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 王者归来第1章 钱是原罪 七月流火，下午三点，鹤城，金科电子厂大门门口。 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灰色的背上印着‘金科电子’logo的，身材略显消瘦的，神情有些落寞但脸部轮廓分明的青年手里拿着一份辞工单，迈步走向门口停着的小电驴。 他叫张帆，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上有老下有小的下岗工人。 张帆一没学历，二没特长，除了在武校练习过几年，有点庄稼功夫外，别无长处。 金科电子厂，是张帆今年的第四份工作，从今年年初开始，张帆就开始找工作，干过保险、置业顾问、电话营销但都没有长久的，这个金科电子厂算起来是他今年干得最久的一份工作，足足干了三个多月。 他本以为能在厂里拿着一个月四千块钱的工资先稳定下来呢，可谁想，公司外贸订单缩减，他被裁掉了！ 张帆的住所离金科电子很近，大约就一里多路，当张帆骑着小电驴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才六岁的女儿手里拎着个垃圾袋，正下楼倒垃圾。 “爸爸！你回来了！” 小女孩丢掉垃圾袋，欢快地冲张帆跑了过来。 小女孩很有灵气，梳着小羊角辫，穿着蓝色的洗的有些发白的小裙子，粉嘟嘟的挺可爱，唯一不足的就是小脸上和头上有些许泥灰，看着有点脏兮兮的。 “嘿！宝贝，帮麻麻干家务呢？” 张帆脸上洋溢着笑容，下意识的将辞工单藏进衣兜里，随后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女儿。 对张帆来说，结婚七年，唯一的女儿既是爱情的结晶，也是他的骄傲。 “嗯，麻麻太幸苦了，每天不但要送我上下学，还要上班，我想帮帮她！”小女孩被张帆抱着，她一边说着，眼神确是很希冀地望着楼道口小卖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手里的雪糕。 张帆亲了女儿一口，笑着问她：“舟舟，想吃雪糕吗？爸爸给你买好吗？” 女儿周舟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随后扭过头不再看雪糕，“不吃，雪糕贵。” 张帆心中暗叹一声，兴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女儿周舟从小就很乖巧懂事，懂的节约，有着超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张帆抱着女儿大步往三楼家走，问道：“妈妈在家吗？” “在家。” 张帆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在家？妈妈不是六点才下班吗？平时应酬都到晚上八九点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舟点子小脑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脸色很不好，把家里的花瓶都摔了，你小心点。” 闻言，张帆心里有些忐忑。 老婆周盈盈性格是比较强势的，在平时，她不只是对张帆管得严，对工作也很上进，对自身的要求很高。 而对比之下，张帆性格就温和多了，结婚六七年，在家里跟个小绵羊似的。 张帆家在302，张帆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客厅内，周盈盈正气鼓鼓的，一手叉腰站着跟人打电话。 周盈盈长得可漂亮了，明眸大眼的，穿着一件白色磨边牛仔短裤，露出在外的大腿雪白且长，腰细如蛇，青丝及腰，瓜子脸，上身穿着一件明黄色的t恤，整个人看上去很减龄，一点也不像是孩子妈，就跟是个在校大学生似的。 “你叫张俊死了这条心吧，这是不可能的！”此时此刻，周盈盈心态有点炸，柳眉倒竖，俏脸上满是怒意：“菲菲，你不用再劝我了，张帆再窝囊，那也是我丈夫，这是原则问题！” 张帆进门，放下女儿一边换鞋，问道：“盈盈，怎么了？” “行了菲菲，张俊的事儿没得谈，我老公回来了，这事儿不谈了，明天到公司再说。”周盈盈瞥了张帆一眼，挂断电话，随后蹙着柳眉说道：“挺闹心的，公司那边有一些事儿。” 张帆好奇问道：“到底什么事啊？能让你急成这样？是不是关菲菲这个八婆又在叨叨些什么了？” 周盈盈美眸盯着张帆，沉默一会儿开口：“张帆，你真想知道？” “这不废话吗？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儿难道还要瞒着我？” “那我告诉你把，我公司部门的菲菲拉了一个大客户，这个客户叫张俊，一口气签了八个商铺的意向单，菲菲和我跟这个客户接触跟进已经快半年了，我本来以为这个单子是十拿九稳的了，可没想到这个周俊居然临时变卦了。”周盈盈俏脸煞白，气呼呼地说道：“就在昨晚，他跟关菲菲提出，要我跟着他去马尔代f出差一个月，他才肯签单。” 闻言，张帆目光一寒。 去国外出差一个月？孤男寡女的，这个张俊想干嘛？答案不言而喻。 老婆周盈盈干的是销售工作，目前在大恒地产售楼部当经理，她的业务能力很突出，一年半的时间里，就从普通的售楼员干到了经理的位置。 像销售这种工作吧，平时少不了应酬，比如陪客户出去喝酒啊，或者去唱k啊之类的，男客户借着喝酒唱k的机会，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之类的，那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而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儿这么出去抛头露面的，张帆心里其实很排斥的。 但再排斥也没有办法，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张帆一个月收入才四五千，而老婆周盈盈的平均月收入是他的五六倍……在小区邻居和亲朋眼里，他张帆一直都是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张帆眉头紧皱，说道：“盈盈，客户也不止这一个，要不然就算了吧，咱不理他就是了。” “你嘴巴一张一闭，说的轻巧。”周盈盈美眸望着张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轻叹口气说道：“八个商铺啊，三万七一平，按每个商铺四十平算，这就是过千万的单子，这个单子要是成功拿下了，先不谈升职的事儿，光提成都有六七十万。” 张帆犹豫半晌，说道：“钱不是唯一的，可以慢慢挣的嘛……” “慢慢挣？”周盈盈美眸盯着张帆，语气带着嘲弄：“咱们的这房子，一个月房贷四千多，周舟下半年要开学，我问过了，一学期学费就要八千八，另外，女儿要富养，我还寻思着给她报个兴趣特长班和亲子班什么的，这么一算一学期下来，不怎么着也得好几万了？” “还有，我注意到，她们班上很多同学都穿的是名牌，就咱女儿穷酸一点，全是地摊货，长此以往，你让周舟怎么在学校抬头？” 张帆闻言，顿时沉默了。 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一支雪糕两人吃，能甜到心脏，可当结婚以后，张帆更愿意弄点糖水搁冰箱里做自制冰棒，因为实惠。 “就不说咱女儿吧。”周盈盈板着手指说道：“我爸妈那边，我几个哥嫂他们逢年过节孝敬爸妈的随礼动辄就是几万几万的，我呢？上次妈生日，我拿着一个一千块的红包，徘徊老半天最后都没脸送出去。”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盈盈，咱能别那么物质吗？平平淡淡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就完了，何必过在别人的眼光里呢？” “呵呵，物质？你可拉倒吧，我发现你这人别的不行，就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周盈盈冷笑一声，随后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后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工作也辞了，你那工作本来挣的也不多，辞了就辞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呆着，好好带女儿，我周盈盈再养你个两三年，也养得起！” 听到这话，张帆面红耳赤。 作为一个男人，周盈盈这话可以说是非常刺耳了，听到这种话，张帆真的感觉比被人用刀刺还难受。 ……随后张帆跑去厨房做饭，一顿晚饭，一家三口，在勉强还算融洽的氛围中过去。 今晚周盈盈很难得的没出去应酬，三人九点多就入睡了。 因为种种原因，张帆与周盈盈早就没过夫妻生活了，已经分居一年多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周盈盈带着女儿睡，而张帆则是在另一个卧室睡。 晚上大约在快十一点的时候，辗转难眠，迷迷糊糊的张帆听到隔壁的老婆所在的卧室有开门和说话的声音，随后就听到周盈盈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洗手间走。 张帆本来都快睡着了，可当他听见‘张俊’这个人名的时候，突然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没了困意，连忙蹑手蹑脚的从床头爬起。 随后张帆也没开床头灯，打开卧室的房门，背贴着墙壁，竖着耳朵听着。 隐隐约约的，张帆能听见周盈盈说着：“你先稳住张俊吧……哎……之前我老公在呢，你说这事儿吧，让他听见了，那多不好？……你别提离婚的事儿了，我们女儿都六岁了，好马不配二鞍……嗯嗯……你先稳住他，后天吧，我找个机会跟我老公说一声，然后陪他去马尔代f。” 张帆听到这里，对事情的原委已经完全清楚了，当他听见周盈盈说同意陪着张俊去马尔代f出差的时候，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万根钢针扎过似的。 张帆不知道周盈盈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的，当晚，张帆完全没了困意，肚子反锁在卧室里，一支烟一支烟的抽着。 四个多小时，干了将近一包烟，一直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张帆穿着睡裤，踩着一双凉拖，拿着个手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小区楼下，路灯昏黄，张帆抽着烟，蹲在花坛下边，目光凝望着那静谧的碎石小道，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呢喃道：“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脚印啊……” 一分钟后，张帆掐灭烟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很多年都没打过的电话，“喂，波叔？睡了吗？” 好一会，张帆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是……小帆？” “是我，张军以前答应我的，现在还作数吗？” 闻言，中年男人沉默一会儿，“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叫他一声爸啊……” “生儿不养，算什么爸呢？我妈这么多年，这么幸苦，他也没过问过。”张帆沉声说道：“波叔，你别岔开话题，我就问你，以前的承诺还算数吗？！” “军也有他的苦衷。”电话里，中年男人叹口气说道：“既然是军说的，那肯定是作数的，这二十六个亿，你确定现在要拿走吗？” 第2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当然！我希望波叔你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钱划过来。” “没问题，这钱本来就只是在我这保管。”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刘波声音恳切地说道：“小帆，钱你随时可以提走，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我希望你能多体谅你下你爸的难处，他在那个位置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快活，很多时候也是步步惊心，不敢僭越，对于你的存在，他心里一直是愧疚的，所以，你拿了钱之后，我希望并且恳请你务必低调谨慎，行事切勿张扬。” “我明白！但是波叔，我在这座城市人脉太浅了，如果遇到事儿，我希望你帮帮我。” “这方面不用你提醒，我会办好，你给我留几个卡号，明天一天之内，钱给你打过去。” “好！” 刘波的办事儿效率很高，说好一天之内到账，实际上上午十一点左右就到账了。 张帆工作辞了，一整天也没啥事儿，而老婆所在的大恒地产分公司距离他家也不远，所以，张帆寻思着，就去周盈盈公司看看。 大恒地产集团挺大的，算是湖省知名的地产企业，其分公司也装修得很豪华，当张帆提着些水果点心啥的，骑着共享单车赶到分公司销售部的时候，周盈盈等上百个销售部的刚刚吃过午饭，大多还在休息。 气派而有格调的销售部办公区内，张帆刚进门，迎面就走来一个抱着文件夹，戴着眼睛，穿着工作服，身材很好，看着还挺清纯的女子。 张帆认识她，她叫关菲菲，是销售部的销售督导，算是老婆周盈盈的下属。 关菲菲这个人呢，虽然长得好，但其实这人挺势利的，平时没少在周盈盈面前说张帆的坏话。 关菲菲本来是要去送文件的，但一看见张帆，却又停了下来，她揶揄着问道：“哟？张总，来探班啊？” 张帆扬了扬手里奶茶，笑道：“嗯，闲着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她在午睡吗？” “啊，没呢，周经理今天没吃饭，心情也不好，没睡觉。” “中饭也没吃？”张帆一愣，随后把一些水果点心搁到旁边，扭头就往外走，“也不早说，等我一会，我下楼给她带个饭上来。” 张帆才转身刚走两步呢，就听见关菲菲在后边喊：“那个……张总，算了吧，您还是别带饭了，您每次带的饭都太软了，您也知道，周经理喜欢吃硬饭，软的不好吃。” “唰” 张帆蓦然转头，冷冷盯着关菲菲：“关菲菲，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被张帆这么一瞪，关菲菲还有点怕怕的，她心说这窝囊倒插门啥时候直起腰杆了？但嘴上却是不依不饶：“这个做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心里要有数，软饭虽然好吃，但吃了六七年了，也该换个口味了。” 张帆脸色不善地盯着关菲菲，正想说话，这时候周盈盈的办公室门开了，随后就见到一袭黑色的职业ol装的周盈盈迈步走了出来。 “菲菲，你住嘴！”周盈盈俏脸略带愠色地瞪了关菲菲一眼：“什么软饭硬饭的，我啥时候跟你说过我喜欢吃软饭了？” 关菲菲冲周盈盈吐了吐舌头，“经理，你就喜欢护着他，要我说啊，有些人就必须要下猛药，狠狠的刺激一下，否则一整天都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做着不思进取却渴求天鹅肉的美梦。” 张帆闻言，目无表情地看了关菲菲一眼，随后指了指老婆身边的水果点心，“盈盈，知道你肠胃不好，给你准备了点心，你先吃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着，张帆转身离去。 “你看看，经理你看看。”关菲菲瞥了一眼张帆的背影，语气充满了嘲弄，“越是没本事的人，自尊心就越强，你瞧瞧，我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还闹脾气了！” “谁叫你说了？”周盈盈柳眉一竖，狠狠地瞪了关菲菲一眼，“我男人好不好用，你那么操心干啥呢？该干啥干啥去！今天有带看认筹没？” 关菲菲是周盈盈的直接下属，她看周盈盈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当下吐了吐舌头，也就不敢再犟嘴。 另一头，张帆去了洗手间后，打了个电话。 ……销售这种工作，自由度非常高，除了每天早晚会的洗脑打鸡血似的会议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可以自由安排的。 下午三点多，关菲菲带着自己的六人团队，沿街一个个商铺发传单，介绍大恒的楼盘，开始扫铺。 一个商铺门口，累得香汗淋漓的关菲菲正跟商铺老板介绍楼盘呢，突然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随后冲老板歉意一笑，随后走到旁边接通电话。 电话是关菲菲高中的好闺蜜肖晴打过来的，毕业后，关菲菲跟肖晴还偶尔联络过，她听说肖晴最近混得挺好的，毕业没五年，就在市区买了房和车，一个包包几万块，所以，关菲菲挺羡慕她，多次跟肖晴提过希望后者带带她。 “喂，菲菲，忙啥呢？” “能忙啥？扫铺呢！热死宝宝了！” 电话里，肖晴微微一笑，直奔主题：“菲菲，你上次跟我说，要我带你发财，我这现在有一个发财的路子，你想不想过来？” 关菲菲眼睛一亮：“啥路子啊？” “有一个土豪，钱多得没处花的那种土豪，他想找个妹子谈谈人生和理想，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谈理想的那种，你过来不？” 闻言，关菲菲一愣。 对于这个闺蜜肖晴到底是干的哪一行，虽然肖晴没明着跟她说，但关菲菲也隐约能猜到，只不过，这一次肖晴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关菲菲出于本能的矜持，有点抹不开面：“这……这不太好吧，我不是那种人。” “什么那种人？哪种人啊？无本生意，一点点牺牲算啥呢？”肖晴非常现实地说道：“这个土豪非常有钱，开价五万。” 关菲菲还是有些犹豫：“不太好吧，这个……回头让我男朋友知道了，他不得拿刀劈了我！” “男朋友？菲菲，你搞笑呢？男朋友多少钱一斤啊？能当饭吃吗？五万块，一晚上的事儿，这钱来得多轻松？另外，你要有本事能和这个土豪把关系处好，他随手给你送个小宝马，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你想想，到时候你还用整天这么到处跑这么累吗？” 关菲菲咬着银牙，犹豫半晌，终于答应了，“那好吧，他在什么地方？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就一个地址：华天大酒店666包房，你速度快点。” ……下午四点多点，关菲菲就搭车赶往华天大酒店。 华天大酒店是市内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当关菲菲内心忐忑地赶到酒店，乘坐电梯，找到666包房，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看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只见在套房沙发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那个她一直瞧不起的张帆！ 第3章 明码标价的尊严 关菲菲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是张帆无疑后，她瞬间满脸羞红，转身就拧开房门准备离开。 房间内，坐在沙发上的张帆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你若回头，我明天就打电话约你男朋友出来唠唠嗑。” 关菲菲闻言，身子瞬间顿住，好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你就不怕周盈盈知道吗？算了吧行不？这事儿就当是个误会，你让我走……” “误会？你这刀子似的嘴也会说误会？”张帆指了指茶几上堆积得满是百元大钞的现金，目无表情地看着她，“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我也的时间也很金贵，也别聊废话了，办正事吧！” 关菲菲满脸通红，红晕从脸蛋蔓延到了脖颈，她羞愤说道：“张帆，你拿着周盈盈的钱，出来整这事儿，真的好吗？” 直到现在，关菲菲也认定，这钱肯定是周盈盈的，否则，张帆一个失业在家的，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现金。 张帆回应她，单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现金，脸色冷漠：“八万！” 关菲菲连连摇头，“张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大家都好，我真不是这种人！” “十万！” 关菲菲犹豫了下，仍旧摇头，“张帆你别这样！这事儿传出去，我跟我男朋友肯定吹了，你跟周盈盈也指定离婚！” “十五万！” 关菲菲闭着美眸，内心挣扎。 “二十万！” 关菲菲崩溃了，她咬着银牙，犹豫半晌，随后缓缓解开了白色真丝裙带。 “呵呵，行了，衣服穿好，回头把那个张俊的所有资料发给我就行。”张帆突然咧嘴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制止了她，“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了哈？” 闻言，关菲菲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差点摔倒。 这一瞬间，关菲菲心头却莫名的涌过一丝失落，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张帆，小嘴张了张，没说话。 张帆从茶几上拿出两捆钱随手丢到关菲菲脚下，“放心吧，我对我老婆之外的任何女人，没有太多的兴趣。” 说着，张帆没再看关菲菲一眼，神色从容地从她身边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张帆闻听到后边的关菲菲并无动静，他转过头，看见关菲菲脸色纠结地蹲在地上，也没去捡钱。 关菲菲蹲在地板上，神情有些茫然，她很清楚，这钱的一端挂着一台二十万的小资轿车，另一端，挂着的是尊严。 “捡起来吧，二十万的尊严，不算太廉价了。” 张帆淡漠地说了一句，拧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七点多，张帆正在家里做饭，突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张帆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关菲菲发过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洁：经理去见张俊了，地点在华尔街中餐厅。 自从在华天酒店见了关菲菲之后，这个女儿的心里就彻底崩溃了，不但老老实实的将张帆所需要的张俊资料给发了过来，而且同意“潜伏”在老婆周盈盈身旁当卧底。 而张俊这个人呢，根据关菲菲的说法，这就是个十足的“款爷”，在好几个公司内都有股份，身价上亿。 似乎很多男人都是如此，有钱就变坏，张俊这人也这样，快五十岁的他也没啥太伟大的追求了，每天就吃喝玩嫖，而他牢牢把持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是一只天天下蛋的‘金鸡’，所以，他老婆对他在外边的这些事儿也多多少少知道，但极少过问。 据关菲菲说的，张俊还曾约她到车内，想跟她探讨生命的传承与延续问题，关菲菲没从。 当然，话说回来，关菲菲到底从没从，只有天知道。 华尔街中餐厅是鹤城内有名的餐厅，餐厅的档次和格调很高，此时此刻，中餐厅一楼，某靠窗座位上，化着精致妆容的周盈盈正跟张俊吃饭。 张俊这人保养得很好，快五十岁的人了愣是在他脸上看不到多少岁月的痕迹，脸上的皱纹很淡，他梳着大背头，西装笔挺，左手戴着一块劳力士金表，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汉白玉扳指，举止雍容，整个人隔远了一瞅，有点晚清亲贝勒后裔的味道。 张俊仰面躺在椅子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汉白玉扳指，目光火热地冲对面的周盈盈说道：“盈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盈盈咬着贝齿：“张总，出差没问题，但除了出差之外，没有其他内容吧？” “其实就是陪我出国旅游，散散心。”张俊目光微微有些阴沉：“但现在除了出差之外，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周盈盈闻言，俏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微怒之意：“不是说好了，陪张总您出差完之后就签约的吗？怎么还有附加条件？” 张俊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地看着周盈盈，也不回话。 周盈盈美眸望着张俊半晌，黛眉微皱。 干销售其实是件很苦逼的活儿，所谓会说话，无非逢迎二字，大多数时候，姿态都是比较卑微的。 好一会，周盈盈才点头说道：“张总您说。” 张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餐桌，脑袋微微扬起，以一种倨傲的姿势瞧着周盈盈：“我在华天酒店有一张vip卡，公司有紧急业务，今晚上我将在华天酒店888套房内远程云办公，我希望你能来陪我！” 张俊这话可以说是十分露骨直接了，就差直接挑明了说：来吧，宝贝儿，今晚我俩一块睡！ 张俊本来是不想说得这么露骨的，但他刚才听周盈盈的回应才发现……这个带着些许刺儿的玫瑰似乎并不那么开窍。 既然如此，张俊临时起意，打算今晚就将周盈盈外表的那张虚伪高傲的面具给彻底撕碎，把正事办了！ 闻言，周盈盈一张原本白皙的俏脸，瞬间变得绯红，她脸上泛着惊怒之色，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张总，请您自重！” 说着，周盈盈拎起座位上的高仿lv包，掉头就走。 “唰！” 周盈盈转身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张俊淡定而倨傲的声音：“你手中的lv包，正品12万8一个，你点头，明天正品就能到你手中，你女儿下半年在国中上一年级，你点头，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女儿调到省城最好的长郡学校上学，学费生活费，各种补习班的费用我全包了，星沙街我即将签约的八个商铺总价1100多万，你能提成70多万，你点头，这提成就是你的了，各种费用加一块，差不多一百万了，更别说还能拓展你的人脉交际圈，你自己琢磨！” 第4章 钱，就像底裤 周盈盈倏地顿住脚步，没回头，也没点头。 过了一小会，只听见背后又传来张俊现实而十分赤果的声音：“一百多万，周盈盈你该知足了！别说天上人间，就是国内的二线明星，也就这价了！” 周盈盈闻言，面罩寒霜地转头，盯着张俊，一字一顿地说道：“张总很抱歉，我太贵了，你买不起！” 说着，周盈盈拿着包，毫不犹豫地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呵呵，跟我在这装啥呢？”张俊坐在椅子上，目光阴沉地望着周盈盈离去的倩影：“一年半，就从置业顾问做到了大恒售楼部的大区经理位置，还在这装清高，骗鬼呢？” 张俊话音刚落，穿着人字拖加沙滩裤的张帆就推门进了中餐厅，直奔而来。 张帆其实来了有一小会了，他故意在门口站了一会，远远瞧着没进去，就是想看看老婆周盈盈的反应。 而现在，周盈盈的反应没让张帆失望！ 张帆进门之后，脸上泛着笑容地挽着周盈盈的香肩，随后搂着周盈盈又原路返回，直奔张俊而去。 周盈盈看见张帆后，俏脸上泛起一丝诧异，似乎在奇怪张帆怎么来了，但眼下这场合，她也没多问。 张俊冷眼瞧了张帆一眼，掏出一支和天下点燃抽着，讥讽说道：“呵呵，我说周盈盈你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原来是这个窝囊监军在门口看着呢！” 周盈盈闻言柳眉一竖，娇躯微微颤抖：“张总！你别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龌龊事儿了？！” 张帆微微一笑，凝视着她：“盈盈，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周盈盈微微松了口气，对张帆这个丈夫，周盈盈虽然哀其不争，但毕竟有七年的感情，所以，她还是很在意张帆的态度的。 张俊的目光中泛着丝丝妒忌和不甘，他馋周盈盈也不是一两天了，从大约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周盈盈开始，就对后者惊为天人，如果不是担心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的话，他早就用非常规手段了。 “行了，你俩也别在那互相欺骗了。”张俊目光带着鄙夷地看着张帆：“张帆，你让盈盈先回去，我俩单独聊两句？” 张帆一愣，嘴角顿时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点点头，低声冲周盈盈说道：“盈盈，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周盈盈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要聊什么，但她很担心张帆。 刚与张帆相识的那会儿，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张帆的脾气是比较冲动的，曾经为了她几次动手打架，所以他有点担心张帆一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周盈盈脸上泛着些许忧虑地看了张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帆……你可别冲动啊，张俊在我们鹤城还是知名人物，有一定影响力的，你说话别太僵硬，收着点性子，可别太得罪他。”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在张帆的再三保证不会乱来的情况下，周盈盈终于答应离开，给两人单独空间了。 而张俊在目送周盈盈出了中餐厅后，目光这才落在张帆身上：“张帆，你是上门到周家的女婿吧？这几年，在周家呆的如何？” 张帆瞥了他一眼，“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有啥关系？” 张俊翘着二郎腿，说道：“我查过你，上门七年，家务活都是你干的，洗衣拖地做饭什么的，据说连周盈盈的洗脚水都是你倒的是不？呵呵张帆，你说你一个丈夫当成这样，不卑微吗？” 张帆脸色一僵，冷声说道：“我的老婆，我愿意宠着她，呵护她，就算宠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又咋样？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别用宠爱的名义掩饰自己的无能与卑微了。”张俊深吸口烟，伸手指了指隔壁桌上的一对正在吃大龙虾的情侣，说道：“都是男人，就聊点实在的吧，看见那一对小夫妻没？我跟我老婆结婚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前，她吃虾，吃一只，我立马给她剥十只，二十年后，我连给她剥衣服的兴趣都没有，呵呵，你跟我聊宠爱聊感情，咋了，你俩是初恋，还没过蜜月期啊？” 见张帆没回话，张俊接着说道：“这吃菜啊，再美味的一道菜，吃七年了，也吃腻了，就比如三国里的曹操，总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儿，这不就是一个道理吗？” 张帆目无表情地盯着他：“张俊，你单独留下我，就为了聊这些？” “唰” 张俊闻言，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笔刷刷刷的写下一张支票，将支票推到张帆的跟前，“这里是两百万的支票，你要同意跟盈盈离婚，就是你的了。” 张帆见状，不由得愕然：“你这是什么意思？用钱砸我是不？” 张俊头也没抬：“你上一份工作是在金科电子厂，一个月的工资四千出头，这两百万够你不吃不喝干四十年了，年轻人，现实一点，给自己一点实惠。” 张俊话音刚落，还没等张帆回应呢，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张俊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的堂哥、公司的董事长打过来的。 张俊当下连忙就接通了：“喂，哥找我啥事？” 张俊接电话也没避讳张帆，并且他有意在后者面前秀一把自己的人脉和实力，所以，开着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张俊的堂哥张志伟醇厚的声音：“老俊，星沙街你盘下了八个商铺是不？” 张俊一愣：“是啊哥，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还知道你想要用这事儿潜规则人家大恒的售楼部经理！老俊，我跟你说，你整潜规则这事儿立马收手，听见没？” 张俊老脸一红：“哥，你听谁扯淡呢？没有的事儿。” 电话里，张志伟的声音不容置疑：“你别多问，商铺的事儿你要乐意你就买下，你那小心思立马收了！否则，出现啥后果了，别怪我这大哥没提醒你！” 张志伟说话的口气很是严厉，这么多年了，张俊很少听到这个堂哥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当下张俊也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脸色有些尴尬。 被堂哥一阵训斥，挂断电话后，张俊一抬头，正好看见张帆此刻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张俊心中瞬间冒出一个问号：难道是这小子跟堂哥打招呼了？ 可很快，他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他实在很难相信一个落魄的全身上下都是地摊货的倒插门有这个能力能跟自己的堂哥说上话。 可如果不是张帆，又是谁呢？他老婆周盈盈吗？这更不可能，周盈盈要有这关系，她何至于今晚上来跟自己见面？ 这一瞬间，张俊心里泛起了嘀咕。 张帆似笑非笑地看了张俊一眼，随后起身拿过身前的支票，随手撕碎丢进垃圾桶，而后微微弓着腰，俯身看着张俊，“张总，你刚跟我聊了那么多大道理，我也想跟你聊一句。” 张俊一愣，微微抬头，皱眉看着张帆：“你想说什么？” 张帆伸手在张军肩膀上拍了拍，目无表情地说道：“这钱啊，就像内.裤，你得有，但不必逢人就证明你有！” 话音落，张帆转身，大步离去。 第5章 同学聚会 当在门口的周盈盈看见张帆衣衫整齐的从中餐厅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一张原本微微蹙着的黛眉也舒展开来。 “看什么看？”见张帆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周盈盈又板着绷着一张脸，整个人立刻又切换成了冰山角色。 张帆调侃道：“盈盈，最后你呵斥张俊的那句话我听见了，真不愧是我张帆的女人！” 周盈盈白了张帆一眼，“张俊找你都聊了些什么？我在外边一直担心你们打起来呢！” “怎么可能呢！”张帆撇撇嘴，轻描淡写地装了个比，“就这种货色，值得我动手吗？你老公我就随便散发一点王者之气，那姓张的差点就在餐厅里给我跪下了！” 张帆这话说的相当淡定随意，和往日的谨小慎微完全不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几天前刘波给他打了钱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变得自信了许多。 有句话叫，二十岁男人的安全感来自于手机的满格电，而三十岁男人的安全感则取决于钱包的厚度。这话听着有点扯犊子，但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周盈盈好奇地问道：“他到底跟你说了啥？” 张帆揽着周盈盈的香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见后者俨然一副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架势，于是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真想知道？” “当然！” “张俊想叫我把你给卖了，我说这事儿能谈，然后他开价十个亿。”张帆一拍胸脯，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说道：“但是你想啊盈盈，我张帆是啥人？我是那种为了五斗米折腰的银吗？我们的爱情绝对是经得起任何物质的考验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放屁！”周盈盈柳眉倒竖，一把揪住了张帆的耳朵，小手使劲拧着：“牛都被你吹死了！张俊能有十个亿？！tm的，你知道十个亿有多重吗？得拿大卡车装的那种！” “哎哎哎！轻点，轻点！”张帆吃痛哀求着，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七年感情，分居一年多，这段感情原本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但如今看来，又有了缓和的迹象。 当晚回到家后，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正当张帆拖完地，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接通电话。 电话是张帆高中的老同学打来的，这人叫周明，上高中那会，他跟张帆是同桌，两人关系挺好的。 “喂，张帆，你丫的还没睡吧？” “废话，这个点了，就算是睡着了，也被你吵醒了。”张帆翻了翻白眼，问道：“有事儿就说。” “明晚七点在王朝酒店，咱们班的老同学有个聚会，你来不来？” “同学聚会？”张帆一愣，“你知道我不太喜欢热闹，这种聚会，我还是算了吧。” “来呗，班上的老同学基本都来了，毕业这么多年了，大家天各一方，难得有时间能凑到一块聚一聚，你别搞特殊行不行啊草！” “不是我搞特殊，不合群。”张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盈盈，低声说道：“而是现在同学聚会有点变味了，你知道的，我这人淡泊名利，不习惯那种场合。” “可得了吧。”周明闻声一笑，劝说道：“什么淡泊名利，无非是混得好混得差呗，其实没必要，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那么功利……帆，我知道你这几年运气不太顺，混得不算太好，你来就行了，到时候我俩在一块，也没人说闲话。” 张帆本来是不情愿去的，因为他性格天生就属于那种不善于溜须拍马的人，更不属于交际花那种选手，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当周明跟他说同学聚会，他心里有点抵触的，可他又架不住老同学的劝说，所以，最后也只能同意了。 挂断电话后，周盈盈抬起螓首看了张帆一眼，“有聚会啊？” “是啊，高中同学聚会，毕业好多年了，也没怎么聚过。” “那就去呗。” 在社交这方面，周盈盈跟张帆的态度是相反的，她比较热衷社交，她比较信奉圈子文化人脉文化，属于职场强人的选手。 这一点，从周盈盈入职大恒地产一年多就爬到了销售部大区经理的位置就能看出来。 如果是一个花瓶，或者是羞羞怯怯的小女生，那根本不可能适应这份工作，更不可能升职如此迅速。 得到周盈盈的批准后，张帆点点头，“那行，一会我就给周明回个信息，告诉他我明晚参加。” “嗯，明晚我跟你一块去。” 张帆闻言一愣，“你跟着去干啥？你明天不用上班啊？” 听到周盈盈要去，张帆内心是有点虚的，因为张帆在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都是初恋，谈了两年多，并且还是同班同学，而这次同学聚会，听周明的口气，她肯定是会参加的。 所以，周盈盈也跟着去的话，张帆不确定聚会上会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儿。 但是很明显，张帆是犟不过周盈盈的，也不太敢违逆她的意思，所以，只能答应。 王朝酒店是鹤城的三星级酒店，装修规格尚可，第二天晚上七点，当张帆与周盈盈两人搭乘出租车赶到的时候，酒店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内已经停了好些车子。 什么国产的，日系的，德系的都有，大多数是一些十几二十万的代步车，当然豪车也有，摆在酒店侧门最显眼位置的就是一台高配的卡宴，颜色纯黑发亮，车牌后三个号是666，搁在那，挺扎眼的。 这个时间段，还没到酒店客流量的高峰时段，所以，张帆一看就明白，这些车大多数都是老同学的。 “帆子，你来啦！” 张帆和周盈盈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呢，老远就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格微胖，脸蛋红红的，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快步从酒店里冲出来。 他叫周明，是张帆高中时代最好的同学，也是仅有的几个毕业之后还偶尔联系的同学。 这个周明很有意思，他刚下楼的时候，跑的很快，一百七十多斤的身材跑得是气喘呼呼满头大汗的，可当下到酒店大厅看见张帆和周盈盈两人是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周明立马就放慢了脚步，原本热情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公式化。 “来了，呵呵！”张帆微微一笑，从周盈盈手里接过包，点头冲周明打了个招呼，随后搂着老婆的香肩，缓步往酒店正门走去。 第6章 昂贵的啤酒 “这是……嫂子？”周明目光有些讶异地在周盈盈白皙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笑道：“呵呵，长得跟天仙似的，帆子，你不厚道哈，居然不给我发照片。” 周盈盈裸高166cm，穿着七公分，鹅黄色的晚礼服，秀发挽起，皮肤白皙，脸蛋相当的精致，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和气质，都相当的给张帆挣脸。 “嗯，正是贱内，长得……还凑合吧，不至于吓到观众。” 张帆作死似的装着x，这话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了来自右侧的周盈盈的像是刀子一样的目光。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外边给老公留面子，周盈盈自然很懂的这个道理，所以，她也没拆张帆的台，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气质清丽而脱俗。 “这还叫凑合？我家那个就拿不出手了！”周明鄙视了一句，随即微微领先半步在前面带路，“走吧，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当周明带着张帆二人到了三楼大厅的时候，整个三楼大厅人都快满了。 高中那会，张帆班上一共五十多个人，这会确实如周明说的，几乎全来了。 这么多年，鲜有聚会，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大家变化都挺大的，有很多人甚至都完全变样了，要不是熟悉的介绍，只怕走到大街上都未必认得出来。 “张帆？你来了啊？握草？这是你老婆？长得真尼玛带劲！” “张大课代表！就等你了哈！” “来来来，帆，你坐我这桌。” 张帆上高中那会，在班上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来了三楼之后，不少老同学都起身跟他打招呼，当然，也有很多同学只是象征性的挥挥手，算是招呼，更有少数几个人也没起身，只瞥了张帆一眼，当看见张帆身上那浑身的地摊货的时候，也就移开了目光。 所谓同学会，其实就是这么现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帆大致在三楼扫了一眼，发现三楼大概摆了十来桌，这十多桌里边，每一桌都有玄机。 结婚的一桌，单身的一桌，做生意的一桌，打工的一桌，事业小有成绩的在最中心的一桌，事业失意的在墙角的一桌。 张帆本来想去墙角的一桌的，但被周明和老婆拉着，最后稀里糊涂的去了最中间的一桌。 去了之后，张帆就开始后悔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桌，有两个张帆最不想见到的人。 一个叫王钥，是张帆的初恋，当初张帆跟王钥谈的时候，两人感情如胶似漆，张帆曾经一度以为，能够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的，但事实是，毕业后没多久，王钥就把张帆给甩了。 理由嘛，也很简单，说张帆不成熟，天天打游戏不务正业。 实际上张帆也很清楚，是王钥太现实，她要苹果x，张帆买不起，她要999朵玫瑰花，张帆也给不起。 另一个叫杨胜，也是张帆的同学，这人是个二代，据说家里是养猪的，那时候是养猪的大户，家里有钱。 上学那会，杨胜追求过王钥很久，因为这个，张帆跟他有不少过节。 而且这两人现如今的关系……似乎至少是情侣，两人座位紧挨着，状态亲昵。 客观的说，王钥长得还是没得说，皮肤很白，水蛇腰，水灵灵的大眼睛，瑶鼻，唇上吐了鲜红的唇彩，透着诱惑，再加上穿着的深红色的晚礼服，往那一坐，就像是一朵高傲的玫瑰似的。 初恋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很难忘却的，甭管他现在结婚证上是谁的名字，多多少少的，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有想过一点点初恋的影子，这就是男人。 张帆也是如此，当他看见王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眉头皱了皱，随后目光略显阴沉地看了眼身边的周明。 这个周明，明知道自己跟王钥的关系，可偏偏还是把自己往这一桌引，啥居心？ 果然，张帆刚过去，杨胜就开口了，这个杨胜长得呈圆形，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一百七往上走的身材，穿着起码三个x的红色西装，往那一坐，稍微不注意，还以为这是弥勒佛穿越到了现代来了。 杨胜看起来很热情地拉着张帆到他身边坐下，“张帆？来来来，这边坐。” 张帆摸了摸鼻子，在杨胜身旁坐下。 杨胜眼中泛着不屑，脸上却是笑呵呵的，一手揽着张帆的腰，状若亲密，同时给张帆斟了一杯啤酒，说道：“老同学，听说你现在混得挺不错的，在哪里发财啊？” 张帆闻言，心中冷笑。 用脚趾头想，张帆都能知道，在自己来之前，杨晟肯定已经打听过自己了，知道自己的状态目前是失业在家了。 都是老同学，大家又面对面聚在一块，其实哪些人混得好点，哪些人过得不如意，大家心里都清楚，打听起来不难。 而杨晟这么问，明显是要给张帆难堪了。 张帆闻言，轻描淡写地说道：“啊？发财谈不上，最近在谈一个项目，准备随便收几个三四星级的酒店，进军餐饮酒店业。” 听到张帆这话，旁边坐着的周盈盈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给喷出去。 她狠狠地剜了张帆一眼，她是很清楚的，张帆哪有那个财力去投资酒店餐饮？明明现在是失业呆在家呢。 周盈盈心说，张帆你就使劲装吧！看你怎么下台！ 而酒桌上的其他老同学，包括周明和王钥在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皆是泛起冷笑之色。 什么叫随便收几个三四星级的酒店？星级酒店这么不值钱吗？ 听到张军这话，杨晟脸上泛起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张帆，你家的酒店都是模型是不？阿童木积木呢？” 周明微微一笑，不无揶揄地冲张帆说道：“帆子，没想到你这么牛比哈！三四星级的酒店说收购就收购，刚才来的时候居然还只坐出租车，你真的是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典范啊！” “理他干嘛，梦里啥都有。” 紧挨着杨晟坐着的王钥瞥了张帆一眼，讥诮地说道：“上高中那会张帆就喜欢吹牛皮，这都十来年过去了，还是那德行。” “呵呵。”张帆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这人啊，不同年龄段办不同的事儿。”杨胜喝着酒，目光扫视张帆一眼，“十七八岁天天打游戏打架闹事，那可以说成是潇洒，可你二十七八岁还这么干，就是不务正业了，大家说，是这个理不？” “是啊。”周明第一个点头迎合说道：“困难时期谁都有，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就比如说我自己吧。”杨胜举起酒杯，一边与周明等人碰杯，随口说道：“小的时候，家里有点小钱，但出社会后，家里也帮不上啥忙，现在在外边混了这么多年，目前就在城北那边开了个小广告公司，一年下来，大钱没有，百来万吧，对付着过日子。” 杨胜这话说的轻松，可实际上他脸上的那股子得意劲傻子都能看出来。 其实说实话，二十七八岁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大多数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阶段，并且事业上也处在刚起步的阶段，你要说大钱，那不现实，毕竟很多人大学毕业后又是考研又是啥的，刚出社会还没多久呢。 而张帆这个班上的人，除了杨胜之外，其他大多数都是平民阶层，大多数还是拿着固定工资，稍微强点的做点小生意，但其实日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所以说，杨胜这个年入百万是有点含金量的，当然，这也是杨晟得以炫耀的资本。 “胜哥牛皮！” “胜哥，啥公司啊？还招人吗？我老婆刚生完二胎，在家没事干愁工作呢！” “胜哥，咱老同学不扯那些铜臭的，来，我敬你一杯！” 听到杨胜这么“低调”的炫耀的时候，酒桌上，不少老同学都是举起了手中的杯子，连连向杨胜敬酒。 所谓的同学聚会，就是这么现实，杯中酒，杯杯只敬有钱人！ “来来，干了！” 杨胜喝了不少酒，在这种酒桌上，说白了，只有两种人喝的酒多，一种是有钱的、事业风光的，这种人别人敬的酒多，他被迫喝得多，而另一种则是事业失意的，这类人，没啥人去敬酒，他是自己喝的！ 或者，是为了融入这个圈子，又或者……自我灌醉！ 张帆不属于这两种，和杨胜不同，敬他酒的极少，甚至还没老婆周盈盈多，但他也喝得少，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吃菜。 一桌子菜标价688，不吃完有点浪费的。 杨胜瞥了张帆一眼，“张帆，你咋不喝酒啊？” 张帆嘴里嚼着饭菜，含混不清地回应道：“唔，吃菜啊，不吃完多浪费，一桌688呢。” “你慢点吃，吃不完还能打包呢！”杨胜心里俨然已经将张帆划入到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以及饿死鬼投胎一类了，对此，他心里很是鄙夷。 王钥厌恶地看了张帆一眼，随后抬起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看着杨晟，娇声说道：“胜，你现在混的不错，你也不带带老同学？” 说着，王钥还冲杨胜眨眨眼。 杨胜顿时会意，对于张帆这个人，上学那会，他跟张帆就没少打架，两人之间的梁子挺深的。 “张帆，这么多年同学了，你来了也不喝酒，不合适哈？”杨胜想了想，叫来服务员，搬来两件啤酒，随后当场将啤酒都开了盖子，每一瓶啤酒上插入一百元现钞，指着张帆说道：“这里有两件啤酒，同学之间，情谊深，一口闷啊，你吹一瓶，一百块钱你拿走！” 第7章 纯粹的感情 张帆见状，不由得愣住了。 两件啤酒，一口气吹完？铁打的人不是这么玩的！ 况且，一瓶啤酒上边插一百块钱，这不是赤luoluo的羞辱吗？ 张帆本以为同学会只是有点变味了，可真没想到，所谓的同学聚会已经变质到这程度。 而事实上，类似的事儿还真不少，新闻上也有报道，甚至还有在聚会现场直接撒钱的，疯狂撒钱，一口气撒十来万，酒桌下边很多同学就这么的，趴在地上捡钱的。 所谓社会风气开始歪了，充斥着物欲，不外如是。 其他同学看着桌上的现金，开始起哄。 “握草，一瓶一百块？胜哥，要不然这活儿给我干吧！” “我都想干了，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不是我说，给我半个小时，绝壁能干完他！” “张帆，你高中时候不是挺能喝的吗？看你的了。”王钥昂着头，斜瞥了张帆一眼，“杨胜也没别的意思，两件啤酒，两千多块钱，你喝完，回头也能买个小电驴，改善一下生活……” 几乎整个三楼的老同学和老同学的老婆丈夫啥的都站了起来，目光朝着中间张帆所在的这一桌看了过来。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在起哄，看热闹的居多，大多数都在近乎谄媚的巴结同学聚会的东道主杨胜，只有一小撮人皱着眉头，意识到同学聚会上整这事儿，并不那么合适，他们缄默着。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张帆眉头皱了皱，沉声说道：“一百块一瓶啤酒……太廉价了，我喝不惯！” “呵呵！握草！还装呢！”杨胜“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张帆的鼻子说道：“张帆，这人啊，有时候就得认清现实，不行就是不行，实诚一点也没关系……” 杨胜这话还没说完呢，突然，三楼门口进来一名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职业ol装的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女子，她抱着文件夹，目光眺望三楼大厅一眼，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谁是张帆？” 女子话音刚落，三楼大厅内不少人顿时循着声音冲她望去，不少离得近的人也就看见了女子胸口别着的写着‘王朝大酒店总经理助理张莉’头衔的身份铭牌。 “她酒店的总经理助理？” “这是要干啥？” “找张帆？张帆还认识王朝酒店的人？” 大厅内，原本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露疑惑地看向张帆和这名助理张莉。 张帆起身，冲助理笑了笑，招手喊道：“我是。” 张莉脸上泛着微笑，上前数步，来到大厅中间，随后神态颇为恭敬地冲张帆说道：“张先生，总经理请您过去商量酒店转让事宜。” “你跟经理说一声，我这会正忙着呢，等明天吧，明天约个时间再谈。” “好的。” 张莉只是个传话的，有了答复也就不再多呆，抱着文件夹走离开了。 而大厅你内的众多同学，比如周明等人则是眉头紧皱，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张帆。 “握草？还真买酒店啊？” “这酒店怎么着也得五六百万吧……” “张帆怎么可能这么有钱？这几年他贩d了啊？要不然就是国内哪个富豪的私生子？” 也有人懊恼，“草！刚刚我还讥讽他，这会儿想上去敬杯酒都不合适了！” “tm的，请的托儿吧，太低端了！”杨胜心里已经信了七成，毕竟张莉胸口的铭牌一般没有造假的，而且，到底是不是酒店的总经理助理，这一查就知道，他心里已经信了，但嘴上杨胜一点没留情：“你爹是三马还是两张啊？” 杨胜口中的两马和两张就是马y和马化t和马明z，至于两张则是张军和张博厚，两马是搞电销和网络和保险的，在国内非常出名，至于两张则偏向于实业，相对低调些，名气没那么大。 “学生年代的感情是最真挚的，是不含杂质的，不管大家是混得好混的差，在我张张帆眼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我张帆没啥能力，也没有口才，不会聊什么大道理，我只想说一句，下一次聚会，我只希望大家的感情能更纯粹一些！”张帆起身，环视三楼大厅内的所有同学一眼，随后给自己斟了半杯啤酒，举杯转了半圈，礼数到位后，仰脖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后，张帆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瞥了旁边的王钥和杨胜一眼，接着朗声说道：“当然，有个别人特别喜欢炫富，下一次，如果还要用钱来羞辱我的话，我只希望他拿出一点诚意，一百块一瓶的啤酒太廉价，最起码……后面再加五个零再来跟我说话！” 话音落，张帆拉着周盈盈，头也没回的，昂首离开了聚会大厅。 两分钟后，张帆和周盈盈刚从王朝酒店出来，周盈盈立马掐住了张帆的腰间软肉，她恶狠狠地冲张帆说道：“张帆！我发现最近几天很反常啊，跟以前相比，你膨胀了很多啊？！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张帆反手就握住了周盈盈的柔荑，周盈盈脸色微微一红，微微用力挣扎了下，但被张帆握得很紧，没能挣脱。 周盈盈象征性的挣扎了下，见挣不开，也就任由张帆握住了。 张帆心头一甜，在以往，周盈盈可是连碰都不让自己碰的，尤其是在外边…… “你还没说呢！”周盈盈捋了捋散落在鬓角的发线，瞪了张帆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吹牛呢？你是不是最近脑子烧坏掉了？” “你说买王朝酒店的事儿啊？”张帆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不无得意地说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在来之前，我就跟酒店的总经理见了一面，跟他聊了下收购酒店的事儿。” 周盈盈红唇微张，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这么说……你你你还真打算买王朝酒店啊？张帆你哪来的钱？” “一点小手段而已，你买车的时候不一般得先付个订金啊？其实就是谈了个意向而已。”张帆并不想让周盈盈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二十六亿巨款的事实。 倒不是张帆有意瞒着周盈盈，而是这个事儿吧，一时半会即便说出去，周盈盈也不会信，以她的脾气，恐怕得拉着张帆去第四人民医院神经科鉴定一下。 此外，刘波再三嘱咐了，张帆自己也清楚，以自己生父在九州的财富和权势，如果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曝光的话，很可能引动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所谓蝴蝶效应，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最后一点则是……张帆内心其实很抵触这个身份的，对张军这个人也很抵触，毕竟……这不是什么敞亮的身份。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帆和周盈盈两人回到家，而此时，同学聚会也差不多散了。 该k歌的去k歌，该开房的去开房，该回头找初恋叙旧的叙旧，其他人暂且不提，只说杨胜刚出了酒店，上了自己的卡宴轿车，一张脸就黑了！ “tm的，什么玩意？”杨胜猛地拍了下方向盘，阴着脸骂道：“风头都tm让张帆出完了！这狗日的还说什么加五个零呢！mmp，一千万一瓶的啤酒也敢吹！” “你理会他干嘛。”副驾驶上的王钥抱着杨胜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道：“张帆就是个神经病！我刚刚都打听了，他根本不可能买下王朝酒店，根本就是扯淡，也就谈个意向，我估计是不会有后续的。” 杨胜恨恨地骂道：“王朝酒店事儿我知道他是在吹牛，我只是看不惯这个人，咋这么能装呢？上学那会就特能装！现在更能装了！” “你就多余搭理他，装x不能装一辈子，我听周明说了，他刚从金科电子厂辞工，这会儿实际上已经连房租都叫不上了，你理会他干啥？” “我一想到上学那会这小子的阴损样儿我就有气！”杨胜点了支烟抽着，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着王钥，突然问道：“哎，宝贝，你都说初恋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难以忘却的，你说……张帆现在对你是不是还有感觉呢？” “你说这个干啥？我俩马上就结婚了！” “哎你就说嘛，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嗯……他肯定对我还有非分之想！”王钥歪着脑袋想了想，十分笃定地说道：“在大厅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偷偷看了我好几次，有时候还盯着我大腿看。” “这小子！我就知道是贼心不死！”杨晟脸上怒意迸发，冷声说道：“既然这样……宝贝，我们不是后天举办婚礼吗？到时候我给他送个请柬！” 当晚十一点左右，张帆刚准备上床睡觉呢，手机叮的一下响了，只见手机上面有一条杨胜发过来的结婚邀请短信。 “结婚了，还邀请我过去？当伴郎吗？”张帆哑然失笑。 杨胜的用意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对于王钥，张帆早就没感觉了，甚至于对她还有点厌恶。 所谓的偶尔会想到初恋，只不过是在怀恋，怀恋过去无忧无虑的岁月，仅此而已。 张帆趴在床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邀请函，好半晌，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也就有了点特殊想法。 第8章 莎士比亚经典语录 杨胜和王钥的婚礼办的挺上档次的，婚车是租赁公司租的，头车是一台大宾利，在婚礼现场，还请来了国内某三线女星捧场，现场气氛挺热闹的。 婚礼现场，前天晚上的老同学几乎都去了，在前天，杨晟特意召集老同学聚会，估计也是为这个婚礼做铺垫的。 上午十一点，在司仪的主持下，婚礼现场已经进行到了男女双方互换戒指，交换誓言的环节。 而在台下，周明等众多老同学也是一边笑着谈论着。 周明吃着糖果，环视四周一眼，冲老同学问道：“哎，张帆呢？他怎么没来？我听说杨胜邀请他了啊？” “哎，提他干啥？”一个胖乎乎的穿着西装的青年揶揄着说道：“他昨天不是说要收购王朝酒店吗？指不定这会正在谈收购的事儿呢，哪有时间来！” “呵呵，就算没前晚上聚会的事儿，张帆也不可能来啊。”台下，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深色西装的青年说道：“咱们谁不知道？当年上学那会，张帆跟王钥爱得死去活来的，你想想，这种场合他能来吗？他来了不是找不自在吗？” “不能够吧，张帆也结婚了。” “这和结没结婚是两码事，黎刚，我就问你，你昨晚k歌完之后，你找田甜干啥去了？” 胖青年闻言，顿时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之色，他连忙摆摆手，“能去哪？送她回家了呗？” “回家？别扯淡了，我有个朋友在宝庆宾馆上班，他都跟我说了，你俩在206房间呆了一晚上，老同学，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俩在一个房间呆一晚上，咋了，斗地主啊？那不还缺一个吗？！” 胖青年闻言，顿时有点急了，连忙上前捂住赵强的嘴巴：“握草！赵强你tm别瞎说！” “这不就结了。”赵强撇撇嘴，随口说道：“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装呢，要我说啊，张帆指定也对王钥有点想法，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呢，是吧？” 与之同时，台上，司仪目光看着杨胜，问道：“杨胜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一生一世呵护她，爱护她，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一辈子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杨胜神情激动，连连点头：“我愿意！” 杨胜是真心喜欢王钥的，高中那会追了王钥许久，但最后还是被张帆捷足先登了。 而事实上，杨胜之所以挖墙脚挖了快两年，一直到毕业几年后才和王钥在一块，这中间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杨胜这颜值……实在有点对不住人民群众。 所谓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还谈个屁的才华和人品啊？ 司仪满意地点点头，又把话筒对准了新娘王钥：“请问王钥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帅气的先生结为夫妻，无论健康与疾病，也无论贫穷与富有，都与他携手相伴一生吗？” 穿着婚纱的王钥目光微微有些迟疑，下意识地朝着台下望了一眼，当她并没有在台下搜寻到张帆的影子的时候，她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除了经济实力外，张帆无论是长相还是才能，很多方面都能吊打杨胜。 王钥自己当然也清楚，她嫁给杨胜……只是嫁给现实，是嫁给婚姻，而不是嫁给爱情。 心里有些不甘的同时，王钥也很恨张帆，她恨张帆带着她告别了少女时代的同时却不能带给他物质上的满足！ 王钥同时又嫉妒张帆，嫉妒张帆的妻子居然比自己还漂亮！ 种种原因，使得王钥心底下其实也期盼张帆今天能来，她期盼着张帆能坐在台下，一脸怅然若失地望着自己。 她失望了。 王钥微微闭上眼眸：“我……愿意！” 王钥话音刚落。 突然，台下一阵骚.动，紧跟着，就看见一名大约十八九岁，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绅士服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快步冲上台：“等一下！” 司仪一愣，把目光看向了赵胜。 赵胜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青年：“你哪位？啥事儿啊？” 青年微微一笑，双手抱拳，目光看着赵胜和王钥二人说道：“新郎新娘你们好，我叫付利，是代表张帆过来送礼的，张帆他本人太忙，抽不开身子，所以……就只能委托我过来，实在抱歉。” “代表张帆来的？” 台下，周明和黎刚等众多老同学和新郎新娘的亲戚朋友都是一脸的诧异，目光注视着台上。 听到青年说是代表着张帆来的，王钥心头闪过一丝快意，心说你终究对我还是有些幻想的。 而赵胜则是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他像是胜利者一般，微微昂着头，斜视代表着张帆过来的青年付利一眼：“啥礼物？你直接送接待去就行。” “不行的。”付利摇摇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张帆先生特意嘱咐过我，这件礼物很贵重，只能当着新郎和新娘的面拆开。” 台下，当众人听到这礼物很贵重，还只能当面拆开的时候，一个个都猜测起来。 “啥礼物啊？很贵重？” “24k纯金项链？这也不合适啊？以一个前男友的身份送这个。” “难不成是张帆以前和王钥在一块的相册纪念册啥的？”周明猜测说道：“张帆想用这个礼物来挽留王钥？也不太对味啊？婚礼现场送这个？怕要被打死！” “那就拆开吧！”赵胜点点头，他也想看看张帆到底送了什么，反正都快要跟王钥结婚了，赵胜也不担心上砧板的鸭子能飞走。 “嗯！”付利点点头，当即拆开礼盒。 随后，在上百双目光的见证下，礼盒打开，只见礼盒内赫然是——一盒最新款的冈本！ 况且，在礼盒的内侧边上，还有一个小按钮，青年打开礼盒的同时，也顺便按了下按钮。 按钮一按下，婚礼现场所有人就听见了一段张帆那充满磁性的原声录音：“赵胜先生、王钥女士，值此良辰之际，祝你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另外，对于英俊又帅气的赵胜先生，我想借用一段大文豪莎士比亚经典语录送给你：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其实早已经车水马龙！” 第9章 卑微的男人 这莎士比亚的经典语录的杀伤力是巨大的，这话一出，整个婚礼现场瞬间寂静，针落可闻，台下的一群亲朋和老同学之类的都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杨胜书读得少，对语言的理解能力也差得一批，他本来还想问下什么是林荫小道，可很快，当杨胜看王钥那绯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以及台下众多亲朋那古怪的脸色的时候，他瞬间反应过来。 一瞬间，杨胜脸色就涨红了，一张弥罗佛似的脸扭曲起来，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nnd！干他！”杨胜目光通红地瞪了付利一眼，抄起台上的一把折叠椅子，就追着付利砸去！ 付利不是傻子，在接下张帆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危险，所以，还没等杨胜动手呢，他就一溜烟的跑路了！ 与之同时，张帆在家里，趴在沙发上，正哼着小曲，看着茶几上摆着的透过无线传播传过来的婚礼现场的监控画面。 “初恋啊，就是一坨泛着巧克力颜色的便便，时间长了，使得它看起来像是巧克力，可实际上它还是便便，并且比以前更臭了！” 张帆感慨着说了一句，随后关闭监控传回来的画面。 “嗡嗡~” 刚关掉监控画面，手机就震动了，张帆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大恒地产公司的关菲菲打过来的。 张帆有些疑惑，关菲菲没事给自己打电话干啥？难不成老婆在公司里有事儿？ 张帆接通电话，“喂？啥事？” “周盈盈没跟你说吗？”电话里，关菲菲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张帆，你赶紧去一趟鸿宇星城吧，周盈盈刚刚中饭都没吃，急匆匆的赶去鸿宇星城了，估计有很重要的事儿。” “鸿宇星城？回娘家干啥子？” “我也不知道啊！看她的脸色肯定是重要的事儿，你最好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好，知道了，多谢。” 话音落，两人挂断电话。 鸿宇星城？盈盈没事儿回娘家干啥呢？ 张帆很清楚，周盈盈在鸿宇星城那边没朋友，而爸妈则是住在那边。 张帆的岳母在那边做服装批发生意，而他爸则是在鸿宇小区当保安，鸿宇星城里张帆他们租的房子大约有十来里路，平时放假空闲下来的时候，张帆和周盈盈偶尔也会回去和两老聚聚。 放下电话后，张帆立马下楼，骑着一辆共享单车，一边往鸿宇星城开，一边拨打周盈盈的电话。 打了好几遍，电话才通了。 电话一通，张帆不无埋怨地问道：“盈盈，发生啥事儿了？你去鸿宇星城看爸妈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鸿宇星城了？你监视我？！” 这话一出，张帆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迟疑了一会，解释说道：“没有，我这不是准备给你送饭去吗？刚到公司碰到关菲菲，她告诉我的。” “你既然知道了，那就赶紧来三医院吧，爸住院了！” “怎么回事？！”张帆一愣：“爸住院了你都不跟我说？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告诉你有用吗？妈也去了，你知道我妈的脾气，她一直看你不顺，把你叫过去，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张帆无言以对：“……” “行了，知道了就赶紧过来，妈和哥他们都在呢！” 周盈盈挺不耐烦地搁下一句，随后挂断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当张帆赶到第三人民医院的时候，颅骨外科手术室外边的走廊上，周盈盈以及周盈盈的妈以及周盈盈的哥已经在等着了。 “盈盈，你叫他过来干啥？叫他过来能解决啥问题？看着都闹心！” 才看见张帆过来，周盈盈的妈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 周盈盈的妈叫唐玉莲，七八年前，张帆跟周盈盈那会还没结婚的时候，唐玉莲就相当的嫌弃张帆，对这门婚事也很不乐意，即便是最后张帆选择入赘，唐玉莲都还是不待见张帆。 究其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张帆没钱，说白了，就是看不上张帆。 其实吧，为人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一个好的归宿，希望子女平安幸福，希望子女的另一半有相应的经济实力，这本身没有太大的过错。 但这是一根线，一根无形也没有固定标尺的线，如果过线了，那就给人一种刻薄势利的形象，而在张帆眼中，唐玉莲就是刻薄的典型。 张帆这人本身性格就不是很善于逢迎，要他用热脸去贴丈母娘的冷屁.股，贴个两三次可以，贴得多了，张帆也就有情绪了。 所以，这几年来，张帆大多数时候，都是避着唐玉莲，能躲就躲，遇到实在没法躲的时候，比如逢年过节或者发生大事儿的时候，那也只能尽量忍着了。 张帆抬头看了唐玉莲一眼，随后就移开视线，也不回话、犟嘴。 “就是，盈盈，你说你找这么个窝囊废过来有用吗？他能解决手术费呢，还是能帮爸讨一个公道呢？” 说话的是周盈盈的亲哥！ 他叫周昌源，今年三十二，在本市跟人合伙整了个规模尚可的ktv，事业小有成绩，据说是道上的，好些次家庭年会的时候，张帆不止一次的听周昌源吹嘘过自己认识认识多少人。 什么社会大哥啊，什么生意场上的大老板啊，什么衙门里的老爷啊，他都认识。 反正在唐玉莲眼里，她对这个儿子是很满意的，在她眼中，这个儿子人脉广，路子野，能挣钱，属于差不多能黑白通吃的选手！ 张帆脸色顿时就黑了，他拧着眉头看了周昌源一眼，随后深吸口气，一句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瞧瞧！盈盈你瞧瞧！”唐玉莲指着张帆远去的背影，脸色鄙夷地说道：“越没本事的人，自尊心就越强！昌源也就说了句实在话而已，还就受不了了？” 周盈盈黛眉微皱，脸色也不太好看，她皱眉看了眼唐玉莲和周昌源：“妈！哥，你们少说两句不行？我们都结婚七年了！这是我老公呢！” 第10章 周盈盈的期望 “还你老公呢？！”唐玉莲撇撇嘴，一脸的嫌弃：“盈盈，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不值！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你要听我的，当初嫁给李学文多好？你看看李学文现在多风光？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听说他的公司年底都准备上市了！” 周盈盈美眸中闪过一丝丝懊悔，她轻叹一声：“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提这个干嘛？” “是过去很久了！但是我听说李学文至今还没结婚。”唐玉莲心有不甘地劝说道：“盈盈，你听我的，依我看，李学文当初追你追得那么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没结婚，他心里八成对你还有幻想，你现在跟张帆离婚，回头我找人在中间提一句，牵个线，这事儿准能成！” 周盈盈俏脸微红，有点急了：“妈！我说了我不离婚！好女不侍二郎！我现在离婚了，即便跟李学文结婚了又如何？即使李学文再有钱，他爹再有权，那又如何？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二婚的女人，有好结局的并不多，再说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时过境迁，感觉全变味了。” “你啊老妹，你就是太迂腐。”周昌源摇摇头，说道：“都啥年代了？还是这种落后思想？要我说，这人啊，就得往高处走，婚姻也一样，有句古话叫啥来着？良木择禽而栖，这没什么难堪的。” “是良禽择木而栖！”周盈盈瞪了周昌源一眼，“就你那小学水平就别在这丢人了行不？得了，这事儿就此打住，都别劝了，我心里有数。” 周昌源脸一红，见周盈盈似乎真的要生气了，也就没再劝。 这个老妹，在周昌源眼里，平时虽然柔柔弱弱的，可真的发飙了，那也是挺吓人的，周昌源心底下还是有点怵的。 唐玉莲看了自己的大儿子周昌源一眼，问道：“昌源，你爸现在被打成这样，对面态度还这么蛮横，你看怎么处理？” 周昌源一拍胸脯，沉声说道：“妈，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那就稳妥了！对面不是有俩小钱吗？回头必须给他放放血，整他个三五十万出来！” 周盈盈脸上泛着忧虑地望着周昌源：“哥，你稳当点，我看对面也不是善茬，不但撞人还态度蛮横！哥，要不然公了吧，回头给大姨夫打个电话，叫他支个关系……” 周昌源摇摇头，“大姨夫都退休了，这事儿还劳烦他老人家多不好？再说了，就这么一点事儿，根本不需要跟打姨夫和唐哥他们打招呼，盈盈你就放心吧，一会我找两个市里有头有脸的大哥，再跟对面唠唠嗑，这事儿也就了了！” 周盈盈还想再劝，可她见大哥说得这么有力度，这么笃定，也不好抹他面子，所以，没再多说。 “嗯，哥，妈，我今天请假了，我就在这陪爸，这儿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你们先回去吧。” “也行！”唐玉莲点点头，透过玻璃看了眼正在手术的老伴一眼，说道：“一会你爸醒来后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店里还有生意，得过去打理。” “嗯。” 周盈盈他爸周顺强也不是伤得太严重，这里也不是icu，没必要24小时守着，所以，唐玉莲跟周昌源两人也就离开了。 这两人前脚刚离开医院，张帆后脚就溜了进来，到了手术室走廊上。 “你怎么又来了？”走廊的椅子上，周盈盈有些疲惫地看了张帆一眼，“张帆，你呆在这没啥用，先回去吧，周舟这会儿也快放学了，你去接她。” “有用没用那也是咱爸啊？我到现在连发生什么事儿了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那告诉你吧。”周盈盈瞥了张帆一眼，叹口气说道：“爸不是在鸿宇星城干门卫吗？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有一辆玛莎拉蒂想进小区，咱爸可能是感觉那台玛莎拉蒂有点不对劲，就拦着不让进，可谁想，这玛莎拉蒂的车主是个年轻混小子，他直接下车吼了咱爸两句，咱爸没理他之后，他直接冲卡！当时爸就在旁边，一时没注意，就被车刮了一下，脑袋在路边的水泥台阶上磕了一下，豁开一道口子，当场就被撞昏迷了。” 张帆闻言，眉头紧皱地问道：“爸的情况严重吗？” “听医生说，得缝好几针，幸好送来的及时，应该没啥大问题。” 张帆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对面那年轻人呢？扣住了没？” “别提了。”周盈盈脸上泛着怒气地说道：“对面那年轻人态度非常嚣张，把爸撞倒之后，不但没送爸去医院，更没道歉，反而当场冲进门卫室，将监控录像全部删除，随后扬长而去！” 张帆愕然：“都啥年代了，还这么猖狂？” “是啊，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可这是事实。”周盈盈轻叹一声：“没监控，路人倒是有看见的，可他们也怕摊上事儿，都不愿意作证，现在只能看我哥的了，他从小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人脉挺广的，就看他能不能解决了。” 张帆冷着脸，想了一会儿后，沉声问道：“盈盈，你知道那台玛莎拉蒂的车牌号多少吗？” “干啥？你想干嘛？把人家打一顿啊？”周盈盈美眸中难掩失望，说道：“张帆，你别打听了，这事儿不是你能解决的，我知道你在体校练过，平常两三个人能对付，可那有啥用啊？你打了人，回头人家就找你要赔偿，就咱家现在这样，赔得起码？再说了，对方这么嚣张，肯定不是善茬，说不定还是本地的混混头。” 张帆坚持道：“盈盈你就告诉我把。” “那你得答应我别乱来，就咱这家庭，真的经不起风浪了，我现在只希望好好的，争取这两年能把女儿送到省城长郡小学去，好好培养，回头要还能攒个三四十万的话，就拿去给你整个超市啥的，你这性格我算是看明白了，适合整超市，清闲，不操心，也不用天天跟人打交道，虚与委蛇。” 第11章 最流行的造型 说实话，张帆听到这话，内心是既有心酸，也有感动。 心酸的是，作为一个男人，直到现在都还在靠着老婆养着，并且在老婆和丈母娘家居然这么没地位，这么卑微，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俗话说男人越老越强，四十岁的男人一枝花，怎么到了张帆这，就反过来了呢？ 这还没到三十岁呢，还只是花骨朵呢，就开始要枯萎了！ 张帆感动的是……周盈盈对自己的感情还是不容置疑的，而且，她真的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白天在公司那么多客户和应酬，得虚情假意应付，回到家后，有时候还得辅导女儿写作业写到半夜。 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相当到位了。 几分钟后，当张帆从周盈盈口中要到车牌号之后，就跑到医院的洗手间，给刘波打了个电话。 “喂，波叔。” “啥事儿？直说。” 张帆一点没客气，当即就将自己岳父的事儿跟刘波说了一遍。 “这种破事儿，我没功夫出面。”电话里，刘波想了想，沉吟说道：“这样，我叫个小兄弟过来帮你，他叫徐书旭。” 张帆闻言，犹豫许久后问道：“波叔，这事儿你真能解决吗？就一个人过来……” “哈哈哈，那你以为要多少人？给你叫五百个弟兄？”电话里，刘波哑然失笑，良久，他用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小帆，你要有空啊，建议你多关注下你爸的成长史，你也就真正明白了，为什么我叫你行事低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原因了。” 张帆不解：“为啥？” 刘波言简意赅地回应道：“一个曾经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盗匪头子想要彻底归隐上岸是不现实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社会不允许，二是同行不放过。” 张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徐书旭啥时候过来？” “明天吧，他是鹤城本地人，但现在在外省旅游，我叫他连夜回来。” “好，谢了波叔。” “自家人，见外了。” 说话间，两人挂断电话。 与之同时，周昌源叫了一个在道上玩的比较有能量的朋友，陪同自己赶往鹤城紫园别墅区。 周昌源毕竟是在鹤城呆了很多年，也是有点能力的，仅凭一个车牌号，他出医院后，打了两个电话，没到半个小时，就查到了车主的地址。 周昌源的这个朋友叫王志，中等偏瘦的身材，穿着花衬衫，沙滩裤，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项链，还戴着一副深色太阳镜，并且，左脸脸颊上还有一道一寸来长的刀疤，整个人看上去，有着浓浓的社会大哥范儿。 在周昌源开着自己的宝马525去紫园别墅区的时候，人还在车上之时，周昌源就拨通了玛莎拉蒂车主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你哪个？” 周昌源一时半会没听出来，他瞪着眼珠子喝道：“nnd！小比崽子！上午撞了我爸，下午就不认人了是不？” 电话那头，中年人沉默一会，“老弟，说话别太冲……” “我冲nm！”见到对方说话软了，周昌源劈头盖脸地骂道：“cn吗的！有种撞人，还不敢承认啊？撞人了还敢毁监控，你咋这么牛比呢？” “我在紫园25号，你现在过来吧，当面唠唠。” “行！等着昂！” 说着，周昌源挂断电话。 周昌源态度很冲！大有一言不合生劈了对方的架势。 但其实周昌源的本身性格不是这样的，如果此刻他能冷静下来想一想……住在鹤城最贵的地皮之一的紫园别墅区的都是啥人？ 鹤城平均房价八九千，紫园别墅区一平得三万往上走，一套别墅少说五百万打底，能住在这的，四个字形容：非富即贵。 这种人，是那么好摆弄的吗？ 可周昌源还是这么冲，其实说穿了，原因就两个字：面子！ 十几分钟后，周昌源赶到紫园别墅区25号，见到了接电话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年纪约莫四十岁出头，穿着紫色的短袖纹龙衬衫，下面是黑色西裤，左手上戴着的是和田籽玉手串，大皮鞋油光铮亮，他就一个人，背着手站在别墅门口迎接，表情淡定。 当周昌源看见这个中年人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这个人和描述的也不符合啊？ 但眼下，来都来了，再撤退显然不合适，毕竟……朋友王志也在呢！ “来了？进屋坐会。”中年人神色淡然地扫视周昌源和王志二人一眼，随后打了个招呼，从容的将二人领进别墅。 别墅一楼客厅内。 中年人给周昌源和王志两人倒了杯茶，随后目光看着周昌源，直截了当地说道：“事儿我知道了，是我儿子干的，医院我也问过了，手术费大约五六万，我给你八万，多出的两万，算是补偿，你看如何？” 周昌源本来想着赔偿到位了也就算了，毕竟他儿子这个正主也不在。 可是，周昌源很不满意眼前这个中年人说话的气度，这啥语气啊？社会我逼王啊！ 再看一眼旁边，王志这个社会大哥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呢，所以，周昌源底气十足的，歪着脖子冲中年人问道：“八万？打发臭要饭的啊？八万块，还用我来一趟吗？” 中年人一愣，反而笑了：“你还要车马费啊？” 周昌源歪着头想了想，冲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兄弟，你也不差钱，但差着事儿，赔礼道歉算免了，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误工费加一块，你给三十万，这事儿算了了！” 中年人脸色淡然地看着周昌源和王志，好半晌，才咧嘴一笑，问道：“老弟，你值三十万吗？” 周昌源眼神微微眯起，盯着中年：“我不值钱，但我身边的这位哥们值钱，他19年的时候进过宫，原因是杀人未遂，现在出来了，跟着发哥玩的。” “呵呵，那你应该叫周广发来跟我对话。”中年人之前神色还比较平淡，可此刻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鄙夷了，他径直站起身，“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唰！” 周昌源“腾”的一下站起身，双手撑着茶几，目光阴沉地盯着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兄弟，你话可说明白了！三十万对你不算事儿，可等我们下次再见面，那就是个事儿了！” 中年人懒得再搭理周昌源，扭过头，看着窗外：“请便，一会儿物业上来了，不太雅观。” 周昌源闻言，目光微红地瞪了中年一眼，最后与王志掉头离开。 周昌源离开后没到三分钟，中年人站在阳台上，拨通一个电话：“帮我办个事儿。” “老庞你说。” “找一个叫周昌源的人，找到他，教育一下。” “行，明白了。” 当天晚上大约晚上八点，周昌源在市内一个饭店内，跟朋友吃完饭，刚与朋友分别，就被大约五六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摁到了饭店旁边的胡同内。 随后周昌源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暴扁了一顿。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张帆去给一晚上都守在医院的周盈盈送饭，他左手提着饭菜，右手拎着些许点心水果，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人特别眼熟。 这人大约中等身材，穿着西装，头上裹着纱布，左手手肘部位也裹着纱布，只露出半张脸，隔远了一瞅，跟被人扒了两层皮的木乃伊似的。 这人原本正在医院前台结账，准备出院，可当看见张帆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侧过半边身子，躲着张帆。 张帆有些奇怪，当下快走两步，绕到这人的正面一看，却发现——这人赫然是周昌源！ “握草？”张帆特别惊讶，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周昌源：“哥，你咋在这呢？你这造型……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造型吗？！” 听到这话，周昌源有一种想把张帆就地掐死的冲动，他脸色有些尴尬地笑了下，解释道：“昨晚跟朋友喝多了，一个没留神，给摔沟沟里了！tm的！” “是吗？”张帆一脸羡慕地看着周昌源头上的绷带，还试着用手在后者头上摸了摸，试了试手感：“手感还不错，哥，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今年流行的造型呢，你知道，现在的流行服饰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流行汉服，听说cosplay也挺时髦的，我今天才发现，这木乃伊也是很别致的嘛。” 周昌源闻言，浑身微微发颤，嘴角肌肉抽搐着，目光仿佛能喷火似的盯着张帆，牙齿咬得嘎嘣响。 “行了，哥，你好好养伤！” 张帆感觉周昌源真的要爆发了，他也有点担心周昌源真的爆发了，到时候刚接好的手骨又折断了，那就不好跟老婆交代了。 “行了！哥，安心养伤，晚上走夜路的时候留点神，多看看路，现在这路啊，跟月球表面似的，也确实不让人省心。” 张帆一边用恳切的语气关怀着，头也没回，拎着饭和水果，大步上了二楼。 而就在上午十点半左右，徐书旭就来到了医院。 第12章 底层社会人挤人，上流社会人捧人 徐书旭这个人啊，看着年纪也就三十出头，比张帆大不了几岁，他留着小平头，穿着运动t恤，脚下是阿迪达斯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很年轻。 医院门口，徐书旭与张帆寒暄了一会，随后指了指医院门口停着的雪白的宝马x6，笑道：“走吧，咱们过去。” “哎！” 张帆点点头，跟随着徐书旭上了x6。 跟周昌源一样，徐书旭也做了功课，但周昌源只打听了车牌号的车主以及车主的住址，而徐书旭已经连车主的家世底细都差不多摸清了。 而且，徐书旭根本不是去紫园别墅区，而是开着x6，载着张帆，径直去了鹤城城市最中心的华天大酒店。 上午十一点多，两人赶到华天大酒店，随后徐书旭微微领先半步，带着张帆直奔顶层的999至尊套房。 而更让张帆意外的是，当张帆跟着徐书旭来到999套房的时候，套房的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 如果周昌源也在的话，他肯定一眼能认出来，这人正是昨天在紫园别墅他见过的那个姓庞的中年人。 并且，跟昨天完全不同的是，此时此刻，这个姓庞的中年人脸上泛着热情的笑容，一见到徐书旭两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主动伸出手与徐书旭握了握：“徐老板，你可算来了哈！” 说着，他目光旭身旁的张帆：“这位是？” 徐书旭与庞东盛的手搭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波哥的兄弟，波哥很看重他。” 听到徐书旭这番介绍，庞东盛的眼神霎时就明亮了不少，他连忙上前一步，主动伸出双手与张帆握了握：“你好你好，我是庞东盛，在鹤城小有薄名，以后我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张帆微微一笑，也不怵场，伸手与庞东盛握了握：“你好，我叫张帆，小刁民一个，呵呵。” “哈哈哈，谦虚了谦虚了，后生可畏啊！”庞东盛哈哈一笑，引着张帆和徐书旭进了套房。 进了房间之后，张帆才发现，房间内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饭，桌上还有诸如拉菲之类的名酒，至于是不是82年的拉菲，张帆倒是没太关注。 随后三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闲聊着。 庞东盛喝了口红酒，状若随意地问道：“书旭，刘总好些年没见到了，他老人家现在身体还好吧？” “还行，挺硬朗的。”徐书旭吃了口青菜，随口说道：“年前的时候见过波哥一次，他老人家现在也成神了，每天就钓钓鱼打打高尔夫，要不就陪着大军神去国外旅游。” 听到徐书旭说大军神，庞东盛顿时眼睛更明亮了，他立马问道：“大军神……书旭，你说的是传说中的张总？” “嗯。”徐书旭看了眼窗外，感叹道：“大老总我也就集团年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哎，我听说他也是h省的人，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回家乡看看。” 听到庞东盛提张军，对于张帆来说，这是他的生父，也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听到徐庞二人提到他，张帆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自豪，反而是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 “嗯，我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听过刘总和张总的名儿，但很遗憾，从来没见过。”庞东盛眼神中泛着羡慕之色，“倒是有一回，我去h市的时候，听说在张军家乡那边修了一条四车d县道，整条县道都是以张军的名字命名的，据说总投资耗费八千多万，啧啧。” “呵呵。” 徐书旭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 张帆在一旁听着，偶尔接接话茬，在张帆的感觉下，徐书旭根本就不是奔着办自己岳父被车撞的事儿来的，完全是过来喝酒扯犊子的。 因为这两人聊天压根就没提过张帆岳父周大勋的事儿，而是尽聊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儿，或者一些国内名人的八卦，甚至还会开一些荤段子。 这像是办事儿来的吗？ 完全不像！ 要不是出于对刘波、对波叔的信任，张帆差点就要给徐书旭脸色看了，但他强忍着。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告别。 而即使要分开了，徐书旭依旧没提周大勋被车撞的事儿，他仿佛忘记了，而庞东盛也仿佛完全没发生这个事儿似的。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正好这一天医院通知周盈盈，周大勋已经脱离危险期，叫他们过来一趟，也正是由于这个契机，除了周盈盈远在外省念大学的妹妹周晓彤之外，张帆、周昌源、唐玉莲都到医院来了。 医院二楼，周大勋的病房外。 唐玉莲一脸心有余悸地从病房出来，长长舒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大勋还真是命硬，总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周盈盈闻言，连忙上前拉着母亲的手，俏脸上泛着焦虑地问道：“妈，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唐玉莲摇摇头，“不会，医生说留下后遗症的概率很低，手术很成功。” 周昌源也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没留下后遗症，一切都还好。” 唐玉莲皱眉看了周昌源一眼，“这毕竟是父子连心哈，老的脑袋开颅了，小的也开颅了！” 周昌源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回应道：“还好，我这伤都是皮外伤，就摔一跤而已，不碍事，不碍事！” 周昌源依旧推说自己是晚上喝醉了摔了一跤，但其实这个理由，也就能哄哄唐玉莲这个老妈子而已，就连周盈盈心里都有点纳闷。 喝酒喝醉了……至于摔成这b样吗？这tm喝的怕是70°的医用酒精吧！ “行了，看你皮糙肉厚的，估计也没啥大事儿。”唐玉莲瞪了周昌源一眼，问道：“昌源，那个撞大勋的兔崽子呢？你不是说能解决吗？现在到了啥进度了？” 周昌源眉头微微一皱，本来想推说摔伤了，等伤好点就去办。 然而，还没等周昌源回话呢，突然走廊上迎面走来两个穿着黑西裤白衬衫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人身材高高瘦瘦的，刘海上还染着一小撮奶奶灰，右手戴着欧米伽手表，手上提着好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外表阳光。 看见这人，周盈盈和唐玉莲瞬间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前天开玛莎拉蒂撞伤周大勋的小兔崽子！ 第13章 比王 张帆通过调查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庞聪聪。 庞聪聪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随后放下礼盒，径直来到唐玉莲跟前，90°深深一鞠躬，随后一脸歉意地说道：“阿姨你好，前天是我撞伤了周伯伯，这完全是我的过错，这几天我也很后悔，我一直在反省，今天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过来……我希望阿姨你能原谅我！” 唐玉莲听完庞聪聪的话，眼神直勾勾地看了庞聪聪好一会，紧跟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骤然上前一步，抬起手，猛地一大耳刮子抽过去！ “啪！” “啪啪！” 一个巴掌还不算完，唐玉莲接连抽了三个耳刮子！ 抽得那个声音是清脆的很！ 周盈盈本来也想上前动手的。 毕竟出事的是她的亲生父亲！而肇事者态度嚣张，逃了好几天！ 这换成任何一个做子女的，都是很难接受的！ 只不过周盈盈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有着良好的修养，她深吸口气，忍住了！ 张帆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抽搐着。 张帆算是亲眼目睹了唐玉莲的凶悍了！细想下来，张帆入赘这么多年，唐玉莲虽然时不时冷嘲热讽的，可还没动过手。 想到这，张帆心底下居然生出一丝庆幸，这些年……还真得感谢岳母不打之恩啊！ 庞聪聪两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手指印，他脸色涨红，紧咬着牙关，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到唐玉莲的手中，脸上更是不敢有一丝不满之色：“阿姨！您要能消消气，就继续打，这里是八十万，密码是今天的日期，这钱算是伯父的医疗费，也代表了我的歉意。” 唐玉莲看见庞聪聪掏钱了，并且还是八十万之多，这才脸色缓和了许多。 “小伙子！”唐玉莲收下银行卡，依旧不依不饶地教育着庞聪聪：“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心善，你这要是换成别人，指不定给你腿打折！明白没？！” “明白！明白！阿姨心善，阿姨心好！我知错了！” “下次开车注意点！别以为开着个玛莎拉蒂了不起！明白吗？！” “明白，明白！” “别以为啥人都能撞！长长眼睛！我跟你说，刚才你不来，我都已经准备报案了！” “……明白！明白！感谢阿姨网开一面！” “行了！我看你还算懂事，滚吧！” 唐玉莲还打算喋喋不休的，被周盈盈给劝住了。 “唰！” 庞聪聪再次深深一鞠躬，这才跟着同伴快步离去。 当庞聪聪离开后，唐玉莲脸色顿时由阴转晴，脸上挂着满意地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周昌源：“昌源！还是你行啊！办的漂亮！” 周昌源一愣，随后咧嘴笑了，傲然说道：“妈，那是必须的必！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啥段位！” 周昌源的脸皮可以说是堪比城墙了，他心里清楚，庞聪聪这次过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并且前天跟庞聪聪的爸闹得那么不愉快，甚至于自己的伤也极有可能是庞聪聪的爸找人办的。 所以，庞聪聪这次过来道歉，并且还赔了八十万，这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至于到底是为啥？周昌源猜测是王志的大哥周广发过话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中间也有自己的功劳！ 所以，周昌源索性厚着脸皮接下这份“功勋”！ 至于张帆？周昌源压根没想过他！ 只有周盈盈心中泛起了疑惑，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畔的张帆，柳眉微微蹙着，但也没往深处想。 “八十万，哎！”唐玉莲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越看越是满意，“这赔礼挺重的哈，我原以为顶多能赔个十几二十万顶天了，没想到……呵呵，昌源有本事啊！” “妈，看您这话说的！”周昌源微微昂起头，傲然说道：“你以为儿子这么多年白混的？你以为我这些年交的那些朋友都白交的？妈、盈盈，我跟你们说，这也就是那天我看庞聪聪他爸认错态度良好，否则……以我的脾气，当场就把庞东盛揪过来，揪到爸的病床前，叫他跪下！” 张帆并不知道那天周昌源跟庞东盛见面的场景，所以，他被周昌源这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看见后者头上那还没拆线的木乃伊造型，张帆还真就相信了！ “妈，这八十万勉强也够爸的医疗费啥的了。”周昌源越吹越起劲，越吹越上瘾，俨然要吹上天了，他虎着脸，一脸义愤地说道：“但是妈，您要是还不解气，回头我打个招呼，找人在中间过个话，叫那个什么庞东盛登报道歉，要不然叫他过来上门负荆请罪也可以！” “不用找人在中间过话了，庞某来负荆请罪了！” 周昌源正吹得起劲呢，冷不丁的，却发现庞东盛居然真的来了。 庞东盛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名牌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西裤，皮鞋乌黑发亮，他左手拿着一个鳄鱼手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气度雍容，有老板的范儿。 看见庞东盛真的来了，原本还想加个菜继续吹的周昌源顿时跟吃了死苍蝇似的，脸色涨红，脸色稍微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庞东盛是鹤城的知名人物，事业有成，身价据说有九位数，唐玉莲此前从没见过庞东盛，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道听途说和电视新闻中，所以，乍见到庞东盛本人，她还有点发愣。 “路过医院，所以就过来看看。”庞东盛只字不提自己儿子被打的事儿，他走到病房窗户边，看了眼里边躺着的周大勋一眼，随后目光看着唐玉莲，含笑说道：“唐姐是吧？呵呵，大勋还好吧？” 唐玉莲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地回应道：“还行，老骨头了，一时半会死不了。” 庞东盛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丝毫不见动气，他微微一笑，点点头，“没事儿就好，那行，等过几天大勋好点了，我再来看他。” 说着，庞东盛转身离去，在路过张帆的时候，目露深意地看了张帆一眼，同时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14章 成人世界潜台词 看见庞东盛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周昌源也松了口气，心想着着庞东盛还算识相，没有拆穿自己。 然而，周昌源提着的一口气还没落地呢，就看见刚走过两步的庞东盛又走了回来，走到周昌源身边，抬头看着他。 庞东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周昌源好一会儿，随后冲周昌源问道：“摔的？” 周昌源脸色涨红，在心里把庞东盛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就地把庞东盛给撕碎了！ 别人不清楚，周昌源自己能不清楚吗？自己身上的这些皮外伤，那百分百是庞东盛找人办的！ 而如今，仇人就在自己眼前，并且还假模假样的问是不是摔的！ 周昌源深吸口气，心情才平复下来。 不管怎么说，里子没有，面子还得有！ 周昌源属于那种对社会适应性很强的人，见风使舵的反应力比较强，别看他前天还能面对面跟庞东盛撂下一些狠话，其实那都是场面话，并且，身边还有王志撑腰呢！ “是可忍孰可忍，婶婶不能忍，舅舅还能忍！”周昌源在心里念叨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一脸无奈地说道：“哎！别提了，前天晚上跟朋友喝多了，没注意看路，一不留神给掉阴沟沟里了！这事儿说出来都丢人！” 庞东盛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呵呵，走夜路的时候，眼睛还是要擦亮一点啊，有些路能走，有些路不好走，而有些路就是死胡同哈！昌源，以后你晚上有应酬的时候，我建议你带上你的妹夫，他的眼神可比你好使啊。” 说着，庞东盛拎着手包在周昌源胸口拍了拍，大步离去。 听着庞东盛这暗含讥讽但冠冕堂皇的话，即便是周昌源脸皮很厚，也是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而周盈盈和唐玉莲完全不明白内情，所以根本没听懂，尤其是唐玉莲，她看庞东盛还挺关心昌源的伤的，以为他们俩关系还挺近的呢。 所以，唐玉莲当下对这个儿子更满意了。 周大勋既然已经脱离危险期，那就没必要这么多人整天守着了，唐玉莲所在的鸿宇星城离三医院也不远，就两三里路而已，所以，周盈盈和张帆呆在医院挺多余的。 这几天在医院也没怎么休息，下午睡了一觉，下午三点左右，周盈盈骑着小电驴去接女儿周舟。 女儿大约四点多放学，这个时间还早，周盈盈也不急，骑着小电驴慢悠悠走着。 在经过步行街的时候，周盈盈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盈盈？盈盈？” 周盈盈一愣，感觉这个女生有点熟悉，她停下小电驴，扭头一看，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约一米六左右，皮肤白皙，脸蛋身材姣好，穿着华丽并且手上还拎着一个爱马仕女包的年轻女子。 周盈盈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喊道：“杜月玲？” “你个没良心的，连我都不认识了？” 叫杜月玲的女子笑骂了一句，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周盈盈笑着回应道：“去接我女儿呢！” 这个杜月玲是她大学同学、室友、闺蜜，大学那会两人关系很好，不过同学关系吧，大多数属于毕业即离别的状态。 毕业后，两人联系渐渐的就少了，虽然互相有w信和q，但是联系很少。 周盈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能碰到老同学。 “你都结婚啦？”杜月玲挺好奇地问道：“是谁啊？这么有魅力，居然能俘获你的芳心？” “别扯了，他哪有什么魅力啊，就是脸皮后，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哎！” 周盈盈轻叹口气，正说着呢，抬头一看，却突然发现斜对面大约七八米外，穿着跨栏背心加沙滩裤加人字拖的张帆正往这边走来。 周盈盈见状，愣了一瞬，随后赶紧收回目光，随后微微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张帆的样子，更没有主动去打招呼。 人心是一个很复杂的玩意，这一瞬间，周盈盈是很不希望见到张帆的。 至于原因，很简单：虚荣！ 虚荣心谁都有，适度的虚荣心其实是社会进步向上的催化剂。 但过度的虚荣心就不值得提倡了。 就比如新闻上屡见报端的，某某穿着寒酸的家长提着一篮子鸡蛋和冬衣，坐绿皮火车奔袭千里见大学女儿，却被女儿嫌弃，甚至女儿根本不想认他（她）！ 这就是虚荣心过度的一种直观表现！ 眼下对周盈盈来说，张帆也是如此，张帆穿着寒酸，一身地摊货，全身上下不到一百块，简直就是一个老屌丝似的。 而对比之下，她的这个闺蜜就不同了，别的不说，杜月玲手中的那个爱马仕女包就要七万多。 杜月玲的观察很细致，立马就发现了周盈盈的不对劲，她连忙扭过头，顺着周盈盈的目光看了张帆一眼，“盈盈，他是你老公？” 见张帆已经发现自己，并且杜月玲已经问到这份上了，周盈盈索性大方承认，笑着点点头，“嗯，是啊，我们结婚七年了。” “结婚了居然也不跟我说下！”杜月玲详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随后冲走过来的张帆打了个招呼，“嗨，帅锅，你好啊。” “啊？你好。”张帆点点头，目光看向周盈盈：“盈盈，你朋友？” 周盈盈俏脸上没啥表情地点点头，“嗯，我大学闺蜜。” 杜月玲歪着螓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张帆一眼，随后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她调侃道：“帅锅，你这打扮可真随性哈！刚从海边回来啊？” 这个社会，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恶言，更多的是一种被蜜语包裹着的恶言。 就比如：甲长得丑，乙知道甲长得丑，但初次见面，乙绝对不可能说：哇，你怎么长得这么丑？ 如果乙真这么说，那他肯定是个神经病。 作为一个成年人，倾听弦外之音的本事是必须具备的，如果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那很可能就会出现别人骂你是个大傻x，你还心里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很聪明的这种情况。 张帆知世故，但不世故，入赘七年，人情冷暖他尝过，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也有。 杜月玲眼中的那一抹鄙夷张帆看出来了，他洒然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是啊，正准备去海边捡贝壳呢。” “呵呵。” 杜月玲微微一笑，在心底下，她已经把张帆划分为穷酸且沙雕的二货了，对这种人，杜月玲并不想多搭理。 第15章 张公子买单 杜月玲挽着周盈盈的手臂，问道：“盈盈，这么多年没见，去逛逛呗？” “我还得去接女儿呢！她四点多放学。”周盈盈摇摇头，“你现在来鹤城了？” “嗯。”杜月玲语调平淡，但其实话里话外都透着优越感：“老公业务扩展，准备来鹤城开分公司。” “分公司？啥公司啊？” 周盈盈原本还想问她分公司还招人不？把我老公也招进去。 可这话刚到嘴边，硬是给周盈盈给憋回去了。 虽然是闺蜜，以前上学时候关系挺好，但是……这两相一比较，差距也忒大了吧？ 人家老公都开分公司了！可自己呢？尼玛！ 张帆现在的状态是全职老爸！在家做饭洗衣接女儿，空闲时间就追剧打游戏！ 这啥差距啊？ “网络科技公司。” “网络科技公司？游戏业务的？”周盈盈眼神中泛着一丝羡慕：“那一年得挣不少钱吧？” “还行吧。”杜月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公司起步没多久，一年也就挣个千吧万，对付着过日子。” 一旁的张帆懒得听杜月玲吹牛逼，蹲在小电驴边上看着网络小说。 周盈盈一看张帆这种状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银牙磨得嘎吱响，冷着俏脸冲张帆呵斥道：“张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瞧瞧你，看小说都入魔了！每天除了看小说就是玩游戏，要不就是追剧！！你再看看人家老公，你你！” 周盈盈是真的想怒骂张帆几句，考虑到这是在外边，硬是把后边的话给憋回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事业心还是要有的。”杜月玲斜眼瞥了张帆的后脑勺一眼，随后拉着周盈盈说道：“走吧，去逛街去！你女儿四点多放学，现在才三点多，还早着呢！” “有啥好逛的，太阳这么大！” “走嘛，这么多年不见了。”杜月玲不依不饶地劝说道：“前面有一个爱马仕的专卖店，听说今天搞活动，打六折呢！” 周盈盈一听去逛爱马仕专卖店，顿时头都大了。 因为有张俊那八个商铺的提成，她下个月的薪水能有八十多万。 一个月八十万，听上去挺牛比的了，但事实上是……房产销售这玩意，也是看运气的，所谓三年不开工，开工吃三年，这种一个月拿上百万，随后几年喝粥的情况太多了。 所以，经济状态不允许。 周盈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跟你没法比，我拿工资过活呢，平均下来一个月就两三万，买不起啊！” “看你说的，一会咱们过去，你看准那个，跟我说下，我给你送一个。” “这不合适。” “别合适不合适的了，这么多年感情了，走吧！” 周盈盈实在拗不过，只好跟在杜月玲后边，两人朝着爱马仕专卖店走去。 而张帆压根没听两人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只是余光看见周盈盈走了，所以，他也就跟在后面。 三人进了步行街，距离爱马仕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一个半秃头，脸蛋圆圆的，肚皮鼓鼓的，大约一米七，体重能有一百八左右，穿着名牌，看着非常富态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步直奔杜月玲而来。 周盈盈看了秃顶中年一眼，她其实已经猜到了中年跟杜月玲的关系，可却故意低声问道：“月玲，这是……你爸爸？” 杜月玲脸色一黑，解释说道：“这是我老公。” 周盈盈瞬间感觉心理平衡了不少，她笑着冲杜月玲说道：“月玲，真羡慕你，你们是真爱啊。” 周盈盈的潜台词杜月玲当然也听得懂。 无非就是说：哇塞，一个二十五六一个五十多，年龄相差一倍！这不是真爱是啥？ 只有真爱才能跨越年龄的界限的啊！ 这一瞬间，杜月玲就已经把周盈盈划入到恶毒坏女人的行列。 所谓女人的友情是塑料花，其实大多数就是这样，一捅就破，面对面笑嘻嘻，一转身就开始八卦，各种恶毒诋毁的话都能说。 这一刻，杜月玲打定注意，要找回颜面，给周盈盈一点难堪！ 杜月玲快步上前，娇笑着抱着秃顶中年的胳膊，还用x在秃顶中年手臂上噌啊噌的，她撒娇似的说道：“老公，陪我去逛爱马仕呗！” 秃顶中年名叫杨润，他有些迟疑：“公司还有事儿呢！” “不就是有两个小客户吗？”杜月玲抱着她老公的手臂，使劲的摩擦摩擦，“不急在这一时啊，去嘛，爱马仕店就在眼前，今天还打折呢！” 秃顶中年拗不过老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犹豫一会，咬咬牙：“那就走吧！” 说着，四人大步进了专卖店。 进了爱马仕专卖店之后，其实就没张帆和杨润两个男人啥事儿了。 因为这个爱马仕专卖店内的货品并不算多，算是女性专用的，像一些男式用的手表，这里都没有，这里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包包。 女人对包的衷爱程度跟男人对车的喜欢差不多，两个女人一进入爱马仕，就叽叽喳喳的一边聊，一边逛了起来。 柜台前，杜月玲指着柜台上一个标价十万八的女包，冲周盈盈说道：“哎，盈盈，你看这个女包怎么样？” 这个时候，女人的小心机又体现出来了。 杜月玲指着的这个女包是整个专卖店内价格最贵的几个之一，之前跟周盈盈闲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周盈盈他老公不务正业天天玩游戏，而她则是在干销售，一个月平均就两三万块钱。 周盈盈皱着柳眉：“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贵，居然要十多万……” “才十万而已，不算贵啊，打完折之后就只要八万多了。”杜月玲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盈盈，这样，你出一半的价钱就行，剩下的，我去求我老公，叫他掏钱。” 周盈盈在心里算了下，即使只出一半，也要四万多，而眼下……工资还没发呢。 况且，女儿下半年也要上学，周盈盈还准备给女儿换一个高档一点的学校。 周盈盈咬着红唇，“还是算了，这不合适。” “我出一半，你就只要出四万了啊，你知道我也得去求我老公，哎，要不然我就直接买了送你，那都不算事儿。”杜月玲微微昂着头，神色倨傲的远远的瞥了依旧坐在柜台收银处，正低头玩手机的张帆一眼，“你去求求你老公嘛，连个包都舍不得送的，算什么男人？” 周盈盈轻叹口气，看了张帆一眼，也没出声叫他，只是美眸中难掩失望，她摇摇头，“还是算了，月玲你要喜欢你自己买吧，我就陪你逛逛。” 杜月玲眨眨眼，问道：“盈盈，咱们给男人传宗接代，他给咱们刷卡拎包，这有咋的了？没啥不合适的。” 周盈盈摇摇头，“不一样，张帆一个月零花钱才八百块，这八百块还包括了他抽烟和偶尔买菜的钱。” “那不一定哦，你可得看好你男人，说不定他在那个旮旯里还藏着私房钱呢。” 周盈盈笃定道：“不会的，他不敢！” “这么说，这个包盈盈你真不打算买了？” “嗯，我只是看看，要买你买就是。” “那好吧，哎！”杜月玲做出一副仁至义尽了的样子，随后走到老公旁边，再度使出了她的惯用本领：林z玲的撒娇加摩擦摩擦！ 她老公杨润还挺吃这一套的，被摩擦了一小会就受不了了，连连点头：“行行行，真是个妖精，你要哪个？我给你买就是了！” “我要这个！” 杜月玲指了指那个十万吧的包包，随后冲服务员喝道：“服务员，打包，收起来！” 杨润看了看杜月玲所说的包包，一脸肉痛的摇摇头，随后掏出银行卡往桌上一摔：“服务员，刷卡！” 而就在这时，女服务员一脸歉意地走了过来，她先是给杨润鞠了一躬，随后歉然说道：“对不起先生，这个包包已经被人先一步买走了。” 杨润一愣，“不可能吧？这里顾客也没几个啊？除了我老婆之外，还有谁买？” 周盈盈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没多说什么。 倒是杜月玲，并不是很在意，她有意在周盈盈面前秀一下优越的经济实力，见服务生说那个包被人买了，当下她立马拉着老公走到旁边一个更贵的标价十三万八的爱马仕包前：“既然有人买了，老公，那我要这个！” 杨润虽然有些肉痛，但也没再墨迹，“行吧，那就这个，服务生，把这个包包起来。” 服务生闻言，依旧摇摇头，“对不起先生，这个包也被人买了！” 闻言，杨润脸色顿时黑了，他瞪眼盯着服务生：“你玩我呢？” “就是！”杜月玲两手叉腰，满脸怒容地盯着服务生：“你耍我们呢？不卖就不卖，非得说什么已经有人买了！你眼瞎啊？现在这店里还有几个人啊？难不成是耶稣把这包买了啊？！！” 杜月玲打定主意认定是服务生故意调戏自己了！ 为什么？因为此刻店里加上服务生和店主啥的就不到十个人，而顾客，包括周盈盈夫妇在内就只有四个。 而周盈盈既然买不起，还有谁买？这不是糊弄傻子吗？ 杜月玲单手叉腰，柳眉倒竖，随后猛地一拍柜台，喝道：“把你们店主叫过来，我看你这服务员是不想干了！我要投诉！！” 而就在杜月玲这话刚说完的时候，一直坐在收银台旁边沙发上玩手机的张帆抬头瞥了杜月玲一眼，懒洋洋地说道：“别投诉了，这个爱马仕专卖店的所有包包，张公子买单。” 第16章 周盈盈的疑虑 张帆此话一出，杨润愣住了，杜月玲也懵了，好一会儿杜月玲才看傻子似的盯着张帆：“张大公子，拜托你看看天色行吗？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天还没黑呢！” 不只是杜月玲，连周盈盈也有点难以置信，若不是对张帆有所了解，她简直怀疑张帆是不是已经疯了。 张帆懒得搭理杜月玲，他径直站起来，冲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全打包，给我叫个车，每个包上按序列打个标签，三天换一个，这样我老婆才不会记错，她记性不太好。” “真是疯子！已经是重度臆想症的症状了！”杜月玲冷冷看着张帆，冷笑道：“专卖店里这么多包包，少说也要四五百万，即便是打折，没个三百万根本拿不下来！你拿啥打包？” 杜月玲这话刚说完，下一刻他就呆滞了。 只见服务生恭敬地点点头，随后几个服务生开动，毕恭毕敬将店里的包包取下，开始打包。 看见这一幕，周盈盈的第一反应是，这是真的！第二就是……张帆有事儿瞒着自己！ 而杜月玲和他老公都看懵逼了。 杜月玲逛街这么多年，和杨润结婚也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她平均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二三十万，而她也逛过不少品牌专卖店，但从来没见到这样玩的。 张帆放下手机，走了过来，指着之前杜月玲打算买的那个十万八千的包包，语气淡然地冲她说道：“你是盈盈的闺蜜，我也不夺人所爱，你喜欢这个，你拿去，给你半价。” 杜月玲闻言，不由得一呆。 她其实也谈不上有多喜欢这个包包，之所以买，炫耀的成份居多，而如今……张帆将她之前说的话全部奉还。 杜月玲呆呆地看着张帆，良久，摇摇头，呐呐地说道：“算了，我不要了。” 周盈盈的涵养是真的挺好了，即使是这样，她都没有拆张帆的台，也没有再呵斥张帆，一直冷眼看着。 一直到回到家，晚上六点半，吃过晚饭之后，周盈盈就把张帆叫到了阳台。 周盈盈冷眼看着张帆：“张帆！你现在翅膀硬了哈！你哪来的钱？” 对此，张帆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彩票兑奖券：“瞧瞧，中了一千万，扣税扣了两百万，前几天就中奖了，我寻思着再过几天不就是咱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了吗？到时候我再拿出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但我没想到，你那个闺蜜那么势利，狗眼看人低的，所以。” 周盈盈一把夺过彩票券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感觉不像是假的。 “唰！” 周盈盈将彩票券丢到一旁，一脸气急地指着张帆的鼻子骂道：“所以呢？八百万你转眼就跑到专卖店包场？转瞬给我败了三百多万？” 张帆一愣，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张帆！你tm真的是败家啊！除了败家一无是处！你说你花三百多万整这么多包包回来干啥？我用得上吗？！” 张帆有些虚虚地看了她一眼，嘀咕道：“女人不都喜欢包包吗？” “我喜欢也有个限度啊！”周盈盈快歇斯底里了，她使劲地抓住张帆的肩膀，使劲地摇着：“我那个仿lv包用了三年多了，都没舍得换，你啥时候见我乱花钱了？张帆你个败家子！你知道八百万能干啥吗？你要把这钱用来投资，足够妈对你改变看法了！你难道不知道，妈直到现在都一个劲在怂恿我们离婚吗？！” 周盈盈是真的气急了。 为了七十多万的提成，以她的心气居然肯同意陪着张俊去国外旅游，从这一点看，可想而知她对钱有多么的渴望。 而今，张帆好不容易踩狗屎中奖了，居然连眼皮都没眨，转瞬花了三百万！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你个败家子！傻子！神经病！！” 周盈盈使劲的在张帆身上抓着，挠着，掐着，没一会儿，张帆脸上都被挠出了好几道血痕。 “行了！” 张帆低吼一声，突然用力，一把抱住周盈盈，使劲抱着她，不松手，他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呢喃说道：“盈盈，你的眼里是星辰和大海，而我眼里……只有你！” 周盈盈娇躯微微一颤，红了眼眶。 张帆动情地说道：“中奖的这八百万，我一分都没想要，只要你要，我随时可以给你，只要你想，我连我的心都可以挖出来给你，我对你的爱，七年以来，始终如一。” 周盈盈听着，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渐渐的，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紧跟着她使劲地一蹬张帆的脚尖。 “哎哟！” 张帆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她。 张帆不解地盯着她：“盈盈，你干啥？” “张帆！老娘这辈子是折在你手里了。”周盈盈故意板着脸瞪了张帆一眼，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说道：“你也就这嘴甜了，你不知道，要不是你这张嘴跟抹了蜜糖似的，你早死我手里好多回了。” “嘿嘿！”张帆咧嘴一笑，“我嘴甜也是看人，永远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嘴甜，她就是周盈盈。” “去你的，听得我都肉麻！赶紧收拾房间吧！” “嗻！” 张帆立即摆好姿势敬了个礼，随后相当乖巧地陪同周盈盈一块收拾房间。 闲言少叙，当晚十一点多，周盈盈依旧没恩准张帆跟自己一块睡，她依旧带着女儿在隔壁房间睡。 十一点多的时候，确定女儿和张帆都睡着之后，周盈盈穿着拖鞋，蹑手蹑脚的起床，然后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 “噼里啪啦” 周盈盈在电脑上搜索了一阵，随即又掏出张帆的那张兑奖券仔细对比。 好一会儿，周盈盈终于确定，张帆手里的这张兑奖券是真的，和网络上查到的一般无二。 信息化时代，像兑奖券、毕业证之类的联网的玩意是很难作假的，上网络一查就知道。 “还真的中奖了哈。”周盈盈嘀咕说道：“怪不得我最近感觉他有点膨胀了，莫名的有自信了，越来是有钱了！” “不行！还得看紧点，好好调.教！不然再过阵子，他不得上房揭瓦啊？” 周盈盈嘀咕着，关闭电脑，上床睡觉。 第17章 提车 第二天是周末，周盈盈也不上班，所以，两人一合计，就去了4s店，准备提辆车。 买车这事儿还是张帆提出来的，因为他考虑到周盈盈作为大恒地产的中层领导，至今上下班还得骑小电驴，这不太合适。 上午十点多，大众4s店内。 “先生，买车吗？” 张帆和周盈盈两人刚进4s店，立马就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穿着职业装，身材姣好的销售顾问迎了上来。 “嗯啊？买车。” 张帆点点头，他对车没太大的讲究，对他来说，每天骑着共享单车，不但低碳环保，在夏天还挺凉快的，他之所以来，完全是替老婆来挑选的。 “买啥车啊？”销售顾问介绍说道：“我们这里有最新款的大众辉腾，这一款车低调奢华……” “啊？不要那个，太low了。”张帆摇摇头，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甲壳虫有吗？” 销售顾问一愣，下一瞬，便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张帆。 啥人啊？一个大男人买甲壳虫？ 甲壳虫造型像是虫子，外观看着萌萌哒，像这种车，不是女性专属吗？ 就凭张帆这一句话，销售顾问立马将他划入到吃软饭，或者在家里没有丝毫财政权的那一类型。 很快，销售顾问脸上的热情就淡了不少，她转而看向旁边的周盈盈：“您好，您要买甲壳虫吗？” 周盈盈柳眉一皱，说道：“甲壳虫要三四十万吧，太贵了，cc有吗？” 张帆撇撇嘴，“什么cc，那种垃圾车不符盈盈你的身份啊，盈盈，我昨晚苦思许久，觉得甲壳虫才是最符合你温柔贤淑的气质形象的。” “但是甲壳虫有点招摇啊，公司的行政部主管开的还是一辆奥迪a3呢，我级别比她还低呢……” 张帆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她就是个p！莹虫也配与皓月争辉？盈盈你才是大恒的颜值但当啊！” 周盈盈闻言，风情万种地白了张帆一眼，内心却是颇为受用。 谁都爱听好话，就如同昨晚周盈盈自己说的，她当年就是被张帆这么贱嗖嗖癞皮狗似的追到手的。 “舔狗，早晚舔到一无所有！真不要脸！”一旁的女销售顾问心中再度鄙视了张帆一番，随即满脸笑容地冲周盈盈说道：“小姐，确实如同那位先生说的，您的气质非常的契合甲壳虫这款车，正好，我们店里今天有甲壳虫的现车，可以现场试车，您过来看看嘛。” “行吧，那就过去看看。” “哎！好嘞。” 随后在销售顾问的带领下，张帆和周盈盈两人来到一台粉色甲壳虫前。 看得出来，其实周盈盈还是挺喜欢这台粉色甲壳虫的，它实在是太卡哇伊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粉色的虫子，两个车灯跟兔子的大眼睛似的。 虽说这款甲壳虫跟周盈盈平时雷厉风行的销售精英的气质有点不大相符，但是女人嘛，本质上都是小女人。 所谓大女人，多半是经过社会的洗礼，而没有一个安宁的避风港湾，久而久之，伪装也就成了常态。 提了车之后，首驾自然是交给了周盈盈。 周盈盈驾照考了有三年多了，基本的驾驶技能是没有问题的，但毕竟考了驾照后就一直没怎么开过车，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这一紧张，就出事了。 距离4s店大约一里多路的环城路上，周盈盈全程挂着个2档，才开出去六七百米远，就嘭的一下，右转的时候车右后尾部位置撞在卡宴的左引擎盖上！ “唰” 周盈盈俏脸一白，内心一慌，直接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这下好了，撞了卡宴之后，甲壳虫又窜腾着冲出去二三十米远，随后车头又嘭的一下怼在路边防护栏上，这才熄了火！ “我我……早知道叫你来开就好了！”周盈盈美眸中有着懊恼之色，俏脸有些苍白，一脸的紧张兮兮地脑袋探出去往后方的卡宴看，一边冲张帆说道：“张帆，咋弄？” 张帆眉头微皱，坐在副驾驶内，眼神瞟了一眼后视镜，思索着。 “咋弄？张帆你倒是说句话啊！”周盈盈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哎，都怪我！刚提的车呢！四十多万呢！就这么撞了，这下维修费得花多少啊，还得赔人家……呜呜呜，真的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张帆回过神来，伸手在她的后脑上拍了拍，柔声说道：“人没事吧？” 周盈盈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在车里，车又没翻，人能有啥事？” “人没事就行，对面这是碰瓷呢，不怪你！”张帆沉声说道：“这台卡宴之前一直慢悠悠的在你前面晃荡，盈盈你才挂二档，车速平均还没到三十码，就这么慢的速度，卡宴居然还一直挡在前面。” “然后你超车。”张帆回忆了一阵，说道：“你超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后面的卡宴也跟着提速了，然后你太紧张，在返回右车道的时候，后面的卡宴也加速，这就使得咱车的右侧身刮撞到了卡宴的左引擎盖！” 周盈盈呆了呆：“这么说，还全是对面的错了？” “对！”张帆看着后视镜，见到后面的卡宴车内跳下来三个三十岁上下的身材魁梧的大汉，说道：“他们来了，这伙人是有备而来，绝对是碰瓷的。” “那还说什么？报警吧！” “报警也没用。”张帆摇摇头，“首先，咱车已经驶离了事发地，也没有拍照，没拍照就意味着取证困难，而且这一段路连个监控都没有，这明显是对面选择好了的，故意选择这么一段无监控摄像头的路，另外，我估计也是看咱是新车，没来得及装行车记录仪的原因。” “张帆！你既然知道你咋不早点制止我？！” 张帆有些头大，“我……奶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啊！” 说话间，后面卡宴上跳下来三个彪形大汉。 这三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个个脖子上挂着根大金链子，穿着豆豆鞋，黑t恤紧身裤，为首的嘴角还有一颗大黄豆大的黑痣，特别的醒目。 领头的黑痣大汉脾气相当的暴躁，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他怒气冲冲地走在最前头，冲过来，一只手伸进驾驶室，直接就要去揪周盈盈的头发：“cnm！臭娘们！是你开的车是不？” 第18章 碰瓷 “哎哎哎！你干啥？咋还动手了呢？” 张帆坐不住了，连忙从车上跳下来，拦在黑痣大汉跟前。 黑痣大汉不耐烦地喝道：“你谁啊？关你鸡毛事儿？一边立正站好，没你的事儿。” “我是她老公，你说关不关我事儿？” “你俩夫妻啊？”黑痣大汉愣了下，随后笑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支黄芙蓉王点着，随即歪着脖颈盯着张帆：“那好！我问你，你把我车撞成那b样了，咋解决？” “报保险呗，啥年代了啊？交给保险不就完事了吗？至于这样？” “呵呵，看来你还没太明白啊？”黑痣大汉冷冷一笑，指了指后方凹陷下去一大块的卡宴引擎盖：“我这车大灯碎了一个，引擎盖完全变形了，得大修，维修费至少十几万，你一个刚上路的车，车牌还是临时的，保险啥的齐全了吗？” 张帆闻言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保险是次日生效的。 换句话说，今天出的事故，保险公司肯定是不赔的。 很多新车上路买的保险都是次日生效，而黑痣大汉肯定也是吃准了这一条。 张帆挑眉喝道：“兄弟，你也别欺负我们年轻，刚刚的事故，你也有责任，我们变道的时候，你加速往前冲，要不是这样，能撞上吗？” “那你要这样说，打电话叫交警过来呗？” 说实话，张帆听到这话，真的有一种直接网络转账将他的那辆破车给买下来的冲动，但这个念头也只能在脑海里想想。 因为眼下周盈盈还在呢，张帆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不堪的身份。 张帆冷着脸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黑痣大汉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在张帆面前晃了晃：“咱也不废话，二十万维修费，你掏钱，我们立马走。” 这话一出，刚下车的周盈盈就坐不住了，她脸色有着惊怒，柳眉倒竖地盯着黑痣大汉等人：“二十万！你们抢钱呢？你这车是几手的啊？买了几年了啊？现在还值二十万吗？” “值不值不是我说了算，要不这样，咱们经官吧，你就试试要不要二十万的维修费就完了。”黑痣大汉瞥了周盈盈一眼，“不过经官耽误我时间，你得再加五万！” 张帆很清楚，其实像黑痣大汉他们干的这事儿吧，大多是有团队的，并且是有经验的。 怎么说呢，这种人在当地算是刺头，相关部门或许还有熟人，另外4s店那边也肯定有熟人。 就拿他的那辆卡宴来说吧，虽然是豪车，但是年代悠久，是十多年前的老款车，八成还是个二手的，这种车实际上已经处在强制报废的边缘了。 但这种车拿出来碰瓷是最合适的，因为如果真去4s店修的话，维修费很高，换个螺丝都能狮子大张口。 张帆冷眼看着他：“兄弟，有点黑啊？” “我黑尼玛啊！” 黑痣大汉旁边的一个彪形大汉是个暴躁脾气，他早就看张帆不顺了，当下破口骂了一句，同时猛地一脚朝着张帆踹去。 张帆根本没防备，被一脚踹中，差点就摔倒了。 “tm的！真当老子是泥巴捏的病猫了？” 张帆心中的那股子火气瞬间就冒出来了，他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右拳紧握，猛地一拳头砸在那人的小肚子上！ “啊！” 那人一声闷哼，身子蜷缩着，额头汗珠直接冒了出来。 “卧槽？敢动手？”黑痣愣了下，当即低吼着也冲了上去！ “哗啦~” 很快，张帆一个跟对面三个干在一块。 “盈盈你先进去！” 张帆低吼一声，将周盈盈推进车内，随后与黑痣大汉三人打了起来。 黑痣他们三个仗着人多，而且一个个长得壮实，根本没把张帆放在眼里。 而张帆也压根不怵他们，张帆原本就是武校的，后来还练过散打，个人身体素质杠杠的。 “唰！” 一个大汉从背后箍住张帆的腰部，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将张帆摁倒，但张帆左手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同时右脚伸到那人腿弯处，随即右手搂住他的腰子，再使劲一甩！ “哗啦~” 那人一百六往上的体格愣是被张帆甩出去近两米远，一个狗啃屎似的被甩到地上。 “握草！志哥，这b力气好大，像是练过的！” 另外两人心头一凛，连忙赶来救场，一左一右夹攻张帆。 大约一分多钟后，四人来来回回的，整的都异常狼狈，志哥他们三人脸上头上都挂了彩，尤其是志哥，门牙被打掉了两颗，现在说话都感觉漏风。 而张帆也有点狼狈，肚子上被踹了几脚，头发也被扯掉了一大把，鼻子还流血了。 总体来说，张帆一个打三个，虽然没完胜，但也没吃啥亏！ “泥巴的！小崽子！你等着！”志哥鼻孔哗哗窜血，此刻躲得远远的，手里拿着个手机，因为牙齿被打掉了两颗，打电话都感觉在漏风：“歪？歪！超群！你踏马在哪呢？” “咋了志哥？你在吃茄子呢？说话也听不清的！” “吃泥巴！老子被干了！你把致富他们船叫过来！快点！船部叫过来！” “握草？你在哪呢？！” “环城路这边！” “等着！”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而志哥挂断电话后，则是蹲在路边，点了支烟抽着，一脸狞笑地盯着张帆：“草泥巴！小崽子！你等着昂！是个带把的就别跑！” “我跑个屁！” 张帆同样心里有火，眼睛通红地回瞪着他！ 而周盈盈则是吓得俏脸苍白，她想要报警，但被张帆拦住了。 “草泥巴！小崽子！”志哥隔着五六米远，目光阴沉地盯着张帆，吼道：“我跟你明说！现在不是二十万能解决的事儿了！你要识相的，现在就给我跪下！认个错，再拿三十万！这事儿才算完！” “跪尼玛。”张帆背靠着车窗，冷冷回应道：“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连我老婆都从没跪过，你算根哪根葱？” “还犟呢！呵呵！现在人少，你跪下不丢人，一会人多，你得跪下叫爷爷！” “志哥你跟他墨迹个啥？”志哥的同伴满脸鄙夷地说道：“这小子还挺刚的！一会超群他们来了，给这小子卸个胳膊就完了！” “就是！墨迹个p！这小子年纪不大，一看就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说话间，志哥又拿出手机开始催，开始摇人。 时间大概只过去了十多分钟，环城路这边，六台打着双闪的出租车疾速驶来。 车上大多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些人或是打着耳钉，或是胳膊纹着纹身，要不就是袒胸露背的，社会人气息很浓。 很快！ “嘎吱！”“嘎吱！” 六台出租车径直开到志哥身旁停下，紧跟着，车门弹开，一个个拎着片刀或者攥着根钢管的，杀气腾腾的青年跳下车，直奔而来。 “志哥？咋了呢？” “志哥？谁敢动你了？” “就是那个靠在甲壳虫边上抽烟的沙b是不？” 一群人叫嚣着，以志哥为中心，拥簇着他，粗略一数，黑压压的，人数得有三四十个。 “对！”志哥吐了口带血的痰，伸手一指张帆，脸孔扭曲地说道：“超群，给他揪过来！草泥巴的，老子要他跪下叫爷爷！必须叫爷爷！” 而就在志哥说话的同时。 迎面而来的柏油路上，一台白色的玛莎拉蒂打着双闪，缓缓驶来，同时按了好几下喇叭。 “嘀嘀—嘀—” 超群眉头一皱，挥挥手说道：“哥几个都让让，别挡着路过的车。” “这车好熟悉啊。” 而志哥则是目光一凝，眉头微皱地看着十几米外正缓缓驶来的玛莎拉蒂。 “唰！”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刘海染着奶奶灰的年轻人的脸，这玛莎拉蒂的车主赫然是庞聪聪！ 庞聪聪是认识志哥的，但张帆他们被志哥叫来的人给挡住了，所以庞聪聪一时间没发现，“咋回事啊？刘志？” “聪哥！” 志哥看见是庞聪聪，顿时脸上泛起笑容，迈着小碎步跑到玛莎拉蒂车前，同时连忙掏出烟，给庞聪聪敬烟。 “啥破烟，老子抽不惯！”庞聪聪摆摆手，问道：“咋了啊你这是？拍短视频呢？” “没，草泥巴的，有个小b崽子不识相，我在教育呢！” “呵呵，教育谁呢？”庞聪聪刚问这话的时候，正好前面的人走开了，露出了视野，而他也看见了依着甲壳虫正抽着烟的张帆。 “握草？你要教育的人就是他？” “是啊？这小崽子得瑟的很，必须教育，必须让他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 庞聪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他立马反手一个巴掌抽在志哥脸上：“红尼玛呢！刘志你是脑子有病是吧？咋惹上他了？” 志哥有点懵：“我？啥意思？” “啥意思你眼瞎啊？赶紧把人都散了，自己过去赔礼道歉，态度要好点！” 志哥有点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连我爸都要哄着供着的人，你跟人家整社会这一套，你不找死吗？你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草！”庞聪聪涨红了脸骂了一句，同时快速升上车窗：“我前几天跟他有点不愉快，就不过去了！你自己看着弄！” 说着，庞聪聪开着他的玛莎拉蒂迅速离去。 第19章 微妙的态度转变 听到庞聪聪这话，志哥懵逼了。 庞聪聪他爸，志哥是知道的，但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在志哥的印象中，庞东盛可以说是鹤城市的风云人物了，黑白通吃、有头有脸，有钱有势。 这种人物居然要哄着张帆？ 这不是搞笑吗？张帆要真牛比，能只开一辆四十万的甲壳虫？ 一瞬间，志哥心中泛起诸多想法，最后猜测：张帆肯定是个g二代，并且还是老爸级别很高的二代！ 很快，志哥就回过神来，推开人群，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地走到张帆面前：“那个……兄弟，这是一场误会，闹乌龙了，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 “误会吗？”张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刚刚那台玛莎拉蒂张帆也看见了，张帆记忆力不错，认得车牌，所以，他虽然没看见庞聪聪的正脸，可也猜到了车上坐着的估计就是庞聪聪。 而这会儿志哥之所以反差这么大，估计是庞聪聪过话了。 志哥叫来的超群等人此刻正围着甲壳虫，准备动手呢，此时一看志哥这态度，一个个都懵了。 “啥情况啊？志哥？” “志哥，办他不？” “办尼玛啊？！”志哥没好气的一巴掌呼过去，随即一脸尴尬地冲张帆说道：“兄弟，真的是误会，我不知道你是庞少的朋友，是我有眼无珠。” 一边说着，志哥拉开自己手包的拉链，从拉链里边拿出大约两三万的现金递给张帆：“你的车车损不太严重，找个修理店千把块钱能搞定，这两万块钱你拿着，当是我的赔罪。” 张帆一点没客气，直接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换成张帆开车，他注意到周盈盈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心情挺低落的。 “咋了盈盈？吓着你了？” 周盈盈没说话。 “没啥事儿，这都是小场面，那几个小混混不成气候，没事没事昂！” 周盈盈还是不回话。 这下张帆有点慌了，他连忙缓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周盈盈：“到底咋回事啊盈盈？不要玩这种冷暴力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明知故问！” 张帆一脸的茫然：“什么啊？我真不知道。” “那我问你。”周盈盈扬过白皙的俏脸，冷笑着看着张帆：“庞聪聪肯给爸赔八十万的医疗费，这事儿是你处理的对不对？” 张帆心头一惊，心说她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也看见了刚刚那台玛莎拉蒂，然后就凭玛莎拉蒂的车牌推断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不能拿她当无脑的花瓶看。 果然，下一秒，周盈盈的话就验证了张帆的猜测。 “刚才那台玛莎拉蒂车上坐着的百分百就是庞聪聪，要不就是庞聪聪他爸。”周盈盈冷静地分析说道：“这帮小混混为啥还反过来给你赔钱？那不就是因为庞聪聪在这吗？而庞聪聪为啥帮你？肯给你面子？这就有意思了。” 张帆胡扯说道：“这……可能是看我英明神武，比较有帝王之相吧？毕竟这年代，你投一支红火的股票风险太大，而投一支潜力股就不一样了，很明显，我就是潜力股！” “滚犊子！别扯淡，你真以为我眼瞎啊？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也不问了，以后你自己过，我带着女儿过。” “哎，别啊。”张帆眨眨眼，想了想说道：“盈盈你太聪明了，哎，爸被车撞的那事儿确实是我处理的。” “呵呵，然后呢！” “我小时候有一个发小，他叫徐书旭，我们小时候那会玩得不错，前阵子我有见到了他，发现徐书旭最近混得还是挺不错的，所以，那天爸一出事儿，我就给徐书旭打了个电话，随后跟着他一块去找庞东盛聊了聊。” 担心周盈盈不相信，张帆补充说道：“最初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但没想到徐书旭的能量还真的有这么大，我跟着他然后和庞东盛在花天酒地吃了个中饭，再然后第二天庞东盛赔了八十万。” 周盈盈皱着柳眉看着张帆，“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我敢骗你吗？用不用我发誓？” “不用了，发誓要管用，你都被雷劈成渣渣了。”周盈盈蹙着眉头看着张帆，好一会，才目露深意地说道：“张帆，你知道我生平最恨哪种人吗？” “哪种人？” “口不对心，满嘴跑火车的人！张帆，你窝囊无能那都没有关系，我周盈盈虽然算不上富婆，但也不介意包养你。”周盈盈幽幽地说道：“但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发现你在说谎，一直在骗我，张帆，咱们就完了！” 张帆闻言，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 “行了。”周盈盈美眸注视着张帆，看他那一脸紧张兮兮地神情，嘴角又不由得泛起些许笑容：“看把你给吓得，开好你的车，修好车，晚上去妈家吃饭，爸出院了。” “才住几天啊？这就出院了？” “爸恢复的不错，你也知道，爸闻不惯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味儿。” “好吧。” 张帆点点头，随后将车开去修理店。 当天晚上五点左右，张帆和周盈盈两人就去了鸿宇星城。 周盈盈爸妈住在鸿宇星城三单元的一楼，房子很大，装潢偏向与中式简约的风格。 当张帆他们开着甲壳虫到了之后，正看见周盈盈她爸周大勋躺在后花园的凉椅子上乘凉。 “爸！” 张帆一看见岳父，连忙喊了一声，拿着礼品啥的从车上跳下，小跑似的进了门。 “来了哈？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周大勋笑呵呵说着，他的伤看起来恢复得很不错，除了头上还裹着纱布外，行动轻便，说话声音洪亮，与常人无异。 “那能不带吗？爸你是伤员，需要营养。”张帆说着，咧嘴一笑，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入到周大勋兜里：“爸，这个你收下。” “……这使不得，不行不行，你和盈盈本来就很困难了，哪能要你们的钱。” “再难也不差这两千块钱，你收下。”张帆眨眨眼睛，“拿着买烟喝酒，别被妈发现。” “你这孩子！”周大勋犹豫一阵，也就收下了。 随后张帆陪着周大勋在后花园聊天，周大勋从房间里拿出一副象棋，两人一边下着象棋。 在岳父这边的一大家子人中，张帆最喜欢跟周大勋亲近，因为周大勋平时也是被老婆唐玉莲管着。 在家庭里的地位是跟经济实力成正比的，周大勋干的那份守门的工作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而且每个月那几千块钱的工资还得上交，平时连烟酒钱都得找老婆要。 从这一点看，周大勋跟张帆差不多，两人都比较凄惨，所以，有共同语言。 厨房内，唐玉莲一边烧菜，冲打下手的周盈盈问道：“盈盈，啥时候买的车啊？” “就今天刚提的。” “嗯，买个车也好，不然出门始终没那么方便，就是这车也太丑了吧，远远的看着像是个癞蛤蟆似的。” “奶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昌源十岁的儿子随口说道：“那是甲壳虫，配置高的要五十多万呢。” “哟，还这么贵？”唐玉莲有些惊讶地看了周盈盈一眼，问：“盈盈，你咋买这么贵的车啊？你哪来的钱？管你哥借钱了？” “没呢，张帆的钱。”周盈盈有些给张帆包装一下，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他前阵子十倍杠杆买了一支股票，现在这股票一路升值，赚了点钱，所以买了个车。” “啥时候买的？” “两三个月前吧。” 唐玉莲对股票是完全不通的，她很纳闷，“哎哟，这买股票就这么挣钱？这么短时间能挣这么多？” “奶奶，这你就不懂了吧。”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孙子又说话了：“股票这玩意啊，我听我爸说，运气好来钱快的很，一晚上挣几百几千万的人都有。” “这么挣钱？盈盈，那过阵子你教教我，我也研究研究。”唐玉莲嘀咕道：“现在这行情啊，太不好了，我干服装批发一年累死累活挣不到五十万，他张帆躺家里两个月就把钱挣了？” 周盈盈小嘴微微上扬：“妈，这个没问题，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对张帆好点，他肯定同意的。” 唐玉莲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语气嘀咕着：“这张帆……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还是有点能力的哈……” 随后两母女一边在厨房忙碌着，一边闲聊着。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饭菜弄好了，紧跟着，让张帆万份意外的事儿发生了。 “大勋，小帆，吃饭了。” 唐玉莲走到花园门口喊了一声，并且还冲张帆笑了一下，态度跟往日有很大不同。 张帆揉了揉眼皮，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在平时，这个岳母对他可是很刻薄的，可以说完全不待见他。 张帆即使是过来，也大多数是被唐玉莲视作空气，甚至于出言讥讽也是常有之事。 “哎？哎！好的好的，妈，我们马上来！” 张帆有点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连忙与老丈人收拾棋局。 第20章 家长与家长 大约三天后的中午，张帆刚在家做中饭呢，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女儿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喂，罗老师你好。” “张帆是吧？你赶紧来学校一趟吧，你女儿出事了！” 张帆心头顿时一紧：“怎么了？周舟怎么了？” “她在班上跟同学有矛盾，同学的家长都来了，还动手打了你女儿一下，你赶紧过来吧。” “啥玩意啊？打我女儿？” 张帆顿时心里来了火气。 对这个女儿，张帆虽然之前穷点，可平时是把女儿当明珠捧着，别说打孩子了，平时连骂都没骂过。 况且，周舟一向很听话，比较早熟，很懂事。 当下张帆就骑着共享单车飞速赶往女儿所在的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班主任的办公室的时候，张帆才发现，办公室内，年轻的女班主任，以及女儿周舟，还有一个年级跟女儿相仿的男孩子，以及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他戴着金项链，满脸横肉，身材微胖的男子。 那个男孩子躲在光头男背后面，很显然，这个充满了社会气息的光头男就是对面的家长了。 而此时，女儿的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躲在班主任背后，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记。 “罗老师，怎么回事？！” 张帆脸色铁青地看了光头男一眼，喝问道：“周舟，你过来，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 周舟看见父亲来了，连忙又躲到张帆的背后，但她依旧不太敢看光头男，她嗫嚅着说道：“爸把……他打我！” “为什么打你？” “还是我来说吧！”看见张帆一副屌丝样，光头男眼底泛起一抹鄙夷，他单手指了指张帆，冷声喝问道：“你是周舟的家长是不？你这家长很没有家教你知道不？你瞧瞧你女儿把我儿子挠成啥样了？” 张帆一愣，这才注意到躲在光头男身后的小男孩右边脸颊上满是指甲印记，脸上甚至都被抠出血痕了，同时头发也很凌乱，看样子被抓掉了不少的头发，另外，鼻子还流血了。 张帆一怔：看着样子，女儿把这个小男孩打了？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成为家长动手的理由啊？！ 张帆冷冷盯着光头男：“小孩子打架，你大人插手？你多大的人了？三十几岁还是三十几斤啊？！” “你放屁！我儿子魏小博被你女儿打成这样你瞎啊？”光头男指着张帆的鼻子骂道：“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女儿是个流氓，父亲也不是好东西，我跟你说！我要带我儿子去医院坚定，就他这状态，最少是个脑震荡，并且，有没有后遗症都还难说！” “行了，魏亮！你也别小题大做了。”这时候班主任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我说啊，你真不该动手！魏小博也需要好好教育，他要是不去扒周舟的裤子，周舟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啥玩意？”张帆震惊了：“罗老师你说啥？扒我女儿的裤子？！” “是的，监控我看了。”班主任沉吟说道：“当时下课休息时间呢，魏小博坐在周舟后面，他们俩打打闹闹的开着玩笑，突然魏小博冲过去，趁周舟没防备，一下就把她裤子给扒了！” “这有什么的？”光头男一脸无所谓地辩解道：“他们俩才多大，加起来才十岁而已，这么小的孩子懂啥的？这不就是小孩子开玩笑吗？你女儿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把小博打成那样吗？” 张帆深吸口气，转过身看着女儿，沉声说道：“宝贝，你记住！下一次如果还碰到这样的事儿，你给我作死的打！打死都没事儿！” 张帆看着脸上泪痕未干，小眼神中透着惊惧的女儿，内心充满了后怕。 在孩子的生理教育这一块，张帆和周盈盈做的是很好的，因为看见了太多的坏叔叔诱骗无知天真小女孩的例子了。 尤其是周盈盈，在这一方面，对周舟的教育是不遗余力的，也正因为如此，周舟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这种类似的事儿，换成另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能根本都还不懂，更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你瞧瞧！瞧瞧！罗老师！你看看这叫什么家长？！”光头男一脸怒气地瞪着张帆：“就你这样的家长我魏亮活了三十多年了头一回见到！还打死都没事？！我告诉你！就我儿子身上的这伤，你不拿五万块钱赔偿，你爸是李刚都不好使！” “我怎么教育女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还要五万块钱是吧？呵呵！行！”张帆眼睛微红，看了班主任一眼：“罗老师，麻烦你把两个孩子带出去，我跟这个家长单独聊聊！” “咋了，你还想要动手啊？” 魏亮一脸鄙夷地看了张帆一眼，叫嚣着。 张帆个子中等偏上，但是太瘦，就他这身板，如果动手的话，魏亮一点都没把张帆放在眼里。 没一会儿，等罗老师出去后，张帆直接冲上去，一手扣住魏亮的衣领，抡起铁拳，直接一拳头砸在后者的肚皮上！ “嘭！” 仅仅一拳，魏亮就吃不住了，额头冒汗，脸孔扭曲的，全身像是虾米似的蜷缩起来。 前几天在环城路上的时候，张帆就能一打三不落下风，此刻更别提就只有魏亮一个人了。 魏亮前一秒还自信满满，下一秒，被张帆一拳就给干懵了，他只感觉嘴里一酸，隔夜的饭菜汤都呕了出来。 “五万块我拿得起，我再给你加五万，就按照十万块的标准打！” 张帆低吼着，再度冲上去，一把揪住魏亮的头发，提死狗似的提着他，随后右手猛烈开弓，“啪啪啪”的接连给了魏亮四五个巴掌。 魏亮简直被打懵逼了，感觉眼前全是星星在冒。 “唰！” 张帆再次两手抓住魏亮的衣领，冲上去，猛地一个电炮，这下魏亮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整个人像是一滩泥巴似的倒在地上。 魏亮眼睛通红地看着张帆，嘴里嗬嗤嗬嗤的喘着粗气，但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唰” “别tm戴个金项链就是社会人！你有的是故事！我有的是事故！！”张帆拿起桌上的纸条，写下一个号码，随即将纸条丢到魏亮眼前，喝道：“这是我号码，回头你打我号码，十万块一分不少！你要还不服气我随时欢迎！你要报警也随你便！就这么点伤，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第21章 周若彤 周盈盈有除了有一个哥哥外，还有一个妹妹，叫周晓彤，在外省念大三。 在张帆的印象中，他这个小姨子人长得很出众，清丽脱俗的，但性格有些刁蛮，而且很贪玩，在往年念大学的几年，暑假她基本上都没看见回来的。 但这一次，也不知道周晓彤咋想的，居然在暑假回来了，而且还来了张帆家，准备来这里住几天。 大约是七月底的这天，下午两点多，周盈盈继续出门上班，而张帆则是闲在家。 “姐夫，你每天还是这么闲的吗？” 张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冷不丁的鼻尖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他微微转头一看，只见只穿了个吊带的周晓彤走了过来。 周家这两姐妹都是美人胚子，如果说周盈盈是一朵已经盛开的百合花的话，那周晓彤就是一朵即将绽放的花骨朵。 她大约165的身高，体重目测九十斤左右，皮肤雪白，鹅蛋脸，蛮腰堪堪一握，大腿笔挺雪白，像是铅笔似的，此刻她穿着白色吊带，扎着可爱的丸子头，吃着小脚丫走过来，紧挨着张帆坐下。 张帆感觉内心稍微有点燥热，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握草，你穿成这样，我会犯罪的！” “那你敢吗？”周晓彤噗哧一笑，微微抬起螓首，青葱般的手指挑起张帆的下巴，一张脸距离张帆不到三十厘米：“我姐五点多才下班，周舟也在学校，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好机会啊姐夫……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敢。”张帆有些崩溃地说道：“小彤你别闹了，去换一身正经的衣服，晚上你姐回来了，我们全家去k歌。” “哼，有心没胆，怂包！” 周晓彤白了张帆一眼，随后赤着脚丫袅袅婷婷的去了浴室。 张帆偷偷瞄了她一眼，随后又正襟危坐地继续看电视。 坦白说，张帆不是畜生，也要受道德人伦的约束，所以，即使周晓彤再漂亮，他也不可能真的犯罪的，但同时，张帆也不是柳下惠，放着这么一个清凉的大美女在客厅内晃来晃去的，那难免让人遐想连篇。 毕竟七月份呢，火气旺盛，而且张帆都和老婆分居老长时间了。 过了没一会儿，正在看电视的张帆隐约又听见了浴室内传来的水花的声音。 张帆偏过头一看，尼玛，浴室的玻璃门似乎都没有关严实。 “姐夫，我在洗澡。”伴随着水花的声音，张帆只听到周晓彤娇柔的声音传来：“姐夫，浴室的沐浴露没了，你帮我拿一下呗。” 张帆深吸口气：“小彤，你别这样。” “姐夫，你帮我拿一下嘛，我不方便。” “我……！” 张帆无奈，只好从阳台上拿了一瓶还没拆封的沐浴露进了浴室。 “姐夫，你拿进来嘛，放门口我拿不到。” 进了浴室之后，那种燥热感觉更强烈了，模糊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倩影，伴随着那氤氲的水汽和让人遐想的水花，张帆一颗心不争气的嘭嘭嘭的跳了起来。 然而，等张帆拿着沐浴露放在浴室的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就开了。 下一刻，张帆就看见，小姨子周晓彤推开浴室的门，手上端着一个装着枣子的脸盘走了出来。 张帆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周晓彤端着的脸盘内的枣子：“这就是你说的洗枣？” “是啊，洗枣，有毛病吗？”周晓彤白皙的脸上泛着捉黠地意味，她看着张帆，得意地笑了笑：“是你自己想法有点歪，我只是替我姐姐检验一下你，嘻嘻嘻嘻！” “我去nm的！” 张帆冷着脸骂了一句，随后摔门离开。 这个周晓彤真的太恶搞了，张帆简直不敢想象，刚才如果真把沐浴露送进浴室的话，回头是什么样的结果，估计张帆至少会有一顿暴打吧！ 当天晚上七点多，城郊的和平饭庄内，张帆周若彤以及周盈盈娘家等一大家子人在这吃饭。 和平饭庄挺上档次的，饭店的装潢低调有品，外面看着朴实无华，其内却是那种复古的个性设计，此外，饭店的菜品多还好吃，所以，饭店的生意很好。 本来吧，像这样的家庭聚会，张帆差不多是个透明人的，没人会搭理他。 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大家子人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聊到了张帆和周盈盈身上。 “张帆，听说你最近挣钱了，还买了个车，是不？” 说话的女人名叫李倩莲，是周昌源的老婆，也是张帆的大嫂。 张帆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嗯，运气好，挣了点，给老婆买的。” “听说你买的是个甲壳虫吧？多少钱啊？” “落地四十八万。” “这车性价比不高的。” 俗话说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张帆的这个大嫂的脾气性格跟周昌源其实差不多，没事也喜欢吹牛皮，她貌似好心地看着张帆，劝说道：“买车那天你们不叫我，要不然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这买车啊，要买就买个好点的，开着舒服的，像我家昌源，最近就寻思着买个x6。” 张帆心说x6高配的得要差不多两百万呢，周昌源生意刚进入正轨，除非脑子傻了才买这车。 不过张帆嘴上自然也不能拆台，只含混地点点头。 而旁边的周昌源则是微微一笑，低调的装了个比：“x6嘛，档次太低，我有个朋友是鹤城市宝马总经理，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借一台x7过来开开，那都不算事儿。” 张帆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哥，牛逼我昌哥，这辈子能不能开上x8就看你的了。” 就在一家子喝酒吃饭闲聊的时候，饭店门口又进来三个中年人。 其中一人身材中等偏胖，光头，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张帆侧头一看，居然就是前几天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动手打过的魏亮。 只不过，这一次魏亮显然不是主角，这一点，从站位就能看出来。 三个年约三四十的中年人中，魏亮走在最后头，而且微微低着头，神态颇为谦卑。 第22章 李学文的弟弟 领头的这人看上去其实挺年轻，看着也就三十岁，他穿着藏蓝色的西装，蓝色领带笔挺的，脸盘微圆，留着小平头，腋下夹着个鳄鱼名牌手包。 魏亮从张帆这一桌经过，自然也就看见了张帆，他瞪了张帆一眼：“张帆？！是你？” “好巧啊。”张帆抬眼瞥了魏亮一眼，“钱到账了吗？” “咋了啊？这是？”领头的青年人见状，回头看了魏亮一眼，随后又是一愣，目光落在周盈盈身上。 而周盈盈在看见这个蓝领带的青年的时候，张帆注意到她俏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魏亮连忙哈着腰回应道：“武哥，前几天就是这崽子，动手打人了！” 武哥本名叫李学武，他根本没搭理魏亮，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张帆一眼，随即冲周盈盈打了个招呼：“嫂子，你也在这吃饭呢？” 嫂子？！ 李学文这话一出口，众人全部愣住了，尤其是张帆，一张脸都黑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周盈盈：“盈盈，怎么回事？” 周盈盈脸上泛起一抹羞恼之色，他低声回应道：“他叫李学武，是李学文的亲弟弟，你知道的，以前李学文追求过我，他是瞎叫的，你别理会他。” 听到周盈盈这么一解释，张帆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 以前张帆刚和周盈盈认识那会，除了张帆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追求她。 这个人就是李学文，李学文这个人其实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其实都不错，而且出身也很好，是高干家庭。 像李学文这种人，身后其实是不乏大量女性追求者的，但她唯独看中了周盈盈，下过很大的功夫去追周盈盈，而周盈盈又觉得李学文太滥情，或许是感觉不靠谱的缘故，反而拒绝了李学文。 但虽说李学文被拒绝了，但他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结婚，并且人也在鹤城市，还时不时还去服装批发城转转，跟唐玉莲聊一聊。 唐玉莲倒是对李学武很客气，脸上笑眯眯地，直接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学武啊？呵呵，你也来这吃饭啊，真是巧，要不，来我们这，凑一桌吧？” 听到岳母这话，张帆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唐玉莲很清楚李学文是张帆的情敌，更清楚李学武是李学文的亲弟弟，可这个时候居然还邀请李学武来吃饭？ 这饭吃着不尴尬啊？ 其实归根究底，说白了，还是唐玉莲根本没顾及到张帆的感受。 “玉莲？你聊啥呢？”倒是周大勋看了看身边的张帆，皱眉冲老婆说道：“你没看学武还带着朋友来的吗？” “呵呵，好意心领了，可我这还有朋友呢！”李学文笑呵呵地冲唐玉莲说着，随后看了周大勋一眼，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唐玉莲：“听说前阵子叔叔受伤住院了，我挺忙的，也没时间过去，这里是五万块，阿姨你收下，一点心意。”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啊，阿姨老收你们的东西，也没什么回敬的。” 唐玉莲嘴上假意推辞了一下，右手拎开衣兜，一点没客气的就收下了。 说着，李学文脸色阴沉地看了张帆一眼，随后带着魏亮他们也就去了几米外的一桌。 唐玉莲笑眯眯地收回目光，说道：“哎，学武出息啊！他们两兄弟都出息啊，你看看，这随手就是五万块的人情，啧啧。” 周昌源也点点头，“李学文确实混的蛮不错的，跟着他哥，一个搞酒店，一个搞生物医疗，是鹤城的风云人物啊。” “风云个屁！”周大勋很不认同，撇撇嘴，低声咒骂道：“你也不想想，他们哥俩要不是有个手里有权的爸爸，他们能有今天这高度？再说了，李学文也就算了，这李学武算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李学武就是鹤城的一混混头儿，跟周广发他们一样，都是社会的蛀虫，他有钱，也是喝人血馒头长肥的！” 周盈盈皱着柳眉劝了一句：“爸，你小声点说，李学武他们就在那边那桌，没多远呢！” “听见又咋的？李学武干这行，那是昧良心的，多少老百姓在背后戳他爹的脊梁骨呢！” “什么叫昧着良心啊？现在红灯区干皮肉生意的男男女女都没人笑话了，只要有能力，混的好！能挣钱，至于其他的，有一点手段又怎么了？”