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自保啊》 第1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深夜。 零星烛火,重重帷幔。 听着外头刀剑相交的劈砍声逐渐零落,李涛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多时,帷幔外的风铃响动。 随即传来丫鬟秋香的声音,伴随着微微气喘道:“王爷,刺客已伏诛!” “下去吧。” “是,王爷,奴婢告退。” 秋香下去了,外面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护卫们来回走动着,泼洒井水,冲洗着残留的血迹。 丫鬟们跟在后头,顺着水流的方向,排成一队,拱起俏臀,把一条长长的墩布平推过去。 再后面是老嬷嬷们,蹲在地上,拿着碎布,专注扫尾。 王爷最不喜血腥味,所以嬷嬷们擦得极为细致,连地砖的缝隙都不放过。 李涛躺在床上,却能将这一切尽收耳内。 一炷香后,外面再次陷入万籁俱寂的宁静。 李涛翻来覆去的,却再也睡不着了。 自打八年前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唐国,李涛就一直没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探索。 唐国是个以武立国的封建王朝,却和华夏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对不上号。 而且武道盛行,门派林立,修为到极致,甚至可以俯视皇权,成为一国之柱的超然存在。 连皇帝都得敬畏三分。 然而遗憾的是,李涛自己却无法习武,诸多名师都无法令他筑基入流。 超凡入圣这条路,他是彻底没希望了。 好在,他生来就是一个皇子。 至少:房子问题是不用愁了。 吃喝玩乐更不需要操心。 三妻四妾的,凭着九皇子的尊贵身份,想来也不难。 唯二美中不足的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像是今晚的情况,已经是这八年来,遭遇的第三次刺杀事件了。 身为尊贵的皇子,自己已经很低调了,好么? 我真的只想自保啊。 像连记忆里那些千古绝句,名言警句全都只能憋在心里,生怕一不小心说出来,就震动文坛,惊动朝野,遭人嫉恨。 至于治国方略、治军大计,他可以不带停顿地哔哔上几个时辰。 是不是纸上谈兵,咱先不谈。 单靠这哔哔的本事,到哪都算得上个人才不是? 可咱骄傲了么? 并没有。 以至于到现在,整个西京城里提起九皇子,都暗自摇头。 那就是个纵情声色的纨绔。 成日里除了弹弹小曲,逛逛勾栏,连马都不骑,半点志向都没有。 叹着气,李涛起身下床,黑暗中的秋香立刻拨开帷幔:“王爷,奴婢伺候你穿衣。” 匆匆赶来的丫鬟因为神似记忆里的那个著名丫鬟秋香而得名。 自从得名之后,这丫头就全盘包下了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还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暖床的任务。 可惜当初年纪太小了点,被李涛直接轰下床了。 如今几年过去,秋香这丫头彻底长开了,短小亵衣下的身段,曲线动人。 可这丫头绝口不提暖床这事了,让李涛好一阵郁闷。 咱是二十一世纪文明世界穿越过来的好男人,也不好干那强迫人的脏事呀。 被王爷这么盯着看,秋香自己也忍不住浑身发热。 那感觉甚至比刚才拦截刺客时,还要热血上头。 深秋,夜凉如水。 秋香身子热归热,但她没忘给自家王爷披上一件大氅。 可王爷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刚看得眼红心热的,大氅是无论如何都穿不下去的。 秋香顿时急了,“王爷,奴婢这就给你熬晚姜汤来驱驱寒。” 李涛当即拒绝了:“不用了!” 自己这一肚子邪火的,喝姜汤那不是火上浇油么? 早上吃姜胜参汤,晚上吃姜塞砒霜。 这丫头,总是不知道活学活用。 “取本王的古琴来,你为本王吹箫助兴如何?” “奴婢遵命。” 秋香急急去穿衣取琴,李涛这边也没闲着,刚出正房门,发现小昭正守在门外。 当然,这个小昭也是李涛亲自取得名。 算是对前世的一种缅怀纪念了。 “莫非王爷又要半夜抚琴?” 小昭急急跟在李涛身后,什么话都敢问,胆子比秋香打多了。 当然,李涛也不会为这点事跟下人们计较:“兴之所至,不吐不快。” 小昭当即兴奋道:“那太好了,小昭愿为王爷舞剑助兴!” 李涛欣然道:“好哇,那本王可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进步了。” 盏茶功夫。 院内的六角亭里,烛火通明。 隐藏在暗处的护卫们全都眼巴巴地看向这个方向。 王爷抚琴,在整个齐王府那是甚大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的。 