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其途》 ⒫⒪贰0贰1.c⒪м cater1.乌龙事件(上) 时针指向“8”这个数字时,张曼曼终于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个字,她长呼一口气。这课程小论文她写了好多天,这会终于完工了,她的心情舒畅嘛,一时得意忘形,背部往后靠,轻声说,“老娘终于高完了最后一篇学术垃圾。” 话音刚落,她抬眼,意识到自己身处安静的自习教室而非可以自言自语的宿舍,她愣了一下,而后想起她右手边的位置也有人坐,她悄悄地瞄旁人一眼。 仅一眼,她心中的小鹿就活跃起来。 与她仅隔一个座位的男生没有留意到她炙热的眼神,眼睛盯着书本,那留给她一个覆盖着些许光晕的平静侧脸。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深知对帅哥不可轻浮的规矩,而且,张曼曼知道就算她想轻浮,帅哥也不会委身于她。想到这个,她收敛心思,摸过桌上放凉了的手机,打开宿舍群,发了一条消息,“姐妹们,我碰到帅哥了!” 姐妹们这么怂恿她,“要联系方式!拿下他!” 张曼曼哪能这么g,她撇撇嘴,暗想,她要有这胆色还能单身这么多年?她至今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呢。 张曼曼小小地叹了一声,惊艳过就算了,心思还得花在学习上。 这套用以自我安慰的说辞成功堵住张曼曼的所有花花心思,也让她逃避了自己是个小怂包的事实。她这人,嘴上说得很厉害,实际上,有姿色的男人离她近点她都得脸红。 她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倒出来一般。 冷静了好一会,张曼曼才终于说服自己不再留意身边的帅哥,她强迫自己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她的定力还是有的,所以见效很快,不一会儿,她便沉浸在文献的海洋里。 然而,持续的时间不长,当张曼曼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时,立即破功。 她的双手都放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显示在屏幕上的字却连不成句子,暗示着她正心乱如麻的事实。 张曼曼知道在看她的人是那位帅气的男同学,可他为什么看她? “同学。” 是他的声音,淡若皎月光,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她缓缓转头,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眸,她的目光再稍稍下移,看见的是他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肤色。 对方被她用这样略显不礼貌的方式地打量着,倒是淡定,似乎是司空见惯,他捏起一根走珠笔,“同学,是你的笔吗?” “啊?” 张曼曼定睛一瞧,再往面前的桌上一看,还真是她的,她的耳根发热,低声说,“是我的。” “嗯。” 他倾身放笔,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更近了些,张曼曼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抿着唇,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笔接触桌面发出轻轻的声响,对方又坐回去看书,她才松了口气。 她瞟了对方一眼,泄气地想,好怂啊,张曼曼。 张曼曼的声音听起来和蚊子哼哼没两样,“谢谢。” 那男生听见了,微微点头,没跟她客气,又看回他的书。 只是很普通的同学互助,张曼曼这么想着,躁动的小心脏慢慢地恢复往日状态,但她仍是忍不住关注他正在看的书。 工程数学。 跟她不是一个系的,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系的,算了,就让缘分到此为止。 张曼曼有些遗憾,然而她还有作业没做,这点遗憾在作业面前太过渺小,很快就烟消云散。 非通宵自习室一般开到十二点,若不是碰上考试周,张曼曼都不会待到那么晚。她的习惯是:在十点左右回到宿舍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之后爬到床上玩玩手机看电影,或是和室友们聊天。然而,今天,她一反常态,愣是待到十一点半。 这绝不是因为她想和帅哥多待一会,所以才刻意为之,她只是单纯有点窘迫。 张曼曼和那位帅气男同学同坐三人一排的长桌,张曼曼的座位靠窗,那位帅气的男同学靠过道,也就是说,她如果要离开,必须经过那个男同学的座位,让他离开座位。这也就算了,偏偏这栋教学楼是老式教学楼,左右两侧的三人长桌之间的距离都比较窄,她需要以一种十分不对劲的姿势穿出去,也许还有可能不小心摔到他身上,再不小心摸到他的某些部位…… 不是,不是。 张曼曼捏捏自己的脸蛋,严厉地谴责自己。 不能这么堕落! 当然,这都是表层原因,深层原因是,张曼曼不好意思跟他搭话,她那只针对帅哥的社交恐惧症发作了。 于是,她做起心理建设,建设着建设着,成功说服自己放弃。她寻思着,等他先走,她再走,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彼时,张曼曼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现实却很快打了她的脸。计划赶不上变化,帅哥对学习非常热爱,笔在书页上唰唰地写着题,姿势都没换,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结果,她作业全做完了,自习室内的人只剩三三两两,她还僵在原地。 张曼曼有点崩溃,眼睛不住地瞟他,她想她终究得采取一些行动,否则等到其他同学都走光了,她会更加尴尬,她再度进行心理建设。 这回,她终于建设成功。她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干手心里的冷汗,一边收拾笔记本电脑,一边反复地斟酌着措辞。待她连废纸都给收进书包里,收无可收时,她鼓起勇气,小小声地说,“同学,可以让我出去一下吗?” 张曼曼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有些小紧张。 他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 她留意到他戴着的耳机,暗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出食指戳了他的黑色羽绒服一下。没反应,再加重力道戳了一下。 触感不错。 张曼曼犹豫着要不要再多戳一下时,帅哥突然扭头看她,她浑身一震,眼睫毛扑棱了两下,满脸写着“无辜”二字。 他问道,“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挺大,偏圆,眼脸裂较高宽,脸缘呈弧形,目光明亮。这样的眼睛,本该给人以温柔的感觉,但他的性子似乎比较冷淡,连带着眼神也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张曼曼被他看得一时忘了那些精心准备的说辞。 他再问,“同学?” “哦,”张曼曼意识到她又慢了半拍,连忙道,“我是说,我想出去。” 他貌似习惯于寡言少语,颔首,离开座位,让她好出去。 张曼曼站起身,背好双肩包,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空荡荡的座位,才意识到这里真的只有她们两个人了。不知怎的,她的心态忽然变正常,不再视面前的同学为洪水猛兽,她面向前方,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过他的座位。 张曼曼的动作略显僵硬,因为她能够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她也挺尴尬,为了避免绷不住那平静的表情,她故作姿态,双手伸进上衣口袋里,左边的口袋装着耳机盒,右边的口袋装着两只耳机。张曼曼愣了一下,心下疑惑,边挪动边把两只耳机给掏出来,准备放回耳机盒。不料,她没拿稳,一只耳机掉到了地上,根据它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的声响,不难判断它停留的位置在前排。 她下意识往前看,看到一个白色的点,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耳机,加快了速度,想出去捡。 面冷心热的帅气男同学快她一步,迈着他的大长腿走进前排座位的间隔里,弯腰伸手摸索着。 张曼曼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她连忙跟过去,也在他后面那排座位搜索起来。 自习室内,静得连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都听得清。 因而,三分钟后,张曼曼的惊叫声更是清晰。 她背上背着的书包在她的腰弯到某个程度的时候,直直地往前掉,砸到她的脑袋上。她包里装着笔记本电脑,重量不轻,直给她砸得有些头晕。 她站起来肉着脑袋,呼吸沉重,眼前冒着雪花。 雪花包围中,一只白皙的手穿过重重雾气,直达她眼前。 他真的好白。 张曼曼想着,接过他捡来的耳机,她的指尖短暂地接触了下他的手心,那一丝暖意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被热醒的。 ————— 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曼曼来了~ 这篇文真的很纯情hhhhh,女主和男主是对方的初恋~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贰0贰1.c⒪м cater2.乌龙事件(下) 张曼曼真挚地说,“谢谢。” 她已不再像最初那般局促,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 帅气男同学没有什么表情,说,“没关系。” 他这样反应,张曼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正视着他,将他清俊的五官尽收眼底,兴许她觉得这样不太好,眨了下眼睛,眼前一黑。 片刻后,她又眨了下眼睛,眼前又是一黑。 张曼曼抬头看顶上的几盏圆灯,眼睛睁着,一眨不眨。 果然,室内再度暗了一下。 在这之后,灯光开始以极高的频率闪烁,偌大的教室冷冷清清,明暗交错,窗外的灌木丛闪着诡异的绿光,除去那绿光,就是一片昏暗。原本的明亮世界似是被偷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暗淡无光、y森森的世界。 张曼曼不由紧张起来,这情形着实有些吓人,她立即联想到一些事情。 她所在的u大是国内的顶尖名校之一,学业压力很大,每年自杀的人不在少数。她犹记得入学新生教育时,学校专门组织过一次心理辅导课,为的是让学生发现心理问题时能及时求助,避免悲剧发生。可纵然如此,张曼曼入学一年多,就已耳闻不少自杀案例。几个月前,这栋楼就有人跳过,好在被救回来了,但她也知道之前有没救回来的。 她打了个冷颤,过后又唾弃自己的胆小,稳定心神,说,“怎么回事?” 几盏大灯还在一亮一灭,在她看来,他的五官很模糊,好像还皱着眉,他说,“应该要灭了。” 果然,没过多久,室内惟余令人看不清五指的黑暗。 她并不适应黑暗,下意识要找手机开手电筒。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刚刚在上衣口袋里只摸到耳机盒和耳机,而她的裤子没有可装手机的口袋,那么,她的手机去哪了? 张曼曼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缝了。 无奈归无奈,她还得找,问题是怎么找。 她站在原地,如同一座木雕,脑子里两个想法来回切换,开口求助还是摸黑瞎碰? 她犹疑的小眼神隐没在黑暗里,站在她对面的男同学却似乎和她心有灵犀,一束灯光穿透了黑暗,洒在她身前的地上。 既然如此,张曼曼也不怕多丢一次脸,破罐子破摔,“我手机不知道放哪了,能麻烦你开着手机的灯,让我找找吗?” 他自然不会拒绝,抬手举着手机,照亮她面前的路,“找吧。” 张曼曼借着他身边环绕着的微弱光线看他的表情,拘谨地点头。 她稍稍回忆了下,很快有了线索。她当时似乎是嫌弃手机影响她学习,想着眼不见为净,将它塞进抽屉里了。这么一回忆,张曼曼就大概可以确定它的所在位置,又以螃蟹横行的姿势重新回到刚刚坐过的座位上。 她的身旁,白色的光芒始终围绕着她,如影随形。 张曼曼艰难地把自己塞进长桌间的缝隙,进到最里面的位置。她本想弯腰寻找,又适时地想起不久前发生的悲剧,所以她吸取教训,把书包放下再伸手进抽屉里摸索。 她的手在抽屉里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终于摸到冰凉的金属物t,她立即松了口气,手机要是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帅气的男同学一直在留意她的动作,见她直起腰,便问,“找到了?” “对,”张曼曼转身朝向他,对他微微一笑,“谢谢。” 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男同学闻言,语气平淡地说,“你今晚说了几次谢谢?” 张曼曼的嘴皮子反应快,当下道,“三次?” 说完,她的脑子才转起来,细细品味他的话,发觉他竟是在调侃她?她很是不好意思,挠挠头,憨憨的,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唇角微弯,倒没再在这件事上和她纠缠,礼貌地说,“那,请你也帮我一个忙。” 一听他要她帮忙,张曼曼也不听到底是什么忙,直接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脑袋点了又点。末了,她意识到她过于积极,连忙说,“什么?” 他看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离自习室正常熄灯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可见这里是停电了,“我要收拾东西。” 张曼曼盯着他长而密的眼睫毛看,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到他脸上,竟没有半点恐怖的感觉,反而衬得他的脸庞越发清冷,有着奇异的朦胧美。 她敛眸,不敢再多看,说,“好的,那我开手机灯。” “嗯,谢谢。” 收获了帅哥的谢谢,张曼曼挺开心的,紧紧地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她极力压抑着,费了不小力气,才把笑意压下。 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打开手机自带的照明灯,也走过去,停在他身边,为他照明的同时,盯着他收拾书本的修长手指发呆。 她静静地思索,人的手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十指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应该也挺有劲,但又不失优雅。 