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的梦境》 第一章 噩梦惊醒 1 ?幽暗的走道只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唯一回荡在黑暗里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和急促的脚步声,我不知道跑向哪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奔跑,只是觉得如果停下了脚步,就会被什么东西追上。 我敲响所有房间的门,但是无人应答,我惊恐地看向身后的黑暗,可是空无一物。 视线转向楼梯,我慌张地顺着台阶向上奔去,旋转着、攀爬着,却不知道在惧怕何物。 楼梯尽头的那扇门再次出现在眼前,炙热的阳光正从门外透进来,我甚至能看见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照亮的细微灰尘,在无风的楼梯间里无规律地上下起伏。 门外就是出路!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最后的门—— “莫无梦!你的快递!给老娘滚起来!”粗鲁的房东大妈踹开了大门并揪住了我的耳朵。 “雾草!母猪!你轻点!”某青年公寓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叫莫无梦,今年28,资深宅男一枚,喜好各种成人向的......不是,美少女养成游戏,和各种猎奇书目。并有几份不太体面但能维持温饱的工作——工作日送快递,周末当酒保。 要说我实在再普通不过,唯一让我的人生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的是自从记事起,我只会做一个噩梦,梦里的内容就像开头提到的那样,充满怪诞诡异爆米花式的恐怖片画面。 这个梦缠了我二十多年,每日夜里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从不缺席。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智障,一个梦做了这么多年还和个萌新一样充满恐惧,那楼梯有几节台阶都数清楚了好不!我应该像个老司机一样无所畏惧,这每天一次的惊吓是闹哪样! “你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快递站老板听完这么建议道。 “我也这么认为,你有什么好的店可以推荐下?有没有折扣?”我也来了劲。 “但是......这不是你上班迟到的理由!给劳资把这些快递全部送到!不然午饭不给鸡腿子!”老板把厚厚一摞快递塞到了我的箱子里,而且目测箱子已经撑变了形。 苦逼的一天拉开了帷幕,我只能放下满脑子的仓老师和小责老师(z国新晋女神,不是某岛国的老腊肉!),骑着我那辆破小山羊磁悬浮摩托苦逼赶路。 哈?你问我现在什么年代?22世纪初啊! 不得不说快递行业还真是命硬,从上世纪初苟延残喘到这个世纪,不过倒也是,苦的不是那群创始人,而是我们这帮快递小哥,碰到路途遥远的单子,有时候真想撂挑子走人,比如我手上最后这单,在和我公司距离足足30公里的郊外!我只能目视苍天大喊一声:我的鸡腿子! 雷达郊外,顾名思义,这地方原来是什么射电望远镜天文台,密林之间那座矮矮的山上矗立着的雷达和周围围着的那一圈就是天文台了,当然,这本书的重点不在那里,而是距离天文台不远的一桩别墅内。 这桩别墅是新近才建立的,据说还是某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采用古典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将现代的简约气息同古典的气质完美结合,简而言之就是——古板。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桩别墅门口挂着一个很low的木牌子,“梦境调查事务所”。 老实说,这种荒郊野外万里无云的背景配上幽暗古堡门口盘踞着一块牌子的场景的确很吸引人深入了解,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快递小哥,我的下一个动作是——联系他取快递。 密林中点缀着声声鸟鸣,还有阵阵阴风撩人,青草翠绿揉碎在无边墨色寂林。如此景色甚是感人,但主人就是不接电话! “你找谁?”声音就在此时从屋内飘出,声音的主人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一个大妈,她面色不太友善地问着我。 想来是这房子的主人?! “呃......我找布天择女士?”我看着包裹上的签收人名字回答道,但话没说完我就觉得不太对,布天择这名字怎么看都像是男的吧! 果然,那大妈哧哧笑起来,“你找布教授吧,他在给病人诊断,你可以先上去等他。” “呃......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送快递的。” “那你也得等会,布教授不太喜欢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大妈把我迎进了房内。 房子很大,占地大约500平方米,据大妈介绍有三层,下面两层是居住用,最上面一层不到50平米的小阁楼是布天择教授办公的地方。室内设计的十分阔气,到处可见大牌家具公司的身影。而这房子也并不像它外观看起来一般阴暗古板,阳光安静地透过窗户和墙壁洒进来,将大方简明的内设添了几分金色,连灰尘也一同揉进这幅暖色调里。 “房子采用的是单向透视材料打造的,外观看上去很古朴,其实内部采光很明亮,所以你不必惊讶。”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从楼上传下来,我循声看去,就看到了那道今后让我爱恨交加的身影。 身着黑色燕尾服修长的身型倚在一根黝黑的拐杖上,黑色礼帽下隐藏着一张英俊耐看的脸,而最吸引人的是那高挺的鼻梁两旁深邃而有神的双目,似乎拥有着洞穿一切的强大魔力。 这是什么调调?!这大绅士是个教授?!现在有谁还在家这么穿?而且—— “对不起,我想刚才我没有表达出我对这房子材料的疑惑。”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不,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布天择嘴角上扬地邪魅一笑,“在进来之后我看到你四处打量了房子里的情况,证明你对房子的某些东西很感兴趣,而看到面朝阳光的那一面时,你的下颚微微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略微张大,这些是惊讶的微表情体现,综合起来我就得出了你对房子墙体的材料感兴趣的结论。” 啥?!抱歉?!这家伙二十秒不到的时间都bb了些啥? “您是说......” “通过观察你的微动作得出的结论,人在潜意识下是会做出一些出卖自己想法的习惯性动作,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布天择微微笑道,双眼却有神地打量着我的全身,看得我直发毛。 “呃......您真是......” “完美?惊奇?谢谢你的赞美。”布天择竟然脱下礼貌敬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woc?!你在cos福尔摩斯么?这种臭屁的自恋从哪冒出来的?!机智的我决定放下快递走人,远离这个怪人。 “抱歉,先生,我是送快递的。”说着将手上的快递送上去给他签单。 如果我能签单走人,故事就该到此结束圆满收官了,作者能省好多笔墨不说,我也能得到中饭的那个鸡腿子。 但就是这时,我不知是中了门口“梦境研究事务所”牌子的邪还是某种莫名的小冲动问了一句会后悔一辈子的话:“您是不是擅长解析梦境?” 准备接快递的手就那么僵住了,随即翻手拍着我的肩膀,脑袋凑上前来,邪魅地笑着在我耳边私语,“告诉我你的梦境。” (新书开坑啦~~这本书绝不是第一章写的这样无节操无下限,而是一本逻辑严密,充满各种爱恨情仇的狗血大坑!准备好迎接新的风暴了么!) ; 第二章 噩梦惊醒 2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这个看上去打扮得还像几个世纪以前的教授来到了三楼。 另我惊讶的是三楼还有一个人,穿着现代的普通中年男子,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右脸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眉公一直拉到颧骨,眼睛的灰白显示出他的右眼早已坏死。 看到我们进来,中年男子只是向布天择微微颔首就离开。 “他也是我的顾客之一。”布天择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坐在刚才中年男子坐的地方。 “梦是愿望的满足,潜意识的幽径,梦中折射的是人平时隐藏在潜意识中的欲望。所以来我这的人我都会要求他们尽可能告诉我他们生活中的细节和想法,这点你能接受吗?”布天择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没问题。” 虽然是信誓旦旦地这么说,但描述的时候还真是苍白地可怕,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如此单调乏味,长达一个小时的赘述几乎都是聊着宅生活,有爱的小电影,快递生活的辛酸。以至于我自己都开始无聊地打哈气了,但似乎布天择还是津津有味,手上一直在用笔记录着什么。 “所以说你二十多年来一直做同一个梦,甚至连自己投入的感情都是相通的?”布天择看上去有些吃惊,这点我不用看什么微表情也能看得出来。