至于像秋香和小昭那样,够资格为王爷助兴的,更是受益甚足。 一想到这里,胡子拉碴的护卫们,便恨不得能变成女儿身,侍奉在王爷左右。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成了女儿身,又有几人能落得秋香和小昭这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姿色? 所以这事只能想想,实际并不现实。 唯一现实点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好好感悟,没准能参悟个一招半式。 当古琴的叮咚之声响起,渐进渐急起来,护卫们顿时竖起耳朵,就连别院里的小黑狗都乖乖地闭上了狂吠的嘴巴。 小昭劲装直立,双剑在手。 这一刻,在李涛的眼里,凹凸有致的身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缓慢出窍的宝剑。 待到秋香吹箫成功加入合奏的瞬间,这把宝剑忽地出窍了。 李涛闭着眼睛,享受着美妙的旋律,仿佛听到了金戈交鸣的声音。 而外围的护卫们,更是听得怔怔出神,连被秋夜的露水打湿了面庞都浑然无知。 直到一曲终了。 李涛额头间汗,浑身却舒爽了许多。 秋香立刻递来锦帕道:“这一曲《笑傲江湖》,王爷许久没奏了,似又精进了许多。” 李涛明知这话是拍马屁,却仍追问道:“何以见得。” 结果问得秋香一愣,显然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倒是徐徐步上六角亭的小昭,关键时刻救了场:“王爷,奴婢舞完这一曲之后,剑意愈发精纯。如果现在遇到刚刚的刺客,奴婢有把握在三招之内生擒他!” 李涛饶有兴致地问:“哦,今夜那刺客几流水准?” “奴婢和秋香一致认为是二流里的高手,距离一流已然不远。” “这么说来,小昭你已晋级一流高手行列?那秋香呢?” 秋香相对就内敛多了,闻言只是羞涩地点点头。 结果李涛不仅没有丝毫高兴,反而自怨自艾地叨咕道:“本王这是造的什么孽,本来只是想把你俩培养成文艺女青年,没事陪本王弹弹琴,跳跳舞。” “……谁能想到,生生把你俩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培养成一流高手了……” 说完,李涛背手回屋了,留下俩丫鬟仓皇下跪,久久不起。 第2章 王府老规矩 琴箫合奏一曲后,李涛睡得极为安稳。 以至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起来后,发现秋香没像往常那样知冷知热地伺候,李涛心下正疑惑着,难不成是被自己那番话寒了心? 结果一推门,才看到俩丫头正跪在门外,身形笔直。 “你们这是干什么?” “奴婢知罪,请王爷责罚。”俩丫鬟拜倒在地。 看得李涛哭笑不得,“何罪之有?” “要我说,你俩跪了一夜,坏了身子生了病,让本王掏钱给你们找郎中看病,那才是有罪!” 小昭看了秋香一眼,一副早就料到会如此的表情。 其实自打武道入流之后,这种秋露之寒早就对她们没什么影响了。 结果到了如今一流境界,王爷还总爱那这事说话。 “行了,起来陪本王吃早饭。” 秋香这才一喜,提着裙摆匆匆起身,和小昭紧跟在李涛身后,直往偏厅而去。 说是陪王爷吃饭,可实际上只是在旁边伺候着。 李涛不是没让她们坐下一起吃过,可这个世界的上下尊卑,几乎是刻到了骨子里头。 强令要求她们照做,反而会害了她们。 今儿早饭是小汤包,外加豆腐脑儿,还有豆浆这样的副产品。 李涛只挑了一笼小汤包和一碗豆腐脑儿,就够了。 总不能如今衣食无忧了,就胡吃海塞了。 到头来,真吃出个肥胖症、三高什么的,这个世界还真不好治。 小汤包鼓鼓囊囊的,汤汁浓郁,戳破一个小孔,对嘴一吸,既香又烫,入嘴即化。 “吴嫂啊,你这小汤包做得越来越地道了。赏!” 一直候在旁边的吴嫂美滋滋地道:“谢王爷,都是王爷教得好。” 李涛点点头,“通知香满楼的大厨老赵,叫他过来好好跟你学。学好了,咱们香满楼又多一道招牌菜。” “是,王爷,奴家告退。” 片刻后,八仙桌旁没了别人。 小昭这才禀报说:“经昨夜王爷点拨,王府护卫中又多了三名二流高手。” 实力强了是好事。 可李涛作为低调的王爷,却不能只考虑眼前。 “老规矩,二流高手集中起来抓阄,谁抓到谁出去跑船。” “是,王爷。” 李涛吃了一大半,剩下最后一个汤包,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才想起来一直被关在别院的小黑。 小黑是一条狗,因为特别有灵性,被李涛一眼看上了,从此飞黄腾达,连吃早饭都能和王爷一起吃了。 “小黑呢?” “下人们说是从昨夜叫过之后就一直昏睡,叫醒了也蔫了吧唧的不吃。” 李涛夹起最后一个汤包,“那就让它睡吧。” 反正猫一天,狗一天的,也不至于真把一条小狗弄得跟自己同等待遇了。 