会把教廷放在你的对立面是正常的。” “可教廷是一个持续了数百年的组织。曾经的大陆战乱不休,男人是当权者厮杀的武器,女人是战争中的消耗品,是光明女神的信徒站了出来,在大陆上奔走,让各国停战,也建立起了教堂和神殿,让女人们从物品变成了医师,给了她们和普通平民活下去的机会。” 他的嗓音温温柔柔,不生气的时候他简直称得上慈悲:“这片大陆的繁华和平,与教廷的存在无法割裂。诚然,有人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一些丑陋的事,可你要因为这些过错抹杀教廷几百年来的功勋吗?” 阿萝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很乱:“是维持大陆稳定的同时奠定自己的高贵地位吧,现在连帝国的王看到你们都要尊敬几分了吧?” 阿尔芒微笑着点头:“是啊,但那不应该吗?教廷的高层大部分都是从底层拼杀出来的圣骑士和牧师,就连我,都是从远征军里活下来的。” “征讨魔兽的远征军,如果不是我们在兽潮期用血肉去砍杀,献上自己的生命与忠诚筑起人类的防线,你这颗漂亮的小脑袋也没有空闲时间去想这么多烦恼。” 他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阿萝的头发,看着她无措的神情。 “帮帮我吧,阿萝。” ================== 我本人是无神论者,欧美很多信仰在我们看来是非常搞笑的,但其实各种教们在低生产力阶段起到了很多正面的作用,就拿现在我们家附近的教堂举例子,他们会和老人说记得戴口罩,老年人们很吃这一套,就又无语又庆幸。 这种存在真的是非常复杂,从政治、医疗角度,这些东西都是又促进又阻碍发展,阿萝也觉得心情很复杂吧哈哈哈哈。 -- 叁十二只恶犬-史诗 “帮帮我吧,阿萝。” 金发的男人比十年前那个暴躁的青年人成熟了许多,精致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岁月的从容。他也温和了许多,不论是手段还是心智,起码阿萝最近几年没有看到他出手痛揍别人了。 也许他说得对,教廷不是纯粹的恶。 可是…… “往上攀爬、拿回姓氏、成为总主教……那是你的愿望。”黑发少女平静地避开了他的大手:“不是我的。” 阿尔芒骨子里还是那个骄纵的年轻人,都已经摆低了身姿还被这样拒绝,他脸上的笑容又收起来了。 “我救过你,也让你学了各种术法,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吗?”他表情又沉郁下去 阿萝摇了摇头:“我愿意回报你,但我不会永远被恩情锁在你身边。” 金发的男人目色阴沉看着她:“只帮我做几件事就离开?你以为你是谁,能做成什么?” 他怒气上涌,开始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被那个魔族操晕了头,还是上瘾了?想去找他是吗?用那种虚情假意的嘴脸应付完我这里,就又去找他过你们那狗屁的自由日子?”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加上曾经在军队里待过几年,往日里掩饰自己的温和表情被撕开之后露出凶兽的粗鲁一面。 但阿萝一直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知道现在还口的话他会更加喷出毒汁,索性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发疯。 在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她才轻轻开口:“为什么是我呢?这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原因吧,有什么一定是我才能为你做的事。” 她还是那么聪明,但阿尔芒肉眼可见地更生气了。 他深呼吸了一会让自己恢复平静,最后看了阿萝一眼,见她还是不知死活,于是甩袖而去:“卫兵,把她关到禁闭室。” 他的表情已经重新变得冰冷疏离:“……不用给她食水,直到她想通为止。” 所以,她这算是作死吗?明明先答应着阿尔芒就还能过挺舒服的小日子的。 阿萝动了动手腕长吁短叹,她刚刚真的是被卫兵绑进来的,现在腕骨上还残留着粗绳摩擦的痛感。 即使她衣袍上的徽记说明她的地位比在场所有卫兵都要高,他们也没对她手下留情,阿尔芒是这片区域的最高权限者,卫兵们无条件地顺从他。 这里的秩序比她几年前看到的松松散散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阿尔芒是个很会驭下的人,天生的政客。 但他对阿萝总是发脾气就是了,政治魅力荡然无存。 黑发少女烦恼地皱了皱鼻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禁闭室,不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地上铺着教廷出品深红色厚地毯,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桌子,一本《神音书》,一盏昏暗的油灯,所幸还是挺暖和的。 阿萝将外套的拖地长袍脱掉,提着裙摆走到矮桌前坐下,看起了那本书。 《神音书》算是给教徒们的启蒙书,详细介绍了女神的由来。这个世界的教廷和沉枝萝那个世界的有点类似,但是主神换成了光明女神。 传说在几百年以前,大概是神圣光辉帝国还没建立之前,上一任的新月王朝信仰了邪神,导致一片赤地民不聊生,末代君主盖柯尔里夫为了打败全国各地的起义军队让自己腐败奢华的统治千秋万代,从地狱召唤出了魔族,从此之后世界上有了黑暗。 魔族的军队对上赤手空拳的愤怒平民时简直势如破竹,这位君主坐享了一段时间的胜利,但很快,局势开始失控了。 桀骜的魔族们开始无法控制,他们撕碎反抗者的同时又回身刺穿了国王军的喉咙,他们的本性就是暴怒和破坏,绝非国王希望的强大顺从。 上天感知到了地面上出现了混沌与黑暗,于是最为亲和人类的光明女神不忍心看到人类受苦,她投下分身,亲历了人间,广收信徒,播撒福音。 此时大陆上已经进入混战,新月帝国的王庭衰败,军队无力,中部战区和北方战区相继聚集了汹涌的魔族大军,也就是在这时发生了着名的亚特托战役,驻守北方边境的守军溃不成军弃城而逃,人类领土最北端的明珠城市变成了“罪恶之城”、“自由之城”。 昏聩的君主盖柯尔里夫震怒,大肆盘剥着仅剩的国民,要他们掏出军费。他可以充耳不闻民众的哀嚎,却不能容忍史书上自己的名字身后跟上一句“丢失领土者”。 高强度的镇压下出现了更高强度的反抗,女神的信徒们开始游走大陆,拉拢反抗的暴民,说服仁德的大城之主,建立治疗体系,以神圣的力量制约混沌的黑暗。 然后是一长篇的战争史诗,阿萝托着腮翻看着。 在这片大陆上即使魔族、神明有着至高的力量,可主体仍然是普通人民。在光明女神的指引下人民推翻了新月帝国,杀死了盖柯尔里夫,在短暂的庆功宴上,宣布立出力最多的虔诚教徒霍克纳城主为新的君王,圣霍克纳城为圣城。 同时,这位君王是个理智贤明的人,他懂得荣耀背后是攀升的欲望。为了制约教廷的权力,在建立新的神圣光辉帝国时,他搬出了圣霍克纳城,在一个富饶城邦定都。 书上引用了他的话语。 “有人问他:‘你离开霍克纳城,是在削弱女神的威名吗?’ 新王回应:‘女神永远睿智,但我们不是。身旁有狼的猎人会比城里的老爷更矫健,我们的子孙后代不需要一片只剩下阿谀奉承的坦途,我会亲自打造一把利剑,让女神的代言人永远保持清醒。’” 阿萝咂舌。他做到了,神权和王权相互制约,此消彼长,但几百年里这两个庞大的组织都没有一方彻底收拢所有权力,目前帝国的运行状况尚算良好,战争逐渐平息,人民安居乐业。 可是…… 阿尔芒将这本史诗一样的书特意放在这里,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呢?他又想做什么呢? 他的姓氏是席温,这是教廷那位光辉大主教的尊名,显然一个私生子不足以冠上这样的赫赫威名,也不足以与大主教的正牌后代,那位功勋卓着的圣骑士相提并论,所以他在成年不久就被褫夺了姓氏,变成最普通的神殿主教,派到了“穷山恶水刁民”的白兰公国。 随即阿萝发现自己以前遗漏了一些问题。 神权和王权不互通,那阿尔芒的公爵之位,是从哪里继承得来的呢? 公爵,在目前的神圣光辉帝国,仿佛都是君主的血亲才会得到的爵位。她合上了书,心里逐渐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阿尔芒命令之下,真的没有人给她送食水。 水还好,她念一念法术,从指间召唤出几个颤悠悠的小水球吞下去,还能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但食物…… 好饿哦。 阿萝摊在地毯上,捂着肚子烦躁地翻滚。阿尔芒那王八蛋无非就是想等她自己屈服,她才不呢,大不了饿几天,反正学了圣术之后身体变好了,饿不死。 ……但真的好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阿萝把那本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完了一遍,饿得头昏眼花,在地毯上无力呻吟。 许愿一个大将军,脚踩祥云,手上提着烧烤和火锅来娶我。她昏头胀脑地哼哼唧唧,不知道是不是饿的太久神智不清,好像在幻觉里嗅到了一丝肉味。 做梦真好。她贪婪地想,多来点吧,闻一闻也好,摩多摩多。 用力吸了半天,那股香味真的变浓了。 “……” 阿萝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她狐疑地吸着鼻子,那股抓心挠肺的烤肉味道好像是从高处传来的,她抬头看了看,那里有一个通气用的封死的小小花窗。 擦了一把口水,阿萝嘿咻嘿咻将矮桌推过去,自己也站上去,努力凑到窗口看了看…… 隔着花窗的镂空装饰,她看到了一只烤的喷香的小母鸡,表皮焦黄,闪烁着温润罪恶的油光。 “……” 是谁!谁把一只鸡放在她闻得着看得到却吃不着的地方!是谁做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阿尔芒吗?他不会这么幼稚,那是谁?女仆们吗?她们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挑衅她吧? 啊啊啊!是谁啊! 阿萝心里咬牙切齿,手指急切地伸出花窗,努力够着那只油滋滋香喷喷的小烤鸡。 她手指细,努力伸了伸可以做到,只要能抓住它……把它揪近一点,就能撕下肉来吃了!!黑发少女面色狰狞地贴在小窗户上动来动去,脸上压出了繁复的花纹。 快了快了…… 就差一点…… 啊!抓到了! 她捏到了那只小烤鸡的翅尖,入手竟然还是温温的,一捏就知道是烤得很好很软嫩的肉质。阿萝双眼放光,想象着这只小母鸡在嘴里的感觉,哇哦……一边小心地翘着兰花指拖着一点点翅尖靠近自己。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都要成功了,很近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小母鸡的温度时,忽然有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她两只僵硬的手指里夺走了那只小母鸡。 不要走啊我的鸡!她茫然又焦急地看过去。 一张放大的黑皮俊脸出现在窗口:“哟。原来是你在偷老子的鸡啊。” “……” 气饿惊交加,分外上头。阿萝一声不吭,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被阿尔芒寄予厚望的,独一无二的双修者,饿晕了。 ================== 他来了他来了,他手提烤鸡走来了! -- Pο18Μ.νíⓅ 叁十叁只恶犬-直白 你最丢脸的是什么时候?丢脸到晚上睡觉猛然想起来会垂死病中惊坐起,或是无声咆哮一会那种? 阿萝曾经以为她人生中的尴尬巅峰是她们班被抽到中学生体质测试那次,可怕的1500米,她和几个闺蜜垂头丧气磨蹭着蠕动,忽然一个闺蜜指着远处说了一句“是廖学长……” 然后她们一群人瞬间昂头挺胸姿势优美地奔跑起来。 接着阿萝左脚拌右脚,在廖学长面前摔倒了,因为腿上没劲,是很干脆的五体投地那种。 她真的以为这样就足够尴尬了,真的。 从地毯上逐渐清醒过来的阿萝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妙龄少女惨遭恶棍烤鸡诱惑,活活饿晕”的剧情,忍不住悲从中来,转了个身,从仰卧改成侧卧,蜷缩身体控诉世界的不公。 又想想自己已经忘记了廖学长英俊潇洒的面孔,离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已经好远好远,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出现在面前的那张坏兮兮的脸,忍不住更加委屈,在地毯上抽抽噎噎。 利维也好委屈,他好不容易才挣脱法阵,一路跟着她顺着气味找到这里,听到她没饭吃,特意搞来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想给她惊喜的。 怕引来卫兵,他还机智地想到用食物的香味引起她注意的好方法。 她觉得他是恶棍,他还觉得她是诱惑别人然后咔嚓杀掉的女妖精呢……都对他下手几次了。 无非就是看她眼冒绿光手一拨一拨那只鸡的样子有些可爱,他一时没忍住就看她多拨弄了一会,然后又逗了她一下…… 最后不是要把鸡拿开再破坏花窗翻进去嘛,他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忽然眼睛一翻晕过去,又咕哩咕噜地滚到地毯上。 ……以前和她剧烈做爱都没这种效果的。他以前经常听好兄弟吹嘘他们操的女人晕过去又醒过来,她每次做完都活蹦乱跳还能搞事,他还以为她身体好呢。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不过现在看她都叽叽咕咕哭起来了,他也没再躲在旁边观察,有些别扭地靠过去,戳了戳她的肩膀:“看到老子你哭啥,老子才是被你整哭的那个好吧?” 阿萝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是饿的,可能是哭自己被关起来了,也可能就只是在借机发泄自己很久很久以来的委屈吧。 总之她哭了很久,眼睛都红了,丑丑的。 利维开始还干巴巴在旁边说两句风凉话,阴阳怪气的,发现没用之后就放弃了,安安静静蹲在一边等她哭完,他的人际交往知识库里不包括如何哄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兄弟倒是教过他很多弄哭女人的知识。 最后阿萝嗓子哑了,坐起身来又给自己凝结了一颗水球,与旁边眼巴巴的狗东西对上了眼。 “……” “你好了吗?”他扑闪扑闪的绿眼睛看着她,又把那只诱惑了她很久的鸡推过来一点点:“快吃吧,丑死了,壮了还好看一点。” 啊,他这该死的审美。 阿萝瞪他,红肿的双眼分外滑稽,但狗东西不敢笑,硬生生憋了回去,好在肤色深看不出来。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他要是再捋虎须可能要出事。 于是他小心地收声,又把那只鸡往前推了推。 “……都冷了,腻死了。”黑发女孩眼皮肿肿的,鼻头也有点红,声音含含混混地小声抱怨。 狗东西遗憾地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他是个残暴的近战肉搏派,没有那些辅助性的技能。 于是阿萝把桌子上的书架拆下来仔细洗干净,粗粗地夹着烤鸡,自己升起一堆小火苗又加热了一下。 虽然很饿,但是空虚的胃还是要热食才能满足。 加热的空隙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她昏过去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有那个罪魁祸首花窗被从外面暴力拆卸下来了,闯入者巧妙地接住了那扇封死的镂空木制品,没有让它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加上禁闭室本来就在高处,气窗更高,所以他的潜入丝毫没有被外界发觉。 他现在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懒洋洋地半摊在厚厚的地毯上,闲闲地半张着那双明明灭灭的翠绿色眼瞳看她。 他好像……比以前坐得离她近了一点? 但这些多余的小心思随着鸡肉的加热弥漫散开的香味而无影无踪,阿萝饿狼一样看着重新泛起温暖美味光泽的那只鸡,它的圆圆肚子上有一滴油脂缓缓渗出,顺着酥脆的外皮缓缓滑下,在阿萝灼热的注视里滴落在下方的火堆里。 “哧”的一声,接着蒸腾起了让人难以忍受的香味。 她响亮地咽了咽口水,做出决定:“好了!可以吃了!” 反正厨子是她,吃的人也是她,她说好了就好了! 熄火、拆鸡、撕肉的动作一气呵成,她还红肿的眼睛亮晶晶的,喜笑颜开地嘘嘘吹着手从表皮滚热的小烤鸡上撕下来一只翅膀。 焦糖色的皮下露出了微微泛黄的白肉,看起来就腌制得很入味。她双眼放光地将那口肉送入嘴里。 第一口其实没尝出什么味道,她太饿了,肉还有点烫,几乎是在舌尖上一滚,微微沾湿了味蕾,就已经滚进胃里了。 接着是第二口、第叁口……饥饿的人双眼放光风卷残云,丝毫没有想起旁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只觉得手里这只鸡烤得刚刚好,温度也适宜,怎么吃都是完美的滋味,咸鲜的味道充斥了唇舌,还有空虚到抽痛的胃部。 ……啊,活过来了。 在吃完半只鸡后,举着一条鸡腿的阿萝快乐地打了个嗝,终于从那种饿上头的恶狼状态里醒来。 一转眼就看到不远处斜靠在地毯上的狗东西,他那张阴阳怪气的臭脸正专心致志地看她大快朵颐,甚至表情还有点愉悦。 ……有点变态。 阿萝谨慎地向后坐了坐,两口把手上剩余的鸡腿吃下去,才想起来质问他。 “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这只鸡?” 利维一呆,脸上的愉悦收起来了,他挑起了眉,又恢复了那种有点不耐烦有点凶的流氓脸:“你他妈的,怎么一吃饱问题这么多。” 吃人嘴软,阿萝也扭捏了一下,看看自己因为油腻还叉开举着的十根手指,抿了抿嘴,把进攻性的态度收了收:“……那你一个个回答,可以吗?” 利维对感兴趣的人向来软硬都吃,毫无底线,于是饶有兴致地挨个回答了她。 “因为上次你给老子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后来每次和你上床都得留一手,你这次没封住老子尾巴,”他得意地变出那根灵活细长的蝎尾在阿萝眼皮底下转了转,“所以老子能破坏你的法阵。” 大意了,阿萝撇了撇嘴。 “至于为什么要来……”他笑得坏坏的:“因为老子对你感兴趣,不光是身体,别的都感兴趣。” 魔族向来不会矜持,他这种恶棍更是不会羞涩,天不怕地不怕地说出了这种告白一样的话。 阿萝已经在他身上尝试了很多次“万万没想到”了,这次她还是万万没想到,连红肿半合的眼皮都瞪大了,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向对方。 什么? 感兴趣? 不光是肉体? 翻译成人话,不就是:我喜欢你的身体,也喜欢你的灵魂吗? 怎么会有这种展开的?她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吗?阿萝瞠目结舌地看着狗东西,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错乱,丝毫不因为她完全没想到的神情而不满,甚至还因为自己又吓到她而有一丝丝小得意。 ……不是,你得意什么啊?他那种夹杂在认真里的欠扁又唤回了阿萝的理智,她理不直气也壮:“我不喜欢你。” “关老子屁事。”利维嗤笑她,她喜欢谁和他有啥关系啊,他可是欺男霸女的人渣,人渣会在意这些小事吗? “……”她的错,她不应该用人类的思维揣测这人的。 阿萝闭嘴了,想了想又换了另一个话题:“你来找我是要带我走吗?” 这次换利维不高兴了,他深绿色的竖瞳幽怨地看过去:“你怎么不继续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和这只鸡的故事?” 他还没秀呢,他是怎样孤身一人又快又稳地穿过荒原,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潜伏在神殿里,甚至近到听到了她被罚的消息,还贴心地去搞了一只雌性会喜欢的鲜嫩鸡肉。 至于怎么搞来的……反正不是买的就对了。 阿萝不想打听这些小细节,于是挥了挥手跳过:“你那么厉害,什么做不到啊?” “……”似乎是夸他,但听着不是很快乐。利维眉毛皱起来研究了一会,没研究出来所以然,又被阿萝的新的问题吸引过去。 “所以你找我是要干什么啊?” 这道题,他兄弟的题库里给他划过重点。绿眼睛的黑发男人深沉地坐直身体,前倾上半身让自己的面孔靠近她,扬起一边嘴角表情邪魅:“……干你。” “……”简直槽多无口。 阿萝糟心地推开他邪魅的脸:“……这又是跟谁学的啊。”她努力把话题引回正轨:“虽然我也挺想离开的,咱俩的关系以后再说,你现在能带我逃跑的话也是好事。可是我好像还得帮阿尔芒做点事才能算两清……不然他以后感觉还会抓我。” 利维去抓她作乱的爪子,毫不在乎:“让他去吃屎,老子来找的是你。” “你听我说,我想跟他一拍两散以后毫无瓜葛……” 她被用力推倒了,懵懵地仰面躺在地毯上,一点都不疼,只是发愣。 利维挑着眉撑在她上方,脸色背光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双幽幽的兽眼又凶又狠:“你倒是也听听老子讲啊?老子就他妈的是来抓你的,你想不想走、那什么狗屁阿尔芒让不让你走,跟老子没关系。” “老子只要你,懂?” 他尖利的兽瞳缩成一线,盯着身下呆滞的女人。 ——魔族永远对自己心爱的猎物势在必得。 ================ 利维:爱我你怕了吗? (邪魅.jpg) -- pο18Μ.νíⓅ 叁十四只恶犬-出逃 可能阿萝被他的一记直球打晕了,也可能是吃人嘴软,总之她的反抗很不激烈,几近于无。 被扛在肩膀上的时候她象征性地踢打了一下,利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在她臀部按了按,大摇大摆走到门前,“哐砰”一脚就踢开了门。 ……多亏禁闭室的门不是石制而是木质。 阿萝脑子里懵懵地滚过一句,随即又觉得不对,在四周骤然包围过来的喊杀声里揪着利维的头发绝望大喊:“不能爬窗吗!为什么非要踹门啊!” 他到底是哪根筋又别住了,就算要抓她走,从花窗里爬出去悄没声息地离开不才是最好选项吗? “嘶。”利维被她揪得头乱摇,酷炫狂霸拽的姿势开始崩坏,干脆侧头就咬住她细细白白的手指,在阿萝的尖叫声里含混地威胁她:“拽掉老子的毛,就拿你的手来赔。” “你有病啊!还不快跑,大摇大摆站在这里是没死过吗?就算真没死过也不要带着我送人头啊!” 利维凶她:“你懂什么?老子又不是贼,最多是个强盗,老子才不做偷走别人女人这种事呢。” 但是可以抢走是吗?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是他更喜欢站在别人脸上挑衅的快感吧。 阿萝被他的清奇脑回路搞得头晕,偏偏他那只恶劣的舌头还在毛刺刺地一刮一刮她的手指,她开始血压上升:“谁他妈是别人女人啊!都说了我算是他下属,有特殊才能那种,你就这么带我走他肯定会来抓我们……而且你还不赶快跑……” 她在这边气的说脏话,另一边利维的脑袋都扭开了,用身体语言清楚表达: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气急,借着被扛在肩上的姿势胡乱张口,也咬住了他的胸口。 这人穿的薄,可能又是从哪抢来的麻布衬衫,她咬着咬着发现不对……这块肉上怎么感觉有个小突起。 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舔了舔,接着理智在脑海里尖叫起来。 阿萝脑瓜子嗡嗡的,懵逼地松开了嘴。她侧头望过去,果然看到狗东西换了一副神色,暧昧得意地低头看着她:“你这是挑逗老子?” 他还一本正经地劝阻她:“这里场合不对,先收一收。” 不懂事的阿萝被他哄小孩一样颠了颠又拍了拍,头脑充血,干脆放弃挣扎,像死人一样挂在他肩上。 阿萝: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他们两个在这里打打闹闹,另一边的神殿守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训练有素地拉响了警报,接着一层一层包围过来,防备着这个也许很危险的入侵者。 最初有反应的是轻甲的巡逻守卫队员,接着又添上了重甲圣骑士,他们井然有序地进入了最里层的防御圈,让轻甲的同僚退居外线和留守主要道路,几个制高点都在几分钟之内安排了人手,架起了弓弩。 阿萝余光观察着这些,真情实意地感叹了一番阿尔芒的领导才能。 白兰公国之前那个样子,基本相当于教廷内最差的领地了。阿尔芒是作为一个不可以出现在阳光下的私生子而被外放来的,其他守军大部分没有这么曲折的身世,是真的犯过错或常年无功勋所以被流放而来的。 残兵、败将,他在这里盘踞了十年时间,终于获得了一支自己的精良军队,想要拿回些什么。 她努力抬头看着分开人群而来的那一身圣洁白袍,有些难堪地抿了抿嘴。 利维率先出声挑衅:“你的女人吃不饱饭饿的一直哭,老子看不得女人哭,就先带她去吃饭了。” 即使已经知道这个魔族混不吝,第一排的骑士们眼中还是出现了短暂的迷惑。 阿尔芒也知道和这家伙怕是说不通,虽然他只和这个绿眼睛野兽交锋了短暂几次,但他早就敏锐发觉这人不擅长说人话。 于是他直接转头对上阿萝:“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的报答?” 阿萝没吭声。 她确实欠阿尔芒的恩情,但她不想永远这样为他卖命。心里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是最好,可被阿尔芒关着也不行,他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而且他还告诉了勒托夫人她们……他就是故意要她丧失一切退路的。 想到那位老夫人通红的双眼,她硬起心肠,装死一样在利维胸口上埋下头去,不理会阿尔芒的问题。 她这样的动作不出所料激怒了那个用温和慈悲做面具的男人,他看了那个面色挑衅的魔族和他肩上一动不动的少女一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对他们的判决。 “……魔族入侵者,和叛教者阿萝。”他冰蓝色的眼睛像是流动着火焰,带着灼热恨意看着面前那两个人:“不计一切代价,杀死魔族,活捉叛教者……留一口气在就行。” 对擅长治疗的圣骑士们来说,基本就是两个人都生死不论的意思。这句话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阿萝被利维动作轻快地换个了姿势夹在腋下,她被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感觉到身下的身体肌肉紧绷,心脏跳动速度迅速加快。 魔族和普通人类一比就像是排量更大的马达,可以瞬间进入作战状态,爆发力也更强。 利维半搂着她,噌噌两下躲闪过高处发射的弩箭,又攀着屋檐边繁复的雕花一溜烟蹿到了神殿建筑群内最高的那座塔楼上。 那上面已经安排了一个小队的圣骑士,月光下的重盔和刀剑闪烁着白光,无疑都暗示着这是经过圣术加持的精良装备。 利维毫不在乎,把阿萝朝角落里一丢,看她虽然晕头转向但是动作灵活地打了个滚,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缩进角落里,朗声笑起来:“好姑娘!” 然后他侧身避开了一位圣骑士劈砍下来的长刀,脚上步伐一变,像一把尖刀一样迅猛地切入叁人小队中,看似危险实则巧妙地避开他们裹挟着风声挥砍而来的武器。 他的战斗能力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杀间训练得到的,更像是铭刻在肌肉里的本能,虽然没有圣骑士们招式之间的流畅美观,但带着一丝血腥的诡谲,招招致命。 他手上伸出了尖爪,尖端一片漆黑,显然带着毒素,接着他用左肩硬扛着一名圣骑士的重锤,脚下发力,将他顶在墙壁上,单手刺穿了他露出的上臂。 那名圣骑士发出嘶声痛叫,然后在很快的时间里失去了意识。 这些人都是阿萝往日里经常见到的,她曾经甚至可能会和他们成为同僚。不管是出于同为人类的角度还是避免得到更多的仇恨招致危险,她都压低了声音急喊:“不要伤人性命……!” 利维打得兴起,闻声绿眼睛又深又亮地看了她一眼,不高兴地收了手,原本准备刺进另一人喉咙的手改了方向,一拳捣向了他的腹部。 盔甲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圣骑士嘴角喷出血沫,也晕了过去。 ……行吧,她已经尽力了。 他很快放倒了第叁个人,转过头来看她。温黑的脸上溅了血,深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这样的利维让阿萝没来由的有些害怕,她不着痕迹地向后缩了缩。 狗东西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高兴地啧了一声:“……现在胆子小了,当时在床上害老子的时候你就没怕过被老子扭断脖子吗?” 狗还是狗,溅了血无非是变成一只臭臭的狗。 阿萝瞪他,他将所有白眼笑纳,低头躲避了一根弩箭,从塔楼的瞭望窗里看出去,像是在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她挨过去,也从窗口看出去:“……你不会还带了同伙来吧?” 好家伙,那她勾结魔族的罪名没跑了。本来只是叛教出逃,阿尔芒要用她可能还会帮忙遮掩,要是真有一大批魔族冲进来砍人,那她明天就会上教廷的加急通缉令。 狗东西抹着脸上的血,嫌弃她的用词:“什么同伙?那是老子兄弟,要闯进来带着你走没人接应老子可做不到。” 阿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神殿建筑群西北角的山林方向,看到了一丝明灭的火光。 “在那里。”狗东西咧着嘴笑了笑,尖尖的牙反射着月光。 他一掌把阿萝的头按下去,少女七荤八素地反射性抱头,有一只弩箭咻地射进瞭望窗里,擦破了他的上臂。 外面盔甲碰撞的动静也变大了,圣骑士们改变了阵型,又围上了塔楼。 “听着。”利维没有管自己的伤口,这种小擦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老子知道你是个心软的麻烦女人,但是现在没空给你犹豫了,一会要突围出去,带着你老子的战斗力打折,你得防御一下后背,老子才能带着你逃出去。” 心软的麻烦女人阿萝其实挺紧张的,闻言咬牙点了点头。反正也不是让她杀人……就是防御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狗东西看她答应,喉咙里响亮地咆哮了一声,应该是给他的同伴一个信号,阿萝被震得懵了一下,就被他重新扛起来,灵活地从窗口跳出去。 塔楼足有几十米,高速坠落的失重感让阿萝心脏狂跳,头发被风糊了一脸。在两人拍碎在地面上之前,他右臂肌肉贲起,在塔楼的外壁挂灯上固定住了自己作为缓冲,最后落地时双腿一用力就卸去了所有冲击力道,下一秒就单手捏断了一个卫兵的胳膊,将他甩开。 魔族这什么体质啊……阿萝心脏还在因为急坠而狂跳,脸色惨白地看着身后亮起的奥数法弹和弩箭,咬牙念出了咒文,在身前撑起一面光亮的盾,她下意识没有使用圣术。 这面盾护住了自己,也护住了利维的后背,她听到他哼笑了一声,在疾奔和肉体撞击的痛响中抽空喘息着夸她:“做得不错。” 隔着重重刀剑,阿萝又一次和人堆之外的阿尔芒对上了视线。 和上次一样,她被这个狗东西带着,从他的视线里一点点远去……不,还有点不同,这次她更是公然地庇护了这个魔族,神智清醒没有遭到胁迫地保护了他。 看着阿尔芒淬了毒一样的眼睛,阿萝忽然清醒—— 谁再说利维傻?他这么大张旗鼓带她走,不就是为了昭告所有人,她已经选了他那边吗? ========================== 基友:草,傻子变精了,还更坏了。 这篇时间线是女巫后面,开场利维肚子上那个伤口就是被赫尔曼砍的。后期揭露利维身世的时候会跟赫尔曼有一丢丢关系,到时候如果顺势的话可以让他们小小冒个头!不过还是以这本的剧情为主啦,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写着写着脱纲哈哈哈 -- 四只阿萝(小番外四号【现代篇】) 高中毕业聚会那一天,沉枝萝被打包送到了利维的床上。 少女还没从刚才卫生间里的绑架回魂,惊疑不定地窝在床角,蒙眼黑布下露出的半片小脸煞白。 班上同学们想着都毕业了也算大人了,于是闹哄哄地选了这家看起来很奢华的酒吧想去见见世面,因为一起的人多,沉枝萝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谁能知道去卫生间洗个手就会忽然被绑架啊! 她脑中出现了很多社会新闻:“惊!女高中生竟被挖去双肾!”、“现代社会的黑暗!被碎尸的高中生!”“晚间新闻:无名女生横死酒吧!”…… 她在屋子里自己把自己吓成鹌鹑,门外的利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是小混混出身,十岁父母双亡后他就流落街头了,做了几年赌场护卫,又慢慢积累了自己的势力,成功晋级为当地黑老大之一,这完全是他在这种地下灰暗区域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但这位年轻的黑老大显然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怎样的权力。 “哈?在老子床上?”他惊愕地问旁边的小弟,迷惑不已。 