唐玉莲不以为然，用手肘戳了下老伴，冷着脸说道：“你这糟老头子还说人家呢？就你有骨气，有气节，所以到现在还是守门员！” 听到老婆这话，周大勋像是被蜂蛰了一下似的，立马跳了起来，涨红了脖子怼道：“我守门员咋了？我挣得是堂堂正正的钱！！” “是呗，堂堂正正挣钱，一个月三千多块钱，你就想想，够你上次住院的花费吗？要不是咱儿子昌源有本事，被人撞了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还有脸在这说堂堂正正挣钱！” 听到妈这么说，周昌源心里不无得意，但嘴上却是轻描淡写地摆摆手：“爸、妈，这都是小事情，是儿子的本分，没什么能力不能力的，不提了，不提了。” “是啊，爸、妈，都过去了！”张帆也劝说道：“没啥好争的，吃菜吧，菜都凉了！” “你最没资格说话！一边呆着去！”唐玉莲有点厌烦地瞥了张帆一眼，叨叨着：“这桌上七个人吃饭，若彤都快实习了，就你还呆在家吃闲饭，跟个待字闺中的媳妇儿似的。” “那不能，张帆不是在炒股吗？”这时候，大嫂又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炒股挣钱呢！妈，我跟你说，指不定明天张帆就能挣一个亿！到时候给您老整两栋大别墅呢！” 唐玉莲讥讽道：“可得了吧，等到他给我买别墅，我这老骨头的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张帆闻言，心中简直十万个草泥马飞过。 上门女婿也算半个儿子了吧，和周昌源一比，两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而另一边，李学武和魏亮三人也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在谈论着。 魏亮一脸怒气地说道：“武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天张帆是有多嚣张，口口声声跟我说按十万块钱的标准给我打残！” “行了亮子，你别提了。”还有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穿着体面的西装，手腕上戴着金表，下颚处还有一道半指长的疤痕，看上去有一股戾气，他神色不耐烦地说道：“就这破事儿还好意思说，换成是我，老子当天就把仇给报了。” “王军！”魏亮瞪眼喝问道：“你少在那落井下石，阴阳怪气的，我告诉你，换成是你，你更惨，张帆这小子应该是练过，挺能打的。” “都啥年代了，能打有个屁用，你再能打，能干的过飞机大炮，干的过行政机关啊？”王军一脸的不屑，“亮子，你要能行，张帆现在也在那，你现在就过去干了他，这会儿武哥也在，谅那张帆也不敢还手。” 魏亮闻言，眼神顿时一亮，神情有些跃跃欲试。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独子面对张帆，而这一次……武哥都在呢！ 武哥可是鹤城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他在，张帆还敢咋的？ 魏亮眼神中带着希冀地看着武哥：“武哥……” 李学武沉吟道：“你真觉得不甘心啊？” “那肯定啊！我一个社会上玩的，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打了，心里能好受吗？”魏亮涨红了脸说道：“武哥你不知道，前天的时候，朋友还问我鼻子上的伤怎么回事，我都没脸说，只好说是摔伤的。” “周盈盈是我哥的旧相好，唐阿姨跟我跟我哥都熟悉，我也不好办的太过分。”李学文皱眉想了想，随即说道：“这样，你叫张帆过来，给我敬杯酒，再当面跟你认个错，这事儿就算拉倒了，怎么样？” 其实在像李学文和魏亮这样，在社会上玩的，无非就脸面二字，而按李学文的说法，让张帆过来敬酒，再认个错，这么一来，魏亮的面子里子都有了。 魏亮龇牙一笑，“哎！有武哥这话，我就托底了，一切听武哥安排！” 李学武翘着二郎腿，弹了弹烟灰，头也每抬：“行，你去吧。” “哎！” 魏亮得到了李学武的“旨意”，当下底气就足多了，他“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即虎着脸走到张帆这一桌。 “唰” 魏亮敲了敲桌子，目无表情地看着张帆：“张帆，我大哥叫你过去给他敬杯酒。” 张帆一愣：“李学武？敬啥酒啊？我不认识他。” 魏亮闻言，顿时梗着脖子，一脸阴沉地盯着张帆：“张帆，你别不识抬举，那天在学校，你还对我动手了！咋了，这事儿你以为就完了？” “唰” 张帆扭过头，目无表情地盯着魏亮，一字一顿地说道：“没完你还想咋的？魏亮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家长！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嘭！” 张帆话音落，魏亮猛地锤了下桌子，吼道：“张帆！你别欺人太甚！” 第23章 敬酒 “欺人太甚，魏亮？你配吗？” 张帆冷眼说了一句，随手拿起一杯酒，就泼到魏亮的脚下。 “老子弄死你！” 魏亮眼睛红了，歪着脖子说了一句，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咋了？咋了？” “哗啦” 王军和周昌源两人赶忙冲过来，拉住了魏亮。 周昌源冷冷盯着张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张帆冷冷一笑，说道：“前几天我女儿在学校跟同学打了一架。” 说着，张帆就把那天女儿周舟在学校跟同学打架的事儿说了一遍。 听完后，周盈盈第一个站起来：“这事儿我觉得张帆做的对！换成是我，我也无法容忍女儿在学校收到这种欺负！” “我也赞同！”一直没说话的周若彤瞥了张帆一眼，说道：“这算什么？往轻了说这是小孩子不懂事，爱玩闹，往重了说着就是x骚扰，是猥.亵！” 周大勋也狠狠一拍桌子：“敢这么对待我孙女，那天也就是我没在，我要是在，我非得打断他狗腿！” “不能吧。”周昌源斜眼看了张帆一眼，“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小题大做了，五六岁的小孩懂什么？” “是啊。”张帆的大嫂也附和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张帆你是成年人啊，没事你动手干啥？没必要惹这事儿嘛。” “事儿都过去了，张帆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唐玉莲瞪了张帆一眼，“现在对面心里不平衡，小武也在，难得小武愿意在中间调和，张帆你就过去敬个酒，认个错又能怎么样？” “我不去，我没错。”张帆冷着脸说道：“这事儿我一点没错，再来一次，我下手只会更狠！” “行！你牛比是吧？呵呵！”魏亮目光森冷地看了张帆一眼：“行！我请不动你！一会武哥亲自来请你，我看你还敢这么嚣张不！” 说着，魏亮和王军两人回到了李学武那一桌。 而听到魏亮说这话，唐玉莲和周昌源等人又劝了起来。 “张帆，叫你去你就去吧。”唐玉莲劝说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敬个酒而已，我跟你说，小武现在混得不错，好多人想过去给他敬酒都没机会呢，你去敬个酒，说两句好话，指不定以后你们还能多交流交流，这对你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 “张帆，我跟你说个实话。”周昌源一脸不耐地看着张帆，说道：“李学武在鹤城黑白都吃得开，有头有脸，我跟他哥也喝过酒，算是认识，但这次他既然发话了，我也不好抹他面子，所以，你别指着我去给你说好话！” 周若彤白皙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紧张，小声地冲张帆说道：“姐夫……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李学武的名儿，听说他这人挺狠的，姐夫……要不然你就软一点，过去认个错吧，别那么刚硬。” 周盈盈原本是很坚定认为张帆没做错的，她认同张帆的做法，但此刻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她心底也有点紧张了。 周盈盈拉了拉张帆的衣角，美眸中泛着忧虑之色：“张帆，要不你就过去敬杯酒吧，咱们好市民没必要跟这种地痞无赖搅和啊。” 酒桌上，众人正劝说着张帆呢。 “嘎吱！” 就在这时候，饭庄外边，一台奔驰500停滞，随后就看见西装笔挺的庞东盛腋下夹着个包，大步款款的下了车，走进饭店。 “哟，大姐？大勋你们都吃着呢？” 庞东盛眼尖，刚进来没一会就发现了张帆和唐玉莲他们，还看见张帆一个劲地冲他眨眼间。 庞东盛在社会上玩过，也在商场混过，他多聪明？头上拔下一根发丝都是空心的，所以立马就明白了张帆的意思。 唐玉莲微微一笑：“呵呵，吃着呢，庞总你也来这吃饭啊？” “是呗，这边离我家近，呵呵。” 庞东盛见周大勋脸色不大好看，所以寒暄了两句也就离开了，“那行，大姐、大勋你们吃好喝好，我去那边坐会。” 说着，庞东盛也就告辞，去了李学武那一桌。 他已经看见了李学武，并且，同在一个城市，层次差不多，圈子也有交集，庞东盛跟李学武也算认识。 庞东盛走后，大嫂李倩莲感叹道：“这个和平饭庄真的火啊，连庞东盛也来这吃饭。” “你懂什么。”周昌源说道：“庞东盛老婆在这个饭店是有股份的，他来这吃饭，就相当于在自己家吃一个样。” “有钱的越来越有钱，没钱的始终是穷光蛋。”唐玉莲瞥了张帆一眼，劝道：“张帆，你那个炒股风险太大了，还是自己干实体要强得多，你看，庞东盛都去跟李学武喝酒了，你就过去嘛，过去喝两杯，昌平不是人脉广吗？回头叫昌平跟庞东盛打个招呼，争取能把你整到这饭店来做个大堂经理什么的，实在不行，就在这干服务员也行啊，毕竟是熟人，也不可能亏待你。” 唐玉莲这话刚说话，突然间，众人就看见李学武和魏亮两人各自端着半杯酒冲着张帆这一桌走了过来。 魏亮率先走过来，他满脸笑容地端着半杯酒，冲张帆示意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说道：“帆哥，是我有眼无珠，没想到你跟庞总是熟人，抱歉了哈！这杯酒是我的赔罪，我干了，你随意！” “张帆，以前我就听我大哥提起过你，今日一见，真的是一表人才啊，难怪能从我哥手里抢大嫂，呵呵。”李学武脸上泛着笑容，冲张帆点了点头，随后举杯示意了下，也是一饮而尽：“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我李学武最喜欢交朋友！从今儿起，张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张帆也不想太得罪人，碍于脸面，跟李学武简单碰了个杯，小饮了一口酒。 “那行！张帆，阿姨你们先喝着，我那边还有朋友，先过去了，回头咱们在喝！” 李学武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即带着魏亮又回到了自己的桌。 而唐玉莲和周昌源以及大嫂李倩莲等人都看懵了，完全不明白，刚刚还点名了要张帆过去给他敬酒的李学武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客气了？ 居然还主动过来，主动给张帆敬酒？还谈什么交朋友？ 第24章 各有不同的一家人 只有张帆知道是为了什么。 周盈盈也有大致猜测，只不过在这种场合，她很明智的没有多问。 “唰” “爸妈，哥，盈盈，你们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张帆起身打了个招呼，随后直奔洗手间。 在路过李学武那一桌的时候，张帆还给庞东盛使了个眼色。 庞东盛立刻会意，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 张帆一边小便，皱眉冲旁边的庞东盛说道：“庞叔，你是不是跟李学武他们说什么了？” “啊？”庞东盛一愣，点了点头，“李学武问我怎么跟你们认识，我就简单介绍了下，还提了一句，说你跟刘总关系很好。” “就只说了这一句？” “对，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徐书旭也没跟我聊太多，你知道的。” “哎！”张帆叹了口气，说道：“庞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以后关于我的事儿，我希望你别多提，行吗？拜托了！” 闻言，庞东盛顿时虚眯起眼睛。 这一刻，庞东盛对张帆的身份有了更多的猜测和遐想，只不过，看样子张帆似乎挺忌讳这个的，所以，庞东盛明智地选择没多问。 另一头，饭庄大厅内，唐玉莲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周昌源：“李学武怎么会突然给张帆敬酒了？是不是你在中间打招呼了？” “是啊昌源。”李倩莲也一脸狐疑地问道：“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打招呼，李学武能主动过来给张帆敬酒？开什么国际玩笑呢？就因为张帆炒股挣了几十万？扯淡呢！” 周昌源是个吹牛大王，但也怕出现前几天在医院那样的“突发”和“意外”的情况，所以，微微一笑，脸上泛着得意之色，低调说道：“别瞎扯，我一直在陪爸妈喝酒呢，哪有离开过？” “不是你那是谁？”唐玉莲一脸的狐疑：“张帆有这么大能耐？他买的股票又涨了？不可能吧！” “炒股那事儿纯属运气，运气差，赔了老本跳楼的比比皆是。”周昌源喝了口酒，笑呵呵地说道：“我估计啊，是东盛过去了，跟李学武他们说了下，东盛跟我哥们广发他们也熟悉，所以，李学武是给广发的面子才过来敬酒的。” 唐玉莲点点头，“这么说还差不多，我就说呢，张帆能有这么大能耐？我只盼着张帆这辈子的股票能再涨一涨，挣个两三百万，能跟盈盈好好过日子，就知足了。” 李倩莲小脸上泛着得意，笑道：“昌源虽然平时不太着调，但熟人确实还是蛮多的，这年代，朋友多，路好走啊！” 唐玉莲也认同地说道：“是啊，张帆啥时候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虽说昌源认识的周广发他们不是啥好人，但不代表张帆也要走那条道啊，多交点朋友，这不总归是好事儿嘛，这事儿盈盈你得好好开导他，多做做张帆的思想工作，叫他别一直闷在家，多出去走走，多认识些像庞东盛这样的有质量的朋友！” 只有周大勋脸色不太好看，他悻悻地喝了口酒，嘀咕道：“哼！交的狐朋狗友还得瑟起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瞎混，早晚走歪路。” 一顿饭，从七点多开始，到晚上八点半结束，本来爱玩的周晓彤还提议去酒吧ktv这些地方去逛逛的，但周盈盈考虑到爸的身体毕竟还在恢复期，而且年纪也大了，所以后续的节目就免了。 当晚八点半，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张帆开着车，突然电话响了。 张帆一看来电提醒，居然是刘波打来的电话。 当下张帆连忙关掉车载蓝牙，掏出手机接通：“喂？” “这么久才接电话，说话不方便？” 张帆扫视一眼副驾驶上的周盈盈，说道：“啊？也不是，在开车呢，和老婆在回家的路上。” “你找个借口来一趟华天酒店999套房，我在这等你，跟你聊点事儿。” “啊？行！” 张帆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对于刘波，张帆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原因很简单，刘波作为张军的兄弟，这些年好歹还来看过张帆，而张帆的生父张军，张帆甚至都没亲眼见过。 张军也从没跟张帆打过电话，张帆对生父的印象，仅仅是停留在电视报道和国际网络新闻上。 挂断电话后，张帆扭头一脸歉意地冲周盈盈说道：“盈盈，你先回去，一个老朋友给我打电话，约我叙叙旧。” 周盈盈美眸望着他，话里有话地说道：“谁啊？你的朋友还挺多的哈，这么晚还有人打你电话，约你出去，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这么抢手呢？” 张帆眨眨眼睛：“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曾经是华。夏的战神，手下随时掌管着十万将士，只要我一声令下，十万将士立马奔来……” “你别跟我扯淡！”周盈盈故意板着小脸说道：“张帆，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你别当耳边风！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哪能呢！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这整颗心都是盈盈你的，身体也是你的，我是忠诚的，那话叫啥来着？山无棱山水为之竭……” “滚！” “嗻。” 张帆下车，内心却是有些无奈。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才能圆，圆到最后肯定是不能自圆其说了，到那时候场面更难看。 但关于自己生父的事儿……兹事体大！这事儿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告诉周盈盈，所以，此刻张帆也只能瞎扯淡了。 但张帆不知道的是，他刚上了出租车往华天酒店赶的时候，周盈盈也直接把甲壳虫停在路边，也拦了一台出租车，远远的跟在张帆后面。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周盈盈所搭载的出租车才一路追踪了大约两三里路，才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间后面一台出租车猛地撞了上来！ “嘭！” 两台车追尾了！ 所幸的是，两台车速度都不是太快，车内的周盈盈只是受到惊吓，并无大碍。 车内，周盈盈看着骂骂咧咧的司机下车，同时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前方张帆所在的出租车远离自己的视野。 第25章 往事如烟 周盈盈望着张帆消失的方向，内心却在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刚一跟踪，就发生追尾事件呢？ 自己搭乘的出租车被追尾，这是偶然事件还是…… 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张帆到底是什么身份？ 另一头，张帆并不知道周盈盈在后面跟着他，也没留意后面发生的交通事故。 大约十几分钟后，张帆已经到了华天大酒店，随即径直去了999套房，见到了刘波。 刘波这人，外形上，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肥！很肥！ 一米七的高度，至少一百九的吨位，脸微圆，肚子鼓鼓的，他留着平头，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的斑白，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见到了，感觉他跟个即将退休的中老年人没啥两样。 但其实这人头上的光环很多，什么全国征协委员，什么君豪集团大中.华区执行总裁，什么1+2基金会副主。席等等等，随便一个头衔，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成就。 “来来来，这边坐，给你看点东西。” 看见张帆进来，刘波招呼着张帆在他身边坐下，同时将一个笔记本电脑的监控实时画面转到张帆这一边。 张帆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笔记本监控画面上显示的正是新月路段的交通事故，正是他老婆周盈盈所在的那一辆出租车，此刻，周盈盈还没离开，正跟出租车司机聊些什么。 刘波指了指监控画面，含笑说道：“小帆，你这个小媳妇，不简单啊，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拦了个出租车跟踪了。” 张帆皱眉说道：“盈盈其实挺聪明的，她已经怀疑了，我感觉快瞒不住她了。” “瞒谁也瞒不住枕边人，她知道是早晚的，除非你愿意和几年前哪样，继续眯着，老老实实甘受白眼的做一个上门女婿。” 张帆闻言，沉默着。 “小帆啊，我说句话，你可能不是很爱听。”刘波给张帆发了一支烟，沉吟说道：“在这个世道上，一个人想出人头地、做出自己的成就，是不那么容易的，他需要专业能力、人脉关系、情商和机遇等等，但话说回来，有时候即便你这些条件都具备了，你付出了很多努力，可到头来还是一个屁，所谓活得好，不如生的好，就是这么个理。” 张帆抽着烟，微微低着头，沉默着。 刘波的话，他能听懂，他这话很中肯，可张帆听着，还是感觉有点刺痛。 这么多年来，张帆也不是没努力挣扎过，但事实是……十来年下来，除了挣了一把年纪外，一无所获。 刘波弹了弹烟灰，目光看着张帆，笑道：“关于你爸这人，你什么想法？” “能有啥想法？”张帆自嘲地笑道：“我的瑞士银行卡上现在还趴着将近二十六个亿呢，吃人嘴短，我能说人坏话吗？”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对你爸的成见很深啊。”刘波叹口气，说道：“最近一阵子，我会呆在鹤城，趁着今晚，我就跟你好好唠唠你爸的事儿吧。” “你爸这个人呢，你要说他专业能力很突出，个人很有实力，那也不尽然，他之所现在能有现在的高度，多多少少也是沾了时代的红利，是不可复制的。”刘波目露回忆之色，说道：“你爸年轻的时候，也癫狂过，他胆子大，靠擦边球发家，做过不少投机的活儿，现在的网络搜索引擎已经在资本和权力的倾轧中沦陷了，很多事儿你在网上搜索不到，就比如你爸的一些往事，你看着很光辉，但实际上，你爸曾经两次进监狱，在监狱里蹲了不少年，苦头吃过不少。” 张帆眉头一皱，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还坐过牢？因为啥啊？真的假的？你们的舆论公关做的这么好吗？一点负面新闻都搜不到了。” “资本的原始积累没几个是正大光明的，你爸今年五十四，在他年轻的时候，好多次都差点死了，他这一生，用坎坷二字形容并不为过。” “你爸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贵人就是萧峰，萧峰现在得有七十岁了吧，还在监狱呆着，也不知道出来没，他是你爸的贵人，也是岳父。” “萧峰的女儿叫萧绾绾，你爸跟萧绾绾认识的时间比跟你妈要早，中间有一段时间吧，你爸跟萧绾绾分手了，然后认识了你妈白思雨。”刘波感慨说道：“曾经我以为你爸跟你妈最终要走进婚姻的坟墓的，但在他们俩即将谈到婚假的时候，你爸又受到了一个重大挫折，人在国外坐牢去了。” “而那个时候，你爸根本不知道你妈怀了你的，他是多年以后才知道你的存在的，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你爸跟你妈之所以没在一起，你外公是有责任的，你外公这人相当的现实，在你爸坐牢的那一段时间，他切断了几乎所有的跟你爸的关系，并且将你妈禁足了，甚至于我听说你妈跟你外公一度闹到要断绝父女关系的程度。” 张帆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他总该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了吧？为什么从来没找过我们，我就算了，我妈孤苦一生，直到现在都没嫁，她这辈子算是毁在张军这个人身上了！” 刘波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帆：“小帆，你也快三十了，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爸真的那么不待见你，真的那么没有人性，我们俩今天能坐在这聊天吗？” 张帆讥讽道：“那是，波叔你是啥人啊？国内胡润财富榜的常客，你工作得有多忙啊，想要见你的人得排到西伯利亚去，咱们能在一块见面吗？” 刘波也不恼，笑道：“小帆，你是不在其位，不知其难啊，你毕竟太年轻，跟我们的经历也不一样，我没法苛求你能感同身受，我只是想说，你爸在那个位置，他若是跟你相认，面临的困扰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简单说吧，如果他跟你相认，对家庭，他无法跟现任妻子萧绾绾交代，对集团内部也无法交代，君豪集团是一个传统和现代化人才管理相统一的公司，公司内既有专业人才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也有亲戚之类的裙带关系，你若出现，势必会引得公司内部震动，无论你自己是否愿意，公司内的那些股东啊元老啊，都会自主选边战队，到时候公司内部就是乌烟瘴气的，甚至出现骨肉相残的局面也是正常的。” 第26章 刘波的忠告 “另外，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存在被公开、被曝光，对公司的形象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公司的股价市值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张帆闻言，眉头紧皱，这些事儿他其实有想过，但没往深处想，现在听刘波这么一说，似乎之前自己是想的太单纯了。 “还有，你爸在生意场上，在江湖上其实得罪的仇人不少，眼红你爸的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恕我直言，你若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往后余生，你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了，甚至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另外，我最后还想跟你说一句，最近这一年时间，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务必小心。” 张帆愣了一会，问道：“啥意思，为什么是最近一年？” “因为明年三月是换届是时候，老范能不能上位站稳脚跟，这是最关键的一年。”刘波眉头紧皱地盯着张帆：“对你爸来说，这是关键的一年，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对你更是如此，老范站稳了，你爸晚年的生活会好过很多，或许还能把跟你妈接过去，享受天伦之乐也不一定，但如果反过来，老范要是没站住，首当其冲就是我。”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君豪站在最台前的那个人，风暴来临的时候，我受到的冲击最大，你爸也会受到影响，至于你会不会受到波及，也很难说。” 张帆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啊？老范？老范是谁？” “有些事儿，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就记住一句话，最近一年，你别太得瑟，低调一点，身份不要暴露，另外，给你的那笔钱，别闲着。动起来，这钱你用来做投资做慈善都可以，因为风暴来临的时候，你这钱随时可能变成废纸，一文不值。”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张帆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 刘波本意是想跟张帆谈谈他爸的事儿，可聊到最后，张帆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刘波跟张帆毕竟不是一代人，两人的经历也几乎完全不同，所以，很多事儿，张帆听得似懂非懂。 张帆就记住了两个关键词：花钱、低调！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这天是星期天，下午的时候，在家午睡的张帆接到周盈盈的电话：“张帆，在家吗？” “怎么了盈盈？” “好好捯饬捯饬，明天早上跟我去参加一个典礼。” 张帆一愣：“啥典礼啊？你知道，我不太喜欢这类场合的，太虚伪了。” “这次你必须去！这是妈叫我去的，妈也去！”电话里，周盈盈语气严肃的说道：“是一个楼盘的开业典礼，主办方跟我们公司有合作的，我是代表人之一，所以我必须去！你也必须去！” 张帆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句，“好吧。” “你别这么随意啊！这种场合很重要！张帆！我跟你说！你tm可别把你那条印着奥特曼的沙滩裤给穿出来了！你不知道，我都嫌丢人！” “行了行了，你今晚啥时候回来？” “今晚公司加班呢，可能很晚了，回来怕是要到十二点了，你不用等我了，我在公司吃饭。” “嗯，那我十二点过来接你。” “嗯。”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张帆和周盈盈来到妈家。 “妈，你快点啊！别化妆了！”家门口，周盈盈皱着柳眉催促道：“您老已经很漂亮了，不用化了，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你是去约会呢！” “你这小妮子，连你妈的玩笑也敢开！”穿着一袭紫色名牌礼服，看着非常隆重的唐玉莲提着包包刚出门，就看见张帆正在楼梯口逗狗，顿时她气不打一处来：“张帆！你就这么闲吗？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啊！还在这遛狗？赶紧去热车啊！就这事儿还用我说？” 张帆无奈，只能回到驾驶室，启动车子。 九点四十多，张帆等人赶到典礼现场。 所谓的典礼是露天的，人很多，此刻，典礼还没正式开始，台上正表演着一些娱乐节目。 台下，观众和合作方主办方等等各种人混迹在一块，三五成群的各自形成自己的小圈子，聚在一块闲聊着。 而张帆和唐玉莲自然是跟着周盈盈，去了合作方大恒地产的人员这一边。 周盈盈是大恒地产这次出席典礼的代表之一，但她并不是领队的，大恒这边，领队的是大恒地产的行政总监，除了总监之外，还有行政部的主管等人，这些人级别最低也是跟周盈盈平级，至于那总监，要比周盈盈高出两三个大级别，此刻总监根本不在，估计是跟主办方洽谈去了。 “哟，盈盈，你可算来了哈！” 说话的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叫梁艳艳，是大恒地产行政部的主管，在级别上，她虽然不是周盈盈的直接领导，但比周盈盈要高一级。 “嗯，来晚了抱歉！”周盈盈含笑着与在场的各位大恒地产同事和领导打招呼：“艳姐、肖部长，唐哥，对不住哈！路上耽搁了。” “没事没事。” “小周，这都是小事情，听说挺能喝的，一会儿你自罚三杯就行，哈哈。” 肖部长等人倒是好说话，只是这梁艳艳说起话来有点夹枪带棒地：“盈盈，看你说的啥话啊，压轴的不应该是最后才到吗？呵呵。” 听到这话，在周盈盈身边的张帆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 而一块来的岳母唐玉莲则是特别热衷于攀交情搞圈子文化的人，此刻她已经特别自来熟的去了另一边找所谓的“有质量”的先生女士聊天去了。 “压轴的。”周盈盈眨了眨眼，故意撅了撅小嘴，故作生气地冲梁艳艳说道：“艳姐，看你说的，你直接说是重量级人物，说我胖就行了呗。” “那不能，谁不知道你是公司的一朵花啊，多少人眼馋着呢！呵呵。”梁艳艳揶揄着说了一句，随即目光一转，当看见张帆身上穿着的泛着年代感的劣质地摊西装时，眼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她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妹夫吧？” 张帆本不习惯这种场合，应付起来根本没有周盈盈这种游刃有余之感，他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当下出于礼貌，上前一步，笑着冲梁艳艳伸出了手：“你好你好，我是张帆，是盈盈的老公，过来凑热闹的。” “呵呵。” 梁艳艳敷衍的泛起一抹笑容，随后也没脱手套，就这么的戴着白色蚕丝护手手套的跟张帆的手轻轻碰了一下。 第27章 语言的艺术 握手脱手套，这本来是最基本的礼貌，而现在，梁艳艳连这最基本的尊重都不顾了，很显然，在她眼中，张帆是一个根本不值得她结识的对象。 张帆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说什么。 梁艳艳话中有话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挺好的，我们这次典礼连续举办三天，希望张先生每一天都不要错过啊，毕竟主办方为观众们准备的伙食和饮品还是很不错的。” 梁艳艳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嘲讽张帆是过来蹭吃蹭喝的了，她这话一出，张帆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而且连周盈盈俏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还好吧。”张帆点点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这人呢，别无所长，从小就只有一个特点，就是特能吃。” “哈哈哈！” 张帆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一些人都笑了，就连周盈盈都是眼神有些失望地看着张帆。 周盈盈心底下已经在质疑自己叫张帆过来到底应不应该了，因为他感觉张帆不只是穿着特没品，跟个土老帽似的，说话也是憨里憨气的，人家这么明显的讽刺都听不出来？ “呵呵。”梁艳艳笑了笑，正想再讥讽两句，却突然看见总监高智群从典礼后边的幕布中走了出来，直奔这边而来。 “高总！” 梁艳艳顿时眼睛一亮，懒得再理会张帆和周盈盈这些人了，转而扭动着肥臀，风情万种地迎了过去。 高智群大步奔来，满面春风的冲梁艳艳笑了笑，“呵呵，艳艳，我正找你呢！” 梁艳艳闻言，白了高智群一眼，语带挑逗：“高总，找我干啥呢？” 高智群目光火热地在梁艳艳的上半身某部位游离，右手背着人群和摄像头，在梁艳艳那被青花瓷颜色的旗袍包裹着的臀部捏了一下。 “讨厌！”梁艳艳脸色微微一红，“马上开办典礼了呢，高总，谈得怎么样？” “还行，一会正好制药的李总会过来，我得迎一下。” 张帆看了眼二十多米外正跟梁艳艳一块朝着这边走来的高智群一眼，这个高智群身材挺拔，穿着藏青色的名牌西装，手上戴着劳力士金表，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给人一种儒雅成功人士的感觉。 张帆冲周盈盈问道：“他就是你们公司的行政部总监高智群？” “嗯，就是高总。”周盈盈有些羡慕地说道：“高总今年才四十二岁，就已经是行政部的总监了，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成功人士啊。” 张帆的注意点根本没在对方成功还是失败这个问题上，而是有些好奇地小声问道：“盈盈，你们这个梁主管是不是跟这个高总监有一腿啊？你看他们俩那状态，根本不像是一般同事关系。” 闻言，周盈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俏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红晕，她瞪了张帆一眼，“你想什么呢？脑子里那么龌龊！” “不跟你说了，我过去跟高总打个招呼。” 周盈盈白了张帆一眼，随后小手提着礼服的裙摆，莲步轻移地上前跟高智群打招呼。 不得不说，周盈盈今天的打扮真的非常漂亮，一袭洁白的白色拖尾晚礼服，耳朵上戴着铂金流苏耳坠，三千秀发微微挽起，梳成一个宫髻，纤腰可堪一握，七公分的水晶鞋内是一对雪白的小脚，脚趾头微微蜷着，像是蚕宝宝似的。 周盈盈本身的气质和颜值就非常能打，完全不输国内一线大明星，再加上今天这盛装出席的打扮，使得她整个人跟高贵的天鹅似的。 而与周盈盈一对比，梁艳艳就差了不止两个档次，无论是气质还是颜值都不在一个层次。 因为这个，梁艳艳心底下对周盈盈是有些妒忌的，但她职位比周盈盈要高，所以，在公司内部也时不时有对周盈盈言语打压、排挤。 看见周盈盈过来，高智群下意识的与梁艳艳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中难掩火热地在周盈盈身上游离，“盈盈，你今天可真漂亮，就像是天上下凡的天使一样。” 周盈盈闻言，脸上泛起丝丝红晕，说道：“高总监你别取笑我了，我算什么天使，我充其量就是个丑小鸭，梁主管才是真的天使呢。” 高智群瞥了旁边的梁艳艳一眼，心说梁艳艳哪能跟你比。 但此刻梁艳艳就在旁边呢，他肯定不可能说这种话，他微微一笑，说道：“都漂亮，一个赏心悦目，一个是公司的骄傲，盈盈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该换换了，你可比那个h国的什么金什么美有气质多了……” 眼看高智群越说越不着调，旁边的梁艳艳醋意迸发，他微微瞪了高智群一眼，“高总，盈盈的老公也来了呢，在那边。” 闻言，高智群脸上泛起一抹尴尬，毕竟如果人家老公也在的话，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说这种略带轻佻的话，毕竟不那么合适。 而当高智群顺着梁艳艳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张帆正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高智群眉毛微微一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张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冲张帆说道：“你就是盈盈老公啊？” 张帆点点头，“是的，我叫张帆。” “张兄弟真的是朴素节约哈，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呢？” 听到高智群这话，张帆很想问他老子在哪里上班关你鸡毛事儿啊？ 但考虑到高智群毕竟是大恒的高层，而且还是盈盈的直接大领导，所以，这话到嘴边也就忍住了。 张帆语气僵硬地说道：“在家炒股。” “炒股，那玩意风险可是很大的哈，小张，你听我一句劝，那玩意最好少碰，偶尔玩玩当慈善还行。”高智群心头不屑，嘴上却是像个乐于助人的长辈似的劝慰道：“小张，你听我的，不如来我们大恒公司干呢，盈盈现在是售楼部经理，你就在她手下干，有她帮衬着，你工作肯定很舒心。”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说话交流是一种艺术，这艺术体现在哪呢？ 高智群这话就有点艺术了！ 从表面上看，高智群是很看得起张帆，并且还乐意给出自己的建议，甚至还主动招揽张帆，要他来大恒工作。 但实际上，这话的潜台词是很多的。 首先，一个小张就轻松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非常直白的展露出了两人的差距。 你是小张，我是高总，这不是差距是什么？ 而同时，高智群还提出要张帆去售楼部，去周盈盈的部门下边干，这也是在暗讽张帆是个吃软饭的。 第28章 最耀眼的男人 一句话，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了高智群的优越感。 “不不不，如果去大恒地产上班的话，销售部我肯定不会去的。”张帆摇摇头，暗讽道：“要去我肯定是去行政部，毕竟，我听说行政部跟梁主管所在的部门较劲，可以像高总一样，跟这么漂亮的梁主管多多接触呢。” 张帆这话刚出口时，周盈盈柳眉一皱，一时间还没太听懂是啥意思。 可高智群已经听明白了，他知道张帆是在讽刺他跟梁艳艳有不寻常的男女关系。 有些事儿，女人不一定能看懂，可同样是男人的张帆只看一眼高智群跟梁艳艳的眼神，就能秒懂。 “哈哈哈，这事儿好说，好说，我这没问题，就看梁主管肯不肯给你这个机会了。” 高智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连忙打了个哈哈，随后拍了拍张帆的肩膀，岔开话题，“行了，小张，盈盈，梁主管，你们先聊着，我去路口迎一下，李总应该马上要来了。” 高智群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嗡嗡嗡”的汽车马达排气声音，紧跟着，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迎面而来的大马路上，一台橘黄色的宾利添越suv缓缓驶来，随后停滞。 “嘎吱！” “嘭！” 车门弹开，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司机下车，下车后他立马走到后排座前，拉开车门，手扶着车顶，引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下车。 当这个年轻人下车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而来，一瞬间，他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人年纪看上去顶多也就三十岁，气质出众，身材高挺，梳着大背头，面白无须，除了眼神有些阴郁之外，颜值起码能打个七点五分，他的皮鞋乌黑发亮，穿着藏蓝色的品牌西服，左手戴着百达翡丽名表，右手大拇指上戴着汉白玉扳指，下车后，双手背在身后，龙行虎步，脑袋微微昂起，目不斜视，气势逼人！ “哗啦啦” 一大群人围拢过去，什么主办方的，合作方的，还有一些根本扯不上关系的人也围拢过去，或是为了拍照纪念，或是为了上前能说几句话，甚至是仅仅为了刷个脸，混个眼熟。 “李总来了！” “李总真的是帅气多金而且还有能力啊，他那辆车是宾利添越吧？据说得五六百万呢！” 有些年轻女子开始花痴：“啥时候能跟李总有一段邂逅就好了！” “别做梦了，听说李总不近女色，是个基。佬，要不然能这么多年还没结婚？” 大量的人涌过去，簇拥着李总，就如同众星拱月似的。 唯独张帆和周盈盈没动，周盈盈望着那李总，美眸中泛着复杂的神色，而张帆则是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阴沉。 这人就是李学文，也是张帆曾经的情敌！ 如今的李学武可是相当的耀眼，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什么市人大，杰出青年，杰出民营企业家，董事长等等等。 张帆的岳母唐玉莲自然也在簇拥李学文的人群之列，她凭借臃肿有力的身材，使劲的挤了挤，愣是挤到了前排。 唐玉莲笑脸如花：“小李啊，你可算来了，我可在这等你好久了。” 李学文微微一笑，含笑着一一冲簇拥而来的熟人打招呼，一边跟唐玉莲点头致意：“嗯，来的晚了点，路上耽搁了，阿姨，盈盈来了吗？” “你特意跟我提的，那我能忘记吗？在那呢！” 唐玉莲连连点头，一边说着，献宝似的指了指远处周盈盈所在方向。 顺着唐玉莲所指的方向，李学文一眼就看见了像是白雪公主似的周盈盈，他当即眼神一亮，可随即他有看见了在周盈盈身边的张帆。 看见张帆的时候，李学文脸色一沉，随后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来来来，都让让，李总是特邀嘉宾，他既然来了，典礼马上开始！” 主办方的领头人是一个矮肥中年，还有点秃顶，他走在李学文旁边，一手搀着李学文，简直像是搀着他八十岁的爷爷似的，生怕后者摔着了。 “都让让昂！拍照的远点拍！” “典礼马上开始了，大家各自就坐吧。” 大约五分钟后，李学文被簇拥着上了典礼礼台，同样在台上的还有总监高智群以及主办方合作方的领头人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官面人物。 至于张帆和周盈盈，还有唐玉莲他们，是没资格上礼台的，只能在观众席上坐着。 几分钟后，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开始致辞：“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界朋友，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喜庆日子，我们在这里庆祝五溪联城地产隆重开业，值此开业庆典之际……” 致辞之后还是致辞，先是领导致辞，领导致辞完还有主办方合作方致辞，等这些完了之后，还有嘉宾致辞。 其实这种致辞特别的假大空，每个人拿着预先准备好的稿子念，一念就念半个小时，纯属浪费生命。 张帆在看见李学文来了之后，已经完全没了继续留在这的心思了，此刻听着台上那照本宣科的致辞，张帆听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的李学文致辞完了，张帆本以为典礼差不多要到尾声了，可谁想，台上的李学文突然目光投向了张帆这边，炙热的目光落在周盈盈身上。 台上，李学文拿着话筒，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界朋友，大家也看到了，李某今天来的时候迟到了，我很惭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邀请台下的一位女士跟我一起，上来跳一支舞。” “哗啦~” 李学文这话一出，台下简直就沸腾了！无数人在议论着，无数女人在尖叫着。 “瓦萨，谁啊？谁这么幸运啊？” “会是我吗？如果是我，我我……”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满脸的潮。红。 台下的梁艳艳也是脸色一红，眼神中有着希冀，她同样渴望着被邀请的是自己，只不过，碍于高智群总监也在台上，并且她和高智群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小故事，所以，她不太好意思像身边其他女孩那样喊出来。 “小李，来吧，我也曾经辉煌过，也曾狼狈过，如今孤独寂寞像条狗，大妈我的故事很多！我只想讲给你听！” 甚至于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也扭动着丰腴的腰肢，挥动着手里的彩条，呐喊着。 台上，李学文很满意这种无数人为自己尖叫呐喊的气氛，他右手微微虚按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后，目光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台下的周盈盈：“我想邀请台下的周盈盈女士，美丽的天使周盈盈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跟你共舞呢！” 第29章 可否共舞 李学文这话一出，台下再次沸腾，各种议论纷纷的。 如此高富帅，这般年轻有着钻石潜力的潜力股选择的人居然不是自己？很多人失望了！ “哎，我就知道不是我，你看那个周盈盈，跟国际影后似的，她那么漂亮，有她在，怎么轮得到我？” “那个周盈盈是谁啊？居然这么幸运！” “真不知道那个周盈盈是烧了多少的香！李学文！钻石王老五啊，还这么年轻！帅气，长得像是金成武似的，上去跳一支舞……有了这份邂逅，以后指不定就能鲤鱼跃龙门了！哎！想想本宫都心如刀割！” 距离周盈盈大约有七八米的侧前方，唐玉莲微微扭头看了周盈盈和张帆一眼，生怕没人听见似的，语气很自豪地大声嚷嚷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基因好，纯天然，一直就这么滴优秀啊！” 旁边一位跟唐玉莲年纪相仿，刚认识没多久的一脸富态的大妈诧异地问道：“玉莲，那个周盈盈是你的女儿？” 唐玉莲微微昂着头，傲然道：“是的，长得还行吧？我女儿从小就很乖的。” “玉莲，你可真是有个好女儿啊。”大妈眼神中难掩羡慕，随后看了一眼紧挨着周盈盈坐着的脸色难看的张帆，疑惑地问道：“玉莲，那个坐在你女儿身边的男人是谁啊？我看他们俩挺亲密的。” “什么亲密的？你可别瞎说！”唐玉莲瞥了张帆一眼，淡然说道：“他只是我女儿的朋友而已！” “哦，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呢，是我想多了。” 唐玉莲一脸的嫌弃：“饭可以乱吃，话不能瞎说！我女儿能看上他？！” 台下，张帆脸都黑了，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唰” 周盈盈伸出小手，在张帆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生气，随即她站了起来，目光歉然地看着遥看着台上的李学文，说道：“对不起，李总，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哗啦” 周盈盈这话一出口，台下无数双目光看过来，纷纷盯着周盈盈，无数人心中疑惑，在猜测。 这女人是神经有问题吗？这么优秀的李学文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居然还推辞？ 李学文对周盈盈的这个回应并不意外，他直接无视了张帆，目光依旧炙热地盯着周盈盈白皙的脸，语气深情而恳切地继续说道：“周盈盈小姐，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了，请你不要推辞，好吗？” “唰” 李学文话音落，全场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学文和周盈盈两人身上跳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周盈盈之前的回答算是婉拒了李学文，而李学文却再次提出邀请，这就有点意思了。 周盈盈同样柳眉皱着，神情犹豫。 她很清楚，李学文的第一次邀请，她可以以身体不舒服拒绝，第二次邀请，她也可以用其它的理由拒绝，但如果这么干的话，无疑会得罪很多人！ 很多人会骂她不识抬举不知进退！ 首先得罪的就是李学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次提出邀请被拒绝，而他又是鹤城的知名人物，可想而知，这个事儿指不定会上明天的新闻。 除了李学文之外，还有高总监！ 因为李学文是这次典礼的特邀嘉宾，跟高智群也是认识的，给了李学文难堪，那无疑也就得罪了高智群。 如果说，得罪李学文还算是可有可无的话，那得罪高智群的后果就严重了，以高智群在大恒的权柄，他可以轻易的给周盈盈小鞋穿，甚至动用手中的权力把周盈盈给开除！ 当下周盈盈也就把目光转向身边的张帆，她眼神有些犹豫纠结，但透露的意思很明显：要不然……我就上去跟他跳个舞？ 张帆脸都黑了，要不是周盈盈压着，他直接就能冲上台去，把李学文揪下来一顿暴打！ “嗡嗡嗡” 而就在周盈盈犹豫的时候，突然迎面又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台路虎停滞在路边，随后车门弹开，从驾驶室内跳出一个身高一米七，身材有点单瘦，穿着阿迪达斯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时尚的年轻人。 典礼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正当大伙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在礼台上，主办方那矮胖中年却是突然站了起来，颤巍巍的小跑步的下了台，脸上泛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小然，你怎么来了？” 小然皱眉环视众人一眼，眼神在李学文脸上停留了大约一秒，随后转而看向周盈盈，紧跟着就看见了张帆。 当他看见张帆的时候，脸色顿时有些阴沉起来，他转头瞪了矮胖中年一眼，喝道：“我的好叔叔，你啥意思啊？我兄弟你给安排到观众席？” 主办方的矮胖中年名叫徐忠正，他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的兄弟？徐然谁是你兄弟？” 徐然根本没搭理这个叔叔，冷着脸快步朝着张帆那边赶了过去，当走到张帆身边的时候，脸上满是歉意，他微微躬身，一脸惭愧地冲张帆说道：“帆，对不住！真对不住哈！我不知道你要来，让你受委屈了！” 与之同时，跟随在徐忠正身边的一群主办方合作方的人纷纷问了起来。 “忠正？怎么回事？这是你侄子？” “你侄子怎么来了？他怎么回事啊？李总正准备给大家表演节目呢，这个时候他过来打断，不太好吧！” “不太好尼玛！！”徐忠正一巴掌挥过去，瞪眼喝道：“tm的，你脑子进水了是不？徐然是我侄子，也是五溪联城项目的最主要注资人，没他，这个项目根本动基不了！” 说着，徐忠正连忙小跑着朝着徐然这边赶了过去，这一刻，他只希望侄子别太生气，否则一旦撤资，这么大项目就完犊子了。 张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地看了徐然一眼。 徐然心有些虚的连忙从兜里掏出烟，给张帆发了一支，脸上也挂着歉意的笑容。 第30章 有钱，还得有品 李学文眉头紧皱地望着台下的张帆，此刻，他拿着话筒，站在礼台最中间，感觉继续邀请周盈盈吧，不太合适了，而若是就这么走了，那更尴尬。 而周盈盈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帆，她其实最近对张帆的一系列有些异常的举动是有怀疑的，但即便如此，眼前这一幕，还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只有张帆自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徐然，是张帆的发小，而张帆手里有钱。 前阵子听了刘波的劝告之后，张帆就开始投钱了，投了不少的项目，什么地产酒店餐饮娱乐基本都投了些。 当然，张帆没傻到自己去做法人，那样一来，随便来个人一查就啥都查到了，他的身份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所以，张帆就联系了自己以前的一些发小啊或是玩得好的同学之类的，让他们做代理人，而自己退居幕后。 而徐然只是张帆的代理之一。 张帆看了徐然一眼，随口说道：“啥也别说了，给我拿个话筒。” “啊？哎！好！” 徐然连连点头，立马吩咐人拿来一个话筒递给张帆。 张帆拿过话筒，一只手牵着周盈盈的手，牢牢抓紧，随即站了起来，目无表情地盯着台上的李学文，声音传遍全场：“李学文，认识我吗？” 李学文皱眉遥望着张帆，挤出一丝笑容：“张帆，好久不见。” “既然还认识我，那我跟盈盈结婚快七年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嗯？”李学文一愣，随后反应特别快的连忙摇摇头，装出一副茫然地样子：“啊？你们都结婚了啊？哈哈，那恭喜你了。” “李学文，人可以世故，但不能不要脸。”张帆非常直白的说了一句，随即说道：“结婚那天，给你发过请柬，前几年，我带着我女儿在街上还碰到过你，你还装啥呢？有意思吗？” 李学文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尴尬之色。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我还在现场呢！”张帆目无表情地盯着李学文：“李总，你是鹤城的知名人物，帅气而多金，我听说你公司都快上市了，诚然，你很有钱，但不管你多有钱，我请你记住一句话：有钱，还得有品！否则，人与畜生无异！” 话音落，张帆把话筒还给徐然，也没管台上李学文无比难堪的脸色，带着周盈盈，快步离去。 在张帆的世界观里，大多数时候就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不是朋友，就是对手，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而这一次，张帆也一点没给李学文面子，最后那句话，就等于点了名骂他是个畜生！ 当张帆和周盈盈离开后，典礼现场，众人一片寂静，随后就是一片嘘声。 “李总……居然是这种人？” 一个年轻女人嘀咕道：“李总，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何必呢，还不如邀请我呢……” “有妇之夫，而且老公就在旁边，这么干确实有点不地道哈。”观众席上，一个中年男子皱眉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周盈盈的老公究竟是啥身份呢？主办方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 唐玉莲旁边，之前跟唐玉莲搭话的一个中老年女人长大了嘴巴，瞪眼盯着唐玉莲：“玉莲，你刚不是说那是你女儿的朋友吗？怎么突然就成了她老公了？” 闻言，饶是唐玉莲一向脸皮较厚，此刻也是有点尴尬，她拿着包包微微站起来，故作没听见似的，茫然四顾，当看见周盈盈准备离开的时候，也连忙跟了过去。 “玉莲，你是真没听见还是装的啊？这才两分钟的时间呢，你啥时候就捡了个女婿啊？现在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效率都这么高的吗？” “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没太看清行不？” 唐玉莲没好气地瞪了那女人一眼，心中暗骂多管闲事，随后拿着包包，逃也似的跟上萧绾绾，随后一同上了甲壳虫。 回去的路上，唐玉莲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帆，后面从路虎车上下来那个后生是谁啊？你怎么认识他？” 张帆一手开车，轻声回应道：“他叫徐然，是我一个发小。” “发小？我怎么不认识啊？以前也没见过。” “小时候玩得挺好，长大后很多年没联系了，我也是最近才见到的他，没想到他还挺念旧情的。” “你啥时候有这种质量的发小了？我看主办方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听说他是主办方的侄子。” 周盈盈幽幽地望着张帆的后脑勺，说道：“妈，张帆朋友多着呢，发小同学什么的，指不定明天还能跟鹤城的首富称兄道弟。” “呵呵，盈盈，你可真能扯，鹤城的首富的颜和伟那是啥人？鹤城市的府台彭书记要见他都不容易，他能跟张帆扯上关系？” 对于周盈盈这话，唐玉莲只当是在瞎扯，自然是一点都不信的，她望着张帆的侧脸，循循劝说道：“张帆啊，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徐然是怎么搭上关系的，但这种人你要多珍惜多亲近啊，这都是你的优质的人脉资源，你要明白，现在这社会多现实，这么有钱还念旧情的发小可不多了。” 张帆听得有些聒噪，但又不敢反驳，只得摆摆手，说道：“行了妈，我心里有数的。” “这么敷衍，一看你就没听进去，张帆，我跟你说，像这种朋友你一定要维护好关系，平时多走动……” 唐玉莲一直在叨叨叨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着，突然兜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起来，她随手就拿出手机接通：“喂？大勋。” “玉莲，你在哪呢？你赶紧通知盈盈和昌源他们一下吧，晓彤她出事了！” “出啥事了？” “被人绑架了！绑匪一个电话打到我这，管我要两百万！” “什么？？！” 唐玉莲瞬间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盈盈不是前几天才去的西省，这会儿不应该在学校里吗？” “这鬼知道呢？女儿这么大了，咱也不能拿绳子把他绑在裤腰带上啊？腿长在她身上，谁知道她在外头惹出什么幺蛾子？” 王者归来第31章 不省心的一家子 挂断电话后，唐玉莲就急了，立马催促道，“张帆，快点开，去妈家，盈盈，给昌源打个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张帆皱眉问道，“妈，到底咋回事啊？” “晓彤出事了，好像是被绑架了！唉！这个女儿养这么大了一点也不省心！” “晓彤出事了？被绑架？”周盈盈也一脸惊愕，随后连忙掏出手机给大哥周昌源打电话。 唐玉莲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唉！这个时候还是得靠你大哥啊，盈盈，你平时和你爸都反感像李学武这样的人，也反感昌源在外边瞎混，但你看看，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多几个牛鬼蛇神朋友那不多条路吗？” 张帆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吭声，只顾着猛踩油门。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众人回到鸿宇星城唐玉莲家，而此时，周昌源也来了。 唐玉莲一进屋，就瞪眼冲周大勋喝问道，“老头子，你快说说，晓彤到底出啥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绑架呢？” “我也奇怪。”周盈盈蹙着柳眉说道，“要说绑架，绑匪也不挑个有钱人吗？咱们家也不算啥大户人家啊。” 周大勋坐在客厅沙发上，猛抽着烟，说道：“我之前跟你说的急了点，其实应该不能说是绑匪，我在电话里听对方说是晓彤输了钱，没钱抵账，现在人被扣下了，对方说明天天黑前见不到钱就给晓彤卸个零件！” 周盈盈愕然说道，“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还这么猖狂？” “盈盈，你太天真了，这种社会阴暗角落，任何时期都是有的。”周昌源带着几分吹嘘的口吻说道，“别的不说，就像我哥们周广发和学武他们，身上都是背着命案的，他们这类人，挣的就是刀口饭。” 唐玉莲都快急哭了，“昌源，你路子多，主意多，那你说咋办啊？” “我估计是晓彤年纪轻，被人坑了，她应该是被人下套了，然后在赌场稀里糊涂的输了不少钱。” “那咋整啊？现在人被扣着！” “没办法，只能给钱了。” “昌源！你疯了！”唐玉莲一听说要给钱，顿时又急了，“对方一开口就要两百万，拿来的这么多钱？卖房筹钱啊？” 其实两百万这钱，唐玉莲要拿，还是拿的出来的。 唐玉莲做服装批发生意都十几年了，虽然规模不大，可这么多年过去，身边存着的钱还是不少，多的不说，三四百万还是有的。 当然，有是一回事，要她就这么轻易的把养老钱拿出来，那也肉痛。 周大勋在一旁抽着烟，脸色焦急，但无可奈何。 周大勋的钱平时全存在老婆唐玉莲那，平时要买个福利彩票都得求半天，要不还得从私房钱里扣。 周盈盈听到用钱赎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张帆，眉头皱了皱，没吭声。 周昌源吸着烟，笑道，“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对方不是说明天天黑之前吗？现在还早呢，晓彤肯定没事儿，回头我把这事儿跟我哥们广发说一说，以广发在道上的能量，对面指定得给面子，这都不算啥大事儿！” 唐玉莲闻言，眼底泛起了希冀之光，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昌源，那就拜托你了，眼下这个家，也就只能靠你撑着了。” 一旁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周盈盈犹豫好一会，说道，“妈，哥，要不然给大姨夫打个电话试试？要不然给唐哥打个电话？听听他们的意见？” 闻言，周昌源眼神有些犹豫，“大姨夫如果肯在中间过话的话，这事儿肯定没啥问题，但他老人家现在毕竟退了，再去麻烦他…” “我也不想给他打电话。”周大勋瞪眼说道，“你大姨夫爱惜羽翼，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未必管，再说了，你大姨夫手里虽然曾经很有权，但这事儿跟有权没权关系不大，对面是一帮开赌局设套子的流氓地痞，你找你大姨夫那不等于报警吗？” 周盈盈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那找叶唐，唐哥呢？” “他在西部战区，你妹妹是在西省出的事儿，根本不在一个地儿，你找叶唐，能不能行先不说，叶唐那暴躁脾气，指定先给你一顿臭骂！” “算了，还是先让昌源去办吧。”唐玉莲想了想，说道，“这种事儿找你大姨夫，我也觉得不合适。” “那行，爸妈！先这样，我马上去张罗这事儿，回头对面要有电话过来，你们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 “哎！好！” 周昌源打了个招呼，随后也就离去了。 而张帆和周盈盈继续呆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家后，张帆跑到楼下，拨通徐书旭的电话，“喂，徐哥！” “小帆，怎么了？” “我家里遇到点事儿，你能不能帮我…” 张帆说着，将周晓彤的事儿给徐书旭大致说了一遍。 “你是说对方人在西省的万鞍市？”电话里，徐书旭有些迟疑，“这个不好整啊，万鞍市离这一千多公里呢，我在那边也没啥熟人，要不然你找波哥问下？” “找波叔？” 张帆一愣，随后摇摇头，“算了吧，最近找他帮忙的事儿太多了，老找人帮忙，就不值钱了。” “呵呵，波哥没那么庸俗的，没事儿，你有难处就找他。” “算了。” 张帆摇摇头，跟徐书旭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对于现状的张帆来说，两百万…还真算不上啥大事儿，所以，他也就没跟刘波说这事儿。 下午的时候，张帆找了个借口，随后独自一人买了机票，直接飞往万鞍市。 而另一边，周昌源也在找他的“哥们”周广发。 下午两点，市内，明珠大酒店门口。 周昌源刚从车上下来往酒店走，一个穿着白衬衣加西路的青年就迎了上来拦住了他：“昌哥，你来找发哥是不？发哥现在有事儿，你不能去！” 周昌源一愣，“民友跟我说发哥在这，你起开！我跟发哥都多少年交情了！他不可能不见我！” “交情个姬吧！”青年瞪眼骂道：“周昌源你能摆正位置吗？你算哪根葱啊？发哥在跟庞总还有学武哥以及市里的彭公子谈事儿！你tm要觉得自己够资格，有那个段位，你就上吧！在666套房！我不拦着你！” 第32章 钱多人傻的雏鸟 周昌源一愣，眨眨眼，立马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既然发哥在谈重要事儿，就我跟发哥这铁一样的关系…草！那我能进去拆台吗？等会就等会吧，唉…也就是发哥了，换成别个，老子都不鸟他！” 青年闻言，目光奇艺地盯着周昌源看了好一会儿，心说这比脸皮咋这么厚呢？ 被当面骂成这样，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自己把脸面捡起来… 下午五点多，张帆就乘机赶到万鞍市。 对伙叫黄俊业，是当地一个叫九五至尊的棋牌休闲山庄的老板。 这些都是对方明明白白跟周大勋说了的，并且还说了周晓彤就在棋牌休闲山庄。 对方态度很冲，不但报了家门，还撂了狠话。 九五至尊棋牌休闲山庄在市的郊区，当张帆搭出租车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棋牌休闲外边跟一般的麻将馆差不多，只是规模更大些，档次格调看着更高级些。 然而，当张帆走到门口的时候，棋牌休闲市内突然冲出一个穿着背心的青年拦住了张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张帆一眼：“找人啊？” “是，我找黄俊业。” “找俊哥？”青年一愣：“找他干啥啊？” “找他赎人！”张帆沉声说道：“我妹妹被黄俊业绑了，我过来赎人！他在吗？” “呵呵！原来你就是那娘们的家里人啊？”青年恍然，微微一笑，看了看张帆身后：“没报警吧？” “你们怕报警吗？” “你要报警，你跟那娘们一个都出不了这山庄！你要老实，这事儿还能谈！”青年一笑，言简意赅地问道：“钱带了吧？” “带了！” “那行，跟我走吧！” 青年点点头，领着张帆直接去了地下室。 到了地下室之后，张帆才知道，这所谓的棋牌休闲其实都是幌子，外边一个样，里边一个样，地下室又是另外一个样。 外边看着只是麻将棋牌，进了屋内却能看见不少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在走动，甚至有光明正大揽客的。 而到了地下室，就会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赌场。 地下室的面积得有三百个平房，被分成一个个格子间，还挺有格调的。 青年直接领着张帆去了地下室的一个格子间，在格子间内，张帆见到了棋牌室的老板俊哥。 俊哥人年轻，三十五左右，小平头、黑西裤，光着膀子，胸口纹着一条血红的龙，看着就不像是善茬。 俊哥给张帆发了支烟，问道：“钱呢？” “钱带了，我妹妹呢？” 张帆佯装镇定地看了眼俊哥和他身后的四个拿着刀具的彪形大汉一眼。 说实在话，这种场面张帆也是第一次经历过，此时此刻，在陌生的城市，对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心里不哆嗦，那不可能的。 俊哥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哗啦啦” 很快，在俊哥几个手下的押解下，双手被反绑着，看着非常狼狈的周晓彤跟一个大约二十出头，长相清秀，身上有多处鞋印，同样被绑着的青年走了过来。 周晓彤看见来的人是张帆，美眸中泛起意外之色。 她想过很多人，想过会是自己的哥哥周昌源过来，也想过可能会是表哥叶唐过来，但唯独没想到是张帆。 张帆目光落在周晓彤身上：“怎么回事？没事吧？” “我…没事。”周晓彤看了眼身旁被绑着的男同伴，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张帆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俊哥跟前的桌上，沉声说道：“这是两百万，既然我妹妹没事儿，人我现在提走，没事吧？” 俊哥一愣，目光有些异样地看着张帆，好一会儿后，他打了个响指。 “唰” 立即就有手下拿去银行卡，问了张帆的密码，随即查了余额，确认有两百万后，手下冲俊哥点了点头。 这下黄俊业有点惊讶了，他歪头看了张帆一眼，笑道，“小子，你有点底子啊，老爸叫啥名啊？” 张帆很反感人家提他爸，当下他脸色一沉：“我爸死得早，这钱是我炒股赚的，还有啥问题不？” 黄俊业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炒股？呵呵，运气不错哈？那你妈呢？” “我妈北省的，做点小买卖。” “北省？挺近的啊？啥门道啊？” 张帆有些烦躁地反问道：“黄俊业？黄总是吗？你有完没完啊？查户口了是吗？” “呵呵，没有，随便问问，你要觉得心急，现在就可以带你妹妹走了。” 黄俊业瞥了张帆一眼。 老江湖的黄俊业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张帆是色厉内茬，他之所以说话这么冲，其实是心虚的表现。 “那行！晓彤，咱们走！” 张帆点点头，拉着周晓彤就往外走。 “等等！姐夫，还有我朋友！” 张帆一愣，顺着周晓彤的目光看了那被绑着的年轻人一眼。 周晓彤哀求地看着张帆：“姐夫，帮帮他，我跟他一块来的。” “你男朋友啊？” “不是。” “那你扯他干啥？自己都顾不上了！” 张帆低吼一句，硬拉着周晓彤快步离开了棋牌山庄。 就如同黄俊业猜的那样，张帆其实内心是真的有点虚的。 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太压抑了。 而张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带着周晓彤前脚刚走没五分钟，黄俊业就掐灭烟头，冲身旁的一个个子精瘦的手下说道，“是个雏鸟，小费，去查一下这个张帆的来历。” 小费闻言一笑，“俊哥，我看不用了，这明显是个雏，而且是个钱多人傻的雏，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办事儿。” “我也觉得。”房间内，俊哥的另一名手下也笑了：“但凡有点江湖经验，有点阅历的人不能这么办事儿，他连缘由都没问，呵呵，欠条都还在咱手上呢。” “我办事儿，用你教啊？”俊哥瞪了手下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查查，没啥背景就拽回来，好不容易碰上一条有点份量的鱼儿，错过有点可惜。” “行！我马上去查！” 手下不敢再反驳，立马点头离开了。 第33章 社会路难走 俊哥还是有点能量的，他的手下只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回来报告了。 “俊哥，人查到了。”手下拿着一个小纸条，照着小纸条念：“张帆，已婚，年龄二十八岁，母亲白思雨，父亲……不详……” 俊哥愣了一下：“啥玩意？父亲不详？” “这还不好理解吗？”手下咧嘴一笑，说道：“只有两个解释，要么他爹是个层次极高的衙门大佬，要么就是个野种，是安全措施没做到位导致的意外。” “呵呵，父亲不详……有点意思。”俊哥嗤笑一声，问道：“他结婚了？那他丈母娘这边呢，查了吗？” “也查了，在鹤城市那边做点正经小买卖，没啥特殊的，倒是他老婆长得很漂亮！” “他老婆长得漂亮关我屁事儿！”俊哥沉思一会，掐灭烟头：“既然没啥底子，那把人给扣回来，再榨两百个。” “明白俊哥！马上去办！” 手下点点头，随后也就离开了。 与之同时，张帆正带着周晓彤，乘坐出租车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姐夫……我没想到会是你过来救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周晓彤被扣押的这一两天看起来没少吃苦头，浑身脏兮兮的，神情也有些萎靡，并且，也不像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整个人似乎懂事了许多。 张帆瞥了她一眼，“那以为以为会是谁过来啊？你哥周昌源？” “是。”周晓彤点点头说道：“我哥还是很疼我的，并且他社会上的朋友也多。” “那你觉得你哥是什么人啊？” “我哥啊？”周晓彤歪着螓首想了想，说道：“虽然他平时有点喜欢吹牛皮，但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他还是挺顾家的，对爸妈也孝顺。” 张帆咧嘴一笑，“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周晓彤一愣，“姐夫，你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随便，说真话吧。” “我以前觉得你挺窝囊的，挣钱没我姐多，接人待物也没我姐强，每天就呆在家像是个乖媳妇似的，干啥啥不行，就会洗衣做饭带娃……” 张帆脸色一黑：“我有那么不堪吗？” “当然，我说的都是过去的姐夫。”周晓彤嘻嘻一笑，说道：“我今天才发现……姐夫你其实也挺男人的。” 张帆闻言，正想回话呢，突然出租车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惊呼说道：“tm的，有点邪乎，老弟，你们俩是不是有啥仇家？” “咋了？” “你看，情况不太对，来了好多车。”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指了指前方驶来的一台台开着刺目远光灯的车辆。 张帆和周晓彤一愣，张帆抬头看去，只见不知道啥时候出租车已经被包围了。 张帆他们现在所在的出租车在盘山公路上，这条盘山公路是去机场的近道，因为地势较陡，弯道多，平时走的车辆不多。 而此时，一台台出租车、面包车之类的车子包围而来，就在张帆这台出租车停下后没到十秒钟，四五台车堵过来，横在路中间，整个盘山公路就被堵死。 很明显，这些车就是奔着张帆来的！ 出租车内，周盈盈俏脸煞白，人都吓懵了。 而张帆也是脸色有些僵硬，他也能看出来这车是奔着自己来的，但此刻的张帆都还没把这伙人往黄俊业身上想。 “咣咣！咣！” 车门弹开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车门打开的声音，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跳下车，这伙人手里要么拎着钢棍要么拎着西瓜刀，气势汹汹。 出租车内，司机脸都绿了，他脸色哭丧似的，转头看着张帆，声音带着哀求：“兄弟，不……爷，大爷！我求你们下车吧，车费我不要了，不要牵连我，我一个跑的的，一天挣个两三百块钱不容易……” 张帆想了想，一咬牙，攥住周晓彤的皓腕：“晓彤，跟我下车！” “姐夫……姐夫！！” 周晓彤脸色苍白，挣扎着不太敢下车。 “下车！！” 张帆吼了一句，强行将周晓彤给拽下车。 而此时，对伙起码十四五个拿着家伙式的年轻小伙已经包围过来。 “唰” 张帆把周晓彤塞到身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的望着对伙：“哥几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尼玛！” 领头的一个青年穿着紧身七分牛仔裤，上身是一件跨栏背心，小平头，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鼓鼓的，他右手拿着一把西瓜刀，左手一指张帆身后的周晓彤：“小崽子，不管你事儿，这娘们欠我们两百万，必须得跟我们走！” 张帆一愣：“哥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可能欠你两百万？她还是个学生呢！” 周晓彤呆呆地望着为首的平头青年，突然尖声说道：“你们是黄俊业的人？我姐夫不是给了你两百万了吗？！” “什么叫给了两百万？谁看见了啊？”小平头冷笑说道：“我手里有欠条，场子里有你娱乐的流水，小娘们，这事儿就算是经官，你也不占理儿！” 张帆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周晓彤，问道：“晓彤，什么欠条？” “就是欠条啊。”周晓彤快速说道：“他们是九五之尊棋牌休闲山庄的，我之前被朋友带去那里玩，然后我俩被套住了，稀里糊涂的从他们手里借了两百万。” “握草！”张帆顿时都明白了，他梗着脖子，怒吼着冲小平头吼道：“人不能这么无耻！两百万我明明已经给你们老板了！你还想咋的？” “呵呵，少废话，欠条还在俊哥手里呢！你要给钱了，欠条怎么可能没收回去？”小平头冷笑一声，刀尖一指张帆，喝道：“张帆是吧？你要识相呢，就老老实实在旁边眯着！你要多管闲事呢！那我也不介意卸你一条腿！” “你咋这么牛比呢？你是叶凡还是陈北玄啊？！”张帆眼睛微红地骂了一句，拉着周晓彤，就钻进了旁边的山里。 “还跑？！”小平头一边追着，片刀一挥，吼道：“抓住他们！全摁住带回去！” 第34章 少一个子都不好使 张帆毕竟不会异能，也不是战神，只是练习过几年散打。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张帆拉着周晓彤跑了一阵，可还是被揪住了，一番厮打，张帆后背被刀划开几条口子，裤子也被刀划破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帆和周晓彤被带回到了九五之尊棋牌休闲山庄。 依旧是在那个地下室的格子间，张帆又见到了黄俊业。 格子间内，黄俊业把手下都叫了出去，只留下张帆一人呆在房间，而黄俊业本人则是坐在旋转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放松的抽着香烟。 张帆脸色难看地盯着他：“黄老板，你这么玩，不地道吧？” “地道？笑话，讲规矩能有饭吃啊？”黄俊业吐了口烟，说道：“有钱挣就行，你小子有钱，还傻愣愣的，这次不栽在我这，下次还会栽在别处，我这其实就是提前跟你上上课，顺带收点学费而已。” “人善被人欺，吃定我了呗？”张帆双眼微红地盯着他：“这两百万我要不交呢？” “不交你走不出万鞍市，就算你爹是张军都没用。” 张帆闻言，眉头一皱，他想了想，突然问道：“张军？是那个跟你一样靠擦边起家的张军不？你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对，他现在有钱，非常的有钱。”黄俊业咧嘴一笑，吸了口烟，说道：“我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传说，外边把他传的神乎其神，说他有多牛比什么的，呵呵，或许他以前很牛比，但他现在就是个商人，而且已经老了。” 张帆眨眨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他以前很牛比？有多牛比？说来听听呗？” 黄俊业闻言，脸色一沉：“老弟，你是不是有点摆不清位置？走错片场了吧？” 张帆神态轻松，笑道：“说说嘛，黄老板，实话跟你说，我最近炒股挣了不少钱，你跟我说说这些江湖事儿，我挺感兴趣的。” “说尼玛比！” 黄俊业这人脾气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反复无常，他一看张帆那嬉皮笑脸的神情，顿时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山贼土匪头子，把一个良家少妇绑到了山上，而那个良家少妇居然一脸嬉皮笑脸的冲山贼头子说：哎，唱首歌表演个钢管舞吧，奴家有钱，你要表演得尽兴，奴家一高兴随便给你打赏个五百两银子…… “嘭！” 黄俊业冷着脸冲上去，抬起一脚猛地踹在张帆肚子上，瞪大了眼珠子，单手指着张帆喝道：“小比崽子！给你点颜色你要开染坊是不？我告诉你！两百万！少一毛钱都不好使！” 张帆脸孔有些扭曲，额头冷汗直冒，他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看着黄俊业，沉默半晌，才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身上只带了两百万……” “没钱你跟我聊个屁啊？ 黄俊业一听张帆说没带钱，顿时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就压不住了，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液，随即抄起一把折叠铁椅子，冲着张帆脑门就砸过去！ “哗啦” 张帆连忙闪到一边，尖叫道：“我没带钱不意味着我没钱，我有钱，只是钱都在存在我叔叔那，你让我打个电话！” “钱在你叔叔那？你多大的人了？你当我黄俊业也是个傻子呢？！” “是真的！”张帆一脸苦涩地说道：“黄老板，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老婆很凶，我炒股挣了钱我至今都没敢让她知道，而钱呢，只能存在我叔那。” “唰” 黄俊业想了想，拿起桌上的一部手机丢到张帆面前：“知道怎么跟你叔叔打电话吧？” 张帆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不会瞎说的！” “你瞎说也没用！我明着跟你说，欠条在我这，上面有你小姨子的亲笔签名，这事儿闹到法院去，你也没辙！” “明白，明白！” 张帆点点头，凭借自己的记忆，拨通刘波的电话：“喂，波叔。” “怎么了小帆，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波叔，是有点事儿。”张帆看了旁边的黄俊业一眼，沉吟说道：“我在西省的万鞍市跟人打牌输了不少钱，你知道的，我炒股挣的那些钱都放在你那保管着，所以，你给我拿点钱吧。” “多少？” “两百万！这边的朋友太好客了，两百万不拿出来他留着我在这边过夜，不让我回家。” 刘波是啥人啊？江湖、社会、商场都滚了几十年的人物，拔下一根头发都是空心的，甚至于张帆最后一句话不用说，他都已经明白过来，张帆八成是被人扣下了。 “行！”电话里，刘波没太犹豫的就答应了，“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你拿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给我一个卡号，我马上去给你转钱。” “好，波叔，谢谢你了！” “小事情。”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而黄俊业听见张帆的这个叔叔这么干脆，并没有墨迹，当下他脸色也舒缓了几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后，黄俊业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果然，两百万整已经到账。 看见钱进兜里了，黄俊业顿时笑了，他想了想，没有继续使绊子，只见他直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欠条，给张帆看了看欠条后，当着张帆的面，把欠条撕碎了。 “黄老板，我现在能带着我小姨子安然回去了吧？半路上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人拦着我们了吧？” “当然可以，我们这是合法经营，不存在限制顾客的人身自由。” “呵呵。” 张帆嘴角泛起一抹冷意，笑了笑，转而去了隔壁的格子间，带着周晓彤，直接离开。 三分钟后，当张帆刚走出九五之尊棋牌休闲山庄，刚刚拦了一辆出租车，乘车往机场赶的时候，车内的张帆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见在夜幕下，刺耳的警笛拉响着，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音，一台台警车从山下驶了上来，张帆粗略一数，起码有好几十台警车！ 第35章 026特别队员 张帆所搭乘的出租车刚驶出山庄不到三百米，就被迎面驶来的排成长龙一般的警车给逼停了，出租车司机一看这状况，只能先在路边靠边停车。 并且，不只是警车，如果张帆没打在出租内的话就一定能听见……此时此刻，在天空上，还传来阵阵“嗡嗡嗡”的声音。 这是武直的声音！！ 出租车后排座上，周晓彤呆呆地望着那见首不见尾的直奔棋牌山庄的警车队伍，表情娇憨地说道：“耶稣啊，这是去抓国际大毒。枭吗？” 张帆心底下有所猜测，但望着这么壮观的警车队伍，依旧感觉有些震撼。 山庄棋牌休闲门口，俊哥的几个马仔正蹲在台阶口乘凉抽烟。 一个胖乎乎的大约二十岁出头的马仔忽然抬头，望着天空盘旋着越来越近的武直，惊呼道：“雾草！快看，天上有飞机！” 同伴是个矮瘦小伙，他瞪了胖子一眼：“那是武直！傻x！” “雾草？咱们这怎么会突然有武直？”胖子呆呆地说道：“难道是军事演习吗？” 矮小伙盯着天上的武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吼道：“雾草？这么多警车来了！这是奔着咱们来的，赶紧去报告俊哥！” 说着，矮小伙连忙一溜烟，撒开腿就钻进了棋牌室，去给俊哥报告去了。 而与之同时，两台武直盘旋着缓缓下降，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武直的机舱打开，随后一根绳索甩出来，跟着就看见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抓住绳索开始索降！ “嘎吱！嘎吱！” 同一时间，一台台警灯闪烁的警车停滞在山庄前面的草坪上，紧跟着，车门打开，一名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下车列阵。 山庄内，一名名正在玩的客人包括俊哥的马仔都惊呆了。 山庄二楼的某个有着暖色灯光的房间内，一对中年男女正在进行着生命与繁衍的活动，突然，床头的警报灯“呜呜呜”的响了起来。 女子一惊，立马从床上跳下来，随即马上穿衣服，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快！快！查房的来了，马上跑！” 中年男人一脸的郁闷：“咋回事啊？我这正在兴头上呢！” “兴头上也没用，被抓住你老婆不得阉了你？听话！回头我补偿你，快跑！” 妇女也就穿了个裤头，随即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另一头，黄俊业本来正跟朋友玩牌呢，听到手下的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tm的，怎么会这样？” 黄俊业怒吼一声，脸色通红的起身，快步往楼上冲，一边冲，逮着一个手下就吼道：“快！将李明和坤子他们把枪和粉那些能毁掉的毁掉！毁不掉的藏起来！” 手下脸色有些难看：“俊哥，恐怕来不及了，外边几十台警车，还有武直！已经把山庄彻底包围起来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啊！” “难办也得办！这是重罪！草！” 黄俊业脸色极度难看地吼了一句，随即到了负一楼，准备走后门。 此时此刻，黄俊业的内心是极度忐忑恐惧的。 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这个场子，什么擦边的违法的都全沾了，他之所以敢开，无非也是仗着自己在本地有点能量，上头有点关系。 在平时，一般有类似检查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得到通知的，但这一次……居然毫无预兆，这让黄俊业措手不及，非常的被动！ 有句话叫正义会偶尔迟到，但不会缺席，对黄俊业来说，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但这一次……注定了是没法躲过去了。 一分钟后，大批量的警察和士兵冲进山庄，开始拘捕罪犯。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黄俊业和他的手下被一网打尽，全部被带走。 黄俊业一审被判十四年，头上罗列的罪名一大堆，他没有上诉，而直到真的进了监狱之后，黄俊业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的事儿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得罪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当晚，在飞往鹤城的飞机上。 张帆喝着咖啡，脸色严肃地看着旁边的周晓彤：“晓彤，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周晓彤美眸眨了眨：“啥事这么严肃？” 张帆正色说道：“你得答应我，回家之后，你不能把这边发生的事儿跟爸妈说，也不能跟盈盈说，行吗？” 周晓彤闻言，眼神中有着不解之色：“为什么？姐夫，我发现我有点看不懂你，这么大的事儿，你忙前忙后的，甚至咱们差点再次进去出不来了，苦头没少吃，为什么你让我瞒着？” “你别问为什么？你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也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张帆闭着眸子，沉默良久，叹息道：“告诉你无妨，其实我是龙组的026号特别队员，我的身份是绝密，这个……涉及到国家机密，你懂得。” “我……”周晓彤张大了嘴巴，憨憨地看着张帆，好一会儿后，扬起粉拳，猛地在张帆胸口锤着：“我信你个鬼！还绝密的身份呢？你骗鬼呢？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是真的。”张帆望着机窗外那雾蒙蒙的云层，神情无限感慨地说道：“我五岁就被招收进了龙组，开始特训，曾经戎马边疆，斩落敌军狗头无数，立下赫赫战功，我曾经无尽辉煌，但这种日子我厌倦了，我现在只想回到乡下，归隐田园……” 周晓彤翻了翻白眼：“得得得，别演了，再演也进不了奥斯卡的殿堂，我信了还不行吗？” “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记住啊，不能说出去！” “嗯。” 周晓彤点了点头，她歪着螓首望着张帆棱角分明的侧脸，低声呢喃道：“姐夫……我第一次发现……你其实也挺帅的。” 张帆身躯微微一颤，依旧闭着眼睛，只当做没听见。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张帆和周晓彤回到爸妈家。 而此时，周昌源正在求见“哥们”周广发被拒后，回来的路上。 第36章 吹牛哪家强 唐玉莲家。 当真正看见女儿完完整整回来的时候，唐玉莲差点都哭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女儿周晓彤，一个劲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大勋躺在凉椅上，瞪了周晓彤一眼：“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没个正形，一天天的，跟个野小子似的，还敢跟着狐朋狗友去赌场！我看你再过几年怎么嫁人！” “爸！”周晓彤瞪了老爸一眼，说道：“都说了，我跟同学指使过去玩玩，那里看上去只是个棋牌室的，谁知道这里边的套路那么深。” “你还顶嘴了？你好好反省下，这么大的人了，像是个女孩子家家的吗？孤男寡女的，你就敢跟你朋友去那种地方？” “好了！你少说两句。”到底是做妈的心软，唐玉莲瞪了周大勋一眼，随后皱眉冲周晓彤问道：“对了晓彤，你是怎么出来的呢？昌源爸你赎出来的？” 闻言，周晓彤下意识地看了眼在阳台逗猫的张帆一眼，她想了想，眨了眨大眼睛说道：“妈，这事儿我也奇怪呢，稀里糊涂就的那个黄俊业就放我出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大姨夫在中间过话了。” 周大勋眉毛一挑，“那你怎么跟张帆一块回来？你俩怎么碰上的？” “我刚从车站出来，就碰上姐夫刚从菜市场出来，碰上了呗，就一块来这了。”这些细节之前她跟张帆并没有商量过，但很显然，周晓彤说起假话来，脸都不带红的，她说完后，还扭头看着阳台上的张帆：“姐夫，你说是吧？” 张帆恍然，点点头：“啊？是啊，我俩刚碰上没多久。” “我就说嘛，这事儿不可能是张帆。”唐玉莲瞥了张帆一眼，说道：“两百万可不少了，张帆既没有那个财力，在万鞍市那样的地方也没一个像样的朋友。” 周晓彤闻言，小嘴撅了撅，她很想帮张帆辩解几句，但转头一看，这个姐夫像是个聋子啥也没听见似的，自顾着在阳台逗猫玩金鱼啥的，根本没理会这边的事儿。 正说着呢，周昌源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周昌源刚进家门，唐玉莲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昌源！你可来了啊！这次可多亏你了！” 一边说着，唐玉莲连忙去给周昌源倒茶。 周昌源只知道妹妹平安回来了，其它的啥也不知道，他刚进门，就听见妈这么说，心底下稍微有点莫名其妙。 为了避免出现牛皮吹大了发生爆炸的情况，他明智的选择先低调一点，看看情况再说。 “妈，看你说的，都啥话啊？都自家人，都是应该的。” 唐玉莲问道：“昌源，你把妹妹赎回来，花了不少钱吧？这可不是小钱啊，唉，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在前面支着风雨，我对盈盈和晓彤她们也就放心了。” 周昌源喝了口茶，傲然说道：“妈，看你说的？花啥钱了？这年头，人脉就是钱啊！妈！你也不看看儿子的朋友圈是啥质量的？” “没花钱？”唐玉莲愣住了，有些吃惊：“一分钱没花就把晓彤给接回来了？我以为你怎么着也要花个二三十万打点的呢！” “看你说的。”周昌源摇摇头，低调说道：“真要说花钱，大概花了不到两千块吧，也就请广发他们在明珠吃了顿饭，妈，爸，你知道，这求人办事儿，总是要这么的意思一下的。” 周大勋斜眼瞥了周昌源一眼，嘀咕道：“世道真不同了，警署都办不明白的事儿，还真让他一顿饭给解决了。” “那不然呢！”唐玉莲伸出食指在老板额头轻戳了下，说道：“老头子，你那一套思想早就落伍了，咱儿子出息着呢！要我说啊，你就应该多跟你儿子学学，别一整天出了守门外，就只知道研究那破彩票了！你买那玩意几十年了，也没见你中啥奖啊？” 周大勋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他站起来，涨红了脸，说道：“我买彩票怎么了？这也碍着你事儿了？合着没中一千万就是不务正业呗？” “天天做梦能中奖呢，那一行里面的黑幕多着呢……” “我乐意！中奖率低又怎么了？我喜欢这个！只当是捐给灾区了，咋的了？你也看不惯？” 眼看这这两个老佛爷又要吵起来，周盈盈等做儿女的连忙上去劝着。 “老头子，我告诉你，你就没带个好头。”唐玉莲絮絮叨叨地骂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看，张帆就是被你带的，受了你的邪气影响，现在也一整天跟个死咸鱼似的，一点追求都没有。” 在阳台上逗猫喂鱼的张帆闻言，真的想骂娘了！ tm的，呆家里一句话都没说呢！这也能躺枪？！ 将即将爆发家庭局部战争的爸妈拉开后，周昌源又说话了，“爸妈，我得先回去，广发既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那礼尚往来，我怎么着也得再去回敬一下。” 唐玉莲劝道：“吃个饭再去吧，马上做中饭了，回礼也不急着这一时啊。” “不了妈，回头再吃吧。” “那你身边的现金还够用吗？周广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怎么着也得回个两三万的红包啊。” “不存在的事儿，妈！”刚走到门口的周昌源回过头，挺了挺胸，傲然道：“就我跟广发这交情呢，提钱太俗气了！他不会收，我也不会去送！我也就买点香蕉苹果，上门感谢一下，再噌一顿饭，这也就可以了！” 门口，很少说话的周晓彤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大哥，心说大哥半个月没见，你这吹牛皮的本领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啊。 看周昌源说话这么淡定与随意，周晓彤若不是这次事儿的当事人，她还差点就信了。 从妈家离开后，周昌源就去找周广发去了。 周昌源是真的相信妹妹的事儿是周广发办的，因为这事儿大姨夫不知情，而家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有这能量。 除了这个在鹤城黑白两道鼎鼎有名，并且跟他“关系匪浅”的周广发！ 第37章 人到中年 当然，周昌源嘴上说买点香蕉水果，可实际上他是立马回到了家，从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到一根据说是明朝时期老人参，然后才赶着去明珠酒店。 周昌源有周广发的电话，但他知道，他若是直接给周广发打电话的话，后者未必肯见自己。 毕竟周广发这个层次的人，大多数没那么闲的。 而明珠酒店有周广发的股份，周广发一天下来，有很多时间都呆在明珠酒店里。 所以，周昌源开着自己的那台宝马轿车，直奔明珠大酒店。 当周昌源赶到明珠酒店，刚停好车的时候，就看见一台车牌号6666的奔驰s600车缓缓驶来。 周昌源认识这个车牌号，更认识这台车，全市挂这个车牌的，只有周广发。 “嘿！这么巧！” 周昌源咧嘴一笑，当下提着人参礼盒，夹着腚，立马迈着小碎步迎了上去。 “嘎吱！” 奔驰s600停滞，驾驶室车窗降下，开车的青年瞪了周昌源一眼，喝道：“周扒皮，你tm想干啥啊？发哥的车都敢拦？” “呵呵，我是来感谢发哥的！”周昌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提着人参礼盒在司机面前晃了下，随即问道：“发哥在车上不？他帮了哦一个大忙。” 司机一愣，随后扭头看向后座。 “唰” 后排座车窗降下，随后露出一张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出头，四方脸，嘴唇很厚，眉毛很浓，看着挺有气势的人脸。 “发哥！发哥！” 周昌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周广发，当下立马走过去，趴在车窗前，腆着脸笑道：“发哥，我妹妹的事儿多谢你了哈！” “你妹妹？”周广发一愣：“啥事儿啊？我咋不知道。” “发哥你忘记啦？”周昌源笑道：“前天昨天我都有想见你，但你当时正忙，所以，我就把我妹妹在万鞍市被赌局的人设套坑了的事儿跟明杰说了，明杰没告诉你吗？” “你说那个在万鞍市的事儿啊？”周广发恍然，沉默一会儿后摇摇头，“这事儿明杰跟我说了，但我一时间把这茬忘记了，所以，你找我感谢，找错人了。” 周昌源一愣，“发哥，你没在中间过话？” 这下周昌源纳闷了，如果不是周广发，那是啥缘故呢？ 难不成那个黄俊业还有别的企图，所以，先放妹妹回来了？ 这不太合理啊！ “真不是我。”周广发说着，瞥了周昌源一眼，“昌源，还有别的事儿吗？” 闻言，周昌源眼中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但他反应很快，立马将手里的人参礼盒提到车窗边上，同时笑道：“这是一支千年人参，据说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发哥，我前阵子听说嫂子身体不太好，我也没来得及去看，这人参你收下吧，一点心意。” 周广发扫视周昌源手中的人参一眼，目无表情地说道：“不用，她身体已经好多了，人参这么珍贵，你留着自己用吧。” 周昌源一愣，顿时脸上写满了尴尬。 而此时，周广发已经升上车窗，奔驰s600缓缓驶向停车场。 独留下周昌源拎着礼盒站在停车场边上，有那么一刹那，他脸色无限复杂，心酸、尴尬、局促，都有。 奔驰s600车内。 司机扫视一眼反光镜中的周昌源，扭头冲后边的周广发说道：“发哥，我看他手里的人参应该还挺值钱的，说不定真的有几百年历史呢，您为啥不收下啊？” “我为啥要收啊？” 司机一愣。 “小辉，这男人啊，过了四十，就应该学会取舍，丢掉无意义的社交和酒局。”周广发斜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说道：“每年给我送礼的人能从河西排到城南高速收费站，我要啥礼都收，我家不得成了废品回收站啊？” 当天晚上七点多，看见张帆躺在沙发上，像是个二老爷似的，正看着一份海报。 “饭都做好了吗？” “没做！” “没做？”周盈盈柳眉一竖：“都几点了？你心里没点b数是不？还躺在这跟个老爷似的。” “因为不需要做啊。”张帆一笑，“今晚带你们娘俩去吃大餐。” 周盈盈磨着银牙看着他：“张帆，你疯了吧，你才吃几天饱饭啊？中了个彩票就飘成这样？” “呵呵，不止吃大餐，还要买别墅！”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周盈盈叹口气，扭着纤细的腰肢就进了厨房。 “盈盈，你就不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你就不问问我哪来的底气吗？” “问你你就说自己是战神！我战神你nn个腿！” “战神是扯淡，不过我是真的有钱，有钱买别墅的。”张帆望着老婆动人的背影，喊道：“今下午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周舟写作业都得把凳子搬到阳台上写，而昨天我正好发现，我买的股票升值了！” 阳台上，周盈盈一边收拾着衣物，头也没回：“别升值了，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该去四医院瞧瞧了。” “雾草？你以为我骗你，不信你上网查查盛泰科技的股票，我用你存在我的那四十多万全买了盛泰的股。” 周盈盈娇躯一颤，转身皱眉看了张帆一眼，随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话查了查记录，没想到还真是张帆说的那样。 其实这些都是张帆前几天准备好了的。 张帆反复想过了，要想给她们娘俩创造一个好点的环境，同时还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一直用发小同学来掩饰的话，那多多少少没那么方便。 索性，张帆就买了一支股票！ 盛泰科技这支股票属于新上市的股，背后有君豪的影子，张帆通过刘波打个招呼，以炒股的方式，挣了一千三百多万。 周盈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脑上的记录：“张帆……还真有你的，这不是做梦吧？” “你给自己打一巴掌，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闻言，周盈盈关上电脑，走了过来，抬起小手，直接一巴掌拍在张帆的脸上。 “啪！” 张帆半边脸都红了，他捂着脸，瞪着周盈盈：“你疯了？我叫你打自己，你打我干啥？” 第38章 所谓亲戚 周盈盈瞥了他一眼，俏脸上泛着笑意：“都一样，关键是我的手疼了，确定不是做梦了。” “我%*^%%！” 张帆一脸的悻悻，但他却没发现，其实在周盈盈笑着的脸上，并没有几分笑意，而在她的眼神深处，反而有一丝疏远。 当天晚上，在去外边吃完大餐后的回来途中，周盈盈被路过的行人塞下一张传单。 周盈盈低头一看，只见传单上有着这样的广告： 柯南私家侦探：调查、取证、偷拍、录音，你是否怀疑你的老公（妻子）有外。遇呢？你是否对你老公经常的夜不归宿赶到困扰呢？请联系我：189*******！十年老牌侦探！助你手撕女表子，剑斩小三！ 周盈盈呆了呆，随后默默的将这个宣传单收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周盈盈特意请了假，准备陪着张帆去买房子。 楼梯口处，张帆一边抽着烟，十分无语地冲正在房间里，墨迹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出来的周盈盈喊道：“奶奶！你能不能快点啊？八点多喊出门，现在快十点了，你还在化妆！” 房间内，梳妆台前，周盈盈手里拿着个也不知道啥牌子的颜料笔，在脸上描啊描的：“化妆不也是给你们男人挣脸吗？你急什么？还早着呢，先歇口气，一会咱们先吃个中饭再过去。” “……你平时上班都不见你这样啊？” “那能一样吗？上班哪有时间化妆。”周盈盈回应道：“我都说了，买房子不用急，我大恒好几个楼盘呢，我俩合计一下，两小时就能搞定了。” “不一样，你们公司的那些楼盘档次太低。” “你就得瑟吧。” 张帆有一搭没一搭的蹲在楼梯口抽着烟，边跟老婆聊着，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上面楼层下来。 这是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保养的很好，穿着一身名牌，手里拎着粉红色的lv包包，头发盘起，走路的时候，袅袅婷婷的。 看见她的时候，张帆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个女人张帆认识，是他的表嫂蒋慧琴。 其实张帆这一脉是很单调的，张帆的妈白思雨跟她爸基本上已经处于脱离父女关系的状态，他的外公白远虽然非常有钱，但从没管过张帆，张帆也极少见过这个外公。 张帆这边家族人少，但周盈盈这边家族分支其实挺多的。 就拿张帆这个表嫂蒋慧琴来说吧，这个表嫂就是那个最有钱的大姨夫的儿媳妇。 周盈盈这个大姨夫叶庸是前些年是h省省里的级别很高的官员，而她老公叶唐则是西部战区的现役的级别很高的军官。 亲戚吧，其实就是这样，谁家都有俩相对有点钱和势的亲戚，而对于唐玉莲这个本身家世能在鹤城市算中上层次的家庭来说，大姨夫叶庸自然就是需要仰仗和看齐的人物。 张帆其实对这个表嫂是不太感冒的，因为张帆搬家搬到这边很多年了，跟周盈盈结婚也很多年了，可蒋慧琴从没来过他家。 仅仅是结婚的时候，蒋慧琴来过一次，但那一次也是匆匆随个人情份子钱，也就离开了。 至于其他时候，张帆也只是在过年拜年的时候，见过蒋慧琴几次。 所谓亲戚，是需要多走动的，走动的多，那感情还是有的，但走动得少，其实比陌生人还不如。 因为对陌生人来说，你没钱没势，他不会看不起你，你有钱，他也不会巴结你，而大多数亲戚恰好相反。 “唰” 张帆看见蒋慧琴的刹那，下意识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而很有趣味性的是，蒋慧琴也在后一秒看见了张帆，她愣了一下，也下意识的装作没看见张帆似的。 如果是在大街上，可能两人就这么“互不打扰”的擦肩而过了，但很显然，这不是在大街上，这是在楼梯间！ 这么窄的楼梯间内，蒋慧琴要下楼，必然会经过张帆这，而这个时候，要装作没见过，那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在两秒钟后，当蒋慧琴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下楼，快到张帆跟前的时候，张帆抬起头。 而此时，蒋慧琴也正好抬起头。 于是……一场不是人为的人为巧遇开始了。 “呀，张帆？这么巧？”蒋慧琴仿佛是才看见张帆似的，说道：“你这是……去上班？” “没呢，准备去买房子，换个窝，呵呵。”张帆微微一笑，都到家门口了，他也不能太失礼，于是邀请蒋慧琴去家里坐坐：“嫂子，都到家门口了，坐会吧。” “呵呵，我正想着过来看看你们呢，找了半天，楼层找错了。” 蒋慧琴微笑着，轻描淡写的就将尴尬化解了，并且还顺带点名了专程过来看看的这一点点人情味儿。 蒋慧琴刚进家门，就看见化妆完的周盈盈刚出来，她顿时一笑，“盈盈，你也在啊。” “是啊。” 周盈盈同样对这个表嫂不是很感冒，但本着客都到家了，也不能怠慢的原则，她起身一边倒水，说道：“嫂子，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 “看你说的，好像我就曾经忘记过你们一样。”蒋慧琴接过茶水，问道：“听说你们要买房？” “是啊，换个房子，换个心情。” “买房的话，我认识大恒地产的一个总监，你要需要，我可以帮你打个电话，多了不说，打个七八折应该没问题。” 闻言，周盈盈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僵硬了。 大恒地产的总监……高智群！这不就是她的上司吗？ 所谓的表嫂，居然连自己在哪个公司上班都不知道吗？故意的，还是忘记了？ 张帆忍不住揶揄道：“嫂子，您是贵人多忘事啊，盈盈在大恒上班一年多了。” “哦！啊？！你看我这记性！”蒋慧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拍额头，随即笑着说道：“既然你是大恒地产的，买房多方便啊？” 周盈盈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自己公司的楼盘没合适的啊。” “嗯，也对，大恒的楼盘多是些中高端楼盘，价格贵。”蒋慧琴点点头，“要不然去黄家山吧？那边地皮便宜，不到三千一平，二手的也有，那边我也有熟人，你要想买，我也可以给你介绍，盈盈，跟你说，那边房子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有证，都是违建房。” 黄家山那边属于城乡结合部，那边的房子……算是鹤城市最低的几个地段之一了。 周盈盈摆摆手，尴尬道：“不用了，谢谢嫂子，最近一阵子张帆炒股挣了点钱，想买个稍微好点的。” “炒股挣钱了？”蒋慧琴脸上泛起一丝讶异之色，她抬头看着张帆：“张帆，运气不错啊？挣了多少钱？” 张帆本想低调一点，随便说个数目，但他一看蒋慧琴的样子，一联想起往日里这表嫂的嘴脸，他顿时就想低调的装个x：“不多，千把万吧，对付着过日子。” “噗！” 张帆话音落，蒋慧琴刚喝道嘴里的茶就喷了出来，她被呛住了！ “这么多啊！张帆！可以啊！以前没看出来啊！有本事！” 蒋慧琴擦了擦嘴，揶揄着说着，但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把张帆的话当真，只当张帆是穷惯了，想吹吹牛皮，秀一秀存在感！ “还行吧，凑合凑合！” 张帆随口说道，他知道蒋慧琴根本不信。 张帆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张帆不是那种特世俗的人，更不是那种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人。 这一点，从张帆能在在周家忍受七年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老婆和女儿，张帆一个人的话，继续住在这廉租房里，也无所谓。 蒋慧琴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嘴上却是劝说道：“张帆啊，炒股挣钱了，这是好事儿，但这玩意毕竟是运气，太空虚了，不管你挣了多少钱，你最好还是换个工作，别继续在厂里干了，听我的，那地方没前途。” 说着，蒋慧琴停顿了下，接着说道：“你要愿意，我回头给你联系华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把你弄到那去干个保安队长啥的，应该没问题，我听说你以前是在武校毕业的，保安这工作，很契合你的，你好好考虑下吧。” 张帆能说啥？说啥貌似都不合适。 想了一会儿，张帆只能笑着谢绝：“谢了嫂子，好意心领了，我就是一咸鱼，翻过来翻过去都是那样，哎！” “呵呵。” 蒋慧琴一笑，看了看手表，也就站了起来，“行了，张帆，盈盈，我希望你们过得好好的，我也不耽误你在月亮湾买房了，我下午还有个美容沙龙要做，得去一趟。” “嫂子，不再待会了？” “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帆假模假样的站了起来：“嫂子，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 “嫂子！”这时候，周盈盈急急忙忙的从卧室里冲出来，她手上还拎着一个写着‘大红袍’的茶叶礼盒走到蒋慧琴身边，随即将礼盒塞入到蒋慧琴怀里：“嫂子，你来我们这，我也没啥好拿的，这茶叶你收下，是张帆的朋友从原产地产拿的，质量一流，你拿回去，给唐哥喝。” “别整这个，我都没拿东西来呢！” “不行，来了就必须拿点东西回去，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 蒋慧琴拗不过，只能收下了。 而让张帆和周盈盈没想到的是，蒋慧琴与他们分开后，她人才走到楼下，距离张帆家没到两百米，就随手将周盈盈送的茶叶丢进了垃圾桶。 “叶唐每年收的茶叶得用卡车装！要讨好也不是这么办的！” 蒋慧琴满脸鄙夷地说了一句，掏出车钥匙摁了一下，随后进了路边停着的一台粉红色的保时捷。 第39章 爱做的事儿 月亮湾是鹤城市最贵的楼盘之一，每平米将近四万的单价，和紫园齐名，但月亮湾的小区绿化做得更好，绿化面积更大。 月亮湾内都是独栋别墅，别墅群背靠占地两百多亩的月亮湾，景色格调都是一流。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月亮湾某独栋别墅楼下。 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居家运动服饰的蒋慧琴牵着自己的白色博美小奶狗，正在散步着。 “嗡嗡~” 就在这是，一台黑色的奔驰商务缓缓驶来，随后径直驶入到别墅的车库内。 刚准备出门的蒋慧琴眉头微微一皱，停了下来，望着奔驰商务。 “咣！” 车门打开，随后就看见穿着笔挺黑色西装，头发梳得跟牛犊子舔过似的发型的高智群手里拿着衣服装裱精美的卷轴下了车，随后脸上洋溢着笑容，直奔蒋慧琴而来。 “高总，你怎么来了？” 蒋慧琴笑着打了个招呼，牵着小奶狗迎了上去。 “今天公司的事儿不多，就过来转转。”高智群笑道扭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别墅：“慧琴，准备出门啊？” “嗯。”蒋慧琴点点头，看了眼脚边的博美一眼，说道：“小米粒最近有点脱毛，我带它去医院看看。” 高智群搓了搓手，沉默一会儿后问道：“叶叔今天没在家吗？” “他一般住在市委家属楼那边，这边来的少。” “哦。”高智群示意了下手中的卷轴，说道：“前阵子见过叶叔一面，听说他对字画颇有研究，这不，我在家里找了许久，找到一副唐伯虎的真迹。” 蒋慧琴闻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送我爸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呢？高总，你不厚道哈，逼我爸犯错误啊？” 高智群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也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之间互赠些小礼物而已。” “呵呵行了。”蒋慧琴笑着打断说道：“高总，说说你的来意吧，是不是遇到啥难事儿了？你说，原则范围内，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但有一个前提，这唐伯虎的字画，你必须先收回去。” 高智群正想说话呢，突然迎面开来两台车。 一台是粉红色的甲壳虫，在甲壳虫后面的则是一台箱式货车，货车的车厢上还印着“平安搬家”的logo。 “甲壳虫？盈盈不是也有一台吗？” 高智群远远望着，嘀咕着。 随后在高智群和蒋慧琴两人的目光下，只见在前方开路的甲壳虫径直带着平安搬家的货车来到蒋慧琴的隔壁，也就是37号独栋别墅前。 “嘎吱！”“嘎吱！” 两台车停滞，旋即蒋慧琴和高智群就看见周盈盈跟张帆两人从甲壳虫内出来，而紧随他们之后的，则是四五个穿着灰色工衣的搬家公司员工。 蒋慧琴一愣，抬头冲迎面走来的张帆和周盈盈说道：“盈盈，你们这是……帮客户搬家？还是干义工啊？” 张帆咧嘴一笑，随口说道：“不是，嫂子，昨天不是跟你说买房的事儿吗？我跟盈盈合计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这边风景独好，所以就随便在这买了一栋，先凑合着住着！” 听到这话，一瞬间，蒋慧琴脸上泛起复杂之色，先是尴尬，然后又是震惊，最后是狐疑。 尴尬是因为……昨天她还给张帆推荐黄家山的无证二手房呢，可这一转眼，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蒋慧琴忍不住地皱眉问道：“张帆，你确定没走错吗？这里是月亮湾啊？” 蒋慧琴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确定你买得起月亮湾的别墅？月亮湾一套别墅最少五六百万，你不能是花了钱找了搬家公司过来演好莱坞电影的吧？ 张帆摇摇头，低调说道：“没走错，本来我还寻思着在顺天府一环内买一套，但是太远了近两千里路，哎，所以就先在这凑合住着了。” 所谓顺天府，那是国之首府，国之心脏所在地，那边的房子，别说一环了，就算是二环，平民老百姓即便再有钱，也不太可能买的上。 旁边的高智群听见张帆这话，心里差点骂娘。 什么叫随便？什么叫凑合？ 小人得志！绝对是小人得志！ 心中mmp，嘴上笑嘻嘻，高智群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抬头看着张帆说道：“张帆，没看出来啊，以前感觉你这人老实巴交的，特别怂，没想到你是无名扫地僧啊。” “呵呵，高总，你可别捧张帆了，他要蹦到天上去了。”周盈盈浅浅一笑，擦了擦额角的汗，邀请道：“嫂子，高总，刚搬家住进来，去我家坐坐吧，帮我参考下房子的布局。” 蒋慧琴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摇摇头，“算了吧盈盈，反正就在隔壁，来日方长，我一会还得去宠物医院，我先走了。” 而高智群想了想，则是点点头，“行啊盈盈，天热，我也进去讨杯茶水喝。” 说着，高智群跟着张帆和周盈盈前去隔壁的37栋别墅。 而耐人寻味的是，高智群在临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唐伯虎真迹就搁在蒋慧琴的保时捷车引擎盖上，也没拿走。 当天晚上九点，女儿周舟已经睡下了，而张帆和周盈盈两人则是坐在别墅后边的花园的长椅上闲聊着。 张帆其实已经很久没这样跟老婆单独相处了，分居一年多，大多数时候周盈盈每天下班很晚，也就吃饭的时候能坐一个桌，吃完饭后，两人又是各忙各的。 有句话叫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用这句话来形容张帆之前跟周盈盈的关系……是有两分恰当的。 周盈盈双手抱着膝盖，望着群星璀璨的夜空，说道：“张帆，我感觉这一切一点都不真实，给我的感觉，就像咱们回到了刚认识的那会似的。” 张帆嘴里嚼着一根青草，随口说道：“盈盈虐我千百遍，我待盈盈如初见，这不挺好的嘛？” 周盈盈啐道：“就你贫，高总都说了，以前看你老实巴交的，最近一阵子，嘴也花多了，是不是跟哪个富婆打交道多了，练出来的？” “扯淡呢，富婆能看上我？我除了长一点，还有其它长处吗？” 周盈盈一脸憨憨地问道：“什么长一点？” “你说呢？”张帆脸上泛起捉黠之色，冲她眨眨眼。 一瞬间，周盈盈俏脸上红霞密布，啐骂道：“张帆，你流氓！” 张帆心头一荡，此时此刻，星光肆意挥洒在夜幕下，幽香沁鼻，佳人在侧，他一颗沉寂许久的小心脏，忽然嘭嘭嘭的跳动起来。 张帆望着近在咫尺地她，用富有磁性地声音蛊惑道：“盈盈……你看，今天是咱们住进来的第一天，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特殊的时刻，做一点爱做的事儿，来纪念一下这个日子呢？” 第40章 再遇故人 周盈盈小脸红扑扑的，她白了张帆一眼：“别闹，周舟还没睡着呢？” 张帆心中一动：“那睡着之后是不是可以？” “也不行，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 “别扯了，你上个月是月初来的。” 周盈盈扶额，一脸无奈：“好吧，其实我是最近练习玉女心经呢，不能近男。色。” 张帆大怒，一把抄起周盈盈，拦腰抱着她就往门口的大吊床上行去：“你要继续练玉女心经，老子得去练辟邪剑谱！” 五分钟后，银月当空，月下……绮丽无限。 两天后下午，市内象山大酒店门口。 一台白色玛莎拉蒂停滞在酒店门口，而在车旁边，穿着圆鼓鼓的西装的杨胜和老婆王钥以及周明三人围在驾驶室门口，正与车主庞聪聪攀谈着。 驾驶室的车窗是开着的，庞聪聪戴着墨镜，瞥了杨胜他们三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杨胜，你们三拦着我车算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我不帮忙，你还不让我走啊？” “不是。”此时此刻的杨胜一脸的通红，脸色有些焦急地说道：“聪哥，我求你帮帮我吧，我这公司刚创立没多久，这次资金周转困难，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了。” 旁边的周明也一脸焦虑地劝说道：“聪哥，六十万不算太多，但对我们来说，是能够救命的。” 庞聪聪点了支烟，抽了一眼，声音带着些许陌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实话，你那公司的前景，我不看好。” 杨胜闻言，满脸的苦涩。 他的公司主营业务是互联网广告这一块的，主要广告平台是w信抖音这些，而前几天，因为投放的广告中含有两个敏感字眼，封了他两个几十万粉的公众号。 这一下，就使得杨胜目前的状态有点尴尬和窘迫，因为才接的几个大单子刚投放广告呢，公众号立马被封了，人家客户不答应，要求退款。 而另一边，前期为了引流，他还弄了不少的借款，这会人家也在催款了。 所以，这几天杨胜忙得焦头烂额，借款还不上，新的公众号又要重新引流，而引流是需要成本的。 想来想去，杨胜只能去借了。 化着淡妆，美得像是一朵花似的王钥脸上也有着忧色，她咬着红唇，望着庞聪聪，欲言又止。 庞聪聪看了王钥一眼，揶揄说道：“杨胜，你老婆王钥的英语成绩挺好的是吧？” 赵胜一愣：“是啊？高中的时候，曾经当过英语课代表，高考她英语一百三十多分。” “那应该还不错哈！”庞聪聪点点头，随即说道：“我下个星期想去夏威y玩玩，如果你不介意，让王钥跟着我过去吧，给我当导游，我给他开一万块一天的工资。” 王钥闻言，顿时满脸绯红。 一万块一天的工资？ 抢钱啊！ 是个正常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果只是单纯的会英语的导游，以十分之一的价格能随便找。 赵胜也不是傻子，庞聪聪的话他肯定能听懂，当下赵胜脸上涌现出怒意，他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聪哥，别开玩笑了好吗，我老婆最近身体不舒服，你如果需要导游，你给开三千一天，我给你找个精通几个国家语言的车模陪你去，你看行不？” 庞聪聪弹了弹烟灰，淡然道：“车模啥的，都腻了，没意思，我就喜欢你老婆这样的，看着都养眼。” 王钥听见这话，简直想要爆粗口，但她忍着。 赵胜闻言，尽管有一种拿刀劈了庞聪聪的冲动，可他强压着。 赵胜很清楚，他跟庞聪聪的关系并不稳固。 他是在一次他爹带着他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认识的庞聪聪。 酒会之后，赵胜有意无意的接近庞聪聪，但其实，两人基本上不在一个圈子。 所谓富二代，其实圈子现象也很严重，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钞票！ 千万这种门槛级的向往过亿的，但一般过亿的二代不搭理他，家财几亿的向往那些资产数十亿数百亿的富豪圈子，但其实那些富豪的资产大多数是几代人的努力造就的，他们对这种暴发富很不屑。 而杨胜，显然只属于那种入门级别的二代。 杨胜舔了舔干裂的嘴皮，眼神中有着哀求：“聪哥……”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庞聪聪一笑，抬手看了下手表，说道：“你那公众号啥的，我看不靠谱，再投钱很没必要，真的，我劝你别投了，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老停在这，占着别人车位也不太好。” 说着，庞聪聪启动了车子。 “聪哥！聪哥！” 杨胜不想放过这仅有的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半拖着拦在玛莎拉蒂前头，一张不再青涩的脸上写满了哀求与绝望：“聪哥！求你帮帮我把，我实在是没路子了，我爸最近两年生意也不好，而且他对网络上的这些事儿不感兴趣，只有聪哥你能帮我了！” “聪哥……”周明也低声哀求道：“借急不借穷，胜哥这钱没多久就能还的，六十万对他家来说，也不是破天的事儿。” 听到周明这话，庞聪聪直接心底不屑，心中冷笑：六十万不算事儿？那你还至于现在跟条狗似的求我？ “嗡嗡~” 庞聪聪踩了脚油门，玛莎拉蒂咆哮着，他目无表情地看着赵胜：“借钱不是这么个方法，整的给打劫似的！让开！” 赵胜心中还有些不甘：“我……” 就在这时候，张帆骑着共享单车，载着女儿周舟从旁边经过，因为前面被玛莎拉蒂拦着，所以只能停了下来。 当下，张帆只能下车，推着车和坐在车上的女儿，慢慢往前走。 “张帆？” 庞聪聪一眼就看见了张帆，他摘下墨镜，喊了一句。 张帆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三了，只是不想搭理，但这会庞聪聪都喊自己了，他也不好意思装聋子，所以，他掉过头，一连讶异地看了庞聪聪和赵胜他们四人一眼：“庞聪聪？赵胜？王钥周明？” 第4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周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打了个招呼：“张帆，巧啊。” 而赵胜则是脸色一沉，前阵子张帆在他婚礼上送冈本的事儿他还历历在目，并且还赠送了一句莎士比亚经典语录，这句话差点让他的婚姻流产！ 赵胜好几次做梦都想扒了张帆的皮！因为那莎士比亚的经典语录，他成了同学亲戚之间私底下的笑柄！ 之前一直没下车的庞聪聪下车了，并且还给张帆发了一支烟，他惊讶地看了赵胜他们一眼，冲张帆说道：“张帆，你跟赵胜他们认识？” 张帆点点头，随口说道：“啊？认识的，他们三都是我老同学。” “呵呵，原来是老同学呢，难怪啊。” 张帆瞥了庞聪聪他们一眼，说道：“行了，你们既然有事儿，那我不打搅了，我得带女儿先回家了，这天气太热了，我怕她中暑。” “哎！”庞聪聪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帆哥你慢走。” 庞聪聪这人，你说他是傻子吗？是无脑富二代吗？其实也不是，不信你看，才一句话功夫，就把张帆两个字变成帆哥了。 听到庞聪聪叫张帆帆哥，赵胜和周明他们都是一愣，眼神中皆是有着不解之色。 而紧跟着，过了大约十几秒，赵胜他们就听见庞聪聪望着张帆骑着共享单车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道：“这才是大佬啊，明明有着惊天的人脉和唾手可得的财富，却偏偏还骑共享单车接女儿放学，大佬的生活真tm朴实无华！” 赵胜闻言，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问道：“聪哥，什么大佬？你说的是张帆吗？” “对啊，就是张帆。”庞聪聪随口说道：“帆哥是淡泊名利，深藏功与名啊，你们不知道，他跟胡润国内财富排行榜第29的刘波……” 庞聪聪话刚说到这，立马住嘴，似乎他意思到了这后面的话不应该说，毕竟他爹庞东盛曾经警告过他的。 听到庞聪聪这话，赵胜他们脸色先是一脸的懵，随后是震惊。 而周明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地惊讶之外，他望着张帆远去的背影，眼神中还泛着一缕奇异之色。 而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刻了！ 赵胜反应很快，他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立马笑着冲庞聪聪说道：“聪哥，你说帆哥啊，他这人就是这样，在学校的时候就特别低调，明明牛比吊炸天，但是很接地气，穿衣服都从没超过一百的，而且他这人也很随和，没脾气，同班同学三年，我几乎从没看见他跟别人红过眼。” 庞聪聪还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啊？” “真的！”赵胜连忙说道：“他这人真的很随和的，还很讲义气，他不滥。交朋友，但是只要他认定的朋友，他都用真心交！上学那会，我跟他关系最铁，有一次我跟校外的人打架，当时就我和帆哥两个人，对面起码有十几个，但帆哥一句话没说，抄起路边的板砖就上了。” “雾草？”庞聪聪震惊了：“帆哥上学那会这么生性？” “那肯定啊！他就像是一头外表看上去没啥脾气的狮子。”赵胜淡定说道：“当然，他之所以会拿着板砖冲过去跟对伙干，那也是分人的，毕竟我跟他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了，说句不太好意思的话，那会儿我们内。裤都能穿一条，就差共用女朋友了！” 一旁的王钥闻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胜。 如果不是同床共枕的关系，王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公会变脸变得如此迅速。 而且……最主要的是……王钥从他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情绪！ 非常的正经，非常的淡定！ 王钥偏过头去，低声喃喃道：“大神在民间啊，演艺界的损失……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周明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胜，他反应慢了几秒钟，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也接着赵胜的话茬，绘声绘色地说道：“胜哥，你说那次啊？那次我听你提过，我印象也挺深的，因为那事儿，帆哥被人打得胃出血，全身骨头断了好几根。” 庞聪聪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赵胜咧嘴一笑，不屑说道：“校外的那几个渣渣，拿啥跟帆哥斗啊？聪哥你想想就知道，帆哥虽然平时低调，但毕竟身份家世背景在那摆着呢，他都被人干成这样了，那他家里人哪能干休？后来他老爹吧还是谁来着，亲自来学校了，当场指着校长的鼻子一顿臭骂，紧跟着当天下午，打帆哥的人全部来学校了，当时他们都被叫去了教务室，我在教务室后面偷偷看过。” “都叫去教务室干啥啊？” “啧啧，帆哥他爸生性啊，牛比啊！”赵胜感叹道：“我看见那十几个校外小痞子全跪在教务室，一个个低着头，跟个三孙子似的，他们老爸大多也来了，但都不敢插话。” 听到赵胜这番话，旁边的周明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他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庞聪聪叹口气说道：“牛比牛比，大佬就是大佬啊，淡定低调就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啊！” “那是，帆哥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赵胜随口说着，随即又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庞聪聪。 庞聪聪若有深意地看了赵胜一眼，问道：“还是要借钱啊。” 赵胜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聪哥，这事儿实在没办法了，今儿碰到帆哥了，我跟他毕业之后联系不多，他这人不太喜欢滥。交朋友，我也没加他w信，不过还好今天碰上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能回头去找帆哥借了。” “是啊。”周明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他去国外了，没想到也在鹤城市，这下好了，回头必须好好喝两顿。” 庞聪聪闻言，挠了挠鼻子，低头想了一会，随即抬头看着赵胜，说道：“六十万嘛……也不算太大的事儿，借你没问题，但咱们交情归交情，还得明算账，你得给我打个条。” 赵胜一愣，随即大喜：“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那行吧，一会你把卡号发给我，我一会真有事儿，我爸叫我，我先撤，明天这个时候，你来紫园26栋我家找我。” 庞聪聪说着，也就踩着油门离开了。 王钥望着庞聪聪远去的车，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公和同学周明，神色无限复杂。 现场就留下两个影帝，以及王钥一个刚刚进行过理论培训的入门级演员！ 第42章 所谓圈子 第二天，赵胜和周明如约前去紫园庞聪聪的家，而庞聪聪也算是言而有信，当场就要赵胜打了个借条，然后也没为难他，直接就把钱给转了过去。 整个事儿充满了戏剧性，最开始的时候，赵胜好说歹说，庞聪聪都不乐意借钱，随后张帆就从旁边经过了一下，只是简单跟赵胜他们打了个招呼。 随后庞聪聪就同意借钱了。 其实无论是庞聪聪还是赵胜或者周明，他们心里都清楚，庞聪聪之所以肯借钱，完全是看在张帆的面子上。 回来的时候，赵胜开着奥迪a4车，扭头冲副驾驶座位上的周明问道：“明仔，你觉得庞聪聪真的相信咱们跟张帆的关系吗？” 周明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 “那他怎么还肯借钱给我？” “对庞聪聪来说，重点不是咱们跟张帆关系有多铁，而是……咱们确确实实是张帆的同学，这就够了。” 闻言，赵胜点点头，眼神复杂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张帆牛比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 “别说在学校了，就是前阵子你结婚的时候，咱们也没看出来他有啥特殊啊。” 赵胜狐疑说道：“难不成他爹真的是刘波？他是刘波的私生子？” “有这个可能。”周明点点头，“我昨天查了下，刘波都五十多的人了，至今还没结婚，他为啥没结婚咱们不知道，但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犯点错误，在外头播点野生种子，那也不足为奇。” “我看也是，张帆在高中那会，我从没听他提过他爸，他妈也很少提，现在想想，估计是那会刘波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野种！还没跟张帆联系。”赵胜撇撇嘴，鄙夷地说道：“否则，以张帆的性格，他不可能那么老实，早tm尾巴翘上天了。” “呵呵。”周明咧嘴笑了笑，但是嘴角却有些苦涩。 赵胜知道周明的心事，他看了后者一眼，劝慰道：“明仔，你不要急，有了这六十万的筹备金，我的公众号又能起来了，最多三个月，你那十五万的问题，我就能解决。” 周明心说，三个月之后的十五万……那已经没意义了。 但这话只能心里想，周明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便去管赵胜借这十五万，赵胜也未必肯给。 第二天上午，张帆在自家阳台上，正陪着女儿写作业呢，突然兜里的手里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月亮湾的门卫室打来的。 “喂，李叔你好啊？什么事？” “张总吗？”门卫室的老李说道：“门口有一个叫周明的，自称是你的老同学，让不让他进去？” 周明？ 这不是前几天在象山大酒店见过一次吗？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呢？他找自己干啥？ 平心而论，以前上学那会，张帆跟周明关系挺好的，但毕业之后，两人联系就少了很多，而上次同学聚会的事儿很明显能看出来，周明应该是死追着赵胜走了。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周明作为老同学，在明知道赵胜和王钥要结婚的情况下，还把张帆领到赵胜那一桌，明显是想给张帆难堪的同时讨好赵胜。 张帆想了想，回应道：“李叔，让他进来吧。” 虽说因为同学聚会那事儿，张帆跟周明又疏远了许多，但毕竟是同学，也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挂断电话后，大约过了五分钟，在阳台上的张帆就看见周明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看上去像是相册之类的小册子，步履踌躇地走到37栋门口。 周明眼神复杂地打量着37栋别墅，他站在铁门口，脑袋贴着铁门朝里边看了好一会，像是在找寻张帆的位置，他找了一小会，冷不丁一抬头，正好看见张帆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正俯视着他。 “唰” 四目相对，周明神色有些尴尬，他犹豫一会，抬起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喊道：“帆，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会吗？” 张帆皱眉看了他一会，随后声音略显冷淡地喊道：“进来吧。” 说着，张帆摁了下兜里的遥控大门锁钥匙。 “嘎嘎嘎！” 随后周明就看见伸缩铁门缓缓打开。 “真tm先进！” 周明小声嘀咕一声，弯腰掸了掸裤管的灰尘，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两分钟后，张帆在一楼客厅见会见了周明。 和两天前在象山大酒店见到张帆时不一样，和大约个把月前的同学聚会现场更不一样，此时此刻，周明的脸上已经没了那时候的笑容满面和春风得意，反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腰杆笔直，神色间显得有些局促拘谨。 他看了会房间内偏欧式的布局，见张帆打着赤脚端了盘水果过来，当下完全是没话找话地说道：“帆，地板这么凉，你打着赤脚，不怕感冒啊？” 这话刚出口，周明就想拿鞋底抽自己耳刮子！ 这叫啥话啊？找话题也不找个好点的？ 最关键的是……气氛有点诡异。 周明自己也清楚，最主要的是，因为之前聚会的原因，张帆已经对他疏远了。 张帆瞥了他一眼，说道：“有空调呢，不冷的。” “哦！”周明点点头，“买这么大一栋别墅，得花不少钱吧？” “还好吧，六百多万。” 周明倒吸口凉气，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咋说了。 周明这个人，他跟周盈盈的大哥周昌源不一样，周昌源脸皮厚，善于攀关系和吹牛，而周明这个人则相对内敛些，不那么善于交际，他其实是有点轻度的社恐的。 如果这样一个人生在一个富豪家庭，足够无忧无虑快快活活的过一生了，但偏偏周明不是。 周明家庭条件不太好，上高中那会，学校还给他申请了贫困补助金。 在这个国度里，人情味儿往往比其他国家更浓一些，人情关系也更重要一些，步入社会后，周明开始伪装或者改变自己，拼了命的向有质量的朋友靠近，拼了命的想要融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子。 而其实圈子这玩意，是自身价值的附属品，这些年，周明认识的人其实不少，但大多数他认识的人并不认识他。 第43章 借的是情份 周明的位置是有点尴尬的，毕业很多年了，上有老下有小，事业也不景气，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是有点道理的，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身份背景，如果换成是周昌源在这，那这会儿他肯定能相对自然的打开话茬，顺势往上聊，但周明不能。 六百多万的别墅，说买就买了，而对比之下，周明呢？还在为十五万的工程款发愁！ 此时此刻，周明感觉客厅内散发着的家具味儿都能让他自卑。 张帆看了他那拘谨且有点紧张的神情一眼，叹口气，在他身旁坐下，瞥了他手里的相册一眼，问道：“你手里的是啥玩意啊？攥这么紧的。” 周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相册……是我们高中时代拍的照片，我存在扣扣相册里，昨天才把它洗出来的。” “我瞧瞧。” 张帆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从周明手里拿过相册，随后摊开，一张张看着。 看着看着，张帆嘴角时而泛起微笑，时而脸色无奈，时而表情怅然。 一晃眼，毕业都十来年了。 “难得你还存着这些照片。”张帆搁下照片，抬头看着他，问道：“我知道你啥性格，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周明神情纠结，沉默着。 张帆瞪眼说道：“有事儿就说，都到这了！” 闻言，这一瞬间，周明眼眶就红了，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差点当场泪流。 周明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说道：“我……需要钱，我的工程出了点问题，上面拖着工程款不给，下面的工人缠着我要工程款，我现在是真没辙了。” 周明在工地当包工头的事儿，张帆之前零星听他提过。 张帆皱眉问道：“不给你工程款，你告他啊？” “没用的。”周明苦涩一笑，说道：“他们在市里的关系比我强，告也没用。” 周明这话没说完整，其实还有半句是……我老爸都被上面包工头找人打瘸了，我惹不起他们…… 张帆问道：“你想怎么整？” “我需要十五万，先把下面的工人给打发了，他们跟着我挣点血汗钱不容易，先把钱给他们，他们也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那你上面的工程款呢？不要了？” “慢慢要吧，能讨回一点是一点。” “你上面的工头叫啥名字？” “易忠。” “这事儿我回头帮你问问。”张帆轻声说了一句，随后起身走到电视柜下边，拉开抽屉，从抽屉内拿了两捆现金，随即将现金搁在周明面前的茶几上：“这二十万你拿去应急。” 周明没继续客套，默默的将钱揣进兜里，好半晌，他才抬头看着张帆，说道：“帆，这钱……我会还的。” 张帆一笑：“呵呵。” 周明一看张帆那不置可否的神情，顿时有点急了，他连忙起身：“帆，有笔吗？我给你打个条。” “不用了。”张帆挺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可能你现在看重的是钱，而我借的是情份，而且，目前的我，不差这二十万。”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借，既然是借，肯定要打条。” 周明执拗着，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笔和纸条，刷刷刷的写了一个欠条。 写完欠条后，周明恭恭敬敬的将笔放回原处，随后起身说道：“帆，欠条你收好，我工地上还有事儿，我爸也住院了……唉，我就先回去了。” 张帆也没看那借条，摆摆手：“去吧，事业要紧，有空常来这坐坐，陪我喝喝茶。” “嗯！” 周明用力地点点头，大步往门外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转头看着张帆，问道：“帆，我这次来，其实并没有抱希望，因为我知道，上次聚会的时候，你对我有想法，但我不明白，你为啥又肯借我呢？” 张帆咧嘴一笑，低声说道：“可能……是你那些照片打动了我吧！” “哦！” 周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大步离去。 同一时间，大恒地产分公司楼下，停车场内，穿着职业装的周盈盈大步走进停车场，随后在停车场内见到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戴着眼睛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的青年。 “肖波是吧？肖探长你好，实在抱歉，抽不开身，只能约你在这个地方见面。” 周盈盈脸上泛着礼节性的微笑，上前一步，主动伸手跟肖波握了握手。 “能理解，能理解。”肖波含笑说道：“周女士，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帮你查什么？具体的困惑是……” “上车谈吧。” 周盈盈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拉开停在旁边的甲壳虫车门，上了车。 待肖波也上车之后，周盈盈给对方拿过去一个文件袋，说道：“查查我老公，他最近一个月太反常了，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外。遇。” 肖波闻言，眼神一亮，对他来说，查小三跟踪调查抓奸啥的，最拿手了。 “很反常？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周小姐您能跟我说下吗？” 周盈盈回忆着说道：“大概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吧，他这个人以前给我的感觉是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但最近一个月给我的感觉像是变了个人，气质大变，人变得自信了许多，另外，还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发小，这些发小在咱们本地都很有钱，这些事儿我以前没听他提过。” 肖波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试探着说道：“您的意思是……你老公被富婆包养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周盈盈小手托着香腮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但又解释不通，什么样的富婆能看上他？并且还乐意给他这么多钱花？而且，他之前跟我说的彩票中奖以及前几天跟我说的炒股赚了钱都不像是假的。” “彩票中奖？炒股挣钱？挣了多少钱？” “总共加起来得有差不多两千万吧。” “这么多？！” 听到这话，肖波不由得咋舌，出于职业本能，他立马就意识到……周盈盈的老公要么是真的中奖和炒股挣了，要么就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途径。 反而是被富婆包养的可能性最低！ 第44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市 很简单，什么样的富婆能有这么阔绰？一个月之内给两千万？ 这也太牛比了吧？这样的女富婆，在全市范围内根本就找不出几个。 肖波想了半天，问道：“还有别的线索吗？” 周盈盈蹙着柳眉说道：“我给你提供几个人名吧，你可以顺着这些人查查，查查他们跟张帆的关系。” “你稍等，我拿本子记下来。” 肖波点点头，立马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 “第一个就是庞东盛，然后是徐书旭，还有一个就是徐然，你查查这三人，跟我老公到底是啥关系。” 肖波闻言有些震撼，因为这三人中，第一个就是在市内非常有名的企业家，至于另外两个，他似乎也在哪里听说过名字。 “好，我记下了。”肖波把名字记下来后，收下资料，说道：“周小姐，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用心查，以我们的专业程度，应该不用太久就能查出线索。”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说着，两人也就分开。 两分钟后，当肖波的车离开后，周盈盈才怔怔地望着方向盘，喃喃说道：“张帆啊张帆……你到底有啥事儿瞒着我呢……”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周盈盈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张帆发了一条短信：“帆，我请了长假，最近有点累，陪我出去旅旅游吧。” 短信刚发出去没二十秒，就收到了张帆的回信，上面只有四个字：“时间地点。” 周盈盈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苏市吧。” “嗻。” 如果没有物质的困扰，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排斥旅游的，尤其是年轻人。 张帆也不例外，当听到周盈盈说去旅游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就来精神了，甚至于立马就开始收拾准备那些些出行必备的物品。 一天后，张帆与周盈盈两人自驾出发，只不过车子换了一台，换成了最新的国产suv长城哈弗h13。 周盈盈选择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在苏市挺有名的周庄古镇，周庄古镇是国家5a景区，古镇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种古镇水乡的韵味，在里面呆一阵子，有时候真的会有一种让人穿越到了古代的错觉。 周庄古镇其实不只是在国内，国外也挺有名的，每年每天，来这里旅游的人都特别多。 这天下午，古镇内的某处阁楼前，张帆和周盈盈已经一路游玩到了这里。 下午三点多的太阳，还是挺毒辣的，这几天张帆白天陪着周盈盈到处逛，拎包拍照啥的，晚上还得交作业，体力严重消耗，兴致也没有刚来那会那么高昂了。 但周盈盈却几乎完全相反，整日来，都是兴致勃勃的，两条腿似乎就跑不断似的。 “张帆！来啊，帮我拍个照片！”阁楼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槐树前，周盈盈撅着嘴喊了一声，同时摆出剪刀手。 张帆翻了翻白眼，甩了甩两只手上不下十几个的包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无聊吗？天生丽质已经可以了好吗，还拍那么多，今天得拍了上百张了吧。” 周盈盈语气撒娇似的说道：“拍一张嘛，旅游吗嘛，不就是为了纪念过去的曾经吗。” “过去个屁。”张帆撇撇嘴，“旅游就是散心的，但你看我现在，晚上睡觉也睡不好，顶着个熊猫眼，白天腿跟被人打折了似的，还有这双手……我tm算是明白了，感情你叫我来，就是缺一个移动拎包牌照付款的机器人啊！” “说的那么可怜巴巴的，你要不乐意，我找别人帮我拍。” “……好吧，我给你拍。” 张帆无语，一边说着，就准备放下手里的各种纪念品准备牌照。 而就在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皮肤偏黑，看上去有点亚非混血的三十来岁，穿着休闲服装的青年走了过来。 混血青年手里拿着高清数码相机，笑着冲周盈盈说道：“嗨。美丽的小姐，我可以为你拍照吗？我是专业的，是一名摄影家。” 周盈盈一愣，正想拒绝。 “美丽的小姐。”那个混血青年大概是看周盈盈不太乐意，立马又补充说道：“我的摄影水平已经达到了国家摄影等级三级的标准，我拍摄的照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听到这话，周盈盈心头犹豫了下。 其实摄影师这行业，泡妞撩妹是很在行的，高端上档次，而且是属于艺术的范畴，追求的是视觉的美的极致，这玩意，对女性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新闻上，类似摄影师给年轻女子拍摄艺大尺度术照，然后女子“为艺术献身”的太多了。 当然，话说回来，摄影这个艺术，爱好还行，真的要专业和投入，是需要不菲的经济基础的，多了不说，一个高端发烧相机就不是平民能消费的，更别说到处去世界各地写生了。 所以，如果混血青年说的是实话的话，他这么年轻就能达到摄影高级的标准，那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家庭条件比较优渥。 “那我就开始了昂！” 混血青年没等周盈盈开口拒绝，见她不是很反对，立马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掏出高端相机啥的高端器材，摆好之后，冲周盈盈说道：“哎哎，头往左边一点，笑一下……不嘛；不要大笑，若有若无像蒙娜丽莎那样最好了……” 而在一旁的张帆眉头皱了皱，当时也没太在意。 毕竟，即便是夫妻，那也不是私人物品，适度的空间是有必要的。 过了大约三分钟，混血青年咔咔咔的给周盈盈接连拍摄了十几张照片，拍完之后，他冲周盈盈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说道：“美丽的小姐，照片已经拍好了，但是要冲洗和冲图，大约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这样……你先加我微信，等冲洗完之后我立马发给你。” “唰” 周盈盈闻言，立马把目光看向旁边的张帆，用眼神征求张帆的意见。 张帆心里已经有点不爽了，这个摄影师很明显对周盈盈有那意思，他眼神里的炙热光芒，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同样作为男人，张帆能清晰感受到他对自己老婆的企图。 第45章 反常的周盈盈 张帆脸色不太好看地冲混血青年说道：“哥们，既然还要等一天时间，那确实要加个w信，这样，你加我微信吧，我是她老公，到时候照片冲出来了，你直接联系我就行。” 混血青年闻言一愣，脸上泛起了些许的尴尬之色，他看了周盈盈一眼，摇摇头说道，“我叫乔治，美丽的小姐，既然你的老公这么在意，那还算算了，就不加w信了。” 周盈盈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整了这么久，还摆造型啥的，换来这么个结果，她有点不太乐意。 一会儿后，混血青年乔治离开后，周盈盈忍不住瞪了张帆一眼：“张帆，我发现你现在有病啊，人家只是加个w信而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张帆撇撇嘴，说道：“这个乔治不是啥好鸟，他绝对对你有企图。” “就你事多，你太敏感了，人家还是个艺术家呢，怎么会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周盈盈还是有点不太乐意，嘟着嘴说道：“再说了，我干的是销售行业，这一行本来就很注重人脉积累和客户维护，在公司，我每天见那么多男客户，也没见咋的。” 张帆挺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从大恒辞职，一个女人，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太好！” “你是真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回头应该去鹤城市四医院好好看看。” “有病就有病吧，你有药就行。” 张帆也懒得争辩，随口应付着。 一段稳定的婚姻关系，除了物质基础外，还有性格三观等等，除此之外，还要有一方懂的认怂。 所谓认怂，自然就是低头，因为夫妻之间那点生活琐事儿，那其实银河系大法官都判不明白的，两人都强硬，那最后隔阂只能越来越大。 周盈盈显然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很快，她就把这点不愉快抛掉了，继续和张帆一起，在古镇的各个景点游玩。 不过，张帆并没有发现的是，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周盈盈拿手机的次数就比之前变多了。 在前几天的时候，周盈盈除了拍照，其他时候基本上是不碰手机的，但这次不一样，有时候走路的时候，都会拿出手机聊几句，嘴角还泛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帆因为他跟客户聊天呢，毕竟她在大恒干销售经理，平时的应酬还是挺多的。 所以，张帆并没有发现周盈盈的异常。 随后四五天，周盈盈一直持续着这种状态，有时候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拿起手机聊几句，甚至于最开始他还避着点张帆，而后面的时候她也不避讳了。 上午九点多，苏市某饭店内。 张帆看见她时不时拿起手机聊几句，反而是跟自己聊天都显得敷衍和兴致缺缺的状态，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盈盈，你跟谁聊天呢？聊得这么起劲？” “啊？”周盈盈抬头看了张帆一眼，放下手机说道：“跟一个朋友呢，刚认识不久的，这人挺有意思，据说还是半个鹤城市的人，算是一个潜在的实力客户。” “什么实力客户啊，该不是像张俊那样的吧？” “你说啥呢！这人不一样，他是海归，mba博士学位，人的涵养很好的。” 张帆语气酸溜溜地说道：“我看你最近几天都忽略我了，净顾着跟这博士唠嗑了，你们能聊啥呢？学术专业话题？” “有时候也会聊一些学术方面的。”周盈盈瞥了张帆一眼，“行啦别问了，你一个高中毕业的，跟你聊这些你也不懂。” 听到这话，张帆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反驳。 “行啦，今天去沈厅那边你要有兴致，你就去吧，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 闻言，张帆眼神顿时虚眯起来，他眯眼看了眼桌上的水杯，点点头，咧嘴笑着：“那行吧，一会我去沈厅撩富婆去，我不想努力了。” 周盈盈笑着，揶揄说道：“呵呵，还撩富婆呢，那个富婆能要你？那我就解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这话，张帆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刺刺了一下似的。 大约五分钟后。 “行了张帆，我回酒店了，公司有个云会议，我得旁听一下。” 说着，周盈盈拿着小包，笑语嫣然地也就离开了。 张帆坐在座位上良久，身为一个男人，直觉告诉他，周盈盈这阵子很反常，绝对有问题！ “身体不舒服？云会议？那我看看你这个会议能开多久。” 张帆脸色不太好看地嘀咕一句，随即结账离开饭店。 离开饭店之后，张帆立马打了出租车前去自己这几天下榻的博宾大酒店，随后根出租车司机商量了下，花了点钱，雇了几个人在博宾大酒店正门和后门守着。 包括张帆自己在内，也在距离酒店正门大约七八十米外的对面小饭馆内守着。 果然如张帆所料那样，他在外边只待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随即就看见穿着帆布鞋加蓝黄相间的jk少女裙，头上戴了个紫色的发卡，脸上只化了眼影和擦了点粉底，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清纯像是个高中生似的的周盈盈拿着小包包，肚子从酒店内走了出来。 “唰” 看见周盈盈出来的刹那，张帆立马搁下筷子，目无表情的出了饭店。 出了饭店之后，他立马拉开车门，进了一台一直在饭店旁边等着的出租车。 出租车内，张帆指了指前方百来米外正在路边等车的周盈盈，声音冷漠地冲司机说道：“一会跟上前面那个穿裙子的女生！” 司机一愣，望着远处周盈盈的堪称天使一样的脸庞，笑道：“哥们，眼光不错啊。” 张帆知道司机误以为自己是个有着跟踪癖好的色。狼了，他点了支烟，神情黯淡地说道：“她是我老婆。” “你老婆？看上去还没到二十岁呢！”司机愣住了，随即有点不大相信地问道：“哥们，吹牛吧？” 张帆裹了口烟，说道：“我从来没觉得，老婆也是一种吹牛和炫耀的资本。” “呵呵。” 司机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在暗骂张帆装x。 而就在这时候，周盈盈已经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弯腰进了出租车。 第46章 PUA “跟上！” 司机没说什么，点点头，立马挂一档踩离合，启动。 “嗡嗡~” 紧跟着，张帆坐在出租车内，跟随着周盈盈的出租车，一直跟着。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周盈盈所在的出租车已经驶离了古镇周边，看路况，路上车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窄，应该是到郊区来了。 司机一边开车，问道：“哥们，你老婆都到郊区来了，她要干嘛啊这是？” 张帆声音低沉地说道：“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她这几天太反常，所以。” “反常？怎么回事啊。” “就是经常看手机聊天，整个人精神有点不集中，跟我说话很敷衍，并且偶尔还流露出那种似有似无的微笑，感觉像是在跟别人网恋似的。” “网恋？”司机一愣，随即咧嘴笑了：“哥们，你都快三十了，我估计你老婆实际年龄也二十多了吧？” 张帆点点头，“我们结婚六年了，她比我小几岁，也二十五了。” “那不就得了，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能信网恋？”司机一边淡定开车跟踪着，随口说道：“要我说啊，你老婆可能被pua了。” 张帆愣住：“pua？什么玩意？” 司机想了想，说道：“pua在国际上被称为搭讪艺术家，这个词本身是心理学的名词，但实际上这玩意跟艺术完全扯不上边，说白了，就是一种带有极强目的性的洗脑式的精神控制。” 张帆给司机老哥递了支烟，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老婆受过高等教育，本身也是有一定社会阅历的，我不相信她会被人洗脑。” “呵呵，老弟，你太年轻了，你不相信的不代表它不存在。”司机咧咧嘴，说道：“全世界范围内，每年被pua的女性可不少，怎么着也得以十万计吧，这些被pua的女孩中，也不乏一些高知识分子，甚至于一些企业的高层管理类的女强人。” 张帆闻言，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你说这些被pua的人傻吗？她们可不傻呢，这些人中，什么研究生硕士生啥的，或者学者律师作家啥都有，这种人处在社会的精英层次，她们有那么好骗吗？可她们还是被骗了，为啥呢？” “因为pua这玩意，其实真的跟传。销有点像，而且这么多年的发展，pua早就把男女性的心理差异啥的研究透彻了。” “你想啊，男女交往，这本身是天性，是带着一点美好愿景的这么个玩意，但一旦当这玩意和商业沾上边，那性质就全变了。” 张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么神奇吗？我听说国外有那啥什么喜欢水，只要喷一喷，对方立马喜欢上你，彻底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你，用的是这么个玩意是不？” “那是扯淡的，即便真有这种药水，那绝对也是被国家严格管控的，不可能流入市场。”此时此刻，司机像是化身成了一个学者，他抽着烟，娓娓说道：“两性交往，其中的本质是吸引而不是一昧的讨好，跟舔狗似的追求，那种追求是很廉价的，并且低效的，这一点，pua就设计得很好，他首先包装就很好，他会根据对方的身份和生活爱好啥的设计编造自己的身份。” “比如说给自己编织一个身份，什么博士啊，什么富二代啊，什么高富帅啊之类的，用这种身份去跟女性聊天，光是起跑线就赢了，另外，pua的男人一般都脸皮厚，花言巧语的双商高，懂的浪漫，那些老实男人跟他们完全没得比。” 张帆闻声苦笑，他听得有点对号入座了，听司机这么一说，那所谓的老实巴交的男人不就是自己吗？ “一步一步，精心编造，用心设计，女性就跟个猎物似的，可以说，一旦被pua盯上，很少有女人能跑得了！” 张帆半信半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以前也学过pua？” “我没学过，但我女儿被pua过！”司机神色一黯，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人就是畜生，那时候我女儿才刚上大学呢！被pua弄得都割腕了，差点就死了，还好后来警察来的及时，解救了她，也因为这个，我对这方面有些了解。” 张帆叹口气，说道：“对不起，不是故意说起你的伤心事的。” “都过去了。” 司机摆摆手，随即眼神一凝：“你老婆的车往乡镇开了，她到底要去哪？” 张帆抬头一看，只见老婆周盈盈的出租车已经驶入了乡间小道。 看她独自一个人乘坐出租车去这种偏僻的地方，张帆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乡间路况单一，车少，我只能远一点跟着了。” 司机说着，放慢了车速，保持着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远远跟着。 又跟了大约十来分钟，张帆终于看见周盈盈的出租车停滞在一座通体由木和竹子建成，看上去颇有古韵和格调的小楼阁前。 “停车停车！” 张帆连忙喊了一句，催促司机靠边停车后，立马下了出租车，随后蹑手蹑脚的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 此时此刻，张帆几乎已经认定了，周盈盈肯定是来约会的，不然不可能来独自一人瞒着自己这种地方！ 在张帆潜意识中，也有抓奸抓现行的想法，他怕被周盈盈发现，所以，只能等周盈盈进了楼阁之后，这才快步跟上。 大约不到一分钟后，张帆已经到了楼阁后面，而这时候，在楼阁院子内坐着等待着的周盈盈突然笑着站了起来，随即扭头冲楼阁的正门看去。 从张帆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楼阁正门的竹梯口，转角走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皮肤微黑的男子！ 而这个人，就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混血的所谓的摄影师。 看见这个摄影师的刹那，张帆一瞬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cnm的！什么姬吧云会议呢？什么狗屁的身体不舒服呢？全部是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见他！ 阁楼后面的山道上，躲在一颗大树后边，张帆舔了舔嘴皮，目光猩红，右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嘎嘣响！ 第47章 暴怒的张帆 张帆在楼阁后面远远望着，等了大约一小会，随后就看见周盈盈笑着跟着那个混血摄影师上了阁楼的二楼！ 居然还上楼了？！！ 上楼了？进去一个房间？ 张帆感觉心都在滴血！真的在滴血！ 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的路，不但去了陌生男人的住处，还跟着一块上楼了！ 孤男寡女的，上楼在一个房间内能干什么？ 聊专业吗？聊摄影吗？聊人生？！ 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张帆满脑子都是周盈盈跟着混血青年上楼之后，两人在一个房间内纠缠的画面！ 这种场面，正常的男人每一个能忍受得了的！更何况骨子里其实就比较冲动好斗的张帆！ “唰！” 张帆等了两分钟后，再也忍不住了！径直攥着拳头，发疯似的推开楼阁最外边的虚掩的竹门，随即目光通红的直冲二楼。 而大约一分钟之前，周盈盈刚跟着混血青年乔治上了二楼，房间内，造型比较朋克的乔治笑吟吟地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 乔治把其中的一杯红酒递给周盈盈，笑着说道：“盈盈，照片什么的，都冲好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时间呢，毕竟你那个老公看你看得那么紧。” 周盈盈微微一笑，把红酒放在一边，笑道：“麻烦乔治先生了，既然这样，照片给我吧，如果需要费用，你也可以提，只要不是太贵，我都能接受。” “看你说的，咱们已经是朋友了，能跟你提费用吗？呵呵。”乔治目光深处泛起一抹火热，他看了周盈盈旁边桌面上的红酒一眼，笑道：“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盈盈，来都来了，不喝一点吗？怕我下药啊？哈哈。” 周盈盈微微一笑，说道：“抱歉，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乔治先生，酒改天喝没关系吧？既然照片已经冲洗好了，先让我看看行吗？” 