就在这时,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公孙先生等了一个时辰,彻底生气了,说是要到贵妃那儿去告状。” 这下连秋香和小昭都慌了。 换做其他人,俩人还敢以自身武勇护佑王爷。 可是对于贵妃娘娘派来的老先生,那谁也帮不上忙。 “怎么办呀,王爷?” 李涛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慌什么慌,又不是没告过状。待本王去会会公孙老先生!” 结果俩丫鬟急忙跟在身后,又开始担心另外的事儿了,“王爷,有话好好说,可千万不能跟公孙先生胡来啊!” 李涛猝然转身,差点和俩丫鬟装了个满怀道:“本王是那样人么?” 换来秋香楚楚可怜的目光,和小昭似笑非笑的语气道:“王爷忘记上回把公孙先生气得背过气了么?” 李涛不由怀念,“那回连着清闲足足一月,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和俩丫鬟有说有笑的,便来到了前院里。 一路上,家丁护卫不少,见到李涛纷纷施礼。 李涛却没那么多功夫搭理,但却不妨碍护卫们看向王爷那崇拜而又尊敬的眼神。 不多时,七拐八绕地来到文运殿。 公孙济已经吹胡子瞪眼地背对屏风而坐了,旁边立着位和李涛身高相仿的伴书魏无忘。 李涛连忙上前见礼,“见过公孙先生!” 虽然他有些烦这个世界的老夫子,但是尊老爱幼的礼貌,咱还是有的。 “王爷可知,现在是何时辰了?”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考的? 李涛毫无压力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那是他两年前设计出来的产品,如今已经畅销整个唐国,甚至远销西境大夏国,乃至于北境的胡国。 至于南境的那些蛮子,他们不需要这个。 “巳时三刻。” 话音刚落,公孙济啪的一声,戒尺重重地打在紫檀木桌面上。 听得李涛下意识地心疼。 这种质素的紫檀木,在上辈子的世界里,那可是价值连城。 只是不知道为何如今这个世界,却是生的遍地都是。 果然是物以稀为贵。 “王爷还知道已经巳时三刻?再过两个月,王爷就要纳妃成家了。难道王爷打算成家之后,还像现在这样,成日里流连勾栏,不务正业么?” 这话李涛就不爱听了,“敢问公孙先生,本王怎么不务正业了?” “自打七岁出宫开府至今,阖府上下几百口人,不也没饿着累着,活得挺好么?” “再有那文工阁、香满楼、百花楼,没有本王的捧场,该有多黯然失色……” 话未说完,公孙济便气急败坏地敲桌子、瞪胡子道:“齐王!!!” “敢问王爷,对半月前大夏国重兵叩边怎么看?又有何应对之法?” “西南边境的南蛮作乱,又有何良策?” “……” 面对公孙济问出的一连串问题,李涛直接来了个一推四五六,“那都是太子和秦王考虑的事,本王操哪门子闲心?” “而且就算太子和秦王都没办法,那不是还有英明神武的圣上么?圣上有国师辅佐,加上宫里的大宗师坐镇,稳坐钓鱼台,有的是功夫应对这种边境争端啦。” 公孙济又上头了,“你……你……你……,白费贵妃娘娘的一片苦心哪……” 说着就对着皇宫方向跪下呼号道:“贵妃娘娘,老朽无能呀,老朽无能!” 第3章 文工阁 公孙老儿拿李涛没丝毫办法。 李涛同样拿老头儿没任何办法。 俩人只能这么干耗着,直到公孙老儿的耐心耗尽,一番哭嚎,也便算是有所交代了。 所以一看这熟悉的戏码再度上演,李涛便给了魏伴书一个眼神。 剩下的事情,就教给这位从九品的小官了。 离开文运殿,李涛一边吩咐小昭备车,一边问秋香:“母妃真的打算为本王纳妃?这事还有没有法子再往后推推?” 秋香俏脸羞赧着回道:“王爷,纳妃一事,贵妃娘娘这回说什么也不信你了。更何况,王爷都推了好几次了。换做其他王府的,都纳了好几房了。” 李涛摇摇头道:“本王文的不行,武道也始终难以入流,就这么纳妃了,岂不是永远都没机会了?” “王爷,武道入流和纳妃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谁说的?”李涛煞有介事地道:“我曾经看到过一本古籍上记载,以童子之身入流武道,将来能够走得更远。” 秋香听得半信半疑,不知怎么滴,就忽然状若桃花。 原来王爷对我俩始终不屑一顾,是藏着这一层打算呢? 哼,公孙老先生居然敢说王爷不务正业,王爷明明在暗暗努力着呢! 上了马车离开王府,李涛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睡到日上三竿,可这精神头总觉得还能再养养。 看来昨晚那琴箫合奏的一曲,着实太过耗神了。 秋香也跟着一言不发,却暗中警惕。 相比之下,小昭就放松多了,甚至还压低声音跟秋香闲聊天起来了。 “我终于知道王爷当初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开府了?” 秋香看了她一眼,没接茬。 但不妨碍小昭自顾自地往下聊,“这里人气旺啊,你看这周边的唐国百姓,对咱们王爷多尊敬呀。” 