小弟也迷惑了:“不是老大你刚刚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说她好嫩吗?我以为……”以为愣头青老大终于开窍了啊!这不得赶快帮忙? “她是他妈的嫩啊,”利维暴躁地捋头发,嘴里的烟都不香了:“就是看起来淋阵雨都会死的嫩,老子就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女人。” “……”小弟死鱼眼,终于领悟到自家老大脑中似乎缺失了一些。 冷静了一会,他对上老大懵逼中隐含求助的目光,小心提议:“要不,我再趁机把她偷偷送回去?” 可以可以,利维如释重负地就要点头,就听到拐角后面忽然笑了一声。 跟他一起奋斗的兄弟闲适地抱着臂转出来,出声嘲笑他:“看看你怎么就被吓成这个孙子样,不就是个女人吗?无非是手下人孝敬的,睡了就完事了。” “可她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啊,”利维老大不情愿,“身无二两肉,寡淡得很。” 兄弟无语:“就你这种老处男才喜欢胸比头大屁股像篮球的荡妇,那都是假的,做出来的。真不知道你这个审美怎么长的,净喜欢些整容脸硅胶人……我跟你说,玩的多了就更喜欢干净简单的了,比如你屋里那种小小的白白的。” 利维还是不乐意,这也跟他幻想的女朋友太不一样了。 他的女朋友,要有着浓密卷曲的长发,丰厚的嘴唇,饱满的大腿,最好拳击能跟他对打几回合……屋里那个估计他一拳就打死了。 兄弟看他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你不会是不敢吧?” 他笑嘻嘻靠近一点:“不敢的话,就给我呗?你不喜欢这种的,我喜欢啊,一只手就能按住,多可爱。” “滚蛋。”利维踹他,喜不喜欢另说,说他不敢就过分了啊。 感觉被挑衅了的利维捋了一把有点长的额发,转头一脚踹开了房门,看到里面那个鬼鬼祟祟磨着手上绳子的少女被他吓得一抖,又觉得负担沉重,叹息了一声。 兄弟在他背后探头探脑:“唉,真可爱。”他犹不死心,嘟嘟囔囔的:“落在你这个莽夫手里真是倒了霉,还不如给我呢,你啥都不会,头一回开荤说不定要把这个小可怜操死在床上了。” 床上的小姑娘惊得嗝了一声,炸毛兔子一样跳到了角落里。 利维知道身后兄弟是故意吓她,这人在男女之事上总喜欢搞些恐惧惊吓什么的把戏,有点烦,于是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门关上前还传来了他幽幽的声音:“上面两点,下面一点……新手记得多动这叁点。” 门咔嚓一声关好又锁住,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个白白的小姑娘手和眼睛都被绑缚着,紧张的细细喘息,花朵一样的嘴唇微微颤抖。 她看起来要哭了。利维喉咙一紧,他没有哄哭哭啼啼女人的经验,想了想干脆出声威胁:“老子就是想睡你,你要是敢哭敢出声,老子就把你杀了。” 她果然被哄好了,大声吸气又憋住,本来有些哭相的表情也恢复正常。 草,不愧是我。 可把他得意坏了,哄女人这么简单,睡女人估计更简单。呵,看他把这小姑娘睡得爽翻天,再出去炫耀。 衬衫解几颗扣子,直接从头上拽下来,裤子随便一解,一脚踢到床下去,走到床角时他已经把自己剥光了,接下来是…… 少女发现他靠近了自己,紧张地呜咽了一声。 她真的很小只,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穿着宽宽松松的大t恤和短裙,白生生的胳膊和腿从衣服里露出来,关节处带着些莹润的粉。 难以下手,利维为难地想抽烟,可是转了一圈发现烟在裤兜里,裤子在床下。 妈的。 他还是用了老办法,粗声粗气的:“敢动我就杀了你。” 沉枝萝小声地吸了吸鼻子,不敢动不敢动。 然后她就被一只手推倒了,床很软很弹,她倒在上面还往起颠了颠,并拢的双腿没控制好岔开了一点,被利维看到了腿心包裹的那块白色布料。 内、内裤。 他吞了吞口水,觉得直接冲那里下手还是有点太刺激了。于是咬了咬牙,捉上了她腰间有些掀起的上衣下摆,像个第一次带娃的呆瓜爸爸一样,一笼统从头上揪那件衣服,想干净利落地脱掉。 利落是不可能利落的,沉枝萝这件T恤本来就不是什么袒露锁骨的大领子,在下巴鼻子上卡了好一会,卡得她眼歪嘴斜。 “……”这个黑社会是不是弱智?她手还绑着呢,这样能脱掉才有鬼了啊! 本来汹涌的恐惧因为对方难以言喻的操作稍稍冲淡了一些。 很快利维也发现这样不对,努力了半天把她的脸从领口里拯救了出来,只剩双手还仰在头上,被衣服和手腕的绳子层层迭迭地禁锢着。 但他没继续动作了,感觉这个姿势……还怪刺激的,他心跳有一点点加快了。 少女雪白的身体已经露了出来,锁骨伶仃,腰部细窄,一件幼稚的娃娃粉色内衣包裹着起伏的双乳,随着主人紧张的呼吸盈盈颤颤。 他揉了揉鼻子,伸手继续向下,在她可爱的脐窝里轻轻转了转,终于一点点脱下了那条卡在胯部的裙子,露出里面粉色花边的小内裤。 她紧张地并拢了腿,柔滑的大腿内侧不小心夹住了他的手,又惊吓一样松开。利维吞了吞口水,又追上去摸了摸女孩软绵绵的雪白大腿,眼神在她腿间那块小布料上一扫一扫。 鼓鼓的,好像馒头。 好像还有一道缝。 他伸手在那条缝隙里轻轻摸了摸,被蒙着眼睛的少女呜咽了一声,双腿夹紧,不让他的手臂再动。 她越不让,利维就越好奇。更添了几分力道,改用两根手指在那道缝里上下戳刺,用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着里面的东西。 这里……就在饱饱的馒头缝隙靠上的位置,那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热热的小东西,像是被他按得胀大了。他一动那里,她就颤得厉害,手下的小布料都有点可疑的湿润了。 这莫非就是……下面那一点吗?利维有些兴奋地抽了抽鼻子,又开始看她纤细腰部往上的粉嫩小衣服。 这玩意扣子一般来说在背面,利维研究了一下发现不好解,干脆一用力就撕烂了那件小内衣,嫩粉色的布料原本包裹着小姑娘最柔软的地方,现在破破烂烂地散在她胸口,露出里面可怜巴巴的肉团。 真的好嫩。 他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忍不住用了点力,小姑娘不舒服地嗯嗯了两声他才放轻。 她的胸不算太大,一边一团在他的手里有点空荡,但是玩起来手感极好,又软又滑,在他灼热的掌心里滚动,那两颗原本乖巧绻缩的红色肉珠也逐渐挺了起来,在他手心里调皮地摩梭。 这是,上面的两点? 利维来回地看着,觉得她白嫩嫩乳团上点缀一颗红红的小东西有些过于淫靡的可爱,他低头看了一会,越凑越近,吐出的呼吸刺激得她皮肤上密密麻麻一片小颗粒,最后试探性地轻轻舔了舔。 她反应也好大,先是受惊般弹了一下,接着微微缩着背想要侧身躲避,被他用力按住,整个含了进去。 粗糙的舌面抵着微硬的小乳头使劲磨,喉咙里也在用力吸。他怎么吃都觉得不够,又怕弄疼了她,牙齿一收一合,轻轻咬嚼着弹滑的乳肉,只觉得满口都是香软。 沉枝萝哪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嘴里不敢出声,只是咬着牙呜呜咽咽,身体不受自控地扭动着想从湿热的口腔里逃脱。 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另一团没有被吃的软肉在他脸上磨来擦去,利维闷笑着更用了点力压在她胸口,肆意感受脸上的娇软滋味。 他最终吃够的时候沉枝萝眼上的黑布都湿了,身下的床单被她蹭的乱七八糟,一对颤颤的胸乳手印迭牙印,都被吃的湿漉漉的红肿。 她咬着唇畏惧地感受着那双粗粝的手在身上游弋,还有那张热热的嘴,时不时在某处皮肤上轻吻一下,留下一个微凉的湿痕。 万幸这个黑社会动作不算粗暴,但是…… “啊!”她一时不查,身下已经湿淋淋的小内裤被撕开了,空荡荡的感觉让她难抑地惊叫出声。 一根手指拨弄着她那里,将紧紧合拢的软肉拨开,又坏心眼地捏一捏,似乎是对她这里好奇得很,接着她最敏感的那一点被热热的粗糙指腹按住,轻慢地揉了起来。 “嗯啊……”她双腿都颤了,手臂还被捆绑在头上,扭来扭去都挣脱不开那只禁锢的手,只能难耐地承受那只手好奇的触碰。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黄油,被那根灼热的手指一点点按揉着,浑身要命的酥麻,蒸腾的热度从那里弥漫开,让她几乎化掉,爱液失控一样从身体里淌出,顺着臀沟流在他手上。 在无穷的高热里,她感觉到那只手抽了回去,接着是舌头与肉濡湿的触碰声,他似乎……舔了舔自己的手。 然后她紧绷的小腹感受到了温温的喷气,舒服到抽搐的那里被一个湿软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 “呜啊——” ============ 剧情不到肉的地方,但是大家都饿了哈哈哈哈!所以炖肉! 灵感来自之前一条评论说利维邪魅总裁,忍不住想起我很早之前看过的古早强取豪夺文,就是女主去酒吧玩被男主看上了,然后虐身虐心巴拉巴拉…… 明天还有这个番外的下篇 -- 五只阿萝(小番外五号【现代篇二】) 刚高考完,沉枝萝是畅想过大学生活的,自由,无拘无束,还有……恋爱什么的。 也许自己会找到一个干净清秀的男孩子,和他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跨年,分享同一杯奶茶,在地铁站广告牌后面偷偷地接吻,也许感情到了,还会做点羞羞的事情。 可……不管怎样,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 “呜……”双眼被打湿的布料牢牢绑缚着,双臂也被衣物纠缠在头上动弹不得,整个身体都被那双有力的手牢牢掌控着,最脆弱最敏感的腿心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包裹着,用力吞吃着,让她战栗啜泣不休。 他应该是个黑社会,手段这么放肆,吃准了市井小民沉枝萝没法反抗,这样肆意地把她拉到这个昏暗的房间里为所欲为。 每个女生都被父母老师上过课,失身事小保命要紧。所以她压根没想着在对方的地盘上暴力反抗,就算她突然暴起,推开身上的男人跑出门去呢?外面到处都是他的小弟。 她只能偷偷在心里祈祷他赶快完事,然后大发慈悲放她完整地离开。 可……这个黑社会像是爱极了一样来回把玩她的身体,到处探索,让她难受的同时又忍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还不让她动…… 唔嗯……他舔得好用力……好难受呀…… 等利维终于吃够了那两片软滑滑的肉,红嫩嫩的珠子,就连那张湿漉漉的小穴也接吻一样缠绵地伸舌挑逗了一会,终于找到乐趣一样眼睛亮亮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身下的女孩侧头咬着手臂控制自己的声音。 他抹了一把自己湿润的下颌,笑得放肆:“……你可真敏感,水多的我脸都湿了。” 女孩咬着唇难堪地不语,因为没什么经验,都在内心怀疑起了自己为什么被人家抓进来强暴还能爽……她是荡妇吗? 利维看到了她脸上的无措,他心情正好,于是用自己还挂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边缘在她赤裸细嫩的胸口来回扫,挑逗一样开解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你现在可是在老子床上。” ——老子天下第一!睡女人当然也天下第一。 “……”沉枝萝并没有被安慰到,只有心里对这个黑社会的智商评估又低了一点。 而且紧绷到极点的精神也放松了些,她甚至有胆子开口了:“……你、您为什么看上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 利维正专心地亲吻她的乳团,闻声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她:“我没看上你,你是我手下送的礼物。” “……”所以是来者不拒吗?欺人太甚了吧!又烂又渣!沉枝萝有一瞬间都想揪他头发了,苦于手被绑着才没动作。 “看不上我就别动我啊,您没必要放低自己的品味的。”打落牙齿和血吞,她真诚地劝着对方。 她的话好像有些隐约的不中听,但是仔细辨别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利维吐出嘴里那颗红红湿湿的小肉粒,皱着眉想了想,想到了解决办法:“闭嘴,不然就杀了你。” “……” 啊啊啊啊!他好讨厌啊! 沉枝萝愤愤地被他搂着坐起来,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湿润润的腿心整个绵绵地挨挤在他的小腹上,给那里紧绷的肌肉刷上了一层晶亮的水液。 她手被绳子和衣服捆绑着没法借力,坐得东倒西歪,那个硬硬的棍状物在她臀下被她蹭来挤去,抱着她的黑社会从鼻子里哼了哼:“不要……” ? 她又开始迷茫了,这是黑社会大哥该说的台词吗?他是不是抢了她的剧本? 处男利维不高兴地轻拍她软软凉凉的臀:“别乱动,压得老子有点疼。” 沉枝萝委屈:“……我手动不了,坐不稳,我没有乱动。” 好像也对。利维研究了一下她手上的一坨东西,刚刚她贴近他的时候眼上的黑布蹭到了他的肩膀,湿湿的,有点可怜的样子。反正他这么牛,这女人就算有手有眼睛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黑社会大哥吭哧吭哧给她松了绑。 她终于近距离看到了他的模样,是个年轻的男人,肤色很深,但是眉骨很高,毛茸茸的眉头看起来就野性难驯,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是带着些深绿的暗沉,有点像混血儿……总之如果不是他正揽着赤裸的自己不放,是她走到路上碰到会惊呼“好帅”那种。 再低头看看自己,雪白的身体正蜷缩在他腿上,到处都是被玩过的模样。她搭在对方肩膀上保持平衡的手指畏惧地缩了缩。 利维颠了颠她:“怕了?” 面前的少女神色无措,不知道该看哪里,偏偏眼神里躲藏着一点心怀鬼胎的跃跃欲试,让他心跳有些加速。 沉枝萝是真的心怀鬼胎,谁发现黑社会脑子不好,有时候还有点好说话之后会不动心思? 不过她还没想出来什么脱身的办法,对方又显露出了强硬的那一面,单手抓着她微微抬起身体,另一手扶着自己胀大的性器在她濡湿的腿心磨擦起来。 她在慌乱中低头瞄了一眼就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我不要!我还没准备好!……” 啊啊啊!他肯定是混血儿吧?怎么那么大!还长得有点吓人,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准备好了,都湿得老子对不准了还要怎么准备?”利维对她的推辞嗤之以鼻,不由分说地挤进一个头部,撑得女孩又痛又酸,还有点恐惧,下身被他用力按着无法逃脱,只有手上胡乱反抗。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带,用一种要把人勒死的力道拽了起来。 领带松松垮垮的圈圈猛地收紧,勒在他的喉咙上,利维完全不在乎,反倒用一种饶有兴致起的神情看着她带泪的脸:“……有胆子,你就勒死我,勒不死的话老子今天是一定要操你的。” 沉枝萝没胆子,可下身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她怕的厉害,干脆也发了狠,双手揪上了那截领带,通红着眼圈与他兽一样的绿眼对视。 寂静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前一盏柔和的小夜灯提供着暧昧的光线。高大的男人噙着笑揽抱着白白软软的女孩,结结实实插到了底,他腿上的少女双腿紧缩,难受地颤着腰,双手发狠地拽着他颈上领带。 她还是不敢真的用力,不说杀掉他之后门外那些他的人会不会善罢甘休,就说要看着一个人真正地死在自己手下……就得多大的勇气啊,她连枪战游戏都没怎么玩过。 所以,她没有办法地、呜咽着被利维抱在怀里,像抱一个孩子,被他勃发的性器死死撑满。 “怕了?”同样的问题,他又问了一遍,刚刚只是带笑的揶揄,现在被她勒得额角青筋微跳,声音里反而裹上了粘稠的甜蜜暧昧。 “……怕才正常。”沉枝萝喘着气,他动起来了,慢慢地抽出去,又用力地顶到最深处,她被撞得小腹酸软,背后薄薄地出了汗,手上动作一丝都没有松。 想杀他吗? 想。这样随便地侵犯一个女生,改变了她未来的一切生活,还轻描淡写地调笑。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敢杀他吗? 沉枝萝无奈地承认,她真的不敢,就连现在他不反抗被她收紧颈上的领带,她也只敢负隅顽抗地抓着不放,不敢再收紧一分。 她曾经是个多乖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不会是爆裂,而是掩人耳目地修复自己的伤口,希望能早点回到过去的平静生活。 利维看出了她眼中的那份狠意和她颤抖的手指,闷笑着去吻她。他被勒着当然也不好受,可也绝不至于难以忍受,比起这种痛苦,面前的羊儿藏起的利爪,让他更感兴趣。 “小看你了。”他肆意地在她小嘴里翻搅,被她咬得出了血也不在乎,反过去用同样的力度咬她。 抱着她倒在床上,她没留意手上用了下力,勒得他一噎,这才咳了一声,去解她手里的领带:“行了,别折腾了,我不伤害你。” 沉枝萝被他整个压着陷进柔软的大床里,小夜灯被随手关了,一片黑暗里只有身上的身体灼热而滚烫。 他摸她的手热得要命,在她胸前腿心最敏感的地方不住捻揉,很快就让她感受不到初次的痛苦,那根胀大的性器不老实地来回抽送,刮着她柔软的内壁,带出汹涌的水液。 “……”她难耐地喘息着,不想发出声音,觉得那好像示弱。 利维发现了,在她耳边小声调笑,来回挺动的腰胯加了几分力道,用力地拍击起来,水液的挤压声、肉体的碰撞声在这张床上响起,伴随着他沉沉的低语:“你不叫,下面这张小嘴就替你叫了。” 疯子!变态!流氓!王八蛋! 沉枝萝脑子里骂着他,怒得张嘴去咬他的肩。他却像被刺激到了一样,干脆利落地将她双膝分开压在床上,将她整个人迭成任人宰割的姿势,猛烈地抽送,听她失控的惊叫喘息。 两人都是初次,沉枝萝的身体早被他玩的情动,真刀实枪开战之后很快就不行了,被他抓住的小脚胡乱踢蹬了几下,抽噎着痉挛起来。 他缓慢地前后推送折磨,享受着吮吸的同时延缓她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接下来,第一次吃肉的狗东西亢奋了很久。去洗澡的浴缸边,柔软的地毯上,那张窗边的老板椅…… 他得承认,兄弟说的话有点对。这样小小白白的一只,抱在怀里的感觉好极了。 不管是站在落地窗边拉开窗帘,逼着她对着城市里万家灯火高潮,还是看镜子里她的身体、她酡红的的脸然后深深射进去,或是抱着呜咽着要上厕所的她像小孩一样把尿,都有种奇异淫秽的满足感。 泥人也被逼出叁分火气,沉枝萝红着眼睛揪他头发逼问:“你爽了吗?结束我就能走吗?” 利维看着她,绿眼睛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危险:“当然可以。” 她可以洗干净自己,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家,像个普通的羊儿一样混在羊圈里,乖巧听话地生活着,等着他再去抓她。 十分钟前,这个女孩的家世、生平、履历,还有她报考的大学都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她不想跟他在床上纠葛,巧了,他也不想。 ……他想要更多。 ================ 如果现实中遇到霸道黑社会,请速速报警! 但是小说里随便爽啦 基友:黑社会是蟑螂吗随便遇? -- 叁十五只恶犬-凯里 来接应利维的兄弟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拳能打死叁个阿萝那种。 她被利维带着从外墙爬出来,手中的魔法盾被轰碎了一面又一面,她手心都有些发麻了,脑后也有些法力耗空的隐隐刺痛,才终于靠近了神殿边界的山林。 利维也难以避免地受了点伤,最严重的左边大腿前侧插了一支断枪,是刚刚路口的一支圣骑士伏击的战果,他当时踉跄了一步,很快又重新站稳,将那根长枪折断,只是枪尖还留在肉里。 翻出墙来,她舒了一口气,下一秒这口气又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她面前,手中高举着血腥气浓厚的板斧,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雄赳赳地看着软倒在利维身上的她:“嗯?” 利维已经是个很高大的人了,肩背和手臂都肌肉遍布,有力但不算太夸张,是那种放在推特微博上会被鸡叫包围的好看身材。 这个壮汉简直有叁个利维大,个子比他高一头,手臂也是胀鼓鼓的一团,都快赶上她自己腰粗了…… 一看就不是人类。 阿萝有些畏缩地向利维身后钻了钻,狗东西看了她一眼,嗤笑她:“胆子不是很大吗?” 那个铁塔一样的壮汉喷了一口气,像是觉得他们这样黏黏糊糊辣眼睛一样转过头去:“别唧唧歪歪了,快带着你的女人走吧。” 利维用舌头和嘴唇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呸了他一口,总之是个粗鲁又信任的玩笑。 接着他们两个都没再废话,那个铁塔男从一旁的树丛阴影里拉出了两只凶恶的鬣蜥,利维单手揽着阿萝,有些粗鲁地将她推上去,然后自己跨坐在她后面,热乎乎的胸膛贴了上来。 他从嘴里发出了一连串有些奇怪的单词,座下的鬣蜥狂燥地动了动,从喉咙里深沉地咕噜着,回应着他的声音。 没有鞍具,骑着这种长着鳞片的冷血动物的感觉并不好。隔着一层坚硬的鳞壳,它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下面滚动,让阿萝有种后脖子毛毛的不适感。 但现在逃命关头,她也没法要求对方变出一架马车来。 于是鬣蜥跑起来之后剧烈的颠簸感和摩擦感让阿萝惊喘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利维就在她后面,双腿夹紧鬣蜥,上身伏低前倾,他坐得很稳。 见她无措,狗东西不放过一切嘲笑她的机会:“你连鬣蜥都不会骑吗?” “?”阿萝开始无语了:“我以前都没见过它……我生活的环境里根本不会出现骑着这东西出门的场景。” 利维还是笑眯眯的,凑在她耳朵上喷气:“那也太没用了。” ……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调情。 阿萝侧了侧头,让自己的耳朵从他的鼻息下躲开,心里隐隐约约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开始把她当女人看了,而不是他砧板上的肉。 这让阿萝有些不适应……这算什么?炮友转正? 她张了张嘴,谨慎地告诉身后的男人:“谢谢你救我出去,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竭尽全力回报你。”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跟你一起。 她的意思应该传递到了,因为利维忽然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又在她耳尖上用力咬了一口。还在她疼得要转身打人的时候忽然让鬣蜥加速,把她颠得脸色煞白七荤八素后才伸手扶住她的腰:“行了,不会骑鬣蜥的废物就闭嘴吧,小心摔下去把你唯一能看的脸摔花。” 可恶!阿萝含恨地坐正身体保持平衡。 骑鬣蜥算什么,有本事你骑自行车摩托车小电驴啊? 还好神殿就在郊野,两只鬣蜥在出逃时并没有第二重阻拦,身后的追兵们驾驭着骏马在山林里伏击阻拦,被利维和他的朋友一一砍翻,两人都受了点伤,但是最终安稳地逃进了森林里。 不是所有教区都有狮鹫兵团,阿尔芒用人再厉害也不能改变白兰公国是个流放地的事实,他手里没有能自由指挥的狮鹫兵团,最近的那一支还在拉玟城。 于是他们的鬣蜥在对上骏马时有了速度和凶性的二重优势,就是……丑了点。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阿萝卷了卷自己有些过长的裙摆,准备去溪水边舀水喝,一转头就看到一张鬣蜥的脸,深绿色的鳞片,金黄色的冷血动物的眼睛,狰狞的多排獠牙呲出嘴唇,散发着阵阵腥臭。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惊得打了个嗝。利维不在旁边,他去捕猎和摘草药了,受伤更重一点的他的朋友留在旁边,正在脱掉身上的布甲,他的伤在背后,一大片。 看到阿萝被鬣蜥吓到的样子,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阿萝没理他。 第一次见面她就能感觉出来这人对她并不友好,眼睛里总是对她充满审视,不过这也正常,从利维和他的只言片语中阿萝猜测出他们两个是一起在角斗场里搏斗时互相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友。 这样的人常年在黑暗边缘游走,他自己本身还是个非人族,对从教廷里出来的自己一上来就全盘信任才是有所图吧。 况且她也不需要他的信任,说实话,这人是跟利维关系好,但跟她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但现实并没有她想象的这么闲适美好。 利维回来的时候扛着一只小鹿,手里还鼓鼓囊囊带了一团草药。他先用粗暴的方式把鹿扒皮掏去内脏烤上,就是他们曾在昆塔提布荒原里赶路时吃过无数次的那种没滋没味的烤肉,还硬得牙疼。 接着他黏黏糊糊凑在阿萝身边,闹着要她给他上药。 他的伤口都在双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啊。阿萝无语地抬头看看旁边高大的黑发男人,他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坏脸,任谁看他都和好人两个字挂不上钩,但阿萝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暴脾气但乖巧的十岁小男孩的样子。 她呆了一小会没回应,利维更用力地在她身上打滚,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肩上,热乎乎地抱怨:“老子这还是救你的伤呢。” 对什么人有好感就粘着她,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喜欢被她触摸挨挤着她,有问题吗?就像猫猫喜欢纸箱子就憋在里面,狗狗喜欢主人就全天跟屁虫。 面前的黑色大猫猫理直气壮地把药草塞进她手里。 阿萝失笑,还没回应他,身后坐着的那个朋友就出声了。 “嗤,看看你像个什么软蛋样子。”他伸手撕下一大块鹿肉,那还是刚烤上去的,里面还在淅淅沥沥滴血,他毫不在意地拿过来送进嘴里,鄙夷地看着利维:“女人不能娇惯,不听话就打,总能调教好。” 阿萝眉毛竖起来了,忍了忍还是没有杠他,不高兴地看回利维,发现这傻逼居然一副受教了的面孔。 “……” 这是教唆家暴?她忍不住了:“你要是敢打我,或者动我一根手指,我会杀了你,就算现在杀不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炸碎。” 利维莫名其妙看过来,绿眼睛有些难得一见的呆愣:“……你现在还不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打你干嘛?” 他是对她很有兴趣没错,可他们两个不是还没确定什么关系吗?这女人这么主动吗? 想着想着又高兴起来:“你要是想当老子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高兴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偏又想起了刚刚朋友教的话:“那你得听老子的,不然老子就……揍你?” 阿萝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傻逼还沾沾自喜和她讨论上了,她一把把手里的药草丢回去了:“另请高明吧您,家风这么严我高攀不起您啊。” 利维挑了眉,他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看出阿萝的不高兴,这种不高兴还跟他刚刚的言行有关。于是他捡起散落的药草,又跟在她身后走过去了。 他的朋友就留在篝火堆旁,看着他们两人走近小溪边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狗东西靠在树上看着她蹲下汲水,闲闲地晃动着那只受伤的腿。 “我不喜欢你的那位朋友。”阿萝一边打水一边放平心态,说实话,现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有那个朋友想法的人只多不少,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生气。 等被她搅乱的水面恢复平静,上面清冷冷地映出一弯月亮时,她也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经常这样教你吗?”她回头问他,看他虽然已经具有成年男人轮廓但眼神还是有些懵懵的脸。 “……好像差不多?”利维不知道她的情绪因何而起,也就顺着她,“但凯里有好多女人,以前在角斗场就属他会教女人,他的女人们也都很爱他。” 角斗场和销魂窟都是在同一片罪恶自由的城市里,给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消遣的地方,高级的角斗士甚至也有睡妓女的权力,这些人朝不保夕,也许哪一天就会死在角斗场上,所以对女人也来者不拒荤素不忌。 他的朋友凯里是其中的佼佼者。 利维给她解释,阿萝听了就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利维的感情观为什么有些奇异的扭曲了。十岁的那个小利维分明还是个对感情抱有炽热的好孩子,长大的这个狗东西却变成了潜在的渣男。 他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能学到些什么呢? 何况……这也跟她没关系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利维懵懂看过来的绿眼睛,她又觉得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家庭逢变,母亲去世,他现在肯定是个彬彬有礼的好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热烈又专注。 而不是被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胡乱灌输点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还傻呆呆全盘接受。 阿萝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靠近自己:“过来,我给你上药。” ?怎么忽然又不生气了。 利维不明所以,女人真的好难懂哦。 但要给他上药,他还是快乐的,于是欣然接受,慢悠悠地晃过去,在水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阿萝老师挽起袖子,瞟一眼不远处坐在篝火前的背影,出了一口气。 哼,你把人往坏了教,老娘就往好了教,看他愿意听谁的。 =============== 基友: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 叁十六只恶犬-人心 寂静的林中浅夜,篝火毕剥,吃剩下的骨头被丢在一边,强壮但沉默的凯里坐在篝火边闭目养神,两只鬣蜥远远躲开火焰,在阴暗的树丛里休憩。 阿萝拉着利维坐在不远处小溪边的石头上,给他上药。 他腿上的伤口最重,所以她也优先处理了这里,先用在火苗上消过毒的匕首慢慢地将断在里面的金属挑出来,所幸教廷的武器上都附带了抑制黑暗生物愈合速度的诅咒,不然按利维的身体素质这样的伤口早就合拢了,到时候找出里面的异物他要吃更多苦。 也幸好他对受伤习以为常,此刻被一把匕首翻动伤口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肌肉紧绷了点,不然阿萝这个赤脚大夫要手抖了。 驱除诅咒她也不会,她只会施加,所以只好放着不管,用草药挤压出的汁液涂在自己裙摆撕下来的布条上,再半松不紧地裹好。 她的动作磕磕绊绊,不甚熟练,但每次受伤都是同伴粗手粗脚帮忙处理或者干脆放着不管的利维已经觉得很舒适了。他手痒痒的,胸口也痒痒的。 阿萝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他绿油油的眼睛,又大又亮,他的眼睛一直挺大的,仔细看还有点幼圆,只不过他平常总是阴沉地低着眉,掩盖了圆眼睛的可爱感。 此刻这家伙新奇地大张着眼睛看着她发呆,那种十岁状态下的又呆又单纯的感觉一股脑冒了出来。 阿萝乐了:“你发什么呆?” 利维眨了眨眼睛,从她的笑容里回了神。 啊,这个大胆的女人,又在嘲笑他? 他该生气的,凯里教他的,女人不听话就要管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浑身的力道都消失了,他肩背手臂肌肉更加放松,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坐在大石头上,有种危险又美妙的愉悦感觉。 阿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咳了一声,四下看了看。 凯里背对着他们坐在篝火前,鬣蜥们躲在灌木里,只露出尾巴。 他们身边只有一条浅浅流淌的小溪,枝叶茂盛,寂静,又隐蔽。 