闻言，乔治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周盈盈居然就这么直接的拒绝喝酒了，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不急。”乔治笑着说道：“盈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乔治转身走到窗户边的电脑桌前，从电脑桌的抽屉内拿出一本相册，递给周盈盈：“这都是我的创作，盈盈，你实在是太完美了，你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素材，你好好看下这些照片吧，如果你也觉得这些照片比较有艺术价值，那么我可以以半价的报酬给你拍摄。” 其实在乔治心中，完全是想无偿拍摄的。 只不过他很清楚，所谓弃如敝履，便宜得来的东西都没人要，对方也不会珍惜，所以，他就提了个半价。 而周盈盈拿着那相册一看，瞬间面红耳赤！ 只见这所谓的艺术照，全是一些长相貌美靓丽的年轻女子的大尺度照片，那种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感觉，确实很漂亮，也极具美感！ 但这些照片尺度真的太大了，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国人，周盈盈感觉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周盈盈脸色绯红，皱着柳眉，摇摇头，干脆拒绝：“抱歉，乔治先生，这种照片……尺度太大了，我接受不了。” “盈盈，我觉得你的思想真的太过于保守了。”乔治劝说道：“女性这是创物主创造的伟大杰作，这是美好的，而不应该成为禁忌的话题，在我们国度，不穿衣物出门都不算稀奇了。” 周盈盈脸色有些严肃：“那是你们国家！文化差异太大，而且，我觉得我们对艺术边界的理解有偏差！” 乔治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盈盈，你真的要拒绝吗？在你们国家，我敢保证，你很难再找到一个比我更专业的****艺术家了！” 乔治没想到，在网上聊的时候感觉一切还好的周盈盈居然这么戒备，这有点超出他的预估。 周盈盈绝不是花瓶，她隐隐的也能从乔治的声音和神态中感觉出异样，她这时候也有点担心起来。 “你放心，这些照片都属于盈盈你的个人隐私，我乔治绝不会用于商业用途的，我答应你，最多从一系列照片中截取两三张最具艺术价值的作为收藏。” “我收藏你个腿！” “嘭！” 就在这时候，张帆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双眼猩红，整个人像是发疯的公牛似的，怒吼一声，猛冲过来，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乔治的肚子上！ 乔治一米八有多的大高个直接被一脚踹得飞出去近两米，摔在地上，脸色涨红，额头大汗淋淋，他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张帆：“张帆，你……你怎么来了？” “我没来，你就有机会了是不？！”张帆猛冲过去，动作极其粗暴的揪住乔治的头发，抬起腿，在乔治头上猛踹着：“老子女人你也敢动？我今天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嘭嘭嘭！” 一脚接着一脚，三脚后，乔治的脑袋已经开始肿胀了，脸部颧骨出血，眼球充血，整个人不断的惨嚎着，同时时不时的翻白眼。 乔治虽然比张帆略高一点，但身体素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更不是盛怒之下张帆的对手！ “啊！啊！啊张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爸是苏杭商会的副会长——” 一旁的周盈盈也急了，她连忙冲上去，想要拉开张帆，同时急切地劝说道：“张帆，你别动手！你冷静点！” “冷静个姬吧！你给我滚！”张帆猛地甩了周盈盈的手，随即目光通红的扭过头，指着周盈盈喝道：“周盈盈！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要不是我老婆，我能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还商会副会长呢？你爷爷是银河系的君主都没用！！” 说着，张帆也浑然没管被甩到一边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的周盈盈，双手猛地使劲，一提，将完全没还手之力的乔治拎起来，随即再次一抬腿！ “嘭！” 一脚猛踹在乔治的裆部位置！！ “啊——！” 乔治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紧跟着整个人浑身抽搐了一阵，随即直接晕死过去！ 第48章 冲动是魔鬼 周盈盈目光惊惧地看着张帆，尖叫说道：“张帆！你真的疯了！你快住手！你再这样他会死的！” “激情杀人不叛死！就要弄死他！就算蹲十年老子也认了！” 此时此刻，盛怒之下的张帆并没有意识到乔治胯部位置已经渗出血迹了，并且人已经不省人事了，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人。 有句话说，每个人心里有一佛一魔，你若推到了佛，那就成了魔。 此刻，张帆无疑就成了魔，他发疯似的，抬起脚，再次猛地一脚踹在乔治小腹下的位置！ “哗啦” 周盈盈披头散发的，满脸恐惧地冲过来，拼尽了力气，猛地给了张帆一巴掌，随即死死抱着他，吼道：“真会死的，张帆你看，他已经昏迷了！下面已经出血了！你醒醒！如果死了你就摊上大事了！” “啪！” 这用力的一巴掌算是救了张帆，张帆总算清晰了点，他低头朝着乔治胯部看去，果然能看见一大滩的鲜血。 “唰” 当下张帆心头一咯噔，连忙上前一步，趴在乔治身边，用手摊了摊乔治的鼻息，这才发现他的气息已经相当的微弱了。 张帆心凉了半截，有些懊恼地骂道：“纸糊的人啊？这么不经打？” 周盈盈瞪了张帆一眼，吼道：“你不知道你练过啊？不知道你下手有多重啊！” 周盈盈这话不提还好，她这话一出，听在张帆耳中，就感觉她直到现在还在维护着乔治，所以，张帆刚熄灭的邪火一瞬间又有点窜腾起来的趋势，他眼睛通红地瞪着周盈盈：“周盈盈！你直到现在还在维护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黑鬼比我强？比我会讨人欢心？如果这样，你直接提出来，你直接过去跟他过就完了！” 闻言，周盈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帆：“张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张帆指着她的鼻梁，冷笑说道：“这四五天来你不感觉自己变样了吗？时时刻刻拿着个手机，你难道不是在跟乔治网络传情吗？而且今天你还骗我，说什么身体不舒服，说什么云会议？我去nm的云会议呢？开会开到这来了？” “张帆！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周盈盈满脸失望地看了张帆一眼，咬着嘴唇，沉默一会，从兜里拿出手机搁到张帆面前：“你现在就可以看聊天记录，我从来不删那玩意的，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张帆有点不信邪的拿过她的手机，解锁后登上w信，仔细的翻看了下。 看了他的手机之后，张帆这才发现，她最近几天确实跟人聊过不少，但都是些客户，乔治也聊了，包括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她也在跟乔治聊天。 但通过聊天记录，张帆能看出来，周盈盈跟他的关系还只停留在一般的程度，乔治这货倒是花言巧语的，各种示好，什么宝贝亲爱的都出来了，但周盈盈并没有正面回应他。 张帆指着手机上跟乔治的聊天记录说道：“你瞧瞧，他叫你宝贝，呵呵！你为啥不直接跟他说明白？还跟他虚与委蛇的，证明你心里还是有幻想呗？” “幻想nm个头！”周盈盈快被气哭了，她吼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有没有说过叫他自重的话？有没有？再说了！嘴巴长在他身上，我能阻止得了吗？难不成人家叫我一声宝贝，我就得把人给拉黑删除？张帆，那我跟你说，我在公司的时候，客户跟我开的类似的玩笑可多了，要都按你这么办事的话，我的工作还能干下去吗？” 张帆深吸口气，他意识到，有可能误会周盈盈了，只不过张帆嘴上还是没退步地说道：“那你一个女人家，敢来这种地方？你跟乔治才认识几天？你知道他是啥人？他万一有点别的心思，你一个小女人，拿啥保证自己的安全？” 周盈盈目无表情地看着张帆，冷冷说道：“这一次，我承认是我草率了点！但是张帆，你永远不要小瞧我！我周盈盈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和花瓶！” 一边说着，周盈盈从自己头上摘下来一个发卡，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之类的玩意，冷漠地说道：“这是定位器和录音笔！从我见到乔治的那一刻开始，全程录音，除非他是丧心病狂了，否则他能干啥？而且我手机已经调到报警界面，随时可以报警！” 张帆愕然地看着地上的录音笔和发卡定位器，神情有点发愣。 “这事儿回头再跟你算账！”周盈盈冷漠地说了一句，随即用手一指地上的昏迷的乔治，说道：“现在立马报警，把乔治送到医院去抢救！另外，你立马自己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自首？” 张帆闻言，顿时像是在冬天被人泼了一盘凉水似的。 他终于意识到，可能这个事儿真的是个大事了。 看乔治的状态，已经昏迷了，他到底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万一死了，那真摊上事了。 周盈盈没搭理张帆，她深吸口气，在这个时刻已经展露出了她远非一般女人能比的心理素质。 她并没有惊惶，而是颇为冷静的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打完急救电话后，立马又开始打警署的电话。 而旁边的张帆也没反对，他蹲在地上，眉头紧锁的一边抽着烟，思索着。 事情变成这样，要躲是躲不过的，因为这么个事儿，就背上一个在逃的标签，那不值得。 张帆细细想了下，也觉得周盈盈说的自首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如果自首的话……这种案子会怎么顶罪呢？而万一这个乔治真的没抢救过来，挂了的话，该咋整？ 张帆心中有些烦躁地抽着烟，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思索着。 “真晦气！出来旅游都能碰上这姬吧事儿！” 越想越气不顺，张帆破口骂着，随手一拳头砸在房间内靠窗户边的电脑桌上。 “嘭！” 电脑桌也是竹子制作的，挺简陋的，质量跟纸糊的似的，被张帆一拳就被砸翻了！ “哗啦” 在电脑桌翻到的同时，抽屉也倾倒出来，而就在这时候，张帆注意到了从抽屉内滚落出来的两样东西。 第49章 徐勇的怒火 张帆首先主意到的是一张巴掌大的标签纸，伴随着标签纸一同滑出抽屉的是一个u盘。 显然这原本应该是标签纸压在u盘上，作为标记，一同放在抽屉内的，只是被张帆不经意砸翻了抽屉，所以才滚落出来。 张帆好奇地拿起那便签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交易汇总！ 交易汇总？啥玩意？乔治的一些内幕交易？ 张帆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面有古怪！ 因为电脑桌的抽屉内除了这个u盘外，还有不少的光碟和相册。光碟的封面都是一些大尺度的女性照片，只要是个成年人，通过这些照片都很容易联想到这些光碟内都是些什么剧情。 而那些相册就更直接了，内容不堪入目，简直是男人看了会羞涩，女人看了会脸红的这种存在。 “难道是乔治卖h碟时候，保留下来的跟客户的银行交易明细？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留下来，一会给警察弄过去，作为证据。” 张帆心想着，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随即把u盘装进自己的手机里，查看了下里面的内容。 然而下一秒，张帆就后悔了。 这根本不是乔治跟客户的交易流水，而是远东贸易公司跟浙省和周边地区诸多行政部门要员和一些商界名流的交易流水。 刚开始张帆还不确定，可其中有两三个人名居然就是鹤城的，其中有一个居然就是庞东盛！ 这些人的级别有多高，张帆没法直观判断，因为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但其中涉及的金额却相当的吓人，动辄七位数，甚至八位数。 庞东盛的那两条交易流水算少的，加起来只有百来万。 “唰” 张帆才看了一点点，脸色瞬间就苍白了。 哪怕之前把乔治打得不省人事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所谓没吃过猪肉，但看见过猪跑，在各种影视剧本中，通常情况下，拿到这种玩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张帆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这个u盘的重要性！ 对某些人来说，或者说对u盘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 一瞬间，张帆心中泛起诸多念头。 该怎么处理这个u盘？ 放回去？ 好像也不妥当，因为警方马上就来了，到时候这个屋子肯定会勘察，这个u盘肯定会被带走。 当然，带走之后，会不会真的曝光，那就未必了。 而作为曾经接触过这个玩意的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一切都是未知。 张帆犹豫几秒钟，随后眼底闪过一丝狠光，他立马登陆自己的一个云盘帐号，将u盘内的资料全部拷贝到自己的云盘账户中，随即删除所有的传输记录，并且，拿着毛巾仔细的将u盘上的指纹啊啥的全部擦得干干净净。 擦干净后，再把u盘和光碟啊啥的全放回电脑桌的抽屉里。 而这时候，周盈盈刚刚打完警署的电话，她冷冰冰地瞥了张帆一眼，喝问道：“你在那干啥呢？警方马上就过来了！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似的，呵呵！” 此刻的张帆要说心里一点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也不是太慌张，因为他觉得自己随时可以给刘波打个电话，以刘波在社会上的人脉和影响力，这个事儿应该不算太大的事儿。 只不过，张帆内心里并不想一直给刘波打电话，去麻烦他。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一时间来到，随后昏迷的乔治被抬上担架，而张帆毫无疑问，当场被铐走。 当天下午五点左右，苏市第一人民医院停车场！ “嘎吱！” 一台漆黑的奔驰迈巴赫停滞，随后司机赶忙下车，为后座拉开车门。 后座车门一拉开，率先下车的是两个身材魁梧带着墨镜的保镖。 紧跟着，一个理着小平头，穿着宝蓝色阿玛尼西装，脸部线条刚硬，肤色较黑，嘴唇很厚，脸色严峻的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下车。 中年男子一下车，立马直奔医院，而他的司机和保镖三人则是快步跟在后边。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来到医院内的某icu病房外边，见到了刚从病房内出来的主治医生。 中年男子脸色有些焦虑，立马上前拦着医生，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您是病人徐瓜瓜的父亲？” “对！我是他爸，我叫徐勇。” 如果此刻张帆在旁边的话，肯定会诧异，为啥之前混血青年还自称叫乔治，为啥到了这就成了徐瓜瓜了呢！ 但实际上，乔治只是徐瓜瓜自己取的外文名，他的中文名叫徐瓜瓜，他是隔代混血，他父亲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苏市人。 医生皱眉问道：“你怎么回事，我们医院联系你那么久了，病人的其他亲属都来过了，反而是你这个父亲，到现在才来？” 徐勇歉然说道：“公司有事儿，耽搁了，对不起，我儿子病情到底怎么样？” 医生闻言，眉头紧皱，沉默一会儿后说道：“命是保住了，但是错过了送医的最佳时机，病人恐怕……” 徐勇急忙问道：“恐怕什么？请直说！” 医生干脆说道：“病人下。体受到严重挫伤，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他可能无法生育了！” 徐勇闻言，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脑子都是嗡嗡嗡的。 徐瓜瓜不能生育了！这意味着他徐勇这就要绝后了！ 除非再生一个！ 但徐勇今年已经五十三了，这个年纪，再生一个儿子并且抚养长大，那谈何容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勇迅速问道：“给我找最好的大夫，用最贵的药！医生，只要你们能医好我儿子，我徐某人把话搁在这，直接给你们医院捐一千万。” 医生摇摇头，“要不你送北利坚国去吧，那边医疗相对好一点，不过……我个人认为，以现今的医学发展程度，完全医好的可能性很渺茫。” 几分钟后，徐勇简单的在病房外边看了儿子一会，随后离开医院。 在回家的路上，迈巴赫车内，徐勇正跟人通话着：“老谭！打我儿子的那人自首了是不？” “对，现在在警署呢！” 徐勇目无表情地说道：“联系公司的律师团，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案子往死里办！我要让那小子后半辈子都别想从里边出来！” 第50章 叶庸 “好的勇哥，我一定办好这事儿！” 而另一头，周盈盈满身疲惫的从警署做完笔录回来，她一脸的焦急，柳眉紧锁。 她在警署内待了很久，她见到了徐瓜瓜那边的律师团，对方态度很强硬，一点也没有谅解的迹象，俨然一副法办到底的模样。 其实像类似的这种案子，比如车祸啊之类的，如果能取的被害人的谅解的话，那案子就会好办许多。 而所谓取的被害人的谅解……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用钱砸，但很显然，徐瓜瓜那边压根不缺钱。 在坐着出租车回酒店的路上，周盈盈反复在想……该怎么办，该找谁帮忙。 想来想去，周盈盈觉得，只能找自己的大姨夫了。 大哥周昌源平时爱吹牛，周盈盈是知道的，况且这是在苏市，她不认为周昌源有那么牛比，能在这边有熟人关系。 周盈盈嘴上挺硬，俨然一副再也不原谅张帆的模样，但实际上，张帆自从被警方带走后，她忙前忙后，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回到酒店后，周盈盈拨通大姨夫叶庸的电话：“喂姨夫，吃晚饭了吗？” 电话那头，大姨夫叶庸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刚吃过，你是……盈盈？” “是我啊。”周盈盈深吸口气，微笑着，尽量用舒缓的甜甜的语气说道：“姨夫，我现在在苏市寻思着给你带点特产啥的呢。” “你这孩子，给我带什么礼物啊，家里啥都有。” “来都来了，就买了点特产啥的，回头给您送过去哈！”周盈盈笑道：“姨夫，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自从退了之后，身体好多了，也没那么多人来找我了，现在乐得清闲，哈哈。”叶庸爽朗一笑，直接问道：“盈盈，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儿吧？” “是有点事儿。”周盈盈也没再绕圈子，当即把张帆的事儿简单跟大姨夫介绍了一遍。 闻言，叶庸沉默半晌，“盈盈，张帆这个事儿属于过失致人重伤罪，这个案子最关键的有两点，一是没其他旁观者在场，没人能给你们证明，第二就是无法取得对方的谅解。” “不是有那个出租车司机吗？” “出租车司机也没有亲眼目睹，再说了，你既然说对面有点来路的样子，这么一来，那个出租车司机能不能给你作证都是未知数。” 周盈盈心中咯噔一下，“姨夫……这么严重吗？那张帆会怎么判？” “一般是三年吧，具体得问律师。” 周盈盈欲言又止：“姨夫……” 叶庸犹豫半晌，说道：“盈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现在毕竟已经退了，人走了，茶也就凉了，以前的朋友能不能还那么好使，这都要打一个折扣。” 周盈盈撒娇说道：“姨夫，我知道您最好了，您最疼我了，您就帮帮张帆吧，他也不容易的。” 叶庸一脸无奈，“行行行，盈盈，也就是你，换成是张帆或者昌源那两人来找我，我都不带搭理的。” 周盈盈吐了吐舌头：“谢谢姨夫！姨夫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贫了，一万岁那不成了老王八了吗？”叶庸无语地说了一句，停顿了下后，并没有当场把话说满：“我打个电话，给你找找熟人吧，但具体这个案子该怎么办，那是法院的事儿，即便坐牢了，那也是张帆罪有应得，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嗯。” 说着，两人也就挂断电话。 时间一晃过去大半个月了，中秋都过去了。 下午三点，苏市某个酒店大厅。 徐勇刚刚开完一个会议，从酒店出来，他手里拿着手机，正跟人通话：“还是没结果？” “是啊勇哥，对面不简单啊，上面有人，案子一直侦查阶段，流程都没走完。” 这阵子，徐勇很关注这个案子，陆陆续续有打听和接触，所以，他心里早就有了预料。 徐勇冷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撤了，让那个什么张帆的体面的从里边出来！” 对方一愣：“勇哥，就这么算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哈，是不是有点太便宜那小子了？” 徐勇目无表情地说道：“官方途径不行，那就走走其他路子，这事儿你继续办，同意谅解，放他出来，等他出来后，我另有安排。” 对方顿时就明白了，“哎！勇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放心吧！”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两天后，张帆被释放，从警署刚出来，张帆立马就抱住了在路边等待着的周盈盈。 平淡的事儿总是容易被遗忘，曲折的经历才能让人铭记。 在里边关着的这些日子，张帆虽然跟周盈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周盈盈的付出他都能感受到。 之前对周盈盈的疑虑和猜忌甚至反感，此刻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张帆对老婆只有愧疚。 当天下午，两人回到酒店。 这时候，无论是张帆还是周盈盈，两人完全没了继续旅游的心思，所以，计划着明天就离开。 当天晚上九点多，酒店套房内，周盈盈接到肖波的电话，她看了眼正在房间内玩着电脑游戏的张帆，随后不动声色的离开房间，跑到酒店大厅，然后接通电话。 “喂，肖先生，你好，有线索了是不？” “有点惭愧啊，一个多月了，效率实在有点低，不过还好，总算查到了。” 周盈盈美眸一凝：“怎么说？” “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外。遇是假的，我们查了你老公最近一年多的通话记录，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最近一年多，跟别的通话的女人的数量屈指可数，并且，完全不像是那种关系。” 周盈盈心中松了口气，心中暗骂：没有就好，果然除了我没人能看上他。 周盈盈问道：“还有呢？” “他没有外。遇，但他的那两笔钱的来路却很有问题！” 周盈盈心头一惊：“你是说他的钱来路不正？” “不不不，完全相反，来路正当的很，简直是太正当了。”电话里，肖波沉声说道：“无论是彩票还是炒股我们都查了，完全正规，合理合法，但这其实很反常你知道吗？彩票中那么大奖是啥运气？那得十辈子祖坟冒青烟啊！他偏僻就中了！另外，还有那股票！那是即将上市公司的原始股啊！一般人根本买不到的，可他买到了！这就很有意思了！” 第51章 张帆的幸福生活 周盈盈闻声冷冷一笑，“肖先生，那您的意思是，张帆还是有别的事儿瞒着我呗？到底什么事儿，你直说吧。” 电话里，肖波沉默一会，说道：“周小姐，我就直说了吧，我怀疑……你老公跟君豪集团的总经理刘波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君豪集团？刘波？” 周盈盈娇躯一颤，手里的手机差点就掉在地上了。 这个人物她还是听说过的，因为刘波以前就是h省的，而且每年偶尔还会回来h省，他每次公开亮相基本上身边陪同的都是h省政商名流人物。 举个栗子吧，对刘波这样的人来说，假如公开来鹤城，并且表态有投资的意向的话，那通常鹤城的二把手得陪着。 二把手负责经济，对他来说，刘波这种人物就是财神，能拉到这种投资，那对全市的招商引资是很有利的，也是一笔大的功绩。 周盈盈颤声问道：“他跟刘波能有什么关系？” 肖波犹豫半晌：“我只能说……是亲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更具体的我就没法查了，毕竟我也弄不到什么鉴定证书，更不可能去当面跟刘波求证。” “你说的这些，靠谱吗？有证据吗？”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敢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吃这碗饭十一年了，不可能无的放矢的，至于细节，周小姐你就别问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肖波一笑，“客气了，你要觉得我这办事儿还算差强人意的话，回头多给我点茶水费啥的，我就一万个感激了！哈哈！” “那是一定的！”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酒店大厅内，周盈盈独自坐在沙发上，嘴角泛着微笑，望着酒店前台墙上的挂钟发呆。 特殊关系，亲人关系？还能是啥关系呢？ 周盈盈自然清楚，肖波只是没把私生子这三个字说出来而已，毕竟这三个字多多少少是带着点侮辱性质的。 此刻，周盈盈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对她来说，张帆如果出轨，那是最坏的结果，也是不可能接受的结果，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原因……都还是可以商量的。 所谓身体出轨，女人身体出轨，那大概率是真的出轨了，而男人不一样，男人身体出轨，也有可能是荷尔蒙驱动下的生理需要，这么说，不是为了给男人开脱，若是用心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社会上两性婚姻中，普遍存在的现象。 周盈盈在酒店大厅内做了一会儿，随后就回到套房。 回到房间后，周盈盈见张帆依旧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不由得问了一句：“还玩着呢，不早了。” “嗯，刚出来，有点兴奋，睡不着。”张帆看了她一眼，“你刚去哪了？” “在外头转了转，寻思着给爸妈带点稀奇的玩意回去。” 周盈盈说着，给张帆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将咖啡搁在张帆身边的电脑桌上。 张帆捧起咖啡，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喝过周盈盈亲自泡的咖啡了。 然而，在下一秒，让张帆更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只见周盈盈微笑着走到张帆身后，伸出白皙的小手，动作有些笨拙的在张帆肩头捶捏着，按摩着。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柔软触感，张帆心头一荡，正好这时候一局游戏打完了，他抬起腿，将大腿搁到电脑桌上，“腿好酸，给我揉揉！” 周盈盈闻言，瑶鼻皱了皱，随后还真微微俯身，小手握拳，在张帆的大腿上轻轻敲打按捏着。 张帆这话本来只是随口说说，他没想到周盈盈真的会做。 这下张帆有点傻眼了，内心反而生出一种不安之感，他脸色略显苍白的看着周盈盈，神情有些惶恐：“盈盈，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周盈盈白了他一眼，“你这人，真的是贱命，给你按按摩就这么感动了？” “不是，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周盈盈叹口气，幽幽说道：“那是以前，其实……你也不容易。” 闻言，张帆差点跳了起来，他瞪眼看着周盈盈：“雾草！盈盈！你绝对还在生气！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 “我没生气，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这几年你在我们周家受委屈了，我妈我哥我嫂子都没少给你脸色看，就连我也经常在你耳边叨叨。” “你还说没生气？！” 张帆彻底做不做了，他差点哭了，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微红地看着她：“盈盈，是不是那天我推了你一下？你心里觉得委屈？你别瞒着我了！你现在这样子子，不就是想要先给我点甜头吃，然后回家就离婚是不？” 闻言，周盈盈差点肺都气炸了，他柳眉倒竖，立马一手叉腰，右手使劲地拽住张帆的耳朵，使劲地拧着：“张帆！你真的是个贱人？我周盈盈以前有那么刻薄吗？你至于这样吗？谁说要跟你离婚了？！” 耳朵被拧着，虽然有点疼，但张帆反而心安了不少，他狐疑地看着周盈盈：“你真没生气？” “滚！” 周盈盈气呼呼的，一抬腿，一脚踹在张帆的屁股上。 张帆立马拍拍屁股，咧咧嘴，又站了起来，这下他确定了，周盈盈确实没生气。 张帆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望着周盈盈，“盈盈，你刚刚说啥来着？觉得委屈我了，想要补偿我是吧？” 周盈盈瞪了张帆一眼，轻叹一声，说道：“以后我尽量对你好点吧，你也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了。” 张帆闻言，立马来了状态，他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把腿重新翘到电脑桌上，指了指大腿，说道：“既然这样，我腿真的挺酸的，听话，过来，给我揉揉！” 周盈盈瞥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虽然不是那么的情愿了，但还是照办的，继续给张帆锤腿。 佳人在侧，感受着身畔的软玉温香，他挺了挺胸，吩咐道：“这阵子在警署里，可把朕给累坏了，盈盈，锤完腿之后，给我跳个舞，听见没？” 以前张帆追周盈盈那会，她大学的时候还练习过舞蹈，舞技虽然不是一流，但也算赏心悦目。 只是自从结婚后，就几乎没见她跳过了。 周盈盈捋了捋发梢，低声应了一声：“嗯。” 张帆心头一荡，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他继续吩咐道：“记住了，必须是那种不穿衣服的舞蹈，听见没！” 第52章 魑魅魍魉 周盈盈脸色微红，声音细弱蚊呐：“这个……得等回到家，等周舟睡着之后才行。” “嗯。”张帆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回头我买几套衣服，回家之后，咱们整点带剧情的！” “唰” 张帆话音落，周盈盈绯红着脸，小手攥住张帆腰部的软肉，使劲的掐着，她磨着银牙，恶狠狠地盯着张帆：“张帆！得寸进尺是不？！我给你点笑脸，你是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是不？！” “哎！轻点轻点！” “我看我是时候准备一把剪刀了，啥时候趁你睡觉的时候，咔擦一下给你剪了！” 张帆斜眼看着她：“真的吗？你舍得吗？” “我去你的！” 周盈盈暴怒，一脚踹翻张帆，随即气鼓鼓的去了卧室，同时还反锁了房门。 张帆嘴角泛着笑意，整个人精神通泰。 虽然他不知道周盈盈为啥态度转变这么大，但这终归是好事儿！ 张帆买的是十一点多的箫山机场的机票，他们八点多就起床了，行礼并不多，收拾一下，九点出门。 上午九点半左右，张帆和周盈盈退了房，随后吃过早饭，就准备搭车直接去箫山机场。 九点五十，苏市某饭店门口，周盈盈拎着包，正在等待着张帆买单出来，同时也在等过往的出租车。 “嘎吱！” 突然，迎面迎来一台黑色的奥迪a4，a4车速较快，径直停在饭店门口，随即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三十岁左右，脸型有些微胖的青年人脸，这人看了周盈盈一眼，笑道：“嗨，靓女，等车呢？” 周盈盈一愣：“是啊，怎么了？” 青年咧嘴一笑，问道：“去哪呢？” 周盈盈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去箫山机场，怎么了？” “呵呵，那不用等了，上车吧！”青年笑呵呵的说道：“我这是滴滴打车，顺风车。” 周盈盈有点不信：“滴滴打车都开a4啊？这车油耗得多少？百公里十几升吧？” “哈哈，靓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a4算个姬吧！”青年随口说道：“我这顶多是个舒适性，还有豪华型的，别说a4了，前阵子有个同行，开个保时捷出来跑嘀嘀。” 周盈盈莞尔一笑，“那不是跑车，是开出来泡妞的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这现在的人啊，有钱人出来体验生活的，虽然少，也是有的。”青年说着，再次问道：“咋样，靓女，上车不？” 周盈盈有些心动，这会儿出租车跟集体去开会了似的，等了好一会了，也没见着一辆。 也就在这时候，张帆结账出来了，他看了青年一眼，问道：“搞啥呢？黑车啊！” 青年脸一黑：“兄弟，话不能乱说哈！正儿八经的备案过的嘀嘀呢！上不上？七年老司机，苏市的路况我最熟，全程不用开导航，能给你带南极岛去不带迷路的！” “呵呵！” 张帆一笑，犹豫一会，点点头，“那行，走吧！” 说着，张帆与周盈盈两人把行礼塞紧a4的后备箱，随即上车。 上车之后，张帆坐在副驾驶，而周盈盈则是坐在后排座。 这个青年挺健谈的，一边开车，还能陪着张帆扯犊子，啥话都能聊，而张帆虽然平时稍微有点闷，但好歹不属于那种完全的闷屁，所以，没一会，两人也就聊熟悉了。 通过聊天，张帆得知这人叫王亚龙，今年三十一岁。 张帆也能看出来，王亚龙的车技还算是不错的，车开的很稳。 “嗡嗡嗡” 一边闲聊着，王亚龙载着张帆夫妇行驶了大约七八分钟后，王亚龙随后就将中控台上挂着的嘀嘀道行关闭，随即又将车内的监控给关掉了。 张帆见状，一愣，不由得出声问道：“兄弟，你这是？” 王亚龙咧咧嘴，随口说道：“嘀嘀抽头太大，tm的抽二十个点呢！我自己接的客，没必要走平台，小本生意，能省点是一点。” 张帆问道：“那你这样随便关掉，不会被嘀嘀处罚啊？” “处罚谈不上，扣服务分吧，我分数不高，平时跑的少，扣了也无所谓。” 张帆眉头一皱。 “放心！”似乎是看出张帆有些疑惑，王亚龙出言宽慰道：“我肯定不能带着你们饶圈子的，该走多远就多远，抄捷径，按公里计费，到地方后，我给你打九折！” 闻言，张帆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往深处想。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车子已经驶离了市区，渐渐的路上人也少了，车也少了。 张帆一边摆弄着手机，瞥了旁边的王亚龙一眼，突然问道：“兄弟，你知道这里离王宫饭店有多远吗？” 王亚龙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儿，就随便问问，我有个亲戚在那边上班，呵呵。” “哦！”王亚龙沉默片刻，回应道：“也不是太远，兄弟，你要想过去王宫饭店的话，我也能给你送过去。” 闻言，张帆立马眼神虚眯起来。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万鞍市的事儿之后，张帆其实已经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有些事儿，看起来还是大大咧咧，实际上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张帆之所以问王宫饭店，是因为这个饭店就在之前张帆吃饭的那个饭店的斜对面，距离不到三百米。 按照王亚龙之前跟张帆说的，他应该是本地人，并且，长时间出来跑车，甚至于就住在王宫饭店附近。 既然这样的话，张帆问他，为啥他没有直接回应呢？ 一瞬间，张帆心中就生出了疑窦。 而后排座上的周盈盈一路上都没插嘴，没理会张帆和王亚龙两个大男人的说话，他戴着蓝牙耳机，美眸微微闭着，正听着歌。 突然，她手机维信电话来了，她连忙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愣住！ 电话赫然是张帆打过来的。 周盈盈也不笨，她立马就意识到，张帆有别的话要跟自己说，所以，她挂断电话，用维信给张帆发了个问号。 很快，周盈盈就看见张帆给她回了一句：司机王亚龙可能有问题，盈盈你小心点，一会不要慌，一切有我来摆平！ 第53章 悲催的王亚龙 纵使周盈盈此刻有万千的疑惑，她也知道此刻不适合多问，所以，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惶，只回了一个嗯字。 很快，一路上车子越来越少，看这架势，俨然有往农村跑的架势。 王亚龙的话也少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发颤，额头也不知道啥时候渗出了细汗。 张帆见状，瞥了他一眼，笑容渐冷：“哥们，你还真准备带我们去南极岛啊？” 王亚龙脸色稍微有些尴尬，说道：“不是，老弟，这是去箫山机场的路，我走的是近道，不信你打开导航瞧瞧，是不是距离越来越近了。” 张帆心中冷笑，导航其实他早就查了。 确实像王亚龙说的那样，距离是越来越近了，但这条路在导航上根本没标记。 换句话说，是没有卫星定位，属于无名未知的道路！ 可想而知，这种路是有多偏僻。 张帆歪着头，盯着王亚龙，突然问道：“哥们，徐瓜瓜给了你多少钱啊？” 王亚龙闻言，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他连忙摇头，“啥玩意？什么徐瓜瓜？这瓜好吃吗？” “好吃你大爷！” 王亚龙眼底的那一抹惊惶正好被张帆捕捉到了，张帆冷喝一声，猛地一拉手刹，随即身子蹦起来，上本身直接扑过去，闪电般的就将王亚龙压在身下！ “嘎吱！” “嘭！” 突然的刹车，使得汽车方向没控制好，猛地撞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瞬间熄火了。 “哗啦” 张帆身手矫健，并且出手果断，瞬间就摁住了王亚龙，将后者死死压在身下，同时一只手死命的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通红地喝问道：“还跟你爷爷演戏呢？你以为老子是沙雕，什么都没看出来是吧？” “咳，呵，呃呃！” 王亚龙脖子被瞬间掐指，一张脸都涨红了，呼吸困难，他依旧不承认：“兄弟，你弄弄错了！你干什么？你这么办是违法的知道不？” “沙雕！懒得跟你扯！下次干这种活儿，记得准备工作到位一点！” 张帆懒得搭理他，冷冷说着，扭过头，看了眼后座，快速问道：“盈盈，你没事吧？” “没事儿！” “那好！你马上下车！行礼不要了！” 周盈盈脸色有些苍白，也没多问，点点头，立马推开门下车。 待周盈盈下车后，张帆动作粗暴的托着王亚龙直接将后者从车上拖了下来。 “敢坑你爷爷！” 张帆骂骂咧咧着，将王亚龙拖下车之后，立马一拳头砸在后者脑门上，将后者打得眼冒金星后，随即手脚并用，直接解开他的裤腰带。 “我尼玛！”王亚龙有点慌神了，死命的反抗，一边捂着裆部，看张帆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兄弟！你干啥？你别乱来哈！我有艾滋的！你老婆跟仙女似的，这么漂亮，你不要，居然对我——” “去尼玛的！” 张帆一脚踹过去，随即继续动作粗暴的撕扯着。 “哗啦啦哗啦” 没一会儿，尽管王亚龙拼命的反抗，但依旧没啥作用，张帆力气比他大多了，而且王亚龙个子很瘦，两人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很快，王亚龙浑身上下就被扒了个精光，连底裤都给张帆撕碎，丢进路边的池塘里。 办完这一切之后，张帆又把王亚龙的a4的一前一后两个轮胎的气给放了，轮胎也给扎爆了后，这才罢手。 “狗东西！你不是说违法吗？”张帆冷眼盯着王亚龙：“看好了昂！我没抢你一分钱，也没太动手打你，你回去就好好想想，被人扒了衣服该蹲几年牢！能不能判个q奸未遂啥的！” 王亚龙脸都黑了。 已经深秋了，这个时节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他撅着大白腚，一手捂着裆部，蜷缩在车旁，使劲吸着大鼻涕，满眼惊恐地看着张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唰” 张帆最后冷冷看了王亚龙一眼，旋即转身，牵着路边的周盈盈，往小乡村走去。 周盈盈本来挺惊惶惧怕的，被张帆这么一整，反而觉得好笑，她有点无语地看了张帆一眼：“张帆，你真无聊！” 张帆呵呵一笑，“盈盈，你都看见了？” 周盈盈一愣，脸蛋有点红：“看见啥了？” 张帆捉黠地说道：“脸红啥？是不是没我的大？没我的雄伟？” “张帆！我去尼玛的！” 周盈盈大囧，脸色绯红，猛地一抬大长腿，狠狠地在张帆脚尖上踹了一脚。 “哈哈哈！” 张帆放声大笑。 “亢！” 一声枪响！直接打在张帆身前的路面上！ 张帆脸色一变，瞬间噤声，拉着周盈盈转过身，向侧后方看去。 只见在后方大约二十多米远的马路上，四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快步奔来。 开枪的是领头的大汉，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满脸的横肉，看着就不是善茬，他猛地举起枪，指着前方的张帆，吼道：“小崽子！给我立正！” 领头的大汉一开枪，很快，另外三个大汉也从怀里掏出枪，脸色冷厉地盯着张帆！ 一瞬间，四支枪指着张帆！ 张帆心头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僵硬。 好一会儿，张帆才两手举过头顶，讪讪地看着四个魁梧大汉，说道：“兄弟，跟我老婆没啥事儿，你让她先走，有啥招，你冲我使，行不？” “亢亢亢！” 接连三枪！全部打在张帆身前的脚下！ 地面上溅起一连串的土雾！ 领头的汉子冷漠地盯着张帆：“少bb，过来，跟我上车！” 张帆眉头紧皱着，他意识到，对面这些人不像是路边的小混混，是真的有点路子的狠茬子。 张帆无奈，只能攥紧周盈盈的手，微微挡在她身前，往对伙走去。 十几秒后，当张帆走到领头的大汉跟前的时候，这人猛地一枪托砸在张帆的脑门上，随即揪住张帆的头发，一提膝盖！ “嘭！” 一个电炮！ 张帆当场脸孔就扭曲了，身子跟虾米似的微微蜷缩着，表情痛苦。 “都带走！” 领头大汉目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收起枪，随即走到转角马路边的一台吉普车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第54章 活埋 当张帆和周盈盈被押上车后，领头的彪形大汉立马从车的储物箱内拿出两幅早就准备好了的手铐，当场给两人给铐上了。 很快，吉普车启动，车子在乡间偏僻小道上行驶着。 车内，周盈盈俏脸煞白，她毕竟是个女人，无论她平时在公司，在生活上表现得有多坚强和从容，当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还是没法控制心头的恐惧。 张帆时不时用眼神安慰着周盈盈，示意她别慌，但其实，张帆心里也没谱。 吉普车行驶着，车内却很安静，张帆发现，这帮人真的跟一般的地痞流氓不一样，完全不是那种小痞子的做派。 如果是一帮小痞子流氓，大多数言行举止都很粗鄙，此时此刻，车内有周盈盈这样一个大美女，他们说不定还有点别的歪的心思。 但他们没有，这群人至始至终都表现得挺冷静的，冷静得让人害怕，一路上，他们极少说话，从头到尾都是冷着一张脸，以至于张帆很少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车继续沿着乡间下马路开着，越开越偏僻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吉普车已经转弯进了一条连路标和最起码的车辙印记都没有的荒僻山路。 张帆心头一沉，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问道：“哥几个，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 坐在张帆旁边，紧挨着张帆的是一名穿着西装，脸上满是麻子青春痘啥的大汉，他瞪了张帆一眼，沉默一会后，突然问道：“哥们，你抽烟吗？” “抽！” “那行！” 麻子脸大汉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包和气生财，掏出一支烟塞进张帆嘴里，随即又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亲自给张帆点上了。 张帆有些贪婪似的，深吸一口，神情稍稍放松些许。 在张帆看来，对方不但给自己发烟，还给自己点烟，态度还可以，这就说明，一切还有得缓。 然而，麻子脸下一句话就让张帆如坠冰窖！ “古代有上路酒，咱这车上没有酒，就给你整支烟吧，好好抽，抽完就准备上路了！” “唰” 张帆刚抽了两口的烟掉在车垫子上，整个人彻底呆滞。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吉普车开到半山腰的一处空旷无人地带，随后停车，紧跟着，四个大汉中有三个下车，三人下车后，径直从后备箱内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铁铲。 紧跟着，三人就在旁边的空地上，当着张帆和周盈盈的面，开始挖坑！ “嘭！”“噌！” 那种铁铲与泥土碰撞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砸在张帆和周盈盈的心头上。 其实吧，死亡没那么可怕，可怕是死亡之前的等待，可怕的是明知道的却无力改变的死亡倒计时。 在现代，很多国家在处理死刑犯的时候，在临刑前，都会给死刑犯喝点带有麻醉性质的饮料啥的，而押赴刑场的时候，头上也会戴上头套。 因为如果不这么干，很多死刑犯在最后临刑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和对死亡的恐惧，会拼了命的挣扎，屎尿其出，当场下瘫吓傻是常有的事儿。 很多时候，原来一百七八十斤的大胖个死刑犯，在审判结果出来后，到最后行刑前，体重暴减，短短几个月瘦成皮包骨也是常有的事儿，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周盈盈已经快崩溃了，她嘴里被塞了面条，双手被铐着，她拼命地挣扎着，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脸色惊恐莫状，眼神中有着哀求之色，眼泪哗哗的流。 张帆到底是个男人，情况稍微好点，他眼看领头的大汉手里拿着一块布条，也准备塞进自己的嘴巴的样子，在这一瞬间，张帆瞳孔无限放大，眼睛通红地低吼道：“兄弟！借一步说句话行不行？” 大汉一愣，吸口烟，随口说道：“咋了，难不成你家里还藏了两吨的黄金，准备用钱保命啊？” 张帆呼吸急促地说道：“只要你放了我，两吨的黄金我还真能拿出来！” 大汉一怔，看傻子似的瞥了张帆一眼，冷声问道：“老弟，你知道现在金价多少吗？” “十一年前，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金价一路飙升，一度单价破千，而现在价格虽然回落了不少，还是得四百多块一克，两吨黄金？值多少钱你心里没点b数吗？” 张帆急忙解释道：“八亿嘛？我有，我真有！” “傻x！” 大汉伸出蒲扇似的大手，一个耳刮子狠狠地扇在张帆脸上，随即用枪强行抵在张帆的脑门上，冷漠道：“张开嘴。” 张帆眼眶通红，吼道：“我真有！哥们！最后问一遍，你要这么活埋我，你绝对会后悔的！我跟国内一个超级大人物关系非常近！” “傻x，你以为你姓张，就是张军的儿子啊？”大汉看神经病似的看了张帆一眼，“再说了，张军也没传出有儿子啊，就两个女儿。” 张帆目光猩红地看着大汉，他很想说我还真是他儿子，可他转眼瞥见旁边的周盈盈，咬咬牙，又给忍住了！ 而旁边的周盈盈只当张帆口中的大人物是刘波，以为张帆要说出自己跟刘波的关系。 当下周盈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之色，也拼了命的挣扎着，嘴里“呜呜呜”的说着。 随后大汉强行用枪逼着张帆张开嘴，冲他嘴里塞了布条。 张帆无奈，只能照办。 此时此刻，张帆心里无限的焦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坑越挖越深，同时在心中祈祷着刘波快点来解救自己。 在之前发现王亚龙有些异样的时候，张帆就通过手机给刘波发了一条短信，现在已经过去个把小时了，刘波到底有没有收到，他到底能不能救自己，张帆也不确定。 与之同时，苏市市中心，阳光大道的某黄金地段的写字楼第六层内，一袭西装，看着儒雅而大气的徐勇正在小会议室跟众多公司高层开会。 第55章 宁浩 说话的这人名叫徐中天，也是整个会议室内，跟徐勇关系最亲近的。 整个会议室内，除了徐中天，其他人管徐勇得叫徐总，要不叫勇哥徐哥！只有徐中天能叫老徐。 徐中天跟徐勇共用一个徐字，但其实两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只不过徐中天在徐勇年轻还没发家那会就陪着，一路跟随着，这些年为徐勇付出很多，立下很多战功。 徐勇这个人呢，脑子其实很活泛，不古板，年轻那会胆子大，走擦边，挣了小钱。 不过，让徐勇真正发家的，还是十一年前那会，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中期爆发的三战，他是发了战争财，别人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他呢，依靠之前的原始积累和关系，大量倒卖战略物资和医疗物资啥的，使得他在不到三年的战争里，个人财富膨胀了十几倍。 徐勇点点头，沉吟说道：“远东那边的事儿不着急，他们盘子大，不至于扣了咱们那点尾款，出不了事儿。” 徐中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徐勇喝了口茶，正想接着说话呢，突然会议室外边的门响了，紧跟着门开了，随后就见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穿着职业装的女秘书走了进来，附耳在徐勇身边说道：“徐总，刚刚安保部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一群人闯上楼了。” 徐勇一愣：“对方啥来路啊？安保部干啥吃的？连个人都拦不住？” 秘书闻言，蹙着眉头说道：“徐总，不能怪安保部的，我听说…对方来了四个人，个个带着微冲…” 一听这话，徐勇当场懵了。 就在这时—— “嘭！” 小会议室的木门被人一脚粗暴踹开！ 随即会议室中徐勇和徐中天等十来人就看见四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揣着微冲直接冲进会议室！ 领头的青年个子也就一米七出头，脸庞挺瘦的，看着有点像是张一山，他嘴里叼着一节火柴，眼神冷厉，穿着黑色风衣，宽大的风衣下，右手攥着的是明晃晃的微冲！ “我找徐勇，无关人员，自觉抱头，角落蹲着！” 青年冷漠地说了一句，直接举起手中的微冲，跟着枪口指着会议室上空的吊灯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会议室内的吊灯瞬间全碎，玻璃渣子掉落一地！ 一瞬间，会议室内众人全部懵了！ 徐勇也懵了，他眉头紧皱地盯着青年，半晌没说话。 徐勇以前也是江湖人，只是他如今也算有了名堂，在苏市大小也是一号人物，甭管黑的白的红的绿的，多多少少得给他点面子。 用一句俗气点的话说，徐勇现阶段已经过了端着枪吃饭的时期，他已经到了可以穿上西装，体面的坐在办公室跟人公司合作的阶段了。 “都没听到是吧？” 领头的青年舔了舔嘴皮，冷漠说了一句，随机微冲指着会议室内一名股东的大腿，直接崩了一枪！ “嘭！” 那人大腿瞬间飙血，一声惨叫，捂着大腿蜷缩在地上惨嚎着。 “唰” 徐勇眼眶微红，歪着脖子盯着青年，声音沙哑地开口：“哥们，吃哪家饭啊？” 青年目无表情地看着徐勇：“我叫宁浩，我爸宁凯佳。” 徐勇闻言，浑身一震，宁凯佳的名他听说过，这人常住在苏市，挺有名的。 在徐勇的印象里，宁凯佳早在二十多年前是通缉犯，后来由于三战爆发，使得对一些通缉犯有了喘息的土壤，加之宁凯佳这人是以前君豪集团的，门子很深，所以，到了后来，这通缉的名儿也不知道咋的也就没了。 徐勇脸色有些难看，阴晴不定地看着宁浩半晌，问道：“为啥事儿来的啊？” 宁浩毫不犹豫地说道：“苏市十里坡，有一男一女，二十七八岁，被你的人抓了，他们安全，你安全，他们要缺个零件，你得死。” 听到这话，徐勇顿时满眼惊愕。 徐勇完全没想到，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的张帆和周盈盈居然有这种质量并且有魄力揣着微冲冲到写字楼来的这种朋友。 徐勇沉默半天，才脸色难看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放人。” 宁浩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冲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人揣着微冲，潮水般离去。 当宁浩他们离去之后，会议室内这才有了些许生气，众多股东也活跃起来，一个个梗着脖子或是抽着烟，议论着。 女秘书脸色苍白，颤颤惊惊地走到徐勇跟前，眼神带着还未褪去的惊惧，说道：“他们揣着枪闯进来！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徐总，公司的监控探头完好，要不，报警吧？” “报警尼玛！滚！” 徐勇勃然大怒，骤然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猛地一甩，砸得稀碎！ 女秘书吓得差点哭了，很委屈地离开了。 徐中天拍了拍徐勇的肩膀，皱眉说道：“老徐，你也别生气，小周说得其实不无道理，这君豪的人实在太猖狂了，大白天的带着微冲闯进来！简直要翻天！依我看，经官也可以！我就不信，他君豪集团还能一手遮天？？” 徐勇看了其他股东一眼，叹息一声，低声回应道，“中天，不是我怂，是咱们跟君豪…拼不起，咱们是在三战中发了小财，可君豪，早在和平年代就完成了资本蜕变，三战更是绑死了老范啊。” 徐中天一怔：“这些事儿，你不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老范…” 徐勇嘴角抽出了下，“第一委员长的候选人，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下午三点多，苏市某高尔夫球场内。 之前揣着微冲闯到徐勇会议室当场开火的宁浩此刻正低眉顺眼的在球场内捡球，此刻的他，就是一名球童。 而在球场上，此刻正有两人挥杆打着高尔夫，其中一人穿着阿迪达斯运动服，身材中等，明明快五十岁了，但保养的不错，他脸型跟宁浩有六七分像，他叫宁凯佳。 而在宁凯佳旁边的一个人则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穿着普通的宽松的白色运动服，身材高大，一只脚稍微还有点跛脚，他两鬓斑白，脸型有棱有角的脸上也经不住岁月的侵蚀，已经爬上了皱纹。 第56章 传奇人物 他是张帆的生父，叫张军！ 一个在亚联乃至全世界都很有名的男人，他头上的光环能写满一整页的a4纸。 张军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男人。 有些人认为这个人手上沾着罪恶，带着血腥，也有人认为他体内流淌着红色血液，是资本和权贵推到台前的一个超级白手套，但在更多人的印象中，在普通大众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慈善家。 他成立基金会，搞慈善，做公益，几十年下来，捐助的钱物，是十位数做起步的，远的不说，全国范围内，光是以他名字命名的中小学，不下三百所。 传奇人物，是有气场的，那种从容和自信，是发自内心的，是无法伪装的，同时，也是无需摄像机刻意特写和聚焦的c位。 而同时，传奇人物也是凡人，如果是不知道他名字的普通老百姓在一旁见了，感觉这人跟小区里散步悠闲的半老头也没啥两样。 宁凯佳含笑着说道：“刚刚收到消息，小帆的飞机晚点，已经改乘去宝庆市去了。” 张军点点头，“人没事儿就行。” 宁凯佳有着迟疑地看着他：“军哥，我听波哥说，小帆他对你挺有意见的。你真的不去见见他吗？二十多年了，会不会有点狠啊。” 闻言，张帆眼神微微闭着，良久，叹口气说道：“以他现在的状况，我见他，等于把他往火里推，再等等吧。” 宁凯佳低声问道，“那白思雨呢？也不见吗？我听说她过得可惨了，白远那老头子都不要她这个女儿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没结婚的。” “白远这个老东西逐利寡义，没一点人味儿…凯佳，你找个机会，敲打他一下，至于思雨…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宁凯佳默然无语。 就在这时，捡球童子宁浩小跑步走了过来，目光看着张军和宁凯佳，神色恭敬地说道：“大伯，爸，徐勇来了，就在球场外等着。” 听到徐勇来了，张军和宁凯佳二人脸上并无半点意外之色。 宁凯佳低声说道，“徐勇肯定是带着钱来赔罪了，哥，要不然你见他一下？不然我估计这人心里还不踏实。” “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张军脸色不太好看，“凯佳你去见吧，不管他带多少赔礼，你都收着，具体尺度，你自己拿捏。” 宁凯佳眉头皱了皱，随即咧嘴一笑，“那行，哥，我去见见他。” “去吧。” 张军摆摆手，瞄了一会儿，一挥杆子，白色高尔夫球打了几个滚儿，正好进了18洞。 当天晚上八点多，张帆和周盈盈两人回到家。 在回来的路上，张帆一肚子的疑惑。 对于自己和周盈盈能安全回来，之所以没有被活埋，张帆心中是有数的，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刘波给那个徐勇过话了。 但让张帆不解的是，一路上周盈盈居然没问太多，并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放了自己，也没有问对方是什么来路，就仿佛这事儿没发生过似的。 这有点不符合周盈盈的性格。 不过，这事儿对张帆来说，也未尝不是个好事儿，最起码，不用继续编造谎言去应付了。 一夜无话。 周盈盈延长了假期，她原本的打算回来后，再给女儿找找合适的学校啥的，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老妈唐玉莲的电话。 “咋了妈？”此刻，才早上七点多，周盈盈刚起床，正在梳妆台前洗簌着，她一边刷牙，含混不清地说道：“妈，大清早的急着给我打电话干啥啊？”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吗？”电话里，唐玉莲语气带着责备地说道：“你看你，出去旅游都不让人省心，我都听你大姨妈说了，你和张帆在苏市出了点事儿，张帆还差点坐牢了是吧？” 周盈盈一愣，这事儿之前也没跟爸妈哥他们说，她也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出门在外，子女多半是报喜不报忧，这事儿之前都是瞒着的。 “还瞒着我呢是不？”唐玉莲啐骂道：“你大姨妈都全告诉我了，张帆现在人还好吗？” “好着呢，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那啥，好久没见你们俩了，今天中午来妈家吃饭，叫上张帆和你哥他们，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肘子。” “那行呢妈。”周盈盈看了眼还在卧室内睡得跟死猪死的张帆一眼，继续说道：“那我们晚点过去哈，张帆现在还睡着呢，昨晚他累着了。” 闻言，唐玉莲愣了一下，说道：“晚上累着了？盈盈，你们昨晚干啥了？你们虽然还年轻，可也要悠着点啊……” 眼看唐玉莲越聊约离谱，周盈盈俏脸绯红，她啐骂道：“妈，你说啥呢都？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儿，他昨晚白天累着了，晚上回家还晚，赶了一天的飞机高铁啥的。” “哦？呃，这样啊，那行，当我没说，记得早点过来哈！” “嗯。” 上午十点，当张帆开着车，载着周盈盈和今天没上学的周舟赶到岳母家的时候，张帆惊愕地发现，岳母唐玉莲居然没在房间内，而是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除了唐玉莲之外，还有周昌源以及张帆的嫂子李倩莲他们，此刻居然早就到了，而且全部站在门口等着。 一看见张帆的甲壳虫开到门口了，当下唐玉莲第一个就迎了上去。 “来啦来啦？这么慢，就差你们了！” 唐玉莲笑着说着，主动跑到车子的后备箱开始拎东西。 而周昌源则是脸上泛着热情的笑容，张帆刚从车里出来呢，周昌源就上前揽住了张帆的肩膀，状态亲密地说道：“妹夫，一个多月没见，你比之前更帅了！” 张帆有点懵，摸了摸鼻子：“妹夫？” 按道理，张帆确实是周昌源的妹夫的，但张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第57章 周家众生相 周昌源一愣，立马意识到有点热情过头了，但他反应很快，立即在张帆胸口轻轻锤了一下，笑道：“咋的了妹夫，出去旅游一圈回来，就把我这个大舅子给忘记了？” 张帆咧嘴一笑，“那不能，忘谁也不可能忘记大舅哥，我只盼等哪天炒股要赔得快跳楼的时候，大舅哥还能不嫌弃我这个妹夫就行了。” 张帆这话可以说是相当刺耳的了，可周昌源仿佛没听出来似的，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他笑呵呵的，仿佛跟张帆是几十年交情老朋友似的，揽着后者的肩膀，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笑道：“开什么玩笑，上阵父子兵，打虎还得靠亲戚，你是我妹夫，这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割舍不掉的。” 张帆听得都快反胃了，心说我跟你有血亲吗？ 但张帆嘴上还是笑呵呵地说道：“有大哥这话我就放心了。” “妹夫，看你说的。”一旁的大嫂李倩莲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家昌源别的不行，就是重情义，他怎么可能不认你呢？嫂子只希望你以后能多照顾下你这个大哥，多提携他一下，那就好了。” 张帆连连点头，“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周家这边，目前尚未成家的就只有周晓彤，周晓彤因为在外省上大学，所以没来，而周昌源则是有一子一女，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昌源授意的，连他两个子女都跑了出来，粘着张帆一个劲的舅舅叫个不停。 此刻，唯一还呆在家的就只有张帆的岳父周大勋了，只有他还弓着个腰，在院子内修剪着花草，即便是看见张帆和周盈盈的车来了，也没出去迎接，只点点头，便继续捯饬他的园艺了。 当张帆被大哥周昌源揽着肩膀，快进家门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唐玉莲的呵斥声音：“大勋，就你还跟个大爷似的，还呆在院子里干啥？女婿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一下。” 周大勋连头都没回，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有啥好迎接的，又不是第一回来找不到路。” “看你说的。”唐玉莲有点生气了，“就你闲！眉头除了买彩票就是修花养草的，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 说着，唐玉莲瞥了眼张帆停在门口的甲壳虫车子，喊道：“大勋，你提一桶水出来，这车有点脏了，车头有点泥巴，你给弄点水，洗洗。” 周大勋破口骂道：“就你是个事精，有啥洗的？四五十万的车都买了，还能没钱洗车？” “行行行，你是大爷，我使唤不动你。” 唐玉莲瞪眼骂了一句，随后撸起袖子，从院子外边提了一桶水，再找了块抹布，竟然弯着腰，开始洗车！ 张帆之前没在意，当他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 刚从厨房盛了些蔬菜，出门接水准备洗菜的周盈盈也懵了。 “妈！你这是干啥？” 周盈盈连忙搁下菜，走了上去，一把抢过唐玉莲手里的抹布，说道：“车也不算太脏啊，就算车子脏了也用不着你来洗啊，你这不是折煞了女儿吗？” “看你说的，有啥折煞的？”唐玉莲一边继续抢过抹布擦车，说道：“我知道张帆最近炒股又挣了钱，可钱再多也不能浪费啊，这洗一次车二三十块吧，能省点就省点，这会儿时间还早，也不忙着做中饭。” 周盈盈蹙着柳眉说道：“但是妈，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您来干这些粗活啊，还是让女儿自己来吧。” “说的啥话？妈跟你爸以前就是干农活的，什么苦没吃过？这算什么粗活？我跟你说，也就是工资低，要不然我都能去干洗车。” 周盈盈报以苦笑，一脸无语地看着妈。 而走到门口的张帆也是十分蛋疼地看着这个岳母。 有时候吧，被人冷落，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儿，但被人包围着，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酸爽。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开始吃中饭了，一家人围在一桌前，吃着喝着，聊着天。 张帆还不是很适应这种把全部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生活，所以，他吃的很快，老早吃完了，随后又跑到阳台上，跟岳父大勋一样，养花逗猫啥的，有意躲着，寻清闲。 而饭桌上，还没完饭的唐玉莲等人则是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盈盈，你跟妈说说。”唐玉莲抱着碗，瞥了不远处的张帆一眼，低声说道：“张帆真的炒股又挣了一千多万？” “妈，那能有假吗？”李倩莲抢着说道：“小帆新买的房你看过去看了，月亮湾呢，一平方就得好几万。” 周盈盈心中其实不无得意，但脸上却是很谦逊地说道：“是挣了点钱，小帆他运气好，呵呵。” “神tm运气。”周昌源一脸无语地说道：“我在社会上玩这么多年咋就没这运气呢。” 周盈盈瞥了大哥一眼，说道：“哥，那是你运气还没到，你路子那么宽，人脉那么广，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唐玉莲感慨着说道：“月亮湾37号，跟叶唐家倒是挺近的，盈盈，你要没事儿，多去你唐哥家去窜窜门。” “我晓得的，放心吧。” 周盈盈敷衍着，起身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唐玉莲，“妈，出去苏市玩一圈，也不知您老爱吃些什么，这里是二十万，密码是您的生日，您收好。” 唐玉莲眼神一亮，但脸上却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道：“盈盈，你这是干啥，今儿又不是我和你爸的生日，也没过节，你整这个干啥？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也缺钱，自己留着用吧。” “妈，这是张帆的意思，以前都没怎么孝敬您老人家，他心里过不去，妈，您就收下吧。” “这不行，妈虽然老了，但还是能挣钱，又自己的生意，不能老要你们的钱。” “妈！”周盈盈有点不高兴了，嘟着嘴，说道：“子女孝敬爸妈，这是应该的，妈，你要不收下，下次女儿都不敢过来吃饭了。” “哎哎！你这孩子！”唐玉莲十分“无奈”，在再三的推阻下，“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你这孩子，就是老顾着爸妈。” 而同在饭桌上，在周盈盈拿出红包的那一刻，周昌源的脸色却是有点不自然起来。 桌下，周昌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装着三千块钱现金的红包，好半晌，也没好意思拿出来。 第58章 王成 从岳母家吃过饭回来，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之后了。 下午四点多，回家的路上，张帆一边开车，神情有点感慨地扭头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周盈盈问道：“盈盈，我真的第一次发现，咱妈和大哥也太热情了吧？” 周盈盈闻言，瞥了张帆一眼，“你直接说他们现实虚伪就行了呗？” 张帆微微一笑，其实道理他都明白，只是突然间发叉这么大，他还没太适应过来。 之前在岳母家吃过饭，临回去的时候，岳母愣是给张帆的后备箱里塞了一只老母鸡，张帆推都推不掉，据她说，这是农家养的，特补！ 这种待遇，那是之前张帆从没想过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妈，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周盈盈美眸望着窗外，幽幽说道：“我爸这个人你知道，性子直，太古板，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妈在操持这个家，我哥和我，还有我妹，三个小孩就指着她一个人养活着，靠我爸那点工资根本不够。”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在我十九岁那年，那时候我上大二，也是我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周盈盈轻声说道：“那时候刚好处在战后重建初期，我们鹤城是中部城市，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战乱侵袭，但即使如此，那个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穷，而正是那个时候我爷爷检查出来，是直肠癌，需要钱手术，手术费大概要二十多万。” “那个时候哪有钱啊，我爸这辈子又是从不肯低头的人，借钱都拉不下脸去借，最后还是我妈跑到乡下，找以前的相亲，挨家挨户去求，差点给人跪下了，才求到部分医药费。” 闻言，张帆微微一怔，默然不语。 “张帆，其实没人愿意成熟的，包括我自己。”周盈盈非常实在地说道：“但凡是个女人，谁不想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做个被人捧在手心里，好生呵护的小公主呢，但现实不允许啊，” 张帆侧头望着她那白皙的有着让人心疼的倔强的脸，突然说道：“以后，你就做小公主吧，我来呵护你。” “呵呵。” 周盈盈一笑。 “嘭！” 就在这时候，正处在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的张帆冷不丁感觉左边有一台小电驴横冲过来，随即猛地撞在张帆的甲壳虫左侧车头上。 车内的张帆和周盈盈倒是没多大事儿，毕竟对方只是一台小电驴，吨位差距大，坐在副驾驶的周盈盈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但对方就有点惨了。 “哎哟！” 伴随着一声闷哼，随后张帆就看见一个看着二十三四岁，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印着‘美团’外卖logo的小伙子一瘸一拐地站起身。 张帆眉头一皱，推开门下车，皱眉问道：“咋回事啊？开车开这么急，绿灯才刚亮呢！” 说着，张帆脸色不悦地盯着这个骑手。 小伙子人长得还挺精神的，眉毛很浓，嘴唇很厚，眼睛乌黑深邃，鼻梁高高的，而且背很直，看着像是以前当过兵的。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只看外表，好好捯饬一下，换一身体面点的服装，倒是有点去当模特的潜质。 但是张帆敏锐的注意到，这人眉宇间，泛着一抹浓浓的焦虑，眉头一直紧皱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儿。 小伙一脸地歉意，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左膝盖，连忙冲张帆道歉：“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客户催的很急，我赶时间，所以一下没注意撞上你车了。” 张帆脸色稍稍缓和，目光看着他：“赶着送餐呢？” “是是是，急着送餐，大哥，该赔你多少维修费啊？” 张帆看了眼碎了一个大灯，并且保险杠微微凹陷的甲壳虫，想了想：“算了，你挣的这是幸苦钱，也不容易，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小伙子闻言愣住了。 “行了，别愣着了，把你车挪一下，我赶时间呢。” 张帆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而就在这时，让张帆很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这个小伙子直接快步走上来，拉着张帆的衣角，整个人差点就跪下了，他声音里带着哀求地说道：“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爸搞装修，从三楼上摔下来，现在住院了，急需钱做手术。” 一听这话，张帆瞬间眉头就凝成一个疙瘩。 张帆瞪眼盯着他：“兄弟，蹬鼻子上脸啊？我认识你吗？” 小伙一怔，可还是硬着头皮哀求道：“大哥，求你帮帮我，能借的都借了，实在借不到钱了，你借我点钱，只要十万，这钱我一定还！！” “滚蛋！” 张帆脸一黑，心下已经拿他当神经病了。 其实无论换成谁，恐怕都是这种想法，路边随便蹦出来一个人，说要跟你借钱，你能同意吗？ 换成是脾气差的，恐怕这时候已经开骂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借钱的问题，还有点被绑架的意味。 “大哥！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 小伙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脸上充满了绝望，一边说着，咬咬牙，竟然在这大街上就给跪下了！ 张帆连忙拉着他，把他拉起来，皱眉问道：“你叫啥名啊？你爸真在住院啊？” “我叫王成！”小伙子连连点头，一脸激动地看着张帆，说道：“真的，大哥！我骗你是孙子！但凡是个男人，要不是走到绝路了，我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跟一个陌生人借钱。” 张帆看了他，看了半晌，点头说道：“你给我留个卡号，回头我给你打过去。” 张帆本来是不打算理会他的，但这时候在大街上呢，车来车往，人流量也大，而且太阳也挺毒的，老被这么托着，耽误时间。 另外，张帆看这个王成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演戏，所以，张帆心一软，也就同意了。 毕竟，对现阶段的张帆来说，十万块，还真不是个事儿， 王成大喜，连连道谢，当场拍胸脯，连续多次保证，这钱一定会还，要张帆留个联系方式啥的。 但张帆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没留电话，应付两句，也就驾车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当张帆驾车回到月亮湾的时候，却意外的在小区门口发现，停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在雪佛兰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岁的穿着宽松的蓝色运动服的女人。 因为视野没遮挡的缘故，张帆起初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女人，还是周盈盈眼尖，她连忙在旁边喊：“张帆！张帆停车！妈来了！” 第59章 母亲的劝诫 张帆闻言，白了周盈盈一眼：“瞎扯淡，刚从妈家回来呢！她怎么可能过来，而且速度还比咱们快？开直升机过来的啊？” “不是！真的妈来了！是你妈来了！” 这时，张帆才注意到雪佛兰轿车旁边站着的女人。 张帆揉了揉眼睛，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的呆了。 印入眼帘的这个女人身材很高挑，净身高得有一米七五以上，她穿着平底鞋，即使如此站在车旁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很扎眼。 她穿着宽松合身的运动服，白皙的脸上化的妆不算浓，虽然保养的好，可眼角还是有了鱼尾纹，她站在哪里，脸色平静，眸子不时看过一辆辆进出小区的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就是白思雨，张帆的生母。 在张帆的印象中，母亲是比较凄苦的。 张帆打小就没见着父亲长啥样，而白思雨作为实际上的单亲妈妈，这么多年下来，其实在社会上生活，那想想都明白，是挺不容易的。 这种幸苦，不只是一个女人独自扛着煤气罐上五楼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来自社会的异样目光所带来的压力。 对一个女人来说，离婚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离婚后还带着一个娃。 因为从男性的角度讲，应该是没几个人愿意买一赠一这种消费模式的。 而对白思雨来说，这种可怕是呈几何倍数放大的，因为她既没有结婚，而且还有了娃，并且这娃还长大了！并且她爹还跟她断了父女关系！ 这些年，白思雨几乎是一路顶着来自社会道德礼教审判的目光走过来的！ “唰！” 张帆连忙推门下车，紧紧握着妈的手，喊道：“妈！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着儿子了，过来看看。”白思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在副驾驶车上，还没下车的周盈盈，“盈盈吧？你好啊！” 张帆见状，不由得皱眉看了眼旁边的周盈盈一眼。 妈大老远过来，连车都没下？ 这不太礼貌！ 对张帆来说，自己在周家当佣人当仆人，那都没有关系，就算是周盈盈有事没事叫他跪搓衣板，那都没啥，但如果周盈盈对自己的妈都不尊重的话，那张帆就有想法了！ “妈！” 仿佛是看见了张帆眼中的不愉快，周盈盈连忙从车上下来，笑着喊了一声，随即搀着白思雨上车：“妈，您大老远过来也不打个招呼，我跟张帆刚从我妈家回来呢！” “现在交通便利，来回时间也短，没必要那么麻烦的，呵呵。” 白思雨微笑着，上了车。 随后张帆开车，直接回家。 回到家后，白思雨张罗着端来茶水点心，她知道白思雨大老远过来，肯定跟张帆有事儿要谈，所以，也就知趣的拉上房门，去了二楼。 白思雨一边吃着荔枝，嘴角含笑地看着张帆，说道：“小帆，你待盈盈还好吧？” “啊？”张帆一愣，连忙说道：“好！好着呢！她就跟是我奶奶一样。” “呵呵，看你说的，盈盈是个好女孩，你对她好点，也是应该的。” “嗯嗯，妈我知道。” “唉，小帆，这些年你不容易吧，妈也很少来看你，你别怪我啊。” “怎么会呢妈！当初也是我自己选择上门的。” 白思雨看着张帆，好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小帆，这房子得花不少钱吧，你钱从哪来的？” “啊？”张帆愣住了，他没想到妈突然问这个，当下张帆感觉有点头痛，他想了想，咧咧嘴笑道：“炒股挣的呗，妈，最近我炒股挣了不少钱。” “唉，你还想瞒谁呢？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其实连盈盈都未必信你这些鬼话，你觉得我能信吗？” 张帆闻言，讪讪地挠挠头。 “说吧，是不是你爸给你的钱？” 张帆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波叔给我的，妈，你怎么知道了？” “妈虽然是女人，但也不是傻子，我有我的渠道。”白思雨眉头微皱地问道：“刘波给你的钱？多少钱？” 张帆沉默半晌，低声说道：“二十六亿。” 闻言，白思雨浑身一震，差点失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周盈盈没在，这才压低了声音，脸色有些焦急地问道：“小帆！你糊涂啊！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能要？” 张帆舔了舔嘴皮，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小帆，你要有什么难处，你可以找妈啊！妈给你想办法啊，你干啥要刘波的钱？刘波的钱不就等于是张军的钱吗？妈很早就告诫过你，他的钱不能要！” “妈……是我没用……我……” 白思雨面带忧色的看着张帆，缓缓说道：“小帆，二十六亿，这不是一笔小数，而你现在也不具备掌控这么大一笔资金的实力，小帆，你听我的，把这钱还回去。” 张帆闻言，愕然。 把钱还回去？ 怎么还？用都用那么多了，如果还回去，那是不是又会回到半年之前的那种日子？ “小帆，你听我说。”白思雨正色道：“你以为我让你把钱还回去只是不想受张军的恩惠，你以为是妈想跟张军切断任何瓜葛是吧？” 张帆一怔，实际上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错了。”白思雨轻叹口气，说道：“在你十岁之前，妈其实心里一直对你爸有希冀的，一直是有期望的，而在你十多岁之后，妈心里是恨你爸的，我恨他，这么多年了，抛下我们娘俩，从没来看过我，可小帆你知道吗，在你二十岁以后，尤其是你结婚之后这几年，我不恨他了！” 张帆愕然，“为什么？” “因为妈慢慢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你爸现在在那个位置上，看似风光，其实很多事儿，他能决定，却不能下决定，他也是无奈的。”白思雨沉吟说道：“妈现在已经没啥期盼了，最近几年，吃斋念佛，全国各地去旅旅游，爬爬山，这种日子挺好，这么多年过去，男人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第60章 高处不胜寒 张帆低着头，细细品味着这番话。 “小帆啊，妈以前是个小女人，现在是个老女人。”白思雨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你听我的，这二十六亿，你趁早退了，这是巨款，拿着，会烙手。” 张帆心有不甘地问道：“为什么？难不成这么多年了，张军他现在身价几百上千亿，拿这么点钱出来表示下自己亏欠，不应该吗？” 白思雨喝了口茶，问道：“小帆，你觉得刘波在君豪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帆愣了下，随即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应该是老二老三的位置吧，有实权，君豪集团内的大小事务目前几乎可以说是波叔一人说了算，张军多年以前就退到幕后了，现在连董事会都基本上不参加了。” “那你知道，你爸为啥要放权吗？他现在才五十多，正是壮年，以君豪的规模，八十岁退休的大有人在，像三战之前的长江实业的李氏，八九十岁了，还在干着，你爸现在的规模体量也不小，他为啥这么干呢？” 张帆再次愣住。 因为这个问题，张帆从没想过。 张帆想了半天，说道：“可能一个人一个活法吧，每个人心态不一样，人生匆匆百年，张军也不可能活两百岁，他现在啥都有了，完全可以卸下担子，自由自在的，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儿。” “你不懂，其实我也不太懂，我也是前几年有一次我爸来看我，跟我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的。”白思雨叹息说道：“在亚联，干实业很容易也不容易，而把实业干到全国第一序列的层次，那更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你就摊开历史，或者好好上网查查，亚联出名的富豪，最后结局有善终的又能有多少的占比？” “这些人尚且这样，就更别说你爸这种有着血腥历史的人物了，我就简单跟你说吧，你爸之所以放权给刘波，一是刘波曾经跟了他那么久，功劳赫赫，二是为了自保。” 张帆惊愕：“自保？” “对，就是自保，站得越高，雷劈下来，死得就越快，你爸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也靠着这个躲过很多次风险，三战之前君豪的张浩文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他直接被雷劈得就剩下骨头了，他现在把刘波推到台前，其实用意都一样。” 张帆对母亲说的这些并不是很能够理解，母亲说了这么多，他可能两成都没听懂。 一直到最后，张帆还在琢磨着妈说的那些话，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半天没想明白。 白思雨在张帆家呆了一天，也就回去了。 这几年，白思雨常驻在鄂省，而张帆的外公白远也在鄂省。 几天后，上午，张帆刚送周盈盈去上班后，人刚到家门口呢，远远的，张帆就看见表嫂蒋慧琴牵着她的博美小奶狗在冲张帆招手。 张帆见状有些意外。 因为如今即便是亲戚加邻居的关系，张帆平时也很少见到表嫂，好几次周盈盈想去表嫂家里坐坐，但她根本没在家，大门紧闭着。 “嫂子？” 张帆锁好车，笑着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吩咐？” “那啥，张帆你平时不是一直在家研究炒股吗？”蒋慧琴抖了抖手里的遛狗绳，说道：“帮我个忙呗，我下午要出差去青省那边，可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回来，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下小米粒？” “小米粒？”张帆愣了下，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蒋慧琴的脚使劲啃的博美：“是说这条狗吗？” “对。” 张帆眉头一皱，心底下对这种事儿，他是不想理会的。 因为类似这种贵族犬，其实养起来很麻烦。 它不像我们亚联传统的田园犬，这种犬一点也不怕生人，容易被拐走，而且抵抗力低，很容易生病啥的。 再者，养一条犬每天还得带它出去溜，狗老在家闷着，是会闷坏的，够的天性就好玩，一出门不玩够就不想回家。 而且，其实养这种贵族犬是一件很费时费钱的事儿，正儿八经的养的话，一年下来，给宠物做绝育，然后各种打疫苗，各种养护啥的加起来，花个四五万轻轻松松。 “张帆，你就帮我照看一下吧，狗娘啥的，我会买好找人送过来，你就每天没事儿带它出去溜溜就行，小米粒很听话的。” 张帆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行吧，嫂子，这其实都小事儿，不过有一条先说好哈，我以前没养过狗，你把小米粒放我这托管，那肯定没你自己看着那么方便的。” “嗯嗯。” 随后两人寒暄片刻，也就分开了。 而张帆则是到宠物医院特意买了点上等狗粮，给小米粒喂了不少，随即把它搁在院子里，也就没继续关注了。 当天下午，张帆在家呆着呢，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大哥周昌源的电话。 最近周昌源相当的热情，时不时的来张帆这窜窜门，而且每次都能找到理由。 什么顺路过来看看，什么过来研究炒股心得，什么过来看看外甥女，也实在难为他能找这么多合理的理由了。 而且，周昌源每次过来都不是空手，多多少少的，都能硬塞一些礼物过来，什么中高档西装皮鞋服饰之类的，或者一些外省土特产，要不就干脆提点牛奶啥的，美其名曰：给外甥女补营养！ 对这种状况，张帆一开始很惊愕，随后哭笑不得。 但也没法子，摊上这样的大哥，任谁也没招，不见还不行，毕竟是老婆的亲哥哥呢！ 但话说回来，甭管周昌源这个人怎么样，他这么经常的隔三差五的来张帆这坐坐，他跟张帆的关系确实比以往亲近了许多。 “喂，大哥，啥事啊？” “也没啥事儿，我不寻思着你每天在家研究股票也腻歪吗，今晚上有时间吗？来大浪潮酒吧喝酒去不？” 张帆眉头一皱：“还是算了吧，一会盈盈又该叨叨了，说我整天在外边瞎混！” “她敢叨叨？”电话里，周昌源相当的硬气：“你怕啥妹夫，这次是跟着我一块呢！她要啰嗦，叫他来跟我对话！” 王者归来第61章 酒吧烟云 “那行吧，盈盈估计晚上有应酬，得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我们早点去早点回来吧。” “爽快！那行，妹夫，我马上到你那，你准备一下哈！就这么说定了。” “嗯。” 挂断电话后，没到三分钟，人在二楼看电视的二楼就听见楼下周昌源在喊：“妹夫，开门，我来了！” “这么快？” 张帆愣了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很明显大哥这一次约张帆去酒吧，也是临时起意，即便不去，他也能找到其他理由过来坐坐。 要不然不可能速度这么快就赶来了。 “来了！大哥，你等下哈，我换个衣服，马上下来。” 张帆连忙跑到阳台上喊了一声，随后换衣服，出门。 晚上七点左右，大浪潮酒吧某卡座内。 在酒吧这样的氛围中，喝着酒，感受着酒吧内动感劲爆的音乐气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容易拉近的，更别说周昌源跟张帆两人原本就是很亲近的亲戚关系了。 两人喝了不少的酒，聊着聊着，周昌源醉醺醺地看着张帆说道：“妹夫，我跟你说实在话，你看着大哥我现在很风光，其实我最近也很头疼啊。” “大哥你有啥头疼的，事业有成，嫂子漂亮，儿女乖巧，多少人羡慕呢。” “羡慕个屁。”周昌源看上去有点醉了，他醉眼惺忪地说道：“你是不知道，你嫂子其实就是个败家娘们，喜欢混圈子，跟市内的一帮富太太混一块，每个月的各种消费加起来得要好几万。” 张帆眼神迷蒙地望着舞池中央正在跳舞的热辣小姐姐们，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人往高处走嘛，能理解的。” “话是这么说，也得考虑下现实啊是不，我现在干的这买卖，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 和往日里的周昌源相比，最近一阵子，张帆的这个大哥给人的感觉也低调务实多了，最起码，在张帆面前，没以前那么能吹牛比了。 “看着风光，其实内心的苦，只有自己能懂啊。”周昌源继续倒着苦水：“儿子明年转去长郡上学，一年学费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得要十几万，你嫂子又是个败家娘们，而我自己，外边其实也有一大滩烂事儿。” 通常一个朋友这么跟你说话的话，那八成是在为借钱或者求助做铺垫了。 张帆也看出来了，今晚上的周昌源跟以往稍稍有点不一样。 但张帆故意不点破，继续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啊，人嘛，知足就好，你看我，每天呆在家，吃饭谁家玩游戏，啥活儿也不干，天天躺尸似的，不也挺自在嘛，管其他人看法干嘛？” “那不一样。”周昌源打了个酒嗝，说道：“妹夫你是心态好，淡泊名利。” “呵呵。” 张帆闻言，咧嘴笑了笑，其实心里却感觉很讽刺。 同样是宅在家玩，几个月前，在大哥和岳母眼里，是不务正业，是媳妇待出嫁，可几个月后，不经意间就成了淡泊名利了。 “妹夫，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最近看上了一个项目，但是缺钱。”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张帆也不能再装聋作哑：“哦？啥项目啊？” “城南那边有一片棚户区，我听到消息，那边去年会开发，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档口，在那边买点地皮。” “大哥，你这消息靠谱吗？” 张帆对此有点怀疑。 像这种内部消息，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最先能收到风的，无一不是市内更衙门平时关系不错的那一小撮商人，而在张帆看来，自己的这个大哥目前应该不在那一小撮之列。 “绝对是真的。”周昌源正色说道：“我是听广发说的，周广发你总知道吧？那是市内有名的人物，他跟市里的头头脑脑都熟，他说的话，能有假吗？再说了，我特意去城南棚户区那边打探过消息，最近那边确实有少许人在收地皮，要不就是在抓紧时间打棚子。 张帆问道：“打棚子干啥？” 周昌源一笑，“这你还不明白？明显的碰瓷呗，跟国家碰瓷！往那边打两个棚子，成本万把块钱，回头等要征收地皮的时候，转手升值几十倍。” “嗯。”张帆点点头，“你想买多少的地皮？” 周昌源一听张帆这么说，顿时感觉游戏，他立马来了精神，说道：“太少了也没意思，怎么找也要准备个两百万吧，这一把干成了，回头最少升个十倍！” “啊？”张帆眨眨眼，没有继续接话题。 周昌源一看张帆这样，顿时有点急了，他连忙拉着张帆，“妹夫，这事儿稳妥！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实在不放心，不愿意跟我一块买地，你就借我两百万，我直接给你打个三分利的条！” “先喝酒吧，这事儿回头再说。” 周昌源闻言，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心底下打定主意，今晚上要把张帆灌饱，必须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行！妹夫你等会，我再去前台叫点酒，再叫点妹子过来助助兴！” 周昌源说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随即也没等张帆回话，径直往吧台走去。 而张帆也没管周昌源，径直喝酒，安静的看美女跳舞啥的。 然而，才过了不到两分钟。 张帆突然发现，吧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一大群人围拢过去，目之所及处，还有不少的穿着制服的酒吧内保拿着胶皮棍子气势汹汹的涌来。 起初的时候，张帆还是没在意，因为酒吧这样的地方，发生一些酒后打架的事儿，那简直太tm正常了。 喝点酒，谁都成了年轻人，年轻人能没点血性吗？ 但是没一会，张帆突然听见熟悉的惨叫声音。 这声音居然是大哥周昌源的！ “雾草？怎么好端端的没一会跟人干上了？” 张帆有点懵，当下连忙起身，超吧台方向赶去。 当张帆分开人群，走到吧台处的时候，才发现，周昌源蹲在地上，一只眼球充血，脸部被打得浮肿起来，同时大腿处还有一大滩的血迹，看样子，应该是被碎啤酒瓶扎了下。 而在周昌源身边，除了七八个腰大膀圆的内保外，还有两女一男，三个年轻人。 第62章 躁动的小年轻们 这两女一男三个年轻人的年纪加起来应该没到七十岁，男的梳着卡尺头，穿着阿迪达斯运动衫，左手戴着一块江诗丹顿手表，而那两女的则是穿着热裤，蓬松头，两只耳朵打满了耳钉，看上去有点像是社会姐。 而且，张帆还注意到，这群酒吧的内保应该是认识那个年轻男子的，即便是此刻周昌源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了，那个年轻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冲上去暴踹着。 而七八个酒吧内保很明显是在拉偏架，看上去是在劝架，实际上在帮那年轻人的忙。 张帆一看这状态，要是再不上去拉着的话，明天周昌源起码得住院半个月，当下张帆连忙冲上前，一把拉住那个年轻人，皱眉问道：“咋回事啊？” “你谁啊？” 年轻人一愣，扭头看了张帆一眼，随即直接一甩手，将张帆甩开，继续暴踹！ 一边踹还不算完，他一瞅旁边有一把折叠铁椅子，当下抄起铁椅子，罩着周昌源的头，就准备猛砸过去！ “哗啦啦” 一群内保一看，这要出大事儿，当下立马涌上去，拽着年轻人。 “明哥！明哥算了！” “老公！”在年轻人旁边，左边的一个瓜子脸的年轻女子也怕出事，立马缠着年轻人，还用胸在那年轻男子手臂上蹭了蹭。 “这么嚣张，啥家庭啊？你爸是李刚是不？” 张帆阴着脸说了一句，一个箭步冲上前，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揪住年轻人的后脖子衣领，随即用力往后边一带。 “哗啦” 年轻人一个趔趄，差点仰面摔在地上。 叫明哥的年轻人一愣，冷脸看着张帆：“找事是吧？” “不是我找事，他是我大哥。”张帆冷眼瞪着他：“人都被打成这样了，问一下都不行啊？” “那你也不问问你这个大哥，他干了是事儿！”明哥伸手指着蹲在地上的周昌源，喝道：“这龟孙也老大不小了，占我女朋友便宜，揩油！” 闻言，张帆扭头向周昌源投去询问的目光。 周昌源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道：“放屁！小崽子！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我揩油？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你还耍赖是吧？有种做，没种承认是吧？” “我承认尼玛了？”周昌源擦了擦脸颊的血迹，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一脸愤怒地吼道：“小崽子！你现在就可以查监控！要不报警！如果没有证据，今天这事儿不算完！” 张帆皱眉看着周昌源，心底下一时间也不好判断。 “我查你大爷的监控！酒吧这么多人，你个老狗摸我女朋友，怎么查？”明哥本名叫岳尚明，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周昌源看了半晌，随即拿起吧台上的一个麦克风，仰着脖子冲吧台对面吼了一声，“兄弟们！认识我岳尚明的，都给我过来亮个相！” “哗啦啦” 岳尚明一句话吼完，酒吧内顿时一阵骚动，原先不少人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此刻听到岳尚明这么一喊话，全场寂静，紧跟着，一个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男男女女们涌来。 “岳尚明？” “明仔？” “雾草！我还以为是谁在那边干架呢！” 哗啦啦一会儿，大量的人涌过来，不少人手里拎着酒瓶，有些人则是拎着小板凳，而酒吧的内保们一看这种状态，立马紧张起来，领头的内保立刻掏出对讲机开始传讯。 周昌源本来有点醉了的，可一看到对面这么多人，来势汹汹的，顿时他酒醒了大半，内心也有点忐忑起来。 张帆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岳尚明：“老弟，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我们站着出去了呗？” “废话！”岳尚明脸色阴沉：“你俩是一伙的，你tm乐意管闲事！那你也别走了！” “唰” 张帆闻言，扭头看着那一群内保。 内保们脸上皆是泛起为难之色，尤其是那个身材魁梧嘴角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的内保领班，他是认识岳尚明的，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岳尚明拿酒吧当战场！ “尚明，算了吧！”内保领班犹豫片刻，劝说道：“你看你打也打了，气也消了，实在还不行，你们出去干！别在这整，朋友一场，你别砸我饭碗啊。” “你走开，不关你们事儿就完了！回头这俩傻x要报警走流程，那也跟你无关！” “无关个p！”内保领班有点急了：“尚明，你要在这动手，我这工作肯定干不了了！你给我个面子！” “你有个姬吧面子！” “哥几个！认我岳尚明的，就给我干他！”岳尚明压不住了，冷着脸冲内保领班吼了一句，随后一挥手，手指着张帆和周昌源喝道：“两条腿给我打折！医疗费我承担，动手的，每人五百块红包！” “妥了明哥！有你这话就放心了！” “干他丫的！” “狗东西，不长眼睛，明嫂也敢碰？” 一群小年轻叫嚣着，挥舞着家伙式朝着张帆他们涌来。 张帆看着涌来的黑压压的数不清的小年轻们，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混战，功夫其实是没啥用的，泰森来了也得低头认怂！ 因为对方人太多了，人挤人，而且酒吧内灯光很黯，空间又窄，就算有降龙十八掌也施展不开。 周昌源也脸色难看，他也算是在社会上玩的，酒吧这种地方，其实是社会上的牛鬼蛇神聚集密度很高的地方。 周昌源自然也发现了几个熟人，可无一例外的，这些熟人没一个肯站出来说话的，都远远的躲开了。 就在岳尚明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酒吧东北角的内部通道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张帆就听见有人在喊，“发哥来了！” “发哥？” 张帆一愣，他对鹤城的江湖圈子不太了解，对发哥这个名号也没啥直观感受，只隐隐感觉这名字似乎听谁提过。 而周昌源原本已经准备拉着张帆直接跑路了的，当他听到发哥来了的时候，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立马来了状态。 “啊呸！” 周昌源背着人，冲手心吐了口唾液，随即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型，再整理了下衣衫，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后，这在站直了身，冲东北方向看去。 第63章 周广发的统治力 很快，原本喧闹无比的酒吧大厅，霎时安静下来，甚至连大厅内的dj背景音乐都关了。 周广发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酒吧内，此刻的每一个人望着周广发的眼神中，都透着尊敬，甚至崇拜。 很快，张帆就看见了这个传说中的发哥。 发哥年纪大约四十岁出头，四方脸，嘴唇很厚，眉毛很浓，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概，有点像上世纪港片中的赌神发哥，但没那个发哥那么锋芒毕露，他穿着笔挺的蓝色西装，戴着棕色金利来领带，整个人脸色很平静，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 而在发哥身旁，张帆还看见了一个熟人，这人就是庞东盛！ 庞东盛同样是西装革履，不过他的名声局限于商业，跟周广发相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没周广发那么有压迫感。 张帆看见庞东盛的时候，后者也同样看见了张帆，庞东盛冲张帆投去一个笑容，同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发哥！发哥！” 周昌源立马精神满满的，隔着老远的，第一个伸手冲迈走来的周广发打了招呼。 “昌源，你这是？” 周广发明显只是路过的，听见有人打招呼，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当下望着周昌源，眉头微皱地问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咋还跟人动手了呢？” 闻言，周昌源顿时满脸通红。 而旁边的岳尚明则是一脸的惊愕：“发哥，您认识他？” “啊？认识。”周广发目光随意地瞥了岳尚明一眼，一边与庞东盛两人往订好的包厢方向走，语气平淡地冲岳尚明说道：“没什么事儿，早点散了吧，老黄的场子，给人家留口饭吃。” 说着，周广发也就没再理会岳尚明跟周昌源，脸色平静，脚步从容地与庞东盛一起，转角进了包厢。 “哎！哎！”岳尚明连忙点点头，目光望着周广发的背影，有意说给周广发听似的喝道：“哥几个，都散了，发哥说话了，咱不能不给面。” 岳尚明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正眼看周昌源，也没提这个人。 因为岳尚明也看出来了，周广发跟周昌源虽然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两人并不熟，顶多就是个熟脸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周昌源硬贴着脸噌的关系。 “哗啦啦” 酒吧内的众多年轻人中，几乎绝大多数都听过周广发的名号，只是有很多人从没见过。 在这些人眼中，周广发以一个摆地摊的身份，混到今天的层次，堪称是一个传奇，是崇拜的对象 “散了散了！” “既然发哥发话了，那肯定得给面子！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很快，岳尚明等人离开，而差点被打成猪头似的周昌源此刻跟沾了大便宜似的，昂首挺胸，冲张帆说道：“妹夫，看见没？这是发哥，我铁哥们，牛比不？” “啊？咋牛比了？” “雾草，你这都没看出来？他旁边的那个就是庞东盛，我市的杰出企业家啊，在发哥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还有，你看刚才那小子，仗着自己爹有俩b钱，那么得瑟，在发哥面前也跟个孙子似的。” “哦，还行吧。” “雾草，这么装？”周昌源挺不乐意地瞥了张帆一眼，说道：“妹夫，我跟你说，你现在虽然也有俩钱了，但发哥这种人是能拿面子换钱的人物，这种人，还是要好好笼络的。” 张帆无所谓地耸耸肩：“还好吧，他牛比是他的事儿，跟我貌似没太大的关系。” “哎！妹夫你咋能这么说呢！”周昌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帆：“妹夫，你这心态可不是很端正哈，要改改！还好我跟发哥关系铁，这样，等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跟发哥喝喝酒，混个脸熟，以后在这鹤城市，你也能坐坐顺风车。” 张帆有点受不了他的墨迹，挺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揶揄说道：“大哥，你既然跟这个发哥关系好，那你请他过来喝杯酒呗？你们关系那么好，他能不赏你这个面子吗？” 闻言，周昌源脸色一黑，但立马反应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妹夫，找发哥过来喝酒那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我跟他那关系，随便打个电话，多了不说，百八十万随便借的，但是妹夫，你刚没看见吗？这次发哥明显是跟那庞东盛有事儿要谈的，作为好哥们，那我能耽误人家办正事吗？” “嗯嗯，也是。” 张帆敷衍地应付着，对周昌源的话，张帆连半句都不信。 周昌源一边跟张帆喝酒吹牛，想要说服张帆投资城南棚户区那两百万的地皮的同时，酒吧201包房内。 “老庞，啥事儿，还非得约我来这谈啊？” 周广发抽着烟，笑着冲旁边的庞东盛问了一句。 庞东盛呵呵一笑，调侃道：“特意约我们的发哥过来，就是想看看我们发哥的能量呗，今日一看，这统治力杠杠的，绝对是我们市内的no.1啊！” “净扯淡，上不了台面的小孩子玩意。”周广发笑了笑，问道，“具体什么事儿啊？” 庞东盛想了想，轻声说道：“正事儿咱们不谈，刚刚路过大厅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我认识。” “哪个啊？” “就是被打得跟八戒似的那人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他叫张帆。” 也不知道庞东盛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就忽略了周昌源这个名字。 或者，在庞东盛这种人眼里，周昌源这个名字并不值得记住。 周广发回忆了下，笑着说道：“你是说在昌源身边的那个小年轻啊？” 庞东盛点点头，“嗯。” “呵呵。” 周广发摩挲着下巴，咧嘴笑了笑，随即他起身，拿起包厢内的座机，拨了前台的电话，“201包房，来个人。” 很快，大约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 周广发随意地瞥了小年轻一眼，声音平淡：“刚刚被岳尚明打的那人是我朋友，你一会出去跟岳尚明说一句，叫他事儿别太过，看着招待。” 第64章 天下熙熙，往来皆为利 周广发话说完之后不到五分钟，张帆跟周昌源这时候正好结账完，准备回去的时候，岳尚明带着几个朋友又迎了上来。 吧台处，周昌源一边买单，眉头紧皱地看了眼迎面而来的岳尚明等人。 张帆以为岳尚明他们还想继续纠缠，当下张帆冷眼看了岳尚明一眼：“没完没了是吧？” “哥，你别误会，我是来道歉的。”岳尚明冲张帆歉意一笑，随后走到周昌源跟前，在后者惊愕的目光中，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跟着脸上泛起惭愧之色：“大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 周昌源一脸懵地看着岳尚明。 啥路子啊？ 在酒吧吧台这呢，这么多人看着，这小子居然能这么恭敬的道歉了？ “大哥，这事儿纯属误会！我不知道你是发哥的朋友！对不住！” 岳尚明再次道歉，随即见周昌源还是没太反应过来的样子，他沉吟一会，从裤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大哥，这卡里有十万，你拿去买点营养品，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 岳尚明提到周广发，周昌源这才反应过来。 “唰！” 而在下一秒，在张帆惊愕的目光中，周昌源骤然冲过去，猛地抬起一脚踹在岳尚明的肚子上，随即右手粗暴地一把揪住后者的头发，使劲地往吧台上“咣咣”猛磕两下！ “草泥马！现在知道认错了，早干嘛去了？！” 周昌源猛地用手用力，提起他的头，眼睛微红地盯着岳尚明。 而此刻的岳尚明两眼冒金星，鼻子都塌了，鼻血哗哗的流淌着。 “哗啦” 吧台周围，不少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包括一些酒吧的内保，都跑了过来。 看见这状况，不少人都一脸的诧异，想不明白，一向猖狂的岳尚明居然这么混顺了？被人打成这b样，居然都不还手了？ 岳尚明擦了擦鼻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冲周昌源说道：“哥，错了就得认，你打吧，我认了，不还手！只要你能消气！” “还不服气呗？” 周昌源拧着眉头，抡起拳头，还想再干。 “哗啦” 张帆快步走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周昌源，连忙低声劝道：“算了算了，大哥，你身上也没多重的伤，人家也当面道歉了，也赔钱了，不至于把人给弄死吧？” 周昌源恶狠狠地盯着岳尚明喝问道：“这次看在发哥的面上，就算了，下次你丫的给我注意点！” 岳尚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脸上却是笑着：“好的哥，我明白了！也记住了！” 周昌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摇头晃脑的，领着张帆离开酒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这天下午，张帆在二楼阳台上，一边晾衣服，目光却是不经意地望向隔壁表嫂家的方向。 只见在蒋慧琴家的别墅楼下，停滞着两台奔驰商务，从车上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这一群人在别墅周围敲了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二楼阳台上，张帆有些诧异，类似的场景，这几天里，张帆已经见过过好几次了。 时不时有车子开进来，停在蒋慧琴家楼下。 而这个时候，蒋慧琴还没回家呢！ 张帆疑惑地冲屋内的周盈盈问道：“盈盈，最近是不是有啥大事儿啊？你看蒋慧琴家，时不时有人过来找，可这时候蒋慧琴还在青省出差呢。” 二楼客厅内，周盈盈一边敷着面膜，回应道：“咱家里，就你不管事儿，这你都不知道吗？” 张帆一愣：“什么玩意啊？跟咱们也有关系吗？” “要说没关系，其实也有关系。”周盈盈沉吟说道：“后天是咱外婆九十岁生日，这不生日临近了吗，很多人就过来了。” “外婆？九十岁生日？” 张帆有点懵。 说实在话，张帆心底下对这个周盈盈口中的这个外婆的印象非常朦胧，他仔细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几年前自己跟周盈盈刚刚结婚的时候，外婆好像有出现过，而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 听说是外婆身体不太好，常年在乡下修养，一年到头很难见上一面。 好半晌，张帆才接着问道：“外婆生日？这跟他们有啥关系？他们一个个跑到蒋慧琴那搞啥玩意啊？又不是蒋慧琴生日。” “当然有关系了。”周盈盈轻声说道：“外婆一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日子，对外婆来说，这生日是过一次少一次，下一次还能不能有都难说了，所以呢，爸妈跟大姨妈小姨他们商量了下，就准备给外婆好好办个寿宴，而这些去表嫂家的人，肯定都是提前收到信了，过来探路的。” 张帆愕然，“不至于吧？这么夸张？一天好几波人啊这是。” “这其实不算什么。”周盈盈恬然一笑，说道：“早在几年前，那会大姨夫还在位的时候，我们每年清明节去挂清扫墓的时候，发现外祖母和我外公的墓都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坟圈周围，一年四季花圈没断过。” 张帆揶揄说道：“呵呵，这年代，热心好市民还是挺多的啊。” “那是肯定的，那几年，我妈做服装批发，每次进货的时候，也根本不用报我大姨夫的名儿，随时随地可以赊货，赊个一两年都没事儿，也没人过来催，甚至还主动打折的大有人在，但现在不行了，现在进货的时候必须明码标价白纸黑字。” 闻言，张帆细细品味了一番，默然无语。 所谓权力效应也好，又或者天下熙熙往来皆为利也好，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么个道理。 张帆正在阳台一边晾衣服，一边跟老彭闲聊着呢。 “嗡嗡”“嘎吱！” 突然一台红色的保时捷跑车驶来，径直驶入到张帆的别墅楼下，紧跟着，张帆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已经不需要接电话了，张帆已经看见了穿金戴银，浑身泛着珠光宝气的表嫂蒋慧琴下了车。 “来了来了！” 张帆在二楼打了个招呼，随后飞快下楼。 第65章 排面 片刻后，楼下。 “张帆，我还担心你不在家呢，你在家就最好了！”蒋慧琴笑着冲张帆身后看了看，问道：“小米粒呢？它怎么没跟着来啊，这么久没见，想死它了。” “小米粒？” 张帆一愣，这才想起来，小米粒就是蒋慧琴的博美犬。 而一想到那条博美犬，张帆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 他忽然想到……似乎有两天没去看那条博美犬了。 她被关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内，两天没给喂食，居然也不叫唤，弄得张帆都差点忘记了它。 蒋慧琴黛眉微皱：“张帆，小米粒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没有，好着呢！嫂子你进屋坐会，我马上牵着它出来！” 张帆连忙笑着招呼着，随即小跑着上楼，快步进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咣！” 当张帆开门后，看见房间内的景象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在不到三十平的房间内，地上随处可见好几堆便便，床单上还有尿液，窗户边的花瓶也被打碎了，床单也被狗刨的稀碎，地上的卫生纸啊烟蒂啊之类的垃圾更是满地都是。 “我尼玛？？” 张帆顿时气得想打人，可当他再一看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白色博美犬的时候，整个人又头疼了。 原来的时候，表嫂送过来的博美犬得有十来斤的样子，可这会呢？比之前起码瘦了两圈，瘦的跟家里的猫似的，并且浑身毛发也不复雪白，变得黄不黄白不白的那种像是粘了不少屎尿的颜色。 最让张帆头疼的是，这狗似乎还真病了，看见张帆进屋，也不叫唤，只颤巍巍的爬出来，舔了舔小舌头，尾巴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就跟随时要挂比了似的。 “这是……小米粒？” 跟了上来的蒋慧琴一看，一张脸都黑了，她立马快步上前把小米粒抱起来，脸色难看地盯着张帆：“张帆，我拜托你好好照顾的，你就这么照顾的啊？” 张帆脸色十分尴尬，挠挠头：“嫂子，是我的错，这两天出门，忘记它了。” “咋的了张帆？”周盈盈也跟了过来，一看，顿时柳眉一皱，看着张帆：“张帆，我说你一天天的在家干啥呢？就顾着泡妞撩妹了是不？嫂子托养在家的一条狗你都看不好？” 张帆闻言，脸色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上来。 “行了，张帆，盈盈，小米粒应该是生病了，我得赶紧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蒋慧琴僵着脸说了一句，随后也就懒得再搭理张帆，抱着小米粒快速下楼，一出门，直接钻进座驾保时捷，“轰！”的一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排气声，开车走了。 两分钟后，保时捷内，蒋慧琴开着车，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早知道这样，我直接交给宠物医院托管强多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不靠谱！” 闲言少叙，一转眼，就到了两天后。 两天后的下午。 周盈盈外婆的九十岁寿宴订在鹤城最上档次的华天大酒店，整整包了三层的酒店。 请柬上写的寿宴的开始时间是下午三点，可实际上，从当天中午十二点一过就陆陆续续的来人，形形色色的人，西装革履的人，珠光宝气的人，各种各样的豪车，什么bba（宝马奔驰奥迪）只能算是稀松平常，其中宾利迈巴赫之类的也有好些辆，诺大的停车场内，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车就基本上停满了，到了两点半左右的时候，车就只能停外边了。 酒店保安可忙坏了，十多个保安全出来了，一个个满头大汗的站在酒店外边，小心翼翼的指挥着倒车。 两点四十五左右，当张帆开着甲壳虫，载着老婆和岳父岳母四人赶到的时候，张帆望着那一望无际排成长龙的车队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我，这是在车展吗？” 丈母娘唐玉莲倒是早有预料似的，一脸埋怨地说道：“早就叫你们早点，早点早点！非不听，现在好了，挤都挤不进去。” 张帆有点无语：“我也没想到车会这么多啊！这得有多少人啊？” “什么叫你没想到？”唐玉莲板着脸喝道：“你大姨夫啥人你不是不知道！那是曾经的三品大员！” “行了，你少说两句。”后排座上，周大勋瞪了唐玉莲一眼，“来都来了，先找个地方停车吧。” 张帆正寻思着找个路边靠边停车呢，后边传来“嘟嘟”声音，紧跟着，没一会儿，一台雪白的宝马x7强行别车，超车而过。 “行了行了。”后边的唐玉莲一看，又在叨叨了：“我一眼看过去，这车就没见着几辆低于八十万的，咱这破甲壳虫就别开前面去丢人了，张帆，赶紧找个旮旯地停车吧。” 张帆无奈，找了好半天，最终找了个离酒店得有一里路的偏僻小巷子停车，随后众人下车，径直往酒店走去。 到了酒店后，张帆发现，负责接引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这人身材略微发福，一米七出头，穿着笔挺的西装，红光满面的，笑呵呵的迎接宾客。 这人张帆也认识，是大姨夫叶庸的大儿子叶辉。 叶庸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女儿在国外留学，大儿子经商，二儿子则是从军，是北部战区的高阶军官，今天这场合，二儿子叶唐并没有出席。 按理说，周盈盈跟她外婆算是直系三代血亲，这么亲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排队的，但奈何，人实在太多了，接待入口几乎都挤满了人，想找个空隙插进去似乎也不太合时宜。 所以，张帆等人也只能排着队入场。 排队中，张帆在后边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叶辉在接待的时候，是明显有区别的。 对大多数人，叶辉脸上是泛着公式化的近乎扑克牌似的笑容，只是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而这一小部分人，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位置，没有强行的尴尬的多停留，只打个招呼，刷个脸，也就入场。 而叶辉对少许人，则明显脸上的笑容热情几分，对待极少部分人物，还会刻意与对方攀谈寒暄一会儿。 第66章 淡看杯中酒，杯杯只敬有权人 “哥！” 穿着红色礼服，一袭盛装的周盈盈小脸上泛着热情的笑容，上前打了个招呼。 “盈盈，来了啊！”叶辉一笑，随后冲周盈盈身旁的周大勋和唐玉莲点点头，喊道：“姨母姨夫，来了哈！” “哎！” 唐玉莲上前一步，紧紧握着叶辉的手，还在后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来了，来了！小辉，你爸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身子骨硬朗，一顿能吃三大碗饭！哈哈。” 叶辉呵呵一笑：“姨母姨夫，快进去吧，寿宴马上开始了。” “哎！好！好！” 唐玉莲等人点点头，随即顺着旋转门，进了大厅。 按理说，张帆是跟着周盈盈一块来的，他们一共四个人，叶辉不可能没看见张帆，但有意思的是，叶辉偏偏就没跟张帆打招呼。 或许是有意，又或者是……叶辉真的忘记了。 进了宴会厅之后，张帆发现，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整个大厅内，菜肴琳琅满目的，整整一层都是座无虚席。 每一张圆桌上，都有着人命标签，一个个的，得对号入座。 距离周家叶家关系浅的座次拍在最外围，层次低的排在最外围，以此类推。 而张帆周盈盈等人因为属于是三代内直系亲属的缘故，所以，跟叶庸叶辉已经周盈盈的外婆董秀在一桌。 张帆就坐在今天的老寿星董秀的对面，他抬眼看去，只见董秀穿着象征着喜庆的红紫棉袄，老脸上笑容可掬，虽然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了，但身板看起来还不错，还能吃能喝。 舞台上，主持人正拿着话筒，用饱含深情的声音慷慨陈词。 而在台下，已经喝上了。 众人边喝边谈，少许人则是捧着酒杯，在大厅内来回串场。 “祖奶奶，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一个看着才三四岁的稚童，被一个中年人抱着，走了过来。 中年人是稚童的老爸，也算是董秀的表姨外孙，属于没啥亲戚关系的古老的远方表亲，此人年纪三十八九岁，微微秃顶，他端着酒杯，故意板着脸，冲儿子说道：“还有姨夫呢？舅舅呢？这么多叔叔婶婶在呢？” 来之前，稚童就被他爸授意过，小孩年岁不大，却很机灵，他乌黑的小眼睛骨碌碌眨了眨，随即看向坐在董秀旁边的叶庸，奶声奶气地喊道：“姨夫好，我爸爸说要我嘴巴一定要甜一点，不然以后不好求你办事。” 小孩子这话一出，顿时他爸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当时那种尴尬啊，就别提了。 而整个桌上，包括周盈盈在内，听到小孩子这话，都是脸色有些尴尬。 张帆当时在喝汤，听到小孩子这充满童稚的话语，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他嘴角泛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心说这个马屁没拍到位，技术含量太低…… “你瞎说什么？我哪有教你这么说话的？” 中年被自己的儿子弄得相当尴尬，有点手足无措，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当场使劲的掐他儿子的屁股。 倒是叶庸，这种类似的场面他经历得太多了，他脸上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笑了笑，看了中年一眼，“小孩子说话别在意，顺德啊，这是你二儿子吧？没想到也这么大了。” “是是是。”顺德听到叶庸说话，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微微弓着腰，跟叶庸碰了个杯，一边说道：“老二29年的，四岁了，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哈，庸哥你别往心里去。” “呵呵。” 叶庸不置可否的一笑。 就在这时候，后边又有人过来敬酒了，而顺德见状，也就识趣的打了个招呼，抱着儿子离开了。 这一位敬酒的人大约四十来岁，左手戴着劳力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黑西装笔挺的，看上去颇有成功人士的范儿，他一手搂着董秀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在董秀的耳畔说道：“老妈子，身体还好吧？我叫黄宝裕，您还记得我吗？” 董秀毕竟上了年纪，一脸的茫然：“啊？你说啥？我听不见。” “老妈子，嘱咐福如东海，寿与天齐！明年，我还来给您祝寿哈！” 黄宝裕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他虽然是在祝寿，但一张脸始终是朝着叶庸这一边，简单跟董秀祝寿后，立马端着酒杯跟叶庸攀谈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等黄宝裕离开后，立马又有一个戴眼镜的穿西装的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男人端着就走了过来。 很奇怪，像是不约而同的，又像是遵循某个流程似的，他也是先跟董秀祝寿，然后端着酒挨个敬酒，目光则始终停留在叶庸身上。 而这个人，张帆在鹤城的电视台上看到过，是市委的某个大秘。 大秘走了之后立马又有第四个第五个，这些人在后边排成长队，每个人间隔四五米远，看似排队，又没有排队的那种异样气氛，但是很奇怪的，这些人像是事先约好了似的，轮流祝寿，轮流给叶庸敬酒，而且，鲜有插队的。 张帆已经吃了两圈了，肚子吃得老涨的，他躺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个个来给叶庸敬酒的人。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来了个张帆认识的——庞东盛！ 庞东盛也来了！今天的他穿着白色西装，看上去很年轻，他脸上泛着微笑，也跟之前的人一样，现实贺寿，然后跟叶庸敬酒，聊了两句后，他仿佛突然看见了对面的张帆似的，他眨眨眼，示意了下张帆，随后举起手里的还剩小半杯的酒杯，冲张帆说道：“差点忘记你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张帆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举杯，遥遥的跟庞东盛碰了个杯。 叶庸眼神中有些许的讶异，他看了庞东盛一眼，“东盛，你跟张帆也认识啊？” “嗯。”庞东盛点点头，含笑道：“认识的，一个故人的朋友。” “哦！” 叶庸点点头，也就没多问。 对叶庸来说，他对张帆的印象来停留在后者在厂里拿着三四千块钱工资的阶段，对他能认识庞东盛这样的人有些小讶异，但也仅仅是讶异而已。 第67章 老佛爷降临 敬酒大会依旧在持续，而酒桌上，其他人则是吃着菜，闲聊着。 对张帆和唐玉莲这些人来说，这种敬酒大会没他们什么事儿，完全是叶庸和叶辉两人的戏台。 唐玉莲瞥了眼旁边一脸兴致缺钱甚至有点打瞌睡的模样，她顿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低声怂恿着：“嗳张帆？你赶紧去跟你姨夫碰个杯，敬杯酒，我瞅你一天了，你连招呼都没打过！一点礼数都没有！” 张帆摇摇头，“有啥好去的？大姨夫那么多朋友，不缺我这一个敬酒的。” “哎你这叫什么话？张帆你这脑袋咋就一点都不开窍呢？”唐玉莲一脸不悦地盯着张帆，小声说道：“多少人趁着这个机会，削尖了脑袋想要在你大姨夫面前刷个脸，你咋就不懂事呢？” “不想去。” 张帆摇头，他性格就是如此，不善于迎合。 岳母跟他说的话儿，张帆不是不懂，而是不擅长这些门道，也不想去整这些虚情假意的场面功夫。 同样是拍马屁的事儿，长袖善舞的人拍起来显得游刃有余而不突兀，而不善交际的人办起来，只能给自己找尴尬。 直到许多年以后，张帆再次回首自己的往事，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前半生之所以庸碌无为，那也不是没原因的。 一旁的周盈盈也是柳眉微皱的看着张帆，用手肘轻轻戳了下张帆的手臂。 她虽然没明说，但意思也很明显，也是希望张帆过去给大姨夫打个招呼，混个熟脸。 张帆叹口气，硬着头皮站起来，也依样画瓢，端着半杯酒，冲叶庸喊道：“姨夫，我也敬您一杯。” “啊？呵呵。” 叶庸扫视张帆一眼，笑了笑，微微挪了挪桌上的酒杯，随即压根都没喝又放回原处，跟着继续与旁边的朋友聊天。 张帆站起身，举杯一饮而尽，随后就看见没正眼看自己的叶庸，张帆当时嘴角就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笑意。 对于张帆的举动，在叶庸旁边的儿媳妇蒋慧琴尽收眼底，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低声喃喃道：“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也不看看给爸敬酒的都是些什么人，呵呵。” 唐玉莲瞥了张帆一眼，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帆啊，在社交这一块，你还要多学习啊，有些事儿，不要太刻板，就比如你大姨夫吧，你去他面前刷个脸，攀攀交情，这本身就是亲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是你，就趁着你姨夫退位时间还不是太长，趁他还能散发点余热，多去窜窜门。” 张帆有点不以为然，揶揄道：“妈，你管姨夫叫姐夫，那不比我亲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人给你颁个良心企业奖啊。” “哎你这孩子，你咋说话的？” 唐玉莲听了眉头一竖，想打人！ 而就在唐玉莲给张帆苦口婆心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之前来给叶庸敬酒的大秘突然脸色有些凝重地小跑回到叶庸身边，附耳在叶庸耳边说了两句话。 “唰” 叶庸眉毛一挑，脸上泛着歉意地笑容，冲身边的一个穿着堪称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说道：“宝春，对不住哈，我临时有点事儿，得去外边接个人。” 叫宝春的中年眉头一皱，下意识地问道：“老爷子，谁啊？这么大排场，还要您亲自去迎接？” “君豪集团的总经理刘波来了，我得去迎一下，没办法，这是大佛啊，呵呵。” 叶庸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后，也就告辞。 随后叶庸在儿子叶辉的陪同下，两人离开大厅，亲自去酒店门口迎接。 大约五分钟后，当叶庸和叶辉两人在酒店门口等了一小会。 “嗡嗡！” 一台奥迪a8开道，两台奔驰商务护航，护送着一台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酒店门口停滞！ “嘎吱！” 车刚停下，立马就从后方的奔驰商务车内跳出八名身材魁梧，穿着西装，神情冷峻的保镖，他们身手矫健，动作专业的快速来到劳斯莱斯车前，用身体掩护住车头车尾和车身的所有方位！ 紧跟着，从前方的a8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他撑着伞，一路小跑着到了劳斯莱斯后座旁，弓着腰，手扶着车顶，拉开车门。 下一秒，当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刘波下车的刹那，一瞬间，酒店内和过往的路上，大量的行人拿出手机刷刷刷的拍照。 刘波下车的瞬间就看见了在酒店门口等着的叶庸，他笑容满面的，连忙快走几步，冲叶庸伸出了手：“叶书记，让您亲自等我，这怎么使得，这让我心中有些忐忑啊。” “什么叶书记，都过去了，我现在就一平民。”叶庸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波微微一笑，与叶庸步伐保持一致的一左一右上楼。 而在刘波左手边的叶辉满脸笑容，微微低着头的笑道：“刘董，两天前就看新闻，说是你最近要来鹤城考察，回报故乡，没想到是真的。” 刘波抬头挺胸，微笑着，但眼神其实压根没往叶辉那个方向瞟一眼：“喝水不忘挖井人，我刘波现在有了点小成绩，回报一下故乡，那也是应该的。” 叶辉舔着脸，笑着拍着彩虹屁：“那是，刘总不忘初心，这是我们鹤城六百万人的福气啊。” “抬举了，抬举了，我刘波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刘波淡然说着，微微转头看向右边的叶庸：“老叶，贵母现在身体还好吧？” 叶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还行，能吃能喝，就是耳朵不比从前了，不太好使了。” “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刘波感慨道：“我也是随意挑了个日子，也没想到今天是老叶您母亲的寿诞，所以，准备工作不是太充分，您不要介意哈。” “看你说的，人到了，就是喜事！”叶庸摆摆手，笑道：“刘总，你能来我鹤城投资建设，那就是大功一件，这比干啥都强，我代表鹤城六百万的老百姓感谢你。” 第68章 震惊四座 很快，刘波和叶庸三人又回到酒店宴会厅。 当刘波来了的时候，整个宴会厅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刘波毕竟是全国的知名商业人物，在国内知名度很高，而这次来参加董秀九十岁寿宴的其实大多数都是商界的人，这些人对刘波不可能不认识，甚至其中少许人还跟了刘波打过交道，喝过酒什么的。 “那不是刘波吗？他也来了？” “没想到刘波跟叶老爷子也有关系。” “刘波突然回来鹤城，他是想回家乡投资建设吗？” 大厅内，不少人议论纷纷，少许人已经在暗自盘算着，一会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上去跟刘波碰个杯，混个脸熟。 张帆自然也看见了被人拥簇着进入会场的刘波，这一瞬间，他满脸惊愕。 张帆是真没想到，刘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来这干什么？ 给董秀祝寿吗？张帆有点怀疑，以前也没听说刘波跟叶家有交情啊？ 而如果不是为了来祝寿的，刘波过来是干啥的？待会该怎么跟他相见？继续瞒着，当做不认识？ 张帆脸色有些不自然，眉头紧皱的思索着。 而在张帆旁边的周盈盈则是在发现刘波来的那一刻，立马转头，一对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帆。 果然，她在张帆脸上捕捉到了惊愕的神情。 这一刻，周盈盈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她更确定那个肖波私人侦探所说的话了。 周盈盈嘴角泛起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她呢喃着：“一会我看你怎么继续演。” 而岳母唐玉莲则是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笑的有点合不拢嘴：“哟呵呵？那不是君豪集团的总经理刘波吗？毕竟是三品大员哈！姐夫都退了四五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层次的人物来捧场！” 张帆瞥了一眼在叶辉和叶庸陪同下，正缓缓向这边走来的刘波，没吭声。 “小帆，你看看叶辉，再看看你自己。”唐玉莲望了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刘波身边的笑容满面的叶辉，皱眉冲张帆说道：“你跟叶辉的差距，不只是体现在叶辉起点比你高上，更重要的是，叶辉善于把握机会啊！你瞧瞧，他跟刘波谈笑风生的。” 唐玉莲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就看见刘波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张帆这一桌前，他笑着望着张帆，“小帆，我就知道你在这。” 张帆一愣，随即眨眨眼：“波叔？” 刘波微微一笑，轻声嘱咐了一句：“一会宴会散了之后，你别走，我有些话儿单独跟你说。” “哎！” 张帆内心有些忐忑的点点头。 刘波有话跟自己说？说什么？他为什么在这样的公众场合直接跟自己打招呼了？ 这不等于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吗？ 一瞬间，张帆心头的疑惑很多，但他也知道，眼下这场合，不适宜多问。 而唐玉莲在看见张帆跟刘波居然还认识，并且关系还不浅的样子，这一瞬间，唐玉莲整个人都惊呆了。 张帆居然跟刘波认识？他们怎么认识的？这简直比张帆买彩票中了五千万的大奖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唐玉莲感觉自己有点像是活在梦中。 叶庸同样很震惊，之前庞东盛认识张帆的时候，叶庸还只是有点惊讶。 毕竟庞东盛虽然生意做得挺出色，但毕竟是鹤城人，常年呆在鹤城，而刘波可不是，刘波是君豪的总经理，平时更是难得回来鹤城一次。 叶庸愕然问道：“刘总，你跟小帆认识？” 刘波坦然点点头，“嗯，小帆是我侄子。” 叶庸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了：“你侄子？” 而整个宴会厅内，刘波那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似的，瞬间席卷全场。 除了周盈盈和庞东盛这极少数对张帆的身份有所猜测的人之外，其余人都震惊了，整个会场内，无数人惊愕了。 “那是周家的倒插门吧？居然是刘波的侄子？” “这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不然为什么早在几年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也不符合常理啊，我听说张帆结婚的时候刘波都没来！也没派个人过来！如果是侄子？怎么会这样对待？” “呵呵呵！这可是个大新闻啊！赶紧拍下来，发个朋友圈！！” 不少人拿起手机，笑着，咔擦咔擦，拍照截图。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宴会散去，而张帆则是留了下来，被刘波叫去了华天999包房。 当张帆进去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刘波躺在沙发上，满脸疲惫的跟人打电话。 此时此刻，刘波的状态跟之前在宴会厅的情况完全不同，甚至相反，他脸上充满了疲惫，甚至是有些焦虑，眉头紧锁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帆默默的给刘波倒了一杯茶，随后在他对面坐下，安静等待着。 过了大约三分钟，刘波挂断电话，干脆将手机关机，这才抽着烟，冲张帆说道：“小帆，你的平静日子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张帆一愣：“怎么了波叔？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知道我之前为啥要你低调，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今天却又亲自过来见你吗？” 张帆摇摇头，“不知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因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现在就算低调谨慎，再小心翼翼的也没有用了，上面的斗法已经开始了。” 张帆有点懵：“什么斗法？什么上面？” 金刚瞥了张帆一眼，深吸口烟，说道：“你年纪还小，这方面接触的也少，在亚联的衙门环境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吗？明年三月份是换届之年。”金刚沉吟说道：“你爸很有眼光，早在三战之前就把宝押在老范身上，这些年，你爸借着老范的关系，得到过不少的实惠，而老范之所谓升得那么快，背后也有你爸的缘故，本来吧，我和你爸都觉得，老范都这个级别了，即使有斗争，但刑不上大夫，他没多大事儿，但现在看来，是我们太乐观了。” 张帆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问道：“什么跟什么啊？波叔，能说清楚点吗？” 第69章 别无选择 金刚沉默一会，说道：“这其中的复杂性，一晚上跟你也聊不完，很多事儿你现在也理解不了，我就简单说下吧。” “老范是前朝派系的人，而现任第一委员长跟前朝门争恩怨很深，而马上就换届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上面的屠刀已经举起，是铁了心要血洗并且为继任者扫清障碍了。” 张帆默默听着，虽然不太懂，也没出言打断。 “就在前两天，老范的两个心腹部下已经被调离了，这是一个信号，也是动手的前兆。”金刚舔了舔嘴皮，说道：“你就等着看新闻吧，估计快了，有可能年关之前有关老范的大新闻就会出来。” “这是个大事儿，波及面会很广，我是没得跑了，我如果进去了，查到你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到时候，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帆沉默半晌，抬头看着刘波，问道：“波叔……你会有事吗？” “呵呵。”刘波一笑，“其实你是想问你爸吧？你爸不好说，最近这些年，他跟江湖上的这些事儿切割得比较干净了，而且他的社会影响力在那摆着。” “波叔，那你呢？” “我？”刘波自嘲一笑：“其实你爸的用心我明白，无非就是给他多一层防护罩罢了，但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他也没逼我，我既然选择了站在各种聚光灯下，那么，当风暴来临的时候，我也没有后退的理由。” 张帆目露忧色，一言不发。 刘波瞥了他一眼，咧嘴笑道：“小帆，你也不用太担心，你顶多就是些被动的经济类的事儿罢了，再说了，你爸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个多小时后，张帆从离开酒店。 如果说几个小时之前，张帆的心情是比较愉悦的话，那么此刻张帆却感觉很迷茫。 刘波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张帆无法想象，如果刘波之前所说的风暴来了的话，对自己会有多大的影响。 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客厅内，周盈盈乌黑的头发盘起来，胸前系着围裙，正在厨房捯饬着。 一旁的阳台上，女儿正在安静的写作业，餐桌上，四菜一汤正热着，冒着热腾腾的香味儿。 张帆哑然失笑，结婚这些年，周盈盈已经很多年没像今晚这样，正儿八经的下厨烧菜了，今年貌似还是头一回吧。 “爸爸，你回来啦？” 女儿周舟眼尖，最先发现张帆，她立马放下作业，一蹦一跳的迎了过去。 “嘿！” 张帆抱起她，轻轻地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作业写完了没有呀？” “早就写完了，我在预习明天的功课呢！” “是吗？真乖！” 张帆亲了女儿一口，放下女儿，轻轻的走过去，走到周盈盈背后，在后面环抱着她，低声说道：“盈盈，见你下一次厨房，可不容易啊。” “你想多了，我是看你下午只顾着喝酒了，也没怎么吃饭，又这么晚才回来，怕你饿着了。”周盈盈微笑着，扒开张帆的手：“去，洗洗手，吃饭了，都快半夜了。” 张帆微笑着，洗手，叫上女儿，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周盈盈瞥了一眼张帆，见后者似乎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中始终泛着一丝忧虑，她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张帆？你有心事啊？” “啊哈哈？没有。” “那怎么心神不宁的，想哪个女人呢？” “哪能呢？”张帆摇摇头，随口说道：“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就在我身边，我对其他女儿还能有兴趣吗？” 周盈盈瞪了他一眼：“就你嘴巴油！” 周舟嘟着小嘴巴说道：“爸爸，你说妈妈是最漂亮的，那意思是我很丑吗？” 张帆有些无语：“谁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周舟抱着碗，小眼神白了张帆一眼，很嫌弃的扭过头：“哼！” 张帆怔怔望着周盈盈的俏脸，好几次想要跟她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忍心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大概还不到八点钟吧，就有贵客来敲门了。 今天周盈盈休假，她刚做好早餐呢，下楼一开门，才发现……居然是嫂子蒋慧琴来了。 “嫂子你这是？” 周盈盈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嫂子蒋慧琴手里提着的礼盒与包裹啥的。 蒋慧琴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说道：“盈盈，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和张帆般新家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正儿八经来窜过门，我俩还隔壁呢！哎！” “没事儿，嫂子你每天公务那么忙。”周盈盈微笑说道：“进屋坐吧。” 将嫂子领进屋后，周盈盈立马快步上楼去叫还没睡醒的张帆。 “张帆！你醒醒，都几点了？嫂子来了！” 卧室内，张帆一脸惺忪的坐起身，茫然说道：“嫂子，哪个嫂子？” “表嫂蒋慧琴啊！” 张帆揉了揉眼皮，想了想，冷笑说道：“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啊，唉！这最近一阵子有得忙了。” 说着，张帆开始穿衣，洗漱。 几分钟后，一楼大厅内，蒋慧琴一边吃着水果，看了眼从楼上下来的张帆，笑道：“哟，看你这样，还没睡醒呢？” “啊？”张帆挠挠头：“昨晚有点事儿，睡得晚了。” “呵呵。”蒋慧琴捉黠地看了看张帆，又看了看正在端茶端点心的周盈盈，“张帆，你不用说，嫂子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啊，精力过剩，不过，也要节制哈！” 张帆有点无语：“嫂子，这哪跟哪呢，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儿。” “呵呵。”蒋慧琴直接问道：“张帆，听说你昨晚跟你叔刘总在华天聊了很久，你俩聊啥呢？” “那能聊啥，瞎扯犊子呗。” “你说你啊张帆，刘波居然是你叔叔，这事儿连嫂子都不知道，瞒得好苦啊！” 张帆低调说道：“叔不叔的，对我来说没区别，我张帆交朋友，也从来不管人家有没有一个牛比的叔叔。” 蒋慧琴捂着嘴巴一笑，调侃道：“不管人家的叔有多牛比，反正也没你叔牛比，对不？” 闻言，张帆有些尴尬，事实上，他心里差不多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第70章 敞亮的张帆 蒋慧琴调侃道：“为了你这个牛比的叔叔，看来我以后得经常过来窜门了，要不然等以后有事儿的时候，再来求你，那有点尴尬啊。” 张帆有点无语：“嫂子，看你说的，啥跟啥啊。” 而在心底下，张帆却对这个嫂子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蒋慧琴虽然实力，但也不是花瓶，她寥寥几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还化解了尴尬。 蒋慧琴环顾四周一眼，问道：“舟舟呢？还睡着呢？” “没呢，今天不上课，我没叫醒她。” “我给她带了些玩具。”蒋慧琴微笑着，就开拆了一个自己带来的包裹，包裹内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看上去很有档次感的画板，此外，还有几个魔方。 “嫂子，来都来了，带这些干啥？”周盈盈挺不乐意地说了一句：“这玩意得花不少钱吧？舟舟她还小，家里玩具也多，没必要这么破费的。” 蒋慧琴微微一笑，“还行吧，也就几万块钱，谈不上破费。” 周盈盈还想要推脱，但拗不过嫂子，最后只能收下。 当天蒋慧琴留下来，在张帆家里吃过中饭，也就离开了。 而到了下午，又有两个让张帆意外的人来了。 这两人赫然是高中同学杨胜和初恋王钥。 对于这两人能来，张帆是一万个没想到的。 因为他之前根本没跟杨胜说自己家在哪里，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另外，之前关系弄的那么僵，这两个老同学又过来干啥呢？ 下午三点多，门口，张帆一脸讶异地看着站在门口一个玉女和像是小相扑选手一样的杨胜。 张帆讶然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闻言，王钥脸色有些复杂。 而杨胜则是咧嘴笑道：“怎么？帆子，发财了就忘记老同学了？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闻言，张帆差点想说上次送你的冈本还好使不？但这话到嘴边，他深吸口气，给憋了回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杨胜这一脸笑嘻嘻的，张帆很难发作。 张帆沉默一会，说道：“啥事儿啊胜哥？就在这聊吧，我老婆在楼上睡午觉，咱们三上去，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杨胜闻言，顿时脸色有些尴尬：“帆子，不必要这样吧？同学一场。” “你也知道是同学啊？”张帆冷着脸说道：“杨胜，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同学关系，这会儿我连开门都不会开。” “你——” 杨胜脸色涨红，深吸口气，硬是给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帆，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在学校的时候我不应该百般刁难你，到处踩你贬低你！我向你道歉。” 张帆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杨胜双目微红地看着张帆，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右手，猛地一个耳刮子抽在自己的脸上！ “啪！”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音，杨胜本来就很胖的半边脸此刻肿的跟极度发酵的面包似的，又肿又红！ 杨胜目光紧紧盯着张帆，声音低沉：“帆，你看这样能行吗？” 张帆眉毛微微一挑，依旧没说话。 “啪啪啪！！啪啪！” 杨胜也真是个狠人啊，当下他毫不犹豫，抡起耳刮子，持续性的猛力在自己左右两边脸上开弓，一瞬间连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光！ 这一通耳光之后，杨胜的两只手掌都有点红肿了，两边脸也肿的老高，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他双目通红地看着张帆，呼吸急促：“帆！这个道歉方式你满意吗？要还不满意的话，我换鞋底抽！” 王钥拉了杨胜一下，倒竖柳眉，盯着张帆：“张帆！够了！以前上学那会，大家都是小屁孩，不懂事儿，过去那么多年的事儿了，还有必要纠缠不放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家子气？” “我小家子气？”张帆斜眼看了王钥一眼，沉默片刻，说道：“那行，以前的恩怨就别提了，咱们干脆点，有事说事，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杨胜深吸口气，涨红了脸，说道：“帆……我需要钱，能不能借我一百万。” 张帆其实早就猜到他肯定是来借钱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揶揄着说道：“借钱？胜哥你没说错吧？你不是开公司吗？不是一年随随便便小两百万吗？至于借这点钱？” 杨胜之前接了庞瓜瓜六十万，不过那六十万已经套进去了，短时间弄不出来，他那个网络科技公司还需要继续追加投入才能起死回生。 但这话杨胜肯定不会说，他只皱着眉头说道：“帆，你有钱，对你来说，这一百万不算什么事儿，而对我来说，这是救命的钱，我公司出了点问题，急需要钱。” 张帆目无表情地看着杨胜，半晌后，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你我住在这的？” 杨胜毫不犹豫：“周明！” “还算你诚实。” 张帆点点头，随后扭头看见一个正在园区内巡逻的一名四十来岁的保安，他招招手，叫来保安，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过去：“兄弟，拜托你一个事儿，拿着这钱，去附近最近的小卖部提三件百威过来，越快越好，多出的钱算你的幸苦费！” 保安一愣，随即笑着接过钱：“好的！我明白了！马上去！” 说着，保安骑着巡逻车，迅速离开了。 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保安又折返回来，而此时，他的巡逻车上多了三件百威啤酒！ “唰” 张帆上前一步，快步走过去，亲自将三件百威啤酒搬下车，将酒搬到自家大门口，随即目无表情地盯着杨晟，单手指着地上的啤酒，喝道：“我也不了虚的，情谊深，一口闷！这是你说的！！一百块一瓶也是你说的！这一回！咱敞亮点！我给你在后面加三零！你给我闷！一瓶十万！三件一口气闷完！360万你拿走！” “唰！” 闻言，赵胜双眼顿时猩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一瓶十万！你说的是真的？” “唰” 张帆随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丢在地上，目无表情地说道：“这卡里有五百多万，钱管够！但是有一点咱得先说明白！我没强逼你喝，你硬撑着的话，喝出胃出血，或者喝到太平间了，那和我没啥关系！” 第71章 绝命百威 杨胜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地上的啤酒，沉默半晌后，一句话没再说，直接蹲下，随即开箱，用牙齿咬开，随后仰脖开始猛灌！ “咕噜咕噜！” 一瓶啤酒下肚后，杨胜打了个酒嗝，随后没有停歇，立马开启第二瓶！ 两瓶啤酒下肚后，杨胜感觉肚子有点涨，脑袋也开始有点昏沉了。 其实啤酒这玩意，正常一个成年男人，两三瓶的酒量是没啥大问题的。 不过，这得看是怎么一个喝法，要是七八个好友，坐在一桌，喝酒下菜聊天，整个两三个小时，那七八瓶也不算啥事儿。 但要是像杨胜这样，就跟拿矿泉水一样不停的猛灌，这种搞法，一般人还真吃不住。 “咕噜咕噜！” 杨胜已经开启了第三瓶，很快，第三瓶也干完了，连续三瓶啤酒，总共花费的时间也就不到两分钟！ 三瓶干完之后，杨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醉的边缘了，蹲着喝的他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了。 旁边的王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唰！” “继续！” 第四瓶！第五瓶！第六瓶！ “哗啦！” 第六瓶干完后，杨胜仰面直接跌在地上，只感觉眼神冒着金星，天旋地转的，眼神迷迷蒙蒙的。 王钥连忙搀扶着他，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老公，别喝了，这钱不挣了，再喝你会醉死的！” “就我这两件半的啤酒量，没没事儿，我没没没醉。”杨胜满脸的酒气，舌头打结似的说着，“一瓶十十万啊，哥哥tm喝的不是酒，喝的是钱啊！” “唰” 说着，杨胜推开王钥，半趴在地上，醉眼惺忪地看了张帆一眼，随后拿起第七瓶！ 杨胜喝的这第七瓶明显比之前喝的时候要慢了很多，酒一入口，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反胃，但他强迫自己灌下去！ 足足两分钟后，这一瓶才干完，而这时候，杨胜彻底瘫倒在地上，不停的打着酒嗝，眼神也开始有了些许涣散的迹象，尤其是肚子，涨得老高了，跟怀了个哪吒似的。 “老公！老公！你别喝了！别喝了！” 王钥哭喊着搀扶起杨胜，将后者扶着，使杨胜背靠着大铁门。 喊了两声后，王钥扭过头，目光通红地盯着张帆，嘶叫道：“张帆！你还是不是人？就算你有钱，也不用这么侮辱人吧？” “辱人者人恒辱之。” 张帆俯视着，目无表情地看着半昏迷的杨晟，此刻，张帆心里并没有一丝的快感，反而是有一丝怜悯的感觉。 “我没没没醉，一瓶瓶十万，82年拉菲多少少少来着？也也也差不了多多少少吧？” 杨晟舌头打着卷，倔强地推开王钥，继续去开第八瓶！ “不！你不能再喝了！要喝我替你喝！”王钥说着，就要去抢杨胜手里的啤酒。 “男人间的事儿，你一个小娘们别插手。” 半醉状态下的杨胜下手没啥轻重，随手一推，就将王钥推到一边，后者脑袋还和铁门哐了一下。 “哇！” 王钥美眸通红，目光无助地望着杨胜，委屈地哭了。 张帆冷眼看着这一切，既没吭声，也没阻止。 “咕噜咕噜！” 杨胜拿起第八瓶啤酒，强忍着反胃，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呕！噗！呕呕！！” 喝到快一半的时候，杨胜再也支撑不住，当场呕吐出来，同时眼泪鼻涕全给憋出来了，他眼眶通红，继续着又喝了两口。 “噗！呕！” “嘭！” 然而，才继续喝了两小口，杨胜再次呕吐，随后连酒瓶都没捏住，啤酒掉在地上，整个人也再次仰面倒在地上，他后脑勺在倒地的时候，重重地磕在水泥地板上，当场给磕晕死过去。 “老公！老公！” 王钥哭喊着，扑了上去，泪眼婆娑的探了探杨胜的鼻息后，手忙脚乱的冲裤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20急救电话。 “不用了，我已经打了。” 张帆冷漠说了一句，跟着盯着王钥说道：“周明有我的支付宝，回头你问下他，加我号，八瓶没喝完，算八十万，我立马打给你。” 说着，张帆没再看王钥一眼，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再过了大约三分钟，救护车赶到。 “咣！” 救护车车门拉开，从车上跳下来几名抬着担架的医生。 领头的女医生三十五岁左右，她下车后，立马扳开赵胜的右眼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随即快速说道：“还有畏光反应，病人醉酒极为严重，必须马上催吐，然后洗胃！！” 说着，领头的女医生招呼一声，众人随即将杨胜抬上担架。 五个多小时后，市第一人民医院某病房内。 经过急救，杨胜总算苏醒过来，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病床旁边，正一脸焦急盯着自己的王钥。 杨胜晃了晃脑袋，冲老婆说道：“我有点记不清了，我最后是喝了多少瓶来着？” 王钥低声回应道：“八瓶。” “八瓶，那就是八十万，张帆的钱到位没？” 王钥点点头，脸上并无喜色，说道：“已经到账了。” “十几年前，快手上有个直播吃翔的，叫老八，我这八十万，挣得比老八还难受啊！”杨胜目光定定地望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液晶电视，好一会儿后，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阴狠：“早晚有一天，我杨胜会将今日受到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日子过得很快，年关将近。 自从刘波在公开场合见过张帆，并且宣布了他跟张帆的关系后，张帆的别墅从此就热闹起来。 有句俗话叫：没钱的时候，你认识了世界，有钱的时候，世界认识了你！！ 这句话在张帆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张帆之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人脉会这么广，自己会这么的红火！ 什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亲戚，什么初中小学高中同学，什么以前只见过一面就没怎么联系的所谓的朋友，各种各样的，都来了。 最有趣的还是丈母娘唐玉莲跟大哥周昌源这两人，这两人跟商量好了的似的，一三五周昌源过来拉着张帆聊人生和梦想，二四六唐玉莲拉着张帆谈投资和股票。 除了丈母娘和大哥外，还有表嫂哥蒋慧琴跟表哥也时不时来张帆这边坐一坐，开开茶话会，话一话家长里短。 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事儿让张帆始料未及。 那就是原来还只是大恒地产的分区售楼部经理的周盈盈，居然在这之后的不到两个月内，火速提拔，简直跟坐了长征15号似的，不到两个月，连续升了n级，直接被提到了大恒地产售楼部总监的位置，跟那个高智群平起平坐！ 第72章 腊月十二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年货啥的。 而腊月十二这一天，正好是张帆岳父周大勋五十七岁生日。 本来周盈盈和周昌源等人都嚷嚷着要大办的，但周大勋这人性格是真的比较淡泊，不喜欢那些世故的世俗玩意，他执拗着给推了，只同意在直系亲属内部圈子里摆两桌，意思一下。 唐玉莲也拗不过周大勋，最后只能同意了。 于是生日宴也就成了家宴，地点就选在月亮湾内张帆家中。 这天下午，周家以及叶家的人基本来齐了，叶家除了那个在北部战区的叶唐实在来不了之外，连叶庸都来了。 而周家这边，周昌源和大嫂李倩莲就不提了，就连放寒假了的周晓彤都回来了。 晚上六点半左右，一家人老老少少凑了三桌，众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扯犊子。 在以往，扯犊子的主角那毫无疑问，绝对只有叶庸，但在今天，除了叶庸这个主角之外，又多了一个主角——张帆。 另外，在这种家庭聚餐上，以往只有站票的张帆，这一次，被唐玉莲叶庸等人硬是请到了叶庸的身边，也就是次主。席位上。 周晓彤俏生生地举起手中杯子：“姐夫，我敬你一杯。” “妹夫，我也敬你一杯。”待张帆喝完后，周昌源也接连敬酒，笑道：“我知道你酒量不咋的，我干了，你随意就行昂！” 觥筹交错间，坐在角落位置的周大勋望着餐桌上被众人来回敬酒的张帆和叶庸，他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 按理说，周大勋才是今天的主角，他是寿星，但耐人寻味的是，他此刻就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无人问津。 客厅内，壁挂的超大尺寸电视机正开着，上面播报着新闻。 “本台消息，国家xxx，xx副委员长范佟伟同志严重背离初心使命xxxx，正在接受组织审查……” 正抱着碗在沙发上边吃饭边看电视的周晓彤一看见这则新闻，顿时愣住了：“范佟伟被查了？这这怎么可能？他这个级别……” “啥子玩意哦？”唐玉莲反应过来，看了眼电视里还没播报完的有关老范的新闻，随即撇撇嘴说道：“查就查呗，他这个级别，跟咱太飘渺了，没啥关系。” 随后一家人围绕着老范议论着，一大家子人中，绝大多数人看见这新闻，只当是看热闹了。 只有两个人，只有张帆和叶庸看见这新闻的时候，有不同的心思。 首先就是张帆，张帆立马后背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知道，刘波的预言已经成现实了，刘波之前说的年底之前，这会儿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 张帆内心忐忑起来，他很清楚，老范既然出事了，那这个年自己还能不能过好，还是未知数。 而原本正笑眯眯的喝酒的叶庸则是脸色凝重起来。 作为曾经在亚联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三品大员，他很清楚，像老范这种级别的人物，如果出事的话，那通常不仅仅是个人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更多的是立场纯洁性的问题。 跟屋内其他人不一样，叶庸闭口一句话没谈有关老范的事儿，而是微微眯眼，用余光看了眼身旁的张帆。 层次不一样，所接受的信息渠道就不一样，对信息的甄别和判断能力也会有差别。 叶庸沉默一会，随后抬头看了眼右手边的叶辉，轻声说道：“小辉，扶我回去歇息吧，我有点醉了。” 叶辉一愣，立马点头：“哎，好！” 周盈盈巧笑嫣然：“姨夫，不再喝点吗？” “就是啊，姐夫。”唐玉莲也劝说道：“看你一晚上酒没怎么喝，菜也没怎么吃，一家人吃饭，就你跟个客人似的。” “不了不了，我都快七十了，年纪大了，跟你们比不了啊。” 叶庸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冲张帆等人点点头，也就在叶辉的搀扶下，离开了。 10分钟后，叶辉开车，奔驰迈巴赫车内。 叶辉单手开车，抬头看了眼反光镜中的老爸，有些不解地问道：“爸，我怎么感觉你走的有点匆忙啊，是不是有啥事儿？” 叶庸躺在后座上打盹，闻言，轻轻抬了抬眼皮，说道：“小辉，以后不要跟君豪走太近，尤其是张帆，不要跟他贴太近，知道没？” 叶辉一愣：“爸，咋回事啊？张帆跟刘波的关系那么好，我甚至都感觉张帆不是刘波的侄子，是他的私生子……” “正是因为他们关系匪浅，所以我才叫你不要跟他走太近。”叶庸长长叹息一声，“你跟唐儿毕竟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你在某些方面的觉悟，还是有待提高啊。” 叶辉闻言，皱着眉头品味半晌，也就有点明白了。 另一头，叶庸和叶辉前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两台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就开到了张帆的别墅楼下。 二楼客厅内，张帆和唐玉莲等人正喝着呢，周盈盈听见楼下有人敲门，她打开监控一看，当她看见楼下大门口那穿着制服的警察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周昌源也愣住了，“咋回事啊？警察都来了？” 唐玉莲有些纳闷：“大晚上的，警察来敲门，该不会是月亮湾这边遭贼了吧？” 周晓彤冲张帆说道：“姐夫，快下楼开门吧。” 张帆深吸口气，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冲周盈盈说道：“盈盈，你我一块下去开门吧？” 周盈盈一愣，点点头。 随后两人一边下楼，在到一楼的楼梯角的时候，张帆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冲周盈盈说道：“盈盈，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太惊讶，这一切跟你都没有半点关系，无论有什么跟你不利的事儿，你都往我身上推！