那双好看的手轻轻地搭好一本又一本的书籍,位于最上方的一本笔记本,有两个行云流水的字。 张曼曼靠近了点,看清那两个字是“裴源”。 是他的名字吧。 她不自觉地凑得太近,他低头的瞬间,下巴便碰到她的头顶,两人俱是一怔。她匆匆忙忙地退开一点,抬起头,两只圆圆的杏眼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见他同样错愕,她的脸有些烫。 她很清楚,这是脸红的征兆。 张曼曼难为情地张张唇,再合上。他的脸上也有错愕,不过转瞬即逝,之后,他就与她做了一样的事情,定定地看着她。 手机的光仍照着他,有了黑暗的衬托,张曼曼反而能把他薄薄的唇瓣看得格外清楚,光芒映照下,她甚至觉得他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 为缓解尴尬的气氛,张曼曼还是率先问,“你叫裴源?” 裴源点点头。 他的这一举动让张曼曼误以为他不想跟她说太多,她踯躅着,不知该不该往下问。就在她不安的时候,他忽然问,“你呢?” 张曼曼顿时打起精神,眼睛亮晶晶的,“我叫张曼曼。” 她眼里的光比起手机发出的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源与她对视了会,移开目光,继续把东西收进包里,他的眉目如画,却是一幅令她看不懂的画。 许多年后,裴源告诉张曼曼,他当时所想的是:这么跳脱有活力的女孩子,居然叫慢慢。 —————————— 玩到一半,突然想到今天还没更新,赶紧回来码字。 我这么勤奋,可以球点猪猪和收藏吗?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3.萌动 临近夜晚十二点,u大校园静悄悄的,道路上,昏黄灯光照着光秃秃的枝桠,再透过树枝浸满路面,半明半暗。 张曼曼仰头望天,暮色沉沉,隐约透着点橙色。 十二月初的天气,晚风已经夹杂了不少寒气,张曼曼被风一吹,顿时感觉寒意穿进衣袖里,穿遍她全身,她紧紧风衣,缩了缩脖子,直起j皮疙瘩。 与此同时,她的耳朵竖着,认真听身后的动静。她和裴源是一前一后出的教学楼,她前,他后,之后她一直听见听见有沙沙的脚步声,证明裴源尚未走开。 他可能和她一样,同住南三区宿舍,要不就是南四区。 张曼曼的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应该是适应了室外的温度,倒不觉得太冷,手心暖融融的。 她一直朝前走,认真地倾听他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不停,她便继续向前。由于太过专注,竟是一路朝前走,路过她住的南三区,一直走到了南四区宿舍楼群里。 初初,张曼曼还在郁闷今晚回宿舍的路格外长,过了会,她看到某栋宿舍楼上标着27,猛地反应过来,南27号楼应该属于四区,她走过了。 她驻足,站在原地,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片旋转的落叶跳跃到她脑袋上,她拨弄掉,脑子迅速地转动起来,想着对策。 哦,有了! 她继续朝前走,等他走了,她再绕回去。 张曼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除非她想再丢一次脸,尽管她已经数不清今晚出了多少错了。 她深觉自己是个倒霉孩子。 想到办法,张曼曼立即实施,迈开腿很有底气地往前走。约莫走了三四分钟,她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心想他大概是回宿舍了。 他的宿舍果然在南四区! 她当即雀跃起来,下意识松口气,转过身信心满满地准备回宿舍。 脸上带着笑容的张曼曼颇为自信嚣张地往回走,但没走两步,笑容又僵在脸上。 她方才驻足的地方,站着一个干净清隽的少年,他身穿黑色风衣,黑色的长风衣原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清瘦,面容也更为冷峻。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昏黄的灯光及时地综合了这种冷,让他看起来温柔许多。 他的右手上貌似躺着什么东西,这才引起他的注目。 张曼曼双手插兜,正要趁他不注意开溜,他却与她心有灵犀,抬眼望她。 脚底刚刚抹了油的张曼曼看看天再看看地,最终选择走回去。 走到他身旁时,她特意b对了下两人的身高,她的脑袋大约到他的下巴处,她身高一米六八,那可以推测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八八之间。 张曼曼g咳一声,秉承着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语气自然地说,“走错了。” 裴源右手上是一片落叶,张曼曼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片叶子,惊觉它与刚刚落在它头上的那片落叶很像。 她不是自作多情,但貌似是同一片。 这年头,连h的地方都一样的落叶应该不多了。 他松了手,那片落叶随风飘去,落到他脚边,他说,“难怪。” 话里话外都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那么,他也是不尴尬的,既然如此,尴尬的人就又成了张曼曼。 她假笑两声,忽然抬手摸了摸脸蛋,她这是在干什么?她一个天天在姐妹群里放话绝不会为男色所诱惑的小可爱,居然被美少年迷得七荤八素,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是她张曼曼人生中的滑铁卢,等等回去跟姐妹们讲这段的时候,还是要适当跳过一些细节,维持她猛女的形象。 张曼曼下定决心这么g,点点头,再次充满信心,“那我走了。” “稍等一下。” 闻言,她迈出去的那只脚老老实实地放回去,不解地看他。 裴源漆黑的眼眸里隐约浮现出她的面容,他微微低下头,与她四目相接,“哦,我是说……” 张曼曼眨着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裴源欲言又止,“我……” 他白净的脸颊上有一抹浅浅的粉,只是夜色浓,灯光昏黄,张曼曼并没有留意到。 她的眼睛实在漂亮。 裴源把小心思收起来,垂眼道,“很晚了,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原来是这样,张曼曼多少有点失望,她原本还以为他想跟她要联系方式,心里又开始小鹿乱撞,谁知只是这样。她摆摆手,“不用不用,学校里很安全,而且我就住三区,很近的。” 他长长的眼睫毛或多或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那好,你……自己小心。” 他的嘱咐听起来还挺贴心的,张曼曼再迟钝,都听出了他态度的转变,他的态度好像温和不少,和刚刚那个清冷美少年有出入。 不过张曼曼没有细思,她重重点头,“嗯,我会的。” 他见她点头如捣蒜,心中一动,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这会又说不出了,最后只矜持地点点头。 张曼曼抬起手,左手从宽大的风衣袖子里探出,她挥挥手,“那……再见?” 他也道,“再见。” 两人就此分开。 刚刚分开,张曼曼正正常常地走了一段路,后来确保他看不见,就开始飘了,一路蹦蹦跳跳地跳回宿舍楼前,把宿管阿姨给看傻了。 今天值班的宿管阿姨是很难通融的那种,她见到曼曼,立即板着脸说,“这都几点了?阿姨要关门休息了。” 张曼曼一晚上都是飘的,哪里还记得起门禁这回事,连忙夹着尾巴跟阿姨保证下一次一定早点回,然后怂怂地咚咚咚跑上楼。 楼下的宿管阿姨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摇摇头,“一定是跟男朋友玩去了。” 今天刚刚跟“男朋友”本人认识的张曼曼不知道阿姨的嘀咕,心情舒畅地旋转跳跃转进了宿舍。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已经爬到床上拉上窗帘看电影的两个室友纷纷拉开床帘,探出两颗脑袋。 郑霓恨铁不成钢地说,“张曼曼,长本事了?这么晚回来!” 苏雨绮附和道,“孩子长大了,到外面找男人去了呗。” 张曼曼肉肉耳朵,把门带上,竖着一根食指晃了晃,说,“姐妹们,你们不知道,我今天真的,铁树开花。” 郑霓和苏雨绮对视一眼,齐声道,“帅吗?高吗?活好吗?” 张曼曼原本要开口,可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双手抱臂,严厉地谴责道,“龌蹉!什么活好不好?哪到哪呢?” 末了,她“啧”了一声,略有点遗憾,“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苏雨绮叹息一声,“龌蹉!” 张曼曼嘿嘿笑,放下书包,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今天遇到了帅哥。帅!高!” 苏雨绮喜欢女生,对男人的事实在没什么兴趣,但她对姐妹的事还是上心的,于是道,“要微信了?” 张曼曼还没那个胆主动提出这事,“没。” 郑霓又是恨铁不成钢地睨她一眼,“张曼曼,怂。” “不是,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艰难!” 苏雨绮哼了一声,“难,你就不办了?无论是高事业还是高男人,都要有锲而不舍的毅力!” 张曼曼扭头看她,“你又不喜欢男人,哪来这么多感悟?” “郑霓教的。” 郑霓当然不承认,“你栽赃我。” 苏雨绮更不服气,两人居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 张曼曼决意远离战场,摸进浴室洗澡去,但她们所说的要联系方式一事,还是在她心里生了根。 ————— 曼曼的姐妹们:我们真是为她c碎了心!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4.再遇见·上 周三,张曼曼只有早上有课,她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就早早地回到宿舍,脱掉外衣爬上床,直挺挺地躺着。 她本是想午睡的,然而,她尝试入眠的时候,昨夜发生的事便如电影片段,反复地在她脑海中自动播放。而她大脑自带的播放器也很怪,自带环绕音效,她与裴源的对话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塞满她的脑子。 张曼曼翻来覆去,一会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一会用派大星抱枕捂住脸,却怎么都不能把那些画面声音驱逐出她的大脑。 她睡不下去了。 张曼曼当机立断坐起身,由于她的动作太猛,身下的小床还发出了咯吱声。她挠挠头发,烦躁地叹了一声,“天呐!” 郑霓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被她这喊声吓得浑身一激灵,她看了眼张曼曼拉得严实的小红帽床帘,问:“张曼曼,你发什么疯?” 张曼曼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意识到她是极好的倾诉对象,她手一伸,拉开床帘,把脑袋探出去,盯着下方的郑霓,“郑女士,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谄媚的语气让郑霓嗅到y谋的气息,郑霓笑了一声,“张总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客气。” “我对着您,向来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什么时候都这么客气。” 郑霓刚想说“放p”,又想起她的文明人身份,愣是把那两个字给憋了回去,“有话就说。” 张曼曼咬咬唇,手撑着下巴,很苦恼的样子,“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找裴源要微信或电话?” 郑霓斜睨她,“就为这个?你还没想好?” 张曼曼讪讪地笑,“您郑总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怂。” 郑霓闻言,指着她,笑道,“曼儿啊,我认识你一年多了,今天终于听你说了句人话。” 张曼曼一个灵活的翻身,c起她的糖果小枕头,小枕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准确地砸到郑霓怀里,“滚!” “欸,”郑霓把枕头搂紧,悠哉悠哉的,“去要呗。你不是铁树开花吗?这花骨朵长出来了,花还没开呢。” “可是,可是,”张曼曼其实有点后悔昨天没有勇敢地要联系方式,她缩回脑袋,重新平躺,望着床帘上的小草莓,“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还在那里自习。” 郑霓是典型的行动派思维,她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曼曼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她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再睁眼时,她决意今晚去老地方等,如果能等到,说明有缘,等不到的话,她就放下了。 她不吭声,郑霓以为她的问题已经全部得以解决,于是抱着糖果枕头继续看综艺节目。岂料她还没看上三分钟,张曼曼的脑袋瓜又探出来了,“郑总,我怎么要啊?自习室不好说话。” 郑霓也是有点服气,她把糖果枕头砸回去,“张女士,你小学的时候是没有和同桌传过纸条吗?” 张曼曼接住糖果小枕头,把它丢到身后,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感觉太美,“那我不就像个小学j?” 郑霓毫不留情地说,“你不是像,你就是。别废话了,赶紧午睡养精神,晚上你就去守株待兔,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兔子······不是,这帅哥,叫什么来着?” 她弱弱地插嘴,“裴源。” “对,裴源,就被你逮住了。” 张曼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缓了缓后,她皱着眉,不满道,“你说谁是死耗子?” 晚上七点,张曼曼带着她的《线x代数》和《工程力学》准时出现在昨天的自习室里。她记得,昨晚她是六点就在自习室学习,裴源是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到的,所以她特地选这个时间段过来。 张曼曼进入自习室前,先透过门上的一小块透明玻璃暗中观察,根据记忆找到昨晚所坐的位置,并准确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唇角上扬,再继续仔细观察,他今天没有在做题,正戴着头戴式耳机,目光落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专注的神情竟令他看起来更有魅力。 张曼曼捂着心口傻笑,而后握着门把推开门。 自习室的门打开时会产生细微的声响,坐在前排自习的几个同学条件反射朝门口看,恰好见到满面春风的张曼曼。 