她快快地踮起脚,在利维没反应过来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又假装无事地站在他面前,眼神无辜又挑衅。 “……”迟钝的狗东西盯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她碰到的地方。力道太轻了,他又皮糙肉厚的……可是为什么这么烫?烫得他心脏都不对劲了。 “我们以前,刚认识的时候,你也亲过我,对吧?”阿萝老师指手画脚地给他比划。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点:“不太一样,以前我们……更深入。” 他们以前的寥寥几次亲吻,都是在身体交磨情浓之时发生的,湿湿热热,唇舌勾缠。 “咳。”阿萝也想起来了,有点脸红,强行镇定:“那你觉得之前那种和刚刚那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 区别就是曾经那种更放肆更诱惑,让他想起来就觉得胯下发硬,想按着她再来几次。 而刚刚那个…… 他看着她,她在月光下素白温和的脸颊带着温温的一点绯红,那红太轻了,感觉他摸一摸就会揩掉。 她的眼睛是带些棕褐色的黑,专注地看着他,像什么蓬松的鸟雀,让他手心酥酥麻麻,偏偏里面又闪烁着星子般的火苗。 “好奇怪。”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女,呓语一样开口:“现在我也想那样亲你了。” 不是情欲催生的鼻息交融,唇舌厮磨,而只是刚刚她给他的,那样一个月光照射般的轻轻一点。 他也想这样轻柔地碰一碰她微粉的脸。 阿萝还真怕他说出什么“不用舌头叫什么亲”“还是那天的爽”这种扰乱课堂的屁话,现在看他乖乖巧巧地回味,欣慰地点了点头。 “感情的基础是平等。”她笑嘻嘻的:“以前我们虽然身体很合拍吧,但是你对我只有色欲,我对你……大概是恐惧混合着色欲?”毕竟爽到的不只是他。 “现在知道你应该不会伤害我,也不是什么杀人魔,你也懂得我不只是一个能在床上发挥作用的女人,我们两个算是平等地重新认识了,在这种基础上进行的接触才算是有感情的接触。” “所以刚刚我亲你,无关情欲,按理说这种轻描淡写的你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感觉吧?” 利维很会抓重点:“那你呢?你有感觉吗?” “……”阿萝老师脸上成功人士的笑容消失,换上了教导处主任晚娘脸:“我没有!只是举个例子。你不是说你对我感兴趣吗,所以我才这么干。” 狗东西眨了眨眼睛,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不过阿萝总觉得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黑发少女咳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说凯里有很多女人,她们都很爱他,那她们会这样亲他吗?” 利维专心地想了想,嗯……在地下黑街那样的地方,女人早就不算人了,其实他们这些角斗士也只被看作牲畜,只是身体更强壮,比那些女人更有力罢了。 他看到过很多次,胜利的角斗士们得到了奖励的女人,一个两个或者多个,他们很多从不避人,随便在墙角甚至路边就会翻腾在一块,能活下来的人哪还会在乎什么裸体被不被人看光。 凯里也是,他属于最顶尖的角斗士了,也是最差劲的恶棍,他对女人从来都是直白地掠夺,那种在脸上轻轻一碰就结束的吻哪能满足他啊,他向来都是拉过一个女伴就地激烈舌吻,然后撕开衣服办正事的。 不过他的女伴们也都是娇笑着享受啊?这不是很爱凯里吗? 他有些困惑,再看一眼面前的黑发少女,忽然发现了不同。 ……啊,果然不一样,那些女人们虽然也激烈地回应着凯里,甚至热切地向他怀里钻,可她们的眼睛都是死沉沉的,没有光亮。 而她亲他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凯里的女伴们,到底是爱他,还是恐惧?”阿萝轻轻摇了摇头:“如果能离开那里,她们还会黏着凯里不放吗?” ……不会。 他亲眼看到过,从凯里身边爬起来的两个女人遍体鳞伤,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诱惑的笑容就变成了苍白的疲惫,互相安慰着离开了那里。 阿萝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他教给你的,不是平等和尊重的爱情方式,因为他自己都没有那种东西。他不尊重身边的女伴,即使她们渴望活着,愿意委身给一个恶棍,也不会用自己的真心去爱他。” “如果你跟他学的话,确实,大家都不想挨打,你喜欢的人只要挥挥拳头就会屈服于你,对着你嘘寒问暖,爽爆了。但是一旦有机会,她们就会拼尽全力离开那种生活。” 阿萝直直地盯着他:“你希望我也这样吗?” 奇怪的,他想到了自己刚被卖到角斗场的时候。 那时他刚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头侧长出了一对小小的尖角。 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会夸奖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强壮孩子,他们魔族的角发育得越早说明以后越强大。 ……可现在他孤身流落在外,这对角只是他见不得人的阴暗秘密。 他藏掖着这对小角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还是不小心被一群恶棍盯上了。 “瞧瞧,这小家伙还有角呢。” “魔族?混血?这可是稀罕货。” 然后他就被绑起来塞进稻草堆里,一路运到了最北面的极寒之地,罪恶的销金窟。 好几次他都差点死了,但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他记好了妈妈最后的叮嘱——不要再做一个人了,去做一只野兽。 他肆意地杀戮,享受鲜血,魔族的血脉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适应战斗,越来越像一只疯狂的兽。 然后某一天,他忽然不想和同伴们去喝劣质的麦酒,一个人游荡着去了街角。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只白白的小羊,也许是店主养的,被一根粗绳拴在屋后的柴堆里。店主很用心地把这个小家伙藏了起来,防止它被路过的恶棍随手抓走杀掉。 可这个小家伙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从柴堆的小小缺口里探出一个白白绵绵的头,好奇地冲着不远处这个浑身杀气的少年“咩”了一声。 他之后常常来这里看看那只小羊,也不靠近,就远远站着,看它偷偷摸摸从柴堆缺口里探出头来偷窥外面,看到他就兴奋地咩咩咩。 他第一次靠近那只羊的时候,小羊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 那时他恍惚觉得……啊,他果然还是个人类的,有着人类虚弱无力的、温软的感情。 再后来,他的同伴们看到了他,也看到了那只小羊。 他还是个长身体的少年,筋骨瘦弱,阻止不了他们,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 凯里贴心地把一只烤羊腿塞进他的手里,咧嘴大笑:“傻小子,光看能有什么用,我们这种野兽就得拿到手里吃下肚去才安心。” 不一样的。 他看着手里的羊腿没有出声。 不一样的,拥有和得到,原来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吃那条羊腿,将它抛进了火里。 他也没有再喜欢上什么东西,干脆利落地放下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没用的情感,没用的怜悯,没用的软弱…… 成为一只真正的野兽。 “你希望我也那样吗?” 那个眼睛里有星夜灯火的黑发女孩还站在他的面前,柔软的面孔半仰着看他。 她很弱,比那只羊也强不到哪里去,在他手里小心地试探着,也同样大胆地在这个世界上蹦蹦跳跳。 “不。”他听到自己吐出的声音,低沉但是坚决。 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是他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这一次,少年冲进人群,打翻了篝火,遍体鳞伤地从那一只只大手里夺回惊慌失措的羊儿,他要保卫自己的小羊。 ============== 今天基友的嘴很老实,但是她看的时候发出了“呜呜小羊”的声音,于是她的舍友在她耳边唱了一下午恒源祥。 沙雕的舍友也是沙雕,实锤了 -- 叁十七之恶犬-守夜 第一堂课结束后,阿萝又用溪水洗干净自己裙摆上撕下来的布块,给利维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做了清理,也上了药。 狗东西一直用一种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眼神看她,又直白又热烈,他一向不怎么会掩饰自己。 以前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时候,阿萝就是靠他这点猜测他的心思做出回应和反击,可在现在这种有些古怪的气氛里,他的眼神让阿萝有点呼吸急促。 这货还故意凑到她脸上来看。 最后阿萝烦了,在他贴近自己的胸口上推了一把:“好了好了,包完了,快回去。” 利维没生气,用那张似笑非笑的流氓脸最后看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阿萝翻了个白眼,留在小溪边清理了手脚,又掬起一捧微凉的溪水在脸上拍了拍。 她回篝火边的时候,利维正和凯里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讨论着刚刚追兵的武器和那只烤得干干的鹿。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发现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大哥和小弟什么的,更像是一个短暂的结盟,或是什么雇佣关系,因为凯里数次隐晦地提到了“金币”。 晚上休息的时候凯里守前半夜,利维转身过来拉着阿萝要躲去树丛后面,她有些别扭地挣了挣,这家伙又噙着坏笑看过来,一双绿眼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这张肤色性感、轮廓深刻的帅哥脸暧昧不语地传递什么信息时,简直令人面红耳赤。 阿萝不想跟他扭打,加上确实有些想问他的东西,扭捏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过去。 他们没有离火堆很远,就在微微躲避了视线的一堆叶子旁坐下了,利维展开了一张薄薄的垫子,粗手粗脚地整理着。 阿萝看那边的凯里对着篝火沉思,没有注意这里,于是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转头看来,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阿萝坐上来。 “你是怎么找你朋友来的呀?”她其实更好奇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利维像是没明白这种问题怎么还要偷偷问,有些莫名地看了看阿萝,还是如了她的意,把声音放轻:“在西里尔城里遇到了,他现在做雇佣兵,他跟着的商队因为魔族袭击也改道了西里尔城。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在找你的时候和教廷对上,所以老子干脆雇了他。” 啊,还真是雇佣关系。 按说他们两个都是从那种凶残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他们不应该抱团求生吗?阿萝单纯的小脑瓜搜了搜自己看过的小说电影,好像有同样经历的人是很容易走在一起,何况凯里还教了他那么多,就算是给他灌输垃圾,也灌了好几年呢。 况且他自己本来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也不算故意教坏小孩? 搞不懂,她躺在垫子上咬着指甲东想西想,没有注意身后的人。 利维跟她原本离了一臂远,悄悄向她蹭了蹭,见她没反应,又蹭了蹭,都快贴到她背上了,还是没反应。 他有点不高兴,有点粗鲁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阿萝被他吓了一跳,啪地就打在他手上,恰好那里有一块蹭起了皮的小伤口,他故意夸张地呜呜哇哇了一通,吓得阿萝转身来捂他的嘴。 她可不想被别人误会躲在树丛里面做这做那。 翻腾了一会,狗东西左扭右扭,不让她按住,故意惹她一样声音越来越大,怒得她翻身直接坐在狗东西身上掐他脖子,面目狰狞:“给我收声啊!” …… 生了一会气,阿萝一扭头,隔着树丛与凯里阴冷嘲讽的视线对了个正好,他冷冷一笑,扭开了头。 阿萝也翻了个白眼,从利维身上翻了下去,他们两个打闹了一小会,他也玩得很开心,笑嘻嘻地来抓她的手。 “快睡觉了,后半夜还要守夜呢。”她抽了抽没抽出去,干脆用指甲划他的手心,那里软乎乎的,有种比常人更厚的肉感,像是动物的肉垫。 他怕痒一样咕噜了一声,咻地收回手去,但是亮亮的绿眼睛还是盯着她看个不停。 地面不平,只铺了薄薄一层垫子,还有泥土的腥气,周围还有虫鸣鸟叫,环境并不怎么好,阿萝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她只是闭上眼睛了一会,就沉沉地坠入了黑甜的梦里。 下半夜的时候利维醒来了,篝火已经灰暗了很多,他幽幽的绿眼半睁着细细查探周围的环境。 凯里不在火堆旁,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不过利维也不在乎,附近没有危险,他自己走就自己走呗。 他轻手轻脚地抬起自己的手脚,睡着之前因为阿萝拒绝,他们都是老老实实隔着一段距离各睡各的,不过醒来之后他已经把她挤到垫子边上了,她细细的眉毛皱成一团。 她睡相挺好的,不打呼噜不磨牙,基本上是睡前什么样醒来就是什么样,此刻被他团吧团吧挤在怀里也只是表情不好看了点,手还是规规矩矩放在肚子上的。 利维没忍住多看了她一会,伸手戳了戳她睡出一团粉嫩的脸蛋。 嗯……软软热热的。 他猜她这几天没睡好,她皮肤白,一旦有些疲惫的印记藏都藏不住,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双黑灵灵的眼睛下面的青痕了。 他不知道这短短几天阿萝已经经历了被赶出家门又被拉上贼船之类的糟心事,但是也能猜到她回去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 虽然这样的话不能告诉她,但……她在这里过得不好,那可真是太棒了。 这样她应该不会抗拒跟着他离开了吧? 幽暗的丛林里,他抱着自己猎物轻轻地笑了笑。 阿萝被揽抱着起来的时候有点反应,咕哝了一声就要睁开眼睛,他试探着抚了抚她的后背,让她窝在自己胸口,她也就再无动静,歪在他肩膀上继续酣睡,像只小松鼠。 他抱着瘦巴巴的小松鼠走回篝火边,用脚踢了几根木柴进火堆里,让它燃烧得更旺。现在虽然还是夏天的尾巴,可山里的夜晚还是挺凉的,阿萝的拖地裙摆被她撕了一大截来给他包裹伤口,已经露出了细细白白的脚踝,他刚刚摸着她的小腿是冰凉的。 坐了一会,凯里回来了。 他大概是半夜饿了去加餐,嘴角还带着点血迹,步伐轻巧地走了回来。 看到利维起来守夜都抱着他那个没用的女人,他嘲笑地扯了扯嘴角:“看得这么紧,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死了?”他意有所指。 利维耸了耸肩,怕吵醒颈边趴着的女人,他压低了声音:“你想杀她。” 不是问句也不是试探,只是单纯的陈述,他跟同伴一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角斗场里撕杀了那么久,对他的情绪早就很了解。 不过他也没觉得生气,他和凯里的关系硬要说更像各取所需,他还小的时候需要一个引路人带他适应那种环境,而凯里已经是壮年,如果未来不能摆脱那个环境,等他的身体素质开始下降,估计很快就会死去,所以他需要鼓动身边一切力量来反抗规则,逃离角斗场。 还好他们都成功了。 而阿萝是他看上的女人,她有着让人喜欢的身体,还有着无力身躯下暗藏的獠牙,不如说他更高兴没人发现她这血腥诱人的一面。再考虑到她身披白袍,凯里不喜欢她甚至想杀她对他来说反而是正常的,他不放在心上。 反正凯里杀不掉她。 他的同伴没有再出声挑衅,换了个话题:“你要怎么付账?” 当时利维遇到他的时候说要去教廷的神殿里抢个东西,许诺给他二百金币,这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加上能去踩那群伪善的狗的场子,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看在两人曾经同生共死的面子上没有收定金。 现在“东西”到手,该算账了。 利维有钱吗?当然没有,但他一点都不慌:“老子从不赖账,但你得自己跟我去拿。” 两百金币确实是无法带着走动的数量,他的要求也不过分,但这个“拿”字,要去哪里拿?里面会有危险吗? 他这是给凯里挖了个坑,隐晦暗示要拿到这笔钱可能有些危险。 凯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倒不是很介意利维让他做第二回白工,反正他会带自己去有钱的地方就行了,如果到时候他出力太多,那就多拿走一点报酬,利维如果阻拦他无非就是打一场。 于是他只是哼了一声攀上了旁边的树,用随身携带的革带将自己固定好,开始休息。 他们的交谈短促又简洁,只花了几分钟,这片林中空地又恢复了寂静。 利维转过头去盯着篝火,手里一张一合地把玩着怀里少女的手指,他其实不是很喜欢火焰,毕竟他有一半的魔族血统,也不是岩浆物种,对这种光明炽热的东西天生不抱有什么好感。 但他怀里这个少女需要热量,她皮肤薄而柔软,没有被毛,无法御寒,更不能阻拦刀剑,他甚至看到过她被切面包的小刀划破手指,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这么柔软的小东西凑得这么近,呼吸可闻,心跳交缠。 但是……抱着她烤火的感觉还不赖。 他又向着火堆靠近了一点点。 -- pο18Μ.νíⓅ 叁十八只恶犬-魅魔 阿萝是醒来之后才知道利维准备回一趟家的,当然,带着她。 “家?是你小时候和你母亲一起住的那里吗?”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疑惑道。 睡了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边的头发都干干燥燥的,那边脸也干干的,就好像这边暴晒了大太阳,可她醒来的时候好端端躺在垫子上……不理解。 利维正在溪边打理自己,别看打架的时候总血肉横飞,有条件的话他还是挺爱干净的。 他转头看回来,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带着些早晨的湿润,翠绿干净得像阳光下的森林,闻声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说那里被入侵了吗,他妈妈也丧命在那里……估计那个家也不会保持原状吧。 阿萝有些莫名,又不好直接说“你妈妈都死了家还在吗?”这种欠打的话,于是吭哧了一会才开口:“……那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利维洗完了,正好走到她身边来,凶巴巴地把脸贴在她面前:“老子要回去找钱,这笔钱还是为了救你出来才花的,你不该负责吗?” “……”阿萝推开他的脸,这家伙高挺的鼻梁都要碰到她脸上了。 狗东西就喜欢看她窘迫,笑嘻嘻地顺着她软绵绵的手被推开,随手从行李里翻出肉干来吃:“老子那个死掉的老爹设置过一个密室,里面有一堆钱,打开禁制的条件是老子成年。” 所以他一定会回去一趟的,他不需要钱,更想回去看看父母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些什么。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得,有一双和自己很像只是风霜更浓的绿眼冷峻地看着自己。 那是自己的父亲,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孩子他脸上也没有表情。身为魔族,慈爱这种东西他其实并不理解,但他已经比其他魔族做的好了很多。他爱上了一个感情纤细敏感像一朵花一样的人类女人,也不可避免地从她身上得到了一些感染。 这位父亲僵硬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冷漠地告诫他:“等你长大成年就回来,如果我护不住你们,这里留的东西会帮到你们。” 他曾想过的最差的局面,是他自己死在战场上,他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流落在外独自生活罢了,他甚至为此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个战斗时骁勇可怖的战区总督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副官出卖,不仅自己身死,那个家庭也在一夕之间碎成泡沫。 那个卑劣的背叛者、下贱的寄生虫甚至闻着味道追到他的儿子,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阿萝看着面前默默啃着肉干的利维,他大概想到了什么旧事,尖牙有些不受控地呲出,咬得那块肉干咔嚓作响,眼底是浓郁的岩浆般的猩红。 每次看他傻了吧唧的样子总是会忘记他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和灭门惨案的小可怜,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感情不在意,但她又不是傻子……一提起以前的事他就会变得阴郁,那段经历分明是横亘在他心口的疮疤。 阿萝觉得自己在教廷待了几年,背了几年乱七八糟悲天悯人的经书,搞不好已经有点圣母倾向了。 不然她为什么看着这个皱着眉毛闷头吃饭的男人,心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怜爱? 可恶。 她轻咳了一声,看着他吃完了一整块肉干,舔了舔嘴和手指,面色阴沉地盯着远处的山林,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像是淋湿了雨的猫猫一样垂头丧气,还是忍不住出声:“利维……” 他不说话发呆的时候真的乖巧极了,又可怜巴巴,现在一定在想着逝去的父亲母亲吧,想他们过去一家叁口的生活。 被喊到名字的小可怜扭头过来,跟她怜惜的表情对上了视线,愣了一下,忽然绽开了一个血腥到极点的笑容,鲨鱼一样露出满口牙那种。 “这次回去肯定会碰到人,不管是教廷还是魔族旧部,绝对有人在那里守着。你说,老子该给那些仇家留几块尸体?” “……” 好好一只小黑猫,可惜长了嘴。 阿萝自然是不想一直跟着利维跑的,可她才刚刚被带出来,本来就是这片大陆的无根之萍,现在收养了自己许多年的勒托夫人也不要她了……茫然之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 随便去个小城定居吗?那不是给阿尔芒嘴里送菜。 可要是隐姓埋名地躲藏起来,那就得去镇上村里,靠她的技能也没什么用武之地,养活自己很成问题。 于是被利维半强迫地拉上鬣蜥时,她也没有很激烈地反抗,稀里糊涂地上路了。 凯里不知道和利维偷偷达成了什么共识,没有再用那种嫌恶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干脆把她当空气,反正路上的补给食物是靠利维负责她这一份。 他们叁个在山林里奔驰了几天,等阿萝觉得自己头脸上全是灰尘,快要难以忍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类的城镇。 山林开始稀疏,土壤从那种富含腐殖质的森林土地逐渐变成温褐色的肥沃田地,但溪水河流也减少了很多,这里像是中部偏北边的地貌。 从进了山林偏离主路开始,阿萝就认不清东南西北了,走出山林之后她新奇地左看右看,盯着山林外警戒驿站里的人判断他们的穿衣风格,希望能辨别出他们在哪里。 这也是阿尔芒给她的必修课。 看了一会发现警卫们都穿着棉质衣服,这在这个麻制品更便宜实惠的大陆上很少见,再加上土地平坦肥沃少雨…… “我们在法提耶吗?”她有点惊奇,法提耶是一个出产优质纺织品的城邦,和白兰公国只隔着一片森林,但因为树木过于茂密开路难度太大,所以两者并不互通,正常去法提耶的路要先到昆塔提布荒原的商路上,途径拉玟城,再到法提耶。 得到利维的肯定答案之后,阿萝更惊奇了,他们是怎么在森林里七拐八绕直达法提耶的啊!人肉雷达? 他们的行李里有能整个把人头脸都裹住的斗篷,阿萝也学着利维和凯里的样子把自己藏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过了警戒驿站。 他们叁个肉眼可见的鬼祟,但像他们一样鬼祟的人还有不少,冒险者和佣兵们都不喜欢露出面孔,所以躲躲闪闪的黑袍子多了守卫反而习以为常,数了数凯里塞在他手心里的铜币大手一挥就放他们进去。 他们走的路线应该是灰色地带人群的惯常路线,阿萝从来没见识过,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盯着一个黑斗篷伸出的手暗搓搓看了半天,那只手上足足带了十只戒指,各种颜色都有。 还有一个娇娇媚媚的女人,她故意不把斗篷裹好,露出了大半张雪白的面孔和丰腴的胸部,短短的皮甲托着那对巨乳,挤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沟壑。 女人毫无顾忌地吸引着视线,但奇异的,这样一幅打扮的女人反而让老油条冒险者们只敢偷偷看一看,不敢靠近。 阿萝也呆呆地看着她,明明走过了还是要挣扎着从利维抓着她的胳膊下回头看过去,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就觉得这女人诱人极了。 不应该啊,她不是直的吗?……不过为她变弯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高挑女人注意到了她色迷迷的视线,噙着笑看过来,露出了全脸,丰盈的红色卷发从斗篷里落下来几缕,就散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她带着些魅惑粉紫色的眼瞳看到了直愣愣的小少女,冲她眨了眨眼,美得惨绝人寰。 啊……请让我帮你拨开那些烦人的头发……阿萝继续色迷迷地肥宅痴笑。 最后还是利维被胳膊里的女孩闹个不停,这才发现她的异状,被她那副急色鬼的样子逗乐了,干脆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夹在身前推着走:“别看了,那是魅魔混血,她在找食物。” 我可以!姐姐吃我! 魅惑的效果被遮住视线也一时半会散不掉,阿萝脸颊红扑扑地在他怀里跳脚,想要自告奋勇喂饱美女大姐姐。 利维逗她:“就凭你还想喂饱她?你在床上泄成人干她都还没开胃,就你那个破体能……谁都能把你玩死,你还敢找魅魔?” 阿萝怒了:“说谁不行呢!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利维笑得一抖一抖,被她踩了脚,干脆在她肋上一卡,将闹腾不休的小姑娘提了起来,像无奈的家长提着玩具橱窗前赖着不走的小朋友一样大步赶路。 越过他的肩膀,阿萝看到了铁塔一样的凯里向后走了过去,靠近了那个美到妖邪的女人,轻佻地去揽她腰肢。 “你朋友去了!”她瘪着嘴不高兴:“你怎么不拦他?” 利维嗤笑:“他爱睡谁和老子有什么关系,凯里就喜欢那种玩得开的女人。况且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魅魔小姐似乎也发现了靠近自己的男人不简单,立刻把勾勾缠缠的视线从痴痴望着她的阿萝身上收回,看着黑斗篷下的凯里,她表情凝重了一点,可看了半天似乎又不舍得这顿大餐,纠结了一会还是被拉着走了。 阿萝由衷许愿:“希望漂亮姐姐能吃饱。”顺便吸干那个傻逼种马。 利维撇了撇嘴,没有打破她的幻想,就这么提着她去找了休息的酒馆。 大概是阿萝从没吃过这种精神攻击方面的招数,魅惑效果持续了很久,吃饭的时候她往嘴里塞了一勺黄油汤,看看碗里面红菜叶和浓白的汤色,又想起了魅魔小姐姐雪白胸脯上的红发,痴痴地笑了起来。 阿萝:痴呆呆.jpg 放在之前,利维早就把她从头到脚嘲笑的体无完肤了,可现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忍不住觉得她可爱。 我是不是疯了,猫猫反省自己。 ===================================== 我好喜欢魅魔!这个魅魔小姐姐后面还会出来打打酱油,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狗带! 另外,猜猜在利维他家驻守的是谁呀是谁呀! -- Pο18Μ.νíⓅ 叁十九只恶犬-清晨 等到阿萝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回忆起来自己前一天晚上哭闹着“我才叁岁我好累,我要漂亮姐姐抱着睡”…… 不应当,她不应当这么丢脸。 而且……她不是哭着要漂亮姐姐抱着睡吗?为什么和这家伙睡在一张床上啊。 现在还是清晨,很早,天色仅仅只是微亮,她醒来的时候不舒服地动了动,接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那双在昏暗中还有点荧光的眼睛。 “……”阿萝被吓得一震。 利维放松地贴着她躺在床上,那张轮廓深刻的脸就靠在她肩膀旁,似乎是被她刚刚醒来的动作吵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这些角度真的很像猫,阿萝自己不是铲屎官,但隐约记得之前在微博上看过,猫们就喜欢直勾勾地盯着人。 不过还是很吓人啊……她蹙着眉想向后躲一躲,他们两个贴的好近。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但是一往后蹭就感到了一种不妙的悬空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利维一把抓回去,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连双腿都缠了上来。 他还一脸无辜:“你要掉下床去了。” “?”阿萝的手被他胳膊夹住抽不出来,气得用头顶磕他下巴:“不是你把我挤到床边的吗?”她自己睡觉老实得不得了,倒是这个一脸无辜的家伙很可疑啊。 利维坦然承认,骄傲地不得了:“老子就是喜欢贴着你,怎么样?老子从来不像其他人类男人那样躲躲藏藏的。” 这死小孩。 还是夏末,虽然已经渐渐转凉,但利维体温一向要高一点,他们两人挤在狭小的酒馆房间床上搂搂抱抱拳打脚踢,没过一会阿萝就出了汗,气喘吁吁地推他的脸:“……好热啊,你离我远点。” 利维才不,明明自己也出汗了,还是越被推靠得越近,狗皮膏药一样四肢并用把怀里的少女缠得紧紧,闷笑个不停。 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给他上过课之后他就放纵自我了! 阿萝累得咻咻喘息,胸口一起一伏,努力蜷了蜷腿,想把他的身体隔开,谁料膝盖往上滑的过程中触到了他身上半软不硬的一团,狗东西夸张地哼哼了一声。 “……” 对上他狡猾中带着挑逗的眼神,阿萝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 抱着她的狗贼才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发,他凑近她的脸,吐气热乎乎地喷在她颈侧:“你诱惑老子。”? 居然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阿萝难以置信:“我诱惑你干嘛?不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快滚开啊!” 他要是能听话滚开就怪了,闻声立即强行捉住她一只无处安放的小手,无视她的抗拒隔着布料按在自己那一团上:“你刚刚碰老子这里,把它弄硬了。”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因为躺着,柔软的头发服服帖帖地搭在额头枕上,反而有种莫名的乖巧,那双润润的祖母绿色眼瞳又是无辜又是可怜地看着她:“……不舒服。” 不是吧阿sir,不久之前你把我按在马车上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柔弱的面孔啊。 阿萝手足无措,偏偏整个人都被抱着动弹不得,狗东西坏兮兮凑在她脖子上亲亲舔舔,撒娇一样捉着她的手不放。 “你先放开我,等一会就不硬了。”阿萝老师强打精神,开始上生理卫生课。 “不放。”他黏糊糊地咬她耳朵,咬得白嫩嫩的耳尖都泛起了和面孔一样的微微绯色,“老子知道怎么才能舒服,比如把它放进你这里……” 那只宽大带着热度的手暗示性极强地在阿萝小腹上来回摩擦,黑发少女惊慌地躲闪,可惜被按得紧紧的,一动都动不了。 