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帐(NPH)》 àIρǒ18.てǒм 一、谢娘桥 秋萤垂首缓缓揭开罗衫,一点点露出白皙滑腻的肌肤,裸露的肩头生着一朵茶白色的琼花。 一灯如豆,桌案上的香炉熏着暖香。 床头一卷晚唐诗,摊开放着,上面记满了墨迹陈旧的注解,笔墨的气息似乎还残留着。 “秋萤姐姐……” 躺在床榻上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眉目虽生得清秀俊俏,脸颊却涨红了,好似成熟的石榴。 他屏息望着往日自己尊敬仰慕的秋萤解开衣裳,裸露香肩,莲白色肚兜包裹着一双饱满的酥胸,她呼吸浅浅,气质清冷,即便是脱衣裳的动作,也不显得扭捏媚俗。 像皑皑雪山上傲然的莲。 冰肌玉骨,不流于俗。 是他从前万不敢生出绮念的人,可此时却慢慢褪了衣裳,俯下身来,柔软的胸脯贴着他的胸膛,朱唇凑近,吐气如兰: “苏少爷,奴家的身子美么?” “美、美……” 苏凛冬呼吸紊乱,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美好的胴体。 秋萤微挑柳眉,蓦地在苏凛冬的唇上亲了一下,苏凛冬吓了一跳,瞬间瞪大了眼睛。 又是惊,又是羞。 活像被轻薄的小姑娘。 她莞尔,像安抚受惊的马儿一般,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紧张得全身发热。 秋萤抬起一只白皙纤细的藕臂,慢慢放下了青纱帐,朦胧轻薄的青纱里面,影影绰绰。 “啊……” 少年压抑地轻呼,暗暗捏紧了藕色锦衾。 巫山谣,云雨欢。 红帐翻浪,香汗淋漓。 鱼水融,玉山倾。 娇吟断续难成曲。 -- 二、不染阁 九月,秋意浓。 不染阁。 “苏少爷,秋萤真的不在……” “洛姨,你就让我见见秋萤吧,我有话想对她说,求你了,就见一面……” 洛姨为难地抬眼看了看二楼,见那个房间房门紧闭,于是收回眼,狠下心说道: “苏少爷,您也是将要成婚的人了,这不染阁以后就不要来了,秋萤也不会见你的。” 苏凛冬眼眶红红,低声恳求道: “洛姨,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她吧,我不会娶张家小姐的,不要不见我……” “这……苏少爷,您还是回去吧。” “秋萤……”苏凛冬流下泪来,声音沙哑,“秋萤,你出来见见我,我很想你……” 二楼。 静坐在妆台前的秋萤垂下眼睑,拾起放在妆奁盒里的象牙梳,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 象牙梳穿过乌发,手指轻抚。 似乎还能忆起那日少年怀抱妆奁盒,胆怯又期盼地递到她手里的场景。 奈何,那个纯良温软的少年就要迎娶别的女子,三书六礼,同牢合卺…… 她已经习惯了这般的事情,也并不觉得遗憾,更不会因此怨怼懵懂无知的苏凛冬。 毕竟,在这样的世道里,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公子少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即便有,以她的命格,怕也无缘遇到。 -- 三、雪中行 暮冬时节,正是大寒。 雪花纷纷扬扬,寒风凛冽。 马蹄声清脆而空灵,车轱辘碾过积雪,响起雪花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冬日严寒,她却安然若素地坐于马车内,手边置着的别无他物,唯几卷诗词而已。 “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侍女小莲好奇道。 秋萤睁开眼,笑,道:“走到哪,便去哪。” 小莲没明白,疑惑地眨眨眼。 “秋姑娘,马上就要下大雪了,我见前面不远处有处宅院,姑娘可要到那歇歇脚?”前头负责驾驭马车的马夫扬声问。 “如此也好,有劳了。” “姑娘客气。” 不一会儿,马夫所说的宅院到了,小莲扶着秋萤下了马车,俩人走到宅院叩了叩门。 适逢院子里立着一人,听见有人叩门便踱步过来,刚把柴门推开,抬头便怔住了。 秋萤看着眼前怔神的男子,垂眼道: “奴家是……” “客人是吧?”不料却被男子抢白,挑了挑眉,回头扬声道,“笠意!有客!” 秋萤微愣,很快就见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浅灰衣衫,木簪束发,步履沉稳。 