说到这里,秋香终于忍不住了:“王爷仁义,对他们本来就好。” 这话小昭并不反对,她的重点明显在别处:“你没见过北城的十王府巷么,大半天的都能冷清死个人哩,一点人气都没有。” “哪像咱们现在,每次王爷坐车离开,这些百姓全都在夹道欢送呢!” 李涛终于憋不住了,“傻丫头,他们那是再给本王让路。当然,如果本王露面,他们还这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秋香不解,暗自琢磨。 小昭不明白,当场就问:“为什么?” 李涛立刻得意满满地道:“那肯定是仰慕本王的颜值呗!” 俩丫头噗嗤一声,异口同声地笑起来了。 马车穿过东城坊市,沿着横贯东西的上京大街,来到纵横南北的朱雀大街上。 作为西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朱雀大街的名声享誉四海内外。 来了西京城,不逛朱雀大街,等于是白来一趟。 而逛了朱雀大街,却不去文工阁,等于没有灵魂。 搁后世,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网红景点。 这样的网红景点,李涛每天都去打卡。 这是作为纨绔王爷的必备科目。 走进文工阁,李涛龙行虎步,就像到了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绝对是纨绔本绔了。 “见过齐王!”尉迟将军家的二儿子尉迟冲隔空拱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齐王真是愈发英明神武了!”兵部周尚书家的小儿子周弘吉更是夸张,听得李涛甚至以为,这家伙分明是想构陷自己。 毕竟皇帝老儿最忌讳别人比他英明神武了。 李涛一路不停地回应着各种寒暄,直到走进专属包厢坐下来,方才清静下来。 一边享受着秋香把葡萄剥好送到嘴边的伺候,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戏台上的歌舞。 只是这文工阁前阁就是个大舞台,上演的也都是常看的曲目。 有点样板戏的味道。 也就图个场面和热闹。 若是能够通过打赏,成为后阁贵宾,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不仅可以亲自点映节目,而且能和文工阁的姑娘们近距离接触。 有点专属小剧场的味道。 所以李涛刚看了一会,就觉得腻歪:这一出昭君出塞已经看了太多遍了。 随即努了努嘴,小昭便像往常一样,叫过阁内小厮,扔出一大叠银票。 不多时,下方的戏台上边传来唱喏:“齐王千岁打赏一千两!” 全场一阵轰动,随即议论纷纷。 尉迟冲扭头对着周弘吉讥笑道:“齐王每回都打赏一千两,也没见他进过后阁。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周弘吉同样一脸不屑,“谁说不是,连我们几个都得打赏两千两才能进入后阁,更何况他这个名声更臭的纨绔王爷?文工阁的姑娘,毕竟不是勾栏里的戏子。” 场内的议论声,并逃不过一流高手的耳目。 小昭忍不住气愤道:“王爷又被人嘲笑了!” 李涛却浑不在意,“让他们笑呗,反正本王也不会少块肉。” 不多时,全场掌声雷动。 不管这出戏上演了多少次,但是每回随着文大家饰演的昭君出场,总能立刻激发起观众的热情。 这就是享誉四海的文大家魅力所在。 尉迟冲看着怔怔入神道:“周兄,不行咱哥俩凑上五千两,看看究竟能否一亲芳泽?” 周弘吉却格外谨慎,“尉迟兄,银子是小事。但文大家可是圣上求而不得的人,更是被各国皇室尊为上宾,很可能是背后有着了不得的后台。” “所以家父一直约束在下,不许沾惹文工阁和文大家。” 尉迟冲一脸遗憾道:“哎,家父也这般提过。” 精彩的好戏,总是过的飞快。 等到前阁演出结束,随着客流往外走的时候,相约一起去香满楼的尉迟冲和周弘吉,又遇上了李涛。 看着李涛哈欠连天的样子,同为纨绔的俩人,顿时暗自嫌弃,只是面上却还不敢表现出来,顺便邀约道:“齐王,我和周兄在香满楼订了席位,不如一起?” 李涛摆摆手,“多谢尉迟兄和周兄的好意了,在下实在有些乏了,改日改日。” 挥别两个纨绔,李涛的马车绕过朱雀大街,行至文工阁后面人迹罕至的小巷。 这里有一扇虚掩的后门,直通文工阁的后院…… 第4章 刺客缘起 李涛秘密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如尉迟冲和周弘吉所期待的那样,登堂入室,一亲芳泽。 事实上,定位高雅的文工阁并不存在这样的隐藏节目。 氪金再多,顶多享受私人小剧场待遇。至于说一亲芳泽,不存在的。 这一点,即便李涛氪金并不多,也很笃定无疑。 因为整个文工阁,都是他的产业。 而这些,都是建阁之初,他就定下的规矩。 一晃眼,这都七年多了。 遥想着当初建立文工阁,把记忆里的诸多名戏照搬过来,不过是为了挣点小钱,顺便给前世留个小小的念想。 谁曾想,文工阁一经出世,便填补了唐国娱乐产业的一大空白,成为不输于任何勾栏酒肆的火爆产业。 