他摸了一会她平坦的小腹,动作开始逐渐暧昧起来,手指伸进扣子中间的空隙触及了她微凉的皮肤,还想把她原本到膝盖的衬裙卷起来。 啊啊啊!要糟! 阿萝余光看到他眼睛又变成那种极感兴趣的放大圆瞳,被按住的那只手里的东西也不老实地胀了起来,她都能摸到经脉的微微跳动…… 挣扎了半天没有效果,衬裙还是被他一点一点卷到小腹上,露出下面短小的衬裤,就险险地包裹着女孩最隐秘的地方。 阿萝急出一身汗,听他喘息声越来越重,动作也有点不受控制的粗鲁,干脆一咬牙,一直在挣脱的那只手开始主动,软软地揉了揉那团东西。 ……他终于不动了,身体颤了颤,又开始湿漉漉地咬她脖子耳垂。 不想再次失身,只有失手了。 被他眼里燃烧的暗沉欲望蒸腾的头晕,阿萝干脆闭上眼睛,咬着唇,颤巍巍地主动去安抚他那里躁动的一团,那根棍状物已经完全充血肿大了,在裤子里顶出一个嚣张的形状。 这样隔着布料上上下下地轻抚了一会,他开始不满足了,催促一样咬了咬她的耳尖,那只抚在她白白肚皮上的手危险地挑了挑衬裤边缘。 阿萝只好硬着头皮,迟疑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边缘。 狗东西像是在夸奖她,喉咙里沉沉地哼了两声,还动了动腿,让她的手整个没入麻制衬裤里。 她摸到了……嗯,阿萝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惜脸上的绯红藏都藏不住。 “你抓住它……”狗东西凑在她耳边,发磁的声音低得她耳朵都痒,干脆自暴自弃地一张五指就握了上去。 呜呜……是热的,还是活的,会动弹…… 骑虎难下,阿萝咬着唇,面颊红的要滴血,那根小小白白的胳膊僵硬地伸进他裤子里,浅浅动了起来。 她是新手,这方面完全没学过,就算以前知道大概要怎么做,可真的拿在手上才发现难度。 那东西……又热又粗,顶端还会吐出粘液,沾在手上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湿热感。 少女上下揉握了一会,不小心碰到了头部起伏的沟壑,手下的那只小兽像是被激怒了,昂首挺胸地挺了挺,整个都勃发了,她胳膊又酸又窘迫,突然呜咽了一声就要抽手出来,想要逃跑。 利维还抱着她,那只一直在敏感地带巡逻的大手立刻就弓起指节,坏心眼地隔着薄薄衬裤顶了顶她不知何时有些微微湿润的那里:“……你要换这里吗?” “唔!”下身被刺激,她腰肢一弹,含羞带怒地看过去,对上他又暗又稠的视线又怂了,委委屈屈地重新把手覆上去,继续刚刚的工作。 但这回,利维那只手也没有收回去,依然在她腿心里暧昧地揉捏摩挲。 她早就有点湿了,被这样一摸,再怎么并拢双腿也阻拦不了汹涌的花液,只被轻轻揉了一会衬裤就湿透了,温温地贴在软嫩的皮肤上。 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什么场面。 阿萝咬着唇,难耐地忍受着腿心敏感处被按揉的快感,精巧的脚趾微微蜷缩,连那只被迫吃苦的手都哆哆嗦嗦。 利维呼吸也有些粗重,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少女的手更贴近自己的身体,让她更顺畅地揉弄自己那里,手里的动作也变得用力。 不知道是谁在玩弄谁,又是谁在被玩弄。 最后阿萝崩溃地软在他身上,他也饱饱地射了她整个手心。 早上胡天胡地折腾了一通,他们又都洗了澡收拾干净才去吃早餐。 阿萝脸颊还有点红,走路软软的,不高兴地走在前面。利维跟在她后面,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眉梢带着些吃饱喝足的餍足。 凯里已经回来了,不动声色地坐在一个隐蔽角落里吃肉排,他们混社会的总有种神奇的天赋,即使身材像铁塔,可想不引人注意也完全能做到。 没看到魅魔小姐,他身上也没有血腥味或者伤痕,完全推断不出他们两个谁输谁赢。 阿萝虽然魅惑效果已经过了,但她目前对魅魔小姐没什么恶感,纠结了一会还是回头拽了拽利维的袖子:“你能问问他那个魅魔怎么样了吗?” 利维用眼角扫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哈?老子有什么好处?” 早上出门前他把她逼在墙角里,只是想在这个气氛美好的早晨得到一个吻,结果这女孩一溜烟地从他臂弯下逃跑了。 不光刚刚的亲热是他半强迫着来的,现在一个吻都没有……哼。 他也不高兴。 阿萝在脑子里转一转就知道他在别扭什么,瞪了一会眼睛,看看四周没有人,揪着他的领口用力在他脸上撞了一下。 真的是撞,他脸上都被她的牙磕出了一个印子,还好皮肤黑,不太明显。 两人都“嘶”了一声,互相瞪了一会,利维在她脑袋上用力压了压,压得她一个趔趄,刚要跳起来打人,他就转头去招呼凯里了:“昨晚怎么样?那魅魔还活着吗?” 好直白。 阿萝跟在他后面,竖起耳朵听。 凯里似乎有些意外他跑来问,不过看到他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教廷女人就懂了,耸了耸肩又低头吃自己的:“开始还行,她要吃饭我就当付点嫖资。但她太贪婪了,我就教了教她什么叫适可而止。” “至于还活着吗?嗯……”他咽下嘴里的肉块,一叉子戳进还带着血丝的肉块里:“我不知道,难道你出手还会关心对方有没有死?” 凯里意有所指地开口:“又不是那些虚伪的人类,乱七八糟的规矩那么多。我们不就是想杀就杀,想睡一个女人提过来就睡吗?” 他看着似乎有些变化的利维,轻蔑地笑了笑:“你当我是你?” ======================= 好了!叁章感情戏,甜够了甜够了!我要走剧情了!! -- 四十只恶犬-旧敌 利维曾经的家就在他们目前休整的法提耶更北,大概两天时间就可以到达,因为中间有道路,往来的人也不少,所以他们叁人选择了骑马前行,便于混进路上的行人里。 阿萝是来这个世界之后才学会骑马的,还是阿尔芒某次心血来潮教的她,不过实践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她骑术不怎么样。 利维看她僵直着后背,双腿也紧绷绷地踩着马镫,一副磕磕绊绊的样子,虽然心里觉得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意外地还挺顺眼,但嘴上还是一定要欠揍发言。 “鬣蜥不行就算了,你怎么连马都不会骑啊,没出过门吗?”他凑在严肃的阿萝旁边出言挑衅。 阿萝才不生气,这种小事都要发火那她早就被利维气得更年期提前了。 她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的姿势身法不断调整着自己:“我确实不会,所以现在正好是我学习的机会。” 因为紧张,她挺翘的鼻尖渗出了一小点汗珠,温温的深棕色眼瞳聚精会神地看着路和身下的马儿。 她好像永远不会因为身处劣势而痛苦,不管是在她家庄园的仓库里,那天黑夜的马车里……还是现在这匹普普通通的马,她身上那种萦绕的韧劲让她反抗着所有为难自己的东西。 “……速度快了就把上身靠近马背,就不会乱晃了。”他撇下一句话,纵马超过了她。 阿萝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好家伙,忽然提醒她?他会这么好心? 嗯?她是不是看错了,他耳尖好像有点红?……肯定是看错了,他皮肤那么黑,太不好辨认了。 马儿可以行走的较为平坦的道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消失了,那个曾经安详的小村庄作为一起突发的魔族袭击地早就荒废了,这些年只有教廷派兵驻守,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在游荡。 可已经过了太多年,就连驻军也都从精锐部队换成了附近教堂的守卫。 “老子怀疑那只寄生虫也在这里附近,”利维面孔阴沉,不流氓兮兮坏笑的时候他冷峻的眉眼十分充满压迫感,“那婊子从没放弃过挖出老子的什么‘宝藏’。” 他正小声和凯里探讨着战术和策略,叁人来到了附近最近的小镇上,这里有一座教堂,现在那片荒村里的驻军就是教堂的一小队骑兵。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叁个像是最普通的结伴旅行者,到一个小镇就接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补足一下旅费,在这个小镇里,叁个虽然看起来很能打但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外地人被酒馆老板哄着去森林深处采一种蘑菇。 “嗨,能有什么危险呢?”酒馆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头发有些稀疏,面孔因为厨房油烟而汗津津的:“无非就是树木太茂盛了,镇子里那些瘦弱的年轻人不好走,我才会求助你们的。” 他当然是骗他们的,森林对面就是那个可怕的荒村,谁敢去啊?偏偏这几天就是那种蘑菇的收获期,镇子上的人都很想吃。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给叁个旅行者写了委托手书,以不算高的价格订好了蘑菇。 哼,叁个傻子。老板美滋滋的。 “那个人好像个傻子啊,”走出门之后兜帽下的阿萝也在吐槽老板:“以你们两个的体格会沦落到接这种任务才可疑吧,他怎么心这么大就雇佣你们了。” “他是个傻子更方便。”利维提溜着她的兜帽领口,防止她被凹凸不平的树根绊倒,将委托手书给在森林入口驻守的教堂骑士看了看,叁人就顺利通过了关卡。 这些人好水,阿萝偷偷看这些所谓骑士们,他们盔甲没有擦得很干净,花里胡哨的佩剑松松垮垮系在腰上,有的剑带转了方向,在他摸不到的背后,还有的连头盔都没带,关卡的小桌子上还放着几杯麦酒。 要是利维和凯里不想掩人耳目决定直接杀过去,他们早就死了好几遍了。跟阿尔芒手下那一群流放兵比起来也差太多了。 因为入口太简单,让她先入为主地有了“本地兵都是憨憨”的成见,所以她不久之后在森林里忽然察觉到浓郁的光明气息时,还恍惚了一下。 这么强大的能量……? 她以前见过最强大的圣职者当然是阿尔芒,他虽然很少出手,走仁慈神父路线,但阿萝知道他曾是先锋军,绝非看上去那么温和。 而林中那个不知姓名的人甚至比阿尔芒的气息具有更猛烈的战意,如果说阿尔芒像是圣洁的神像,那么在森林里那位更像一架灼热的战车。 她有些不安,拉了拉利维:“这里好像有大人物。” 利维也察觉到了,而且比起她只是感受到了那人的强大,他好像通过气味辨别出了更多的信息,因为他脸上又挂上那种嗜血可怕的狰狞笑容了。 “……没想到他在这里,”他舔了舔牙,幽绿竖瞳缩成一道针尖:“老对手。” 那个精才绝艳的圣骑士,一路高歌猛进,重剑在手,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 阿萝看他这个表情就觉得不太妙,一副理性归零的样子,他好像要搞事,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感受到这人身上发散开了一种古怪的气息。 有点像那天中毒时候的感觉,阴森恐怖又晦暗,以前被收敛的属于高阶魔族威压被他彻底散开,席卷了整个森林。 风变大了,树林哗哗作响,惊起树梢顶端一群群鸟类,吱呀惊叫着飞离。 阿萝头发被风糊在脸上,惊得出手去拉他:“你是要故意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吗?” 这是什么老对手,怕是老仇人吧。 既然现在这么大张旗鼓,那刚刚干嘛一副低调行事的样子骗人家傻子老板的委托书啊。 她在这里惊慌失措,那边利维已经狞笑起来,衣服被撑得破裂,他一阵皮肉撕扯翻卷就要变回兽型。 凯里也不明白内情,意外于这人忽然发疯,但他见过的风浪过多,于是也只皱了皱眉就向后隐蔽在了浓密的树影里。刚好现在利维的气息暴涨,他可以完美被掩盖起来。 树林中央,变回原形的黑狮子站起身来抖了抖毛,将身上的碎布抖掉。他撑倒了周围一些树木,倒下的植物形成了一个混乱的圆,像是什么野兽的图腾。 而他和一个娇娇小小的少女就站在一片杂乱中唯一的空地里。 心中战意灼烧的黑狮子龇牙,余光里却忽然看到了阿萝,她正面带担忧地看着他。 是担心他发疯拖累她?还是单纯担心他? 不知道,但他沸腾的怒火冷却了一些,他忽然想起来这人很弱,一根指头就能戳倒,他这样忽然发难,她现在也面对着很多危险。 “……别靠近,躲起来。”黑狮子的嗓音因为汹涌的杀戮欲望而喑哑,他努力按捺着自己,他的脑海中叫嚣着去找那个虚伪的赫尔曼!杀了他!杀了那里所有人!对鲜血的渴望在他喉咙烧灼,烧得他颅骨内都要沸腾。 可她眼睛里茫然的惊慌又将他牢牢钉在这里,在她身边。 利维脑海一片火焰般的轰鸣,他用自己已经泛出猩红的可怖兽瞳看着她,竭力放轻声音:“小心凯里,他会在树梢潜伏扑杀你。” 话语的尾音变成兽般的嘶吼,他艰难地克制住喉咙深处的咆哮,忍不住扭开了视线。 他以前觉得自己变回兽形很威风很酷,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眼皮子底下失控,让他觉得恼火。 于是他忍耐着用细细长长的坚硬尾巴将她一推:“快躲起来。”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阿萝咬了咬唇,也没像偶像剧女主们一样搞什么“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的生离死别,她明白自己和利维根本不熟,没什么立场说你别抛下我这种话,而这种级别的战斗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于是一转头就躲进了灌木丛里。 她还记得利维刚刚的话,他失控离开,凯里可能会伺机从高处杀她,于是避开了附近有茂密树枝的地方,一点点小心地隐藏了起来。 利维目送着她自认敏捷实则在他眼里有些笨拙地躲藏着走远,心里的懊恼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该死,刚刚那一瞬间他完全被冲昏头了,根本没想到她,现在她一个人流落在森林里,有圣骑士,还有对她抱有敌意的凯里…… 但他脑中的火焰实在太灼热了,烧得他双目赤红,他烦躁地绕着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转了一圈,还是仰头咆哮了一声,冲向了光明气息传来之处。 阿萝尽量小声地远离了那边,她蹲伏在灌木丛里前行,所有侦察法术不要钱地丢出去,探查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说实话,被利维忽然丢下……不失望是假的。 他前几天对她一直,嗯,挺不同的,她又不是死人,难免会有所触动。她也曾沾沾自喜,以为能和他换一种相处的方式,或是能把他带上正轨…… 可刚刚他的失控,她在惊讶失望之余,又觉得当然会这样,毕竟他十岁开始就流落在外,那种挣扎的生活方式陪伴他至今,他怎么可能因为短短几天就有所改变呢? 至少他还是有点不同了,会焦急地让她躲起来。 阿萝叹了一口气,拨开面前的树丛辨别了一下方向,这里应该离森林边界不远了,她看到了关卡的旗帜,但是那边没人,估计都被利维搞出来的动静引过去了。 好机会,她挪了几步,想要趁机冲出去。 下一秒,山岳般的杀意笼罩了她。 她浑身僵硬,像是被熊盯上的兔子,连一根指头都不敢动,后背密密出了一层汗。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身后的人冷哼了一声,就像是在看一只可笑挣扎的蚂蚁。 感觉你们要骂狗东西了哈哈哈,前面说过了他很狗的,而且傻呆呆,一生气就上头记不清后果,毕竟做狗叁尺非一日之寒,一堂课没法变成好人的。而且赫尔曼杀了他爹,这种怒火对现在还很狗的赫尔曼来说是忍不住的。 爆发过后,他才能意识到不控制自己的代价。他前面不在乎凯里的杀意,是因为他自信能护住阿萝,不过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反应过来是他的粗暴狂放亲手把阿萝推入险境之后会怎样呢? P.S.阿萝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老实等死哒。 另,明天可能会请假,因为要出一趟门,要去做核酸,如果晚上我能赶回来就照常更,或者晚一点 -- 四十一只恶犬-战与亡 利维那边打得应该很猛烈,阿萝隔了这么远趴在地上还是能感觉到远处传来的地动山摇。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关注。 眼皮上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小石子擦破了,有一线细细的血液滑进眼睛里,模糊的刺痛,她用干净一点的袖子擦了擦那道痛麻的伤口,呼吸急促。 铁塔一样的凯里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轻蔑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他斗篷下的那把战斧都没取下来,正好好挂在半腰。也就是说他只用肉体的一击就打破了阿萝情急之间构架的圣光盾,并将她打飞。 他们的差距太大了……阿萝咬牙。而且利维曾经告诉过她,凯里的血统有一部分来自具有圣光抗性的种族,所以在动了杀心的他面前,阿萝的防御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 那么要用魔法吗? 她脑袋里还没囫囵想完,高大男人的下一击就到了。 阿萝匆匆地躲避,又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开,凯里手套上的皮甲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现在利维发狂了,很快就能结束战斗,你确定要激怒现在的他吗?”她深知按对方的速度一定不会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还没站起身来就先给自己重新施加了防护。 果不其然迅猛的下一击也到了,比起利维属于肉搏加毒属性,凯里好像是完全的物理攻击派,力道大的可怕,这么近的距离里阿萝眼看着他的手臂鼓起一个可怕的弧度,接着爆裂般的一拳击打在她匆匆建起的光盾上,将它打碎。 她的内脏好像也被冲击到了,难言的窒闷痛感让她龇牙咧嘴。 但好歹没有被一拳打死,她踉跄着站起身,面对着浑身血腥的敌人。 凯里并没有回应她的质疑,事实上他很清楚,既然出了手,就一定要在利维那疯子回来之前结束,不然他就要被两面夹击了——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弱得没什么存在感。 于是他凶猛的进攻在下一秒后又袭向阿萝的喉咙,带着要把它绞碎的力道。阿萝狼狈地跪在地上扑了几步,才险险没有被抓断脖子,只是头发难以避免地被打落一把。 她念诵着咒文,趁两人近身擦肩而过,用光爆术袭向他防御薄弱的双眼。凯里下意识眯了眯眼,但身体寸步不让,似乎完全没有把这团小小的亮光放在眼里,右手又是狠戾的一拳。 这次打中了。 腹部传来剧痛的瞬间阿萝呕出血来,强忍着昏过去的晕眩感,引爆了手里的光团。 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地面的落叶腐土。 这次比上次在利维嘴里引爆时用了更多的法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沙土和落叶被搅成碎末,纷纷扬扬地飘满了这片空地,变成了一团灰黄的混沌烟尘。 趁着烟尘阻碍视野,阿萝忍着身体里碎裂般的痛感,拼命地滚了滚,钻进一颗大树后。 这一连串变化只用了不到五秒,可她已经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掉,大口地呕吐着浓稠的鲜血,其中还夹杂了一些肉块之类的东西。 阿萝流着冷汗,用圣光术治愈着自己。 她的内脏肯定被打碎了,虽然逃命要紧,可是再不处理她恐怕马上就会休克,只能希望这片烟雾和她的小把戏能为她争取一点时间。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杀我。”属于少女的虚弱声音从另一边传来,阿萝咬着牙,哆嗦着双手静静给自己应急治疗。 传影石,魔法学院流行的小道具,可以在一定距离里传递声音,她刚刚爆炸前丢在了那边。 倒不是希望凯里能回答,只是猜测他开始在地下角斗场,出来之后又是到处混日子,大概没见过这种新生的校园小道具,希望能起到一点迷惑作用,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血腥凶悍的男人竟然回答了:“教廷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妈的,阿尔芒害我。 疼痛被减轻了一点,但还是烧灼着内脏,阿萝尽量小声地喘息着,用心里的怒骂发泄着过量的痛苦。 “……利维不会放过你的。”她控制着传影石继续说话,额上冷汗涔涔,混杂着眉上伤口的鲜血,一股脑地流进眼角。 “可他是个傻逼,他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凯里的声音又在树后某处响起,他应该也在根据声音的来源寻找,嗓音里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他在旁边杀不了你就算了,但现在有机会,我为什么不动手呢?” 这下阿萝骂的人又多了一个。 “等他回来哔——” 传影石的声音忽然破碎,阿萝心里一颤,知道它已经被破坏了,这意味着凯里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把戏。 刚刚炸开的烟尘也淡了很多,她心口剧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念诵起咒文,为自己撑起一面圣光盾。 下一瞬间,她靠着的这半截树干遭受了猛烈冲击,飞裂开的木质被圣光盾挡下,但刚猛的力道将她娇小的身体冲击得飞出很远,又重重跌在地上。 她的内脏还破损着大半,再次被击飞摔在地上,又吐了好几口带着碎片的血。 她快撑不住了,脑海里嗡嗡作响轰鸣着,恍惚想着该念诵下一个咒文了,可身体似乎断开了和大脑的链接,她还是双眼空白,无力地半伏在地上。 不远处浅淡的烟尘里,那个巨大的黑影正在走来。 阿萝棕色的瞳孔已经被血打湿,无神地看着死亡一步一步靠近。 这个人类很狡猾,只是太弱了,这种刚在教堂里学了几个法术的小圣徒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这个也没什么差别,最多是跟他曾经的伙伴有点关系,可这又怎么样呢?男欢女爱海誓山盟,虚假又短暂。 他杀不了利维,可也不会害怕利维的追杀。 凯里走近她,看着她瘫软在地上,满身满脸的血,失色的嘴唇嗫嚅着,像是枯萎的花朵。 他的前半生都在被圣徒的追杀和对圣徒的杀戮中度过,未来也不会有所改变。他抬起脚,向着她柔弱易折的颈骨狠狠踩下。 好了,再见了,利维的小东西。 在触及那截脆弱的喉咙的一瞬间,小东西动了。 “——在时间的审判下,万物化为流沙……”她含混地念完了半截咒文,颤抖的手指搭在他那只脚上,五指散发出不祥的黑光。 凯里蹙眉,他预感到了危险而急急收回那条腿,可已经迟了,衰朽的光芒覆盖了他的右脚,那只即将取走她生命的有力右腿从脚尖开始衰老腐朽。 是魔法,衰朽术。 一个圣徒,使用了法师的招数。 虽然很初级,很普通,甚至这种朽化在毫无防备的他身上也只蔓延到小腿就停止了,并且枯萎的皮肉在下一秒就开始掉落长出新肉,但还是让他微妙地摇晃了一下身体。 这一个晃动已经够了,地上半躺着的少女大口吐着血,嘶哑地念出冰结术的咒文,手心出现一只冰雪般的短枪,刺穿了他另一只膝盖。 只要让他倒下……只要他倒下……!阿萝双眼猩红,燃烧着求生的战意,在脑中高速构思着下一步的战术。 只要让一个战士失去平衡后倒下,身为法师的她就可以做很多事,重力术、泥沼术……她看着凯里开始摇晃的身体,从喉咙深处吐出了一串又一串的咒语。 也许她很弱,但她永远不会放弃自己,她会利用这份柔弱和他的轻蔑,再咬断他的喉咙。 凯里身上很快被施加了双倍重力,他身下变成了一片沼泽,包裹住了他膝盖被刺穿的左腿,细小的荆棘杂乱无章地缠绕他的脚踝…… ——但他没有摔倒。 那只崩坏的右腿已经长出了脚踝,粉嫩的肉芽蠕动着,他像是没有痛感一样,用鲜红的断面支撑住了身体。 阿萝的心一寸寸沉到了底。 她失败了,对方的愈合力、肌肉强度甚至是忍耐力都远高于她的预想,她的一通咒语仅仅掏空了自己的身体里的法力,但并不能伤害到他。 就连让他摔倒都做不到。 ……她真的要死了。 丛林深处,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尾狮扑向一个男人,后者用重剑格挡,他的獠牙咬在那把重剑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剧烈摩擦声。 他咆哮着,紧咬着重剑,已经伸出尖爪的巨大前爪挥打而去,如果打中了,一定会穿过骑士的盔甲将他的肠子都掏出来。 但圣骑士并不惊慌,另一手展开了一面明亮的神光盾,和阿萝常用的类似,但更闪烁更巨大,这面盾挡住了他的尖爪,只是让骑士脚下向土地里下陷了几分。 “吼——”狮子暴怒地收回尖爪,咬着重剑将圣骑士挥向空中,就像丢一只老鼠。 这只“老鼠”即使身披重盔依然敏捷灵活,在空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反过来用自己的双手重剑对准他的头顶,挥砍而下。 黑狮不得不躲开这一剑,两人又变回了开战之前那种隔着一段距离互相警惕的场面。 利维感到焦灼,他想要屠杀,想要撕碎这个人,想要让他的鲜血浇满自己的身体,可两人旗鼓相当的实力让战况胶着,并且可能会一直胶着。 他越来越烦躁了,之前他打不过这个人,本以为成年了就能击败他,可现在他还是无法快速取胜。 也许拉扯一会,属于兽类的体力优势能让他咬掉这个骑士的头,但……他不能再久战了,阿萝,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还一个人躲藏着。 可让他就这样放过仇恨?他也做不到。 他像只困兽一样,徒劳而烦躁地抓着地面吼叫。 -- 四十二只恶犬-苦修士 阿萝不是战士,但在这个充满对立与纷争的世界里,和平就像是火山口的脆弱树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新一轮战争中受损毁灭,所以即使不作为重点,阿尔芒在培养她的这十年来也一直有教过她该如何战斗。 第一课就是“不要闭上你的眼睛”。 除非晕过去,否则不要让你的对手从视野里消失,对她这种脆皮法师来说,在面对战士或者骑士之类的敏捷对手时需要极快的判断,如果闭上眼睛,也就相当于放弃。 她一直努力做到。 可现在……她喘着气,浑身灼痛,因为汗液和鲜血而刺痛的视野里看到了那把劈砍下来的战斧。 凯里终于拔出武器了,她自嘲地笑了笑,起码她不算是被人空手打死的。 ……她真的反抗不了。 黑发少女惨白着脸,狼狈地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也许是她的女主角光环终于起效了,那把沉重血腥的战斧没有落下来,在一声响亮的金石交击后,她隐约听到了凯里惊疑的喘息。 ——有人救了她。 这个信息在她迟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霍地重新睁开眼睛,忍耐着因为过度消耗法力脑仁刺痛的不适感,重新为自己构建了一面圣光盾。 如果能在地上滚一滚,躲在灌木后也许能更安全,可是她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有人插手了这场悬殊的战斗,凯里的战斧在劈下时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他正郁怒又警惕地退后两步,观察着周边树林,手中的斧头被磕出了一个细长的缺口。 是谁——? “利维?”喃喃呼唤这个名字之后阿萝率先在心里否定自己,肯定不是他,虽然刚刚在想到这个名字时她有种难耐的喜悦,可再冷静思考就反应过来,如果是他来了,不会这样轻描淡写地逼退凯里,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大闹一番。 那是谁? 不远处的黑杉林后,走出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出乎意料的,这是个干瘦的老人,看不出年龄,但他脸上的每一份沟壑都饱含着风霜的痛苦。他一头银发,身披苦修士的破烂黑袍,那袭空空荡荡的袍子被铁质的荆棘链条捆绑在四肢上。 他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苦修士,肌肉干瘪的双手里甚至提着苦修士的行李囊,完全看不出他竟然能击退凯里这样肌肉虬结的大汉。 可阿萝与他看过来的视线对上时,心口竟然有种被震慑的惊跳感。 他有一双铁灰色的眼睛,冷硬又明亮,过浅的瞳色隐隐透着冰冷可怖的杀气。 还好不是对着她的。 苦修士老人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一步,脚上的粗麻布鞋脏污遍布,却猛地踏起一片气浪。阿萝忍耐着疼痛向他的方向挪了几厘米,生死关头出现了一条大腿,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意救自己,总要试着抱一抱吧。 凯里似乎认识这个老人,他阴沉的面孔来回扫视着他衰老干瘦的躯体,牙关紧咬:“伊登……” 而被称为伊登的苦修士则完全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步伐不停,并且从行囊里取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绷带,开始往自己的拳头上缠绕。 阿萝忍耐着吐了口血,有些匪夷所思。 这老先生一副人干样子,怎么动作好像要去打拳击?而且看起来好猛啊。 凯里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瞳孔紧缩,向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出现了退意。 伊登老先生铁灰的双眼只是扫了扫瞪着眼睛的阿萝确认她还活着就扭过去继续盯着凯里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路见不平。 不知道凯里怎么想的,反正阿萝感觉自己要喜极而泣了。 捡回一条命,她的身体也到了极限,骤然放松之后四肢百骸的剧痛一股脑传来,她嘴角边呛咳了一口血,放心地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都被包裹在暖洋洋的圣光里,每一道伤口好像都被治愈了,新肉愈合的麻痒感让她咕哝着睁开眼睛。 她没有待在原本被打的乱七八糟的林间地面,而是仰面平躺在一块大石上,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被血污染满,几个大一些的破洞还透出了下面白白的肚皮。 这片林地柔软可爱,是新嫩的绿色,天也很蓝,树木柔软清爽,与他们进入的森林画风完全不同,不知道大自然是怎么在那片压抑茂密的森林里构建出这么一块令人愉快的地方的。 她从腹部最大的洞里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可怕的淤青几乎都消失了,那种灼烧着呼吸的痛感也基本无影无踪。 “咳,”一旁有人咳嗽了一声让她看过去:“我是苦修士,只有这一件袍子,如果给你我就要赤身裸体了。所以,请原谅我不能为你遮蔽,这位女士。” 是那个名叫伊登的老人,他正坐在大石旁边的草地上,喝一个小水壶里的水。 阿萝慌忙摆手:“不不,完全没有关系,我很感谢您救了我!”除死无大事,况且她是从一个更开放的世界来的,根本不把这些小小的裸露放在心上。 苦修士笑着摇了摇头:“看到魔族作恶出手制止是我该做的,在这里的是任何一个圣徒他们都会这样做。” “可救了我的还是您。”阿萝真心地道谢,事实上她觉得如果当时是曾经在森林入口驻守的那些吊儿郎当骑士看到她,就算决定来救她,恐怕也打不过凯里。 对了!说回来……“凯里有伤到您吗?”她没忘记那家伙的凶残,即使他那么忌惮这位老人,可他毕竟上了年纪…… 伊登又喝了口水,向她狡猾地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重伤过他,他也没考虑我这老骨头一把了还有没有那种能力,结果还是不敢和我对上,就跑了。” 那太好了,阿萝吁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为了我受伤,我就要过意不去了。” “好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笑眯眯的老人看了看她:“我们要是继续互相感谢劝慰,那天都要黑了。” 阿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治愈术还要持续一会。”伊登告诉她:“你还得在这里休息,没急事吧?” “没有没有。”阿萝摇头,顺便拿出傻子老板做借口:“我是路过的旅人,酒馆的马克老板雇佣我和同伴来采蘑菇罢了。” 苦修士老人闻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的同伴呢?也被他追杀了吗?” 他就是我的同伴之一……不过阿萝没有老实交代,只在脸上乖巧地微笑:“另一位同伴走散了。”其实是在丛林深处打架。 苦修士冲她安抚地笑了笑:“作为一名初级法师学徒,你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他这样说,似乎是没看到开始她用圣光法术。 