被人盯着看,男子很快就察觉到了,抬起眼往秋萤这个方向看来,黛青远山般的眉微皱。 他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眼里含着揶揄的好友,声音有点哑,却很平静: “我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秋萤连忙解释,“公子误会了,奴家并不是来造访的客人,而是途径此地的游人。奴家见大雪将至,便想找个歇脚的地儿稍作休整,这才冒昧叨唠。” “哦?不是来找江笠意的?”蓝衫男子貌似有点失望,又道,“外面冷,快进来吧。” 秋萤犹豫地看向一旁的灰衫男子,他没有反驳,朝秋萤颔首,而后抬步往屋里去。 秋萤这才放下心来,进了院子。 -- àIρǒ18.てǒм 四、温壶酒 一室寒凉,幸亏燃了暖炉。 秋萤在莫澜也就是蓝衫男子的招呼下落座,莫澜很健谈,一进门就和秋萤笑yy地攀谈起来,秋萤回以莞尔,手却不受控制地抱臂。 手边倏忽递来一杯温酒,秋萤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来的江笠意。 “拿着吧,暖手。” 他道,声音依旧低哑。 秋萤伸手接过,轻说:“多谢公子。”低头抿了一口,温酒入喉,身周的寒意渐渐消失。 “秋姑娘,你一女儿家,孤身一人在寒冬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莫澜关心道。 “并非如此。奴家因为一些事情想要出远门散散心,不巧遇上大雪,故冒昧前来。” 莫澜若有所思地颔首,“原是如此,想必秋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艰难吧?” “还好,奴家本就随x出行,能有幸见见外面的风光,已然满足。” 莫澜见她谈吐得t、相貌不俗,心里不由得狐疑,像她这样的女子,该是无论在哪都赫赫有名的,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在下心里有些疑惑,故冒昧问一下秋姑娘的籍贯是何地?可是哪个世家的小姐?” 莫澜的话一出,秋萤不禁微怔。 僵滞之际,一声清冷低哑的声线响起,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这场尴尬。 “冷么?” “…嗯?”秋萤疑惑抬眼。 江笠意垂下眼,并没有与她对视,只道:“外面天寒地冻,山下有一处温泉,你可以去试试,驱寒效果尚可。” “真的吗?”秋萤一喜,“那便有劳江公子领路了,实不相瞒,奴家的手脚早就冻僵了。” 说这话时,她有些委屈地抿了下嘴,眼巴巴地看着江笠意,眼睛很亮,像琉璃。 江笠意的呼吸窒了一下,缓缓起身,声音竭力保持平静与淡然,“跟我来吧。” “谢公子。”秋萤笑着起身,回身朝面露探究地打量江笠意的莫澜欠了欠身,随后就跟着拿了伞的江笠意一起出门了。 -- àIρǒ18.てǒм 五、油纸伞 素白色的油纸伞撑开,伞下秋萤身侧站着身量修长的江笠意,他显然有意与她保持距离,伞面向她这边倾斜,身子一半都漏在了外面。 雪越下越大,还能听见过耳的呜呜北风。 “啊…” 不小心踩到地上枯枝的秋萤步履不稳,身子一斜,站在她旁边的江笠意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秋萤这才站稳了。 “多谢江公子。”她小声说。 江笠意看着自己抓着她的手出神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将她松开,甚至还退后了一步。 这样一来,秋萤就站到了大雪里,她愣愣地望着方寸大乱的江笠意,有些莫名: “公子怎么了?” “抱歉。”江笠意低下头,为她遮住风雪,随后一路默然,直到将秋萤送到山下的温泉边。 “就是这了,你进去吧。”江笠意收了伞,转过身,淡道,“我在外面等你。” 秋萤打量了一下,温泉在一个山洞里,不大不小,洞口一缕光线渗进来,山洞里飘着隐隐约约的热气。 “外面冷,公子还是进来等吧。”她好心道。 闻言,江笠意低头看向她,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微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良久,“嗯。” -- 六、美人香 水汽氤氲,雪花浮动。 