张曼曼这才收起笑容,正正神色,暗自练习她那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认真得像个要上台表演的舞台剧演员。 她转身轻轻关门,怀着隐秘的欣喜之情,状似无意地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去,过程中,还环顾四周,假装在找位置。 一段无人观赏的戏演完,张曼曼站在他旁边,眼神绕着他的黑发打转。她原想低头叫他,可怕他过于认真听不见,索性故技重施,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裴源今天穿的卫衣比较薄,张曼曼一戳他,他就有所感觉。 与他对视的瞬间,张曼曼不争气地怂了,幸好她还没忘记今天的任务,很快稳住心神,微笑着轻声唤他的姓名,“裴源。” 然而,张曼曼只稳住了那么几秒钟,叫完名字,她脑子里的弦就断了,全然忘却下一句台词。 最终,她放弃挣扎,“好巧。” 裴源摘下耳机,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唇角的弧度却很平缓,他b张曼曼克制,“张同学。” “对,是我,”张曼曼拂去脸颊边不存在的碎发,掩饰她的紧张,“里面有人吗?” 裴源瞟了眼与他隔着一个座位的位置,说:“没有。” 张曼曼已经观察过,桌上没有任何物品,显然没人,她压根是没话找话,听他这么说,便道:“哦,那我进去。” 他没说什么,站到一旁为她让路。 张曼曼重演昨日的情境,横着钻进去,今天她的动作异常灵活,但这种灵活未必是好事,她太过灵活,直接把他的一本书给碰到地上去了。她目光一滞,第一反应是弯腰捡书。 裴源动作极快,拦住她道,“别捡。” 她望着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解释,“小心你的书包。” 经他一提醒,张曼曼很快想起昨晚发生的一箩筐蠢事。她撇撇嘴,弯腰时被书包砸头这种事,还是别想起来好。 既然裴源这么说了,张曼曼也就心安理得地坐到最里面的座位上,而裴源捡起书本后,重回他的位置坐定,戴上耳机继续看电脑屏幕,并没有跟她交谈的打算。 她偷瞄他好几眼,顺带瞄了他的电脑屏幕,成功瞄到他正在写的代码。 张曼曼觉得他是电子信息学院的。 ———— 球珠珠,卑微作者想上新书榜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5.再遇见·下 但也不过是猜测,具t的还得等她问问。 所以,绕来绕去,绕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她应该如何巧妙地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为着这个问题,张曼曼完全没有分给学习一星半点注意力,一本《线x代数》摊开放在桌面上,十分钟过去,她愣是一页都没有翻过。她是个很执着的人,办不成想办的事,心中就有根羽毛在轻轻搔动,莫名的痒意让她根本不可能放心继续学习。 张曼曼深吸一口气,为了更好地吸收书本上的知识,她必须马上行动。 张曼曼采纳郑霓的建议,她翻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撕下一张四四方方的纸条。 确认撕下的纸条边缘齐整后,她铺平纸条,拔开笔盖,手腕下沉,笔尖碰触纸面,留下一个小黑点。 之后,她的动作就此停滞,她的世界里的时间仿佛定格了。 那个小黑点越来越粗,可她依旧并没有半点要写字的意思。 好一会,笔被搁置,她开始着手除外套。 张曼曼的脖子和脸颊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她认为是外套和室内过足的暖气导致了脸红。然而,她也隐约有所感觉,它们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漂浮在她脑海中的幻想。 她缓缓脱掉外套,将它们挂在椅背上。再回过身时,她伸手肉肉脸,她明白,现在实在是无法再找出理由拖延了。所以,她终于愿意提笔写字了。 张曼曼想着,第一次和人聊天,总得先问候两句,不好单刀直入,如果一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未免显得过于心急,给人的观感不好。因此,笔尖以原先点下的小黑点作为起点,在纸上衍生出一个“嗨”。 单单一个“嗨”字似乎也比较敷衍,她就大笔一挥,补上一句——“裴同学,晚上好”。 从未搭讪过别人的张曼曼自认她的开场白礼貌而不失独特,实在是完美至极,这给她增添不少信心。 补完那一句话,张曼曼撅嘴吹干早已变g的笔迹,接着,右手食指在字迹上一抹,见指头上没有出现黑渍,她才安心地把纸条对折,压平边缘。 她做好这一切,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曼曼深谙吹东风的方法。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双手正在键盘上游移的裴源,不禁再一次被他俊美的侧脸给引了心神。好在张曼曼如今对他的美貌有了一点免疫力,暗自深呼吸两下,总算是回过神。 张曼曼趁着自己还没恢复瘪气球状态,一鼓作气把纸条推到他面前,顺便戳戳他的肩。 裴源的反应很迅速,领悟力也绝佳,他发现小纸条后,只转头看她一眼,便明白它的用处。他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捻起纸条,慢慢打开它,细细地读起来。 张曼曼一直注视着他,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见他的动作中透着点郑重,不由觉得羞耻,她写的那几个字可是完全沾不上郑重这个词的边。 读完小纸条上的内容,顶多是一眨眼的事,偏偏裴源拿到纸条开始阅读后,浓密的睫毛颤都没颤一下,y是读了几秒钟。 张曼曼甚至有点怀疑她递错纸条了。 一分钟后,裴源从笔袋里找出一根笔,他好看的手攥着笔,在纸上留下几个字。 张曼曼盯着他的侧脸,天花板上的辅助小灯投下的白光似乎自带雾化效果,把他的下颌线勾勒得非常柔和。她调整了下坐姿,眼神继续在他脸上流连,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点眉毛,眼尾也有一抹浅浅的暗影,有阴影相衬,他的眉眼愈发深邃。 由于张曼曼是侧面打量他,除去这些,她看不见更多,颇有点遗憾。 而裴源可能可以感知到她的遗憾,她感到遗憾之时,他正好重新折好纸条,正面朝向她,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神藏着丝醉意,不如昨夜那般明亮。 他留意着她的眼眸,她却注意起他的唇。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把他的肤色照得格外白皙,唇瓣的红也就更加夺目。 张曼曼欣赏美色欣赏得如痴如醉,待她醒来,手边的纸条已经等了很久,裴源也等了她很久。她连忙拿起纸条,用阅读纸条的幌子来躲避裴源探究的目光。 她的拇指挑开纸条的一面,稳稳地攥住它,而后开始看。 张曼曼的目光接触到纸条上的几个字时,瞳孔瞬间放大,他居然模仿她的语气。 “张同学,晚上好。” 这跟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如此,她预设的台词不能用了,又得临场发挥。 张曼曼苦恼得蹙眉,唇瓣也抿着,她手上的那张纸条瞬间变成了和数学题一样的存在。 裴源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移开目光,眼里浮着淡淡的笑意。 片刻后,张曼曼总算想出回他的话,她决定出其不意,一招制敌,写道,“我想要你的微信。” 这一次,纸条被送到裴源那后,就再没回到张曼曼手上。取代纸条被送到张曼曼面前的,是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二维码,而那张纸条,他悄然将其压在一本书下。 张曼曼得到二维码便是达成目的了,自然不会关注纸条的去向。 打转的小圆圈停下,弹出他的微信,她忍着笑添加好友,然后满脸期待地望着裴源,放在手机壳上的两根手指头还来回乱动,跳着毫无节奏可言的不知名舞蹈。 裴源遭不住她炽热的目光,被她这样看久了,呼吸竟是也急促起来。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他甚至产生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的错觉。 他撇过头,通过她的好友申请。申请顺利通过后,他下意识点开和她的对话框,指尖停在她的头像上,犹豫过后,还是想点左上角的符号。 但张曼曼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她一心想要真正郑重地和他打一次招呼,于是,不等他退出聊天界面,界面上便出现两个绿色框框和一个表情。 “你好。” “我是媒t设计学院xx级的张曼曼。” “乖巧.jpg” 裴源不难想象到她打字时的模样,她那双有神的大眼睛必定会发着光,看起来像只充满活力的小鹿。 他手中的手机微微发烫,与他的耳朵如出一辙,他回道,“你好,我是电子信息学院xx级的裴源。” 这条消息很快传到张曼曼的手机上,她挑眉一笑,原来跟她同级。 —————— 曼曼的台词就没派上过用场。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6.偷看 张曼曼没有立即回裴源,她先打开宿舍群,在群里洋洋得意地讲述了一番自己成功要到裴源微信的光荣事迹,再回到和裴源共同拥有的聊天界面,打下一串字,“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电院的大佬多多指教。” 电院的专业都是u大的王牌专业,和u大诸多学院对比,电院学生的就业率和年薪都算是相当不错,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该学院也是u大所有学院中学业压力最大的学院。可以说,u大学生的抗压能力都极强,而u大电院学生的抗压能力更是强中之强,所以张曼曼这么说,倒不全是奉承。 裴源盯着她发来的一行字,若有所思,沉y半晌,才回,“请多多指教。” 半点跟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张曼曼见状,便知他确实是个比较不擅长和别人开玩笑的人,不是假正经,是真客气。张曼曼其实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男生,她曾遇到过不少自来熟话多油腻且爱显摆的同龄男生,所以碰到裴源这种说话礼貌客气的男生时,就感觉耳目一新,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只是喜欢归喜欢,张曼曼还没到因这份喜欢而失神的地步,她不忘预先和郑霓讨论出来的必问问题,“你每天都来这自习吗?” 张曼曼以前很少来三楼的自习教室自习,她向来贪方便,喜欢在一楼自习教室自习,昨天她实在找不到位置才上了三楼找教室,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被她碰到裴源。 她摁下发送键后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活动脖子,眼神悄悄地追随着裴源。他貌似是改成用电脑登陆微信了,已经重新戴上耳机,凝视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表现完全称得上是淡然。 张曼曼瞧了眼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暗地里猜测他是正在回自己的微信。 如她所料,她很快收到回音,“经常,有事就不来。” 张曼曼解读了下他的这句话,分析出一个关键信息,她常来的话,肯定是能经常和他“偶遇”的。 她心中有了点数,便消停不少。 张曼曼不是恋爱脑,此时,得到他的回答后,她对裴源的那股子新鲜冲动劲瞬间过了大半。而且,她暂时没有跟他更进一步的想法,她单纯想跟他交个朋友。于是,还真和她最初想的一样,早点解决这事有助于她吸收知识,她当真不再东张西望偷看裴源,火速将分散给裴源的大部分注意力收回,集中精神,认认真真地学了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后,数学书上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拗口的定理愣是把张曼曼给熬困了,她的眼皮子沉得仿佛有千斤重,困意和她的脑细胞进行一番激战后大获全胜,那些脑细胞纷纷闹着罢工。张曼曼做学生多年,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以往累积下来的经验告诉她,犯困时y学的话,学习效率不高,不如好好地睡个十几二十分钟,既不耽误事,又能养精蓄锐,两全其美。 她抬头仰视正前方悬挂着的圆钟,正好九点半,睡二十分钟刚好。 张曼曼设好闹钟,从双肩包里找出头戴式耳机,连蓝牙戴上,就这么趴在桌上准备养神。 她顺势趴下时,很自然地面朝右边,恰好是裴源所在的方向。她原本没想那么多,可趴在桌上后,她只要睁着眼,眼前便是裴源那英俊的侧脸,帅得她睡不着。 张曼曼对自己尚算了解,知道她本性好色,就没有执着于面对他睡觉,她换了个方向,总算是安安稳稳地合上了眼。 报错提示第三次弹出时,裴源草草浏览了下所有代码,可惜他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错误,这令他彻底失去修改代码的耐心,他疲倦地捏捏眉心,准备到走廊上接点热水,吹会冷风喘口气。 临走前,他回想起耳机还没摘,他对头戴式耳机始终没有那么习惯,不喜欢戴着它走动,因此,他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轻音乐,摘下耳机,将它放在左手边。 与此同时,裴源的视线扫过左手边的耳机,他猛地想到什么,手指移到手机屏幕上轻轻一触,冷冷的荧光幽幽亮起,可上面没有他隐隐期待着的新微信提示。 张曼曼没再回他。 裴源居然觉得他尝到了失落的滋味,他自嘲地一笑,决意撇除那些隐秘的少年心事,可偏偏他的眼睛不由他控制,一转眼,他的眼眸里出现了沉睡的张曼曼的后脑勺。 她的黑发不长不短,一部分掖在衣领里,一部分藏在卫衣帽子里,还有一部分向外翘着,勾起小小的弧度,像是一堆往外探头的小精灵。 他稍稍出了会神,黑眸注视着她的背影,动也不动。 想得过于入迷的他没有及时看见张曼曼的小动作,待他发现,张曼曼已经换了个面趴,她的脸正对着他的方向,眼睛似乎还睁开了一条小缝。 裴源顿时一怔,着急忙慌地放低眼眸,没多久,视线又往天花板上飘,眼神无处安放。 但他是多心了,张曼曼压根没有要醒的意思,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看到一道身影,根本没有细思,当是在做梦,眼睛一闭,很快重新陷入梦乡。 裴源等了一会才敢小心翼翼地朝她那瞄一眼。 她睡意正浓,明亮的大眼睛和浅粉色的唇都紧闭着,神情放松,似是在做什么美梦。 他松了口气,看来她是不会发现他盯着她发呆的事了。 裴源紧攥着的拳头放开,抬手去拿桌上的手机,掌心碰到手机屏,在上面留下一点点雾气。 他竟然紧张得出了汗。 这是做贼心虚? 这个念头一出现,裴源就感觉室内的温度升高不少,暖得他身体里的血液流速增快,双颊都生出热意。 室内安静,他生怕砰砰作响的心跳声被旁人发现,一刻也不敢多呆,连忙带着手机和装热水的保温瓶离开这令他脸红心跳的教室,动作太急,还被椅脚绊了一下。 —————— 裴同学也挺怂。