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回忆着那个奇怪的梦,因为每天都能见到,我几乎烂熟于心“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说吧,”布天择舔了舔嘴唇,“一般人起床后会有两种感觉,一种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梦,甚至有连贯的记忆片段;另一种是大脑一片空白,觉得前一天晚上自己什么都没梦到。梦是由内外信使的刺激,引起的一小部分神经细胞活动而产生的,所以其实每天人都会做梦,只是所谓'没有做梦的时候'梦是以二维或四维碎片的形式体现出来的,人脑无法解析出来并保存,而“做梦”的时候正是以三维的形式映射在脑海里。但因为刺激产生的结果随机,其实并不能保证人每天都能'做梦',二十多年都做梦并且重复的同一种梦境我也是生平仅见。” 不等我说话,布天择再一次开口:“而你的这个梦元素也很奇怪。” “梦元素?” “嗯,”说着他还掏出了一个笔记本,那是他记载所有患者信息的本子,“梦必定会有一个主题,主要透露一个信息,一个想法。比如说恐怖片似的梦,可能就是由于潜意识觉得你身边有危险的情况,因此把这种感情因素加以掩饰融合在梦里。但在你这个梦境不同,虽然看上去很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但在你的表述中你的梦没有夹杂任何负面感情色彩。整个梦看上去毫无意义,就像是现代主义的艺术作品。所以我没法解读出有效信息......”布天择耸耸肩,我猜那是他表示“无能为力”的方式。 “而这不是重点,”布天择突然凑上前来,距离之近我似乎都能听见他鼻息的声音,“你在梦里有自己的意识对吗?” “嗯?有什么不对么?” “这点很奇怪,睡梦中的人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大多数脑细胞在睡眠时是处于休眠状态。很多声称自己在梦中有印象,有意识的多是梦后自主意识造成的错觉,最有力的证据是:你知道你在哪,你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回忆了自己的梦境,如果按照布天择的说法,出现在走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又回到了该死的梦里,我也知道我要向楼梯间跑,甚至知道不能停下。 就好像......我知道剧本一样,我不是纯粹的梦境参与者,更像是梦境的编剧。 这不是二十年做同一个梦的熟悉,而这份参透似乎从第一次开始就形成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布天择打断了我的回忆,“不过恐怕你今后将会是我这里的常客了,因为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呃......”总感觉这句话有点奇怪。 “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记录一些梦境里的细节,你的梦境没有那么简单,我们需要多方面去突破,”布天择打开了阁楼的门,嘴角微微上扬,“合作愉快,莫无梦先生。” 雾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 “你胸牌上写了,甚至还有你快递公司的名字。我想你需要提升你的观察力了,”布天择手指着我的胸前微笑着,“还有,你的账单我会打到你的虚拟账号上,按次收费,概不拖欠。” 接着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几乎是一脸懵逼地走出了别墅,woc?这算是强制消费么?想到在这破地方听老神棍莫名其妙说了些没有半毛钱作用的话,还害我午饭没有鸡腿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的我自然不知道身后还有一个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一直目送着我离开别墅。 “艾妈,联系'庄周',我想我找到人了。”布天择若有所思地拉上了窗帘。 “是,但是不需要带人去看看么?毕竟这件事太危险......”看门大妈问道。 “你开始变得聒噪了,我做事自有分寸。”布天择邪魅一笑。 ......回到公司,我头上的阴霾再次加重,中饭在我回到公司时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冷炙不说,当我抽空检查虚拟信用账号时,发现这家伙收费足足三十信用点!和我一天快递的工资相等! 天杀的!无良黑商!无耻败类!! 但抱怨没有用,花出去的信用点就像泼出去的水,一去不复返。但至少这次上当以后,我对那个在野外的古怪教授就没有了半毛钱兴趣,管他什么二十年的梦,在这个世上,有钱才是王道! 下午的货就在我损失三十信用点的悲伤中匆匆送完,但由于有两批快递迟到,再次损失了十信用点,并收获一顿辱骂,最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了家中的床上。 “雾草!你小子动作轻点!想拆了老娘的屋子啊!”楼下响起了凶悍的声音。 “老泼妇,你以为我真怕你。”嘴上这么说,我也只敢小声嘀咕,要真让楼下的那个更年期听到非扒了我的皮。 但这些都没关系。 今天早上的生活虽然荒诞离奇,充满挫折,但是回到房间的那一刻起,我的斗志又逐渐燃烧起来,因为我的夜生活也将开始!不管经过怎样的艰辛和不快,晚上的“宇态”时刻总是让人无比振奋! “宇态”这款游戏已经发售两年,这款号称跨世纪的游戏的确非同凡响,在体感游戏机的视野下,你可以自己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属于你的宇宙。 这款游戏最独特的地方在于,自由度达到百分之百!一切都由玩家创造。从世界诞生之初到其以后的发展都由你一人决定,无论是创造能量态与物质并存的魔法世界亦或是科技发达星际殖民的璀璨文明,一切都是可行的!你甚至能亲自加入到自己的世界,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在这里,世界由你创造,历史由你书写。 ; 第三章 第九世界 ?这个游戏的玩家多达十亿!在游戏史上就是一个奇迹,的确,完全自由的玩法加上没有剧本充满未知的冒险,对于所有游戏爱好者都是致命的诱惑。但“创世神”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这个世界上能够创世的只有不到一万人,而其他玩家不是设备硬件设施不过关之类显而易见的问题,而创世的资格就是—— 要能运算玉氏算法,而据说依靠程序补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全球只有不到一万的人。 玉氏算法又称创世算法,由二十一世纪最杰出的天文学家玉心女士建立体系,被誉为“能创造宇宙的全新算法”,这个算法有多牛掰呢?举个例子,二十世纪的爱因斯坦通过自己建立的爱因斯坦场方程创造出了一个和现实极为接近的动态宇宙模型,排除他晚年犯过的“宇宙常数”错误,这个方程几乎完美诠释了相对论体系下的宇宙模型,而这个算法直到下一个世纪也鲜有人参透。 玉氏算法更为恐怖,距离体系诞生近一百年后的今天,没有程序的补正,仍然将没有人能完成它。而玉氏算法不仅仅囊括了宇宙演化至今的最佳模型推演,更是给未来一个极小阈值内的判断!换言之,它几乎能够预言未来。 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这很扯淡,因为未来充满无限可能,你光凭一两项实验数据就觉得可以预言未来?现实不是小说,麻烦各位科学大佬们从幻想乡中走出来。 玉氏算法有没有那么神奇?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我只知道昕风阁旗下的“端尔体感游戏公司”看中了它另一个神奇的功能——创世! 因为玉氏算法体系的庞大,其中的蝴蝶效应也就无限放大,在演算中,几个参数的改变就将改变一个宇宙的样貌,成为一方新世界!这也就是游戏的由来。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们终于能理解我花一年时间恶补数学入门游戏的痛苦了吧?虽然“宇态”也能进入好友的游戏体验不一样的世界而不用烧掉那么多脑细胞,但我想......做自己的神! 自己创世和经历别人的世界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眼下我进入的是第九世界,不要误会我那么牛掰地创造了九个世界,其实这才是我成功的第一个世界。 至于前八个我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他们的惨淡: 第一世界只有一维,整个宇宙的广度只是一条绚烂的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线性延伸着。 第二世界直接坍塌为零维,大爆炸发生后的一瞬间宇宙坍塌为质量和体积都无穷大的超级黑洞并连时间都不放过地牢牢锁住。 第三世界和第四世界虽然停留在了三维,却只是能量态的宇宙,就像是无尽虚空只有一团团看不见的蒸汽,索然乏味。 第五世界有了物质,但由于缺少了某些物理定则,宇宙空间中的尘埃云怎么都凑不到一块,于是看上去就和第三、四世界差不多荒芜,空旷的黑暗中只有一片片肉眼不可见的尘埃云。 第六世界的诞生让我兴奋无比,因为它看上去就像是我们的宇宙,恒星满天闪烁,行星围绕着恒星,空间内还遍布着各种射线,尘埃云,但诡异的是直到宇宙开始坍塌,蓝移出现(时间反转,就像是倒带一样)依旧没有出现生命,于是我心灰意冷地删档。 第七、第八世界依旧如此,生命的诞生如此艰难,我甚至觉得我们人类的诞生就是一场意外!而网上上传魔法横飞,奇珍异兽的世界就像一场梦幻一样遥不可及。 经历一年多的失败,我终于创造出了第九世界——也就是我现在创造的世界,是一个和现实的宇宙无比相像的宇宙,依旧是物质为主的世界。但不同的地方是,灵魂在第九世界竟然是以一种常态粒子存在,(以后简称灵粒子)只不过透光率高,让灵魂体看上去很透明罢了。