水声涟涟,衣衫褪尽的秋萤将身体藏进温泉里,眼睫沾了水珠子,模模糊糊地望着立在山洞边的男子。 这个呆子。叫他到山洞里,他竟就这么站在洞口边上,目不斜视,手里还拿着那柄油纸伞。 秋萤失笑,想了想,她轻声道: “江公子,奴家有一事求您。” 江笠意愣了愣,下意识想要回过头,却忽地想起什么,连忙转回身去。 “姑娘说。”声音却b原来要喑哑些。 “奴家幼时曾有过一青梅竹马,他只b我大上一岁,却成熟稳重,像个兄长一样照顾我。” 江笠意沉默,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捏紧。 “他曾对奴家说,待我俩长大,他便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我过门,一辈子照顾我。” “……” 江笠意闭上了眼。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奴家因故家道中落,不得不流落青楼楚馆,做那受千夫所指的娼妓,每日喝得烂醉如泥,不知今夕是何年。” 江笠意转过身,定定地与藏身温泉的秋萤对视,秋萤从他眼里看到了愧疚、心疼和隐忍,却没有半分的厌恶。 她眨眼,绽开笑颜。 “江公子可知,我那位兄长是谁?” -- 七、潢粱梦() 秋萤浑身赤裸地靠在地上随意散落的衣物上,一双明亮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笠意。 他将颤抖的唇瓣印在秋萤的额头,如视珍宝。 秋萤闭上眼,伸手揽住他的后颈,抬头吻上他的唇,江笠意指尖轻颤,犹豫地搂过她的纤腰,手心贴着她湿滑的肌肤,微热。 “江哥哥,秋萤好想你。” 江笠意轻抚她染了湿意的乌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而后沿着下颌线一点点往下。 一对不堪一握的雪酥被男子宽大粗粝的掌心握住,一点娇嫩欲滴的朱唇被他霸道肆意地含在嘴里,唇角被带出津液,他屈指轻柔蹭去。 “萤萤,我亦甚想你……” 江笠意嗓音低沉沙哑,唇瓣贴着秋萤的耳朵,亲昵地咬了一下她娇嫩的耳垂,秋萤失声娇吟,换来他愈发磨人的吮吻。 舌尖在耳廓扫了一圈,激起她敏感的轻颤,秋萤喘息连连,眼神迷离地望着他的脸庞。 江笠意低头吻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挤开她花穴的外瓣,探入那早已泛滥成灾的泉眼,指腹慢慢被黏腻湿润的花汁弄湿。 “嗯……” 她哑声嘤咛,眼睛像困倦的猫咪一样眯起,泛红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身下垫着的衣裳。 江笠意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喑哑地凑到她的嘴边,“萤萤,若是难受就告诉我。” 沉浸在泛滥的情潮中,秋萤没理会江笠意的话,身下的穴口闭合又张开,霸道地含着他的手指,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江笠意低头握住她的腿根,秋萤自然而然地屈起双腿,注意到她熟练的动作,江笠意原本尚算清明的眸子暗了暗。 于是接下来的举动便有些急功近利了,秋萤被他弄得失声尖叫,双腿颤抖,白皙的腿肉蹭着他一丝不苟地束着的发。 “江哥哥,轻点、慢点……”秋萤攥紧了身下的衣裳,呜咽哭着,“奴家要受不了了。” 江笠意尝着她身体里的甘甜,长睫沾了水,掀开眼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她若有若无地娇喘着,雪白的胸脯不镇定地上下起伏。 “秋萤往日为何躲我?为何这么多年来从不肯与我联系,我寄了许多封信给你……” 他谈起这事,心里头便一片酸涩,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办法与她联系,可这个狠心的,却从不回他的信,只闻一个又一个世家子弟为她冲冠一怒、为她一掷千金、为她背弃家族…… 江笠意恨恨地想着,又是酸楚,又是嫉妒,于是搂了她的肩,褪下亵k,就这么长驱直入,秋萤猛地呻吟一声,快感伴随着刺痛,指甲抠进了江笠意的背,烙下深红的指印。 “唔……”她咬着牙,江笠意往她身体里撞着,窄腰上盘着她一双细腿,热汗涔涔。 “萤萤,萤萤……”他在快感里迷失,无意识地念着她的r名,手指穿进她的发里。 “我不回信,江哥哥便不来寻我吗嗯啊……江哥哥明明是恼我,因而赌气不来寻我!” “啊啊啊——” 江笠意将她压在湿漉漉的岩壁上,唇瓣啄着她的玉肩,安抚仍沉溺在高潮的快感里的她。 滚烫的身体全然没有身处寒冬的感觉,秋萤眯着眼,紧搂着江笠意背的手臂慢慢脱力,紧绷的欲t1却还带着痉挛。 江笠意却还没到,横着一臂在她脖颈,将她转了个身,垂首在她汗涔涔的蝴蝶骨吮吻,身体慢慢挤入,循序渐进,终而破开嫩肉,往那幽深的肉逼里钻,秋萤被弄得喘叫,战栗地扬起修长的脖颈。 “我听闻扬州苏家的小少爷为你拒了婚,你却将他弃如敝履,b得他剃度出家。” “他不谙世事,爱上了我这样的女子,我本不欲伤他,他却纠缠不清,终自食恶果……” 江笠意闻言,却是笑了,本就清俊明朗的脸庞顿时漾开温润的笑意,手指划过她伶仃的背脊,停下了身下冲撞的动作。 “你当真对他无意?” “未必,若他没有那个父母定下的婚约,说不定我就……唔……” 气恼的江笠意倏地用了点力,秋萤一颤,只觉两股战战,呼吸加重,几欲泄身。 “嗯啊……” 身后的江笠意也同时到了,紧搂着她的肩,与她紧紧相拥,他身体微颤,情不自禁溢出口的低喘喑哑又撩耳。 大雪纷飞,冷风习习。 隐蔽的山洞里,暖意生香。 俯身靠在洞口窥视的莫澜脸颊微红,神情微妙地收回视线,他低头掩唇咳了咳,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该当如何。 -- àIρǒ18.てǒм 番外一:偷腥的猫(出轨 初春,草长莺飞。 深宅大院,草木扶疏。 秋萤斜倚在贵妃榻上,睡眼惺忪,侍女小莲低头为她扇着风,驱散她身上的热意。 窗外是春日迟迟,屋内却y凉静谧。 放轻的脚步声踱来,小莲吓了一跳,江笠意朝她伸出手,她立即会意,将扇子递了过去。 而后悄悄退了出去。 日光正暖,秋萤睡意渐浓,美目半阖,鼻息变得清浅而均匀,日光从精致的绮窗渗进来,洒在她一双蜷曲着的玉珠上。 江笠意忍不住莞尔,为她扇风,低眸津津有味地端详她恬静的睡眼。 秋萤醒来时就看见坐在她身旁垂眼看书的江笠意,太阳快要落山了,斜艳笼了他一身。 “小莲呢?”她刚醒,嗓音有些沙哑。 江笠意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清茶,闻言答道:“我让她出去了。” “哦……”秋萤点头,喝了一口清茶润润喉,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我听闻今日集市有灯会,你可要跟我去?” “今夜伯夷侯为小世子摆满月宴,怕是没有机会陪夫人。”他的指腹轻轻肉了肉秋萤的眉心,眼神充满温柔与爱怜。 “哦。” 秋萤点头,没说话。 江笠意以为她生气了,于是低头啄了啄她的脸颊,软下声音道:“不若今夜你与我同去?待宴会结束我们就去看灯会。” “待宴会结束灯会早就没了。”秋萤轻哼,不客气地甩开江笠意的手,起身想要出屋子。 “萤萤。”江笠意跟上来,从身后将她搂住,声音放低放柔,说,“莫要生气,改日我再带你去看灯会,好不好?” “灯会又非日日有。” “那我给你买你喜欢的首饰?” “不要。” “胭脂?” “不要。” 江笠意无可奈何,搂紧了她的腰,低头在她的鬓发上吻了一下,求饶: “那夫人觉得该当如何?” 秋萤垂眼想了想,忽然笑了声,“我听闻缥缈寺的静空和尚过几日要随师兄弟来京城讲经,夫君既身为礼部侍郎,定有法子请静空和尚来府里一趟。” 抱着她的江笠意脸色顿时变了。 静空,正是几年前出家的苏凛冬的法号。 “你当真要如此诛我的心?”江笠意的眼尾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了红,道,“萤萤,我们已经成婚两年了,你难道还是忘不了那个苏凛冬吗?” 江笠意乃是扬州江氏——举国闻名的大世家之子,从小饱读诗书、才思敏捷,及冠后恰逢江氏世交良家出事,江笠意便离家归隐嵩山,下定决心不会入仕。 而唯一让归隐的江笠意在意的,便是良家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的青梅良秋萤了。 良秋萤的父亲牵涉贪w受贿,被朝廷流放僻远之地,病死在了流放途中。 良家上下,男充军,女为妓,满门凄惨。 幸而有江笠意暗中相助,委身扬州不染阁的秋萤不用被迫接客,可全凭自己喜好行事。 几年下来,秋萤统共留宿的,包括苏凛冬也不过寥寥几人,大多是因为性情相投、洁身自好,又同样喜好古文诗词罢了。 这些江笠意也有耳闻,他时不时给秋萤寄去信笺,然而信沉了鱼,书绝了雁,秋萤愣是不肯前往江家投靠,寄人篱下,甘愿在那不染阁从心所欲,过肆意快活日子。 