所有的责任和事儿，我都扛着！听见没？” 周盈盈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呼吸有些急促，语带焦虑地问道：“张帆？到底什么事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难道你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儿了？” “有些话儿，我早想跟你说，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别问了，过阵子你就知道了。”张帆一边快速往大门口奔去，语气冷冽地说道：“夫妻七年，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儿牵连你，回头，你要觉得压力太大扛不住，咱就离婚吧，好聚好散。” 第73章 惊变 “张帆，你——” 周盈盈完全被吓住了，她完全不明白，之前一直好端端的张帆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这跟周盈盈往日里对张帆的印象完全不同，她完全搞不懂，以前老实巴交看着和和气气的张帆会有一天，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甚至连离婚都说出来了。 张帆已经来不及跟周盈盈再多说了，他人已经到了楼下大门口。 “咣！” 当铁门打开的时候，四五个警察就围拢上来，领头的警察三十五六岁，国字脸，看着很威严，他手里拿着一张拘捕令在张帆眼前晃了晃，随即沉声说道：“是张帆先生吧？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帆点点头，“我是。” “那好！” 领头警察一挥手，下面就有人上前，给张帆戴上了手铐。 “警察同志，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儿吗？”周盈盈咬着红唇，脸上泛着焦虑地问道。 “我们已经查到，张先生跟一桩特大金融洗钱案件有关，他必须跟随我们，去局里调查。” 周盈盈有点懵：“洗钱？这怎么可能？” 警察没再理会周盈盈，一挥手，随后张帆就被带上警车。 几分钟后，当周盈盈返回到二楼客厅的时候，客厅内的唐玉莲和周昌源等人已经炸锅了。 周昌源脸色阴晴不定地说道：“妹夫怎么被警方带走了？他犯了什么事儿？” 唐玉莲连忙抓住女儿周盈盈的手，问道：“是啊，盈盈，你刚刚跟张帆一块下去，张帆犯了啥事儿你肯定知道，快说说。” 周盈盈叹息一声，“好像是因为金融洗钱的事儿。” 周昌源愕然：“这怎么可能，张帆怎么会牵扯这些事儿？他的钱都是来路正当的。” 唐玉莲瞪眼冲周盈盈说道：“盈盈，你姨夫刚走就出了这事儿，快，赶紧给你姨夫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哎！好！” 周盈盈点点头，连忙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大姨夫叶庸打乐过去。 但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叶庸手机居然关机了。 唐玉莲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你姨夫毕竟明年就七十岁了，年纪大了，估计喝了酒身体不舒服，准备睡觉了，盈盈，给小辉打个电话问问。” 周盈盈闻言，又转而拨打叶辉的电话，打了许久，叶辉倒是接了电话，“喂，盈盈，我正开车呢，啥事？” “辉哥，张帆出事了，刚刚被带走了，你能不能帮帮忙，看下张帆到底是犯了啥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唉，盈盈，你等会哈，等我到家就帮你问问。” “好，谢了辉哥。” 挂断电话之后，周盈盈就一直等啊等，一直等到后半夜，等到唐玉莲和周昌源以及表嫂他们都回去了，叶辉始终没有再回电话。 周盈盈的心在一直往下沉，她知道，张帆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叶辉之所以这么久没回电话，不可能是忘记了，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管，二是不想管。 无论是哪个原因，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直到了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周盈盈还是没等来叶辉的电话，当下她实在憋不住了，再次给叶辉打了个电话：“喂，辉哥。” 电话里，叶辉隔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回应道：“盈盈，你还没睡呢？” “辉哥，我睡不着啊，我实在想不明白，张帆到底犯了啥事儿。” 电话里，叶辉闻言，沉默许久，才沉吟说道：“盈盈，不瞒你说，张帆的这个案子，我托人问了。” 周盈盈脸色一喜，连忙问道：“辉哥，那到底是啥情况？” “他这个案子牵涉的金额太大，而且是上面督办的，我管不了。” 周盈盈惊愕：“这么严重吗？” “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小鬼啊。”叶辉委婉地点拨了一句，随即劝说道：“盈盈，我相信张帆本人是跟这个金融案件没有太大的必然关系的，但这事儿大不大，完全取决于上面怎么定性，具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不好说，但是我想劝你……跟他离了吧，这对你对他，都好。” 闻言，周盈盈忍不住眼眶通红：“辉哥，这事儿真有这么严重吗？” 叶辉苦笑说道：“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说呢？” 周盈盈神情木然地点点头，“辉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后，周盈盈坐在床头，一张脸全无血色，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一整晚没睡。 第二天，依旧没有张帆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周盈盈也被带走协助调查。 第五天……六天……十天后，新闻播报，远在杭城的君豪集团总经理刘波在家中被带走调查。 十五天后的下午三点，张帆被无罪释放。 从局里出来的那天，张帆穿着灰色囚服，理着小平头，胡子拉渣的，和以往相比，眼神中多了几许的沧桑意味。 张帆望着湛蓝的天，贪婪的吸取着自由的空气，头一扭，看向路边——在路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女子站在甲壳虫车旁边在等着他。 果然……只有周盈盈一个人过来哈！ 张帆哑然失笑，快步走过去，给了周盈盈一个他自认为比较阳光的笑容，说道：“自由真好，盈盈，等了挺久的吧，吃过中饭没？” 和半个月前相比，周盈盈憔悴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人也消瘦了，她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吃过了。” “呵呵，能再看见你，真好！”张帆笑呵呵的上前一步，搂着周盈盈的腰，笑道：“走，回家！” 周盈盈娇躯微微一颤，沉默许久，说道：“回哪个家呢，月亮湾的别墅已经被收回了。” 张帆闻言，浑身一震，他这才想起来，早在自己进去的当天，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不动产已经几乎全部被冻结了。 除了刘波给的那十多个亿之外，还有最近买的别墅，以及最近投资其他行业的钱。 几乎所有的资产和不动产！除了最开始张帆动用刘波的关系，做的那个彩票中奖的八百万。 而其实这八百万，买包包就花了三百多万，然后加上买车，随人情等等其它消费，已经十不存一了。 第74章 只有一个要求 张帆默然，好一会儿后问道：“盈盈，那你们娘俩现在住哪呢？回原来那地方住吗？” 周盈盈摇摇头，“原来那地方已经被房东租出去了，我现在住在我妈家。” 张帆歉然看着她，柔声说道：“这阵子，委屈你了。” 周盈盈眼圈红红的，望着张帆，轻咬着嘴唇，神情复杂。 张帆洒然一笑：“之前心一直是飘着的，突然拿到二十多亿的钱，连日来，感觉人都漂浮在云端，现在好了，虽然钱没了，但心里踏实，人也更真实了。” “走吧，回家，回家吃饭，我想念妈做的红烧肉了，呵呵。” 张帆咧嘴一笑，也就拽开了停在路边的甲壳虫车门。 而张帆没发现的时候，在他背后的周盈盈望着他的后脑勺，几次欲言又止，神色很是复杂，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嗡~” 汽车启动，张帆一边开车，手指在车内的中控屏幕上随便划了划，没多久，车内传来了几十年前的一首刘欢的老歌《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 张帆低声哼唱着，一边开着车，望着车窗外那来往穿梭的车与人流，不知不觉间，眼睛有了些许模糊。 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张帆开着甲壳虫，驶入到那熟悉的鸿宇星城的岳母家。 而此时，唐玉莲正穿着皮筒靴，在自家的小菜园里摘蔬菜，甲壳虫刚到屋后，她老远就看见了，她笑呵呵的，立马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跑了出来，一边跑，笑着喊道：“盈盈，我寻思着你得下午才回来呢，这么快就把手续办完了啊？” “咣！” 车门打开，张帆下车，笑着冲唐玉莲打着招呼：“妈，回来了，您这……摘菜呢？” “唰” 看见张帆的那一刹那，唐玉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就如同看见了瘟神似的，前一秒脸上还泛着热情的笑容，后一瞬间，脸色就难看下来，变得僵硬，眼神中也带着明显的毫不掩饰的嫌恶。 所谓翻脸比翻书快，不外如是了。 唐玉莲一脸嫌恶地喝道：“你怎么来了？你还有脸来？你害的我家盈盈还不够惨吗？” 张帆愕然，他这才想起来，在自己进去距离的这半个多月，岳母唐玉莲一次都没来看过。 “妈！”刚下车的周盈盈眼眶通红地冲唐玉莲说道：“都到家了，有啥话的，不能吃过饭再说吗？” “什么叫吃过饭再说？”唐玉莲歪着嘴巴，冷冷说道：“盈盈，我知道你不太忍心，这没啥的！你不说，我来说！” 周盈盈闻言，连忙走过去，近乎哀求似的抱着唐玉莲的手，说道：“妈！你别说了！别说了，算我求你了好吗？” 唐玉莲看了看张帆，又看了看女儿，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最后沉默许久，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而这时候，还穿着值勤的棕黄色制服的周大勋刚刚换班回来准备吃中饭，他看了脸色有些尴尬杵在门口的张帆一眼，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帆的肩膀，说道：“来都来了，别杵着了，先进屋吃饭吧。” 屋内，张帆望着桌上那满满一桌的菜肴，上面有张帆常吃的青椒肉红烧肉，有鱼有虾，但此刻的张帆，已经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 一顿饭，张帆才吃了不到半碗，实在没了胃口，最后搁下碗筷，找了个理由就跑到了外面，蹲在楼梯口，独自抽烟去了。 楼梯口，房门没关严实，张帆抽了一会儿烟，就听见屋内唐玉莲在训斥着女儿。 “盈盈！你还不忍心呢？有啥不忍心的？你也不想想，张帆把你害的多惨？房子房子被没收了，年薪四五百万的饭碗都没了，行政机关三天两头来找你，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整个小区里都在背后议论着你跟张帆呢？就连你嫂子，我估计心里都在嘲讽你呢！” “我得说一句。”周大勋低声说道：“房子是之后买的，盈盈也没想过能住上月亮湾那样的房子，至于工作，之前她干的就是售楼部大区经理的职位，一个月平均下来也就两三万，以盈盈的业务能力和工作经验，就这样的工作在鹤城随便找。” “没出息才说这种话！”唐玉莲狠狠地瞪了周大勋一眼：“这能一样吗？你现在出门去小区门口转转，你看看老张和李老八他们是怎么看你的？你再想想他们之前是怎么跟你说话的？你能甘心？” “有啥不甘心的，他们之前怎么看我，我从没当真过，我周大勋，从不是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人。” “你——周大勋！整个鹤城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爸、妈！你别逼我了！这阵子我想过了，现在离婚对舟舟的打击太大了，她才六岁，孩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你还提舟舟？”唐玉莲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尖声说道：“周盈盈！我告诉你！你现在不离婚才是对舟舟的最大伤害，他有一个这样身份不明，而且曾经参与洗钱，被无数人鄙视的父亲，她的童年能过得开心吗？你们要不离婚，舟舟一辈子都会活在这样的阴影下！” “你别说了周盈盈！我知道你心里不忍心！离婚协议你拿给我！”唐玉莲瞪眼喝问道：“张帆还没走，一会我去跟他说！他把你害的这么惨，他之前中彩票剩下的那七八十万理应归你，鉴察院也肯定会这么判！还有那车……” 在楼梯口的张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脚踩灭烟头，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眼睛通红地盯着唐玉莲：“行了！啥也别说了，我离婚！你说的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车子我不要，存款我也一分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舟舟的抚养权！” 唐玉莲竖着眉头，尖声说道：“你要舟舟的抚养权？呵呵，那不行！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实力养活舟舟，你不可能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你要她抚养权？你拿啥养？用你那四千块钱工资的廉价父爱吗？？？” 第75章 曾经的，现在的， 闻言，张帆把目光投向周盈盈。 其实在这个时候，张帆内心是非常期望周盈盈能说一句离什么婚？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类似的话的，但张帆失望了。 周盈盈目光通红地望着张帆，良久，才摇摇头，说道：“帆，让舟舟跟着我吧，我给她报了长郡学校的班，她还小，需要成长……” “呵呵呵呵。” 张帆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就这一句话，比唐玉莲几百句几千句的杀伤力更大，瞬间击溃了张帆所有的心理防线。 “呵呵呵，行！”张帆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嘴笑着，眼眶却红了：“女儿也归你，所有的都归你，我一分不要，离婚协议在我出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是吧？拿出来吧，我现场就签字。” 张帆这话刚说完，唐玉莲立马又说了一句：“舟舟才六岁，抚养成人需要钱，每个月你得出抚养费……” 唐玉莲这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周大勋就听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随手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夺门而出：“你们聊吧，我得去上班了！” 周盈盈脸色微红，皱着眉头看着唐玉莲：“妈，抚养费就算了吧，我周盈盈虽然不是啥富豪有钱人，但养一个女儿还是没问题。” 张帆怒极反笑，看着唐玉莲：“行，抚养费是吧？多少钱？我出！” 唐玉莲沉声说道：“就现在这消费水平和物价上涨的速度，一个月不怎么着也得有个万八千的啊，考虑到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你就拿个五千块钱吧每个月。” “一年六万，是吧？行！” 张帆也不管唐玉莲说的合不合理，基本没啥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 而事实上，有关子女的抚养费问题，是有三个评判标准的，分别是子女的教育医疗和生活实际需要，以及父母的实际收入水平和当地的消费水平，而且，在通常情况下，抚养费不会超过父母月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大多数在20%到30%左右。 而综合这三个维度来考量，一个月管张帆要五千的抚养费，这显然是严重超额的。 “那行”唐玉莲点点头，从餐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搁到张帆身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下吧，下午就去民政局办手续，早点走完流程。” “行的！” 张帆低头大致扫了一眼协议，随即签字。 签字之后，没多久，张帆与周盈盈便驱车前去民政局。 下午一点多，依然是张帆开车，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周盈盈坐在副驾驶上，眼圈里含着泪地冲张帆说道：“帆……要不，我们就别去民政局了吧，签字的这份协议，你知我知，我不会再拿出来，你可以当它不存在……” 张帆闻言，瞥了周盈盈一眼。 在心底下，张帆不确定周盈盈这话说的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或许……一半一半吧。 见张帆不说话，周盈盈止不住一边流泪，说道：“张帆，刘波给了你二十六个亿，这事儿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呢，你知道吗？这事儿弄得我们全家都很被动，现在以出门，就能迎来小区里邻居的嘲讽的异样目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豪门太太。” 周盈盈幽幽说道：“张帆，你知道吗，对几乎每一个人来说，失而复得是一大幸事，但得而复失却往往比从没得到更痛苦，很少有人能直面这种落差，你明白吗？” 张帆木木地开着车，一声不吭。 在张帆看来，事到如今，再解释也没啥必要。 周盈盈叹息一声，问道：“以后准备干点什么？” “想去东南沿海城市，那边毕竟是曾经的发达城市，战后恢复的速度也快些。” “具体呢？” “还不知道。” 周盈盈深深地看了张帆一眼：“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呵呵。”张帆咧嘴一笑，歪着脑袋看了周盈盈一眼，“不用了，谢谢，应该不会有那一天。” 两个人走到这一步，各自心里其实无形中都有了隔阂，说话更客气了，也更有距离感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帆和周盈盈去民政局走了流程。 民政局的同志倒是极力挽留张帆和周盈盈，但毕竟是双方头同意的和平离婚的，不存在太多的纠葛。 另外，时间线已经是三战之后了，这个时候的民政局也没有十几年前那些类似离婚还要有一个月的冷静期的规矩。 一个时期一个时期的政策，在那些年，国内离婚率普遍偏高，处在一个不健康的状态，所以，离婚冷静期这样的规矩也是有其必然性的。 但同样的政策，放到现在就不合适了，因为现在的两性比例相对平衡了许多，社会正处在一个战后重建的快速恢复期阶段，人民生活的幸福感和对婚姻的认同感都比十几年前要高不少。 从民政局出来后，张帆下意识的回到甲壳虫车旁，拉开车门的瞬间，突然想起来，按照协议，这个时候他跟周盈盈已经彻底脱离了夫妻关系，而这辆车也不再归属他了。 “你仿佛又恢复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没有一点自信的时候了。”周盈盈低声说道：“就算不是夫妻，还能不是朋友吗？车子你随便用，女儿你随时可以回来看她，抚养费的事儿也就是我妈再说，你不要在意。” 张帆神情有点发木地点点头，说道：“那我得用下车，对了周盈盈，之前月亮湾的房子啥时候被查封的。” 周盈盈一愣，想了想，说道：“你问这个干嘛？大概十多天前吧，早就被封了，现在那栋房子听说已经被鉴察院拍卖了。” “我得回去拿点东西，有一些衣物行礼之类的。” 张帆随口说了一句，但实际上他心里惦记的却是一些合同和一个usb储存卡。 合同是之前张帆利用刘波的关系跟鹤城的一些朋友签订的投资之类的生意场上的合同，虽说现在张帆的资产全部被冻结了，但那也是相对而言。 张帆也不能肯定这些经过多个中间关系倒腾而签的合同到底有没有被冻结作废，如果没有冻结的话，那这些合同对眼下的张帆来说，也算是寒冬中的一把柴火。 而至于那个usb呢，则是几个月前在苏市的时候，从徐瓜瓜家里拿到的那些资料。 第76章 再见大哥 从徐瓜瓜家里得到的那份资料的这事儿，张帆一直都没忘记。 这事儿很重要！资料上牵扯的人物很多，而且大多是一些级别较高或是在国内比较出名的商人。 在当时，张帆把资料拷贝到了网盘里，等回到家后，张帆越想越觉得这种资料即便是放在网盘里也不妥当，毕竟现在黑客啊啥的，那么多，万一被破解了，丢失了泄密了，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回家后，张帆又把资料从网盘里下载下来，拷贝到了新买的usb里，至于网盘里的那个，则是设置了二级密码，层层加密后，也就没管了。 “那行，我先用下车，回头把车还你。” 张帆说着，弯腰进了驾驶室，随后点了火。 “张帆！” 周盈盈望着即将离开的张帆，突然喊了一声，爬到窗户边，眼眶通红地冲张帆说道：“张帆，我知道你其实心气高，这些年你委曲求全在周家全是因为我，离婚后，你肯定不会再呆在鹤城……决定要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下，我去送送你。” “呵呵，再说吧。” 张帆咧嘴笑了笑，一踩油门，甲壳虫瞬间提速，离开了。 鸿宇星城距离月亮湾不算太远，大约二十分钟后，张帆已经赶到月亮湾。 但让张帆始料未及的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了月亮湾的门禁，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在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月亮湾大门口。 张帆皱着眉头冲门卫室的一个中年说道：“李哥，你认识我的，我原来是这里的住户，你通融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没把我当回事啊？”门卫室，坐在旋转椅子上的中年李哥斜眼看了张帆一眼，“我给你通融，谁给我通融啊？这不符合规矩，被举报了，我这饭碗就丢了。” “李哥，帮个忙呗，就进去一会，最多十分钟就出来了。” “不行。”中年老李摇摇头，瞥了张帆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今天是我值班，我值班之内发生这种事儿，上面要找我的，除非是我请假或者矿工还差不多，但如果矿工的话，要扣三倍工资。” 张帆闻言，差点想打人。 这值班老李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要捞点好处费啥的，可这个时候张帆哪有钱啊，兜里连个钢镚都没有。 正在这时候，从月亮湾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好从门卫室出来，张帆感觉这人有点眼熟，正眼一看，居然是周昌源。 “大——” 张帆下意识的刚想叫大哥，但发现周昌源像是根本没发现他似的，当下张帆眉头一皱，随即上前两步，堵在门卫室的门口。 其实周昌源老远就看见张帆了，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没发现。 而这会儿，张帆堵在门口，周昌源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做出一副才发现张帆的样子，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张帆：“张帆，你怎么在这？”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回来拿点东西。” “哦？”周昌源揶揄说道：“拿啥啊？是回来拿二十六亿的银行卡啊，还是拿月亮湾的房产证啊。” 张帆摇摇头，低声说道：“都不是，拿一些个人物品，落在这里了，房子虽然被封了，但这些东西应该没被拿走。” 周昌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有多值钱啊？值得你这个时候还返回来拿？” “很值钱，对我来说，价值比一栋月亮湾的房产证高多了。”张帆脸上带着恳求地看着周昌源：“昌源，能不能帮我个忙，带我进去一下？” 周昌源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良久，点点头，“那行吧，跟我来。” 说着，周昌源跟门卫打了个招呼，随即带着张帆径直进了月亮湾小区。 进去之后，让张帆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周昌源径直带着张帆到了张帆原来居住的37号别墅楼下，随后在张帆惊愕的目光中，遥控开锁，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看见张帆那无比惊愕的目光，周昌源心中暗爽，他低调说道：“前阵子这房子被法院拍卖，我一看，这不是月亮湾吗，感觉这边还凑合，绿化做的也不错，就拍下来了。” 张帆忍不住问道：“你拍下来了？多少钱拍的？” 张帆实在太惊讶了，这一栋别墅六七百万呢，周昌源拍下来？这怎么可能！ 周昌源背着手，昂首挺胸，鼻孔有些朝着天际，笑眯眯说道：“还行吧，一百三十多万，全靠朋友帮衬才拿得下来。” 闻言，张帆不由得眯眼看了周昌源一眼。 六百多万的别墅，转手一百多万被周昌源拍下了，这中间绝对有猫腻。 张帆稍稍想了想，也大致猜出来，在他猜想中，估计是周昌源利用叶庸和叶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将权力进行了变现…… 张帆沉默许久，才语带讥讽地冲周昌源说道：“昌源，我今天才彻底明白，你才是真正的商人。” “还行吧。”周昌源大大咧咧地说道：“既然有资源，就应该整合利用，这个社会不就是这么个样子吗？” “呵呵。” 张帆笑了笑，随后进了别墅。 进了别墅后，张帆直接去了后花园，随后在后花园的一棵幼生的桃树旁边，也不避讳的，当着周昌源的面儿，用手开始刨土。 周昌源很意外，连忙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着张帆：“那个……小帆，你搞啥呢？这下面该不会埋了有黄金吧？” 张帆瞥了他一眼，“埋了一颗海洋之心。” “真的？” 张帆这么一说，周昌源还真的有点半信半疑的。 因为这房子被查封的时候，房子内部都被仔仔细细的搜查过，甚至连房子的隔板啥的都拆开勘察过。 像有些权贵喜欢往家里的隔板或是地板砖内甚至马桶内藏现金，其实那手段太low了，以现代的仪器，一扫就扫出来，其实就是掩耳盗铃。 房子里边被勘察过，这别墅外边的像花园啊，露天小型游泳池啊之类的占地面积比较大，如果一寸一寸的全部勘察，那不太可能。 所以，要说张帆在这树下埋了钻石，周昌源是真有几分信的。 第7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哗啦啦” 张帆快速刨土，而以为下面埋了有钻石，特感兴趣的周昌源连忙找来一把铁铲，递给张帆。 有了铁铲，速度就快多了，张帆刨了大约有五六分钟，随后才冲德祐一米多深的土里刨出来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浅灰色的不知道啥材质的小盒子。 看见这个盒子，张帆终于松了口气。 这盒子在，就代表这事儿没有见光。 在张帆看来，这个盒子内装着的粗存卡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张帆特意选择了隔绝探测的特殊材料制成了这盒子，而至于那几分合同，则是被张帆藏在二楼房间内的阳台上的一盘多肉的花盘里。 “这啥玩意？真的是钻石？”周昌源见状，立马伸直了脖子，凑了过来。 “你走开！” “瞧瞧嘛！瞧瞧嘛，小帆，我现在虽然不是你啥大哥了，但咱们好歹曾经兄弟一场。” 张帆目无表情地看着周昌源，指了指盒子，沉声说道：“你别看，这对你有好处！知道的多，死的就快！” “呵呵。”周昌源一脸不信，冷笑说道：“唬啥呢？难不成里边是啥国家机密啊？” “那倒不是。” “那不就完了，看看又能咋的？也没少块肉！” “那假如这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叶庸的一些录像带呢？”张帆揶揄着说道：“你还敢看吗？” 周昌源一愣，随即说道：“不可能，大姨夫一生两袖清风，很有原则，他怎么可能有这些花边新闻。” 话是这么说，周昌源果然还是没继续缠着了。 张帆随后把盒子揣进兜里，然后快步上了二楼，径直走到阳台，在一盘多肉里边找了找，但张帆失望的是，以前藏在这的那些合同资料，这会儿全没了。 一直跟在张帆身后的周昌源揶揄道：“小帆，你这是在玩寻宝游戏呢？呵呵，藏这的早被搜走了，就算没被搜走，我老婆天天查我，也早搜出来了。” 张帆虽然很失望，但也没办法，能找到这个内存卡，就算是万幸了。 随后张帆就跟周昌源道别，开着车准备回唐玉莲家，把车子还给周盈盈。 然而，正当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的时候，兴许是张帆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事儿，注意力不是太集中，在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没注意踩刹车，甲壳虫的车头猛地怼在前方的一台路虎车上！ “嘭！” 张帆瞬间惊醒过来，连忙下车一看，望着甲壳虫那明显变形的前引擎盖和路虎碎裂的尾灯和凹陷进去的车尾，一瞬间，张帆头都大了。 “咣！” 路虎车门推开，一个腰大膀圆的剔着瓜瓢头，穿着深色羽绒服的中年汉子下车，他脸无表情的，一下车，立马冲过来，猛地推了张帆一把，怒吼道：“你怎么开车的？红绿灯路口都能撞车？你眼睛长后脑勺了是不？” 张帆猝不及防，被他推的一个趔趄，他冷冷看了中年一眼：“大哥，撞都撞了，走保险吧，多少钱我赔就完了。” “保险？这是保险能解决的事儿吗？你过来瞧瞧！我妈被你撞成啥样了？” 中年怒吼着，不由分说，拉着张帆跑到路虎车旁边，随后拉开后座的车门。 路虎后座的车门一打开，张帆顿时傻眼了。 只见在路虎后座上，有一个大约七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人此刻歪着头，身子歪歪扭扭的躺在后座上，额头有一大块的淤青，她看上去已经昏迷了。 “小崽子！我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干你全家！” 中年吼了一声，随即拿出手机快速拨打救护车电话。 张帆望着车内的老人，顿时眉头拧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老人，身体骨骼都疏松了，是真的经不起一点的磕碰，如果她真的有了什么意外，那这事儿就大了。 像这种事儿，走保险，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因为保险它本身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能不赔，肯定不赔，能只赔十万的，它肯定拐着弯能少尽量少，不会多赔一分。 另外，这事儿还牵扯到交通、医疗卫生体系，纠缠下来，特麻烦。 过了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老人当场被抬上担架，送去医院了。 再过了一小会，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也来了，开始协调，判定责任划分。 再过了一个多小时，跟着去了医院的张帆听到了医生的有关回应，据说老人是颅骨损伤，颅内有出血，手术费用大概二十万。 而保险公司那边给出的回应是：路虎车辆定损，该赔多少赔多少，至于车上的老人受伤，这事儿还需要公安系统勘察判定，一切需要以公安的判定书作为基准。 张帆无奈，只得去当地的警署，联系公安系统，但很遗憾，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人家都下班了，并且，明天后天又是周六周末。 而眼看着马上就过年了，被这事儿拖着缠着，那可能能拖到明年元宵之后。 当晚，张帆用信用卡开了个临时房间，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张帆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老长了。 一个月之前，张帆根本没拿二十万当成钱，可一个月之后，这二十万已经成了张帆的当务之急。 等保险，是别指望了，一拖再拖，最后啥结果，能赔多少也不好说。 不找保险，那又改找谁借呢？ 找亲妈白思雨？ 张帆脑海中闪过一丝这个念头，但立马又给否决了。 出门在外，年轻人对长辈是报喜不报忧，这个现象很普遍，张帆也一样，母亲白思雨都五十岁了，自己没能力让她享福就算了，还跟她提这事儿，张帆开不了口。 找周盈盈？ 那更不行！ 因为对撞车这事儿张帆至今都还瞒着周盈盈的，或许在张帆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自己曾经的爱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么狼狈的一面。 除了这两人，那就只能找其他人借钱了。 张帆坐在床头，掏着手机，调出通讯录，望着上面一个个名字，随后找了一个自认为当初玩的挺好，并且很有共同语言的同学的号码，打了过去。 第78章 包工头周明 “喂，宋明吗？” “啊？我是？你哪位啊？” “我张帆啊，草，你把我号码给删除了？你现在在鹤城哪个位置？找你帮个忙行吗？” “啊？你说啥？我这边风有点大，听不太清楚！” “我说你老婆现在正在我床上！我正在给她打针！！cnm！” 张帆吼了一句，随即挂断电话。 “喂，唐老鸭，你在哪呢？” 对面沉默一会，喝道：“啥玩意唐老鸭你打错了！” 张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经过刻意伪装的熟悉的声音，阴着脸挂了电话。 “喂范思明，借我点钱，有急用。” “……哥，我啥家庭你不是不知道，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还被老婆管着……哎，你说多少吧，一千两千的我倒是能借。”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呵呵，那行了，不用了。” 说着，张帆挂断电话。 短短十几分钟，张帆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这些人全是前阵子特意找上门的一些老同学或者以前的朋友。 之前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大家兄弟情深，酒桌上推杯换盏的。 就比如刚刚打过去的那个唐老鸭，前阵子他老爸住院，差了六七万的手术费，张帆眼皮都没眨，就给打了过去。 而这会儿，才过去没三个月呢，人都不认识了。 张帆坐在床头抽了半盒烟，随即收拾下行礼，准备去找徐书旭。 刘波这个案子，牵扯面很广，据说是牵扯了政商圈子很多人，国内报道的主流媒体不下三十家，徐书旭作为刘波曾经的小老弟，他也被带走调查过。 而且张帆跟徐书旭的私交其实很一般，因此，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张帆不想去麻烦他。 “唰” 正当张帆随手将一些塞着乱七八糟的礼品袋塞入旅行包的时候，一张字条飘落下来，掉到地上。 张帆一把抄起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今借到张帆二十万亚元，特此证明，借款人：周明，时间：八月二号。 张帆看着这个借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张借条是周盈盈给他收拾的，放在文件袋里边。 也多亏是周盈盈收着借条，否则以张帆自己的性格，快忘记这事儿了。 张帆想了想，将借条揣进兜里，随后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地图，在市内搜索了下，最后锁定大汉龙城。 周明跟唐老鸭那些人似乎不太一样，他并没有隔三差五来找张帆喝酒扯犊子，自从那次借钱之后，周明也就偶尔在威信上跟张帆聊几句。 大汉龙城二期工程，这边是新开的盘，周明常年在建筑行业混，他目前就带着一帮人在这边干活。 下午两点半，张帆搭乘出租车，径直赶到大汉龙城二期工程这边，他下车后，并没有立马进入工程区内，而是远远的在外边围着工程转了两圈，随后在工程正门口的对面的一个小卖部坐下休息。 张帆这个人，性格其实是属于有点偏浪漫理想主义色彩的，所以，他借给周明的这钱，原本是压根没想着要对方还的，也从没想过有去催账的一天。 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面子，张帆有点拉不下脸，第二则是，毕竟才过去不到半年，周明有没有那个还钱能力也难说。 如果对方实在没有偿还能力，那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招。 所以，张帆就打算现在外围转一圈，远远的先看看，如果发现对方混的不咋的的话，那也就算了，就当没来过。 工程正门一百多米对面的小卖部内，张帆坐在小板凳上，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发现。 “嗡嗡~” 只见一台黑色别克轿车缓缓驶入到工程区门口，随后车子停下。 “咣！” 紧跟着，张帆远远的就看见穿着一身西装，头上还抹了不少发蜡的周明提着一个大登山包下了车。 周明下车后没一会儿，就看见呼啦啦起码有二三十个衣衫褴褛的民工围拢过来。 被众多民工簇拥中的周明拍了拍手掌，随后站在地势较高的台阶上，喊道：“弟兄们，这两个月大伙幸苦了哈！” 周明这话一出口，下面立马有民工憨憨笑着。 “啥幸苦的，挣的就是这个钱啊。” “都不容易啊。” “阿明，赶紧的发钱吧，我老婆催我两天了，等着给家里打钱呢！” “对！什么幸苦不幸苦的，那都是虚的，你要觉得我们兄弟干活还算实在，你就每人多发个五百块钱，这比啥都强！” “哈哈！”周明一笑，站在台阶上，环视众人一眼，说道：“这钱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大工头那讨回的工钱，大伙既然这么看重我周明，那我肯定也不能让兄弟们失望，咱废话也不多说了，分钱吧！” 说着，周明拉开登山包的拉链，同时从里边拿出一个工钱明细单子，开始分钱。 大概不到十分钟，钱就分完了，原本鼓鼓的登山包，这会儿已经空了。 周明抖了抖空包，指着空包冲众多民工说道：“兄弟们，真没骗大家哈，原本三十二万，只讨回来二十五万，是真没钱了，还差了几万，回头我再去要，大家给我点信息和时间，我肯定那回来。” 干工地这一行，其实要说工资吧，在鹤城这一块，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千来块钱，而这些民工干一天差不多有三百来块钱。 一天三百，算下来一个月能有差不多一万是吧？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事实上经常是干两天休息一天，甚至干两天休息两天，一个月能有二十天活干算不错的了，而且，什么五险一金，带薪休假各种补助啥的，基本上啥也没有，包工头能给你买个意外伤害险算良心了。 另外，民工的工资一直以来都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很多时候，活儿是干了，但工资拿不到，工头卷钱跑路了，或者上面资金缓不过来等等啥原因都有。 小卖部内，张帆喝着矿泉水，远远望着，喃喃说道：“明仔这几个月混的虽然有起色，但还是处在起步阶段哈。” 第79章 落魄才见人和鬼 看到周明这个样子，张帆已经不打算过去了。 因为在他看来，周明现状也不是太好。 然而，随后发生的一幕，却让张帆意外了。 只见周明跟众多民工告别后，就上了自己的别克车，紧跟着开着车离开工程区，绕了一个大圈，来到工程区的北面的一个建设银行门口。 这个建设银行跟大汉二期工程区其实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但中间隔了一条大河，而且，因为有建筑物遮挡的缘故，工程区内的人是看不到的。 但张帆坐在小卖部这边，距离那个建设银行也就一河之隔，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张帆的目光下，周明又从车内拎出一个鼓鼓的大挎包，随即进了银行。 “有意思哈！” 张帆咧嘴一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后直奔建行。 当张帆赶到建行的时候，正好看见周明从银行内出来，他脸上泛着略显得意的笑容，手中依旧拿着那个大挎包。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会儿的挎包已经干瘪的了。 “哎，明仔。” 张帆上前，面带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周明没想到能在这碰上张帆，他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和不易察觉的惊惶，他站在车边，看着张帆：“帆？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帆笑了笑，“落魄了，正好碰上你，想找你赏碗饭吃呗？” 周明嘴角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他连忙摆摆手，说道：“开什么玩笑，我现在也是朝不保夕的，你找我，我俩去喝西北风啊。” 张帆点点头，问道：“刚从银行出来，存钱啊？” “嗯？给乡下的老婆汇两千块钱，她带着娃，娃大了，下半年要上学。” “嗯，这车不错，以前没看你开啊，多少钱买的？” “嗨，别提了，这车借朋友的，出门在外，到处跑，有时候没个车不方便，所以。” 张帆插进裤兜的左手紧紧攥着借条，他盯着周明，许久，才笑着说道：“明仔，我最近遇到点麻烦，跟人撞车了，还把对方的妈给撞到医院去了……” “这事儿没找保险吗？” 张帆摇摇头，“保险这玩意，收钱的时候利索，理赔的时候墨迹，靠不住。” “没事儿，我相信人间总有公道在的。”周明笑着拍了拍张帆的肩膀，随后拉开车门：“那啥帆，我一会还得去工地，时间很紧，那我就先走了哈。” “没事，你忙。” “嗯，回头聊。” 周明打了个招呼，一脚油门踩下去，别克车一阵咆哮，卷着一地的尘灰，绝尘而去。 张帆眼睛微红地望着周明消失的车，好半晌后，把借条掏出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半年前口口声声说一定还，并且主动立下借条的周明，到今天，他连提都没提这个事儿。 这就是现实！ 张帆曾经以为，自己身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关系好的朋友的，可最近几个事儿发生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些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没一个是人，全是鬼！ 马路边的垃圾桶旁，张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生活好像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而今天，张帆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一年以前了。 “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着，传来短信的声音，不用去看，张帆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个被撞的路虎车主又在催了。 “嘟嘟~” 一台白色玛莎拉蒂在路边停下，随后鸣笛，跟着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充斥着年轻和不羁的男人的脸。 不用说，这人就是庞聪聪了。 庞聪聪摘下墨镜，冲张帆喊道：“嗨，帆哥，你干啥呢？路边看蚂蚁搬家呢是不？” 张帆抬起头，看了庞聪聪一眼，一句话没说，随即又低着头，神情有些苦闷的，继续想着事儿。 对于庞聪聪这个人，张帆对他没啥恶感，也谈不上什么好感，也不认为自己跟他是朋友。 “唰” 车门拉开，穿着神色名牌大风衣的庞聪聪下车，来到张帆身边。 “哎，帆哥，有心事啊，看你愁眉不展的。” 张帆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是呗，为钱发愁啊。” 庞聪聪一愣，立马问道：“缺钱啊？缺钱干啥？缺多少啊？” “二十万。” “就这么点钱啊？也不多啊，你为啥不跟我打电话呢！”庞聪聪说着，把手机拿出来，道：“帆哥，来，把你帐号给我发一下，我这就给你转过去。” 闻言，张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如果是刘波还没出事之前，庞聪聪肯给自己借钱，张帆一点都不怀疑。 别说二十万，一百万估计庞聪聪也不会太犹豫。 但如今，刘波眼看就要进去了，张帆的资金也全部被冻结了。 这个时刻，庞聪聪还给张帆借钱，图啥？ “呵呵。”像是看清了张帆的疑惑，庞聪聪洒然一笑，说道：“帆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耍你？或者说，拿我庞聪聪也当一般的势力狗看待了？” 张帆没吭声。 “不是所有的商人都市侩，商人投资考虑的也不仅仅是现有价值，还有隐性价值和未来潜力。”庞聪聪笑道：“从小我爸就跟我说，做人要有功利，但不能全是功利，否则就没人味了。” 说话间，庞聪聪已经加了张帆的支付号，唰的一下，当场就把钱给转过去了。 庞聪聪拍了拍张帆的肩膀，随即站了起来，含笑说道：“行了帆哥，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对我来说，这二十万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回头你要混好了，还能记得我庞聪聪这个人，能主动邀我过去喝杯茶，这也就可以了！” 说着，庞聪聪挥了挥手，随即上了车，驱车离开了。 张帆默默起身，望着庞聪聪离开的方向，内心里却记下了这份人情。 无论什么时候，雪中送炭总是比锦上添花好使，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一百八十度转身，嫌恶自己的时候，庞聪聪却肯主动借钱，这让处在严冬街头的张帆内心中涌过一阵暖意。 第80章 K7538次末班车 张帆买是除夕的车票。 鹤城火车站，候车大厅，下午三点。 鹤城作为一个人口输出型三线城市，除夕这一天，候车大厅内的人其实并不多。 临走之前，张帆最后去见了女儿一面，换了一身干净的羽绒服，脚下踩着帆布鞋，胡子也刮了，看上去精神不少，他行礼很少，一个帆布双肩包搞定。 七年之前，张帆选择来这个城市入赘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过来，而七年之后，当张帆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孑然一身。 这座城市，张帆能留下的属于他的印记，很淡很淡。 “女士们，先生们，从长郡通往粤州的k7538次列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请各位拿好自己的行李，从3号台列队检票……” 张帆微微打起了精神，眼神有些失望地望了眼候车大厅门口的方向。 “她果然没来，我在期待什么？” 张帆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起身，开始排队。 与之同时，在候车大厅外边入口通道的检票亭处。 周盈盈一只手拎着高跟鞋，打着赤脚，直接冲卡似的朝着候车大厅方向奔来。 “哎哎，女士！你没检票不能进去！” “你不能进去！请先检票！” 检票亭处，两个保安冲出来，连忙拉着周盈盈。 周盈盈有些狼狈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地看着其中的一个保安：“恳恳求你让我进去好吗，我有个朋友在里边，我就进去送送他。” “不行！女士！请遵守规则，后面还排着队呢！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维持秩序？” “我……算我求你了，就几分钟，跟他道个别，不行吗？” “就送朋友而已，以后还有机会见的，这么急干啥？” “不一样的，我这个朋友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了。” 保安闻言一怔，但还是拦在周盈盈跟前，不让她进去。 周盈盈有些焦急，她昨晚才查到张帆的车票，今天本来打算过来送他的，但一忙起来，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回去吧，实在要见，就先检票！” 一个保安神情冷峻，说了一句，随即与同伴一左一右架着周盈盈往回跑。 周盈盈眼眶微红，披散着头发地望着人影憧憧的候车大厅方向，呢喃道：“张帆！！我等你回来！” 候车大厅内，张帆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 张帆摇摇头，整理下心情，随后开始排队检票。 十五分钟后，k7538次列车缓缓启动。 张帆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户，可以看见外界的高楼大厦在飞速后退，汽笛和尘嚣也在渐行渐远。 张帆望着外边熟悉得有些陌生的景象，不由得紧了紧拳头：终有一天，我会将曾经失去的，再拿回来！ 张帆的目的地在月州的海北市，此去海北一千多公里，这个年代的很多基建跟十几年前没法比，高铁现在属于高端通行的层次，一张高铁票能炒到四五千一张。 张帆这次坐的是绿皮火车，以绿皮的车速，得整整一天半才能到目的地。 时间还挺早，张帆紧了紧身子，双手抱胸，贴着车窗缓缓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帆被一阵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吼叫声音吵醒。 “老铁们，直播上王者哈！新赛季刚开，直播24小时上王者，目前段位星耀三，24小时之内，如果不能上王者，我tm直播倒立日5档的风扇！” 张帆被吵醒，皱眉微微扭头一看。 只见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此刻正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虎头虎脑的穿着圆领加绒t恤衫的年轻人正在调试着直播。 直播支架就设置在前面座位后边，而此时，他嘴里一边嚷嚷个不停，同时已经开始了游戏。 平心而论，这货长得还是有点耐看的，有点像是年轻版的黄磊。 “全军出击！” 游戏已经开始了。 这货这局选择的是一个猴子，他戴着耳麦，一边吼叫着，手指头快速操作着，玩得正起劲。 “老铁们，对面的红爸爸已经被我拿了，跟你们说昂！玩王者反野是必须的，反对面一个野，我们多一个，对面少一个，这里外里就是两个，等着昂！这波我已经到4，立马干他们边路的项羽！” “等着昂！先不急，先蹲草，这波队友回程，这垃圾项羽肯定出来吃线，到时候看我怎么撂翻他！” 王者这游戏，张帆平时偶尔也玩，看见他玩，还是个主播，这会儿正好挺无聊的，所以，张帆就在一旁看着。 只见这货操作着猴子在边路草丛里蹲了几秒钟，瞅准对面的项羽出塔清兵的机会，立马嗷嗷嗷叫着，蹦出来两棒子猛敲！ “哎哟没出暴击？被推进塔里了！这运气！” 这货三棒子没暴击，才干了项羽才三分之一的血量，一个没留神，咔咔一下被怼进了塔里，怒送一血！ 旁边的张帆看着他，感觉有点搞笑，斜眼看着他，问道：“老弟，你这猴子头铁啊，玩个刺客去干坦克！” “谁跟你说刺客就不能干坦克了？”小伙子瞥了张帆一眼，傲然道：“你不懂，玩猴子就得骚，不骚一点，那还叫猴子吗？一个项羽算个姬吧啊？他就是个弟弟，你等着看昂！一会哥还干他！” 说话间，他的猴子已经复活了。 这货还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特别刚，复活没多久，居然又去找项羽干，但很不幸，又被项羽推塔里，要么就是对方队友支援到了。 总之没到五分钟，玩个猴子死了五次，项羽被送得差点超神！ 第81章 业余主播苗仁风 很快，队友心态就炸了，开骂了！ “猴子这个傻x，你会不会啊？不会别抢位置啊！” “海牙主播苗仁风？？你几个粉丝啊？在直播吗？房间号多少？有一个粉丝？” “猴子这213！！看把对面的项羽喂得多肥！” 这货一看队友都在骂他，当即立马关掉对话框，眼睛通红，骂道：“老铁们，队友太垃圾！太下饭了，实在不怪我哈！带不动，带不动！” 直播间顿时一片嘘声。 “嘘~” “赶紧的，我们不看王者，就想看你弄五档的风扇！速度！” “就是，赶紧怼风扇！我跑车准备好了！只要你敢怼五档风扇，立马十个跑车！” 这货脸色涨红：“急啥子？跟你们说，今天运气不好，开局六分钟了，没出几次暴击！真姬吧玩的跟个假猴子似的。” 张帆伸长了脖子看了眼他的直播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万多的在线观看。 当下张帆嘀咕道：“太假了吧，僵尸粉丝吧这是，这么垃圾的技术还有这么多人看？” 他不太乐意了，歪着头看着张帆：“你说谁呢？” 张帆一点没留情面：“真下饭。” “你牛比你来啊？” “来就来？你下把换关羽。” “你要不行咋说？” “行不行的，你也没啥损失啊？” 他狐疑地看了张帆半晌，随即点点头，“雾草，信你一次，不过我得先关直播，刚刚这场直播掉了我一千多的粉。” “呵呵。”张帆咧嘴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问道：“老弟，还没问你叫啥名呢？” “在下苗仁风，你呢？” “瞄啥缝？”张帆愣了下，无语地说道：“老弟，你这名字有点东西哈。” 苗仁风一听有点要急眼：“是苗仁风，是风不是缝！你耳朵这么不好使？你信不信老子叫两百个兄弟干你？” “行吧，我管你瞄啥缝呢，你看着昂！”张帆笑着扯开这个话题，一边重新开始游戏。 说实话，张帆以前曾经痴迷过这个游戏，没日没夜的玩过一阵子，但后来也感觉有点腻了，就玩的少了。 但虽然没怎么玩了，可技术还在，技术意识啥的，还真不比一般技术型主播差。 所以，一局下来，就看见张帆骑着个马在峡谷里到处蹦跶，这里蹭蹭线，那里偷俩野猪，然后到处支援。 关羽这鸟英雄，虽然现在也基本砍废了，但机制毕竟是t0级别的，支援很快，打团能力强。 张帆一个多月没怎么玩了，也不手生，骑着赤兔马，在峡谷大杀特杀，五分钟就超神了，直接把对面打崩了，八分钟双方经济差已经破了七千，随后对面直接投降了。 一局游戏，玩到中期的时候，张帆后面就只听见苗仁风一个劲的在旁边喊雾草雾草雾草，激动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男人吧，尤其是对有共同兴趣的男人来说，要拉近感情其实很简单的，一盘游戏打下来，两人之间已经比较熟悉了。 一具打完，张帆斜眼看了他一眼，“咋样？我这曾经的kpl退役选手，实力还过得去吧？” 苗仁风连连点头，“可以可以！老哥，你这技术没得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工作室？” 张帆有些诧异：“你工作室？啥玩意？” “工作室还不明白吗？我在海北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老哥，我看你这打扮，是准备上粤州沿海那边的城市找工作吧？要不你干脆来我工作室就吧，以后哥罩着你，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呵呵，啥性质的工作室啊？” “咳，就是代练！帮迷途小妹妹代练上王者，顺便可以收点好处费，兴许她还能留你住宿的那种。” “扯淡吧，没兴趣。” 张帆立马摇头拒绝。 游戏这玩意，你拿它当娱乐，那很爽，可你要拿它当工作，会很酸爽！ 苗仁风也没多劝，点头说道：“那行吧，回头你要有这个想法，随时联系我，我号码是189xxxxxx。” “嗯。” “行，不扯了，我得继续直播了，说好了一天上王者，不能食言！” 苗仁风说着，又继续开了摄像头，开始直播去了。 而张帆则是跑到车厢连接处抽了支烟，随后回到座位继续睡觉。 等一觉睡醒，外面已经天黑了，一看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过五分。 看了眼旁边的苗仁风，这货已经下播了，此刻睡的跟死猪似的，歪歪扭扭的头靠在张帆肩膀上，鞋子脱了，一只脚搭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他那袜子鼻测得至少十天没换了，黑糊糊的，有一股子浓郁至极的酸榨菜味儿，幸好这会儿车厢内的大多数乘客都睡着了，不然估计得熏死过去。 “要不是看你白天叫了那么多声大哥，不然我非得把你袜子脱下来，塞你嘴里！！” 张帆嘀咕了一句，捏着鼻子起身，走了出去。 车厢内很安静，安静得之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音以及绿皮列车“噗通噗通”行驶的声音。 张帆在车厢连接处抽了支烟，感觉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他从行李包里拿来桶装面，打算泡一桶方便面对付一下。 可就在张帆站在接开水处，准备泡面的时候，他冷不丁的目光一凝，转头看向车厢连接处的三个年轻人。 这三年轻人都是背着双肩包，看样子，都买的是无座票，年纪都是十八九岁，最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很长，穿着黑肥大的那种妮子毛衣，三人一边抽烟的同时，微微低着头，眼神冒着精光的在车厢内乱瞄。 张帆的目光与其中一人相对，那人立马就转过头，微微低着头，不去看张帆。 而在心底下，张帆不由得对这几个人多留了个心眼。 在张帆的印象中，这几个人似乎是刚上车的，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看着就不像是啥好人。 所谓相由心生，小偷大多数是贼眉鼠眼，就没见过几个小偷长得丰神伟俊的。 而这三个年轻人，看着就像是小偷扒手之流。 张帆默默吃完面，随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睡觉，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这会儿他已经没了困意，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右手攥紧了手机，时刻注意着外边有啥动静。 果然，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后，那三个年轻人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动手了。 第82章 未成年与愣头青 张帆用余光看见，这三个小年轻有两个来到了车厢中间的过道上，其中一人一手拉着吊环，屁股对着位置在外侧的苗仁风，看起来像是站累了，一边跟同伴聊天，靠着苗仁风的半边位置歇息的样子。 还有一个人张帆则是没发现，估计是在车厢连接处或是更远点的位置放风啥的。 而对比之下，苗仁风这会儿还是睡的跟死猪似的，鼾声如雷，他右耳戴着蓝牙耳机，一个最新款的顶尖华为手机就这么明晃晃的攥在手里。 也难怪这些扒手惦记，苗仁风手里的这个华为手机是最新的p56，顶配得要两万多。 坐在里边的张帆脑袋微微往上扬了点，眼睛睁开眯成一条缝看了看。 只见这人个子不高，估计就一米六出头，头发很长，脖子上挂着一条不锈钢十字项链，他屁股侧对着苗仁风，跟同伴聊了一会儿后，左手非常轻巧的从后边伸了出来，直接伸向苗仁风的手机。 干扒手这一行的，有时候吧，干的时间长了，就跟变魔术似的。 魔术师讲究的是一个身体很协调，手速快，其次就是善于分散观众的注意焦点，往往引导着把观众把注意力集中在魔术师的双手上的时候，其实魔术师衣袖子或者腿部或者其他不明显的位置，已经悄悄完成了掉包。 此时，车厢内还有好些人呢，零零落落的众多乘客中，也有少部分人还没睡着，或是在小声交头接耳或是在玩着手机。 在这些醒着的乘客中，距离这个小个子乘客最近的，甚至还不到两米，但就是没人注意到他。 “呵呵。” 小个子扒手一边跟同伴笑着闲聊着，右手伸过去，摸索了一小会，随即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已经摸到了苗仁风的手机。 然而，紧跟着不到一秒钟，小个子扒手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的手被人抓住了！像是被一个铁疙瘩箍住了似的，挣都挣不开！ 抓他的人自然就是张帆！ “你tm的？！” 小个子又惊又怒，立马想要转过身，而他的同伴也发现了异状，立马凑了过来，包括之前在远处望风的另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皮肤黝黑的铜板也凑了过来。 “你想干嘛？” 黑皮肤的青年冲了过来，冷冷盯着张帆，抬手就推了张帆一下。 “唰” 张帆推了苗仁风一下，将后者叫醒，随即目光盯着那个小个子，揶揄着说道：“老弟，你这业务还不是很熟练啊？” “你——什么业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小个子惊怒交加，吼了一句，使劲的想要挣脱，但被张帆牢牢抓住，一挣扎就感觉手腕要脱臼了似的，疼得要命。 “雾草？？” 这时候，苗仁风也醒了，他一看这场面，顿时啥都明白了，他瞪大了眼睛，瞪着小个子看了两秒后，随即扯着嗓门大吼道：“抓扒手啊！扒手偷包了！！” 被苗仁风这么一吼，一瞬间，不只是这个车厢，附近几个车厢估计都听见动静了。 “扒手？哪呢？” “有扒手？好像在7号车厢！” “现在的扒手也太嚣张了！走，过去看看。” “哗啦啦” 没一会儿，不少乘客就朝着张帆这边奔涌而来。 见状，张帆眉头皱了一下。 张帆到底是比苗仁风要大几岁，考虑问题的时候想得更全面一点，本来吧，这事儿张帆没想弄得太大，想着警告这几个扒手一下就算过去了，可现在被苗仁风这么一吼，车上人都知道了。 小个子歪脖子瞪着苗仁风，眼睛通红，吼道：“cnm！小崽子！你说谁是扒手？不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苗仁风指了指小个子那被张帆抓住的，没法甩开的依旧还紧紧攥着的华为p56手机，“那你告诉我，我手机咋跑你手上去的？” “我——” 小个子顿时语塞！ “唰” 张帆松开手，冷冷扫视三个扒手一眼，喝道：“滚吧！” “滚个p！偷老子手机哪能就这么算了！”苗仁风冷着脸喝道：“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必须叫乘警过来，这三人肯定是一伙的，” “对！不能就这儿轻易放跑了他们！” “大伙抓住他们！” 扒手这行当，那真的跟过街老鼠没啥区别，这会儿大量的乘客涌了过来，人多势众，一个个摩拳擦掌的，看着三小年轻的眼光中都带着憎恶。 说话间，三个年轻小扒手就想要跑，可车厢内这么多乘客那能让他们跑了？ 顿时，好多人围拢过来。 “滚开！” “老东西！多管闲事！找死是吧？” 黑皮肤小子目光猩红，低吼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作势在身前舞动着。 “哗啦” 人群顿时分开一条通道。 苗仁风一看对方就要跑了，顿时急了。 “唰” 当下苗仁风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单手一撑靠背，就跳出去追了上去。 “仁风！别追！！” 张帆见状，眉头瞬间拧起，连忙在后边提醒了一句。 “我看你真的是找死！” “唰” 黑皮小子目光森冷地哼了一句，攥紧了弹簧刀，冷不丁的直接一刀冲着苗仁风的小腹刺去！ “雾草！小心！” 张帆大惊，连忙伸手拉了苗仁风一下。 “嘶—” 张帆出手还是晚了点，距离太近了，苗仁风根本没反应过来，小腹接近左边肋骨部位就被刺了一刀！ 幸好现在是大过年的，天气比较冷，苗仁风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厚，才不至于被一刀扎太深。 即便如此，苗仁风还是一声闷哼，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随即捂着左边的肋骨。 “尊敬的旅客，列车即将抵达天舟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从8号站台下车……” 就在这时候，车内传来列车进站的声音。 与之同时，张帆远远的也看见迎面快步走来三个穿着制服的乘警。 “唰” 三个扒手一看，乘警已经把路给堵死了，想乘乱下车都不太现实了。 当下那个黑皮小子双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神情阴狠地再次转头，猛地盯着苗仁风！ “md！老子未成年，捅死你也不叛死！！” 第83章 被迫转站 说话间，黑皮小子像是发疯的公牛似的，挥舞着弹簧刀，横冲而来。 旁边的乘客都吓住了，一时间都没人敢上前拦。 “雾草，大哥，你玩真的啊？” 苗仁风脸都绿了，下意识的头一低，往旁边的无人座位那边一躲。 “咔！” 黑皮小子人年轻，但下手相当的狠毒，他一刀紧贴着苗仁风的脖子而过，戳在桌子上，紧跟着，拔出刀，继续发疯似的向苗仁风扎去！ 后边的张帆犹豫一瞬，随即一咬牙，快速冲过去，顾不上多想，抬起一脚，猛踹在黑皮小子的臀部！ “嘭！” 一脚下去，黑皮小子闷哼一声，身子中心不稳，左手慌乱的一掏，正好拽住了苗仁风的衣角，紧跟着，右手攥着的刀子好巧不巧的，扎在苗仁风的屁股上！ “哎哟喂？？？” 苗仁风一声惨哼！ 如果说之前划到苗仁风肋骨的那一刀顶多只是擦伤，算是个皮外伤的话，这一刀是真的扎实在了，一刀扎进去，就剩下个刀柄还在外边。 “哗啦啦” 苗仁风的臀部鲜花哗哗往外冒，一瞬间，他脸色就苍白了许多，额头大汗淋漓，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唰” 黑皮小子还想冲过去继续捅，但这时候，张帆和乘警已经涌了过来。 “唰” 张帆伸手一把揪住了黑皮小子的后衣领，然后往上一提，提小鸡似的就把后者给提了起来。 紧跟着，三个乘警冲过去，一个抱胸，一个在背后箍住了黑皮小子的胳膊，最后一个则是迅速掏出手铐，将他给铐在座位边的扶手上！ “唰” 黑皮小子扭过头，即使被铐住了，依旧桀骜不驯地瞪着一双布满阴骘地眼睛盯着张帆和苗仁风：“我叫王磊，你俩给我记住了！这事儿还没完！” 被黑皮小子这么一盯着，张帆感觉像是被毒蛇盯着似的，浑身都不太自在。 而苗仁风更是疼得在一旁，撅着腚，捂着半边腚，疼得大呼小叫的。 “还不老实？！” 一个乘警冲过去，抬手一拳砸在黑皮小子王磊的肚皮上。 “嘭！” 王磊顿时身子蜷缩下来，神情痛苦。 一名国字脸的乘警走了过来，皱眉看着苗仁风：“你没事吧？我们已经联系的天舟站的救护车，坚持一下，医护人员马上就来了。” 苗仁风疼得直咧嘴：“没事，没事儿，就是感觉屁股上粘着一个仙人球，怪难受的。” 张帆有点无语地看了苗仁风一眼，忍不住损道：“不装能死啊？看你这大姨妈都泛滥成河了，还tm仙人球呢？” “呵呵，小事，小伤！”苗仁风嘶地吸了口凉气，笑道：“男人嘛，就这点伤，不算啥事儿，要不是一会儿得去医院，这会儿我还能继续开直播。” “傻x。” 张帆低声骂了一句，微微一扭头，就看见窗户外边已经有一台救护车在等着了，同时还有好些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白衣天使。 再过了不到两分钟，警察和医护人员上车。 警察在车厢内询问目击者，而医护人员则是现场给苗仁风包扎之血，一边搀扶着他下车。 “谁是伤者家属？” 一名年轻女护士一边搀扶着苗仁风，眉目看了张帆一眼，张嘴说了一句。 张帆一怔。 “他，叫他一块来陪着我吧！” 而这时，苗仁风则是快速指了指张帆，咧着嘴说道。 护士看着张帆：“你是伤者家属？” 张帆心头有些无奈。 如果跟着医生就在这天舟站下车的话，那火车票肯定得改票了。 天舟站距离海北还有三百多公里呢！ 张帆点点头，不太情愿地说道：“我是。” 护士点点头，“那行，一块走吧，去医院办手续。” 十几分钟后，张帆和苗仁风被医护人员带到了天舟火车站附近的市中心医院。 一个多小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五点中，这时候苗仁风臀部的弹簧刀已经拔了，伤口也做了清创和之血处理，他侧着半边身子，躺在病床上，伤势已经好了不少。 苗仁风一边吃着香蕉，瞥了一眼坐在窗户边时不时往楼下瞅一眼的张帆，好奇地问道：“我说帆哥，你在那搞啥呢？时不时往楼下瞅一眼，你造吗，你这样子像是个特工似的，整的我有点心慌。” 张帆沉吟说道：“老弟，你这事儿办得不妥当你知道吗？在火车上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把乘警也弄过来，像这种扒手，一看就是熟路子，经常在这附近一带流窜作案，你这么弄，他们会盯上你的。” 苗仁风一愣，满不在乎地说道：“做都做了，怕球了，几个小扒手而已，还没王法能治得了他们了啊？” “谈不上怕，就像一群苍蝇，老缠着你飞来飞去，你不烦啊？” “没事儿，他们都被抓了，我们现在在医院里，我就不信了，就几个小扒手，难不成后面还有团队啊？” 张帆心说指不定人家还真有团队呢。 但这话张帆没说出口，他微微摇摇头，没吭声。 随后张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苗仁风继续闲聊着，他时而看了看撩起窗帘，看了看楼下。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后，张帆外线医院外边的楼下有一丝不对劲。 苗仁风所在的这个医院是市区的中心医院，病房是在二楼，而张帆所在的窗户楼下则是火车站附近的杂户居民区，这边的建筑布局很混乱，房子大多数是两层三层那样的独栋小民居，路边路灯都很少，杂户居民区跟医院仅有一道两米高左右的围墙。 张帆发现，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楼下的路边小巷子内突然多了三台面包车。 面包车驶入到巷子内就熄火，半天也没看见有人从车上下来，就这么安静的停在巷子边上。 凌晨五点多的这个时间档口，突然窜进来几台面包车，停在这种地方，是想干啥？ 张帆微微撩起半边窗帘，仔细地看了眼距离最近的一台就停在路灯下的面包车一眼。 借着昏黄的路灯光，他隐约能看见车内有几个人影。 “糟了。” 张帆心中咯噔一下。 第84章 大年初一的街头 病床上躺着的苗仁风看见张帆脸色有些异常，顿时问道：“怎么了帆哥？” 张帆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能下床吗？你过来看下就知道了。” “屁股受了伤，又不是伤在腿部。” 苗仁风撇撇嘴，随即掀开被子，捂着腚，走了到窗户边，在张帆的示意下，朝着楼下望去。 看了好一会儿，苗仁风也没瞧出啥端倪，他瞪着眼珠子问道：“咋了这是？你是说楼下停着的车？这也没啥稀奇的啊？” “你瞪大点眼睛仔细看，车里有人的！” 苗仁风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好像真有人哈？咋了？奔着我们来的？” “应该是。”张帆点点头：“这个时间点，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这么无聊，把车开到这地方一直蹲着。” “不至于吧，就在火车上干了一架而已，老子屁股被戳成这样了，都还没找他们麻烦呢！” “下面车内的这帮人看着也不像是街头小流氓啊，小流氓没这种纪律性。”张帆皱眉想了想，抬头看着苗仁风：“你要信我的，咱现在就出院吧，连夜搭车离开这鸟地方。” 苗仁风愕然：“咋走？刚住院呢？今天是大年初一呢！再说，医院能放行吗？如果这群人真是奔着我们来的，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他们能没点察觉？” “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还管其他的干锤子啊？”张帆瞪眼说道：“你先在房间内呆着，我去外边看看，想想招。” 说着，张帆搁下苗仁风，离开病房。 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医院内值班的人很少，偌大一个医院空荡荡的，来住院看病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这个时刻，可以说，整个医院内病人和医生加一块估计还没超过三十人。 张帆走到医院挂号收费大厅，偌大一个大厅内此刻就一个年轻的女值班人员，此时她就坐在一个服务台后边，一边烤着火，拿着手机面带笑容的不停的跟家里人拜年什么的。 张帆从楼上下来，她也只是看了张帆一眼，随后又继续摆弄手机了。 张帆走到大门口瞧了瞧，随后又拿出手机导航，搜索了下附近的地图，当他发现就在医院斜对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黄岩分局的时候，顿时眼睛亮了下。 很快，张帆又返回去，回到病房，随后架起病床上的苗仁风就往外边走。 “哎哎哟喂，你轻点轻点行不？”苗仁风龇牙咧嘴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有啥发现？” “医院斜对面就是警署，走，先去警署！” 张帆拉着苗仁风急匆匆下了楼。 下楼之后，张帆并没有直接走正门，因为正门大厅内有医院的值班人员呢。 如果从正门走，那值班的小护士肯定会拦着，到时候得磨磨叽叽半天，所以，张帆直接拉着苗仁风去了一楼洗手间旁边的侧门。 清晨五点多，医院内静得连猫走路的声音都能听见，洗手间附近也仅有一盏路灯在静谧的散着光。 苗仁风一瘸一拐地皱着，嘴里还在叨叨叨个不停：“哎帆哥，咱真的就这么走吗？见过吃霸王餐的，可住院看病不给钱，这这这真的好吗？” 张帆斜眼看着他：“要不然你回去？这会医院人少，回去自己的病房内，到了今晚半夜，兴许你还能叫前台那个小护士来你房间，你俩谈点点有关男女差异研究之类的学术性话题？” “别扯淡，我的意思是说医院不能报案吧，回头我们要是被医院的保安逮住可咋说啊？” “有个屁的保安，这会儿都回去过年了。” 张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相处不过一天，张帆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苗仁风纯粹就是个有点脑残的话痨，你扎他一刀没啥事儿，可你要把他嘴巴给堵一天，那比拿刀子捅让还要难受。 一边说着，张帆拉着苗仁风，蹑手蹑脚的从医院的侧门溜了出来，这会儿医院的正大门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 张帆拉着苗仁风溜到大门口，蹲着瞧了一会儿后，两人都看见在大门口正对面，大约三十米处，此刻也停了两台面包车，在面包车旁边，还有四五个年轻人蹲着在抽着烟。 张帆和苗仁风看见这四五个年轻人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张帆。 苗仁风“嘶”的吸了口气，忍不住说道：“这帮人还真的是胆子大哈，医院正门口居然都有人蹲着。” “还墨迹个屁，他们发现咱们了！赶紧跑啊！” 张帆低喝一句，迅速拉着苗仁风，两人撒开脚丫子，拼了命的朝着斜对面的黄岩分局跑去。 “雾草？他们居然跑出来了！” “哥几个，就是那俩比！” “竟然自己跑出来！”在对面的一台面包车下，一个身材敦厚的人影“腾”的一下掐灭烟头站了起来，指着张帆和苗仁风吼道：“哥几个，跟我上，办他丫的！” 说着，这人返回面包车，立马从面包车内拿出来一柄起码的有两尺多长的大砍刀，随即直奔张帆和苗仁风追来。 “哗啦啦” 与之同时，另外两台面包车内，车门也迅速被推开，从车上下来好几个拿着片刀或者钢管之类家伙式的年轻人，嚷嚷着直奔张帆和苗仁风而来。 苗仁风脸色有些苍白，感觉头皮发麻，他一边撒开腿狂奔，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还打个毛线的电话啊！警署就在前面，快点跑就完事了！只要到警署，我就不信这帮人还敢追上来！” 张帆没好气地瞪了苗仁风一眼，一只手搀扶着他狂奔着。 苗仁风毕竟之前臀部被刀子扎了一刀，这会儿伤口还裹着纱布呢，这么一通疾跑之下，没一会儿，伤口就崩开了，他用手一摸，全是血。 “小崽子！有本事别跑！” “别跑！有种站住！！” 后面的追着的一大帮年轻人叫嚣着，距离越来越近。 “真废！”张帆瞥了苗仁风哗哗飙血的臀部一眼，犹豫一会，随即拦腰抱着后者，脚下使劲，飞快朝着警署跑去。 第85章 另类工作室 不得不说，张帆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这会儿抱着苗仁风一百三十多斤的人呢，可跑起来速度丝毫不慢。 之前张帆就已经观察过了，分局的位置距离医院的正大门也就一百多米。 张帆抱着苗仁风，狂奔了不到半分钟，两人就冲到了警署门口，而此时，后面的一帮拎着家伙式的年轻人也距离十来米的样子，堪堪追了上来。 这个时间点，警署的大铁门是关着的，貌似也没人，但张帆也不怵，因为门口的屋檐下，有一个红外线摄像头，摄像头是开着的，冒着红光。 到了警署后，张帆立马放下苗仁风，同时拨打报警电话。 与之同时。 “噔噔噔！” 后面追上来的一帮小年轻一看张帆和苗仁风两人已经窜进警署了，当下一个个的，全部在马路对面停了下来。 路灯照耀下，一个穿着神色羽绒服，身材魁梧的青年人一挥手，瞪了对面的张帆一眼，随即冲身后的人喝道：“行了，别追了！” 这话音刚落，一个留着长发，看着有点非主流的年轻人立马彪里彪气地说道：“辉哥，差点就追上了！怕球啊！继续追！肯定能逮住这两小崽子！” 身材魁梧的，被叫做辉哥的年情人看起来是这帮人的头，他闻言，回头瞪了非主流一眼，骂道：“黑鬼！你tm咋这么彪呢？没看见警署吗？” “警署又咋了？这大过年的，肯定也没人！” “213！”辉哥无语地瞥了黑鬼一眼，随即也没理会后者，掏出手机，独自走到十几米外的一棵树下，拨通一个电话。 “王总……人没追上，这两人鬼精鬼精的，跑警署去了。” “……不是查到他们在中心医院落脚了吗？这都逮不住？” 辉哥有点无奈：“是在医院没错，可这医院离警署太近了，我们不敢下手啊。” “那行吧，实在逮不住就算了，小磊那有个交代就行，那边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既然没逮住人，那这事儿别扯了，你们赶紧来海北，这边最近订单多，需要人手，还有龚钢那帮人，最近咬咱们咬得紧，你带人过来帮帮忙。” “哎，好！” 辉哥点点头，也就挂断电话。 随后辉哥等二十来人也就乘车离开。 而张帆在打完电话报警后没多久，警方的人就赶到了，到了上午八点多重，在两个警察的护送下，张帆和苗仁风再次上了去海北的火车。 大年初二，海北这边已经下雪了，白雪皑皑的，天特别的冷。 张帆在这边也没一个落脚地，更谈不上一个熟人，所以，在苗仁风的邀请下，也就来到了苗仁风的工作室。 到了苗仁风的工作室的时候，张帆才发现，这所谓的工作室得有多么的扯犊子。 原来吧，在张帆的印象里，苗仁风的工作室应该是这样的：在市区中心地带的一个写字楼的某一层内，有一个起码两三百平的办公区间，工作室内应该得有二十来个人，然后各种办公设备啥的应该要齐全。 然而，等张帆到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工作室，实际上是这样子的：在海北城乡结合部的一栋老式五层楼一楼，有两个门面，门面的锁都生锈了，进了门面，里边一片脏乱，里边所谓的办公设备就是三四张并排叠在一块的床，然后加两台电脑。 而所谓的工作人员就是一男三女。 男的二是二三岁的样子，瘦不拉几的，看着有点营养供给跟不上的样子，他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月没洗了，全是油垢，他上衣穿着个羽绒服，下面就穿着个四角红短裤，冻得脸通红，不停的搓着手，在里边烤火。 而那三个女的看上去十八九岁左右，一个个要么戴着耳钉，要么染着黄发，要么手里夹着一支烟，化着很浓的烟熏妆，穿着破洞服饰，看着有一股子很浓的社会姐的气息。 并且，张帆还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女的看着特别年幼，估计都还没成年。 相比之下，苗仁风的这个工作室内，也就苗仁风本人的打扮还算正常的了。 一进门，苗仁风就拉着张帆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来来来，帆哥，我给你介绍下。” 说着，苗仁风一指那个穿红短裤，蹲在火箱边上，冻得直流鼻涕的小年轻：“这位呢，是我的好哥们，是我发小，叫吴亮斌，别看我斌哥人长得丑了点，但活儿可不赖，人称亚联新生代的金手指！” 张帆有点懵，看了吴亮斌一眼，试探着问道：“啥叫金手指啊？” “等你在这边呆一阵子你就知道了，这可是绝活啊！”苗仁风感叹着说了一句，随后又指着在吴亮斌身边的三个女生：“这三位呢，嗯……算是我们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吧，左边这位呢叫田静，今年二十岁，中间这个呢，叫罗佩佩，十九岁，鹤城人，是帆哥你老乡，至于最右边的这个呢，虚岁十八岁，叫周茜，是斌哥的马子。” “你好，你好。” 张帆嘴角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感觉这工作室内的气氛有点怪异，尤其是那几个女生，从他一进门开始，眼神就瞄啊瞄的，时不时瞄了瞄他的裆部。 田静吐了口烟圈：“你好呀！小哥哥！” 罗佩佩冲张帆抛了个媚眼，还特意在张帆下半身多停留了一会，随即展颜笑道：“老乡你好呀！很期待与你的合作哦！” 只有吴亮斌的马子周茜只是冲张帆点了点头，笑了下，感觉稍微矜持一点。 被罗佩佩那目光一瞄，张帆下意识的夹了夹腚，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你好你好。” 而在心底下，张帆有些纳闷：合作？所谓的合作到底是啥玩意呢？ 还有，苗仁风之前所自己的工作室主营是游戏代练业务的，可到了现场一看，这也不像那回事啊？ 张帆心想，这大年初二的，如果自己不来的话，他们就是三女两男，五个人挤在这么小的房间内，他们都不用过年的吗？这么敬业的吗？ 第86章 苗导 张帆满肚子的疑惑，但又不方便问。 到了下午的时候，张帆感觉闷得慌，就独自去了外边转了一圈，想看看外边还有没有正在营业的超市和饭店之类的，逛了一圈之后，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左右。 “action！” 刚到门口，张帆就听到里边传来苗仁风那充满激情的声音！ “action？开始？开拍？什么玩意？” 张帆有些纳闷，快步上前，弯腰抓住卷闸门往上一拉！ “嚓嚓！” 门面的卷闸门是半掩着的，当张帆拉开卷闸门刚进去的时候，看见房间内的一幕，顿时惊呆了。 只见在房间内，苗仁风工作室的五个人都在，罗佩佩和周茜这两人此刻好像是观众，而苗仁风他们三像是在拍戏？ 只见苗仁风撅着屁股，肩头扛着个数码摄像机，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场内的吴亮斌和田静。 吴亮斌穿着灰色的印着‘菜鸟快递’logo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俨然就是一位勤勉的快递小哥的样子。 而田静则是划着浅妆，这么冷的天，居然穿着白色碎纹仿古小热裤，上衣是粉色t恤，左耳戴着粉色流苏耳饰，再配上她那丸子头瓜子脸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妥妥的就是居家女神系列。 吴亮斌将快递放到田静身旁的鞋柜上，笑道：“你好，你的快递。” 田静撩了撩耳畔的发线，瞥了吴亮斌一眼，声音带着五分的娇媚：“快递小哥哥，你幸苦了，进来喝杯茶嘛！” 吴亮斌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我还有单子……” “不急嘛！进来喝杯茶嘛，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这……” 田静撅着小嘴，恶狠狠地看着吴亮斌：“告诉你！赶紧进来陪我喝茶，不然我给你差评你信不信？！！” 说话间，吴亮斌就被田静直接拉近房间，随后两人坐在简陋的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两人聊了大约三四分钟，随即就看见田静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在洗手间的窗台上拿过一个杯子，往杯子里边倒了点白色粉末，再往杯子里边倒茶。 随后田静手捧着茶杯，端着茶走了过来，目光看着吴亮斌：“小哥哥，喝杯茶吧。” “哦？啊？！” 吴亮斌点点头，立马端起茶杯，仰脖喝完！ “咔！咔！”就在这时，苗仁风立马喊停了，他大步上前，虎这个脸盯着吴亮斌：“斌子！你刚这个表情没到位！太过刻意了！必须再来一遍！” 吴亮斌斜眼看着苗仁风：“风哥，您这是拍奥斯卡大片呢？” “你懂个p！”苗仁风瞪眼说道：“现在的市场越来越挑剔，咱这虽然是爱情动作剧情片，但也得精益求精，我们追求的是精品！精品你懂吗？？演技必须到位知道吗？这样才有竞争力！” 吴亮斌闻言，脸都黑了。 “唰” 苗仁风转头看着张帆：“帆哥，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感想？” 张帆脸色有些古怪：“这就是你的工作室？这么牛皮的吗？” 苗仁风傲然说道：“那必须！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拉的，我们的目标是面向整个世界，做世界有影响力的ip！我计划在三年之内，走出东南亚的市场……” 张帆肃然起敬：“苗导！失敬失敬！！” 苗仁风冲张帆眨眨眼：“帆哥，加入我们吧，亮斌这货最近有些懈怠了，时间太短，演技还差……” 张帆大惊：“别别别，风哥！大哥！我不行，营养跟不上啊！” 说营养跟不上，还真不是张帆在开玩笑。 张帆总算明白了，为啥吴亮斌长得这么瘦了，稍微捯饬一下，明明可以做一个干净俊朗的小伙子，可现在整得像是吸大烟似的，眼窝都陷进去了，脸色苍白，步履虚浮。 照苗导这个架势，一天一部剧情片，就这种工作量，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啊。 婉拒苗仁风之后，张帆第二天就搬了出去。 实在是不搬不行，在苗仁风那一整天都是炮火纷纷的，才呆一天，张帆就感觉心头憋着一股子邪火。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六。 街头的一些商铺啊啥的也差不多开业了，海北是一座人口输入型大城市，一到过年，这边就跟成了鬼城似的，过年那会，一到晚上，整个城市就没看见有什么人气。 不过这种状况到了正月初六，就好很多了，街头人慢慢多了起来。 晚上八点，在苗仁风的工作室对面筒子楼的某个出租屋内，张帆躺在床上，正思索人生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外省的陌生号码。 “喂？哪位？”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帆！你怎么换号码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跟妈说？” 张帆苦涩一笑：“妈，没事儿，我这挺好的，现在在外地。” “你跑哪去了？我今天刚到鹤城，才知道你已经不在那了！那你现在在哪？” 张帆沉默一会儿：“妈，你别问了，我现在真挺好的，我都快三十岁了，不是小孩了。” 电话里，白思雨的语气不无埋怨：“唉，你说你啊，我年前就劝你，早点跟刘波撇清关系，你说你现在弄成这样……” “妈！！” “说这些你也不爱听，小帆你也被瞒着我，你现在肯定过得很艰难，你卡号多少来着，跟妈说一下，我这还有点存款。” 闻言，张帆心中满是惭愧。 混了快三十年，到现在，没整出个人样来，弄到现在还需要老妈来接济，这让张帆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你那钱自己留着吧，我真不需要，真的！” 白思雨知道儿子的脾气，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劝，叮嘱了几句后，也就挂了电话。 该怎么挣钱呢？到哪去弄第一桶金呢？ 离开鹤城的那会，张帆满是不甘和对物质的渴望，可真的到了海北，并且在这呆了一阵子之后，张帆又有点茫然了。 生活就是这么无奈的事儿，没有那么多幸运，更不太可能发生那种在路边垃圾堆捡五百万的美事儿。 第87章 世事无常 这一夜，张帆翻来覆去半天没睡，最终觉得，还是应该先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再说。 第二天，海北人才市场。 说是人才市场，但很明显，市场里的人才类别比较明显，多是些厂子里招工或者业务员招工啥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张帆别无所长，就是十几岁那会，练过几年散打之类的拳脚玩意，从专业角度来说，以张帆的实力和个人素质，去一个武校培训机构当一个老师教练啥的，还是没问题的。 但问题来了，海北这周边张帆都找遍了，没这种工作。 所以，找来找去，又来到了这类最枯燥的人才市场。 上午十点的人才市场内，人声鼎沸。 “来来来，看这里，春晖电子厂招工，单价13块一小时，周结！周结！”一个大约四十岁出头，穿着西装，体态微胖的中年站在市场的东南角的一块招工牌子前，扯着嗓子喊：“机不可失，机不可失昂！管吃管住，有意的过来报名，今晚上七点半鹤城西街春晖电子厂北门门口集合！” 充斥着吆喝和攀谈的人才市场大厅内，人头攒动，男男女女的，各种三四十岁穿着朴素的民工，也有不少二十来岁的眼神透着些许迷茫的青年，他们或是背着个双肩包，或是拖着个拉杆箱，或是干脆提着个装着衣物的塑料红桶子，站在大厅内观望找寻。 “太阳城招工，单价13块，女工14块！日结！日结，日结！重要的事儿说三遍！” “林村五金塑料厂招工！单价14块！月结！不满一个月扣一块钱单价！四大名族已满！速来报名！！” 在张帆在人才市场大厅内的一个个招工牌前寻找合适的工作的同时，在大厅的东北角，有一个年轻人也在找工作。 这人看着大约二十岁出头，提着个灰色拉杆箱，人长得还挺精神的，眉毛很浓，嘴唇很厚，眼睛乌黑深邃，鼻梁高高的，而且背很直，看着像是以前当过兵的。 和大厅内其他的众多找工作的人相比，这人有点不同，他眼神有些游离，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哎！老弟，你在这瞅半天了，站在这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招工牌后边的一名梳着大背头西装笔挺的中年神色有些不耐地瞪了张帆一眼，“你到底是来干啥的啊？来视察我的工作是不？” 小伙子一愣，清醒过来，神色有些尴尬地摇摇头，咧嘴一笑：“啊，不是，当然是来找工作的。” “那你发啥呆啊？” “家里有些事儿，走神了，对不起。” “看你也不像是找工作的样啊，行李都没带。”工头斜眼瞥了张帆一眼，“听你口音，外地人啊？” 小伙子迟疑了一会，“嗯……算是吧。” 工头点点头，“呵呵，外地人也没事，我们不排外，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卡啥的都带了吧？” “当然！都带了！”小伙闻言，连忙从兜里找出身份证复印件啥的一些资料递过去。 眼前的这个招工牌他盯了许久了，也是个电子厂，工价13块每小时，管吃不管住，月结！ 工价不高，但距离自己家近，而且是月结的，相对稳定。 就在小伙把身份证拿出去给工头登记的同时，张帆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工作，一下没注意看，差点跟着小伙撞了个满怀。 “是你？” 张帆愕然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 这人赫然是几个月前在路上碰上的那个美团外卖的骑手。 张帆的记忆力还不错，记得这人叫王成，张帆还记得，当时这个王成似的听着急用钱的，而自己来拿了十万给他。 王成也满是惊愕：“恩恩人？你也在找工作吗？” 在王成说话的同时，张帆也在观察着他。 张帆注意到，王成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一丝惊喜，而没有半点闪躲之色。 去年这大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使得张帆对人情世故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张帆本以为，王成或许会装作不认识自己，因为毕竟自己成给他拿了十万块钱，如果自己去催债的话，他一句“你认错人了”立马可以解决几乎所有的麻烦。 而事实上，王成眼神中并无半点闪怯之意。 从这一点来说，张帆初步判断，这人人品尚可。 “是呗。”张帆一笑：“世事无常啊，半年前，我一顿饭能吃十万块，现在却必须为了四千块钱的工资发愁。” “是啊，人这一生，意外太多了。”王成感慨着说道：“恩人，上次你走得急，也没留号码，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我叫张帆。” “哦！帆哥你好！”王成笑了笑，又看了眼身前的工头，邀请道：“帆哥，要不然你也来这个厂子吧，我俩还能做个伴。” “哦？” 张帆这才注意眼前这个工头和他旁边的招工牌，他大致看了眼，只见上面的大致信息是： 中原电子厂，海北最大的电子厂，员工过万，招18—45岁普工，男女不限，厂区内员工男女比例1：1，平时工资每小时14块，平时加班21，周六周末28，节假日42…… 张帆看了一眼，对比之下，这个厂子的福利待遇看起来还可以，最起码按照招工牌上写着的看，是这样的。 “那就这里吧。” 张帆点点头，随后也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工头登记。 大约五分钟后，工头登记完毕，将身份证还给张帆，随后说道：“明天上午八点，到海北华盛路中原电子科技厂的东一门集合，听见没？早上八点，我是内部员工，到时候安排你们体检什么的，你们记得要准时，超过时间了，可能就错过了。” 张帆和王成连忙点头：“好的，明白了。” “还有，记得准备2寸冠照和身份证复印件，四大银行复印件。” “嗯嗯。” 工头再次叮嘱了一会儿，随即张帆和王成两人就结伴离开了。 而就在张帆前脚刚出人才市场的大门，工头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转而是一脸的鄙夷！ “呸！” 工头冲地上吐了口浓痰，望着张帆消失的背影，一脸鄙夷地说道：“还tm一顿饭十万块呢！以为自己是王撕葱啊！草！” 第88章 关系户 五天后，经过体检培训啥的，张帆和王成两人算是正式入职了。 而且，很幸运的，张帆跟王成两人还被分到了同一个车间，同一条线，并且两人的工位还很近，就是面对面的距离。 这种概率是很小的，要知道，中原科技公司号称海北最大的电子厂，总共有员工一万多个，而华盛路这边的厂子只是一个分厂，约有三四千人。 有过厂区工作经验的朋友肯定知道，工厂里的等级和制度是比较严格的，而作为普工，是没啥特权的，每天得准时打卡上班打卡吃饭打卡下班。 厂区内实行的是半机械半人工这样的生产模式，活儿不累，但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很枯燥。 早上八点，张帆就到了b栋3楼的车间，还没启动的流水线上，张帆一边戴指套，一边与对面的王成闲聊着。 “阿成，其实我挺好奇，你之前不是在鹤城干外卖吗？怎么好端端的跑海北这地方来了呢？” 王成活动了下筋骨，低声说道：“生活所迫呗，我奶奶是海北人，她得了癌症，我得过来照顾她。” 张帆一怔：“情况严重吗？那你爸妈呢？” “我十几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跟我爸过，我爸上次从楼上摔下来，腿瘸了，工作也没了，而我奶奶吧，就一子一女，我姑姑吧，二十多岁的时候脑子就有问题，很多年前就走失了，现在也没个音讯。” “没去找吗？” “找也没用，那个时候正值三战爆发，战乱年代，咋找啊？” 张帆闻言，顿时无语。 “你俩搁着聊啥呢？不看时间的吗？现在是几点？” 就在这时候，一名三十岁出头，穿着厂区工衣，鼻子下边还留着一小撮胡子的马脸青年走了过来，他瞪了张帆一眼：“你叫张帆是吧？刚来没几天就不守规矩，每次都是你挑头，找着别人叨叨叨的！” 张帆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不才刚刚八点吗？还没开线呢。” “哟？你还顶嘴了？”小胡子脸色一冷，冷冷说道：“没开线就是你聊天讲小话的理由了？不知道车间内要保持安静吗？” “算了别说了！帆哥别说了！” 王成看张帆还想继续顶，连忙冲张帆使了个眼色，同时一边劝说。 “来到这，就得守规矩，要有一名普工的觉悟！懂吗？” 小胡子挑眉指着张帆喝了一句，随即背着手离开了。 张帆望着小胡子远走的背影，有些不岔地说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小鬼。子真tm讨嫌，他既不是组长，也不是线长，咋这么爱秀存在感呢！” 王成抬头看了张帆一眼：“帆哥，你刚来还不知道吧？这小胡子叫山谷圭二郎，是咱们分厂经理圭大郎的亲侄子，他虽然现在也是个普工，但其实就是来镀金的，被分配的岗位也是最轻松的，每天闲得一批。” 张帆一怔：“呵呵，原来是关系户哈！难怪呢！” “那你以为呢！你看二郎这比这么得瑟，每天要么是调戏厂妹，要么就各种挑刺，指指点点，就他这样的，要没关系，早被人打成猪头了。” 张帆点点头，问道：“那这个圭大郎是啥级别啊？” 王成想了想，沉吟说道：“分厂经理，应该算是中原科技的高层了吧，我估计是拿股份的。” 张帆好奇地问道：“阿成，我们俩都是刚来的，怎么你就这么清楚中原的事儿呢？” 听到张帆这话，王晨沉默一会儿，说道：“我这是第三次来这了！以前来过两次，最长的一次干了快两年，后来没干了。” 张帆点点头，而这个时候，流水线已经开了，随后张帆也就没再继续聊天，戴好指套静电环啥的后，就开始工作。 王成这个人，是一个比较实在甚至沉默内向的人，他这个人，对工作比较执着，大多数的时候，话比较少。 一整天下来，正常上班时间，张帆好几次感觉太无聊，想找王成聊几句，但后者都只是应付一两句后掐掉话头，忙着手头的工作。 整条线上其实还有有不少的厂妹的，但王成似乎对这个也不太感兴趣，他单身，却也没怎么去勾勾搭搭的。 当然，话说回来，除了工作时间之外，其他时间，王成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今天不加班，明天又是双休，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就快下班了，张帆一边清洗治具，冲王成说道：“阿成，明天后天有啥活动吗？下班一块喝酒去呗？” 王成低头想了想，爽快答应了：“行啊，去哪？” “去和平路吧，我住哪边，那里还有几个很有意思的朋友，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哈！” “呵呵，行！” 十分钟后，正式下班了，王成跟张帆一眼，都没在厂里住宿，下班后，两人各自骑着小电驴，在张帆的带领下，去和平路。 同时，张帆一边骑车，一边给苗仁风他们几个打了个电话。 苗仁风这货，一听有酒喝，立马就答应了，并且还带上了吴亮斌，以及他的那几个“合作伙伴”的妹子！ 傍晚六点，和平路的一个大排档里。 大排档门口，王成看见居然还有三个穿着比较惹火和时髦的妹纸，当下有点脸红，低声冲张帆说道：“怎么还有妹子？你怎么不跟我说下，擦，我衣服都没换，还穿着工衣呢。” 张帆调侃道：“看上谁了？一会我给你介绍下，你多灌她几杯，胆大点，今晚就能把正事儿办了。” “别扯淡，就我现在这条件，食不果腹的，不想害人家。” 张帆顿时无语，开个玩笑吧，把话聊得这么沉重。 “哟？”苗仁风带着众多的合作伙伴们走来，他走在最前面，当他看见张帆身边的王成的时候，立马眼神一亮：“还有新同志哈？这位同志不错，英气勃勃的，是个好苗子。” 田静今天穿着很惹火，大冬天的穿着丝。袜加超短裙，大腿修长，她也笑了：“我看也不错，苗导，看你的了，把他拿下，也能给姐妹们换换口味。” 第89章 一鸣惊人的亮哥 “就是。”罗佩佩插嘴说道：“小亮亮最近越来越不行了，业务能力太差，时间也太短，每次我们刚起兴呢，他就完事了！真扫兴！” 吴亮斌闻言，脸都绿了。 张帆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跟在苗仁风后边，低着头的吴亮斌，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业务分工已经固定了吗？苗导从不亲自上阵吗？” “上啊，谁说不上。”周茜瞅了苗仁风一眼，低声说道：“刚开始苗导比谁都积极，后来也不怎么上了。” “为啥？” 田静看了苗仁风一眼，随即回应道：“张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苗导去年年初的时候一百九的体格，你瞅瞅他现在，你就明白了。” 闻言，张帆看着吴亮斌那目测顶多九十斤的体格，好奇问道：“亮哥，你原来多重？” 吴亮斌嘴角抽搐了下：“去年我一百六。” 王成看着一脸古怪的众人，好奇地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减肥产品吗？” “没事，没啥。”张帆摆摆手，“都来了，找位置坐下，上酒吧！” 众人闻言，在大排档靠近路边的位置，找了一桌，坐下。 然而，张帆他们刚桌下一会，酒都还没上来呢，就看见大排档门口“嘎吱”一下，停了一辆白色汉兰达，随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张帆眼尖，立马认出来，其中一个人就是山谷圭二郎。 在二郎旁边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上下，脸盘圆圆的，身材略显发福的穿着西服的青年人。 张帆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但知道他是中原分厂内b栋车间的一个组长！ 在中原电子厂内，组长已经算是中层管理了，除了车间主管，就是组长，一个组长下边管着十多个线长，每条线平均下来得有七八十个人。 然而，此刻这个组长在二郎面前反而显得很谦卑的样子，一点组长的架子都没有，两人下车的时候，都是二郎走在前面，组长走在后边，简直像是个拎包跟班的似的。 王成也看见了二郎他们，他微微一怔：“他们怎么来了？” 张帆摇摇头，“不清楚，管他呢，咱们喝咱们的。” 二郎刚下车，就看见了张帆他们，他立马眼神一亮，眼睛立刻被苗仁风身边的三个妹纸吸引得挪不开了，随后他小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大刺刺的拉开一张椅子，在张帆这一桌坐了下来。 “张帆，好巧啊。”二郎翘着二郎腿，从兜里摸出烟，一边抽着，冲张帆说道：“这么多朋友，不给我介绍下吗？”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好巧。” 苗仁风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 “嗯。”张帆点点头，目无表情地说道：“他叫山谷圭二郎，也是我们厂里的。” 苗仁风本来还双目放光，心想着有多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呢，可当他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哈罗，你好啊！”二郎就差哈喇子没流出来了，他伸手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周茜的大腿上，笑道：“妹纸，我有一只狗掉了，你有看见吗？” 周茜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问道：“什么狗？” “单身狗！” “呵呵。” 周茜差点反胃了，这种土味搭讪情话还自以为很高明呢。 在二郎跟周茜聊的火热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吴亮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吴亮斌目无表情地盯着二郎：“把你的脏手挪开？” 二郎一愣：“你谁啊？” 张帆冷漠道：“你摸的那位妹纸，是他的女朋友，你说他是谁？” 二郎一怔，把手从周茜的大腿上移开，但嘴上却是很不屑地说道：“摸一下，也没少块肉，至于吗？” 吴亮斌闻言，歪着脑袋盯着二郎：“呵呵，你再说一边？” “咋了？要动手啊？” 吴亮斌站了起来，伸手在二郎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你站一下。” “你什么意思？” 二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成皱眉劝道：“算了吧，消消气。” 张帆眉头皱着，没吭声。 周茜伸手拉了吴亮斌一下，低声说道：“老公……算了吧。” 而这时候，刚从大排档里边跟老板打了招呼定了位置的车间组长李亚朋走了出来。 李亚朋之前还以为二郎跟张帆他们都认识呢，可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当下他快走两步，连忙走了过来，伸直了脖子问道：“怎么了二郎？你们这是？” 一边说着，李亚朋伸手就来扒拉吴亮斌。 “没你事儿，一边玩泥巴去！” 吴亮斌随后将李亚朋推到一边，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的揪住二郎的纯棉休闲裤，随即猛力往下一扯！ 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包括张帆在内，都以为里吴亮斌可能会动手，可能会给二郎一个巴掌之类的，但都没想到，这货居然扒人家的裤头！ “哗啦~” 二郎的裤子瞬间被拔下，连底裤都被扒了！ 二郎也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猥猥琐琐的小年轻会干这事儿！ 直到裤子被扒掉，直到二郎感觉大腿尤其是裆部凉飕飕的，他才反应过来，立马捂着裆，涨红了脸，眼睛通红地盯着吴亮斌：“你tm的！老子弄死你！” 说着，二郎提上裤头，抄起椅子就冲着吴亮斌砸去！ “唰” 吴亮斌一闪，躲开，随即扯着嗓子冲大排档里的人喝道：“各位都是见证人哈！这老鹰比先摸我女朋友，然后我才扒他裤子的！现在动手的也是他哈！一会动手，警署的人来了！请大家帮忙作证！” 大排档内，不少人都笑喷了，有些人距离很近，都看的很明白。 距离近的，甚至在吴亮斌扒掉二郎裤子的刹那，看见了二郎大腿。根部的一个大黑痣！ “那是必须的！” “作证没问题！” “作证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拿着手机在拍摄呢！一会发个抖音！哈哈哈。” “哈哈，多谢了！” 吴亮斌还似模似样地冲众人一抱拳，随即抄起桌上的一只碗，朝着二郎的脸猛砸过去。 “咣！” 二郎一张脸顿时被砸花了！ 与之同时，张帆和王成还有苗仁风他们也站了起来，迅速跑了过来。 第90章 城市的背面 “小崽子！你干什么？” 李亚朋棱着眼珠子喝问道，说着，反手抄起桌上的一瓶啤酒，作势就要去砸吴亮斌的头！ “哗啦啦” 张帆跟苗仁风和王成三人赶来，立马拽住了李亚朋！ 而田静他们三个女生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跑到了一边。 “干什么？两个欺负一个是不？” 苗仁风冲过去，一把拽住李亚朋，死死揪住后者拎啤酒瓶的手腕。 “小崽子！我告诉你，最好别惹事！”李亚朋眼睛通红，瞪着苗仁风：“瞧你那屌丝样！你tm知道自己现在在跟谁说话吗？” “我说nm！咋的，跟你说话还要打报告是不？” 苗仁风一听他这话，顿时气笑了，他抬起一脚，猛地踹在李亚朋的肚子上，而后者这时候另一只手也被王成拉着，躲都来不及！ “嘭！” 李亚朋被踹得撞翻了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成见状，犹豫了一下，随后弯腰蹲下，将李亚朋扶了起来：“组长，你还是别管这事儿了，坐着歇会吧。” 李亚朋脸色铁青地看了眼王成身上依旧没换的工衣，喝道：“你是中原科技哪个车间的？你站哪边？” “我……” 王成一愣，脸色顿时有些红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今天这穿在身上的工衣似乎会给他带来麻烦。 李亚朋抬手一指吴亮斌，随即目光看着王成，声音冰冷：“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要还想继续穿这件衣服！你就给我挺直了！办他！” 王成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起身，脸上泛着歉意地望着张帆：“帆哥……我……” 另一边，正在拉偏架的张帆微微一笑，对王成的举动，他并不意外：“没事，阿成，你一边呆着就行，不用管其他的。” 闻言，王成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微微低着头，跑到一边。 对王成来说，他太依赖这份工作了，如果工作丢了，那不仅仅是挨饿的问题，还有他奶奶的赖以救命的医药费都成了问题。 但这些情况，苗仁风并不知道，他看见王成竟然撒手不管了，当下眉头不由得皱了下。 “哗啦” 见到李亚朋还想冲过去帮忙，苗仁风顾不得多想，再次挡在李亚朋身前，拦住了他：“哥们，你要过去帮忙，我肯定不会干看着！如果我是你，这会儿就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着！” 李亚朋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半晌，最终也没再冲过去。 而此时吴亮斌跟二郎的厮打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只见吴亮斌翻身骑在二郎身上，一手拿着自己的鞋底，使劲在二郎脸上、头上抽打着！ “啪啪！啪！啪啪！” 二郎半边脸都肿了，鼻子哗哗窜血，眼睛血红地盯着蹲在旁边，看似帮忙，实际上却是拖住了他的一只手的张帆：“张帆！你tm拉偏架是不？你给我记住了！” 二郎快气炸肺了！此刻恨不得能拿刀劈了张帆！ 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张帆拉偏架，自己根本不可能被对面这个瘦得跟小猴子似的小崽子压着打！ 张帆不置可否，无谓的耸耸肩。 二郎一脸阴沉地盯着张帆：“行！行！张帆，你给我记住了！” 五分钟后，这场闹剧才平息下来。 而此时，二郎已经被打得一张脸肿的他妈都不认识了，像是发酵的面包似的。 二郎自然没脸面继续在这吃饭了，临走之时还撂下几句狠话，随后上了李亚朋的车，两人狼狈离开。 二郎他们刚走，王成也待不住了，喝了两杯酒后，起身告辞。 王成走后，苗仁风忍不住冲张帆说道：“帆哥，这个王成是你工友？” 张帆点点头：“嗯，是同事，以前在鹤城那边就认识。” “这样啊。” 苗仁风点点头，欲言又止。 张帆看了看苗仁风和吴亮斌，咧嘴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你也不能强迫人家帮你去打架是不？才刚认识呢？再说了，阿成跟我不一样，他爹从楼上摔下来，瘸了，另外，他奶奶得了癌症，也得照顾，所以，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 “我也觉得帆帆说得有道理。”罗佩佩眨眨眼，说道：“苗导，人家又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凭啥帮忙啊，再说了，也不用他帮忙，你看帆帆多英勇，一个人就压住了那个二郎。” 吴亮斌抗议：“姐，明明是我英勇神武，干得那个二郎毫无还手之力好不？” 田静娇笑：“小亮亮，你可得了吧，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下床走道都走不稳了，还要茜茜搀着呢。” 吴亮斌脸又黑了。 “呵呵，不聊这了，大家继续喝！” 张帆笑呵呵的举杯。 两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饭局散去，张帆也告别苗仁风他们。 与苗仁风他们分开后，张帆想了想，又去了王成家。 王成租住的房子跟张帆这其实不远，也就两三百米，之前王成告诉过张帆的居住地址，但张帆一直没去过。 和平路，泰康医院背后的筒子楼内，这大晚上的也没啥路灯，张帆捋着阴暗潮湿且狭窄的小通道左转右拐，找了好一会，才找到王成的家。 到了王成家之后，张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王成家住在一楼，其实与其说是一楼，更不如说是一个偏瓦垛子房，从外边看，有点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家庭用来储粮的仓库房。 房子整体大概有七八十平的样子，有三个房间，房间内用的还是那种普通的日光灯，墙壁是红砖土砖混合砌成的，如果是白天，估计还能看见墙壁上的缝隙。 房顶是瓦房，在客厅和卧室的好几个角落，还能看见几个脸盘，很显然，这些脸盘是用来防止瓦房漏雨弄湿地板而接雨用的。 城市中心车水马龙，霓虹灯全天闪烁，可无人注意的是，在城市阳光照射不到的城市背面，饿殍遍野，无数人还在为温饱发愁。 屋内，王成的父亲没回家，只有王成和他奶奶两个人，他奶奶躺在卧室的老式木架子床上，床边挂着一个大吊瓶，看样子，是在输液。 看见张帆不请自来，王成很惊讶，他连忙跑了出来，满脸惊愕地看着张帆：“帆哥，你怎么来了？” 王者归来第91章 报复来的太突然 张帆点点头：“嗯，过来看看你。” 王成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徒四壁，让你见笑了。” 张帆叹了口气，说道：“生活不容易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之前为啥那么怕那个什么组长了。” 王成一边招呼张帆进屋坐下，低声说道：“没办法啊，全家现在就指着我一个人吃饭，我饭碗要没了，明天就得挨饿，我奶奶立马就连最廉价的续命药都吃不起了。” 张帆默然，半晌后问道：“你爸呢，还没回来？” 王成自嘲一笑，摇摇头：“没呢，准是出去喝酒去了，他自从上次腿摔断后，现在工作也干不了，天天借酒浇愁，不是在家喝闷酒，就是去商品市场打零工的那一片地方，找一些打零工的打牌喝酒。” “难为你呢。”张帆看了眼卧室方向，问道：“你奶奶呢，身体……还好吗？” 王成闻言，沉默半晌，眼圈微红，说道：“能怎么样，靠每天吃点廉价的药基本维持呗，我偷偷问过医生，医生说了，如果不化疗的话，估计过不了今年……” 张帆皱了下眉头，问道：“吃药……管用吗？我听说癌症基本都是要化疗放疗的。” “动手术当然治疗更彻底些，但癌症这种手术也是有存活期的，做了手术之后，也难保不复发，”王成用低沉地声音说道：“而且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连租房和水电的钱都在省着用了，做手术少说三四十万，哪来的钱啊。” “我听说国外有一些特效药，什么靶向药啊啥的，有贵的也有便宜的，你可以试试啊。” 张帆说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的，是去年的时候，有一次在跟表嫂蒋慧琴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过的。 王成摇摇头：“靶向药就别想了，进口的国产的，都不便宜，随随便便一疗程几万十几万的，而有些药吧，是便宜，听人说还挺管用，但是我不敢买，犯法的这是。” 张帆有些无语地说道：“吃药也犯法吗？病人求生都不允许啊？” “不一样的。”王成沉吟说道：“药监局批准的药物，你怎么买怎么吃那都没事，但没批准的……怎么说呢，就像是走私一样，这些走私药是便宜，但如果放任这些药物流入市场的话，那无疑是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所以，无论是买还是卖，都犯法。” 张帆再次无言以对。 在王成佳里坐了一会，待了大约能有二十分钟，随后张帆就起身告辞。 张帆走后又过了十多分钟，王成进去卧室，给奶奶换吊瓶，这时候，才发现，在奶奶的床头被枕头压着的位置，露出半个红包。 王成一愣，连忙把红包拿起来，拆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千块钱的现金。 王成望着手里的红包，一瞬间，眼睛红了。 不到一两重的红包，此刻在王成手中，感觉沉甸甸的。 另一头，张帆刚走到自己家楼下，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信用卡的还款提示： 尊敬的用户，您本月待还金额为5862.3远，目前已经还清0元，未还金额为70347.6元…… “唉，我这种人，天生就不能持家啊。” 张帆苦笑一声，上楼，掏出钥匙，开门。 一夜无话。 两天后，周一。 上午七点五十，张帆就到了车间，又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了。 还没开线，时间稍微还有点结余，张帆一边戴指套，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然而，当张帆走到自己原来的工位前的时候，愕然发现，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工位，此刻已经换了人，换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妹纸。 “咋回事啊？”张帆一愣，拍了拍那个妹纸的肩膀，问道：“哎，美女，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 妹纸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张帆：“啊？不回吧？是线长叫我来这的啊？” “线长？他跟你说调换工位？” “是啊，我原来是在验光工位，换到这了。” 张帆闻言，眉头皱了下，再抬头一看对面，王成这货居然也没在，这下张帆全明白了。 毫无疑问，这定然是组长李亚朋看自己不顺眼，在中间过话了，所以线长才把自己调离了原来的工位。 果然，正当张帆发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黄色工帽，体格微胖的大约三十岁出头的青年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在中原电子厂内，普工上班得穿静电衣静电鞋，戴静电手环，还得戴白色工帽。 而区分普工和厂区内管理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线长是戴黄帽子的，组长是戴绿帽子的，组长的那个帽子最闪亮，最耀眼。 通常情况下，组长都认为自己的工帽是蓝色的，但其实……这个颜色是真的有点绿了。 组长上面就是车间主管，到了主管这一层，已经是厂区的高层领导了，整个分厂，主管可能也就那么几个，在车间内，普工基本上一个月很难见主管一面，主管啥也不用戴。 “张帆是吧？你跟我来一下！” 线长板着个脸，伸手在张帆肩膀上拍了下，随即掉头就走。 张帆无奈，只能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线长就带着张帆来到流水线线尾的位置，指着一个摆在线尾的拖把，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在线上干了，你就负责我们线上全天的卫生工作！” “沃特？” 闻言，张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负责卫生工作啊？整个车间的卫生工作不都是有专人管理的吗？不是有专门的保洁阿姨吗？？ 整个车间十六条线，张帆就没听说过哪条线还要普工去专门打扫卫生的！ “为什么？” 张帆眉头紧皱，表情僵硬的抬起头，盯着线长。 线长目无表情地说道：“没有为什么，调整普工的岗位分工是我的权力，你要不服气，你可以就地自离！” 张帆脸色很难看，一方面，想直接开骂，怼线长几句狗腿子，但另一方面，信用卡催得太急了。 在张帆有点下不来台的时候，突然听到侧前方大约两米远的位置传来王成的声音。 张帆抬头一看，只见王成在整条线最脏最累的焊接工位上，正挤眉弄眼地冲他眨眼间。 第92章 人在矮檐下 见张帆没说话，线长黄友琼再次板着脸说道：“你记住了，每天早中晚搞三次卫生，另外，所有工位必须保持干净整洁，组长或者车间主管来巡查的时候，如果发现有一点不干净的地方！那对不起，组长批我，我就得屌你！” 张帆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没发作。 线长黄友琼瞥了张帆一眼，“你要感觉待不下去，随时给我打报告辞职，我随时批准！” 说着，黄友琼没再管张帆，背着手离开了。 待线长离开后，王成这才眨眨眼，笑着冲张帆说道：“帆哥，恭喜哈，才来没几天就荣升卫生.部长了。” 张帆手里拿着个扫把，耸拉着脸：“真尼玛没良心，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 王成呵呵一笑，说道：“黄友琼说的屁话你别当真就完了，他其实也是个看组长脸色的可怜虫，在这种地方干活，免不了得看人脸色。”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是这么玩的，要看我不顺眼，开除不更简单吗？” “开除一般是不会的。”王成摇摇头，“中原科技是大公司，大企业，在这地方，有严格规定的，根据相关规定，开除一个员工得赔三倍的工资，如果是老员工的话得按工龄年限来赔偿，在这种情况下，我估计线长组长都没有开除权限的，最少也得主管才有这个权限。” “还有这种规矩，我以前在鹤城干活好像就没这规矩。” “你那是小地方，大点的企业一般都有明确规定的。”王成笑了笑，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这活儿其实真的不错，每天拎着扫把瞎晃悠就完了，没事就可以跑到厕所躲着抽抽烟，还能在整条线上勾搭妹子。” 张帆翻了翻白眼：“可拉倒吧，我估计黄友琼时时刻刻盯着我呢，还勾搭个屁！” 王成还想跟张帆唠嗑几句，可以转头就瞥见黄友琼远远的有朝着这边来了，当下他连忙提醒了张帆一下，随即噤声。 有道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帆也没法子，只好低眉顺眼的拿着那扫把，似模似样地拖地。 线长黄友琼背着手来到张帆身边，一句话没说，目无表情地站在张帆身边，检阅工作似的，足足呆了三分钟才离开。 这种场面其实是有点难堪的，就像一个长辈在一盘监督孩子似的。 阶层本来是一种无形但实际存在的玩意，但在这种场景中，阶层无疑是更清晰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黄友琼来来回回在线上巡查，尤其是重点照顾了张帆个王成，就说张帆吧，他足足被黄友琼检阅了四次！ 到了上午十一点多，快吃中饭的时候，张帆正拎着个扫把，站在王成的工位旁，跟王成聊天的时候，突然整个车间安静了下来。 霎时，鸦雀无声。 就如同中学时代的学生在上晚自习的时候，窗户后边突然冒出了一张班主任的脸一样！ 在学校的时候，这种情况下，那肯定该睡觉的立马下意识醒来，玩手机的把手机藏好，讲小话的立马噤声。 此时此刻，在车间内的景象其实也差不太多。 张帆稍稍站直了身子，凝神看去，只见远远的在线头的位置，在七八个线长的簇拥下，穿着工衣戴着绿帽子的组长李亚朋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组长的队伍所过之处，众工人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卵足了力气加油干，电机踩得邦邦响，治具啊机器啊码放得整整齐齐，干活的手法更是流利得一批！ 张帆摸了摸鼻子，稍稍转过身去，背对着李亚朋的队伍，同时稍稍低下头，做出一副没看见他们，同时又在卖力干活的样子。 大约一分多钟后，李亚朋被一群线长簇拥着来到张帆这边，随后就伫立不动了。 李亚朋背着手，目光阴沉地看了张帆的背影一眼，随即转过身，皱眉盯着身旁微微弓着腰的黄友琼：“小黄，你这条线是怎么一回事？你看那个员工，不在自己的工位上，反而拿着个扫把，一副懒散的样子，这就是你们线上员工的素质？你怎么带队伍的？” 黄友琼闻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随即上前一步，拍了拍张帆的肩膀，冷着脸喝道：“张帆！你还能不能干？保洁工作都干不好？你瞧瞧这地下？居然还有槟榔渣？能不能好好干了？不能干就滚蛋！” 张帆深吸口气，低头将地上的一小片槟榔渣扫进扫帚里。 李亚朋盯着张帆看了一会，随即又冲黄友琼发话了：“小黄，线长是基层管理岗位，也是大有学问的岗位，可我今天一看，在有关人才统筹与安排的问题上，你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啊。” 李亚朋这话泛着十足的官腔味儿，但其实翻译过来就这么一句话：张帆的工作安排我不太满意！黄友琼，你tm还想在中原好好干，要还想晋升的话，就看着办！ 黄友琼也不太年轻了，岂能听不懂这弦外之音，所以，他立马点头，“明白！明白组长你放心！我会持续关注并督促个别员工！对于少部分的害群之马，我一定坚决给他调到保洁，如果保洁工作还干不好的话，我会考虑给他调到厕所刷马桶去！” 闻言，李亚朋脸色稍稍缓和，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旁边的张帆也明白，黄友琼这话不只是在对李亚朋说，其实也是在威胁自己：你小子要是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老子就给你调到厕所刷马桶去！ 三分钟后，李亚朋离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已经到了11点52分，快吃中饭了，这时候，流水线已经停了，在线头工位上工作的二郎脱掉指套静电环啥的，去了厕所，在厕所内碰上了正在洗扫把的张帆跟洗手的王成。 三天没见，二郎脸上的伤基本上全好了，只有左边脸上还能看见些许的指甲抠出来的印子，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脸戏谑地冲张帆说道：“张帆！好好干哈！保洁工作平凡而伟大，努努力！加油！争取在年底能评上公司的劳动楷模奖！！” 第93章 乐于助人的二郎 张帆冷眼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看啥看？”二郎冷笑道：“不服啊？信不信我立马叫你去刷马桶！” 张帆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回忆了下，随即望着二郎，冷冷说道：“你妈叫吉沢明步，你爸叫山谷圭一郎，但奇怪的是，我之前看你爸的照片，发现你跟你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反而像是你伯父圭太郎长得像，二郎，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是不是你妈跟你伯父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美妙但意外的故事呢？” “我！！” 听到张帆这话，二郎一双眼睛顿时就红了。 事实上，二郎还真的长得特别像他伯父，起码能有九分像，反而是跟他父亲，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当然，二郎他伯父跟二郎他妈之间到底有没有一点特别的故事，这事儿只有当事人知道。 二郎平时最忌讳有人说这事儿！ 二郎牙齿咬得嘎嘣下，双目通红，浑身发颤地盯着张帆，吼道：“张帆！你别嚣张！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开除你，我会慢慢折磨你！只要你在中原一天！你就是刷马桶的命！我就一定让你跟条狗一样！你记住你早晚过来求着我！” “傻x！要没你伯父，你也就是个找不到妈妈的小蝌蚪！” 张帆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拉着王成出了洗手间。 十几分钟后，在厂区食堂吃饭的时候，张帆冲王成说道：“阿成，我估计我在中原干不长久了，刚来没几天遇上二郎这么个沙雕玩意。” 王成低声说道：“他就一个脑残，你不用理会他就行了。” 张帆摇摇头：“阿成，我跟你不一样，我能忍受有人在我身边撒尿，但受不了有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像车间里的那几个，二郎还有黄友琼和那个组长李亚朋，他们天天这么整我，我肯定会爆发，到时候，与其惹出什么刑事案件，还不如趁早离开。” 王成瞥了张帆一眼，心说你啊就是娇惯生活过惯了，吃不了苦。 但这话到嘴边，王成没说出来，他想了想，目光望着张帆，沉吟说道：“帆哥，其实这问题的根源无非就是在二郎，你要想让二郎老实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张帆一愣：“什么办法？” 王成看了眼周围，随即脑袋微微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二郎不是挺好色吗？还有帆哥你朋友苗仁风不是认识的女孩子挺多的吗？你可以这么整……” 张帆听完后，皱眉说道：“这不是仙人跳吗？这能好使吗？” “好不好使得干完才知道，我只知道，以二郎的性格，这么干，他指定上钩。” 张帆想了一会儿，咬咬牙，目露狠色：“那行，就这么整，我一会就给苗导打电话！” 随后吃晚饭，张帆就给苗仁风打了个电话。 时间过得很快，王成和张帆都不加班，四点半就下班了。 在很多上班族眼里，加班是个挺难受的事儿，但对于许多计时的工厂的员工而言，加班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因为加班，意味着工资最少翻0.5倍，周六周末得翻一倍，很多计时的厂子，基本底薪其实很低，要想工资高，全靠加班。 就拿中原厂来说，试用期底薪才两千六，但一个月下来，算上加班费和各种补贴的话，平均能有个五千块钱左右，老员工加班再多点，六千七千问题也不大。 但加不加班，其实就是管理层说了算，线长看你顺眼，你就多加班，看你不顺眼，天天上五天八小时，月月拿底薪，一个月两千多块钱，扣了住房公积金和五险啥的，基本上养活自己都够呛。 二郎作为厂里的钻石关系户，加班是必须的，而且加班也不用干啥活，基本上就在线上扯扯犊子，聊聊天，或者下去到厂区内逛一逛，时间到了，打卡下班就行。 二郎家住在桂圆路雍和小区，晚上八点左右，二郎被组长李亚朋用专车送到了小区门口。 “咣！” 二郎推开车门，扭头冲驾驶室内的李亚朋说道：“行了朋哥，我到家了！” 李亚朋笑着点点头，“慢走哈！我就不下车送了。” “没事儿。”二郎摆摆手，“一天天的，坐你车这么久了，也没付车费的，朋哥你放心，一有机会，我见着我大伯了，一定在他面前多提提你。” 李亚朋闻言，眼神顿时明亮了许多：“二郎！瞧你说的什么话啊！咱们这关系，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大伯！我俩是一见如故啊！” “呵呵，那当然！” 二郎笑着，挥了挥手，下了车。 而李亚朋在车内目送二郎进了小区之后，也就点火离开了。 进了小区之后，二郎迈步就往c栋自己家的方向走，然而，当他走到c栋楼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长头发的女子蹲在上楼台阶上，正在那抽泣着。 路灯灯光很黯，二郎起初没看清楚，隔远了一瞅，他还以为是贞子呢，吓了一跳：“雾草？谁啊？在那装神弄鬼的？” 喊了一声之后，二郎见对方没啥反应，这才壮着胆子走过去，贴近了瞧了瞧，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年轻妹纸！ “哎？哎！”二郎伸手在妹纸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美女，你没事吧？” 妹纸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俏脸：“我……没事儿。” “这妹纸长得可真水灵！” 二郎在心中赞叹着说着，小老二当时就立正举枪了。 “咋回事啊美女？” 二郎也不着急回家了，直接一屁股就在妹子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一脸热情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事……没有。” “哎！妹纸你别这样，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跟你说，我这人从小就乐于助人，**一直是我偶像。” 闻言，妹纸抬起头，泪眼婆娑着：“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他劈腿！呜呜呜呜！” “怎么会有这种负心汉陈世美？跟我说说，他怎么劈腿的？哥帮你出气！” “他啊……跟我闺蜜好上了，我今天去我闺蜜家玩，正好看见他从我闺蜜家的卧室内出来，居然还骗我说在跟我闺蜜玩捉迷藏！我去他的！” “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你不值得你流泪，昂！” 第94章 不走寻常路 妹子哭得更凶了，泪水哗哗的流：“呜呜呜呜！” “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昂，不哭不哭！” 二郎好生安慰着，两人聊着聊着，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聊到离二郎家得有一公里多路的火锅店去了。 整就是一个真干柴和假烈火的故事，两人在火锅店一边吃一边聊，又聊了个把小时，地点再次更换，换到酒店去了。 晚上十点左右，嘉裕大酒店606号房内。 “老妹，你洗完了没啊？能搓到背不？要不然我进来帮你搓吧？” 趁着妹子进洗手间沐浴的空档，二郎已经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洗手间内，传来妹纸的声音，“马上好了。” “快点的昂！” 二郎催促了一句，哼着小曲。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正在看电视的二郎眼睛一亮。 只见妹子长发湿漉漉的，就批了了白色浴袍，打着赤脚走了出来。 “我等得花都谢了，宝贝，你终于出来了！” 二郎心神荡漾，直接就扑上去！ 而就在这时。 “咚咚” 房门响了。 “别急呀。”妹子脸色微红，娇嗔着推开二郎，指了指房门：“有人敲门。” “谁啊？服务员吗？tm的，这个时候来干啥？” 二郎眉头一皱，但还是裹了个浴巾去开了门。 “咣！” 门一开，外边站着的五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马冲了进来。 领头的一个正是苗仁风，他快步冲进房间，抬起一脚，猛地揣在二郎的肚皮上，眼睛通红地吼道：“c你m！敢碰我妹妹，老子弄死你！！” “哗啦啦！” 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冲进去，或是用脚踹，或是扇耳光，没一分钟，二郎身上的浴巾就被撕裂了，鼻孔哗哗的流血，头发也被扯掉了一大片，模样看上去非常狼狈。 “小崽子！是你！你玩我？？” 二郎一眼就认出了苗仁风，当下两眼通红地冲苗仁风吼道：“小崽子！！没完没了是吧？？” “没完尼玛！！”苗仁风扭头看着身边的吴亮斌：“亮子，拍照！” 话音落，吴亮斌立马会意，掏出手机咔咔咔的给二郎拍了起码十多张“艺术照”！ “唰！” 苗仁风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二郎的头发，喝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得立马赔我十万，不然我直接把你甩警署去！告你**！” “我——” 二郎懵逼一阵，随即怒吼着：“我赔尼玛！我跟你拼了！” 苗仁风冷笑着看了二郎一眼，随即打了个响指。 “哗啦” 吴亮斌等其他人冲上去，一瞬间就将二郎摁倒在地。 “唰” 苗仁风拉了张椅子坐下，指着二郎说道：“十万块，少一毛钱我把你的这些艺术照全发中原电子厂去，让全厂的人好好欣赏下！” 二郎一咬牙：“你敢！” “敢不敢你可以试试，今晚就得看见钱！”苗仁风歪脖子盯着二郎：“除了钱之外，你以后看见张帆得绕道走！听见没？” 二郎眼睛通红，胸腔欺负着，一声不吭。 苗仁风看了吴亮斌一眼：“亮子，把他的手机掏出来给他，叫他找人筹钱！” “哎！” 吴亮斌点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二郎找朋友借了三万块钱给苗仁风，并且答应从此不再找张帆得麻烦后，才得以安全离去。 当天晚上，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二郎没回家。 而这种丑事儿，他也没敢给他大伯说，最后在半夜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打电话叫来了李亚朋，随后李亚朋在二郎家与二郎聊了许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 而张帆和王成本以为这事儿算过去了。 毕竟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事儿都不会声张的，毕竟是丑事儿。 但张帆没想到，第二天他刚去车间上班呢，就看见李亚朋已经在车间里等着他了。 而且，在李亚朋身边，居然还有两个警察！ 车间内，张帆和王成见状，心里头下意识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领头的警察一看见张帆，立马招招手：“张帆是吧？你的跟我回警署！” 张帆故作茫然：“啥事啊？我犯罪了？” “还装呢？”领头的警察瞪了张帆一眼：“接到报案，你跟一起敲诈勒索案件有关，必须跟我回警署！听明白了没？” 张帆心头一沉，点点头，没再吭声。 一个多小时后，张帆被带到警署。 在被带着，经过警署的拘留所的时候，张帆无意识看了一眼，看见在隔壁的拘留室内，苗仁风、吴亮斌等昨晚的当事人都在，甚至于苗仁风的那三个女合作伙伴也被抓了。 几分钟后，2号拘留室内。 一名穿着制服的国字脸警察抬头盯着张帆：“说说吧？你是怎么只是苗仁风他们实施敲诈的？” 张帆心中冰凉，表情确实一副惊愕地样子：“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不老实？？” 警察一拍桌子：“我告诉你，我们既然把你带到这，那就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现在询问你，只是想跟你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而已！” “我知道，但我确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啊？” “真要死扛是不？” 张帆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而心底下，张帆却在盘算着。 倒不是张帆故意要躲事儿，不是不能担责任，而是他不知道在隔壁的拘留室内的苗仁风他们现在是啥情况。 所以，他不敢瞎说，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瞎扯，最后圆也圆不了，漏洞只会越来越多。 中年警察盯着张帆看了好一会，随即冷冷说道：“行！扛着吧！你扛着也没意义，你以为你不说，你那几个朋友就没人说吗？你好好看看吧！” 说着，他一拉背后墙壁的一根小绳索。 “哗啦” 紧跟着，张帆就看见在他对面的一面白色墙纸缩了上去，墙纸缩到顶部的时候，露出一面单面透明镜子。 在镜子内，张帆可以一清二楚的看见在隔壁拘留室内苗仁风和吴亮斌等十来个人。 甚至于，张帆还能清楚听见苗仁风他们的声音。 第95章 张帆唯一的牌 张帆目无表情地看着。 只见到苗仁风一脸激动地说道：“我真没有敲诈！我说了很多遍了，昨晚的事儿我们也是受害者，小雨是白凯的表妹，真的是他的表妹，这些信息你们都是可以核实的！” 一名警员猛地一拍桌子，瞪着眼珠子，喝道：“就算是表妹，就不构成敲诈勒索了吗？看你们一个个年纪也不大，就这么无法无天了是不？” “那难道就任由二郎欺负我朋友的妹妹？我们作为受害者，收一点安慰金又怎么了？”苗仁风瞪着眼说道：“你说我们敲诈，那二郎呢？他对我朋友的表妹图谋不轨的事儿怎么不说了？严格点说，二郎的这种行为能构成**未遂了吧？” “具体量刑标准，那是鉴察院的事儿！你现在首先早做的就是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吴亮斌低着头，瞥了苗仁风一眼，欲言又止。 警员一指吴亮斌：“你有没有什么可说的？” 吴亮斌一愣，摇了摇头。 “唰” 跟在吴亮斌身边的他的女朋友周茜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亮亮，你就说了吧，这事儿你也不是主犯，是张帆…” “你别说了！”苗仁风听见了周茜的声音，闻声瞪了后者一眼，说道：“什么张帆？你听谁瞎说的？不知道别瞎bb！” 而在隔壁拘留室内，张帆看见这一幕，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一名警员望着周茜，若有所思，随即冲旁边的同事耳语了几句。 大约十分钟后，苗仁风他们十来个人再次被打散，苗仁风单独被留在2号拘留室，而其他人则被带离。 见状，张帆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再过了一会儿，1号和2号的拘留室的警员都离开了，看起来是准备先询问吴亮斌和其他人，准备从其他人那边找突破口。 张帆眉头紧皱，在拘留室内来回踱步，思索着。 由于这次的案子其实也不算大，而张帆至今还只是疑犯，所以，张帆手上脚上都没戴铐子，这使得他有足够的的空间可以在房间内走动。 张帆在房间内走了大约几分钟，突然发现拘留室侧面的阑珊窗户有点反光，他凝神一看，看见外边走廊上贴着一面半人高的镜子。 张帆一愣，当下连忙趴到窗户边，使劲的拍打窗户，竭力想要让隔壁的苗仁风听见声音。 果然，这房间也不是啥特制隔音房，张帆捣鼓一阵，隔壁的苗仁风有动静了，他也趴到了窗户边上。 碍于环境限制，张帆和苗仁风都不能面对面看见对方，只能微微踮起脚尖，透过走廊的镜子折射，看见对方。 张帆望着镜子内的苗仁风，犹豫半晌，嘴唇阖动，用唇语对苗仁风说道：“不要卖我，给我一个星期时间，一定让大家出去，相信我！！” 然而，让张帆抓狂的是，他在这边比划着捣鼓半天，苗仁风是一句话没弄明白。 在这种环境下，又不能大喊大叫。 张帆无奈，最后只能从拘留室内的书桌上找来一支圆珠笔和一本询问笔录。 他一咬牙，撕了一张纸下来，随即迅速在纸上把想说的话用加大的字写下来。 写完之后，张帆看了眼外边走廊的动静，然后把纸摊平了，给苗仁风看。 这一次苗仁风总算看见了，他眉头微微皱着，犹豫一会，重重的点了点头。 与之同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唰” 张帆一惊，当下完全顾不上多想了，直接把纸揉成一团，张口生吞了。 第二天上午，被关了24小时的张帆被释放。 而就在张帆刚从警署离开后没多久，就在对面的小饭馆内，碰上了正在吃粉的组长李亚朋和二郎。 小粉馆内，李亚朋和二郎看见张帆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他们显然没料到张帆这么快就能出来。 张帆一屁股坐在二郎这一桌的对面，冷冷说道：“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亚朋眯眼盯着张帆：“张帆，做人别太过！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留一线！你把我发配去干保洁也没留线啊？现在还聊个啥玩意啊？” 二郎沉默一会，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说道：“张帆！我求你了，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吧？不要这样子搞，这些照片露出去我没脸见人了！” 张帆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微微低头扫视二郎身下一眼：“什么照片？录音了吧？就你这小技俩还想诱导你爸爸呢？” 闻言，二郎脸色一红。 事实上，二郎刚刚把手伸进兜里，确实是把手机开录音了，他也正是想把话录下来，作为证据，只是没想到被张帆一眼看穿了。 李亚朋微微伸直了脖子，歪头盯着张帆：“张帆！我严肃的跟你最后说一次，照片交不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行！呵呵！”李亚朋脸色无比的阴沉，冷冷说道：“那你从中原卷铺盖滚蛋吧！我一会就去跟主管打批条，开除你以后，咱们再好好掰扯掰扯！” 张帆目光微微眯着：“我没犯法，也没惹事，老老实实遵守公司规章制度，你开除我？行？赔偿到位就行！其他的我等着！” 说着，张帆点的打包米粉也到了，他提着米粉掉头离开了粉馆。 离开粉馆回家的路上，张帆一个电话打到了王成的手机上，但后者没接。 张帆这才想起来，阿城这会还在上班呢，手机应该是锁在鞋柜了。 二十分钟后，张帆回到出租屋，立马进了洗手间，他蹲下.身，然后敲了敲马桶旁边的一块松动的瓷砖。 随即用铁勺子把瓷砖翘了起来，跟着，从中空的瓷砖下边，掏出一个小包装袋。 包装袋内，装着的是一个内存卡。 内存卡内，是大量的账单流水以及许许多多上流人士的名字。 而这…才是张帆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底气所在！ 张帆很清楚，把这些张帆流水弄出来，是极具风险的，可眼下，他顾不得了，只能拼尽全力，去冒险了！ “唰” 五分钟后，张帆把内存卡插进手机，进入文件管理，在一个个名单上寻找起来。 第96章 马国华 这张内存卡上的名单涉及的人员很多，涵盖的面非常广，包含很多商界名流和政界的多个部门，张帆大致数了下，目测至少有一百多个。 张帆很清楚这张内存卡的重要性，上面的内容一旦曝光的话，那就不只是吃牢饭的问题了，而是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的问题了。 张帆在名单上找了许久，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这人叫马国华，工商管理部门的，张帆还特意上网查了下这人的资料，发现这人级别还不低，是正儿八经从五品要员。 锁定人物之后，张帆开始查阅资料，搜集线索，做准备工作。 三天后，晚上八点多，海北市某家属楼3单元302房间内。 整个房间的布局有点像是本世纪初的风格，家具略显陈旧，户型是三室一厅，大约也就八十个平方左右，看着有点紧凑的。 客厅内，一名五十岁出头，满头黑发，梳着大背头，戴着黑框眼睛，脸蛋微圆，身材看上去有点发福的穿着保暖羊绒衫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看着电视。 厨房内，一名四十多岁，身段姣好的中年女子盘着头发，胸前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内烧菜。 中年女人一边烧菜，说道：“国华呀，你觉得老曾家那孩子怎么样啊？” 听到妻子陈正莲的问话，马国华微微扭头望了她一眼：“哪个老曾？” “还能有哪个老曾？有几个老曾啊？就是你表弟曾兵啊！” “哦哦？他儿子是叫曾凯吧？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儿。”陈正莲说着，声音弱了下来：“今天白天曾凯来咱家了……还硬给我塞了五条和天下。” 听到这话，马国华顿时急了，立马伸直了脖子，瞪眼盯着妻子，喝问道：“陈正莲！你tm是疯了吧？我叮嘱你多少次了？几乎是每个星期都要叮嘱你几遍！叫你别收礼！别拿人家好处！人家给你送礼是为的啥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 “这能怪我吗？是曾凯硬塞给我的！” 马国华鼻子都气歪了：“硬塞给你你就收了？难不成他不是塞给你，你还要抢啊？！” “我说了很多次不要，可曾凯呢？他趁我不注意，偷偷把烟藏洗手间后边的窗台上了，我当时根本没发现，还是后来今天下午晾衣服的取晾衣架的时候看见的！你说我能咋整？都亲戚，我骂他几句？不合适吧？” 闻言，马国华嗬嗤嗬嗤喘着粗气，想了许久，说道：“你平时收点农家土鸡土鸭腊肉啥的，我都没说你啥了，烟酒这玩意性质不一样，五条和天下，这也不算小了，退回去！！” 陈正莲有些犹豫：“真退啊？都是亲戚，面子上不好看啊，再说，人家要办的也不是啥违反原则的事儿，就是托你帮帮介绍个对口的工作。” “介绍工作没问题，但烟必须退了！这是原则问题！一是一二是二！”马国华瞪眼说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啊？曾凯还给我整这个，他这是居心不良你知道吗？这是存心想害我呢！” “国华！这话说得难听了昂！什么叫居心不良啊！这不就是亲戚之间走人情吗？说得你以后不会退休似的，难不成这些亲戚以后都不走动啦？”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货！我懒得跟你掰扯！我再嘱咐你一遍，明天天黑之前，必须把烟退了！听见没？” 两人正家长里短扯着呢，突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音。 陈正莲放下锅勺，皱眉说道：“谁啊？大晚上的？难道是女儿回来了？想跟我们一个惊喜？” “你烧你的菜，我去看看。” 马国华皱眉说了一句，起身就去开房门。 房门一开，马国华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穿着一身黑色李宁羽绒服，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茶叶礼盒的年轻人。 马国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我叫张帆。”张帆微微一笑，问道：“马主任，想跟你谈个事儿，方便吗？” “谈啥啊？我俩不认识吧？你来有什么目的？”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张帆笑道：“马主任，想跟你谈谈两年前在天舟的白鹤工程的一些事儿……”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人了！” 张帆话还没说完呢，马国华立马冷冷回应了一句，随即就准备关门！ “唰！” 张帆伸手迅速的扳住房门，同时一只脚伸进去，卡住房门，紧跟着，迅速从兜里掏出两招照片和一个账单明细纸条，递给马国华：“马主任，您先看看这个。” 闻言，马国华大致扫视一眼张帆手里的照片和账单流水明细，片刻后，脸色就阴沉下来。 张帆笑问道：“马主任，现在能谈了吗？” 张帆脸上在笑，内心里却很是忐忑，这种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干，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张帆也不清楚马国华到底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玩意马国华装傻充愣干怎么办？ 这些张帆其实都不敢确定，他只能抱着决心试一试！ 马国华脸色有些僵硬，目光盯着张帆，沉默两秒钟：“小区对面有个逸风茶馆，你在那等我五分钟。” “呵呵，行！” 张帆点点头，二话没说，揣好资料，转身离去。 “国华，谁啊？” 这时，陈正莲把一盘菜端上桌，走了过来，问了一句。 “朋友的儿子，你别过问，饭菜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 马国华说着，拿起沙发上的一件西服外套，披上外套后，就出了门。 “早点回来哈！” 背后，传来老婆的叮嘱。 马国华摆摆手，径直出了小区，直奔对面的逸风茶馆。 几分钟后，逸风茶馆二楼某靠窗位置。 张帆看着对面的马国华，沉吟说道：“马主任，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你有啥问题，只管问，我全部如实回答。” 马国华点点头：“你是远东贸易公司的人？” 第97章 你太年轻了 张帆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路人，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捡到的这份资料。” “机缘巧合？呵呵！具体点！” 张帆想了想，咧嘴笑道：“入室抢劫，无意间找到的！” 闻言，马国华双眼瞳孔微微收缩了下，跟着神情反而放松了些许。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呵呵，猫有猫道，蟹有蟹道。”张帆微笑着看着马国华，说道：“这个问题我有回答的必要吗？” “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海北中原电子科技公司的一名员工，诉求很简单，只要你打个招呼，让我以后在公司内的工作环境能更舒适一点，当然，如果能升职的话，那是最好了。” 张帆提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也是有技巧的。 一个要求里边包含了好几个要求，张帆断定，如果马国华在中间过话的话，那二郎他们绝对不敢再为难，另外，苗仁风他们那个案子也将因此改变。 马国华喝了口茶，突然双目暴出精光，盯着张帆：“最后一个问题，年轻人，你让我怎么相信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呢？靠嘴吗？” 张帆沉声说道：“马主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没必要一直缠着你，我更知道来找你的风险，所以，只要您帮我办妥了这个事儿，以后咱们就当没见过，今晚我也没来过，这一点，我能保证！” 马国华冷笑：“保证？a4纸的保证书多少钱一张啊？能具有法律效应吗？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张帆脸色有些阴沉：“马主任，这么说，咱们是没得谈了！” 马国华突然问道：“年轻人，你钓过螃蟹吗？” 张帆一愣：“什么意思？” 马国华嘴角泛起一抹讥讽，说道：“如果你钓过螃蟹，你肯定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当你只钓了一只螃蟹放到竹篓子里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盖盖子，然而，当你钓了两只，或者许多只螃蟹，并且这些螃蟹都放在一个竹篓子里的时候，就不需要盖盖子！知道这是啥原因吗？” 张帆心情有些沉重，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马国华沉声说道：“每当有螃蟹爬到顶层，快要出去的时候，一定会有其它的螃蟹伸出它的大钳子，使劲地钳住它，然后把它拉下来！给自己垫脚！周而复始！这样以来，所有的螃蟹都在做无用功！一只都爬不出去！这也是社会上很多人的心态，如果我过得不开心，那我一定不能让别人开心，如果我爬不上去，那也不能让别人爬上去！这就叫螃蟹定律！” “所以！”马国华微微歪着头盯着张帆：“如果我注定是个悲惨的结局，那我凭啥帮你？与其让我一个人住在篓子里，那还是两个人都呆在篓子里，这样更让我安心！明白吗？？” 张帆心头冰凉。 来之前他有想过最坏的打算，但心底下多多少少还是抱着有三四分的期望的。 可如今，期望已经碎了！ 张帆深吸口气，眼圈微红地盯着马国华：“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放心？” “哗啦” 马国华拉开椅子起身，轻声说道：“呆着吧，明天有人会找你。” 说着，马国华离开，并且顺带结了茶水钱。 十分钟后，马国华回到家，把自己锁在卧室内，打了一个电话：“老黄，帮我查个人，叫张帆……嗯嗯，没有，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呵呵……嗯嗯，谢了哈，有空一块下棋！” 电话打完后，马国华拉开窗帘，望着幽静的楼下，抽着烟，幽幽的说道：“老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啊……” 另一头，张帆在茶馆附近找了个50块钱一晚上的无空调无风扇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这次的事儿已经超出了张帆的估计，既然老马要他等，张帆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等！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刚起床没多久的张帆接到一个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张先生是吧？昨天咱们在茶馆有约定的，见个面吧！” 张帆心头一凛，很显然，这人就是马国华派过来的了。 张帆深吸口气：“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报你地址就行。” “如风客栈，我在楼下等你。” “嗯。”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随后张帆退房下楼，在楼下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就看见一台黑色的本田雅阁开了过来。 “嘎吱！” 雅阁停在张帆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四十来岁的红光满脸的中年人脸，他冲张帆招招手，语气不容置疑：“上车！” 张帆依言快步上车。 雅阁车上就只有中年人一个人，当张帆上车后，他就开着车，带着张帆满地绕圈子，而且越走越偏僻，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已经驶出了市中心，到了农村。 张帆眉头紧皱，内心越发忐忑起来。 看着架势，不能是被灭口吧？ 毕竟去年就有一次类似的经历。 又过了一会儿，眼瞅着要使出海北市了，张帆说实在忍不住，沉声说道：“大哥，提醒你一下，见马主任之前，我全程有跟朋友报备行程，并且弄了软件定位，把行程信息实时发送上传到了云盘，你要灭口，你跑不了！你自己心里想清楚！” “呵呵！”中年人乐了：“你以为我要杀你？要办你还用我亲自动手啊？” “那你啥意思？” 中年人咧嘴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啥意思，你不是要投名状吗？今晚你得杀个人做投名状！” 闻言，张帆浑身一震：“大哥！没别的招了吗？这是犯法的！要挨花生米的！！” 中年人冷漠转头，瞥了张帆一眼：“你有的选吗？” 张帆犹豫一会儿，突然说道：“大哥，你就不怕我有后手吗？比如电话录音什么的？” 中年闻言，点了支烟，歪着头看了张帆一眼，冷笑说道：“车上有仪器，录音等电子设备会自动报警，你的手机已经上交了！另外，我车是套牌，查也查不出来，最后，咱们之间说的所有的话，没有证据，也没有第三人在，就算上了法庭，你觉得法官信你还是信我？？” 第98章 何去何从 张帆无言以对，他感觉对方已经吃定了自己似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好一会儿，张帆才问道：“似乎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呗？” 闻言，中年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帆一眼：“你觉得呢？你要不办，你手里有马主任的东西，他能放心？” 张帆沉默半晌，咬牙问道：“要办的人是谁？” 中年人闻声从汽车的储物柜内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张帆，张帆拆开文件夹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人的资料。 看资料上的介绍，这人大约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脸盘板正，神情严肃。 最让张帆意外的是，在照片下面有一行字，上面写着：第六巡查组组员徐泽呈！ 巡查组组员！！ 一瞬间，张帆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猛砸了下似的，脑海一阵嗡鸣！ “你要我去杀了他？”张帆脸色有些苍白，呼吸急促地，伸手一把揪住中年人的衣领，怒吼道：“你疯了！你让我去杀他？巡查组的组员你也敢动？让我去？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我杀了他，我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淡定！”中年慢条斯理的戴上一对白手套，旋即从储物柜内拿出一支黑漆漆的手枪，瞥了张帆一眼，语气随意地说道：“还没杀过人吧？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办了，其实杀人也没啥的，干这一行，熟练了，跟杀鸡没啥区别。” 张帆心头有些震撼，听中年人的语气，就好像在他眼里，一条人命还没一只鸡值钱似的。 张帆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心头升起一阵后悔。 “唰” 中年抬手看了眼手表，说道：“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三分，大约十一点左右，我会见到徐泽呈，跟他一块吃饭，酒桌上还有一些其他的朋友，还有其他的组员，但其他人你不用管，你就盯着这个徐泽呈就行，如果一切顺利，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徐泽呈就会被我们灌醉了，然后你出面，解决他。” 张帆沉默半天，声音沙哑地问道：“地点呢？在哪里办事？有什么具体规划？” 中年没理会张帆，继续开车，又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停滞在一处偏僻的乡下小马路上。 张帆扭头，看向窗外，迎面是半荒废的农田，远处都是起伏的山丘，路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看见那片果园没？”中年人坐在驾驶室内，遥指着前方的农田对面的大约三百米之外的被果树掩映的园林，说道：“晚点徐泽呈会来这里，这里就是办事地点！一会我会给你一个无线接收器和一把手枪一个望远镜，你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藏着，等听到信号后，立马动手！” 张帆神情有点发木地点点头。 “行了，下车吧！” 中年人瞥了张帆一眼，随后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之后，中年人径直去了果园，而张帆则是拿着他给的装备，上了山，在山上找了块大石头，在石头后边等待起来。 说实在话，张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办这种事儿！ 以前吧，或许是习武之人多多少少有点侠以武犯禁的思想，从小到大，跟人打架的事儿是没少，可杀人这事儿是从没干过！也从没想过会去搞谋杀！ 所以，他对这事儿是非常抵触的！ 中年人在临走前告诉张帆他的名字叫黄隆，黄隆走后没多久，呆在山上的张帆就坐不住了。 “唰” 山上，张帆掐灭烟头，随后把枪别在后腰上，瞅了眼周围的地形后，就准备跑路！ 就之前敲诈勒索二郎那事儿，顶多判个一两年吧，说不定还能有个缓刑啥的，可这一次，谋杀徐泽呈，那是死罪啊！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哗啦啦” 然而，没等张帆跑出去五十米远，左耳戴着的耳麦内就传来了黄隆的声音：“张帆！你要跑，我不拦着你！但你心里好好合计下，你身上揣着马主任的东西，你觉得你能跑多远？” 张帆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草泥马别逼我！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衙门内当差的办事儿跟土匪似的！” “徐泽呈的事儿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我在警告你一次！这事儿跟马主任没有一毛钱关系，跟我也没有关系！只跟你有关系！事儿办砸了，你到不了鉴察院就会被消失，办好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从此你也能栓牢马主任这艘大船！” “我……尼玛！！” 张帆简直快崩溃了！ 进是死，退也是死，似乎除了一路错到底就没有别的路子了呗？ 一阵考虑之后，张帆又返回到原来的石头后边，只能老老实实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左右，乡间泥巴路上，又开来一台丰田霸道，丰田霸道紧挨着黄隆的雅阁停下，随后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三四十岁，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张帆一眼就看见了这群人中的徐泽呈，他穿着神色羽绒服，腰杆笔挺的，衣着朴素但干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年轻干净的小伙子。 在张帆的观察中，徐泽呈在这群人中的地位似乎并不高，丰田霸道上下来五个人，五个人走在路上，徐泽呈走在靠后的位置，并且，似乎没啥人跟他搭话。 徐泽呈他们下车才往果园方向走了没多远，果园内，黄隆陪着两三个中年男人也出来了迎接了。 随后众人便去了果园之内，去了果园之内干啥事儿，张帆不清楚，因为到处都是果树，即使有望远镜也看不太清楚。 不过，虽然看不见，可大致上也能猜到，应该无非是一些优先娱乐的活动，比如搓搓麻将啊，品茶钓鱼享受乡土生活啊之类的。 从黄隆的话中，张帆隐约得知，黄隆应该是海北商场上的人物，应该混的挺不错的，而从丰田霸道上下来的这五个人，张帆猜测，应该大多是衙门内的差爷！ 张帆继续在山上忐忑不安的观望着，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又来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在霸道后边，随即车门拉开，从车上下来六七个身材高挑，环肥燕瘦的年轻女郎。 第99章 突变的态度 贵族有贵族的气质，草莽也有草莽的特质，很多人，其实不用问，看一眼，你就明白他是什么选手。 就比如城市角落的，傍晚时分站在阴暗的街道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单身女人，你也不用问她能不能谈理想和人生，直接谈价就成！ 而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这群女子，给张帆的感觉也差不多，只是感官上，更高端。 她们有的人穿着学生校服，有的穿着护士服，腰上挎着个小工具箱。 张帆望见这一幕，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喃喃道：“大佬的生活，真tm糜.烂啊！” 时间过得很煎熬，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直趴在山上时候后边观望的张帆突然看见徐泽呈一个人从果园内出来了。 遥遥的，在张帆的观测下，徐泽呈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打晃，满脸酒红，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边走着，冷不丁一下重心不稳，一脚踩空，摔到田里。 张帆还有些纳闷，为啥徐泽呈一个人跑出来呢，突然间，耳麦内就传来了黄隆冷厉的声音：“张帆，准备好！徐泽呈要回家，你等他走路快到镇上的时候，就动手！” 张帆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愕然问道：“真要干啊？这么干会不会太过刻意了，到时候你们不麻烦吗？” “什么叫刻意，弄成车祸就不刻意了吗？弄成自杀就不刻意了吗？关键是结果！过程不重要！这人不识抬举，这是他自找的！” 张帆站在山上，望着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的徐泽呈，内心无比的挣扎！ 真的要动手吗？ 这么一个无辜的陌生人！他还是那么的年轻！ 