(日常球猪)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贰0贰1.c⒪м cater7.添衣 裴源立在走廊上,望着悬挂天际的弯月发呆,思绪如月光般静静流淌。晚来风急,他的短发略有些凌乱,他却毫不在意,任晚风拂过,如一座雕像般岿然不动。 默然许久,手机的震动令他不得不从那些思绪中抽身而出。 他的指腹划过屏幕,上边显示的是母亲的名字。 裴源其实不太想接她的电话,他不喜欢她的一些行为,就慢慢地跟她疏远了。尤其是上大学后,他跟她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有课要上,他会待在学校里,放假时,他会自己到校外的公寓待着。总之,他很抗拒和母亲见面。至于父亲,他从来都不愿见。 裴源的目光冷淡,任手机震动了一阵子。 手机的震动很有频率,震得他的心直发颤。 他还是没能拗过母亲,接听来电,“有事吗?” 裴源的冷漠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她沉默良久,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着说,“小源,元旦回家吗?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一家人?”他忍住说出嘲讽话语的冲动,“元旦过后没几天就是期末考,我很忙,要复习。” 母亲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她捏紧手中的手机,神情黯然,“噢,这样,你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他简短地答,“嗯。” 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突如其来的通话使他失去赏月的心情,他恹恹地回到自习教室。 踏进教室,他见空位肉眼可见地变多,自习的人约莫只剩下原来的一半,恍然觉醒,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是十点半。 他最近习惯在自习室待到十二点,虽是比较晚了,但离他回宿舍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他走回原位,刚要坐下,眼皮子一掀,眸中现出一个人影,那是认识不久的张同学。她维持着他离开前看到的姿势熟睡,脸蛋红扑扑的,像颗将熟的小番茄。在她身后,椅背上挂着的大衣有一半垂到地上。 裴源的手指微动,望望已经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陈列着的代码像是乱码,当然,他会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他心乱如麻。过了一会儿,他似是下定某种决心,慢吞吞地挪到她身边,拾起掉下的大衣,拍落灰尘,动作极为谨慎地替她披上。 一连串的动作做完,裴源犹如受惊的小动物,火速蹿回去,心跳如擂鼓,还有些慌乱。 他在没过问她的感受的情况下做了这样的事,也不知她会不会觉得被冒犯到。 思及此,裴源眼里的代码更像乱码了。 睡得b小猪还香的张曼曼对此一无所知,她睡前所定的闹钟无一不被困倦的她按掉。直到十一点半,她睡饱了,才悠悠转醒。张曼曼对身上披着大衣的事毫不知情,她直接撑着桌子直起身,大衣自然而然地滑落。 她肉肉睡眼,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再呆坐五分钟。 五分钟后,张曼曼的神智清醒大半,眼光流转,敏锐地攫获大衣的残影。 她收好大衣,撑着下巴回忆睡前发生的事。她在脑海中把回忆反复放了几遍,每个细节都来回地研究,最后基本可以确定她睡着时没披大衣。那么,难道是她睡着时嫌冷,自己给披上的? 一股暖气及时钻进她衣领里,她不得不推翻这个猜测。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想,她所坐的位置靠近暖气的出风口,暖和得不行,她现在穿着两件都还嫌热。 既然如此,这大衣,肯定是别人为她披上的。 会是谁呢? 张曼曼攥着大衣的衣袖,任绒毛剐蹭着她的手心,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其实,她并非毫无头绪,相反,她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是心中自有的隐形障碍挡住了答案。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张小纸条被推到她手边,讨好地挠挠她的食指。 张曼曼草草看了一眼它的外观,边缘整整齐齐,看得出来撕的人很用心。她打开纸条,一排黑字安然躺在白纸上,她几个小时前见过那笔迹,不能更熟悉。 “抱歉,张同学。你的大衣刚刚掉到地上,我捡起来后为你披上了,希望没有冒犯到你。——裴源” 原来是他做的。 张曼曼咬咬下唇,小眼神飘来飘去,终究是飘到他那停留。她偷偷地看他,他挺直了腰身,唇瓣紧闭,神色专注,她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过,张曼曼也并不知道她所期盼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她挠挠头发,收起纸条,凑过去,习惯性地戳裴源的手臂。 裴源回首,猝不及防对上她的明眸,更要命的是,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惊得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张曼曼怕惊扰其他同学,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裴源,谢谢你。” 裴源的大脑里放着烟花,无法立刻给出任何回应,而这变化的起因,就是她那样轻的声音,她的声音化成纷飞的柳絮,随春风进了他心里,柔柔地勾起被他藏得极深的渴望。 他说,“没事。” 不仅是说给张曼曼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没事,不过是柳絮萌芽,春心萌动。 裴源的客套话成功地阻止了张曼曼找话题。好在桌上摊着本《线x代数》,给她莫大的灵感,她灵机一动,“裴源,你数学怎么样?” 裴源是个谦虚的性子,不习惯把话说得太满,“还好。” 张曼曼向来好学,当即来劲,唰唰翻书,找出她睡着前看的那道题,指给他看,“那你帮我看看这题。” 裴源闻言,松懈不少,她提出的要求使得他能暂时放下奇怪的小心思,把她当成普通同学。他坐到中间那个座位,和她并肩,低头认真读题。 他显然做过这题,读完题目,马上开始给张曼曼讲思路。 他的思维清晰,张曼曼听得频频点头,茅塞顿开。他讲到一半时,张曼曼制止他,而后迅速在笔记本上写起来,很快解出答案。 写完后,张曼曼十分激动,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这道题不难,但很刁钻,需要灵活运用知识。可惜,张曼曼的数学普普通通,灵活运用知识对她而言很难,她有劲都不知往哪里使。当然,若是能找个大佬带带,她应该能开窍。 张曼曼摆出星星眼,想着用诚意打动裴源,让他答应教她线代。 她向来是个实g家,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张曼曼转头,正琢磨着她笔记本上所写的某道题的做法的裴源瞥到她的动作,暗道不好,想躲,却躲闪不及,她柔软的唇直接轻轻地擦过他的侧脸。 裴源呆了,张曼曼也呆了。 二人顶着通红的脸面面相觑,想着同一个问题:怎么好像有点热? —————— 谈恋爱的时候,也要记得学习。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贰0贰1.c⒪м cater8.约定 周遭温度降低后,张曼曼和裴源默契地选择遗忘此事。这本来就是个小意外,如果刻意提起,反而让彼此尴尬。 但是,不自在还是有的。 在接下去的二十分钟里,张曼曼和裴源规规矩矩地坐着,沉默地各自做事。他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墙,谁也越不过去。 可是,越不过去和想越过去不冲突。这就导致,认真看书的张曼曼,半个知识点都没记住,想完成课程作业的裴源,一点解题思路都没有。 二人晕乎乎地蹉跎到关门时间。 十一点五十五分,巡查教室的老师打着手电走进教室,经验丰富的老师看教室里只剩一女一男两个学生,两人还是并排坐的,当下有了决断,“同学,谈恋爱也不能谈到太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此言一出,教室里的温度再次回升。 张曼曼比较直,藏不住事,急促地咳嗽两声,憋得脸上自带腮红,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裴源今晚已经受了太多刺激,相对冷静一点,但他一样感到为难,是解释好,还是不解释好? 巡查的老师不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例行公事提醒完学生,开始着手关教室的灯。 这就容不得张曼曼和裴源多想了,两人很快收拾好东西,在教室被黑暗覆盖前离开。 二人照样是一前一后地走,只是,和昨天不同的是,裴源在前,张曼曼在后。 裴源不是故意走在前头的,主要是老师说了那句话后,他心里头就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游离状态,步伐不自觉地快了些。另外,他b张曼曼高很多,腿自然逼她长,走起路肯定要快一点,这才让她落在后面。 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路过路灯只看到一个黑影时,他放缓了脚步,等张曼曼赶上来。 张曼曼跟在后面,一直有在观察他,现在看他的速度慢了许多,不难猜到他是在等自己。 然而,她没有即刻赶上去。她的双手插在兜里捏着衣服的布料,犹豫不决。其实她是刻意走慢点的,因为她没想好如何面对裴源。 事情发展超乎她的想象。 她真的是单纯地想跟裴源做朋友,结果,她做出来的事根本不是那样。她把他给亲了,两人还被误会成情侣。 这段原本应该很纯洁的友谊,已经染上了暧昧的味道。 她纠结得再起劲,裴源也猜不到她的所思所想。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张曼曼的影子,以为她落后太多,直接停在原地等她追上来。 这时候,张曼曼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留意裴源的动作。故此,她没看到他停在那,依旧半懊恼半害羞地自我拉扯着,脚步半点没停,最后居然直接越过裴源,继续前进。 裴源懵了,他也没想太多,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拉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前进。 而想事情想得过于着迷的张曼曼一感觉到手腕上多了层桎梏,瞬间炸毛,“啊!” 深更半夜的,她以为见鬼了。 裴源同样受到惊吓,这一声喊令他意识到他行为的不妥之处,手一松,连忙缩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曼曼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心不少,拍拍穴口,长吁一口气,“原来是你呀,我以为有鬼。” 她的话音刚落,裴源的右手手掌就贴上了他自己的脸。 张曼曼睁大眼睛,就算是把她吓到了,他也不用自责到掌掴自己吧,她连忙劝道,“裴同学,算了算了,我没事。” 裴源闻言,眼里满是问号。 张曼曼说,“你怎么突然要打自己呢?” 裴源放下手,眼睛盯着手掌看了几秒,他不太想告诉她,他做出这个动作,全因他想试试自己的手冰不冰。 他误以为张曼曼是因为他的手太凉把她冻着了,才产生撞鬼的错觉。 不过,试完后,他也没那么呆了。 裴源随便扯个理由把他傻里傻气的行为带过去。张曼曼听得出来他是胡诌的,但她的情商高,顺着他的话,帮他把这茬给圆上了。 之后,两人漫步在月色之下,一路无言。 张曼曼的宿舍近一点,没走一会儿,她就见到了宿舍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抗拒回去。 晚风穿过她披散着的头发,她安抚好乱扬的发丝,抬头对裴源说,“我差不多到了。” 裴源的眼眸在月色之下,现出些许光亮,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路上注意安全。” 张曼曼被他看得心神荡漾,她笑笑,“我会的。” 她的笑容似乎感染了他,习惯不苟言笑的裴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明天见?” 这是张曼曼第一次看他笑,她毫无防备,瞬间为他的笑容所吸引。 他的笑容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眼睛弯弯,长长的眼睫毛因羞涩而微微掩住眸子,看起来既腼腆,又温柔。 这彻底颠覆了她对裴源的印象,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个挺温柔的男孩子。 她说,“明天可能不行。” 裴源敛起笑意,“什么时候可以?” 张曼曼思考了下,“我后天有空。” 说完,她陡然意识到,她俩的对话好像不太正常。不是相约自习吗?说得跟要约会似的。 裴源面露难色,颇为遗憾,“我后天有事。” 张曼曼想,那真是不巧。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她要这么失望?为什么裴源看起来也很失望?她们不是才认识两天吗? 她没有把疑问问出口,“那我们微信联系,有空的时候可以一起自习。” 裴源料到她会这么说,他说,“好,改天见。” 张曼曼俏皮地笑,“我的线代终于有人教了,改天见!” 她的语气过于欢快,眼里满载着小星星,他顿时不好意思了,蓦地,不好意思地低头。 再抬头时,张曼曼不见了,她的脚步轻快,像只灵巧的小燕子般飞回她的“枝头”。 裴源站了一会,悠悠地离开。 离宿舍楼还有几十米时,他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他的手指摩挲着那不属于他的字迹,不经意间,低声叫出了那个他正想着的名字,“张曼曼。” 风很快吹散她的名字,他想起她熟睡时红彤彤的脸蛋,执着地又小小声地唤了一次。 然后,他轻轻一笑。 张曼曼,你怎么那么可爱。 —————— 拖延症发作,赶末班车。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9.转变 接下去的十天里,张曼曼和裴源果然如约定的那般,一有空就相约自习。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熟稔不少,张曼曼渐渐掌握了和他相处的诀窍,在与他聊天这件事上,不复最初的扭捏,简直是如鱼得水。 不过话说回来,张曼曼并没有刻意地迎合他或者打探他的喜好,她能跟裴源玩得那么好,纯粹是因为她和裴源有共同爱好,他们的友谊是在共同爱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张曼曼上初中的时候,无意之中接触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爱上悬疑推理小说,而作为启蒙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无疑是她的心头好。