不仅赚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而且以艺术交流的名义,巡演四海各国。 名利双收,又独一无二。 然而建阁至今,李涛最为看重的,并不是整个产业的庞大收益,而是随之发展起来的情报网络——天机阁。 天机阁的崛起,也是随着文工阁的发展壮大应运而生的。 一明一暗,相辅共生。 既保证了文工阁的超然地位,又奠定了艺术本身的纯粹性。 只是一直以来,天机阁都处于蛰伏状态,并不为外界所知。 马车毫无阻碍地进入后院,直抵一处名为芳华小筑的幽深小院。 李涛下车推门而入,同时跟来的秋香和小昭却乖乖地止步院外,全神戒备。 眼见李涛出现,早已等候在院内的宫装丽人盈盈下跪:“拜见齐王。” 宫装女子不是旁人。 正是文工阁阁主文馨芳,那个艳压全场,享誉四海的文大家。 李涛挥挥手,“起来说话,早就说过不用跪了。” 说完,下摆一撩,便率先往里面走。 文工阁前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看起来像个寻常的欢场。 但后门直通的这片芳华小筑却格外清幽了。 当然,寻常人也进不来。 “王爷,如今秋香和小昭的深浅,馨芳有些看不透了。王爷可是又作了什么新的曲子,可否指点馨芳一二?” 李涛端起香茗润了润喉道:“这个待会再说,你先坐下,和本王说说昨晚刺客的情况。” 文馨芳绝美的俏脸上陡然正色起来,“禀告王爷,昨晚的刺客身份扑朔迷离,目前还未有确切的头绪。请王爷再给馨芳数天时间,一定将刺客身份查个水落石出。” 李涛却不满意,“你敢这么说,想必是查到了什么,先说说看。”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这么简单的道理,即便是从心如李涛,也必须尽快弄个清楚。 “是,王爷。”文馨芳蹙着秀眉从袖中掏出一物件,在桌上摊开来道:“王爷请看。” “这是八年前王爷在宫里中毒时留下的物证,而这枚是从昨夜的刺客身上发现的。” 看着红布上的两枚蓖麻仔,李涛的记忆当即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自己刚穿越过来时,正是这个可怜的九皇子身中剧毒而昏迷之时。 要不是他的灵魂及时出现,想必九皇子如今早已化为一抔尘土了。 而导致九皇子历此劫难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蓖麻仔。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蓖麻毒素。 前世里作为fbi和克格勃常用的毒药,想不到在这个世界里早早就被开发利用起来了。 记得当时李涛刚醒过来的时候,顾不上小小的身体承不承受的住,便疯狂地喝了一大筐的生鸡蛋和生牛乳。 不管当时有没有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挺过来了。 如今,这种剧毒药物竟然再次出现了! 李涛顿时觉得寒芒在背。 不找出这个刺客身后的组织来,今后还怎么睡得安稳。 李涛神色一凛,“这么说来,他们有可能是同一拨人?” 文馨芳轻点臻首,坚定无比:“可以确定是同一拨人。接着我们从昨晚这位刺客的身上,找到了一个信物。” 说着,文馨芳再度掏出一块普通的身份牌。 看得李涛虎目骤然一缩:“秦王的人?”随即又摇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呀,本王中毒的那年,秦王也不过十一岁。而且当时他和本王一起用餐,他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 “更何况,大凡刺客都是死士。身上带着这么明显的身份牌,是怕本王查不出来么?” 文馨芳点点头,“这也是馨芳倍感疑惑的地方。” 李涛思忖着问道:“如果秦王发现自己被栽赃,第一个会怀疑谁?” 问题一出。 文馨芳桥脸色变,嗓子不由艰涩道:“太子?” 想到这里,李涛愈发笃定无疑了:“这是个很明显的栽赃,其心可诛。立刻启动全唐国的天机阁情报网,彻查此事,务必要查到刺客身后的组织和指使者!” “是,王爷,馨芳领命!” 伴随着一道长短不一的铃声,两名梳着双髻的女孩,款款而入。 观其姿色,也是上上之选。 只是在文馨芳这个名声斐尔的大家面前,稍逊一筹,但依旧透着含苞待放的新鲜和清幽。 “云霓,云裳,拜见王爷,见过阁主。” 两名女子异口同声地跪伏在地,朗声道。 一听这嗓音,李涛就知道是音律才艺一途的上上之选。 再瞧那身段,更是妙绝。 更何况,这是一对双胞胎,等于双倍的妙绝。 “平身吧。”李涛慵懒地伸手虚拖。 随即文馨芳当着自家王爷的面,对刺客的后续调查,做了详细的布署和安排。 一直听到李涛有些乏了,云氏双姝才齐齐退下。 待到文馨芳回过头来,李涛淡淡地问道:“这俩人就是你物色的接班人?” “是,王爷。云氏姐妹对于韵律的感悟力,出类拔萃,表现力更是超凡脱俗。” 