苏凛冬本是一次被好友拉去不染阁的,却无意中结识了秋萤,秋萤见他质x自然,天真烂漫,便想与他来场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 万没有想到苏凛冬竟就此沦陷,硬生生为她拒了家族定下的婚,纠缠不休。 秋萤为了躲苏凛冬,想起了归隐山林的江笠意,便领了侍女往嵩山来,恰逢大雪将至,便借故入了江笠意的院子。 不想江笠意这些年虽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可却自己一个人生了闷气,当面竟装作不认识她,秋萤心里觉得好笑,也就与他虚与委蛇,演起那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把戏。 之后江笠意便向秋萤提出了成亲,秋萤这小半生走来,见惯风月与人情冷暖,也有些倦怠了,便索性答应下来,入了这煊赫的江氏门第。 婚后,秋萤和江笠意倒也称得算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就如此时,江笠意拥着她,唇瓣蹭着她敏感的后颈,哑声呢喃: “萤萤,别跟他走好不好?” “我不跟他走,只是与他见一面。”秋萤转过身,有些哭笑不得地捏了捏江笠意的脸。 “当真?”江笠意半信半疑。 “当真。我最爱的一直都是江哥哥啊。”秋萤亲了亲他的下颌,绽开笑颜,哄道。 于是又是一番云雨。 秋萤气喘吁吁地靠在窗沿,裸露的肩背印着江笠意吸出的暧昧红痕,夕阳西下,她衣衫褪至腰间,两只雪团害羞地轻颤着,香汗淋漓。 江笠意搂过她的后脑勺与她缠吻,听见她敏感的轻喘,呼吸不禁加重,身下冲撞的力度越来越大。 “啊……” 她的喘息短促而尖细,像枝头娇娇嫩嫩的花蕊,让人不忍狠下心来蹂躏。 江笠意吻着她的锁骨,手指揉捏她胸前的软肉,在她的轻颤中掀起一声低笑。 “夫人好生敏感。” “江哥哥,哥哥……”她极爱在床笫之间唤他哥哥,江笠意对此倒是无所谓,有时情到浓时还会配合地在她耳边哑声叫一句好妹妹。 例如此时。 “好妹妹,放松一点,你把哥哥夹疼了……”那个说话总是懂礼识仪、进退有度的江笠意,声音喑哑又性感,咬着她的耳朵。 他也有时会求饶,断断续续地喘息,“好妹妹,快饶了我吧……” 床笫之欢,她总是花样百出,而江笠意也愿意配合她,水乳交融、共赴巫山也不过如此吧? 偶尔,他也会在床榻上想起旧日里她的那些恩客,于是眼尾泛红,摸着她滚烫的脸颊哑声问一句“从前他们可有这样对你”? 也是好笑。 这天夜,江府内黑黢黢一片,大部分仆役都被秋萤哄着去集市看花灯了。 偌大的府邸充满不同寻常的静谧。 女主人去了集市看花灯,男主人去了伯夷侯府赴宴,正房里本该是一片寂静,然而此时紧闭的房门内却间或溢出一声声娇吟。 衣衫不整、满脸潮红地躺在床头上的,赫然是那本该在集市上逛灯会看花灯的秋萤! 她此时心神摇荡,两眼已然迷离,青衫男子低着头,唇舌交换着在她身下伺候,水声黏稠暧昧,秋萤的喘息破碎而又沙哑。 他技巧娴熟,几下浅尝辄止的试探后,倏忽深入进去,湿濡柔软的舌头抵着脆弱娇嫩的贝肉,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玉液。 “啊,哈……” 秋萤叫得大声,浑然不怕被人发现。 “莫、莫澜!”她失声痛哭,泄身的快感与羞耻将她弄得全身战栗,一双玉珠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莫澜看得好笑,伸手捏了捏。 “嗯……” 眼泪滑落,秋萤喘息着捏起床被,坐直了身子,眼尾斜睨面露揶揄的莫澜,他剑眉星目,笑容俊逸之外更多的是肆意。 与江笠意截然不同。 见她流了泪,便拾起枕边放着的帕子给她擦去眼角的泪,嘴角上挑,道:“秋萤怎生如此忍耐不住?原本今日还想给你弄久一些的。” “莫郎莫要再欺负奴家了!”她娇嗔一句,余韵未去,两靥仍染着胭脂色的潮红,莫澜看得怦然心动,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 “秋萤,我很喜欢你。” 一贯玩世不恭的莫澜定定地望着她,脑中浮现起初见时她的清丽容颜,从飘扬大雪里走来,冰为肌,玉为骨,怎一个妙字了得? 他知道,她是朋友妻,是他那个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的知己牵挂多年的心上人。 