也就是说诸如鬼、魂魄、等灵异事物在这个宇宙成为了很常见的事物。 第九世界上传到网上后并没有引起重视,至今常在第九世界中的玩家不过万余人,这个数字对于动辄千万玩家的世界只是零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和那些魔法玄幻的世界相比,我的世界还是显得过于单调乏味。 但我乐在其中,灵魂这么玄奥的东西在这里却能够肉眼可见,逝者不必长眠,他们甚至能在身体崩离后依旧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在这个宇宙的大环境下,诞生了奇异的“类地球”文明,这个文明从大局上和地球无异,甚至经历了奴隶制、封建制、君主立宪制到现在的联邦制,从政治体系的演变到历史构成,甚至很多文化都是和人类文明相似,很多时候,我这个创世“神”都很难区分两者的区别。 但这个世界依旧和现实世界有很多区别:例如存在约束肉身死亡的灵魂体的法律;冥界警局也的确存在,因为灵魂犯法的事在这里并不少见;甚至还有灵学师,这是种介于神学家和科学家之间的奇异职业。 前面也提到过,作为创世神,你也依旧可以参与自己创造的世界,毕竟创世的是我,负责日常演算,维护的就是系统了。就像生孩子爽了一时的是作为创造者的孩子他爸,怀胎十月疼得是作为系统的孩子他妈了。例如我现在在第九世界类地球文明的身份就是灵学师,这个世界,对于父亲去世,母亲老年痴呆的我充满吸引力。 ——因为我也常常幻想,如果灵魂能够独立存在,该是多么美好,家庭团聚,幸福美满。这个世界也算是对于我的白日梦的一种慰藉吧。 “老魏,新来的那个怪人叫什么?就是那个自称.....解梦师的家伙?”一个灵魂体问道。 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第九世界,现在我坐在贫民窟的灵魂酒吧内,在这个只允许灵学师和灵魂体进入的寂静酒吧内,那道灵魂体的声音很是唐突。 因为白天的经历,我现在对解梦这种字眼很是敏感,那老神棍就那么稀里糊涂收了我30信用点!现在在我的第九世界又是谁来捣乱? “先生你好,我是灵学师莫无梦,”我掏出了一张证件,这是第九世界作为灵学师的官方证明,“我想了解一下您刚才说的解梦师的信息。” ; 第四章 切尔卡索 ?名为“老魏”的灵魂体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证件,眼中多了一丝敬畏之情,在这个世界上,灵学师的地位和许多科学大咖的地位相当,而前者更多活跃于公众的眼中,广为人知,就像是一线的明星一样。 “在切尔卡索,尊敬的灵学师。”老魏如实回答着。 接着老魏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变成灵魂体的老魏喜欢周游世界,拜访一些奇异的地方。在他到切尔卡索的时候,发现切尔卡索的贝诺力山上新开了一家诊所,要说一间诊所也没什么好关注的,但这间诊所只在而且里面的“怪人”只接待对梦有疑惑的人,并自称解梦师。 闻言后我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单从双休日上线来说,是否是玩家这是个问题,毕竟npc的行动也是根据算法进行,存在双休日上班的npc也不是不可能,要想弄清楚,只有亲自去一趟了。 想到这我不禁犹豫了一下,切尔卡索是第九世界中众所周知的最为混乱的地区之一,位于三大联邦辖区之间的盆地地带,又称“罪恶三角”带,昏热潮湿的热带雨林并没有阻挡这片无政府地带滋生邪恶,毒品贩卖,地下交易,恶灵丛生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听说,甚至传闻这片地区关有自古以来最成凶恶极的恶灵,而这一切似乎怎么也不能和那个臭屁自大装得彬彬有礼的黑心商划上等号,穿着正装踩烂泥来无政府地带开诊所?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创世”者,探寻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也是我存在的意义之一,不论是出于对事件本身的好奇,还是对那个臭屁教授的猜测,我决定出发前往切尔卡索。 第九世界预定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为二十四小时,和现实无异......游戏里一天的时间经过系统调节变为现实时间的48分钟,但绕是如此,从z国到切尔卡索足足用了游戏两天的时间,其中通过重重安检、寻找敢于前往切尔卡索的导游颇花费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导游摆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艰难地来到了切尔卡索边境。 “大哥......我说能不能早上再进切尔卡索,您难道没听说过么,晚上进去会变成rbq的!”看着戒备森严的边哨岗,导游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我不禁暗自腹诽,就算死了你也是回归系统的怀抱,过不了多久就会刷新出来,游戏毕竟是游戏,不用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过多的代价。 但导游说的的确是个问题,切尔卡索境内鱼龙混杂,稍不留神就会惹祸上身,其中势力众多,网络庞大,再加上这些家伙夜生活丰富,指不定出现什么状况。 毕竟话说回来,即便我是玩家,即便我是“创世”者,有些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护照和签证给我。”我一把夺过颤巍着双手的导游手上的东西,转身向切尔卡索走去。 夜晚的哨岗看上去有些寒颤,一盏冷光灯打在空旷的马路上,只投射出两道边防战士单薄的身影。 ——还有两道灵魂体守在旁边。 可晚上的边防战士看上去都不大好惹,凶杀的目光咄咄逼人地刺向远方,嘴角烟头的火光给寒冷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暖色。 “什么人?”隔着几十米,战士依旧发现了我,灵魂体更是掏出了灵枪,湛蓝的寒光直指我的脑袋。 “旅游来的,和旅行团迷了路,想要进切尔卡索。”我随便编了个理由,递上了护照和签证。 “旅游?”哨兵突然大笑起来,烟头喷出去好几米,“什么脑残旅行社来切尔卡索?” 我讪讪一笑,在这种时候尴尬的时刻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嘲讽归嘲讽,哨兵依旧收去了我的护照,开始查看,没过两秒,哨兵惊呼信:“你是灵学师?” “嗯......有什么疑问么?” 哨兵没有说话,却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在我和护照之间来回扫视,就在我全身都开始发毛时哨兵放行了我。 “走吧,灵学师,你可以进去了。不过你小心点,对于灵学师里面更加不太平。”说着哨兵扫了一眼身边站岗的两道灵魂体。 看来切尔卡索很不平静啊,但是,管他呢? 我不知道切尔卡索里面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想去管,世界那么大,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缺席而会失去什么。 没有既得的利益,而我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老好人,那就随他去吧。 世界就是按照它冥冥之中的规律自我发展着,在创世后的那一刻,神就不再掌握世界。 贝诺力山是形成盆地的一座主峰,海拔2304米,植被丰富,土地肥沃,有不少村子栖息其中,依山而存,而据老魏所述,诊所就开在半山腰的无人地带。 这他么绝对是那个黑商!这是我看到诊所的第一反应。 坐落在山腰的诊所就是一座古堡模样,看上去和老布的怪异别墅有七分相似,给我带来更强烈的熟悉感的是门口挂着的木牌,不同的是上面写的只有“梦”这一个字。 奸商!终于让我抓到你了!我兴奋地朝诊所内走去。 ——另一方面。 “布天择,你说的是真的?这样的优质人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房间里的黑影深吸了一口烟,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兜帽下苍老的半张脸。 “我知道这种人对于你们的重要性,稳定梦境的三维化同时保证清明梦的进行是工作的首要法则,而我从不说假话。”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即使发生了那件事,你依旧是我们中的一员。”老者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愤怒。 布天择没有说话,老者也没有强迫,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没有时间悲伤。 “我不能再做梦了。”布天择的身影在沙发里陷得更深。 老者身影顿了顿,走向门去,在门口时身影再一次停下,“做我们这行,就要知道——所谓牺牲,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要太执着一时的过错。” 门开了,老者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之中。 ; 第五章 赌 ?尚在门外的我自然不知道房间内发生的一切,这些话还是后来布天择自己告诉我的,而当我和老者擦肩而过进入房内时,我看到的是和雷达郊区别墅内一样的布景,我几乎没有犹豫地冲上了三楼。 门的那边,果然坐着那个穿着古朴的年轻教授。 “果然又是你!”我故作兴奋地对布天择说。 然而眼前的人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硬是把我一副讨债的汹汹气势冷却掉。