阿萝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也笑了笑:“您呢,您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您没来,我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 伊登喝了一口水,声音平淡:“我来看看女儿。” “哦,是在镇上吗?那您绕路了,从树林外可以很快过去的。”阿萝热情地与他聊着天。 可这次老人苦笑了一声:“不……我女儿的坟墓在这里,就在林子里。” 啊……阿萝反应过来了,在利维小时候那场变故里,魔族袭击了村庄,整个村落都荒废了,这个老人的女儿可能也是在那次事件中…… “抱、抱歉。”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踩在人家伤心处。 老人宽和地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林的沙沙轻响,接着他重新开口引起话题:“你是从哪里来旅行的?没有强大的同伴在这片大陆上行走,还是比较危险的。” 我同伴挺强的,就是靠不住。 阿萝干笑了一声:“我是白兰公国的人……同伴的话,我们还在磨合,嗯。” 伊登爽朗地大笑起来:“确实啊,和同伴一同远游真的会有很多分歧。巧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过大陆,那时候我也有个刺儿头同伴,他就是你们白兰公国的法师,对我意见大得很呢。” 阿萝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试探的意思,可怎么看那个笑眯眯的老人都只是闲闲地喝着水,像是保温杯泡枸杞的退休老干部,一点都没有什么压迫感。 于是她也假装无事,嘻嘻哈哈的:“是啊,有分歧的时候还要互相迁就,在刚组队的时候是很困难啦。” 老人似乎没听懂她扯远了话题,摇头叹气:“唉,不同啊,我那个法师朋友可不是简单的生活分歧,他觉得我和我身后的教廷都该死呢。你们都是白兰公国的,你应该理解他的吧?教廷只是没什么用的寄生虫,吸着帝国的血。” ……干嘛啊! 阿萝冷汗都快下来了,僵笑着没有回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说不是和自己白兰公国的国民心态不符,说是的话,更不对了。 “那么,圣术与奥法,国王和教廷,权力和信仰,你是怎么想的呢?”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不肯放过,干脆转头看她,铁灰色的双眼里似乎流转着些凉凉的东西,阿萝不敢多看,飞快地移开视线,心里叫苦不迭。 他肯定看到自己用双系法术了! 果然能吓退凯里的家伙不会那么简单。 阿萝吞了吞口水,在心里打着腹稿。 也许她可以冠冕堂皇地编些话?可下一秒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在他面前撒谎骗人,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这位老人身躯干瘦,双臂无力,可眼神中燃烧着的东西却有着无尽蓬勃的热量和生命力,让她不敢小视。 阿萝闭了闭眼,还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神、国王、魔法,都是工具。”她破罐子破摔,低着眼皮:“这世界是围绕着普通民众转的,对普通人来说,究竟追随谁信赖什么根本不重要,我们需要的根本只是有希望的生活。” 不管是君主还是光明女神,只是提供秩序的人,普通民众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女神和国王,这些遥远的东西也和他们的生活无关。 这些话在这个时代太过大逆不道,阿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讲了出来,接着她就闭上了嘴,心口狂跳。 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看着她,神色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露出了一点微妙。 ======================= 大家过年好呀! -- 叁十四只恶犬-探与求 “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在沉默着看了她很久之后,那位苦修士,老人伊登又把头扭回去了。 他听起来似乎没觉得阿萝是什么必须要消灭的异教徒,黑发少女小小的安心了一点,结果对方下一句话几乎就让她从大石头上跳起来。 “那看来你可以用双系法术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他真的看到了! 阿萝忍不住绷紧了身上肌肉,偷偷戒备起来。 不是她反应过度,在她刚被阿尔芒捡回去上课那一年,有女仆发现了她在房间里对比圣光术和火球术的亮度,竟然精神崩溃,嘴里喊着“你欺骗了女神!”,手中挥舞着尖尖的烛台直冲过来…… 那个女仆后来被阿尔芒处理掉了,阿萝背后被刺破的伤口也被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可这件事也让阿萝明白——她是“异端”,是不会为大众所接受的。 所以她听到伊登老人轻描淡写点破她的秘密时,简直有种伪装不住的惊骇紧张。 她这样的反应也逗笑了老人,他铁灰的眼睛像夏天的气泡水,冰块在玻璃杯里当啷作响那种。 他笑眯眯看过来:“别害怕,我又不会抓你。” 也对,他要是真的想伤害她,她也反抗不了。 于是阿萝半信半疑地放松下来,坐在大石边上,心中有些好奇。 她记得,利维说过凯里的水平比他差很多,综合考虑他自大的样子和凯里的忌惮,其实可以推测出凯里也许比利维差一点,但不会很多,而利维在人类世界里,已经算是很能打的水平了。 而眼前这个老人让凯里畏惧成那个样子…… 他这么强,怎么会披上苦修士的袍子啊?依阿萝对教廷阶层的了解,这种流浪的苦修士基本是最底层的虔诚信徒,没有法力,没有阶位,满心只有对女神的虔诚敬爱,努力用对肉体的折磨来洗刷自己灵魂的罪孽。 她偷偷瞄对方身上的铁质荆棘,这种荆棘链条一般都是自认重罪之人才会带上的道具,站起来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负重,但一旦坐下或者躺下,荆棘就会刺穿衣服,扎破皮肉…… 像是看到了她隐约的窥探,年迈的苦修士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来了:“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一个两个叁个都对别人的过去感到好奇,就不怕我生气杀了你们。” 但他声音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阿萝缩了缩脖子,又探头探脑地看过去:“那我能知道吗?” 也许是最大的秘密都被人家揭穿了,也许是这个老人身上自带一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气息……总之她现在颇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感。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还不行,因为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来都来了,反正总要留在这里等身体愈合的,阿萝跃跃欲试:“看来你有什么烦恼啊?” “……”伊登瞥她:“你胆子是真大。” 阿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放松了,她笑嘻嘻的,没有回嘴。 伊登又像苦涩的老干部一样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幽幽叹息了一会,还是回答了她:“最大的烦恼啊……外孙长歪了。” 啊,这好像是中老年人的常见问题,阿萝竖起耳朵,迟疑着开口:“是您那个去世的女儿留下的孩子吗?” 苦修士点了点头:“因为一些事情,我的女儿没有在我身边长大,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结婚怀孕,我只陪着她度过了很短暂的半个月就因为另外的任务而奔波,再就是……她去世了,那个小子流落荒野自由生长,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小混蛋了,唉。” 阿萝怜悯:“啊,那小孩子也很可怜的,他要一个人生存下去,肯定要学会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您没必要因为这些而斥责他。” 年迈的老人身姿有些佝偻:“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没什么人能管教他……我也没什么盼头,只是想让那小混蛋能学会照顾自己,不要以为自己会打架就天下第一。” 他声音很轻:“他缺的东西还太多了。” 阿萝脑海中出现了善良有苦衷的外公孤身寻找,叛逆冷酷的小男孩不近人情的苦情虐心场面,忍不住有些唏嘘:“他一定会懂得您的心思的,孩子都会长大。” 伊登看她一副“我好心疼你们”的表情,错愕之后又有些好笑:“他肯定不懂我的心思,他都不知道我呢……毕竟我们算是敌对吧,如果那小子看到我,肯定要么绕着走要么偷偷杀掉我。” “?”阿萝张大了嘴,脑中外孙的形象突变。 莫非他的外孙加入了异教?还是什么狂热的邪教? “有这种无法摆脱的身份,我也不希望和他亲密。”老人留意到她震惊的表情,解释了一下:“只是双方立场不同,从我们的角度看,他那边虽然自由,但是无疑是血腥又崇尚暴力的,说实话,这样的环境下人类很难生存。而从他那边看……大概是血海深仇吧。” “我这种老头子还能活多久呢?也只是想他能好好活着不要找死,起码死在我后面吧。” 阿萝震惊了,怎么听起来这个问题外孙好像加入的邪教还反人类的?他被洗脑了? 她如实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伊登被她逗笑了,在她震惊的目光里拍了拍坐皱的袍子,慢吞吞站起身来。 “傻孩子,我外孙是半魔啊。” 他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他父亲是魔族的一位总督,那位总督想要占据一片阔大的领地让他的族人们生存,这片土地上的人类会沦为牲畜和奴隶。所以我代表着教廷出战迎击,而我的弟子杀死了那位总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的军队身后站着数以万计的人类。” “可对那小子,这是一场令人悲痛的离别,而且他后来大概吃了很多来自人类社会的苦楚。所以在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隔阂,我从来不想他像别人家的小辈一样黏在我身边,那太恶心了。” 他的神色似是有些恍惚:“……我也不配得到这些。” 阿萝已经混乱了。 战区总督,有这么多战区总督吗?有这么多嫁给魔族又不幸去世的人类女人吗?还有各种熟悉的人设…… 她吞了吞口水:“你外孙,是叫利维吗?” 伊登斜睨她:“你才反应过来啊。” …… 离谱,离谱,离谱。 阿萝沸腾的脑浆蒸起热气,简直目瞪口呆,伊登看着她呆傻的脸,又是不忍直视的表情:“你们叁个在森林里游荡也太显眼了,我来找你,一是发现你是来自白兰公国的双系法师,要看看你是不是什么人为制造出来的邪门东西,那个公国的一切都很敏感,二是看到了你和傻小子走得很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你任务中的一环,毕竟他的身份也很敏感。” “还好,你太傻,也太弱了,两种坏的可能都可以排除。”老人耸耸肩。 扎心了。 但是阿萝一时半会还吐不出什么槽来,过载的脑壳轰隆作响,像一台老旧的电脑,分析着大量的数据。 伊登将手中喝空的水杯塞回那个包裹里,甩到肩上作势要走:“行了,你休息好了,快走吧。既然他要去村子里,我就先不过去了。” 见他要离开,阿萝忽然想到了什么,咻地站起身来去追:“啊!前辈!我忽然想起来,利维好像去和什么人打架了,应该是教廷的强者吧?您要不要拉一下他们?” 要是利维或者是对面受伤甚至是死了,感觉他会痛苦吧。 可伊登只是叹了一口气,站着不动:“这是他们的事,我不会插手的,我不会轻易干涉别人的决心和战斗。走吧,我送你出去。” 阿萝站在他身后,有些踌躇:“可是……” 老人安抚她:“他们早就没打了,那傻子在这里绕了好半天,急着找你呢。” “啊?”阿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面前的人封闭了他们二人的气息,所以利维才会找不到她,她撇了撇嘴:“要是您没出现,他再怎么来也没用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改变他。”铁灰色双眸的苦修士带上了兜帽,枯瘦的脸定定地看着她:“你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有着别的使命,可你现在与他同行,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教教他别的,他还什么都不会呢。这傻子已经改变了很多……但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还是太痛苦了。” 他狡猾地冲着阿萝挤了挤眼睛:“……就当是我协恩图报吧。” 像是冲破一层什么膜,又像是在湖底沉眠醒来,阿萝忽然回到了那片逼仄压抑的茂密丛林里,就像刚刚那个树木幼嫩草地柔软的空间并不存在,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可分明又不是,她正站在一片落叶上,衣服破烂,染上了大团大团的血,但衣服下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仅是刚刚的伤口,就连连日赶路的疲惫都消失了。 那个不成器的外孙、叛逆青年利维就站在她面前,似乎是被忽然出现的阿萝吓住了,瞳孔缩成一个紧紧的小点,像是碧绿湖波里一串隐约的漩涡,定定地看着她。 他扭曲的表情还没收起来,额上带着淋漓的汗,脸颊还有青肿,又是愤怒又是疼痛,茫然无措又自怨自艾,还有种小孩子丢了东西快要哭的感觉。 情绪太复杂了,阿萝一时还读不懂。 但随即,那个傻站着的大高个几步就冲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 ……好吧,起码她懂了这个怀抱的用力和颤抖。 ============= 外公的请求如果阿萝自己不想做的话她不会管的,毕竟在这两个人里利维算是单纯的那一个,小阿萝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火葬场会有的,但是不会虐心,因为利维的脑子反应不过来那些伤春怀秋,根本虐不到他。 就比如阿萝跟他说“你根本不关心我,我要离开你。”,正常男人会觉得悲伤,脑中翻涌小作文。利维嘛,他会懵一下,不高兴一下,然后死皮赖脸不让她走,并且天天带肉还有抢路边小朋友的糖给她吃,他也不会哄人,只会身体力行表达自己的话“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所以这是明示会有虐身】 -- pο18Μ.νíⓅ 四十四只恶犬-需要你 “沉枝萝!快来吃饭了,你不要在后面磨蹭啦。”有人叫她。 咦? 她怎么在这里? 黑发少女有些发懵,左右看了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食堂,四壁贴着花纹可笑的儿童壁纸,墙角有些水污的老旧印记,食堂正中有一条长长的方桌,此刻桌子边正围坐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最小的还在阿姨怀里吐泡泡,最大的那个正看着她用力挥手:“快点,今天有肉吃欸!” 这是吉祥福利院,是她很熟悉的地方。 也对,她不在这里的话还会在哪?她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呀。 于是沉枝萝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在那个最大的孩子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今天是什么肉呀?” 食堂的座位是按年龄排序的,沉枝萝是年龄第二大的孩子,已经要十岁了,还没被领养走。旁边的罗小倩比她大半年,已经十岁过,她们两个年龄相仿,所以玩的很好。 罗小倩笑嘻嘻点她鼻子:“小馋猫!这么爱吃,怪不得就属你最白白胖胖。”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沉枝萝想冲她笑一笑,可不知道为什么透过眼前这张瘦瘦的小脸看到了一层幻影,那片影子有着罗小倩一样的脸,却面色狰狞:“沉枝萝你这头猪!我不需要你,你给我滚开!有你在旁边他们谁能看到又小又丑的我?阿姨们都喜欢你,你自己不想走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好了,为什么偏要和我黏在一起?我想被领养啊!” “小倩……?”她很难过,却意外地不怎么吃惊,就仿佛这样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一遍。 好奇怪,这是做梦吗? 画面一转,她忽然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会客厅里,身后的阿姨们喊她的名字:“阿萝,快来见见张先生和张太太,他们想要一个听话可爱的女儿!” 啊,这里也好熟悉。 沉枝萝茫然地看着他们,她甚至能预测到自己会做什么。她想要挽回和小倩的友谊,于是她将小倩介绍给了他们,勤劳大方的小倩博得了这对夫妇的欢心,他们带她走了。 临走之前,小倩拉着她依依不舍:“阿萝,我好不舍得你呀。” 可她在众人听不到的地方,对着沉枝萝低语:“我再也不会来看你,你以为那些阿姨是真的爱你?醒醒吧,谁都不需要你,谁也不会真的喜欢你,你就一个人留在这山村福利院里直到孤独死去吧。” 她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 可沉枝萝不怨她,想要在这个小地方多争抢到一口食物太难了,每个孩子都学会了两副面孔,而且她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到真的喜欢自己的人,孤儿院的阿姨对她不就很好吗?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叫:不是的,不是的…… 她看到最疼爱自己的孙阿姨收了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一笔钱,接着神色闪烁地来牵她的手:“阿萝,陈先生很喜欢你呢……你给他做女儿好吗?” 不要!不要! 她逃跑了,撞碎了一片玻璃一样的晶体,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有一对夫妻带走了她,这家人的妻子不能生育,所以他们决定领养一个贴心的小女孩。 可后来……丈夫越来越想要一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他屡次出轨,妻子开始痛恨领养回来的女儿不够优秀,无法让丈夫体会到父爱。 沉枝萝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幕幕闹剧。 离婚、二婚、怀孕、生子……当时离婚时她被留给了“父亲”,现在则变成了这个新家庭的尴尬肉中钉。 “父亲”视她为无物,新的“母亲”看过来的表情充满嫌恶,“弟弟”从小就知道,这个姐姐和自己没关系,自己不用听她的话,也不用尊重她。 直到她考上大学,报的志愿远远的,在最后一天想要与这位养育了她七八年的父亲道别时,听到了门后他和自己小弟弟的低语。 “她?谁管她啊,最好让她走了再也别回来。” “宝贝,爸爸只爱你呀,她是个多余的。” “……” 然后她去参加了同学会,她心中有郁怒,忍不住在同学们嘻嘻哈哈的打闹下多喝了几杯,醉的浑浑噩噩时,她遭遇了车祸。 ……也许不是车祸,在刺眼的亮光射入眼帘时,她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声音,低沉悲悯,像是最慈爱的女神,却又充满着难以言说的诱惑。 她被召唤了。 阿萝睁开了眼睛。 好热,她动了动身体,大概是睡太久了,脑仁还有些一抽一抽的疼。 她被一双有力的胳膊锁着,双手被推挤在胸前,基本上整个人都被牢牢地按进一个胸膛里……怪不得这么热。 她咕哝了两声,挣扎着推开那个又热又宽厚的前胸,对上了一双绿绿的眼睛。 利维其实没睡觉,一直在留意怀里的她。可等她真的醒来了,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看上来,这家伙又心虚了,咻地扭开头去。 但手上还是抱的紧紧。 阿萝皱了眉,更用力地推他:“起来,我好热。”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她轻声咳嗽,利维像是被咳嗽声吓到一样颤了颤,还是放开了手:“你的喉咙……还痛吗?” 当然不痛了,你外公的大治愈术太好用了。 就是那个为了调查情况构建的幻象领域内可能布满了什么具有吐真效果的迷雾,昨天她在伊登面前又放松又胆大就是中了招,残留的成分还让她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现在有点情绪不佳。 于是阿萝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坐起身来。 薄被被推开,露出下面整洁的睡袍,不是昨天她晕过去之前那件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衣服。 咦?这人会体贴到给她换掉脏衣服?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利维一眼,发现对方正心虚地背着手站在床边,把什么东西往床下踢了踢。 “……”阿萝从床下翻找出来一个被捆住双手堵住嘴的医女,对方正翻着白眼,晕得很彻底。 她把医女唤醒,并给了她一点钱放走,这才坐回床上。利维全程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跟着她走来走去,看天看地看尾巴,就是不敢看她。 “好了,说说吧,什么情况。”阿萝语调平平地问他,本来有心想问问他抛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打赢,不过想想昨天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利维左手捏右手,小心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正看到她本就雪白,因为受伤失血而更加惨白的小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嘴里也苦苦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交代了他是怎样在她气息最后出现的地方来回查探的,推断她是被什么人拉进了封闭的领域。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她,似乎有心想问问那人是谁,但对上她失色的嘴唇,吭哧了一会,还是憋屈地低下头去,没有再问。 接着是浑身是血的阿萝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吓坏了,也顾不上再去村子旧址里,扛起阿萝就退回到小镇,随便踢开了一家小酒馆,又绑来了一个医女给她看看身体,她的衣服就是医女换的。 最后医女的结论是她没什么大碍,于是他就随手把医女打晕塞到床底,又去抱着她。 “……”阿萝听着这一连串土匪行为,脑门青筋直跳。 那边交代完毕的利维正伏低做小,时不时偷偷用眼神瞟她,看出她的情绪似乎更不好了,脚下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这个动作把阿萝气笑了:“如果我死掉的话,你现在也不用怕我生气了,这是你想要的后果吗?” 黑发男人眼里出现仓皇和茫然,他胡乱摇头:“不,老子……我从来不想让你死。” “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吧,女人千千万,换一个就是了。” 利维有些混乱,她说的也对,即使她死了,他也不痛不痒,没了这个还能换下一个,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 这些都是他曾经笃信不疑的东西,可一旦脑海里那个虚拟抽象的“女人”一词套上她的身份,她的身体,她柔和的脸,她似乎就与“女人”这个群体割裂开了。 他一向不喜欢那些涂脂抹粉娇滴滴的姑娘,可她洗完脸翘着手指涂羊脂露润肤的小动作让他觉得可爱极了,他也不喜欢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生物,可面前这个姑娘前不久刚中了魅魔诱惑,全靠他一手拖着走,这些体验让他觉得新奇,却毫无厌烦。至于再换一个……他天天都在担心她自己跑掉,换?他单纯的一根筋还完全没有想过。 “你不是女人。”憋了半天,他吭吭巴巴憋出来这么一句,自暴自弃地垮了肩膀。 奇妙的,阿萝竟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翻涌过了些什么,浓黑暗沉,那些都是她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情绪。 “可你把我丢在那里,我已经在生死边境上了呀。”阿萝压下脑中的情绪,淡淡摇头。 利维猛地抬起头:“不是的,我都算好了,等我报完仇就立马去找你,如果凯里要杀你,我就把他也杀掉……”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消失。 阿萝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她曾经处处破碎的衣物告诉他,这个平静的女孩险些就这样寂静无声地消失在那片丛林里。 ……是他的错。 “下次不会了。”利维难堪地咬着牙,双拳握紧。 阿萝没有回应他的承诺,她想了一会才开口:“你喜欢我,是吗?” 他曾经多骄傲地告诉她“老子对你感兴趣!”,又浓又烈,像一团火。 可现在,时间没过去多久,他只敢偷偷摸摸看看她的表情,思索一会,再弱不可闻地应一声。 ——他已经为你改变了许多。伊登的话在耳边响起。 ——不会有人需要你。纷纷扰扰的话语也在脑中盘旋,像是鼠类切切嘈嘈的杂磨声响,一圈一圈在她耳中扩散,混杂着不知为何开始加速搏动的心音,在她耳廓里回荡。 阿萝看着他,看他不安晃动的双眼,那双兽类的绿眸正缩缩放放,一副被难倒了的样子。可她知道在这不讲道理的人眼中,她还是他认定的猎物,不会松手,不能逃避。 他会追着她不放,因为在他眼中,阿萝,是不一样的。 “以后,你要抓紧我。”她轻轻说。 ——猎人和猎物,交换了缰绳。 =========================== 看到有小可爱说前面有bug!我印象里一直写的利维是半魔,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似乎没说过自己是纯的?挠挠头。他父亲的妻子是另一位高阶魔族,他俩没啥感情,那位夫人也有私生子和情人,后面还会出现(糟了我又剧透了) 如果有什么bug大家帮我捉一捉呀!! 还有,是不是好久没吃肉了? -- Pο18Μ.νíⓅ 六只阿萝(小番外六号) 星际ABO play:A入侵星盗利维×o帝国学者阿萝 帝国在边境的哨所从检测到入侵者再到被攻破,只花了不到四小时。 侵略者用悍勇狂野的进攻阻断了一切外逃的星舰,就连载货舰都被强制牵引降落,这所建立在M46星云边境的哨所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牢笼。 预警的红灯刺耳响起时,阿萝和组长一起被从实验室里揪了出来,他们被穿着外骨骼轻甲的侵略者们赶到了星盗们奇形怪状的星舰里,交出所有的危险武器,披着白大褂,像一群小羊一样蹲在一起。 “这群星盗的装备……背后肯定有大金主。”组长小声哔哔:“你看,那个枪,我们国内还没开始大批量生产呢,就是太贵了……” 组长平时就话痨,一紧张话更多了,阿萝看到那边有个一脸不好惹的家伙走过来,赶快给他使眼色,组长满头汗,没看到她的表情,还在滔滔不绝。 然后他就被揍了。 那个皮肤温黑一头凌乱黑发的男人没有穿外骨骼装甲,胡乱地披着外套,里面的衬衣开了大半,露出半个精悍的胸膛,他看起来像星网上的艳星“小野猫”,打起人来也真的很野。 组长的牙就掉在阿萝脚边,血腥味逐渐在鼻端蔓延开。 这种让人不快的气味刺激到了她属于omega的敏感嗅觉,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红,身体也开始发抖。 冷静点阿萝,没事的,这个人马上就会走了,星盗们都是为了财,不会这么轻易动手杀掉组长的…… 下一秒她耳边听到咔嚓一声响,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满脸暴躁地从腰上的皮带里拔出一把复古激光枪,对准了组长的眉心。 ——!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其实在阿萝的毕业档案上,omega就业分析老师是不推荐她来边境的,因为这里虽然能接触到最新鲜的情报,但相应的,压力也最大。 她一向比同龄人更为纤细敏感和冲动,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会很辛苦,每一个omega都是帝国的宝物,何况是她这样从帝国军校毕业的优秀人才。 可当时的她为了锻炼自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M46星云边境哨所。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阿萝看着被自己刚刚下意识一扑推歪的枪口,手脚都僵硬冰凉了。 那个绿眼睛的星盗一脸凶残地看着她,侧颊因为咬牙还有些轻微的凸起,上面溅了一滴组长的血。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阿萝呆滞地趴在他胳膊上,眼神不由自主地看着他那块鼓鼓的咬肌,甚至因为太过紧张头脑放空而填充了奇怪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好像猫咪,吃东西那种,腮帮子鼓鼓…… 呃……气味也好像。 信息素互相被对方捕捉,两人都呆楞住了。 闯进阿萝脑海里的这个烂人星盗的味道居然还蛮好闻的,是种混杂了一点点鲜血味道的冷峭气息,可是仔细闻闻又有点毛绒动物身上的味儿,毛毛的,奶奶的…… 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颈,轻轻地在她腺体的部位按了按,接着这男人收回手去在鼻子旁边用力一嗅。 这样的动作算得上最恶劣的性骚扰了,可她敢和星盗算账吗?她敢吗? 阿萝缩着脖子不敢和他对视,咬着唇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一向是个安静的性子,人际交往也很简单,生活环境从学校到实验室都是很单纯的场合,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这么粗鲁…… 她一双眼睛汪汪的,又溢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被自己强忍住。 那个臭流氓仔细地嗅着他的手指,一双阴沉的绿眼在她脸上身上上下巡视,气氛暧昧中夹杂着古怪,从阿萝身后瞪大眼睛的研究员们到流氓身后笑容猥琐的小兵们,都安静如鸡地看着他们。 然后流氓说话了。 “这啥味啊,腻死人了。” …… 阿萝咻地抬头看他,双颊涨红。 他……他太过分了!她的信息素是甜蜜的奶油味,虽然很俗套,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明显地嫌弃过她! 即使面对着凶恶的星盗时被对方嫌弃才算安全,可是她还是个年轻姑娘,被这样形容,简直相当于“你好恶心”……啊啊啊他怎么能这么说! 生气之下信息素更浓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研究员,她是注射过抑制剂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股甜甜醇醇的味道还是从她白大褂下的后颈散开了一些。 不浓郁,不让人沉迷,但却无法忽视,像是深夜小巷里一家面包店,昏黄灯火里蒸腾着温暖的奶油香。 绿眼睛星盗身后的两个护卫都看过来了,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看阿萝的神情带了些奇异的温度。 纤细敏感的omega看懂了这种眼神。 ——如果她能从他们老大手里活下来,他们一定会拖她去随便一个房间里。比起他们要做的重要的事,一个omega的身体没人会在意。 她忍不住为那种侵略感而发抖,十指本能地握住了什么。 绿眼睛星盗不耐烦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在她细白的手指里被抓得有些变形,她那双小鸟一样柔软的棕黑色眼睛惶恐无助地四处看着。 