一个不识抬举，特立独行的衙差，或许还是一个好人…… 张帆无比的挣扎，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比的沉重…… 另一头，海北市某局办公室内。 马国华站在窗户边，接通一个电话：“喂，老黄，怎么样了？” “您要我查的那个张帆，我又查出了一点新奇的事儿。” 马国华眉毛一挑：“怎么说？” “这人的背景有点复杂哈！他外公是h北省的知名企业家白远，但这个白远似乎对他这个外孙不待见，张帆他妈叫白思雨，他爸吧……” “他爸咋了？” “白思雨至今还是未婚，却有了儿子张帆，您说他爸是谁？” “你是说……张帆是私生子？” “对，关于他爸是谁的问题，我今天又仔细全面的查了下，有两个怀疑对象，一是君豪集团的前总经理刘波，年前刘波出事都上了国内好多的新闻，您肯定也知道了，而那事儿，张帆还被卷进去了。” 马国华闻言眯了眯眼睛，问道：“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张军本人！” 马国华眉毛一掀：“张军？” “对，就是张军！”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个，刘波姓刘，张帆姓张！第二个，我查过白思雨的履历，她似乎跟刘波并没有什么交集，反而是跟张军，好像是有过一段感情，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我问了相关人士，对比了下张帆跟刘波的dna，根据相关人士的回应，这两人几乎不太可能存在生物学的上的父子关系。” “所以，不是刘波的话，那刘波凭啥一次性给张帆二十六亿呢？只有一个可能！张帆是张军的儿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一笔巨款的来历！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或许只有君豪的极少数人和白思雨本人才知道。” 闻言，马国华久久无言，沉默良久，才神色复杂地说道：“好了老黄，我明白了，谢了。” “我俩之间谈什么谢啊。” “嗯，我这还有点事儿，那先挂了！” 马国华有点急促地说了一句，匆匆挂断电话，随后一个电话打到黄隆的手机上：“黄隆，事儿还没办吧？” 电话那头，黄隆一愣，他不明白马国华为何在这个关头亲自给他打电话，“没呢！我已经跟张帆说了，他马上动手！” “先停！”马国华沉声说道：“立马给张帆打电话，叫他别动手，具体的办事人，你换一个。” 黄隆愕然：“为什么？” “你别问！照我说的办就行！” 黄隆无奈，“那好吧，我马上给张帆打电话。” 两分钟后，山脚下，张帆揣着枪，内心极度纠结的，才刚刚下山，距离徐泽呈还有一百多米左右的时候，突然耳麦内又传来黄隆的声音：“张帆！立马停住！别动手！我换个人去！” “呼~~” 张帆深吸口气，两眼猩红，吼道：“黄隆！你玩我呢是吧？什么意思？好玩吗？” “你别问了！总之这个事儿跟你没关系了！你先回去等信！” 张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声音低沉：“黄隆！你到底在搞什么？” “说了你别问，这是上面的意思！回去等着就行！” 黄隆冷冷回应了一句。 张帆无奈，目光复杂的望着踉踉跄跄的迎面走来的徐泽呈。 半个多小时后，张帆回到之前暂住的旅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约是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张帆打开旅馆内的电视机，电视机内正播报着一则新闻。 “本台消息，今天下午六点零五分，在本市八台镇北巷路口附近，发生一起车祸，车祸已致一人当场死亡，肇事司机并未逃离，在现场等待，目前已被ga机关带走，据路边消息……肇事司机有间歇性精神病史……” 张帆呆呆地望着电视机上传来的画面，望着电视机内那熟悉的徐泽呈的衣服，望着他那打着马赛克的一片血肉模糊的脸，内心极为震动。 在旅馆内又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黄隆进了旅馆，在房间内见到了张帆。 进门之后，黄隆第一句话就是：“你回家吧，你的事儿马主任会慎重考虑的。” 张帆惊愕：“这就完了？你确定你没耍我？” “我耍你有意思吗？！”黄隆陡然瞪了张帆一眼，怒火冲天地喝道：“你以为我在调.戏你呢？我告诉你张帆！其实我俩都一样！都是可怜人，都没得选！！” 张帆被呛住，一时间没说话。 黄隆不耐烦地摆摆手：“啥也别问了，问就是为了生活！这一行，比你想象中的要肮脏！” 第100章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第二天，张帆还没来得及感慨徐泽呈的死呢，就回到了海北。 上班还是要上班的，张帆请了五天的假，算下来，今天正好是假期结束之后的第一天。 上午八点，车间内。 张帆依旧如往常一样，找了个拖把，跑到流水线线尾一看，发现王成已经来了。 王成一边摆弄工位上的治具，脸上泛着忧色的冲张帆说道：“帆哥，这几天你去哪里了？黄友琼的脸色很难看，这几天我听到他说了不止一次，要开除你，还有组长李亚鹏，天天在念叨你呢，你可得小心点！” 张帆点点头，对这些事儿，他并不意外，他沉吟问道：“苗导他们呢？你有消息吗？” 王成摇摇头，“我去过一趟局里就见了一次，有几天没见到苗仁风了，我听说他那事儿已经立案开始侦查了，估计比较麻烦。” 闻言，张帆心头一沉。 马国华那边说帮忙，也不知道有没有过话。 而苗仁风那事儿吧，如果真的立案了的话，那就会很麻烦，因为一旦立案，那肯定要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即便要打点关系，这中间要涉及的人物面就会广很多。 与王成正聊着呢，突然车间安静下来，张帆转头一看，只见在线头的位置，组长李亚朋带着线长黄友琼以及二郎，三人直奔这边而来。 李亚朋走在最前头，脸色阴沉，而二郎和黄友琼则是一左一右，黄友琼同样板着个脸，唯有二郎，脸色阴晴不定的，时而怯怯地瞥了张帆一眼，时而又微微低着头。 二郎的心思张帆只看一眼就明白，知道这货无非是担心自己的那几张艺术照被曝光，所以这会儿心思纠结着呢。 而事实上，张帆从没想过将那些照片曝光。 毕竟这种事儿吧，说说就得了，真要做了，挺下流无赖的。 这一次，明显不像是巡线的，而是直奔张帆来的，因为如果巡查的话，那肯定身边得有好几个线长陪同着。 王成立马噤声，冲张帆低声说道：“帆哥，小心点，李亚朋肯定是奔着你来的。” 张帆点点头，拄着扫把，站直了身子，等待着。 不到一分钟，李亚朋三人就走了过来，随即径直走到张帆跟前停下。 李亚朋目无表情地看了张帆一眼，随即冲身边的线长黄友琼使了个眼色。 黄友琼立马会意，从兜里掏出一张辞工单，“唰”的一下，摆到张帆的面前：“张帆，这是辞退单，签字吧！” 张帆低头瞥了眼眼前的辞退单，心头一沉。 辞退单和辞工单是不一样的，辞工单代表的是员工自愿离职的离职协议，而辞退单则是用人单位强制执行的解除劳务合同的协议。 李亚朋拿出这个辞退单，那也就意味着，车间主管已经签字批准了！ 张帆脸色有些苍白，问道：“我这算是被炒鱿鱼了吗？” “可以这么理解！”黄友琼背着双手，冷着脸说道：“别犹豫了，体面一点，痛快一点，签个字，去财务领工资就完了！” 附近工位上的几个工人见状，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张帆！还犹豫个啥，这是辞退单！有赔偿的！” “就是！看你天天拿个扫把转来转去的，像是个大爷似的，年轻人何至于干这种工作！” “张帆，我要是你！我立马签字，然后拿着扫把，一扫把怼二郎嘴里，你敢吗？” 张帆怔怔地看着辞退单上的辞退补偿金额：7800元！ 七千块钱在这个社会能干啥呢？ 似乎刚刚够张帆还一期分期信用卡的钱。 黄友琼目光阴冷地了张帆一眼，单手指着张帆的鼻子说道：“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你这人不服从调派，目无领导，视公司的纪律如儿戏！说请假就请假？还一请就是五天？我不批你就跑到员工关爱工会去投诉我？你既然这么牛比，我们这小破地实在留不住你，你另求高就吧！” 张帆深吸口气，他知道黄友琼说的是五天前请假的事儿。 因为要去海北市中心找马国华，办这事儿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所以，张帆就去请假，请假得找黄友琼批准，但这厮没批，所以，张帆就去了厂内园区的员工关爱中心参了黄友琼一本！ 值得提一下的是，中原这个厂子正经不算小了，中原科技公司不止是在亚联有厂区，在邻国印冬等国也有分厂，在亚联现在有员工一万多个，而原来最巅峰的时期，员工超过十万。 这么大的厂子，园区内银行体育馆啥的都有，另外，曾经的中原发生过不少的群体性社会事件，比如跳楼自杀啥的，因为这个，中原公司承受了外界很多的压力，所以，成立了员工关爱中心。 简单说吧，这个关爱中心就是一个立场倾向于员工的投诉减压机构！ 张帆请假不给批，回头就给自己的上司给投诉了！ 这种事儿，在职场是大忌，不太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组长李亚朋脸色铁青，瞪着张帆，声音低沉地说道：“因为你去关爱中心投诉，这事儿弄得我被主管一阵猛批！张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要不走！以后就天天不加班，拿着两千六的工资天天刷马桶！” 张帆脸色难看地盯着李亚朋：“行！我签字！但是组长！我把话撂在这，我今天走了！以后你别求着我回来！” 这话一出，线长黄友琼立马被逗笑了：“傻x，还求你回来呢？你爸是工会会长啊？还是你妈是厂区经理啊？” 二郎眼神中有着讥讽之色，也是一脸的嘲弄地看了看张帆，但当他目光与张帆一对视的时候，立马偏过去。 二郎还是担心，张帆把照片的事儿发出去，发到网上或者发到中原的官网上，那样的话，他就真丢脸丢大了。 “洗洗睡吧，孩子！梦里啥都有！” 李亚朋揶揄着说了一句，亲自将辞退单挪到张帆跟前。 “唰” 张帆懒得再说，直接签字！ 第101章 大佬发话，三连跳 签字完后，按照流程，就该带着工衣鞋柜钥匙啥的去总务处交还工需品了。 而见到张帆签字完后，李亚朋也就懒得在留在这呢，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李亚朋在办公室内正喝着茶，浏览着新闻呢，突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李亚朋一看来电提醒上的9527的内线号，顿时就惊呆了。 公司有公司的内线，而9527这个内线号是内线中分区总经理一级的内线号！ 二郎他伯父都只是分厂的副总经理，这个内线号比他伯的级别还要高！ 通常情况下，李亚朋这个级别是不太可能接到总经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的！ “唰” 李亚朋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忙接通电话：“喂，总经理您好，我是李亚朋。”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严肃的声音：“李亚朋，跟你打听一个事儿，有一个叫张帆的，是你们组的是吧？” 李亚朋一愣，心中咯噔一下，说道：“啊？总经理您为啥提他呢？” “是还是不是，回复就行！” “是！” “嗯。”电话那头，中年人应了一声，随即沉声说道：“亚朋，准备一下，做好工作交接，张帆马上升任车间主管，到时候你和淑芬还有高邦，你们三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不允许在中间使小性子，更不允许搞办公室政z的小把戏，明白吗？！” 闻言，李亚朋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完全没搞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神智怀疑自己接到了一个假的电话！怀疑这个9527内线是被黑客入侵了！ what？ 这是什么骚操作？张帆升任车间主管？ 张帆入职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既没有基层经验，也还不太熟悉业务流程，甚至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 就这样的人，升任主管？ 从一个普通员工？瞬间跨过全技员、线长、组长助理、组长几个大的级别，直接到主管？ 要知道，钻石关系户，经理的侄子二郎到现在还在镀金呢，并且已经镀金已经镀了好几个月了！ 好半天，李亚朋才有些惶恐地问道：“总经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公司内的人事安排，需要向你解释吗？” 李亚朋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他咬咬牙，问道：“总经理，我不明白，张帆才入职不到一个月啊，他……基层经验都没有，就这样给他升职到主管的位置，他能胜任这个职位吗？” 李亚朋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张帆不行！他入职时间太短难以服众，就算升主管，论班排座也排不到他，为什么不是我？ 其实李亚朋内心是极度不甘心并且憋屈的！ 因为他在中原已经干了十三年了！ 整整十三年，从一个普工干到组长！这还是李亚朋善于钻营人际关系，善于溜须拍马的情况下才有的这个位置！ 换一个普通人，或者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普通人，干了十三年，也就是从新员工变成老油条，工资每个月多千把块钱的工龄奖，仅此而已。 电话里，总经理冷冷问道：“你的意思，实在质疑我的安排，张帆不行，就该你上呗？” 李亚朋连忙否认：“不是，我……” 而这个时候，李亚朋才突然想起来……张帆这个时候已经签了辞退单呢，目前他处在被炒鱿鱼的状态下，正在走流程呢！ 张帆到底有没有走完流程？他现在还在厂区内吗？有没有到财务结算工资？ 刚刚把他给炒了，回头总经理就要升职……这…… 一想到这，李亚朋感觉一个头能有两个大。 这事儿瞒是瞒不住的，好半晌，李亚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总经理……有一个事儿……张帆他……今天刚刚辞职了！” 直到现在，李亚朋都只敢说辞职，没敢说被辞退！ 电话里，总经理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辞职？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辞职？是不是在厂区内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为什么？” 李亚朋不敢再接话了：“这个……” “嘟嘟！” 电话那头，总经理直接挂断电话。 见总经理挂断电话后，李亚朋彻底慌了，他知道，总经理肯定给主管或者副经理打电话问情况去了！ 而只要跟主管一问情况，李亚朋知道，有关张帆的那点事儿，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出门没烧香！今天真邪性！” 办公室内，李亚朋脸孔有些扭曲的骂了一句，随即立马披上外套，出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出了办公室之后，李亚朋就在厂区内寻找起来，他刚刚给财务打过电话，得知张帆还没结算工资。 对李亚朋来说，这就是顶天的好消息了，因为工资没结算，这就意味着张帆还没走完最后的流程，还不算完全意义上的辞退！ 李亚朋找了许久，最终在厂区内的一号吸烟区内找到了张帆。 见到张帆的时候，后者工衣工帽啥的已经没穿了，很显然已经交了工需生活用品，此刻，他蹲在吸烟区，一边吸烟，一边跟旁边的几个工人玩着手机游戏。 “终于找到了！” 李亚朋快哭了，低声念叨了一句耶稣万岁，同时立马夹着腚，迈着小碎步跑了上去，一边高喊：“帆哥！帆哥！” 张帆正玩游戏呢，闻声遥遥看了李亚朋一眼，随后又脸色冷淡的转过头，继续玩着游戏。 而这会儿一号吸烟区内的工人不下七八十个呢，这些工人听到李亚朋的喊声，一时间，全部都转过头，看了过来。 其中不少工人正是b栋的，认识李亚朋是b栋的组长，所以，一看见他跑过来的时候，顿时有不少人站起身，有些机灵点的已经从兜里掏出烟，准备给组长敬烟。 李亚朋因为走得太急，一下没注意到铁栏栅下边的一个钩子，所以，被绊倒在地上，跌了个狗啃屎，额头都被摔破了，看着挺狼狈。 但他毫不在意，也浑然没管那些敬烟的普工，而是快步跑到张帆面前，微微弓着腰，脸上泛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帆哥！帆哥，上午的辞退单是总务处搞错了，闹了乌龙！这是误会！是误会！！” 第102章 鞋脏了 “呼~” 张帆站起身，一口烟全喷在李亚朋脸上，随即挠了挠耳朵，喝道：“李亚朋组长？你说啥？我耳朵不太好使！” “我说上午辞退单的事儿是误会！” 张帆故作不闻：“什么会？开会啊？” 李亚朋脸都绿了：“帆哥！我说这是误会！您别为难我了！” 张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李亚朋胸腔起伏着，喘息着说道：“帆哥！我接到总经理的电话，您已经升任主管了！” 其实这些事儿，张帆已经从李亚朋的表情上大致猜到了。 只不过，之前李亚朋对张帆做的一切，什么呼来喝去，颐气指使的，他都历历在目。 所谓君子不报隔夜仇，张帆并不想就这么放了李亚朋！ “什么主管？”张帆故作茫然地看着李亚朋：“组长，您搞错了吧？主管是什么？多少钱一斤，好吃吗？” 李亚朋在心底下已经将张帆祖宗十九代全问候几遍了，但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他一个劲地在拽着张帆的衣角，神色间颇有哀求之色：“帆哥……借一步说话行吗？去我办公室，我好好跟你说！” “别别别！”张帆连忙摇头：“组长您那办公室太高档，并且还有甲醛味儿，我闻不惯！还是在这好，到处都是一氧化碳，闻着舒服！” 此时此刻，百来个平方的吸烟区内挤满了人呢，李亚朋用余光随便一瞥，感觉整个吸烟区内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他感觉脸上像是火烧似的，火辣辣的。 好半晌，李亚朋咬咬牙，用哀求的声音冲张帆说道：“帆哥……之前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行吗？” 闻言，张帆眉头一皱，不由得稍微高看了李亚朋一眼。 作为一个组长，厂区内的中高层管理，能在大庭广众下，能在众多的普通员工面前，说出这种卑躬屈膝近乎乞求的话来，足见李亚朋的脸皮之厚，和其能屈能伸的圆滑性格。 “唰！” 张帆舔了舔嘴皮，目无表情地看着李亚朋：“组长，我不用刷马桶了吧？” 李亚朋一愣，脸色尴尬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这是黄友琼那厮出的馊主意，完全是他的主意，那小子坏得很！” 张帆冷冷盯着他，再问：“我没有敲诈勒索诽谤了吧？” 李亚朋闻言，犹豫一会，随即摇摇头，坚决说道：“没有！没有的事儿！帆哥您怎么可能干这事儿呢！我相信这事儿绝对是子虚乌有！这是对您的诽谤！我相信正义一定会到来的，法律一定是公正的！” 张帆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后，突然歪着头看了脚下一眼，冲李亚朋说道：“我鞋脏了！” 闻言，李亚朋愣住了！ 这次是真的懵了！ 他完全懵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张帆会给自己出这种难题，叫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下，给他擦鞋！！ 吸烟区内的诸多工人也懵了，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表情充满了戏谑，有人则是一脸震惊地望着张帆，还有人则是在小声交头接耳，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帆和李亚朋。 李亚朋沉默半晌，才声音沙哑地抬头说道：“帆哥，鸿星尔克我办公室里有几双……” 张帆摇摇头，冷漠道：“这双鞋是我老婆送的，意义不一样！” 听到这话，感受着周围无数双热辣的目光，李亚朋两眼猩红地微微低着头，望着张帆的膝盖，半晌后，他缓缓的，弓下.身子。 两秒钟后，当李亚朋弓着身子，双手快要触及到张帆开裂的运动鞋的时候，张帆咧嘴笑了，他倏地一下，蹲下身，连忙双手托着李亚朋，将后者给扶了起来。 “朋哥！我开玩笑呢！” 张帆连忙双手搀扶着李亚朋，嘴角露出微笑，目光真挚地看着李亚朋：“朋哥，外边风大，去车间聊吧。” “哎！好！好！好的！” 李亚朋一愣，连忙点点头，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如果说，在弯腰的那一刻，李亚朋对张帆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当场扒了张帆的皮的话，那他被张帆扶着起来的这一瞬间，这种恨瞬间消散大半，甚至于心底下对张帆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感激！ 感激张帆给了他最后的体面，让他不至于扒掉仅剩的底.裤！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 一个比你强或者层次比你高的人，羞辱你，你会恨他！在心底诅咒他！但如果他在羞辱你之后，又夸赞你，不少人就会有感激的感觉！ 这种套路，通俗讲，就是胡萝卜加大棒！古今中外，自古皆然，屡试不爽！ 而张帆并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个细微的并不算什么善意的举动，在日后帮他化解了一场大的危机！ 十分钟后，当张帆跟着李亚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在李亚朋的办公室内，已经有一男一女在等着他们了。 这一男一女两人都是四十来岁，女的身材婀娜，鹅蛋脸，看样子保养的还不错，脸上的皱纹很淡很淡，挺有韵味的，看上去有点徐娘未老风韵犹存的意思。 而那个男的则是高高瘦瘦的，眼球是蓝偏棕色的，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白皙，看上去有点西方人的血统。 “张主任，您好。”李亚朋冲张帆笑了下，随即看了眼办公室内的一男一女，说道：“这两人都是我的同时，也是b栋的组长，这位呢……” 说着，李亚朋一只那个妇女，说道：“叫唐淑芬，是综合组组长。” 介绍完妇女之后，李亚朋又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高瘦中年男人，“而这位则是夜班组组长，叫高邦！以后我们三都是您的下属，张主任，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啊。” 张帆微微一笑，伸出手分别与唐淑芬与高邦两人握了握，笑道：“客气了，客气了，初来乍到，不小心就占了个主管的位置，呵呵，以后还望三位多支持理解我的工作哈！” 第103章 起飞 通过一番简短的交流，张帆才知道，在李亚朋他们三个组长中，其实是那个叫唐淑芬的女人的职位最高。 她是综合组组长，而李亚朋和高邦则是白班夜班组长，综合组组长其实算是副主管了，管理车间的大小事务，算是张帆的助理秘书啥的。 而且，之前张帆以为唐淑芬能混到这个级别，那肯定在中原科技这个企业内混了很多年，估计有四十岁了，但后面才知道，唐淑芬进入中原其实也才五年，而且还特别年轻，今年才三十二岁。 随后，在唐淑芬的带领下，张帆简单熟悉了下自己日后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 按流程，正式出任主管之前，需要到公司的总部进行为期七天的进修培训，张帆也不能免俗，所以，公司当天下午就给他订了一张第二天去总部滇州的机票。 当天晚上七点多，张帆给王成打了电话，约他到厂区的管理餐厅吃饭。 厂区内的餐厅其实挺多的，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员工食堂，这一类是免费的，但伙食也是最差的，什么隔夜饭菜那是常有的事儿，而且很难看到有荤腥。 第二类就是私人食堂，这一类伙食质量好一点，但需要员工自费，价格较贵，第三类就是公司管理阶层餐厅，这类餐厅只对线长以及线长以上的级别开放，也是免费，而且饮食质量还不错，基本上是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宜。 餐厅内的环境格调也不错。 餐厅内，王成一边吃，笑呵呵地说道：“帆哥，真的是沾你的光了哈，我是第三次来中原了，真的从没想过能来这里吃饭。” 张帆微微一笑，“你要是想，以后可以天天来这里吃饭。” 王成一时间还没领会张帆的意思，憨憨笑了下，说道：“可得了吧，吃一次就知足了，要不是你打招呼，我连这个餐厅的门都不能进。” 张帆斜眼看着他：“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没听懂啊？等你以后做线长组长了，那不就想来就来了吗？” “什么意思？”王成一愣，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神情中有着惊愕之色：“帆哥，你的意思是提我当……” “对。”张帆点点头：“我刚刚被提上主管的位置，下面一个熟悉信任的人都没有，我打算等过阵子，等进修完回来之后，就提你做线长，然后在年底之前，把你扶到组长的位置上。” 王成闻言，长大了嘴巴，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帆哥……这……这不太好吧，会被人说闲话的。” “有啥闲话好说的？我没有占有你的身体，你也没出卖自己的灵魂。”张帆撇撇嘴，随口说道：“要不是主管的权限不够，只有组长的提名权而没有任命权，我都想直接提你做组长。” “唰” 王成拉开椅子就站了起来，做出一副要立正给张帆敬酒的样子：“来！帆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让我干啥我干啥，要我往东我不往西……” “可得了吧！真tm假！” 张帆无语说了一句。 半个多小时后，与王成分开后，张帆就回家了，人刚到家，就接到了苗仁风的电话。 “帆哥！下班吗？雾草！我还真没想到，你说七天内让我出来，还真出来了！” 张帆撩起窗帘，拿着手机问道：“真出来了？没立案吗？” “立案个鬼啊！就这么一点小破事儿！”电话里，苗仁风声音急促地问道：“帆哥，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办到的？我原来以为最起码也得被拘留个把月呢！” “也没什么，我有个亲戚在警署有熟人。” 张帆含糊地说着，他肯定不能让马国华的事儿弄得人尽皆知的。 “雾草！那你不早说，弄得我们担惊受怕的在里边待那么久！” “行了！”张帆笑了笑：“既然出来了，一会过来喝酒吧！我做东！叫上亮斌他们。” “好！”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当晚，张帆跟苗仁风还有吴亮斌他们，三个男的在大排档一顿海吃，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 晚上十点左右，张帆喝的醉醺醺的，满嘴的酒气，走路打晃的摸到自家楼下，他住在二楼204，当他上楼，摸索到自己家门口，想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冷不丁的却发现，房门居然没锁，是虚掩的。 “嗝！记性越来越差了，连连门都忘记锁了。” 张帆打着酒嗝，摸着黑进了房间，随即也没开灯，摸索到床后，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在倒下的一瞬间，张帆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这张床似乎与平时的不太一样，比平时更软……并且还有点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儿。 只不过，此刻张帆被酒精麻痹得大脑思维已经很迟缓了，并没有多想。 大约过了一分钟！ “嘭！” 刚睡着的张帆猛地惊醒，感觉后脑勺上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钝器猛砸了下似的，他下意识的一摸，后脑勺上全是血！ “唰” 张帆睁开眼，这才发现，房间内的日光灯是亮着的，而且，在他眼前，还站着一名头发湿漉漉的，瓜子脸，看着非常清秀美丽的，身材高挑纤细，穿着一件印着加菲猫图案的橘黄色睡袍的妹子，此刻，妹子正瞪大了美眸，恶狠狠地盯着张帆，手里还拽着跟一尺多长的木凳腿！ “我尼玛？啥？啥玩意啊？” 张帆眼神发愣地看着眼前的看上去顶多二十岁的女孩。 “你还说？”女孩嘟着嘴，竖着叶眉，恶狠狠地瞪着张帆：“你一个臭男人，大晚上的跑到我床上来了？你系不系有病啊？？要不是看你喝了酒，我就报警了！” 张帆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她：“这不是是204吗？怎么会？” “这是203！沙雕！” “这是203？”张帆一惊，环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似乎真的是自己走错房间了。 房间内的布局跟自己房间差别太大了。 在平时，张帆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房间内也没怎么整理过，乱糟糟的，被子也个把月没洗了，臭袜子内库啥的就随便搁在床头，而眼下这房间内的布局与风格完全迥异。 第104章 陈妍希 张帆所租住的这栋楼是老楼，风格有点像是本世纪初的那种样式，房子很老，而且都是只有一个洗手间加个卧室的那种总共不到三十平的单间。 房间内，就只刷了一层白漆，本身是很简陋的，但在这个女孩房间里却不然，她房间的墙壁上还贴着许许多多的动漫的比如熊出没喜洋洋之类的贴纸，一个普通的吊式日光灯外边也被罩上了一个半透明的粉红色灯罩，使得房间内的灯光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偏粉红的这种浪漫暧.昧色彩。 最关键的是那床，张帆的床就一层木板子，上面就垫了一层薄薄的油不拉几的床垫，而眼前的这张床上起码垫了三四层软绵绵的床垫，整个人在床上一躺，像是钻进了水床似的，人都快陷进去了。 此外，房间内还充斥着独有的少女的体香和淡淡的香水味儿，特好闻。 一瞬间，张帆脸有点红了，脸上特尴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呃呃？好像真走错了，对不起！” 说着，张帆连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房门，跑到隔壁的自己家门口。 但才过了不到一分钟，张帆又折返回来，脸色有点红地望着房间内坐在床上的女孩：“那个……我房间钥匙掉了。” 闻言，女孩小嘴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帆：“大叔……你这撩妹的套路能不能更新到2.0的版本啊？找这么低级的借口？” 张帆有点急了：“不是，真的是钥匙掉了。” “掉了就掉了呗，啥意思，要在我这借宿一晚啊？” 闻言，张帆眨眨眼，说道：“真的钥匙掉了，这个时间了，房东估计都睡了，所以……” “所以，你就赖在我这不走？”女孩磨着银牙，恶狠狠地盯着张帆：“大叔！你要再这么说，我就报警了昂！我跟你说，我练过跆拳道的，黑带的实力！你别逼我出手！” 听她这么一说，张帆忍不住想调戏她一下：“还跆拳道黑带呢？这么牛比吗？我散打金腰带选手，妹纸，要不然我们切磋一下？” “切你nn个头！你给我滚！” 女孩恶狠狠地说着，作势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根木头棍。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样子，张帆不但没觉得讨厌，反而感觉这小妮子挺可爱的。 甚至于张帆都忽略了自己后脑勺上还被猛砸了一棒子，此刻的血还没干呢。 又或者是已经离婚了，张帆的心态也比以前活泛了，他冲女孩使了个挑衅的眼神，勾勾手：“来！动手啊！小妮子，敢在我面前动手，信不信我明天把你卖到窑子——” 张帆话没说完—— “嘭！” 一根木棍飞速砸过来，张帆下意识地往左边一躲，木棍砸在张帆右边的柜子的一个花盘上，顿时一盘多肉被砸倒，落地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张帆的脚上！ “雾草！你丫的真动手？” 一个花盘装满了泥土啥的，得有十来斤呢，砸下来冲击力还是挺大的，张帆顿时感觉右脚一阵剧痛，随后整个右脚几根脚趾头都像是失去了知觉似的。 “嘶——” 张帆倒吸口凉气，连忙抱着右脚蹲下来，随即脱掉鞋子，查看起来。 女孩又在喊了：“喂，能不能把鞋子穿上？你这脚，很有味道啊！” 张帆没理会她，快速脱掉鞋子和袜子，一看之下，右脚脚背都肿了，大拇指部位还有着黑色的淤血。 “唰” 看到张帆真的受伤了的样子，女孩这下也有点慌了，连忙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张帆说道：“不好意思哈，靶子不太准……” “你大爷的。”张帆斜眼看着她：“这下好了，我脑袋受伤了，最起码是个重度脑正当，脚也受伤了，你得赔我医疗费，还有营养费，估计得要十万八万的吧。” 女孩闻言，有点急了，叉着腰瞪着张帆：“喂，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一点皮外伤吗？” “还皮外伤呢？我整个右脚都快废了，这起码是九级伤残你知道吗？” “我不信！” “不信我也没办法。”张帆挺无赖地两手一摊：“你也看见了，我钥匙掉了，脚也废了，现在出门找酒店住宿都不行，除非你背我去，要不然今晚我只能在这睡了。” “你nn的！你真是无赖啊！信不信我真的揍你？” 张帆瞥了她一眼，故作没听见，也不为所动。 “你流氓啊？我真的报警了啊？” 女孩在旁边叨叨叨的说了好一通，见张帆毫无反应，就跟个哈巴狗似的，一直赖在门口。 好一会儿，女孩只好作罢。 “你爱躺你就在地上躺着吧，反正今晚你要敢爬到我床上来！我指定把你割了！” 搁下一句后，女孩无奈的，只能爬上床睡觉，但灯不敢熄。 张帆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目光看着她，问道：“长夜漫漫，聊两句呗？” “聊啥聊？我没把你送警署就很客气了！” “你啥名字啊？我叫张帆，今年二十八，上市公司的高管。” 女孩瞥了张帆一眼：“呵呵，傻x，就你还上市公司高管呢？我是慈禧太后的的第八代亲孙女，正统的皇亲国戚呢！” “是吗？这么说你还是个公主呗？”张帆咧咧嘴：“公主，你那还找驸马吗？要不然招个驸马，我俩一块好好发展，一起为光复大清的江山努力吧。” “不用了，驸马早有了，现在就缺个三德子，提鞋的那种。” 张帆白了他一眼，“聊真的，你啥名字啊？” “陈妍希。” 张帆点点头，问道：“干啥的啊？看你这样子，刚刚出校园吧？” 陈妍希一边坐在床头玩手机，瞥了张帆一眼，随意说道：“我北影的，刚刚毕业。” 闻言，张帆微微一愣：“演戏的啊？” “什么叫演戏的？懂艺术吗？”陈妍希微微昂着小脑袋，傲然说道：“不要那么惊讶，记得你现在的状态，珍惜你现在的时间，你是在跟未来的国际超一线巨星在说话。” 张帆翻了翻白眼：“少扯淡，你要演戏的话，我还真认识一个导演。” 闻言，陈妍希眼神微微一亮：“他是谁？知名吗？哥，给你介绍介绍呗？” 张帆点点头：“那没问题，毕竟咱们这关系摆在这，有机会，我过个话，直接让你出演女一号。” 第105章 他乡遇“故知” 陈妍希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叫啥名字啊？代表作有哪些？什么类型的导演啊？” “他叫苗仁风，拍家庭伦理和*****的。” 闻言，陈妍希大眼神里泛着迷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拿起床头的一个大抱枕就砸了过来：“滚！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张帆就上了去滇州的飞机，大约在下午两点左右，赶到滇州。 进修地点在滇州，时间是七天。 但实际上，在中源科技公司内，主管已经算是较高层次的管理岗位了，整个公司，主管及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员不到三百个，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进修其实就是一对一或是一对多的接受公司高层的考察了。 所以，与其说是进修，其实这一次去跟公费旅游差不多，每天进修的内容就是陪着公司的高层在滇州各地看一看，或者喝喝茶，到分厂考察一下，感受下企业文化啥的。 进修那点事儿就不提了，只说七天后，在张帆进修基本结束后的下午两点多，这天张帆刚刚辞别的公司高层，滇州市中心的某酒店内出来，突然发现侧面大约十几米的前方，一台面包车“嘎吱”一下，停在路边的怀仁大药房前。 “唰！” 面包车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皮肤略黑的年轻人的脸，单看脸，感觉这人最多二十岁，甚至更年轻，他脸上有着桀骜不驯的笑容，嘴角叼着烟，降下车窗的同时，伸出半个脑袋，冲刚从药房出来的一个年轻男人喊了一声：“哎，赵胜，上车！” “赵胜？” 起初的时候，张帆从酒店出来，正在路边等出租车，根本没注意到前方药店门口的这事儿，可当那黑皮肤的年轻人喊赵胜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瞬间，张帆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从张帆这个角度看，根本看不到黑皮青年的声音，只是隐约的，张帆感觉这个喊赵胜的声音也挺耳熟的，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随后，张帆身子微微贴着公交站台，在他眼睛余光的注视下，只见穿着皮夹克，梳着三七头型，穿着乌黑发亮的大皮鞋的赵胜提着一袋子药品，笑呵呵的上了面包车。 赵胜上车后没多久，面包车车门拉上，随即启动，正好从张帆所在的公交站台经过。 而在面包车经过公交站台的刹那，透过没关闭的面包车车窗，张帆清晰的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人脸！ 那个开车的黑皮肤的青年赫然是……年关那会，张帆在火车上遭遇的扒手王磊！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都完全不在一个省了，还能碰上熟悉的人，而且一次就碰上两个！” 心中有些感慨的同时，张帆也很疑惑。 赵胜？王磊？ 他们两人怎么会混到一块去呢？ 赵胜不是在鹤城市吗？赵胜不是在做自媒体行业吗？怎么会跟王磊这样的小混混扯到一块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张帆皱眉思索了一会，随即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出租车，就跟司机说了一句：“师傅，给我盯死前面那台面包车，别跟丢了！” 出租车司机没多问，一脚油门下去，远远的，也就跟在面包车后边。 在跟踪的过程中，张帆一直掐着表看着时间，大约过了十一分钟，他发现前面赵胜和王磊乘坐的面包车停在靠近郊区的又一个药房门口。 面包车在药房门口停了大约二十多秒，随后张帆就看见，一名四十来岁的半秃顶披着白色医护大褂的中年人出了药方，然后径直上了面包车。 中年钻进面包车，在面包车上停留了大约五分钟后，又下了车，张帆注意到，秃顶中年在下车的时候，面上泛着微笑，看样子，心情美美的。 紧跟着，面包车拉上车门，离开了。 “唰” 出租车内，司机看了眼驶离的面包车，扭头冲张帆问道：“还跟吗？” 张帆眯眼看了眼迅速离去的面包车，摇摇头：“算了，先不跟了，就在这下吧。” “哎！”司机一愣，点点头：“车费十六。” 付了车费后，张帆下车，随即蹲在马路边等待起来。 等了一会，当出租车离去之后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张帆这才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衣衫，然后迈步进了斜对面的药店。 这是一个中小型规模的药店，大约有六七个门面那么大，药店内，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轻女药师坐在柜台后边玩手机，还有一个就是之前上王磊面包车的那个秃顶中年。 秃顶中年看样子级别比这个年轻女药师要高，此时他正躺在药店里侧的一个真皮躺椅上打盹。 看见张帆进来，女药师立马搁下手机，笑着问道：“你好先生，买药吗？” “嗯，买药，身体不舒服。” “什么症状呢？” “就是身上痒痒，一直痒。” 女药师想了想，说道：“这是湿疹和荨麻疹的症状啊，我们这里有药物的……” “嗯嗯。”张帆一边跟女药师闲聊着，扭头扫视一眼里侧躺椅上的秃顶中年，问道：“那位是……你老板啊？” “啊？”女药师一愣，笑着说道：“那是我们王店长，他正午休呢，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问我就行了。” “哦！” 张帆点点头，慢悠悠的走到秃顶中年王店长旁边，见后者还在打呼噜，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唰” 王店长被吓了一跳，一骨碌睁开眼醒来，瞪着张帆：“你谁啊？买药吗？” “哎，是啊。”张帆点头说道：“身上一直痒痒，痒得不行，不抠就难受。” 王店长瞥了张帆一眼：“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看过医生了吗？” “持续有三个月了吧，一直没去看。” “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去医院？”王店长瞥了眼张帆的手：“手上痒吗？把你衣袖子撸起来看看？” “不只是手啊，头也痒，腚也痒痒，浑身都痒。”张帆叹口气，目光望着王店长，欲言又止：“其实手上头上还好，挠挠就过去了，就算抠破皮也没事儿，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 张帆脸上满是难堪之色， 第106章 利益链条 好一会儿后，张帆微微转过身子，背着身子对着女药师，随即目光看着王店长，指了指自己的裆部：“关键是这里也痒痒，痒得难受，都被我抠烂了，医生，您能帮帮忙，帮我看下吗？” “你这是荨麻疹啊，看起来还是慢性的。”王店长眉头皱了下，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女药师，随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跟我来吧。” “哎！” 张帆点点头，随后跟着王店长去了最里侧的一个封闭式的单独小房间。 “咔擦！” 当门被张帆关上的时候，王店长便冲张帆说道：“行了，裤子扒了，我瞧瞧症状。” “呵呵！” 张帆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邪异的笑容，他突然上前一步，顷刻间从兜里摸出一支钢笔，同时左手瞬间扣住王店长的衣领，右手攥着钢笔，笔尖抵在王店长的咽喉部位！ “哗啦” 王店长整个人都懵了，大惊失色，脸色都吓得变成土色了，他瞪大了眼珠子，惊骇莫名地说道：“小小小兄弟，你这是干干什么？我惹你了？” 张帆目无表情地盯着他：“声音小点，就问你几个事儿，能配合吗？” 王店长吓得说话都磕巴了：“能能能！” 张帆冷冷问道：“大约在十五分钟之前，药方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你上了面包车，面包车上有两个人，你跟着两人是什么关系？” 王店长闻言一愣，随即惊愕道：“你你……你是警察？” 王店长这话刚出口，旋即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看法，因为警察是没有这么粗暴办案的。 张帆声音冰冷：“别扯其他，我问你答，能听懂吗？” “能！” “那好，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第二个问题，你上车之后，跟他们聊了什么？” 闻言，王店长犹豫了下，眨眨小眼睛：“没没聊什么？我朋友过几天要结婚了，然后他今天刚好路过这，我寻思着他结婚的时候我去不了，所以就过去问候一下，顺带提前给随个份子钱。” “嘭！” 王店长刚说完，张帆猛地一提膝盖，一个电炮就砸在他的肚子上，后者当时一声闷哼，脸孔扭曲，表情极度痛苦！ “谎话连篇！说假话都不带眨眼的是吧？”张帆低吼说道：“我给你提供几个消息，面包车上那俩男的一个叫赵胜一个叫王磊！而我，红通a级的选手！官方对我的悬赏金额是一百万！我的话说完了！该用什么姿势回应我的问题，你自己想清楚！！” 一个电炮上去，王店长顿时老实多了。 他目光惊恐地看着张帆，对张帆说的话起码信了七成。 他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即便不是红a，也是一个有极端暴力倾向的恐.怖分子。 “我……”王店长犹豫一会，咬牙说道：“王磊是我上线的小弟，那个赵胜我就见了一面，应该是王磊的同伴。” “你的上线？什么意思？” 王店长感觉张帆连赵胜和王磊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并且在外边看了那么久，那肯定是知道一定内情的，糊弄是很难过关的，所以，干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道：“是这样，我跟他们有合作，他们跟我推广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叫伊瑞沙，这种药物对治疗肺癌有奇效，而且价格相对比较低廉，王磊他们手里有这种药的进货渠道，而我则有客户，有销售渠道，他们把药给我，或者我把病人推荐给他们，我在中间拿抽头……” 张帆皱眉问道：“伊瑞沙？什么玩意？” “你可以把伊瑞沙看作是易瑞沙的仿版，易瑞沙的通用名叫吉非替尼片，原产地在日不落国，但正规易瑞沙在国内的售价得近三万一盒，一盒就十粒，患者一天吃一粒，换句话说，一天吃的药就要三千块，平常老百姓根本不可能吃得起这种药，而伊瑞沙原产地在印冬国，伊瑞沙的药效跟伊瑞沙其实很接近，但费用低很多，差不多只有正版药的二十分之一的价格这样子，这种药其实在国内的市场非常大，所以……” 张帆眯眼问道：“两种药药效既然这么接近，价格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个问题就需要你慢慢去思考了，我没法回答你。”王店长小心地擦了擦额角地汗水，沉吟说道：“我只能说……生物科技和高端奢侈品市场，这些行业从来都是暴利，它的成本价基本上等于市场价减个零再除以三这样子……” 张帆低头想了想，问道：“那你跟王磊他们是怎么分成的？” 王店长咬咬牙，说道：“我平时是不直接接触病人的，我只负责把病人的资料推荐给王磊他们，由王磊他们带人上门推销药品，怎么说呢，我就相当于一个中间推荐站，至于分销……他们拿八分，我拿两分。” 闻言，张帆顿时明白，王店长他们在整个事儿中，起到的作用就是连接起病人和药物的桥梁的这样一个作用，他这种做法，既可以认定他有私贩违禁药帮凶的嫌疑，同时也有泄露病人机密资料的嫌疑。 张帆沉默半晌，再问道：“王磊在整个销售的环节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他在贩药团伙中的位置怎么样？还有……他们的贩卖规模怎么样？像你这样的中间合作人有多少个？” 听到这话，王店长想了半天，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了，我只是隐约感觉……他们的规模做的非常大，上上下下各个环节都有人，像我这样的中间商，在整个滇州我估计两只手数不过来，至于王磊……他应该只是边边角角的角色，否则不可能这么抛头露面。”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王磊他们的货源是从哪里拿的吗？” 王店长连连摇头：“这个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产地在印冬，印冬跟滇州交界，我听说，在印冬……这种药挺普遍的，而具体他们从哪里拿药……这种问题，我肯定是不敢问的，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真实回应！” 第107章 王成，你飘了 张帆想了想，感觉从这个王店长口里也抠不出太多消息了，随即也就离开了药店。 张帆也不担心这个药店店长报警，因为张帆吃准了王店长自身也不是什么好鸟，报警的话只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事实上，就在张帆前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王店长就跟药店内的女药师打了个招呼，随即离开药店，径直回了家。 回家之后，王店长一个电话就把正在外边打麻将的老婆给喊了回来。 王店长的老婆名叫李翠娥，虽然这女人名字听着一股子村姑味儿，但实际上长得颇有城里人的气息，三十来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细致，她和老公王店长站一块，给人一种白菜和猪的味道。 李翠娥瞥了老公一眼，一脸埋怨地说道：“王德顺，你几个意思啊？这么火急火燎的硬是把我叫回来！” “一天天的净知道打麻将！啥事儿都不管！”王德顺瞪了老婆一眼，随即沉声说道：“叫你回来，是跟你说个事儿，我最近一阵子要出门，你也别问我去哪。如果有警察上门来找你，或者有其他陌生的社会人来找你，你就说跟我感情不合，不知道我在哪，听见没？” 李翠娥闻声一愣，尖声说道：“王德顺！你啥意思啊？是不是犯事了？我说你最近怎么鬼鬼祟祟的，你赶紧跟我说，什么事儿瞒着我？？” “你个小娘们，别瞎打听！” “我小娘们是不？”李翠娥面罩寒霜地瞪着王德顺：“王德顺！你是不是长脾气了？拿我当工具呢？需要用的时候，跟个三孙子舔狗似的，不要用的时候在这跟我装大爷呢？” “我去尼玛的！”王德顺眼睛微红，指着李翠娥破口骂道：“你个小娘们！真不懂事！每天除了败家还能干啥？你问那么多干啥？你别问我是什么事儿！你就想想你自己！平均每个月给你那群麻友送两万！每天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去打麻将的路上！风雨无阻！就你这样的，你觉得你干的是人事吗？也就是我王德顺！要不然谁能受得了你那脾气？一个月麻将费就两万多，有几个人供得起你这祖宗？现在女儿也快念初中了，就光你们两张嘴，一个月开销就最少四五万，我就指着那个破药店，拿啥活？” “王德顺！听你这么说，合着你现在能挣俩钱，很有理呗？合着我每天在家洗衣做饭带娃就不算劳动付出了呗？” “我懒得跟你扯！” 王德顺瞪眼说着，从家里找了存着手机和一些旅行物品，大大小小的塞了一箱子，随即推开门，离开了家。 离开家后，王德顺就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卡取了下来，换了个不记名的新卡，同时，坐的是不用买车票的零担车。 在王德顺的想象中，之前用钢笔逼迫着自己问话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是跟王磊有仇，盯上了贩药这条生意，要么是官方的卧底。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在王德顺看来，这都不是啥好消息，所以，未免自己牵扯太深，他未雨绸缪，直接跑路了。 而贩药这事儿，张帆不是没想过去干，但有两个顾虑，一是这玩意擦边球，犯法的，第二是张帆也就听别人说说，这条路子到底是怎么个流程，水有多深，他完全不清楚。 所以，张帆也就想想，上了飞机之后，也就把这消息抛到脑后了。 第二天，张帆回到海北中原科技正式履新。 上午九点多，车间内，流水线正开着，线尾的焊锡工位上，王成穿着工衣带着白色静电帽，正动作利索的干这活儿。 “哗啦~” 就在这时候，刚从洗手间抽烟出来的二郎在后边拍了王成的肩膀一下：“哎，王成。” 王成一愣，转头看着二郎：“怎么了？” 二郎瞥了一眼坐在王成旁边工位上的一名背影窈窕，长发及腰的年轻厂妹，冲王成努努嘴：“跟你商量个事儿，换个位置呗？” 王成迟疑说道：“这不太好吧，私自更换工位，一会线长过来看见了，会被diao的。” 二郎大大咧咧地说道：“黄友琼算个姬吧！不用理他，一会他问话，你就说是我说的！” 王成瞥了二郎一眼，揶揄道：“算个姬吧，这话也跟他说吗？” 二郎脸一黑：“王成，你不太懂事啊？磨磨叽叽个啥？到底换不换？” “不换！要换你跟贾志豪换，志豪也在她旁边。” 王成摇摇头。 他知道二郎肯定是看中了自己旁边工位的那个刚来没一天的才十八九岁的特别青涩的厂妹，所以才提出调换工位这事儿的。 而对王成来说，焊锡这个工位虽然累点，但是干熟练了，也就习惯了，而且，旁边有一个年轻小妹妹在，那就算不怎么搭话，养眼也好啊。 而事实上，在现阶段，有相当一部分男性员工进厂子，挣钱只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解决另一半的问题，过来泡妞来的。 所以，很多工厂招工的时候，都会特别注明……哇哇哇我们这男少女多，阴盛阳衰，男女比例1：1.5，僧少肉多…… 听到王成这么干脆的拒绝自己，二郎顿时面子挂不住了，他冷冷说道：“王成！你是有点飘啊！你以为张帆升级了，你也跟着飞升了是不？” 王成没搭理他。 “看来你真的是膨胀了！王成！”二郎指着王成的鼻子喝问道：“我告诉你！张帆就是个屁！他就算升主管了，那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得看我大伯的鼻息生存？” 王成转过头去，背对着二郎坐在工位上，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里来气，便不阴不阳地说道：“行行行，二郎你牛皮威武！你大伯更牛皮！你们俩就是称霸银河系的奥特曼和奥特曼之父，行了吧？” “tm的！！” 二郎好歹智商还没低于七十，王成这拐着弯骂他跟他大伯实际上是父子关系，这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所以，二郎怒了！ “唰！” “你给我出来！有本事跟我来厕所！草泥马你要不来你都不是带把的！！” 二郎猛地拍了王成的肩膀一下，随即抓着后者的后衣领，硬拽着将后者给提了起身。 也就在这时候，车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第108章 威逼 这种安静得几乎只能听见流水线和机器的声音有些诡异，车间内的员工个个都知道，这肯定又有领导来巡线了。 而且，老员工一听这极度安静的声音就知道，这次来的领导级别还不低。 因为如果只是线长过来，那不用说，该干啥干啥，讲小话的撩妹的撩汉的，小声点就行，打瞌睡的别继续睡觉了就行，而如果是组长来了的话，那还是要注意下的，尤其是组长进过的时候，整条线基本上不会有人讲小话的，另外，正襟危坐，作出良好员工的姿态是必须的。 而如果是主管来了的话，那不得了，除了安静外，还必须卖力的干活！使劲的干活！ 毕竟，整个分厂才几个主管啊？两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主管是有开除普工的权限的！ 至于比主管更大的经理过来？那不太可能的，如果经理过来，那估计最少提前一天通知，然后大伙提前一天搞卫生，机台流水线必须擦得能用舌头舔那样干净。 王成和二郎转头朝着车间大门看去，遥遥的看见在组长李亚朋和十多个线长的陪同下，西装革履，似模似样的张帆背着双手走了过来。 王成微微一笑：“原来是帆哥来了！呵呵，帆哥今天这派头，还真tm帅！” 二郎撇撇嘴，冲地上吐了口痰，眼神骨碌碌转了转，感觉这个时候在呆在这，恐怕不太妥当，所以，他微微缩着头，就准备溜回自己工位去。 “哎哎哎！郎哥！你别走啊，聊得正欢呢？跑啥？”王成一看二郎要走，立马伸手拽着了后者的衣领，揶揄着说道：“你不是说要换工位吗？这会儿主管和组长都来了，你口中的那个姬吧也来了，你不是带把吗？不是很有种吗？你跟黄友琼这个姬吧提啊！” “尼玛的，你松开！” 二郎眼睛微红地瞪着王成。 王成目无表情地回瞪着他：“你不是很行吗？怂了？” “我……去尼玛的！” 王成破口骂了一句，被王成这么一激，他顿时有点下不来台了。 “行！老子就呆在这！你看看黄友琼敢放个屁不？” 二郎棱着眼珠子说了一句，杵在原地，也没走了。 很快，张帆一行人就走到了这条线上，并且，来到了王成这个工位附近。 张帆背着手，目无表情地扫视二郎一眼，没吭声。 组长李亚朋是个人精，他很懂得揣摩上司的心思，他很清楚，张帆肯定会来这条线的，并且，以张帆之前跟二郎的矛盾，他肯定会二郎很不满意，这一次过来巡线很可能就是来公报私仇的。 但李亚朋也很清楚，二郎的大伯是副经理！这是公司的高层！分厂的第三号人物，如果得罪了二郎的话，先别说之前那么费力讨好二郎所花费的精力和物质都白费了，回头只要二郎去他大伯面前吹吹风，那他这个组长还能干得稳当吗？ 得罪二郎，上上司不满意，想要不得罪二郎，和稀泥吧，顶头上司不满意，这可咋整呢？ 李亚朋微微低着头想了想，随即冲黄友琼使了个眼神，并且用手肘轻轻推了黄友琼一下。 使眼神的时候，黄友琼还故意装作没看见，可当李亚朋推他的时候，黄友琼想要不接这个茬都不行了。 尽管心里想骂娘，黄友琼还是微微板着脸，冲二郎说道：“二郎，你的工位在线头，跑这里干什么？” 二郎本想直接跟黄友琼提换工位的事儿，但转念一想，这会儿张帆也在呢，提换工位貌似不太合适，所以，他眨眨眼睛，说道：“啊？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准备回去呢。” 黄友琼低喝说道：“那还不快点回去？在这杵着不是耽误产量吗？” “哎！好！好！” 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上司的，二郎连连点头，随即夹着腚，就准备回去。 “站住！” 张帆突然喊了一声。 二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盯着张帆：“怎么了？大主管？” 张帆目无表情地看着二郎：“你上洗手间多久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线头的机台堆积那么多？上洗手间的时候跟全技员拿离岗证了吗？” 二郎一愣：“离岗证？” 二郎这才想起来，离岗去洗手间是需要拿离岗证的。 所谓的离岗证其实就是一个牌子，全技员和线长都有，去上洗手间，或者去楼下抽烟那都需要离岗证，这是车间内的制度规定。 但事实上，这玩意也就是规定，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规定而已，上洗手间必须离岗证，这玩意，糊弄下刚来没两天的新员工还行，老员工基本不扯这事儿的。 更别说像二郎这样的钻石关系户了，对二郎来说，别说什么离岗证了，就算下楼去抽烟，上班时间去外边呆个一小时才回来，那也不需要离岗证，并且，通常情况下，线长根本不敢说他。 “没有是吧？” 听见张帆问话，二郎脸色有些难看，沉默着。 “唰” 张帆转头看着身边的组长李亚朋：“李亚朋组长！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巡线，但我发现，车间内还是存在很多问题啊，尤其是像离岗制度这样的写进公司规章制度的条例，居然都有人敢明着违逆？你是怎么带的队伍？这是什么风气？如果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长此以往，你还怎么开展工作？” 李亚朋闻言，头都大了，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连连弓着腰点头：“明白！明白主任！回头我一定认真整肃车间风气！” “太敷衍了！”张帆摆摆手，微微昂着头，用鼻子看了眼黄友琼和二郎，随即脸色严肃地冲李亚朋说道：“李亚朋组长！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你必须严肃对待，不能掉以轻心！对于优秀的员工，该提拔就提拔！而对于极个别不听话的刺头！该发配就发配！你看最近保洁不是急缺人吗？依我看，某些人就应该到保洁部去历练历练！” 李亚朋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闻言，犹豫半天，转头看向身边的线长黄友琼，沉吟说道：“小黄，线长是基层管理岗位，也是大有学问的岗位，可我今天一看，在有关人才统筹与安排的问题上，你依然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啊。” 第109章 烧烤风波 黄友琼听到这话，心中简直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前阵子，把张帆调去搞保洁的时候，李亚朋说的就是这句话，而现在，几乎还是同样的话。 “这个线长真难当啊。” 黄友琼在心底无奈地说了一句，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冲二郎投去歉意的一笑，随即说道：“是是是，组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个别不听话的员工，我会敦促处理，该调到保洁去就调保洁去！” 李亚朋点点头，瞥了眼张帆的脸上，随即又想了一会儿，沉声冲黄友琼说道：“这事儿你得认真督办，车间的整洁是大事，关系到公司的5s，你要带头做表率，身体力行，知道不？” 李亚朋这话听着有点拗口，实际上就基本等于跟黄友琼说：不止二郎要调去干保洁，你也要竖立榜样，该刷马桶的时候就得去刷马桶。 黄友琼闻声脸一黑，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张帆离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晋升主管后，张帆的平时的工作时间很少，工作反而闲了下来，每天就看看报喝喝茶，要不就去车间逛一圈，自由度非常高。 而当点下午六点左右，得知张帆进修回来后，苗仁风一个电话打过来，约张帆下班后去他的“公司”大伙去整个自助烧烤啥的，喝几杯。 张帆欣然答应，并且把王成也叫上了。 当晚七点左右，在距离张帆租住的房子大约有两里多路的高坡山上，张帆这边两人，而苗仁风则是叫上了吴亮斌以及三个女“合作伙伴”。 并且，让张帆有些诧异的是，才几天没见，苗仁风这个工作室居然又多了一个成员。 据苗仁风介绍，这人叫孔懿，人吧，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灰色皮夹克，人长得文质彬彬的白白净净的，头发很长，后边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前额刘海还染了一撮绿毛，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放浪不羁的艺术家气质。 高坡山，是附近有名的一座山，这山谈不上什么旅游风景区，但国家对这山的开发力度大，高坡山经过改造后，山上风景还挺幽静的，有人工湖，有寺庙，还有游乐场。 因此，山上的人流量挺大的，每天早上或者晚上，都不缺乏那种跑步运动的人，更不缺前来散心的人。 山顶上，露天自助烧烤摊前，众人围着烧烤摊，一边烤着烧烤，闲聊着。 苗仁风和吴亮斌被女人包围着，罗佩佩缠上了王成，而张帆则是跟新来的孔懿坐在烧烤摊旁边的石桌上，闲谈着。 张帆微笑冲孔懿说道：“兄弟，从哪来的啊？” “我刚从印冬那边过来。” “印冬？”张帆微微一愣：“距离有点远哈，我听说印冬那边天天打仗，到现在都还是诸侯割据的时代呢？” 孔懿点点头：“是，那边是挺混乱的，而且还穷，落后，我以前就在那边搞搞民间摄影啥的，但后来发现，这玩意在那边没啥市场，所以就回来了。” 张帆一笑：“肚子都填不饱，你跟他们谈艺术，那肯定行不通啊。” “嗯。” “那你跟苗导呢？咋认识的啊？咋想着来跟他整这玩意呢？” “苗仁风？”孔懿瞥了眼不远处的正跟众合作伙伴嘻嘻哈哈的苗仁风一眼，说道：“他在网上发帖子，我看见了，就过来看看呗，至于为啥干这个……那不就是因为钱吗？我老婆得了乳腺癌，里里外外治疗费手术费花了大笔的钱，现在穷疯了我！” “现在的人……病不起啊。”张帆感慨着说了一句，突然问道：“兄弟，你既然刚从印冬那边回来，不知道你听说过一种家伊瑞沙的药物没？” “伊瑞沙？” 听到这话，孔懿眼神顿时虚眯起来。 张帆并没有发现孔懿的异样，自顾着说道：“我听说，这种药挺神奇的，对治疗肺癌有奇效，而且在印冬那边，挺便宜的。” 而这时候，正吃着烧烤的王成隐约听见张帆在说什么肺癌，他立马夹着腚，小跑了过来，插话问道：“帆哥？什么肺癌？啥药啊？”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差点忘了。”张帆瞥了眼孔懿，犹豫一会儿，低声说道：“阿成，你奶奶不就是肺癌吗？现在怎么治疗的？” 王成神情一黯：“能怎么治，药现在吃不起了，吃了也不太管用，但她平时太痛苦了，我就偷偷的从小渠道里买了吗啡，给我奶奶打吗啡……” 张帆闻言，眉头皱了下，王成虽然话说得看似轻描淡写，故作轻松的，可想想都知道，一个病人只能依靠吗啡去镇痛了，那是一个多么无奈的事儿。 张帆轻声说道：“阿成，伊瑞沙这种药物你听说过没？我前几天去滇州进修的时候，无意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听说这药对治疗肺癌挺管用的，而且价格不贵，听说一盒一千多块钱的样子，平均下来，每天吃一粒，大概一百多块钱左右。” “伊瑞沙？”王成眉头一皱：“产地在哪里，帆哥，你有渠道能买到这药吗？如果这药真的管用，一百来块钱一天的医药费我倒还能承担。” “产地在印冬，国内很难买到，就是没渠道啊，有渠道搞到这种药的话，我早给你买了。” “印冬？” 王成若有所思，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而张帆和王成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俩谈伊瑞沙的时候，原本在旁边听着的孔懿此刻却眉头紧皱的悄悄的走开了。 “对，就在印冬，如果你在那边有熟人的话，可以托他们问下……” 张帆正跟王成介绍着伊瑞沙呢，突然，露天大烧烤台内，在张帆背后，距离他大约十几米远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女声。 “吴小凡，你放尊重点！！” 听到这个女声，张帆微微一怔，随即调转身子，朝着声源方向看去。 大晚上的，山顶上的卢天生烧烤台光线并不是很亮，得有两三百个平方的烧烤广场上，只有十多展红色的复古灯笼照明。 循着朦胧的灯光，张帆隐约看见十几米远的一个烧烤台前，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争吵，而那个女的……似乎就是陈妍希。 第110章 路见不平 “这不是未来的超一线影后吗？” 张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朝着陈妍希方向缓步走去。 离得进了，张帆才发现，陈妍希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着小皮靴，红棕相间的jk少女群，上衣是鹅黄色的羽绒服，梳着丸子头，看上去青春靓丽。 而坐在陈妍希旁边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笔挺的西装，******，小平头，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有点年轻教授的味儿。 只见陈妍希竖着叶眉，气呼呼地冲他身边的男人说道：“吴小凡，我们只见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你邀请我参加的商演，我也如约参加了，所以，能不能别在缠着我？” 吴小凡皱眉说道：“妍希，在这一行混，你应该多一点圆融和变通，你看昂，咱远的不说，就说只高你两届的女星陈子熙，她也就比你大三岁吧，可现在已经在娱乐圈内崭露头角了，片约不断，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没想过个屁！”陈妍希俏脸上满是愠怒之色，骂道：“吴小凡，你那点心思就别藏着了，无非就是想潜规则呗？你也不心思心思，你够档次吗？” 吴小凡脸色一黑：“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我说的是事实！”陈妍希娇喝说道：“姐告诉你！娱乐圈好不好混我姐都不在乎，我出来就是体验生活的！” 吴小凡黑着脸低声骂道：“biao子还立牌坊呢！” “骂谁呢？”就在这时，张帆跟王成走了过来，张帆斜眼看着吴小凡：“哥们，看你长得像教授，没想到干的却是禽兽的事儿啊！” 吴小凡抬头瞥了张帆跟王成一眼，冷冷问道：“你谁啊？跟妍希啥关系？关你啥事？” 张帆正想说话，没想到陈妍希快速插了一句：“这是我男朋友！吴小凡你没看出来吗？” 一边说着，陈妍希快速走过来，顺势揽着张帆的胳膊。 吴小凡狐疑地看着张帆：“你男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怎么找的这么一个穷酸小子？而且长得也不怎么样，歪瓜裂枣的。” 张帆原本想替陈妍希解围了就带着她离开的，但一听吴小凡这话，顿时心中就来气了！ 什么叫歪瓜裂枣的？ 难道自己长得对不住观众？见不得人了？ 张帆冷冷盯着吴小凡，一手指着他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凡！你骂我没关系！你刚刚骂我女朋友！你必须道歉！必须！马上！” “道歉？” 原本这会吧，吴小凡姿态软一点，张帆也就算了，没想太追就，可谁想，这人天生嘴巴就贱！出口成脏的，跟他的外形完全成反比。 “你骂谁？” “骂你又咋了？！” “你是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红！” 张帆冷冷说了一局，轻轻推开陈妍希，随即快步冲过去，一个箭步上前，抬起脚，猛地一脚就踹在猝不及防的吴小凡脸上！ “哗啦~” 吴小凡当时就被踹得脸开花，直接从石椅上飞出去近两米，脑袋还撞在后边的一棵树上，他伸手一摸后脑勺，全是血！ 吴小凡这下红眼了，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满眼通红地盯着张帆：“小崽子？？你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咋的了？” 张帆硬怼一句，还想冲过去打，但被旁边的王成和赶过来的苗仁风他们给拽住了。 这段时间跟张帆相处，王成知道张帆以前练过，有一定的身手，一般人还真不是张帆的对手，所以，王成担心张帆不小心没收住力，万一把人给打残废了，那事儿就大了。 “人还挺多是吧？呵呵！你们等着！” 吴小凡冷冷的看了张帆这边十来个人一眼，随即快速爬起来，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没一会，吴小凡打完电话，随即目光阴狠地看着张帆等人：“小崽子们！你要有种你就别跑！” 被这么一激，张帆他们想跑此刻也有点拉不下脸了。 “沙比！你看我们跑不？”吴亮斌冷冷怼道：“我们就在这吃烧烤，等你开着国产c919大飞机来干我们！” “行！行！有种！” 吴小凡冷笑说着，蹲在树边抽着烟。 随后张帆一行人继续吃着烧烤，瞎扯着。 “帆哥！”苗仁风双目放光地看了眼张帆旁边的陈妍希，挤眉弄眼地冲张帆说道：“你别骗我？这位美女真的是你女朋友啊？要不是的话，干脆来我工作室合作拍戏算了！” 张帆脸一黑。 “是啊。”吴亮斌也笑了：“质量杠杠的这个妹纸，如果他过来，那肯定能让我们苗豆工作室如虎添翼啊！” “唰” 田静一把揪住吴亮斌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姐妹质量不行呗？” 吴亮斌连忙摇头：“啊啊？不是不是。” 陈妍希冲众人投去一个歉意地笑容，随即拉着张帆到旁边，小声说道：“张帆！你快走吧！” 张帆眨眨眼：“咋了？” “吴小凡在海北这边很有势力的，他爹搞房地产的，上次他爹的楼盘开业，还叫了我过去商演。” 张帆心下有点突突，嘴上却是梆硬地说道：“房地产咋了，法外之人啊？打不了给那个什么凡赔点医药费呗。” “只怕没那么简单的。”陈妍希美眸中泛着忧虑之色：“他家有钱，肯定不缺你这点医药费，你赶紧走吧，他刚刚打电话了，我估计要来横的。” 其实男人和女人在一块，会产生很多奇妙的事儿，如果是在一块工作，那男女搭配，干活不显累，可眼下这个时候吧，却起了反效果。 陈妍希没说这话之前，无论是张帆还是王成抑或苗仁风，他们个个心里其实都有点忐忑的，毕竟大家都基本是外地人，在本地没啥人脉，也谈不上什么经济基础的。 可被陈妍希这么一劝，反而让几个大老爷们抹不开面了。 这就像两个人打架，如果没人劝架，可能他们俩打着打着，自己就停战了，可旁边一旦有了劝架观战的人，那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硬！ 第111章 黑瞎子 “嗡嗡~” 伴随着刺目的汽车嗡鸣的声音和刺眼的远光灯，四台白色汉兰达一字排列，直接冲到了山顶，随即在露天烧烤广场旁边的路边停下。 紧跟着，车门“咣咣！”的陆续打开，一个个穿着羽绒服豆豆鞋，理着平头的青年下车，为首的一个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瓜瓢头，一只眼瞎了，黑漆漆的，看着就有一股子狠劲。 “哗啦” 这帮人大约有二十来个，他们一下车，顿时烧烤广场上的众多路人包括张帆他们就注意到了。 张帆望着从汉兰达上下来的一群人，微微一怔：“这个吴小凡还真找人来了啊？” 王成则是目光中泛着忧虑之色，没吭声。 苗仁风瞪着眼珠子说道：“怕啥呢？这么多人，又是在烧烤广场这样的地方？对面人多又咋了？他们要主动挑事！大不了大家明天一块上行新闻！” 张帆看了眼孔懿：“孔哥，你觉得该怎么弄？” 孔懿脸上泛着轻松，神情镇定，耸耸肩，说道：“能怎么样，他们要敢动手！那干就完了呗！” 张帆咧嘴一笑，“呵呵！” “哗啦~” 很快，广场周边的许多路人也涌了过来，远远的在附近看着，议论着。 “雾草，那个瞎眼的，不是黑瞎子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黑瞎子？啥玩意啊？” “黑瞎子你都不知道？这人是社会上玩的，心黑手辣的很，听说他在海北衙门有关系，看家他眼睛没？我听说就是去年的时候当街跟人打架，被人拿刀捅瞎的！” “瞎哥！”看见黑瞎子等人下车，吴小凡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你可算来了。” 黑瞎子被众多青年拥簇着，他嘴角叼着烟，冲吴小凡点点头，冷声问道：“对方人呢？还在没？” “在呢！”吴小凡连连点头，立马指了指对面的张帆等人：“就是他们！” 黑瞎子冷冷一笑，问道：“呵呵，你跟他们提我名号没？” 吴小凡眨眨眼：“那肯定啊！必须提了！” “报了我名号！还在这呆着，这也没把我黑瞎子当回事啊？”黑瞎子低头冲地上吐了口浓痰，一手插兜，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青年，随即来到张帆这边。 “唰！” 黑瞎子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张帆：“之前是你动手打的人是不？” 张帆冷漠盯着他：“你咋不问他为啥被打呢？我那是打人吗？我那是替他爸教育他！” “唰” 张帆话音刚落，黑瞎子冷不丁一提拳头，猛地一拳头朝着张帆的头砸过来！ 张帆眼疾手快，早有防备，脑袋迅速往左边一闪，躲过黑瞎子一拳的同时，右手闪电般的出手，竟然在电光石火之间，抓住了黑瞎子的右手手腕！ 黑瞎子惊愕地盯着张帆：“练家子啊？” 张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行，拿过蝇量级的金腰带。” 闻言，黑瞎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张帆，沉默着，随即又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路人，好半晌后，才沉声冲张帆说道：“我不管你是金腰带还是钻石腰带，你动手那就是没理！这样！广场上现在人也这么多，你当着大伙的面，给小凡鞠三躬，然后拿三万医疗费出来，这事儿就算了了！我也不管了！” 黑瞎子话刚说完，苗仁风就很不乐意地怼道：“踹一脚就要三万，抢银行啊还是那个吴小凡是金枝玉叶呐？” 黑瞎子蓦然扭头，盯着苗仁风：“你不乐意？” 苗仁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肯定不乐意啊！谁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黑瞎子点点头，目无表情地看着张帆：“那你呢？” 说实话，在听到黑瞎子说赔钱的时候，张帆是想用钱解决的，但奈何，张帆目前还欠着信用卡呢！ 虽然在中原科技公司升级做主管了，可毕竟没多长时间，而且，主管工资的浮动空间也不大，一个月也就四五万块钱左右。 张帆沉默一会，沉声说道：“赔钱可以，道歉不行！吴小凡那贱嘴就是欠揍！！” “你tm的！” 站在黑瞎子身旁的吴小凡一听这话，立马眼睛红了，一边骂着，低头就要去寻板砖！ “呵呵！” 黑瞎子突然阴狠地笑了下，单手指了指张帆，声音冰凉：“行！好话我说完了！面子也给你留了！小崽子，你自己不懂事，也就不怪我了！” 说着，黑瞎子转过身，目无表情地冲身旁的几个青年说了一声：“领头的几个给拉车上去，换个地点再跟他唠唠嗑！” “哎！” “明白，瞎哥！！” 跟着黑瞎子过来的年轻人顿时会意，立马点头，随即一窝蜂的冲着张帆和苗仁风涌来！ “狗玩意！盘他！” “这俩是领头的，给他们整车上去！” “哗啦啦” 一大群涌上来，瞬间将张帆和苗仁风等五个男人包围了。 田静罗佩佩以及吴亮斌的女朋友周茜早就跑到了远处，脸色焦急，但无可奈何。 至于陈妍希也同样跑到了一旁，俏脸上泛着些许担忧之色地望着张帆，手里拿着个手机，她犹豫了一会，随即准备打电话报警。 “想报警呢？” 一直盯着陈妍希的吴小凡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陈妍希手中的手机，恶狠狠地冲她说道：“爷们的事儿，你最好别管！等办了这小子！咱们在换个地方，好好聊人生！” “你……你太粗鲁了！你流氓！” 陈妍希粉脸有些苍白，奋力的抢着手机。 “这么多人干我们五个！我们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张帆冷冷说了一句，目光中却是泛着些许兴奋之色。 肚里有点墨的文人，多多少少也会有卖弄的意图，而习武的人，就没几个不好斗的！ 张帆也一样！ 第112章 战力排序 十几岁的时候，那会年轻，张帆没少跟人打架，其实张帆年少的时候是挺叛逆的，青春叛逆期比同龄人要更久，为此，白思雨才把他送到武校去习武，白思雨的目的就是希望张帆能在武校里得到历练磨砺。 而出社会之后，尤其是跟周盈盈结婚之后，张帆正儿八经的，基本上没怎么跟人红过脸，更别说动手了。 有句俗话叫：睡着的狮子，那也是狮子！ 身体里流淌的好战的血液是改变不了的！ “应该……算吧？” 苗仁风低吼一声，已经跟人掐上了。 而吴亮斌和王成两人见状，也冲了上去。 对王成来说，他其实是有一万个不动手惹事的理由的！ 可眼下，如果当了百米网，跑路了，那以后别说做朋友了，见面都尴尬。 “哗啦” 张帆猛地一把揪住一人的衣领，在抓住那人衣领的同时，他屁股上也被人踹了一脚。 张帆身子微微晃了晃，眼里闪过一丝狠色，直接抓住那人往身前一提，同时一提右膝盖！ “嘭！” 一个电炮怼在那人的小腹上！ 那人当场一声惨叫，趴在地上，身子蜷缩得像是烤熟的虾米！ “嘭嘭！” 而在张帆放倒一人的同时，屁股上，腰上被人踹了好几脚，同时他还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呵呵，习武之人，下盘必须要稳！”张帆冷冷一笑，低头看了眼从后边抱着自己，露出一张年轻的肤色略黑脸蛋微胖的年轻人的脸：“我就不到一百四的体格，但你抱得动我吗？” 还别说！如果是一般一百四体格的人，很多成年人只要用力，不说举起来，抱起来还是可以的！ 但这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对一些练武的，有点武术功底的人来说，下盘都是很稳的！ 一提起，往那一站，明明就一百四，可就跟个两百斤的铁坨坨似的！ 那个胖乎乎的小年轻步信邪，用力一提！深吸口气，连脸都涨红了！可张帆依旧纹丝不动！ “草！这货好像真的练过！过来帮忙啊！”胖小伙涨红了脸喊了一声。 “哗啦” 好几个年轻人闻言，又冲了过来。 “嘭！” 张帆抬起一脚，踹翻冲过来的一个年轻人，旋即深吸口气，两只手猛然用力，一把揪住了胖小伙的两只咯吱窝，紧跟着，让众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胖小伙被举起来了！ 胖小伙大约就十八九岁，个子一米七左右，但腰围粗，大腿粗，体格估摸着最少一百五六！ 就这样的一个人，愣是被张帆举国头顶！ “唰” 张帆再猛地用力，直接将胖小伙给甩出去一米多，又砸翻一个人！ “雾草！这比力气真大！” “娘的！二胖一百六啊！这货吃啥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对伙的人无不震惊了，纷纷一脸吃惊地看着张帆。 “妹的！管他多大力气！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被他们四个给干翻了？大伙一块上！” 众人虽然讶异，但也不至于被吓破胆子，所以，叫嚣着，又冲了上来！ “哗啦啦” 没一会，张帆由跟对伙干到一起！ 在混战的时候，张帆抽空瞟了苗仁风跟王成他们一眼。 张帆注意到，孔懿这家伙……居然没在，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剩下的王成和吴亮斌以及苗仁风他们三中，吴亮斌战斗力最垃圾，本来人就瘦，又天天被苗仁风拉着拍片，这会儿明显是被美色掏空了身子，一对一呢，被人压在身下暴打，鼻子都被干的血哗哗流。 不过虽然被人压着，可吴亮斌这货招数阴，被人压着他就用嘴咬，甚至连掏裆手这种绝招都能使出来！ 苗仁风比吴亮斌稍微好点，也强的不多，一对一的跟一个人在路边的水沟沟边翻过来滚过去的，头发都被人扯掉了，鼻青脸肿的，模样看着相当的狼狈。 唯一让张帆眼前一亮的是王成，王成这人个子看上去也不强壮，但身材敦实，而且，张帆感觉他出手挺快，而且有一定的章法。 一拳一腿，每次都往对伙的关键部位，比如手肘、膝盖这些地方招呼。 没一会儿，王成这比居然还干到了三个，当然，他自身也不好受，浑身衣服上满是鞋印，鼻子也被打歪了，哗哗流血。 张帆跟王成两人能打点，黑瞎子的人就重点关照了他们俩。 尤其是张帆，被十来个人围着，被打得最惨，头发快被扯没了，血糊糊的，像是被拔了很多毛的攻击，一只眼也肿得老高，鼻子也哗哗得冒血，被打歪了。 除此之外，衣服被扯破了，裤管也破了，看着像是丐帮二代长老似的。 “哗啦啦~” 就在张帆他们跟黑瞎子的人干了大约一分多钟。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音从山下呼啸着传来。 “雾草？警察来了？” “谁报警了？” 而坐在汉兰达车内，开着车窗正在观战的黑瞎子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不太好看地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都停了！” 发完短信之后，黑瞎子立马冲跟着自己来的一群年轻人喊了一句，随即双手插兜，也没跑路，安静等待起来。 “呜呜呜呜~~” 伴随着刺目的警笛声音，没到十秒钟，两台闪烁着警灯的车子停滞在烧烤广场路边，随后从车上下来十多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领头的警察约四十岁，一脸的正气，看着很威严，他“唰”的一下，掏出枪下车，吼道：“都不许动！” 他这一声吼，像是打雷似的，张帆等人见状，立马就停手了。 为首的警察脸色铁青的看了黑瞎子他们一眼，随即语气冰冷地说道：“所有参与打架的，全部抓回去！” “哗啦” 很快，一群警察行动起来，黑瞎子他们没啥抗争的，就被带上手铐，抓上车。 张帆跟苗仁风他们也不例外，一个个的，全部被抓了。 到最后警车都塞不下，不少人被丢进黑瞎子的车里，被带下车。 十多分钟后，众人全部被带进警署。 进去之后，就是接受询问，做笔录啥的。 但整个事儿，张帆他们就是受害者，唯一有点越界的就是之前踹了吴小凡一脚，但也没啥伤，都不算什么大事儿。 第113章 吴宗晖 一天后，张帆他们就全部被放了，在警署的调解下，吴小凡他们给张帆这边赔了四万块钱，这事儿基本上就算完了。 然而，张帆以为完了呢，实际上根本就没完。 第三天下午五点多，王成下班，随即直接往张帆家走去。 因为在白天约好了，晚上去张帆家吃饭，所以，下班后，王成啥都没管，就径直赶去张帆家。 而张帆这个因为在开会，所以，还没下班。 傍晚五点五十左右，在张帆居住的老式筒子楼楼下，王成提着几袋子刚买的菜，嘴里哼着小曲，正往楼上走着。 就在王成刚刚上楼的时候，楼梯的拐角呼啦啦一下子钻出来六七个年轻人，这帮人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穿着深色羽绒服，手里还都各自拎着一根胶皮包着的钢棍。 王成立马认出来，这帮人中，为首的那个就是前天在高坡山上见到的黑瞎子。 “你们这时想干啥？” 王成脸色难看地说了一句，下意识的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在他身后此刻也冲过来三四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式。 前前后后都有人，被包围了！人数得有十多个！ “干什么？你说呢？”黑瞎子上前一步，歪着脑袋看了王成一眼：“你叫王成是吧？张帆不在啊？” 王成阴着脸，没吭声。 黑瞎子伸手拍了拍王成的脸颊，斜视说道：“你挺能打的啊？前天整的我们四个兄弟住院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事儿怎么算？” 王成嘴唇蠕动了下，说道：“这事儿，警署不是已经协调过了吗？兄弟，没必要这么一直纠缠着不放吧？” “协调个屁！” 黑瞎子冷不丁一个耳光甩过去，“啪！”的一下，王成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随即黑瞎子转过身，冷声冲身旁的几个年轻人说了一句：“弄车上去，换个地方再聊！” “好的瞎哥！” “明白！” 跟着黑瞎子一块来的小弟们瞬间会意，随即一窝蜂冲上前。 起初的时候王成还想反抗，可对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且个个手里都有武器，王成即便有点功夫的底子，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没到十秒钟，王成后背、大腿就被钢棍敲了好几棍，当时就被打趴下了。 大约一分钟后，王成就被四五个年轻人架着，径直往停在路边小巷子门口的一台面包车走去。 与之同时，刚刚从外边回来，才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的陈妍希远远的望见了这一幕。 陈妍希是见过王成好几次的，知道这人是张帆的朋友。 所以，当她看见王成被一顿人硬拖上车的时候，一张脸顿时煞白起来，她躲在公交站台屏风后边，远远的，望着载着王成的面包车离去之后，这才小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拨打了张帆的电话。 “喂，张张帆，出出出事了。” 而此时，张帆正在公司内跟几个组长开会，接到电话后，他就拿着手机到了走廊上，皱眉问道：“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电话里，陈妍希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朋友王成刚刚被黑瞎子他们给绑走了，我亲眼看见王成被抓着上了对方的面包车。” “确定是黑瞎子？” “是他！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有错的。” 张帆深吸口气，“好！你线别回家，在附近找个地方，先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嗯！” 大约十几分后，陈妍希在自家租房斜对面的一个小饭馆内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张帆。 饭店门口，张帆一脸焦急地喝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妍希，你了解黑瞎子这个人吗？” “往和平路方向，一路向北走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追不上的！而且，他们人很多！”陈妍希小声说道：“黑瞎子我不认识，不太了解。” “那吴小凡呢？这事儿肯定跟吴小凡脱不了干系，吴小凡你总知道吧？” “吴小凡……我其实跟他也不熟，我之所以跟他认识，是前阵子参加一个商演活动，而他父亲是活动的主办方，因为这，才认识了他，他一直想追我，但我没同意，我只知道他父亲很有钱的。” “他爹叫啥？说说他爹的事儿。” 闻言，陈妍希想了许久，才低声的，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他爹具体是干啥的，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几个一块参加那次商演的姐妹们说过，他爹好像是什么盛世华府地产集团的总经理，叫吴宗晖，算是海北这边的名人，然后吧，这个吴宗晖在海北挺有势力的，黑的白的都吃得开，我有个姐妹都劝乐我好几次，劝我……” “劝你干啥？” 陈妍希脸色一红：“没什么。” 从她的表情中，张帆大致能猜出来她想说什么，可眼下，张帆根本没心思跟她扯犊子，所以，他语气急促地说道：“妍希，你有办法帮我把这个吴宗晖约出来吗？” 陈妍希一愣：“你约他出来干啥？我跟你说张帆，你别乱来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只要把他约出来就行，其他的我来办。” 陈妍希小脸上满是狐疑之色：“你得保证，不会瞎搞才行。” 张帆斜视她一眼，无语说道：“大姐，用不用拉勾啊？还保证，给你写个保证书呗。” 闻言，陈妍希捏着衣角，犹豫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那……我试试吧，我存了他的电话号，不过，能不能约出来也不好说。” “试试吧，你要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你的魅力的！” “贫嘴！” 陈妍希白了张帆一眼，随后拿着手机跑到饭店的洗手间内，给吴宗晖打了个电话。 张帆在外边等了大约五分钟，就看见陈妍希出来了：“怎么样？他同意见了没？” “同意了！” “地点在哪？” “万达影院。” “电影院？”张帆一愣，有点捉黠地看着她：“你这选的地方很浪漫啊。” 陈妍希脸红了，啐骂道：“才不是呢！这是他提出来的，我只是简单跟他提了下上次商演的事儿，约他出来再聊聊后续的细节问题，他就直接约我了，约我先去吃饭，然后看电影啥的。” 第114章 起点和终点 张帆嘀咕道：“老东西，还想吃嫩草呢！呵呵。” “什么啊，说的那么难听。” “没什么，几点钟见面？” “八点。” “那时间快了，咱走吧。” “嗯。” 随后张帆与陈妍希两人就搭了个车，往万达影院方向奔去。 一路上，张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不想王成的事儿，只跟陈妍希闲扯着。 最近这阵子相处下来，张帆感觉，陈妍希这个女人，其实还挺好相处的，除了偶尔有点较真之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憨憨的，挺纯粹的，也没啥坏心眼。 晚上七点五十左右，九龙大厦四楼，某炭烧餐厅内。 张帆跟陈妍希在餐厅内订了位置，才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名看着四十岁出头，梳着大背头，穿着宝蓝色名牌西装，脸盘周正，看着气势十足的中年人腋下夹着个手包，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张帆从陈妍希那看过吴宗晖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吴宗晖。 吴宗晖挎着包，在餐厅内眺望寻找了一会，当他看见角落桌上的陈妍希后，顿时眼神稍微亮了下。 可紧跟着，当吴宗晖看见陈妍希的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他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陈妍希站起来，笑吟吟打招呼：“嗨，吴总，这儿呢。” 吴宗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笑呵呵的来到陈妍希这一桌，拉开椅子在陈妍希的对面坐下，瞥了张帆一眼，冲陈妍希笑道：“妍希，出来吃饭还带个监军，你这是不信任我哈！” 陈妍希大囧，“才没有呢！吴总，他是我……朋友，今天他才是正主，其实是他有事儿想要跟你聊。” “哦？”吴宗晖看着张帆：“老弟，你找我？” 在吴宗晖打量着张帆的同时，张帆也在打量着他，并且，特别注意他的眼神。 张帆发现，吴宗晖眼神里看不到一点的惊讶之色，也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这也说明，吴宗晖应该是从没见过张帆，并且，对他儿子吴小凡跟张帆的事儿……吴宗晖肯定也根本不知情。 “嗯，是有点事儿。”张帆点点头，微笑着，伸手与吴宗晖握了握手。 “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张帆冲陈妍希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憨憨的，却也明白过来，当即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见陈妍希离开后，张帆沉默一会，斟酌着言辞地冲吴宗晖说道：“吴总，吴小凡是您儿子吧？” 吴宗晖脸上泛着一丝扑克牌似的微笑，他双手插兜，微微点了下头：“是我二儿子。” 张帆沉吟说道：“是这样，最近我跟您儿子有一点纠纷，为此，动了手，进了警署，从警署出来后，他又找到了我，并且还找了一帮社会人，一直盯着我，这事儿我挺苦恼的。” 闻言，吴宗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问道：“因为啥啊？” 张帆犹豫片刻，直言说道：“前天吧，我们发生了一点口角，然后动手了，然后吴小凡叫来了一帮人，把我和我朋友给打了，进了警署后，官方有调节，他赔了三万块钱，我以为这事儿算了了，但没想到您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好胜了，居然又找人来缠着我，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还把我朋友给抓走了，现在我朋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吴宗晖脸上没啥表情地回应道：“老弟，我觉得你搞错了对象，小凡他早就成年了，像这种事儿，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权利去管他，你要感觉他办的不对，可以找官方反应，而不是来找我。” 闻言，张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听得出来，吴宗晖这话里话外偏袒的意图很明显，明显是不想管的样子。 当下，张帆脸色也有些僵硬起来：“吴总，听您这么说，好像你儿子完全跟您没啥关系似的，要是这么说的话……假如有一天，吴小凡缺个胳膊少个腿的，您也别怪我没提醒哈！” 听到这话，吴宗晖顿时眉毛一掀，微微歪脖子盯着张帆：“你威胁我？” 张帆同样冷漠看着他：“这算威胁吗？” “唰” 吴宗晖身子微微后仰，躺在椅子上，同时解开西服的扣子，双手叉腰，匪气外露地盯着张帆，目无表情说道：“年轻人，说话别太难听，你要真有实力，就不能用一个小女孩的关系来约我在这里见面，我不管你跟小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事论事，你今天这态度！我很不喜欢！” 张帆揶揄道：“那样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给你跪下磕个头呗？” “呵呵，你层次太低！我俩没啥能聊的。”吴宗晖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冷眼瞥了张帆一眼：“听好了，我儿子太娇惯了，我等你给他卸个胳膊或者腿啥的！” 说着，吴宗晖起身就往餐厅外边走。 张帆脸色难看地望着吴宗晖的背影，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喊道：“吴总！别以为你在社会上很有能量！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圈子，要不然，你才刚起步，我就到终点了你信不？？” 吴宗晖扭过头，一脸不屑地看了张帆一眼，随即低声骂道：“傻x，不知者无畏！” 说着，吴宗晖大步离去，连碰到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陈妍希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陈妍希走了过来，美眸里有着失望之色：“你们谈崩了？” 张帆点点头：“对！崩了，我太直，他太傲！” “他确实有傲人资本的。”陈妍希小声说道：“白手起家，也就二十年左右，就干到现在身价数亿。” “我知道，这也是一个擦着边界起家的。”张帆沉声说道：“行了，妍希，接下来你别管了，你把吴小凡的号码发给我就行！” “你要他号码干啥！” “能干啥，约他聊聊呗。” “他号码被我拉黑了。”陈妍希撅着小嘴说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仔细地调取通话记录，在上面找着，过了一会后，才说道：“应该是这个，你记下哈，186xxxx……” 张帆照着这个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第115章 不服啊 “哪位？” 张帆声音梆硬地说道：“吴小凡！王成在你那是吧？没完没了是吧？” “啊？你是张帆啊？”电话里，吴小凡一愣，随即用戏谑地语气说道：“你说什么王成？我不知道啊！” “别装了！直接点吧，怎么样才能放人？” “呵呵，张帆！听你这口气，很不服气啊？” 张帆低吼道：“你就是个孙子你知道吗？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啊？我在哪里上班你不是不知道！你扯着王成干啥？” “呵呵！行啊！”吴小凡声音冰冷：“你既然这么牛批！那你就来冰河时代旧工厂啊！我和王成都在这边，我们等着你过来哈！” 张帆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冰河时代旧工厂是吧？行！” “我得提醒你哈！你别到时候又经官了哈！如果我们发现警署的人过来了！那你自己知道后果！”吴小凡冷笑说道：“还有，我给你充分的准备时间，我们在冰河时代旧工厂这边吃烤全羊呢，边吃边等你！一直等到后半夜两点！” “行！等着吧！我肯定过来！”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帆望着手机上备注的苗仁风的手机号，陷入了犹豫之中。 冰河时代旧工厂那地方，人少地理位置偏僻，吴小凡既然把地点定在这地方，那他肯定有准备，贸然一个人过去的话，可能连王成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打趴下。 所以，张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人帮忙。 可是找谁呢？ 苗仁风？ 还是算了吧，这货没啥战斗力，在海北的交际圈也很单一，除了在爱情动作电影圈内多认识一些圈内人士之外，貌似也没其他朋友了。 张帆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电话打到了黄隆的手机上。 很快，电话就通了。 张帆舔了舔嘴皮：“黄哥，有事找你帮忙！” 电话里，黄隆言简意赅：“说！” “我最近遇到点麻烦，惹上了海北的一群小混混，对方还把我朋友给绑了，现在约我去冰河时代旧工厂那边，听他们的语气，我一个人过去的话，可能没法健全回来！” “他这是要一个画面啊，呵呵。”电话里，黄隆冷笑一声，问道：“对面叫啥名啊？” “叫什么黑瞎子的。”张帆想了想，突然问道：“哦，对了，还有个叫吴宗晖的，黄哥你认识不？” 黄隆闻言一愣，随即恍然道：“吴宗晖？他啊？呵呵，你跟他有仇啊？” 听黄隆的语气，似乎对这个吴宗晖挺不感冒的，张帆回应道：“嗯，是有点过节。” “行了，我明白了，我来办，剩下的你别管的。” “好。”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冰河时代旧工厂位于海北市北郊，这一片在三战之前是大工业区，三战后，这边受到的战火冲击较大，一些工业基础设施啥的都遭到了破坏，所以，这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白天都很少有人来，大冬天的，晚上的人就更少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靠近河边的废弃工厂门口，数台越野车停滞着。 越野车支着大灯，在越野车的边上架起了一团篝火，吴小凡黑瞎子等十几个人围着篝火正一边吃着烤羊，一边闲聊着。 在离吴小凡大约十几米远的废弃工厂大门门口，王成双手被反绑着，同时被两个小年轻看着。 此刻，王成的模样异常狼狈，头上血淋淋的，鲜血已经干涸，使得头发一撮撮纠结在一块，脸上满是血污，眼球充血往外翻。 并且，大冬天的他，浑身被扒得谨慎一件四角底.裤，他蜷缩着蹲在地上，冻得鼻涕直流，浑身发抖。 “想吃羊吗？”负责看管王成的一名小年轻咧开嘴，一边吃羊，露出一口大龅牙，斜视王成一眼，说道：“想吃就叫爸爸，爸爸心善，可以给你一个羊腿。” 王成脸色阴沉地盯着大龅牙，没说话。 “用这种眼神看着爸爸，有脾气啊？？” 被王成这阴冷的眼神一盯着，大龅牙脸色一冷，翻手一个大耳光呼过去：“看啥看？沙比！” “啪！” 王成脸已经肿了，才干涸的鼻血又开始往外窜。 “你不是会武术吗？当过兵啊？会缩骨不？”大龅牙板着脸冲王成说道：“来，来！给我表演一个缩骨功，我tm就放了你，给你穿衣服！” “行了，龅牙，轻点嘚瑟，别给整没了。” 篝火旁，黑瞎子撕下一口羊肉，扭头瞪了大龅牙一眼，说了一句。 龅牙龇牙一笑，“放心呢，瞎哥，好着呢，出不了事儿！” “唰” 黑瞎子抬手看了下表：“都快十一点半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张帆肯定不敢来了。” “呵呵。”一旁的吴小凡笑了笑，“瞎哥，我跟你说，我跟张帆打电话纯粹挤兑他，完全没想过他敢来，我打听过了，他一个外地佬，才来海北没几天，拿啥跟咱玩啊？” “就是，我也觉得。” “肯定不会来了，瞎哥，烤羊快吃完了，要不早点回去吧，大晚上的在这，冻得快变僵尸了握草！” “你既然认定那逼崽子不会来，那干啥还把时间定到半夜两点？这不是找罪受吗？”瞎哥这人虽然是社会上玩的，但做事儿还算讲点章法，他皱眉冲吴小凡说道：“再等等吧，十二点还没来，小凡你给他打个电话，要真怂了，就叫他过来，磕个头，认个错，再拿十万块钱给哥几个买酒喝，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就是！大晚上的，干啥不好，在这喝西北风，回家搂着婆娘睡觉多舒坦！” “也行！”吴小凡微微一笑，说道：“吃完这只羊我就给张帆打电话，哎，被你们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今晚还约了个车模，这会儿在天海酒店等着我呢！” 闻言，旁边的一群小年轻挤眉弄眼地怪笑起来。 “雾草！不人道哈！咱们喝西北风，你整大宝剑！” “车模长啥样？小凡，有照片没？拿来瞧瞧？” 篝火旁，众小年轻笑呵呵的扯犊子，完全忽视了王成的存在。 也就在这时，暗夜中，迎面没有路灯的大马路上，一台无牌面包车极速驶来。 第116章 记住我的名字 面包车的车速估计得有七十码，开着大灯，呼啸而来。 大约十秒钟后，面包车距离厂房门口的吴小凡和黑瞎子等人已经不到二十米。 这时候，黑瞎子等人才察觉到异样。 “呵呵，有车过来了？”黑瞎子抬头瞥了眼迎面而来的面包车：“小凡，你们猜猜，张帆在那台车上不？” “应该不是的吧，兴许是路过的。” “我感觉不是，这条路基本没人来。”吴小凡摇摇头，站了起来，目光望着迎面迅速驶来的面包车，不屑说道：“不过也没事儿，就一台面包车，撑死了能坐七八个人！” “嘎吱！” 吴小凡话音刚落！ 面包车突然刹车，在厂房门口停滞，距离吴小凡他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哗啦！” 紧跟着面包车车门拉开，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身材高大并且精瘦的带着羽绒服连体帽子，并且脸上还戴着一张孙悟空面具的男子。 “哗啦啦” 黑瞎子这边的人见状，也立马站了起来。 很快，吴小凡一看对面的面包车上就下来一个人，当时就笑了。 “雾草？就一个人？呵呵，这是准备来耍杂技的吗？” “真尼玛搞笑呢？一个人过来？以为自己是国际顶尖雇佣兵啊？” “这人脑子估计坏了！” 黑瞎子也笑了，他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站起身，双手插兜，歪歪斜斜地扶着石柱子，看着来人。 可紧跟着，吴小凡他们脸色就变了。 只见那个高瘦面具男人刚下车没一会，随即从怀里掏出两把仿制式64枪。 “雾草？”吴小凡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黑瞎子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眉头紧皱的盯着青年人。 “叫吴小凡和黑瞎子的，往前站一步！” 面具男嘴里叼着一根火柴，步伐随意的往黑瞎子这边走，同时喊了一句。 “唰” 闻言，吴小凡不但没上前，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身子有些闪躲的躲在人群后边。 “哥几个，抄家伙！” 黑瞎子舔了舔嘴皮，冷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抄起身边的一把西瓜刀，咬牙就往前窜了两步：“哥们，叫我啊？？” 黑瞎子话音刚落！ “唰” 面具男扭头扫视黑瞎子一眼，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抬起左手，随手就冲黑瞎子崩了一枪！ “呯！” 抢响！ 黑瞎子一声闷哼，右大腿顿时血流如注，他踉踉跄跄的后退数步，抱着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哗啦啦” 见状，众人连忙分散开，一个个的，看青年的目光中透着惊惧。 “吴小凡呢？” 面具男步履不快但相当稳健的往前走，再次喊了一声。 “哗啦” 一瞬间，众多年轻人纷纷转过头，望着躲在边上的吴小凡。 “唰” 吴小凡一瞬间吓得脸都没有血色了，额头的汗水直冒，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目光惊惧地盯着青年，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哥哥们们，有有话好说说行不？” “就你这样的，还混社会呢？你端的起枪吗？？”面具男目光淡漠地扫视吴小凡一眼，随即再次点射两枪！ “呯呯！” 吴小凡两条大腿纷纷中弹，瞬间鲜血飙射，他惨嚎着，直接倒在血泊中。 “哗啦啦” 面具男双手举枪，迈步往前走：“我叫吕利君，枪内还剩九粒子弹，有脾气的出来走两步？” “哗啦啦” 人群顿时轰然，每一个敢说话的，更没一个敢站出来的。 “tm的！老子就不服…” 黑瞎子目光血红地盯着面具男，声音沙哑的说着，捂着大腿就要上前。 “瞎哥！瞎哥！”大龅牙见状，立马跑过去抱住黑瞎子，同时捂住后者的嘴巴，脸色苍白地说道：“瞎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说了！！” 黑瞎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但再也没往前走！ “哗啦啦” 面具男闲庭信步似的，漫步走到门口，走到王成身边，一枪把绑着王成的绳索打断，随即一只手搂着王成往面包车上走。 而黑瞎子这边，十七八个人都眼睁睁看着，无人敢出声，更没人敢上前，只能任由面具男把人带走。 片刻，面具男领着王成走到面包车边上，随手将王成塞进面包车，紧跟着，自己又返回到驾驶室内。 “嗡！” 面包车点火的同时，车窗降下。 紧跟着，黑瞎子和吴小凡等人就看见面具男的脸冲车内伸了出来，他目光淡漠地扫视黑瞎子等人一眼，语气极为不屑地喝道：“记住我的名字，再见！” 话音落，吕利君一脚油门，面包车嗡嗡嗡的，绝尘而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张帆在城南的某个出租屋内，见到了王成。 王成身上的伤其实不轻，不止是外伤，肚子被猛踹猛踢，估计内脏都受到了损伤，并且他感冒了，发着高烧。 吕利君办事儿挺细节的，把王成送过来的同时，顺带还买了一些感冒发烧和治疗内外伤的药物。 至于吕利君本人，张帆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他长啥样，他只将王成送到张帆的出租屋门口，打了声招呼，就开着面包，匆匆离开。 当晚，张帆喂王成服下感冒药，又给他的外伤伤口做了消毒处理，一晚没睡，在旁边照顾着。 与之同时，海北某私立医院内。 吴宗晖坐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脸色苍白，一脚焦虑地冲医生说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脸色很凝重：“手术还没结束，不好说。” “以您的经验，手术能成功吧？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闻言，医生一怔，随即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吴宗晖：“先生，你是在开国际玩笑呢？双腿中弹，又拖了这么久才送过来，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吴宗晖一怔。 “我就实话说了吧。”医生沉声说道：“以目前的情况，即便你儿子能救过来，也需要好生疗养，至于后遗症…准备给他打造一座轮椅吧。” 闻言，吴宗晖顿时感觉脑海一阵嗡鸣。 良久后，吴宗晖目送医生离开，这才眼睛通红地拿出手机，拨打一个手机号：“贾志豪，我需要一个交代！” 第117章 非黑即白的世界 电话里，贾志豪声音低沉：“吴宗晖，你tm是不是有病？我都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呢？刚刚下面人就跟我说，瞎子被人崩了！” 吴宗晖质问道：“我儿子跟着你的人一块玩，你没看好他就算了，回头就用这种态度回应我？” “那不然呢？你要我怎么样？吴小凡啥德行你这个父亲能不知道吗？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是他保姆啊？” 吴宗晖心烦意乱地说道：“行了行了，我现在不想跟你扯这些，你就说，这事儿你怎么处理吧？” 闻言，电话那头，贾志豪沉默一会儿，沉吟说道：“刚刚听下面人说了，开枪的是一个叫吕利君的人，这个吕利君是跟黄隆一块玩的，你说这事儿怎么整？” 吴宗晖一愣：“黄隆？” “对，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 吴宗晖皱眉问道：“难怪之前有个叫张帆的小崽子跟我说我刚起步他就到终点了，呵呵，贾志豪，你跟黄隆比起来……” “这没得比，咱关系没他硬，传闻黄隆跟商务部的马国华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而且，他出道早，成名很多年了。” 吴宗晖愕然：“那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先看黄隆怎么表示吧！”电话里，贾志豪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好好挣钱就完了，宗晖，咱们没必要跟黄隆怄气，黄隆这个人，很复杂的，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的推手有好几个。” 闻言，吴宗晖本想说：这尼玛是怄气的事儿吗？我儿子双腿都被废了！ 但这话道嘴边，吴宗晖最终也没说出口，最后沉默着， 随后两人挂断电话。 另一头，海北某出租屋内，到了一宿没怎么睡，直到清晨八点左右的时候，张帆又接到了黄隆的电话。 “喂，黄哥。” “你准备一下，下午跟我一起，去见见吴宗晖跟贾志豪。” 张帆一愣：“见他们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打了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啊？总得有所表示吧？” “哦，明白了。”张帆点点头，“贾志豪是谁？” “你别问，把位置发我，我接上了你，咱车上说。” “好。”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而张帆则给黄隆发了一个位置定位。 这时候，王成也醒来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看了眼张帆：“帆哥，你跟谁通话呢？” “跟一个朋友。”张帆看了他一眼，“你再睡会吧，我一会要出去。” “睡啥睡，我还得起来上班呢。” “别扯了。”张帆无语说道：“你都这样了，还上个毛线的班，安心躺着吧，回头跟黄友琼打个招呼，就挂病假就行。” 王成笑了笑：“上头有人就是好办事啊，谢了哈帆哥。” 张帆沉默半晌，摇摇头：“谢啥谢，这事儿本就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还差不多。” 王成没吭声。 随后张帆洗簌了下，就下了楼。 黄隆的效率很高，大约只过了半个多小时，一台吉普牧马人就到了张帆所在的出租屋楼下，随后牧马人后排座车窗降下，露出黄隆的脸，他看了眼正蹲在路边抽烟的张帆，挥了挥手：“上车。” “哎！” 张帆掐灭烟头，拉开车门上车。 上车后，张帆发现，开车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穿着白衬衣的陌生的年轻人，而黄隆则是躺在后排座上，抽着烟。 待张帆上车后，黄隆给他发了支烟，问道：“看你这样子，昨晚没睡好哈。” “那肯定了，昨晚一整晚没睡，提醒吊胆的，特担心那个黑瞎子又带着人找上门来。” 黄隆随口说道：“放心吧，他不敢。” 张帆有些惊讶：“这么自信的吗？” 黄隆没回应张帆，而是吐了口烟，看着他：“张帆，你是第一次来海北，对海北不太了解吧？” “不了解。” “一场战争改变了全世界。”黄隆轻声说道：“三战之前，海北是一线城市，战后海北受到的战火冲击很大，各种高新产业和工业设施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各种社会秩序改变了，秩序在重塑，也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很多投机者，贾志豪和吴宗晖都属于投机者。” “投机者？怎么理解？” “就是那种钻漏洞而发财了的，以很小的代价攫取了巨额利润的人。”黄隆沉吟说道：“就拿贾志豪来说吧，大约十几年前，一场生化危机席卷全世界，他呢，就靠着倒腾医疗器械赚了一大笔，后来呢，他眼看着战争要来了，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又捞了一笔，再后来，靠着暴力血腥的手段，在海北组建自己的势力圈子，一步步走到现在，我听说他最近好像还扯上了什么药材生意。” 张帆忍不住问道：“黄哥，听你这么说，贾志豪干的这些事儿，是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啊？到现在都还没出事的吗？” 闻言，黄隆被逗乐了，笑道：“是哈，正义不会缺席，但正义经常迟到你知道吗？” 张帆无语。 黄隆扭头看着张帆，沉吟说道：“我十六岁出来社会上混，刚出社会那会，满腔的热血和正义，但后来，慢慢的长大了，我就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的，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后来，一个机会，让我进入江湖，二十多年下来，我现在过得虽然依旧谈不上什么光鲜，但好歹也有了点名望，到了能用名望换钞票的段位。” 张帆闻言，神情有些诧异地看了黄隆一眼。 对黄隆这这些话和举动，让张帆有些意外。 奇怪于……黄隆为什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张帆还记得，就在前阵子，黄隆可还是拿枪逼着自己去杀人呢，那会儿的黄隆，可谓是相当的冷酷现实。 可如今呢……黄隆给张帆的感觉，反而像是个邻家大叔似的，不但没什么架子，反而喜欢聊些心里话。 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呢？张帆百思不得其解。 “张帆。”黄隆掐灭烟头，扭过头，深邃的目光盯着张帆：“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一个好处是什么吗？” 第118章 沉甸甸的银行卡 张帆摇头：“不知道。” 黄隆微微一笑，目光看了眼车窗外的街景，说道：“有句话很经典，读书是为了让人跟你讲道理，而混江湖，是为了让不讲道理的人听你讲道理！懂了吗？” 张帆顿时无语：“扯淡吧这是。” “哈哈哈。” 两人闲聊着，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牧马人驶入到海北市中心的一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 几分钟后，牧马人停在酒店停车场，随后张帆就跟在黄隆的身后，两人一同上楼，径直来到顶楼的888号房间。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跟随着黄隆一块进去后，张帆发现，房间内的吴宗晖正在等待着。 除了吴宗晖之外，在沙发上还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人体格不胖不瘦，一米七左右，一百四左右，穿着藏青色的西装，右手手腕上戴着大号的紫檀木手串，眉毛很浓，嘴唇很薄，整个人微微斜躺在沙发上，不用说，这人就是黄隆之前提过的贾志豪了。 “吴总！贾总！呵呵，好久不见！” 一进门，黄隆脸上就泛着扑克牌似的笑意，笑吟吟地进入客房，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张帆也坐在边上的沙发上，但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贾志豪斜躺在沙发上，看见黄隆进来，也没起身相迎，只瞥了黄隆身边的张帆一眼，随即低头玩手机。 而吴宗晖同样是没起身，脸色不太好看地瞥了张帆和黄隆一眼。 黄隆一点也不恼，笑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调侃道：“看看哈！吴总和贾总这派头，生意做大了，就是不一样，呵呵！” 吴宗晖冷冷说道：“少来了！我儿子两条腿是废了，现在还搁在医院躺着，黑瞎子现在该改名叫黑瘸子了！这事儿咋解决？” 黄隆反客为主似的，慢悠悠地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壶茶，随口说道：“咋解决，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谁打得你的儿子，你还回去不就完了。” 吴宗晖闻言顿时要红眼，他冷冷盯着黄隆：“黄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开枪的人叫吕利君，你们去找他吧！” 听到这话，贾志豪抬头看着黄隆：“黄哥！你这话不地道啊？谁不知道吕利君是跟你玩的？他是亡命徒，居无定所的，你让我们上哪找？” “要不然这样！”说着，贾志豪微微坐直了身子，歪脖子盯着黄隆：“黄哥！我知道你肯定不可能干这种粗活脏活，你直接打个电话，把吕利君叫过来，这事儿就算完了，你看咋样？” “呵呵呵。”闻言，黄隆眯着眼笑了笑，随即摸了摸后脑勺，抬头，目光直视贾志豪：“没问题啊？贾总，吕利君现在在黄河路107号的悦君客栈里，你直接派人过去吧，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派人过去，直接崩了他就完了！” “你——” 贾志豪脸色铁青，一脸的阴沉。 而吴宗晖同样是身子有些发颤地盯着黄隆，右手握成拳头，紧咬牙关。 “唰” 黄隆脸上的笑意收敛，目无表情地看着吴宗晖：“吴总，你觉得呢？” 吴宗晖脸色难看，没吭声。 “有实力才有饭吃！要了里子，就别想着要面子。”黄隆目无表情说了一句，沉默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唰”的一下，随手丢到茶几上：“密码六个8，卡里有五十万，是医药费，拿着吧。” 说着，黄隆神色淡然地喝了口茶，一边等待着吴宗晖和贾志豪两人回应。 好半晌，贾志豪和吴宗晖也没伸手去接茶几上的银行卡。 “行了，茶叶喝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下午还有会，该回去了。” 黄隆等了四五秒钟，见贾志豪和吴宗晖不发话，随即也懒得等了，随口说了一句，冲张帆使了个眼色，随后就起身，迈步往门外走去。 张帆跟在黄隆身后，两人才走了两步，后边就传来贾志豪低沉地声音：“黄哥，这钱我们要是不接呢？” 黄隆微微一愣，也没转身，随口笑道：“不接就不接呗，随便找个垃圾桶丢了吧，话我已经说明白了，吕利君在黄河路，他会在悦君客栈呆三天，贾志豪你要感觉自己还能有两个冲刺，那你就带人去吧！” 说着，黄隆带着张帆，大步离开酒店。 出了酒店后，张帆深吸口气，呼吸着外边清晰的空气，两人一边下楼，张帆扭头冲旁边的黄隆说道：“黄哥，话是不是说的太僵了？贾志豪和吴宗晖好歹也是有脸面的人，这么激他……” 黄隆随口吐了口痰，不屑道：“你不懂，这就是个丛林世界，有的人，你退一步，他得进两步！没必要给好脸色。”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那么多但是！就算是坨屎！他也得吃下去！” 张帆默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五分钟后，两人原路返回，上了黄隆的牧马人。 与之同时，酒店888套房内，吴宗晖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上，撩起门帘，眼睛通红地望着楼下上车的张帆和黄隆两人。 贾志豪依旧躺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地说道：“宗晖，你也看见了，黄隆不买我的账，这事儿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 贾志豪看了眼吴宗晖的背影，安慰道：“宗晖，你也别太上火，像黄隆这种人，也是在走钢丝，黑的白的，眼红他的，仇视他的也不少，别看他表面上风光，指不定明天就在路上出车祸被撞死了。” 吴宗晖目无表情地，没接腔。 几分钟后，贾志豪也拎着包离开了。 而吴宗晖独自在套房内呆了一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小楚，你来德天大酒店888套房一下。” “啥事啊哥？” “来了再说。” “……好！” 挂断电话后，吴宗晖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套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吴宗晖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三十岁左右，西装笔挺，脸盘周正，但眼神有些阴郁的一个年轻人。 “小楚，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吴宗晖脸色平静地将小楚领进套房，随后低声在他耳边吩咐起来。 第119章 一夜之间的变化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张帆一看这么多天都没啥动静了，也就回去上班了。 三天后的晚上，大约是晚上七点左右，王成骑着小电驴，从菜市场买了点菜，买了鱼、鸡、肉之类的，准备回家好好慰劳下自己。 “爸？”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王成一边锁好小电驴，抬头喊了一声。 木棚房的的台阶上，一盏昏黄的白织灯亮着，但没有回应。 “又出去打牌了？还没回来？” 王成嘀咕了一声，随即又喊：“奶奶？奶奶？”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 王成有些纳闷，奶奶虽然身体不太好，可耳朵还是好使啊，平时只要喊一声，她肯定能听见，并且有回应的。 但王成也没多想，正当他快进屋的时候，突然从棚屋后边冲出来四个青年小伙！ “哗啦啦！” 四个青年都是二十五岁上下，为首的一人正是小楚，他穿着黑西装，梳着三七开的头型，脸色冷厉，手里拿着一把仿制式手枪，冷冷盯着王成。 王成一愣，直愣愣地瞪着小楚，手里提着菜也掉到了地上。 “唰” 小楚直接拎着枪，顶到了王成的头顶上。 “你你们想干啥？” 王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说这话的同时，他伸长了脖子，朝着屋内瞧了一眼。 屋内……灯光亮着，但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奶奶不在了！ 小楚冷漠说道：“别看了，你奶奶被我们接去修养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 “别问，由不得你！带走!” 小楚冷声说了一句，随即冲身边的一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哗啦啦” 几个年轻人当即会意，立马围上前，前前后后架着王成，硬拽着王成王棚户侧边到的小巷子走去。 王成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一声没吭。 片刻后，王成被带着到了棚户区侧面的小巷子内，小巷子里停了一台松花面包车，他被硬塞进面包车里。 被塞进面包车后，小楚等人带着王成径直去了海边，到了海边的码头上。 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码头港湾里，停着一艘游艇，在王成被带着上游艇之后，小楚找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游艇内。 “唰” 游艇内，小楚将打开的笔记本搁到王成面前。 王成神情有些呆滞地望着笔记本，此刻，笔记本上正实时播放着监控摄影画面，画面内，是在一所私人医院内，王成的奶奶正躺在病床上，病床边上挂着吊瓶，她眼神闭着，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你把我奶奶怎么了？” 看见奶奶，王成的了脸一瞬间通红起来，他眼睛通红地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小楚的西服领带。 “撒手！”小楚脸色冷漠，一动没动，盯着王成喝了一句。 “我去尼的！” 王成有点急眼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抡起拳头冲着小楚的脸就砸过去！ “给脸不要脸是不？” “哗啦” 一下子，一同上游艇的另外几个青年冲上来，一个留着小胡子，三角眼的青年拿着一把锯短的沙喷子，一枪托猛砸在王成的脑门上。 “嘭！” 王成当时就感觉脑袋一阵冒金星，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游艇的船舷上。 小楚伸手在王成脸颊上拍了拍，冷声说道；“你奶奶现在在海北的一个私人医院内疗养，现在没事儿，但是，小崽子，你要再这么闹，有没有事儿我就没法保证了，明白吗？！” 王成眼睛通红，瞪着小楚，胸腔急促起伏着，没说话。 “起航！” 小楚没再搭理王成，扭头说了一句。 “嗡嗡~” 紧跟着，游艇起航。 海北属于沿海城市，南临大海，过了不算太远的海域，就是当世有名的东方明珠和妈祖特区了。 晚上接近十二点，王成被小楚他们带着到了妈祖特区，然后一路被带着径直去了世界上的都很有名的拉斯维斯娱乐场。 午夜十二点，拉丝维斯娱乐场高三十三层，气势恢宏，娱乐场外边，豪车云集。 王成一辈子也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刚从娱乐场停车场内出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时，内心除了满腹的疑惑之外，还有些震惊。 “别愣着了，走吧！！” 小楚推了王成一下，随即昂首进了娱乐场。 王成望着小楚的后脑勺，又抬头望了望娱乐场正门那金碧辉煌到的大门，内心充满了不解和忐忑。 他不知道小楚带着他来这种地方是干嘛的，此刻，王成也有想过跑路，或是跑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报警。 但他奶奶还在对方的手里，并且，周围还有小楚得到三个手下盯着，王成就算想跑，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唰” 王成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一会儿后，迈步跟上，也进了娱乐场。 娱乐场内部的装修堪称金碧辉煌，大气磅礴。 场子内的人气很旺，各种显贵名流在这里一掷千金，感受着地狱与天堂得到落差感。 看小楚的样子，不是第一回来拉丝维斯，有点轻车熟路到的样子，他带着王成等人，在娱乐场第一层溜达了一圈后，然后就兑换一百万的筹码。 “唰” 小楚随手给了王成一大把的筹码，言语随意地说道：“心态放宽点，随便玩，输了算我的。” 王成怔住：“什么意思？” “嘭！” 跟随小楚一块来的那三角眼青年伸手在王成胸口杵了一拳头：“叫你玩你就玩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王成意识到，到了这，他就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似的，已经完全没了选择的余地，只能顺从着对方的意思来。 当下王成只能强压下心中的诸多疑惑和担忧，在大厅内转了转，随后把目光锁定到了一个牛牛的牌局上。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王成上了桌，试探着玩了起来。 第120章 艰难的选择题 刚开始的时候，王成只敢小玩，他一看筹码，最小的筹码都是一千的，于是他就丢了个一千的，开始玩。 玩了几圈之后，王成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有句话叫，牌局上的钱，不算钱! 在玩牌的时候，一把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对这种钱到的定义很淡薄。 还别说，两个多小时玩下来，王成的手气相当的不错，才两个多小时，就用三十多万的筹码赢到了两百七十多万！ 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王成被小楚带着离开了拉丝维斯娱乐城。 回来的时候，乘坐的还是那艘游艇，同样还是小楚和他的四个同伴。 不同的是，此刻在王成的怀里，揣着276万的巨款。 一夜之间！准确的说，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小有家底的富家翁！ 这种心理落差是很多没经历过的人没法想象的。 就像某些喜欢在同学聚会上用极其低端的，直接撒钱这样的手段去炫富一样，又像某些人，一朝发财，立马买辆豪车，不远几千里也要开回老家给自己挣面子的这种衣锦还乡一样。 暴发户和真富，缺少的就是这么一种沉淀。 凌晨五点半，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临上岸的时候，游艇上，小楚拉着王成，点着后者的胸口，沉声说道：“你回去之后，得替我办个事儿。” 王成怔住：“什么事儿？” “你跟张帆关系好，你去中原上班的时候，我要你想办法拿到张帆的公司账户帐号和密码，再把整个公司的员工资料明细拷贝一份发给我！” 闻言，王成整个人都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叫他办这个！！ 一瞬间，王成额头青筋个鼓起，强压心头的怒火，说道：“这事儿跟张帆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别问，有人对他不待见！你只办好我交代你的就行！” “张帆是主管，没有获取整个公司员工资料的权限的！” 小楚声音冰凉：“你tm少在这跟我装糊涂！如果不能办，我就不会来找你！” 王成咬牙说道：“这事儿是犯法的！只要一曝光！张帆最少是开除，重则要坐牢的！” 小楚暴喝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办就完了！！” 王成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小楚，好半晌，也没说话。 “唰” 小楚从兜里掏出一盒药在王成面前晃了晃，又伸手指了指王成胸口揣着的装着276万的银行卡，声音默然：“你奶奶是肺癌，中晚期，这是伊瑞沙，对治疗肺癌有奇效，这药印冬产的，价格不算贵，一盒就一千多，但只我有渠道能搞到手，只要你点头，以后这药我可以给你原价提供，还有你兜里的两百多万，你点头，钱拿走，还有你奶奶！我们先帮忙照顾着！该怎么选！你是成年人，你自己想清楚！！” 闻言，王成骤然双目中迸发出精光，死死盯着小楚手中的伊瑞沙，呼吸都急促起来。 当天早上八点多，王成回到车间，继续上班。 而张帆则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审阅文件啥的。 到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张帆一抬头，就看见穿着工衣，戴着黄帽子的王成走进了办公室。 最近几天，王成已经被张帆提到了全技员的岗位上，全技员可以看成是线长助理，平时在车间内也是戴黄色工帽的。 “呵呵，阿成，还没去吃饭呢？” 张帆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就站了起来。 “没呢！”王成呵呵一笑，伸手从背后拿出一个两个一次性饭盒，说道：“看看我给你带了啥？” “啥啊？”张帆一笑，走过来一看：“泡菜？这边居然还有卖这个的？” “那是！！”王成大大咧咧的在张帆办公室坐了下来，同时给了张帆一双一次性筷子，一边吃，随口说道：“这是我前几天在厂区的南门看见的，有一个卖泡菜的摊子，我去吃过一回，味道还挺正宗的，呵呵！” “那行！我也懒得跑去厂区餐厅吃饭了，就吃这吧。” 张帆笑呵呵的，接过筷子，也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张帆随口问道：“怎么样阿成，全技员还习惯吗？” 王成憨憨一笑：“挺好的，比我原来在焊锡强多了，工资高一点，并且好歹是升级了，帆哥你是不知道，现在二郎在我面前可老实了，我看他不顺眼就diao他一顿，哈哈哈。” “呵呵，全技员这岗位吧，就是要到处跑，各个工位当替补，虽然工资高点，加班多点，也挺累的。”张帆微笑说道：“你等着吧，再干个把月，就开新线了，到时候你就升线长，带新线。” 王成眼圈微微红了，勉强笑了下：“哎，谢谢帆哥。” 一边吃着，又聊了二十多分钟，快吃完的时候，王成突然问了一句：“哎，帆哥，你到的管理帐号密码告诉我一下啊呗？” 张帆一愣：“怎么了？” 说实话，听到王成问这个，张帆是有些诧异的，因为这玩意，毕竟有些敏感。 就像是银行卡密码一样，一般情况下，也不太可能有人问：哎，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呗？ “我想查个资料。”王成挠挠头，说道：“我上高中那会，有一个校友，嗯……是女的……” 张帆有点懵：“啥意思啊？卧槽？该不会是你暗恋的学姐吧哈哈。” 王成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那会儿上学，我胆子贼小，见过他几次，连名字都没敢去问，更不敢去搭讪，就记得她长啥样，一直都记得，昨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在厂区的南门碰上她了！” “这么有猿粪的吗？那你咋没追上去啊!!” “追不上啊，她当时正好上了出租车，我总不好跟踪人家吧，哎！！”王成挺无语地说道:“不怕你笑话，我昨晚做梦都梦到她了。” 张帆调侃道：“是不是在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她了？哈哈，而且还是那种不穿衣服的梦？” “去你的。”王成脸色有些羞涩，涨红了脸说道：“昨晚我奶奶还有我爸跟我聊了很多，我奶奶眼看时间也不多了，她很希望在闭眼之前看我找个对象回来，我就寻思吧，现在在厂里的工作也稳定了，跟你帆哥你，以后在厂内前途也不用愁，所以……” “呵呵，那行吧，我现在就上管理系统，帮你查查。” “不用了，她也不一定是这个分厂的，有可能是总部的，人多，不好查，帆哥你把账号和密码告诉我一下，我马上要吃饭了，等下午的时候，我自己好好查查就行了。” 王者归来第121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行吧，我给你写下。” 张帆并未多想，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和纸，唰唰写下自己的公司内网的主管账号，随即把纸条交给王成。 王成怔了下，沉默半晌后，拉开椅子起身，表情夸张的冲张帆说道：“帆哥，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写了，太感动了，啥也别说了，让我先磕个头…” “少扯了。”张帆无语地摇摇头，“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不过阿成，这账号密码你自己记住就行，别泄露出去哈，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就完犊子了。” “这个放心吧，我晓得的。” “那行。” “嗯。” 王成随后在办公室内逗留了一会，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也就离开了。 当天下午五点，王成下班后，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张帆知道他要查信息，所以没跟他同行。 王成离开厂区后，来到厂区北门附近的一个小网吧，然后找了个包厢座位。 坐下，开机，登陆公司官网！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鬼的缘故，王成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坐在那有点魂不守舍，特紧张，时不时的把脑袋伸出到包厢外。 一个简单的账号密码，王成愣是输入了四五次才成功登陆。 “叮！” 登陆成功！ 王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然后移动鼠标，在官网内部各个界面浏览着。 二十一世纪，是互联网物联网和ai智能的世纪，就说互联网把，现在但凡上点规模的企业几乎都有自己的官网，更别说像中和这样的大型制造企业了。 通过互联网，可以远程办公，或者开云会议，可以说，只要有了张帆这个主管账号，很多公司的事务，其实在家里，只要有电脑就能办。 王成浏览着官网内的各种资料，很多在公司内部，尤其是在王成看来是公司机密的资料，此刻，全部展现在王成眼前。 看着看着，王成眼圈有些红了。 大约五分钟后，王成点击鼠标，进入到官网的员工概览界面上，然后一咬牙，开始复制资料。 唰唰唰 大量的员工个人资料被王成拷贝到usb里，他的额头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冒汗，手心也全是汗。 就在这时。 “咣！” 包厢的门被拉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长得文质彬彬的穿着皮夹克的青年伸手拉开包厢的门，而后冲里边望了一眼。 “唰” 做鬼事儿的时候，人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特别容易受到惊吓，王成也一样。 在包厢门被拉开的刹那，王成吓了一大跳，差点跳起来，当他转头一看，看见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住了。 当天晚上，七点左右，张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随后与对方聊了不到一分钟，他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十分钟后，张帆披上一件外套，离开了家门。 第二天，晚上九点。 王成家附近的小饭馆内。 王成蹲在饭店的洗手间内，拨打了小楚的电话：“东西我拿到了！” 电话里，小楚有些意外，“这么快拿到了？效率还是可以的嘛！” “别废话，我奶奶呢！” “不急，你先把东西拿过来吧！” 闻言，王成脸孔扭曲，吼道：“你tm玩呢？叫我把东西交给你？万一你不放人怎么办？我能信你？” “你奶奶现在很好，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凭什么信你？” 小楚闻言，冷声反问道：“呵呵，你有的选吗？” 王成沉默半晌，两眼猩红，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我也告诉你！我奶奶要出事了，我抱着煤气罐打着条幅去吴宗晖的金龙大厦顶楼，直播跳楼！！咱们就走着瞧，就看看这种社会性热点舆论事件对金龙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就完了！” 听到这话，小楚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半晌，小楚才微微松动语气，退了一步，说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东西给你的同时，我也必须接上我奶奶！这是底线！”王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玩意只要一曝光！张帆铁定坐牢！我也会被通缉！公司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我没有退路可以选！” 小楚闻言，考虑半天，说道：“行！十点半，你来滨江北路的滨江医院，带上东西。” “好！”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时间很快过去，十点出头，滨江北路，滨江医院正门口。 一台出租车停滞在具体医院正门大约不到一百米的十字路口处。 出租车打着双闪，车内副驾驶座位上，王成不停地抽着烟，眼神一直盯着医院大门。 王成估摸着，对方既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地点，那应该不至于出啥卷子。 毕竟，在医院门口呢，如果发生恶性事件，那谁都没面子。 不过，即便如此，王成还是选择离远一点，在十字路口等。 城市十字路口这种地方，几乎都有监控，而且便于跑路。 王成坐在车内抽了好几根烟，到了大约十点二十左右的时候，他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老人被两个青年搀扶着，从医院正门口出来，然后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一台面包车。 凭感觉，王成认为那个老人就是他奶奶，不过距离有点远，灯光又暗，他也不敢完全确定。 “嗡！”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王成立马掏出手机，接通。 电话里，传来小楚的声音，“你奶奶接出来了，在医院门口的面包车内！” “我看见了！你把车开出来！” “还叫我开车？你自己过来看！然后自己开走！” “也行！”王成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随后拉开车门下车。 下车后，迎着冷冽的寒风，王成径直来到医院正门口的面包车前。 到了面包车旁边的时候，王成停步，随即四周看了看，再拉开车门，快步上车！ 一上车，王成就看见面包车后排座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妇人躺着，呼吸均匀，眼神闭着，看她的脸，正是王成的奶奶！ 王成在心底送了口气。 “唰！” 副驾驶座位上，小楚冷漠地扭过头，盯着王成：“人，你看见了，东西呢？？” 第122章 直接上门 王成冷冷盯着他：“我把东西交给你，你不能不让我带着我奶奶下车吧？” “扯什么蛋？”小楚冷声说道：“你也看见了，这车上加上你和你奶奶，一共就只有四个人！” 王成眯着眼，盯着小楚看了一会儿，随即从裤兜里摸出一个usb，递了过去。 小楚接过sub后，立马把usb递给旁边坐在主驾驶位置的同伴：“插上，查查。” “哎，好！” 同伴闻言，立马拿着usb，同时从车内储物箱内找出一个笔记本，将usb插入笔记本，开始查了起来。 而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王成不由得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小楚一直盯着王成看着，他伸手在王成额头摸了一下，冷笑说道：“大冷天的，咋的还冒汗了呢？” 王成沉默着，好一会，他看了眼身旁的奶奶，冲小楚沉声说道：“你们回去查，我得先带我奶奶回去了，天气凉，老人怕冷。” 闻言，小楚目光死死盯着王成，突然喝问道：“还装呢？资料是假的！是不是？” 王成愕然！ “肯定是假的！” 一看王成的表情，小楚顿时笃定起来，他立马从裤兜掏出一把枪，直接顶在王成脑门上。 而也就在这时候，小楚的眼睛余光突然瞥见，一名身材高大的戴着孙悟空面具的青年人，迈步从阴暗的停车场方向走出来，直奔面包车。 “吕利君？？” 看见这人，小楚顿时愣住。 “唰！” 就在这时候，王成突然间暴起，整个人飞速扑过去，几乎是在眨眼间，右手就锁住了小楚的咽喉！ “呯！” 小楚大惊，慌乱之中，开了一枪，子弹贴着王成的耳朵，射了出去，打在车顶之上！ 幸好，小楚的枪应该是装了消音装置的，只有闷响，所以动静不大，否则，这一枪打完，怕是整个医院都惊动了。 “哗啦！” 王成单手抓住小楚的脖子，用力往方向盘上一磕！ “嘭！” 方向盘顿时被砸歪！而小楚的后脑勺瞬间鲜血模糊。 同时间，主驾驶的跟着小楚一块来的同伴也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拽王成的头发！ 他没有枪，只能用手！ “哗啦！” 王成眼疾手快！立马揪住小楚的头，然后直接朝着他同伴的头砸去！ “唰” 同伴连忙弓下头躲避。 与之同时，面包车主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吕利君单手抓住小楚同伴的头发，然后动作粗糙的直接拎死狗似的，蛮横地将对方甩出车外！ “哗啦！” 这人被甩出去后，吕利君一步跨上车，随即与王成合力，轻松就下了小楚的枪。 小楚目光通红地等着王成，眼神里有些惊愕、不甘和不解：“tm的！王成！居然跟吕利君走一块了？你跟张帆通气了？” 王成没搭理他，抢过枪，猛地一枪托砸在后者太阳穴上，小楚当场被砸晕过去。 与之同时，海北市中心，金龙大厦对面不到三百米的德天华府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一辆牧马人停滞着，车内，黄隆和张帆分别坐在主副驾驶座位上。 黄隆嘴角叼着烟，扭头看着张帆：“到地方了，不用我进去了吧？” “不用！我自己去！” 张帆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随后拉开车门，下车，径直往小区内走去。 车内，黄隆王者张帆越来越远的背影，微微一笑：“不愧是基因相近，侧脸还真有点像！” 另一边，张帆进入小区后，径直上了一单元的三楼，然后在302房门口停下，按了按门铃。 没多久，门开了，一名看着身段脸蛋姣好，四十岁左右，盘着头发，穿着睡袍的妇女走了出来，瞪眼看着张帆：“请问你找谁？” 张帆目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吴宗晖家是吧？” 妇人一愣：“啊？啥事？” “没你事儿了！” 张帆双眸不带丝毫感情的瞥了妇人一眼，迈步就往房间内闯！ “哎哎！？你谁啊？啥意思？强闯民宅是不？？” 张帆没搭理他，往房间内走了两步，就听见里边靠左的卧室内传来吴宗晖的声音：“雪琴，谁啊？” “我哪知道，好像是找你的！” 卧室内，吴宗晖一愣，摸索着刚刚从床头坐起身，就看见张帆板着脸走了进来。 吴宗晖愕然看着张帆：“张帆！你tm啥意思？给你脸了？还跑我家里来了？” “唰！” 张帆用脚一勾，把吴宗晖老婆挡在外边，直接把房门给关上了，随即锁死房门。 跟着，张帆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吴宗晖的头***起蒲扇大的耳刮子，“啪啪啪啪！”的左右开弓，连续就是七八个耳光！ 七八个耳光过后，吴宗晖两边脸肿的老高了，已经快看不到眼睛了，并且鼻孔嘴唇都流血了。 吴宗晖整个人都懵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有多少年没跟人动手了！ 好像…在他成名后，穿上体面的西装后，就没在跟人动过手！ 但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么揪住头发扇耳光！ “握草尼玛！！” 一瞬间，吴宗晖的双眼通红，猛地半爬着，打开床头隔间的抽屉，翻手抓住了一把银色的小手枪！ “在我面前，还掏抢！你行吗！！” 张帆暴喝一句，一拳打在吴宗晖的脸上，同时扑过去，瞬间将后者压在身下！，右手死死摁住吴宗晖拿枪的手。 “你们干啥？？” “宗晖？？宗晖？？你怎么样了？” “你到底什么人？？我报警了！” 门外，传来吴宗晖老婆雪琴带着哭腔的尖叫声。 卧室内。 “哗啦啦” 吴宗晖死命的想要翻过身，但挣扎了好一阵，也没翻得了身。 不到一分钟，吴宗晖就大口大口的喘气，严重脱力。 他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还是持久力，都处在下坡的阶段了，跟本不是张帆的对手。 “唰！” 张帆揪住吴宗晖的头发，半提着，使得他的头后仰起来。 “狗东西！我本来想要冲到你公司去的！但最后还是没去！为了啥米知道吗？就是想给你保住最后这张老脸！” 第123章 原委 吴宗晖两眼通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tm装呢？” 张帆脱下一只鞋，拿着鞋底冲着吴宗晖的脸啪啪啪的就是一顿猛扇：“楚贤不是你的人？搁这装啥呢？你个狗东西，不敢去碰黄隆，就指使楚贤来给老子下阴招！” 吴宗晖眼神充斥着怨毒，像是一条毒舌似的盯着张帆，没说话。 “之前嚷嚷着儿子跟你无关的是你！现在急了跳脚的也是你！” 张帆从床上跳下来，伸手戳着吴宗晖的胸口，喝道：“也许你在海北有点名望！可在我眼里，你屁都不是！你不给我活路！那谁也没有惯着你的义务！！” 说着，张帆没再机会吴宗晖，拉开房门，一把推开披头散发像是个疯子似的冲上来的吴宗晖的老婆，大步离开。 张帆离开后，吴宗晖的老婆这才双眼通红地窜进卧室，泪眼婆娑地看着吴宗晖：“宗晖，刚刚那个年轻人是谁啊？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有矛盾？宗晖…咱们报警吧！” “啪！” 老婆话音刚落，吴宗晖一个耳光扇过去，吼道：“报尼玛！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吗？？” 老婆雪琴捂着被打得通红地脸，怔怔望着吴宗晖，片刻后，哭得更凶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丧呢？我还没死呢！” 吴宗晖十分厌烦地骂了一句，随即拿出手机给自己平时在公司的助理小秦打了个电话：“喂，小秦，还没睡吧？这几天你给我搜集下张帆的资料…嗯嗯…上次的不够详细，这次要最全面的！我要知道他小时候屁股上有没有长胎记的这种资料！” 助理点头：“好的！” 二十多分钟后，张帆与黄隆分开后，径直去了王成的家。 但王成像是知道张帆会来一样，根本没回家。 张帆在他家附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回来。 晚上十二点多，王成躲在家门口侧对面的一棵槐树下，不停地抽着烟，目送张帆离去。 他早就看见张帆来了，但他没有去打招呼，甚至于张帆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 不是不想接，是没脸接。 “噔噔。” 伴随着午夜的凉风和脚步声音，一个青年的声音从王成背后传来：“他其实并没有怪你。” 王成闻言，转过头去，望着缓步走过来的孔懿。 “唰” 孔懿在王成身边的草坪上坐下，从兜里摸摸索索的掏出烟，点上：“怪我吗？” 王成有些发愣地看着身旁的孔懿，不知不觉间，思域回到了两天前。 两天前的晚上，当王成在网吧登陆张帆的主管账号的时候，拉开包厢门的，就是孔懿。 网吧包厢门口，孔懿一看王成那慌张的神色，不由得多看了他的电脑几眼。 当孔懿看见王成的电脑界面以及插着的usb连接线的时候，顿时啥都明白了。 “唰” 孔懿迈步进了包厢，一屁股在王成身边坐下，轻声冲王成说道：“啥情况啊？说说呗？” 王成眼神里有些许哀求之色：“孔哥…我求求求你，这事儿别跟张帆说。” 孔懿看了眼电脑屏幕，说道：“我猜猜吧，是不是有人用某个人或者事儿威胁你，要你拿这玩意去赎？” 王成一怔，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孔懿闻言，沉默一会，问道：“你奶奶？” 王成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在王成的印象里，他跟孔懿只见过一次，也就是那次在烧烤广场的时候，有聊过一会儿。 但也就见那么一回，两人总共说的话加起来可能没到十句！ 可他竟然猜到了？ 王成闭上眼睛，说道：“是吴宗晖的人，他找了人，把我奶奶给带走了，要我用张帆的管理账号盗取中原的公司机密资料。” 孔懿深吸口烟，低头想了想：“吴宗晖无非是想撩拨恶心张帆一下，给自己找点颜面，但是王成，你这么干，日后怎么跟张帆见面啊？” 王成闻声沉默。 这个问题他想过，但关系到他奶奶，他别无选择。 “而且，这事儿你顺从了，日后还有大把类似的事儿等着你呢，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完的。”孔懿沉吟说道：“听我一句劝，跟张帆坦白吧！” 王成一愣：“跟他坦白？那我奶奶还有活路吗？而且，对面可是吴宗晖啊！在海北成名很多年的人物！” “不。”孔懿摇摇头，掐灭烟头，思维清晰地回应道：“首先，你奶奶癌症，又一大把年纪了，吴宗晖不至于真的为难你奶奶，这完全没必要。其次，你也不至于傻到什么事儿都告诉吴宗的人吧？他们怎么知道你跟张帆坦白了？最后…张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王成一愣，目光不解地看着孔懿：“他有啥特别的？我还真没太看出来。” “我跟张帆不太熟，但张帆跟苗仁风他们熟，我在苗豆工作室干活，昨天吧，听苗仁风提过，说你前几天又被那个什么瞎子给绑回去了是不？” 王成点点头，表示认同。 “然后你又莫名其妙的出来了，被一个叫吕利君的人给救了，对不？”孔懿微微一笑，竟像是亲眼目睹似的，说道：“这个吕利君出手狠，心黑手辣的人，直接一个人从十几个人手里，把你给抢了回去对不？” “对。” “那张帆有没有跟你说，这个吕利君跟他啥关系？” 王成摇摇头：“他没提，我也没问，我后来发烧了，是帆哥一整晚在床边照顾我。” “你看昂！”孔懿沉吟说道：“这个吕利君毫无疑问是个狠人，极有可能是个a通，而张帆又不是道上玩的，他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联系呢？ “狠人啥年代都有，但只有武力，没脑子是走不长远的。”孔懿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吴宗晖居然没去找这个吕利君麻烦了？并且，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亲儿子两条腿都被人崩了，按照一般江湖人的行事风格，吴宗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随便撒点钱，找几个人把账单崩了都不稀奇，可他为啥没这么办呢？” 第124章 新路子 “原因就只有一个。”孔懿眯着眼说道：“张帆有关系，有一个让吴宗晖也忌惮的人在帮他忙。” 王成沉默许久，问道：“照你这么说，吴宗晖为啥还拐着弯要我去折腾这事儿？” “这个…兴许是吴宗晖想找回点颜面，出出气吧。” 王成眼神阴晴不定地望着孔懿，没说话。 而如果此刻张帆在旁边的话，一定会震惊。 因为，这个孔懿并没有亲眼见过整个事儿的经过，更没见过黄隆，也没调查过张帆，可这人简单几句话就把事儿猜了个七七八八，就跟在旁边亲眼目睹似的。 “唰” 孔懿拍了拍王成的肩膀：“没啥犹豫的，按我说的来吧，我们没啥过节，我不会害你。” 王成犹豫半天，点了点头。 随后孔懿就给张帆打了个电话。 而张帆知道这个事儿之后，立马又给黄隆打了个电话。 时间回到两天后，午夜，王成家后边，槐树下。 王成摇摇头，给孔懿发了支烟，说道：“没有怪你，应该感谢你还差不多，我只是感觉没法面对帆哥而已。” “面不面对，都要面对。”孔懿弹了弹烟灰，说道：“张帆这人还不错，又是厂里的高级管理，你以后还得将就。” 闻言，王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他右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 卡里有两百七十多万。 这是从娱乐场正儿八经赢来的，全是合法收入。 正规备案的娱乐城这玩意，有时候也是犯罪分子用来洗钱的一个渠道，黑钱流进娱乐城，转一圈，再出来，就成了光洁体面的合法收入。 一通瞎整，阴差阳错多了两百多万。 唯一让王成遗憾的是，只不过经过这么一出，楚贤肯定不可能再给他奶奶提供那个叫伊瑞沙的特效药了。 想到特效药，王成心中一动。 “哎，孔哥。”王成望着夜空，突然问道：“你知道印冬这个国家吗？” “知道，我之前在那边待过。” “那你知道那边有一种药叫伊瑞沙吗？” 孔懿闻言一愣：“你问这个干啥？” 王成神色一暗：“我奶奶肺癌，没多长时间好活的了，我听说这个伊瑞沙对治疗肺癌有奇效。” 闻言，孔懿目光闪烁着莫名的波动，望着夜空，没吱声。 见孔懿好一会没说话，王成又问：“孔哥，问你呢？知不知道啊？” “你想去？” “嗯！！” 孔懿转头看着王成：“印冬确实有这种药，但是王成，这玩意，你没通过渠道，私自接触了，这很危险的，你想过吗？” 王成眉头皱了皱：“应该不至于吧，我就买来自己吃，顶多多买一点备用。” “呵呵，没那么简单的。”孔懿摇摇头：“这里面的水很深的，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你别看伊瑞沙只是一种药物，但其实它问世已经好多年了，这么多年下来，围绕着这种药，已经衍生了很多灰色产业。” 王成一怔：“能详细说下嘛？” “从生产制造，到运输，海关，销售等等，都是灰色产业链。”孔懿眉头微微皱着，说道：“打个比方吧，就说运输和海关这个环节。” “因为这个药在国内属于禁药，非法的，所以，正规途径，根本过不了海关这个关卡，无论你在印冬买了多少药，你要想过关入境，那只有两条路，要么海关口有人，要么你跟蛇头关系好，偷渡入关。” “而如果你偷渡，那蛇头你也得联系，最好有稳定的联系，因为你没法保证他不搞你，否则，如果被蛇头发现你的真实目的了，他铁定告诉贩药团伙，毕竟相对来说，你这只是临时生意，跟贩药团伙他们才是长长久久的朋友！” 王成有些发愁：“听你这么一说，好难啊。” “那是当然得，否则多少人去干这个了，只要有渠道有路子，哪怕是掉脑袋的生意，如果有两三番的净利润，愿意冒险的人也大有人在。” 王成闻言，眼神中泛着纠结。 其实此刻王成兜里有两百多万，治疗他奶奶应该是差不多了。 不说治好，维持一阵子还是没关系，而问题是，人心都是贪婪的。 在亲眼见过这个药，并且能清晰看见远大市场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的。 孔懿紧紧盯着王成，半晌后，突然问道：“你真想干这个？” “当然，不然我问这干啥。” “那行，你回家拿纸和笔过来，我给你写两个联系人。” “握草？你真有路子啊？” 王成惊愕一阵，随即大喜，立马回到家，拿来纸和笔。 孔懿接过纸笔，唰唰的在纸上写下两个联系电话，随即把纸条塞入王成手里，正色说道：“记住。蛇头找蒙哥，取药渠道的话就从这个伍九的手里拿，其他的一切别多说，到了那边，也别瞎打听，一切小心，并且，不要提我的名字！记住了！” 王成疑惑道：“这么说，印冬那边的一手贩药团伙还有挺多个了？” “当然！这条灰色产业链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行了！我记住了。” 王成龇牙一笑，把纸条揣进兜里。 孔懿望着王成的脸色，眼神中泛起竟一阵后悔之色。 但最终，孔懿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两人分开。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当张帆赶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有一条短信。 短信是王成发过来的。 大致意思是感谢张帆这么多天的照顾，他对不起张帆，感觉没脸再见张帆，然后辞职之类的话。 “这憨批，我又没怪你。” 张帆嘀咕了一句。 事实上，还真不是张帆圣母啥的，他还真没怎么怪王成。 换个位置想一想，他也是被迫的，很难选择，张帆其实挺同情王成的遭遇的。 张帆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外，随即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与之同时，北海火车站，王成背着双肩包，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去往滇州的旅途。 第125章 凭实力坑爹 上午八点半，厂区，经理办公室内。 一名身材瘦削，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圆镜眼睛，留着八字胡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办公室电脑桌前看着新闻。 他就是二郎的伯父，山谷圭大郎，是中原分厂的经理，也是分厂的第二号人物。 “咚咚！” 听到敲门声，大郎扶了扶眼镜，皱眉看了眼房门。 紧跟着，没等大郎说话，虚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后大郎就看见二郎探出一个脑袋，冲办公室内望了望，在看清办公室内就只有大郎一个人的时候，二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而且，二郎在进来的时候，顺带关上了办公室房门，还打了反锁。 大郎见到他，眉头一皱：“上班时间，你来我这做什么？” “爸！”一看见大郎，二郎顿时眼圈红了，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你发发慈悲吧，我想换个地方，去qc部门。” 大郎吓了一跳，直接吓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伸长了脖子，先是看了眼办公室的房门，见房门被二郎完全关死了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很不悦，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公开场合叫我大伯！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没事儿！门关了，没人偷听呢！” 二郎摆摆手，随即苦兮兮地说道：“爸，我真的求求你了，把我调到品检部去吧，那个张帆简直不是人啊！愣是把我整去刷厕所去了！而且，张帆一升guan，李亚朋和黄友琼这两个狗东西现在看我脸色都变了！没以前那么听话了！” 大郎眉毛一挑：“你想叫人家怎么听话啊？给你端茶倒水？天天工作不干，就给你当跟班跑腿？他们都是公司的基层管理！不是你的家臣，更不是佣人！” “爸，话是怎么说，但你也不瞧瞧李亚朋和黄友琼这俩狗腿子现在都变成啥样了！爸，我跟你说，他们这么待我，这不光是折我的面子，也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行了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明白，你无非是看qc的小女孩多，想去祸害小女孩了！”大郎神色有些不耐地说道：“我跟你说！我这几乎每个月都能接到有关你的投诉！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好好的，上点心，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稳稳当当的干两年，顺顺当当的当个组长，这不挺好的吗？” “不是！我真不是去祸害那些厂妹的，我是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张帆真tm讨嫌，几乎每天都要到车间来视察，而且啥事儿都不干，就盯着我！就跟老子睡了他老婆似的！有时候我真想拿刀劈了他！” “行了，张帆的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就是有数，一直是有数，但也只是有数！从来没行动过！我就不相信，在分厂这个一亩三分地上，你还办不了张帆这么一个外来小赤佬了？” 闻言，大郎双手撑着办公桌，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二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张帆上面有人！总公司给我都打过电话，叫我多照顾！你叫我怎么办？给他穿小鞋？” 二郎半信半疑，说道：“上面有人？能有谁？你就糊弄我吧，他撑死就一米七的个，能高到哪里去？” 大郎破口大骂：“你滚！滚蛋！老子没必要跟你解释！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要我说！你就活该刷马桶！你就应该多吃吃苦头！” 见到大郎发怒，二郎也焉巴了，他耸拉着头，眼神中带着不甘地看了眼大郎，随后没再顶嘴，拉开房门离开了。 大郎本以为自己这么严厉的呵斥他一顿，二郎肯定会收敛点，老实点呢，可他没想到，当天晚上，出大事了。 二郎从办公室离开后，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从办公室出来的这么一会儿，二郎感觉边上路过的一些人都冲自己投去了讥讽嘲笑的目光。 人家明明在冲二郎笑吧，但在二郎眼里，就感觉人家的笑容有深意，是讥讽的笑，是不友善的笑容。 俗话说，当你笑的时候，你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冲你笑，当你哭的时候，整个天都是灰色的。 用友善的目光去看待他人，得到的也大多会是真诚，用阴暗狭隘的目光去瞧世界，世界往往也会抛弃他。 十几分钟后，回到车间，二郎继续刷厕所，当天下班后，二郎独自回到家。 回家后，二郎径直来到浴室，脱光衣服，拿着一把弹簧刀，跳进浴缸。 二郎准备这把弹簧刀不是用来切西瓜的，是有用的，白天在车间的时候，二郎就打定了主意，要逼一下大郎！ 二郎的父母要么死了，要么不在海北，他平时是跟大郎一块住的，而这会儿吧，才不到六点钟。 他知道，大郎几乎每天都加班，通常到家的时间是在将近七点。 浴缸内，二郎把浴缸放满了水，扭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等待着。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二郎远远的就听到楼下传来铁门的开门声音，他知道，肯定是大郎回家了。 “不逼一下，你不知道谁才是你亲儿子！” 二郎眼睛通红，一咬牙，右手攥着弹簧刀，闭着眼睛，撸起左手的衣袖子，然后在左手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刀！ 一刀划过去的时候，二郎并未感觉到太多的痛楚，但很快，他就看见，自己的手腕哗哗的淌血，浴缸内的水片刻就红了。 手腕的血管是静脉！划一刀，没有及时的医治，那是很容易失血过多而死的！ 