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其实我也只是纯粹为了打发游戏时间才过来看看,至于是不是他,我并不抱希望。 “那么你找我干嘛?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我们不存在合作关系。”布天择打破尴尬的气氛,率先发话。 “也没什么......这是我的世界我可以到任何地方吧?” “你的世界?你是说,你是这个'宇态'世界的创世神?”布天择颇为意外,言语间流露着一丝难以置信。 能看到这个宠辱不惊的面瘫男面露惊讶,让我倍加欣喜,于是我挺胸抬头自信地大声对他说“就是我。” “这么重要的空间竟然是......好吧......你看上去......并不像那么,牛掰的人。”布天择压了压帽子,轻咳两声掩饰言语间的尴尬。 what?这算是蔑视么? “那么你懂得玉氏算法?”布天择问道,手却又打开一个小本子写些什么。 “嗯,借助系统帮助我能完成运算,数学算是我为数不多擅长的东西吧。”我“谦虚”地说道。 “职业和专长的东西会深入潜意识,并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生活。也就是说,你的梦境应该结合了理性的元素。通过我上次对你梦境的了解,你的梦境并没有出现违反物理定则的事情出现,这也很好的应证了这一点。” “等等,我擅长的是数学,为什么会牵扯到物理定则?” “你真的是创世神么?”布天择翻了个白眼,那种言语间的轻蔑和怀疑还真是让人火大,“有一句话叫做,'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理性思维将会贯彻进你的意识内,不管是潜意识还是主意识,你都会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真实。” 这家伙哪来的说法?嗯,虽然听上去有点道理。 “那还真是抱歉......我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那么牛逼,其他时候我就是喜欢yy的宅男而已。” “多重人格?”布天择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我,又来回在我和手上的本子之间观察,最后在我快要毛骨悚然之前,又自言自语道,“看上去没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应该不是。”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总是自言自语然后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才是精神病人! 等等......这不会又算是一次所谓的治疗吧?! “布教授.....你先等等,这不会是第二次治疗吧?” “是啊,不然呢?既然你主动找上了我,就说明你内心是需要我的帮助的,这一点很好。至少我们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而我自然会对你负责。”布天择一副“你该感谢我”的样子看着我。 够了!!!我知道单凭逻辑和心理我玩不赢这个家伙,甚至会陷入他的思维里。所以我必须立刻停止这个闹剧。 “布先生!你这是强制消费!而且是第二次!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治疗!” “莫先生,这句话就有些难听了,”布天择脸上更添几分冷色,“我们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首先提出疑问的是你,我并没有强迫你;在你提出疑问直到你的疗程开始以前,你都有无数的机会拒绝我;第二,你的疗程已经开始,抵触只会减缓你治疗的进度,我们可以称你刚才的行为是......抵抗心理,这在心理学上......” “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心理学!”我硬生生打断了布天择的声音,“我只想回到我正常的生活,实话告诉你,我支付不起你的治疗费用!” “嗯?支付不起?”布天择看上去十分意外,看上去似乎比得知我是第九空间的创世神还要意外,“俄尼里伊(onirii)没有支付你费用么?” 而当时的我早已没有心情去管后面的话是什么,我对这个心理医生简直厌恶到极点,尽管我拿着微薄的工资,仍能过着艰辛但却充实的生活。原本充满小确幸的生活就在今天,被这个家伙打乱! “真是抱歉,我想,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伪心理医生!”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意识到我似乎做错了什么,因为就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原本对我义愤填膺的说辞依旧平淡的布教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开始流露出危险愠怒的模样,即使我知道这是在我的世界内,我却依旧被这副样子惊到了。 就好像他能致我于死地一般。 “抱歉......”我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毕竟我只是发泄一下高昂的费用给我带来的生活压力而已! “好,”布天择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你既然怀疑我作为心理医生的能力和真实性,我想我有必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 布天择脸色瞬间缓下来,甚至看不出上一秒他几乎爆发的样子,接着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心理治疗是基于医生和患者相互信任的关系下展开。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和对能力的怀疑,这可能对我们接下来的疗程产生影响,因此我将用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能力。” “什么方式......” “现在暂且保密,如果你说的对,我没能解决问题,是个不合格的医生,我会全额退款,并接受你任何惩罚;而如果我赢了——”布天择的眼睛直直穿向我,“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在当时的我看来,布天择所说的条件无非就会是安心治疗,按时交费之类“破财免灾”的赌约,而我冒犯在先,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后也有意化解矛盾,于是答应了他。 “即然如此,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布天择身型闪烁了两下,就兀地消失在了原地,而我知道那是玩家下线的样子。 这一出闹剧过后我也无意再在游戏里逗留,脑子里只剩下对布天择口中的赌局的疑惑与一丝丝期待。 这家伙葫芦里有卖的什么药? (序卷结束,第一卷:伪装正式开启!) ; 第一章 突然造访 ?地点:唐古酒吧,时间:午夜一点三十八分,人物:废话,当然还是我莫无梦啊。 不得不说,古人总结的话很有水准,深切落实到具体实处,充满哲理与智慧。比如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一句,我深有体会。 距离和布教授立下赌局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而我的生活却再次归于平淡,就好像那个人和那个赌局就是一块抛向人生大海的石头,泛起两圈不痛不痒的涟漪,就再也不见踪影。 雷达郊区的别墅内也没有他的踪影,他就像在现实生活中蒸发了一般。 而自从在切尔卡索抓到他后,他也没有再在游戏中上线,我的内心除了失望以外,竟有一种被诈骗团伙甩了的愤怒。 “这个骗子。”我捏紧了手中的酒瓶。 “小子,你说什么?”坐在吧台的一个酒鬼听到了我的抱怨,声音一下炸出来,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没什么,客人,您真有品味。”我陪笑着拿起他选中的一种调酒,示意给他。 酒鬼看上去挺满意我的话,满意地回过头去接着和旁边的女士交谈,周遭的眼光也都纷纷回去。因此这次意外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领班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因为他正笔直向我走来,对于做兼职的员工这家伙从来不客气。 一分钟后,他站在吧台前轻轻叩响桌面。 “你上班最好上心点,这两个星期你都心不在焉,小心下次考核我给你添上一笔!我们可不会留能力不足的蠢货。” “我知道了。”我再一次陪笑道。 领班给我了一个白眼,表示对于我没有内涵的回答的蔑视,接着又和酒鬼开始攀谈。 这个酒鬼是混迹在这一片酒吧的老手,但最喜欢我们家。而且据说他和老板娘有些瓜葛,这在这家酒吧也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当然除了老板。因此这些家伙也想尽办法去和他套近乎,借此升涨自己和老板娘的好感度。但对此我的确是不齿,毕竟这酒鬼的为人的确不咋地。 就说这家伙刚给他刚搭讪的女士点的酒吧,junglejuice一款上世纪开始就臭名昭著的“失身酒”,由各类水果、everclear(酒精度最高可达百分之九十五)、b151、调制而成。还可以辅调vodka、soda等,但这家伙就是色彩鲜艳的甜蜜炸弹,刚喝的时候只会觉得是味道有些奇怪的果汁,但后劲十足,足以让你一觉睡到明天晚上,虽然曾一度被各国倡议禁止,现在却依旧活跃在各联邦的酒吧内。 