李涛点点头,“嗯,不错。” 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在文馨芳的眼里,一反台上的高傲冷艳,俏脸上一双美眸灼灼,尽是温柔。 “王爷昨夜必是没休息好,让馨芳为王爷推拿一番,也好在这文工阁里补个好觉。” 李涛下意识地摇头摆手,“免了免了,单为你们着想,本王还是不便久留的好。” 第5章 美人情深 面对自家王爷的草木皆兵,走南闯北的文大家却很淡然以对。 “王爷想给外界之人留的印象,不就是流连勾栏欢场的纨绔么?世人虽对我文工阁高看一眼,为文工阁的声乐舞姿而叫好。” “可在他们心底,文工阁也不过是和那些勾栏瓦肆同等消遣之地罢了。” 虽然只是寥寥之惯常话语,可经由文馨芳说出来,便有着催动人心的莫名力量。 听得一向高高在上的李涛也忍不住出声安慰:“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世人皆是平等……” “也只有王爷待我们姐妹如常人一般看待。”文馨芳微微俯身,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低垂的胸口,看得李涛也不由食指大动。 “王爷建立文工阁,给姐妹们以栖身之地。又教会我们出神入化的易容化妆手段,指导我们编排歌舞,才有了今日姐妹们的些微风光。” “可是馨芳和姐妹们一样,即便在台上有再多风光,但在私底下,都当王爷是我们的大恩人。只要是为王爷,馨芳和姐妹们做什么都愿意。” 李涛顿觉自己的安慰有些无力,干脆一挥手:“算了算了,你给本王按按就是了。” 能让两个一流高手做丫鬟,同时让一代大家文馨芳亲自上阵按摩的,这世上,除了自己,恐怕也没第二人了。 就这待遇,别说金山银山了,就算是拿皇位来换,也不换啊。 待到文馨芳那芊芊玉手,按在自己双侧后腰部位,李涛立刻觉得一股暖流从腰眼处和缓涌入,瞬间便流遍全身。 整个人疲惫为之一消,连带着脑筋都跟着清明起来。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也和世人一样,觉得本王常去百花楼纵情声色来着?” 文馨芳噗嗤一笑,李涛虽然没有回头看,仍觉得身后仿若有百花盛开。 “馨芳不敢,王爷爱民如子,才不愿意和无聊的百姓们计较罢了。” “倒是最近馨芳听说另一件事,觉得王爷应该从长计议。” 李涛静静地趴在床榻之上,任由那双纤手在背部游走:“何事?” “馨芳听闻贵妃要为王爷纳妃……” 话未说完,便被李涛懒懒地打断道:“你看你又来笑话本王了,不过消息够灵通的。” “馨芳万万不敢!” “只是觉得这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一招不慎,就有可能给王爷辛苦打下的基业,甚至给贵妃娘娘的地位,带来不利的影响。” 李涛一听这话,下意识地翻过身来:“哦?” 结果那双肆意游走的纤手一下子没收住,直接按到了身前要害上。 文馨芳触电般地收回纤手,兀自继续道:“文工阁这面姑且不提,单就遍布全唐国的香满楼,乃至游走于大江大河之上的漕运基业,都已经成为一股不可轻辱的力量。” “如果被外人得知,王爷悉心打造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形象,怕是要毁于一旦。” “再说贵妃娘娘这边,肯定是对王爷恨铁不成钢的。为此贵妃娘娘一定会为王爷物色个各方面都说得过去的贤妃。” “如此便不得不考虑对方的家世背景,人脉能量。只是这样一来,便极可能为圣上所不喜,从而为贵妃娘娘乃至杨家招来大祸……” 李涛恍然大悟。 历来封建王朝的政治联姻,都不是一件小事。 一不小心,就触动各方敏感的神经。 尤其是皇帝老子那边。 到时候,自己的实力暴露事小,拖累漂亮老娘乃至整个杨家那就事大了。 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贵妃娘娘是唯一能令他感受到无私亲情的所在了。 李涛是万万不愿自己老娘出事的。 “既如此,本王还不得不正视此事了。” “王爷明鉴。” 意识到这一点,李涛心底颇有些无奈。 “如此说来,本王倒不如在尔等之中随便娶一个来得放心如意,何苦去找外人?” “王爷,万万不可!” 其实李涛也清楚这话并不现实。 身为皇子,即便再怎么废物,头一个进门的枕边人,也必须门当户对。 毕竟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 可是听文馨芳跪伏在地,说出这话,李涛仍旧有种被嫌弃的不悦,“莫非你也嫌弃本王?” 谁知这无心之语,竟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文馨芳再度抬起臻首来,俏脸上已然滑下两行清泪。 看得李涛一肚子邪火消弭无形不说,连带着还生出万般愧疚之心。 这个女人的共情能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否则也不会这般年轻,便成为享誉四海的一代文艺大家。 