伴随着大量的血流出来，二郎自己都惊呆了，他本来是不想死的，可他这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送医的时间晚了，会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 二郎怕了！ “啊——” 二郎大吼一声。 “二郎？？咋了你？” 正在楼下，刚脱下外套的大郎听到楼上动静，有些诧异地喊了一句，随即快速上楼。 二十秒后，当浴缸内的二郎听见大郎已经跑到门外的时候，他丢掉弹簧刀，直接眼睛一闭，状若昏死过去一般，躺在浴缸里。 第126章 大郎出手 五秒钟后，当大郎闯进洗手间，看见浴缸内的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入眼，是近乎通红的一浴缸的血水！和躺在浴缸内，仅仅留一个头搭在浴缸边缘上，闭着双眼，不知死活的二郎！ “二郎！！！！” 大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眼神通红，连忙伸手在二郎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 还有微弱的鼻息！ 大郎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一把抱起二郎，随后打急救电话。 半个小时后，大郎在市中心医院的icu病房外，眼睛通红的隔着玻璃望着病房内躺在病床上，正昏昏沉沉睡着的二郎。 “这个张帆！是越来越不像话，变本加厉了！” 大郎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随后来到医院的家属休息室，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吴，你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电话里，老吴一愣，但没多问：“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名四十岁上下，身材中等，穿着西装，梳着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中年人来到家属休息室。 他就是老吴，本名叫吴顺友，是分厂的财务主管，在级别上，老吴跟张帆是同级，但因为财务部门是要害部门，所以，实际上老吴的地位很高，除了两个经理和极个别人物，整个分厂内，他完全不用看谁的脸色。 老吴迈步来到大郎身边坐下，问道：“经理，找我是为了？” 大郎伸手给老吴发了支烟，问道：“老吴，你对张帆这个人怎么看？” 老吴闻言一愣，犹豫一会儿，说道：“张主任吗？刚来的，也算半个总部空降过来的，来公司没多久，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 “你不了解吗？那我给你点提示。”大郎瞥了他一眼，抽了口烟，沉声说道：“我听人说，张帆整天在公司不干正事儿，天天在车间内搞视察，但实际上啥名堂也没研究出来，在办公室内，也喜欢搞办公室政z，跟几个组长的关系也没协调好，此外，我听说他还喜欢公报私仇，以前车间里有一个叫黄友琼的线长，跟张帆不对眼，这会儿他升主任了，就天天给人家黄线长穿小鞋，这种人，德不配位，我觉得不能胜任主管这个职位。” 老吴闻言，微微低着头，眼神微微一凝。 他之前说话小心翼翼的，之所以没在背后点评张帆，最主要的就是不懂大郎的态度，可现在一看，大郎的态度很明显！ 一边是经理，一边是主任，谁是真理谁是邪恶，这还用说吗？ 老吴想了想，立马说道：“这话我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我原来还以为张帆是初来乍到，还不太适应工作，可现在看来，这人的本质就是过期的。” “嗯。”大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低声说道：“那行，老吴，你帮我一个忙。” “您说。” 大郎随后就在老吴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老吴听完后，目光有些犹豫，好一会，也没表态。 大郎知道他的想法，沉声说道：“放心，总公司要是过问了，这事儿跟你没一毛钱关系，一切责任我来担。” 老吴眉毛微微挑了挑，微微点了下头，但依旧没说话。 大郎脸色一冷，眯眼看了老吴一眼，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前阵子，我查看公司报表，发现去年进货的时候，有一批从西门子的货的账不是很清晰啊，老吴，我看你工作也挺忙的，正好，我有一个审计局的朋友，要不然叫他过来帮帮你？” 老吴闻声脸色微变，随即立马笑了起来，连忙点头，哈着腰说道：“经理，看你说的啥话啊，我刚刚走神了，就这么一点事儿，您吩咐就行了，我肯定是义不容辞啊！” “那行，就这么的吧，这个事儿，你抓紧去落实。” “好。” 说着，老吴又在休息室内，陪着大郎唠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后，老吴离开。 两天后，正好是周六，这天下午大约三点多，张帆刚搬了家，换了个稍微体面点的公寓楼，这会儿他正在房间内打扫卫生内，手机就响了。 “唰” 张帆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喂，吴主任，你好啊！” “小张，有空吗？晚上一块喝一杯？” 张帆一笑：“对别人可以没空，对吴主任您还能没空吗？哈哈，你说个时间地点吧？” “呵呵，小张，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电话里，吴主任一笑，说道：“那行，晚上七点，锦江饭店见面？” “没问题，一定到！” “嗯！” 挂断电话后，张帆匆匆打扫了下房间，然后洗漱，准备出门了。 对老吴这个人，张帆谈不上太了解，但好歹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尤其是张帆升职后，跟老吴的接触还挺多的。 而老吴又是在财务这样的一个关键位置上，所以，平时很多事儿，都是张帆需要讲究老吴。 晚上七点多点，张帆如约赶到锦江饭店，然后在一个包房内，见到了老吴。 私底下，老吴今晚穿的很休闲，他见了张帆之后，与张帆一边吃饭喝酒，东拉西扯，也没聊正事儿。 张帆本以为他有事儿想要让自己帮忙呢，可喝了大半个小时后，也没看出老吴有这方面的意图，于是张帆也就彻底放松下来，放开了肚子，陪着老吴喝酒。 两人一顿胡吃海喝，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瞎扯着，转眼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而这个时候，张帆估摸着已经喝了差不多一斤白，整个人醉醺醺的，脸颊酡红，酒劲有点上头了。 酒足饭饱，老吴打了个酒嗝，用直愣愣地眼神看着张帆：“小张，你刚来那会，我就看出来你是个人才，今晚一阵痛饮，你我一一见如故，明天也不上班，今晚我俩好好玩玩，消遣消遣，怎么样？” 张帆直勾勾地看着老吴，笑道：“吴哥，你是大哥，一切听大哥安排就是！” 老吴点点头，说道：“老弟，我听说你是离婚了是吧？离婚这么久了，也有点孤单啊，我听说饭店对面的森豪洗浴城那边的服务挺不错的，新来的几个十七八岁女技师，活儿一流，怎么样，去玩玩呗？” 第127章 关键的短信 此时此刻，张帆已经喝得差不多晕头转向了。 如果是在平时，张帆对这种休闲服务其实是不太感冒的，但现在吧，公司的同事这么盛情的邀请，他也不太好意思驳了对方的面子，不太好拒绝。 再加之此刻张帆属于单身状态，所以，偶尔出去放松一下，排解下寂寞，那也没什么道德层面的压力。 “那就去呗。” “这就对了嘛，男人嘛，就几个不沾这个的？没必要给自己画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老吴酒气熏天地一把揽着张帆的脖子：“那就这么说好了，一会我来安排！哈哈！” 随后张帆就跟着老吴一块去了附近的森豪休闲会所。 老吴果然不是第一回来了，和会所内的前台啊大堂经理啥的都挺熟悉的，在他的安排下，果然给张帆找了个年轻的，看上去才刚刚高中毕业的女技师。 不过，醉得走路都打晃的张帆此刻的思考判断力已经大大降低，他并没有发现，老吴在跟大堂经理和女技师谈话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神色，明显就有些古怪。 十点左右，在各自女技师的带领下，两人各自上了会所的三楼，开好了房间。 与之同时，中原分厂附近的某个棋牌室内。 棋牌室的包房内，李亚朋和高邦以及一个四十多岁的，看着身材有点发福的中年人，三个人在包房内，玩着斗地主。 包房内，烟雾缭绕，高邦一手夹着烟，低头看了眼对面的李亚朋，笑道：“亚朋，我得提前恭喜你啊，兴许过不了几天，你就升级成综合组组长了，一对8！” 李亚朋撇撇嘴：“别扯淡了，唐淑芬干的好好的，综合组哪有我的位置？除非她升主任了还差不多。” 高邦高深莫测地一笑：“你就等着看吧，这几天肯定会有人事变动。” “还是你们好啊！不像我在清水衙门。”身材发福的中年人笑道：“内勤部就是扯淡的部门，啥油水都没有，升值空间也没有，不像你们，小日子过得多幸福。” “老唐你别扯淡。”高邦闻言，无语地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一把手，不像我和亚朋，上面还有头头脑脑，别扯什么油水了，稍微有点小动作都不行。” “你就装吧，哪有你说的那么惨，你要羡慕我，我俩换换啊，我宁愿去车间当个小组长，每天优哉游哉的，还能勾搭下年轻小厂妹，哈哈哈。” “真能扯。”李亚朋无语地笑了笑，随即冲高邦问道：“你刚刚说人事变动，啥情况啊？大王！” 高邦一笑，沉吟说道：“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你知道张帆现在在哪吗？” 李亚朋闻言一愣，他注意道……高邦是直呼张帆的名字，这事一个不太礼貌的细节。 “不知道。” “跟你说吧，这会儿张帆正在森豪，跟着年轻嫩模畅聊人生寂寞呢！”高邦哈哈笑着，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下，笑道：“而还没开始，我估计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能看到张帆的现场直播了，并且，明天这直播的内容就会全部发到网上。” 老唐闻言愣了下：“啥玩意？高邦，你的意思是张主任正在……” “对！”高邦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是白天的时候听老吴说的，呵呵！这样也好，张帆这个人一来，挤了多少人的位置呢？” 李亚朋眉头紧皱：“高邦，张主任跟老吴有仇？这是老吴想给他上套呢？” 高邦笑道：“这种话别乱说哈，我也只是听说，老吴也只是跟张帆过去一块玩，具体发生了啥事儿，那都是张帆自找的，亚朋、老唐，你们要是有兴趣，咱们一会儿倒是可以欣赏下张大主任的直播！哈！三带一，我报警了，一张牌！” 老唐摇摇头：“你赢了，过！” 李亚朋则是眉头紧锁着，反复思考着高邦说的话。 李亚朋首先考虑的是，高邦这话说的真实性，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假的，而且，他也没必要在这种破事儿上撒谎。 所以，如果这事儿是真的话，那张帆肯定就倒霉了。 随后李亚朋就想到，老吴跟张帆平时没什么瓜葛，也没闹出什么矛盾，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这个问题，李亚朋想不明白，他只能猜测，可能后面是大郎在出主意，但他也不敢确定。 不管怎么说，李亚朋很清楚，这事儿如果真像高邦说的那样发展的话，那张帆无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种事儿吧，犯法肯定不太至于，但只要一直播，那全网都知道了，如果老吴他们再请点水军或者自媒体带带节奏，那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而这事儿一发酵，公司迫于压力和为了维护形象，那张帆工作百分百也黄了。 李亚朋最后想到的是……如果张帆完蛋了，那么公司内空缺出来的主任的位置会由谁继承？ 三个组长里边，论资历，李亚朋是最老的，但唐淑芬是职位最高的，传闻中，唐淑芬是靠着自身的姿色，一路睡上去的，她算是副主任级别，而高邦则是舔狗，舔得好，在公司内左右逢源，一直舔上面的经理啥的。 这么一分析，李亚朋发现，张帆黄了这事儿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位置不会变，最有可能上位的是唐淑芬，高邦才是最有可能成为综合组组长的人。 “行了行了，先不玩了。”李亚朋洗完牌，拉开椅子起身：“高邦，你不是说一会会有现场直播吗？那就看直播，我先去一趟厕所。” 说着，李亚朋起身就去了厕所。 去了厕所后，李亚朋立马掏出手机，给张帆发了一条短信。 与之同时，森豪休闲会所，3楼，318包房内。 女技师正在洗手间的浴缸内，给浴缸放水，调试水温啥的。 按流程，肯定得先来个帝王浴，然后才开始互诉衷肠，办正事的。 张帆浑身脱得仅剩个裤衩，躺在外边房间的床上，刷着自媒体啥的，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 “叮~” 伴随着一条短信的声音，张帆点开手机短信一看，顿时愣住了。 第128章 现场直播 短信上，只有一句话：快走！有监控，有人要搞你！ 张帆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差点要爆炸了，他仔细看了下短信的发件人，确定是李亚朋没错！ 他没必要骗自己的！ 一瞬间，张帆后背的冷汗就流了出来，酒醒了大半，他立马一骨碌坐了起来，然后眯着眼睛，在房间内好好打量着。 果然，这一仔细看，张帆就发现，在床的正对面，大约在电视机下面的茶几上，有一个非常细微的类似红外线一样的红点。 这个红点的光线很暗，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误以为是机顶盒啥的电源之类的呢！ “老板！水快好了！进来啦！” 就在这时候，里边传来女技师嗲嗲的声音。 “哎呀呀！宝贝！”张帆眼睛眨了眨，连忙冲过去，走到洗手间旁边，将正要过来的即使给推了回去，同时说道：“宝贝，你先洗，你先进去，我这还有一把游戏没打完，一会我们整点刺激的！” “哎哟！那你可要快点哦！人家等你等得好心焦啊！” “听话，去吧！” 张帆把女技师推回浴室，然后把浴室门给锁上，随即快速来到电视机下边，然后把那个监控摄像头给扯了下来。 扯下来后，张帆一看才发现，这个监控摄像头还挺高端的，非常的小巧，而且是无线的，还没一个蓝牙耳机大，被放在电视机下边的插头上边，很不起眼。 拿走监控摄像头后，张帆又将自己的手包拿出来，把手包里的钱和银行卡啥的都拿出来，把摄像头卡进去，同时又不把拉链完全拉紧，流出一条小的缝隙。 随后拿起床头的电话，一个电话就打到会所的前台：“喂，前台吧？来个人。” 过了没到一分钟，一个年轻女服务生就走进包房。 女服务生一鞠躬：“老板晚上好，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张帆把手包递给服务生，低声说道：“把我手包送到320包房去，那边是我朋友在，我这个人健忘，手包先放他那里。” 女服务生一愣，但不敢质疑，也根本没细看，拿起手包，一扭一扭的就走了。 当她快到门口的时候，张帆又嘱咐了一声：“记住，一会你不用跟他说，把包房床边的茶几上就行，最好再顺带给我朋友拿点饮料过去。” 一边说着，张帆立马从裤兜里摸出三百块钱，塞入女服务生的手里。 有钱好办事，到哪都一样，女服务生一看见钱，立马眼睛都亮了许多，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好的老板！一定办好！” “嗯！” 张帆点点头，随后目送女服务生离去，并且关好房门。 另一头，320包房。 此时此刻，老吴正在浴室内泡着帝王浴呢！ “嘭嘭！” 门响了。 “进来！” 浴室内，老吴喊了一句。 “老板！您的红茶！” 之前给张帆拿包的那个女服务生双手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然后把托盘里的一些水果和一杯冰红茶放在床头，一边说着，见老吴在浴室内门出来，又说道：“老板，茶给您放在床头哈！” “啊？好！好！” 浴室里，老吴的喘息稍微有点粗重，看起来，快进入正题了！ 女服务生闻言，把红茶放在床头，又把张帆的手包放在床头。 并且，兴许是她无意，手包的拉链方向正好对准着床头。 另一头，棋牌室包房内。 高邦、老唐和李亚朋三人都没玩牌了，纷纷拿出手机，按照高邦的提示，下载了一个小程序，然后远程收看现场直播。 他们收看的时候，正好是女服务生把手把放在320包房后的不到十秒钟的时候，这时候，房间内啥也没有，只有朦朦胧胧的暖色调灯光。 “真姬吧能墨迹！”高邦瞪着眼珠子说道：“tm的，墨迹这么久了，还没开始呢！” 老唐笑了笑，说道：“以前看影视剧版本的，这种现场直播可是头一回！哈哈！” 李亚朋微笑说道：“应该快了，看场景布局，应该是在森豪，按流程，应该马上出来了！” “快点吧！”高邦这人相当的光棍，他直接双手拽住裤管往下一拉，脱掉裤子，然后拿起桌上的餐巾纸：“mmp的！纸巾准备已经就绪！” 老唐一愣，看了高邦一眼，感觉这画面实在有点辣眼睛：“高邦，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也真是牛皮！” 李亚朋无语地说道：“你别扯他，他就这德行，给他抹上点神油，他丫的能把钢板日川！” “别比比了！快看！听见声音了，来了来了！”高邦激动得脖子都红了：“握草，这设备还真尼玛先进，蓝光4k极致体验，并且还能听见原声！” 很快，三人盯着手机屏幕。 即时传输的手机屏幕的画面里，慢慢的，出现两个人的影子。 当高邦看见那个抱着女服务生出来，开着无遮大会的男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我尼玛？”高邦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是老吴？这这搞错了吧？” 老唐也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老吴这是想趁着自己还算年轻，给自己留下一点浪漫记忆吗？” 只有李亚朋心中在偷笑，但表面上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牛皮牛皮！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老吴真会玩，真潮啊！这姿势有点夸张昂！看来平时没少在家里练习。” “唰” 高邦看了一会儿，立马拿起手机，准备给老吴打电话。 “唰” 李亚朋伸手拦住了高邦：“老高，你干啥啊？” 高邦沉声说道：“给老吴打电话啊！这比搞错对象了，自己整成了现场直播都还不知道，不应该提醒他一下吗？” “打啥电话啊？机会不常有！”李亚朋白了高邦一眼：“老吴也不是你爹啊？你管他做什么？错了就错了呗！咱们慢慢欣赏就完了！” “就是！要我说，老吴这姿势还是阔以的，体力看上去也不错！估计直播的观赏性比张帆那个小年轻还强一点！”老唐平时跟老吴也看不太对眼，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所以也伸手拦住高邦：“别打电话！听见没！高邦，你不看，我和亚朋还想好好欣赏下呢！哈哈哈！” 第129章 脏手段 高邦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再拒绝，当下硬着头皮看完了这场长达六十分钟的现场直播。 一个小时以后，森豪休闲会所，320包房内。 鏖战了一个小时的老吴大汗淋漓的，有点脱力，整个人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 而技师同样大汗淋漓，她是坐在床边，一边穿着bra，随手拿起床边的冰红茶喝了一口。 “唰” 才刚喝了一小口茶，技师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手包，看见了手包拉链部位的红外线。 一般的小情侣去了酒店开房啥的，都有不少人会先检查下酒店内的各种设施，看看有没有偷拍设备啥的。 而技师作为专业的两***工作者，对于偷拍这玩意更敏感，她一看见那红外线，顿时脸色大变，立马抓过手包，拉开拉链一看！ “唰！” 一瞬间，技师的脸色就极度难看起来。 “啪！” 技师拿起无线摄像头砸在床头柜上，冷着脸冲老吴喝问道：“老板，你不地道哈！你情我愿的小本买卖，你给我整这个？？” 老吴闻言，一脸懵逼地看着摄像头：“握草？这玩意？这这怎么会在这？怎么回事？谁放的？” 技师阴着脸盯着他：“装！继续装！做也做了，爽也爽了，咋了老板？998的服务你还要整个珍藏版，拿回去回味啊？” 老吴脸色十分尴尬，连连摇头：“不是！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我真不知道咋会在这？” 技师是个暴脾气，一听老吴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起手，猛地一巴掌冲着老吴扇过去：“吴顺友！敢做还不敢认了是不？” “唰” 老吴躲了一下，但还是没躲开，左边脸颊被技师的长指甲划出好几道鲜红的指甲印，他脸色涨红，又急又气地低吼说道：“草泥马没完了是不？说了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技师一手叉腰，指着老吴的鼻子骂道：“吴顺友！要不是看你跟郴哥关系好！你今晚得爬着回家你信不？” “我……” “我也不多说啥了！”技师指着老吴喝道：“视频立刻删掉！再补我两万精神损失费！这事儿算完了！” “还补偿精神损失费？我tm的！！” “你还不乐意？那行！” 技师冷冷搁下一句，拿起床头的座机，拨打了一个内线：“喂，刘总，把内保叫到320包房来吧，这边有个老板找茬，对了，叫上郴哥。” “320是吧？好！等着！” 说着，技师挂断电话。 而老吴听见技师当面打了个电话，当时就急了：“握草？能不能别整的这么无情？我tm一个月来这里消费好几次呢！” 老吴这话刚说完，320包房的房门就打开了，随后老吴就看见张帆一脸诧异地站在房门口。 张帆故作惊愕地指了指老吴的脸：“吴哥？您这是？战况很激烈啊？” 老吴脸一黑。 技师见张帆来了，连忙拉着张帆说道：“帅哥，你来的正好，你们俩是朋友吧？你这个朋友干的不是人事儿啊！你瞧瞧这是啥？” 说话间，技师把床头的摄像头拿起来，在张帆面前晃了晃。 “握草？啥玩意？” 技师咬牙切齿地说道：“摄像头！偷拍呢！” 张帆强忍着笑意，脸色有些古怪地冲老吴说道：“吴哥，没想到你对摄影还有研究哈。” 老吴嘴角抽搐着，眼神布满了阴霾地看了张帆一眼。 他心里很清楚，之前这摄像头明明是已经放到318房间里去了，肯定不会记错。 而这会人居然跑到320房间来了！ 这中间，铁定是张帆做了手脚，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但这话老吴还不能明说，因为一明说就等于直接承认了。 “还摄影呢！”技师冷冷说道：“研究人体艺术的，都比他这个高尚！最起码人家是光明正大的！” 张帆笑了笑，“呵呵。” 一分钟后，内保和大堂经理也来了。 老吴包房里搞摄影这事儿顿时就传开了，最后老吴被一群内保阴阳怪气地嘲风了一顿，还赔了钱。 要不是老吴跟大堂经理熟，估计得被抬着出去。 当晚，十一点左右，在市中心医院的大郎接到老吴的电话。 “经理……事儿办砸了。” 大郎一愣：“咋了？张帆发现了？没搞成？” 老吴实在没脸跟大郎说不但没搞成还被张帆摆了一道这事儿，只点点头说道：“是唉，张帆这小崽子阴损的很！被他识破了，不好整啊！” 大郎闻言，脸色一沉，沉默片刻后，说道：“行吧，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幸苦了。” “嗯，不好意思哈！” “没事儿！”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大郎起身，在休息室内来回踱步，好半晌，他拿出手机，又给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喂，老王啊，实在不好意思哈，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嗯嗯，求你帮个忙……” 另一头，张帆回去之后，当时也没跟老吴翻脸，也压根没提摄像头的事儿。 倒不是说张帆这人很善良什么的，而是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是后面的大郎窜腾着老吴干的。 否则，老吴跟张帆无冤无仇，没必要整这个。 而这事儿若是大郎在后面使坏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在公司内部，大郎是张帆的上司，而张帆才来公司也没多久，脚跟都还没站稳呢。 所以，张帆决定，这事儿先记下，忍着。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又是周六，上午十点多，张帆正在苗仁风他们的苗豆工作室内，和苗仁风吴亮斌还有孔懿他们几个玩牌呢，突然手机响了。 张帆拿出手机一看，是客户王宗任打来的。 这个王宗任呢，是中原科技在海北的一个合作伙伴的企业副总，因为工作的原因，张帆跟他见过两次面，算是认识。 “喂，王总，什么指示？” “张主任，周六呢，出来放松放松，喝两杯呗？有空不？” “别的没有，空是大大的有啊，啥地方？” “和平路，一品茶楼，怎么样？一个小时后见？” “o**k！” 第130章 泄密事件 挂断电话后，张帆就跟苗仁风他们告辞，随即赶往一品茶楼。 大约近一个小时以后，一品茶楼二楼靠窗座位，张帆见到了王宗任。 王宗任这人四十岁出头，穿着雪白的西装，蓝领带，嘴角留着性感的连须胡子，看着有股子成功且成熟大叔的范儿。 “王总，你好你好！” 张帆伸手跟他握了握手，随即拉开椅子坐下。 王宗任含笑看了张帆一眼，调侃道：“张主任真的是低调哈，堂堂中原这么大一个企业的高管，穿着打扮居然这么亲民，呵呵。” “见笑了，都是地摊上买的。” “呵呵，从哪里过来的啊？速度挺快的啊。” “朋友在和平路这边开了个工作室，挺近的，所以。” 王宗任好奇地问道：“啥工作室啊？” 张帆脸色一红，犹豫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算是导演吧，玩艺术的。” “导演？呵呵，张主任居然还认识演艺圈的人哈！” “呵呵，算是朋友吧。” 张帆含糊应付着。 两人喝着茶，寒暄过后，王宗任突然话锋一转，冲张帆眨眨眼，问道：“哎，张主任，听说苹果17plus要开始量产了，你那有消息没？” 张帆闻言，愣了下。 苹果跟中原是有合作的。 准确的说，中原算是苹果在亚洲这边仅次于富士k的代加工厂，而苹果17plus如今正在中原车间生产，按照预计，今年下半年就能上市。 张帆点点头“嗯，研发啥的都完成了，现在在最后的测试阶段，下半年上市稳稳的。” 王宗任一脸好奇地问道：“这17代苹果长啥样啊？能不能透露透露？” 张帆眉头一皱，眯眼看着王宗任。 心底下，张帆已经有了些许警惕，他不太明白王宗任突然问这个干啥。 因为像苹果17这样的高精密电子设备，在量产正是上市之前，都必须严格保密，车间内的员工尤其是研发部的员工，那必须签署保密协议的。 并且，在量产的车间内，外边有安检门，任何电子设备甚至是带铁的都不能带进去，更不能带出车间，为的就是怕泄密和内部员工监守自盗。 张帆作为中原的高管，自然也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 当然，话说回来，一般高管也不会泄密，也没人去打探这些，反而是公司高管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的事儿多些。 张帆眨眨眼：“也就那样呗，和一般的没啥两样。” “说说呗，这玩意，不能是国家机密吧？” 张帆眯眼看着他，正色说道：“王总，还真是机密，不是我不说，签了协议的，不能瞎说，哎，反正都差不多，等几个月你就知道了，你就放过我吧。” “擦！还真签协议的啊？那我不问了。” 王宗任有些咋舌，点点头，随后也就岔开这个话题。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宗任期间两次又把话题拉到苹果17上，并且言谈间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要用钱买苹果17的内部参数，但张帆只装作没听懂，和稀泥。 十几分钟后，王宗任打了个招呼，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又回来，跟张帆继续品茶聊天。 而在张帆与王宗任聊天的同时，一台贴着深膜的面包车径直开到了中原分厂厂区里边，然后在停车场北边的监控死角停下。 “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神色羽绒服的，身材高高瘦瘦，留着胡渣的中青年男子。 男子下车后，在停车场内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随后径直去了b栋。 今天是周六，厂区内上班的人也有，但没平时多，并且，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候，员工们大多数在吃饭呢，所以，戴鸭舌帽的男子也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他到了b栋之后，在一楼办公区倚靠墙壁等待了一会儿，等诺大的办公区的人基本上都走光的时候，这才进入办公中心，然后找到主管办公室的房间，掏出钥匙，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无论是厂区内的布局，还是办公区域，甚至是对主管办公室内的布局他都很熟悉，他知道办公室大门顶上也有监控摄像头，所以，开门进去后，第一时间从兜里掏出一个头套，然后搬来椅子，踮着脚尖把门顶上的监控探头给捂住。 办完这一切后，男子步履从容的在办公室内寻找起来。 翻箱倒柜啥的，捣鼓了不到五分钟，男子就从办公桌的椅子夹层里边找到一个文件夹。 随即男子将文件夹内的文件取出来，塞进怀里，随即离开。 再等半个小时，张帆跟王宗任告别。 而那个从张帆办公室内盗取了文件的青年径直开着面包车，在市郊区内等待着。 下午三点多，市郊区的一条臭水河河边，男子等到了搭出租车赶来的王宗任。 王宗任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笑了，冲男子招招手：“高组长，东西拿到了没？” “呵呵，必须的！” 男子说着，摘下头套，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正是高邦！！ “拿来瞧瞧吧，这么机密的文件，呵呵。”王宗任手一伸：“赶紧的，看张帆一脸讳忌莫深的样子，我也挺好奇的，这苹果17到底长啥样。” “其实也就那样，你看吧。”高邦撇撇嘴说着，拿出文件，递给王宗任。 王宗任接过文件，入眼就看见了文件第一页的最上方盖着一个红色的‘绝密’公章：“呵呵草！还tm绝密呢！” “这玩意确实是公司的绝密，普通员工只知道外形和手机的基本情况，具体参数根本不知道，也就组长级别以上的才有权限知道。”高邦嘴角泛起一抹阴冷地笑容：“这份文件一流出去，张帆轻则开除罚款，重则得面临牢狱之灾！” 王宗任有些惊讶：“这么严重吗？难怪张帆之前支支吾吾的，我用钱引诱都不肯说。” “那是肯定的！具体多严重得看这份绝密文件曝光到什么程度，如果大范围大面积曝光流传，张帆铁定得坐牢！” 王宗任冷冷一笑：“照这么说，还得拱拱火哈！” “嗯，具体你安排了！” “嗯！” 随后两人分开。 当天晚上，一则新闻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直接上了国内几个主流媒体的头版！ 新闻的标题是——中原科技张姓高管办公室被盗，苹果17plus内部参数提前曝光！ 第131章 舆论发酵 新闻发酵的速度是很快的，尤其是这种占据了新闻头版的新闻。 在新闻发布出去的不到半个小时，张帆就收到的消息。 这天晚上九点左右，张帆刚准备睡觉呢，床头的手机就一直嗡嗡嗡的震动个不停。 被吵醒后，张帆拿起手机一看，十多个未接电话。 这些电话几乎都是熟悉的人打过来的，有李亚朋的，有苗仁风他们的，更多的是公司内的同事。 张帆满肚子的疑问，皱眉给李亚朋回拨了一个电话：“喂？” “张主任，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呢？” “准备睡觉了，手机调成震动的呢，咋了亚朋？” 李亚朋一愣：“你还不知道吗？你没看新闻啊？” “啥新闻啊？” “唉！你先去看看新闻吧，张主任，你这次麻烦大了！” 说着，李亚朋挂断电话。 而张帆抱着一肚子的疑惑，皱眉点开了一个主流官媒，然后点开了头版的帖子。 当张帆看完那个有关中原高管办公室被盗的帖子后，整个人都懵了。 张帆的第一反应就是王宗任！ 因为今天上午的时候王宗任还找自己喝茶，话里话外透露了想买苹果17内部参数和外观的信息，而下午的时候办公室就被盗了，被盗走的还偏偏就是那一份涉及苹果17的绝密资料？ 这有点太巧了！ “唰” 张帆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王宗任的电话，但打了两边，对方也没接。 一瞬间，张帆心头就凉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事儿会很麻烦，自己还是大意了。 “唰” 张帆立马拿起床头的衣服，披上外套就下了床，然后拉开房门，准备去公司。 而就在他才刚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迎面来了一台警车，警车径直到了小区张帆所在单元的楼下停车，与张帆在楼梯口碰上。 张帆眉头一皱，想要绕开警车，但被下车的两个警察给拦住了。 “张帆是吧？”一名警察挡在张帆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后者，掏出证件在张帆面前晃了晃：“我们是经侦科的，我们怀疑你跟中原公司绝密文件泄密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帆沉声说道：“公司被盗，你们不去抓盗贼，来找我干啥？又不是我盗取的文件？更不是我泄密的！” 警察的态度稍微有些生硬：“是不是你泄密的，这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请你过去目前也只是协助调查！请你配合！” 听到是协助调查，张帆稍微送了口气。 根据张帆所了解的，协助调查一般是只能在警署呆24小时，即使案件特别复杂，按规定，最多48小时，48小时之后，要么转治安拘留，要么转刑拘，要么放人，否则就是非法拘留。 “那走吧！” 张帆点点头。 随后张帆就被带上警车，但并未带手铐。 与之同时，滇州，中原科技公司总部大楼的小会议室里，四五个公司顶层大佬正在商量着。 “这个张帆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一个稍微有点秃头的的约莫五十来岁的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是中原科技公司的副总裁，汪民荃，简称汪总。 汪民荃眉头皱着，沉吟说道：“前阵子他来总部的时候，我还见过一面，当时感觉这人还挺老实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汪总。”坐在下手位的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犹豫片刻，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拿出个方案，解决这一次危机，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啊，半个多小时，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不仅仅是合作伙伴，还有官方的人也打来电话，汪总，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另一名高层也点头：“汪总，我觉得李总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就是个雷啊，对整个公司来说，可不仅仅是一次泄密那么简答，这不只是影响了公司的形象，还会影响股价，公关工作必须做到位。” 汪民荃点点头，目光看向左侧的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老唐，你是负责商务合作的，苹果那边怎么个说法？” 听到汪民荃这话，叫老唐的中年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敢说话。 汪民荃脸色一沉：“话都不敢说了？老唐你不用有顾忌！直接说就行！” 老唐闻言，叹了口气，犹豫半晌后，说道：“唉，他们能怎么说？狮子大开口呗？他开口就要我们赔偿十个亿的损失，否则就打官司……” “十亿？？” “是，他说这一次泄密，给公司造成了重大的损失，依照之前的协议……” 汪民荃脸色难看地打断说道：“网上的那些帖子能有操作空间吗？找找人，做做公关，把帖子删了？” 老唐摇摇头：“不太好整，代价太大了，而且，目前消息已经漏出来了，再找人删掉，难免有掩耳盗铃的嫌疑，另外……就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舆论已经在网上发酵了。” 汪民荃揉了揉太阳穴，沉默许久，沉声说道：“张帆辞退！这事儿严查，一查到底！到底是怎么泄密的，一定要跟警方加强合作，跟进敦促警方，另外，跟苹果那边再谈谈，看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老李闻言，点点头，欲言又止。 汪鸣荃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李有些迟疑地说道：“汪总……张帆子所以能到主管的职位，是老马打过招呼的。” “老马？”汪民荃一愣，随后眉头紧皱：“这倒是个难题，马主任那边我去谈吧，张帆先撤了。” “好！” 几分钟后，几个高层开完会。 而在海北，在大郎的家里，大郎本人以及二郎还有王宗任以及高邦四人都在。 二郎已经出院了，只是受伤还裹着纱布，但基本已经痊愈了，此刻，二郎也是最为兴奋。 二楼客厅沙发上，二郎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烟，笑道：“大伯，高组长，我刚刚听说，张帆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对！”高邦点点头：“这是肯定的，这事儿造成的舆论很大。” 第132章 玩火自焚 二郎连忙问道：“那张帆会坐牢吗？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就平安出来吧？” 高邦本想说，我tm又不是警署的人我怎么知道？但这话到嘴边，他看了眼对面坐在二郎身边的大郎，也就憋回去了，只轻声说道：“有可能吧，具体得等官方调查。” 大郎抽着雪茄，沉吟说道：“行了，这事儿差不多了，我刚刚接到李总的电话，张帆已经被开除了，不管他有没有罪，也不管他背后站着谁，中原公司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王宗任闻言，笑了笑：“那行，山谷兄，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说着，王宗任也就站了起来。 大郎冲二郎使了个眼色：“二郎，送送王总。” “哎！” 二郎立马会意，陪着王宗任就下了楼。 另一头，第五天上午大约十点，海北郊区的某个二手车市场内的某个车行前。 “唰” 两个大约三十来岁的青年从一台哈弗越野车上跳下，随即径直进了车行，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眉毛很浓地青年抬眼看了眼正在里边坐在电脑桌边上玩电脑的中年一眼，问道：“老板在不？” “啊？有事？” 闻言，半秃顶的车行老板闻声走了出来。 青年冷冷看了眼车行老板，随即指了指停在车行侧边的墙壁边的一台老旧的面包车，问道：“这台车哪来的？” 车行老板一愣：“你要买啊？这车哪来的？收呗？你要就便宜给你，前阵子一万二收的，一万三你拿去，车况好，除了年代久点外，没啥故障。” “呵呵，前阵子收的，那你麻烦大了！”青年冷冷一笑，随即掏出证件在车行老板面前晃了晃。 “唰” 一看见证件，车行老板顿时有点懵了：“……警察啊？这……这什么意思？我也没犯事啊？” “你没犯事，车犯事了！”便衣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车行老板：“见过这个人没？” 车行老板闻言，仔细看着照片，只见照片上的人戴着黑色头套，正是那天高邦戴着头套的一个正面视频，但因为有头套，车行老板也看不出来啥。 “这谁啊？跟恐.怖分子似的，脸都看不清，我咋知道啊？” “真不知道？” “不知道！” “你要知道，你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作伪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车行老板急了，连忙说道：“握草，这我能不知道吗？这真的是我买的，昨天下午的时候买的，当时卖我的是个身材高高大大的，身材跟这人有点像，但脸被挡住了，我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行！这车是脏车，征收了，我们要进行检查！” 便衣冷冷搁下一句，随即就带着同伴冲面包车走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两个便衣从面包车内的坐垫下，找到了几根毛发，还找到了一副扳手、一副手套啥的。 “呵呵，这明显是个菜鸟哈！作案手段这么粗糙！” 一名便衣见状，笑了。 几分钟后，面包车和证物被带回警署，进行鉴定。 当天中午左右，中原公司内，高邦正在自己办公室内办公呢，就被上门的警察给戴上了手铐！ 戴手铐，那是确定的犯罪嫌疑人才有的待遇，像张帆，只是协助调查，是不需要戴手铐的。 而高邦一到警署，面对警察的一顿连消带打的盘问，没到两个小时，啥都招供了。 警署，询问室内。 “我说我说！”高邦坐在询问椅上，一脸沮丧地说道：“我只是个办事的，这事儿不是我主谋的，我知道主谋是谁！” 主审管冷冷盯着他：“是谁？仔细说！” “是山谷圭大郎！是我们的经理！”高邦连忙说道：“是他指使的，他跟张帆不合，还有王宗任，博奥制造的王总，他也参与了，他给了我钱。” “有证据吗？” “证据没有，但我们三个人见过面，大郎也给我钱，还承诺过，让我在年底之前提到综合组组长的位置。”高邦供认不讳：“我可以当个污点证人，跟大郎当面对质。” 主审管脸色稍稍缓和，“一会你把供词和知道的内幕全写下来，再画押，你提供的证词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当天下午，听闻高邦已经被抓了，人已经逃到机场的大郎和二郎被直接拦了下来，当场在机场被带走。 或许，连大郎自己都没想到，这个事儿会弄得这么严重，他更没想到，高邦办事儿居然这么粗心。 一台自己开过的面包车，居然连清理清扫作案工具都没做，直接转手就把面包车给卖到二手车行了！ 也因为此，高邦才会这么快就被抓到！ 而另一头，苗豆工作室旁边的小网吧内。 张帆和苗仁风两人各自开了一台机子，一边玩牌，聊着天。 苗仁风斜视张帆一眼，“帆哥，你那事儿弄得挺大啊，这几天网上到处都是中原的消息，我听说苹果找中原公司索赔十个亿！这tm的，有点夸张啊。” “赔一百个亿也不关我的事儿，又不是我弄丢的，草！” “居然没罚你钱？” “没有。” “有点不正常哈！正常情况下，弄这么大的事儿，公司不太可能不处罚你的，开除只是最轻的。” “我说了，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儿。”张帆不耐烦地说道：“我被带走协助调查没多久就被放了，百分百是王宗任和大郎他们干的，你就等着看吧，要不了几天，就会有新闻。” “不在中原干了，你以后有啥准备呢？”苗仁风冲张帆眨眨眼：“来苗豆吧！我们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帆哥，我跟你说，我目前正在跟一个网红女合作伙伴谈判，估计拿下没问题，到时候，又多了一个女主角，嘿嘿嘿。” “滚蛋吧。”张帆无语地说道：“就你那德行，就算有女网红，肯定也是被你丫的先尝鲜了，完事儿就叫我们刷锅啊？” “去你的，你看看孔懿，这阵子过得多好，自从来了我们苗豆工作室，红光满面的，走路都带风。” “是的，但好像也更瘦了。”张帆调侃说道：“你等着看吧，最多年底，孔懿肯定从一百三瘦到八十斤。” 正说着呢，张帆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愕然发现……居然是王成的电话！ 第133章 药 大约在一天之前，傍晚时分，滇州某个小港口内。 一艘渔船缓缓在港口停靠，船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他个子单瘦的，穿着蓑衣，头上戴着个草帽，脸上泛着风霜。 他叫蒙奇，是船夫，也是滇州的原著居民，同时也是蛇头。 其实在滇州这边，因为处在几个国家的交界地带，有不少打渔的都明里暗里干着偷渡的活儿，也就是所谓的蛇头。 蛇头也是有组织的，大大小小的蛇头混一块，就成了松散的联盟，就像三四线城市里边的摩托车司机一样，经常在城市内干摩的的，大多都认识，载客的价格也有基本的标杆。 “唰” 蒙奇迈步进了船内，敲了敲里边的一块舷板：“到了，出来吧。” “嚓嚓！” 没一会儿，舷板从里边被拉开一条裂缝，随后露出了王成的脸，他一脸的风霜，头发湿漉漉的，浑身衣服也大多湿了，蹲在下边，冻得嘴唇都呈现乌紫色。 “谢了，蒙哥。” 王成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的，怀里揣着个不透明大皮革袋，抓住蒙奇伸过来的手，窜了上来。 “拿钱办事儿，各不相欠，没啥好谢的。” 蒙奇冷冰冰说了一句，正想转身。 “哗啦” 就在这时候，王成怀里的皮革袋滑落，掉到地上，拉链没拉掩饰的袋子口里，顿时滑出了两盒伊瑞沙药盒。 “唰” 王成见状，连忙蹲下身，捂住药盒，随即稍微有点手忙脚乱的把药塞紧皮革袋里。 但这一幕还是被蒙奇给看见了，蒙奇眼神微微眯了眯，瞥了王成一眼，问道：“有夹私啊？” 王成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了点小玩意，蒙哥，没事吧？” 说着，王成从兜里又拿出一沓钞票，给蒙奇塞了过去。 但王成却没想到，蒙奇根本没收他的钱，他摇摇头，冷淡说道：“不用扯这个，我只拿我该拿的，你带了什么东西，我没看见，也不想知道。” 王成一愣，随即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蒙哥，谢谢！” 与蒙奇分别后，王成立马去了最近的物流中心，然后搭乘零担车赶往海北。 由于带着好几十盒违禁药呢，所以，高铁汽车或是飞机都没法坐，只能找那种零担车或者黑车啥的。 幸好，这个零担车的司机是来的时候王成就联系过的，所以，效率很高，当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就发车了。 一路上，王成都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很少聊天，那个装着药的包包更是从不离身，甚至于连睡觉都不敢落枕。 不过，滇州到海北有一千多公里，以零担车的速度，差不多要一天一夜，偷渡过来的时候，王成就没怎么睡，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上了零担车了，也不可能完全不睡觉。 所以，到了后半夜大约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王成再也扛不住了，抱着包裹，在车内睡了过去。 “嗡~噗！” 前四后八的大卡车在高速收费站停滞，司机是个四十岁上下身材有点发福的中年，他拔下车钥匙，扭头冲后边的王成喊了一句：“嗳，伙计，到收费站了，我看你一晚上也没怎么吃，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垫吧下肚子？” 司机连续喊了两声，见王成没回应，当下又转过身来，凑近了推了下王成：“醒醒，醒醒？这是多久没睡了，才能睡得这么死？” 司机推了王成一下，后者依旧没醒，这时候司机目光不由得被王成身边的鼓鼓的包裹吸引了过去。 “啥玩意啊？一直捏着不放手。” 司机有些好奇，随即忍不住拉开拉链看了下。 “唰” 当司机拉开拉链，看见包裹内满是那种用外文包装的一盒盒药物的时候，他的双瞳猛地收缩了下。 三分钟后，司机一个人跑到服务站的洗手间，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喂？高老板？” “谁啊，你tm有毛病吧？四点多钟打电话？” “是我啊，张春发啊。”司机抽着烟，沉声问道：“跟你打电话是有事儿，高老板，我发现一个事儿，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叫我留意一种外国药吗？” “我有说吗？” “握草！你自己都忘记了！就是半年前，有一次喝酒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还说有这方面的消息，给我好处啥的。” 听到这话，对面的高老板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沉声问道：“说说看？你有发现？” “那肯定啊！你上次跟我说的，我今天还真发现有一个人装了一大兜的这个药。” “你确定是我跟你说的那种药？” “那肯定啊！我不可能看错！” “你再去拍个照片发我看下！” “大哥！”司机张春发一脸崩溃地说道：“他在我车上睡着了呢，我再回去拍，万一他醒来了咋弄？” 电话那头，高老板闻言犹豫一会儿：“那行吧，我上微x给你发个图片过去，你对照看下是不是同一种药。” “好！” 过了一小会，张春发登录微x，然后看了眼高老板发过来的图片，连连点头：“对！就是这种药！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听到确定是这种药，高老板顿时有些激动了，连忙问道：“他人在哪？” “这个……高老板，你是不是差了点……”张春发咧嘴笑了笑，却没再吭声。 张春发这话音刚落，就听到微信里传来支付宝传来收款的声音。 “支付宝收款一万元。” “呵呵。”张春发笑了，轻声说道：“他在我车上，准备去海北。” “去海北？海北人？” “应该是！” “行，我知道了！你跟我共享下位置信息。” “高老板，有一点先说好哈，我只跟你说这个消息，其他的一切都不关我事儿哈！” “你啥事儿都没有，别多想！” “嗯。”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张春发回到车上，继续开车，连夜赶往海北。 王成实在太困了，一脚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来，而他乘坐的这台零担车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到海北西区的物流城。 第134章 有兴趣转行吗 零担车可以看成是一种货车，跟载人的客车不同，主要是载货的，然后在托运货物的过程中，夹带几个乘客，这些乘客不需要买票，也不给国家上税。 王成这一趟回来钱给得多，所以，司机就没等其它人了，就只私带了他一个。 十点多醒来，一路上，王成也睡不着了，没事也会跟司机张春发车闲扯两句，几个小时下来，王成莫名的感觉张春发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尤其是到了海北之后，张春发是越开越慢，这实在让王成怀疑。 眼看这西区物流城已经在望，王成看了眼反光镜中的张春发，突然说道：“行了，春哥，就在这下吧。” 张春发一愣：“在这下？还没到点呢？” “不用了，就在这下，反正都到海北了，距离我家也很近了。”、 “这么客气干啥。”张春发看了王成一眼，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在城市内的，到处都是监控，也不好停车，不用跟我客气，你就抽支烟吧，马上就到了！” 王成闻言，心头一沉，他冷冷看着张春发，突然暴喝道：“停车！！” “噗呲！” 张春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大货车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 “哗啦” 王成一手夹着包裹，从后边的车床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到张春发的身上，随即用手猛地拉了下手刹！ “噗呲！” 大货车停滞！ “你神经病啊？”张春发又惊又怒：“这是在沿河路呢！你这么瞎整，会出事的！” “出事！真拿我当傻子呢？一路上发了多少条短信？” 王成直接一拳砸在张春发的胸口，随即强行抢过后者的手机，然后直接将他的手机丢到了后边几米外的车床头。 随后王成把张春发压在身下，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胸口，跟着，从车内的储物柜内拽出来一根废弃电线，然后把张春发的双手反绑起来！ “老弟！你这是？”张春发涨红了脸，惊怒交加：“你怕是被害臆想症吧？你放开我！你这么干是违法的你知道不？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走到犯罪的深渊啊。” “啪！” 王成翻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聒噪！消停点！” 说着，王成给绳子打了个死结后，迅速拽开门，下了车。 王成离开后，不到两分钟，两台面包车疾驰而来，在大货车旁边停下。 “咣咣咣！” 紧随其后，面包车车门拉开，从两台面包车内下来七八个年轻人，领头的年轻人一只眼瞎了，同时有一条腿还瘸了，走路一跛一跛的，他一下车，手里拎着一根用灰色布条包裹着的长条形状的东西，大步走在前面。 “唰！” 黑瞎子拽开大货车的车门，瞪眼看着车上的张春发：“草！人呢！” 张春发一脸的尴尬：“走了！哥哥们，帮帮忙，把绳索解开。” “真尼玛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黑瞎子冷冷盯着张春发：“王成往哪个方向跑了？” “好像是菜市场那边。” 黑瞎子有些意外：“菜市场？” “瞎哥。”旁边的一名黑瞎子同伴立马低声说道：“你扯他干啥？既然不在这，咱就直接去王成家不就完了，他肯定得回家！” “也对！” 黑瞎子点点头，手一挥：“哥几个，撤了。” 说话间，七八人呼啦一下离去，钻进面包车，随后面包车驶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王成家。 一名五十来岁的秃顶严重的穿着朴素的民工衣服的中年拎着个鼓鼓的黑色蛇皮袋，迈步到了王成家门口。 “嘭嘭嘭！” 中年放下蛇皮袋，抬手使劲的猛敲房门：“王成！王成，开门~！” “哗啦” 门没开，从旁边的小巷子内钻出来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两人冷眼盯着中年，左边的那个个子略高的青年冷冷说道：“干啥的？你谁啊？” 中年一愣，支支吾吾：“我我是王成亲戚。” “亲戚？？” 青年眉毛一皱，随即一个箭步上前，迅速的扒开放在中年身边的蛇皮袋口子，随即指着蛇皮袋内的一些残砖断瓦，喝道：“这么牛比！亲戚上门送板砖啊？” 秃顶中年见瞒不住了，随即讪讪笑道：“其实不是亲戚……是一个年轻人要我拿着这玩意过来的，他跟了我两百块钱，要我这么说的！” “晦气！” 青年闻言，立马就意识到，王成已经知道自己会在家门口蹲了，所以他立马转身，回到小巷子里，冲正蹲在巷子口抽烟的黑瞎子说道：“瞎哥，王成已经知道咱们在他家门口蹲了！” 黑瞎子阴着脸骂道：“这比这么精！知道他奶奶住在哪个医院吗？” “这个打听一下就知道，只要在海北，半个小时就能打听出来。” “那快点去打听。” “好！” 与之同时，就在王成家斜对面大约两百外的一栋商品楼楼顶，王成冷眼望着自己家门口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王成站在楼顶，沉默一会后，拨通张帆的电话。 而张帆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是跟苗仁风在网吧上网的时候。 张帆放下鼠标，笑道：“呵呵，还能接到你的电话呢！” 电话里，王成迟疑一会：“帆哥，对不住……之前的事儿我实在没脸见你。” “都过去了。” “嗯，帆哥……我想找你帮个忙，行吗？” 张帆摩挲着下巴：“说说看。” “我从印冬拿回来一批伊瑞沙，但现在海北有人盯上我了，我连回家都不行，我想把药品放你那，你帮我保管，行吗？” 张帆沉声问道：“保管只是小问题，但是阿成，你确定其他的事儿你自己能应付？” “能的！其他的事儿你不用管！” “可以！你说个地址，我马上过来。” “就在我家对面的堇色小区的2单元楼顶上。” “等我！” 张帆没多说，挂断电话，随即目光看向旁边的苗仁风：“苗导，有没有兴趣转行？” 苗仁风歪着头看了张帆一眼，撇撇嘴，“转行干啥？喝灰啊？” “转行干生物科技行业呗！” “生物科技？这么高大上？” “真不懂还是装啊？草！不跟你扯了，起来！”张帆白了苗仁风一眼，随即拉着苗仁风就往网吧外走去：“别玩了，陪我去王成家那边拿个东西，路上慢慢跟你说！” 第135章 三个臭皮匠 二十分钟后，苗仁风被张帆强行拉着到了王成家对面的堇色小区，随即两人在楼顶天台上见到了王成。 苗仁风有些好奇地扒开王成的皮革袋一看：“这就是你从印冬带回来的药？听说能卖一千多一盒呢，这么贵？” “进价七八百，咱翻倍卖，整个一千五一盒，绝对好卖！”王成点点头，说着，一脸希冀地看着张帆：“怎么样帆哥，有没有兴趣来整这个？我在滇州的时候就看见新闻了，知道你现在也已经不在中原上班了。” 张帆有些无语：“你电话里不是跟我说，叫我过来帮你保管这些药物吗？” “保管还用叫你吗？这天台上，我随便找个缝隙塞进去，肯定没人找得到。”王成笑呵呵地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光我奶奶一个人，肯定用不着这么多的药，这剩下的药肯定是要投入市场消化掉的。” 王成蹲在天台上，一边抽着烟，说道：“其实干这个在我看来就是做慈善，你想啊，多少得肺癌的人根本治不起，也吃不起药，有这种便宜几十倍的药给他们，这不是功德无量吗？” “可得了吧，还功德无量呢！”苗仁风撇撇嘴，调侃道：“你就想想，一个不小心，咱就集体唱铁窗泪了！还整鸡毛慈善！” “那是最坏的情况！反正年轻，不折腾下怎么行？”王成讪讪说了一句，随后又把目光看向张帆。 其实去印冬拿药的时候，王成的目的就不只是他奶奶，他也是抱着捞偏门的想法的。 而回来的时候，王成反复想过了，他很明白，如果真的开始卖药的话，光靠他一个人，那肯定是玩不转的。 而在海北，王成其实也没几个朋友，张帆算是一个。 并且，自从前阵子失踪了几天，回来后就直接当了车间主管这事儿之后，王成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张帆可能是有点门道的。 所以，对王成来说，拉上张帆，等于多了一层保险！ 张帆并没有直接回应王成，而是皱眉问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药的？你去印冬了？” “对！”王成看了苗仁风一眼，犹豫一会儿，说道：“我去了一趟印冬，我在那边有熟人，有渠道搞到药。” 闻言，张帆眯眼看了王成一眼。 对于王成这话，张帆心里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因为前阵子，张帆其实还跟王成提过伊瑞沙这个药物，当时看王成的态度，他似乎对这个药也是头一回听说，挺陌生的样子。 可转眼才过去没一个月，怎么他就在印冬那边有熟人了呢？ 当然，张帆虽然看出王成有所隐瞒，但也不方便多问。 张帆想了想，问道：“那怎么把这批要脱手卖掉呢？你想过没？” “这个倒是没细想过，一步步来呗。”王成沉吟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在微x或者朋友圈发发广告，问问身边有没有对症的患者？” “就你这智商，堪忧啊。”张帆闻言，一脸无语地说道：“你这不等于在大街上拿个喇叭做宣传广告吗？这么弄，不出三天，肯定会有相关部门来找你谈话！” “也对。”王成挠挠头：“是我疏忽了，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你要说卖的话，我倒是有个亲戚，得的好像就是肺癌。”苗仁风突然说道：“他是我远方的表舅，也在海北，年前的时候听说他就得了癌症，是肺癌，不过是早期，这会儿也不太清楚怎么样了！” 闻言，王成眼神一亮：“这么说，你可以拿点药先给你表舅试试呗？” 苗仁风白了王成一眼，“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这药确定管用吗？不能吃了药我舅反而死得更快了吧？” “那不可能！我能保证这是绝对真品的伊瑞沙就完了，至于有没有效，那得看人，反正网上有很多这种药的传闻的，不可能没效果的。”王成瞪了苗仁风一眼：“要不然我给你立个保证书呗？保证你舅舅吃了长命百岁，容光焕发，跟一晚上磕了三粒万艾可似的，你看行不？” “净扯淡。”苗仁风随口说道：“那行，就这么说好了，我先拿几盒过去，试试看。” “可以！” 张帆也点点头，“行，等你消息。” 随后三人就拿着药，从堇色小区出来，之后苗仁风拿了几盒药就离开了。 与张帆和王成分开后，苗仁风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大姨妈打了电话：“喂，姨妈……我是仁风啊……嗯嗯，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跟你打听下表舅的病情，他怎么样了？……啊？……没有没有……我就寻思着他病了这么久，都在一个地方，我也没上门去看过……嗯……没在医院，在家里疗养是吧？……嗯嗯，好，我知道了……保重身体哈……嗯，再见。”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苗仁风买了点中老年人爱喝的营养品，然后独自去了他表舅家。 苗仁风的表舅名叫陈鑫庚，五十多岁了，没生病之前在菜市场开了个粮油超市，算是一般家庭吧，住在海北的南区。 八点半，陈鑫庚家。 苗仁风来的时间很凑巧，正好表舅妈不在家，去娘家了，而表舅的大儿子没跟他住在一块，这会儿表舅家里就只有表舅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门口，陈鑫庚连忙笑着迎上去：“来都来了，拿什么礼啊，呵呵，仁风，一年多没见，长胖了不少哈！” “那是，天天吃鱼吃肉，能不长膘吗！” 苗仁风放下礼盒，看了表舅一眼。 一年多没见，在苗仁风的印象中，表舅跟一年多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差别，除了脸色稍微白一点，然后说话的嗓音有点沙哑，和偶尔有些咳嗽外，看不出是个癌症患者。 “唰” 苗仁风下意识的就掏出烟，想要发烟，但随即脸上有露出尴尬的神色：“差点忘记了，表舅你正在养病呢！” “给我也不抽！戒了！”陈鑫庚瞪了苗仁风一眼：“以前没生病之前，总感觉烟这辈子是没法戒了，可真的得肺癌之后，突然就感觉……戒烟这玩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大不了的。” 第136章 唐维国 苗仁风问道：“戒烟多久了，现在还想抽吗？” “半年多了，想抽是想抽，但是能克制啊！再说了，要是发现我还抽烟，你舅妈能拿菜刀砍死我。” 苗仁风微微一笑，“呵呵，这也算是福祸相依了。” “可不是呗。”陈鑫庚叹口气说道：“得了癌症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只是身体不一样，心态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老爱计较，有时候还和邻居争辩，吹胡子瞪眼的，可自从得了这病之后，我就再也不争了，有啥好争的啊？跟阎王爷都握过手了！” 苗仁风应付了几句。 随后寒暄过后，苗仁风从自己的手提包里边拿出准备好了的伊瑞沙：“舅舅，这个药你见过没？” “伊瑞沙？” 陈鑫庚一看见苗仁风手中的药，顿时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脸色严肃起来，他盯着苗仁风：“仁风，这药你从哪里弄到的？” 苗仁风随口说道：“朋友拿的，怎么了？” “这是禁药啊！！”陈鑫庚皱眉说道：“这药我当然也知道，专门治肺癌的，而且比那些靶向药啥的便宜太多了，只不过，这药没有正规批号，正常渠道，也拿不到货。” “有效就行，舅舅，你拿去吃吧。” 苗仁风大大咧咧地说着，随手将药塞进舅舅的怀里。 陈鑫庚摇摇头：“我不要，这三盒药，价值得六七千，太贵重了！” “有啥贵重的！舅舅，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哈！” “真不要，你拿回去吧！” “特意给你拿的，你要不要，就丢垃圾桶的了！”苗仁风挺不乐意地说道：“舅舅，我挺不明白的，你不是生病了吗？既然这药管用，你干嘛不用呢？这不是浪费吗！” 闻言，陈鑫庚眉头紧皱地看着苗仁风，沉默许久后，拉着苗仁风的手，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啊？” 苗仁风站了起来，满腹疑虑地跟着表舅到了卧室。 随后苗仁风就看见，表舅径直打开了卧室的枕头柜！ 柜子一打开，苗仁风就发现，里边铺满了一层伊瑞沙，足足不下十盒！！ “握草？”苗仁风眼里有着震惊：“舅舅，你从哪拿得这么多药？” 陈鑫庚沉吟说道：“从朋友手里拿的，一盒两千八，其实你刚刚要不拿出伊瑞沙，我是不准备让你知道这些事儿的，毕竟这玩意让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苗仁风瞪眼问道：“舅舅，那你这个朋友是从什么渠道拿到的这些药？你知道吗？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药？”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药贩子！” 苗仁风眼珠子转了转，用讨好的语气说道：“舅舅，这样，你把你这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好不好？” 陈鑫庚闻言，立马有些警惕起来：“干啥？” “也没啥，我身边还有个朋友，也是肺癌，所以，我想跟他们带一点！” “你不是有朋友能弄到这些药吗？” “不一样，他现在出国了，短时间回不来。”苗仁风信口胡诌：“就这三盒药都是求了好久，他才帮忙带的，这么老去求人家，也不太好啊。” 陈鑫庚闻言，好半晌才说道：“电话我就不说了，他根本没给我留电话，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我只跟你说个地址吧，你要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他叫唐维国，经常去南区八老公路的仁爱医院，人长得稍微有点胖，秃头，酒糟鼻，很好辨认。” “ok，谢谢了哈舅舅！” “没事。”陈鑫庚沉声说道：“你找到他的时候，记得不要提我就行！毕竟干他这行的，很忌讳有人提起他，我这么说已经算泄漏秘密了，挺对不住他的了。” “我明白。” 苗仁风点点头。 随后苗仁风在表舅家又呆了半个多小时后，告辞离开。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苗仁风就在八老公路的仁爱医院对面的饭店内等待着。 一直等，等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苗仁风终于发现一台黑色大众车子停在仁爱医院门口，随后车门也没开，也没人下车。 过了两分钟左右，医院内出来一个人，出来的这人三十来岁，披着个白大褂，像是个药师，他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又过了五分钟左右，这个青年男药师从车上拿出一个大纸箱，随即径直回到药店内。 至始至终，大众车的车主也没见到下车，苗仁风之所以确定车上坐着的是唐维国，还是因为期间有一次，主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微胖的中年人脸，他把头伸出窗外，吐了口痰！ 这张脸，跟表舅描绘的差不多，酒糟鼻，微胖，秃顶！ 齐了！ “应该就是他，没跑了！” 苗仁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沉默一会儿后，大步上前，趁着药师搬着装着药的纸箱回药店，而唐维国正好启动发动机，准备离开的档口。 “唰” 苗仁风直接拉开车门，冲上了副驾驶！ 大众车内，挂着倒挡，正准备倒车的唐维国愣住了，他狐疑地看着苗仁风：“你谁啊？” “唰” 苗仁风也没跟他废话，径直从怀疑掏出一盒伊瑞沙，随即把药搁在唐维国跟前。 唐维国看了眼大腿上的药，眼珠子眨了眨，问道：“啥意思啊？老弟，要我喂你吃药是不？” “别装糊涂了！”苗仁风撇撇嘴，“刚刚那个药师抱着的纸箱里边全是这种药，对吧？” 唐维国沉默，皱眉看着苗仁风。 “你别紧张。”苗仁风耸耸肩，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说道：“我既不是药监局的，也不是抢你饭碗的同行，我只想跟你合作。” “合作？” 唐维国神情微微放松些许，冷冷问道：“怎么合作？” 苗仁风单手指着唐维国大腿上的伊瑞沙，说道：“咱们别绕圈子，这药你多少钱拿的？” 唐维国还是不相信苗仁风，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还要装糊涂是吧？”苗仁风冷冷盯着唐维国，突然喝道：“那要不然我现在就下去，把那个药师揪过来，当面问问？” 听到这话，唐维国的冷汗瞬间流了出来。 “别整其他的！唐维国！我连你名字都知道！特意到这来蹲你的！我要对你一点不了解！我能上你的车吗？？啊？” 第137章 出乎意料的顺利 唐维国眉头紧皱地看着苗仁风，感觉对方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如果回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只怕不那么好走。 好一会儿，唐维国才冷冷问道：“你有多少货？从什么渠道拿的？” “你别问我从啥渠道拿的！”苗仁风冷邦邦地说道：“你就告诉我，这药的进价多少？你从别的渠道拿货价多少！别蒙我！” 唐维国闻言，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说道：“一盒八百……” “我去尼玛的！”苗仁风骤然一把揪住唐维国的衣领，低吼说道：“你是调戏上瘾呢！还是拿我当小孩呢？这药从印冬产的，就算直接从印冬产地拿货都不止这个价！” 听到对方这么说，唐维国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这从侧面证明了，对方似乎真的只是想跟他合作，对这个伊瑞沙的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好吧，我直说了吧。”唐维国深吸口气，说道：“拿货价一千五一盒。” 苗仁风眯眼看着唐维国，心中在盘算着。 卖给舅舅的价格是两千八，如果按这个价格算的话，唐维国说的显然还有一定保留的，是有水分的，实际价格肯定不止一千五。 只不过，很有可能唐维国下面还有分销的下线，所以，如果再经过一份分销盘剥的话，这个价格的操作空间已经不大了。 苗仁风问道：“从谁手里拿的？” “这个我不能说，老弟，希望你理解，这是规矩，我要是瞎说话，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行！你不说我不逼你。”苗仁风点点头：“你从别地拿货单价一千五，我这给你一千四。” 听到这话，唐维国眼神中顿时泛起炙热的光芒，他舔了舔嘴皮，看着苗仁风：“可以，你有多少货？” “八十盒，你点头，把钱准备好，晚点就能交易。” “呵呵，行！” “那好！留个号码，晚上我找你！” “……” 片刻后，两人谈妥之后，苗仁风下车。 当晚八点左右，苗仁风跟张帆和王成通了个气，把药给拿上，然后再约定地点，等着。 约定地点在仁爱医院北面大约三百米远的一个农庄门口，苗仁风担心唐维国会搞事儿，所以，就把张帆和王成叫上了，并且把他工作室内的吴亮斌孔懿他们都给叫来了。 农庄门口的面包车内，张帆等人都在面包车内，抽着烟，等着。 “哎，苗导。”吴亮斌抽着烟，冲苗仁风问道：“你说着个唐维国，他不能不来吧？或者整个黑吃黑啥的，毕竟咱们手里现在可是有一大批的药呢，值十多万。” “想多了，就这年代，十多万算很多吗？”苗仁风无语地说道：“应该不至于。” “黑吃黑我倒是不担心。”王成眉头微皱地说道：“我只担心这个唐维国还有其它的心思，暗中跟黑瞎子他们接触，如果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坐在王成旁边的孔懿闻言，眉毛微微挑了挑，却没吭声。 这一车五个人，孔懿自从上车之后，话就很少，基本上啥都不问，也不怎么发表意见。 “好像来了。”这时，张帆突然说了一句，同时指了指迎面开过来的一台黑色大众，说道：“苗导，是这台车不？” “对！” 苗仁风看了眼迎面缓缓驶来的大众，点了点头。 虽然灯光很暗，但唐维国的大众的车牌他记得住，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咣！” 当下苗仁风一手拉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与之同时，苗仁风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唐维国打来的。 “喂？我看见你车了！” 电话里，传来唐维国冷静的声音：“我知道，你不用先别下车，你把货放到庄园对面的果树下边，然后我把钱放在果树对面的垃圾桶旁边，干这行的，最好不要面对面。” 苗仁风一愣，点点头：“好！” 说着，苗仁风催促着：“亮子，开车，去前面的果树那边，然后把药丢树下，快点！” “真姬吧麻烦！” 吴亮斌瞪眼说着，踩了脚油门，随后把车开到果树边上。 在吴亮斌他们的面包车开到果树边上的同时，唐维国的大众也在行驶着。 双方几乎是同一时间把东西放在指定的位置，随即两台车往前开了不到一百米，然后缓缓掉头。 五分钟后，双方各自拿到了自己的东西，整个过程一点惊险都没有，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 十几分钟后，驶往市区的面包车中。 王成数了数塑料袋内的现金，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万二，他想了下，随后当场给张帆和吴亮斌他们每人发了一万。 张帆眉毛一挑，有些诧异地看了王成一眼，调侃道：“呵呵，阿成，最近发财了啊？小费都这么丰厚。” 王成咧嘴一笑，“都小意思，我从亲戚那借了点钱，本钱是有的，既然干这个来钱轻松，那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钱，就当是个茶水钱。” 苗仁风一笑，竖起了大拇指：“牛比！有样昂！这一趟来的值！” 吴亮斌歪着头看了苗仁风一眼，随即眨眨小眼神：“苗导，你瞧瞧，你瞧瞧人家王哥，可不比你大气多了，随手一万茶水钱！好歹你也是国际大导演是不？能不能有点气度？” “滚尼玛的。”苗仁风瞪了他一眼：“你tm去死吧，等你死了，我肯定每天给你烧一千万冥币。” “注意态度，摆正位置昂！”吴亮斌斜视苗仁风一眼：“老子现在跟你是合作关系！惹毛了老子，老子不干了，tm的，一天天的，跟着你拍爱情伦理动作片，最近头发都快掉完了！” 孔懿瞥了吴亮斌一眼，“掉头发都不算事儿，小亮亮，你就等着看吧，最多一年，你以后看见女人就想吐！” 闻言，车内张帆王成他们都笑了。 “哈哈。” 另一头，黑色大众车内。 唐维国开着大众，径直去了乡村，沿着乡村小路，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在某个农村的仓库门口停车。 第138章 牛刀小试 大晚上的，农村里基建也不完善，路灯也没几个，黑黢黢的，唐维国拉开仓库门，然后把从苗仁风那买来的伊瑞沙全部搬进仓库内，随后才小心谨慎的回到车上。 从仓库回来的路上，唐维国接到一个电话。 唐维国的态度挺尊敬地问道：“喂，忠哥！什么事儿？” 这个忠哥就是唐维国的第一供货方，在苗仁风没来之前，忠哥是唐维国的唯一供货方。 忠哥本名叫方忠，道上的人都叫他忠哥，唐维国跟忠哥见面次数极少，他只知道忠哥在社会上玩得转，有钱有势，挺有能耐的。 电话里，忠哥声音很低沉：“唐维国，最近有没有其他人给你供货？” “啊？” 唐维国闻言，心头一震。 见唐维国没回话，忠哥喝问道：“问你呢？是不是有其他人给你供货？？” “啊？没呢！我正开车呢，刚刚走神了！忠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真没有？” 唐维国咬咬牙：“没有！忠哥！我能骗你吗？那不存在的对不？” “没有就好！维国，你注意下，最近一阵子有没有其他人给你供货，如果有，你先缠着他，然后跟我报告。”忠哥沉吟说道：“维国，有些小便宜不要贪，对你没好处，你对我忠心，那我方忠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呵呵，我知道，忠哥，你放心吧！如果有其他供货的，我肯定跟你说！”唐维国笑着说道：“忠哥，我们都合作快两年了，除了钱之外，咱们也是有感情的，对不？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完了！” “那行，没其他事儿，你忙你的去吧。” “哎！”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呸！” 电话一挂断，唐维国就降下车窗，冲外边马路上吐了口浓痰：“还tm不要贪小便宜！我去尼玛的，给我的价格一千九，不但价格高好几百，而且每次还卡老子的货！一个月卡一点，我要从这边拿货，两边一对比，里外里，一个月差了十多万，一年下来就一百多个！这尼玛还小便宜呢？” “又想马儿跑的欢，又不给马儿吃草，哪有这样的美事儿？” 唐维国冷冷笑着，随即关上车窗，疾驰离开。 与之同时，另一头，市中心，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黑瞎子以及一个中年男人都在套房内。 两人都穿着西装，中年男人穿白色西装的，额角有一道小疤痕，短平头，左手上戴着一块江诗丹顿手表，右手夹着一支和气生财，眉头紧皱。 从神态看，黑瞎子对眼前的这个穿白西装的中年人还是挺敬畏的。 白西装中年人就是唐维国口中的忠哥。 忠哥吸了口烟，低头冲黑瞎子问道：“那个叫王成的，还没找到？” “没找到。”黑瞎子摇摇头：“这比现在都不回家了，他奶奶住院的医院我倒是找到了，但也没用啊，一把年纪了。” 忠哥眉毛一挑：“一把年纪了又怎么了？又没叫你杀人！你就用他奶奶，引王成一下不行啊？” “没用。”黑瞎子撇撇嘴，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他号码都换了，连他奶奶都联系不上，上次他又弄了两百多万，现在也不太差钱，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自己奶奶出问题。” “那他爹呢？” “也没用，他爹也联系不上王成，他爹就一个酒鬼，天天喝酒，现在也住在医院里，陪着王成他奶奶。”黑瞎子低声说着，冲方忠问道：“忠哥，那药呢？他那一批药数量也不算太少了，肯定是要流入市场的，市场有反应没？” “我刚问了，都说没有接触新供货的，呵呵。” 闻言，黑瞎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帮孙子，就一帮鼠目寸光，贪图小便宜的货色，我估计就算是有发现，也肯定瞒着！” 忠哥点点头：“人之常情，你指望唐维国这帮人是没用的，再说了，咱们还需要将就这帮人，需要他们帮帮销货。” “那咋弄？”黑瞎子瞪眼：“要不要告诉豪哥他们？” “不用。”忠哥摆摆手：“这一块是我负责的，没必要一有事就找豪哥，先这么办吧，继续找，嗯……找点人盯着唐维国他们，王成这帮人，既然干这行，那肯定不会只尝一口就罢手，而他们只要长期干，也需要唐维国这帮分销，所以，盯着这帮人是没错的。” “行！我马上去安排！”黑瞎子点点头，刚往门外走了两步，又转头看着方忠，问道：“忠哥，万一真的是唐维国他们吃里扒外，咋整？” 方忠眉头一皱，有些无语：“瞎子，你tm也不是愣头青了，都混多少年了？咋啥问题都来问我？” 黑瞎子挠挠头，试探着问道：“整河里喂鱼？” “你看着弄，没到那一步就别整的这么血腥，这帮人也精这呢，指不定手里就准备着记账小本本什么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反咬一口。” “好！明白了！” 另一头，第三天上午十点左右，王成带着吴亮斌和张帆，三人再次踏上去印冬的旅程。 一路上，全程不坐正规车，不走汽车站，磕磕碰碰的，大约半个月后，第二批伊瑞沙被运回了海北。 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王成胆子就肥多了。 上次只拿了不到一百盒，连小试牛刀都不算，而这一次，拿药的规模是上一次的十倍还多！ 足足有一千多盒！ 回来的路上，王成心都在颤抖，感觉是背着一袋子的金子似的，看谁都像是个贼。 把货拿回来的第二天，苗仁风就给唐维国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定，晚上在老地方见面。 下午三点，市内某麻将馆内。 唐维国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内出来，回到麻将桌上，扭头冲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小刘，这局完了你接吧，我一会还有事儿，就不玩了。” “啊？”小刘是个穿着皮夹克留着长发，长得还挺清秀的年轻人，他甩了甩头发：“没问题，国哥，晚上有节目啊？带上我呗？” “啥节目都没有，晚上见个老朋友，好久没见面了，唠唠嗑。” 第139章 暴利行业 说话间，正好一局也快打完了，随即唐维国就站了起来，冲几个麻友打了个招呼，也就离开了。 唐维国离开后，小刘就拉开椅子坐下，接班。 “二饼！”麻将桌上，一名穿着阿迪达斯运动羽绒服，看上去挺年轻的男人笑着冲小刘说道：“唐老板叫你接班，你可得放放水哈！才玩了不到俩小时，他赢了快两万了！你放放水，反正你输了也不用出钱，回头我们给你回扣。” “就是，一会你多给我们几个点炮！回头我们请你去妈祖的天上人间。” “放过我吧，我就一个拎包的，还指着唐哥吃饭呢！”小刘两手一摊，无语地说了一句。 说着，小刘看了眼出了麻将馆的门，刚刚坐上了自己的大众轿车的唐维国，眸子微微眯了下，随后拿出手机，不声不响的发了条短信。 下午四点左右，唐维国独自一人，开着那款老捷达，去了银行，提了一百八十多万的现金，把现金搁到后备箱里，随即开着车，朝着跟苗仁风约定好的地方驶去。 疾驰的捷达车上，唐维国哼着小曲，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这一次的交易量是上一次的十几倍，足足有一千多盒伊瑞沙。 这么大的量，即便对于唐维国这样的干这行快两年了的老牌分销商户来说，也算是大宗交易了。 在之前，为了确保利益最大化，忠哥给唐维国每个月的供货量基本都是基本不变了，一个月下来，总共也就不到一千盒的样子。 而对唐维国来说，他一个月消化三四千盒伊瑞沙是没有问题的，对货物的需求很大，处在很饥.渴的状态，对他来说，这一百八十多万的货，转手就能卖到近三百万，再抛掉各种打点维护，纯赚也有四五十万。 “嘎吱！” 正当唐维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时刻，开着捷达才从银行出来没到一里路内，刚转弯进入小道的时候，斜里就窜出来一台雅阁！雅阁直接一个横拉，停在马路中间！ “唰” 正当唐维国愣神间，就看见雅阁的车窗降下，露出黑瞎子的脸。 对于黑瞎子，唐维国在有一次跟忠哥吃饭的时候，见过一次，知道这人是忠哥的人。 看见黑瞎子的刹那，唐维国脸色就难看起来。 “咣！” 黑瞎子推开车门随后脑袋转过去，隔着十几米，遥看着唐维国，冲他勾了勾手指。 见状，唐维国沉默半晌，随即默默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然后上了黑瞎子的雅阁。 雅阁车内。 黑瞎子歪脖子盯着唐维国：“知道我为啥找你吗？” 黑瞎子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不知道，瞎哥，有事儿你直接吩咐我就行，我肯定过来。” 黑瞎子伸手在唐维国胸口点了点：“跟我装傻呢是不？” 唐维国一愣。 黑瞎子冷笑说道：“你从银行提了一百八十多万现金，今天也不是交货日期啊？携款潜逃啊？” “不是，我要回一趟老家，老家建房子要用，现金方便！” “啪！” 唐维国话音刚落，黑瞎子翻手一个巴掌呼过去，直接一巴掌将后者扇得脑袋撞在方向盘上。 “唰” 一个巴掌打完，黑瞎子伸手从车内储物柜内掏出一把仿制式手枪，直接顶在唐维国的脑门上：“可能你还没弄懂我是啥样的人！我就一个端枪吃饭的泥腿子！唐老板！要不然，换个方式再聊聊？？” 见状，唐维国瞬间额头冒汗，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惊惧地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是个泥腿子，贱命一条，怎么快活怎么糟践，可是你不一样唐老板，你一年收入上千万，日子过得很体面，家庭也很和睦，该怎么选择，不用我教你吧？？” 唐维国咬牙看着黑瞎子，沉默许久，依旧不吭声。 “还不说话是吧？那我再提醒你一下。”黑瞎子冷冷说道：“你这次提这么多现金，就是为了去拿货的！从别的地方拿货！而且，事先也不跟我们打招呼，你懂规矩吗？” 唐维国闻言，声音沙哑地说道：“不是我不懂规矩，是……忠哥给的量不太够啊，实在吃不饱！” “吃不饱？草泥马的！全市一共就七个代理商！忠哥每个月也就接到那么点的货，大家都是这么分的，就你吃不饱？就你例外，想当南波王是不？？” 黑瞎子目光阴沉地盯着唐维国，语气森然地说道：“我警告你！大家一个槽子吃饭，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想搞特殊，想单干，吃里扒外，那就别我翻脸不认人！” 唐维国闻言，眼神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瞎子拿枪在唐维国脸上拍了拍：“说说吧，你们怎么交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夜色黢黑，一点月光都没有，农庄附近，仅有一个路灯，灯光很黯。 一台金杯面包车，停靠在无人看管的农庄旁边，面包车的四扇车窗都开着，张帆、王成和苗仁风以及吴亮斌和孔懿，五个人都在车内，众人抽着烟，闲侃着。 后座上，吴亮斌拍了拍右手边的一个特大号的装满了伊瑞沙的纸箱，感叹说道：“这就是黄金啊！一千二百多盒药，整整一百八十多万啊握草！帆哥和成哥来回一趟净挣上百万，才半个月啊，这钱挣得，真的跟喝水似的。” 王成眼神中也有着希冀：“呵呵，这年代，确实是干啥都不如胆子大，只要胆子大，来钱就快！啥也不说了，哥几个，今晚交货完后，咱们直接去海北的海天明月，我请客，咱们一人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 苗仁风咧咧嘴，眼神有些幽怨地说道：“我突然不想干导演了，一个月拼死累活，提醒吊胆的拍十部经典，也就能挣个二十来万，五六个人一分，也就能喝口汤，跟你这个没法比啊。” 闻言，坐在副驾驶作为的孔懿毫不留情的破冷水：“是没法比，性质也没法比，尊敬的苗导，我觉得你还是多想想，如果事发了，就咱们的这个量，够不够特大啊！得判多少年啊！” 第140章 痔疮都掉出来了 “害，你这人，不泼冷水你能死啊？”苗仁风斜视孔懿一眼：“一会你不分钱啊？咱们现在是艰苦创业的初期阶段，能不能聊点正能量的，提振士气的话？” “神仙的创业初期。”孔懿无语，嘀咕道：“你就看着吧，回头要是出事了，我指定第一个就跑路。” “别叨叨了，唐维国的车好像来了。” 张帆低声说了一句，随即指了指远处迎面驶来的一台开着远光灯的轿车。 因为对面开着的是远光灯，周围光线又非常黯淡，所以，车内的张帆等人也没看清到底是啥车。 “来了！” “总算来了！” 王成等人看见有车过来了，都心头一震，纷纷来了精神。 “哎不对啊？怎么后面也有车？” 就在这时候，吴亮斌看了眼反光镜，突然说道：“苗导，你看看后面，好像也有车，还不止一台车！” “握草？” 闻言，不只是苗仁风，张帆和王成他们都惊了，纷纷把头扭出窗外，朝后边一看。 果然，后边也有刺目的远光灯扫来，而且，还不止一台车，有两三台的样子。 “娘西皮，不对劲啊！”张帆一惊，连忙低吼说道：“苗导，开车，快开车！” “嗡嗡” 不用张帆说，苗仁风也已经点火，脚踩油门，启动面包车。 而就在面包车才启动的时候，车内众人就发现，迎面而来的轿车突然加速，快速冲来。 “嘎吱！” 不到两秒时间，迎面而来的轿车距离面包车就不到五米远，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音，对面的轿车车窗降下，随即从副驾驶座位上露出一个人的头，紧跟着，这人直接掏出一杆五连发，啥话也没说，抬手就冲着面包车放了一枪！ “亢！” “低头！” “快趴下！握草！” 一瞬间，面包车的挡风玻璃被喷的满是蜘蛛纹，大灯也碎了一只！ “亢！” 而紧跟着，轿车内的人再次开第二枪！ 第二枪直接打在面包车的前右轮子上，面包车内的张帆他们只感觉一阵晃荡，随后车子的重心开始不稳了。 “他们有枪！”吴亮斌一颗心嘭嘭嘭的跳，尖叫道：“苗导！加速！加速！撞开他狗r的！” “撞个屁！车头都把控不住了！”苗仁风额头大汗直冒，头缩在方向盘下，握紧了方向盘，胡乱的猛踩油门。 “咣嘭！” 一瞬间过后，面包车车头猛地撞在迎面的轿车上，面包车车头瞬间压扁，变形，大灯全碎，而对面的轿车也随之熄火！ 轿车以熄火，伴随着的是车门开启的声音，两秒后，四五个手里拎着长条棍状家伙式的男人就鱼贯下车，直冲而来。 “握草！他们都有枪！” “快跑！” “这次完犊子了！快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王成心有不甘的看着车内的药：“就这么跑了？那这一百多万的货呢？” “你真是个憨憨，人都要淹死了，你还惦记着兜里的钱呢？” 张帆瞪眼骂了一句，强行拉着王成的衣衫，两人慌乱间，就跳下车。 在张帆和王成两人仓惶跳车的同时，吴亮斌和孔懿他们也拽开车门，跳下车。 尤其是孔懿，这货跑的最快，真不愧是他之前说的那样，第一个跑路的。 在两台车才刚开始撞上的时候，孔懿就拉开了车门，这会儿第一个窜了出去。 “还跑呢？” 黑暗中，张帆听见了黑瞎子的声音。 黑瞎子嗬嗤嗬嗤喘着粗气，带着人冲了上来，一边追，抬手就开了一枪！ “亢！” 最后下车的苗仁风最倒霉，才拽开车门跑了没两步，屁股又被崩了一枪。 “我r尼玛，我痔疮都被崩出来了！” 苗仁风捂着黏糊糊的腚，哭嚎着拼了命的跑。 “分头追！” 黑瞎子冷冰冰说了一句，扭头冲苗仁风冲来。 “哗啦啦” 瞬间，对面的人拎着枪，冲张帆他们追来。 而更糟糕的是，后来的三台车也追上来了，已经停车了。 “娘西皮的，你们先跑！” 张帆眼睛通红，低吼着说着，迅速低头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随即瞄也没瞄，用力一掷，朝黑瞎子他们砸去！ “嘭！” “哎哟！” 黑瞎子带来的人中，顿时有人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走走走！” 吴亮斌望着苗仁风的方向，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苗导！” “别管苗导了！先走再说！” 张帆急促地说了一句，拽着吴亮斌的手，迅速窜进大野地里。 “亢亢亢！” 黑灯瞎火的，根本没什么光亮，黑瞎子等人眼看这追不上了，顿时拎着五连发，瞎姬吧乱喷几枪。 “嘭！” 黑瞎子抬起一脚，猛地踹翻苗仁风，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将苗仁风踩在脚下，同时，手里的枪指着苗仁风的胸口，面无表情：“痔疮崩出来了是不？来来，裤子扒了！我再给你崩回去！！” 苗仁风脸色涨红，眼神有些惊惧地望着黑瞎子，一声不吭。 几秒钟后，“哗啦”一个年轻人跑过来，冲黑瞎子喊道：“瞎哥！车内果然有货，还不少！” “有多少货？” 整整一大箱子，估计得有上千盒！ 黑瞎子闻言，舔了舔嘴皮，一挥手：“货拉走！把这人也带走！” “好嘞！” 众手下纷纷应诺，随即几个人冲过来，一左一右，夹鸭子似的，把苗仁风拖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离农庄大约两里外的一处河边，张帆、王成和吴亮斌，还有孔懿，四人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泥巴地上，垂头丧气的抽着烟。 此时此刻，众人异常狼狈，脸上满是泥土和血污，张帆也挺惨的，一身灰色运动服变成了屎黄色，头上满是泥屑，鼻子也窜血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的。 “奶奶的，这钱果然不是人挣得！”吴亮斌一脸沮丧地说道：“刚刚要不是我跑得快，命都没了！” 王成也很有同感地点点头：“黑瞎子这帮人，真的是奔着干死咱们几个来的啊。” 张帆注意到王成说话的时候一直捂着大腿，便问道：“阿成，你大腿受伤了？” 王成点点头：“擦破了点皮，不碍事。” 第141章 面子和钱 张帆追问道：“真没事？不用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以前搞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类似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没那么金贵。” 吴亮斌脸色有些焦急地望着张帆：“帆哥，苗导不能出事吧？你想想办法啊？” 一提到苗仁风，王成也沉默了，也是脸色焦虑地看着张帆。 而孔懿抽着烟，微微侧头瞥了张帆一眼，没吭声。 张帆郑重说道：“我们肯定不会看着苗导不管的，肯定得救他。” “怎么救？” 闻言，张帆想了半天，低声说道：“我给黄隆打个电话问问吧。” 最近一阵子，张帆把黄隆的事儿跟王成还有苗导他们说了，所以，吴亮斌他们听到张帆提黄隆，也不惊奇。 当然，张帆只是简单说了下自己跟黄隆有点关系，并没有提具体细节。 说着，张帆拿着手机，远走几步，然后一个电话打到黄隆手机上。 “喂，黄哥！” “这么晚打电话，有急事啊？” “是啊，遇到麻烦了，黄哥，帮我个忙呗。” 张帆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很羞愧的。 一有事儿就去求人，这种感觉是很廉价的。 “说说看。” 闻言，张帆迟疑了下，随即把事情的大概脉络给黄隆聊了一遍。 听完后，黄隆笑了：“事儿我大致听明白了，这样，小帆，你带上你那几个朋友，明天上午的时候，来海北的君豪大酒店，我们聊聊。” 张帆眉头一皱：“明天吗？黄哥，不是我蹬鼻子上脸，我有个朋友被黑瞎子他们抓去了，现在挺危险的。” “呵呵，我知道，你们那小打小闹，出不了什么事儿，还没到要人命的高度，放心吧，明天你过来，我在君豪酒店等你。” “那好吧，我跟他们商量下。” “嗯。” 挂断电话后，张帆回到河边，冲王成他们说道：“黄隆想见我们，要我们明天上午的时候去君豪酒店见他。” “黄隆要见我们？”吴亮斌一脸疑惑地问道：“他那么大一个老板，见我们干啥？” “不好说。”王成摇摇头：“要我说，就是见帆哥一个人，我们只是顺带的。” 吴亮斌目光看着张帆，问道：“那苗导呢？他不会有事吧？黄隆有没有答应帮忙？” 张帆摇摇头：“他说不会有事儿。” “那就见吧。”吴亮斌龇牙笑道：“我也想看看这个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黄隆有什么不同。” 张帆点点头：“好，那明天就一块去见黄隆，看看他怎么说。”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当张帆和王成四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君豪大酒店的套房内见到黄隆的时候，后者正在泡着茶。 看见张帆他们进来，黄隆起身迎了一下：“来了哈？来来，随便坐，刚泡的龙井茶，一块尝尝。” 张帆跟黄隆已经见过好几次了，所以，也没怎么客气，大大咧咧的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而王成他们还有点拘谨，屁股挨着半边椅子，坐在最边角的位置。 黄隆喝着茶，看了王成他们一眼，当他把目光落到孔懿的脸上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位哥们，有点眼熟啊。” 孔懿一愣，随即调侃道：“可能是我长得像刘德华吧，哈哈。” “哈哈。” 黄隆笑了。 张帆无语说道：“那是孔懿，比我大一点，你们是第一回见，怎么可能眼熟呢！” “那这位呢？” 黄隆说着，指了指张帆左手边的王成：“坐姿这么标准规范，行伍出身啊？” 张帆点点头，笑道：“嗯，退伍的老兵，曾经的国际雇佣兵，为北利坚的ibf办过事儿的！” 吴亮斌闻言，翻了翻白眼：“真能扯，他要是国际雇佣兵，我tm就是一代七星战神。” 张帆无语：“战神归来，发现女儿住狗窝，一声令下，亚联十万将士归来，是这个套路不？” “呵呵。” 简单介绍寒暄过后，黄隆就把话题引入到了正题：“小帆，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事儿，按理说，我直接电话里就能给你回应了，你知道我为啥把你们叫过来吗？” 张帆摇摇头：“不知道。” 孔懿看了黄隆一眼，沉吟说道：“应该是有点棘手吧，江湖名望能换真金白银，但名气再大，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不太好使吧？” 闻言，黄隆赞许地看了孔懿一眼，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小帆，这事儿跟上次不一样，面子这玩意，值钱也不值钱，贾志豪是能为钱下跪的人。” 张帆闻言，低头沉默着。 黄隆看了张帆一会，随即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开着免提，一个电话打到贾志豪的手机上。 没一会，电话就通了。 黄隆沉声问道：“贾志豪，黑吃黑，还把人给搞走了，这不地道吧？” 听到黄隆这话，电话里，贾志豪冷笑着，故作疑惑地问道：“什么黑吃黑？黄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没必要装吧？” “我实在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黄大哥，你想想啊黄大哥，以您的江湖地位，只要问话，我但凡知道的，我能不说呢？我敢不如实说吗？” 贾志豪这话里话外的揶揄讥讽的意味，哪怕是隔着几米的张帆他们都能听出来。 黄隆目无表情地问：“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谈了是吧？” “谈啥啊谈？我压根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黄大哥，要不然你直说吧，我哪里做错了，你指点下，我肯定改！” “呵呵！行！”黄隆冷冷一笑，“贾志豪，那你听好了，我明天就整个生物医药的皮包公司，然后从印冬拉一条线，专门整那个什么伊瑞沙的药物！咱们走着瞧就完了！” 听到黄隆这么说，电话里，贾志豪顿时有点急了，他声音低沉：“黄隆，少tm威胁我！你问问你下面的那个叫张帆的，是他先不守规矩！哪有这么办事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路子，他一声不响就插进来了？快三十岁的人了吧？这个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所以，你就把货抢了，把人给绑了！”黄隆冷笑说道：“贾志豪，你也是社会上有点层次的人物，咋办事儿就这么低端呢？” 第142章 不太寻常的孔懿 “呵呵，我低端？黄总！那你指点下，我该怎么做？我贾志豪吃这碗饭不是第一年了，如果来一个人就这么办事儿，那我以后是吃饭呢，还是吃屎呢啊？” 黄隆闻言，眉头一皱，没做声。 “黄总，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绕弯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把人给放了，一百多万的货物，原价退还，但是，必须叫张帆亲自上门去接人！并且，以后在海北这个地方，不能再卖伊瑞沙！” 闻言，黄隆把目光看向张帆和王成他们。 说实话，听到贾志豪这么说，张帆是有点意外的。 在张帆的想法中，苗仁风能安全回来，并且还能退货款，这已经算比较合理的的答案了。 但是，张帆这么想，不代表王成和吴亮斌他们也这么想。 当原本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条暴富的道路，而正当他朝着这条暴富的路子前进的时候，突然中途出现一个人，这人告诉他：这条路不通，请绕道！ 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尤其是对王成来说，折腾了这么久，从大老远跑到印冬，历尽风险拿到药，到后续的销售渠道铺开，那都投入了很多的精力的、 所以，王成和吴亮斌两人听见贾志豪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皆是泛起了犹豫纠结之色。 只有孔懿，一直在喝茶，脸色倒是挺平静，像是没怎么听电话似的。 黄隆看了张帆他们一眼，立马就明白了张帆的态度。 黄隆脸色有些僵硬，问道：“没别的路了是吗？这么大的蛋糕，一个人吃，不怕撑死呐？” “呵呵！黄总！我胃口还行，撑不死！！”电话里，传来贾志豪果决的声音：“黄总！上次黑瞎子的事儿，那是个意外，当过去了！但是！伊瑞沙这个事儿，如果你硬要插一杠子，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闻言，黄隆脸色有些阴沉，沉默片刻后，直接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黄隆看了眼客厅内的张帆等人一眼，随即说道：“贾志豪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定。” 说着，过了一小会，黄隆见众人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当下起身就离开了客厅：“你们先聊着，我去外边透透气。” 说着，黄隆就离开了套房。 而套房内，张帆等人则是面面相觑，好半晌，也没人说话。 张帆在心底暗叹一声。 他很清楚，王成和吴亮斌他们不说话，其实就等于做出选择了。 如果王成同意贾志豪说的的话，那大可以直接提出来，当场就能发表意见了。 张帆清楚，王成之所以不说话，就是心里有期盼，期望着既能把人接回来，货物不受损失，同时还能继续干！ 不只是王成，吴亮斌估计也是这个心思。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里。 就好比一个赢了一千万的赌徒，赢了钱之后，突然听到平台说系统出错误了，之前赢的钱全部作废。 听到这话，赌徒内心肯定非常沮丧，但没过两天，平台突然又告诉赌徒，之前的错误全部是由平台自身的漏洞造成的，所以，之前赢的钱一退一半。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详细很多赌徒刚开始是非常高兴的，但过不了多久，肯定又会抱怨……凭啥只退一半啊？ 张帆抽着烟，看了王成一眼：“阿成，这事儿是你挑头的，怎么办，你说呗，没啥好顾忌的。” 王成闻言，转头看着张帆，沉默良久，才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帆哥，虽然拿货的是我，但真正在扛大梁的是你，你决定吧，不过什么结果，我都认。” 张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真认啊？” 王成眉头皱了下，旋即正色说道：“真认，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之前的损失已经补回来了，不干了就不干了呗。” 张帆点点头，转头看向吴亮斌：“亮斌，那你呢？” 吴亮斌撇撇嘴：“问我干啥？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选手，没啥发言权的。” 张帆骂道：“扯淡呢，能不能痛快的说？” “我觉得吧……这一行的暴利，是我们之前没想过的，或者说，没有一个充分的认识，但是，这一行的风险也很大，这不，才第二次就出事了，所以……虽然有些不甘心吧，但是苗导能回来就挺好的了，大不了，老子努努力，跟着苗导以后每天拍十部*****就完了呗！” “噗！” 孔懿闻言，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他一脸无语地瞪着吴亮斌：“不吹能死？一天拍十部？我估计两个月后你就得去阴曹地府拍聊斋志异了！” 张帆摇摇头，“净扯淡，亮斌，看看你现在吧，长得跟骷髅精灵似的，早就跟不上营养了，还在这吹。” 说着，张帆环视众人一眼，沉吟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结果还能接受，那么……” 张帆话音没落，孔懿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正色看着张帆，说道：“小帆，你咋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呢？我是透明人啊？” “握草？”张帆一愣，笑道：“你搁在那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我以为你同意呢！” “呵呵，我不这么认为。”孔懿看了王成一眼，沉吟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黄隆叫我们过来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为了让我们来听他跟贾志豪打电话吗？有这个必要吗？” 闻言，张帆等人都愣住了。 张帆皱眉问道：“那你啥意思？” “我觉得，黄隆叫我们尤其是叫张帆你过来，那肯定是有深意的，肯定还有别的事儿要交代，而很可能，这个事儿就跟伊瑞沙这个药有关系，所以，咱们不妨先别下决定，先等黄隆回来，看看他接下来啥意思，再说！” 听到这话，张帆不由得再次看了孔懿一眼，他感觉孔懿这个人思维明显跟自己和王成这些人不在一个档次上，考虑的问题要更全面，目光要更远一些。 犹豫一会儿后，张帆点点头：“也行，那咱就先等黄哥回来，看看他有没有后续再说？” “行！” “可以！” 王成和吴亮斌没啥意见，都点头。 大约十分钟后，黄隆又回来了。 第143章 收编 黄隆一进门，就冲大伙笑着打了个招呼：“聊得怎么样了？” 张帆眨眨眼：“黄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别藏掖着了，直说吧。” 黄隆一笑，“我确实有话要说，而且要说的跟这个伊瑞沙还有点关系，但都需要看你们的态度，你们要不乐意冒险呢，我就跟贾志豪再打个电话，把你那朋友接回来，这事儿也就算完了，但你们要还有点别的想法呢，我就再跟你们多掰扯一会。” 孔懿笑着问道：“黄总，有什么想法就直接提吧，你是前辈，又是过来人，我们乐意听。” 黄隆微微点头，沉吟说道：“我呢，想在海北开个生物科技公司，然后叫你们过来帮忙打理，当然，这个所谓的生物科技公司只是层皮，实际上你们也不用干别的事儿，就给我盯死贾志豪，继续卖好伊瑞沙就行！” 闻言，张帆心想，果然！和孔懿猜测的差不多，黄隆是真想拿贾志豪开刀了。 但同时，张帆也有些震惊，居然连黄隆都这么在意这个所谓的印冬神药，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利润多么可观。 不只是张帆有这个疑惑，吴亮斌也很惊讶，他一脸疑惑地冲黄隆问道：“黄总，您这一年躺着都能挣几千万的人，也这么看重这个药吗？这个药有那么值钱吗？” “当然！”黄隆没怎么隐瞒，说道：“这是一个捡快钱的机会，盗版药比正版药效果甚至还要好，价格要低几十倍，这样的机会不可能一直有的，据我所知，在国内，贩卖伊瑞沙这个药的，有贾志豪这个规模的，一只手数不过来，贾志豪跟吴宗晖实际上算是穿一条裤裆的，他们不光是在海北有完整的销售渠道，在别的市还有渠道，就拿吴宗晖来说吧，他现在炒房子，表面上的正经地产公司其实都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就是贩药这条灰色产业线，保守估计吧，他们俩，一年下来，就靠着贩药这条路子，至少能挣三四亿。” 王成闻言，有些咋舌：“这么夸张的吗？上市的药业公司一年才能挣多少钱啊？” “这还不算完。”黄隆弹了弹烟灰，说道：“整个贩药产业链里边，其实最挣钱的，还是最上游的制药业，一种药物，其实最烧钱的就是研发阶段，等真正研发出来，投入量产的时候，其实成本是很低很低的，更别说这种盗版的，连专利费都不用出的药了。” 王成挠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黄总，照你这么说，仅仅是国内，关于伊瑞沙及其周边的产产业链估值起码得几百上千亿了，这么庞大的规模，国家一点察觉都没有吗？为什么没看见什么动作呢？” “老弟，你这问题，有点暴露智商了哈！”黄隆开了个玩笑，随即挑眉说道：“你怎么知道上面没查？没动作？你平时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呢，实际上年年都在查，年年都严打，可是，这玩意，其实是反应人性的问题，你再怎么禁止，能杜绝得了吗？反而是动作太大了，容易激化社会矛盾。” “就比如说洗浴城休闲会所这些地方的一些你情我愿的低碳交易吧，这东西再怎么严打，能彻底禁了吗？不现实吧？” “好像有点道理。”王成点点头，“那具体该怎么弄呢？” “公司的事儿，我来办，一切费用我来出，估计最多半个月时间就能弄好。” 张帆咧咧嘴，笑道：“那我们几个现在算是正式被收编了呗？” “扯啥收编呢，这么难听，大家都是朋友。”黄隆摆摆手，笑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来我这坐坐就完了。” 众人一笑，没见黄隆之前，吴亮斌和王成他们还担心黄隆摆架子，气场太大，可见面聊了这么一会儿吧，他们也发现这人还挺好说话的，所以，也就没什么抵触情绪。 一个多小时后，离开酒店没多久，张帆给黑瞎子打了个电话：“喂，瞎子大哥？” “张帆？” “我朋友人呢？还有货呢？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拿！” 黑瞎子也收到了贾志豪的口信，所以对张帆这话也没有意外，电话里，他冷冰冰地回应道：“呵呵，提人提货啊？张帆，放在我这的货物挺重的，你一个人提得动吗？” 张帆毫不犹豫说道：“提不提得动，那得提过之后才知道！你说呢？瞎哥？” “呵呵，你挺能耐的！那行吧，还是那个地方，冰河时代旧工厂，你过来吧！” “行！” 张帆冷冷说了一句，随后两人挂断电话。 见张帆挂断电话，王成扭头问道：“黑瞎子怎么说？” “能怎么说？就想吓唬我呗？” “地点在哪？” “冰河时代旧工厂！” “选这个地方，没安好心啊！”王成眉头一皱：“我陪你一块去！” 吴亮斌也点头：“我也去！” “不用！”张帆摇摇头，目光冰冷地回应道：“点名了要我一个人去，我要多带一个人，那以后不矮了两截啊？” 王成他们还想再劝，但张帆执意一个人过去，于是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下午四点左右，天气阴沉沉的。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点冷的，张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泛白破洞牛仔裤，上衣就穿了个白色背心，最外面套上一件黑色风衣，随即骑着一台差不多是上个世纪的老旧摩托车，就出了门。 冰河时代旧工厂，厂门口。 前面就提过了，冰河时代旧工厂这地方相当的偏僻，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正常的人都很少来。 旧工厂这边满地的废墟，树叶杂草堆积，远远一瞅，像是地震后的遗迹似的。 正常人很少来，但不正常的人反而很喜欢这地方，因为没人管，没啥人气，而且地也不好走，还得走山路，大点的货车要开进来都有点麻烦。 种种原因，使得这边人很少，平时也就偶尔有些吸粉的或是社会上混的来这里，时间一长，这边倒成了社会人约架的一个老地方。 第144章 一人一骑 厂房门口，黑瞎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桃木椅子上，与十几名青年汉子围在一堆篝火前。 而在黑瞎子旁边，苗仁风光着膀子，就穿了个白裤衩，冻得鼻涕横流，不停地搓弄着双手。 苗仁风一手捂着腚，可怜兮兮地努力朝篝火凑了凑，冲黑瞎子说道：“瞎哥？给我穿个衣服吧，我真的感冒了，发烧了已经，哥，真的发烧了，不信你摸摸。” 黑瞎子摆弄着手上的枪，斜眼瞥了苗仁风一眼：“一旁抱着蹲墙角去，别叨叨个没完，听见没？” “不是！哥！”苗仁风使劲的吸了吸鼻涕，说道：“文明人啊都是，给我留点体面行不？” “还体面呢？你老几啊？”在黑瞎子右手边的一名三角眼青年斜眼看了苗仁风一眼，尤其是在后者那被血染的通红地臀部看了一眼：“你不挺牛比吗？看你那怂样？大姨妈都吓出来了！” 闻言，苗仁风的一张脸顿时红了。 昨晚被崩了一枪，他也没被送去医院，就只被黑瞎子他们简单用自来水洗了下伤口，然后用纱布缠着。 所以，直到现在，苗仁风的臀部还在渗血，使得外边的白色四角裤衩都染红了，不明就里的人看见的话，还真就以为是大姨妈来了。 “嗡嗡！！” “张帆来了！” 黑瞎子一听见摩托车响，立马抬头，随后就看见张帆骑着摩托车，两手空空的骑着摩托车，速度飞快的驶来。 “呵呵，真就他一个人！” 黑瞎子这边，，众人一看张帆真的就一个人过来，当下一个个都笑了。 “嘎吱！” 张帆一脚刹车，摩托车在正对着工厂大门，在距离黑瞎子等人不到十米远的一棵树边停车。 紧跟着，张帆下车，面色平静的大步往前着。 当张帆距离黑瞎子不到五米的时候，停下，看了苗仁风和苗仁风后边的大纸箱一眼，目无表情地盯着黑瞎子：“能放人了吧？我来了！”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也没站起身，瞥了张帆一眼：“你看见了，人就在这，你行你就把他带回去呗！” 张帆冷冷说道：“瞎子，这是你说的！” 说着，张帆大步向前，快步走到苗仁风跟前，然后扶着对方，在对伙众多年轻人的阴冷的目光中，搀扶着苗仁风，一步步后退，往摩托车方向走！ “噔噔！” 然而，张帆带着苗仁风才后退两步！！ “呯呯！” 连接两枪，打在张帆后退的马路上，顿时吓了张帆一跳，马路上也是尘土飞扬。 “唰” 张帆后退一步，一瞬间，脸色难看地盯着黑瞎子：“瞎子，你啥意思！不让我带着人安全离开呗？” 黑瞎子嘴角噙着冷笑：“豪哥说你可以把人和货拿回去，可也没说你可以完整的拿回去啊？你就这么走了，你觉得可能吗？” 张帆冷笑道：“还要面子呢？不到一个月前，被吕利君一个人草翻的日子，这么快就忘了吗？？” 一听见这话，黑瞎子顿时目光阴沉起来，他“唰”的一下，撸动了枪栓，枪指着张帆的脑门：“你是真不知道死怎么写？以为我不敢崩你是不？” “呵呵！”张帆冷冷看了眼四周围得一圈的年轻人：“看起来，今儿真的只能跪着出去了呗？” “那不然呢？” 黑瞎子身边的三角眼青年闻言，猛地抬起一脚揣在张帆的肚子上，将后者一脚踹得后退好几步，冷笑说道：“还这么傲气，你是来检阅我们的工作呢？？明着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跪下，冲瞎哥磕三个头，再认个错，否则你别想站着回家！！” “唰” 苗仁风一听这话，眼睛有点红了，他瞪眼盯着黑瞎子：“黑瞎子！过分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 “哗啦啦” 苗仁风话音刚落，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没到十秒钟，苗仁风就被干翻在地，屁股上才刚开始好转的枪伤又崩裂了，血糊糊的。 张帆拉着苗仁风强行往外走，但也架不住人多，冷不丁的后背上屁股上，也被踹了好几脚，模样相当狼狈。 “停！都停！” “唰” 张帆扑倒苗仁风身上，脸色焦急地问：“没事吧？” “呸！” 苗仁风吐了一口带着一粒牙齿的血痰，脸上泛着桀骜：“鸡毛事儿都没有，就掉了个牙，明儿正好镶一颗带钻石的牙！” 张帆脸色极度阴沉地盯着黑瞎子：“必须要跪着才能回去是不？？” 黑瞎子与张帆对视一眼，移开目光，随后从大衣的衣兜里摸出一个苹果，他拿着苹果在手上抛了抛：“张帆！你要站着回去，那也行，我俩赌一把吧？？” “赌啥？” “看见我手里的这个苹果没？”黑瞎子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赌我的枪法准不准，我把苹果搁你头上，你站在那棵白杨树旁边，我就坐在这，我只开一枪，一枪打完，不管中没中，我都让你走！” 闻言，张帆下意识的顺着黑瞎子的目光看了眼后方地白杨树，紧跟着，脸色就难看起来。 黑瞎子口中说的白杨树距离黑瞎子坐的地方大约六七米远左右。 这个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换成一个在部队经过正规训练且枪法比较好的，相信命中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 但问题是，黑瞎子受过正规训练吗？ 这玩意，给射击训练打靶不一样，打靶十环是最优，九环八环也算不错了，可这玩意呢？ 除了打十环，打九环八环是要死人的！！ “黑瞎子！你存心玩呢是不？？”苗仁风两眼猩红，吼道：“有这么玩的吗？？你要是有能耐，你干脆一枪崩了我完了啊？” “啪啪！” 苗仁风话刚说完，迎接他的又是两大巴掌。 “一边眯着去！你要能行，你代替张帆去当靶子啊？？” 一听这话，苗仁风顿时脸色变幻，有些犹豫了。 张帆死死盯着黑瞎子，声音沙哑地问：“必须当靶子是不？” “谁说的啊？”黑瞎子歪着脖子看了眼天空，“没谁强迫你当靶子啊？你可以跪下，然后叫声爷！我就放你走！” 第145章 练靶 苗仁风撕声冲张帆说道：“帆哥！别听他的！这狗比绝对是瞎折腾的，你给黄总打电话！给黄总打电话！” “不用！”张帆歪脖子盯着黑瞎子：“实在要练靶是吧？” “是！” “行！” 张帆点点头，迈步来到白杨树边上，随即转身，背靠着白杨树，两手叉腰，微微弓着头，目光直刺黑瞎子：“瞎哥，我现在就站在这，你可得瞄准喽！” 见状，黑瞎子微微一愣。 这下，倒是有些出乎黑瞎子的预料，毕竟贾志豪打过招呼，他其实并不敢真的把张帆给崩了。 之所以这么弄，其实无非就是想找回点颜面，给张帆一个下马威，让其知难而退，低头认怂而已。 可是，真的当张帆站到树前当靶子的时候，黑瞎子反而犹豫了。 崩吧，万一打死人了，对上没法交代，而且，因为这个，背着一条人命，似乎并不那么值当。 不崩吧，话都放出去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正当黑瞎子有些纠结的时候，张帆说话了。 张帆冷冷盯着黑瞎子，面无惧色，喝问道：“开枪啊瞎哥？犹豫个啥呢？用不用我给你装个八倍镜啊？？” 闻言，黑瞎子嘴角抽搐了下，两秒钟后，一咬牙，手腕微微颤抖了下，随即扣动扳机！ “呯！” 子弹出膛，激.射而出，径直打在距离张帆头顶的苹果大约一米多的白杨树树干上！ 张帆甩甩头，目无表情地盯着黑瞎子：“打完了吧？瞎哥？” 黑瞎子吹了吹冒着青烟的枪口，没吭声。 “瞎哥，这一枪，我记住了。” 张帆语气硬邦邦地说了一句，随后抬头冲苗仁风说道：“苗导，带上货，我们走！” “啊？好？！” 苗仁风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随后抱着一大箱的货物，跟在张帆身后。 大约一分钟后，张帆开车，而苗仁风也是抱着货，坐在摩托车后座。 “嗡嗡！” 正当张帆扭动油门，准备离去的时候，工厂门口的黑瞎子冷冷喊道：“张帆！人和货你都拿走了，但你要记住，以后别再碰这批货，更不能把这批货流向市场！否则，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张帆冷哼一声，没回话，加速载着苗仁风离去。 目送张帆和苗仁风二人离去后，三角眼青年这才有些不甘心地冲黑瞎子问道：“瞎哥？就这么便宜让他们走了？” 黑瞎子一瞪眼，反问道：“那你说咋弄？” “至少也应该卸个零件，废他一条胳膊腿啥的。” “傻吗你？真弄了他，回头怎么跟豪哥交代？” 黑瞎子阴着脸说道：“先别提这事儿了，这阵子盯紧点，注意张帆手里的货，如果他继续卖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白了！” 众人点头。 另一头，张帆和苗仁风回到苗豆工作室。 工作室内，王成孔懿和吴亮斌都在，而田静罗佩佩他们那几个女生则是没在，应该是出门了。 看见苗仁风回来，吴亮斌第一个迎了上去：“苗导？咋样？没事吧？” “没事儿。” “真没事？”吴亮斌嗷嗷叫唤道：“龟儿子骗你，刚刚毛豆工作室的负责人过来找我，想要挖我过去，我差点就动心了。” 苗仁风懒得搭理他，转而看向孔懿：“田静他们呢？哪去了？” 孔懿轻声说道：“去逛街了，听说你出事了，她们几个心思都有点浮动了。” “真尼玛没人性，我又没死。” 王成微微一笑，看了眼门口的一整箱货物，冲张帆说道：“帆哥，看见你没事儿真好，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担心。” “担心啥？” “担心你站着过去，被抬着回来呗？” “扯淡呢，黑瞎子不敢的。”张帆随口说了一句，随即环视众人一眼，说道：“不过，货虽然拿回来了，但也不那么好卖了！” 王成点点头，“这个我们想过了，我明天就去和唐维国谈谈，争取把货早点抛出去。” 吴亮斌闻言，立马说道：“成哥，我跟你一块去。” “好。” 张帆看了王成和吴亮斌一眼，脸上泛着担忧之色：“小心点，不要弄得太明显，回来的时候黑瞎子还特意警告过我呢。” 王成问道：“黑瞎子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再发现咱们卖货，就把咱们几个全扫平了，呵呵。” “嘚瑟。” “嘚瑟也有本钱啊。”张帆沉吟说道：“同样吃这碗饭，贾志豪毕竟在海北混了好多年了，方方面面的实力都比咱们强了好几个段位，还是谨慎点吧。” “只能先夹着尾巴呗。”王成一笑，说道：“行了，苗导，你现在就给唐维国打个电话，看看他啥意思。” 闻言，苗仁风点点头，拿着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唐维国的电话：“喂，唐老板，忙啥呢？” “正准备吃晚饭呢？怎么了？” “没啥！”苗仁风笑着回应道：“就是想跟你说下，货我有拿回来了，上次的事儿是个意外，好在有惊无险，唐总，咱们啥时候继续交易啊？” “啊？？啥？你说啥？？是我这信号不太好，还是你那声音太小啊？我听不清楚。” 苗仁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字一顿说道：“我说！咱们啥时候继续第二笔交易？？” “啥交易？大哥？我我性别男，爱好女啊？？” “去尼玛的！” 苗仁风肺都气炸了，破口骂了一句后，气鼓鼓的挂断电话。 而工作室内，听到唐维国原话后的众人脸色皆是难看起来，一个个都沉默着。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很沉闷。 好半晌，王成才皱眉说道：“我有想过黑瞎子会在中间干预，但没想到唐维国会被吓成这样，连电话里都不敢明说了！” 吴亮斌骂道：“这狗r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苗仁风脸色变幻一阵，气鼓鼓地说道：“不行。我明天得去找他！” 王成叹口气说道：“算了吧，唐维国电话里都这样说了，再找他也没意思。” 第146章 翻脸无情 “不行，别劝我，必须找他！”苗仁风有些固执，说道：“我就想问问，他这么怕黑瞎子，难道就不怕我吗？？” 吴亮斌被逗笑了，“怕你个锤子，怕你那能熏死人的脚丫子吗？” “你滚一边玩泥巴去，总之我明天一定要找这个唐维国问清楚，好不容易搭上的这么一条线，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众人见他这么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苗仁风就叫上王成和苗仁风，三人乘坐着一台苗仁风从二手车市场掏来的面包车去了西区的小芳麻将馆。 麻将，是唐维国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之一，通过这阵子的接触，苗仁风他们也了解到，唐维国平时要是没事儿，几乎是天天会来这个麻将馆搓两把。 苗仁风他们的面包车就停在小芳麻将馆的对面。 下午三点多，车内的苗仁风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一台大众捷达车慢悠悠的驶来。 这台车苗仁风是认识的，大众捷达，车牌号n933。 平凡至极的车，朴素至极的车牌。 面包车内。 苗仁风冷声说道：“n933，唐维国的车牌！他来了！” 吴亮斌撇撇嘴，“这比，真尼玛能装，以他的身价，开个百万级的车，一点不过分吧？天天开着这么一台破捷达。” “下车！” 王成一愣，“就这么过去，堵住他？” 苗仁风瞪眼说道：“废话那么多，干就完了。” “咣咣” 说话间，三人下车，也没带啥家伙式，下车后，三人呈品字形，小跑步地冲着捷达冲过去。 几秒钟后，三人就冲到捷达车旁。 捷达车内，仅有唐维国一人，他今天司机都没带，一个人就开车出来了，就想摸两把麻将。 唐维国老远就看见苗仁风他们三了，他也没吭声，只是脸色有些阴沉地，直接拉了手刹，停车等苗仁风他们过来。 “咚咚！” 苗仁风敲了敲车窗。 “唰” 车窗降下，唐维国冷眼看着苗仁风：“咋了老弟，劫道啊？” 苗仁风看了眼四周，随即指了指对面的面包车：“上我车聊聊，能行吗？” 唐维国瞥了眼对面的面包车，沉默一会后，拉开自己的捷达车门：“上我车吧，我懒得走了。” “也行，呵呵！” 苗仁风三人一笑，随即上了捷达。 苗仁风直接坐在副驾驶上，他也不客气，直接拿起唐维国放在中控台上的和气生财烟，给众人分别发了一支。 唐维国冷眼看着苗仁风三人，也不吭声，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苗仁风深吸口烟，一口烟喷在唐维国脸上：“笑啥呢？唐维国，唐老板，我来就想问问你，咋的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从我这拿货，而且我给你的价格也很低，你咋的这么快就变卦了呢？” 唐维国瞥了苗仁风一眼，“没啥啊，交易自由，心情不好，不想买你的，行了不？这不犯法吧？” “犯法不至于。”苗仁风冷笑说道：“咱们敞开了说吧，你那么怕黑瞎子，黑瞎子一个眼神，你就吓得眯着了，连电话都不敢接了，你咋就这么怂呢？你就不怕我们啊？” “啊？”唐维国一愣，耸耸肩，笑了，“老弟，你既然提到黑瞎子，那你知道，你跟黑瞎子的区别在哪里吗？” “区别在哪？”苗仁风冷笑说道，“区别就是黑瞎子敢绑你老婆，而我们是文明人，是这个理不？” “不不不，老弟，武力是最无奈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这不假，但是。”唐维国目无表情地盯着苗仁风：“你们连最基础的武力都没有，黑瞎子有枪有炮还有人，他背后是一个集团的能量，你们有啥？你们能端得稳枪吗？你靠啥跟我说话？直白点说，靠你这张脸吗？” 唐维国这话可谓是非常直白且丝毫不留情面了。 就差没直接点着苗仁风的鼻子骂辣鸡了！ 这种话，但凡是个人，听了都不舒服。 苗仁风和吴亮斌他们也一样，尤其是吴亮斌，他一张脸都黑了。 “尼玛的！唐维国，你咋这么飘呢？”后座上的吴亮斌突然暴起，猛地窜过去，一把从后面箍住了唐维国的脖子：“grd！挣了那么多钱，你的荷包是鼓鼓的，可再鼓，也不能挡刀啊？！” “呃！噗嗤！” 唐维国被吴亮斌箍住脖子，呼吸困难，脸色涨红，脖子都红了，他呼吸急促：“玩横的吗？你太低端了，你信不信，我喊句话，麻将馆里直接跑出来二十个人围了你？” “你围尼玛呢？” 王成也怒了，猛扑过去，把唐维国摁在车座上，后者被死死摁住，连说话都困难，根本连喊都喊不出。 苗仁风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幸好，这会儿麻将馆外边的人不多，而麻将馆又开在小巷子里，没啥人注意这边。 大约过了十来秒，唐维国挣扎了一阵，随即有点脱力了，总算是认怂了。 他眉头紧皱地盯着苗仁风，声音沙哑：“行了！行行了！你说咋办吧！” “还用我说吗？”苗仁风掐住唐维国的脖子，瞪眼说道：“我也没啥要求，你直接照着往常的模式办就行，我们几个兄弟要求不高，只要有口饭吃。” 唐维国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苗仁风，好半晌，点点头。 “那行，我松开手，你别喊？能行不！” 得到唐维国的肯定答复后，苗仁风松开手，随即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唐老板，我们也不威胁你，这是最后一次这么跟你说话，如果再有岔子，那下一次，咱们就冰河时代旧工厂见面了。” 不得不说，苗仁风这人还真有点像是混了几年的社会人的样，至少，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凶狠，后排座上的吴亮斌和王成看见都挺服气的。 “呵呵，行！” “那行，哥几个撤了。” 苗仁风见唐维国同意，也就不再纠缠，跟王成和吴亮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后，随即三人快速下车。 一分钟后，车内的唐维国表情阴冷地望着驱车离去的苗仁风三人，随即给黑瞎子打了个电话。 再等大约半个小时，黑瞎子来到麻将馆，见到了唐维国。 第147章 漏油的面包车 麻将馆二楼，小房间内。 见到黑瞎子后，唐维国第一时间就把苗仁风他们来找自己的事儿说了一遍。 黑瞎子闻言冷笑，“这个张帆真的是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啊，呵呵。” 唐维国陪笑着问道：“瞎哥，咋弄？我可是把事儿都跟你汇报了哈。” 黑瞎子瞥了他一眼：“唐老板明白事理，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唐维国眨眨眼，问道；“瞎哥，那我怎么整？” “该咋整咋整呗？” “嗯？” 唐维国一愣，想了会后，立马反应过来。 另一头，苗豆工作室，当天晚上八点，张帆和苗仁风等人正在玩麻将。 “八万。” 苗仁风推出一张牌，嘴角叼着烟，像是献宝似的，拿起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打了唐维国的电话。 “喂，唐老板，下午的时候，我忘记补充了，咱们这次交易吧，最好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啊，你说对不？” 电话里，唐维国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下来：“行啊，只要你们不怕黑瞎子找麻烦，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啥时候交易都可以！” 苗仁风一笑，思索一会后，说道：“那行，就明天吧，地点就在冰河时代旧工厂，时间晚上十一点，如何？” “行啊！” “嗯，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哈！” 苗仁风低声嘱咐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后，苗仁风就冲张帆笑道：“帆哥，孔懿，听见没？看见这力度没？一个电话就搞定！” 张帆有点不太相信：“唐维国这么好摆弄？上次交易整成那样，很可能就是唐维国那边出了问题，他还没长记性？” “呵呵，帆哥，你多虑了，你是没看见。”苗仁风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你是没看见下午的时候唐维国的那个熊样，他差点就吓尿了，不信你问阿成和亮子他们！” 张帆闻言，半信半疑的。 “唐维国是个投机商人。”苗仁风正色分析说道：“像他这种人，挣的钱见不得光，胆子最小，最经不起吓唬，并且，别忘了，我是跟唐维国面对面交易过的，他要惹毛了咱们，咱们拉着他一块蹲监狱。” 张帆听后，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到底哪不对，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事儿办的太顺了，心里有点不兜底。 孔懿抬头看了苗仁风一眼：“明天还是你们三个过去跟唐维国练习？” 苗仁风点头。 孔懿眉头挑了挑，说道：“我明天跟着你们一块去。” 闻言，苗仁风愣了下。 在苗仁风眼里，孔懿一直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样，一个多月前，整自助烧烤的时候，那会儿第一次跟黑瞎子争执起来，孔懿就是能躲就躲。 苗仁风他们都挂了彩，就控制一个人到最后还是光鲜亮丽的。 而且，后来苗仁风才知道，那天晚上之所以会来警察，原因是孔懿提前报警了！ 从那时候起，苗仁风心下就把孔懿列为胆小怕事之人。 而后来有一次，也就是前几天的晚上，大家一块去农庄那边交易的时候，孔懿的举动更是印证了苗仁风的判断。 在黑瞎子他们追上来的时候，孔懿又是第一个跑路的！ “你去？”苗仁风眨眨眼：“大哥，你是跟着去当哨兵的吗？” 孔懿闻言一愣，脸上也没有半分不自然，他耸耸肩，说道：“哨兵就哨兵吧？多个人，保险一点。” 苗仁风还想挤兑两句，王成劝说道：“孔哥愿意去，那最好了，一块去吧？” 张帆摇摇头，“这次你们去，我就不去了，黄隆约我谈公司选址的事儿，这事儿我不能推。” 苗仁风摆摆手：“没事，我们四个去就行，你是大哥，当大哥的，有点特权是正常的。” 张帆翻了翻白眼，没吭声。 第二天晚上，十点二十左右，众人乘坐那台面包车，载着一箱子的货物，出发了。 十点半左右，就到了旧工厂外围。 车上。 苗仁风单手开车，一边跟唐维国通话着。 “喂？唐老板你到了吗？我们快到了。” “正在来的路上呢，你放心，等你们到的时候，我应该也就到了，我已经到了环城路了。” “ok！那我们老规矩哈，我把货放到指定的地方，然后你自己提？” “可以！” “好！” 当苗仁风挂断电话后，后座上的孔懿突然说道：“苗导，安全起见，这次变通一下行不？” “啥意思？” 苗仁风转头盯着孔懿。 孔懿笑道：“咱们这次就不去旧工厂中心区了，直接把货搁在外围区，等唐维国快到的时候，就推脱说车漏油，抛锚了，让他带上钱，自己来这边提货。” 苗仁风皱眉说道：“你这还是不太相信唐维国啊？也不相信你苗导的办事力度啊？” 孔懿摇头：“那没有，我只是想上个保险。” “这么弄，唐维国能答应吗？” “他要真心想交易，肯定会答应，并且肯定不会来太多人，因为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苗仁风还有些犹豫，但王成对孔懿但是挺信任的，他插话说道：“别那么多但是了，苗导，孔哥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对咱们是没有坏处的。” “唰” 苗仁风转头看向吴亮斌。 吴亮斌抠着脚丫子：“别看我，我只吃饭，不洗碗的。” “那行吧！” 苗仁风点点头，随即直接在路边停车，又等了大约十分钟后，拿出手机，拨打了唐维国的电话。 “唐老板，你到哪了？” “我已经到了！货呢？在什么位置？” “你到了吗？”苗仁风一脸惭愧的说道：“实在抱歉啊唐老板，我车开到一半，漏油了，现在停在原海浪城这边，唐老板，要不然你过来一趟吧，我就在这等你？” 电话那头，唐维国很不满：“你搞什么飞机？好端端的，车怎么会漏油？你玩我呢是吧？” “没有啊？真漏油了！你是不知道，我这车二手市场掏的，tm的得有十几年的历史了这车，别说漏油了，启动上路的时候车一晃一晃的，跟随时会散架似的。” 第148章 借个人 唐维国有些不确定：“真没骗我？” “骗你是孙子！”苗仁风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唐老板，我可能骗你吗？我比谁都着急出货，这货压在我们手里，那就是废品啊！” 闻言，唐维国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那行，海浪城是吧？你等着，我马上来！” “oj.bk！”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而这时，坐在后座上的孔懿突然说道：“苗导、阿成，小亮，你们过来，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啥玩意啊？” 众人一愣，皆是冲孔懿望去。 只见孔懿慢悠悠的冲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然后点开一个软件，随即把手机放到车内中控台上。 而王成他们不明就里，皱眉看向手机。 “唰” 只见孔懿点了下手机的一个按键，随后手机里就传来一副几乎定格的视频画面。 画面的背景应该是在荒僻的小道上，视频中，月光下，空无一人。 苗仁风看了眼视频画面，瞪眼问道：“孔懿，你搞啥玩意啊？大晚上的，你给我看林正英呢？？” “呵呵，别急，慢慢看就行了。” 王成皱眉问道：“这个视频录像的背景有些熟悉，孔哥，你啥时候弄的这个？” 孔懿双手插兜，躺在后座上，沉吟说道：“记得来之前，我曾经要求苗导停车吗？” 王成点点头。 在来之前，面包车进去到冰河时代旧工厂区地带的时候，孔懿曾经要求停车，他说是下车上大号。 苗仁风停车后，孔懿跑出去老远，隔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回来。 “停车那会，我把一个微型无线摄像头装在了一个三岔路的树上，而这条路，是一条必经之路，不管是从旧工厂区里边出来，还是外边进来，都会经过这条路。” 苗仁风有些明白了：“孔懿，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孔懿沉吟说道：“就是亲眼看看，唐维国有没有二心，这会儿苗导刚刚跟唐维国通话完，他如果真心交易，肯定就一个人过来，而如果他有别的心思，那就难说了。” “不管唐维国啥想法，从这个监控画面中，都能看到，咱们慢慢等就是了。” 众人恍然，心想着孔懿的话，感觉也有些道理，随即众人也就不再说话，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果然，过了大约五分钟，众人就发现了异样。 透过手机传来的监控画面，众人看见，足足有六台面包车从画面中闪过，车速极快，呼啸而过。 “握草？” 苗仁风看呆了。 “唰” 孔懿直接收起手机，沉声说道：“监控摄像头距离这里也就不到两里路，顶多一分钟就能到，苗导，直接开车，跑！” “我尼玛？唐维国这个孙子！” 苗仁风又惊又怒，猛地一拍方向盘，随即直接启动面包车，猛踩油门。 “嗡嗡嗡！” 面包车咆哮着，迅速离去。 当王成他们离开约一分钟后，六台面包车来到现场。 “嘎吱！” 领头的面包车停下，车门拉开，只见黑瞎子跟唐维国两人下车。 黑瞎子环视周围一眼，神情有些激动地抓住唐维国的肩膀：“唐维国！！人呢？你不是说在海浪城这个位置吗？” “苗仁风电话里是这么跟我说的啊？？”唐维国有点懵地看了眼现场，随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个还没踩灭的烟头：“烟头都还没熄灭，他们刚走，肯定没走远！” 黑瞎子咆哮着喝问：“他们为什么跑？唐维国！你tm墙头草，两面派是不？？” 唐维国闻言差点骂娘，他深吸口气，神情有些委屈：“哦怎么知道啊？我有必要给他们报信吗？瞎哥，你就想想，耍你对我有啥好处？？” “唰” 黑瞎子冷冷盯着唐维国看了眼，随即一声没吭上车。 十分钟后，远在海北南区某饭店内，正陪着黄隆一块吃饭的张帆接到苗仁风的电话。 “帆哥…唐维国那个混蛋，果然没安好心。” 张帆眉头一皱：“交易没成？咋回事？” “他提前通知了黑瞎子！想在现场逮我们呢！这grd！幸好孔懿做了准备，我们才提前跑路了。” 张帆沉声问道：“那，货呢？还在吧？” “这个在的，一盒没少。” “好，我知道了，我跟黄哥商量下。” 张帆说着，挂断电话。 黄隆笑呵呵地看了张帆一眼：“咋了？交易没成？” “对。” 黄隆没问细节，只拍了拍张帆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别急，万丈高楼平地起，慢慢来。” 张帆脸色不太好看，思索半晌，突然冲黄隆说道：“黄哥，我想冲你借个人。” 黄隆一愣：“干啥？借谁？” 张帆沉默一会，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吕利君！” “他？”黄隆皱眉说道：“利君背着的事儿可不少啊，你找他帮忙，如果出了篓子，不止他麻烦，你也麻烦。” 张帆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甘心。” 黄隆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帆：“你做事，我不会干预太多，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让我试试吧？” “那行，回头我就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跟你去一趟！” 张帆目露感激之色，“多谢了哈，黄哥。” 黄隆摆摆手：“一家人，不聊两家话。” 黄隆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电话打到吕利君那，而第二天中午，张帆就在城中某会所内见到了吕利君。 上次的时候，张帆没见到吕利君的真容，而这一次，张帆总算见到了。 吕利君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个子高高瘦瘦的，带着黄色鸭舌帽，眼窝微陷，留着胡渣，穿着女仔裤配黄色运动服，看上去非常普通，就他这幅行头打扮，大马路上一个砖头砸过去，能砸倒一片。 “吕哥。” 张帆挺客气地领着吕利君进了包房，然后给他发了支烟。 吕利君接过烟，“叭”的一下，点燃了。 他深吸口烟，看了张帆一眼：“老黄过过话，不用客气，有事儿你直接招呼就行，硬干软干，在我这，都没有问题！” 第149章 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 张帆摇摇头，说道：“不用，吕哥，杀鸡不用牛刀，不用你办啥事儿，回头我把唐维国约出来，只需要你跟着我一块去就行。” 闻言，吕利君稍稍愣了下，顿时也就明白了张帆的意思，他点点头，“行，有事儿你就说话。” 两天后的晚上七点半，海北的金州小区。 金州小区算是海北的高档小区，小区内的豪车不少。 小区内，各种bba豪华车随处可见，在各种豪车的衬托下，c栋楼下停着的一台大众捷达反而引人注目。 捷达车的车牌尾号是933，是唐维国的车。 c栋302。 刚吃过饭，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唐维国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门铃声音响了。 “谁啊？” 唐维国眉头皱了皱，扭头冲正在厨房内捯饬的老婆喊了一句：“老婆，你去开下门，看谁来了。” “谁啊？” 唐维国的老婆唐妮秀梅皱了下，随即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边，一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高瘦的青年。 “我们找唐哥，他在吗？” 来的两人正是张帆跟吕利君，两人都是空手来的，张帆一边说着，扭头冲客厅看了一眼，目光正好跟唐维国对上。 唐维国一看见张帆，顿时脸色变了变，脸色阴沉地看了张帆一眼，沉默片刻后，冲老婆唐妮说道：“老婆，是我朋友来了，你去整点茶水过来。” “你朋友？” 唐妮有些好奇，对于老公唐维国的生意的事儿，她平时不太管，但在她平时的感觉中，唐维国是很少带朋友回家的。 虽然好奇，唐妮还是依言去了厨房找茶叶去了。 张帆拉了拉裤管，大大咧咧的在沙发对面坐下，随即一指身边的吕利君，冲唐维国介绍道：“来，唐老板，啥也别问，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叫吕利君，是黄河实业集团老总黄隆的朋友。” 闻言，刚刚准备呵斥张帆的唐维国顿时噤声，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眼神有些游离，时不时掠过张帆和吕利君的脸庞，没吭声。 张帆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随即冷眼看着唐维国：“知道我们找你为了啥吗？” 唐维国迟疑半晌，点点头：“知道。” “那就聊聊吧，事儿怎么解决？” 张帆这话刚说完，唐妮端着茶过来了，唐维国看了眼老婆，等老婆离开后，才迟疑着说道：“张帆，黑瞎子心黑手辣，而且上面有方忠和贾志豪，我实在惹不起这些人，我没办法的。” 张帆一口烟全喷在唐维国脸上：“你惹不起黑瞎子，那是你的事儿，可你随手就把我们给射了！这事儿就必须说道说道了！” 闻言，唐维国脸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他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张帆身边的吕利君一眼，没回应。 唐维国其实很想拍桌子指着张帆的鼻子骂，但不敢。 他不怕张帆，但怕张帆身边的吕利君。 关于吕利君这个人，唐维国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却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对这个人的过往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听过一些传说的故事。 如果说黑瞎子是不太守规矩的心黑手辣的暴徒的话，那吕利君冷面铁血的边境战士！ 这样的人，唐维国一个都惹不起。 良久，唐维国才咬牙问道：“你想怎么办？” 张帆沉声说道：“简单，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跟方忠合作我不管，但我的货你必须吃了。” 唐维国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张哥！吕哥！你这是把我唐维国往死路上逼啊！我真没法子啊！我若是给你们卖货，时间一长，黑瞎子不可能没察觉的！到时候以黑瞎子的手段，我老婆孩子都会受到牵连！” 张帆脸色平静：“那是你的事儿，对吧？你干着这一行，一个月挣人家十年的钱，有点风险，也是正常的，对吧？” “我tm的！这么干，会死人的！” “我说了，那是你的事儿！话我说完了，改天苗仁风会继续跟你联系，怎么选，你看着弄！” 张帆冷冰冰地搁下一句，随后与吕利君起身，大步离去。 张帆对这次跟唐维国的见面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上次苗仁风他们三个去谈了，在去谈之前，张帆就感觉，肯定不会有啥结果。 因为张帆清楚，唐维国混迹社会这么多年，肯定不至于被苗仁风他们三个愣头小子给吓唬住。 但这次不同了，这次还有吕利君在。 有吕利君在，张帆相信，唐维国会知道怎么选择。 张帆猜到唐维国肯定会有反应，但他没猜到，唐维国的反应比张帆想象中的大很多。 在张帆跟吕利君两人下楼后，才刚离开没多久，唐维国就把在卧室内追剧的老婆给叫到客厅。 之前唐维国跟朋友的谈话唐妮没偷听，此刻，她盘着头发，穿着睡衣，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唐维国那一脸焦急的脸色，问道：“老公，你干嘛了？怎么脸色这么惊惶？” “你别问。”唐维国眼睛微红地看着老婆，问道：“老婆，咱们在海北有哪些不动产来着？” 唐妮愣住了：“家里在海北有哪些值钱的玩意你不清楚吗？” “我懂个屁，平时我也没怎么投实业，就想问问给你的钱，你都用在啥地方了？” “咋的？你查账啊？” “没有的事儿！你就跟我说说，还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比如房产之类的。” “房子倒是没有。”唐妮想了想，说道：“就是和几个朋友合伙在城东那边开了个美容美发的沙龙，也不是很挣钱，一年能分个二十来万吧。” “除了这个美容沙龙呢？” “别的倒是没有了，哦！对了，我还在网上投资了一些股票，买了点债券和黄金啥的。” “这些倒是好办。”唐维国松了口气：“你一会就跟松松打个电话，叫他最近一阵子呆在大学别出门，也别回老家，然后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欧洲。” “去欧洲干嘛？”唐妮愣住了：“好端端的，你？” “我说了！你别问那么多！咱们一块去欧洲，最少在那边呆半年，谁给你打电话你都别管！” 第150章 连夜跑路 当晚，唐维国就订好了机票，第二天一大早，他和老婆两人就去了欧洲某国。 而直到第三天，苗仁风打唐维国的电话时，发现打不通，这才知道唐维国他们已经跑路了。 三天后，中午，海北城郊的正在装修的黄鹤药业公司对面的饭馆内。 张帆苗仁风他们五个人，吃着饭，当听到苗仁风说唐维国跑路的时候，一个个顿时都挺泄气沮丧的。 吴亮斌阴着脸说道：“唐维国这孙子，真尼玛曹丹，咱们还没对他怎么样呢，直接就跑路了！” 王成十分头疼地说道：“唐维国跑路了，咱手里的药直到现在还没散出去，这么整，这批货大概率是要烂在自己手里了。” 苗仁风叹口气说道：“实在不行，我再去找找我那亲戚，看看他还有别有别的熟人。” “不行的。”张帆摇摇头：“像唐维国这种级别的分销商，整个海北也没几个，其他散户是好找，但是风险太大，一出事就啥都供了，而且，这些散户胃口太小，大批量的货根本消化不了。” “这么说就是个死结了呗？” 苗仁风蛋碎地说道：“海北的几个大点的分销商都被掌握在贾志豪的手里，咱们插不进去啊？而且，贾志豪肯定跟其它人也打招呼了，如果咱们硬干，我估计这帮人可能会跟唐维国一样，全跑路。” 吴亮斌小声说道：“跑路就跑路，大不了大家都没饭吃，咱不吃，黑瞎子也别想吃。” “你这是气话。”王成摇摇头，说道：“黄哥这么提拔咱们，不是叫我们去斗气的，首先第一点肯定是为了挣钱，是奔着经济效益去的，其次才是跟贾志豪的恩怨。” 张帆低头扒饭，扫视桌前的众人一眼，发现只有孔懿很少说话。 大家都议论叨叨的，各抒己见，只有孔懿这人，不怎么吭声，有点惜字如金的样子。 张帆看了孔懿一眼，问道：“孔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啊？”孔懿一愣，茫然说道：“我能说啥？该说的你们都说完了，你们说啥，我听着就完了呗。” 闻言，众人都是唉声叹气的，尤其是王成，在座几个人中，王成对孔懿的了解是最多的，他知道孔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是有点故事的。 所以，他也是最希冀的，渴望孔懿能有些新奇的点子，但当孔懿说他也没啥好想法的时候，王成眼中的希冀之光也熄灭了。 “咕咚！” 正当王成心烦意乱的喝闷酒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肚子被人踢了一下。 “嗯？” 王成一愣，抬头之时，正好看见对面的孔懿正不留痕迹地冲他眨眼睛。 当下王成虽然心中感到疑惑，却也没多问。 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众人散去，而王成则是和孔懿两人去了饭店旁边的网咖。 网咖二楼，偏僻的雅座区，王孔两人落座。 一坐下，王成眼神中就泛起了希望之色，他看着孔懿，连忙问道：“孔哥，你之前在饭店的时候，踢我啥意思？有什么话跟我说？” 孔懿微微一笑，说道：“我认识一个分销商，他不是海北的，你想不想试试？” “是谁？”王成眼神一亮：“这人实力怎么样？有没有唐维国这种实力？” 闻言，孔懿想了一会儿，说道：“具体实力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大概判断，比唐维国的体量应该要大不少，这人是分销商，他手下还控制着不少的分销商，而且，他的货大多数是流向天舟市和金洲市那边，海北这边也有，但不是主要的，这边的占比相对较少。” 王成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人家玩的正经不小啊，这规模，差不多算是几个市的总代理了。” “神仙总代理呢！真扯淡。”孔懿摇摇头：“这人玩的比贾志豪应该还要早，我看你们急着出货吧，所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王成有些犹豫：“照你这么说，人家玩那么大，愿意带我们吗？能看上咱这点货吗？” “蚊子腿也是肉，这玩意，既然是合作，他应该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实我挺奇怪的孔哥。”王成沉吟说道：“你刚说这个分销商，他既然玩得挺大，那他咋不自己去印冬拿货呢？一手货源，要多少拿多少！” 闻言，孔懿眼睛眨了眨：“这个……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吧，拿货的风险也很大，此外……或许他有什么顾虑吧，总之这事儿不是咱们操心的，我就问你有没有想法？” “那必须有想法啊！” 王成点点头，兴奋地说道：“如果这条线搭成功了，以后的路子就顺畅多了，而且，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这人主要散货范围在天舟和金洲那边，照这么说的话，我们把货散给他，跟贾志豪也就没有了太直接的经济冲突了。” “那行吧。”孔懿点点头，“一会儿我给你发个短信，把这人的一些资料发给你，你自己看着弄。” “嗯。” 王成点点头，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道：“孔哥，我其实挺好奇的！” “好奇啥？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关伊瑞沙的事儿的？” “对！你不但对这个药很了解，而且对这个圈子和圈子里的人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王成眉头微皱地看着孔懿：“你以前肯定也是这个圈子的，对不？” “对！” 孔懿没犹豫的点点头。 “那你为啥遮遮掩掩的呢？为啥不跟帆哥他们直说呢？如果你直说，很多事儿，有你这个老司机在，咱们走起来，也就会顺畅很多啊。” “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孔懿叹了口气，说道：“我表明身份，加入你们这个队伍，对你们也不见得是个好事儿。” “哦？” “好了，你也别问了。”孔懿嘱咐说道：“你就记住了，回头你去联系这个分销商的时候，一定不要提我这人，并且，你也别跟张帆和苗仁风他们提我的事儿，这对你有好处，对张帆他们也有好处。” 王成咧咧嘴：“我心中有数的！” 王者归来第151章 周小强 “哦，对了！”孔懿叫住了刚准备起身的王成：“这个分销商叫贝迪，我如果不出面的话，你们要跟他接触恐怕很难。” 王成皱眉：“那怎么弄？” 孔懿闭着眼睛回想了一阵后，说道：“贝迪有一个发小，叫蒙远，4月6号不是黄隆的生日吗？到时候你跟张帆打个招呼，要黄隆邀请蒙远一下，大家碰个头，正好可以把供货的事儿跟蒙远提一下。” 王成笑了，“你记得倒是很清楚啊，你要不说，我都快忘记过几天是黄哥四十四岁生日了。” “呵呵，这是个比较好的契机，在黄隆的生日会上，跟蒙远碰个头，然后顺嘴提一下这个事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成问道：“孔哥，这生日宴你去吗？” “我去啊，不过蒙远我就不见了。” 王成望着孔懿那瘦削的脸颊和有些陷进去的眼睛，叹息说道：“孔哥，你这老实呆在后面，也不出声不露脸，容易被忽视啊。” 孔懿不置可否：“没事儿，我没啥追求，有口饭吃就行。” “那好吧，回头我就跟帆哥说下这事儿。” “嗯。” 时间一晃过去了，转眼到了4月6号这天。 在海北这边，作为一名不太守法的名望人士，黄隆的生日宴那肯定也不能太寒酸。 生日宴会的举办地点在市中心的君豪大酒店，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但实际上，下午一两点开始，就有一辆辆豪车驶入君豪酒店，往这边聚集。 因为战争的关系，海北这边的经济水平其实还比不上鹤城，但并不是说，海北这边都是穷人。 未免太掉价，张帆他们这次没有开苗仁风的面包车，而是租了一台宝马x5，当张帆他们感到酒店停车场的时候，停车场内的车几乎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看得人眼花缭乱，百万级的豪车也屡见不鲜。 最让张帆他们惊讶的是，不少车的车牌号的尾数净是些014，023之类的小号车。 小号车出席这种场合，参加这种宴会，是什么意味，成年人都懂。 “咣！” 停车场内，苗仁风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望着停车场内琳琅满目的豪车，感慨说道：“黄老大还是很有能量啊，一个散生这么多头面人物给他捧场。” “那不然呢？”吴亮斌下车，随口说道：“他要不行，能崩了吴宗晖的儿子和瞎子，还能让对方一个屁都不敢放吗？” 苗仁风有些羡慕：“啥时候咱们也能有这个牌面，那就牛比了。” “不用急，慢慢来。”张帆拍了拍苗仁风的肩膀，调侃道：“苗导你的潜力还是有的，等啥时候你超越了卡梅隆，就啥都有了。” 苗仁风顿时无比沮丧：“去尼玛的吧，全球几十亿人，有几个卡梅隆？你这不是扯犊子吗。” “哇~那辆车好漂亮。” 吴亮斌的女朋友周茜突然指着迎面缓缓驶入停车场的一辆粉色奔驰轿跑：“这是什么车？好可爱啊。” “那是奔驰，改装过的，笨蛋。” 吴亮斌在她小脑袋上敲了下。 今天这场合，本来吴亮斌是不想带周茜的，但后者执意想跟着过来，吴亮斌只能由着她了。 “嘿！茜茜，你也在啊？？” 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一名长得还挺耐看的，大约二十三四岁，梳着鸡冠头，穿着一身黑西服，脖子口戴着绅士礼节的年轻人。 当看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周茜明显愣了一下，大眼睛里闪过意外之色，随后眼神有些闪躲。 吴亮斌一愣，看向周茜：“你们认识？你朋友？” “啊？”周茜点点头：“嗯。” “你好你好，我叫周小强。”鸡冠头年轻人笑着冲吴亮斌握了握手，随即冲周茜问道：“你……男朋友啊？” 周茜有些怯怯地看了周小强一眼，抿着小嘴，没吱声。 吴亮斌看了眼周茜和周小强两人的状态，心里一阵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冲周茜说道：“要不我们先上去，给你们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啊？不用！” 周茜摇摇头，挽着吴亮斌的手腕，跟随这张帆他们一块进了电梯。 而在后边，周小强望着周茜离去的背影，眼角却是闪过一丝异样。 宴会会场在四楼，张帆作为重要宾客，一上四楼就被人带着进了最核心的包房，而苗仁风他们则是只能在最外围找位置坐下。 包房内，当张帆进去的时候，偌大一个包房内人基本都坐满了。 房间内啥人都有，年轻的年长的，年纪最小的看着才二十岁出头，年纪最大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穿着朴素的老者，他坐在主位，连黄隆都只能陪着坐在老者的旁边。 而在黄隆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衣冠楚楚，留着小平头，脸蛋微圆，稍微有点胖的中青年。 通过黄隆的介绍，张帆才知道，这个有点发福的中青年就是蒙远，而那个老者，居然是马国华的亲爹！ 此外，这一桌内，大部分都是公差的家眷，如果硬要算江湖人的话，可能也就蒙远能算是半个江湖人。 “来，蒙哥，我敬你。” 大伙寒暄后，一边喝酒吃菜，闲聊开了，而张帆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时不时给蒙远敬酒。 “老弟，年轻有为啊。” 蒙远也看出来，张帆跟黄隆关系似乎挺好的样子，所以，也乐意跟张帆攀交。 包厢内的觥筹交错暂且不提，只说大厅内，当张帆在包厢内跟黄隆他们喝酒的时候，大厅内发生了一件事儿。 大厅内，吴亮斌、王成、苗仁风和周茜以及几个前来参加黄隆生日的年轻人，大家一块喝酒。 大家都是年轻人，酒桌上也不差共同话题，喝起酒来，还蛮有味的。 只不过，有一个人是除外的。 这人就是吴亮斌，他刚开始还笑呵呵的，陪着众人喝酒，应付着，可很快就脸色阴沉下来。 因为他发现，周茜时不时把头转向左边，冲着左边的某桌看去。 刚开始，吴亮斌挺诧异的，以为是周茜不习惯这种场合，可当吴亮斌看见左边大约七八米外，隔着几个桌子的某桌上坐着的周小强的时候，顿时啥都明白了。 第152章 厕所内的战争 “你看啥呢？老往那边看？周小强跟你啥关系啊？” 吴亮斌挺不乐意地瞪了周茜一眼。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看他，我只是感觉大厅的空调开的太高了，有点热。”周茜解释了一句，想了想后，放下碗筷，“我去一趟洗手间。” “去吧。” 吴亮斌瞥了她一眼，很快就看见周小强也起身了，当下吴亮斌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咋了啊？这是？”苗仁风看了吴亮斌一眼，“脸色这么难看，吃苍蝇了？” “没有的事儿。” “跟我装呢？”苗仁风望着周茜远去的背影：“是因为茜茜和那个周小强的事儿？” 吴亮斌冷着脸，没吱声。 苗仁风一笑，在他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别多想了，兴许只是普通关系呢？再说了，茜茜能跟着你拍电影，甚至连你跟田静他们拍电影都能容忍，你还就不能给她一点空间啊？” 旁边的王成瞥了吴亮斌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一直很奇怪。 一直以来，王成对吴亮斌跟周茜的关系都挺奇怪的。 王成不太能理解，一对正常的男女恋人，怎么可能在苗豆工作室拍那样的电影呢？并且女方还能容忍男方跟其他女性拍那种电影？ 说实在话，其实不只是王成，就连张帆也是一样，第一次得知吴亮斌和周茜的关系以及他们的工作内容的时候，都是很震惊的。 王成小声嘀咕了一句：“tm的，真正的爱情，就这么伟大、无私且博爱的吗？” “别多想了，你要相信，一个女人，愿意陪着你，愿意跟着你在我苗豆干活，那绝对是死心塌地跟着你的。”苗仁风笑嘻嘻地说着，一边给吴亮斌倒酒。 吴亮斌甩甩头，没再想这事儿，继续喝酒。 大约喝了七八分钟，这时候，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西服的青年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冲吴亮斌喊道：“亮斌，刚刚在桌上坐你旁边的那个小女孩是你马子吧？” “啊？”吴亮斌看着这个年青人。 这人是刚刚认识的，大家在一个桌上喝酒，吴亮斌知道他叫王富强，是市里某局的侄子。 王富强快步赶来，眉头紧皱地冲吴亮斌说道：“亮斌，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怎么刚刚看见一个女孩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两人跑男厕所去了。” 闻言，吴亮斌脸色唰的一下就阴沉了，他瞪眼盯着王富强：“王哥，你确定那个女孩是我女朋友？” “应该没错，戴着个紫色的发卡，这三楼一共才几个小女孩？肯定不会弄错的。”王富强瞪大了眼珠子，说道：“你赶紧过去看下吧，你女友好像不是很情愿，是被男人硬拉着拽进去的。” “tm的，肯定是周小强！这个孙子！” 吴亮斌“腾”的一下，怒火中烧，立马站了起来，而苗仁风跟王成两人见状，也毫不犹豫的跟在吴亮斌后边。 洗手间距离不远，也就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洗手间内，左边是一排站立式的小便器，右边则是一排大号蹲便木板隔间，当吴亮斌四人赶到洗手间的时候，正好听见靠里侧的木板隔间里边传来周茜泛着哭腔和惊惶的声音。 “别……别这样！不要这样。” 紧跟着就是周小强呼吸急促的声音：“一如夫妻百日恩，别装了，大家都成年了，你肯定也想了吧？……来，腿扳开一点……” 听到这声音，吴亮斌再也忍受不住，他立马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直跳，他猛冲过去，猛地抬起一脚，踹在声源地的厕所门板上。 “哗啦” 很薄的厕所门板瞬间被踹翻，门一看，吴亮斌他们就看见正在里边的周小强和周茜。 而此刻，周小强已经做好了上马挽弓的架势，周茜则是脸色潮。红，衣衫不整的。 “我去你码的，老子弄死你！” 一瞬间，吴亮斌的怒火吞噬了理智，猛地冲进去，揪住周小强的头发，动作粗暴的拽着后者的头，猛力往木板隔板上使劲的撞！ “咣咣咣！咣” “啊？？” 周小强惨叫着，没到十秒钟，后脑勺就哗哗冒血，鼻子也飙血，眼球往外凸。 王成倒是还有点理智，他生怕吴亮斌冲动之下把人给打死或者打残了，那事儿就大了，所以，他立马冲过去，拉着吴亮斌，连连劝说道：“行了行了，亮斌别冲动，今天是黄哥的生日，别整了，不然他面子不好看。” “你起开！” 吴亮斌使劲推了王成一下，一手揪住周小强的头发，抬手猛地在周强脸上“啪啪啪”的连续扇了几个耳光！ “嘭！” 这还不算完，几个耳光打完后，吴亮斌双手抱住周强的脑袋，随即右脚弯曲，膝盖猛地顶上去！直接一膝盖砸在周小强的面门上！ 厕所内的空间太窄了，周小强连躲都没法躲，没到三十秒，整个人就差不多虚托了，脸孔狰狞，满是血，尤其是最后吴亮斌用膝盖顶的那一下，这一个电炮简直是致命性的，周小强当场被砸得翻了翻白眼，直接昏死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 周茜哭喊着，嘶喊着，拼命的抱着吴亮斌。 “你滚！！” 吴亮斌厌恶地瞪了周茜一眼，手腕使劲一甩，将周茜甩得一个趔趄，后脑勺撞在洗手间的瓷砖墙壁上。 周茜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泪花，他愣愣地望着吴亮斌：“你……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就是个女表子！！”吴亮斌眼眶通红，指着周茜骂道：“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个浪子，女票女昌，放荡，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你如果受不了我！干嘛要靠近我？？？” 周茜不可置信地望着吴亮斌：“周小强硬拉着我，我一个女人，能反抗吗？我差点被墙报，你不但没安慰我？反而打我？” “你如果不跟他眉来眼去，不给他机会和希望，他敢强行干这事儿？说到底你就是贱！！” “行了，别说了！”苗仁风赶紧拉了吴亮斌一下，随即望着门外越来越多的聚集而来的人，眉头紧皱地说道：“赶紧给帆哥打个电话吧？这这个周小强也不知道是啥背景，你把人家整成这样，恐怕会很麻烦。” 第153章 他的舅舅 包房内。 蒙远正跟张帆喝着酒呢，突然手机响了，他歉意一笑，接通电话。 “老蒙，你赶紧来大厅洗手间这边看看吧，你外甥跟人打起来了！” “小强？”蒙远一怔：“咋回事啊？这？好端端的，怎么跟人打架了呢？”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你快过来吧，我在旁边看着，我感觉你外甥快不行了，脑袋被人踢得跟踢西瓜似的。” “草！我马上到！” 蒙远阴着脸骂了一句，立马挂断电话，随即起身，冲外边走去。 “咋了？” “怎么了蒙远？” 黄隆和张帆他们不明就里，见到蒙远脸色一瞬间变得这么难看，便站起来问了一句。 “我外甥被人打了，我出去看看！” 蒙远脸色铁青说了一句，随即推开黄隆，大步往外边大厅走去。 而包厢内的黄隆和张帆等人见状，纷纷走了出来。 “蒙哥，你也别太上火了，都是年轻人，估计只是喝了点酒，有点口角吧。” 此时，张帆还不知道，跟蒙远外甥周小强动手的就是吴亮斌他们，所以，在跟着蒙远出去的时候，还在劝说着。 然而，当张帆与蒙远黄隆等一行人跑出去，跑到洗手间的时候，当张帆看见洗手间内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周小强与站在角落脸色有些焦虑，同样模样有些狼狈的吴亮斌与苗仁风等人的时候，他脑袋“嗡”的一下，像是炸开了一样。 而同样的，当吴亮斌他们看见张帆和蒙远等人，尤其是看见走在前头，面罩寒霜的蒙远的时候，也懵了。 在来之前，众人就见过蒙远的照片的，是认识蒙远的。 但照现在的情形看，很明显这个周小强跟蒙远的关系匪浅。 苗仁风一瞬间感觉头就大了，他十分蛋疼地喃喃说道：“吗的，这个蒙远跟这个周小强该不会是什么亲戚关系吧？” “这下麻烦了！” 王成也同样感觉腿肚子有点抽筋！ 动手之前，王成就想过周小强可能有点背景，毕竟，来参加黄隆生日宴会的，这大厅内的人，除了黄隆的亲戚之外，其他人基本不存在什么工薪阶层，绝大多数都是社会上有点层次的人物。 即便如此，王成和苗仁风他们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也知道，张帆跟黄隆关系挺好，如果不是闹出人命，或者没法收场的大事儿，基本上就不算什么事儿，对方看在黄隆的面上，也不会太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王成他们还指着靠蒙远在中间搭线呢，这事儿还没谈，就把人家的亲戚给扁一顿，这个开局实在是太不利了。 “呼啦” 蒙远阴着脸冲过去，瞥了眼不知死活的外甥，随即转头冷冷盯着苗仁风：“是你们三把我外甥打成这样的是不？” 苗仁风硬着头皮，抬头看着蒙远：“蒙哥，我们……” “啪！” 蒙远抬手，猛地一耳光刮过来，一巴掌将苗仁风抽翻在地，随即又一脚踹翻吴亮斌，跟着又一把揪住王成的头发，抓住后者的头，使劲在墙壁上“咣”了一下。 “唰” 苗仁风眼眶微红，咬牙看了眼厕所门口的张帆，强忍着没还手。 不只是苗仁风，吴亮斌和王成两人都忍着，没还手。 “哗啦” 蒙远抄起洗手间门口的一块半人搞的黄色的写着“维修”的三角牌，随即冲苗仁风冲过去。 