她打小便幻想长大后成为马普尔小姐那样充满智慧的人物,后来梦想是破灭了,可热爱没有消失,她为阿婆小说所做的笔记尚在,保存得非常完好。 恰好,裴源十四岁的时候,受到原生家庭影响,个性比较孤僻,心情不好就喜欢看些阴暗的书籍,也爱上了悬疑推理小说。 如此一来,他跟张曼曼志同道合。 有了这个爱好作为切入点,张曼曼跟裴源相处不好是不可能的。 最初,张曼曼会在回宿舍的路上跟裴源讨论小说剧情,顺带做一些无聊的评选,评出犯案手法最巧妙的小说、最讨厌的人物、最喜欢的人物等等。后来,二人开始相互推荐小说,补充书库。 再后来,张曼曼一旦学累,会掏出她的平板播放经典悬疑电影。裴源瞥见了,大多数时候都跟着她一块看。看到精彩之处,张曼曼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说些什么,又碍于自习室里不好交流,憋得不行,只能转头看看裴源的表情。奇妙的是,他跟她很有默契,她十次转头,有八次能撞上他的目光。 张曼曼情不自禁地想,这是不是说明她们心有灵犀? 是不是心有灵犀不好判断,可眼光差不多是真的。 交流部分被留到回宿舍的路上展开。两人一般都得讨论剧情,各自说完后,他们不难察觉彼此注意的剧情点高度一致。 这个发现令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慢慢的,张曼曼和裴源能聊的话题已经不局限于此了,逐步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尽管谈及其他方面时,裴源会比较寡言,多数时候还是张曼曼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但比起最初的沉默冷淡,也算多了不少烟火气。 这天,张曼曼一如既往地捧着手机和裴源约定晚上自习的教室和时间。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专心致志地打着字,苏雨绮在她身边站了足足两分钟,她愣是没发现。 郑霓冷眼盯着她,看她那傻表情就来气,才几天,孩子的魂都被g走了,“张曼曼。” 张曼曼忙着打字,没空理她,敷衍地“嗯”了一声。 郑霓耐着性子,加大音量,“张曼曼!” 张曼曼突然想起郑霓这个人,她按熄屏幕,讨好地笑,“怎么啦?” “狗腿子,”郑霓翻个白眼,“你这是跟裴源谈上恋爱了?” 张曼曼怎么可能让别人误会她跟裴源纯洁的友谊,她矢口否认,“没!” “没有?你天天在外面待到那么晚,一回来,只要拿着手机就在傻笑,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郑霓的描述将张曼曼说懵了,“我有这样吗?” 午睡睡醒没多久的苏雨绮拨开床帘说,“你天天傻笑。” “就是,”郑霓说,“你那天不是说你亲了他吗?怎么没后续了。” 张曼曼闻言,脸一红,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那次意外了,“都是意外,没什么,人生总是会有点小意外的。” 她说得轻巧,郑霓却不是很信,毕竟张曼曼最近的表现实在过于反常。 “小意外?”苏雨绮幽幽地说,“曼儿,你要是会吐泡泡,最近吐出来的泡泡应该是粉红色的。” 张曼曼摇摇头,“你们看错了,我把裴源当成朋友,我对他……” 她顿了顿。 郑霓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苏雨绮摘下眼罩,狐疑地望着她。 张曼曼被她们看得心慌,选择x忽略了她和裴源相处时,时不时会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没感觉。” 郑霓和苏雨绮皆是呵呵一笑,“记住你说的话。” 记住就记住,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曼曼撇撇嘴,抄起手机看裴源有没有回微信。 答案是没有。 她无聊地刷新了两三遍,明白他暂时不会回了,兴致缺缺地起身换衣服,准备外出刷跑。 u大规定学生每学期都必须完成七十公里的跑步任务。张曼曼这学期懒癌发作,拖到现在,离截止还剩一周多的时间,还有十几公里没跑。 如今她是火烧眉毛,不得不每天下午抽点时间出去骑自行车刷跑。 今天,她本来也想出去骑自行车刷跑的。可裴源却在她踏出宿舍,关上宿舍门的刹那,回复了她的消息。 张曼曼看他回了个“好”,便问他在干什么。 裴源回得不算快,张曼曼走到楼梯口了,他的消息才姗姗来迟,“跑步。” 张曼曼眼里一浮出这两个字,立即化身火箭冲回宿舍换运动内衣。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明德湖边的林荫跑径上。 跑步小径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里,两侧铺满厚厚的落叶,落叶之上,时有鸟儿停歇,也有人驻足休息。不过,鸟儿多数是独自行动,坐在长木椅上看风景的人们往往成双成对。 张曼曼骑着共享单车去到裴源发给她的定位附近,她停好车,四下张望一番,正纳闷没见着他人,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听着离她还有点距离,“曼曼。” 她迅速转身,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裴源朝她走来。 他的短发略显凌乱,两三根头发甚至鹤立j群,呆呆地竖着。 张曼曼觉着挺可爱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源不解道,“怎么了?” 她指指自己的头顶,“头发。” 他伸手去理头发,还是没理到那几根呆毛。 张曼曼看得强迫症发作,示意他低下头。 裴源不明所以,却也照做。 她抬手,把那几根头发理顺后,语气轻快地说,“好了。” 他稍稍抬头,本意是想问她到底是什么,却见张曼曼神情僵硬。 张曼曼神情僵硬的原因是,她意识到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刚刚她特意让他靠近些,方便她理头发,这会他稍稍抬头,两人的唇还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了,两者一叠加,造就了一个结果——他们几乎快亲上了。 她屏住呼吸,手指止不住地发颤。 太近了,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瞧见他额角的汗珠,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张曼曼十分后悔,这已经是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做错事了。 “裴……裴源。” 裴源明白她的意思,他并不迟钝,“嗯。” 他应答之后,就退开半步,两人重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张曼曼瞥了眼他的脸庞,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 我替大家喊,亲一个!! ——— 我以后一定早点写,太难了。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10.拥抱 沿着跑步小径缓步行走,听着风和枝叶奏出的协奏曲,张曼曼渐觉心旷神怡。尽管她仍隐约感觉裴源的呼吸近在迟尺,但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 她想,反正她还因为粗心亲过裴源,刚刚那都不算什么。 可是,话说回来,她与裴源之间,好像发生过太多意外。每一次意外,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 张曼曼想不明白,但这件事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也不是非得想透彻的要紧事,因此,她很快忘了它,“裴源,你是来刷跑的吗?” 她明显是以己度人。 裴源心领神会,“不是。” 那就是来锻炼的。 张曼曼有点羞愧,她这只大懒虫站在勤奋的鸟儿身旁,当真是无地自容。 他睨了眼她瘪瘪的小表情,倒是没反问她,给她留了点面子。 不过张曼曼是个老实人,裴源不提,她自己却毫不避讳地揭短,“我还有十几公里没跑完……我太难了。” 她的眉毛都纠结到一块,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苦恼。 裴源起了恻隐之心,竟有点想替她完成任务,他默然几分钟,安慰道,“还有时间,慢慢跑。” 张曼曼刚想说只能这样了,却忽然被一阵冷风吹得浑身难受。那风直直地冲着她来,钻进她的毛孔里,冻得她缩缩脖子,鼻子发痒,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幸好她动作快,抬手挡住。 张曼曼确定没有再多打一个喷嚏的冲动,才放下手。这时,她眼前的世界似是换了。她恍然,他们居然已经走到了下一段跑步径上,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环绕,跑步径周围是一片绿地,绿地接壤湖泊,湖泊迎着淡蓝色的天空,视野十分开阔。 风景宜人,她的心情跟着舒畅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直接忘记刚刚想说的话,更忘了她出发前开的校园运动app,只顾东张西望。 亏得裴源细心,见她慢悠悠地散步,右手还拿着手机,就说,“曼曼。” 张曼曼的小圆脸顿时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怎么了?” 裴源的视线停留在她圆润的小下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现出一丝裂缝,幸好他克制住了,“你的app是不是开着?” 张曼曼解锁手机,打开软件,果然是开着,而且有好几段路程被判无效。她草草计算一下,即使算上她骑车刷的那段,最后系统都未必会让她过。 她长按屏幕上的小圆点,直接放弃刚刷的那段路。 裴源一直看着她操作,见她直接放弃了一公里路程,还怕她不开心。但他窥探她的表情后,却发现所见的却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的唇始终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张曼曼迎上他探究的眼神,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裴源不知如何把他的想法告诉她,索性不说,“没什么。” 张曼曼也有不想告诉他的小秘密,就没再追问,“光顾着聊天,忘了要跑步了。” 语毕,她悄悄地打量他,眼珠子莫名其妙地往下转,徘徊在他的一双长腿上。 不得不说,裴源的身材真的很好,可能和郑霓放在宿舍里的那几本漫画的男主角有得一拼。 张曼曼浮想联翩,越看越出神。 她表现得太过明显,裴源想忽略都难,他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那些猜想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他不想再不争气地脸红,连忙道,“那我们一起?” 张曼曼也觉得自己太放肆了点,立刻端正态度,连连点头,之后,又摇摇头,“你等等我,我很慢的。” 她只在t测前的那段时间里会频繁锻炼,那段时间里,她的速度算不错。但是,一旦过了,就会打回原形,越发懒惰。因此,现在她根本快不起来,跟坚持锻炼的裴源b,恐怕是天壤之别。 裴源不置可否,他当然会等她,并且会一直等她。 如张曼曼所料,她跑了五百米,就已经气喘吁吁,脖子乃至面部,都泛着红。 裴源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她原本想点头,瞥到他神色如常,立即觉着太丢脸,y撑着摇头。紧接着,她多跑了三百米,然后到达极限,双腿发软。 裴源觉得她再跑可能会出问题,劝她停下,她正有此意,顺着台阶下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曼曼有点缺氧,停下没走两步,眼前一黑。她一时情急,把裴源的手当成救命稻草,直接上手拉住。 裴源初初只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撞到他的手心,反应过来后,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她的手指缠着他的手掌。 松开,还是,牵上? 裴源的心脏过于活跃,心脏产生的能量冲掉了他脑中仅剩的理智,于是,他毅然选择后者,不动声色地反手握住。 巨大的喜悦褪去后,他意识到他和她还是普通朋友关系,她不会无故牵他。他向她看去,果然,她唇色发白,路都走不稳。 他怕她栽倒,驻足挡在她面前,关切道,“曼曼,你还好吗?” 一股奇异的不适感自张曼曼的鼻子往眼睛跑,她睁不开眼睛,有点想吐,咽了口口水,答,“还好。” 他不是傻子,知道她是在逞强,便想直接扶她到长椅上坐一会。 张曼曼却身形一晃,好在她知道裴源在她面前,栽倒也是往前栽,直直扑进他怀里,侧脸贴着他的穴口,当即感受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裴源心中百感交集,向来冷静的他都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像根木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她搂着。 他低头,看见的是她的发顶。 张曼曼就这样靠着他缓上很久。其实她靠了没多久久感觉差不多了,可是她自觉吃了裴源的豆腐,没脸面对他,干脆自暴自弃地多抱会。 最后,还是裴源被她发顶的发丝给蹭得心里发痒,身体都有了些异样表现,才急急忙忙拉开她,让她坐到长椅上休息。 张曼曼坐下后,低着脑袋说不出话,似是羞愧,又似是自责。 裴源还没恢复好心情,默默许久,想到一个暂时逃避眼前尴尬情景的好方法。 “曼曼,手机给我。” 张曼曼懵懵地交出自己的手机。 十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回到她手上,屏幕上显示着,她已完成四公里的跑步。 张曼曼惊呆了,她猛地抬头,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微红,呼吸不复离开时的稳定,额上还沾着汗珠,眼睛却是格外的亮。 这是代她跑了? 她看看他,看看手机,往复几次,终于确定。 他的眉目清晰,一双黑眸正认真地注视她,张曼曼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好一阵子,她闷声说,“那个……” 裴源抢先一步,带着点不确定,“不跑的话,浪费了。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生气。” 张曼曼可能不会在意骑车刷的那段,但实打实跑出来的那段要是没了,她应该会失望,裴源不想让她失望。 他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她,睫毛颤了颤,暗示着他的忐忑。 张曼曼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第二次主动拉住他的手,他的皮肤渗着热意,显然是运动导致的。 