随即便听文馨芳声如天籁:“王爷明鉴,自打五年前,王爷从教坊中救出馨芳之时,馨芳的一切便都属于王爷,包括性命。” “无奈馨芳的位卑身贱,虽然改头换面脱了奴籍,可仍旧经不起皇家的盘根追查。” “万一连累王爷,暴露实力,馨芳纵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说到这里,李涛不由喟然道:“这么多年来,你隐姓埋名的,真苦了你了。” 当年的慕容世家多么辉煌,多么耀眼。 然而一切就像是书上说的那样梦幻。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夜之间,慕容世家上上下下三百余口,男丁悉数斩立决,妻女全部充入教坊司,受尽折磨屈辱。 到如今,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慕容世家,只剩下眼前这位芳华绝代的存在。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唉…… 李涛深深地叹一口气,这也是他不喜欢那位便宜老子的原因。 动不动就杀人全家,一点人味都没有。 “其实三年前老头子招你进宫的那次,你本可以有机会为慕容世家报仇雪恨的……” 慕容馨芳美眸射出回忆之色,语气却无比坚定:“王爷,馨芳放弃那次机会,并不是缘于吝惜身子。而是不能因为慕容世家的仇恨,暴露整个文工阁,进而坏了王爷的基业。” 这话说到李涛心坎上了。 想当初,李涛甚至已经做好了提前就藩的准备。 好在馨芳情深义重,冒着抗旨的罪名,挽救了这一切。 虽说后来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让漂亮老娘头一回和皇后联起手来,平息了此事,但一切都很值得。 第6章 难以驯服的烈马 芳华小筑内。 李涛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了。 这个世界的女子大多情真意切,一旦认定,确实没那么容易变节的。 自己万不应该随便生疑的,徒伤人心。 所以一听对方追问道:“王爷对馨芳心意,是否还有疑虑?” 他便立刻摇头,“是本王鲁莽了,你且起身吧。”接着续道:“说回本王纳妃一事,想必你已有推荐?” 文馨芳重新斟了杯香茗,递到李涛手里才道:“王爷,说起各大世家王族的良配,馨芳以为曹家有女,最适合王爷。” 听得李涛手一抖,差点把香茗打翻道:“那个曹……曹……曹丹毓?她可当街指着马车嘲笑过本王!” 文馨芳嫣然一笑,每当这个时候,她才愈觉得自家王爷直率可爱:“王爷体度大气,岂会在意此等小事?” “可外面都说她是难以驯服的烈马!” “再难驯服,到王爷手里,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传言都说她丑啊!”李涛欲哭无泪了,“都快送到婆家门上,还被退婚,整个西京城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文馨芳美眸微眨,连带着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格外动人。 “王爷,馨芳以为娶妻当娶贤。曹家乃是将门之后,祖上和大夏国屡次交手,未曾言败。只不过这些年来,唐国和大夏修好,才致家道中落如此。” “其实这也是当今圣上中了大夏国的反间计。” “如今大夏国再度犯境叩边,圣上手头竟无可用之人了。” “更何况,那曹家有女,虽然英气过人了点,仔细看来,仍旧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话,李涛实在是难断真假。 早知如此,当初当街挨骂时就该好好看清楚那匹烈马了。 结果为了维护废物王爷的人设,自己连窗帘都没掀,就把这事轻飘飘揭过了。 文馨芳纤手再度攀上他的身体,登时令人浑身轻松道:“关键的关键是,王爷迎娶曹家女,大概是既能让贵妃同意,也能让圣上不在意的唯一选择了。” “到时候,圣上一愧疚,多给王爷些赏赐,也说不定。” 李涛撇撇嘴不屑道,“老头子会愧疚?” 即便如此,对于纳曹丹毓为妃,心里已经接受八成了。 “不过万一到时候,本王驾驭不了那匹烈马,小心本王把你纳进门去,管理后宫!” 文馨芳噗嗤一笑,盈盈起身下榻道:“待馨芳为王爷亲奏一曲,为王爷成家立业贺!” “你就尽情嘲笑本王吧!” 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李涛的心情还是不错。 把文大家娶回王府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无疑于当面打老头子的脸了。 至于没名没分地馋人家身子,换做其他人都行,唯独对于文大家,李涛下不去手。 这大概是他和老头子之间,最大的区别所在了。 不多时,叮叮咚咚之声响起。 一曲《凤求凰》幽婉响起。 