站在门口的张帆见状，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快步窜过去，一把拽住蒙远，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蒙哥，这几个是我兄弟……” “唰！” 蒙远蓦然转头，眼睛通红地盯着张帆，冷笑说道：“你兄弟？你兄弟有杀人许可啊？？” 张帆眉头一皱，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道：“蒙哥，你外甥只是昏过去了，应该没大碍的！” “什么叫只是昏过去了？”蒙远脸色铁青地用手指点着张帆的胸口，喝问道：“你还想咋的？我如果不来，我外甥不得被你几个朋友活活打死在这啊？” “没那么严重的蒙哥，可能是误会！” “你起开！这事儿我当跟你没关系！” 蒙远眼睛通红地吼了一句，当下就拽着三角维修胶牌冲着吴亮斌的头砸过去。 “唰！” 张帆猛地伸手拽了蒙远一下，直接将后者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张帆眉头紧皱地盯着蒙远，问道：“你就不问问前因后果吗？” 蒙远脸孔有些扭曲，吼道：“不管什么理由！也不是我外甥被打成这比样的理由！张帆，你瞪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外甥现在啥样了？我想问问，我外甥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法院就算要判死刑，那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张帆闻言，眉头紧皱，他感觉这个蒙远稍微有点不近人情。 整到现在，蒙远一进来就动手！脾气有点暴躁，连原因都不问！ 张帆脸色阴沉，咧嘴笑了笑，微微歪着头盯着蒙远：“蒙哥，我兄弟事儿没办妥当，我也有罪，要不然，你连我一块收拾吧？” 蒙远一手叉腰，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他目无表情地瞪着张帆：“张帆！你起开！否则我真的连你一块收拾！” “哗啦啦” 就在这时，在厕所外边围着的一群看客，其中有不少人是认识蒙远的，这些人涌了进来，连连拉着蒙远，在一旁劝说着。 “算了算了，老蒙，先把你外甥送医院抢救吧！” “对啊！今天是老黄的生日，你别瞎搞。” “老蒙，消消气，有事儿离开酒店再说，这里不是办事儿的地方！” 到了此刻，张帆也有点火气了，他站着没动，有些揶揄地盯着蒙远说道：“蒙哥，来吧，动手吧，收拾完我后，我亲自给你倒水洗手，行不？” “你激我？” 蒙远两眼布满阴霾地盯着张帆，右手攥成拳头，忍不住想要动手。 “哎，老蒙。” 就在这时，站在厕所门边的黄隆笑着喊了一声，随即分开人流，走了进来，伸手在蒙远肩膀拍了拍，笑道：“多大的人了啊，还跟小孩子怄气，走吧，进去继续喝酒。” 第154章 蒙远的劝诫 蒙远甩开黄隆的手，有些气愤地说道：“还喝毛酒，没那心情了。” 黄隆一笑，“呵呵，你是对我有意见啊。” 蒙远闻言，沉默片刻，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心里过不去，心里堵得慌！tm的，大老远跑过来喝酒，本来挺高兴的事儿，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黄隆摸了摸后脑勺，瞥了张帆一眼，半开玩笑地冲蒙远说道：“老蒙，张帆是我干弟弟，我这干弟弟惹事了，弄得你心里不舒坦，我这当哥哥的，心里也很惶恐啊，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磕个头，这事儿算过去了，咋样？” 黄隆这话等于以退为进，反过来将了蒙远一军，并且，态度是比较强硬的了。 蒙远眯眼看了眼旁边的张帆，脸色有些变幻起来。 人在江湖飘，名望和地位是相互依存的，而对蒙远来说，江湖地位和黄隆是有一定差距的。 黄隆这人，在三战之前就在海北市的社会上摸爬滚打，已经小有名气，十几年过去，早就过了端刀吃饭的阶段，无论是经济基础还是上层建筑，都有了一定的气候，可以说，黄隆的段位已经到了快要上岸的阶段了。 而蒙远还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上层关系也有些，但跟黄隆是没法比较的，这一点，从黄隆生日有不下二十台小号车来捧场就能看得出来。 蒙远之前跟黄隆没怎么见过面，他对黄隆的名号也只是听闻，但黄隆打个电话，他就亲自过来参加生日宴会了，并且还带了十八万的随礼。 就从这一点看，也能看出来蒙远跟黄隆是有点差距的。 而对张帆这个人，蒙远之前压根连听都没听过，之前被张帆拦着，蒙远之所以没动手，完全是看张帆能跟自己处在一个包间，处在宴会的核心圈的缘故。 而眼下，黄隆又亲口说了张帆是他干弟弟，听到这种话后，蒙远其实心下已经打了退堂鼓。 “唰” 见蒙远脸色阴晴不定，黄隆微微一笑，像是能在瞬间洞穿了后者的心思似的，他扭头冲张帆使了个眼色。 张帆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来到蒙远跟前，随即站直立正，深深地冲蒙远鞠了一躬，随后脸色诚恳地说道：“蒙哥，我们几个年轻不懂事，给你添堵了，对不住了！” 蒙远见状，脸色稍缓，思索片刻后，也就借驴下坡，“行了，都过去了，现在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呵呵，你是黄老大的老弟，有点特权也是正常的。” 张帆闻言，微微怔了下。 蒙远这话依旧是有点刺耳的，他的意思，张帆听出来了。 明显还是在看黄隆的面子，言外之意就是……你要不是黄隆的老弟，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完！ “呵呵！”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伸手与蒙远握了握手。 一场闹剧结束，几分钟后，急救中心的人赶来，周小强被送进医院，幸运的是，他只是昏迷过去，应该是个轻度脑震荡加点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张帆与蒙远他们则继续回到包房喝酒，期间，张帆多次找蒙远敬酒，后者虽然也没当场给张帆脸色，但明显没有之前热情了。 就像是中间隔了一个刺似的，对于张帆的热情，蒙远只是应付着、敷衍着，态度很冷淡。 张帆也知道，蒙远这会儿肯定心里还有点怨气，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当然也就没有在酒桌上就提贝迪和货物分销的事儿。 差不多两小时后，宴会散去，张帆他们回到了正在装修的公司，而蒙远则是带着两个岁随行助理，驱车直奔海北中心医院。 医院内，周小强已经醒了，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头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病房内，当躺在床上的周小强见到蒙远来了的时候，立马一脸委屈地喊道：“舅舅！舅舅你来了！” 蒙远快步走过去，拉了一张小板凳，在病床前边坐下，握住周小强的手，关切地问道：“小强，感觉好点没有？” “不太好，脑袋昏昏沉沉的，同时感觉头疼欲裂的。”周小强可怜巴巴地回应道：“医生说是脑震荡，肋骨也断了两根，可能会有后遗症！舅舅，你得帮我做主啊！” “行了！” 周小强不提这一茬倒还好，一提这个，蒙远就有点来气，他冷冷地瞪了周小强一眼，“你可别提了吧，厕所发生的事儿后来我都了解了！你个小兔崽子没事儿拉着别人女朋友跑厕所去干啥？” 周小强一愣，连忙辩解：“不是啊舅舅！那个周茜是我前女友，我就拉着他聊聊天，她是主动跟着我去厕所的！” “别扯淡了行不？她跟着你去厕所？能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吗？她跟着你去厕所干啥？斗地主还是炸金花？” 周小强一窒。 蒙远冷冰冰地说道：“小强，你也这么大的人了，爹妈去得早，平时你招惹一些学校的小姑娘，祸害一下，我睁只眼闭着眼都当没看见了，因为这些人都没啥背景，可你也得看场合啊！你啥人都招惹是不？我跟你说，社会上比你舅舅牛比的人多了去了！你要瞎几把胡来，平时我没教你的，社会都会教你！懂吗？？” 周小强闻言，脸色不太好看，脑袋扭到一边，虽然没吭声，但看表情，明显很不服气。 与之同时，海北某私人会所内。 包房内，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方忠一只脚搭在包房的茶几上，扭头冲身边的一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说道：“曾权，你刚刚说，张帆在黄隆的生日宴上，跟人差点打起来了？对方啥身份啊？” 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曾权沉吟说道：“叫蒙远，具体不太了解，我打听了下，好像是金洲那边的，不过我想吧，能跟黄隆在一个包间喝酒的，那多多少少，应该都是有点能量的。” “也对。”方忠点点头，抽着烟，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听说，张帆在市郊那边准备成立个生物科技公司，呵呵，他这是存心想插一脚了。” “那肯定了，有黄隆在后边支着，这个公司很快就能开起来！” 第155章 肥单 “黄隆是块难啃的骨头。”方忠皱眉想了想，说道：“不过，张帆就不一样了，你刚刚说的这事儿，倒也是一个机会。” 曾权一愣：“忠哥，怎么说？” 方忠微微一笑，“蒙远不是跟张帆有点矛盾吗？可能这事儿有黄隆在中间压着，那个蒙远未必敢龇牙，但你说……我们要在中间窜腾一下，拱拱火，会怎么样？” 曾权恍然：“你的意思是……咱们去给那个蒙远上上药？” “差不多，曾权，这事儿你去办。具体尺度你自己拿捏，注意下细节，不要整的太过于刻意就行。” “明白了！” 曾权点点头，随后离开会所，着手安排方忠交办的事儿去了。 这个曾权呢，算是方忠身边的老人了，跟着方忠得有四五年时间了，其在方忠这个圈子的地位跟黑瞎子差不多，区别是黑瞎子是吃刀口饭的，人狠手毒，而曾权则相对阴险得多，善于钻营和溜须拍马，以及在背后捅咕些阴招。 曾权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一个小时，就叫来了两车人。 晚上七点左右，市郊某河岸边，曾权刚从一台a6车上下来，就看见河边站着的，码成一排的大约十二三个年轻人，不由得微微点头。 这群人都是曾权在社会上临时找的，但业务素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放眼望过去，这帮人的年纪应该都在二十五岁以上，属于那种在社会上飘过几年，有一定的江湖经历，但混的不是很有起色的选手。 “唰” 曾权提着个七匹狼手提包走了过来，同时冲对面的一帮年轻人招了招手。 “哗啦” 众年轻人见状，全围了过来。 曾权从兜里摸出两盒九五之尊，给众人发了一圈，随即问：“谁是带队的？” 话音落，一名一米七出头，梳着三七开的头型，嘴角还有一颗大黑痣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冲曾权搓搓手：“曾哥，我是。” “唰” 曾权拉开手提的拉链，从里边掏出三捆现金，随手搁到地上，环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这次的活儿呢，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有两点，第一是要注意细节，一切听带队的指挥，第二就是……万一被对方给摁住了，那就管住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哥几个也不是第一次出来玩了，规矩心里都有数吧？” 闻言，带队的大痣哥甩了甩头发，咧嘴笑道：“放心吧曾哥，知道是你要办事儿，我特意找的都是老手，不是那种小愣头青，就咱们这队伍的素质，那嘎嘎铁，没话说！” “就是啊曾哥！大伙都不是雏了，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那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就是！别说对面是一帮跑江湖的，就算是被北利坚的ibf给抓住了，哥几个依旧啥话都不会说！” 一帮年轻人纷纷点头，笑着迎合着，眼神中则是泛起炙热之色，不时冲曾权脚下的那三捆现金瞟去一眼。 很多网络游戏有代练这种职业，代练在业内通常被称之为打手。 代练是个很苦逼的活儿，接到的单子通常是被平台和工作室层层盘剥后剩下的，挣的是苦哈哈的钱。 社会上各行各业，其实基本上都是遵循着二八定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和资源，百分之八十的人处在行业的底端，属于被剥削阶层。 江湖也大抵类似，甚至于两极分化更严重，而且危险系数更高，而像大痣哥这帮人就算是江湖里最底层的。 这帮人要获取经济来源的手段很单一，而且危险系数高得多，他们不像黄隆和贾志豪这类的处在金字塔尖端的人群，可以随便一顿饭收上来七位数的随礼金，也没有一顿饭吃掉几十万的这种经济实力，他们收入的方式通常就是最原始的跟着带队的帮人平事儿，或者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站站场子，收点低廉的固定工资。 对大痣哥他们来说，平时帮人平事儿，一次出场的人头费也就三百块钱左右，而这一次平均算下来居然有两万多一个人，这算是个大肥单了！ “懂规矩就好！”曾权点点头，随手将才抽了不到一半的九五之尊丢到地上，用脚捻灭：“丑话搁在前头，如果被摁住了，谁要是满嘴乱喷，那后果自负，我曾权不是什么大手子，但我说句狂话，海北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落到我的耳朵中！” 众人闻言，点点头，没再吱声。 “行了，分钱吧，事儿办完了给我个电话，等你们好消息。” 曾权说着，冲众人点点头，随即转身，上了停在十几米外河边的a6。 半个多小时后，海北中心医院。 蒙远在病房内陪着外甥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也就准备离去了。 毕竟周小强没什么大毛病，需要静养，按照医生说的，大概需要住院个把星期。 在陪周小强聊天的时候，蒙远不止一次听他提过类似要自己做主之类的话，但蒙远每次都岔开话题。 蒙远自己也清楚，自己能走到今天，那不是靠蛮干和匹夫之勇，也是需要点机遇和忍耐的，周小强能胡闹，但他不能。 “行了，小强，明天我在过来看你哈！” 病房门口，蒙远冲周小强打了个招呼，而后者把头扭到一边，脸色不太好看，明显是心里还有怨气的。 蒙远叹口气，随即拿着手包，带着一个助理往医院外边走去。 蒙远这次带来的助理有两个，一个是司机，此刻在医院停车场内的车上，另一个则是他的心腹小弟，跟了他很多年了。 这个心腹大约也就三十岁出头，名叫杨诗舜，人长得高高瘦瘦的，牛仔裤加白衬衣外边再套一件灰色皮革夹克，斜刘海，面部线条比较硬朗，远点一看，有点像是谢霆f。 杨诗舜亦步亦趋的微微落后半步，跟在蒙远身边，皱眉问道：“蒙哥，小强这事儿，黄隆有点偏颇啊，这事儿真就这么算啦？” “不算了还能咋的？”蒙远低声说道：“这个张帆，我从侧面打听了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隆还挺器重他的，张帆就是个小比崽子，碾死他跟碾死蚂蚁似的，但黄隆这一关不好过啊。” 第156章 暗夜，刀手，大货车 杨诗舜皱眉说道：“小强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啊，之前你还在君豪喝酒的时候，他跟我唠了很多心里话，我感觉他对这事儿耿耿于怀。” “不用理会他，一整天的，不干人事儿。”蒙远颇有不满地说道：“总以为给他插上一对翅膀，他就能飞到月球去了，他就需要磨练！你找个机会给他透点信，叫他稳一点，再tm瞎得瑟，我直接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杨诗舜闻言，看了蒙远一眼，知道蒙远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旋即他也就没再劝。 两人正说着，已经到了医院的门口，而此时，一台奔驰商务打着双闪，正从医院的停车场内缓缓驶出来。 “嘎吱！” 奔驰商务缓缓驶入到医院门口，随即在蒙远身边停车。 “唰” 杨诗舜见状，立马上前一步，为蒙远拉开车门，手扶着车顶，引着蒙远上车。 上车后，奔驰商务继续开着，在蒙远的指示下，直奔距离最近的三星级的豪森格勒酒店。 而在蒙远上了奔驰商务的时候，在医院的斜对面，一台之前停滞着的，已经等待了十几分钟的面包车也突兀启动，然后不紧不慢的，吊在奔驰商务后边。 随后两台车一前一后行驶着，此刻，正是晚上七点多，属于车流的高峰期，又在医院门口，车流量较大，所以，奔驰商务车内的蒙远等人都没注意到后边有人跟着了。 从海北市中心医院到豪森格勒酒店，大约就不到两里路，这中间，大部分是大马路，但也有小道。 豪森格勒的位置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河边，从大道上过来的话，要经过一段大约两百米的小路，这条路路灯很暗，而且还是个斜下坡的小路。 小路左边有一片荒地，这片荒地据说原本想要开发建立一个学校的，但后来在荒地内挖出好几具尸体，当地人又比较迷信，所以，时间一长，就感觉这边有点晦气。 种种原因，连带着豪森格勒酒店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现在的豪森格勒酒店据说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快倒闭了。 “嗡嗡~” 当蒙远的奔驰商务车头一转驶入小道的时候，突然间，伴随着刺目的远光灯，后面一阵刺耳的马达咆哮着，随后车内的杨诗舜就透过反光镜看见后边一台前四后八的中型东风货车满载着货物，呼啸而来。 “握草？大晚上的货车开这么快投胎呢？？”杨诗舜瞪眼骂了一句，随即连连看向驾驶室内的司机小谭：“小谭！靠边！靠边快点！让大货车先走！” 小谭闻言，立马踩了一脚刹车，降低车速，准备靠边先停下，让大货车过去。 而就这这时候，杨诗舜和蒙远都还没注意到的是，就在酒店正前面，也就是蒙远的奔驰商务所在小道的正前面的分叉沿河路上，之前一直跟着奔驰商务的面包车抄近路，已经跑到了蒙远他们的前头。 “嘎吱！！” 奔驰商务刹车的同时，车内的人都没料到，后边的东风货车根本没停，反而是一直支着远光灯，咆哮着前进，在快要接近奔驰商务的时候，突然间打了左转向灯，随后货车车头左转，直接怼在奔驰商务的车尾上！ “轰隆！！” 奔驰商务车内的蒙远等人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此刻，奔驰商务正处在斜下坡路段，直接被货车怼得轿车360度翻了个身，随即撞在路边的绿化带上！ 车内的蒙远等人都懵了，最惨的是杨诗舜，他坐在副驾驶，且没系安全带，在惯性作用下，脑袋猛地撞在挡风玻璃上，一瞬间脑袋就撞得满是鲜血，人也到了半昏迷状态。 后边的蒙远稍微好点，但脑袋也被惯性带得撞在驾驶室座椅上，一阵七晕八素的，同时感觉腰部一阵钻心的疼。 “啊！我的腰！” 蒙远神情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腰子，呻.吟着。 “咣！” 司机小谭猛地推了推车门，同时关切地喊：“蒙哥？蒙哥你没事吧？” “腰可能闪岔气了！tm的！先下车，你扶着小杨，快！” “嗯！” 小谭点点头，推了好几下车门，见驾驶室的车门被绿化带堵住，推不开，旋即冲过去，猛力的推了推杨诗舜身边的副驾驶车门，然后拽着半昏迷的杨诗舜下车。 在小谭和杨诗舜两人下车的时候，蒙远也下了车。 与之同时，撞了奔驰商务的东风货车根本没停，货车驾驶室车窗就降下，蒙远依稀间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把头扭出车窗外，冲奔驰商务方向，吐了一口痰，随即货车扬长而去。 “太嚣张了！撞了人都不带停的！” 站在路边的小谭望着呼啸离去的东风货车，气得浑身发颤。 “这边好像没监控，吗的！”蒙远瞪眼骂了一句，突然又听见后边传来一阵刹车声音。 “唰” 当蒙远和小谭两人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台面包车停在斜坡路的下边，然后面包车的四扇车窗拉开，呼啦啦一下从车内钻出来七八个蒙着脸拎着片刀的青年。 小谭一惊：“握草？奔着咱们来的？蒙哥小心！” 蒙远见状，眼睛微微红，四下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后，并没有跑路，而是站在路边，神情冷冽地盯着迎面而来的大痣哥等人。 “唰” 走在最前头的大痣哥长刀一指蒙远，喝道：“蒙远是吧？” “啊？”蒙远愣了一下，眼皮直跳地问道：“哥们，走哪条道的啊？” “走独木桥过来的！”大痣哥长刀一甩，声音冰凉：“少tm在这跟我唠江湖浑话！哥几个，给我全剁了！！” “哗啦啦” 大痣哥话音落，后边的蒙面汉呼啦啦冲上来，一个个的都抡起了手里的片刀和钢管。 司机小谭想跑，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对方的人给拽了回来，紧跟着就是棍棒和刀枪招呼。 “唰！”“噗！”“噗哧！” 没到二十秒，除了昏倒在路边不知死活的杨诗舜外，小谭和蒙远两人就倒在血泊中，蒙远浑身不知名的部位被砍了六七刀。 第157章 急眼的蒙远 蒙远满身是血，脸上也是血，他半躺在血泊中，强笑了下，盯着带头的大痣哥，问道：“哥们，既然不想弄死我，留个名号呗？” “留尼玛比！自己得罪了啥人心里没点b数啊？？” 大痣哥瞪眼说着，嘴角叼着烟，迈步来到蒙远身边，一口烟全喷在蒙远的脸上：“蒙远，或许你在金洲那边还算个人物，可你到了海北，你算根姬吧毛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懂吗？” “呵呵！” 蒙远歪着脑袋点点头，咧嘴笑着：“行，我听懂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蒙远和司机小谭以及杨诗舜三人被抬回海北中心医院，并且，很巧合的是，蒙远就住在自己外甥周小强的隔壁。 一直到第三天凌晨两点多，脱离危险期后的蒙远在病房内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柱子？睡了没？” 电话那头，柱子还迷迷糊糊的，明显没睡醒的模样：“蒙哥啊？你不能又喝多了要我过去接你吧？卖麻批，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呢，我刚刚和朋友打麻将，刚刚落枕。” “别睡了，你给我找点人，来海北一趟！” 听见这话，柱子一愣，立马清醒了不少：“蒙哥？啥情况啊？凌晨这个点叫我找人过来，打仗啊？” 蒙远舔了舔嘴皮：“呵呵，柱子，我要跟你说，来海北的时候，我们是四个人来的，但这会儿，四个人都在医院里躺着呢，你信不？” “到底咋回事啊？” 蒙远犹豫片刻，随即简略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柱子说了一遍。 柱子听完后，思索一会儿，问道：“蒙哥，这事儿……要不跟贝总说下吧？他路子广，兴许会有别的办法呢？你刚刚也说了，那个黄隆不太好整。” “不用，这事儿跟贝总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那行吧，我找找人，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到海北。” “嗯，等你到的时候，跟我通个电话。” “好！”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而蒙远挂了电话之后，想了一会，又给另外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麻子？睡觉了没……没别的事儿……帮我查个人，嗯嗯……一些基本资料比如常在哪里落脚之类的就行……嗯，多谢了哈！” 两个电话打完后，蒙远从病床上，屁股挨了半边床的，坐了起来。 另一头，一天后，上午十点，海北某郊区，正在装修的黄河生物科技公司内。 公司内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虽然规模看上去不大，跟一般银行营业厅差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部的装潢和摆件啥的，还挺上档次和格调的。 “龙哥，喝茶。” 会客室内，张帆笑吟吟给坐在对面的中年斟了半杯茶。 公司内，吴亮斌苗仁风他们都不在，就只有张帆跟这个龙哥两人。 这个龙哥是张帆在黄隆生日宴上认识的，名叫王亚龙，通过两天的了解，张帆知道他是黄隆早些年年轻时候的好哥们，算是跟黄隆一块玩的，但随着最近这些年，黄隆开始转型，王亚龙也渐渐淡出江湖，很少在在社会上飘。 王亚龙年轻时候是黄隆的铁杆，黄隆得势之后也没亏待他，这会儿吧，王亚龙虽然江湖上混了，但手里有自己的实体，一年下来，多了不说，挣个两三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有钱，没子女，快四十了也没结婚，王亚龙最近几年的状态就像是个小富家翁似的，没什么负担，心态很洒脱。 王亚龙喝着茶，问道：“我听隆哥说，你们在弄那个什么伊瑞沙，弄得怎么样了啊？” 张帆苦笑：“实不相瞒，卡住了，货撒不出去，贾志豪和吴宗晖这俩比把海北的销售渠道给掐死了，货根本散不出去。” “想过怎么解决吗？” “那肯定啊。”张帆看了王亚龙一眼，沉吟说道：“前几天隆哥生日宴上，有个叫蒙远的你还记得不？他有散货的渠道，我寻思着怎么跟他搞好关系呢，谁知道那天发生了那么一档子的事儿，弄得我现在也不好去跟他提这事儿。” 王亚龙微微一笑：“宴会上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却是是个麻烦事儿哈，不过也没事儿，有隆哥在中间调解，过几天，你再找个机会上门，去跟蒙远好好聊聊，这事儿成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小强还在医院，你今天要不来，我正准备晚点的时候上医院去看下周小强呢！” “呵呵。” 王亚龙一笑。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大约十多分钟后，张帆决定去海北医院看望周小强，而王亚龙闲着没事儿，也欣然同意一块去。 两分钟后，张帆上了王亚龙的宝马x6，随即x6启动，直奔海北医院。 而张帆和王亚龙都没注意到的是，一台黄色出租车在公司对面的马路边已经停滞了五六个小时，这台出租车凌晨两点多就来了，一直停在张帆所在公司的马路对面，出租车熄了火，车顶上飘满了树叶，也没人注意。 就在王亚龙的x6启动的时候，出租车也跟着启动。 出租车上，只有四个人。 四个人都戴着黑色头套，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双双眼睛和裸.露在外边的鼻子和嘴巴。 而且，除了司机之外，坐在后排座和副驾驶座位上的三个人手里都有武器，人手一把私改猎枪。 这种私改猎枪比手枪要长，大约有一尺多长，枪膛是那种摩托车链子制作的，枪托则是樟树树枝裁剪的，而且，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子弹也是那种钢珠。 猎枪外表看着也很粗陋，不过，威力不容小觑，平时用这玩意在乡下，打山鸡甚至打野猪，那都是没问题的。、 “嗡~” 出租车副驾驶座位上的一名看上去脸比较圆的男人冷冷盯着前头的x6，扭头看了眼驾驶室：“山鸡，开快点！找机会超车！” 开车的男人山鸡一边猛踩油门，有些犹豫地回应道：“柱子哥，这是在市区呢，先不要太急吧！” 第158章 一天期限 柱子把猎枪平放着搁在大腿上，冷冷说道：“咱们也不是来杀人的！哪管他是不是市区？这种落单的机会不常有，你们几个也做好准备，等他的车驶入小道，路上没啥监控了，咱就动手！” “柱子哥！我们听你的！” “嗯！准备好！一会看我手势！” “明白！” “明白！” x6车内。 张帆抽着烟，看着反光镜内的黄色出租车，皱眉数道：“龙哥，后面有一台出租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哈？” “不可能吧？”王亚龙一愣：“你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不会，我跟你说龙哥，以前我就被人跟踪过，差点挂了，从那之后，每次上车的时候，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听到张帆这么说，王亚龙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边掌握好方向盘，眼神也时不时往反光镜看去。 三战之后，很多城市还处在复兴的阶段，经济很萎靡，城市内的车流量更十几年前完全没法比，整个城市的景象有点像是千禧年初的模样。 所以，后面有车跟踪张帆才能这么快发现。 过了大约一分多钟。 “好像还真有一台车跟踪哈？” “嗡嗡~” x6快速行驶着。 张帆沉声说道：“肯定是奔着我来的，有可能是贾志豪的人，龙哥你赶紧把车往大马路上开，大路上监控多人多，他们肯定不敢动手！” “有意思，我都好多年没遇到这种事儿了！” 王亚龙一笑，踩了脚油门，同时猛打方向盘，准备把车驶入右边的大道。 就在这时！ “轰轰！” 伴随着咆哮的汽车马达声音，后面的出租车骤然加速，一瞬间，两台车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距离已经不到五米！ 张帆一惊：“握草！他们追上来了！” “轰轰！” 出租车继续加速行驶着，估计挂的是三挡，车速已经超过六十码了，车尾部都开始冒烟了。 紧跟着，两秒钟后，出租车已经到了与x6平行的位置，出租车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只猎枪的枪托搭在车窗上，指着x6！ “龙哥小心，他们有枪！” 张帆脸色一变，大喊着提醒了一声，旋即毫不犹豫的把头趴下！ “嘭！” 霎时间，副驾驶的柱子抬手冲x6这边崩了一枪。 枪响后，x6主驾驶的车窗瞬间被打碎，破碎的玻璃渣子顺着车窗溅.射进车内，不少玻璃渣子砸在王亚龙的脸上，顿时王亚龙的脸被划开了不少的口子。 张帆把头埋在车座下边，瞪眼冲王亚龙说道：“龙哥，你这车这么高端，玻璃居然被土枪给打碎了哈？你没事吧？” “姬吧高端，这也不是啥防弹车啊！” 王亚龙瞪眼回了一句，犹豫脑袋缩到车座位下边，没有了视野，所以，x6在往前窜出去不到二十米后，一头撞在路边的一棵树上，随即右边的车轮也冲进路边的水沟内，x6彻底熄火。 “唰唰” 而就在x6熄火的同时，后边的出租车依旧没停，同时四扇车窗全部江夏，下一秒，好几杆猎枪从车窗内伸出来。 “呯呯呯！” 接连三枪！ x6的左边车窗的两扇玻璃全碎了，同时大灯也被打碎了一只。 “嘎吱！” 出租车一个粗暴刹车，停滞！紧跟着，车门拉开，车上的柱子等四个人持枪快步下车。 “呼啦啦” 柱子一伙人快步冲过来，而x6车内的张帆和王亚龙则有些悲催。 犹豫x6栽倒在路边，右边半边车身被路边的防护栏当着，车门根本打不开，所以，连跑都没法跑！ 这条路虽然人流量不大，但此刻路上还是有少许人的，不少人远远的瞧见了，吓得赶紧跑路，少许胆子大殿的，则是远远的拿着手机在拍照。 “唰” 柱子一马当先，一个箭步冲过来，随即一只手伸进x6车内，打开主驾驶的车门，瞪眼盯着车内的王亚龙。 王亚龙斜躺在椅子上没动，歪脖子盯着柱子：“老弟，在海北，这么拿枪指着我，你胆子不小哈！” “我不但指着你，随时可以崩了你！你在这跟我装个姬吧毛！” 柱子冷冷扫视王亚龙一眼，他根本不认识王亚龙，也没有在海北多呆的意愿，所以，对王亚龙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唰” 一边说着，柱子拿着猎枪，猛地一枪托砸在王亚龙的脑门上，将其砸得脑袋歪到一边，随即用猎枪指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张帆：“你叫张帆？” 张帆眯眼看着他：“你是贾志豪的人？” 柱子语气梆硬地说道：“小比崽子，一个外地佬，瞎几把出牌，想好怎么死了吗？” 张帆眨眨眼：“想过，一百岁的时候，死在小老婆的床上。” “去尼玛的！”柱子眼睛微红，抬手就崩了一枪。 张帆时刻盯着柱子的动作，在柱子开枪的同时，右手撑着坐垫，强行往车前窜了一点。 但即便如此，张帆小腿也被趔趄的钢珠刮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小腿处黏糊糊的，全是鲜血。 柱子冷冷盯着张帆：“狗命先给你留着！小比崽子，你给我听好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老老实实的，别以为抱着棵大树就能窜上天了！”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眉头紧皱：“你要真行，就不会戴着头套跟我说话！” 柱子没理会张帆，看了眼百来米外的哪些躲在路边或是小巷子口盯着这边的行人，随即收枪，扭头冲身边的同伴说道：“哥几个，撤了！” “走！” “撤！” 说话间，柱子和三个同伴迅速把猎枪插在后腰上，旋即快速朝着原来的出租车奔去。 几秒钟后，柱子等人上车，跟着车子启动。 十分钟后，张帆被赶来的医生抬着送到了海北中心医院，而王亚龙则是被赶来的警署的人带去警署，接受询问啥的。 与之同时，海北，君豪大酒店，顶层某套房内。 黄隆站在落地窗前，一手叉腰，脸色极其难看的正在跟人通话着。 “铁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一天之内，你必须把这次开枪崩亚龙和张帆的人给拎出来！听懂了没？” 电话那头，铁民沉默半晌，点头：“人已经撒出去了，正在找！” 第159章 封路 张帆脚上的伤不算太严重，严格来讲，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枪伤。 钢珠也没有打进肌肉内，只是左小腿处的肉被钢珠打烂了，血肉模糊的，仔细一瞧，根被狗咬了两口似的。 在被送进海北医院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居然被安排与蒙远一个病房。 一被送进病房，张帆就看见了就在隔壁床位上躺着的穿着病号服的蒙远。 张帆有些诧异，他并不知道蒙远是怎么受伤的，在他原先的想法中，这个时候，蒙远即便没有回金洲，此刻，也不太可能在医院内住院。 而蒙远看见张帆的刹那，脸色就阴沉下来，板着一张脸，冷冷扫视张帆一眼。 “嗨，蒙哥，巧啊？” 张帆不明就里，咧嘴一笑，冲蒙远打了个招呼。 “哼！” 蒙远冷哼一声，根本没搭理张帆，旋即头扭到另一边。 张帆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前几天还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儿呢！ 很快，医生进来，给张帆的伤口消毒清创啥的。 被打了麻醉药后，张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张帆清醒。 醒来后，病房内已经空荡荡的了，房间内一共就三个床位，三个床位都有病人，病房内除了三个病人外，也没有其他人。 张帆“嘶”的吸了口气，费力的坐起身，扭头一看，最里边的病人年纪大了，此刻正在酣睡着，而旁边床位的蒙远居然还没睡，此刻正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张帆感觉有些无聊，便侧过身，看着蒙远，问道：“哎，蒙哥，你怎么在这呢？” 这本来是一句很简单的问候，但在落到蒙远的耳中，却听出了嘲风的意味。 蒙远冷冷一笑，讥讽似的瞥了张帆一眼：“你不也在这躺着吗？彼此彼此吧！” 张帆闻言，咧嘴笑了笑，说道：“没办法，我是太倒霉了，出门被狗咬！” 这被狗咬听在蒙远耳中就格外的刺耳了！ 蒙远顿时脸色阴沉下来，目无表情地看了张帆一眼：“真不巧，我也是被狗咬了！前几天的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tm的遛狗也不牵拴狗绳！” 闻言，张帆眯眼看了蒙远一眼。 此刻蒙远给张帆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张帆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隐晦地跟蒙远谈谈伊瑞沙的事儿，但看后者的状态，似乎很抗拒和抵触，甚至于跟有深仇大恨似的，所以，张帆只能摇摇头，另外再找机会。 另一头，在海北与金洲交界处，这边尽是些低矮的层次不齐的建筑，而且山多乡间泥巴路多。 严格说来，这边不能算是城市了，顶多算是城乡结合部，入眼望去，以那种低矮的棚户居多。 凌晨一点多，这个时间点，这边人也很少，路上也没几个路灯，只有零零星星的些许诸如网吧或者烧烤店啥的门口还亮着灯。 棚户区旁边，一个三层楼高的旅馆楼下。 一台出租车停滞着。 这就是柱子他们的出租车，颜色是黄色的，但车牌已经换了。 旅馆二楼，某房间内。 房间内的窗帘拉得很严实，里边亮着灯，双人间房间内，柱子四人正或蹲或躺的在房间内，一个个的抽着烟，眉头紧皱的，都没睡觉。 一名二十七八岁，满脸青春痘的男子深吸口烟，冲坐在窗户边的柱子问道：“柱子哥，咋整？路都戒烟了，居然有特警巡查，整得跟世纪大案似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对！有点难搞啊。”另一名留着小平头青年目光中有着焦虑之色：“路一封，咱们不好跑了啊！” “对面不仁义啊！江湖上的事儿，够姬吧的，居然报警！” “不一定是对面报警了。”柱子沉吟说道：“当时是在市里，多多少少有其他人看见的，咱们整的动静不算小，惊动官方也算正常。” 小平头脸色难看地说道：“那咋弄啊？咱们四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大男人太扎眼了。” 柱子挠挠头，下意识的撩起半边窗帘冲外边望了一眼，想了想，颇为冷静地说道：“出租车明天别要了，咱们再找找机会，留进路过的大货车里，看能不能混出去。” “有点冒险啊。” 满脸青春痘的青年说道：“万一被特警拦住，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草！真tm背！” “行了，别说了，你们睡吧，今晚我守夜，晚点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我再把麻脸你叫醒。” 柱子低声说了句，随即面对着窗帘，稍微撩起点窗帘，盯着楼下。 很显然，柱子在这个四人小队中，还是具有一定威望的。 柱子话说完，其他三人虽然目光中还是充斥着焦虑，但都没再说什么。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 “嘎吱！”“嘎吱！”“嘎吱！” 整整三台面包车停滞在小旅馆楼下。 紧跟着，面包车车门陆续打开，冲车上窜下来差不多二十来人。 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只见领头的是一名中年人，这人大约能有四十岁，四方脸，肤色偏黑，嘴唇很厚，穿着一件羽绒服，右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制式手.枪。 中年目无表情地回头一眼，一招手，低声说道：“车灯全熄了，虎子，你跟大炮带十个人，在旅馆外边蹲着，对伙如果跳楼，你直接摁住！” “好！” 一名腰大膀圆的青年点点头，“明白！民哥！” “唰” 中年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眼腕表，随即一挥手：“其余人跟上！” 话音落，“哗啦啦”的十来个人跟在中年身后。 中年人一马当先，快步赶到旅馆楼下。 这是个小黑旅馆，不用身份证，也没有监控，旅馆内的设施更是差得一批，外边连个防盗门的没有，其规格就跟农村里没怎么装修的小平房差不多。 “哗啦啦” 中年人大步闯进旅馆，旅馆大门口也没个值班的，他带着十来个人，右手攥着枪，直奔二楼。 与之同时。 二楼房间内，刚从厕所内出来的柱子点了支烟，伸了个拦腰，随手撩起窗帘往下边瞧了一眼。 下一秒，柱子脸色瞬间惊愕。 第160章 一个没跑掉 在柱子的视野中，他一眼就看见楼下多了三台面包车。 “不对味！” “哥几个，都起来！！起来！！” 柱子脸色剧变，立马拿过放在床边的猎枪，旋即一脚踹在刚刚睡着的麻子大腿上！ “啥玩意？咋了？” “怎么回事？” 很快，柱子的其他几个同伴也惊醒过来，脸上都挂满了惊愕。 “有情况！外边多了几台车！绝对是奔着咱们来的！” 柱子快速说道：“马上抄家伙，准备硬干！” 麻脸闻言，瞪眼问道：“柱哥，硬干？万一是官方的人呢？” “不像！官方没这么办事的！” “那跳窗吧？” “不行！大概率楼下有人蹲点呢！” 柱子这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 “他们来了！” “来了！” “真快握草！” 屋内，柱子等人见状，一个个提起了精神，立马抄起放在床边的猎枪。 两秒钟后！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音响起。 柱子等人见状，瞬间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个个的端着猎枪守在门口，也没去开门。 门外！ “咚咚！” 中年等人又敲了敲门，见屋内毫无反应后。 “哗啦” 中年人一挥手，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与两个同伴一起，三人抬起一脚，猛地一脚踹在房门上！ “嘭！” 木制的房门霎时被强行踹开！ “哗啦啦” 房门被踹开的同时，中年人就看见屋内的柱子等人。 眼瞅着柱子他们要开枪，中年先发制人，目无表情的，抬手连续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一连串子弹打在地板上！ 柱子等人见状，目光中皆是露出惊骇之色，连连后退，端着枪的手腕也有些颤抖起来。 从装备上也能看出明显的差距，柱子这边四个人拿着的都是那种鸟枪，而对方的都是制式的，而且好几个人手里都有，另外，对方的人数是柱子这边的两倍多！ “唰” 柱子咬牙冲对方开了一枪！ “呯！” 一枪响后，中年这边霎时有一个人大腿中弹，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而中年人则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枪托，猛地一枪托砸在柱子头上！ “嘭！” 柱子当时就被砸得眼冒金星的，被砸懵逼了。 “哗啦啦” 麻脸他们见状，咬牙端着枪，上前与中年他们拉扯起来。 “嘭！” 中年猛地转头，抬起一枪，眼皮都没眨一下，起手冲着麻脸大腿崩了一枪！~ 麻脸大腿霎时血流如注，趔趄一下，直接倒在床边，他捂着大腿，后背的冷汗直流，眼神直不愣登地望着中年，没敢再动弹。 “就你们这几杆鸟枪也敢冒头了？你们学会走道了吗？？” 中年人大吼一声，摆手冲随行同伴喝道：“把他们枪全部下了！” “哗啦” 闻言，众人上前，两人摁一个，有人夺枪，有人压腿压脖子啥的，没到十秒钟，柱子他们全部被打趴下，全部抱着头，被抢指着，蹲在墙角，不敢吭声。 “你是领头的吧？”中年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揪住柱子的头发，随即拽着后者的脑袋，猛地在墙壁上磕了下，喝问道：“认识我吗？” 柱子目光微红地盯着中年：“你谁啊？山k组还是h手谠的啊？” “呵呵！”中年冷冷一笑，抬起一脚，猛地一脚，用尖头大皮鞋鞋尖踹在柱子的脸上，后者被这么一脚猛踹之下，一张脸霎时血肉模糊，鼻孔的血像是血箭一样，往外飙射。 “自我介绍下，我叫铁民，你不认识我，我不怪你，因为我端枪的时候，你tm还在揣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柱子猛吸了口掺杂着鲜血的鼻涕，脸上一点也没怂：“不要吹牛比，有种，现在崩了我！五年前我就给自己打好了楠木棺材！” “呵呵，我吹牛比！可你现在是跪着跟我说话！” 铁民森然一笑，一脚踹在柱子的腿弯处，跟着冲身旁的同伴大吼一声：“给我摁住他左手！” “唰” 铁民话音落，几个青年上前，在柱子略带惊恐的眼神中，快速上前，死死把他的左手摁在地上！ “唰” 铁门攥着枪，枪口贴着柱子的手，指着后者的手背，喝道：“伸直了！别抖！！” “柱子哥！” “有种冲我来！” 麻脸他们见状，使劲的挣扎着冲柱子冲来，但被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 柱子额头汗水哗哗往下流，汗水深入眼睛，双眼通红，左手忍不住的有些微微颤动着，但愣是没开口认怂！ “呯！” 一枪！ 柱子左手血肉肉沫齐飞，无名指和小拇指被齐根打成肉泥，鲜血横流。 柱子一声惨叫，左手条件反射的剧烈痉挛起来。 好一会儿，柱子“嘶嘶”吸着凉气，双目猩红地盯着铁民，良久，才声音沙哑地问道：“我认了，你们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的？” 铁民吹了吹还在冒青烟的枪口，随手将枪别在后腰上，站起来的同时，淡漠回应道：“在海北，要抓一个人，我们比官方要快半步！” 说着，铁民大手一挥：“给他们包扎一下，全带走！” 五分钟后，柱子四人全部被带走，带回到面包车上。 而黑旅馆的老板此刻躲在自己卧室内，连门的不敢出。 一直到十几分钟后，当旅馆老板感觉外边没了动静，准备出来探探风的时候，一开门，这才发现，就在外边走廊的门口边上，有这一沓钱。 老板见状一愣，捡起钱一看，只见在第一张百元现钞上还写着一句话：哑巴命长！ 老板浑身一震，良久，默默的将钱揣回兜里，然后也没继续下楼去看动静，而是当做啥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当晚，旅馆老板一夜无眠。 另一头，海北中心医院内。 早上七点多，醒来后的蒙远感觉今天胸口有些发堵，右眼皮一直跳跳跳个不停。 “咋有些心绪不宁呢？” 蒙远嘀咕了一句，望了眼正在旁边床位上酣睡的张帆，思索片刻，拿着手机，下了床，钻进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后，蒙远换了个手机卡，拨打了柱子的电话。 第161章 焦虑的蒙远 但让蒙远赶到意外的是，号码拨过去，却迟迟没人接听。 蒙远眉头皱着，过了一会儿，又拨了第二遍，可还是无人接听。 “看样子，柱子是出事了啊！” 卫生间内，蒙远眉头紧皱，脸上也泛起焦虑之色。 蒙远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柱子已经把事儿办完了。 而事实上，张帆也进了医院了，这就意味着，柱子已经把该办的都办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柱子不存在手机不放在身边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事儿虽然办了，但惊动了官方，柱子他们被官方的人抓住了。 二是……柱子被黄隆的人给逮住了！ 这两个原因中，蒙远又倾向于是第一个原因，因为在蒙远看来，这次的事儿也没弄出人命，张帆就受了点轻伤，即使被官方抓住，顶天了就是一个私藏枪支罪。 但如果被黄隆的人逮住，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活蹦乱跳的人被逮住，能不能被完好无缺的被抬出来都难说。 “等晚点再打个电话试试看，但愿柱子一切平安吧。” 蒙远搓了搓脸颊，满怀心事的从洗手间内出来。 蒙远跟柱子的感情不一样，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朋友，是发小。 两人小时候就认识，几十年的交情了，这一次，蒙远半夜给柱子打电话，根本没提钱的事儿，柱子连夜就赶过来了。 焦虑归焦虑，眼下蒙远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另一头，海北某会所的地下室内。 柱子四人被分隔开，柱子单独一个地下室房间，另外三人则是挤在一个房间内。 地下室的某个房间内。 房间内灯光昏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私人刑场的模样，约莫20来个平方的房间内，四周墙壁刷了一层白灰，也没有窗户，整体上虽然比较干净整洁，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柱子一只手被拷在与地板固定的铁椅子上，左手已经经过包扎之血了，只是脸上还留着血污，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很狼狈凄惨。 “咣！” 房间的铁门被推开，铁民背着双手，迈步走了进来。 “唰” 铁民提了提裤线，坐在柱子对面的沙发上，抬头看着他：“还没说呢？谁指使你办这事儿的？” 柱子歪脖子盯着铁民：“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软骨头吗？” 铁民挠挠鼻子，目无表情地看着他：“海北是一座靠海的城市，你信不信，我给你浑身绑满石块，丢海里喂鱼？” 柱子毫不犹豫点点头：“我信。” “那你还犹豫个啥呢？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还是觉得自己能忍受一些非常规手段啊？” 闻言，柱子眼皮跳了跳，眉头微皱着，不吱声。 铁民从兜里摸出烟，随手给柱子甩了一支，他点着烟，深吸一口，说道：“我不是拿你没办法，而是觉得吧，出来玩的，谁都希望能体面的活着，我要在你身上划个几十刀，那也不能给我长肉长脸，没啥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义气得有，但毕竟不能当饭吃，你好好想想，下午的时候，我再过来。” 说着，铁民起身，伸手在柱子肩头拍了拍，随即也没太为难柱子，迈步就离开了房间。 留下柱子一个人在房间内，大口大口的吸着烟，表情纠结。 铁民离开房间后，一名穿着皮夹克，梳着大背头的青年迎了上来，问道：“民哥，他还没说呢？” 铁民点点头。 大背头两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用不用我给他上点硬菜？” “先不用。” 闻言，大背头一愣。 铁民背枕着白腻子灰的墙，低头抽着烟，沉吟说道：“这人不是海北本地人，听口音，有点像是金洲那边的，海北这边，稍微有点眉目的人物，基本都是熟脸，没这一号人，我总感觉吧，贾志豪费这么大的劲，从外地找一批人，整这种虎头蛇尾的事儿有点多余。” 大背头闻言，眉头皱着，点了点头：“嗯……民哥，那如果他一直死挺着不说呢？” “那就给他丢警署去。” 铁民淡然说了一句，随即离开。 海北医院内。 十分钟后，正在病房内躺着，刚醒来的张帆接到了铁民的电话，“喂，民哥？” “人是抓住了，但对方不吐口。” “不吐口？”张帆有些诧异地说道：“这事儿有点怪哈，我跟贾志豪方忠黑瞎子那帮人的矛盾都快摆到明面来了，他还藏着掖着干啥呢？还要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吗？” 电话里，铁民沉声说道：“隆哥过的话，这事儿你拿主意，人怎么办你决定。” 在张帆跟铁民通话的时候，他并没有主意到，此刻，隔壁床位上的蒙远正半躺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会，但耳朵却是竖了起来，正竖着耳朵听张帆这边的情况。 张帆并没有察觉到蒙远的异样，他沉吟说道：“再等等吧，等明天伤好点，我就出院，当面跟这人聊聊。” “行！”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帆这才发现，蒙远身子微微往自己这边靠，明显有点偷听的意思。 张帆咧嘴一笑，看了蒙远一眼，调侃道：“蒙哥，你还有听墙的爱好呢？” 蒙远闻言，脸色一沉，没吭声。 “没事儿，我也没啥秘密，偷听也没什么。”张帆微微一笑，揶揄道：“倒是蒙哥你，我听说你有个女儿，等过几年，女儿长大了，带了男朋友回来，你如果也趴在房门口听墙，那就比较好玩了。” 蒙远脸一黑，瞪眼骂道：“滚尼玛犊子！” “呵呵。” 张帆一笑，这时候医生进来换药了，他也就不再说话，配合医生换药。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午后两点。 趁着病房内没有医生和病人家属，而张帆和另外一个病号正睡午觉的时候，蒙远又从床上爬起来，一骨碌钻进洗手间。 “唰” 拔卡，换卡！一气呵成。 蒙远换了手机卡后，立马又给柱子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然而，让蒙远十分蛋疼的是，电话依旧打不通！ 第162章 这一行，我从未想过踏足 蒙远的心都沉入到了谷底，心头冰凉。 再结合上午的时候张帆接到的那个电话来看，蒙远心知，柱子八成已经落入到张帆的手中。 想到这里，蒙远顿时感觉心口一阵发闷，心情也变得焦躁起来。 他倒不是怕张帆用柱子来胁迫自己，或者是谈条件，甚至是敲诈一笔啥的。 他最怕的是，张帆直接把柱子给办了！ “tm的！” 蒙远两眼微红，伸手一拳头砸在洗手间的木门上，良久，用凉水洗了吧脸后，出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蒙远一眼就看见张帆坐在床头，正看着病房内的电视，看的有滋有味的。 “唰” 蒙远敲了敲洗手间的木门，待吸引了张帆的注意力，使得张帆侧头朝着自己这边望来的时候，他冲张帆招了招手。 “啥玩意啊？” 张帆愣了半天，望着洗手间门口的蒙远，脸色古怪地问道：“蒙哥，啥事儿不能在房间里谈啊？我们两个大男人，跑厕所里……这是不是有点伤风化啊。” 闻言，蒙远脸色阴沉地瞪了张帆一眼，用低沉地声音喊道：“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也别装！来厕所，咱们敞开了聊！” 张帆看他神情挺严肃的，好像是真的有事儿，他想了想，旋即一瘸一拐的下床，跟着蒙远去了洗手间。 “咣！” 洗手间内的空间还不到三个平方，等张帆一进去，蒙远就锁死了洗手间的房门，随即拧着眉毛盯着张帆，语气不善：“柱子在你手里对吧？草泥马！这事儿我认了，你把柱子放了，这洗手间里没外人，你就是叫我给你磕个头我都认！” 闻言，张帆一脸的懵逼。 蒙远阴着脸说道：“还装呢？有意思吗？是！昨晚那一伙拿枪崩你的人就是我找的！你要对我有想法，你就来吧！” 张帆听完，思索半天，这才不确定地冲蒙远问道：“你的意思是，昨晚崩我的人是你在后边指使的？你啥意思啊？我俩没这么大的仇吧？我没偷你老婆，也没拐你女儿，就前阵子你外甥的那点事儿，这不早都过去了吗？” 听见这话，蒙远冷冷一笑，嘲风似的看着张帆：“张帆，就你这演技，没去奥斯卡真的是可惜了。” 张帆一愣：“你什么意思？把话说完！” 蒙远用手指着张帆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出来玩，藏头缩尾的，你也算是带把的？！” “你tm的！你能不能说清楚？” 到这里，张帆已经意识到事儿很不对劲了。 肯定是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否则，蒙远不太可能是这种状态。 蒙远冷冷问道：“上个星期三的晚上，我刚刚从海北医院看望我外甥回去，准备去豪森格勒酒店住，但就在快到酒店的时候，碰到一伙人，这伙人开着大货车，直接把我的车给撞废了，并且还冲我车崩了几枪！” “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一边说着，蒙远撩起病号服，顿时露出了肚子上和背上那堪称密密麻麻的缝着的线的，像是一条条千足蜈蚣一样的刀疤，喝问道：“我被砍了五刀！你敢说这不是你找人干的？” 张帆眉头紧锁地看着蒙远身上的刀疤，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我总算知道这两天在医院内你为啥这么不待见我了！原来问题出在这！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有人在中间挑拨！” 蒙远依旧不相信：“你不承认？” “我没必要瞒着你，瞒着你也没人给我发奖金啊对不？”张帆瞪眼问道：“你要不信，你现在把那伙人找过来，我当面跟他们对质！” “呵呵，你还装呢？要我把他们找过来？草泥马世界这么大，我上哪去找？难不成他们一个个身上都背着北斗三号定位器啊？” 张帆闻言，想了半天，尽量用平缓地语气回应道：“蒙哥，到现在我仍然叫你哥，我叫你哥，不是因为我怕你，更不是因为我要巴结你，要求你办啥事儿，而是因为你玩的早，白手起家这么多年，能有现在的景色，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蒙哥，你也差不多四十岁的人了，你能不能用心想一想？我真的有必要骗你吗？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俩之间有杀父多妻之仇吗？你用心想一想，就因为你外甥的事儿，我至于吗？而在这之前，我认识你蒙远长啥样吗？” “好！再退一步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找了人，可我找人把你堵住，砍你几刀解决啥问题啊？泄愤吗？说句你可能不太乐意听的话，我要真的反感你，我花点钱，雇俩枪手，找个机会，直接两粒花生米崩了你不更省事？” 说着，张帆一脸诚恳地看着蒙远，说道：“蒙哥，你只知道黄隆挺看重我，可你并不知道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我再说一句可能听上去有点吹牛比的话！” “这一行！我真的从没想过要踏足！我要真想玩，我打个电话，你那个什么大哥贝迪千里之外得赶过来，管我叫大哥，你信不？？” 张帆说这话，其实是有点过线了的，是有点头脑发热的。 但不可否认，他还真的没有吹牛比！ 否则，以张帆是张军儿子的身份，只要把这个身份亮出来，只怕贝迪真的要连夜乘飞机过来叫大哥。 即便现在的君豪已经有了萎靡的态势，即便现在的君豪集团已经被上层重点关注，即便现在的君豪很少在碰这种刀光剑影的事儿！ 但不管怎么样，骆驼死了，还是比马要大！ 蒙远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张帆，脑海在极速思索着。 对于张帆最后一句话，蒙远自然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完全只当张帆在吹牛比，在聊场面话。 但对之前的那一番话，蒙远冷静下来想一想，感觉也不是没有道理。 为啥呢？ 找一伙人把自己砍一顿，泄愤吗？ 而且……蒙远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那伙人，似乎都还蒙着脸。 为啥蒙面？ 回过头想想，蒙远感觉……这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良久，蒙远这才试探着问道：“真不是你办的？” 第163章 生意和人情 张帆摇摇头，郑重说道：“不是！” 看着张帆脸上那严肃和诚恳的脸色，蒙远心中也有些动摇了。 狭窄的洗手间内，蒙远双眼紧紧盯着张帆，好半晌，脸上泛起羞赧之色，他挠挠头：“那啥？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伙人？” 其实听蒙远说了这么多，对他这次为什么找自己谈话商量，张帆心底下已经是有所预料的了。 所以，听见蒙远这么问，张帆一点也没意外，直接点头承认了：“是，四个人，就是昨晚堵我，开枪崩我的人。” 蒙远脸上泛起纠结之色，他咬咬牙，问道：“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你的人？” 蒙远大方承认：“是，前阵子有一伙梦圆人在豪森格勒酒店附近堵我，我以为是你找的人，所以。” 张帆眯眼看着蒙远：“呵呵，蒙哥，谁砍的你，你没查仔细就这么办事啊？” “是我的失误，张帆，这几人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能不能……” 蒙远有些羞愧的看着张帆。 而其实，在蒙远心底下，对于张帆之前的说辞并没有全信，直到现在，对自己被砍伤的那伙人，蒙远还是有点怀疑是张帆指使人办的。 对张帆，他顶多信了五分。 但话说回来，不管他信不信，柱子现在在张帆的手里，他即便不信，脸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柱子要想完整回来就难了。 张帆摩挲着下巴，眯眼看着蒙远，沉吟说道：“蒙哥，我也不瞒你，人确实在我手里，但你也知道，昨天晚上去抓你朋友的，也不是我本人，你朋友身上的零件是不是完好无损，我也没法保证。” 蒙远闻言，心头一沉，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知道，能理解，知道人能或者回来就行了，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吧！” 张帆咧嘴一笑，思索片刻，说道：“行了，既然话说开了，这事儿都好说，你朋友在我那没事儿，你也不用急，先在医院住着，养养伤，缓几天再说。” 张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完全就等于拖着，所以，蒙远一听张帆这么说，就有点急了：“张帆……能不能高抬贵手，现在就把人放了？这事儿弄得……你要心里有气，这样，我拿五十个作为安慰，怎么样？” “不急，不急。” 闻言，蒙远心中想骂娘了，差点就说：你tm不急我急啊！几个男人你扣着干什么？也不能给你繁衍后代啊？ 但这话到嘴边，蒙远硬是给憋回去了。 这会儿毕竟人还在张帆手上，他还的看张帆的脸色，所以，不敢太表露出布满之色。 蒙远脸上泛着恳求之色：“张帆……” “急什么？你朋友在我那好吃好喝供着，你就在医院内安心住院，其他啥事儿不用想。” 蒙远闻言沉默半晌，也只能作罢。 随后两人回到病房，继续住院疗养。 而回去之后，张帆就给铁民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希望铁民善待柱子他们，先别动粗，也别交警署。 铁民没多问，欣然同意。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两天过去了。 张帆身上的伤谈不上有多严重，所以，住院三天，也就出院了。 而相比之下，蒙远身上的刀伤就严重多了，按医生说的，最少要住院一个多月。 两天后的下午，张帆办理完出院手续后，直奔苗豆工作室。 现如今的苗豆工作室跟以前不一样的。 以前吧，在苗仁风的“压榨”下，吴亮斌平均一天一部电影，而现在吧，虽然依旧拍那啥*****，但频率已经没那么高了。 差不多一星期一部吧。 用苗仁风的话说：苗豆工作室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时期…… 即将装修完毕的公司地址跟苗豆工作室不远，所以，平常大家没啥事儿的时候，也经常来工作室聊聊，喝茶。 工作室内。 苗仁风瞪眼盯着张帆：“真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咱们不是要找蒙远搭桥，然后搭建销货渠道吗？这会儿蒙远的人正好在你手上，你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跟他提出来呢？” 吴亮斌也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帆哥，这会儿你要是跟蒙远提这个，他绝壁会同意。” 张帆斜视吴亮斌一眼：“话是这么说，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强行绑架的意味吗？” 吴亮斌撇撇嘴：“什么绑架不绑架的，一码归一码，这事儿是蒙远他自己办的不地道，草！tm的茜茜差点被周小强那货给墙报了，这事儿我都还没消气呢！他又整这事儿。” 张帆环视房间内的王成和孔懿等人一眼，摇摇头，“不一样，做生意，可以明码标价，明明白白的交易，但是做朋友，这显得有点不近人情，蒙远这个人，谈不上有多讨厌，我觉得咱们可以有长久的交往。” 吴亮斌闻言，抬头瞥了张帆一眼，捏着鼻子，没吭声了。 而王成则是皱眉问道：“行了帆哥，我相信这事儿你肯定能办好，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啥现在还把蒙远的人扣住呢？蒙远都求你求到那份上了，你直接换给他，那不挺好吗？” “我是故意的！” 张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容易到手的东西，都不会得到珍惜，这是人的通病，一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朋友或是亲戚转眼就帮他把困难解决了，他未必会领情，所以，蒙远的那伙人……就先晾着吧，正好趁着他住院的这一阵子，可以跟多联络下感情。、 闻言，苗仁风挺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你是带头大哥，你怎么都有理，不过帆哥，这批货在咱手里拖了挺长时间的了，如果不尽快散出去，以咱们手里的那点资金，连下一批货都没钱去进。” “这个我知道，咱们既然要办，就把根基打牢固，只要蒙远和他大哥贝迪这条线稳固了，贾志豪就没辙，也就没法卡咱们的销售线了！到时候，咱们就能在海北跟贾志豪平分江山。” 第164章 大海是个好东西 工作室的茶亭内，孔懿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听着张帆他们聊着，好几次抬头用眼睛余光扫过张帆，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这期间，蒙远多次跟张帆提起柱子的事儿，但都被张帆含混过关。 下午两点，海北某个健身馆内。 穿着宽松的灰色的居家服的方忠正跟朋友打着保龄球，而在他身边，西装革履的曾权亦步亦趋的跟着，拎着包。 玩了一圈保龄球，方忠额头微微见汗，他迈步来到隔壁的休息间，扭头冲曾权问道：“张帆那边有消息了吗？” 曾权轻声说道：“他出院了，最近几天，经常往蒙远的病房跑，我看着样子，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隔阂了，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的。忠哥，你之前说的那路子……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啊。” 方忠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最近下面都没人收过张帆的货吧？” 曾权摇摇头：“没有，咱们都打过招呼，没人敢收，这一点我敢保证，毕竟这帮底下的药贩子也不敢太违逆咱们的意思，咱们在海北干这一行两三年了，威信必须有哈！” 方忠点点头：“没人敢收就行，这么说，张帆那批一百多万的货现在还在手里，没散出去？” “肯定没有！没有销货渠道，这么多的货，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消化掉，而且，风险也大，药监局那边最近的风声也很紧，他们不敢这么弄。” 方忠闻言，两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蒙远这人，是跟贝迪玩的，贝迪这个人在金洲和天舟那边也有点底子，不是啥省油的灯，而且，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所以，张帆使劲的讨好蒙远，百分百就是想要搭上贝迪这根线，然后销货。” 最近一阵子，方忠也没闲着，找关系朋友打听了不少事儿，所以，对于蒙远这人，也就有了跟多的了解。 而蒙远算是贝迪的远房堂哥，而且蒙远跟着贝迪玩了很多年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在金洲那边很多人都知道。 曾权脸色有些难看地点头应道：“确实，张帆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让他搭上贝迪这条线，就不太好弄了。” “是啊。”方忠随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曾权则立即帮他点上，方忠深吸口烟，说道：“咱们跟贝迪不一样，咱们在印冬源头供货商那边有关系和交情，但贝迪这个人，似乎是跟印冬那边的厂商闹得很不愉快，他已经被印冬那边列入黑名单了，自己去拿，是拿不到货的。” “所以，为了维持稳定的物价，咱们可以按需配货、销货，但贝迪这厮就跟坐了二十年牢出来的老光棍似的，对他来说，看见伊瑞沙就像是看见女人，隔着五十米远都能冒绿光的那种，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张帆这边有货，贝迪大概率会直接吞下的。” 曾权闻言，思索片刻后说道：“忠哥……既然这样，咱能不能跟印冬那边打个招呼，叫他们断了张帆的货？毕竟你想啊，张帆的货是输送给了贝迪，贝迪是黑名单上的人，他是被制裁的对象……” 方忠摇摇头：“不好使，印冬那边的源头厂商又不止一个，咱们也不是他们的老板，说到底，咱们只是他们的下限，每次拿货，咱们还得舔着个脸去求，咱们要是提这种要求，印冬那边可能会有想法的。而且，像贝迪这种间接大销售渠道其实是不可能完全禁掉的，这是市场自我调节的结果，你想想啊，即便禁掉一个张帆，那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张帆？只要贝迪有钱，他愿意以高于咱们的价格收货，你还能断掉所有人的财路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曾权颌首：“也对，贝迪毕竟也干了有差不多一年了。” “他愿意当冤大头，那就由着他，贝迪这人不好惹。”方忠眯着眼睛，沉默半晌后说道：“咱们只管掐死张帆这根线就完了，小权，你想想招，看怎么样才能让张帆跟蒙远彻底闹僵，只要他们俩闹翻了，贝迪就算想要张帆的货，有蒙远夹在中间，他多半也不会要了。” 听见这话，曾权一阵沉默，好半晌，才突然问道：“忠哥，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的时候，负责在医院盯梢的一个兄弟跟我说，他零零星星的听见蒙远在求张帆什么事儿。” 方忠一愣：“啥事儿？” 曾权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是……求张帆放人？高抬贵手之类的，具体的下面的兄弟也没太听清。” “这么说……蒙远找的那伙开枪崩张帆的人被张帆扣住了。”方忠反应很快，立马反应过来，说道：“而且，蒙远跟这批枪手有一定的交情，至少不是一般的小弟和大哥的关系，不然不可能有这种态度。” 这阵子，方忠没闲着，查了不少的事儿，像张帆住院，被人开枪崩了，以及黄隆的手下王亚龙也收了惊吓这事儿，方忠都了如指掌，甚至于连王亚龙那天晚上开的是什么车，在什么地点被崩的，都知道。 圈子就这么大，黄隆在市里有关系，有人脉，贾志豪和吴宗晖同样也不太差。 所以，张帆曾经在海北中心医院住院这事儿，方忠知道，更知道张帆跟蒙远曾经住在一个病房！ 而有了这些信息，方忠也就很自然的就推测出蒙远的人现在还被张帆扣着了。 闻言，方忠眼神眯起，严重闪过一丝狠光：“小权，立马去找找人，发动关系，找出蒙远的人被关的地址，然后……” 曾权问：“然后怎么弄？” 方忠一把掐灭烟头，轻飘飘地说道：“大海是个好东西，可以包容很多的东西，比如，人的痕迹。” 曾权点点头：“我明白了！” 方忠不太放心地嘱咐道：“这次就别找临时工了，临时工终究是靠不住的，注意细节，跟黑瞎子说下，找庞统他们解决。” “好！我这就去办！” 曾权应了一声，立马拎着手提包，离开了休息室。 第165章 庞统其人 方忠口中的庞统这个人呢，属于一言难尽的那种选手。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是这人的长相，用艺术手法来说，就是这人长得很有艺术感，很独特，但直白点说呢，这人长得实在有点歪瓜裂枣，对不住人名群众。 他大概一米四的个头，一百二三的体重，而且脸上长满了黄豆大的黑痣，大饼脸，嘴型有点地包天，大龅牙，肤色还挺黑，整个人远远一瞅，很像三国演义里的庞统。 而且这人平时不太修边幅，有点邋遢的，胡子常年不刮，鼻毛也不刮，穿着个加大号的裤子常年半松垮着，像是提不上去一样，时不时露出半边臀部。 庞统三十岁出头，也没娶媳妇，据说有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但是没有一个谈成的。 庞统这人在海北城西郊区海北工业园那一带还是有点名气的，不过他这个名气不是江湖上的名气，纯粹是这人长得太独特了，长相极有辨识度，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种。 城西海北工业园，庞统在街上开了个小卖部，他也没啥亲戚，据说爹妈都去世了，除了有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妹妹外，没看见他家平时有亲朋窜门。 下午五点左右，当曾权来到小卖部的时候，后者正推着门口桌子，手里拿着一根铁钩子，看模样，准备关门打烊了。 “庞哥，这么早就关店了？” 曾权老远就喊了一句，打了个招呼。 “啊？”庞统愣了下，用刚刚挠过屁股的手指又抠了抠鼻子，随口说道：“是啊，一会我还有点事儿，早点关店，怎么了？你有事儿？” “当然有事儿呗？” 曾权一笑，环视四周一眼，随即问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店里说？” “嗯，进来吧！” 庞统点点头，迈步走在前面，带着曾权进了屋。 进屋之后，曾权立马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同时微微低着头，但即便如此，坐着的曾权差不多跟站着的庞统一样高。 “咣！” 庞统落下卷闸门，随即开了灯，跟着随手从桌子的抽屉内掏出一盒两块钱一盒的芙蓉递给曾权：“现在行了，嗯，来，抽烟。” 曾权瞥了眼桌上的烟，摇摇头，笑道：“抽啥啊？戒了。” 庞统闻言，斜视曾权一眼，“戒烟半小时了是不？瞧不起我的烟呗？” “没有这个意思。”曾权连忙解释说道：“有啥瞧不起的，烟还不是就那样，一百块一支的雪茄也就内味……我就是比较佩服庞哥你，按理说你也接过不少活儿，身边多了不说，七位数的存款肯定是有的，干啥抽这烟啊？换个好点的，改善下生活，对自己好点不行吗？” “没必要，好烟我抽不惯，还是这个带劲。” 庞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说话间，他利索的从兜里摸出一支芙蓉，点上了：“你不抽，我抽！” 曾权瞥了他一眼：“嗯……找你确实有事儿要你帮忙，只要你办成了，回头我给你拿两箱九五至尊。” 庞统摇摇头：“呵呵，那没必要，多破费啊，你直接多给我几万块钱比啥都强。” “行吧。” 曾权想了想，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次是大活儿，我想要你帮忙找一个人，找到这人，然后……” 说着，曾权冲庞统使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庞统脸上丝毫没有意外之色，表情淡定且随意，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告诉我地址，然后开价就完了。” “地址不好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曾权沉吟说道：“不过这价格，保管你满意，这次的价格差不多是最高的，我敢保证，不低于这个数。” 说着，曾权伸出一只手掌，在庞统面前晃了晃。 “五十万啊？” “对，最少这个数，定金我也带了。” 说话间，曾权拎起脚下的手提包，直接拉开拉链。 “唰” 拉链一拉开，露出里面大把大把的晃人眼的整齐崭新现钞。 “这里是三十万，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万最少。” 庞统见状，随手伸进手提包，拿着两沓钞票在手里掂量了下，点点头：“说说具体情况。” “嗯。”曾权点头，思索片刻，将蒙远兄弟柱子的一些事儿大致跟庞统说了下。 当然，曾权并不知道柱子这伙人的具体细节，甚至连柱子长啥样也不知道，曾权只是说事儿，以及柱子的大概藏匿地点。 听完后，庞统掐灭快燃烧到过滤嘴了的烟头，说道：“两点要求，第一，找人你们必须使劲，这个我不擅长，你也得帮忙找，第一，钱不够。” “钱不够？”曾权眉头一皱，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五十万不低了！市场就这行情，说实在话，就办一个人，二十万都能找到愿意办的！” 庞统抠了抠牙齿上的菜叶，咧咧嘴，说道：“那你就去找二十万的，二十万的货色跟我是啥区别你心里有数，干掉一个士兵和干掉一个将军意义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我都懂！所以，钱不够！” “那你要多少？” 庞统毫不犹豫说道：“一百万，地址你来提供，活儿我给你办利索，啥问题都没有。” 听见这话，曾权犹豫一小会，这个价格虽然稍微有点高，但也在他的预期之内，所以，他点点头，沉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具体消息，我们会尽快去查，你也帮忙查！早完事，早利索！” 庞统微微点头，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随口说道：“行吧，你可以走了！” “那我告辞了！” 曾权了解庞统的性格，当下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聊，直接起身，将包里的钱倒出来后，离开了小卖部。 而纵观庞统的对话，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这人的情绪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波动。 杀人这种事儿，到了庞统口中，简直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跟杀鸡一样，连眉毛都没眨一下。 曾权离开后，庞统又独自坐在小卖部里，抽了支烟，然后望着墙壁上挂着的老款摆钟，十分钟后，扛起小卖部角落的一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蛇皮袋，出门了。 第166章 可怜之人，可恨之人， 茂田村后边有农田，也有果园、林子，村内有不少人是靠着果园和农田吃饭，顺带在村里开个小卖部或者整个小米粉馆子啥的。 四月份这个时节，青蛙大多刚刚冬眠苏醒，茂田村后边的田里没有蛙叫声，但是很静谧。 今晚月色还不错，月光朦胧，像是穿着朦胧睡衣的美人似的，银光洒满大地。 庞统的小电驴停在村口，然后扛着蛇皮袋径直到了村后边的果园里边，朦胧月光下，如果果园内有人值守的话，就能看见一个小不点，扛着个麻袋，像是个贼似的，走在林子里。 这片果园大多以橘子树为主，还有板栗树批把树啥的，果园面积挺大，整个果园得有几百亩的样子。 庞统扛着蛇皮袋，溜溜达达，像是逛自家菜园一样，径直来到果园的最北侧，在这一片，多是些枇杷树。 枇杷树上都挂着有标号的，37，38之类的数字标签，这种标签整个果园几乎都有，为的，就是怕混淆和扯皮，区分自家的树。 “噔噔噔！” 庞统径直来到一一颗枇杷树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灯，看了下树上挂着的标记，见到上面写着178号的时候，咧嘴笑了下。 “哗啦” 紧跟着，庞统把蛇皮袋放下，解开封口，从蛇皮袋内掏出一整罐子的浓硫酸，然后给自己戴上胶皮手套。 “唰唰” 伴随着刺鼻的硫酸气味，庞统冲178号枇杷树下的树桩位置，倒了不少的硫酸！ “唰唰” 完事之后，庞统脚下不停，继续再果园内找着，在随后的不到十分钟内，找到了179，180，181……202等二十多棵枇杷树，每棵树下倒了不少的硫酸。 整完之后，庞统这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带着家伙式原路返回。 当晚，庞统独自回到家，美美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枇杷树的主人望见枯死的一大片枇杷树的时候的痛苦模样，半夜时分，他笑醒了。 硫酸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这是众所周知的，把硫酸倒入到树桩下，毫无疑问能把一棵树给毒死！ 这种效果很快，对树来说，硫酸就像是人喝了砒霜一样。 两天后，枇杷树就开始枯黄了，没到半个月，整整二十多棵枇杷树全部枯死，一棵不剩！ 大约七天后，枇杷树树主一家三口，站在大面积泛黄，已经差不多枯死的枇杷树前，一家三口痛哭流涕，怒骂声、哭喊声就没停过。 那天下午，在枯萎的枇杷树下，一家三口有如下的对话。 中年父亲双目猩红，一屁股坐在树下，望着枯萎的枇杷树，大吼：“草泥马哪个孙子干的这缺德的事儿？我程全德一家惹你了？” 对程全德他们一家来说，没啥太多的经济能源，这二十多棵枇杷树占据了全年收入一多半。 程全德的老婆名叫程梅莲，大约四十来岁，脸色蜡黄，脸上有着些许的泥沟，卷着沾满了泥的裤管，头发散乱着，有一股很强的农村妇女的气息。 程梅莲蹲在一颗枯萎的枇杷树下，痛哭流涕，泣涕横流，声音嘶哑地大喊：“这是哪个天杀的啊！哪个残阳鬼啊，哪个背时的戴绿帽的龟儿啊，我诅咒你们全家出门被车撞死，要不就是被雷劈死，生个娃儿没***……” 在农村里，泼妇骂街是很有特色的，什么难听什么来，有时候为了一点点小事儿，比如家里的一只鸡被人偷了，这帮人能从凌晨两点一直骂到上午八九点！ “畜生啊，背时鬼啊！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啊……” 程梅莲不停的骂着，哭嚎着，声音之大，一里外都能清晰听见。 只有程梅莲的女儿，这会儿才六七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穿着格子碎花衣裳，背着个小书包，坐在树边，脸上也满是泪痕。 她还不太懂这一片果园全部枯萎，对他们一家意味着什么，她只看见，爸爸伤心妈妈流泪，所以，她也流泪。 哭嚎怒骂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程全德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冲老婆问道：“梅莲，算了别哭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程梅莲闻声一愣，抹了一把泪，哭喊道：“我得罪谁了啊？我平常都不出门的，就是每天出去接女儿。” “那怎么会这样呢？这绝对是有人存心要把咱们一家往死里弄，你看看，就咱们家的树被泼了硫酸，其他人的树没事儿。” 程全德脸色难看，再次问道：“我平时就在外边帮人搞装修，你也知道我脾气，从来不跟人红脸的，生活里，能吃点亏那就吃点亏，都不做声的，不可能得罪人，梅莲，你再想想！” 听见老公再次追问，程梅莲这才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好半天，她才抬起头，不确定地说道：“大概在三天前吧，好像是真的得罪了一个人。” “谁？” “这人是海北工业园那边的，开着个小卖部。”程梅莲回忆着说道：“那天是早上吧，我送女儿去上学，回来后路过他的小卖部，这人长得丑，太丑了！当时吓了我一跳，然后付账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注意看，我给他十块钱，买了一袋面，他找了我七十五块钱！当时我也没注意看，后来走出来一里多路的时候，他又追了出来，吵着嚷嚷着找钱找多了，要我退，我当时也可能是急花眼了，就损了他两句……” 程全德闻言，狠狠瞪了老婆一眼，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结账的时候就发现了钱不对劲了？然后故意没提出来？” 程梅莲低下头：“我……” “说啊！！”程全德怒冲过去，动作粗暴的拽着老婆的头发，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吼道：“你这个贱人！贱婆娘！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你怎么可以干这种昧良心的事儿呢？？” “程全德！！”程梅莲抬起头，眼底通红，含着泪哭喊道：“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多七十五块钱！就能给女儿买件好衣裳了！七十五块钱！这是咱们家两三天的开支！！” 第167章 黄娅 程全德的这事儿告一段落。 作为一个比较朴实的乡下人，程全德是拿庞统没一点办法的。 而且，这事儿也只是程全德猜测，案子虽然报上去了，但程全德也没抱太大希望。 时间回到庞统毁人枇杷树的第二天，下午三点多。 张帆独自搭乘出租车来到茂田村，出租车在村口的一栋独栋农家小院停下。 这边没城市中心那么浮华和喧嚣，相对安静，柱子他们四个人就被张帆安排在这里住着。 小院外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手着，院子大铁门被锁住，不过，铁民他们倒也没怎么亏待柱子，既没有动粗，也没多嘴再问，最近几天，柱子他们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外，过得倒也自在。 院子门口，一看见张帆过来，正在蹲在门口抽烟等待着的铁民和他的几个兄弟就站了起来，铁民笑着迎了上去，伸手给张帆发了支烟，问道：“来了哈，今天怎么想着过来看这帮人了？” “嗯，过来看看，哥几个都幸苦了哈。” 张帆笑着点点头，冲铁民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即问道：“柱子他们都还在里边吧？” “在呢！都好着呢！” “嗯，民哥，那我先上去了哈，先见见柱子，咱们回头再聊？” “没事儿，你忙去吧，人在二楼。” “好嘞！” 张帆微微一笑，迈步进了大院，然后大步直奔二楼。 当张帆上了二楼后，院子大门口的铁民和他的几个兄弟则是蹲在门口，抽着烟，议论着。 一名穿着皮夹克，梳着三七开头型的年轻人皱眉问道：“民哥，这个张帆啥来头啊？咱们这么多人围着他转？” “是啊！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啊？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 “就是，我听说前阵子龙哥开着载着他回家的时候，还被人崩了，龙哥都不怎么管江湖事儿很久了，连他也认识张帆？” 闻言，铁民眉头一皱，说道：“瞎嚷嚷打听些什么？这是boss交办的事儿，你们不用打听，好好干活，办好自己的事儿不就完了？” 皮夹克青年闻言撇撇嘴，“说实话，要不是年纪不太对的上，我真怀疑张帆是隆哥年轻时候犯下的错。” 铁民瞪了他一眼，随即扭头望了眼刚刚上到二楼的张帆，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这事儿别瞎说！开玩笑可以，但也得分场合，要让张帆听见了，你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铁民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很疑惑，很诧异。 跟着黄隆发家的这帮人中，铁民和王亚龙两人算是核心角色，但即便是铁民，也不知道黄隆为啥突然对张帆这么好。 在铁民看来，黄隆在对张帆的态度上，明显有些超乎常理。 就比如看好柱子这事儿吧，按理说，随便派几个人在外边守着就行，可黄隆居然亲自给铁民打电话。 这种不太寻常的态度，使得铁民不得不慎重，所以，这几天都亲自在茂田村这边呆着。 小院二楼，房间内。 当张帆进去的时候，柱子他们四个，正在房间内玩麻将。 张帆之前已经见过柱子一次了，柱子也算认识张帆，所以，看见张帆进来后，也没意外，只嘴角叼着烟，左手裹着纱布，继续玩着麻将。 “呵呵，玩着呢？” 张帆咧嘴笑了笑，走了进来。 “二万！呵呵，可不呗？”柱子一笑，扫视张帆一眼，揶揄说道：“咱们这几天的生活，应该算是高干级退休待遇了吧，一天天的，这么无聊，那肯定得消遣下啊。” “柱子哥说的对。”麻脸调侃道：“说实话，我都开始有点留恋这个地方了，帆哥对吧？你看哥几个大男人窝在一个院子呆着时间长了，也挺没意思的，要不，你给哥几个整几个妞过来？” “碰！麻子说的在理！”另一个留着瓜瓢头的青年笑道：“在来海北的前一天，柱子哥带我们去消遣了下，我听说你们海北这最大的场子是啥来着？好像叫碧水云天是吧？我听说那里边还有欧美的洋货啊？帆哥，你要是可怜哥几个，就给哥几个整几个洋货过来，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洋货！你让我开荤了，以后你就是我亲爹！你说啥，我们几个都跟着你走！” 张帆翻了翻白眼：“扯淡吧！洋货没有，你要真的鸡渴了，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大黑猩猩，要不？！” “草！” “不地道！” “……当我没说过！” 柱子等人泪崩。 最近几天，柱子跟蒙远电话联系过，所以，对眼下的处境还是比较乐观的，因而说话间也就少了很多顾忌。 “伤好点没？” 张帆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看了眼柱子左手上的伤，问了一句。 “还行吧，开始结痂了。” “日常生活没啥太大的影响吧？” 柱子斜视张帆一眼：“你说呢？别的影响没有，就是以前撸的时候，用的是左手，现在必须换右手，一时间没法适应！” 麻脸闻言，笑道：“得了吧，柱子哥，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是好事儿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你以前往右边歪，现在用右手，时间长了，那不就复位了吗？” 柱子崩溃：“草！” 在张帆在院子里边，与柱子他们扯淡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庞统开着一台破旧面包车，就停在小院子斜对面大约一百多米外的马路对面。 面包车内，庞统抽着两块一盒的芙蓉，目光幽冷得宛若一条毒蛇似的，透过窗户，一直盯着对面的院子。 而在另一边，距离张帆所在的院子大约不到三百米的一个幼儿园门口，同样有一台松花面包车停在路边。 贴着深膜的松花面包车内，一名三十岁上下，三角眼，小平头，穿着夹克衫的青年坐在驾驶室，手里拿着个手机，正跟人通话着。 “大哥，已经踩过点了……嗯嗯，我现在就在茂田幼儿园门口呢……黄娅是这个幼儿园的幼师，我前面进去打听过了……嗯嗯……这会儿她还没下班呢，啥时候动手？……明天？行吧！大哥，我都听你的！……嗯嗯，稳妥！” 第168章 未来的驸马爷啊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帆从院子里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出租车的时候，张帆一边跟蒙远通话：“蒙哥……明天吧，你也别催了，明天，我亲自带着柱子他们几个到医院，然后顺便呢，跟你谈点事儿，行吗？” “……这是你说的昂！别在跟我含含糊糊的了哈！”电话里，蒙远笑着说着，问道：“明天你要跟我谈事儿？谈啥啊？” “呵呵，明天再说。” “为啥不能现在就说呢？” 张帆微微一笑：“现在说跟明天说不一样，明天等我把人亲自送到你手上，咱在谈生意，那叫诚意，但今天就跟你谈事儿，那多多少少带着点胁迫的意味，蒙哥，你说呢？” 闻言，蒙远在心里琢磨了下，点点头：“行！明天详谈！只要你不是抢我老婆，啥事儿我都能答应！” 张帆有点无语：“扯远了昂！我是那种人？” “呵呵！”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黄隆有一子一女，儿子年幼，还在上初中，女儿年长，已经出社会了，女儿今年二十二了，名字叫黄娅，在茂田幼儿园当幼师。 新时代的国人跟上世纪不一样了，上世纪充斥着重男轻女的思维，很多做父母的，第一胎生了女儿，第二胎就想要个儿子，而有些观念很顽固同时又运气不太好的，头胎二胎都是女娃，甚至还有新闻报道，有人生了十个，都是女娃……他还在孜孜不倦的，想要再生一个，生个男娃…… 几十年过去，在新的时代，做父母的国人多多少少有一点儿子散养，女儿富养的这种观念，黄隆也一样，他对儿子基本上没怎么管过。 他家庭条件好，高价请了陪读，请了保姆，儿子学习或者生活上的事儿，黄隆基本上没怎么过问。 但对这个女儿，黄隆态度不一样。 有句话叫，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话是有点道理的，不信可以仔细看，生活中，大多数的女儿跟父亲关系要好一些，而跟母亲关系相对差一些。 对这个女儿，黄隆是颇为上心的，生活中，处处都管着，从女儿黄娅上学时候开始，到出社会，都挺上心的。 而黄隆的女儿黄娅呢，性格属于那种喜欢自由，比较散漫，有点浪漫主义的那种女儿。 或许是家庭的原因，黄娅从十来岁开始，就没怎么为钱犯愁过，对她来说，钱就是个概念，钱多钱少的，她一点不担心，她之所以出来当幼师，出来上班，纯粹是为了体验生活。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大约是上午十点多，正在苗豆工作室与苗仁风王成他们打牌的张帆突然接到黄隆的电话。 “喂？隆哥？”张帆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通话，一边玩牌。 “你在那？” “在朋友工作室呢？咋了隆哥？” “帮我办个事儿。” “你说就行。” 电话那头，黄隆沉声说道：“我女儿黄隆生病了，你帮我去接接她。” “啊？”张帆一愣，来不及细想为啥叫自己去接她，张帆问道：“啊？她在哪里啊？” “他在茂田幼儿园，你去吧，她下午两三点下班，她这个人性格有点拗，生病了也要工作，我劝都劝不住她，你帮我接下她，行吧？” “就这事儿啊？小问题，我肯定办好！” “嗯，那先这样哈！我这还有事儿。” “嗯嗯。” 说着，两人挂了电话。 “对2！”苗仁风一边出牌，斜视对面的张帆一眼：“黄老大交给你任务了？” “是啊，过！”张帆随口说道：“他女儿生病了，要我去接她，草！这都什么事儿啊？生病了就自己吃药，去医院看不就完了吗？” 没有上桌，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孔懿闻言，微微思索了下，笑道：“小帆，你就没想过吗？黄隆下边那边多人，他一个眼神，愿意为他办事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接他女儿这种事儿，为啥交给你去办呢？” 张帆一愣：“为啥啊？看我太闲了？给我找点活干？” “姬吧！”吴亮斌瞥了张帆一眼：“你还跟我吹当年泡妞界高手，号称百人斩呢？就你这反应能力？？这不明摆着，黄老大看中你了，准备招你当驸马吗？这都看不出来？” 张帆闻言，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别tm瞎扯，根本没这事儿。” “怎么没有？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懂。”张帆叹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想念之色：“我是结过婚又离过婚的男人，并且，女儿都上学了。” 苗仁风斜眼一笑，调侃道：“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枪法给力，活好，离过婚又咋了？爱情这玩意，年龄和种族都不是问题了，还在意这玩意？” 张帆瞪眼骂道：“滚犊子吧！不分种族？明儿给你买条哈士奇，你跟母哈士奇谈恋爱去吧！” “呵呵。”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王成闻言，突然插嘴说了一句：“帆哥，你要扯这个，我上次去了印冬，还真见过有人跟眼镜蛇谈恋爱的！” 张帆有些不信地问道：“瞎扯吧？现代版的许仙和白素贞啊？这不扯淡吗？” “还真的有，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王成绘声绘色地说道：“上次在印冬，我真的亲眼见过，你还别说，那人大约也就三十来岁，一整天的，就跟蛇在一块，出门都带着蛇，去吃饭也带着蛇，逛公园都带着蛇，甚至连睡觉都跟蛇睡一块！” 张帆在脑海里边脑补了一下一个人跟蛇睡一张床的画面，顿时无语凝噎。 两个多小时后，中午十二点多，众人吃完饭，随即张帆冲王成和苗仁风他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阿成，你跟我去接柱子，苗仁风，你不是说隆哥要招驸马吗？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你行你去接，有能耐的话，直接拿下！” 听见这话，苗仁风顿时眉开眼笑，“帆哥牛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等着，回头真的事儿成了，我给你找个南极妞……” “南极有人吗？你干脆跟我说找个三体人还靠谱点！” 张帆无语，说着，看了下手机时间，然后拽开停在工作室门口的一台老款捷达车，“上车吧，我跟阿成他们就坐这一辆了，你去泡妞，搭什么交通工具，你自由发挥。” 第169章 四伙人，四台车 “呵呵。”苗仁风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都想好了，我整一台跟你们这差不多的，正好我有个朋友有一台捷达，我一会打个电话，管他借一台。” 王成闻言，调侃道：“苗导，你说你这好歹也是个大导演，不怎么着也得配置一辆上档次点的车啊，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嘛不是？” “这个嘛，现在是创业初期，能省就省，以后再说。” 苗仁风笑嘻嘻的，冲张帆他们打了个招呼后，骑着门口的小电驴就离开了。 而张帆跟王成两人上了捷达车，随后张帆开车，两人直奔茂田村。 因为这次是去接人，在张帆看来，就跟寻常去接一趟朋友没啥两样，根本没想过危险性，所以，也就没叫吴亮斌和孔懿。 时间还很宽裕，一路上，张帆慢悠悠的开着，大约四十多分钟后，赶到茂田村村口，而这时候，在路过村口对面的幼儿园的时候，张帆一扭头，正好看见在幼儿园门口停着的一台老款捷达。 捷达的车辆颜色跟张帆他们这一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黑色的，甚至连配置都差不多，年代很久远，而且，也似乎有大半月没洗车了，车身落满了灰尘，看着倒是像是九十年代的车一样。 幼儿园门口的捷达车驾驶室车窗还开着，张帆看见车内的苗仁风的时候，后者正好也看见了他，苗仁风梳着牛犊子舔的三七开发型，还得意地冲张帆吹了吹口哨。 “握草？”张帆一边开车，缓踩刹车，驾驶着捷达慢悠悠的往村口院子的路边停车，一边冲旁边的王成说道：“阿成，你看见幼儿园门口的苗仁风了吗？” 王成一笑：“看见了，这比还吹口哨呢！真把他得瑟的，好像马上要当新郎官了似的。” 张帆随口说道：“我就挺不明白的，人家哪个泡妞不整个好点的车，不说什么兰博基尼，好歹整个路虎玛莎拉蒂啥的啊？他倒好，弄一个上世纪的大众捷达就跑出来了！” “帆哥，这不就不懂了。” 王成想了想，笑道：“这种招数，对那些拜金的，崇尚物质的女人或许很管用，但对隆哥女儿这种人，能好使吗？你整个玛莎拉蒂，你自以为很拽，实际上在人家眼里，反而觉得你是个low比！就跟房子装修一样，有不少人觉得，装修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要豪华，喜欢整那些欧式的，但有少部分人的装修就是那种偏叙利y风格的，明明房子是独栋别墅，里边的装修却是一半豪华一半简陋甚至是看着很寒酸似的。” 张帆点点头，“好像也有点道理哈，这么说，苗导是准备另辟蹊径了啊？” “呵呵，差不多吧！” 两人说话间呢，张帆已经将车停在了村口的院子门口，而这时候，院子内的二楼房门打开了，随即柱子四人迈步下楼。 与之同时，在幼儿园对面的一台松花面包车内，三名青年坐在车内。 这台松花面包就是昨天停在幼儿园门口的那一台，而坐在驾驶室内的青年也正好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三角眼青年。 只不过，今天的面包车内，除了三角眼青年外，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络腮胡子，个头却比较瘦，穿着土黄色的老干部衣裳，衣服民工打扮，双腿上平搁着一把猎枪。 而另一个人则年纪稍微大点，看上去能有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满脸横肉，肤色略黑，额头正中还有一块疤瘌，远点一瞅，有点像是包青天，但走近一看，就感觉这人比包青天看起来凶恶多了。 三角眼抽着烟，望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随即目光锁定在幼儿园门口停滞着的那台黑色捷达车上：“老大，我怎么感觉那台捷达车是在等黄娅呢，一直呆在幼儿园门口，都十来分钟了，还没挪车，车上的人也没下来。” 闻言，满脸横肉的黑脸中青年沉声说道：“不管其他的，这会儿黄娅马上就下班了，到时候咱们就盯紧她就完了，不管这人是不是去接她的，如果他不开眼，咱们连他一块办了！” “吴老大威武！”络腮胡子也瞪眼说道：“黄隆逼得咱们哥三没活路！咱岂能吞下这口气？今天不管谁过来！谁挡办谁！” 三角眼青年闻声狠狠裹了口烟，问道：“老大，你说，咱们把黄娅给绑了，黄隆能就范吗？这个女人能值多少钱？” “这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吴老大点点头，沉声说道：“黄隆那么大的家业，对这个女儿又这么看重，一点点身外之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都已经想好了，咱们也不多要，就要六百万，咱们哥三一人两百个！” “嗯！” “嗯，行！干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三角眼一听见钱，顿时又鼓足了勇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另一头，在院子对面大约一百多米的马路边上，一台黑色皮卡车停滞在着。 皮卡车内，只有两人，一人是庞统，穿着迷彩服，脚上穿着解放鞋，一只脚搭在方向盘上，一边摸索着怀里的手枪，另一人则大约二十五六岁，脸型微胖，穿着深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把制式枪。 从体型上看，庞统比副驾驶座位上的这个胖小伙要小两三圈，但很明显，车内的两人中，庞统才是头头。 胖小伙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对面的院子门口，吞了口唾液，问道：“庞哥，他们出来了！咱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庞统轻飘飘说道：“不要急，办这事儿，粗中得有稳，光有狠劲是不够的。” “那……”胖小伙是第一回办这事儿，是曾权硬塞给庞统的，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音：“一会……真杀人啊？” 庞统闻言，不屑地看了胖小伙一眼：“周博，你要是怕，现在提出来，早点回去。” “不……不是，我就是问问，就问问。” 庞统目光有些阴沉地看了周博一眼。 他心底下其实是很排斥周博的，本来也很不乐意带周博，但没办法，曾权才是财神，他乐意给钱，庞统只能接受。 第170章 阴错阳差 “一会听话照做就行！啥也别问。” 庞统冷冷说了一句，速记点火，启动皮卡车，开始热车。 与之同时，在幼儿园门口，苗仁风也终于等到了黄娅。 黄娅穿着打扮还是很时尚的，金色大波浪卷发飘散在肩后，皮肤白皙，身高165左右，穿着钉子高跟鞋，上身穿着黄色卫衣，下面是小皮靴，身材很惹火。 看见黄娅来了，已经下车，站在车旁等待着的苗仁风下意识吞了口唾液，身体某个部位立即石更了下表示尊敬，随即他夹着腚，迈着小碎步迎了上去。 之前就得到了黄娅的联系方式，苗仁风已经跟黄娅在电话里沟通过了。 “你就是苗仁风？” 黄娅走了过来，看了苗仁风一眼，当看见苗仁风身后的捷达车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啊？”苗仁风笑呵呵的，冲黄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带拉开副驾驶车门：“我就是，上车吧靓妹，为了来接你，我特意托我朋友空运了一台大众全球限量500台的汽车过来。” 黄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副驾驶。 苗仁风碰了一鼻子灰，他本以为黄娅怎么着也会有点回应呢，或是骂他不要脸，或是呵呵冷笑下啥的。 不过苗仁风也不在意，他这人脸皮较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很擅长接所有的话，尤其是美女的任何回复，他都能引申出很多话题。 苗仁风年纪不大，但泡妞泡的不少，这些年，他总结起来，跟女人聊天的时候，如果碰到不能接的话题的时候，有一个万能的公式。 就是在前面加一个好巧啊。 比如女的说，我在吃饭。 他就可以立马回，哇好巧啊，我也在吃饭。 “嗡~” 捷达启动，苗仁风一边开车，瞥了黄娅一眼，大大咧咧地问道：“娅娅，你长得真漂亮，比那些大明星还漂亮。” 黄娅闻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也没回应，自顾着从lv小包包里掏出镜子，给自己补妆什么的。 苗仁风见她不吭声，又问：“娅娅，我听你爸说，你病了？严重吗？要不然我们先不回家，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黄娅还是不说话。 “tm的，这怕是个哑巴吧？” 苗仁风心底不无恶意的揣度着，一边用十几码的龟速开着车，过了一会儿，又问：“娅娅，我问过你们的下班时间，三点就下班了，怎么三点半才出来呀？” 黄娅被问得有点烦了，瞥了苗仁风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讥讽：“下班后，我在拉屎，行了吗？” 握草？ 饶是苗仁风见惯了女人，也没有跟女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聊这种话题。 苗仁风脸色微微僵硬了下，眨眨眼，“啊？哈哈哈，其实挺巧的，我之前也在拉屎。” 黄娅闻言，嘴角抽搐了下，没吱声。 “啊哈？”苗仁风憋了半天，面不改色地问道：“娅娅，你拉的是什么颜色的屎啊？” 黄娅闻言，冷邦邦的吐出两个字：“稀屎！” “啊？”苗仁风瞪大了眼睛，在脑海里脑补了下，随即机智的回应道：“好巧啊，我拉的也是稀屎！” 黄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秒钟后，猛地拽起自己的包包，冲苗仁风砸过去：“停车！” “哎哟握草？正开车呢？你干啥？” 苗仁风大惊，连忙一把把包包丢一边，快速说了一句。 “停车！我要下车！”黄娅冷冰冰说道：“要不停车！要不就闭嘴！怎么感觉你跟个八婆似的？？” “我踏马的！” 苗仁风一阵无语，正寻思着该怎么继续套近乎呢，突然闻听见旁边并行车道上传来一阵汽笛声音。 “嘟嘟！” 苗仁风扭头一看，看见左边的捷达车内，张帆正降下车窗，冲自己看过来，一边挤眉弄眼的眨眼间。 “草！你们效率很高啊！” 苗仁风瞪眼说了一句，随后稍稍踩了下油门，提速。 “嗡~” 正在这时，张帆架势着捷达，猛地加速，几秒钟后，超车。 而在一前一后，并行的两台捷达车后边，一台松花面包车，和一台皮卡车也在跟着。 松花面包车走在前面，皮卡车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松花面包车后边。 即便是庞统，也没感觉出前面的松花面包车有啥异样的。 毕竟大马路上的，车上的人不下来，车子正常行驶着，鬼知道车内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松花面包车内。 三角眼一边开车，一边问：“老大，啥时候动手？” “急什么啊？振南就你沉不住气！”络腮胡子瞪了他一眼，回应道：“这大马路上的，车流这么多，人也这么多，这能动手吗？这不是找死吗你？” 三角眼闻言，有些不岔地说道：“我不就是问问，好有个心理准备吗？” “别问这种脑残问题了！听胡子的！” 吴老大沉声说道：“鸭子毛都拔了，飞不掉的！等到了偏点的地方就动手！先超车逼停！” 三角眼点头：“稳妥！” 时间流逝，两分钟后，四台车依旧在马路上行驶着，后边的吴老大跟庞统都没有动手的迹象。 而这时候，四台车的位置又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变成了苗仁风的捷达车走在最前头，中间隔了两台家庭小轿车后又跟着张帆的捷达车，而在张帆的车子后边紧跟着的就是吴老大的松花面包车，最后才是庞统的皮卡车。 四台车相距不算太近，中间还有一些上路的轿车挡着。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后，四台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众人正在等待着红灯。 但也就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快亮起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苗仁风这货通常不太按常理出牌，或许是近乎自说自话的跟黄娅聊天分散了注意力的缘故，走在最前面的他并没有意识到绿灯马上过去了。 “3！2！1！” 当黄灯亮起的时候，后边的车已经在踩刹车了，而苗仁风驾驶着捷达，一点没停顿，径直冲过黄灯，在路人惊愕的眼神中，直接前行！ 而因为视线的关系，后边的张帆都不知道苗仁风切了个黄灯，更别说最后面的吴老大和庞统了。 第171章 接踵而至的麻烦 “3，2，1！绿灯亮！” 当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张帆驾驶着捷达开始左转。 而后边松花面包车内的三角眼是个马大哈，他只知道黄娅在一台捷达车上，却没有用心去记车牌号。 两台捷达车在路上一块跑，其实过了没多久，三角眼就有点搞混了，而此时，前方的捷达左转，他潜意识里就认定这台车上坐着的是黄娅了。 两分钟后，松花面包车跟着捷达驶去郊区的单行道。 车内。 吴老大伸长了脖子，远远望了眼前方的捷达车，皱眉说道：“老宋，你确定是前面这台车？我咋感觉不对啊？” 三角眼青年宋明闻言，愣了下：“有啥不对的？不一直跟着的吗？” “一直跟着的是没错，但你记车牌号了吗？” 听见这话，宋明心有点虚，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张帆那台捷达的车牌号，随即说道：“那必须记了啊，933不就是这台车吗？” “你放屁呢？？” 吴老大怒了，他狠狠地瞪了宋明一眼：“还糊弄我呢？你没记车牌！老子记了！尾号963不是933！你个瓜球！跟错了还tm没反应过来？” 宋明怔住：“握草？不会吧？” 络腮胡子低头想了想：“车牌号我也没记，但我知道，之前有两台捷达的，老宋你现在在看看，还有一台捷达呢？去哪了？” 宋明狐疑道：“好像是有两台捷达的，难道真的搞混了？” “你个瓜球！我tm真想拿钢管戳你py！草！” 吴老大怒喝一句，微微起身，一巴掌扇在宋明后脑勺上：“还愣着干啥呢？这都过去多久了？赶紧掉头啊？明显是在之前的十字路口那跟丢了！黄娅坐的那台捷达肯定直行了！” 宋明感觉有点头大：“老大，这是单行道啊…” 吴老大鼻子都气歪了：“tm的你啥智商啊？反正是套牌车，你遵守个屁的交通规则啊？” “我…” 宋明有点委屈，随即直接一脚刹车，停在在大马路上，然后打着方向盘，缓缓掉头。 而宋明他们驾驶着送花面包车一掉头，后面紧跟而来的皮卡车就难受了。 因为这是一条单行道，左边是大山，右边是铁路护栏，整条路宽度也就不到六米左右。 而且这里已经到郊区了，跟城市中心的路不一样，这种马路上，连道路规划线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么宽的路，两台车并行都显得紧张了，掉头的话，就算老司机，不打十把方向盘，是很难掉过去的。 后面的皮卡车内。 庞统只能停车，脸色阴沉地看了眼前方的松花面包车，沉默片刻后，从脚下的塑料袋内，拿出一双42码的内增高运动鞋，同时还有两双胶皮手套，以及头套之类的玩意。 看见庞统拿这玩意，一旁的有些不解：“庞老大，你这是干啥啊？头套和手套我都能理解，你整这么大的鞋子…合脚吗？” 周博的言外之意就是…庞统，就你这小不点的侏儒身高，能穿42的鞋子？ 庞统眯眼看了眼前方：“这地方偏僻，人少，但谁也不敢保证没监控，一旦被监控拍到，会很麻烦，懂吧？” “啊？”周博一愣，想了想，随即很机智地说道：“哦懂了，意思就是…伪装是吧？” “别问那么多！” 趁着停车等待的空挡，庞统手脚麻利的换了鞋子，戴上手套和头套，同时又从车内储物柜内掏出手枪，有条不紊的检查了下弹夹。 看见庞统那冷静而麻利的动作，周博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喉结滚动了下，吞了口唾液，随即拿过头套，胡乱的往头上套。 等两人换好装备后，差不多三十多秒过去了，而这时候，前面的松花面包车也基本掉头完成了。 “嗡！！” 庞统驾驶着皮卡车猛地加速，直接车头怼在松花面包车侧面，然后直冲超车！ “草泥马！急着去投胎啊！？” 松花面包车内，宋明吓了一跳，破口骂了一句。 “别骂了！赶紧走！追黄娅！” 吴老大冷眼说了一句。 “好！” 宋明点点头，猛踩油门，提速。 而超车后的皮卡车也在大力给油，提速。 别看庞统个子不高，驾驶技术还是有的，油门踩得轰轰响，在这种弯弯曲曲的单行道上，愣是开到了八十多码，一台皮卡车给开出了跑跑卡丁车的既视感。 而在前方，张帆依旧浑然无觉，以四十码左右的速度开着。 大约一分钟后，皮卡车内的庞统已经遥遥望见了前方的捷达，两车相距已经不到一百米。 “唰” 庞统开始缓慢降速，同时扭头盯着副驾驶的周博：“去！把后边的塑料袋打开，里边有一些木头方子和砖块，都拿出来，然后丢在后边的路上！” “啥意思？” 周博一愣，一边说，一边爬起身，爬到后座，然后解开两个塑料袋，果然发现塑料袋里边有不少树桩和砖头和图钉之类的杂物。 “唰” 周博降下车窗，然后一股脑的将一些木头方子和砖块图钉等杂物丢到路边。 庞统瞥了眼后视镜，随即再次猛踩油门！ “轰嗡嗡！” 一瞬间，皮卡车车尾冒出了浓烟，车子骤然加速，直冲前面的捷达。 捷达车内。 张帆听见外边传来刺耳的汽车马达声音，看了眼后视镜，这才感觉不对劲。 “握草？后面那台皮卡咋回事？” 王成扭头脑袋伸出窗外，看了眼疾速逼近的皮卡，惊叫道：“tm的！帆哥往右边点！后边的皮卡车车主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刹车失灵了！” 不等王成说完，张帆已经在往右边路挪了。 “嗡嗡！” 两秒后，几乎就在王成话刚说完的瞬间！ 皮卡车悍然撞上来！车头猛的怼在捷达的左侧车身上，捷达车内的张帆等人只感觉车子一阵晃荡！ “咣当！” 车内的张帆等人被巨大的惯性冲撞得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上！ 后边的柱子他们情况虽然好点，可也被这一撞，整得七晕八素。 “嘎吱！” 捷达车被撞得停车后，后边的皮卡车直接超车，跟着别车，挡在捷达车前边！ 紧跟着，戴着头套和白色胶手套，手机拎着一把制式手枪的庞统拽开车门下车！ 第172章 胆大心细的亡命徒 捷达车内的张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拿着枪冲过来。 “哗啦！” 在张帆愣神间，矮的蒙面人冲上来，抡起枪托，直接砸在面包车驾驶室车窗上，当场砸碎了玻璃。 “唰” 正当张帆回过神，想要推门下车的刹那，就看见庞统的一杆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与之同时，捷达右边车窗边上，周博也依样画葫芦，敲碎车窗，手有些颤抖地拿着枪，指着王成。 张帆拧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矮个子蒙面人：“啥意思啊哥们？劫道不应该选豪车吗？我这车浑身上下值不了五万块钱！” “少废话！”庞统用刻意压低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喝问道：“所有人，手机交出来！你！下车！” 一边说着，庞统用枪在张帆脑门砸了下！ 张帆一愣，满肚子疑问，同时又有些疑惑和紧张地盯着他。 这次出来是接柱子的，所以，张帆身边根本没带家伙。 “嘭！” 庞统抬手就崩了一枪！ 子弹贴着张帆的头皮飞出去，打在捷达车顶上，当场打出一个窟窿！ “唰” 开出一枪后，庞统一把扯掉胸口的扣子！露出胸口缠绕着的密密麻麻一圈的雷g！ “再说一遍！你！下车！” 庞统左手按住雷g引线，右手攥着枪，指着张帆的头。装若疯狂地吼道：“都听不懂吗？我这一圈雷g拉你们一车人陪葬够不够？？用不用听听响声？” 张帆瞬间头皮麻烦，眼中带着忌惮地看了眼庞统腰间缠绕着的雷管。 事实上，在庞统没扯掉衣服扣子露出胸前的雷g之前，张帆是打算硬干，抢了他的枪的。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能跟对方聊聊天，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之后再夺枪的话，张帆自问有六七分的把握！ 可现在，对方一手拿枪指着自己的头，一手按在雷g的引线上，张帆就不敢盲目动手了。 “唰” 张帆额头冒汗，盯着对方看了一秒钟后，果断推门下车。 “嘭！” 在张帆推开车门，刚刚下车的瞬间，庞统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直接一板砖砸在张帆的头顶上！ “嘭！” 张帆猝不及防，被砸了个结实，当场翻了翻白眼，一个踉跄，手扶着车身，缓缓倒在地上！ “唰” 庞统迅速上车，左手继续按住雷g引线不松手，声音沙哑地冲车内人问道：“谁是领头的？” 闻言，后座上挤着坐着的柱子等人一愣。 说实话，直到现在，柱子他们都还没回过神来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一切跟做梦一样，就跟拍大片一样，那么不真实。 听到庞统发问，柱子眉头紧皱，而麻子则是下意识的用眼神看了眼柱子。 副驾驶的王成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冲庞统说道：“哥们，领头的被你砸倒了！我们都是小喽啰…” 王成说这话，并不代表他有意要卖了张帆，而是他看了出来，眼前这两人，似乎是别有所图。 最起码，应该不是奔着张帆来的，否则，他们不可能直接叫张帆下车。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车内的其他人！ “唰！” 车内，一片静悄悄。 然而，王成和柱子等人虽然不说话，可庞统只冷冷看了眼车内众人的表情一眼，心中就有了判断。 “唰唰唰” 庞统举着枪，依次指着柱子和王成，喝问道：“你！你！你们俩呆在车上。其他人全部下车！” 众人闻声惊愕。 尤其是麻子，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矮个子是怎么看出来柱子是领头的了？ “要我重复吗？” 庞统再次喝问了一句，目光瞄了眼反光镜，随即快速冲周博说道：“2号！你把其他人全整进皮卡车，每人崩一枪，快速带走！” 周博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庞统，点点头，一句话没说，拽开皮卡后座的车门。 与之同时，在后边距离皮卡车大约有三四百米的马路上！ 一台台车被堵在路上，最前面的是一台红色雪佛兰，雪佛兰的左右两个车轮子都被图钉给扎爆胎了。 雪佛兰爆胎，自然就开不动了，随即也就只能停在路中间。 也因此，后面的小车全堵在这里，过不去了。 一个个车主下了车，或是打电话叫交警和维修，或是骂娘。 雪佛兰车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背靠着车头，脸上满是愤怒之色：“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儿？大马路上撒图钉？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别骂了！报警吧！哎！” “是啊，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还好不是在高速！不然这么干，是要出人命的！！” 其他车主走过来，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被扎爆胎的雪佛兰一眼，劝慰道。 雪佛兰车主气鼓鼓的看了眼被扎爆的轮胎一眼，随即拿起手机打报警电话。 而这一帮车主。距离张帆他们，仅有三四百米。 中间隔着半座山，虽然距离不远，但没人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通过这一个小细节，也能看出来，庞统这个人，虽然人长得丑，但心思缜密，在办事儿之前，就把几乎所有的结果都想到了，办事的过程更如同推演过一样，连路障这种东西都准备了！ 无疑，庞统是个胆大心细的亡命徒！ 大约不到一分钟后。 庞统坐在捷达驾驶室内，从容却迅速的点火，启动捷达车。 捷达车后座上，王成和柱子两人的一只脚各被崩了一枪，身上的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全部被收走，甚至连手机卡都被拔了。 “嗡嗡！” 庞统一边开车，拨通曾权的电话：“喂？长话短说，任务已经完成百分之七十，现在你早做的是善后工作，小博带着其他人上了松花面包车，交警马上就会到，有没有惊动警署不敢说，在此之前，你必须马上与小博联系，并且把张帆他们转移走！” 闻言，曾权沉默片刻：“位置发我！” “马上！” 曾权沉默片刻，用沙哑地声音再次嘱咐道：“盗亦有道，我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如果事发，你知道该怎么做！！” “懂！” 庞统轻飘飘说了一个字，旋即挂断电话。 而后座上，王成跟柱子俩相视一眼，皆是后背冷汗直流。 第173章 急转直下的形势 当张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放眼四顾，是在市郊的一个小诊所内。 诊所的床上，张帆抬起头，摸了摸头上裹着的纱布，费力的环视四周一眼。 一眼望去，小诊所不大，也就三个门面大小，诊所内只有六张病床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医生。 再看看外边的天色，外边已经是华灯初上，看起来，至少是晚上七八点了。 “我……怎么在这里？” 张帆从床头坐起，他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浑身上下除了头上挨的那一板砖之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 他使劲甩甩脑袋，冲医生问了一句。 中年男医生见张帆醒了，顿时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都准备报警了。” 张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下午的时候，你被人从一台小轿车上抬了下来，直接搁进了我们诊所，那人丢下一千块钱，叫我照顾好你，搁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人长啥样？还有别的交代没？” 闻言，男医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说道：“长啥样没注意看，中等个子吧，挺瘦的一个小伙，哦对了，他还戴着个鸭舌帽，脸型看不清，至于交代，就一句话，叫我医治好你，就留下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人就上车离开了。” 张帆闻言，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心中反复思索着。 毫无疑问，下午劫车的那一高一矮两人，肯定就是贾志豪的人，因为除了这帮人之外，张帆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干这事儿？ 但让张帆疑惑的是，对方费这么大力气，把自己从车上劫走又是为了啥？ 并且，很搞笑的是，劫走自己，现在又放了自己？ 张帆眉头紧皱地想着，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下午的时候，那个蒙面矮子说的话儿。 好半晌后，张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冲男医生问道：“医生，能不能帮个忙，借用下你的手机？” “干啥？”男医生皱眉看了张帆一眼，“我跟你说昂，你的医疗费住院费啥的，还需要再补点，你得尽快把费用补齐，知道吗？” “知道知道，哪你手机来下吧，我有用！” 张帆有些焦躁地问了一句，他的手机在下午的时候就被对方收走了，现在身上连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医生犹豫一会，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帆。 张帆拿着手机，想了半天，随即凭记忆，拨通黄隆的电话：“喂，隆哥。” “张帆？你在哪呢？一下午了，我叫你去接我女儿，你叫了苗仁风去是不？现在我女儿都回家呃，你在哪呢？！” 张帆无暇顾及黄隆的不满，沉声说道：“隆哥，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儿，我现在在……” 说着，张帆目光看向男医生。 男医生会意，小声说道：“唐春林诊所。” “我在唐春林诊所。” “你怎么跑那去了？” “一言难尽啊，隆哥，我现在身上啥也没有，你帮个忙，帮我跟苗豆工作室的苗仁风打个电话，叫他过来接下我吧。” “等着吧~！” 黄隆搁下一句，挂了电话。 随后张帆就继续等待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台捷达“嘎吱”一下停在诊所门口，随后苗仁风和孔懿以及吴亮斌三人从车上下来，进了诊所。 “帆哥！” “帆哥，出什么事儿了？一整个下午，你和王成的手机都打不通！” “出了点意外。”张帆叹口气，看了苗仁风他们一眼，随即又目光有些犹豫的望着诊所门口的中年医生夫妇。 孔懿顿时会意，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上有伤吧？好点没？要不然，去车上聊吧。” 张帆感觉头上的伤除了还有点隐隐作痛之外，没有啥大问题，便点点头，“行，那先离开。” 随即众人就把医药费给结算了，上了捷达车。 车内。 苗仁风沉声问道：“帆哥，你赶紧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是不知道，这一个下午，蒙远都打我电话催了我好几次了，一个劲的问我你在哪里，问我柱子怎么还没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唉！” 张帆叹了口气，将下午的事儿跟苗仁风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苗仁风沉吟说道：“照你这么说，对方明显不是奔着你来的，是奔着王成或者柱子来的。” 张帆一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四不四傻？”苗仁风有点无语的问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肯定是贾志豪的指使人办的，而对方有备而来，明明可以把他们全部整走，为啥就你活着出来了？其他人呢？王成和柱子他们呢？到现在王成的手机都打不通，柱子他们四个人也不知道在哪，死活都不知道！” 张帆皱眉问道：“那你说对方这是啥意思呢？绑走王成？图啥？” 坐在后排的孔懿沉默一会，说道：“要我说，对方恐怕是针对你跟蒙远来的，他致命了要领头的，却放跑你，带走了柱子和王成他们。如果只是奔着你跟黄隆来的，那直接弄走你跟王成就行了，绑柱子干啥？用意在那？” “所以，我感觉，对方肯定别有缩图，很可能是猜到了你跟蒙远交好的目的，是为了破坏你们俩的交情来的。” 张帆闻言，脑海里反复想了想，随即后背一阵冷汗：“孔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王成跟柱子岂不是要完犊子了？” 闻言，孔懿沉默。 苗仁风眼神中泛着担忧之色：“确实是这么个理啊，王成危险了！” 而在众人商量着呢，苗仁风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却没接。 “唰” 苗仁风脸色有些难看，转头看着张帆：“是蒙远的电话！八成是为了柱子的事儿来的，怎么回他？” 张帆搓了搓脸颊，接过电话：“喂，蒙哥。” “啊？张帆？你搞啥呢？一个下午跑哪去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见不着？” 张帆犹豫半天，“发生了一点意外……” 蒙远声音一沉：“什么意思？” 第174章 狡诈如狐 张帆硬着头皮说道：“我本来打算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带着柱子他们去海北医院见你的，但没想到，我们一行人在路上遭遇了劫匪，现在……柱子人被劫走了，王成也被劫走了。” 闻言，蒙远怒喝道：“张帆？你玩我呢是不？跑火车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草稿？我尼玛，大白天的路上遭遇劫匪，几个大活人还被劫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儿？劫走柱子？呵呵？他们能从柱子那勒索个千八百万啊？还是因为柱子长得很有姿色啊？草！！” 听见蒙远这么说，张帆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这种事儿，如果没亲眼见到过，随口说给别人听，一般人第一次听见，那不信是难免的。 尤其是柱子跟蒙远的关系还不一般，在蒙远看来，他只会担心柱子是不是出了意外，而不会去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帆深吸口气，说道：“蒙哥，这事儿我一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别急。” “呵呵，我别急！张帆！你要想拖着，不想交人你就直说得了，何必整那些弯弯绕绕的玩意呢？之前就一直拖着，现在还拖着，还找一个被人劫走的借口！呵呵！你真行！” 张帆咬咬牙，挂断电话。 眼下这个时候，蒙远正在气头上，跟他分析和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所以，张帆索性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张帆心里要说一点都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有那么长的时间，明明可以直接把柱子还给蒙远的，但张帆并没有那么做，他感觉，稍微拖久一点，能得到更大的实惠，所以…… 现在出事了，情况瞬间反转了！ 吴亮斌转头看着张帆，问道：“现在咋弄？” 其实不管是吴亮斌还是苗仁风，这个时候，心里多多少少对张帆也是有一点想法的，只不过，碍于情面，没有直说而已。 张帆脸色有些惭愧地看了眼苗仁风和吴亮斌：“对不住，是我没处理好……” “行了吧。”苗仁风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个时候聊这个没啥意义，赶紧给隆哥打电话，叫他帮帮忙，或者跟铁民哥打个电话，叫他们帮忙找人吧！先把王成救出来再说。” “嗯。” 张帆点头。 另一头，大约五个多小时以前，此时距离王成他们被劫走还不到二十分钟，捷达车内。 庞统架势着捷达车，神色从容地把车停在郊区的一条河边。 “唰” 庞统抬头看了眼中控镜，透过镜子看了眼后座上的王成和柱子一眼，随即咧嘴一笑，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喷雾剂喷瓶。 “唰” 庞统从车内的储物柜内掏出一粒棕色药丸服下，然后又从储物柜内拿出一副护目镜带上，旋即拿出一瓶喷雾剂，在王成柱子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冲着两人的面部喷了几下！ “你干啥？” “死矮子！你tm干啥？” 王成两人大惊！随即王成就感觉一阵刺激性的气味直冲而来，两秒钟后，眼睛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同时鼻子直流鼻涕，并且，浑身上下也软绵绵的，像是失去了力气的。 “防狼喷雾剂！一喷就好使！呵呵，旅途有点远，委屈一下哈！” 庞统咧嘴一笑，随口说了一句，看了看王成和柱子两人的反应，随即满意地将喷雾剂瓶子丢进汽车的储物柜。 这台捷达还是张帆之前的那一台车，但车上的东西是庞统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做完这一切后，庞统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卡，然后拨通周博的电话：“喂，2号，到哪了？” 在说话的时候，庞统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其实客官的说，庞统这个时候给周博打电话，无疑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但庞统无惧，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手机卡是不记名的，而且，他在仔细的听着，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就会立马挂断电话，阻止定位。 “我已经到家了！” “到家了？”庞统眯着眼睛，问道：“那你车上的人呢？他们处理好了吗？” “权哥已经把他们接走了，张帆半路上就丢了！” 庞统点点头，他事先看过张帆的照片，知道这个人是曾权不想动的，也正因为这样，庞统放走了张帆。 “一路上，没碰到警察？” “没有啊？畅通无阻啊！你走后不到三分钟，权哥就来了，他当时就在附近的饭店吃饭。” “是吗？”庞统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随即撩起半边头套，露出口和鼻子，接着，给自己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突然问道：“你在家？汽配城的那个家是吧？” “啊？是啊？” 庞统用不容置疑地口吻突然问道：“那好，你现在马上下楼，站在你家门口，把对面的所有的门面，按从左到右的次序，把所有门店上的联系电话给我报一遍！” “啥意思？不相信我啊？” 庞统没搭理他，而是低头从自己手机的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问道：“二十秒之内下楼，按我说的办！” “草！你tm真的是神经病吧？” 周博很不岔的骂了一句，但骂归骂，他对庞统，心底下是比较畏惧的。 周博之前没跟庞统办过事儿，但他听过庞统的名，从曾权口中，或多或少的听到过一些庞统的事儿。 而其实吧，庞统也不是第一次帮曾权他们办事儿了，最近两三年吧，大大小小类似的事儿，庞统办的次数，一只手数不过来。 大约不到二十秒后，庞统的手机里，就传来了周博的声音：“第一个门店是个辣椒粉加工店，电话号码是139xxxz8702，第二个门店是一个汽车配件店，号码是188xxxxxx……” “呵呵。” 庞统安静听着，对照着手机内的在几天前拍好的一张照片。 好一会儿，庞统终于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庞统问道：“另外三个人你知道被弄去哪了吗？” “……这个我哪知道？草！庞统！我是跟曾哥玩的，你问我这个啥意思？这是你该问的吗？我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吗？” “呵呵，行！没你事儿了！” 庞统冷冷一笑，挂断电话。 第175章 ****的对手 在动手之前，庞统做了多手准备，该想到的几乎都想到了，甚至于，眼下车子停的这个地方都是庞统事先选好的地点。 这个地方是在一条大约有一百多米宽的河边，河的对岸是粮食市场和菜市场，而这边呢，则相对安静些，只有零星的几个棚户，棚户里边常住的，也多是些干苦力活的民工啥的。 此时此刻，马路上人很少，庞统挂断电话后，推开门下车，然后走到河边的而一个棚户房前，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从棚户房里边开出来一台金杯海狮面包车。 而在庞统下车去棚户房的时候，车内，王成跟柱子两人满头大汗，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焦虑和恐惧。 之前庞统跟周博打电话的时候，后座上的王成跟柱子两人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短短不过半个多小时，在王成的印象里，庞统这人就是个狡诈冷静的亡命徒的形象。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成和柱子两人心里不哆嗦是不可能的。 王成和柱子两人都被防狼喷雾剂喷了下，两人都感觉浑身使不上劲，连站起来都困难，眼下，庞统虽然下车了，可车子锁死了，他们俩又没有丝毫武器。 “咋弄？这也太背了吧？碰到这样一个疯子！”柱子眼神里有着焦急，压低了声音冲王成问了一句。 “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跑长途，也不知道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这个矮子准备换车了！” 王成微微抬起头，透过车窗，冲外边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指望帆哥和黄老大他们肯定希望很渺茫了，只能我们自救。” 柱子连忙问道：“怎么个自救法？” 王成瞪眼，快速问道：“你身上有现金吗？” “你要现金干啥？”柱子一愣，回应道：“有千把块钱吧，昨天跟麻子他们打牌赢的。” “给我！” 柱子虽然满肚子疑惑，可也没拒绝，立马从兜里掏出一沓大约有七八百块钱的现金，递给王成。 “嗡嗡~！” 而这个时候，王成扭头冲外边看一眼，看见庞统已经进了棚户房间内，并且，已经进了金杯海狮，启动了面包车。 王成望着眼前的，散落在车内坐垫上的百元现金，一咬牙，拿出挂在腰部的一串钥匙和指甲刀，紧跟着，他眼底泛起一抹狠色，直接用指甲刀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剪了一刀！ “呲~” 很快，鲜血就从食指尖冒了出来。 “唰唰” 王成飞快的用鲜血在现金上写下一个猩红的救字，写完一张后立马又写第二张，第三张…… “他来了，来不及了！” 一直盯着窗外的柱子突然低喝了一句，旋即王成将写好了字的五张现金一股脑的，全塞进自己的内.裤兜里。 王成刚做完这一切，庞统就摆好了金杯海狮，大步走开，旋即一把拉开捷达的车门，盯着车内的王成跟柱子两人：“换车，速度的。” 柱子望着并排着的，距离不到两米远，开着车门的金杯海狮，眨眨眼，说道：“你跟我们喷的那啥玩意，现在我感觉就像是被十个老寡妇车轮战，被榨干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哥们，要不然，你抱我们过去呗？” “别扯淡，那个喷剂功效如何我心里有数，你们俩虽然不能跑，爬海狮能爬的！”庞统冷冷说着，从兜里摸出枪，顶在王成的头上：“再说一边，上这台车！” 庞统这么做也是很无奈的事儿，毕竟他身板太脆了，如果不是事先给王成和柱子喷了药的话，这会儿五个庞统绑一块，也不够柱子和王成两人打的。 即便如此，庞统在跟王成和柱子两人对话的时候，还是拿出了枪，而且，左手一指摁在腰部的雷g引线上。 王成无语，只能颤颤巍巍的从捷达车内爬出来，整个人像是九十多岁的行将就木的老头一样，一步三晃，慢悠悠的上了金杯车。 大约一分钟后，当王成跟柱子两人上车后，庞统并没有直接开车，而是钻到后座上，用枪盯着王成的头，目无表情地盯着他：“把你衣服扒了。” “啥意思？” 王成一愣，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扒我衣服干啥？哥们……我这人有尖锐湿疣，你整这个……不太好吧！” 庞统目光冰冷地问道：“你手受伤了，怎么回事？” 闻言，王成心头一惊，心说这矮子观察力好强，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自然了，可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王成勉强一笑，说道：“刚刚剪指甲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剪伤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你装的很自然，可车门上有血手印。”庞统冷冷说着，脸色铁青地再次问道：“虽然路有点远，可我不介意带两具尸体过去！扒衣服！！” “草！” 王成崩溃，有些无奈的，只能慢悠悠的拉开衣服的拉链，开始脱衣服。 而在旁边的柱子只能干着急，他可是亲眼看见王成把钱塞进内.裤兜里的，可眼下这情况，只要王成把裤子一脱，那些写着救命的钱就无所遁形了。 很快，王成就脱光了上衣，赤着胳膊，脸色难看地冲庞统问道：“哥们，裤子就不必脱了吧？不太雅观的。” “脱！” “草！真没意思！”王成阴着脸骂了一句，沉默好一会儿，随即硬着头皮，扶着车椅子站了起来，冲柱子说道：“柱子，你扶着我一点，我感觉腿有点发软，直哆嗦。” “啊？” 柱子一愣，想要从王成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是啥眼神也没有。 柱子眉头一皱，只能微微靠近了点，扶着王成的脚。 “看见水灵灵的妹子，我也很想****，可tm当着俩男人的面，被迫坦诚相对的，这也是头一回。” 王成无语地说了一句，旋即，在庞统一眨没眨的目光注视下，一件一件的褪下裤子。 正值四月中下旬，海北的纬度位置也不算太低，所以，这个时候的气温还是稍微有点冷的。 穿了三件裤子，外边是蓝色牛仔裤，里边居然还有一件秋裤，最里边才是内.裤头。 第176章 机会 很快，牛仔裤和秋裤都褪到腿弯处，只剩下一个裤头。 王成见庞统依然没有喊停的样子，当下，只能咬牙把最后一件内.裤叉子也给扒了！ “唰” 柱子低着头，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因为他并没有看见那一沓写着字的现金，当他一肚子疑惑的时候，扶着王成的右小腿的手，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柱子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低着头，不让庞统看出端倪。 “唰” 王成抬头挺胸，指着自己的二哥，目光盯着庞统，阴着脸问道：“这个尺寸，你满意吗？？用不用我扳开腚沟子，再给你整一副放大镜，你再好好瞧瞧？？” 庞统一句话没说，冷冷看了王成一眼后，旋即爬到驾驶室。 而这个时候，王成依旧不敢放松，动作自然的开始穿衣服和裤子。 保持警惕是对的，因为王成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穿衣的时候，庞统坐在驾驶室内，抬头看着后视镜，目光幽冷的透过后视镜，盯着后边的王成。 很快，金杯海狮启动，继续上路。 王成和柱子也不知道这个矮子压带着自己去什么地方，一路上，庞统更是全程没有完整摘下过头套，所以，王成甚至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没多久，金杯海狮就上了国道，车子一颠一颠的在国道上开着，车内的王成和柱子两人望着外边越来越少的车和行人，眼底的焦虑之色越来越深。 “喂？”庞统一边开车，左手拿着手机，跟人通话着：“人正在路上……嗯……大概还有三个多小时吧，市内的警察多，走的小路……嗯，到了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庞统看了眼面包车油表，旋即眉头皱了起来。 “这帮偷油贼，祈祷吧，不要让我逮住了！” 庞统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踩了脚刹车，放缓车速。 几十秒后，庞统把车停在国道的一处人比较稀少的路边。 “唰！” 庞统再次拿出防狼喷雾剂，冲王成跟柱子两人喷了几下。 紧跟着，庞统站在座位上，捣鼓了一阵，把车内方向盘上方的后视镜扳弯了了少许，使得后视镜正对着驾驶室。 这么一来，坐在后面的王成跟柱子两人就能明显的通过后视镜看见驾驶室内的庞统了。 王成和柱子两人都不知道庞统这么干的目的，但也没说话。 “嗡~” 金杯海狮启动，五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到一个加油站内。 车后座上，王成跟柱子两人见状，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一抹希望之色。 车子开进加油站……加油站内人多车多，而且，面包车也要在这里短暂停留，这意味着，王成和柱子他们的生还希望将会增大很多。 “呵呵！” 庞统仿佛是猜出了后面的王成和柱子两人的想法，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这命啊，值钱也不值钱，如果能拉着一整个加油站的人陪葬的话，那也算此生不虚了。” 闻言，后面的王成跟柱子两人心头一震，目光一眨没眨的透过后视镜，望着坐在主驾驶内，一手摁住腰间的雷g的引线，神态放松从容的庞统。 一句话说完后，庞统摘掉头套，把车子熄火，静静等待着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前来。 十几秒后，一名四十来岁的加油站女服务人员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唰” 车窗降下，庞统伸手从兜里摸出三百块钱递过去，神情淡定，嘴上泛着微笑：“加满谢谢，多余的钱，不用找了。” 服务员一愣，满脸通红的回应道：“老板，这不合规矩的。” “哦？” 服务生背着脸，冲庞统比划了下，低声说道：“这有监控摄像头呢，您要有事，不用下车了，多余的钱，我给您找。” “呵呵，行！” 庞统微微一笑，仰面躺在驾驶椅上，表情相当的放松。 而后面的王成和柱子两人则是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两人紧紧盯着庞统的左手，生怕他突然发疯拔了引线。 王成不是没想过给服务生递眼神，但那服务生压根没怎么往车内看，而且，庞统虽然表情淡定，可左手一直摁住引线，使得王成根本不敢妄动。 大约两分钟后，车子加满油，随即继续上路。 十分钟后，车子又进了国道，这时，王成冲柱子使了个眼色。 柱子立马会意，嘟囔着喊道：“哥们，停车，停车！我肚子不舒服，想下车拉屎！” “拉车上！” 庞统淡定地说了一句。 “你确定？”柱子一愣，涨红了脸问道：“你之前也打电话说了，这一路上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臭气熏天的，你忍得住？” “拉吧，在粪池里睡觉我都扛得住。” 闻言，王成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这个人，实在太冷静果断了！听到他这么说，王成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原先，王成在钱上写了‘救’字，是想找个机会，把这些钱给撒出去，让好心人报警，但王成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费尽心机把那些钱给藏了下来，也压根没机会撒出去。 另一头，一台哈弗suv车上，曾权开着车，车内载着柱子的三个兄弟。 这三人的待遇比柱子要差多了，三个人都挨了一顿毒打，鼻子肿了眼球充血，并且，三人都戴着手铐，并且，后座上还有一名满脸横肉，虎视眈眈的小平头青年盯着。 平头青年把玩着手中的枪，瞥了旁边的曾权一眼：“快点开，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海北码头，要不然，人不好送出去。” “我知道！” 曾权点点头。 “哥们，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后边的麻子眼神中泛着惊恐地说道：“我求求你们了，把我们放了吧，我们几个就打酱油的，啥啥也不会说的。” “谁能保证啊？”平头青年微微扭过头，冷冷看了麻子一眼：“其实要我说，直接挖个坑，把你们三埋了更省事儿，但上面不同意。” “上面？上面是谁啊？” “不该问，别问！” 平头情面目无表情地扫视麻子一眼。 而就在这时候，开车的曾权望着前方百来米远的路边，望着那站着的四五个交警，眉头皱了起来：“点子有点背啊，居然碰到交警在盘查。” 第177章 连锁反应 见状，小平头青年脸色也难看起来，他沉声问道：“能蒙混过关吗？” “不好说！”曾权遥遥望了眼前方的交警，瞪眼说道：“即便不是查毒驾的，咱们车里这么多大男人，而且，后面他们三身上有伤，你手里有枪，能难蒙过去。” “草！怎么这么倒霉？” 小平头阴着脸骂了一句：“那姬吧还想个屁啊！赶紧掉头！掉头！！” 不用小平头说，曾权也已经放慢了车速，准备掉头了。 此时，在这条国道上的车有不少，在曾权的哈弗suv前头，起码还排了有六七台车在等待检查。 曾权手心满是汗水，他可没有庞统那样的心里素质，此时此刻，脑海里一根弦紧绷着，神情高度紧张。 “刷” 很快，曾权驾驶着哈弗往前面窜出去两米多后，然后沿着前面的国道虚线，往左边打方向盘，准备掉头。 但很显然，这种情况下，掉头太扎眼了，人家交警目光如炬呢，瞬间就发现了前面三十米外有一台哈弗不对劲！ “哎哎哎！那台哈弗！停车！我命令你立马停车！接受检查！！” “哗啦” 两个交警拎着警棍快步赶来。 “草tm的，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 曾权脸色难看地骂了一句，根本不敢停，交警一催，他反而开的更快了，猛踩油门，驾驶着哈弗飞快的冲卡掉头而去。 “这台车绝对有问题，很可能是毒驾！！” 一名年轻的满脸正气的交警望着飞速冲卡离去的哈弗说了一句，立马掏出对讲机：“白头，白头，滨江北路这边有一台哈弗suv强行冲卡，极有可能是毒驾！尾号626，请求拦截！”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庞统开着金杯海狮，依旧在国道上行驶着。 车内，王成和柱子两人恢复了些许力气。 这种防狼喷雾剂刚被喷的时候，效力很猛，但持续时间似乎并不长，也就一两小时的效力。 庞统很清楚这个喷雾剂的效力，所以，隔一阵子就冲王成和柱子两人喷一次，而王成和柱子两人距离上一次被喷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嘎吱！” 金杯海狮一个左转，然后掉头。 车内的庞统皱眉看了眼反光镜，透过反光镜，能很清晰的看见车后边，大约两百多米外的站在国道两旁的交警和一排排路障。 “交警涨工资了？出勤巡查这么频繁？” 庞统嘀咕了一句，眉头紧皱。 最近差不多一个小时内，这已经不是庞统第一次碰上巡查的交警了，而是第三次了！ 车在路上跑，碰到交警是很正常的事儿，可一天你诶碰到三回巡查的交警，这就不正常了。 不过庞统跟曾权不一样，曾权是开着车，巡查的交警都快到眼前了，他才发现，而庞统则是每次都能提前预警，就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有一次甚至离巡查交警还隔了一里多路就掉头了。 所以，最近个把小时使得庞统在城市外围兜圈子，兜兜转转大半天，其实是在原地踏步。 就在庞统驾驶着金杯海狮掉头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喂？”庞统连同蓝牙，问了一句。 “你们现在到哪了？到码头了没？” “还没呢，还在六桥这边。” “怎么还没到？”电话那头，传来曾权急促的声音：“tm的，之前我开车载着这帮人准备去码头的时候，路上碰到了盘查的交警，没办法，我只能冲卡跑出去，我估计现在市内各大主要干道上都会设卡盘查了！你抓紧点！” 听见这话，庞统顿时脸都黑了：“你说啥玩意？” “我说这会儿主要交通干道都被封了，你赶紧把人带过来！不然出不去了！” “我去尼玛的！我说路上的交警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儿！” 庞统阴着脸骂了一句，随即挂断电话。 “竖子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 庞统摸了摸后脑勺，半晌后，车头转向，不再往码头开，而是曲线返回。 两小时后，晚上十点多，海北中心医院内。 尽管内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要面对，张帆在医院内见到了蒙远。 医院休息室内，蒙远冷笑着冲张帆说道：“柱子呢？你不是说被绑匪劫走了吗？绑匪没给你打电话要赎金啊？” 张帆有点心烦的搓了搓脸颊，没吱声。 蒙远目无表情地看着张帆，半晌，冷漠说道：“之前的事儿，已经翻篇了，但是柱子是我至交，你如果把他弄没了，那张帆，我不管你跟黄隆是什么关系，我也明着告诉你，你最好以后都缩在家里，别出门了！” “草！这都什么事儿啊！” 张帆有点憋闷，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蹬蹬！”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门口，穿着灰色运动服，整个人显得干爽利落的铁民走了进来。 此时，休息室内也没几个人，铁民一进门，就看见了张帆。 “民哥？你怎么来了？” 张帆闻见动静，转头一看，问道。 “我听苗仁风说你在海北医院，正好我也在附近，就过来看看，呵呵。” 铁民嘴角泛着微笑的走来，迈步在张帆身边坐下，他看了蒙远一眼，又看了看张帆的脸色，当下也就大致猜到了两人的情况，他思索一会，抬头冲蒙远说道：“孟总，柱子之前一直是我负责看护的，这会儿，他被劫走了，我也有责任。” 闻言，蒙远抬起头，歪着脖子盯着铁民，讥讽道：“呵呵，这是抬黄隆出来压我呗？” “我没那个意思。”铁民摇摇头，沉吟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事儿你怪张帆也怪不上，事儿太突然，谁都没预料。” 蒙远冷哼一声：“哼！” “这事儿我已经找过有关部门的熟人了。”铁民轻声说道：“我来的时候，刚刚得到消息，市内主要干道已经封路了，我猜想柱子跟王成他们肯定还没被带出城，这事儿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蒙远冷笑着问道：“你什么意思？说说看？” 第178章 逃出生天 铁民斟酌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事儿毫无疑问是贾志豪的人干的，既然一时半会我们找不到王成跟柱子，那不妨换个思路，从贾志豪那边逮一个够份量的人过来，交换就完了。” 闻言，张帆眼神微微一亮：“民哥，这倒是个路子，我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蒙远有点半信半疑：“铁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 “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铁民摇摇头，冷声说道：“如果你一口咬定这事儿是张帆故意坑了你，是他故意这么整，甚至你认定这事儿是张帆导演的，那都没有关系，我过来，只是跟你通个气，而没有跟你解释的义务！” 蒙远闻言，脸色阴沉着，没说什么。 “嗡嗡~” 就在这时，蒙远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蒙远急忙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他接通后，皱眉问道：“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麻子的声音：“蒙哥？是你吗？” 蒙远有些疑惑，这个声音挺陌生的，他之前并没有见过麻子。 麻子这些人只是跟柱子关系不错，跟蒙远基本是不认识的，而麻子他们几个对蒙远的认识也仅仅是停留在柱子的口头评价上。 “我是麻子啊！跟柱子一块玩的！”电话里，麻子连忙说道：“这个号码是柱子哥告诉我的，他跟我说，如果有急事儿，就联系这个号码，肯定好使！” “哦？”蒙远一愣，脸上泛起一丝喜色：“前几天，柱子来海北办事儿，你也跟着来了吗？” “来了！哎！就在昨天，我们几个还跟柱子哥一块打麻将呢！” 蒙远大喜过望：“这么说，你们现在安全了？柱子跟你在一块没？叫他接电话！” “不能啊，蒙哥。”麻子闻言，声音有些犹犹豫豫地回应道：“我们跟柱子分散开了！对方分了两台车，一台车载着我跟另外两个兄弟，而另一台车则是由一个矮子开着，车上载着柱子哥跟张帆的一个兄弟。” 蒙远神色一黯：“具体什么情况？对伙是谁？跟我说说。” “具体是谁我也不好说，但我可以肯定，这事儿跟张帆肯定没关系！” 闻言，蒙远看了眼身边的张帆和铁民一眼，皱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时我们都在车上，张帆和他的一个兄弟也在车上，握草！蒙哥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对面就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可tm凶残了！这人居然在胸口缠了一捆雷g过来！” 蒙远沉声问道：“你能不能说重点？你凭什么认定这事儿不是张帆自己策划的？” “因为我也在现场啊！我当时亲眼看见，张帆被那个矮子一板砖砸在脑瓜壳上，当时张帆那沙比就被砸懵逼了，直接就晕死过去了！” 闻言，一旁的张帆也隐隐约约听见了些，他不由得摸了摸还没开始结痂的头上的伤口，有些无语。 蒙远眯眼想了一会，问道：“然后呢？为什么这么久你才打电话过来？柱子呢？他有事没有？” “然后我们跟柱子哥就分开了啊，我也不清楚柱子哥现在啥情况，我们几个是运气好，那个看着斯斯文文的煞笔载着我们要去外地，路上的时候碰到交警盘查，那煞笔当时就受了惊吓，直接冲卡跑路了，后来特警都出来了，混乱中，我们三个趁乱跑出来了！哦对了，我们这边还有个兄弟受了枪伤……” “你们在什么位置？” “我们在金海西路，这边有个同行网吧，我和涛子在这上网，猴子他屁股被崩了一枪，有点严重，现在在网吧对面的同兴旅馆里，蒙哥，你能不能帮帮忙，把我们接过去？” “行！等着吧！” 说着，蒙远挂断电话。 旋即蒙远目光望着张帆：“张帆，能不能帮个忙？” 蒙远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刻意的避讳张帆跟铁民，所以，他跟麻子两人的通话张帆大致都听见了。 听见蒙远这么说，张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是麻子吧？他人在什么位置？我马上去办。” 另一头，海北下边某个县城的农村里。 “嘎吱！” 金杯海狮停在一栋位置很偏僻的二层红砖平方门前，这栋楼看上去很荒废了，门前门后长满了野草，各种垃圾杂物随意堆积在一块，才不到五月份，居然都开始有蚊子了。 “这么久了，欢欢也不来打理老宅一下，都荒成啥样了？” 庞统嘀咕了一句，推开门下车。 “咣！” 就在庞统下车后没两秒，庞统又返回车上，爬到副驾驶，打开储物柜，去拿储物柜内的喷雾剂。 “哗啦” 也就在这时候，王成和柱子两人疯狂的扑过去，去拽庞统的手。 “现在的药，越来越假了，才不到一个半小时，又没啥效力了！” 庞统自顾着说了一句，在后座的王成扑过来的刹那，小脑袋往回忆缩，旋即抬手冲王成就崩了一枪！ “呯！！” 一枪擦着王成的左胳膊划过去，打在副驾驶的椅子上，而此时，柱子也拼了命的，双目通红的冲庞统扑了过来。 “柱子回来！” 王成大吼一声，抬手一肘，瞬间砸碎了副驾驶旁边的车窗玻璃，同时左手使劲的拉了柱子一下。 “呯呯呯！” 王成话音落，庞统攥着枪，连崩三枪！ 车内的空间毕竟太窄了，而王成和柱子两人此刻还有些虚弱，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一直被那啥喷雾剂喷得头昏脑涨的。 所以，三枪后，王成闷哼一声，他大腿被崩了一枪，他伸手一摸大腿，全是血。 同时，柱子也惨哼一声，农村里，大晚上的，完全没有灯光，车内也没开灯，凭感觉，王成感觉柱子是中枪了，而且挺严重的。 “咔咔咔！” 庞统抬枪还准备再打，但这时候，枪内已经传来空枪之声。 “哗啦” “先撤！撤！” 王成知道庞统身上有雷g，也不敢贸然回头去追，见状，连喊了一声，单手拽着柱子的胳膊，推开车门，搀着后者，仓皇的逃下车。 “唰” 庞统见状，脸色冷冽，毫不犹豫回到车上，从储物柜内掏出一把的子弹，然后一边在后边追，一边填充弹夹。 第179章 乡亲 “柱子！柱子你怎么样？” 王成一瘸一拐的，搀着柱子，两人拼了命的沿着乡间小马路往外边逃，一边跑，王成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的，受了点擦伤。” 柱子咧咧嘴，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地回应了一句。 王成一愣，顺手在柱子的小腹部位一摸，入手黏糊糊的，并且还摸到了一小截软软的滑不溜秋的东西。 “我尼玛，肠子都被干出来了，这还是擦伤？？” 黯淡的月光下，柱子惨淡一笑，脸上泛着故意装出来的轻松的表情：“没没事的，看过力王吗？樊少皇演的那个，我跟他也一样，肠子出来了，塞回去，再不济，打个结巴，照样好使。” “得得得，你tm快闭嘴吧！” 王成心头无比的沉重，他很清楚，柱子这伤很严重，并且自己大腿也被崩了一枪，子弹应该是卡在大腿的肌肉内，这会儿血哗哗往外冒，必须马上去医院，否则，情况非常严重。 而事实上，在农村的很多地方，基本上还处在一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而这大晚上的，月光非常黯淡，王成跟柱子两人又不熟悉周围地形，整不好，一脚踩空就能摔进池塘里。 “走走，往下边走！你跟紧我！来的时候我看了下地形，这矮子是从下边开上来的，下边是这个村里的人口相对密集区，咱先去人多的地方。” 王成快速说了一句，架着柱子的胳膊，一瘸一拐的，使出吃.奶的劲，捋着小马路，往下村奔。 而在后边，大约一百多米处，庞统端着枪追了出来。 “哗啦啦” 庞统人矮还胖，走起路来不算太快，他一边追，黑夜中，也看不太清前面的王成跟柱子，只能凭感觉的，胡乱的冲前面开枪！ “呯呯呯！呯！” 子弹像是放鞭炮似的，也不知道打中没！ 到了农村里边，庞统的顾忌明显少了很多，而事实上，他也是准备把王成跟柱子两人拉到农村里边，然后直接办了的，因为对他来说，死人活人都值钱，死人虽然价格第一点，可也能接受。 而外边城市各个通往外边大城的主干道都被封了，一时半会的，戴着这么两个大活人也很难跑出去，所以，庞统是打定了主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办了。 庞统是这么想的，王成和柱子也大致猜了出来，这也是王成和柱子两人拼了命的也要挣扎一下的原因。 “噗哧啦！” 小马路上，庞统一边开枪，一边大步追着，但追出去不到五十米，突然脚崴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换鞋子，此刻，还穿着那双足有八公分的内增高呢！ 穿这么高的鞋子，根本就不适合快跑，就连那些天天踩着高跟的女人都是一样，穿高跟是跑不快的。 “玛德！” 庞统骂了一句，揉了揉脚，从地上站起来，想了想，旋即脱掉鞋子，准备继续追。 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一名五六十岁，满头短白发，挑着一担谷子，戴着斗笠的正从田间回来的中年。 中年挑着一担一百多斤的谷子，满头大汗的，迎面过来，正好跟庞统打了个照面。 庞统也没料到这么晚，在这上山村的，居然还有人，所以也愣了下。 “哎？你是？庞伢子？”中年累得不行，呼吸粗重，见到相亲，索性把谷子搁到一边，跟庞统打了个招呼。 “啊？你是白头叔吧？” 庞统愣了愣，不留痕迹的把枪插到后腰上，咧嘴一笑，回了一句。 这个白头叔，庞统是认识的，此人是庞统的乡亲。 白头叔本名叫刘忠林，之所以有这个外号，纯粹是因为他早年白发，十几岁的时候头发就开始白了，现在快六十岁了，头发全白。 刘忠林是村里的老光棍，一辈子也没成家，可能是单身时间太长个人需求不太好发泄的原因，刘忠林年轻那会在村里做过不少的让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事儿。 比如在他家里吧，常年能看见床边或者柜台上散落的一本本尺度很大的艳情小说，而且，他专门买了个vcd放碟，这些碟都是那种欧美的日产的那种你懂得的碟。 看这玩意当然谈不上犯法，但亚联这个国家，毕竟社会风气相对保守，你看这玩意，自己营养跟得上，偷偷的看就完了，但刘忠林不然，他有时候晚上在家自己看碟的时候，那声音，开的还贼大，一点不夸张的说，百米外都能听见。 这么一来，街坊邻居等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所以，渐渐的，邻居们看刘忠林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了。 而除了看小说和看碟之外，村里还传出刘忠林有偷窥村里女人洗澡的癖好，有人甚至吹鼻子瞪眼的说看见他跟村里的王寡妇那啥了云云。 总之呢，刘忠林这人私生活比较随意，在村里的人缘也不太好，跟不少人都有过矛盾，不过他有一个在县里吃皇粮的亲弟弟，所以，村里人一般也不太愿意得罪他。 “庞伢子，哪天回来的啊？”刘忠林把扁担搁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扁担上，旋即从兜里掏出用盐袋子包着的卷烟，冲庞统问道：“来一根？” 庞统眯眼看了眼王成和柱子两人逃走的方向，他知道这会儿肯定追不上了，所以点点头，“来吧，好久没抽过这烟了！” “呵呵，男人就得抽这烟！嘎嘎带劲！上次过年我弟给我带回的那啥叫什么烟来着？大重九？真尼玛难抽。” “是呗，所以我一般都抽两块的烟，劲也大。”庞统问道：“白头叔，刚刚有两人从前面过去了，你看见没？” “好像是有两人哈。”刘忠林不太确定地回应道：“天黑了，我眼神也不太好使，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看见有两个人一跛一跛的过去了，哦对了，我还听到你家那边传来有放鞭炮的声音，咋了庞伢子，你这是要冲喜啊？回来准备结婚了是吧？” 闻言，庞统脸色微微一沉，他笑着摇摇头：“呵呵，没这回事，白头叔，你也知道，我长成这样，有哪个女人能看得上我啊！” 第180章 生而为人，我很残忍 “长得是有点磕巴。” 刘忠林这人说话直，他吧嗒一口烟，说道：“不过没事儿，你可以把条件放宽一点嘛，就比如王家屋的王翠花，今年四十六，老公死了三年了，你要是看得上，我改天给你说媒去。” 庞统勃然不悦：“不用，我找的是老婆，不是找个妈。” “你看你，你看你，就是眼光太高了嘛，王翠花还是有点姿色的，人也贤惠，你跟她结婚，搭伙过日子，那没得说。” “不提这个了。”庞统抽了口烟，看了眼刘忠林身边的一担谷子，问道：“刚从田里干活回来啊？今年收成怎么样？” 闻言，刘忠林一愣，“你怕是在城里待久了，农村里的那些事儿你都忘记了，现在都还没到五月份，哪来的收成？早稻都还没熟呢。这谷子是我从老告家里买的，去年的新鲜谷子，一块五一斤，也不算贵。” “哦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大约十分钟后，庞统突然问道：“白头叔，有个事儿，我一直想当面问你。” “啊？”刘忠林愣了愣，“啥事儿？” “唰” 庞统扭过头，目无表情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忠林：“大约是在八九年前吧，那会儿我妹妹小颖还在上小学三年级，有一回她放学回家，哭兮兮的跑回来跟我说，说自己身体里边有虫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跟我说今天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白头叔叔，白头叔叔告诉她，身体里有虫子，要她扒掉衣服裤子好好检查一下……” 后边的话，庞统没说话，但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听见这话，刘忠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连摇头：“哪有这事？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了？这纯粹是无稽之谈！这真的是庞颖跟你说的吗？你现在把你妹妹叫过来！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庞统一直盯着刘忠林的眼睛，他突然笑了：“呵呵，行了白头叔，我当然相信这事不可能的事儿，那时候我妹妹才多大啊，她的话当不得真，呵呵。” 刘忠林松了口气：“就是，庞伢子，你别听你妹妹瞎说，我今年都六十五了，哪还会想这事儿，这绝对是扯淡。” “嗯嗯，我信。”庞统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他思索片刻，突然笑着说道：“白头叔，你跟我去一趟观山水库行吗？” “这大晚上的，去那干啥？” 庞统解释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路过水库那的时候，一个没小心，摔了一跤，钱包也摔掉了。” 刘忠林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你钱包就掉在水库那边的小路上啊？要不明天吧，这大晚上的，没啥月光，也不太好找。” “不行啊，钱包里的四五千块钱倒是小事，主要是我身份证驾驶证和护照啥的都在里边，如果掉了，补办起来很麻烦的。”庞统脸色诚恳地说道：“白头叔，你就帮帮忙，陪我过去一趟嘛，你知道我这人怕黑，还怕鬼，这样，等找到了，我给你拿三百块钱车马费，怎么着也不能让你白跑是不？” 