她咬咬唇,“裴源,你真好。” 裴源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垂着眼眸,手指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再抬眸时,满眼都是她。 ————— 完全没手感,感觉不会再甜了(没有虐的意思)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11.咖啡 张曼曼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似有点难以承受,眼睛连忙看向别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不,我请你喝咖啡吧。” 裴源对她算是很照顾了,不说今天这事,就是之前,两人待在一块自习,她只要不明白某道数学题并向他请教,他都会耐心解答。于情于理,她都该用行动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裴源攥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的食指探到她柔软的手心,蹭了蹭。她手心温度不低,但他感觉不到,因为他手指的温度和她手心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他原先想直接应下来,细思了下,又难得贪心一回,觉得他可以再多索取一点点,“只值一杯咖啡吗?” 裴源说话时,始终凝视着她,眼皮微微掩住眼眸,像只被遗弃的大狗,无声地倾诉着他的委屈。 张曼曼闻言,立刻觉得不妥,她小心翼翼地说,“啊,这样啊。那我请你吃饭看电影。” 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裴源对她的答案还算满意,可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她算算时间,问:“这周末可以吗?” 裴源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假模假样地沉y片刻,才同意下来。同意之际,不忘偷偷摸摸地用余光打量她,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耍的小花招,彻底放下心。 事情就这么被决定下来,然而,摆在他们眼前的另一件事都没高定。 张曼曼迟钝地想起两人牵着的手,他的手握着她的五根手指,拉得不紧,颇有点若即若离的感觉,就像她们之间的感情一样。 不对,张曼曼猛然想到,她和裴源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吗?和同性朋友拉拉小手再正常不过,和异x朋友拉小手似乎不太常见。 她的眉毛动了动,手指头不安分地稍稍用力,欲言又止。 裴源很快感受到她的细微反应,他犹豫不决。这手牵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他的身体虚浮得好似下一秒就能飘上半空,尽管如此,他不得不承认,虚浮背后藏着的悸动使他流连忘返,他宁愿就那么飘着,也不愿意放手。 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性格中的缺点,他是假冷漠,真缺爱,竟对她给予的一丝温暖如此渴望。 张曼曼没得到他的回应,干脆作罢,她幼儿园时也跟的男同学牵过手,她跟那男同学是再纯洁不过的友谊。幼时的她是她,现在的她是她,既然幼时能牵,那现在也能牵。 她往脑子里灌入许多歪理,这些歪理成功说服她接受和裴源牵手的现状。 张曼曼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五点,这时候去吃晚饭太早了,“还喝咖啡吗?” 裴源微微一笑,“今天我请你。” 他眼下的卧蝉因笑容而现出,将他身上仅剩的一丝冷意都驱散。此时的他,无疑是一个温暖阳光的美少年。 张曼曼私心不想让他请,她欠他的人情太多了,“不,我请,我刚刚就说要请的。” 她说话时,语气里透着倔强。 裴源肯定不能让她现在就请了,他怕张曼曼届时反悔,不同他出去,“周末你请,今天我请。” 张曼曼还想犟,她先请了,心里能平衡点,不会老是记挂着欠他的人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今天我请,周末你请呢?” 裴源噎住了,她说得有道理,不过他没有放弃,郑重其事地和她商量起来,“曼曼。” 他改了牵她手的方式,转为用手心和五指包住她的手背。 张曼曼一阵悸动,顺势屈下五指,真正地牵上他的手。 裴源的眸子里藏着星辰,亮得晃她的眼。 他低低地说,“今天我请,好不好?” 明明是请客,却高得跟在请求她一样。 张曼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好意思继续跟他争,“好吧,周末一定让我请哦。” 裴源得到她的答复,满意得不得了,连连应好。 u大有许多咖啡店,最着名的一间是北区的爱丽丝主题校园咖啡店。这间咖啡店靠近北区的几栋教学楼,学生和教师都习惯在课间来这带杯咖啡走,它在地理位置上占尽优势,而且,它的装修和氛围都极好。因此,尽管这间咖啡店的咖啡不是最好喝的,但它依然是u大最着名的咖啡店。 张曼曼最初没想去爱丽丝咖啡店,奈何它的地理位置真的很好,不仅邻着北区的教学楼,还在北区和南区的交界上,她和裴源时不时说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它门前。 既然都到了,她也懒得折腾,和裴源牵着手并肩走入咖啡店。 这个时间段里,店内的人并不多。张曼曼环顾四周,多数是带着电脑和书籍过来自习的。 裴源问她,“曼曼,喝什么?” 张曼曼是个很专一的人,她最近喜欢上了拿铁,就一直都在喝拿铁,“拿铁吧。” 他“嗯”了一声,指指左边的一个空位,示意她去坐着。 张曼曼会意,立刻抬腿往那走,没走两步,她停下,回头注视她和裴源交缠的双手,能察觉到诡异之处了,“裴源,手。” 他一点点松手,一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 裴源和张曼曼一样,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体会到牵手的含义。 没了桎梏,张曼曼急急忙忙地寻位置坐下,像个乖宝宝一样,双手放在腿上,神色凝重。 裴源则只能站在原地,向来清醒的脑子被浆糊挤得满满当当。 “阿源?” 他胡思乱想得起劲,一只手趁机搭上他的肩。 裴源侧目而视,是他的室友林凯艳,他不言不语,毫不留情地把林凯艳的手拿开。 “哥们儿,这么无情?”林凯艳没有错过他拉女生手的那一幕,对着他挤眉弄眼,变着法地调侃他,“重色轻友。” 裴源对好友也没见有多热络,“你怎么在这里?” “你陪女朋友,我也陪女朋友。” “女朋友”这三个字着实给裴源的心灵造成里不小的冲击,他马上否认,“她不是我女朋友。” 林凯艳笑了一声,“不是女朋友?手都牵上了。” 他往张曼曼那看了眼,“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很可爱。” 裴源颔首,他赞同林凯艳的说法,张曼曼确实很可爱,她有圆溜溜的大眼睛,圆润的下巴和开朗的个性,像个小太阳。 赞同完了,他淡淡地说,“跟你没关系。” 林凯艳笑了起来,“还说不是你女朋友?” 裴源越是这样,他越好奇张曼曼,结果,他第二次看张曼曼时,却是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 林凯艳饶有兴趣地说,“阿源,你刚刚说她不是你女朋友?那你要抓紧时间了。” 裴源闻言,立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和他们年纪相当的男生坐在张曼曼身旁,两人相谈甚欢,张曼曼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他愣了愣,刚刚牵她的那只手迅速变得冰凉,原来,她不只会对他一个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 两个人真是傻到一块去了。但是毕竟是情窦初开,犯傻很正常(情窦没开过的作者如是说道)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12.醋意 张曼曼没料到江睿文会出现在这里,他前两天因为犯肠胃炎住了院,还挺严重的样子,她以为他至少得休息三四天才能恢复原状,没成想,这才两天的功夫,他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她刚刚一眼看到江睿文时,还以为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这人脸色红润,哪里像是个生病的人。 张曼曼和江睿文是高中同学。高中时,两个人的关系算不上有多好,平时见面会打招呼,但更多的交流就没有了。上大学后,同在异地生活,还是认识的人,自然走得近点,久而久之,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张曼曼捏拳头捶了他的左肩一下,熟络地说,“阿文,你好得这么快?亏我还那么挂念你。” 她怕他是外强中g,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健康,所以有控制力道,免得一拳给他弄倒了。 江睿文不跟她客气,笑眯眯道,“我又不是你,你多挂念挂念自己的身体吧。” 张曼曼一听来劲了,不服气道,“我壮着呢。” “你这小身板,”江睿文打量她,她毫不露怯地瞪回去,他笑了笑,把调侃她的话收回去,“行,你壮实。既然你这么壮实,那咱们找一天出去练练?” 张曼曼暗暗心虚,区区八百米都能让她跑到差点趴下,这壮实二字,她确实有点担不起,“练什么?” “羽毛球网球还是……”江睿文略一停顿,“我们很久没一块跑步了。”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曼曼的脑子里一会出现她跑完八百米摇摇欲坠的怂样,一会出现裴源委屈的表情,七上八下的,有点不安。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要是答应了,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 江睿文留意到她为难的神情,眸子里的黯然之色转瞬即逝,佯装开玩笑,试探道,“你不是谈恋爱了吧?有男朋友陪你跑?” 张曼曼听到这话,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流窜的电流电得她手发软,她提高音量反驳道,“没有,怎么可能,我是觉得现在天气太冷了,还是选择户内活动好一点,羽毛球吧,羽毛球不错。”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的脑袋还轻轻地点了两下。 江睿文对她还挺了解的,相信她所说的没有男朋友是真的,他悄悄松了口气,“周末出来怎么样?” 张曼曼真的就傻眼了,他未免太会挑活动挑时间,挑的时间活动都和裴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张张唇瓣,正欲用她新编的理由回绝,一杯温热的咖啡及时放到她手上,成功阻止她开口。 张曼曼的手掌心稳稳裹住纸杯杯身,她机械地抬头,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冻住,剩下两只眼珠子灵巧地转来转去。 她面前的裴源又变成初遇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冷淡少年,他的唇合着,下巴似是略微绷紧,眼里有一片毫无波澜的湖面。 是张曼曼认为的毫无波澜。 他在张曼曼左手边的空位上坐下,正好跟江睿文正对着,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江睿文,甚至可以说,他当对面的人是透明的,“曼曼,我们周末要看哪部电影?” 裴源的目光聚集在张曼曼身上,江睿文的目光也聚集在她身上,两个人好像都在等她的回答,她不禁产生了“前有狼后有虎”的错觉。 可是,不对啊,她跟他们两个不是普通朋友吗? 张曼曼想到这普通朋友关系,顿时有了底气,她先面向裴源,“待会我们讨论一下吧。” 再转向江睿文,“这周我跟裴同学约好要出去玩,咱们下周三下午去打球怎么样?” 江睿文没有立即回答,他和裴源做着同样的事,用余光隐秘地打量对方。 张曼曼发现他们两个没一个回应她,只好看看裴源,再看看江睿文,重复两次后,她失去耐心,“你们是不是有点忙?” 这下子,他们终于给出反应,齐声道,“不忙。” 裴源调整好情绪,忍着那点不快,意有所指,“曼曼,你不是说下周三也要跟我一块跑步吗?” 他特意把“也”这个字咬得很重,只因他方才有听到些二人的对话,知道江睿文陪张曼曼跑过步。这令他尤其不开心,他原以为,下午和曼曼度过的那段时光,不仅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对她而言,亦然。 可惜并不是,而且不只那段时光不是,连她对他展露的笑容都不是,可能连林荫小道上的牵手都不是。 那他是她的什么呢?普通朋友? 裴源感到迷茫的同时,还有点小失落,此时的他并不清楚他渴求的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成为张曼曼的什么人。他只是凭着本能作出反应,涌上嗓子眼的酸意弄得他哪哪都不舒服,他便有所表现。 当然,他绝非有意暴露这些情绪,他不过是藏不住。 张曼曼并没有说过那句话,可她选择给裴源面子,“我一时忘了,下个周末我没有约,阿文你有空吗?” 她努力地端水,不过端得不平。 江睿文没料到她会给出这个答案,他以为他会赢,心里憋着闷气,应了下来。 裴源倒是有点高兴,然而,高兴完了,一想到张曼曼还是想跟那个叫阿文的出去,他就高兴不起来。 哦,对了,她还叫那个男生阿文,叫自己裴同学或裴源,亲疏远近,十分分明。 两个少年各怀心思,张曼曼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在她身旁游荡,偏偏她青涩懵懂,根本不懂得如何解决,唯一想得到的解决方法就是,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喝拿铁。 张曼曼跟裴源一块来的,回去时,同样是跟裴源一块回去的。 三个人一块静坐了十分钟,张曼曼尴尬得不能再尴尬,好不容易可以摆脱眼前的一切,她恨不得欢呼雀跃,便飞快地离开了,完全没看见江睿文受伤的眼神。 张曼曼走到离咖啡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忽然驻足,回首对沉默的裴源说,“我觉得阿文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裴源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见她放松的神情缓缓消失了,他才意识到他不该将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勉为其难地扯出一抹笑。 张曼曼再傻都看得出来他是强颜欢笑,“裴源,你是不是不喜欢阿文?” 她一根筋地想,可能裴源跟阿文之前认识,有什么过节。 