可他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与她暗通曲款,虽也会愧疚懊恼自己的禽兽行径,但每每与她在一起,便觉得那些也没什么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除却她,便再未对其他女子动过心,若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与江笠意琴瑟和鸣、白头到老,他不甘心。 摇曳的床,吱吱呀呀。 像那戏台上唱的曲。 捏嗓拿腔,嬉笑怒骂。 都是恣意绚烂的人生。 -- àIρǒ18.てǒм 番外二:又见故人(出轨 天色空蒙,y雨霏霏。 静空抬眼望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往日俊俏青涩的眉眼如今已归于从容,眉宇间不见年少时的跋扈与急躁,反倒如历经沧桑般宁和。 “静空师父,我家夫人还在休憩,您可能还须等一等。”小莲掀开竹帘,恭敬地走到静空的身后,道。 “无碍。”静空点了头,待小莲走后,他仍立在阴暗的屋檐下,神情平静。 今日讲经仪式一结束,他便被自称是礼部侍郎江大人的侍从拦住,来人解释说自家夫人喜好礼佛,久仰静空师父的名声,想要邀请他到府上谈谈佛理。 礼部侍郎江笠意的夫人,他怎会不知? 那个曾经令年少轻狂的他痴迷、疯狂,为她大闹不染阁、为她黯然销魂、为她背弃家族走入寺院的女子,那个他即便是如今,也偶尔会在睡梦中呓语的名字,他怎么会忘?怎么能忘? 方丈弘寂曾语重心长地告诫他,“静空,既入佛门,便该忘却红尘,摆脱七情六欲,四大皆空,一心向佛。过去那些就忘了吧。” 他知道,他应该拒绝那个侍从的邀请,可是一想到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拒绝的话语就说不出口。 他还是来了江府,江笠意入仕不早,可却老道圆滑,在官场如鱼得水,深受幼帝信任,因而他如今官职虽然并不高,但府邸却称得算是宏伟幽雅,雕梁画栋、水榭歌台随处可见。 看见他来,秋萤的侍女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致歉,“静空师父,实在抱歉,我家夫人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早起来仍十分乏力,如今还在房中休息呢。不若您先在外面等等?” 他又怎看不出这是她的刻意刁难呢?静空心中苦笑,面上却点了头,安静地等候在外面。 云销雨霁,日光初显,身后的房中隐约传来女子慵懒沙哑的声音。 “哦?他已经来了?”秋萤挑起眉,刚刚睡醒的脸上还带着酡红,好一个秾丽妙人。 小莲:“是,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秋萤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忽然柳眉倒竖,嗔怪道:“你个没眼力见的丫头,怎可让静空师父在外面g等?还不快去把人请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 掀开竹帘,侍女小莲低头走到静空身后,“静空师父,我家夫人醒了,请您进去。” 静空自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闻言,清秀的长眉皱了皱,按理说他虽是出家人,但毕竟是外男,是不能随意进入秋萤的房间的。 看出他的迟疑,小莲忙道:“静空师父还是快进去吧,不然我家夫人该责罚奴婢了。” 无奈,静空只能跟着小莲进去。 女主人刚刚在休息,因而房间里的纱帘都还垂着,光线微弱,古朴却金贵的桌案上摆着金兽炉,炉内升起袅袅烟气,幽香暗雅。 他进去后目不斜视,在内室外的屏风前止步,低头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单手作礼道: “见过江夫人。” 是江夫人,礼部侍郎的夫人。 不是秋萤,更不是秋萤姐姐。 语气中不见昔日的依恋缱绻,平淡又疏离。 慵懒地靠在床榻上的女子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清茶,低头抿了一口,方笑了一声,道: “苏少爷,久违啊。” “……”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那道清润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贫僧法号静空。” 