这个香喷喷甜滋滋的女人,腻得要命,又弱得要命,偏偏这种类型的小鸟非常讨他手下那些傻逼的喜欢,他身后这两个alpha下属浑身爆发着信息素,这是本能的求偶反应,但会让同处领域内的其他alpha感到不适。 他冷哼一声。 为了防止手下搞出别的麻烦事,兢兢业业的老大将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奶油味omega扛在肩上,转头将那个信息素最浓快要发情的手下踢倒在地,大步离开了走廊。 他的房间在走廊最尽头,阿萝缓过最开始的惊吓之后试探性地动了动,才踢蹬了一下,按着她的高大男人就不耐烦地咂了咂嘴,那股有些野兽味道的信息素咻地包裹上来。 这是一个alpha对omega的警告。 阿萝老实了,涨红着脸埋在他胸口装死。 他长腿踢开门的时候,房间自带的AI悦耳女声响起:“晚上好,利维指挥官。监测到您的体温比平均值高出许多,请问您需要医疗仓吗?” “滚蛋。”利维情绪不好,凶恶呵斥AI:“给我滚开,关闭监控。” AI女声消失了,抱着她的男人还是不高兴,按了什么按钮,一间银白色的加重力盥洗室出现了,他把她丢进去,冷声命令她:“把自己洗干净。” “为、为什么?”阿萝哆哆嗦嗦地反抗他,“你又不喜欢我……” “哧。”利维一掌就撑在她身前,雪白的牙齿在房间里白得闪光,凶恶无比:“你是傻的?没发现自己快到发情期了吗?不愿意被标记是想搞得满船alpha发疯吗?” 这臭流氓故意恶劣猜测:“哦。或许你更希望他们一起来操你?” 什……什么!发情期!阿萝震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刚刚被吓得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反应过来,迅速地留意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脉搏,还有后颈隐隐发热的感觉…… 啊啊啊!好像真的是课本上讲过的发情期征兆啊!怎么这么突然!在一艘星盗船上,对着一个烂人星盗!这和她想象过的玫瑰大床房不一样啊!! “抑制剂!抑制剂!”学术派阿萝短暂的茫然之后想到了另外的方法,开始负隅顽抗:“我会配抑制剂!” 绿眼睛男人无情否决:“你当老子会让你们这种脑子里塞满炸药配方的研究员再进化学区?” 他嘲讽地笑了笑,上下扫视了一圈她裹在宽松舒服衣服里的身体,又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才踢上门出去了,留下阿萝无助地和镜子里双颊酡红的自己对视。 那个女孩双眼盈盈,棕曈像融化的巧克力。 Omega是帝国的宝贝,虽然平权法实施后,每一个omega也得到了平等工作和学习的机会,但天生弱势的身体还是让他们在很多方面处于弱势。 比如……性交。 每个omega、alpha甚至是beta,在满足年纪要求从学校里毕业时都会得到一份档案,上面详细注明了一些隐秘的信息,基本可以概括为如果你有一个omega同伴,应该怎样小心地对待ta。 每对伴侣在初婚前更是会被耳提面命,一切以omega的身体为主。 阿萝心惊胆战,外面那个alpha不仅闻起来像野兽,动作也像,脾气更是爆炸,他学过这些吗?星盗会有生理卫生课程吗? 还是说……他们都是用坏了就丢?! 不能想,想就是肝胆俱裂。 越是害怕越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她知道敏感脆弱的omega在年龄到了之后可能被什么因素刺激一下就会激素失调骤然发情,现在她惶恐不安,体内的情潮反而愈涌愈烈。 最后还是利维感受到盥洗室里面没有动静而且那股奶油味越来越浓,这才踢开门把泡在水里半昏迷的阿萝抓出来。 她已经被初次情潮夺去了理智,浑身泛着可口的粉红,湿淋淋的身体还半晕半醒着就要去他怀里蹭,眼泪一团一团打在他军装领口。 她双眼闭着,自然没有看到他难看脸色下翻滚的欲望。 ……也没有听到门外星盗小兵们的窃窃私语。 “老大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吗?厨房烤个奶油饼干他能一个人吃掉一盘。为什么会嫌弃那个小妞啊?” “嘘……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至于那个小妞,他那明明是爱死了的表情啊。” ========================?我变弱了,我居然铺垫这么久写不到肉,草,下章玩个大的。 还有看到有宝贝怀念基友,基友回老家忙着走亲戚哈哈哈哈,她没空搞黄色! -- 七只阿萝(小番外七号) “唔……”阿萝面色绯红,水润润的眼睛半合着求那个两根手指浅浅摩擦着自己腿心的男人:“不够不够……我还要……” 利维头皮都麻了,鼻腔里席卷的浓郁甜腻奶油气味烧得他鼻息粗重,性器早已高高翘起。 但是。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杀人放火样样精通,但是跟一个omega上床……? “omega需要长久的轻柔的前戏,发情热时期的omega可能会因为情欲冲击而失去理智,向伴侣激烈地求欢,但是伴侣需要保持一定的理智,动作不能太过粗鲁……”他一字一句地读着手中光脑搜索出来的指南,光着的上身挂满汗珠。 草,好难。他光是控制自己不按着她操进去就用光了全身力气,更别提还要细致地爱抚。 “呜呜我要……”阿萝在他腿上打着滚,眼泪一颗一颗打在他大腿上,如果不是被他强行按着,这个软绵绵的女人早就一股脑爬起来胡作非为了。 可即使被他按着,她也有办法使坏。 她柔软的腰肢努力地挺了挺,将他在她肉瓣里耐心挑逗的手指吞进去了一点点,利维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滑腻湿热,像湿漉漉的小嘴一样吮着他的指尖。 “唔嗯嗯……”阿萝涣散着双眼,因为穴口被撑开的微微痛楚而颤抖,但还是渴求着更多:“进来……多一点呀……” 利维喘了一声,额角青筋直跳。 他一手将那个仰躺在他腿上的娇小女人按得严严实实,另一只有些越轨的手毫不留情地抽了出来,沾染了情欲的汁水,找到她那颗半勃起的小阴蒂胡乱地揉。 她的身体很美,穿着宽宽松松的白大褂时看着又瘦又小,刚刚被他抱出来赤裸裸一只丢在床上时,他才发现这小家伙该有的都有。 雪白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和弧度优雅的肩,一对滑腻的胸乳圆丢丢的,被情欲蒸腾得粉红,红嫩的尖尖就在他视线里一点点挺出来,随着主人挣扎的动作颤巍巍地晃。 她浑身都是白而软的,就连腿心都是光滑匀净,那像个小馒头一样软嘟嘟肉乎乎的地方被他按住了把玩,触手都又滑又软,手指轻轻一挑,就像剥开了一只小包子,露出里面嫩红的沟壑。 还有汁液汩汩流出,染湿手指。 他缓慢地用了点力道,那颗红嫩小果在指腹发颤,从最开始的一点点害羞的芯,逐渐膨大成了圆圆的小珍珠,在他手中滚动。 越用力,她颤抖得就越激烈,双腿先是下意识地夹紧,回过味儿来又努力张开,把自己软乎乎的下身向他手里送。 ……真可爱,他忍不住有些着迷,一时松开了钳制。 发情热的omega立即开始搞怪。 “嘶……”利维猛地弓了腰身,腹部肌群绷紧成块:“快松口!” 这女人!她居然趁他不备,一侧头含住了他硬热的性器。 少女的口腔又热又湿,她没有章法的小舌头上上下下绕着那根凶猛的肉柱扭,她甚至还想说话,嘴唇一动一动的,有晶亮的液体从嘴角漏出。 该死的,好爽……利维咬紧牙关,大掌去托她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头,一低头却又与她奇异带着些满足的眼神对上。 她一张温和柔软的精致小脸被情欲蒸染上了淫靡的红,黑发散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纠缠在他腿根,那张可恶的嫣红小嘴被大家伙撑得有些变形,可她偏不放开,吃得眼泪都出来了,被洗的润润的眼睛反而带上了愉悦的挑衅,直直看过来。 “得意?”他也发了狠,不管额角滴落的汗,深绿双眸死死盯着她:“你当老子会怕你?” 一个翻身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少女“唔唔”惊叫,没留意牙齿就要合拢,幸好他早有准备,一手卡在她的牙关里。 “你要吃老子,老子也吃你,看他妈谁先忍不住。”利维用力拍她的软臀,动作粗鲁地将她双腿一提,他躺着,她颤巍巍地趴在他身上,一双柔软的乳在他腰腹上下摩擦。 这个姿势……太糟糕了。 阿萝混沌的头脑都被吓醒了几分,呆呆地看了面前男人肌肉紧绷的小腹和毛发丛中的怪兽一会,就慌不择路地要翻下去。 太迟了,男人有力的双手已经禁锢上了她的腰肢,似乎是觉得位置不对,还将她向上提了提,然后一个湿湿热热的气息就喷在她双腿之间:“……别想跑。” “呜啊……!”他、他在吃她! 坚硬的牙齿胡乱叼着柔软肉瓣轻咬,阿萝怕得要命,挣扎着扭动臀部,想从这个几乎是将自己送到他嘴边的姿势里逃开。 可是没有用,他力气多大呀,只是单手笼着她细软的腰肢,她就没法从这副肌肉虬结的身体上逃跑,只能哀哀叫着晃动软臀,又被空余的另一只手拍打着那两团软肉。 “不听话……”他整个都贴到她饱饱的腿心上舔食,含混的声音几乎是从她双腿中发出的:“不听话的孩子要挨打。” 她白嫩的双臀被啪啪击打得整个发红,留下了好多手指印,双腿中间的娇贵也被唇舌玩弄的哭个不停,淅淅沥沥地打湿了他下巴。 就这样利维也不放过她,哄着哭的整个人都软了的小姑娘老老实实双手捧着他勃起的性器,小嘴啜吸头部。 阿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哄着,下身被吃的又酥又麻,也吃他吃得嘴角酸困。 快到顶点的时候她难受地蜷缩了起来,大腿内侧的经络一紧再紧,攀在男人头颈两侧,这黑心眼的星盗故意要折磨她,更大力地将她向上提,让她整个下身几乎坐在他脸上,舔食的力道大的要将她吃下去。 阿萝就在这样被嚼碎了吃下肚去的恐惧里,尖叫着失控,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你输了。” 舔舐着嘴角的汁水,利维赫然翻身坐起,将七荤八素的小姑娘迭一迭抱在腿上,那根热乎乎的性器抵着她大口哭泣的小穴磨蹭。 他双眼绿的发亮:“你输了,老子要罚你。” “嗯唔……不要……”阿萝哭泣着,抱着他的脖子抖个不停,好在刚刚的淫靡游戏已经让她足够湿润,这才完整地吞下那根青筋虬结的东西。 彻底坐下的时候,她软湿的臀染得他大腿也湿了,紧窄的小穴一咬一咬,激烈地吮他吸他。 利维牙关里吼了一声,不想在床上示弱,硬是憋着一声不吭,可心里的火越烧越高越烧越旺。 他看着胸口晃晃悠悠的少女,她额头都汗湿了,一双暖棕色的眼睛已经混沌得失去焦距,可就这样她还能本能地吸吮他,险些就让他失控。 ……妖精。 利维咬着牙,变换了一下姿势,将她盘在腰上的双腿打开,架在自己手肘处,一双拿惯了枪支刀剑的粗糙双手又重又柔地掌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迭在他身上,剧烈地抛了起来。 “……”阿萝哪受得了这样的姿势,一时间被顶到最深处的痛痒酸麻让她身体绷直,张了嘴都叫不出声。 利维也不好受,他进的深,怀里的柔软身体反应好大,死死地咬着他,不管是前进还是退出总有层层软肉包裹着他,前进时阻拦,退出时挽留。 黏腻的肉体交合声只响了一会,两人就都紧绷着身体满身是汗,身下的床单都湿了大半。 “不许咬我……”他沉沉地命令,被情欲浑浊的双眸看她绯红的脸,湿润的双眼,嘴上不依不饶地说着讨厌的话:“不然今天我就把你操死在这里。” 阿萝软嫩的小穴已经被强悍的性器撑到极限,每一寸皮肉都能感受到蛮悍的力度和热量,因为姿势的原因,她鼓鼓的小阴蒂也在一次一次碰撞抽送里摩擦在他生满毛发的下腹,过量的快感从两人相嵌的部位席卷开来,让她哭叫,让她挣扎。 第二次高潮来得很快,她的呻吟猛地一窒,整个人都在他身上痉挛成一团,淅淅沥沥的水液从他持续不断的抽送里被挤出,拍碎在两人之间。 高潮后的穴肉猛地收缩,利维虽然嘴上哔哔的厉害,可毕竟也是初次,被这样一吸后腰处漫起要命的酥麻。 他不是很了解怎样和omega进行一场完整的标记性爱,可本能让他抱着阿萝调整姿势,改从后面侵犯她。 嗯……这样他就可以舔她的后颈了。 男人轻咬着那一小块泛着粉的皮肤,情浓时阿萝的奶油味浓郁到让人晕眩,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在他怀里的小蛋糕,被这份力量和热情融化。 他大口呼吸着,嘴上毫不留情地啃咬舔吮,揪着那一小块皮肤爱不释口,下身也横冲直撞地拍打着,小腹撞在她软嫩雪臀上留下一个通红的可怜印记。 这种被全面压制的性爱太过可怕,阿萝哭吟着跪在床上,被身后的人凶猛侵略着,又是舒服又是怕,哭得眉眼红红的,小腹深处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一直危险盘旋,她根本逃不掉。 最后的时候男人终于还是被绞得发出声音,闷哼着咬破她的后颈,完成标记,同时下身那根硬涨的性器膨胀伸长,锁住她的阴道,开始密密实实地射精。 阿萝被大量浓精灌得一抖一抖,眼皮上还挂着一滴悬而未掉的眼泪,又被内射得细细颤抖,高潮了一回。 完成标记之后,她的味道就变了。 哭得太厉害眼皮还肿着的少女昏睡在枕头里,身后的男人凑在她脖子上闻了又闻。 嗯……奶油蛋糕的味道掺杂了一丝冰凉的气息,大概是他自己的气味,这下闻着像冰淇淋蛋糕了。 哼,太腻了。 利维嫌弃地紧紧挤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神清气爽地路过一排下属,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室。 身后的小兵们交换着视线,对老大这副臭屁的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得到了一个omega的处男心态暗暗嗤之以鼻。 “他的味道都变成蜂蜜味的熊熊了,呕。” “或者是奶油味的的猫猫,呕。” ================= 炖完了!! 男A女O永远滴神 -- 四十五只恶犬-捡来的 阿萝又在镇上住了两天,她的伤口什么的其实早就好了,这几天休息的时间里她更多是梳理自己有些混乱的心绪。 ——来到这里,其实并不是纯然的意外。 在沉枝萝曾经出生长大的世界里,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真的爱她,她在那里就像一只无根无由的浮萍,迷迷茫茫找不到归属。 那天那辆大货车向着她驶来时……她其实可以逃开的,只是在明亮到刺眼的巨大车灯、还有刹车的粗钝声响里,有个难以言说的声音就响在脑海里。 那声音的语言不是她懂得的任何一种,晦涩难辨,可偏偏阿萝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声音告诉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人需要她,问她愿意去吗? 当时“父亲”嫌弃的话语和以往那些令人厌恶的故事缠杂着刺痛她,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有些情绪不稳的阿萝红了眼眶,咬着嘴唇答应了那个声音。 ——反正也不会是真的,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以为在拍电影吗? 结果她还真的来了。 起初的错愕惊慌之后她逐渐熟悉了这个世界,甚至因为对原本的生活毫无留恋,她觉得在这片魔法国度生活要更加幸福。 勒托夫人关心她,还有阿尔芒,虽然很讨厌,但也算尽心尽力地培养着她。 ……只是现在这些都失去了。 阿萝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将头脑里繁杂的想法丢出去,开始推测那个声音。 所以,会是谁需要她呢?总不会是利维吧? “吱呀——”这边她坐在椅子上晃着腿,那边她刚刚想到的利维就推开门进来了。 他坐不住,基本每天都要出去查探一下情况,打听森林里废墟有没有什么变化,这次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捏了一包什么东西。 阿萝看着那坨用廉价粉红布料包裹的发出清脆碰撞声的东西,额角抽痛起来。 她刚醒来第一天,还因为伊登的领域对精神造成的后遗症而头痛,心情烦躁地坐在窗口边看着楼下的小贩们还有来采购还价的主妇。 这个小镇的生活比较安稳,因为周遭常年有教廷驻军,所以很少遭受魔兽侵扰,街上的孩子们笑嘻嘻地举着糖块奔跑。 有一个穿着花裙子绑着红头巾的小姑娘跑着跑着一头撞在一个男人腿上,诶呀一声一屁股向后坐倒在地,手上还高高举着糖块防止它摔脏。 那双腿的主人裹着斗篷身材高大,阿萝仔细看了看,从他斗篷下露出的黑色头发猜出这熟悉的人影大概是利维。 这男人背对着高处的阿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很难看,因为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 阿萝有些无语,接着就发生了更无语的事情,狗东西利维看了看地上的小女孩,大概看到了她手里保护得好好的糖,一把就夺了过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小眼睛,忍不住从窗户里更探出了一些,张大嘴看着他的身影。 斗篷怪人利维闻了闻手里那个扭得花花绿绿一看就很符合小孩子审美的糖块,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红头巾小姑娘先是一呆,接着震天嚎哭起来。 连小孩子的糖都抢,这就是人渣吗?阿萝简直叹为观止。 人渣大概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很快就回到了这家小酒馆的房间里,阿萝听到他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接着绿眼睛的男人飞快地推开门进来,眼睛亮的发光。 “?” 不是吧阿sir,抢小孩子东西让你这么快乐吗? 利维大步靠近床边的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收敛了一下脚步和表情,特意摆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什么东西塞到她面前:“给你,老子捡的。” 温黑大掌里的那东西,色彩是粗劣的红色和绿色,两股糖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又被弯成了一个圆圆的圈圈。 好熟悉。 阿萝看着它,又抬头看了看利维,后者虽然面无表情,可眼睛里的希望挡都挡不住。 “……”她想了想,谨慎地拒绝了:“我不太喜欢这种糖。” 咻,绿眼睛里的小火苗无情地熄灭了,利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去,把那块糖再次塞回口袋里,嘴上轻描淡写的:“没事,反正是捡来的。” 并不是,他当时看着那个小女孩宁愿自己摔倒也要好好护着这颗糖,怎么想都觉得是她很喜欢这东西,脑子里的小灯泡就嗖地点亮了,他是怀着巨大的希望跑回来的。 利维转身抬头挺胸地走了,可阿萝隐约觉得他要是尾巴放在外面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拖在地上了。 这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接着又发生了第二次,同样阿萝留在房间里休整,利维跑出去查探情况。 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又带着什么东西,有一根尖尖的东西戳在他手里的小篮子外面。 阿萝看过去,那双绿眼睛里又闪上了熟悉的小火苗。他展开篮子递给她:“给你,老子捡的。” ……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测呢。 阿萝接过篮子,那根戳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根圆润的棒针,木质的,是温暖的奶油色,被打磨得光滑顺手,她翻找出被压在一本书和几团线下面的另一根,在手里试了试,手感特别舒服。 篮子里的线也是,配色大红大紫,非常吉祥,至于那本书…… 《孩子们最喜欢的花色——如何做个慈祥的祖母》 好家伙,这不是老年妇女织物套餐吗?勒托夫人也有一套,每次出新的纹样配色她都会狂热地收集起来,也不一定会织,总之将它们都收纳在自己的红木抽屉里,像沉枝萝以前那个世界里玩手账的女孩们。 上次抢了小姑娘,这次不会是抢了老太太吧。 阿萝还是残忍地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这些。” 咻,小火苗又灭了,利维坚强地拿回了那只小篮子,装作无事发生:“没事,捡来的。” 才怪呢,他蹲在街头观察了好久女人会喜欢什么,有小孩子叽里哇啦跑过去,他看着小女孩捧着的新裙子,想想上次抢来的糖阿萝不喜欢,猜测大概是阿萝长大了,不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于是他排除了漂亮衣服这个选项,去看别人。 然后因为下午工作时间,赋闲在家的只有老人,老妇人们成群结队去裁缝店买新出的织物套餐时,猫猫敏锐地发现了那家店里的女性客人量。 利维:get 可惜还是失败了。 不服输的小狮子痛定思痛,再次反省了自己,这次他精确定位到阿萝的同龄人,并且虚心请教了她们,才带回来第叁次礼物。 阿萝纠结地看着放在桌上的小包裹,包裹的布料是很艳俗的桃红,还散发着浓郁的香精气息。 “……”她沉默了一会,并不太敢直接上手,看看利维装作专心解外套,其实眼角一直盯着这里,视线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的样子,还是开口问了:“这是什么?” “捡来的。”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死样子,同一个借口也懒得换,只是暗搓搓地怂恿她:“你打开看看,这次肯定会喜欢的。”想想自己做好的功课,他鼻子简直要翘在天上。 阿萝:“……” 阿萝还真挺好奇的。 解开那个粉红色的包裹,露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 ……好大一堆。 阿萝拈起一瓶看了看,是一瓶粗糙的香水,接着是粗糙的白粉和粗糙的闪粉……她甚至还看到了一瓶春药类似物,罐子上画着暧昧的红嘴唇,已经用了大半。 大方向算没错吧,可是这质量……她把一瓶香水放回去,手上沾到的地方黏糊糊的,恶。 “你从哪里搞来……不,捡到的?”她疑惑地问。 利维看她这次没有立马拒绝,眼里小火苗跳得更旺,双眼闪亮地炫耀自己:“妓院啊,街对面就是。” …… ……啊? 你有没有搞错,为了哄一个姑娘先去趟妓院?这干的是人事? 哦,他不是人,冷静,冷静。 阿萝吞掉自己喉咙里几乎喷薄而出的WTF,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上上下下扫视一圈:“你去逛妓院?” 她表情不对劲,利维先懵懵点头,又赫然反应过来似乎自己不应该去那里,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我没去,就是路过。” 我信你个鬼,阿萝狐疑地盯着他:“那你这堆东西哪来的,我都看到胭脂瓶子上的店名了。” “我——”利维咬牙,因为这突发的露陷而手忙脚乱眼珠乱转,最后破罐子破摔,强硬地一伸脖子:“老子没睡女人!老子就是路过,然后进去问了问年轻女人喜欢什么,然后捡到了这堆东西——” 阿萝打断他:“花了多少钱?” 他眼睛一瞪,像被她吓到一样缩了缩脖子,眼睛不停瞟着门口,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夺路而逃,但双脚还是在地上站的稳稳。 吭巴了一会,小狮子屈服了:“……叁个金币。” 好家伙,帝国的贵妇护肤品,女神系列也才叁个金币一套,而这已经够一家人很长时间的吃喝了。估计这些钱也是他那次在昆塔提布荒原上,从商队遗落的物资里找出来带在身上的,并且八成也掏空了他大半的身家,只买了这么一大堆小镇妓院里已经用了大半的劣质玩意儿。 阿萝说不出话来,又是无语又是搞笑,有点生气,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让她想抬起嘴角,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把粉红包裹重新包了包,挑了两瓶看起来干净一些的小牌子保养品放出来:“好了,我接受了,以后不用再捡东西回来,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回你家看看吧。” 不能再闲着,再闲不知道他还会搞什么事,阿萝猛女叹息。 利维也猫猫叹息了:“……你都不喜欢吗?” 阿萝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他。 绿油油的小火苗惨兮兮地摇了摇,像深海里隐约的星斗,然后熄灭了。 ============= 惨就一个字,我会说好几次~ -- 四十六只恶犬-回家了 再进入那片昏暗的丛林时,入口处的警备消失了。 不止如此,曾经在那片远离人际的茂密原始森林里有着巡逻的小队,现在也一并无影无踪,这片寂静的林地间只有鸟雀的低鸣。 阿萝想到那个似乎很厉害的苦修士伊登,还有他和利维的关系,大概猜到是他动的手脚。 可利维不知道伊登的存在,他发现森林无人时只是小诧异了一下,接着就挺直腰杆:“呵,傻逼赫尔曼,还不是被老子吓得屁滚尿流。” “……”跟在他身后的黑发少女用一言难尽的神情看他,接着摇了摇头:“你打赢了?” 这句话仿佛刺痛了狗东西的软肋,他闭嘴了,表情也阴沉起来,如果不是阿萝和他一起搭伙了挺长时间,八成会被这副吃小孩的面孔吓到。 那是输了?阿萝幸灾乐祸地乱猜,可他似乎也没那么沮丧。 “……老子从对决里逃跑了。”他扭过头去,只给阿萝一个后脑勺:“你的气息跑的太远我找不到,我很急,所以就丢下赫尔曼去找你了。” 当时他喉咙里几乎要吐出血来,无边的愤怒和怨恨烧灼着他的理智,可……那天夜晚,蝉鸣鸟啼,风清月白,河边的波澜柔柔清清,她是那样轻地啄了他的脸。 属于人类少女的精致小脸在他眼前明明灭灭,时而被赫尔曼暴砍而下的一剑打破,接着又顽强地出现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里。 最后他狼狈地逃跑了,第一次在战场上丢下自己的敌人,虽然身体只受了些皮外伤,可战斗的勇气一丝不剩。 他甚至开始恐惧,恐惧那一缕消失的气息。 在发现这个女孩的强大时,他开始变得软弱了。 这发现让他沮丧无比。 阿萝因为他这副剖白而吃惊,看他耷拉的眉眼又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她沉默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没有说话。 小狮子低落了一会,又高兴起来:“不过今天看他们人都撤走了,肯定是赫尔曼已经被我打怕了,也逃跑了,这个懦夫。” 他回忆起昨天在妓院里得到的小窍门——和女生谈论爱情故事有可能会拉近距离——好耶,他脑子里有现成的! “老子和你说,这个赫尔曼,他看起来是个很牛逼的圣骑士,整天板着一张脸装模做样,其实他是个强奸犯!”他凑在阿萝耳边哔哔。 阿萝果然被吸引到了,诧异地看过来。 利维更加得意了:“他看上了一个女巫!女巫耶,是他的天敌之一,想不到吧,他还把人家强上了,还要杀掉她。” “想不到。”阿萝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虽然这个故事够爆炸信息量够大,但她还是发现了疑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利维拨开一片荆棘,用手掌捂在阿萝脑门上替她挡住碎叶:“那女巫和我说的啊,我去杀赫尔曼的时候听到他俩在睡觉。然后趁赫尔曼不在准备杀女巫的时候,她哭哭啼啼让我饶她一命呢,说自己也是被赫尔曼逼的。” 他得意地一笑:“我没饶,我打穿了她的肠子。” “……”这人是神经病吧,阿萝有些无语。 不管那个女巫结局怎样,前面的故事一看就是骗这傻子的啊,对有点脑子的人来说,面前这个傻大个脑子里缺点什么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实吧。 但她没有戳穿利维的沾沾自喜,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赫尔曼真恶心,你真棒,我们快走吧。” 利维:你真的在夸我吗? 他纳闷地看了看身旁少女因为跋涉而微微染上红晕的脸蛋,心里那股不快咻地消散了,他咽了咽口水,把视线移开。 妈的,好想咬一咬她的脸哦。 咬是不敢咬的,之前他有多嚣张,在差点害死阿萝之后就有多怂。 两人干巴巴地赶着路,在正午之前靠近了那片废墟。 远远的,阿萝就看到了那边的荒凉。 那个小小的村庄在树林外的空地里,隐约可以看出曾经围绕着村庄的可爱草坪,而现在已经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乱野,与森林的树木之间建着围栏,早就朽坏了。 村子大门前有一个小小的木牌,现在掉落了一半,上面隐隐约约写着地名。 荒凉、杂乱,每一栋小屋都能看出曾经的快乐安闲,也都被破坏焚烧,留下隐约泛红的的不详印记。 这个村子,像是从美梦里被惊醒,然后堕入地狱,永远保留着那副痛苦衰败的模样。 利维从看到村子开始就不发一言,阿萝抬头看他,他本就凌厉的下颌线紧绷,刚刚为了赶路而拉着她手腕的右手握的很紧,像是发泄什么,又像是从她这里汲取力量。 他迈开步子,有一瞬间阿萝都以为他要摔到了,可他站的稳稳的,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村庄里。 两人脚下踩着污泥和木质碎片前进,这条乡间小路上洒满了这些东西,发出难听的刺啦刺啦声,利维似乎因为这声音而烦躁,愤愤地一脚踢开了一块最大的碎片。 它猛地击打在一片已经腐朽的栅栏上,碎成更小的块。 阿萝回握他的手:“利维,冷静一点。”这里说不定有危险,之前他不就推测过可能会有什么埋伏吗? 他听进去了,越来越大的步子放慢了一点,用带着红血丝的碧绿双眼看了看身旁的女孩,然后狠狠吐了一口气。 对,他需要冷静。 逃出去之后他几乎没有再回到过这里,那次被那个恶心的寄生虫拉进幻境里,他才又身临实景一样看到了村庄的废墟。 那家伙还逼问他记忆里的秘密,最后被反噬受了重伤。 而眼前这个真正的小村落,与那片幻境里的无一不同。 这说明那个背叛者来过这里,并且很有可能不止一次,因此,他踏入这里也有着一定的风险,况且他还带着一个柔弱的人类女人。 ——这次,他不会抛下她一个人。 利维放沉了脚步,将自己的五感调动到极致,细细探查着周围的踪迹。 没有发现什么埋伏。 他们已经走到了破坏最严重的那间小院子,仿佛这里是整个不幸爆炸的中心,房屋倒塌废弃,地面开裂凹陷,栅栏破碎,就连院子里的石桌都被削去了一大半,歪斜地倒在地上。 还好没有尸骸,大概被圣骑士们收殓了。 利维走到那片栅栏前,低着眼眸去看那歪歪扭扭脏兮兮的木料,他曾经的记忆里,自己需要踮起脚尖才能从栅栏上面探出头去,和小伙伴们叽叽喳喳。 而现在他只要抬一抬腿就能迈过去,他已经长大了。 ……但曾经盼着他快点长大变厉害强壮的人都消失了。 他没有破坏已经朽烂到一碰就破的栅栏,跨过去之后又弯腰将阿萝提过去,让她寸步不离地紧跟在自己身后。 “……这是你家吗?”阿萝左右看着,因为院落里的破损而触目惊心。 黑发男人点了点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们都四下观察着院落,可是不管是藏起来的宝藏、密室,还是埋伏着的敌人,两人都没有发现一点动静。 这里维持着那血腥的破碎一天的样子,足有十几年,寂寥无人。 “院子里,还是屋子里?”阿萝小声地询问着他,她的探查术只学过圣术体系的,在这个有着魔族成员的家园遗址里,动用圣术似乎不太尊重。 而且她打包票教廷的人已经把这个村子翻来覆去搜索了上千遍,就为了得出魔族袭击这里的目的。 单纯的挖地叁尺应该没什么用,关键也许在身边这人身上。 毕竟他是这里的血脉。 利维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早出事,所以只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句语焉不详的提示。 所以利维也只知道自己的家里会藏着什么东西,但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会在哪。 “我们进屋子里,找找有没有东西。”他呼出一口气,拉着阿萝的手冷得像冰。 这家伙年轻力壮,火力旺盛,一向非常不怕冷,身体像个小火炉,可现在……他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也不看阿萝,只有这只与她联系在一起的手,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悲伤和痛苦。 阿萝点了点头,用自己微温的手握紧了他。 房子里也是一片糟乱,值钱的物件都消失了,连门把手上的镀银都被坑坑洼洼地抠下来,不过想想之前驻军的素质,这种事也并不让人意外。 这间小屋有叁层,一层是客厅书房和餐桌,还有一个大大的储物间,二层是叁间卧室,还有一个工作间,里面堆了画布和颜料,上面还残留着画到一半的人像,只是过了太久,已经模糊氧化的看不清内容了。 “这都是我母亲的作品。”地板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他站在门口看着,没有走进去。 叁楼是一间低矮的阁楼,阿萝住的庄园里也有这种阁楼,不太适合住人,一般都会用来堆放杂物。 利维护着阿萝爬上去,震起了簌簌灰尘,女孩捂着嘴咳嗽了一小会,才勉强睁开眼睛。 