所以说,绅士可不会对女士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而经常混迹酒吧的女士也会知道这酒的可怕,还有不要随意接别人请的酒。也只能怪和他交谈的女士多半是个酒吧小白了,倒是可惜了那副不错的姿色了。 尽管各种鄙视,不屑,叹惋,但到最后我也只能把这杯陷阱递给那位女士,并违心地说一句,“请享用。” 这就是生活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过后,酒吧的人渐渐散了,酒鬼也扛着烂醉的女士去度过良宵了,领班也坐在一个角落睡着了,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但我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请给我来一杯long_island_iced_tea(长岛冰茶),先生。”一道声音突兀地在我身侧响起。 我循声看去,只见酒吧一个小角落蜷缩着一道身影,隐藏在酒吧霓虹灯没有点亮的阴暗里,看不清面貌。 对于一个混迹酒吧多年的老司机,我知道这个点来到这里的多半也是喜欢“狩猎”的老狐狸,而他这杯long_island_iced_tea的是酒语是表达爱慕,颇有浪漫的告白。但我奇怪的是......现在除了领班和我外,酒吧里没有第四个人,那么这家伙在向谁示爱?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人影在我的目光中缓缓起身,那古朴的穿着一下把我的思绪和某个失踪了一个星期的身影联系起来,直到身影来到灯光下,那张脸也明朗起来。 布天择!来酒吧找我了?! “不好意思,顾客,今天只剩下一杯b52轰炸机,您还需要么?(酒语:回绝别人的示爱,要对方死心。)”我板着脸沉声说着。 “那就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布教授讪笑两声,坐在吧台前。 “那么你来多久了?”那个角落我从没注意过。 “你还真是不关心我啊,从你和那个酒鬼点'失身酒'的酒鬼闹了点小矛盾就在这了。” 鬼才想了解你!我心里默念着,嘴里却在问:“你似乎对酒挺了解的?” “嗯......算是有一些吧。”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兼职的地方连我房东都不知道。”我擦拭着酒杯试探着他。 “我有一些朋友,他们为赫特拉斯(三大经济实力雄厚的公司帝国之一,主攻机械工程)工作,因此他们对找人这件事很在行,对他们来说,要找到你不是什么难题。”布天择的眼睛在来回扫视着台上陈列的酒名牌上的酒名。 “那么你打算解释一下你这一个星期都失踪去哪里了么?”说着我瞟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领班——上班期间和顾客攀谈也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是为了咱们的赌局做准备。”布天择神秘一笑。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 “废话,这件事事关我的名誉和构建病人对我的信任,我不会放弃。”说着布天择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只是和以往的黑色记事簿不同,这是一个湛蓝色封面的本子,充满着神秘感,“我找到了一个人,你对他也会很熟悉。” 我有些意外,因为我觉得我生活之中并不会有谁会有这方面的需要:“谁?” “房东的老公,布拉德先生。”布天择神秘一笑。 ; 第二章 案情 ?“按理说,这种不给钱的烂摊子我也不会去管,不过他正好适合作为我一展身手的好案子。我也就勉为其难小小探查了一番。” 对于他臭屁的话我没有多余的想法,都是自恋的无实意的废话,但对他提出的这个人我确是颇为意外。 房东是个脾气暴躁抠门的凶悍大妈,据说祖上还有些战斗民族的血统,因此还比较暴力。相比之下,他老公就是个存在感很微弱的家伙了。 他的为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他是个ad患者。 所谓的ad,就是阿尔茨海默症,是起因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神经系统退行疾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因为起因隐匿性,其真正的病发原因在医学上至今还是个谜。(别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对这种能承受自己老婆暴脾气的男人不奇怪么?),而且据说布拉德已经患病好几年,靠着房东微博的收入支撑着。 我几乎没有见过她丈夫,只有一次水管坏了去找老板娘维修,我碰巧在她家遇到过眼神呆滞瘫坐在床上的他,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那么这样一个老年痴呆的可怜人又怎么了? “那个老年痴呆怎么了?” 布天择眉毛一挑,有些意外地说,“你对他还有点了解?我以为你和房东的关系并不好......” “并没有,以前偶然碰到过而已,他难道不是老年痴呆么?” “不不不,病症的确是老年痴呆,但有些奇怪的地方。”布天择的话瞬间引起了我的兴趣,“他的日常生活能力(adl评测)以及其行为和精神状态症状评估(bpsd评测)都符合ad患者的特性,按理说这足以判断他的病情。” “但是呢?”我迫不及待地接话道。 “但是,我在向你房东索要ct和mri(冠状位检测)图时......” “等等!!!你还找过我房东?!” “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布天择有些怒意,就好像一位艺术家被破坏了他创作多年的艺术品一样,“她并没有出示给我,表示医院并没有出示相关的文件,还说她并不知情。” “这就很奇怪了,房东不了解这些倒没什么,普通人对于医学本身就是两眼一抹黑,但医院没有出示ct和mri的诊断书这件事就很奇怪了。要知道,ct和mri这两项是确定病症为ad最重要的依据之一,这世界上有很多病症相似的疾病,误诊严重的情况甚至可能使患者丧命。没有这两项是不能妄下定论的。” “所以我们的赌局是......医院的玩忽职守?”我依旧摸不着头脑。 “不对,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我托人去查了医院的老底,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也是我能将这个案子作为赌局的原因之一了。” “我们都知道,自从宏系统上线以后,几乎所有领域都会将自己的资料上传到宏云端,方便、快捷又保险。但基于宏系统的公开性特点,两种情况人们是不愿意上传的,私密的和不便于公开的。” “所以......布拉德的资料存在了医院的私人数据库里?” 布天择微微颔首,“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查到的是,医院精神科上传的数据中,病人的项目数和检测报告的项目数不匹配。也就是说,精神科上传的数据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而你怀疑,是医院故意藏起了一部分数据,其中就包括布拉德?”我顺着说了出来。 “没错,你的思维总算是跟上了我。”布天择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我。 “这他么也太扯淡了!!”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甚至差点惊醒了领班,我看着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眠的领班,决定把布天择带到酒吧后面的巷子去交谈。 开玩笑!吵醒了他我的工资又没了! 深夜三点的街道寂静无比,只有寂寞的灯光在独舞,我拉着布天择走向黑暗,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迹。 “我说,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谈话,就算是,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没有人就意味着安全了么?”布天择低声抱怨着,略为有些颤抖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平时那么骚包自信,似乎他惧怕黑暗? “我只是怕领班被吵醒了扣我工资而已,但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太扯淡了。”我沉声说道。 “怎么说?”他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首先,不管怎么误诊,布雷德的病也有好几年之久了,如果是严重的病他也活不到现在,我判断就算是误诊,也顶多是类似ad的病,而你说的数据丢失也有可能只是技术问题,毕竟医院每天上传的数据十分洪量,丢失数据的问题也在所难免。没有必要上升到阴谋论,”我一气呵成地将这一段丢给了布天择,又顺势将我最大的疑惑抛出来,“而且不管是不是如你所说,这也应该是执法部门去确认,你也没有权力去介入啊。” “首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布天择的脸突然凑了上来,“你根本不了解我不是么?你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心理医生?我能做什么,我到底是谁,你对我究竟了解多少?” 