秋萤笑意收敛了一些,她挥挥手屏退了伺候的小莲,等到房中只剩下她和静空两个人,她才慢悠悠地撩开朱红的纱帘,从屏风后走出来。 低着头的静空只看见一双白皙光滑的玉珠,女子的脚趾白润饱满,娇嫩柔软,显然是备受丈夫怜爱和保护的,不见半分尘俗气。 他的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将头低得更低了,竭力错开与她玩味的视线对上。 秋萤笑了,她刚醒来,身上还只穿着一袭单薄的齐x襦裙,料子柔软贴身,毫不吝啬地勾勒出她姣好的线条,玲珑有致,堪称尤物。 若是江笠意在这只怕早就扑上来,将她压在床头一阵耳鬓厮磨、你来我往了。 只是静空依然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听闻寺院日子清苦寂寞,想必静空师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女色了吧。”秋萤欲t1微倾,向沉默的静空靠近,身上飘来幽雅的冷香。 那是江笠意花了大价钱从京城最好的香料铺子买来的,供她熏衣用,为此他甚至被御史大夫以奢侈无度为由在朝堂上公然弹劾。 江笠意在朝堂上装傻充愣、毫不示弱,回来却委屈巴拉地抱着她,邀宠一般亲亲她的脸颊,小声道:“夫人,为夫今日可是为着你挨了好一顿骂,你可要好好补偿补偿我。” 想起江笠意,秋萤原本想要逗弄静空的心倒是收敛了一点,这几日他忙着祭天大典的事,常常是天不亮就出门,待子时才披着浓浓的夜色满身疲惫地回来。 她有充足的时间。 静空默然,没有回答她暗藏讥诮的话。 “从来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静空师父却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我可还记得,曾经静空师父在床榻上缠着我唤了好久的姐姐呢。” 他手里攥着的佛珠一顿,浓长的睫颤了颤,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茫然与无措。 果然,只要她有心勾引,即便是已经遁入空门多年的苏凛冬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 秋萤莞尔一笑,伸手抬起静空的下颌,他避之不及,被迫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躲闪着她肆无忌惮的端详。 “凛冬,乖,看着姐姐。” 如遭雷击一般,静空不敢动了,就这么怔怔地抬起眼皮,望向那双含笑的眸。 “凛冬可有想我?”她轻笑,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白嫩的脸颊,幽道,“我可是想你得紧呢。” “……”苏凛冬看着她脸上一如往昔的温柔笑容,再也绷不住了,眼角滚下泪来。 “想,”他的声音沙哑,哭腔万分惹人怜爱,“我很想姐姐,每日每夜都想。” “这样啊,”秋萤低下头,轻柔地吻了一下苏凛冬眼角的泪,轻声说,“那现在见到姐姐,开心吗?” “开心……” 急切的吻落下,眼泪仍扑簌簌地流着,秋萤的嘴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苏凛冬像终于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狗一样,依恋地亲着她的嘴唇。 “嗯……”她动了情,搂住苏凛冬的头,哑声问道,“凛冬,抱姐姐去床上好不好?” 苏凛冬听话地将她拦腰抱起,掀开朦胧掩着的纱帘,将她放在床榻上,下一刻粗重缠绵的吻便掠夺了她的呼吸,褪下她身上单薄的衣裙。 “唔,唔,啊……” 禁欲多年的男子太过急切,冒冒失失地闯进那脆弱娇软的幽穴之中,秋萤痛得叫了一声。 苏凛冬紧张地低头看来时,她却咬唇催促道: “快点,动一动。” 他抿下唇,扶着她柔若无骨的纤腰,屏息挺入,秋萤舒服得呻吟,媚眼如丝地靠在枕头上,苏凛冬亲着她白玉般的肌肤,又听她感慨似的说道: “昨夜,就在这张床上,我和江笠意做了一次又一次,这个姿势,我们也试过……” 苏凛冬愣住,随后好似恼羞成怒,伸手捂住她仍在喋喋不休的嘴,瞪她,眼眶却红红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被他的举动逗乐了,弯起眉眼,双腿盘上他窄瘦却格外有力的腰,“好,姐姐不说了。