听到给钱，刘忠林的态度立马就变了，他假意矜持了一下，也就起身：“行吧，都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倒是没什么，钱不钱的，谈这个没意思。” “呵呵，那走吧！我在前面给你探路。”庞统点点头，笑了笑，看了眼谷子：“这两担谷子就搁在这吧？我估计也就半个小时肯定就找到了。” “那不行，村里的贼最近挺多的。”刘忠林摇摇头，双手攥着扁担绳索，一弯腰，就担起了谷子：“反正是顺路，过了水库，再往下走一里多路也就到家了。” “呵呵，那行吧，白头叔，你知道，我没啥力气，也挑不动这一百多斤的担子，就不帮你挑了哈！” “没事儿！你是老板，是做大生意的，用脑子吃饭，不用干我们这粗活。”一百二十多斤的担子挑在肩上，一点没见晃，刘忠林裂开嘴笑了笑，不无得意地说道：“放心吧，这都不算事儿，想当年，那会儿我还年轻，那时候在生产队吃饭，一天挑一担一百三的煤，往梅子冲那边单程六十多里路，就这么挑回来，都不用换肩的！” “呵呵，厉害厉害。” “嗳，那个年代是真的苦啊……” 两人一边聊着，大约五分钟后，就到了观山水库边上的小道上。 观山水库是庞统他们这个村里的一个大型水库，面积得有二三十万个平方的样子，水库旁边是大山，是山间小道，这种路一米宽都不到，一般也就一个人能走，两个人并排走都太挤了，而且一下雨，地面就滑。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会儿清明刚过没多久，昨晚下过雨，地面还没干。 “白头叔！你小心点哈！地面有点打滑！小心点！我扶着你！” 庞统用手机灯照着，一边说着，伸手搀扶着刘忠林，走在山道上。 “没事！这路我熟，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是小心点吧！”庞统轻声说道：“慢点，来，过了这里，马上就到了！” “是在前面那个田崖坳边是吧？” “对！” “行，到了那我就放下谷子，陪你找找。” 刘忠林所说的田崖坳是一个大约有六七米高的短崖，一边是大山，一边是水库。 十几秒后，当庞统搀扶着刘忠林到了这个短崖边上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他趁着刘忠林一时不备，直接猛地一脚踹在后者的屁股上！ “嘭！” 刘忠林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旋即连人带谷子，迅速坠崖，一秒多种后“噗通”一声，砸进水库。 刘忠林不谙水性，虽然年纪也大了，但毕竟常年干着体力活，身体素质还行，所以，并没有直接淹死，他在水面上扑腾着，“咕噜咕噜”的连喝了几大口汗水，眼底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庞伢子？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庞统目无表情地说道：“你就是个畜生，我妹妹十岁都不到，你居然都不放过！” “你听我说！我真没有！”刘忠林抹了把脸上的水，一上一下的在水面沉沉浮浮，挣扎着：“那就是个误会，是玩笑！我真没对你妹妹弄过别的！” “唰” 庞统俯身搬起山道上的一块差不多有足球大的，起码五六斤的泥块，猛地冲刘忠林的头砸去：“下去跟黑白无常解释去吧！！” 王者归来第181章 尘埃落定 “哗啦~” 泥块猛砸在刘忠林头上，他当时就感觉眼睛里渗入了不少泥沙，同时脑袋一阵晕眩，他竭力想要呼救，然而一张口，大量的湖水灌进来。 “噗腾噗腾” 刘忠林最终在水上挣扎了不到半分钟，便沉了下去，再也没冒泡了。 而干完这一切后，庞统也没有立马惊慌失措的跑路，而是呆在现场，仔细布置了下，将现场伪装成刘忠林失足落水的模样…… 半个多小时后，庞统驾驶着金杯海狮，把车开到镇上的某个荒无人烟的山边，然后一把火，把面包车给烧了。 庞统很清楚的知道，经过这些事儿之后，以后他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了。 而他自己，也必然将在全国警务系统内上线。 事实上正如庞统预料的那样，半个多小时后，张帆和吴亮斌等人乘车赶到，把王成和柱子两人接走，送去医院。 随后，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凌晨十二点多，三台警车赶到村里，赶到现场勘查。 至于刘忠林的死，当晚并没有人发现，刘忠林是光棍，一个人住，平时跟他来往密切的朋友也没几个，所以，他的尸体是在第四天的时候，有一民村里人路过水库的时候，岸边的山道上发现了刘忠林的尸体，这才报了警。 当晚，海北中心医院内。 手术室外，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的蒙远离开自己的病房，在手术室外边等待着，在蒙远旁边，麻子等人也在。 麻子出声安慰道：“蒙哥，你别太担心了，人已经到医院了，肯定没事的，刚才医生不也说了吗？是枪伤，但没打中要害，肯定没事。” 蒙远眼睛微红：“话是这么说，但毕竟隔了这么久才送进医院，流了那么多的血。” “唉！” 蒙远问道：“那个叫王成的也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你去问过医生没？” “我看了，也在icu呢。”麻子点点头，说道：“他腿上的一枪很严重，依我看，很可能以后要变成瘸子。” 蒙远点点头：“照这么看，确实不像是张帆在演戏哈。” “肯定不是的，蒙哥你想想啊，他这么干，图啥啊？把自己兄弟崩一枪，还差点把柱子给弄死了，演戏？这代价有点大哈。” 蒙远没做声，但心下已经认同了麻子的说法。 大家都不是傻子，其实一开始，蒙远就感觉这事儿是张帆的对手在中间使坏了，只不过柱子被人绑走了，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这时，楼道口，张帆迈步走来，点头冲蒙远打了个招呼，问道：“蒙哥，柱子怎么样？” 蒙远脸色一黯：“还在手术中呢，没脱离危险期。” “柱子有情有义，肯定会没事的。” 张帆安慰了一句，旋即说道：“蒙哥，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跟我过来一趟，行吗？” 蒙远一愣，点点头。 两分钟后，张帆和蒙远到了医院内的休息室单间内。 张帆脸上泛着羞愧之色地冲蒙远说道：“蒙哥，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柱子整成现在这样，我是有责任的。” 蒙远没吭声。 “唰” 张帆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蒙哥，我问过医生，柱子的伤挺严重的，这里是三十万，蒙哥你拿去，当补偿一点柱子的医药费。” “你这是啥意思？” 蒙远一愣，皱眉说道：“行了，钱你收起来吧，我还不至于差这点医药费。” “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是我的心意，你必须收下！” 张帆执意把卡塞进蒙远手里，说道：“你要不收，就是还在责怪我，我难安心啊。” “唉！” 蒙远推辞了下，见推脱不过，也就收下了，他叹口气，说道：“其实这事儿也不怪你，怪我自己倒霉，也怪我傻，被贾志豪当枪使。” 张帆一愣：“我跟贾志豪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蒙远挠挠头，低声说道：“差不多吧，呆这边这么多天了，我也没闲着，托朋友打听了下，对你们的事儿，也就明白了。” “唉！” 张帆脸上泛起苦恼之色：“这个贾志豪，不好整啊，如果不是隆哥在后边给我托底，我这会真的要抓狂了。” “确实不好整，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黄隆自己来，也不好弄他。”蒙远沉吟说道：“我问过我大哥，他跟我提过不少有关贾志豪的事儿。” “贝总也认识贾志豪？” “呵呵，谈不上认识，算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吧，毕竟都是混一行的，圈子里的那些事儿，比外人要清楚。”蒙远微微一笑，思索一会儿，随即抬起头，看着张帆：“张帆，你是不是要跟我谈伊瑞沙销售渠道的事儿？” 听见蒙远这么说，张帆是真的惊讶了，他瞪眼问道：“蒙哥，这你也知道？” “都是大哥跟我说的。”蒙远咧嘴一笑，说道：“其实也不难猜啊，贾志豪和吴宗晖是干走私药这行的，这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而能让贾志豪这么不顾脸面，红眼似的，连黄隆的面子都不顾都要对付你们，那肯定是你们碰他饭碗了。” 闻言，张帆斟酌一会，说道：“蒙哥，既然你都说到这事儿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确实想要你帮忙，尤其是想跟着贝总吃口饭，我们现在能走货，但缺少散货的渠道。” 说着，张帆一脸忐忑的望着蒙远。 实话说，张帆问这话，心里是很没底的。 他不知道，也不敢猜测，经过这么多事儿之后，蒙远到底是啥态度？他心里有没有芥蒂。 闻言，蒙远直接问道：“你们有多少货？” “目前有一百八十来万的货在手里囤着。”张帆思索一会儿，说道：“印冬那边，我们有比较完整的运输渠道，那边也没有给我们限量，一个月差不多能拿两次货，如果咱们的合作稳定的话，我估计一个月提供五百万左右的货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月五百万的货……不算太多，我们消化没问题。”蒙远点了支烟，沉声问道：“货我们可以收了，但我有个条件。” 第182章 初步达成合作 “什么条件？” “你得让黄隆在中间做担保。如果你这边出事，我们直接去找黄隆！”蒙远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帆：“小帆，我们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希望你能理解，干这一行的，暴利的同时，也有暴毙的风险。” 听到蒙远这话，张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说什么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其实明摆着就是瞧不起。 但张帆也明白，以目前他们几个的段位和身价，如果不是有黄隆这条线的关系，根本连跟蒙远对话的机会都不太可能会有。 而很明显，蒙远之所以这么说，出了想拉上黄隆一块上船之外，也是想测试下张帆跟黄隆的关系如何。 张帆没把话说满：“这个……我回头得跟隆哥商量一下，我尽量吧。” 蒙远眯眼望着张帆，他能感觉出来，张帆话虽然没说满，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为难之色。 这就很明显了，明显代表着张帆对黄隆做担保这事儿很有信心。 好半晌，蒙远突然问道：“小帆，我很好奇，有个问题你方便跟我说吗？” “你说。” “你跟黄隆到底是什么关系？”蒙远咧嘴一笑：“那个铁民我知道，也算是海北的一个大哥，是跟了黄隆很多年的人物，他居然这么用心的帮你办事儿，毫无疑问是黄隆打过招呼的。” 张帆眉头微皱，“蒙哥，这个……能不说吗？” “哈哈，当然可以。”蒙远大笑道：“我这人说话直，你知道外界是怎么传言的吗？我前些天跟朋友聊起你跟黄隆的关系这事儿，我朋友甚至跟我说你是的年龄是虚报的，虚报了十来岁，其实是黄隆的私生子……” 张帆脸一黑：“这tm谁在传啊？真尼玛扯淡，我跟隆哥完全没有那种关系。” 张帆在脑海里细数了下这阵子黄隆帮自己的诸多事儿，其实他自己也很纳闷。 最开始是张帆用资料威胁马国华，马国华就找了黄隆，而黄隆莫名其妙又放了张帆…… 张帆从没天真的以为，一份资料能够换来这么多这么丰厚的回报。 其实在张帆心里深处，对黄隆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是有猜测和联想的，他有想过……可能是因为生父张军的关系。 但在潜意识里，张帆又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想，因为他背井离乡的出来，是怀着跟过去的一切道别和切割的初衷出来的。 “呵呵。” 蒙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真没那种关系。”张帆沉默一会，说道：“实话说，是因为故人的关系吧，他跟我一个已故的朋友关系很好，所以，隆哥才对我这么照顾。” “行了行了，故人都扯出来了，我信你了！” 蒙远无语地笑了笑：“不扯这个，聊正事儿，你的货什么时候能到？” “随时可以交易！” “那行，那就尽快交易吧，迪哥那边挺渴的其实，呵呵。” 张帆皱眉说道：“交易是没问题，我只是担心……贾志豪的那帮人还会在中间作梗。” “呵呵。”闻言，蒙远松了松领口，张狂一笑：“这个你只管放心，改天交易的时候，迪哥会派一个亲信过来，你就给贾志豪放出风去，你就问问他，迪字号的货他有没有那个胆量染指！” 张帆一笑：“呵呵，那行，那我就放心了。” 两分钟后，张帆跟蒙远两人从休息室单间出来。 出来口，张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蒙远既然同意交易，那也就基本意味着散伙这个事儿没啥问题了，至此，完整的利益链条也就算搭建起来了，剩下的，就靠时间来沉淀和维护了。 三天后，贝迪派了一个亲信过来交易，而按照蒙远的意思，张帆故意把交易的风声透露给了贾志豪那边，而不出意料的是，贾志豪那边果然没啥动静。 第一批货交易完后，张帆立马着手跟苗仁风他们商量着，然后安排第二批运输。 好在之前的王成已经带着吴亮斌走过一趟了，在印冬那边又有熟人，这边也有经验，所以，这会儿即使王成还在住院，但也不影响正常的货物运输了。 一批批货，从印冬拿过来，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被贝迪那边接手。 张帆原以为一个月能拿个五百万的货差不多了，但实际上，仅仅是第三回，一次就拿了五百多万的货，按照这个数据算，一个月下来，拿货的规模至少在千万以上。 几百的单价拿回来，一千八九的价格散出去，纯利润都是一倍多，这就是暴利。 贝迪那边的胆子是真的大，通过几次交易，张帆感觉，贝迪这个人在天舟和金洲那边的关系应该非常稳固，而且，贝迪除了胆子大之外，胃口也大的很。 张帆这边不管多少货，他那边照单全收。 而张帆，不是贝迪的唯一供货商，由此可见，在走私药这一行里，贝迪的盘子有多大。 闲言少叙，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七月盛夏。 七月初八，这一天，是苗仁风的生日。 现如今，张帆这几人，要说在海北的江湖上有多大的名望，那是扯淡，但好歹，也算是有人听说了这几人的名儿，知道有这么几个人，也知道这几人是跟着黄隆一块玩的。 而通过伊瑞沙，短短三个多月，张帆他们五人基本就翻身了，至少已经不用饿肚子了。 苗仁风是个有点骚里骚气的人，当天下午，张帆他们陪着苗仁风吃了一顿饭后，晚上，苗仁风非得叫上张帆和刚出院没多久，走路有点一瘸一瘸的王成以及吴亮斌孔懿，除了这些人之外，苗仁风还喜欢讲排面，他打了两个电话，呼啦啦叫来二十多个人，随后一大伙人去了海北当地很有名气的王朝ktv唱歌。 晚上八点多，王朝ktv的豪华大包内，众人挤在一个包房内，鬼哭狼嚎着。 包厢内，张帆望着被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包围着的苗仁风，有些无语地冲身旁的吴亮斌说道：“斌子，你们工作室最近还拍电影没？” 吴亮斌嗑着瓜子：“拍啊？怎么可能不拍呢？我就算想不拍，苗导也不乐意啊，你不知道，这是苗导的梦想啊。” 第183章 KTV波澜 “也是哈！”张帆调侃道：“就是苦了你了啊，又要看着这边，还得顾着那头。” “净扯淡。” 吴亮斌瞪了张帆一眼，旋即起身：“喝得有点多了，我去趟洗手间。” 张帆看了眼他那醉眼惺忪的模样，笑着问道：“能找到厕所不？不用我扶着你去吧？” “不至于不至于。” 吴亮斌笑了笑，脚步有些踉跄的拉开包房的门，出去了。 包房内，苗仁风他们都没注意到吴亮斌去洗手间了，众人喝酒唱歌继续，而吴亮斌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却遭遇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儿。 洗手间门口，当吴亮斌上完厕所，刚从里边出来的时候，黑瞎子带着四五个年轻人，正好也去洗手间，双方正好在门口碰上了。 “呵呵，这不是跟着张帆一块玩的那个吴亮斌吗？” 黑瞎子这边，一名穿着蓝色t恤家牛仔裤，留着长发，长得尖嘴猴腮，并且脸上满是青春痘的小年轻嘀咕了一句，他斜视吴亮斌一眼，在后者刚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故意用肩膀顶了吴亮斌一下！ “嘭！” 吴亮斌个头本来就比较瘦小，这会儿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站不太稳呢，被他这么一顶，顿时脚下一打滑，“哗啦”一下，四仰八叉的，仰面摔在地上。 “你tm有病啊？” 吴亮斌并不认识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小年轻，也一时间没看见站在边上的黑瞎子，所以，瞪眼喝问了一句。 “小比崽子！你骂谁呢？” 青春痘青年棱着眼珠子喝问了一句，同时抬起一脚，猛踹过去！ “嘭！” 吴亮斌腰被狠狠踹了一脚，他当时就翻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我草泥马人多欺负人少是吧？尼玛的——黑瞎子是你？” 吴亮斌眼睛通红的站起来，刚准备动手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旁边冷笑着的黑瞎子，当时就怒了：“黑瞎子！你是吃饱了撑着找事是吧？” 黑瞎子这个人其实打心眼里是瞧不起吴亮斌的，不只是吴亮斌，就连张帆，他也是瞧不上的，在他看来，张帆这伙人，其实也就有点运气，攀上了高枝而已。 在他眼里，自己差不多是跟铁民这种老江湖是一个辈分的，吴亮斌？张帆？那都是小辈！是晚辈！ 而现在，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吃饱了撑着？”黑瞎子愕然瞪了吴亮斌一眼，冷冷说道：“吴亮斌！我看你是吃了两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吴亮斌也是个不认怂的主子，听见这话，他歪着脖子瞪着黑瞎子：“是呗瞎哥，我现在是有点飘了，有点找不到位置了，要不然，你帮我找找位置？？” “沙比！办他！” 黑瞎子闻言，退后两步，单手一指吴亮斌，喝问了一句！ “哗啦” 黑瞎子话音刚落，跟着他一块来的四个小年轻一窝蜂涌上来，各种拳打脚踢，或是扯头发，或是猛踹，没到五秒钟，吴亮斌再次被几个人放倒在地上，鼻子也被踹塌了，哗哗流血。 “弄他！弄死他！狗东西！” 满脸青春痘的那个小青年脸上满是愤怒，就这么一会，混乱中，他鼻子被吴亮斌砸了一拳，此刻鼻子也一个劲的窜血，他一边从兜里摸出餐巾纸捂着鼻子，冲其他人吼道：“二猴，大岗！往死里办他！grd，看给我鼻子挠的！”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王成从包厢内出来，刚出来没多久，就望见了洗手间门口的这一幕，他顿时瞪着眼珠子吼了一句：“黑瞎子你tm什么意思？上次的事儿，我们都还没去找你呢！！” 黑瞎子冷笑着看了王成一眼：“上次的事儿？什么意思？” “我让你装！！” 王成咬牙说了一句，迅速折返回到包房，他一把推开包房的门冲进去，然后抢过苗仁风手里的话筒，吼道：“外边来点人！吴亮斌被人堵洗手间了！” “什么玩意？” “亮斌被谁干了？” “在哪呢？？” 包房内绝大多数都是男青年，而且多是那种二十五岁以下青春躁动的男青年，他们一听这话，当时一个个的全站了起来，不少跟苗仁风玩的好的，顿时拎起了茶几上的啤酒瓶就往外冲！ “呼啦啦” 苗仁风和张帆相视一眼，也各自拎了个酒瓶冲了出去。 很快，一伙人乌泱泱的冲了出去，来到洗手间，而这时候，黑瞎子他们居然还没跑，还在围着吴亮斌猛揍着。 “草泥马！还再打呢？？” 苗仁风跟吴亮斌相识最久，关系也最好，一看这情况，顿时两眼就红了，他攥着酒瓶，推开身前挡路的人，猛冲过去，抬手一酒瓶猛地砸在正冲着吴亮斌动手的黑瞎子后脑勺上！ “嘭！” 啤酒瓶顿时被砸碎，黑瞎子脑袋晃荡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练过铁头功还是咋的，居然没被一啤酒瓶放倒，他摸了摸头上黏糊糊的血，使劲甩了甩脑袋，一脸懵逼地望着苗仁风和张帆以及他们后边的一大伙人。 “咋的？两个月没见面，看见你爹不认识了啊？？”苗仁风目光森冷地瞪了黑瞎子一眼，一甩手，喝问道：“哥几个，办他！” “哗啦” 一伙人早就忍不住了！闻言一拥而上，呼啦啦的一下子就把黑瞎子他们几人给包围起来。 “你tm的，你敢动我？？” 黑瞎子眼睛红了，伸手推开身前冲过来的一名青年，瞪眼冲张帆喝道：“张帆！你现在真的是出息了是不？你以为跟你来的人多点就牛比是不？” “我不牛比，但你也别装比！”张帆冷漠说了一句，猛冲过去，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黑瞎子的肚皮上！ “嘭！” 黑瞎子一脚被踹翻，一张脸都扭曲起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像是被烫伤了的虾米一样。 其实张帆早就看贾志豪这一伙人不顺眼了，他也知道，上次的事儿，百分百是贾志豪这伙人指使办的，但没有证据。 而且，大家踩的都是灰色线条，张帆这边作为一个外来的新人，他心里本能的不想把事儿弄大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黑瞎子当面闯上来，而且，先把吴亮斌打了，如果不动手的话，那显然没法服众。 第184章 你来，继续安排你 “哗啦啦” 在张帆动手的同时，跟随着一块来的将近二十人一块涌上去，瞬间吞噬了黑瞎子这边的人。 人数上是黑瞎子这边的数倍，即便是张帆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那也不是黑瞎子他们几个能抵抗的。 所以，才十几秒，黑瞎子他们几个全部被干趴了，尤其是黑瞎子，他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大片，连头皮都被扯掉了，头上满是血，仅剩的一只眼睛也肿了，变成了黑紫色，被张帆在内的五六个人摁在地上，使劲摩擦摩擦。 “嘭！” 吴亮斌斜里冲过来，抡起尖头皮鞋，狠狠的一脚，像是踢皮球似的，踢在黑瞎子的后脑勺上，后者当时翻了翻白眼，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唰” 吴亮斌抬起一脚，大皮鞋踩在黑瞎子的脸上，他提了提裤线，微微弓下身子，盯着黑瞎子：“瞎哥，你看看，我这位置摆的，还算端正吗？？” “我去尼玛的，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 黑瞎子目光猩红的瞪着吴亮斌，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 黑瞎子这次是真的急了，作为一个在海北江湖上混了不少年的人，他自认自己是有点脸面的，但这一次，被一个小他好些岁的人踩在脚下，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被黑瞎子这么一激，吴亮斌顿时头脑有点发热，他俯身迅速捡起地上的一块碎啤酒玻璃片，攥着玻璃就准备冲黑瞎子的脖子划去！ 在后边的张帆见状，顿时心头一震，连上泛起焦急之色，刚想扑过去阻止吴亮斌。 “住手！” 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十来个穿着黑蓝相间制服的男青年服务生，领头的制服青年大约有差不多三十岁，身高一米八，腰大膀圆，留着瓜瓢头，脸色铁青，手里拎着一根胶皮棍。 吴亮斌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瓜瓢头青年一眼，旋即眉头一皱。 这个瓜瓢头青年吴亮斌是认识的，他是王朝ktv的内保头子。 王朝ktv在整个海北那都是排在前列的，ktv的规模和装修都是市内一流，像一些小的ktv根本没有内保这个说法的，但王朝ktv就有，而且还有二三十个。 在夜场玩过的都知道，夜场的ktv酒吧这些地方，打架斗殴扯皮啥的，那都是家常便饭见惯不怪。 去这些地方的多是些年轻人，而年轻人喝点酒，在酒精的作用下，难免脑子有些发热，所以，发生聚众斗殴这些事儿，是很正常的。 市内的一些出名的酒吧ktv附近，其实一到晚上，都是有警署的人定点巡逻的。 但即便如此，官方的人来来回回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很多夜场老板会雇佣一些所谓的江湖上的名望人士来给自己震场，这些人多是些内保头子或是安保部经理之类的职位。 在上世纪末，这类人有一个专属的称谓，叫看场子，但到了现在这个年代，看场子这个说法逐渐变得不能顺应时代潮流了，所以，改了照面，换了行头。 然而，无论怎么换行头，本质是一样的，不会变。 这个内保头子叫周雄，就是在江湖上混了些日子，挺有狠劲，小有名气的一个人。 周雄拎着胶皮棍，推开人群上前，冷冷看了吴亮斌一眼，随即目光盯着张帆：“张帆，人也打了，气也消了，咋的，你们还要把我这整成杀人现场啊？” 张帆闻言，眉头一皱。 周雄冷冷说道：“大家都是混饭吃，你们这么整，让我怎么吃饭啊？” 见张帆没吭声，周雄拍了拍张帆的肩膀，语气稍稍缓和：“你和瞎子都是体面人，犯不上弄得这样你死我活的对吧？帆哥，给我个面子，算了！” 张帆眉头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周雄的话落到张帆耳中，感觉有些刺耳。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命令似的，充斥着高高在上，让人不是很舒服。 正当张帆愣神的时候，在他旁边的孔懿却是使劲了拉了拉他的衣角。 张帆没看出啥门道，孔懿却是从周雄的出场中，嗅到了一丝刻意的味道。 孔懿看的很明白，从吴亮斌被打到现在，起码也过去了两三分钟，这么长的时间，按理说，一直在这一层坐镇的周雄早该听到消息，赶过来了，但却没有。 为啥？ 在吴亮斌被打的时候，周雄没出现，在黑瞎子被干的时候，周雄还是没出现，一直到吴亮斌受不了语言刺激，差点冲动割喉的时候，周雄才出来，这是为啥？ 很显然。这是周雄刻意为之，他在这个时候出面，既可以给张帆这边一个台阶下，又可以给自己唰一把脸，给自己挣点面子，同时还能让张帆和黑瞎子和两伙人对他没太多抵触。 张帆看了孔懿一眼，想了想，轻声说道：“行了，既然周哥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在整下去也不太够意思，那就这样吧，大伙散了！” 周雄见状，脸色缓和了许多。 “哗啦” 而苗导他们听见张帆这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吴亮斌即使心里还有点气，也没再说什么，松开黑瞎子，起身退到一边。 张帆咧嘴笑了笑，上前一步，走到被几个内保搀扶着起身的黑瞎子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无表情地说道：“瞎哥，我给周哥面子，咱们之前的所有的故事儿，都可以一笔勾销，但如果你心里还不服气，我和我的兄弟们在306喝酒，你来，我继续安排你！” 话音落，张帆转身，与苗导等人回到306包房，继续喝酒唱歌！ 而黑瞎子则是目光极其阴冷地宛若一条毒蛇似的盯着张帆远走的背影，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直没动。 黑瞎子他们几个原本也是过来喝酒唱歌的，但现在他已经全然没了心情。 大概二十分钟后，黑瞎子他们几个就近去了王朝ktv附近的一个小诊所处理身上的伤势。 小诊所内。 满脸青春痘的青年叫陈亮，他恶狠狠地盯着窗外说道：“瞎哥，这口气你能吞不？我是怎么都吞不下！” “是啊！我也吞不下！” “tm的不就人多点吗？草！”二猴梗着脖子低喝说道：“咱们打几个电话，召点人，拉一百个人去把王朝给围了！” 第185章 艺术追求 陈亮说道：“这不太好吧，我记得上次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方总跟我们说要低调行事，闷声发大财，这么整，方总怕是不会乐意的。” 二猴闻言，白了陈亮一眼：“忠哥是这么说过，但是忠哥也说了，本来就这么大的市场，最近张帆他们一插进来，咱们的利益就受到了严重的挤压，就拿最近一个月来说吧，前几天去去给陈老板那边送货，以往的时候，每次我去，陈老板都是笑呵呵的，拿我当祖爷爷似的招待，就差没跪下来求我多给他发点货了，可这一次呢，他态度冷淡了很多。” “我感觉奇怪，一追问，才知道，tm的，陈老板上个月的货都还没清仓呢，还有少部分囤积在仓库呢！” 黑瞎子低声咒骂道：“这个贝迪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一个人吃了金洲和天舟两个地方的市场，现在还把手伸到海北这边，tm的！” 陈亮冷笑说道：“要我说，贾总跟黄隆这两人早晚得掰，所以，我们也不用有什么顾忌。” 黑瞎子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陈亮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个有关张帆那伙人的事儿，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一下。” “什么事儿？” “跟张帆走的很近的那个苗仁风，他有一个工作室，叫苗豆工作室。” 黑瞎子一愣：“啥意思？他工作室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瞎哥，你听我说完嘛。”陈亮冷笑说道：“如果这个工作室是个正常的工作室的话，那自然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苗仁风这个工作室是拍限制级禁片的！呵呵！” 二猴脑子有点不好使，一时间还没太听明白：“啥意思啊？啥叫限制级禁片？” 陈亮一瞪眼：“草！你tm跟我装是吧？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就是那种小孩子不能看，大人才能看的片子！” 二猴崩溃：“草！你直说不就完了，这不就是……”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再说就被河蟹了。”陈亮白了他一眼，随即正色望着黑瞎子：“瞎哥，苗仁风居然还敢拍这种片子，你说他胆子得有多大啊。” 黑瞎子皱了皱眉：“你从哪听到的消息？消息准吗？” “握草！这不是我听说的，是我亲眼看见的！”陈亮无语地说道：“有一次我晚上看电影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他们影片上的水印，我当时就感觉这个工作室的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后来我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苗仁风开在和平路的那个工作室吗？” “后来我就跑到他们工作室门口蹲着，我发现，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正好是他们工作室内的人！！这尼玛还能有假？” 一直没怎么插话的大岗闻言，斜视陈亮一眼，揶揄道：“这尼玛也能让你碰上，陈亮，你这真的是博览群片啊！” 陈亮摆摆手，一脸不耐烦：“你一边去，没工夫跟你扯犊子，我就想问瞎哥，这事儿能不能研究研究。”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这事儿倒也确实可以研究下。”黑瞎子眯着独眼，说道：“这事儿咱们不用费什么力气，打个举报电话就完事儿。” 陈亮想了想，沉声说道：“我觉得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苗仁风现在跟着黄隆的人在玩，难保不会认识一些文化部门的人，瞎哥，我觉得你还是跟方总说下，看他能不能支个关系，把他们的工作室给端了。” 黑瞎子点点头：“没问题，我一会就跟忠哥打电话。”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苗豆工作室内。 按照苗导的意思，现在虽然业务萎缩了点，但最起码一个星期还是要拍一部影片的，而苗仁风这个工作室发展一年多，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苗仁风是导演兼编剧，孔懿是摄影师，吴亮斌则是主演，最近一阵子还吸纳了一男一女两个新人，但那个男演员去外地了，而吴亮斌身上有伤，所以，原定今天开拍的，也就没拍。 没拍戏的时候，几个女生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也大多数时候不在工作室，此刻，工作室内就苗仁风跟吴亮斌两个人。 二楼，吴亮斌坐在电脑桌前，正玩着电脑游戏，而苗仁风则是趴在窗户边，抽着烟。 苗仁风斜视着吴亮斌：“玩游戏那么有激情，叫你干活了，就开始装死了，说什么身体有伤，不适合拍摄啥的，你tm能不能有点追求？” 吴亮斌头也没抬：“可得了吧，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这次受伤，我至少也得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你别叫我拍戏！” “一个月？尼玛的！你再说一边？你信不信老子手起刀落，一刀砍掉你的狗头！” “砍我头我也不想拍了！自从进了苗豆工作室，我现在对再漂亮的女人都没兴趣了！” “瞧你那样？能不能有点梦想？艺术是伟大的，你再看看gang都的那些大明星，早些年风气较为开放的时候，有几个没拍过咱这样的？有点格局好吗？为了艺术，就应该有献身精神！就咱们这对艺术的执着和精益求精的态度，冲出国门是早晚的……” 苗仁风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他目光定格在窗外的楼下，呆滞地望着那迎面快速奔来的一台警车，手中的烟“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握草？” 两秒后，苗仁风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快别玩了！警察找上门了！” 吴亮斌还有点不信，“别扯淡，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个哈麻皮！别玩了！”苗仁风快速冲进里屋，一巴掌呼在吴亮斌的头上，旋即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边跑。 “真来了？” “要不你继续玩！老子懒得理你！” 苗仁风气呼呼的说着，拽着吴亮斌直奔洗手间。 “赶紧的！下面大门都没关！去洗手间，然后跳窗！” 一直以来，没怎么遭遇到官方的阻力，使得苗仁风他们渐渐的，有些放松警惕了。 所有，这次看见警车上门来了，苗仁风慌得一批。 第186章 孔懿献策 工作室二楼的洗手间没有防护栏，而后边则是建筑工地，地面的土质疏松。 看见苗仁风不像是装的模样，吴亮斌也紧张起来，大步跟在苗仁风的后边，两人快速窜进洗手间，然后爬上窗台，奋力跳了出去。 与之同时，执法车刚好停滞，四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下车。直奔工作室。 领头的一名四十来岁，面部线条刚硬的警察刚准备上二楼，就听见外边“噗通”一声，他眉头一皱，立马扭头喊道：“王力、褚军、周刚你们俩去后边！罪犯肯定跳窗跑了！我一个人上楼搜查就行了！” “好的头！那你自己小心点！罪犯可能有武器！” “我知道！你们抓紧！” 领头的警察迅速说了一句，快步直奔二楼。 而另外三名警察则是立马又退出工作室，从侧边的小胡同钻进去，跑去工作室后面。 工作室后面的工地内。 吴亮斌跑的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等我下啊，跑那么快！” “你这身体已经废了！” 苗仁风瞪了他一眼，无奈之下，只好转过头，去拉着吴亮斌：“才跑两步就喘得这么厉害！坚持一下！前面路口右转是老黄的店子，咱们去那躲躲。” “……过了这次，工作室就别开了吧，尼玛，钱没挣到还提心吊胆的。” “再说吧！这次肯定是被人举报了。”苗仁风眼睛微微泛红，说道：“我估计八成是黑瞎子他们干的，工作室肯定被查封了！先跑！人跑出去再说！” 半个小时后，苗豆工作室被查封，警方从工作室内搜出大量的限制级底片和拍摄材料以及各种作案器材等等。 而苗仁风跟吴亮斌则是运气好，侥幸暂时逃脱了。 当晚八点多，城北的某个小饭馆内，张帆和王成以及孔懿和苗导跟吴亮斌五人在这吃饭。 苗仁风满脸愁容：“帆哥，你说说，我这也太倒霉了！工作室刚有点起色呢，就被封了，你说该咋整啊？” 张帆低头看了他一眼：“就你那工作室，早该停了，就算不被黑瞎子举报，也早晚被其他人举报。” “为啥？” “你傻吗？每天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一群年轻男男女女窝在那么小一个地方，也不干其他的活儿，周围人见了，会怎么想怎么猜测？” 苗仁风搓了脸颊：“好像有点道理哈，为啥你之前不跟我说？” “之前说有个屁用啊？你感觉自己在追求梦想，抱着的是金鸡呢！旁边人劝你，你能听进去吗？” 吴亮斌叹口气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帆哥，你想想办法吧，现在该怎么办？我估计我跟苗导两人都可能被通缉了。” “应该还没那么严重，一会我跟铁民说下，看他有什么关系没吧。”张帆皱眉说道：“这个黑瞎子，怎么说也是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些年的人了，咋做事这么下三滥呢？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 闻言，孔懿吃着青菜，瞥了张帆一眼：“这不算啥，等你踩得深了，你就明白了，这一行，为了利益，什么规则都是能抛弃的。” 张帆望着孔懿，犹豫一会，问道：“孔哥，你见多识广，你给支支招，咱们该怎么对付黑瞎子？” 孔懿看了张帆一眼：“你真要我说啊？” “那肯定啊。” 张帆愣了下，回了一句。 对于孔懿这个人，张帆一直感觉他有点神秘的。 他这个人，平时话不多，但说话的时候，却几乎都能说在点子上，偶尔发言都是一针见血，把问题看得很明白。 这也是孔懿从没去印冬运输过货，在销货上也基本上没干什么事儿，但张帆和苗仁风他们依旧能容得下他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人，虽然活干得不多，但脑子似乎好使，此外，为人还算随和，比较好相处，也没什么坏毛病。 “整黑瞎子没有意义的。”孔懿沉吟说道：“黑瞎子这样的，在海北还有不少人，他们就像是一条恶犬的爪牙，你跟他碰，吃力不讨好，但如果你能想法子，直接把这条恶犬给杀了，那这爪牙也就不足为虑了。” 王成一愣：“你的意思是直接去干贾志豪？这……有点不太行吧？” “直接弄贾志豪肯定不行。”孔懿摇摇头：“你能怎么弄？给你一把枪，上街崩了他啊？先不说咱们根本没有接触他的机会，就算你能崩了他，类似这种恶性案子，影响力太大，而且，咱们干的都是同行的，他出事，一旦到了官方手里，咱们同样有危险。” “那你啥意思啊？” 孔懿思索一会，沉声说道：“贾志豪有一个兄弟，叫方忠，方忠这人跟贾志豪很多年了，深的贾志豪的信任，在贾志豪这个体系里，方忠算是个二号人物，方忠跟着贾志豪的这么多年里，肯定不知道为他办了多少脏事儿，也肯定知道很多内幕，所以，方忠是个可以突破的口子。” 张帆半信半疑地问道：“没开玩笑呢？方忠也算海北成名很多年的人了，有人有钱有关系，你怎么弄他？” 孔懿一笑：“这几个月来，我吃着白饭，但也不是完全没干事儿，我搜集了不少的资料。” “什么资料？” “方忠有一个情.妇，是海北大学大三舞蹈系的学生，这个女人呢，年纪小，比较物质和虚荣，他被方忠包.养两年多，作为方忠的枕边人，如果能从她这里突破的话，那就容易多了。” 吴亮斌问道：“孔哥，你的意思是……策反他的情.妇？或者用钱收买她？” “用钱只是一方面，但只用钱可能会有难度。”孔懿摇摇头：“两年多来，她从方忠这肯定也捞了不少的钱，一般的小恩小惠很难打动她，而咱们目前也没有太多的资本，此外，他们俩在一块两年多，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感情的，贸然用钱办事，反而会打草惊蛇。” “绕了这么大圈子，你说怎么办吧？” 孔懿沉声说道：“很简单，先摧毁她的心里放线，捏住她的尾巴，然后再用钱开路。” 听见这话，张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第187章 王佳慧 在张帆的潜意识里，感觉这么办是有点肮脏的。 他对江湖的理解还处在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这样的明刀明枪的状态。 像是看出了张帆的想法似的，孔懿转过头，看着张帆，微微一笑，说道：“小帆，你不用太有心理想法，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啥好人，同样的，方忠的情.妇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而且，我说的，是一条非常省事迅捷的途径，只要顺着这条线，扳倒了方忠，后面就能省掉很多麻烦。” 张帆喝着茶，低着头说道：“我知道，我……没什么意见。” “那行，就这么办吧！”孔懿点点头，他像是天生有一种莫名的让人信服的领导力一样，解开衣衫前胸的口子，往椅子上一趟，目光看着苗仁风：“苗导，这事儿你在行，社会上的牛鬼蛇神你也认识的多，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苗仁风望着孔懿，一怔。 这一刻，苗仁风感觉孔懿不是自己的下属，反而像是自己多年的上级领导一样，竟然生不出质疑的念头，他扭头看了眼张帆，见后者低头喝着茶，也没有异议的样子，旋即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方忠的这个相好名叫王佳慧，二十一岁，海北大学大三舞蹈系的学生。 能被方忠看上的，那肯定有自身一定的资本，王佳慧长得确实没得说，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皮肤白，不胖不瘦，称得上是学校的系花这种级别。 第三天，晚上七点左右。 海北大学校北大门口。 下边穿着白色磨边超短牛仔裤，上边是一件橘黄色的圆领卫衣，扎着丸子头，看上去洋溢着青春与活力气息的王佳慧正跟闺蜜从门口出来。 闺蜜挽着王佳慧的手腕，望了望大门口的林荫大道，说道：“亲爱的，你男朋友呢，怎么还没来啊。” 王佳慧撅着小嘴，脸上泛起得意之色：“放心吧，我说了七点二十，还差三分钟，他肯定到，我说的话，在他那就是懿旨，他没那个胆子违逆。” 闻言，闺蜜脸上满是羡慕之色：“真羡慕你啊，找了个这么有钱还听话的男票，哎，不像我，苦兮兮的，没人要。” “哎，那还不是你i要求太高了，追求你的那么多，每天都有人排队来给你松花的，你看都不看就丢了。” “看啥看？”闺蜜皱着柳眉，满脸嫌弃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成熟稳重，能照顾人和给我安全感的，学校里的那些小男孩，不应该说是小毛孩吧，毛都还没长齐呢，太幼稚了。” “小毛孩虽然没钱，但是有姿色呀？”王佳慧冲闺蜜眨眨眼，一脸捉黠地说道：“趁着年轻，多玩几个够本，等毕业了，不想飘了，找个老实人接盘就完了。” 闺蜜脸一红：“去去去，你个腐女。” 两人正说着，一边缓缓行走着。 北大门外边这边晚上一一片夜市，烧烤摊大排档啥，和服装摊啥的不少，人也很杂，两人聊着，一边冲一处烧烤摊走，却没注意到，斜里突然冲过来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牛仔裤的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 “嘭！” 青年男子看起来是走的比较急，着急赶路，一下没注意，就撞在王佳慧的身上。 王佳慧被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她顿时柳眉倒竖，满面寒霜地盯着眼前的这个青年：“没长眼睛啊？？有病是不？？” “啊？对不起对不起！” 青年男子低着头，连忙摆手道歉。 “对不起就完了？”王佳慧看了眼脚上被踩的有些污垢的白色帆布鞋，不依不饶地冲青年质问道：“你是想揩油还是脑子有病？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王佳慧冲过去，抬起一脚踹在青年的头上！ 是的，就是踹！ 从穿着打扮上看，王佳慧走的都是清纯简约路线，身上到处透着青春的气息，并且，脸上也没怎么化妆，甚至口红都没涂，也没有带什么名牌包包什么的，整个看上去就跟个纯真靓丽的大学女生一样。 但从行为上看，王佳慧又特别的刁蛮，蛮横，人家撞了他一下，她直接就动手了！ 王佳慧一动手，她闺蜜也冲过去，一把揪住青年的头发，使劲一拽！ “咣！” 青年被踹得仰面摔在地上，头被磕在坚实的地面上，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却又马上低下头，唉声求饶着：“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着回家。” 这时候，周围不少的路人和正在吃烧烤的食客都围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 王佳慧和她闺蜜算是海北挺出名的两个女生，而周围夜市里的大多是年轻人，且大多数就是海北大学的学生，所以，不少人都是认识王佳慧跟她闺蜜的，因而有不少年轻人凑过来打招呼，甚至于少不人年轻的舔狗已经撸起袖子，准备逮住戴鸭舌帽的青年胖揍了。 “急着回家就是你撞人的理由吗？” 王佳慧伸出小手，遥指着鸭舌帽青年：“下次眼睛放干净点！听见没？？” 青年连连点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旋即脚下像是抹了油似的，开溜。 也就在这时候“嗡嗡~”伴随着汽车马达声音和强烈的远光灯射来，王佳慧和众多大学学子扭头一看，一台奔驰500加长款停滞在校园门口。 “咣！” 紧跟着，车门推开，穿着纯白色西装，领口带着蓝色绅士领结，梳着油光发亮大背头，看上去非常显年轻的方忠下了车，迈着从容而自信的步伐，来到王佳慧的身边。 方忠含笑着揽着王佳慧的纤细的腰肢，问道：“佳慧，怎么了？” 王佳慧眼神泛着光，方忠的这个出场方式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她撒娇似的投入方忠的怀里，说道：“没什么，刚刚有个人不长眼睛。” “呵呵，没必要跟那些小人计较。”方忠含笑说了一句，点头冲她的闺蜜致意了下，随即轻声冲王佳慧说道：“佳慧，咱们走吧？” “嗯！” 王佳慧低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低声说了一句。 第188章 简单粗暴 一分钟后，王佳慧跟方忠上了奔驰500。 她的闺蜜一脸羡慕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望着方忠潇洒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崇拜。 “嗡嗡~” 缓缓行驶着的奔驰500车内。 方忠一边单手开车，扭头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佳慧说道：“佳慧，一会我们直接去嘉豪大酒店还是？” 听见这话，王佳慧脸蛋一红，伸出小手，轻轻在方忠的大腿上锤了下：“你坏……” “哈哈。”方忠纵声大笑：“不是我坏，是你太迷人了嘛。” 随着，方忠随手将放在中控台上的路易威登手包甩过去：“包里有点钱，没零花钱了，随便拿。” 方忠的这个蓝色路易威登男式手包拉链是开着的，里边露出来一大沓的现金，粗略一数，至少都有好几万。 但王佳慧只看了那现金一眼，随即扭过头，撅着小嘴冲方忠说道：“老公，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钱吗？我看中的是你的帅气和才华。” “哈呵呵，是是是。” 方忠点点头，脑袋微微扭到左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此时此刻，方忠脑袋里，不由得泛起一抹这样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海滩边上，别墅、花园，自带游泳池旁边，男士穿着帅气华丽的西装，女士披着白色婚纱，一脸深情款款地冲男人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不是因为你开劳斯莱斯，也不是因为你有别墅和游艇，我只是喜欢你穿着白色西装的样子……” 画面一转，两年后，男人破产。 女人一脸气呼呼地把离婚协议摔在男人眼前：“离婚吧！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西红柿怎么还做西红柿？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黑色的袜子，为什么还穿了一双黑色的袜子？？” 王佳慧娇躯倾斜过来，抱着方忠的胳膊，噌啊噌的，撒娇说道：“老公，我妈妈阑尾炎有发作了，昨天住院了……” 方忠闻言，连眼皮都没眨，眼神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意外之色：“给我个卡号，回头给你打钱。” 对此，方忠是真的一点也不感觉意外，他很清楚自己跟王佳慧的关系，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对自己能跟她维持这样的关系长达两年更是清楚！ 就一个字：钱！ 方忠也知道，两年来，王佳慧的胃口越来越大，刚开始，随便千把块钱就能打发了，就能让她高兴很久，而现在，一两万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别看王佳慧似乎跟一般女人不一样，不是很喜欢那些包包或者金银首饰什么的，那是因为这些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了。 她更多的是喜欢银行卡，喜欢现金！ 时不时的，就是老妈生病，老爸生病住院，或者舅舅姥姥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闺蜜需要买个包什么的理由都能找上了。 对此，方忠心知肚明。 不就是钱吗？方忠年轻而多金，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他有得是钱！ “老公！你真好！” 王佳慧捧着方忠的脸，忍不住呢喃一句，在后者的右脸上啜了一口。 两人有说有笑，耳鬓厮磨的同时，王佳慧并没有主意到，在她超短磨边牛仔裤的臀部裤兜里，一枚细小得还没花生米大的窃听器，正安静的呆在她的裤兜里。 另一头，海北靠近海北大学的某个出租屋内，吴亮斌掏出手机，拨通苗仁风的电话：“苗导，地址在嘉豪大酒店。” 电话里，苗仁风迅速问道：“确定吗？有没有说几号房间？” “没有。”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民哥，叫他安排！” “稳妥！” “嗯。” 说着，两人挂断电话。 嘉豪大酒店，海北的一个三星级酒店。 以方忠的经济实力，在海北找一个五星级酒店，开个全年的包房也没有一点压力，但他没有，他毕竟是有家室的，而王佳慧也是在校大学生，多少也要点脸面，所以，方忠跟她平时的约会缠绵地点就离海北大学有十几里路的嘉豪大酒店。 五分钟后，嘉豪大酒店门口。 “嘎吱！” 一台丰田霸道停进停车场，跟着，车门弹开，苗仁风跟一名三十岁出头，穿着西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青年迈步下车，直奔酒店。 “唰” 大约一分钟后，两人进了酒店后，直奔三楼，去了三楼的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内，酒店的经理正在玩黄金岛，见到两人进来，立马站起身，笑了笑说道：“来的真快哈，小苗和小费是吧？快，快请坐！” 闻言，苗仁风跟被叫做小费的青年一点没客气的在电脑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经理迈步走了过来，准备去找茶叶啥的。 这时，小费说话了：“于总，不用忙活了，我们不喝茶，咱们直接谈正事儿？” “啊？” 经理一愣，旋即转过身，在小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唰” 小费一点也不脱离带水，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张照片，拍在茶几上：“这两人于总你认识吧？” 经理一看，照片上的这两人正是方忠和王佳慧，这两人算是嘉豪大酒店的老主顾了，平均差不多每个星期要来一两回。 经理点点头：“认识啊，这不是方总跟小慧吗？呵呵，老朋友了！” 小费点点头：“一会儿方忠跟王佳慧会来嘉豪酒店开房，我需要于总你给他安排到666套房，这个套房我需要事先征用一下。” 经理闻言，顿时愣住了。 以他的眼力和阅历，不难看出来，很明显，这个小苗和小费是针对方忠来的！ 套房征用？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征用？征用方忠会住进去的套房？能干些什么？ 一瞬间，经理额头就冒出了细汗，后背也被冷汗打湿了，他眉头紧皱，犹豫一会，脸色难看地摇摇头：“小费，我知道你们跟铁民关系好，铁民事先也打过招呼的，但是……你要求的这个事儿实在让我很难办啊，你知道，我是开门迎客的，这么整，以后在业界还能混得下去啊？” “你只知道我跟铁民关系好！但你不知道，我为铁民办了多少事儿！” 小费冷漠说了一句，“唰”的一下，从右边裤兜内掏出了两样东西，拍在茶几上！ 经理定睛一看，茶几桌面上的两样东西赫然是……一把漆黑的枪和一张瑞士银行卡！ 第189章 肝癌晚期 经理见状，额头的汗水像是黄豆一样，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在苗仁风和小费过来之前，铁民给他打过招呼，但是！这不代表着经理啥也不懂，他更清楚方忠是什么人，方忠是什么选手！ 经理犹豫半晌，伸手捋了把脸庞上的汗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费，这事儿我真的做不了主，你难为我了，我只是个打工的，你看……要不要跟我们的周总打个电话问问？” 一边说着，经理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瞄了小费一眼。 “不用了！”小费直接摇头，双手一扶膝盖，起身，扭头看着苗仁风，用冰凉的语气喊了一声：“阿苗，开枪！崩了他！” 握草？ 苗仁风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小费，但他从小费的眼神里，只捕捉到了冷漠和狠厉。 苗仁风想说，在酒店里开枪崩了经理？我还能稳稳当当的生活下去吗？ 但这话只在苗仁风脑海里闪过一瞬，立马就被他抛弃了。 他知道，这种简单的道理，自己明白，那小费肯定也明白。 “唰” 苗仁风犹豫不到两秒钟，旋即右手略显颤抖的一把拿起茶几上的枪，直接顶在经理的额头上，跟着，闭着眼睛，做出一副要开枪的架势！ 苗仁风的演技或许谈不上卓越，但经理是个正经人，他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就在苗仁风拿起枪顶在他额头上的时候，经理整个人都吓瘫了，身下瞬间就湿了，伴随着还有一阵尿骚味传来！ 是的，他吓尿了！ 经理像是浑身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仰面躺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声音沙哑而低沉：“你们真行，我认怂了。” 另一头，张帆家里。 卧室内，披着浴袍的张帆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眼神有些飘忽。 今晚的事儿，他没有直接参与，他感觉思绪有点乱。 最近两个多月过来，日子过得比较平稳，开始挣钱了，别的不说，就说苗仁风，原来那台面包车早就丢了，现在都换成丰田霸道了。 这两个月过得异常的平稳，跟贾志豪那边也没发生什么摩擦，除了前几天在ktv和黑瞎子的那次。 当孔懿说，要从方忠入手，以方忠作为突破口，开始下手的时候，张帆就知道，好日子要到头了。 “前xxxxxxx，xxxxxxx委员范佟伟今日在顺天首府医院被确诊为肝癌晚期……” 就在这时候，电视机内传来的一则新闻瞬间引起了张帆的注意，他愕然地转过头，目视前方，神情无比惊愕的望着电视机内的，望着新闻内的那个满头银发并且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和半年前相比沧桑了许多，像是半年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一样的老人。 张帆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半年多以前。 半年多前，张帆依稀记得，刘波曾经多次隐晦提起过，范佟伟是君豪的最大靠山之一，张帆还记得，刘波曾经对范佟伟寄予了非常高的期望…… 张帆眼神中的惊愕无以复加：“这怎么可能呢？他这个级别……这太突然了！” 另一边，苏市，某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独栋别墅内，二楼，客厅。 一名身材瘦削，脸上有着不少的皱纹，脸型削廋，头发像是钢针似的，根根竖立，两鬓爬满了斑白，眼神看上去既沧桑又深邃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电视，看着电视机内正播报的有关范佟伟的新闻。 “唰” 张军拿起遥控器，伸手关掉电视，微微抬头，冲门口吩咐了一句：“小魏，去，把九歌叫过来。” 小魏年纪二十五六左右，穿着黑色中山装，人很年轻，皮肤白，眼神看着活泛，他没问什么，点点头，说了个是，随即下了楼。 楼下，一楼二楼加别墅铁门门口，一共十二名身穿西服身高一米八开外的专业保镖一天24小时，无死角不间断的巡视着。 别墅车库内，一台台劳斯莱斯、宾利、加长迈巴赫啥的，安静停滞着，车身都落满了灰尘。 小魏从车库内开出一台很不起眼的大众辉腾，然后出了大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辉腾回到别墅，随即小魏在前头引路，身旁跟着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穿着乔丹运动衫的男子。 他叫易九歌，属于君豪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其级别和层次，甚至比刘波还要高一点，只不过二十年前集团剧变后，易九歌就不太管公司的事儿了，也退到了幕后。 两分钟后，易九歌在二楼客厅内见到了张帆，他笑了笑，问道：“军，找我？” “来，坐吧，好久没见了。” 张军笑了笑，伸手招呼了一声，随即挪了挪身子。 易九歌大大咧咧的在张帆身边坐下，一点没客气的拿起茶几上的火龙果吃着，“上个礼拜还一块打高尔夫呢，咋就好久没见了。” 张军看了门口的小魏一眼：“小魏，你去一趟楼下，把我放在车里的高山茶拿上来。” 作为张帆的私人助理之一，小魏呆在张军身边也有两年了，他一听就明白，拿茶叶是假，自己在场不方便才是真的。 “哎！” 小魏点点头，立马下了楼，然后再也没上来。 “呵呵。”支开了小魏之后，张帆笑着看了易九歌一眼，问道：“你妈呢？在澳洲怎么样了？” “你咋问她啊？就那样呗。” 张军搓了搓下巴，沉吟道：“那他呢，你最近几年有没有见过他？” 易九歌知道张军口中的他是谁，他沉默一会儿，说道：“前年见过一次，也在澳洲，跟我妈在一块。” 张帆微微一笑，“听你这口气，心里还是过不去啊。” 易九歌不置可否：“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跟过去过不去，因为它已经过去，也别跟现在过不去，因为你还得过下去，你说，是这个道理不？都这么多年了，好多事儿，我早就看淡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她自己过得舒服安逸就行了。” “嗯，算起来，我跟他都十来年没见了，呵呵。” 张帆感叹了一句，突然转变话题：“看新闻了吗？老范肝癌晚期，差不多可以倒计时了。” 第190章 三年 “我不用看，猜也能猜到。” 易九歌抓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抽着：“这能说明啥，斗争很残酷呗。” 张军深吸口气，闭着眸子说道：“是啊，现在回头想想，跟做梦似的，我对不住刘波啊。” 易九歌沉默未语，半晌，才喷了口烟，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老刘他也不是不懂，他既然选择了站在那个位置上，那肯定就对自身的处境有预料的，这怪不了谁。” “唉，前几天跟马总聊了许久，他劝诫了我一句话，你知道是啥吗？” “你说，我听着。” 张军目无表情地说道：“他说，我们亚联的企业家啊，都是有原罪的，不是在监狱里，就是在去监狱的路上，呵呵。” 易九歌微微一笑，问道：“今天怎么了？怎么净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有点想我儿子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 闻言，易九歌眉头一皱，没吭声。 张军扭过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呢？” 易九歌捏了捏鼻子，耸耸肩：“大哥，这是你的家务事，我聊啥？” “真的一句话也不说呢？”张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我猜猜昂。”张军抽了一口雪茄，微笑说道：“你儿子也在公司，现在也进核心层了，你之所以不说，是不确定我的态度，同时呢，也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我如果把张帆真的接过来，那必然在公司内部掀起很多波浪，这涉及到内部派系和站队的问题，也关乎每一个核心和元老的切身利益，对吧？” 易九歌摊了摊手，无语道：“我想说的，你都说完了，那我还能说啥？” 张军一笑，“哈哈。” “不过军哥，有些事儿，我劝你还是慎重一点。”易九歌吸了口烟，说道：“首先是嫂子和嫂子那一派系肯定会有抵触和反弹，我不是说嫂子的坏话昂，而是毕竟她那一脉现在队伍也很庞大，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这是一个集体团队的利益，这是你第一个要想明白的点，第二，除了嫂子，还有浩文那一脉，浩文虽然没有子嗣，但他婆娘那边，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公司，君豪能走到今天，浩文功不可没，浩文如果没处理好，我说句难听的，我就担心，你这储君没立起来，公司首先就分崩离析了。” “第三，除了浩文那一脉，还有笔盖那一脉，还有斌子，第四，张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能力执掌这么大的盘子，你心中要有数，军哥，你作为老鹰，不可能一只这么护着他，他总要长大的。” 张军抽着烟，目无表情的听着，没吱声。 易九歌看着张军的侧脸，沉吟说道：“军哥，我个人无所谓，十多年了，尽是吃白饭的，你一句话，我随时可以退，至于我儿子，我生出来的种子，他啥德行我清楚，他一个小比崽子，现在毛都还没长齐，也没那个能力。” 张军托着下巴，看着他，四目相对，张军笑着问道：“九歌，那你跟我说说，对张帆，我该怎么安排他？” 闻言，易九歌偏过头，目光看向窗户，说道：“这个……我真没法说，得看军哥你自己的想法，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应该，都是个错。” “呵呵。” 张军微微一笑，笑容略显清冷的回过头，然后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大气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九歌，今晚在我这睡吧？” 易九歌站起身，咧嘴笑着，调侃道：“算了吧，我可没那胆子跟嫂子抢男人哈！” 张军无语，“扯淡呢，她跟臻儿回h省了。” “还是算了。”易九歌揶揄道：“那啥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在你这，我怎么能睡得着哈！” “易九歌，你丫的以后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信不信我打断你狗腿？” 张军望着易九歌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哈哈哈。” 易九歌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拉开房门，下了楼。 两分钟后，张军站在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望着小魏开车将易九歌接走。 “唰” 张军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小周。”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热情的声音：“沃特？得慕天颜了哈？陛下，有什么旨意？” 张军沉声问道：“张帆现在什么情况？” “他啊？在海北呢？嗯……还好吧。” 张军眉头一皱：“还好？还好是啥玩意？具体点。” “哎……怎么说吧，他现在跟几个朋友合伙在整什么药材，这玩意也有点捞钱的，整体还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药材？灰色的？” 电话里，小周沉默一会，点头：“是，而且他整的不小，有陛下您当年的风范哈。” “这哈麻皮怎么净整些不上档次的玩意？”张军破口骂道：“整那玩意一年能挣几个钱啊？咋就脑子这么不开窍呢！” “……其实这也不怪他啊，去年年底的时候，刘总出事了，他差点进去坐牢，现在也离婚了，净身出户，咱们吧……也没给他什么直接的帮助，所以……走点弯路也是正常的。” 张军问道：“海北那边有什么熟人吗？” “你说衙门里的还是？” “圈里的。” 闻言，小周迟疑着说道：“有一个，黄隆你还记得不？” “黄隆？”张帆翻了翻眼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前些年，在一个宴会上，喝过酒。” “嗯，他现在跟小帆在一块，对他……挺照顾的。” 听见这话，张军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他思索一阵，说道：“有机会见下黄隆，跟他打个招呼，好生照顾一下。” “这个不用说，黄隆比猴子都精，他知道怎么做。” “嗯，那先这样。” 说着，张军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军抽着烟，站在窗户边，望着别墅对面那静谧清冷的河畔，幽幽说道：“太嫩了，再等三年吧。” 另一头，半个小时后，易九歌一回到家，立马掏出手机，给自己儿子打了个电话：“宥明，明天一早，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第191章 易宥明 电话里，易宥明一愣：“爸，什么事啊？我跟朋友在夏威y,这边呢。” 易九歌面部肌肉抽动着：“你就是在南极，也得跟我赶回来！电话里不方便多聊！” “……” “就这样！马上买机票！” 说着，易九歌挂了电话。 与之同时，海北，嘉豪大酒店666套房内。 暖色调的套房内，方忠和王佳慧两人一进门就缠绕在了一块。 灯光下，两个人互相索求的影子被投射到了墙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情与欲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八点钟吧，张帆尚未醒来呢，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喂？隆哥。” 张帆拿过手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下，随即接通电话：“大早上的，什么指示？” “你还没醒来呢？” “啊？刚醒。” “洗漱一下，我派人过来接你，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张帆一愣：“谁啊？” “见了你就知道了，先这样，一会见昂！” “嗯。” 挂断电话后，张帆就爬起床，开始洗漱啥的。 黄隆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说好一会见，张帆等了大约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一台奔驰商务就开到了张帆家的楼下。 蹲在楼下门口抽烟的张帆见状一笑，快步上前，拉开门上了商务车后座。 “嗡！” 奔驰商务车没有过多的停留，缓缓倒车。 车内，一身正装的黄隆给张帆甩了支烟，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张帆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沙滩短裤加大背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哎，习惯了，海北这月份，天热…隆哥，要不等我下，我上楼去换。” “算了。”黄隆无语地摇摇头，“人来了就行。” “见谁啊？” 黄隆吐了口烟，看了眼窗外，轻声说了两个字：“贝迪。” “他？？”张帆愣了下，问道：“他怎么来海北了？” “他没来海北，人在金洲，昨晚跟我打了个电话，他点名了要见见你，呵呵。” “见我？”张帆愕然：“呵呵，也对，两个多月了，咱们都交易这么久了，也没见过面。” “嗯。” 黄隆点点头，双手插兜，状若无意的看了张帆一眼，问道：“小帆，来海北这么久，跟家里人没在联系过吗？” 听见黄隆这么问，张帆心里一下子有点警觉起来。 他不太懂黄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或者，他是想旁侧敲击些什么？？ 张帆斟酌着回应道：“没怎么联系，除了有点想我女人和妈之外，我似乎也没啥亲人了。” “那你爸呢？” 张帆脸色一肃，有些冷淡道：“我不想提他。” 黄隆看了眼张帆的脸色，微微一笑，沉吟说道：“小帆，有时候，没必要那么刻板，有资源就应该合理利用，一个运动员，如果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他反而去跟裁判说：我希望公平竞争，给其他人一个机会。这样的人，不能说他讲原则，而是矫情，是傻。” 闻言，张帆眉毛掀了掀，心中却是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他不是傻子，完全听的出来，黄隆这话几乎是明说了。 几乎等于明着说：你有个好父亲了！ 这也证实了张帆的判断：黄隆之所以这么照顾自己，只怕多半是因为张军的因素… 想到这一点，张帆不由得有些颓废。 他以为自己背着双肩包，清清白白的出来，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执拗的的性格，怎么着也不至于混不下去。 可事实上，饶了一个大圈子，发现到头来，还是活在生父的余荫之下。 “我知道了。” 张帆脸色平静地点点头，望着黄隆的侧脸，半晌，突然问道：“隆哥，如果我不姓张，而是姓刘姓王啥的，你会是现在这种态度吗？” 黄隆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帆，良久，轻笑说道：“年轻时候，我干过汽车维修，干汽车维修的时候，每天需要接触不同的客户，如果客户开的是国产平价车，我会给他发支烟，扯扯犊子，如果他开的是高档bba，那我会请他到会客厅喝杯茶，并且留他一个联系方式，这就是区别。” 张帆自嘲说道：“唉，整这么久才发现，原来我这个是国产二手车！” “哈哈哈。” 奔驰商务以稳定的车速行驶着，开车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皮肤微黑，看着挺敦厚的小伙，他给黄隆开了五年的车。 车技稳，话不多。 下午两点，黄隆和张帆两人就到了金洲。 另一头，海北大学北校门门口。 穿着清凉的王佳慧神色不悦地一边往停在校园门口对面的顺丰快递车走，一边语气不满地冲穿着棕红相间条纹短袖的快递制服的小哥说道：“不是叫你放门卫室吗？非得叫我出来？？” 快递小哥勉强一笑：“这个是贵重物品，万一遗失了，很麻烦的，我们也很为难的…” “什么贵重物品啊？谁送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王佳慧瞪着柳眉，上前去拿快递小哥手中的包裹。 而就在她上前两步，靠近快递小哥的时候，突然脸色微变。 她感觉这个快递小哥很眼熟！！ “嗯？是你？？” 王佳慧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快递小哥。 眼前这个穿着快递logo的快递员赫然就是昨天撞了她的那个青年！ “呵呵，好巧啊？” 快递小哥咧嘴一笑，打了个招呼。 “巧什么巧？别跟我套近乎！” 王佳慧撇撇小嘴，心说一会肯定给你差评！ 而就在这时候。 “嘎吱！” 一台尼桑面包车突兀停滞在门口，停在快递员边上，距离王佳慧更不到两米！ “咣！” 车门推开，两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下车，一左一右，瞬间将王佳慧夹在中间。 紧跟着，在王佳慧惊惧的目光中，她被这两个青年半拖半拽的拉上面包车。 “嗡！” 十秒钟后，面包车离去。 中午时分，天气燥热难耐，校门口的行人也少，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门口发生的这一幕。 第192章 贝迪 快速行驶的尼桑面包车上。 “你们要干什么？？” 之前还颇为蛮横刁钻的王佳慧此刻浑身都在颤抖，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地看着车内的三四个腰大膀圆的男人。 副驾驶座位上，苗仁风叼着烟，头也没回：“听说你是海北大学的交际花，一晚上的价格能有五位数，是不？” “什么交际花？？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佳慧脸色惊惧，不停地挣扎起来，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惊叫：“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老公是谁！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让我老公知道了！过不了三天！你们全部得被丢进金沙河！” 车内，一名满脸横肉的青年揶揄道：“你相好是方忠吧？好牛比呗？” 王佳慧一愣，心凉了一截：“你们知道？知道还不放了我？” 苗仁风冷冷说道：“据说，方忠为了包养你，两年在你身上的花费不下三百万？” 听见苗仁风这话，王佳慧如同在大冬天被人浇了一盘冷水，从头凉到脚！ 对方居然知道方忠！既然了解方忠是啥人，还敢绑架自己！ 这很明显，意味着对方根本不怕方忠，甚至很可能就是奔着方忠来的。 王佳慧使劲扭动着身体，声音泛着哭腔：“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求求你们了？放了我？放了我好吗？我就是一个小女人，啥也不知道，跟我没一点关系！” “别扯没用的！我们不为难你，就要你办个事儿！”苗仁风冷眼说了一句，随即掏出手机，调出一则视频录像，然后把手机搁到王佳慧面前：“这个视频你先看看，确认下男女主角！” 王佳慧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视频。 看着看着，王佳慧满脸通红，羞愤欲绝。 视频中的男女主角正是她跟方忠，而且就是昨晚在嘉豪酒店的一夜缠绵。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佳慧满脸通红，差点要崩溃了。 作为一个女人，被拍了这种视频，这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 “不要紧张。”苗仁风冷漠地转过头，盯着王佳慧：“我们对收藏这种视频没有兴趣，我只要你办一个事儿。” “用你的关系和手段，拿到方忠的软肋。” 王佳慧愣住：“什么意思？” “这个软肋可能是他们公司的内部流水账单，也可能是方忠本人的一些私密的，不能见光的事儿，我这么说，能理解吗？” 王佳慧杏眼圆睁：“你们…你们…我这么干，忠哥发现了，以他的脾气，我会人间蒸发的！” “这就看你个人的能耐了。”苗仁风舔了舔嘴皮：“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给了我们想要的，这个视频不会外泄，另外，在你办事的期间，我们可以帮你办好护照，事成之后，再给你拿一百万，你出国也好，去外地也好，随你便。” 王佳慧脸色阴晴不定，表情极度纠结犹豫。 苗仁风冷冷看着她，良久，冰冷说道：“你考虑清楚，我知道你父母都安好，你还有个弟弟，正在上天舟市高中二年级，他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躁动的时期，我想…对这种视频…他会很感兴趣的。” 王佳慧闻言，脑袋嗡的一下，感觉快爆炸了。 她无法想象…这种视频如果被她的父母或者弟弟看见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下午四点，金洲市区，某高档中餐厅内。 张帆、黄隆和贝迪三人餐厅一口靠窗位置吃饭。 贝迪这个人，看上去很显年轻，穿着宝蓝色西服，头发乌黑，脸上和眼角也几乎没什么皱纹，身材匀称，也不显发福，整个人看上去就跟不到三十岁的小伙一样。 黄隆含笑看了贝迪一眼，调侃道：“外界都说你五十了，可我今天一看，你应该是10后吧？驻颜有术啊。” 贝迪往椅子上一趟，双手枕着后脑勺，无语说道：“我大儿子都快二十了…” 说着，贝迪目光一转，看向张帆：“你叫张帆？” “啊。贝总你好你好。” 张帆点点头，忙伸手过去，跟贝迪握了握手。 贝迪望着张帆，揶揄道：“能跟张总一块吃饭，我很荣幸啊，我听蒙远说，你打个电话，我得叫你大哥，呵呵，今天总算跟大哥吃饭了。” 闻言，张帆多少有些尴尬。 他没想到，当初半冲动半吹牛皮跟蒙远说的话，居然真的传到了贝迪的耳中，而贝迪似乎还当真了？ 黄隆不动声色地看了贝迪一眼，心说，恐怕不是你要叫大哥，而是得排着队叫大哥… “哎哎？那啥？”经过这一阵子，张帆也多少有了进步，反应很快的打了个哈哈，同时端起桌上的酒杯：“低调，低调。毕竟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呵呵。” 贝迪眼眸中略含不屑地笑了笑，单手晃着身前的酒杯，随意与张帆碰了下。 “大哥，以后多照顾哈。” 小喝一口，贝迪半开玩笑，半揶揄地冲张帆说了一句。 张帆能听出来，贝迪心中还是有气的。 他肯定是对前阵子蒙远在海北的一系列遭遇不满，而眼下，黄隆就在一张桌上，他不太好把气撒在黄隆身上，所以，有意拿话激自己。 张帆心中略过诸多心思，随即眼神一瞥，正好看见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的餐厅侍者。 侍者是个女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化着妆，身材挺高，得有一米七多，她穿着工作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三杯饮料。 贝迪扭头看了侍者一眼：“我没点饮料啊？” “这是我们餐厅送的。” 侍者轻声解释了一句，旋即将三杯柠檬放到三人的身前。 张帆大多数时候大大咧咧，谈不上心思缜密，更聊不上心细如发，但在某些时候，偏偏又具有常人不及的观察力。 又或许是侍者靠近贝迪，正好与张帆相对，使得张帆有更好的视角与角度的关系。 张帆注意到，侍者端饮料的右手有点粗糙，手的骨骼比较粗大，并且虎口部位，还有一层不算太厚的茧。 除此之外，张帆还注意到，侍者在为众人端饮料的时候，右手在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噔噔噔！” 侍者刚走的时候，张帆脑海里闪过一道电光，脱口冲贝迪和黄隆喊道：“别喝！饮料有毒！！” 第193章 生死难料 张帆这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前面刚刚给三人送完饮料的侍者突然加快了脚步，快走几步后，直接脱掉了中高跟鞋子，一把扯掉头上戴着的假发，冲锋似的，往餐厅外边跑！ 一名穿着同样制服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看着这个侍者，还有点懵逼。 “嘭！” 侍者一把推开女服务员，他力气很大，女服务员被他一推推出两米多远，直接从走廊道摔倒了前台位置。 “哎哎你干啥？” 前台的店员一脸懵地瞪着侍者。 “滚！闭上嘴和眼镜！” 侍者脸无表情地低吼一句，一把推开门，夺门而出。 而同时，黄隆已经将一大口饮料喝下肚了。 “噗！” 贝迪刚喝道嘴里，听见张帆这话，脸色一变，一口把还没吞下肚的饮料全给喷了出来，末了，他右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左手伸进嘴里，使劲的冲喉咙里抠！ “呕！呕！” “怎么回事？饮料有毒？”黄隆脸色有些难看地冲张帆问了一句。 张帆站起身，看了眼已经跑到餐厅外边的男扮女装的侍者，快速回应道：“这个侍者有问题，男扮女装，我之前就感觉有点毛病，刚刚这一喊，他果然跑了！隆哥，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黄隆脸色阴沉，感觉脑袋微微有些晕眩，就这么不到十秒钟，这种晕眩感呈递增的趋势，眩晕越来越强。 不过，他一口饮料已经喝进肚子里，这会儿就是想吐都吐不掉！ “呕！呕！” 黄隆使劲的想要呕吐着，他正想说话，突然之间，身子重心不稳似的，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上！ “唰” 张帆掏出手机，一边拨打报警电话，一边冲贝迪说道：“贝总！金洲你熟，能不能逮住对面，就看你的了！” 贝迪点点头，瞥了眼已经跑到餐厅对面，快看不见影子了的侍者，迅速起身，然后掏出电话：“金宝莱中餐厅！出了点事儿……嗯……这人要跑了，你也别来见我了！” 大约三十秒后，两人挂断电话后，张帆一看，此刻的黄隆已经进入到了昏迷状态，并且，口角有大量的泡沫溢出，额头还有发黑的迹象，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危急！ 餐厅内已经彻底炸了，乱成一锅粥。 从侍者突然扯掉假发跑路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此刻，正在餐厅内吃饭的人几乎都注意到了，已经有不少的食客看了过来，有人掏出手机报警，也有人直接结账离开。 “哗啦” 餐厅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穿着体面的中年，此刻，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一脸难看地直奔而来。 当老板看见卡座边上站着的贝迪的时候，他脸色瞬间黑了，变得相当不自然，他咬咬牙，上前一步，说道：“贝总……” “啪！” 贝迪看也没看，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脸色铁青，指着老板的鼻子喝道：“我朋友要出了一点事儿，你这餐厅也别开了！” 老板脸色阴晴变幻，被当众扇了一巴掌，最终也一句话没敢多说。 “等救护车是来不及了！我送隆哥去医院！” 张帆没理会贝迪他们，脸色有些焦急地说了一句，旋即冲刚从餐厅外边赶来的司机小魏一起搀扶着黄隆，将后者抬进车里。 餐厅门口，贝迪眉头紧皱地冲张帆说道：“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警察马上就来，这边必须有个人主持事务。” 张帆冷冷拒绝了他，随即上了驾驶室，猛踩油门，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此时此刻，张帆心中对贝迪的态度多少是有些不满的。 在张帆看来，贝迪没有第一时间去截那个侍者，而是等到黄隆昏迷之后，才打电话，整个过程似乎有点后知后觉了。 甚至于张帆怀疑，这个事儿是贝迪自己导演的都不一定。 除了对贝迪有点想法之外，张帆更多的还是对黄隆的担忧。 从黄隆表现的迹象来看，他很可能是氰化钾中毒，氰化钾这玩意，剧毒无比，微量就能致死，黄隆现在这种状态，能不能坚持到医院都难说。 幸好，金宝莱餐厅处在金洲市中心位置，这边交通比较便利，附近像生物医疗之类的基础服务建设比较完备，一路上张帆猛闯红灯，只用了不到四分钟就赶到最近的一个医院。 到了医院，一下车，张帆和小魏两人抬着黄隆直奔医院，张帆走在前头，一边跑，眼睛通红的喊：“医生……医生急救！中毒了！” 医院一楼综合服务大厅内，当有医护人员看见黄隆的状态，当时眉头皱了皱，随即联系了急救中心，不到一分钟，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赶来，将黄隆推进了icu。 重症监护室外，张帆嘴唇有些干裂，抓住一名刚从iuc内出来的医生的手问道：“医生，怎么样？我朋友不会出事吧？” “氰化钾中毒，病情很不明朗，目前在催吐和洗胃。” 医生口罩都没摘，匆忙说了一句，转身进了旁边的器械市。 张帆坐在长椅子上，目光望着那标示着正在手术中的icu，眼神中闪过浓浓的忧虑和无力之感。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昨天还在海北呼风唤雨的大哥黄隆这会儿就进了icu，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是未知数。 张帆很忧虑，他在想，万一黄隆真的抢救不过来，那会怎么办？ 毫无疑问，刚刚有点稳定迹象的张帆的这个小团体，会瞬间面临诸多难题，甚至于土崩瓦解！ 张帆很清楚的明白，没了黄隆，就他们这几个半吊子的二五仔，独自面对贾志豪他们，那真的有点不够看的。 时间一直持续到当天晚上七点，黄隆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期，还处在昏迷中，手术室内的红灯一直亮着。 与之同时，海北。 刚从公司内出来，钻进自己的奔驰500，准备回家的方忠接到了王佳慧的电话。 “喂？宝贝？” “亲爱的，下班了吗？” “刚下班呢？”方忠看了眼窗外，示意司机慢点开，一边用轻柔地声音回应道：“刚下班，想我了？” 第194章 演技 电话里，王佳慧嗲声嗲气的回应道：“嗯……我新买的电脑好像坏了，亲爱的，你能过来帮我看下吗？” “骚比！” 方忠在心里骂了一句，说道：“今晚啊，家里的母老虎催了两遍了，不是很方便啊。” 闻言，王佳慧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哦，那好吧，我找其他男同学帮我修电脑吧。” 方忠一张脸顿时松垮下来，他沉声说道：“你等着吧，我先去一趟家里，八点左右过来！” “亲爱的，你太好了！” “不是我太好了，是我一天不给你打针，你就得给我种青青大草原了！” 方忠在心里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方忠开着车，来到王佳慧的出租屋。 王佳慧租的是两室一厅高档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公寓的装修还是很精致。 公寓内，方忠一进门，就闻见房间内散发着一阵阵比较浓郁的香水味儿，这种香水味对男性有一定的刺激作用。 其实有不少的香水味都带有一定的催q的作用，能使异性的荷尔蒙激素迅速分泌。 方忠在看了眼房间的布局，整个房间窗帘拉着，开着暖红色的灯光，房间的窗台和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心形点缀，在虚掩着的卧室内，还传来了很有节奏的诱惑曲目。 方忠推开卧室的门一看，见卧室内的电脑好端端开着，一点问题都没有，顿时笑了笑，“啧啧，不是修电脑吗？看来是电脑没病，人病了哈？” “哼！” 王佳慧轻哼了一声，步履轻盈的走到厨房，拿来一瓶已经开了瓶盖的红酒，然后给各自到了半杯。 方忠眼神微微眯了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红酒瓶口，静静看着王佳慧把酒倒满。 “生活要有仪式感，”王佳慧媚眼惺忪地望着方忠，抿了一口红酒，娇声说道：“亲爱的，你忘记了，今天是我们认识以来的第六个一百天的纪念日。” “啊？” 方忠有些茫然，眨眨眼，象征性的端起酒瓶，抿了一小口。 王佳慧心中有些忐忑，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往方忠的嘴唇瞄，见后者喝了一小口后，微微松了口气。 “一看你就忘记了，你忘了，我没忘！” 王佳慧撒娇似的说了声，踢掉拖鞋，爬上沙发，像是八爪鱼似的，钻进方忠的怀里，双手搂着方忠的脖子，美眸距离后者的眼睛不到十厘米，他媚眼如丝地盯着方忠，又指了指茶几上的红酒，张大嘴巴：“喂我。” 方忠看了她一小会，随即笑呵呵点点头，“行！” 说着，他轻轻推开王佳慧，伸手拿着茶几上的红酒，含了一口红酒，然后给王佳慧喂了一口。 “我喂你。” 王佳慧喝了一口，呢喃着，翻了个身。 方忠推开她，微微一笑，“宝贝，我去一趟厕所。” 王佳慧一怔，没拒绝。 方忠甩甩脑袋，赤着脚去了洗手间。 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王佳慧听见洗手间门口传来方忠的疑惑的声音：“哎……我怎么感觉头有点——” 话没说完，王佳慧就听见洗手间方向传来“噗通”的声音。 她忙跑过去一看，只见方忠四仰八叉的躺在洗手间门口，呼吸均匀，闭着眼睛，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 “老公？” “老公？？” 王佳慧喊了两声，又试着推了推方忠，但后者并没有醒来。 见状，王佳慧终于松了口气，她盯着方忠看了一会，随即回到客厅，拿起后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在一起久了，方忠的手机的屏保密码王佳慧都一清二楚，只不过，平时王佳慧可不敢真的拿着后者的手机到处翻。 毕竟，她连个侧房都谈不上，说难听点就是小三，毫无话语权。 王佳慧小手手心满是汗水，快速登录后者的微x，然后在微x的收藏和朋友对话里边翻了翻，见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又把目光瞄到手机上的一个百度网盘的app上。 “居然有密码？” 王佳慧登录上去，登录密码是记忆的，根本不用输，但当他点进一个文件的时候，却弹出来需要二级密码的提示。 “还有二级密码？” 王佳慧有些烦躁，想了想，试着用方忠的拼音头两个字母加上后者的生日组合在一块，输入进去，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然后，王佳慧随意点开了一个备注‘代理明细’文件夹，当她看清文件夹的内容后，呆住了。 只见上面有大笔的现金流水账单，并且还有一条条备注，记录相当的详细。 比如……5月23号收到唐维国货款147万，还欠款64万。 再比如……唐维国本月货物滞销，还有60多万的货物没销出去。 再比如，王茂前阵子去了印冬，疑似有直接联系制造商的可能，等等，等等。 如果只看这些数字的话，其实没太大问题，问题是，王佳慧知道，方忠明面上的身份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的。 王佳慧敏锐的感觉到，这些账单有点问题，她转而又点开一个‘备忘录’文件。 正当王佳慧看得入神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方忠冷冰冰的声音：“看完了吗？” “哗” 王佳慧吓了一大跳，吓得手机都丢到了一边，她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看见方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刻正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制式手枪，目无表情地盯着她。 王佳慧花容失色，完全乱了方寸：“老老公，你你你怎么你醒了哈？” 王佳慧挤出一丝笑容，末了，又说道：“醒了也好，我我扶你到房间睡一会。” 方忠漠然看了她一眼：“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王佳慧一愣：“老老公？你说啥啊？我听不懂！” “呯！” 方忠抬手一枪，撞了消音器的枪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音，但是一枪过后，王佳慧沙发边上的台灯直接碎了。 “王佳慧，你的床技过硬，演技不行，你觉得你能迷晕我？你太嫩了。”方忠冷漠说了一句，漫步走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再问一遍，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我……”王佳慧怔了怔，没一会，两眼通红，“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我……老公，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啊，我是被逼的……” 第195章 后遗症 “被逼的？”方忠眉毛微微一挑，看着王佳慧，声音清冷地问道：“具体情况说一下。” 王佳慧眼神中满含惊惧地看了眼方忠手中的枪，浑身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着，她咬着嘴唇，良久，才说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不是去了嘉豪大酒店吗……” 金洲，535医院内。 “蹬蹬” 穿着休闲的铁民和王亚龙两人风尘仆仆的带着几个人上了二楼，然后在黄隆的病房外远远的看了眼，眉头紧皱。 “民哥，龙哥。” 张帆眼睛微红的起身，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王亚龙一脸焦虑地问道：“隆哥怎么样？脱离危险期了没？” 张帆叹口气，迟疑了下，摇摇头：“还没，我听医生说……” “医生怎么说？” 张帆咬咬牙：“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影响神智……” “这么说，隆哥很可能以后成为傻子呗？”铁民脸色不善地看了张帆一眼。 张帆低下头，没解释，算是默认了。 王亚龙烦躁地戳了戳脸颊，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贝迪呢？他那边抓到人了没有？什么说法？” 提到贝迪，张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除了黄隆刚被送进医院来的那会，贝迪过来看了下，呆了十来分钟之外，就没有来过了，也没打电话过来问过情况，态度有点冷淡。 至于贝迪有没有抓到那个化妆的下毒的侍者，张帆也不知情。 第二天，上午十点，海北。 国道上，一台丰田霸道车内，正准备去印冬接货的苗仁风突然接到王佳慧的电话。 “喂？” “我昨晚跟方忠在一块的时候，有所发现。” “哦？”苗仁风眉毛一挑，下意识的踩了脚刹车，随即往右边打方向盘，缓缓停车，问道：“什么发现？” 电话那头，传来王佳慧忐忑不安的声音：“我昨晚跟方忠在一块，我用迷药把他给迷晕了，然后我翻了他的手机，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照片，我感觉这些照片都很可疑。” 苗仁风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什么照片？发过来看看？”、 “我给你发一张吧。” 王佳慧低声说了一句，旋即在微x上给苗仁风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呆在一个装修精致的公寓房子里，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大约四五个巴掌大小的用透明袋子抱着的粉末，同时还有一堆散乱的百元大钞。 在客厅内，还有两三个青年人，不过这些人距离比较远，而且被打了马赛克。 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用钱卷着一叠粉末，像是卷烟似的，神情陶醉，抽着，只不过，由于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这个年轻人的侧脸。 “这是在打k？” 苗仁风一愣，冲爬过来一块看的王成和吴亮斌小声问道：“你们看看，这是在吸k粉吗？” 王成皱眉看了一会，“是不是k不知道，光看这陶醉像是飞升一样的表情，就肯定不是啥好玩意。” 吴亮斌沉吟说道：“是不是k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谁啊？” “对！关键是人！” 苗仁风点点头，旋即嘴巴贴近了手机，冲电话那边的王佳慧问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啊？你这照片整的？模模糊糊的，谁看的清啊？” “我这里还有几张清晰的正面照片。”电话里，王佳慧低声回应道：“我昨天拿到照片的时候，回去想了很久，然后又问了不少人，最后才确定这个人。” “他是谁？” “他叫金秀奇，他爸是市里管城建的一把手。” 车内的苗仁风和吴亮斌三人闻言，心头一震。 三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眼，皆是感觉这张照片有一定的份量。 如果真像王佳慧说的那样，这个金秀奇他爹是吃皇粮的，并且还是带衔的的话，那这份资料就有份量了。 苗仁风目光一凝，沉声说道：“行，把你剩下的几张照片都发过来！” “不行！” 苗仁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跟我还价啊？” “这不是跟你还价，我是个小女生，但不是傻子，万一我把照片给了你，你没删除我的视频，那怎么弄？” 闻言，苗仁风撇撇嘴，冷笑着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不然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呗？或者到公证处咱们公证一下？草！” “大哥，你别逼我，我只想要回我的视频资料！这东西给了你，我在海北上学也上不成了！甚至我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你考虑下我！我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你承担多大的风险管我姬吧事儿啊？我就知道一个理，你必须先把照片给我们！就这么简单！” “你……”电话里，王佳慧声音泛着哭腔，“你别逼我行吗？我就一个女人，咱们当面交易又怎么了？” 苗仁风摸了摸鼻子，既没答应，也没否定，沉吟说道：“晚点给你回复！” 说着，苗仁风挂了电话。 苗仁风点了支烟抽着，看着王成和吴亮斌，“你们怎么看？这个王佳慧要求当面交易。” 王成皱眉思索半天，说道：“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她一个小女人，还没出大学的校园，怎么整起这事儿，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像是在社会上玩的似的。” “不见得吧？”吴亮斌瞥了他一眼：“这不很正常吗？换成是我，我也怕你们拿着我的视频二次要价啊，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种视频挺重要的。” 苗仁风想了想，拿出手机：“我给帆哥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看法吧。” “算了吧。”王成制止了他：“帆哥现在在金洲呢，隆哥被人下毒，至今还没过危险期，他够烦躁的了，别tm一点破事儿就找他了。” 苗仁风一瞪眼：“草！这是破事吗？只要咱们能拿到这些照片资料，很可能就能用这个反过来将军方忠！这不是小事！” 王成想了想：“王佳慧不是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吗？咱们先确定下那个啥来着？那个叫金秀奇的小崽子到底啥身份，到时候在坚定下这张照片是不是合成的这不就完了？” 第196章 懵懵懂懂的吴苗王 苗仁风闻言，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确定了是金秀奇，再确定照片不是合成的，那也就意味着，王佳慧手里是真的有资料的，没有骗自己。 至于王佳慧为什么能这么快拿到这种资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王成和苗仁风他们三个雏鸟根本没多问，也没往深处想。 想到就办，当下苗仁风就把照片通过微x发给了自己的一些朋友，拜托他们查一查这个人。 好在苗仁风他们现在在海北也算有些小圈子，各种乱七八糟的朋友都有一些。 而像金秀奇这样的基层二代，平时生活也很混乱，也不太低调，所以，让苗仁风没想到的是，他查了不到半个小时，还真的有回信了。 有一个朋友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见过金秀奇这个人，说这个人纨绔不堪，他爸是某某某之类的。 苗仁风再把金秀奇他爸的姓名资料啥的，在网上一搜，立马就搜了出来。 “还真的是他哈！”苗仁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王佳慧这还是有把刷子哈，办事儿这么有效率。” 吴亮斌一笑：“那就给王佳慧回信吧，去印冬接货这事儿，先缓一两天也没关系。” “嗯。” 苗仁风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王佳慧的电话。 电话一通，苗仁风就直截了当的说道：“当面交易可以，时间地点我们来定。” “没问题。” 苗仁风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沉吟说道：“那就早点办完吧，下午三点，在冰河时代旧工厂，你带上资料，我带着视频。” “冰河时代？在哪里？” “……不懂自己问高德去！”苗仁风烦躁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昂！我们没有拿你视频再扯其他的意图，你也别给我们整什么幺蛾子！” “嗯！” 话音落，两人挂了电话。 整个事儿，苗仁风和王成他们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太多，根本没考虑过方忠会不会提前知情这事儿。 在苗仁风他们看来，既然自己手里有王佳慧的视频资料，那这事儿就是十拿九稳的，他一个尚未毕业的小女生根本不敢耍花样。 过度的低估忽略，使得苗仁风他们根本没做过多的准备，就准备了两支枪，没通知张帆，也没跟孔懿说，更没有跟铁民他们说，就三个人，乘坐者苗仁风的丰田霸道，直接掉头，去了冰河时代。 下午三点，冰河时代旧工厂。 这地方众人也不是第一回来了，对这边比较熟悉，众人把车开到旧工厂的一个原广场的中.央后，就给王佳慧打了个电话，通知她，已经到了。 打完电话后，三人也没下车，就在车内唰小视频啥的打发时间，一边等待着。 没过多久，伴随着“嗡嗡”的汽车穿梭声音，广场周围驶来了好几辆面包车。 这些面包车从四个方向，东南西北，每个方向一台，起初的时候，车内的苗仁风他们也没注意，以为是路过来这边玩的，可是很快，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下车！不，开车！不对劲！” 王成看了眼后方和侧方快速驶来的面包车，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拔高了音量冲苗仁风吼道：“这是冲着咱们来的！快撤！” “握草？” 吴亮斌望着疾速驶来的四台面包车，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嗡嗡！” 苗仁风迅速点火启动丰田霸道，望着包围而来的面包车，眼睛微红，一边加大油门，一边翻手从兜里掏出枪。 “轰！” “嘭！” 正当丰田霸道刚刚启动，往前窜了不到十米的时候，四台面包车已经包围而来，包围圈被大大缩小，迎面一台金杯面包车加快了速度，直冲而来。 苗仁风一咬牙，一边猛踩油门，不大方向盘，直愣愣的冲正面驶来的面包车撞过去！ “嘭！” 两台车悍然撞上，面包车被撞的一个漂移，“嘎吱”一下，伴随着刺鼻的摩擦燃烧的味道，车轮在水泥地面上划出道到痕迹，车保险杠也凹陷下去。 “唰” 很快，面包车的副驾驶和后排座的车窗全部降下，随即一支支猎枪搭在窗台上，枪口指着丰田霸道。 “呯呯呯！” 根本没有多余的对白，对方直接开枪！ 顷刻间，丰田霸道的前挡风玻璃就泛起许多蜘蛛纹，这还是苗仁风整的特制玻璃，否则，此刻已经全碎了。 即使如此，不到五秒钟，后边冲过来的面包车的车窗也降下，一只只猎枪探出窗外，直接开枪。 “呯呯呯呯！” 子弹像是放鞭炮似的，数秒钟后，丰田霸道车上就满是弹孔和凹陷，一只车胎“噗”的一下，爆了。 “我尼玛，就你们有枪是不？” 苗仁风双眼通红，把头缩在方向盘下边，一边凭借着感觉开车，同时微微扭头，冲后边的王成吼道：“阿成！崩他！” “唰” 王成在部队呆过，受过正规训练，他此刻的状态看上去要好不少，至少没苗仁风那么慌乱，他相对镇定的把身子贴在座椅上，脑袋躲在车窗舷后边，降下车窗，眼神看了眼前头的左反光镜，思索两秒钟后，迅速攥着枪，手伸出窗外，冲斜后方的一台面包车开了一枪！ “呯！” 子弹精准打中后边一台面包车的右前轮！面包车顿时熄火！ 吴亮斌脸色有些焦灼，他缩着头，一个劲的催促苗仁风：“苗导！快点！加速，踩油门啊！” “尼玛，车胎爆了！” “车胎爆了也得开啊！钢毂照样开！”吴亮斌眼睛赤红：“mmp！不冲出去，咱们三个今天怕是要在交代在这了！” 闻言，苗仁风咬咬牙，微微调转了下方向盘，缩着头，油门踩的轰轰作响，继续开着。 而王成一枪打完，迅速低头，窜到车后排座的右边，旋即看了眼后边的反光镜，依样画葫芦，靠着精准的枪法，再开一枪。 “呯！” 两枪！对面两台面包车爆胎了！ 丰田霸道右侧的一台面包车内。 “应该是那个王成！这比枪法挺准的！” 后排座上，黑瞎子舔了舔嘴皮，冷冷说了一句，旋即不管正在行驶的面包车，径直推开左侧的车门，然后半站着，一只手伸出窗外，攥着一把制式手枪，冲着丰田霸道疯狂开火！ “哒哒哒哒哒！” 瞬间，丰田霸道接近车尾部位的侧面就被打成了筛子。 第197章 被擒 车内，侧窗玻璃都不是特制的，被黑瞎子等人一窝乱崩，顿时右边的两扇侧窗全部碎裂，飞溅的玻璃渣子射入车内，苗仁风和吴亮斌两人的脸也被飞溅的玻璃渣子划破。 苗仁风感觉心都在滴血：“六十多万才买的，我尼玛，这都快报废了！” “咣咣咣！” 后边的面包车接连停车，随后车内冲出来十多个拿着猎枪的青年，黑瞎子冲在最前头，一边快步奔着丰田霸道冲，一边端枪就打！ 这下，连王成也不敢露头了。 “嘭！” 丰田霸道咆哮着往前窜了二三十米，伴随着一声闷响，所在车座位下边的吴亮斌突然捂着鼻子，尖声喊道：“草！苗导！闻见气味了没？油箱被打烂了！” “好像真的是！” 王成仔细闻了闻，一张脸都黑了！ “嘭！” 始终不敢冒头的苗仁风一下没注意，霸道怼在路边的一块竖着的，能有一人多高的石碑上，“噗哧”一下，彻底熄火。 “这下凉了，彻底凉了！” 苗仁风手有点发抖的攥着手里的枪，拉开车门，一边迅速说道：“三个老爷们被一个小女孩给算计了！真tm说出去都丢人！” “呯！” 王成迅速把手伸出窗外，凭感觉冲外边打了一枪，紧跟着还想开第二枪的时候，枪内已经传来空枪的声音。 “哗啦啦” 与之同时，十几个人冲上来，粗暴的拽开霸道车门，在王成还没来得及填充子弹的时候，就有四五把猎枪指住了他的脑袋。 “嘭！” 一名身材中等，皮肤较黑，看上去很敦实的小伙冲过去，一枪杆子砸在王成的头上，冷喝道：“百步穿杨啊？” 王成被砸得眼前直冒金星，眼神阴冷地看了眼黑瞎子等人，没做声。 “全整走！” 黑瞎子冷眼扫视苗仁风三人一眼，抬手冲天空开了一枪，甩了下手，说了一句。 半个多小时后，海北，某会所内。 穿着棕红色西装的贾志豪抽着烟，冲对面的方忠问道：“张帆那几个人都逮住了是吧？” 方忠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帆没在，跟他走的近的那几个人都逮住了，现在被黑瞎子关在城郊八角山那边。” 贾志豪冷冷一笑：“黄隆想扶张帆这几个人上台跟咱们对着干，可这几个人也不是那块料啊，呵呵。” 方忠一笑，附和了一句。 “最近两个月，散出去的货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还不止。”贾志豪脸色阴沉：“之前是咱们压着货，谁听话给谁多点的货，现在反过来了，货都积压在自己手里，散不出去了。” “把张帆拿掉就好了。”方忠点点头：“黄隆毕竟是外行，只要拿掉张帆，他插不进来。” “嗯。” 贾志豪吸了口烟，正想说话，突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鸭公一样，尖锐的，像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贾总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哇。” 贾志豪眉头一皱：“你谁啊？” “呵呵，别管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儿，黄隆不是你对头吗？他现在在金洲535医院里躺着，差不多歇菜了。” “你说啥玩意？”贾志豪一愣，瞪大了眼珠子喝问道：“你再说一边？黄隆在金洲医院？” “信不信由你哈！再见！” 对面没多聊，说了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挂了电话。 而贾志豪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旁边的方忠也隐约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他一脸惊愕地问道：“没搞笑吧？黄隆要死了？真的假的？谁干的？” “不清楚，是不是恶作剧都不确定呢！”贾志豪深吸口气，说道：“黄隆盘子大，目标大，这么多年了，得罪一些人也很正常。” 说着，贾志豪停顿了吸，他思索片刻，说道：“方忠！你立马找几个人，去金洲的535医院看一眼！确定黄隆是不是在那！” 方忠应道：“明白，我马上去办！” “呵呵！”贾志豪咧嘴笑了笑，神情非常愉悦和放松：“今天接连有好消息啊！如果黄隆真的要死了，这对咱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不但可以直接将张帆这几个小丑扫出去，还能吞了黄隆的产业。” 方忠也笑了。 两个小时后，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金洲535医院。 张帆脸色焦虑的从黄隆的病房内出来，搓了搓脸蛋，坐在病房外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各种手术啥的是做完了，但直到现在，黄隆都还没醒过来，或者说，他的意识，还处在昏迷状态。 张帆匆匆进去看了眼，但没能跟黄隆说上话。 此刻，张帆的心情是极度烦闷的。 总是会不可控制的去想，万一黄隆真的没了，或者，变成傻子了，那咋整？ 去印冬走货的这条线还能维持吗？ 拿什么去跟贾志豪扳手腕？ 张帆不知道，很忐忑。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张帆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电话，他皱着眉头，想也没想，直接挂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刚挂了没到十秒钟，对方又打了过来。 张帆接通电话，压抑着火气，问道：“你谁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张帆？我是方忠！呵呵，我听说，你想搞我呢？” 张帆沉默。 “呵呵，直接跟你说吧，你那几个小兄弟，现在都在我这呢！” 张帆一愣：“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呢？那你们这兄弟感情也不合格啊！”方忠冷冷一笑：“苗仁风有一个，还有个叫王成的，还有吴亮斌！这三都是你哥们吧？呵呵！现在都在我这，你要不信，我给你送点他们的‘信物’啥的，比如，送给小手指，你看咋样？” 闻言，张帆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他立马挂断电话，试着给苗仁风和吴亮斌以及王成三人打了个电话，但无一例外，全部打不通！ “tm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张帆十分烦躁的骂了一句，硬着头皮，又回拨了方忠的电话：“你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那全部取决你的态度！”方忠一字一顿说道：“我要你老老实实的，立马一个人回海北来见我！” 第198章 有多高 闻言，张帆眼神微微眯起，说道：“见面可以，但我得先跟我兄弟通话！” “可以！等下！” 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苗仁风充满羞愧的声音：“帆哥，是我对不住你！” 张帆沉声问道：“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电话那头，一个地下室内，一只手被铐子铐住，鼻青脸肿的苗仁风吐了口带血的痰，“没有，我们都耗着呢！” “那行，心放宽，还有我呢！” 苗仁风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才声音低沉的回应道：“帆哥，要不然你别管我们了，我们三个大活人！我就不信了，方忠这个grd敢把我们三个大活人都给崩了！” “这屁话就别说了，事儿都已经出了，说这个没什么意义！别担心，啥事儿都没有！”张帆神情放松，说道：“你们就好好瞪着就行，行了，多的不说了，把手机还给方忠！” 十几秒后，苗仁风把手机还给了方忠。 张帆思索一会儿，沉声说道：“见面哭，什么地点？” “冰河时代，今晚凌晨一点！” 张帆眯眼想了一会，“行。” 挂断电话后，张帆翻找着通讯录，拨打了铁民的电话。 但让张帆意外的是，电话打过去足足二十多秒，铁民才接通电话：“喂？”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民哥，帮个忙呗，方忠约我了，我几个兄弟现在被他们逮住了，他约我今晚上在冰河时代旧工厂见面……” 闻言，铁民沉默半晌：“事儿我知道了，但是现在隆哥住院，还在半昏迷中，我也脱不开身啊。” 张帆眉头一皱。想了想说道：“民哥，能不能帮我找找人啊，你知道，我来海北时间太短了。” “嗯。” 铁民应了一声，没再回应。 “民哥，答应了？” 好半晌，铁民用清冷的声音回应道：“张帆，如果不是因为隆哥，我们认识吗？” 张帆一愣：“民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隆哥昏迷，我得陪着，守着！走不开，就这么简单！” 张帆心头一沉，他有想过黄隆出事，他下面的王亚龙和铁民等其他人多少会有些变化，但真的没想过，变化会如此之大。 张帆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好的民哥，我明白了，呵呵。” 挂断电话后，张帆本想再给王亚龙打个电话，但想了许久，这个电话也没能打出去。 他跟王亚龙有点私交，但张帆不确定的是，这种私交能有多少份量，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会和铁民一样。 另外，王亚龙和铁民有点区别，王亚龙已经有些年已经差不多是退隐的状态了。 张帆迈步走到医院的吸烟区，接连抽了三支烟，喃喃说道：“所有的关系都是虚的，还是得靠自身啊。” 十几分钟后，张帆下了楼，打了辆出租车，直接离开。 从金洲到海北的路程并不远，当天晚上，张帆包了一台出租车，连夜往海北赶，大约在十一点多就到了海北。 到了海北之后，张帆并没有直接去往冰河时代，而是先联系了孔懿，去二手车行买了一台二手面包车，随即又准备了一把枪和充足的子弹。 但张帆并没有跟孔懿说具体的事儿。 当然，话说回来，即便张帆啥也不说，孔懿也能猜出来。 孔懿不是傻子，王成和苗仁风三人电话半天打不通了，而张帆原本在金洲，这会儿匆匆赶回来，回来之后，又是拿枪，又是拿子弹的，其目的，不言而喻。 凌晨零点，海北，郊区，某农家院内。 孔懿默默望着动作从容的给枪里压子弹的张帆，吸着烟，声音低沉：“小帆，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如果就你一个人，铁民他们都不帮忙的话，我建议你别去。” 张帆头也没抬：“我不去，王成和苗导他们能自己回来啊？” 孔懿沉吟说道：“他们为啥被方忠抓了，我不知道，但能大概猜一猜，八成是之前琢磨王佳慧的这个事儿出了岔子，而他们现在在方忠手里，三个大活人，方忠也不是神经病，不至于弄死三个人的，换句话说，他们三个在方忠那，暂时是安全的。” 张帆没吭声。 “小帆，你过去，方忠无非就是用王成和苗导还有吴亮斌他们三要挟你，要你退出伊瑞沙这一行，你这次去，毫无准备，不答应也得答应。” 张帆微微垂着头，望着地上散乱一地的烟屁，没做声。 孔懿瞥了张帆一眼，问道：“小帆，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有很多秘密的，不然黄隆不可能那么看重你，而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不用，留着干啥？” 张帆知道，孔懿提的是自己的身世。 其实有关张帆的身世这个问题，不只是孔懿有怀疑和猜测，就连王成和苗仁风还有吴亮斌三人都有很多的联想。 当初因为那个仙人跳的事儿，苗仁风他们就进了警署，后来几乎是没什么波澜的就出来了，紧跟着，张帆就跟黄隆搭上线了。 这中间，更别说张帆在中原电子厂里呆了没两个月就从普工升级到主管的位置了。 这本身就是很不符合常理的，是个人都能猜得到，中间没点故事，肯定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孔懿望着张帆那略显纠结的脸色，问道：“小帆，都这个时候了，别瞒着了，能不能坦白的跟我说……你到底是哪个亲王的儿子啊？” 张帆想了想，自嘲一笑，问道：“孔哥，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大富豪的私生子，这种身份，你会介意吗？” 孔懿一愣，咧嘴笑了：“啥？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有钱不用，过期作废啊！” “那如果那个大富豪明明知道你的存在，但从来没见过你，也没来看过你你妈，对你非常冷淡呢？” 孔懿闻言，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你问这个……我觉得没什么意义，既然是私生子，那肯定牵扯到两个家庭的事儿，有些事儿，不是他能决定的，另外……我听这么一说，这个大富豪似乎段位有点高啊？” 张帆点点头：“是蛮高的。” “有多高？” 第199章 坦白 张帆苦涩地笑了笑：“君豪集团听说过吧？” 孔懿一愣：“啊？当然啊，这么大的招牌，在国内所有私营企业里，君豪能排前三吧？” 张帆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爸是君豪创始人。” “……” 孔懿有点懵地望着张帆，竭力想要从张帆眼中找出一丝开玩笑的迹象，然而他失望了。 张帆的眼里，分明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神情无比的认真。 孔懿有点懵，他是有想过张帆的父亲是国内的某个封疆大吏，或者某个大富豪，但当张帆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孔懿还是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好半晌，孔懿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你这是现实版的豪门弃少啊。” “神tm豪门，我从小没见过他，十多岁的时候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他的存在，并且，后来也没见过他，我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新闻报纸层面。” 孔懿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我挺能理解你的。” 张帆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长舒一口气，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凌晨一点了，我得过去了。” 孔懿沉声说道：“我跟你一块过去，一块干活一块吃饭，我不能每次都缩在后面。” “不用，不是我贬低你，你就不是拿刀的料子，你去了，只能让我分心。” 孔懿脸色一黑：“草！有这么说哥们的吗？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呵呵，行了，我该走了！” 张帆咧嘴一笑，拉开停在院子门口的面包车车门，旋即上车，点火启动。 孔懿拧着眉头望着张帆远去，表情有些纠结，最终也没再跟上。 凌晨零点五十多，张帆再次来到冰河时代旧工厂的广场。 此刻，与周围寂静昏暗的环境完全迥异的是，广场之上，一左一右，一边四台，足足停了八台宝马轿车，清一色的黑色宝马525。 八台车相对排列着，大灯全开，中间留出一条大约有十来米的通道。 方忠、黑瞎子等人都在，他们大约有不下二十个人，簇拥在广场中间，或蹲或坐的在广场上抽烟，聊着天。 张帆的面包车远远就停着了，他怀里揣着枪，步伐不快但很坚定的走来。 当他远远的，望见方忠他们是这种阵仗的时候，心头反而松了口气。 阵仗越大，事儿就越小，因为在现阶段这样一个信息数据化的时代里，很多群体性事件都很容易被放在聚光灯下，而在亚联，官方最头疼的就是群体事件。 群体事件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激发激化社会矛盾，从而给统治阶级带来不安定的因素，在这样的背景下，挑头的，往往没几个有好果子吃，这也是古话里的‘枪打出头鸟’的写照。 广场正中，在人群的簇拥下，方忠蹲在正中位置抽着烟，他老远就瞥见张帆一个人过来了。 待张帆走到了近前，方忠微微抬头，扫视张帆一眼，嘴角含着冷笑：“来了哈？你倒是光棍，一个人就过来了，呵呵。” “不然呢，我给布置两个师的兵力过来啊？” 张帆讥讽似的说了一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来了，张帆也就放宽心态，“我兄弟呢？” “呵呵，别急，既然来了，就谈点事儿，再见你那几个小兄弟也不迟。”方忠眼神颇为阴冷地笑了笑，随即起身，冲张帆招了招手：“过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哗啦” 随着张帆靠近，围在方忠身边的一群人，诸如黑瞎子等人全都站了起来，皆是神色不善地盯着张帆。 张帆视若无睹，迈步走到距离方忠身前不到两米的地方站定，皱眉问道：“去哪？摆这么多人在这，不应该就在这里谈吗？” “这些都是哥们，晚上睡不着，叫出来喝酒的。”方忠目无表情说了一句，随即环视众人一眼，冲黑瞎子说道：“瞎子，你好好招待一下，杰森，佛爷，你们跟我走一趟。” “明白！” 人群中，一高一胖两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点点头，应了一句。 随即方忠冲杰森和佛爷使了个眼色，这两人顿时会意，立马上前一步，脸色阴冷地盯着张帆。 张帆一愣：“干啥？” “搜身！” “我都还没决定去不去呢！” “这由不得你！” 胖胖的，身高一米七出头，大约有一百六七十斤的佛爷冷眼说了一句，随即伸手就冲张帆的衣兜和裤兜搜查而去。 张帆一怔，下意识的就摸住了裤兜里的枪。 “别动！” “唰” 杰森脸色微变，迅速上前一步，身子微微挡在方忠跟前，同时迅速掏出枪，顶在张帆的头上。 张帆也没想过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带走方忠或者崩了他，那根本不现实，神枪手怕也没这能耐。 所以，张帆也就没反抗，任由佛爷搜出了他裤兜里的枪。 在搜身的时候，张帆注意到，这个佛爷居然是戴着手套的。 这让张帆下意识的就警惕起来。 戴着手套能干吗？御寒吗？别开玩笑了，现在是七月三伏天呢。 “我先给你保管这鸟枪！呵呵。” 佛爷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双手戴着一双黑色羊皮手套，说着，将枪丢进了从裤兜里摸出来的透明塑料袋里。 “咣！” 紧跟着，方忠拉开了一台宝马后座的车门：“上车吧，张帆，我亲自给你开车，你应该感到荣幸了，黄隆也没有这种待遇。” 张帆咬咬牙，内心忐忑的上了车。 上车之后，杰森和佛爷两人立马一左一右夹着张帆，并且，明明白白的各自掏出枪，抵在张帆的腰部。 而方忠则是上了驾驶室，启动轿车。 片刻后，轿车驶出冰河时代，方忠一边开车，神情放松地说道：“张帆，直接点聊吧，你那三个兄弟一个零件也没少，人领走，没有问题，但你从此得退出伊瑞沙这一行。” 对于方忠会提出这个问题，张帆早有预料，所以，他脸上丝毫不见意外之色，直接点点头：“可以！” “答应得很爽快哈！但是人的嘴是最靠不住的，” 第200章 两难抉择 留下点东西？留下啥？ 字据吗？ 张帆略有些疑惑，问道：“留下什么？” “呵呵，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忠冷冷说了一句，随即专心开车。 一路上，张帆也没再问，安静等待着，大约半个小时后，方忠带着张帆过了郊区，来到了乡下，七转八拐之后，到了农村的某个没有灯光一片黑暗的小平房前。 这平房周围，也没见到有什么住户，今晚的月光几乎没有，平房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田野里的蛙叫声和夜间不知名的虫子声音，环境很是静谧。 “咣！” 宝马在平房门前停下，然后方忠下车。 张帆被杰森和佛爷两人用枪逼着下车的时候，眼光一瞥，望见平房内的灯突然亮了，旋即房门也打开了。 几秒钟后，一名身材高瘦，穿着背心的青年打着个手电筒走了出来，他拿着手电筒在宝马车前照了照，旋即喊道：“忠哥？佛爷森哥你们来了？挺快的啊！” 方忠点点头，问道：“嗯，来了，人呢，在里头不？” “在呢，看着呢！” “嗯。” 方忠应了一声，迈步就往屋内走。 而张帆也没法子，在杰森和佛爷的逼迫下，只能跟着进了屋内。 屋内，只有一盏百瓦的白织灯，灯光照耀下，张帆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屋内正中.央的位置，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穿着汗衫加短裤的青年双手被手铐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他的脸上满是血污，脸上、脖子上、胸腹部位和大腿都满是被皮鞭抽打过的痕迹，其状堪称凄惨。 而且，张帆还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已经相当的疲惫了，已经接近虚托了，可能好些天没怎么吃饭和睡觉了，加之被痛打过，整个人除了凄惨之外，还显得很麻木。 见到方忠等人进来，这人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旋即又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给你介绍下！” 方忠点了支烟，甚至指了指被铐着的青年，随即目无表情地冲张帆说道：“这人是我们这边销售渠道上的一个滑头，上个礼拜准备高密，向官方揭发的时候，被我们逮住了！” 张帆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个青年，手心满是汗水。 此时此刻，张帆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他大致上能猜得出来，方忠带自己过来的意图了。 偏僻的农村里，没有人也没有光亮，带自己来一个“犯人”被囚禁的地方，能干嘛？ 果然，方忠很快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佛爷，把他的枪还给他！杰森，准备好相机。” “唰” 佛爷见状，立马从塑料袋内掏出枪，递给张帆。 方忠扭过头，目无表情地盯着张帆，一字一顿说道：“枪在你手，这个人，你现在，当场把他给做掉！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张帆闻言，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杀人？当着方忠的面杀人？ 这该怎么破？咋整？杀不杀？ 如果真杀了，那以后咋整？ 哪怕是傻子都明白，如果真的听了方忠的话，把这个所谓的“犯人”给当场崩了，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金森手里时刻拿着录像机和枪，他在旁边录像！如果开枪崩人，那所有的情景都会被录下来！ 这是铁证！ 以贾志豪的关系和社会上的地位，只要他把这样的证据递交上去，再稍加运作，那就是有再大的关系都很难翻盘。 张帆握枪的手有些颤抖，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杰森和佛爷，额头随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杰森一只手拿着摄像机在拍照，一只手拿着枪，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盯着张帆，而佛爷更是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帆，除了这两人之外，之前开门的那个高瘦青年手里也有枪，并且拿枪指着张帆。 一时间，张帆陷入了天人交战。 开枪，苗仁风他们得就，但是从此要推出伊瑞沙，并且，可能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方忠的阴影之下。 而如果不开枪呢？ 恐怕连走出这个小屋子都很麻烦。 如何两全？ 张帆低头沉默半晌，摇摇头，声音沙哑：“对不住！这一枪，我不会开的！” 闻言，方忠蓦然转身，脸色森冷地盯着张帆：“张帆！！我给你脸了是吗？？” 张帆眼睛微红地直视方忠：“忠哥，你在社会上那么多年，你是前辈，你就不能给个体面光亮点的要求吗？我开枪？你这是把我往绝路是哪个逼！” “我是真的给你脸了！！” 方忠冷冷说了一句，抬起一脚，猛地踹过去，一脚踹在张帆的肚皮上。 张帆一个咧嘴，后退三四步，扶着房门才没倒下。 方忠歪着脖子盯着张帆：“草泥马！干的就是走私暴利的活儿，你tm还要立牌坊啊？我没打你，没骂你！已经是给你最大的体面了！你tm回去问问黄隆问问铁民！看看他们手上有多少脏事儿！你再问问你身边的杰森和佛爷，他们身上哪一个是干净的？？” 张帆微微低着头，没吱声！ “泥巴窝里翻了几个滚子了呢！还tm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朵白莲花啊？？现实点好吗？兄弟！” 张帆深吸口气，摇摇头：“我人来了！我也就一个刁民，没身份没地位更没有背景！你要有能耐，你就把我崩了就完事！” “呵呵，你的意思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是光脚我是穿鞋了是不？” 说着，方忠伸手一指身旁的之前负责开门的那个高瘦青年：“麻狗！办他！” “唰” 方忠话音落，麻狗猛冲过去，先是抬手一枪托猛砸在张帆头上，旋即猛地一脚踹在张帆肚皮上！ “嘭！” 张帆被砸得眼冒金星，跟着被一脚踹得踉踉跄跄。 这时候，大佛也动手了，他也猛冲过去，抡起拳头和蹬腿，猛踹猛锤。 与之同时，方忠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嗡嗡嗡”的响，但因为调的是震动模式，此刻又是在“战斗”状态，方忠并没有察觉到。 “嘭嘭嘭！” 大约二十秒后，张帆被锤得鼻孔窜血，一只眼睛肿了起来，仅靠着一只撑在椅子上的手托着才没倒下。 “唰” 张帆双眼通红，趁着佛爷冲过来的档口，他猛地转身，面对佛爷，旋即速度飞快的抬起手里的枪，冲佛爷崩了一枪！ “呯！” 枪响！ 佛爷大腿中弹，“哎哟”惨叫一声，捂着飙血的大腿趔趔趄趄的后退数步。 第201章 极度膨胀的方忠 趁着这个机会，张帆奋力往外冲，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木制房门，趔趔趄趄的跑了出去。 “追他！” 方忠脸色铁青，一把从杰森手里抢过枪，嘴上说了一句，旋即追了出去。 方忠话音落，麻狗和杰森两人也追了出去。 差不多凌晨两点的大晚上，外边也没啥月光，张帆不熟悉地形，一通瞎跑，一个没留神，就摔倒一个沟坑里，满腿都是泥巴污垢。 “呯呯呯！” 就在这时候，方忠拎着枪冲出来，他明显比张帆更熟悉周边的地形，所以追得很快，大步窜出去十几米后，见张帆摔倒沟里了，当下棱着眼珠子抬起强就崩了三枪。 “呃！” 张帆闷哼一声，左腿被流弹崩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黑夜里，看不见，他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 “打中了！” 杰森一喜。 “tm的，到这了，还想跑呢？” 麻狗冷冷说了一句，与方忠，三人大步追着。 张帆被流弹打中后，并没有立马继续逃，而是瘫坐在水沟旁边的一棵树边，舔了舔嘴皮，举起手里的枪。 由于没有月光，对方忠他们来说，张帆的位置是背光方向，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方忠连续崩了三枪，完全是靠运气的。 但对张帆来说，此刻方忠他们刚从房间里追出来，他们处在一个平房内光线的朝光方向，所以，张帆的视野相对清晰不少。 “呯！”“呯呯！” 张帆稍微瞄了一下，旋即开了一枪，一枪后方忠立马倒在地上，捂着腿惨叫。 紧跟着，张帆连开两枪，麻狗和杰森也捂着受伤的腿，在地上打滚嘶嚎。 三枪！ 弹无虚发！ 当然，这不是说张帆就是神枪手，很重要的一个有利条件是光线的问题。 三枪放到方忠三人之后，张帆并没有回头补枪，而是一瘸一拐的攥着枪，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分钟后，张帆已经没了影子，方忠他们几人又追了一小段路就放弃了。 方忠一屁股坐在泥土地上，“嘶”的吸着冷气，骂道：“真tm丢人，这么多人看一个人，还被张帆打伤了四个，人还跑了。” “这个张帆不太识时务啊。”杰森冷着脸回应道：“不过忠哥，没关系，吴亮斌他们还在咱们手里，张帆早晚得回来，下一次！必须让他老老实实规规整整的立正站好！” 一想到苗仁风他们还在自己手里，方忠这才心里好受些许，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医生，但没想到，他手机刚拿出来，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忠见状，一手摸着受伤的小腿，冷着脸接通电话：“哪个？” “我叫孔懿！张帆在你们手里吧？” “孔懿？” 方忠在脑海里想了想，随即冷笑道：“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孔懿森冷地回应：“给你打电话就一个事儿，方忠！你最好不要碰张帆，如果他出事了，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听见孔懿这话，方忠先是一愣，跟着嗤笑起来，他嘲讽似的说道：“呵呵？不要碰张帆？后果？我连黄隆也没放在眼里，你跟我谈后果？咋了？张帆还是皇亲国戚啊？” “算不上皇亲国戚，但也差不多，他爹叫张军！你自己掂量下！” “张军？” 方忠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他也是听过的。 大约是多年以前，那会儿方忠还是个刚刚肄业，在社会上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儿的十六七岁小毛孩。 那时候，君豪的案子在全国都是挺出名的，江湖这个圈子内，不少人都知道，很多少不更事的小毛孩更是拿张军当偶像。 说实在话，方忠是被震撼了一下，但他对于这个消息，是全然不信的。 “呵呵，草泥马！共用一个张姓了不起啊？”方忠揶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方家祖上还出过帝王呢！算起来，我这还是正儿八经的帝王后裔！” 孔懿有点急了：“你tm咋就不信呢？方忠你是不是傻？混了这么多年了！我孔懿有必要用这个事儿懵你吗？有意义吗？” “呵呵，沙比！”方忠冷声骂道：“他爹是张军，我就是张军他爷爷！你让张军过来，我让他给我立正磕头！” 电话那头，孔懿听到这话，眯眼想了想，旋即不动声色的摁了个录音键，旋即问道：“啥？方忠你说啥？” “我说！我是张军的爷爷！”方忠一字一顿回应道：“你叫张军过来！他见了我！得跪下行三个大礼！” 孔懿揶揄说道：“牛皮牛皮，方忠，你咋那么膨胀呢？地球没了引力，你不得飘出银河系啊？”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方忠是一点不信孔懿说的这些话的，更何况，此刻麻狗和杰森他们几个小的就在一旁听着，所以，场面上的话肯定不能太矮了。 “这不是膨胀的问题，而是张军都tm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没步乔家老四的后尘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自从二十多年那事儿之后，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眯着？要我说，他现在还能不能拎得动刀都是个问题！” 孔懿笑了，“行行行，忠哥，我猜你不是什么凡间人士，得是玉皇大帝他亲哥吧。” “沙比！” 方忠骂了一句，旋即挂断电话，跟着又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叫他联系医生。 凌晨四点，海北市内，某私人医院内。 张帆躺在床上，左脚小腿处裹着纱布，脸色略显苍白。 而孔懿则是在旁边陪着他抽着烟，聊天什么的。 孔懿跟方忠通话完后不到十分钟，就接到了张帆的电话，随即连夜找人找车去把张帆接了回来。 “方忠这人，就不是个东西！居然叫我杀人，mmp！” 张帆撇嘴骂了一句，叹口气说道：“可惜，苗导他们还是没弄回来。” 孔懿闻言，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张帆，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候，“嘎吱！”一台雪白的宝马x7停在私人小诊所门口，紧跟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其中领头的人身高一米七左右，五十岁上下，长头发，蓄着胡子，脸型看上去有点尖瘦，他穿着黑西装，神色冷冽，在他身后，还有一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 第202章 借力使力 “唰” 中年撩起门帘，走了进来。 诊所内，除了一个青年男医生外，就只有张帆跟孔懿两人。 见状，张帆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那个中年。 只见中年先是来到门口的柜台处，面带笑容的冲兜里拿出足足一捆钱，直接丢给小诊所的医生。 一会儿后，医生脸色阴晴不定的接过钱，旋即离开了诊所。 “唰” 跟着，中年迈步走到张帆的病床跟前，微微一笑，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立齐，是君豪集团的一个小股东。” 闻言，张帆顿时眉头皱了皱。 听到君豪这个名字，他心里下意识的就有些抵触。 而孔懿看听见这话后，则是心头一动，默不作声的坐在旁边，听着。 张帆则是语气颇为冷淡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周立齐闻言，也不恼怒，微笑说道：“小帆，你对君豪，乃至对你父亲还是有很大的怨气啊。” “怨气谈不上，他是他，我是我。” 真的他是他你是你吗？你知道你一直在你父亲的余荫下过着吗？你知道你最近一年的几乎所有事儿，你爹都一清二楚吗？ 周立齐心想着，说道：“小帆，有些话，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父亲在公司内部给了你三年的考察期，今年是头一年。” 张帆咧嘴笑了笑，语带嘲讽地问道：“考察什么？要我回去继承百亿家产吗？可我就是个刘婵，也扶不上墙啊。” 周立齐眉头皱了皱，轻声说道：“你听我说完，这个考察期呢，是你父亲说的，但下面人都很明白，你父亲是还是相当在意你的，你可能不知道，你最近的几乎所有事儿，我差不多一清二楚。” “我这次来呢，也没别的意思，除了看看你，陪你聊聊天，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决定，如果感觉自己还能应付过来，不需要我们插手的话，我们也不会过问。” 张帆眉毛挑了挑，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有点软了。 他发现，此刻似乎除了向家里人求救之外，并没有其它切实有效的方法。 只不过，张帆有点拉不下脸。 “伊瑞沙这玩意呢，我跟你爸提过一嘴，他也清楚，这一行，挣点小钱还是可以，属于捞偏门，但是风险很大，我不建议你继续干这个。” 张帆没吱声。 “你如果不想赖家里呢，我给你私下给你借点钱，多了我拿不出来，没那能力，但是拿三五千万，给你练练手，还是没啥问题。” 一旁的孔懿听见这话，面部表情狠狠的抽搐了下。 什么叫借点钱？什么叫多了没有？三五千万是一点钱？？？ 张帆也有点无语地看着周立齐，没说什么。 “你好好想想吧。”周立齐沉吟说道：“你父亲除了你，就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所以，不存在什么哄抢家产的问题，而且，他目前身子健朗，镇得住局面，而我们对你的期望呢，不在于能挣多少钱，不管你挣多少钱，那都是小钱，我们只希望你能拓宽自己的格局，强化自身的个人魅力，然后，平平安安的，这比啥都强，你说呢？” 张帆若有所思的望着周立齐，还是没吱声。 而孔懿已经是额头冒黑线了。 周立齐一句，不管你挣多少钱，那都是小钱，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孔懿腿肚子都抽筋了。 孔懿沉默一会，见张帆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旋即冲周立齐眨眨眼，说道：“那个……周叔叔，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帆一愣，下意识问道：“孔懿？你干啥？我先告诉你哈！你别代替我拿主意！！” “我知道！” 孔懿点点头，看着周立齐。 周立齐看了看孔懿，思索片刻，点点头，站起了身子。 旋即孔懿跟着周立齐和他的助手来到小诊所的外边门口。 “聊啥啊？” 周立齐看了孔懿一眼，伸手给他发了支烟，低声问了一句。 孔懿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旋即掏出手机，当着周立齐的面，播放了一段录音。 “我说！我是张军的爷爷！你叫张军过来！他见了我！得跪下行三个大礼！” “这不是膨胀的问题，而是张军都tm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没步乔家老四的后尘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自从二十多年那事儿之后，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眯着？要我说，他现在还能不能拎得动刀都是个问题！” 播放键一摁下，就传出来方忠那极度猖狂且言语间透着浓浓的不屑的声音。 周立齐听完后，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他拧着眉毛问道：“这谁啊？” “方忠。” “那个跟贾志豪玩的小孩？” 周立齐皱眉问了一句，因为他最近比较关注张帆，所以，对贾志豪和黄隆跟张帆的事儿也知道不少。 “是，就是他。” 周立齐淡然笑了笑，问道：“小帆没说话，你这小子，倒是很能使劲啊？” 孔懿挠挠头，眨眨眼，笑道：“他这个人啊，其实心里比谁都想，就是脸皮薄，怎么说呢，就属于那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那种，所以，他没说的话，我就替他说了。” 周立齐微微一笑，点点头，“呵呵，行，一会，把录音发给我。” “哎！好嘞！” 孔懿长长舒了口气，连连点头，眉儿都笑弯了。 随后周立齐返回诊所，又跟张帆唠了会嗑，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乘车离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苏市，君豪总部。 张军难得的今天来公司了，以他的位置，其实根本不用管公司了，每天每时，无数人围着公司运转，只要放权，即使他完全不在一段时间，公司也能正常运行得很好。 在平时，张军很少来公司总部，平均一两个月也很难来一回，就像方忠说的那样，他已经处在半退的状态了。 有句话叫急流勇退，对张军来说，就比较贴切。 而事实上，也正因为他肯放权，所以，乐得清闲的同时，避过了不少的麻烦和牢狱之灾。 总部创始人单独的超三百平的超大奢华的办公室里，张帆喝了杯咖啡，目光看向了办公桌上的一个u盘。 第203章 一个两分钟的电话 “老周这家伙，又琢磨出了啥玩意啊？” 张军喃喃说了一句，他一看就知道桌上的u盘是周立齐叫人送过来的。 周立齐在公司内的股份其实很少，在股东股份排行上起码排三十名之外了，但他的位置不一样，以前为君豪办过不少的事儿，他算是张帆的老友加总助理了。 说话间，张军随手将u盘插入电脑，然后喝着咖啡，点开了u盘内容。 “我说！我是张军的爷爷！你叫张军过来！他见了我！得跪下行三个大礼！” “这不是膨胀的问题，而是张军都tm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没步乔家老四的后尘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自从二十多年那事儿之后，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眯着？要我说，他现在还能不能拎得动刀都是个问题！” 听到这些话，张军怔了下，旋即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又听了一遍。 紧跟着，张军才抬起头，看了眼音频文件下边的一行的周立齐的留言：军哥，这是小帆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说话的是一个叫方忠的小孩，怎么决定，你看着弄哈。 张军看完后，思索不到两秒，旋即莫名笑了笑，轻声自语道：“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啊。” 说完，张军思索几秒，旋即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老梁啊，我是张军……嗯嗯，老了老了，过去的就不提了……帮我个忙呗……恒景地产的……嗯，一个叫贾志豪的……嗯嗯，多谢了哈，你就费点心研究下……嗯嗯，多谢多谢，拜托了哈……嗯再见！” 一个电话，不到两分钟就打完了。 旋即张军躺在椅子上，扭头看了眼落地窗33层下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和云景，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海北，恒景地产公司总部。 恒景地产是贾志豪和吴宗晖创办的，吴宗晖占股没贾志豪高。 吴宗晖这人以前跟贾志豪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两人关系很好，后来，各自有了家庭和事业，关系稍稍冷淡了些。 尤其是最近几年，吴宗晖把产业逐渐往正道上靠，而贾志豪则继续延续着捞偏门的路子，在这一点上，两人之间也是有点分歧的。 恒景地产总部，贾志豪在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一边看着电影，在他旁边，是一名穿着黑色ol职业装的身材脸蛋姣好的年轻女秘书。 贾志豪充分发挥了屈原大大的离骚精神，右手端着茶碗，喝着茶，一边乐此不疲的用左手在秘书身上进行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生命延续的探索。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音传来。 “唰” 女秘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从贾志豪身上下来，旋即整理了下短裙和发梢，走到旁边。 “真尼玛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打搅老子！” 贾志豪脸色不悦地骂了一句，旋即喊了声：“进。” 门一开，贾志豪的心腹刘勃脸色难看地迈步走了进来。 贾志豪一看见刘波那脸色，顿时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他劈头盖脸地骂道：“刘波你是早上吃苍蝇了还是吃大便了？脸色那么难看？” 刘波脸一黑，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冲贾志豪说道：“豪哥……大事不妙啊，我刚刚接到刘处亲自给我打来电话，他跟我说……我们这地产干的几个项目存在手续审批的问题，还说上面对这事儿很看重……” “手续审批有问题？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纳闷啊，但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语气很严肃，还说要严查严办什么的。” 贾志豪闻声一愣，“不可能啊，今年没进贡？” “没有的事儿……年年进贡，进贡的增长幅度远高于gdp增长幅度。” 贾志豪愣了许久，破口骂道：“什么玩意？手续审批有问题？当初不就是从他手里过的吗？啥姬吧东西？哪根弦搭错了才能说这话？草泥马的王八犊子，一年百八十万的雪花银子往兜里装就完了，现在却开始拔屌无情了？” 刘勃脸色很难看，他憋了半天，才迟疑着说道：“豪哥，除了刘处外，吴书记的秘书也给我来电了……他云里雾里的跟我说了乱七八糟一大通，我到现在也没太听明白。” 贾志豪连忙问道：“他说了啥？” 刘勃回忆着说道：“他说了些什么做人要知足常乐，还有要脚踏实地真才实干什么的，还说做人要谦逊，韬光养晦才能成就大业，不能把步子迈太快……最后好像还说了什么……认清现实？？啥玩意我都没明白。” 贾志豪脸色有些难看，使劲的搓了搓脸颊：“这帮人，都是些猜谜专家，没事就喜欢跟你玩脑筋急转弯……” 刘勃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豪哥……你说，是不是咱们得罪人了？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平白无故的，为啥这么整我们？” “得罪谁？”贾志豪搓了搓手掌，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黄隆？现在都快废了，正在医院躺着呢，再说了，我跟他有不少的关系交叉，他如果干初一，我回头就能弄十五，他这么干没意义，是自己找不痛快。” 刘勃闻言，不敢做声了。 半晌，贾志豪才叹口气，神情有些惆怅和憋屈地说道：“……这如果得罪人，得罪的是神仙啊。” 另一头，半个小时后，海北某私人黑诊所内。 方忠和杰森还有佛爷等人在诊所内躺着，而黑瞎子等几个人则是来探望了。 黑瞎子半边屁股挨着方忠的床位坐着，一边狠狠抽着烟，满脸惆怅地说道：“忠哥，你听说了吗？刚刚刘勃给我打电话，说是上面有人看咱不顺眼，拿话点咱们了。” 杰森闻言：“啥时候的事儿？不可能吧，就豪哥在海北的关系和能量，不是说咱们有御赐黄马褂和免死金牌，而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事先没一点风声啊？” “唉，这谁知道呢？”黑瞎子叹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刘勃跟我说，他怀疑是得罪大神了。” 得罪大神？ 病床上的方忠眉毛一挑，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和烦闷起来。 第204章 不服气的方忠 得罪了谁呢？ 方忠一时间有点心乱，他实在想不出得罪了谁，除了张帆和黄隆之外。 而眼下，这两人似乎不太可能。 除了这两人之外呢？还有谁？ 在方忠的潜意识里，并没有把这个事儿往君豪这边联系，因为在他看来，昨晚说的不过只是场面话，当不了真，再者，恒景跟君豪素来没有牵扯，根本就没有交集。 两个多小时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黑瞎子等来探望方忠的人都撤了，小诊所内就方忠和杰森等几个伤号，以及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医生。 诊所是黑诊所，是在当地卫生部门没挂牌登记的，由于诊所所长跟方忠关系不错，在海北也有点关系，所以，有些事儿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坐在药柜前的两鬓斑白的中年医生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冲方忠说道：“老方，快六点了，你们再躺一会，我去外边给你们几个叫几个外卖。” 方忠双手撑着床垫，半坐了起来，笑道：“老陈，这事儿哪用你动手，我叫个人弄就完了。” “不用这么麻烦，就在诊所对面就有快餐店，我过去打个招呼说下就行。” 中年医生老陈随口说了一句，旋即撩起门帘就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 “嗡~” 一台车牌号‘苏’字开头的吉普越野骤然停滞在诊所前，跟着，车门弹开，从车上下来三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中长款风衣的青年。 老陈一看有‘客人’来了，也就没继续往外走，而是在门口顿足，眉头微皱的看着径直往诊所奔来的三个青年。 “这个月份穿风衣？有点意思啊。” 老陈心想，微微左退一步，神情有些诧异地望着快步进入诊所的三个青年。 领头的青年身高175左右，体格健硕，面色冷漠，左下颚部位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他径直进入诊所，环视诊所内的方忠等四个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眼，冷漠问道：“谁叫方忠？吱个声。” 方忠眉毛一挑：“我是？咋了？” “你啊？” 领头的青年抬起头，目光在方忠脸上停了片刻，旋即快步冲过去，一把就揪住了方忠的头发。 而随着黑痣青年动手，跟着一块来的两个青年也是蓦然冲过去，同时伸手拿出枪，直接顶在方忠的头上，同时一只手拽着方忠。 “咋了？” “怎么回事？” “放手！？放手！！听见没？”靠里边床位上的佛爷“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瞪着微红地眼睛喝问道：“你们谁啊？哪条道上混的？” “你来没资格问。” 黑痣青年淡漠回应了一句，一只手粗暴的揪住方忠的头发，右手随手一抬，冲刚起床的杰森位置崩了一枪。 “呯！” 一枪打在杰森所在床位的钢管上，火花四溅，杰森吓得一激灵，当时就没敢动了。 佛爷和麻狗二人也是一怔，脸色阴沉似水地盯着黑痣青年。 医生老陈吓得不轻，此刻已经跑了出去，脸色煞白，眼神惊惧。 他隐约也知道些许房中的事儿，知道方忠谈不上什么正经人，但即便如此，老陈也没真正见过这种一言不合直接拿枪崩的场面。 方忠脸色略显苍白，他头发被揪住，整个人非常狼狈的被人拖着往外走，他舔了舔干裂地嘴皮，问道：“哥们，你们应该想清楚，有没有抓错人，否则就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收场。” “呵呵！” 转眼间，不到十秒钟，方忠已经被黑痣青年揪着头发，拖死狗一样的给拽到了诊所外边。 黑痣青年笑了下，用拎枪的右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跟着，毫无预兆的迅速枪口下移，用枪口抵住方忠的大腿，直接崩了一枪！ “呯！” “唰” 一枪崩完后，另外两人则是迅速脱掉外套，捂住方忠的头和嘴巴，阻止他喊叫。 被外套蒙着的方忠大汗淋漓，牙齿死死的咬住风衣外套，大腿止不住的痉挛着、抖动着。 五秒钟后，方忠被粗暴的塞入吉普后座，紧跟着，吉普启动，扬长而去。 诊所内，佛爷和杰森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惊惧和惊愕。 这次是来诊所疗养的，所以，佛爷他们身上都没有枪。 另外，佛爷也是被黑痣青年展露出来的刚猛、生性的气场给镇住了。 杰森吞了口唾液，脸色苍白地冲佛爷问道：“佛爷，该怎么办？” 佛爷犹豫一会，冷着脸回应道：“给瞎子和豪哥打电话！tm的，在海北，黄隆都不敢这么办事的！” 大约四十分钟后，吉普车载着方忠等人，中途换了个车牌，一路开着，到了海北下边的一个小县城。 乡下，离国道大约有三百米的荒郊野外地里，吉普在这停着，车门开着，大灯开着。 方忠的大腿已经被撕裂的风衣裹住，止了血，但子弹还是留在他的大腿之内，这么长时间，没找医生处理，他这条腿多半是废了。 车内。 黑痣青年伸手在方忠脸蛋上拍了拍，声音清冷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嗬嗬嗬~” 方忠喘着粗气，眼睛猩红，咧嘴笑了笑，声音沙哑地回应道：“知道，我不该跟你媳妇上床！” “呵呵。” 青年无谓地耸耸肩，冷漠道：“你要能有偷我老婆的能耐，你今天也就不会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给我说话了！” 方忠抬头，歪着脖颈死死盯着青年：“你别让我活着回去就行！” “你还有情绪呢？” 青年目无表情地看了方忠一眼，旋即再次拿起枪，抵在方忠剩下的那一条之前刚被张帆崩过的腿的大腿上：“我就喜欢跟有情绪的人玩！呵呵，腿蹬直，别抖！” 方忠闻言，瞳孔剧烈收缩，眼皮直跳。 “嘭！” 在吃一枪，方忠的两条腿算是全废了！ 鲜血直冒，流的车内到处都是。 “啊——” 方忠惨叫着，浑身剧烈痉挛着，黑夜的旷野无垠的大野地里，惨叫声相当的凄厉和刺耳。 青年目无表情的拿着枪，在方忠的脸上擦了擦，旋即淡定回头说道：“虎子，大本，给他丢出去。” 第205章 重新切糕 “好嘞！” 虎子和大本闻言，立马过来，两人戴着手套哦，粗暴的扯拽着方忠，直接将方忠给拽下车，丢到了野地里。 “咣！” 车门拉上，虎子和大本两人上车，跟着没多久，车子启动。 野地里，方忠双眼猩红，微微歪着头，脸上笑着，冲还没开动的吉普车喊：“哥们，山不转，水在转，留个名号呗？” “唰” 吉普后排座的车窗降下，黑痣青年探出头冲外边野地里的方忠瞥了一眼：“我叫刘智，住苏市君豪小苑23号，你随时来，我随时检阅你！” 君豪？ 方忠心头一震，正当他思索的时候，黑痣青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对了，手机在你身边的衣服兜里，打三位数的电话，还是打十一位数的电话，请便哈！走了！” “嗡~” 吉普轰然启动，带着漫天的灰尘，绝尘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在方忠的通知下，黑瞎子赶过来，将方忠抬回原来的黑诊所。 还是那个地方，时间也就过去不到两小时，区别是，此刻的方忠两条腿粉碎性骨折，两颗子弹卡在他的大腿内，近距离子弹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已经将他两条腿彻底干废。 杰森没报警，诊所内外，乌泱泱的围满了人，粗略一数，不下二三十个。 诊所里边，灯火通明，方忠脸色惨白如纸，他躺在床上，感受着没有丝毫知觉的下.身，脸庞在抽搐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人群轰然散开，流出一条通道，只听见有人高喊：“豪哥来了，让让。” “哗啦啦” 当方忠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贾志豪脸色极度阴沉的，大步走来。 贾志豪看了眼病床上的方忠一眼，深吸一口气，问：“谁干的？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 方忠惨笑着点点头，目光瞥了眼屋内围得水泄不通的恒景老熟人，旋即低声回应道：“豪哥……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贾志豪低头想了想，点点头，旋即起身：“瞎子，你们都出去，我跟老方单独谈谈。” “哎！” “好！好！” 众人闻言，没多问什么，潮水般退出房间。 贾志豪脸色铁青，再次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谁干的？是不是黄隆的那个吕利君支人干的？” “不是。” 方忠艰难地摇摇头，惨淡一笑：“豪哥……张帆……不要再碰他了，我们……跟他玩不起。” “……？？？” 贾志豪闻言，一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方忠。 方忠内心极度不甘，却又只能吞下，闭着眼睛，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奇怪，奇怪这个张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之前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人，更奇怪黄隆为什么那么看重张帆……呵呵，昨晚的时候，我才听人说，张帆其实是张军的私生子。” 贾志豪眼神惊疑不定：“张军？怎么可能？” “是真的。”方忠不敢睁开眼去看贾志豪，他沉默许久，声音低沉：“我起初也不敢相信……豪哥……我是罪人啊，我……骂了张军，我骂他拎不动刀，还骂他过来见了我得跟我磕三头……我在想……那个孔懿可能跟君豪的人有接触，有联系。” 听见方忠这话，贾志豪心头十万头草泥马飞过，心在滴血，简直有一种立马扑过去，就地将方忠给掐死的冲动。 他深吸口气，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方，你tm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两个轮的28自行车换到了奔驰500，从20块钱的大背心换到了几万块的阿玛尼，咋就还跟个小孩似的呢……你说你聊这些场面话干啥啊？张军就算再垃圾，那也是成名那么多年的，抛开地位和名望，人家就是用钱，也能将咱们给活埋了……” 方忠惨笑着，一声未吭。 “算了，事儿都过了，两兄弟，不聊这些。”贾志豪叹口气，目光紧紧盯着方忠，问道：“对这个张帆，你怎么看，咱们该怎么跟他接触？” 闻言，方忠木木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良久，深吸口气，说道：“地产黄了就黄了，伊瑞沙在海北的市场……咱再割掉一半，让给张帆，他愿意在这行呆……对我们也是好事儿。” 贾志豪眼睛微红，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半晌，贾志豪抬起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老方……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你心里真的没一点想法了吗？你不会怪我没能给你支持吧？” 方忠摇摇头，怔怔说道：“不……钻石打星耀，运气好还能赢，钻石打荣耀……那没有悬念……豪哥……我不能让自己死后你还戳着我的墓碑骂我……” 两天后，张帆所在的海北的某个小诊所内，贾志豪开着一台极为普通的大众cc独自前来，进了诊所。 诊所内，就只有张帆和孔懿加医生三人。 由于吴亮斌和苗导还有王成都还没回来，而张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当张帆看见贾志豪进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眉头一皱，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我没有恶意，我一个人来的。” 贾志豪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看了眼药柜前的医生，轻声说道：“老弟，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张帆单独谈谈。” 说着，贾志豪从兜里摸出一沓钱搁在柜面上，“拿着吧，出去买包烟抽，我没有别的意思。” 医生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张帆。 孔懿眯眼想了下，点点头，“嗯，老葛，你出去透透气吧，没事儿。” 医生点点头，离开了。 当医生离开后，贾志豪拉了一条凳子，在张帆床边坐下，深吸口气，正色说道：“你那三个朋友，马上会到家，黄隆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另外，伊瑞沙在海北的市场，你我平分。” 张帆愕然，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贾志豪，你啥意思？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是吗？” 贾志豪脸一黑，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你可以当做开玩笑，咱们用实事儿说话就行了，你就等着看下，十二点之前，你那几个小兄弟，肯定来这里跟你会面。” 公告：通知 对不住各位……这本书写到这里，是一个阶段性完结，也是一个终点性完结。 阑尾了，太监了，沙*作者，作者是个250，作者头上呼伦贝尔大草原…… 骂吧，随便骂，一切不牵扯家人的骂我都接受。 之所以完结，一句话解释吧……理想再美，终究不能当饭吃。 骂完之后，我聊下这本书的剧情大概脉络吧。 首先，在我原本的构想中，张帆还要过两个副本，也就是再猥琐发育两段很长的卷，到了一定程度后，会进入君豪，卷入君豪这个堪称庞然大物的商业帝国的派系争斗中。 争权夺利，人为财死，无口厚非，但我不会把老一辈的人写得太没人性，会重点写下年轻一辈的，会有各种阴谋算计，也有热血柔情。 一系列事儿之后，张帆逐步站稳脚跟，然后执掌君豪，最后王者归来，回到鹤城，这就点题了！ 在原本的想法中，我想着重描写好些配角，比如吕利君，比如庞统，再比如黄隆，就拿庞统来说吧，我希望通过一系列的事件的铺垫，然后爆发冲突，把他塑造成一个报复心极强，冷血、残忍、可怜可悲的同时，在内心深处又有一丝柔软的人。 但是很显然……哎！ 这本书，我不想说感谢……因为，我不配，这是我最失败的一本书，也是最让我羞愧的。 对不住各位读者，对不住我的编辑，让你们失望了…… 我总结了一下这本书，之所以失败，开卷的时候，我是瞄准渠道和新媒体这个方向的，但是很显然，即便我前期已经放快了节奏，但还是不符合新媒体这个快、爽的格调，所以，新媒体测试挂比后，心态有点炸了。 而平心而论，这太少，闭门造车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纯粹写新媒体向的那种战神归来发现女儿住狗窝这种，有点握不稳笔。 实话实说，就前期第一卷的时候，有不少章节的内容写得我自己都一度觉得很白痴。 但偏偏第一卷是我整体预想过的，有过一定构思的，而到了第二卷，我是完全没有大纲的，天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后面章节。 新媒体崩了之后，我又想回到原来的风格，但是……前面的基调就劝退了很多人，后面再写这种，也不是那个味道，在一个，如果写上一本书那种风格的话，还是没有活路，毕竟市场的尺度摆在那。 这本书写完之后，我想好好调整下了，写肯定还会写，但是要有准备，会认真的去汲取营养，然后再动笔。 关于下一本书，我希望是比较纯粹的，或是战神厌倦了戎马生涯，荣耀归来，装x装x装x，或是纯正的社会与江湖…… 再次道歉……求放过……哭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