裴源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显得他小气,他选择提起另一件事,“阿源。” 一辆车凑巧呼啸而过。 张曼曼没听清,“什么?” 裴源刚刚能说出那两个字,凭的是一时冲动,说完后,冲动消了点,耳根子开始发烫,“阿源。” 一辆自行车刚好响铃。 张曼曼还是没听清,她把耳朵凑近点,“裴源,你大声点说。” 裴源喝了口苦涩的冰美式,借冰块的冷意把身体内不断翻涌的热意压下,“曼曼,叫我阿源,行吗?” ————— 本来不想加男二的,但我忽然想看小裴吃醋委屈还不敢发脾气只能偷偷忍着的小模样,所以加了。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贰0贰1.c⒪м cater13.傲娇 冬天夜晚来得快,天边的月牙已经露出小尖尖,浅白的月光落到人间,却被人间五彩斑斓的灯光夺走光辉。 张曼曼悄然拉开与裴源的距离,没有应答,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右手食指掠过发凉的手机屏幕,留下隐秘的痕迹。 裴源没等到她的答案,低下头掩饰眼中遮不住的黯然之色,他盯着水泥地上两道痴缠在一起的黑影出神,那影子似是映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期盼。 她有意窥探他内心的想法,视线也三番四次从他侧脸跃过。他的侧脸被斑驳树影模糊了大半,隐隐现出几分落寞,她的心一软,在理智回笼前,匆匆叫了声,“阿源。” 处于落寞状态之中的裴源乍一听,还以为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细细回味了一番后,他才尝到一点甜蜜的滋味。但他仍是不敢相信,“曼曼,你再叫一次。” 张曼曼想着叫都叫了,矫情来矫情去没意思,干脆评估了下四周的情况。这条路上的行人不多,真要说起来,这里最多的生物是簌簌作响的树,适合让她做接下去的动作。 她定定心神,踮起脚尖,唇凑近他那漫着淡粉色的耳朵,好令她的声音能清晰地传到他耳里,“阿源。” 裴源觉得她的声音很甜,甜过熟透的水蜜桃,他竭力掩盖住浪潮般涌来的欣喜,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请求着,像个讨糖吃的小男孩,“曼曼,再……” “好啦。”张曼曼叫了两次,窘迫得不行,多叫一次的话,她能挖个洞当场钻下去,便急急叫停,“都叫两次了,你要是没听见,那就算了。” 她说着,直直地闷头往前走,很快地,把停在原的裴源甩开了一大截。 裴源回想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过了好一会,他才看到地上交缠着的黑影分开了。 这是曼曼第一次对他发小脾气。 他有点荡漾,之前张曼曼都跟他客客气气的,今天这样,算是两个人亲密了些吧? 裴源猜测着,但无法精准拿捏张曼曼的心思,迎着她的身影追上去,又只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张曼曼的左手拿着咖啡,咖啡还有余温,她不喜欢喝凉的,一鼓作气喝完了它,特意在垃圾桶旁停下,顺手把它丢掉。 她站了一分钟,还是没能嗅到他的气息。 张曼曼真的有点恼了,她忿忿地想,裴源是块木头吗? 她转身,想回去找他。岂料,她根本不用找,因为他站在落后她几步的地方,她回头便能看见他带着浅浅笑意的唇角和如炬的目光。 张曼曼觉得他x有成竹的,怀疑他是料定了她会回头找他,她哼了一声,赌气继续往前走。 裴源等到她的回眸,领会到她的意思,急急忙忙追上去,拉住张曼曼的衣袖,“曼曼。” 张曼曼的脸都气得鼓鼓的,没好气地说,“做什么?” 裴源凝视她的脸庞,自动把张曼曼的脸蛋联想成一个小包子。他瞧久了,真想咬上一口。可惜他不能,便戳了一下,嗯,很有弹x。 反正曼曼戳过他那么多次,他戳回去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张曼曼的脑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搅得乱糟糟的,她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接触到张曼曼震惊的眼神,裴源知道他失态了,缩回手,冷静地解释道,“有蚊子。” 张曼曼的手抚上脸颊,知道他是睁眼说瞎话,他这样戳她的脸蛋,像在戳汤圆,她又羞又恼,照猫画虎,伸手去够他的脸。 裴源早有准备,先她一步,乖乖地微弯下腰,送脸过去给她戳,还跟她商量,“曼曼,戳完就别生气了,行吗?” 他清俊的五官陡然靠近,张曼曼惊得退后一步,眼里映出他如画的眉眼,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戳也不是,不戳也不是。 最后,她终究还是戳了,不是她主动戳的,是他的脸主动贴上了她的指尖。 张曼曼当时只觉手指热热的、麻麻的,费了不少时间回神,待她回过神来,见了他诚恳的眼神,倒是不好意思再生气,主要是,她也忘记她生气的原因了。 她嘟囔道,“我没生气,明明是你生气了。” 裴源直起腰,无辜地眨眨眼,“我也没生气。” 他俊美的脸庞天然自带说服力,张曼曼撇过头,坚决抵抗他的颜值攻击。 “你没生气,刚刚还那种表情。” 裴源不想解释刚刚的事,他不能给张曼曼留下不好的印象,手指勾着她的袖口,晃了晃。 张曼曼顺势往下看,视线捉到他乱动的小指头,再抬头,他一脸风轻云淡。 这么幼稚的人,还是她当初看到的高冷男神吗? 他说,“咱们扯平。” 张曼曼弹开他搭在袖口的手指,故作姿态,“好吧,只能这样了。” 郑霓开宿舍门的时候,已经听到张曼曼和苏雨绮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她扶额,张曼曼又在讲她心爱的裴帅哥,还说不喜欢人家呢。 她开门进去,张曼曼眼尖地看到她,三两步过来拽她,把她拽到椅子上坐着。 郑霓问,“又怎么了?” 张曼曼叹息一声,绘声绘色地把咖啡店里的事讲了一遍。 郑霓听完后,挑眉调侃道,“哇,艳福不浅啊,这两喜欢你吧。” 苏雨绮笑着对郑霓说,“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还击了个掌。 原本还在死鸭子嘴硬的张曼曼顿时蔫成枯萎的小野花,“可我当他们是朋友。” 苏雨绮想了想,问,“曼儿,你真的对他俩都没感觉?” “没——”张曼曼一个字拖了好长的音,因为她忆起裴源的脸,“有。” 郑霓差不多明白了,“曼曼,你知道他俩对你有意思吧。” 郑霓用的是肯定句。 张曼曼又一声叹息,她不是真的迟钝,相反,她的直觉很准。 高中时期,有个跟她玩得不错的同班男生常常上课偷看她,下课找话题跟她聊,她很早就隐隐约约猜到对方的心思,但对方是她珍视的朋友,她想维系友谊。 于是,她搪塞着,想混过去,可对方还是在毕业典礼之后表白了。她只能拒绝,自那以后,两人便如张曼曼最初担心的那样,形同陌路。 总之,她的直觉是非常准的,她现在这样,不是猜不到,是不敢承认。 她怂怂地答,“我今天才敢确定。” 苏雨绮立即给她分析,“你要想跟他们单纯当朋友,那只能按住他们,阻止他们告白。渐渐地,他们可能对你没感觉了,到时,你们可以继续当朋友了。” 张曼曼一愣,“对我没感觉?” 郑霓敏锐地问,“你是怕哪个对你没感觉?” “裴源。” 苏雨绮直截了当地戳穿张曼曼,张曼曼很少在她们面前提到江睿文,却在认识裴源后,天天提裴源。这就说明,江睿文对张曼曼来说,是和她、郑霓一样的朋友,而裴源,与众不同。 这回,张曼曼没有否定,她捏捏自己的脸,一脸苦相。 郑霓觉得不太对劲,她下午出门前还能一口咬定对裴源没感觉,晚上回来就成这样了,“你跟裴源干什么去了?” 张曼曼扭扭捏捏了半天,闷闷地说,“我跟他牵手了,还抱了他。” 她的话音刚落,苏雨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慨道,“哎呦,铁树真的开花了。” 郑霓也笑,两人都很愉悦,留张曼曼一个人径自发愁。 —————— 下一章的后半段还没写出来,我太难了。如果今晚实在想不出来,我就明天中午再发~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贰0贰1.c⒪м cater14.梦境(微) 当晚,张曼曼想以睡解忧愁,早早往脸上胡乱抹了把精华,之后,手脚利落地沿梯子爬上床躺好,再拉过被子一盖,双目紧闭。 她尽量放空大脑,把今天发生的事清除。 这招确实有效,她很快陷入睡眠。 睡着睡着,张曼曼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总感觉脖子处痒痒的,似有羽毛抵住她的皮肤轻摇。但又不太对,那痒意伴随着几分温热,认真体会一下,倒更像是……呼吸。 呼吸? 张曼曼猛地睁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可即使没有视觉,她也能肯定,这里不是她的宿舍,是一个她未见过的地方。 她尝试动动手臂,皮肤在缎面被上划过,软软的、凉凉的,十分舒服。 张曼曼意识到,她好像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特地动了动腿,皮肤给她的反馈是一样的,说明她真的没穿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在盘旋。 这时,一只不属于她的手臂环过来,搂住她的腰,那手挺凉,按在她腰上,冻得她浑身一颤,直起j皮疙瘩。她的耳边,还有平稳的呼吸声。 张曼曼想,她身边躺着的好像是个男人。 她的手颤着探去,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攥住手腕,她惊呼一声。 身旁的男人顺势一拉,把她整个人拽入怀中。她本就没穿衣服,那男人似乎也是,两人肌肤贴肌肤,彼此的温度相接后,迅速升高。 他貌似很高大,能把她牢牢固定在怀里。 张曼曼咽了口口水,本欲开口说话,岂料声音到了唇边,变成喘息声。 他居然在亲她的脖子。 她挣扎起来,不安地扭动身体,按着他的大腿要逃脱,情急之下,甚至打了他的手臂。 男人停下动作,唇吻住她的耳朵,舌尖挑逗x地动弄着她圆润的耳垂,轻轻一吮,她便软了。 “曼曼。” 他这样叫她。 张曼曼感觉这声音很耳熟,是谁呢? 他再叫了一次,“曼曼,小曼……” 缱绻絮语麻痹她的神经,她放松下来,顺从地躺在他怀里。 他的手抚着她的x,时而肉肉两只小白兔,时而揉捏前端的蓓蕾。 张曼曼沉醉在温柔乡里,仅剩的一丝理智被用来分析身后男人的身份。她认真地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烦恼地蹙眉。 男人抱够了她,讲她放倒在床上,再为她整理好披散在枕上的秀发。 张曼曼察觉到他的停顿,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窥视他的动作。然而,她率先看见的不是他的动作,是他那双深邃的星眸。 唔,他是……裴源! 张曼曼震惊得无以复加,大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有得一拼。她赶紧翻个身,手脚并用朝床边爬。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曼曼,你要去哪?” 紧接着,他揽住她的腰身,重新把她抱回去。这一回,搂得b刚刚还要紧,他在张曼曼耳边低声说,“曼曼,怎么了?你不想吗?” 张曼曼急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她想什么? 裴源见她如此抗拒,便松了手,让她转个身,面对自己。 张曼曼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没来由地镇定下来。可也没镇定几秒,她很快看到他赤裸的胸膛,以及……她不敢往下看了,两手飞快地掩住眼睛。 他拉下她的手,唇角含笑,“做噩梦了?” 不算是噩梦,可能是春梦。 张曼曼不敢直视他,别过头。偏偏她越逃,裴源越要招惹她。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敛起笑意,一手按住她的肩,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喜新厌旧?” 这都什么跟什么,张曼曼很想否认,却开不了口。 她只好转头,对上他暗淡无光的黑眸,他好像认定了那个猜想,一把抱住她,鼻梁蹭着她的右脸颊,“不许你喜欢姓江的。” 张曼曼平静了些许,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黑发,作为回报,他就吻了她一口,她直觉得他像只等人顺毛的小狼狗。 不过话说回来,姓江的是哪个? 江…… 张曼曼沉思片刻,准确地说出那个名字,“阿文!” 一缕清晨的阳光迈入u大的某个三人宿舍里,却被某个小床上一头蓬松乱发的少女吓得退了出去。 张曼曼肉肉额头,满脑子都是梦里出现的那些情景。 她居然跟裴源坦诚相对,两个人还那么亲密,这不是春梦,是什么?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张曼曼,你太堕落了,你居然敢在梦里睡裴源。你还要因为阿文抛弃裴源! 她懊恼地挠挠头发,挠了没几下,回想起她的头发稀疏这件事,连忙放下手。 张曼曼坐着发了会呆,差不多清醒了后,她忽然发现了盲点,什么叫她要因为阿文抛弃裴源? 她对阿文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那么,对裴源呢? 张曼曼重新躺下,这似乎是她睡前在想的事情。她当时也很苦恼,但苦恼的对象始终是裴源,她有信心处理好跟阿文之间的关系,而对裴源,就没有信心了。 难道,她真的对裴源,有非分之想? 这个问题一抛出,相识以来的几次乌龙事件纷纷涌入她的心里,怦然心动重现。 她闭了闭眼,黑暗中,一张英俊的脸庞缓缓浮现。 张曼曼捂脸,在床上扭动着,羞得无地自容。脸右埋进被子里连蹭好几下,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她完了。 清晨的闹钟响起,裴源悠悠转醒,关掉闹钟,顺便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曼曼没回。 他失落地放下手机,暗暗地想,她是不是真的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看待? 裴源只要一想起“普通朋友”这个词,心里就一阵堵。 可是,他为什么会难受? 裴源感觉他好像抓住了重点,于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他不想做她的普通朋友,那么,他想做她的什么? 一个答案迅速跳了出来。 男朋友。 裴源想着这个词,侧身对着白墙,不由自主地羞涩一笑。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好像也不错。 ———— 加更来了。不好意思,加更来迟了,因为po太难上,我现在才登上来。 ——— 日常球珠珠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15.约会1 张曼曼和裴源两人各怀心事,心里惦记对方,却怯于迈出第一步。因此,那天喝完咖啡分别后,两个人都没再约出来见面。只时不时在网上聊两句,比起以前,频率还是低了不少。 时间匆匆流逝,一转眼,周末到来。 张曼曼起了个大早,一会摆弄摆弄头发,一会打开衣柜挑挑捡捡,一会捧着一堆护肤品化妆品折腾脸。苏雨绮和郑霓都被她给吵醒了,郑霓窝着躺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下床,准备打张曼曼一顿。 