利维正看着一幅画。 那张画上是叁个人,带角的冷峻绿眼男人和同样带着一对短粗小角的绿眼小男孩,还有他们身边站着的温柔女人,她有着暖洋洋的笑脸。 他就看着这幅画,不发一言,双拳握得死紧。 ================ 这一章有个伏笔,就是从前文里可以推断出来那里有奇怪的地方,有没有聪明的小孩能看出来是哪里! 年过完了,基友明天回家,她可以搞黄色了!! -- 四十七只恶犬-画中境 他们搜索了房子里,一无所获。 利维转身去院子里继续翻找,阿萝体力要弱一点,暂时先在门口坐着休息一会儿。 似乎还是不太顺利,他翻了半天,一拳打在身旁的泥土上。 他默默站起身来,脸上染上了泥有些滑稽,那双绿眼睛看过来,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像是丢了食物的小狗。 “……”于是阿萝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身来和他一起去找。 可是不管是庭院还是房间里,每一片土地和遗留的残碎品都正正常常,没有法术印记也没有反应。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如果这么好找,早就被教廷的人发现了吧。 阿萝叹气,伸手去拉情绪低落的利维:“我觉得东西应该不是藏的很隐蔽,可能是需要一个与你有关的开关,毕竟是你父亲为你留下的,这东西应该在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上。” 垂头丧气的男人又被她拉回房子里,挨个检视房间里的杂物。 阿萝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 她皱着眉就跟在利维身后,随着他的动作细细观察,他干脆咬破了一根手指,用带着血的手去触摸周遭的东西,想要得到回应。 伤口愈合速度太快也不是好事,他得一直把自己的手咬来咬去的,阿萝记得他在成年期之前愈合速度还没这么快,自从她误打误撞让利维迈入成年期,他又长高了,以前因为奔波而削瘦的身体开始壮实,出现成年男人厚重的线条。 魔族的强大身体特性似乎是在成年期达到高峰,因为刚刚看利维母亲的旧画,他小的时候也不过是正常孩子的样子,矮墩墩的,脖子细瘦瘦。 ——啊! 阿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哪里,她一惊,伸手拉住利维小臂:“你的角呢?” 利维还没反应过来,听到阿萝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开口,神色也变得别别扭扭:“……被人打断了。” 阿萝一时半会来不及问他的心酸过往,她不知道他的具体发育时间,可她知道在十岁利维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角。 而阁楼上的那幅画,怎么他已经有一对完整的小角了呢?就算是他在惨遭变故之前就长了出来,生长速度也不符合。 她急急地晃利维的胳膊:“不是,我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长角的,是你家被袭击之前吗?” “不,我离开家之后才开始慢慢长出来的,老子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不是人。”利维有些迷惑,但好在他还没有傻到家,立刻就想到了那幅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 阿萝正想开口,忽然就被按着肩膀在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阿萝:? 她要抬头去瞪人,被利维抓住咻地转了个圈,又从身后推着她:“好了,我们快去看看,不要磨磨唧唧。” ?我怀疑你在转移注意力,并且掌握了证据。 但她反抗不了肩膀上两只有力的爪子,被半揽半抱地提上了阁楼。 那幅画还放在那里,有些落灰,和其他画作一起靠在阁楼的墙上,窗外的夕阳投射进来,画布在暖红的光线中一片朦胧。 上面的小利维表情酷酷的,绿眼晶晶亮,两只弯弯曲曲的小魔角在耳朵上方,骨节突出又漆黑,看着还挺帅气的。 “抓紧老子。”他反手把阿萝护在身后,等她握紧自己的衣服,这才咬破已经愈合的伤口,用沾了血的手指去触摸那幅画。 他的手触及画布的一瞬间,阿萝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仔细看看并没有,他的手指仿佛平白短无故了一截,其实是伸进了画里。 画布上泛起涟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开来,像有什么东西从内到外地看了她一眼,她心脏缩紧,更小心地贴在利维身后。 所幸这种探究的目光似乎没有恶意,只让阿萝有点紧张。 他的手臂已经伸进去了半根,整个肘部以下都探进去了,但这人的表情还是紧张中混杂着迷茫。 “有什么东西吗?”阿萝从他腋下探出头来轻声问。 “没有。”利维摇摇头,有些奇怪:“什么都摸不到,哦,但是好像这个画在吸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往前一扑,连带着抓着他腰带的阿萝一起跌撞了两步,整个被吸进了画里。 平静的小村子里,住进了一个孤女。 她是从外面流落进来的,不管是容貌还是身形,都异于本地的住民,处处透露着异族的特征。 但村子里的人都善良包容,虽然是从村长的屋顶上把她揪下来的,但是看到这个小孩懵懵懂懂满眼惶惑,也说不清自己来自哪里父母在哪,他们开了会之后就决定让小姑娘留在村子里居住。 起码不能让一个小孩子饿死在村子里嘛。 这个小姑娘又可爱又聪明,对谁都很有礼貌,就借住在村子里的小小教堂里,跟在修女后面念诵诗文,乖巧的不得了。 只过了短短一周,经常去教堂的老妇人们都喜欢上了这个小修女。 “多好的孩子啊,不知道是走丢还是被抛弃的。” “作孽哦,要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把她丢掉呢?” “哪里都好,笑起来简直太可爱了,这小姑娘长得好像穹顶绘画上的福音使者哦……” “唉,就是怎么总跟那个疯小子一起玩。” “还是得有人教教她不要对谁都那么温柔的,万一被那个坏小子欺负怎么办。” …… 坏小子揪她头发:“你给她们也施了那个什么迷情咒了吗?” “去去,瞎说什么呢。”阿萝拍掉那只可恶的手,气得脸颊滚圆:“还不是你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我只能讨好别人才能住下来啊。” 坏小子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老子在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除了多了一个你,这完全和老子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啊。” 阿萝气得梆梆敲他的头。 那天她和利维都被吸进了那幅画里,画里似乎是一个环境,就是完好无损的村庄,村民们悠闲地走动着。 但是,他们两个都变小了。 婴儿肥还没退掉脸颊圆滚滚的阿萝目瞪口呆地和正在抽条个子瘦得像竹竿的利维对视了一会。 那会他们还没搞清楚这个幻境究竟怎么回事,两人合计着爬上了最高的村长的房子,想看看情况,结果刚爬上去就被村长一手一个抓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能看到他们?普通幻境都不会这样的啊! 阿萝见势不妙缩着脖子装乖,一个没留神没拉住狗东西,他脑子缺弦,按着村长拳打脚踢了一会,就被他母亲亲自前来抓回去了。 阿萝现在想想他又惊又喜又怕又呆的表情就觉得搞笑,还有点心酸,不过她很快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利维的母亲向村长道歉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那一眼让阿萝又有一种从里到外被看透的不适感,这个幻境里的女人一定不止是抹普通幻影,她身上很有可能就埋藏着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于是阿萝疯狂给呆住的利维使眼色,他正被自己妈妈提着领子抓走,也不知道他领会没有。 她是自身难保了,逼不得已开始吃老本,从脑子里挤出早年背过的各种圣书,住在教堂里成了一名小小修女,天天对着人和善微笑。 而利维就是单纯的调皮小子,整村闻名那种。 两人安顿下来之后,约定好每天黄昏在村口酿酒坊的粮仓后面会面交流信息,只是花了一周小心地查探情况也完全没发现什么破绽。 利维对儿童生活的记忆很深刻,因为他时常回忆,可现在的生活和他记忆中的一点偏差都没有。 “喏,给你这个。”他掏出一个碗来,里面是放了满满肉菜的香浓炖菜:“我记得秋收的时候我妈妈做了一次特别好吃的炖菜,放了新的调味料,给你吃吃。” 阿萝小心地接过来,在这个环境里他们会饥饿,可以吃东西,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只能像里面生活的人一样按时吃饭,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躲起来偷偷调查的原因。 “所以今天是秋收吗?”她完全不懂农事。 还是小男孩的利维点了点头,他正在长个子,身量抽条,脂肪还没跟上,肩膀薄薄地覆盖着一层肌肉,衣服挂在身上轻飘飘的,完全没有成年之后肩宽胸厚的压迫感。 “你还记得你家被袭击是什么时候吗?”阿萝能想起来的大事就只有这个。 小男孩神情凝重了一些,掰了掰手指:“应该快了,不到一个月,你觉得到时候会出事吗?” 阿萝点了点头,又耸了耸肩:“除非你‘妈妈’在那之前露出马脚,可你又找不到不对的地方,那我们只能等一等了。” 利维又揪她头发,自从变小之后他就像小学男生一样很喜欢动手动脚的:“你真的发现我妈妈有问题吗?老子和她就住在一起啊,天天看着也没找到毛病,做的饭都是以前那个味儿。” “就是到处都对劲才是最大的不对劲啊,”阿萝叹气:“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东西进来的。” 是那副画呀,按利维的说法,爸爸提醒他有东西,而如果妈妈的画是入口,那么说明这对夫妻都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 利维被她说服了,小男孩拧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会:“我爸爸应该不久之后会回家一趟,到时候你要不要来,偷偷藏着看看有什么不对?” 阿萝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 基友补完这几天没看的部分,说:你的69写的太轻描淡写了吧 我:? 这女人是肉食动物实锤了 -- Pο18Μ.νíⓅ 四十八只恶犬-秋收祭 秋收祭快到了。 这是这片大陆上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基本上所有国家所有地区都会庆祝这一天的到来,人们先是感谢这一年里土地的恩赐,接着许愿新的一年里继续风调雨顺。 不过这个村庄在教区内,所以还要感谢光明女神的照拂。 阿萝头顶插着麦穗状的装饰物,帮忙用金色的涂料涂抹小教堂的门槛台阶。 正午时分庆典就要开始,在那之前这些小角落都要打扮的金灿灿的。 “嘿!”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她,在身后揪了揪她头巾下露出的微卷发梢。 “?”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是谁,阿萝没有理他,只是从鼻子里发出疑问的气音。 来人不高兴:“怎么就这反应啊,你就不怕老子是什么坏人吗?” 这话说的,阿萝把手上的刷子放回染料桶里,有些无语:“全村就只有你一个坏人吧。”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利维又揪她头发,阿萝吃痛,扭过去打他,桶里的染料晃了晃,洒出来了一些溅在地上。 男孩坏笑着闷头躲闪。 他灵活得很,故意从女孩软绵绵的拳头下面蹭开,只让她碰到自己衣角,虽然总感觉下一次就能拳拳到肉,但最后也没挨到几下打,阿萝的鞋面和裙角反而被金色染料染满了。 后知后觉被耍了的阿萝:“……” 这死小孩,她怎么被传染了,明明已经是个成熟女性了。 她不理他,端着染料桶气势汹汹回到教堂里,利维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嘴上哔哔个不停:“你这也太弱了,不行啊,等这事结束了老子教你体术吧?” 等这事结束我要离你远远的才对,跟着你也太危险了,事情又多。阿萝心里反驳,但是没说出来。 她没说,教堂里的修女们坐不住了。 她们本来在女神像下面涂抹纸花,看到村里那个欺男霸女的淘气小子纠缠着新来的小阿萝不放,还要教她打架……成何体统! 于是修女们一窝蜂地凑上去,七嘴八舌抨击他不好好读书上学天天打架、欺负小女孩不要脸、在教堂这种清净之地捉弄修女巴拉巴拉…… 利维懵逼地被架了出去,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阿萝,她正被两个修女小心地拉着手嘘寒问暖。 发现他的视线,她也看了过来,然后甜密密地笑了笑。 ……臭女人!! 正午的秋收祭很热闹,虽然有一部分去了更热闹的镇上,但也留下了很多人在村里唱歌跳舞,麦酒面包和炸鱼就摆在广场两侧的平台上,每一个参加庆典的人都能随便吃。 阿萝跟着修女们在广场上晃了一圈,念了几遍歌颂女神的诗歌之后就溜了。 利维在盛满食物的石台后面等她。 很早之前在凯里身上就发现了,他们这种人如果不想被别人注意到的话,很轻松就可以掩盖自己的存在,他分明就在这里,可你就是不容易注意到他。 利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蹲在石台旁边,吃了一条又一条炸鱼。阿萝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肚子滚圆滚圆,满足地斜斜靠在桌子上,打了一连串饱嗝。 “给你这个,也很好吃。”他还特意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圆丢丢的面包圈,上面涂了亮晶晶的糖霜:“每年秋收祭这种都是最先被吃完的,老子给你藏了一个。” 阿萝接了过来,竭力不去想他究竟把面包圈藏在哪里,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养成了时不时给她点儿啥的习惯,不过这也姑且算是好事? 于是她就没阻止。 两人避开人流,从广场出来,沿着小路走向利维的家。 他妈妈去镇上了。按照昨天的计划,利维早上一起来闹着要吃镇上的零嘴,按照秋收祭的传统,这一天孩子们的口腹之欲如果不过分是都可以得到满足的,于是妈妈只是点了点他的脑门,就穿戴好出门了。 他要的种类很多,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女士可能要出门很久才能回来,阿萝和他可以趁机再搜一遍家里。 路上还遇到了村里的其他孩子,看到小霸王利维和新来的小修女走在一起,他们都响亮地嘘起来,还轮流做鬼脸,利维向他们扬拳头都没用。 阿萝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新奇,大眼睛乌溜溜地挨个看,把那些小皮猴们看的害羞跑掉了。 这个村庄……也太真实了。 阿萝噙着笑看着利维和他们追打成一团,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 利维家的小院子就在村庄中部的位置,离广场不太远,离树丛也不太远,由一圈暖红色的木栅栏围起来,小院子里长着幼嫩青翠的草地,路面是石子堆砌出来的,有防滑又可爱。 院子四角都种满了花朵,有浅紫色的,有蓝蓝的,阿萝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这些花都美极了。 这个漂亮的小院子与她之前所见的废墟有些相似,未来会被劈裂的石桌正稳稳当当立在墙边,铺着颜色鲜亮的餐巾,上面还放着一本书和一小壶甜茶,似乎刚有一位优雅的女士在这里休憩过。 精致宁静的小院子,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家。阿萝在心里默默将那片废墟与眼前的可爱庭院比了比,也忍不住唏嘘。 利维倒是没太大反应,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拉着阿萝走进家里。 但阿萝知道这小子第一天的时候有多激动。他们偷偷会面时,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嘴巴瘪了半天,阿萝正在手足无措不知道这狗东西真的哭了该怎么办,他又假装无事咽回去了,就是眼睛有点小红。 这个家庭对他的影响太深了,更像是一份执念,这种过分浓厚的感情会不会影响他的感知?阿萝说不好。 但她还是不放心,所以进入家门后,她率先去了阁楼。 让人失望,但是又不意外,那幅画消失了。 更像是从来都没存在过,在现实世界到达那片废墟的时候,阿萝数过,阁楼上一共迭着放了五幅画,那张有问题的合照在最前面,能被人一眼看到。 而现在,这里还是放着五幅画,但最上面的画纸里是另外的内容。 ……等等。 阿萝凝神看着那幅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正紧闭双眼,双手握在胸口作祈祷状。 ……如果她睁开眼睛,一定会是一双大海般温柔包容的蓝眼。阿萝张大了嘴,认出了画里的女人。 原来魔族家里也会供奉光明女神吗……? 这幅画就是每一个教堂都会摆放的“女神祝颂”,大一些的会做成宏伟的雕像或者壁画,小一些的就画成人像挂在墙上,“女神祝颂”在教廷记载中是证明这片区域愿意跟随光明女神的象征,这样可以祈求女神能分出一缕关怀给这里,让她为守护的领地祈祷祝福,保证这里不受黑暗侵害。 那么问题来了,魔族家里为什么会放着“女神祝颂”啊? 就算利维的母亲是那位似乎大有来头的苦修士伊登的女儿,与教廷有渊源,可她的丈夫是个魔族不是吗?她已经选择了与爱人一起,再把光明道具放在家里不合适吧…… 利维不知道这个金发女人是谁,他每次去教堂要么是被打的半死不活,要么是正在把别人打的半死不活,压根没空留意四周的装饰。 所以这人大大咧咧走过去就要拿起这幅画看:“这女人谁啊?” 阿萝眼疾手快抓住他的爪子不让他乱碰,在外面碰了一副不对劲的画进来了,在里面再碰一副,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幅画不对劲,小心一点。” 得到提醒之后利维也认真了,他站直了一点,开始轻嗅:“……这里没有陌生人的味道。”也就是只有母亲的馨香,很淡的父亲的遗留气息,还有他们两个的。 从气息来看一切正常,这就是他母亲所画的一幅画。 阿萝觉得怎么想都不对劲啊:“可这是光明女神欸,你妈妈应该不会这么随便地画她吧?” 两人面面相觑。 正在头脑风暴,利维神色却忽然变了:“糟糕,他怎么回来了!” “?”阿萝没反应过来:“……谁?” 利维没说话,他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一蹦叁尺高,下意识拉着阿萝用胳膊一夹就要逃跑,可他忘记了自己还是小孩子,现在还没有比阿萝高多少。 于是阿萝被用力一扯,双脚在阁楼台阶上一磕就扑进了利维此刻的单薄胸膛里。 饱满的胸肌消失了,他引以为傲的力气也消失了。 还是个发育期干瘦小男孩的利维没想到,被她头一撞,他不仅没有稳稳当当抱紧她,反而连自己都一起被撞倒,咕哩咕噜从阁楼台阶上滚了下去。 两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利维听到女孩小声哼唧,艰难地拉住她把她的脸按进自己瘦巴巴的平坦胸膛里。 ……妈的,就脸能看脑子好使了,别摔一下都摔坏了啊! 阿萝被他突出的骨头硌得鼻子痛,但也顾不得那些了,两人叮叮当当从阁楼一路滚下来,因为楼梯间狭窄,他们都没抓住二楼的地板,干脆俐落地滚到了一楼。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阿萝人都晕了,简直眼冒金星,还好楼梯上都铺了柔软的毯子,这才没出大事。 而且有利维单薄的小胸脯垫着,她情况反而更好一点。 黑发绿眼的男孩还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她已经摇摇晃晃地捂着脑门坐了起来,感觉全世界都在蹦迪。 用力闭了闭眼睛才终于好了一点,没那么头晕了。她睁开眼睛,想晃晃脑袋,刚扭到门口方向,赫然与一个男人对视了。 那人身姿高大挺拔,一袭黑衣,肤色温黑,表情冷峻。 ……他有一双有些熟悉的绿眼睛。 利维虚弱的声音从她背后怯怯冒头:“……爸爸。” ========================= 基友:哈哈哈哈哈我草!!见家长了见家长了!!不过怎么没有男女主滚楼梯摔倒必然亲嘴儿定律啊!那不是更精彩! (阿萝:你这是要我死?) -- Pο18Μ.νíⓅ 四十九只恶犬-见家长 利维和他爸爸长得还挺像的。 阿萝带着腼腆的微笑看着手里的茶杯发呆,头脑里放空,一通胡思乱想。 两人都是温黑的肤色,但是很有光泽很好看,鼻梁高挺眼窝深遂,两双绿油油的兽瞳更是一毛一样,不过大概是综合了一点妈妈的柔和轮廓,利维看起来没有他爸爸那么凶,笑起来还有点小坏的风流倜傥感。 至于凶名在外的魔族总督,嗯……还是别硬逼自己笑了。 他递给阿萝茶的时候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弱的笑脸,肌肉太过狰狞违和,阿萝有一瞬间甚至想夺路而逃。 她按捺住了面对肉食动物的本能,惴惴不安地坐在铺了针织花边的椅子上,不敢说话。 总督也没说话,大概在消化一进门看到自己十岁的儿子和一个小修女衣衫不整迭在一起的冲击,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又把空杯子放回桌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客人有茶,家长有茶,利维却没有,他爸爸忘记给他杯子了。 这家伙不敢和爸爸正面对上,口渴了也不敢让他给自己倒茶,干脆就着阿萝的杯子喝了一口。 “利维。”总督出声制止他,他不笑的时候更是冷硬得很:“懂点礼貌。”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很久没被说教过的利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安静了两秒,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这是幻境,他的女人还坐在旁边看……嚯,气势上不能被压倒。 于是他摆出大爷的姿势:“我们是魔族,讲什么礼貌啊,想要的抢过来就好了。” 这傻子哟。 阿萝疯狂给他使眼色,这地方情况不明,按照记忆来说还不到出场时间的总督忽然回来,肯定不对劲啊,这憨包怎么就大大咧咧起来了。 余光里发现总督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阿萝一惊,迅速低头看着杯子做小家碧玉状。 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扫视了她一遍,气势强大冷酷的男人淡淡开口:“哦?她知道你是魔族?” 这下利维也小家碧玉了,他爸爸一向要求他保守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被别人知道。 这下他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还好他爸不知道阿萝是个教徒……不对啊,她现在身上还穿着修女服呢。 操啊! 想了想还是怕他爸把旁边的女孩杀人灭口,他鼓起勇气:“爸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阿萝心里把他骂成猪,面上配合地挂上一抹娇红,含羞带怯地偷看了利维一眼,又把头埋得更低了。 她不敢看总督的表情啊!那也太尴尬了。 总督尴不尴尬利维也看不出来,于是他鼓起勇气用真诚的目光回视自己的父亲。 酷盖总督面无表情地看看他儿子,又看看儿子旁边坐着的小姑娘,犹豫地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棒打鸳鸯:“……你们不合适。” 阿萝:“……” 好像不太对,本来是悬疑侦探剧情,为什么被一个突然杀出来的老父亲变成了叁流爱情剧,接下来要给她开支票了吗? 总督:“人类,要怎样你才愿意从我儿子身边离开?” 阿萝:“……” 来了!来了!支票来了! 总督有很多好东西吧?她能狮子大开口吗? 她还没想好要多少,旁边利维先炸毛了:“你干什么!” 小狮子凶巴巴的,还向着父亲发出一声雄伟的兽吼,如果他是成年的身体大概会充满威慑力,可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这一声奶里奶气的。 “噗——”阿萝没憋住,这下两只狮子都咻地扭头来看她了,两双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眼神锋利。 “对不起对不起。”她先道歉,接着喝了一口茶水平复笑意,然后才尽量礼貌地提问:“我能知道为什么您要我离开吗?” 总督看着她,还是没什么表情:“圣徒们的身体都被光明系的能量冲刷过,越出色的能力具有的光明气息就越浓厚,魔族的能量与光明相斥,你们经常在在一起,弱的那一方会衰弱死去。” 他似乎不习惯开口说这么长的话,停顿了一会又补充:“谁死了都不好。” 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阿萝有些惊奇,又觉得不太对:“可是利维的母亲不也是人类吗?” 总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哦?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圣徒的?” “……”糟糕,这次轮到她说漏嘴了。 阿萝看了看利维,两人紧急交换目光,一齐低头装死。 所幸酷盖总督也只是用极具穿透力地看了看他们,没再追根问底:“利维的母亲有些例外,她可以用圣术,但是并没有向光明神献出忠诚,她的身体意志都是自由的,不受任何力量约束。” ……这话有点耳熟。 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温暖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夸赞:“看看你……你可以任意使用奥法和圣术,却不用向任何一个神明献出心脏,你得到了神明们的恩赐,却仍然有着自由的灵魂。” 那人金发蓝眼,神色悲悯。 ……是阿尔芒。 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又不知从何而起,从后脖颈一路蔓延开来,一层一层像黑色纱雾一样包裹住她,让她觉得模糊而不安。 会是巧合吗? 一个奇异的无信仰圣徒与魔族结合,生下了怀有秘密的半魔,而具有相同无信仰特性的自己被什么人从异世界召唤而来,又遇上了这个半魔。 到底是谁需要她?真的是利维吗? 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冰凉的手指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握住了,她有些呆滞地抬头看过去,是利维。 还是个小男孩的他脸上有些担忧,但稚嫩的神色却很坚定,祖母绿的眼睛像夏夜的星火:“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如果不行,那你就离开我,好好地活着,反正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阿萝有些哭笑不得,动了动嘴想说她担心的不是这个,你这个憨包自恋狂,本来就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可她没有说出口。 那只温热的男孩的手传递来了源源不断的热量,一路传递给了四肢百骸。 因为总督忽然出现横插一脚,他们没能再搜索这个庭院,叁人尴尬对坐在会客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利维仍然没有杯子。 一直到女主人回来。 阿萝坐着静静地想着心事,忽然身边对面的一大一小齐刷刷地抬起头来,扭头看向房门。 人类的感触没有他们敏感,所以直到门被推开,阿萝才知道是有人回来了。 “妈妈!”利维哒哒哒跑过去,大声向来人告状:“爸爸吓唬我女人!” 刚棒打完鸳鸯的总督没有辩解,静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接女人手里的大包小包。 ……十岁小孩的女人,这也太羞耻了吧。 阿萝尴尬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来。 进门的女人有着暖棕色的发丝和与她父亲有些相像的铁灰色双眼,不过在伊登身上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瞳色换在她温柔的笑脸上,只显得澄澈动人。 她并没有特别出众的美貌,但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自信爽朗而温柔。 虽然只是披着农妇们最常穿的麻布衣服和围裙,却仍然能让人感到双眼一亮。阿萝不由自主地看着她,莫名地感觉到亲切和放松。 她也看着阿萝,像是透过她的面孔看到了最深处,又像只是简单一瞟。 “利维,我都说过了你不许说话这么粗鲁,什么女人啊,那是你的小女朋友。”这个面孔年轻的妈妈咯咯笑了起来,捏捏抱着自己腿不放的儿子。 “女、女朋友!”利维却像被震惊到了,他偷摸看了一眼阿萝,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阿萝完全不能理解,这货明明说过更骚的话,为什么听到女朋友这个词会脸红?真是奇奇怪怪的害羞点。 女人又特别顺手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还在想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给我们介绍你呢。” 她笑嘻嘻的:“你应该也很好奇我吧?异世界的小小姐?” 利维和他的父亲都消失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片空间里,像是泡沫湮灭在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所在的客厅、手中的茶杯、还有这栋房子,都忽然之间消失了。 只有笑眯眯的女人和阿萝一起站着,她的手指还捏在阿萝颊边。 “您……您在说什么?”阿萝心口砰砰直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变故,只是修女服下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绷紧了。 “别紧张,我不吃人的。”女人拨了拨自己暖棕色的微卷长发,舒适地向后一靠坐在了空气里,姿势却像是坐着无比柔软的软椅。 绝了。 阿萝哪能不紧张哦,她小心地向后挪了挪,给自己留出一个防备的距离:“……您真的是利维的母亲吗?” 女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吧,不过真正的我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我只是残留的一片意识。” 她叹气:“丈夫出事了,儿子还小,为了让家产不被别人抢走完好地传给儿子,我只能辛苦一点亲自来看守啦。” “……”阿萝肃然起敬:“您很强大,毋庸置疑。” 女人轻松地挥了挥手:“场面话就别说啦,欸,你看到我的画了吗,我儿子小时候可爱吧?” 是比长大之后要可爱很多,阿萝认真地点了点头。 女人很满意:“是吧,我还一直在幻想我儿子长一对小角会有多帅呢,可惜我没活到那个时候。” 她垂下了睫毛,声音低了一点:“没有我们的庇护,那对角带给他的,也许不是什么好事吧。” =================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儿子! -- 五十只恶犬-神明们 “别紧张,坐着和我一起聊聊呗。”女人向阿萝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已经有好久好久——好久没活人跟我说话啦。” 坐着,怎么坐?阿萝看了看对方坐在空气中稳如泰山的样子,试探着往后扎了扎马步。 结果腿刚一弯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接了个正好,她仿佛陷进了超级懒人沙发里,整个人都瘫了进去。 不过考虑到自己看起来是浮在空中的,太放肆的话样子不端庄,阿萝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了一点,尽量让自己腰背挺直:“您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 她拨了拨暖棕色的发丝笑道:“首先,别叫我您了,叫我莉莎吧。” “然后,我其实只是一片有记忆的意识体,连灵魂碎片都算不上,本来我留下来只是附在那幅画上,等小利维出现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再把他父亲想给他的东西亲手交给他。” 