这一串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的确,我对他存在着相当大的空白,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不说别的,直到上一次快递的时候我才知道雷达郊区有这么个别墅,更别提对这个谜一样的怪人有所了解了。 “至于你提出的疑问,这不正是赌局存在的意义么?你觉得只是数据缺失的结果,而我认为是别的因素导致了布拉德先生的病情。” “你不是梦境解析师么?”我有些意外。 “但我首先是神经学家才是梦境分析师,神经学是一切的开始。” 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没有说话,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尴尬之中,直到现在,这个案子看上去也不太能称为一个案子,看上去普通的ad患者缺失了几份重要的检测报告。但作为一个“神经学家”能从中嗅到不同寻常的气味,必定有其独特之处,而潜意识里,我也不相信我身边的人会牵扯到什么阴谋,即使有,我也不愿去见证他。 于是我选择——证明布教授是错的。 “我坚信我是对的,我们的赌局成立。” “诶,别急啊,我们的赌注还要加上两个疗程的治疗,这是为了你好......好吧,毕竟......我手头也有些拮据了。” “......滚!” ; 第三章 糟糕的主意 ?“不得不说,你选择先去房东家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再次摇了摇头,表示对布天择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满。 就在赌局达成以后,布天择觉得我们应该去房东家了解布拉德先生的情况,对此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了解病人是了解病情最直接的方法,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应该抛弃那些无所谓的成见。”布天择一脸平淡地设定着磁悬浮车的路线。 “抱歉,亲爱的布天择教授,我不是医生,而如果是你每星期被一个泼妇提着菜刀追债就不会这么想了。” 布天择笑了笑,接着说了一句最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其实房东太太,挺可爱的。”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房东和我住同一幢空中公寓内,这桩已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公寓着实配不上那高额的房租,除了坚固(据说这种房型曾经遭到过太空武器攻击而没有倒塌,但也只是传闻,我没有找到过任何相关的报道)你找不到任何配得上这房租的理由,而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到房东那张嘴脸。 如我所料,当我在楼底下按响房东家的门禁,我看到了一张****般的死脸并接受了一顿高分贝轰炸:“又是你小子?说吧,是水漏了还是电被掐了?我出租的十户中就你屁事最多!房租还是最晚交的!” 我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想要含混过去:“那个,是这样的,房东太太......我带了个客人,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客人?谁——”老板娘话音未落,犀利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后的布天择身上,接着一声炸起,“我的天!布教授!你来了?快上来!” 看着那一脸兴奋地尖叫着打开门禁的房东,再想起十秒钟以前她对我的那副嘴脸,我被深深震撼了!要知道,在我的映像里,房东是个只认钱的家伙,她的好脸色只对着那些主动交房租、时不时送上小礼品的人,但我也从未见过她对谁如此热情过!再想起十分钟前布天择的那句......“其实房东太太,挺可爱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布天择被我盯得有些不爽。 “知道么,我还从未见过房东太太这么对待过谁,而你甚至不是她的房客!直觉告诉我——” “直觉告诉我你想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布教授打断了我的yy并摇了摇头,“单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去看待一个人是最错误的偏见,你更需要从客观中建立一个认识。” “听上去你很了解房东?” “至少比你了解的更全面。”布天择淡淡一笑。 事实上,有布天择站在我身旁,房东太太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她本身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当我们来到房门前,看到的是一个体态丰盈却尽显优雅的女士,一身暗红色的礼服竟将她勾勒得有些魅惑——如果不去看那张富态的脸的话。无疑这和我平时看到的举止暴力粗鄙的女汉子截然不同! “布教授,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房东微笑着问道。 “非常好,布拉德夫人,如果您继续保持下去,您将会展露您最独特的魅力。”布天择微笑着回答。 “咳咳,布教授,我们似乎该说明我们的来意?”我提醒着布天择,并告诫自己不要去看房东,以免自己笑出了声。 “你说的对,布拉德夫人,我们今天是来了解你丈夫情况的,我们能去看看他么?”布天择收敛起礼貌的笑容。 出乎我的意料,房东并没有大呼小叫或者举止夸张,只是脸上十分平静地说,“好,跟我来。”就带着我们向房间走去。 尽管我逼着自己不去注意房东的变化,以免显得自己失礼,但我依旧忍不住去想:这布天择给房东灌了什么药?仅仅是上楼的功夫就变化这么大?! 但显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布拉德被房东放在一间卧室内,呆坐在床边眼神木讷的六旬老汉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房内十分安静,灰色的墙壁十分简朴,房间的陈设也只有简单的双人床,桌椅和单人衣柜,但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灰尘的渲染。 布拉德先生和几年前偶遇他时相比显得更加苍老,眼间也多了几分茫然和空洞,只有身上的穿着依旧平整,而病情似乎更加严重。 “老头子,布教授来看你了。”房东尝试着去和布拉德先生交流,但木讷的布拉德只是茫然地看着房东,嘴唇轻微翕动了几下,却并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不太好。”布天择皱着眉头判断着。 “是的,病情越来越糟......医生说他的语言功能也正在丧失。”房东低着头。 “好吧......布拉德夫人,莫无梦,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和布拉德先生单独谈谈。”布天择脱下外套对我们说。 什么?这家伙打算做什么?和一个神智不清的ad患者交谈?这家伙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所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布教授,布拉德先生的情况似乎无法正常交流......”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曾经告诉过你,治疗只存在于医生和患者相互信任的关系之上,必须保持环境的私密性。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患者如何去说实话?”布天择将衣服挂在墙上,并下了最后的逐客令,将我们锁在了门外。 “所以这家伙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和布拉德独处?”我看向房东。 “我相信布教授,”房东飘了两眼紧闭的房门,“自从患病以后,布拉德从来没有和任何陌生人说过话,除了布教授,即然......他选择相信,我为什么不呢?” “好吧。” 房东太太对我的态度从布天择把我们轰出来后再次转冷,一言不发地拿着一个便携式全息投影就进了厕所。 而无所事事的我选择到处闲逛,刚才的注意全在房东和布拉德身上,以至于我还没有好好观察房东的家。和那个卧室的整洁不同,卧室外的房间就显得有些凌乱,房间的死角充满污渍,甚至一些地方还塞着房东太太的衣物,卧室和这边简直就像是两个家一样! 这感觉......真奇怪。 ; 第四章 疑点 ?二十分钟后,房东从厕所里出来,看了几眼陷在沙发里的我,在离我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四十分钟后...... 五十分钟后...... 就在我无聊到昏睡在沙发上之前,布天择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随着脚步踏出,原本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两道身影瞬间弹了起来。 “怎么样?”房东关心地问着。 “和医生说的差不多,他开始丧失语言功能,这在我们的交流上造成了一些困难。”布天择一脸歉意,“再这样下去......” “他时间不多了,对么。”房东敏锐地察觉到了布天择没有说完的话所代表的意图。 “是的,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布天择打开了拿在手上的蓝色本子,“而我有一些疑问想要问你,布拉德夫人。” “请便。”房东坐回了沙发上。 “我们知道,传统的阿尔茨海默病症是具有潜伏期,诱因突发的特点,也就是说,发病前布拉德很可能有记忆力衰退等现象出现。布拉德先生确诊前有什么征兆么?” “我想想......应该没有,他以前是土木工程设计师,记忆力很出色。” 我和布天择对视了一眼,接着他低下头去记载些什么。 “很好,那么上次你和我说过,他确诊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你能告诉我准确的时间么?” “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他事业最巅峰的时间,也就是六年前——他44岁的时候。” 44岁?这可不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多发年龄段.....而且这个年龄对现代人来说,是正值壮年,能力最强的时候! 布天择瞟了我一眼,接着在本子上记下。 “在这次的谈话中我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比如当我谈及梦的时候,布拉德先生有一些过激反应,考虑到他语言能力开始丧失这个因素,证明梦这个话题他很感兴趣,你知道些什么吗?” “好吧......梦?这个布拉德以前也和我说到过,怎么说......这有些难为情。”房东有些扭捏,而这副神态被塞进了一个身着深红礼服的丰盈的身上,画风尽显滑稽! “那个.....房东太太,布教授也是想要帮助你的丈夫,所以你最好将知道的告诉他。”我忍着笑和房东说道。 房东白了我一眼,努力去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挣扎,说道,“布拉德得了老年痴呆以后,常和我说他的一个梦,他说他常梦到我们一起白头偕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呃......真是戏剧化,抽象。 布天择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布拉德夫人,不知道你意识到没有,这样的说法很模糊,清明梦是一段确切的经历,也就是说不存在这种用瞬时映像去概括整体的'一瞬永恒'的例子,能否更具体一些?” 房东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了,“你是在质疑我说谎?我是说的原话!布拉德患病以后话不多,但这件事我记得明明白白。” 看上去房东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我试着开口去劝解,“听着,房东太太,我很抱歉——”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房东站起身来,怒视着我的双眼,那眼间的愤怒和委屈明晰可见。 “布拉德女士,很抱歉我们刚才有冒犯你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布拉德先生还需要你的照顾,我们就不再做打扰了。”布天择欠身弯腰表示歉意,收起本子,接着拉着我就走出了房东家,只留下僵在原地的房东不知沉思些什么。 ...... 从房东家逃出来,布天择就急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1”。 “怎么不继续做绅士了?”我打破了沉默。 “布拉德夫人很敏感这个话题,但今天并不适合打开她的内心,”布天择又掏出了那只蓝色的本子,“而且我今天已经解决了足够多的疑问了。” “那么我们现在去哪?”事实上我的本意是说吃饭,毕竟我的肚子已经开始悲鸣了。 “我们找个地方整理下思绪,顺便把肚子的问题解决了。” 正合我意! ...... 我对布天择了解我周围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预估,毕竟他做过一些调查,但我想不到的是,这家伙连我家附近有什么吃的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我们呆的一家火锅店,就位于附近一条纵深的巷陌深处,若不是布天择执意前来我甚至不知道这条巷子有这家店。 随着漏勺下锅,一股涮羊肉的靡靡芳香夹杂着底料的味道席卷了我的鼻腔,充满诱惑。但即便是面对如此美食,布天择也是愁眉不展,思索着什么。 “还在想布拉德的事?”我捞出羊肉沥干,便放下了筷子。毕竟请客的人还没有动,我怎么好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布天择问道。 “我发现的你一定想到了,毕竟你想的会更周到。”嘴上这么说着,我的眼睛却离不开那一勺羊肉。 “我不是侦探,作为一个心理医生难免会遗漏或者犯错,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思路。”布天择夹起了一块涮羊肉放在了碗里。 “好吧......布拉德的病情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是他不存在潜伏期,在确诊之前并没有前兆,这一点和传统的阿尔茨海默症特点不同,”一句话说完,那一勺羊肉也已经下肚了,回味着羊肉的味道,我满意地又涮了几片羊肉,“第二,布拉德患病的时间也不正常,阿尔茨海默症多发年龄是六十以后,正值壮年就患病到是极为少见。” 布天择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点是发病时间, 第六年就出现了一些第三阶段(一般为八到十二年)的症状,这点也比较奇怪,那么你的结论呢?” “还不确定......毕竟出现病变也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他有家庭病史,遗传的因素,”我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而且我发现房东家还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么?” “布拉德待着的小卧室估计就是他住的地方,可能出于宅男的直觉,我注意到房间里摆设的都是单人家具,单人衣柜、单人床、单人桌,在房间其他的地方我又发现了房东的私人用品。” “所以......你觉得布拉德夫妇很可能分居了?”布天择接话道。 “这是一种猜测,按理说分居是夫妻关系不和谐的一种表现。但奇怪就在布拉德的房间十分整洁,而房东的地盘却十分脏乱,甚至g杯的罩都到处乱塞。除非布拉德是装傻,不然就是房东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去整理自己丈夫的房间而放任自己的不管。” 布天择一脸惊诧的表情让我十分得意,“没有人会照顾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么我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相爱的他们分居?” “干得漂亮创世神!”布天择赞赏地看着我。 “你也很厉害,亲爱的教授。”我白了他一眼。 (ps:细心的书友可以翻回去看看,阁主把线索都留给大家了呢,那么,最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医院为什么要给出这样一份残缺的确诊书呢?谜团正在展开。) (未完待续) ; 第五章 “突击狗三号” 1 ?“那么我们接下来干嘛,房东的情绪不太稳定,继续调查肯定是不合适的。”我一边嚼着满嘴的羊肉一边问着。 “去看看'突击狗三号'那边有什么进展。”布天择终于又拿起了筷子。 “啥?突击什么?” “'突击狗三号',赫特拉斯培养的一名优秀的黑客,我拜托他调查布拉德的诊断书。” “行啊你,赫特拉斯的黑客都为你所用,那可是世界三大公司帝国之一的狗,还是条名犬!” “你等下要是这么和他说话,他非把你隐私挂在网上不可。”布天择冷冷一笑。 ...... 吃完了火锅,布天择就拉着我上了磁悬浮车,车辆的导航被设置在一个无法显示的地方,接着自动驾驶操纵着磁悬浮车喷射电弧而去。 我知道,作为一款民用的导航系统,显示不出来地方有三种情况,一种是这地方本来就不存在,或者太偏僻,存在感很低;一种是机密地点,签订协议不让普通民众知道;还有一种是有强干扰场阻碍导航卫星的定位,一般实力强悍的黑色势力经常用这个手段,以免仇家上门。 “不用盯着导航看了,'突击狗'隶属于赫特拉斯暗部一些做脏活的势力,他呆的地方被赫特拉斯处理过,普通的民用导航是找不到的。”布天择解释道。 果然!!! “其实我很好奇,你一个呆在w市郊区的心理医生是怎么和赫特拉斯的黑客搞上了关系?”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冒进了。当然我也并不期望布天择能给我答复,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就像我上次说的,你对我并不了解,我做过什么,我是谁,这个问题以后你会有答案。”布天择淡淡地道。 我耸耸肩,和布天择的接触越多,我的疑问也就越多。复杂而又神秘的关系网、实力庞大的朋友、还有老道的人际交往能力,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这家伙不是分析梦境的心理医生,而是披着心理医生外衣的侦探,地下工作者。 磁悬浮车在轨道上飞驰,车体和轨道间相互作用的轻微电流声伴随始终,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我昏昏欲睡...... ...... 又一次回到了这荒诞无实意的梦境,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楼梯,我不知道为何而奔跑,只由着自己的脚步声在幽暗的空间回荡......直到那扇门被打开...... ...... “莫无梦!醒醒!醒醒!收房租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一下惊起,当我看到说这句话的不是提着菜刀的房东大妈而是布天择时,我一拳招呼了过去。 