脸色红润的张曼曼见郑霓下床,连忙拽着她转圈圈,把她给转得头晕眼花,狠狠地掐了张曼曼的脸蛋一下。 张曼曼捂脸跳开,惊呼,“我美丽的妆容!” 郑霓捏死她的心都有了,“大早上的,你折腾什么?” 说完这话,郑霓眼睛一亮,围着张曼曼走了一圈,从上到下地打量她,说,“你是张曼曼?” 张曼曼浅笑道,“正是本人。” 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不仅化上淡妆,还将头发烫成小卷,再用红色丝绒蝴蝶结扎出两个小丸子,和她的小圆脸很相称。身上穿的则是她不久前大半夜不睡觉抢来的某ip联名款小红裙,外搭米白色小外套,看起来十分可爱。 郑霓给出了中肯评价,“这位少女今年十六岁?” 张曼曼嘿嘿一笑,“差不多,十九岁。” 苏雨绮闻言也睁眼看了看张曼曼,给出的评价是,“太青春了。” “谁说不是呢?”张曼曼得意地眨眨眼,“我现在充满自信。” “自信就好,”郑霓说,“你别一会又哼哼唧唧地说看到裴源就怂了。” 郑霓这么一说,都不用等到一会,张曼曼立刻有点怂。 她嘟囔着,“我没想好怎么处理跟他的关系。” 苏雨绮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不用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要喜欢你迟早会表白的。” “表白”二字一进张曼曼耳里,脸上就自动生成天然腮红。 郑霓看她要冒烟了,赶紧把她桌上的桃心方包给她挎上,推着人出门,“去吧去吧,约会去,让我们睡个好觉。” 张曼曼跟个木头人似的半推半就地被拱出了宿舍,傻里傻气地走一段路,快到宿舍楼门前时,忽然发现脚上踩着拖鞋,连忙跑回去换了一双靴子,换完靴子又想起没带充电宝,四下翻找了一遍。 这么一来,她成功地迟到了。 尽管张曼曼锁上共享单车后就使出全身力气,一手捂着裙摆一手捏着包包,风一样地朝南一门百米冲刺,但也改变不了她迟到十分钟的事实。 裴源已等候多时,远远地瞧见一团红色的身影飞快地移动着,他定睛一看,大约能看清那团身影的真面容,他忍俊不禁。 张曼曼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喘得太厉害,还得扶着他的手喘气,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待她差不多正常了,裴源也藏好了笑容。 她悄悄地观察裴源。 老实说,他今天打扮得挺随意,黑大衣白毛衣配一条休闲裤,简单得不能更简单了。可有他的脸和身材加持,这简单的打扮居然也格外引人注目。 张曼曼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有点嫉妒裴源。她靠衣装大变身,裴源呢,衣装靠他大变身。 裴源亦正不动声色地暗中留意张曼曼,她脸颊两侧的潮红一时半会散不去,和身上的红裙子相映,衬得皮肤格外白皙,倒有点像瓷娃娃。但他没有这样称赞张曼曼,因为他的关注点没多久就跑偏了,跑到她只到膝盖上一点的裙子上去了,“曼曼,你不冷吗?” 这两天的u市受寒流影响,气温维持在10度以下,他真怕张曼曼冻感冒了。 张曼曼被他问得一怔,继而稍稍抬起腿,揪揪加绒k袜的边给他看,“不冷,我上面也穿了好几件。” 裴源闻言,仍是半信半疑,可他没再说什么。他虽是没谈过恋爱,更没什么女性朋友,但还是能把握和女性相处的基本分寸的。提建议可以,关心关心也可以,可若是抓着这个喋喋不休大谈特谈还要极力劝说她换衣服,那不免有“男性说教”的意味在里面,惹人厌烦。 他眨眨眼,如果她感觉冷,那他就把大衣给她穿,这样总不怕冻着她了。 不对,如果她穿了他穿过的衣服…… 裴源感觉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不好意思之余,还有点心虚和愧疚。 他竟对曼曼有奇怪的想法。 他居然……很想让曼曼身上沾染他的味道。 张曼曼订了十二点的电影票,而影院在离u大两公里左右的购物中心顶楼。他们十点左右出发,十点半到达,还去早了。 没办法,只能逛街。 奈何张曼曼第一次和男性普通朋友一块逛街,放不太开。裴源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沉默,张曼曼偶尔主动跟他说两句,他的眼里就现出躲闪之色,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两个人这样沉默着逛完一层,什么都没逛到。 张曼曼终于受不了了,路过星某克时,抬脚迈进去,履行她当初的诺言,请裴源喝咖啡。 裴源深知她有多执着,没拦她,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她。他等得无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和今早浮出水面的那个念头。 思来想去,他都有些难以自持,倘若他真的是自作多情呢?张曼曼可能只把他当成朋友,否则不至于因为那件事跟他疏远。 张曼曼回来时,见裴源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裴源。” 他微微抬眸,稍稍反应一下,眸中又隐隐有失落之意。 张曼曼连忙纠正,“阿源。” 裴源这才接过她的咖啡,“谢谢。” 张曼曼是个闷不住的人,不想继续僵下去,开主动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裴源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答,“没有,咱们那天说好了,不生气。” “哦。” 张曼曼掀开杯盖,喝一口抹茶星某乐,n油沾到她的唇上,她伸出舌头够,仔仔细细地舔下每一分甜,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裴源的手指一颤,眸光微动,“曼曼,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张曼曼乍一听,挺激动的,理所当然地答,“当然啊。” “那……”裴源还是问了那个令他耿耿于怀的问题,“他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他?”张曼曼知道他是说江睿文,“阿文是呀。” 裴源故意试探道,“原来我和他是一样的。” 张曼曼抿抿唇,低下头,用纸吸管搅了搅饮料,若有所思。她应不应该诚实地说出来呢?如果不说的话,她不高兴,裴源好像也不太高兴,如果说的话,她和裴源该怎么相处下去? 她思前想后,隐晦道,“我觉得你们还是不同的朋友。” 裴源看她低头,以为她不会说了,岂料她居然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结巴了一下,“不……不同?” 张曼曼的头又低了一点,她恨不得原地把自己埋了,支支吾吾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像霓霓和小绮一样的好朋友。你的话,我还没想好。” 裴源着实费了番功夫才把她的话消化下去,等他完全吃透她话里的意思了,面部管理彻底失效,傻傻地笑了笑,说,“那,那我先不问了,等你想好。” 张曼曼吸了一口饮品,快速瞄他一眼,正好没有错过他的傻笑。 傻是能传染的,很快,张曼曼也偷偷地傻乐起来,喝下的每口星某乐,都齁甜。 —————— 留言好少呀。 应该很快就能亲亲了,先亲亲再在一起~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 cater16.裴源的邀请 对裴源说出那一番话后,张曼曼不太好意思跟他搭话了,自顾自玩手机。裴源却镇定不下来,眼神时不时转向她,想看又不敢看。 张曼曼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手机上,能感觉得到他视线的温度,如坐针毡。 僵持没多久,裴源的右手按住躁动的左手小手指,深吸一口气,说:“曼曼。” 张曼曼就等他先开口缓解气氛,顿时如释重负,轻快地答,“怎么了?” 裴源刚刚自个琢磨过了,既然张曼曼对他也有特殊的感情,他又想让张曼曼做他的女朋友,那他该努力一点才是。 怎么努力呢?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该全方位无死角地了解曼曼的喜好,牢牢地抓住她的心。一旦他把握先机牢牢抓住曼曼的心,跟曼曼谈恋爱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来,以后跟那个谁对上的时候,他就可以用“张曼曼男朋友”的身份碾压他,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将《孙子兵法》运用得恰到好处的裴同学提议道,“我们再去逛逛吧。” 张曼曼也觉得一直坐着不动没意思,便同意了。 达成共识后,二人走出咖啡厅,一路逛到三楼,虽然说的闲话不多,但是好歹不像刚开始那样各怀心事,气氛尚算融洽。 三楼有不少小吃美食,正合张曼曼的意。一路走到头,她眼前一亮,顾不上跟裴源说,直接冲着长长的队伍跑过去。 裴源看着她飞扬的红色裙摆,感觉既无奈又好笑,没跟过去,在原地等她。 十分钟后,张曼曼回来了,她手上捧着一盒香喷喷的章鱼小丸子,那盒中少了一个小丸子,正是她嘴里嚼的那一个。她跟仓鼠似的,两颊吃得鼓鼓,还不忘叉一个递给他。 她咬着章鱼小丸子,没法开口说话,就用手肘顶顶他,再把小丸子举高,正好在他下巴处。 裴源一怔,他会错意,以为她想喂他。他有些难为情,但不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低下头,凑近小丸子,轻咬了一口。 张曼曼被他的动作惊得忘记要咀嚼,他的唇一张一合,漾着一层淡淡的粉。她立即联想到那樱花粉的果冻,滑嫩q弹。 她手中的竹签仿佛着火了,烫手得很。 裴源窥见她错愕的表情,同样一惊,可他没吭声,将错就错多咬两口,成功把一颗小丸子吞吃入腹,“好吃。” 张曼曼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裴源不想听她解释,聪明地带过这件事,“曼曼,走吧。” 张曼曼叉了个小丸子咬住,点点头。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事抛在脑后,因为一款摆在透明玻璃橱窗里的游戏机套装把她吸引住了。 张曼曼当下心潮澎湃,指着它,十分心动,忍不住跟裴源说,“我要是买下这个游戏,一定会瘦得很快。” 裴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想起什么,扭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张曼曼的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扒着玻璃说,“我在网上看到它很多次,一直想买,但是有点小贵,舍不得买。” 她终究是个普通大学生,虽说衣食无忧,但买几千块的东西,还是得好好斟酌斟酌的。 张曼曼碎碎叨叨说上好几句话,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应,以为他不玩游戏,说:“阿源,你不玩游戏吗?” 她说话时,唇瓣泛着光泽,裴源的指甲牢牢地按着手心,轻微的钝痛迫使极速狂奔的小心脏恢复正常,“我家有,你想去玩玩吗?” 张曼曼没完全听清他说的话,选择x地忽略“我家”二字,脸面向他,双眸发光,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她热烈的反应出乎裴源的意料,他原本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谁知她如此爽快。他存了私心,心中喜悦,当即趁胜追击,算算时间,道,“不如待会看完电影就过去?” 张曼曼仍未回过神,笑眯眯地点头,“好啊,去哪里?” 裴源说得很快很轻,生怕她拒绝,“我家。” 她的耳朵好使了一点,笑得眯成月牙的眼睛瞬间变大,“你家?” 裴源的心一沉,像只偷小鱼g没偷成的小猫,注视着她,试图让她回心转意,“我平时一个人住。” 张曼曼纠结的重点不是这个,她重复一遍,“你家……吗?” 那她岂不是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那,会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曼曼脑补出的奇怪事情和她的春梦重叠,她羞得厉害,难堪地捂脸,闷闷道,“会不会不太好?” 裴源抓住她的袖子,真诚地问,“你想不想去?” 张曼曼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开,露出两条缝,望进他的眸子里,里边有几分迫切若隐若现。 少年的真心总是浅显易见。 她受其蛊惑,犹豫片刻,应承下来。 放映厅的黑暗尽数散去的同时,张曼曼机械地吃下最后两颗爆米花。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跟裴源回家的事情,方才一直盯着血淋淋的大屏幕思考拖延的方法。 毕竟昨晚做了春梦,今天就跟裴源关在一块独处。这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座上的人有序地离去,很快,厅中剩下她、裴源和坐同一排的一对情侣。 裴源拉拉张曼曼的袖子,他知道张曼曼爱看恐怖片悬疑片,压根不怕,所以倒没把她的出神当作是吓呆了,“曼曼,结束了。” 张曼曼几乎跟他同一时间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吃饭。” 裴源闻言,眼神一变,似雨点在拍打沉静无波的湖面,多少带点阴郁,“你想吃什么?” 张曼曼一口气哽住,没说出话,裴源那双眼睛真是神了,“阿源,你别这样看我。” 他一脸无辜,不解道,“这样看你?” 张曼曼怕了他了,背往后贴,闭上眼睛默念咒语抵抗他的颜值攻击,“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不知道。” 她郁闷地说完最后三个字,裴源没忍住,唇角微扬,直想伸手去揪揪她的脸颊。可怕的是,他的手很快,真的将想法完全实施。 待裴源意识到他犯了上次的错误后,讪讪地望向张曼曼。张曼曼皱着眉,下一秒,她的手伸过去,如法炮制,捏住他的脸。 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张曼曼说,“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放手。” 裴源欣然答应。 “三、二、一” 结果是,谁也没放手。 张曼曼笑着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手,快点放开,你好幼稚。” 裴源喜欢看她笑,眉眼间尽显温柔,他先行放手。 张曼曼没放,她得意道,“叫你欺负我。” 裴源倒挺享受她这种欺负回来的方式,没说让她放手,“曼曼,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 话音刚落,张曼曼立即松手,“阿源,你会做饭?” 裴源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裴源做的饭?张曼曼开始好奇了。 她天生是个好奇宝宝,耐不住好奇心的搓磨,更耐不住裴源殷切期盼的小眼神,最终,顺从地跟着他回家去。Pó二0二1.cóм(po202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