莉莎摇了摇头,脸上显露出一些有种怅然的恍惚:“可是我太寂寞了,所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虚假的世界,让我的丈夫、我的儿子能继续陪陪我……不过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抱歉啦,我对你们很好奇,所以恶趣味把你们变成了小孩多看了几天。” “刚刚他父亲忽然回来也是你制造的幻境?”阿萝觉得有点好玩,立即猜测。 莉莎捂着嘴点了点头,眼睛眯得弯弯的:“你看他被吓坏的样子,不可爱吗?” 并没有注意这一点,因为我也是被吓坏的那个。阿萝尬笑。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那现在他们呢?利维的父亲是一段幻像,利维是真人吧……” 靠,她还从来没想过进入幻境以后陪着自己这么久的利维是真人还是假人呢。 不能细想,想就是鸡皮疙瘩。 莉莎被她乱转的眼睛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是真的,只不过现在在另一个地方,妈妈也想和儿子单独说说悄悄话呀。” 阿萝探头探脑地看过去:“那您……莉莎你把我单独带来这里,也是想和我说什么悄悄话吗?” 女人换了个姿势,脸上又带出了一种玩味的神情:“我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好像不觉得惊奇,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大概是知道的人太多了……阿尔芒知道她双系之后就用一种“我懂了”的眼神看她,那位苦修士老人伊登也是一看就知道,现在他女儿也……阿萝都觉得这是不是圣术学得好的附加技能了。 但她还是配合着眨巴眼睛:“好奇,但不敢问。” 莉莎噗嗤一笑:“你要听个故事吗?可能会很长哦。” 这个世界有一个存在。 没人知道祂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或者来自哪里,长什么样子,事实上几乎没有人见过祂,祂从久远的亘古开始游荡在这个世界,一直漫长地生活着,与天地共存,与日月同生。 祂更像是这片世界的意识,与每一颗草、每一条鱼分享记忆与呼吸。 直到有一天,另一种生物诞生了。 那些小小的生物有着细弱的身体,他们没有野兽的勇猛,没有禽鸟的灵活,祂在一次沉睡前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觉得下一次醒来时,这种弱小的东西大概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吧。 过了好久好久,山河倾覆,星辰易位,祂醒来了。 ……出乎祂的意料,那些弱小的鸟雀已经遍布世界,他们有着智慧的大脑和坚韧的意志,逐渐击败了更勇猛的野兽、更灵活的禽鸟,足迹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一处。 这些小小的脆弱的东西,却有着与身体不同的蓬勃的野心与欲望,祂醒来的时候正好是一场战争,火焰与鲜血让祂觉得烦恼,祂看了这世界这么久,唯有这种嘈杂让祂不喜欢。 但祂袖手旁观着,这个世界,这片大陆都是祂宝贵的玩具场,就像小孩子不敢轻易触摸精美的工艺品,祂也不会轻易去触碰,那会损坏这片脆弱的世界。 小人们不甘于刀枪之间的纷争,他们进行了古怪的实验,照着自己的样子,又融合了一切他们所不具有又在战争中想要掌控的特性,暴力、野蛮、血腥……他们叫这个被制造出来的种族为魔族。 可诞生在祂玩具匣里的东西,一定是属于祂的,这些新的小人有着翅膀或者尾巴,有的还有角,稀奇古怪,却又完美地融合着,这引起了祂的兴趣。 但作为一名主宰者,或者说……一位神明,只是颇具兴味的一瞥,这些新的魔族小人就得到了出众的力量。他们反过来,开始杀戮原本的小人。 啊,祂破坏了玩具匣里的平衡。 这个存在懊恼地想了想,同样地,也向原本的人类送去了浅淡的一点恩泽。 可那群小人里也出现了分歧,一方掌控了这份力量,大肆压迫打击着没有得到的那一方。 那些人痛苦地哀嚎着:“可恶的神明!这世界不公平!” ……啊,这可不行。祂伤脑筋地看着玩具匣里的混乱,像是小朋友心爱的八音盒崩坏了一颗螺丝,杂音阵阵,找不到缘由,又让人不快乐。 祂有些烦了。 “于是,最后那位神明给了世界上所有生物各自的能力。”莉莎翘着脚,脚尖一点一点的:“黑暗生物有了自己的法术,海族有了更强的水生本领……人类有了圣术和奥法,魔族也有了无畏与暴力。” 阿萝已经张大了嘴,眼中冒起无数圈圈:“所以,这些其实……都是一样的吗?” 莉莎笑嘻嘻看着她崩坏的表情:“是啊,掌握圣术的光明女神、掌握奥法的智慧之神和统领黑暗生物的黑暗之母,包括兽人族的月神……还有各个种族的各种神明,其实都是一个存在。” 好家伙,世界观和人生观受到了冲击,叁观已经碎了两观。阿萝脑子里问题太多,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开口,整个人都混乱了:“那……那个神明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种更强大的生物罢了。”莉莎反过来安抚她:“别怕,神明已经走了,祂很早就去寻找新的玩具匣了,而且祂也并不想干涉我们。” 完全不能让人安心啊!甚至出现了更可怕的问题! 阿萝吞了吞口水,试探性地开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好怕对面这个女人说她自己就是神的一片或者是神啊!她曾经最高级的对话对象是走在路上被市长抓住随机提问“你快乐吗?”,而神什么的……已经不在正常范畴了。脑中自动补足了各种混乱的场面,千言万语狂奔而来又狂奔过去,最后整合成了一句乱七八糟的吐槽。 ……她和利维的家世差距越来越大了,支票警告。 还没等阿萝自己唾弃自己脱线的脑洞,莉莎就先笑了,扑哧一声笑倒在看不见的沙发里:“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儿子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啊,结果果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阿萝憋屈地看着她:“你读我心吗?”这女人多半不是人,实锤了。 “不不,我是人。”莉莎艰难地直起身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我是个游医,有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了利维的父亲,和他一起冒了点险,然后无意中进入了那个存在曾经盘踞过的地点,得到了一小片祂的气息。” 那一天起,他们两个就摆脱了很多规则与枷锁。他们想让大陆上天然被划分为两个阵营的生物都能得到自己生存的土地,也许有仇恨,但在未来面前,仇恨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但他们失败了。 “我们还是太天真啦,教廷觉得我们会杀掉领地里所有的人类,魔族又觉得他爸爸对人类过于仁善,是要继续把他们送去当教廷的奴隶。”莉莎叹气:“可是这么继续打下去有什么好?现在是停战了,可魔族那边都被赶到阴沟里了,第二场仗肯定还要打。” “黑暗与光明,奥法与信仰,到底有什么区别呢?”莉莎随口就丢出一个又一个炸弹:“所谓的投向一方之后就会被关上其他的大门,无非也就是最先得到能力的那一批人修改了练习能力的方法,逼迫那些人加入他们的阵营,靠这种手段收敛权力罢了。” “那,那我呢?我本来不是这里的人,是怎么会来这里的呢?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阿萝懵懵的。 莉莎也耸了耸肩:“不知道啊,虽说我们叫祂神,但祂其实是个很闲又很无聊的存在,还曾经投影人身到大陆上来玩呢,也许是需要一个人干什么,所以把你拉了过来?至于别人为什么能看出来……你身上的气息,和我们都不同,一些比较熟练掌握法术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身体里流动的力量没有那么多规则制约。” 暖棕色长发的女人窃笑:“我猜可能是我儿子对神许愿了,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不属于黑也不属于白的小女朋友。” 可怕。 最可怕的是,这种猜测在荒诞中甚至还透露着一丝靠谱。 阿萝震惊失语。 莉莎不得不反过来安抚她:“别害怕嘛,你就当这个存在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好了,你们世界没有祂不也发展的好好的,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些飞的跑的……铁皮?铁盒子?不是也很厉害吗?祂只是路过我们这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顺便给了我们一点小东西,你不是也很喜欢法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我还是浑身不舒服。”阿萝老实地说。 “太正常了。”莉莎同情地看着她:“你还有另一个世界里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故事打底,我和利维他爸就惨了,刚得到这片气息的时候,我们两个躺了一周,都快以为自己是一朵花一根草了。” “醒来还要面对那么多疯狂信仰着金发蓝眼女神的人,就连我父亲也深信不疑她的存在,他已经是个很理智的人了,唉,还只能憋着不告诉他,怕把他也吓傻了。” 莉莎叽里咕噜吐槽了一堆,又叹气:“不知道小利维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会怎样,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温和地告诉自己的亲人,所以只能把他父亲留下的那片气息原封不动地给他了。” ……? 这就是亲妈吗? ============== 写完这一章,我感觉大家会哔哔我脑洞混乱了哈哈哈哈,但是最开始的设定就是这么构思的,在上一本里本来想提,可是好像剧情安排不进去,于是只好写在这本里。 基友:妈妈好像绝世高人啊,她会开支票吗? (不会的gt;lt;) 最后,世界观写太大就容易有bug,这是我写的第二本书!我还是个弱智新手!!如果哪里有bug大家帮我捉一捉呀!! -- 五十一只恶犬-为了你 莉莎的眼神放空了,她托着腮,像是看到了远方的场景一样嘻嘻地笑了起来:“利维真是个傻孩子。” 阿萝也有点好奇:“你看到他那边的情况了吗?他有没有以为自己是一朵花?” 莉莎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神秘:“不……嗯,一会你自己看看吧。” 还没等阿萝问出“我要怎么自己看”,她又轻快地转移了话题:“小利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呀,我指脑子。” 你能自己说你儿子不对劲真是太好了,阿萝诚实地点了点头。 莉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错了,啼笑皆非:“不是,我不是说他傻……虽然也确实有点傻,但是他似乎神智上有些问题?” 这么一说阿萝也想起来了:“啊,好像是的。每次受到致命伤害,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格。” 说完她顿了顿,利维是怎么受到致命伤害来着…… 莉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心虚低头的少女,温和地笑了起来:“给我讲讲是什么表现好吗?一个人在外面冒险哪能不受伤呢,他能活着来见我就很好啦。” 阿萝还是很心虚,谨慎地描述了一下两人之前的关系,没有添油加醋说利维那时候有多坏,尽量平铺直叙。 “没有关系,他自己都不介意,我干嘛介意。”莉莎笑眯眯的,还反过来安抚她:“不说这个了,你给我讲讲他的另一个人格?” 这个话题要安全一些,阿萝松了口气开始描述。 “他自称是十岁,只有十岁的记忆,也不知道家里的变故,一直说要回家。” “感觉他除了强壮一些更淘气一些,那会完全是个普通人类小男孩。” “也很乖,很讲道理。” 这是事实,十岁人格的利维对比长大以后那个衰崽,简直是道德标兵,而且她最近跟衰崽相处久了,十岁小男孩的好处开始无限放大。 莉莎拧着眉思索了一会,一敲手心:“啊,我懂了。十岁……是我们被袭击的那一年,当时我死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他忘记人类社会的那些规则。” 她似乎有些悲伤:“我本意是让他多发挥父亲那边的血脉,这样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因为我平常教育他都是在压制他血脉里的那种暴力,如果他跟我一起生活在人类世界里,这样才是最好的,可如果他自己一个半魔小孩流落在外……还是凶点吧。” “他也许受了点刺激,再听我的话,将自己更温和理智的一面彻底压在脑海里了,所以偶然出现的那一面才会是那个十岁的没经过变故的淘气小孩。” 听起来好惨。 阿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干脆扯开话题:“那他怎么一垂死就会变出来?” “我给他下过咒,因为他父亲送给他的意识碎片就封印在他的记忆里。为了保护那东西不会被抢走,也不会搅碎利维的意识,我给他用过教廷的禁咒,可以保护他,受到冲击时进行一定缓冲。” 莉莎的手指在身边空气沙发上一点一点的,细细地回想着:“在他成年后,封印会逐渐松动,会告诉他来到这里触碰那幅画,然后教他理清那片神明意识碎片。” “但似乎……”她皱眉,有些迟疑:“这个封印与他两个意识的融合并没有关联……不,不对,这种变化应该不是因为封印,也不是因为什么致命伤。” “这是在你身边开始的变化。也许第一次有什么冲击减弱了封印,之后的融合却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你,脑部的冲击只是诱因。” 暖棕色长发的女人看着她,澄澈的灰色眼睛深而莫测,但她脸上的表情很欣慰,还有些属于母亲的感叹:“他想为了你,重新学着做一个人。” 为了你。 这种话,阿萝听过很多次。孤儿院的阿姨会说,我们为了你们才留在这里工作,事实上他们如果离开这里就找不到工作,只是为了自己糊口。她在孤儿院最好的朋友罗小倩也会说,我是为了你才不被领养,其实是她黑瘦的外表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还有她的“父母”…… “都是为了你我们才会离婚,因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都不听话懂事!” “爸爸生这个小弟弟也是为了以后给你依靠呀,为了你好。” …… 包括阿尔芒,口口声声阿萝是他的宝物,经常说着为了她特意制定了圣术学习计划、为了她打通了成为宫廷法师的路子、为了她好所以逼得她离开勒托庄园…… 真的会有人愿意为了她做些什么吗?甚至是改变自己? 阿萝有些懵懵的茫然,她看了看对面的莉莎,又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不相信,对吗?”莉莎轻声地问她。 她只是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求救一样看向莉莎:“可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 “你想自己去看看吗?那个傻小子,现在正在挣扎呢。” 莉莎到底还是个母亲,她没有一股脑把神明留下的意识碎片塞给利维让他自己消化,而是选择了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将碎片转化为幻灯片一样的情景,在他眼前播放。 只是带来的冲击还是很大,阿萝走近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只黑黝黝小狮子的背影。 他也就像之前阿萝带着他跑出昆塔提布荒原时那么大,两只手就能抱个满怀,蹲在草地上,蝎子尾巴甩啊甩的,严肃地对着落日,大概在思考人生。 阿萝走了过去,小狮子转回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阿萝吓得不轻,他居然长了一颗羊头。 “……”妈呀,怪不得最开始莉莎表情也不对劲呢。 不过大概是体积小,看起来并没有很诡异,还有种古怪的可爱。圆嘟嘟的小黑羊脑袋长着卷卷的毛,小角嫩嫩的。 阿萝一边鄙夷自己口味变重了,一边小心地挪动着自己两根麻秆腿,在他身边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里算是利维自己的意识空间,外人最多只能干预,他自己还是这里的主人,控制着这里的规则。 所以她也跟随着他的潜意识变化了。 现在的阿萝,是一只巨大的鸟。有点像山雀,浑身棕褐色,脑袋和肚皮圆丢丢的,还有一簇长长的尾巴,眉心有一丢丢白毛。 但是真的好大,比他本体的小狮子大两倍,也许这是表明在利维潜意识里其实觉得她很强大?强大的……山雀? 那这到底是弱还是强啊? 阿萝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着夕阳,懵了一会。 最终还是小狮子……呃,羊狮子,羊蝎子?随便什么东西,总之已经是个真正怪兽的利维先开了口:“你怎么变成鸟了?还这么大?” 阿萝无语:“我是人,只是你下意识觉得我是一只巨大的鸟。” “这样啊。”利维皱着眉点头,天知道阿萝是怎么从毛茸茸的羊脸上看出来他皱眉的:“那我为什么会这么小?” 因为你觉得你自己弱。这是意识体构建的规则,阿萝从阿尔芒的藏书里看到过,但她觉得不能这么直白,于是随手一哄他:“小点可爱。” 羊蝎子认真地摇头:“不,我是大狮子,不用可爱。” 骤然接受一个神明的碎片造成的后果包括意识错乱模糊,阿萝只是听莉莎讲讲故事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何况他是更强烈地直面神明碎片。 所以阿萝一点都不意外这人现在颠叁倒四的,她用自己的大鸟翅膀按了按他的小羊角:“你到底是人,还是狮子呢?” 羊蝎子又皱眉了,看着远方的夕阳沉吟起来:“我不是羊吗?” “……”你这小傻逼哦。 不过好在他只错乱了一会,晃了晃脑袋,又说回正事:“我应该是人吧,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在努力学着做一个人了。” 阿萝晃悠着鸟类的纤细小脚:“后来呢?” “后来,我又开始当狮子了。”他一本正经的:“在讲道理的规则下面当人,在不讲道理的规则里当狮子,反正只要他们打不过我,我就是规则。” 这家伙头脑还挺清醒。 阿萝用巨大的鸟喙戳了戳他,戳得这小家伙羊头一歪一歪的:“那你现在到底想做人还是狮子啊。” 羊蝎子骂骂咧咧地低头躲开鸟喙:“都行都行,我都想做,说话的时候当人,打架的时候当狮子!”他怒得咩咩直叫:“你再戳我我就变成狮子把你吃掉!!” 阿萝乐不可支地收回鸟嘴,叹了一口气。 他还真开始融合了,那个十岁的小男孩,和后来的杀戮中走出来的成年男人,不知道最后的他会是怎样的存在? “阿萝是人。”旁边的小羊蝎子嘀嘀咕咕,眼睛眨巴眨巴的:“你认识阿萝吗?我觉得她好神奇,明明是个弱的不得了的人类,可偏偏能活得很好。” “……”山雀阿萝看他,鸟嘴吧唧吧唧的:“阿萝活得不好,你总欺负她。” 他也不高兴:“明明是她欺负我,差点让老子萎掉……话说什么是萎啊?” 完了,看来这仇很大,他都变成小傻逼了还记得。 小傻逼继续嘚啵嘚啵,一说到阿萝他话就好多:“我以前觉得当人太没劲了,啥都做不了,要是杀人打人还会被教训,可我就要在一个不杀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方长久地生存下去了,这还能继续当人吗?” “可是阿萝好奇怪,她压根不敢杀人,可是为了自保杀我又一点都不手软,前脚刚杀我,后脚又去救别人……哼!红头发!”羊蝎子想起那个红发少年克萨托,不高兴地磨牙:“她好像又是人又是野兽,但人的那一面占大头,凶恶的阿萝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放出来。” “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很羡慕她。”小羊咩咩的,蝎子尾巴一晃一晃。 山雀的长尾巴也一晃一晃:“这有什么好呀,这不是就是普通的坏孩子吗,明面上温和有礼貌,某些场合才会露出丑恶的爪牙。” ——她是恐吓过自己那个便宜弟弟的。 在他哭闹着要阿萝唯一的首饰,一个小小的儿童手表之后,她背着父母恐吓了他。 只是他有自己的父母撑腰,而她一无所有,最后也失去了那块表。 她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像个好孩子,在魔法学校成绩优秀,跟着阿尔芒也装得很好,但她能为了生存毫不犹豫地利用身体,也能毫不犹豫地咬开他的喉咙。 羊蝎子把下巴搭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上:“可我觉得这样就是很好,她永远是那个阿萝,她不掩饰自己有软弱的地方,也拼命在学着作为一个人类变强。” 他的眼睛还是漂亮的祖母绿,在橙黄色的夕阳下像是反着光的清澈水潭,一眼能看到底。 “我很喜欢她。” ============================= 羊蝎子是我以前吃过的一道菜哈哈哈哈哈,很好吃哟。 这两章比较意识流,而且还有点点克,我猜你们会觉得无聊哈哈哈对不起惹!这算是一次尝试吧!! 下一章就从幻境里出来了!我在这方面的描述还不够好,以后会努力加强的! -- Pο18Μ.νíⓅ 五十二只恶犬-幻境外 阿萝是怎么昏过去的,她已经忘掉了。 只记得夕阳下把小羊头塞在她翅膀下面的利维,他咩咩叫着,像是在撒娇。 巨大的山雀扑闪着翅膀跟他玩了一会,忽然起了坏心思:“你喜欢阿萝呀?” 小羊点头。 山雀眼中泛起一阵贼光:“可是阿萝不喜欢你哦!” 就像坏心眼的大人总喜欢捉弄人类幼崽一样,阿萝现在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小鸟眼看着长着软乎乎卷毛的小羊蝎子,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结果她被这个小羊蝎子反过来鄙视了:“你在说什么疯话,你不就是阿萝吗?” “……”阿萝拍他。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com) 现在疯的到底是谁啊? 疯子利维哼了一声,羊头昂得高高的:“你不喜欢我也没用,反正我喜欢你,你又打不过我。” 好家伙,来自狮身羊面像的霸道总裁宣言。 阿萝笑得打滚儿,发出咕叽咕叽的鸟叫,因为肚子太圆,还咕噜噜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羊蝎子不爽地看着她圆丢丢的身影消失在柔软的草丛里,晃了晃尾巴,还是站起身来追着跑了过去:“臭女人不要滚了!” 然后他们在草丛里追逐打闹,他太小了,被草丛整个掩盖,扑出来的时候让鸟猝不及防,但阿萝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只巨鸟! …… 直到莉莎好奇他们这么久没醒过来,忍了半天,忍不住还是偷摸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只胖乎乎的圆鸟一翅膀将草丛里扑出的傻儿子拍在地上。 鸟叫和羊叫混合不绝。 “……”这两个小傻逼哦。 然后阿萝和利维,就被幻境的构建者强行拉了出来。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了。时间似乎没有过去多久,也许就一秒钟,她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觉得躺得酸痛。 他们已经回到了那座破败的房子里。 想想刚才莉莎对她说的话,还有送她的礼物,再看看已经消失的那张全家福,阿萝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莉莎的这片意识只是为了守护所谓父母的馈赠、也就是神明的秘密这件事而诞生的,目的达到了,那个温暖活泼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早已死去的村庄里。 她旁边的高大男人也动了动,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然后他也看着消失画像的位置陷入了沉默。 阿萝握了握他的手:“莉莎很爱你。”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头上的兜帽随着动作缓慢滑下。 咦,这是…… 阿萝猛地握紧他的手,惊喜地叫了出来。 他茂密微卷的黑发里,在耳朵两侧的头部上方,长出了一对黑亮盘曲的尖角。 这对角黑得发亮,骨质硬沉,弯曲的弧度和角尖都是优美又强大的轮廓,阿萝不懂得在兽类审美里这对角怎么样,但在她的人类眼光里,它们无疑是美丽的存在。 果然像十岁小朋友在昆塔提布荒原那个夜晚里所吹嘘的一样,又帅气又好看。 利维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头上的角角,他迟疑着用没被阿萝握住的那只手摸了摸。 明确手中触感之后他似乎是笑了笑,可笑脸还带着苦:“这是……我妈妈刚刚说送我的礼物,让被砍掉的角重新长出来了。” 他有着另一个人格的记忆,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于是他拉起阿萝柔软的手,低下头将她的手心按在自己的角上。 “给你摸。” 不是说她只能第叁个摸嘛,第一个给他喜欢的伴侣,第二个是妈妈,第叁个才是她这个糟糠。她心里乱遭遭地想着,却在这种柔和宁静的氛围里说不出话,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握了上去。 他低着头,阿萝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平静半合的浓密睫毛,像微微颤动的小刷子。 牵着她的手松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放开他的角。 甚至因为高度差异微微跪起身体,两只手细细摸索着他盘曲的弯角。粗糙、坚硬、骨节突起,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绝不是个温和的男人。 这双角的触感粗粝坚硬,带着些粗糙的摩擦感,就在她手心里冷硬地微微晃动着,擦痛她细嫩的手心。可这双角的主人,一只真正的猛兽,却柔软地低着头,让她触摸自己最自豪的部位。 阿萝细细摸索着,从它们最粗的根部开始,拨开半掩着的发丝,粗粗地圈握住它,又一寸一寸地轻轻移动着,摸过一节一节的骨刺,指腹在冷硬的骨质上划过,最后到了尖锐收紧的角尖,她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有些被刺痛地轻叫。 “嘶……” 听到她的痛呼,利维抬起头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姿势已经变了,从阿萝半跪在地上利维在她身前低头,变成了她跪直身体伸长手臂摸他的角,而他坐直身体,双手半揽着她的腰肢。 像是怕她摔倒,可更像是不怀好意的掌控。 ……谁知道呢。 阿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稠乎乎甜丝丝的绿眼睛对上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又好像是他眼里的小钩子钩着她不放,两人对视着,有柔软温热的温度逐渐升起。 阿萝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仿佛忽然回神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泥沼上行走,而她的双脚正在逐渐陷落……可就连坠落的感觉都让人晕晕乎乎。 她努力地想要移开目光,再向他挑刺:你不许这么看我…… 但她动不了,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难以言喻的惫懒,像是被蜜泡进了骨头缝里,让她的身体松软,让她的嗓子发哑,吐不出拒绝的话。 接着,亲吻似乎是水到渠成的。 他热热的鼻息覆了上来,阿萝有些莫名惊慌,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可这次……她心跳的好厉害,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她畏惧地闭上眼睛,不敢呼吸,可属于利维的带着些血腥冰冷的气息还是一丝一缕地将她紧紧包围了,他的嘴唇先是落在她微颤的嘴角,有点粗鲁,又带着些古怪的热度。 接着那份热整个覆盖了她的嘴唇,小狮子像是在享用美食一样,湿湿地舔了舔她的唇瓣,带着肉刺的舌头留下一片麻痒。 “——!”被舔的感觉让人惶恐,阿萝咻地睁开眼睛,正与他靠在近前的面孔对视。 他好像从来没有闭上眼睛,一直一直,用那双又缩成一道细针的兽瞳死死地看着她,眼中有两个小小的阿萝,她们鬓发散乱,双颊晕红。 她就像是掉进绿色湖泊里的猎物,要被海怪拖下去溺死。 这种被捕获的感觉让她惊慌,不由自主地喘息着,她又闭上眼睛,在猛兽的爪牙下垂死。 他又开始吃她。 细细的,一寸一寸地舔过她柔软的嘴唇,接着灵活地撬开她微合着的唇,小心地探了进去。 女孩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又被他猛地抱紧,整个人都帖服在他怀里。 他像饿极了的怪物,品尝每一处鲜嫩,舔过她的齿列,摩擦着她小巧退缩的舌头,又吸吮着她嘴里的津液,深深舔进喉咙。 太、太激烈了。 阿萝被舔的呛咳起来,推拒着想要呼吸,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利维不放,他只是短暂地把自己猩红而长的兽舌收回了一点点,让她呼吸一小会,就又纠缠了上去,这次他拖着那条软滑滑的小舌,将它带进自己嘴里慢慢吮咬。 …… “我、我嘴痛……”阿萝的小声呜咽从他怀里传来。 男人抱着她,宽阔的背影能将她整个包裹,只露出两只素白的小手努力地揽着他的肩颈保持平衡,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嫩红的粉色。 “……我也痛。”他用鼻子在她热乎乎的脸颊上蹭着,轻轻在她耳边出声。 “那你干嘛亲这么久……”阿萝埋怨地锤了他一下,舌头好酸,两片嘴唇红红肿肿,好像有的地方还磨破了,有些微微的刺痛。 “你说呢?”他的声音好低,像热乎乎的巧克力。 阿萝知道,但阿萝不说。 她脸上热度好像更高了几分,还莫名有种羞窘,装死一样把自己的脸埋进他松垮的斗篷领口里。 利维在她耳边闷闷地笑,胡乱地亲她耳根和脖颈。 微凉粗糙的麻布衣料触碰在高热的脸上有些不适,阿萝咕哝一声把脸颊藏起来,扭到另一边不给他亲,一只搭在他肩上的小手胡乱去推他的脸。 ……触手滚烫。 阿萝霍地抬头看他,眼睛里不自觉又带上了那种有点小邪恶的挑衅。她细细地打量着他肤色深沉的脸,双手不怀好意地摸上去。 利维握住她的手不给她摸,可阿萝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小变化。 “你脸红了。”她像个得胜的女将军,分明还被他擒着双手抱在怀里,自己也双颊晕红,此刻却得意又挑衅地看着他,双眼明亮。 ……在角斗场里衣服破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裸体继续跟人打得血肉横飞的利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窘迫的情绪。 他双眼无措地四下看了看,又强行硬起脾气,凶巴巴地看回去:“你比老子红多了。” “那又怎么样。”阿萝双眼亮晶晶地回视他,红嫩欲滴的小嘴喋喋不休:“你还是脸红了。” 他抓着她,却像被她抓住了。 “……”不能打不能骂,利维撇嘴,干脆利落地一把按倒她,在少女的惊叫里再次吻了上去,把她带着笑意的尖叫全都吞下肚。 ===================== 基友:昨天还是幼儿园小朋友谈恋爱,今天就是半章拔丝舌吻,不愧是你,前戏狂魔。 是的没错就是我,除了插入什么都喜欢写的搞黄达人。 明天就炖肉! 回答一下评论里的问题! 1.真的是新人吗? 是的啊!!超级新!这是第二本书!以前写的东西只有800字高考作文。 2.利维认不认识山雀阿萝? 那会他刚知道世界本源之类宏大的东西,有点神志不清,一会认识一会不认识的,他都觉得自己是羊了,还能是个正常人吗? 3.写不写父母爱情故事? 他俩是个悲剧,写悲剧需要比甜文高出好几倍的文学素养,我还写不出来,强写的话可能还会破坏你们对他们的滤镜哈哈哈,所以暂时不考虑!下一本可能会搞搞带点妖魔鬼怪的古言? 4.炖肉吗? 要炖了要炖了!最近在写感情变化之类的,直接肉有点突兀,过渡完就可以慢慢开始了!阿萝吧,虽然很有主意,也很难吃亏,但她就差在一旦别人打直球她就接不住,小傻逼这种直接的感情很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