而拳头并没有如我想象打在他的颧骨上,就在我出拳时,布天择瞬间双手交叉夹住了我的拳头,接着向外反推化解了我的攻击。 “你是属猴的,这么灵活?” “总得有点防身的手段,怎么,又做噩梦了?” “呃......是的,还是那个梦。” “做完整的梦?”布天择很是诧异。 “嗯,是完整的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有很大的问题......人做梦一般是在快速动眼期,这上次我也说过,但这个周期有10—30分钟,而刚才我们在路上的时间只有7分钟,算上你进入梦境的时间都快是这个数值的两倍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梦境的流速几乎是常人的两倍,也就是说,按照这个速率判断......你的大脑依旧处于活跃状态。” “我记得睡眠是调节身体机能的状态......怎么还成了活跃了?” “我推断有两种可能,”布天择伸出了手,“一种是你的深度睡眠更为彻底,睡眠是分为种形式,快速动眼期的浅层睡眠和深度睡眠,即然你的浅层睡眠消耗得更多,深度睡眠就会更为深沉;而第二种......你的思维强度是可控的。” “什么!” “这个可能性不高,我更倾向于第一种解释。”布天择耸耸肩。 “你是打算留在车里让我请你么?”车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车厢很狭小,并没有第三道身影的容身之处,而我们分明听见声音是从驾驶座的人工智能那发出来的。 “突击犬?”布天择惊喜道。 “我是'哨兵二号',盗火者地区的黑客岗哨。”声音从驾驶座淡淡地说,毫无疑问,车载人工智能已经被黑了,而这只是一个岗哨的黑客做到的? “我是......” “你是布天择教授,享有权限2503,允许进入。'突击犬三号'说过今天你会来,但你能否解释下为什么热能探测显示你的车上还有一个人?你的权限只限一个人访问。” “嘿,我想凭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用不着这么死板吧?”布天择淡笑着对哨兵说着。 “对不起,规矩是规矩,你的行为有违盗火者基地的准则......”“哨兵二号”的声音突然中断,并出现了大量的杂音,经过大约半分钟的混乱后,另一道声音出现在车厢里,“抱歉,老布,这家伙是新招的人,有点不上道,我已经给了他一点教训,马上把你放进来。” 我和布天择面面相觑,“他们一向如此?” “并不是,原来都是突击犬直接来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个冒失的家伙。”布天择挠着头讪笑着。 “一个哨兵就能轻易入侵车载人工智能,这些家伙什么来头?”哨兵表现的实力让我心悸不已。 这时车厢缓缓启动,向着盗火者基地内驶发。 “盗火者是一群替大公司擦屁股的黑客,做一些暗地的见不得光的活,而他们都是世界各地最牛逼的人才,选拔的标准也是异常严格,就比如......刚才那个这辆车的工业级人工智能,他们的破解及格线是......三分钟。” “三分钟?”说句实话,我的内心是十分震惊的,车载人工智能包含日常的导航驾驶,危机预警,应激措施采取等,可以说是智能车型的核心系统,而这群家伙......只需要三分钟破解?! ; 第六章 “突击狗三号” 2 ?“其实你不用这么吃惊,要知道赫特拉斯主攻机械工程,世上绝大部分主流的系统是他们编成,黑进自家的系统,这和逛自家的后花园有什么区别?”布天择解释道。 “那倒也是。” “布天择,允许你再带个外人已经是底线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说出来?难不成这是你的新欢?”“突击犬三号”有些愠怒。 最后这句听得我有些凌乱,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是弯的?! 布天择自然不知道我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看上去也很是恼怒,“荷秃驴!我警告你不要再提那件事,过去的事我们都很清楚。” 车厢内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接着飘来一声淡淡的叹息,“抱歉,老布。” 车依旧向前驶去。值得一提的是,盗火者基地并不是如我所想象在一派恢弘的军事建筑之中,它很是普通,甚至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而老旧的居民区,不超三十层的低层建筑围成的小小天地,甚至院墙也有些颓圮。街上的行人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就算是误入的人也不会多看这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一眼,还有忙碌茫然的家政机器人,任谁也想不出,世上一些伟大的黑客就居住于此。 “对了,和突击犬呆在一起有三句话不能说,”布天择突然开口和我说,“第一,不能直接叫他狗,不然他真能咬死你;第二,不能在他面前喝酒;第三,不能叫他秃驴。” “但你刚才不是叫了么.......” “那不一样,我那是爱称。”布天择邪笑着说。 ...... 当“突击犬三号”打开房门的时候,我脑海里一切脑补都被推翻了,而我也知道布天择说不能在他面前喝酒的原因了。 那个所谓的“突击犬三号”只剩下半截身子躺在维生舱内,全身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那能反射刺眼的光芒的光脑门也许是他全身最有活力的地方了,而唯一证明他依旧活着的是那满房间各色各样运作的机器。 他喝不了酒了。 “突击犬三号是思维者,一个用意识操纵仿生机器人的特殊人员,其本身在一次任务中被热能追踪导弹炸碎了下身,所幸最后活了下来。”布天择沉声对我解释道。 这是怎样的一种意志与执着?! “小子,收起你的眼神,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那是同情弱者的目光,而我不属于那个群体。”站在维生舱旁边的一个军用型人形机器人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机器人没有思维,更谈不上拥有什么眼神,但我分明从那空洞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容置疑与坚定。 这就是思维者?! “抱歉......'突击犬三号'先生。” “叫我荷贝尔吧,即然布天择带你来这,就证明他信得过你,我也相信他的眼光。” “谢谢你的信任,荷先生,我想你一定是一个毅力极强且值得尊敬的人。” “你过奖了,小伙子你很不错嘛......” “咳咳,客套的话我们也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荷贝尔,我们这次来还是想问问上次交给你的案子。”布天择轻咳了两声。 “那个老年痴呆的案子?” “是的,上次你说宏系统里医院上传的数据不匹配。” “这件事我正好想要和你说一下,我还对比了其他的一些数据,发现艾分尔医院上传的数据中只有精神科的病例和最后的诊断书数量出入是最大的,其他各科别的总数不足100,而单精神科这一科就多达245件,其他科虽然存在数据缺失,却不如精神科如此严重。” “这也就排除了设备导致数据丢失,毕竟设备不可能只针对精神科的数据丢失。”布天择瞟了我一眼,排除了我当初说的一种可能性。 “是,因此医院动了手脚的可能性相当大,而丢失的那些病例也多是和老年痴呆类似的病症。” “所以医院到底在隐瞒什么......这些人肯定不止是阿尔茨海默症这么简单,”布天择喃喃自语道,“除此之外这些丢失的病例有什么共同之处?” “因为只凭诊断书很难判断更多的信息,得到的信息很有限。我只知道,他们的病史大概都是六到八年之间。” 我记得布拉德的病史是六年!这些家伙都是差不多的时间被查出来!是同一批患者! “有办法从医院那找出那些数据么?” “你对这些还真是不在行啊,”荷贝尔善意地大笑两声,“即然可以判断这些数据多半是被医院动了手脚,如果那些数据还没有销毁的话,就应该存在医院的内部数据库内,但那个我们是没办法搜到的,这就好比局域网和互联网的区别,因此,除了医院的内部设施,是无法得到数据的。” “线索又断了!”我抱怨着,除非拥有医院的内部权限,不然我们一辈子也见不到那该死的数据,但谁会给一个外人权限?特别是这个外人还想窥探一些秘密的情况下? “不!我们还有办法得到那些数据。”布天择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什么办法......” “即然是医院内部的网,那我们就在医院里看就好了。”布天择邪笑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权限。”这家伙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么? “很好办,我们伪造一份权限混进医院就可以了,这点荷贝尔倒是很拿手,而我正好是个心理医生,伪装成医生也算是本色出演了吧。” 说到这里,布天择才突然发现我们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行事的方式真不像一个心理医生,听着,如果医院刻意隐瞒这件事,你这样做就会很危险;而你甚至不知道这些数据还存不存在,是否已经被医院销毁,说明你也很莽撞。”我直言出我心中的疑惑。 而我身旁的机器人嘴中更是说出了一句让我难以理解的话:“你还是回来了。” 布天择没有回答我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话,只是向荷贝尔伸出了手:“把我寄放的东西给我吧,我意已决。” 荷贝尔迟疑了一下,似是有些兴奋,又像是有些迟疑,接着转身向背后走去,“欢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