在姐姐心里,凛冬才是最厉害的。” 苏凛冬霎时消了气,又被她话里的暧昧羞红了脸,埋首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愈发卖力地取悦她的身体,惹来她一阵阵快乐的痉挛。 地上散落的衣裳,有女子的藕色襦裙,水红肚兜,男子一尘不染的袈裟,风吹起虚虚掩映的床幔,靡艳之景缓缓入目来,纯与佛交缠,融合成了欲,能够吞噬人心的欲。 雨后的天幕明净如洗,一袭绯色官服的江笠意徐徐踏入门槛,身后跟着的小厮笑嘻嘻地提着好几盒胭脂水粉,与前头的江笠意交谈。 “大人,这些都是送给夫人的?” “嗯,上回我没能陪夫人去看花灯,惹了夫人生气,这些都是给她赔罪的。” “大人待夫人可真体贴。” 江笠意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穿过月门,迎面而来的小莲看见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见了我为何如此惊讶?”江笠意心情不错,因此没有责怪她,环顾了一下院子,忽然皱起眉,淡问,“夫人呢?” 小莲惊慌地跪下,哆哆嗦嗦地说道:“夫人、夫人刚才出门了。” 江笠意眉头越皱越紧,“夫人出门你为何没跟着?休要欺瞒我,夫人究竟在哪儿?” 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冷下脸来小莲立即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低头声如蚊蚋,“夫人身体不舒服,在房中休息……” 江笠意没再管她,直接越过她往秋萤的房间而去。 竹帘摇曳,清风拂面。 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的江笠意沉默,低头看了一眼丢了满地的男女衣裳,血液几乎冷却- 夜色深沉,书斋里江笠意垂眼,手里拿着一卷公文,秋萤低头站在一旁,气氛凝滞。 府外的打更人棒槌一击,扬声报着时辰。 “夫君不要再生气了。”秋萤走近全身散发着冷气的江笠意,撒娇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江笠意没吭声,周身的冷意却更加明显了。 “哎呀,好不好嘛?”秋萤俯身靠近他的怀里,软着嗓子道,“你就不要再闹了,已经很晚了……我都困了。” 江笠意冷笑一声,手却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没坐稳摔下去,嘴上却道:“应该是和苏凛冬颠鸾倒凤,所以才累了吧?” “……”秋萤一噎。 倏地,她眼眶红了,抽噎一声,哽咽道:“你、你竟然凶我……” 江笠意一愣,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你有,你看你都不笑了。” 江笠意抿下唇,睨着她脸上的泪。 秋萤嘴一瘪,哭得更厉害了,“你看,你还瞪我!你怎么那么坏啊,呜呜呜……” “……” 江笠意哑然。 “呜呜……” “别哭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揩去她的眼泪,那泪水热得他心弦一颤,心疼极了。 “呜呜呜。” “别哭了萤萤,”他伸手搂过秋萤的肩,低头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也不该瞪你,我知道错了……” 靠在江笠意肩上的秋萤闻言,露齿一笑,哪还有半分的委屈?全是j计得逞的狡黠。 之所以选择嫁给江笠意,除了因为他对自己情根深种外,还因为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她对江笠意知根知底,知道他最见不得她哭了,一点委屈都不忍让她受。 所以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惹江笠意生气了,只要她一哭,或是委委屈屈地不说话,江笠意就立即缴械投降、兵败如山倒。 只不过,苏凛冬…… 她还是不会那么快抛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