小院内外登时进入一个玄妙的境地。 院外路过的匆匆行人都不由放缓了脚步,生怕发出声音,破坏这曼妙的音律。 小昭和秋香不动声色地靠近少许。 就连李涛也听得入神,浑身精气神借由自信、自豪的攀升,而不断充实恢复。 果然,这世界的韵律就是奇妙。 竟和其高深莫测的武道暗自相合。 李涛弄不清这里头的关联,但他只知道,自己弹奏出来的曲子,一不小心就有加深感悟、触动突破的功效。 所以为了低调,李涛在公开场合,从来不会随意摆弄乐器的。 看在外人眼里,以为他是自持身段,不愿再做那下贱事了。 实际上,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王爷一旦出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一曲终了。 抚琴的美人,美眸攒动,散发着摄人的光彩。 看得李涛心思大动,起身走过去道:“本王偶有所得,独奏一曲,你为本王起舞助兴。” 文馨芳款款走下琴台,来到室内中央躬身道,“馨芳遵命!” 李涛一边调琴,一边道:“此曲名为暗香,乃本王为汝而作。” “馨芳先行谢过王爷!” “开始吧。” 随即,室内悠扬乐声再度响起。 伴随着李涛的清唱,带着忧郁难言的味道,当即就让心如止水的文馨芳莫名触动。 “当花瓣离开花朵” “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云后” “无人来嗅……” 低沉的声线,配合着古琴古雅的音色唱出来,立刻让文馨芳进入一种玄妙至极的状态。 作为被李涛音律感染触动最多的人选,文馨芳早早便从一介弱女子,晋级为一流高手的巅峰境界。 这也是多年来文工阁走南闯北,能够超然于皇室之上的实力依仗所在。 即便如此,文馨芳也为自己困在一流巅峰数年而困扰很久了。 直到这一刻,李涛的这首“暗香”,就像一涓细流,潜移默化地进入她的丹田,随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伴随着妖娆妩媚的舞姿,丹田下的澎湃力量,瞬间画作滔天巨浪,翻涌而出,直冲天灵。 最终轰得一下,在头顶交汇炸开。 咔嚓一声。 一直以来,横亘于一流高手巅峰和宗师之间的那道桎梏,轰的打开了…… 一曲结束,李涛意犹未尽。 脑海里全是前世生活的样子,历历在目。 直到舞池中的文馨芳骤然跪伏在地,“馨芳谢王爷赐曲,助馨芳突破!” 李涛回过神来,由于意外,嗓子艰涩难言:“你又突破了?宗师?” 文馨芳抬起臻首,满面泪痕犹在,仍旧微微点了点头。 李涛连忙走下琴台来,伸手把伊人扶起道:“宗师见圣上都可以不跪,你却还跪本王做什么?况且本王本来就不喜被别人跪,跪多了总觉得本王要死了似的。” 文馨芳不由破涕为笑,“王爷自有吉人天相。” “狗屁!”李涛一句粗话,登时惹得文馨芳愈发欢乐,“本王若是真的吉人天相,至于你都位列宗师了,本王却还在武道之外久久徘徊,不得其门而入么?” 第7章 再见漂亮老娘 王爷嫉妒的样子,甚是可爱。 文馨芳忍不住掩嘴轻笑,随即又欲言又止:“或许王爷走得不是凡俗路线。” 李涛不屑,“这话你安慰老头子那种糊涂蛋行,本王可不信。” “真的,王爷,馨芳也是在刚刚微有所感,却不能言。更何况,大道玄妙,殊途同归。” 到底是宗师说的话了。 自己作为博览群书的超级键盘侠,竟然无言以对了。 拉着伊人重新坐下来,李涛思忖着道:“既已是宗师了,文工阁以后的出演,你便不能露面了。” 文馨芳微微颔首,“馨芳早有安排,云霓、云裳也到了独挑大梁的时候了。” 李涛点点头,“你挑的人,自是不会错。不过她俩代替你出面的时候,最好不要同时登台。” “这是自然。两个一流高手的花魁,又是双胞姐妹,在皇室看来,威胁直逼宗师。”文馨芳顿时恢复了阁主的睿智英明,“文工阁会一如既往地低调行事,直到王爷就藩的那一天!” 这是之前就定好的计划。 李涛点点头,一边任由文馨芳伺候着茶水,一边问道:“你说老头子和那个女国师,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文馨芳噗嗤一笑,“这话王爷换做以前问馨芳,馨芳自是无法回答。不过现在,馨芳想起之前所见种种,可以肯定王爷所判,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话意有所指,李涛却没大听出来,只是表面愤愤。 文馨芳续道:“听闻圣上一直卡在宗师门槛前多时,四处求道,以求突破。那国师就打着布道的幌子,圣上岂能不上当?” “他就是个老糊涂了!”李涛不以为意,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老头子现年也就五十出头,若是让他突破门槛,进入宗师境界,岂不是能活150岁?” “到时候太子岂不是要生生等上100年才能即位?太子真可怜。” 看着李涛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是真的在可怜太子,文馨芳笑而不语。 直到李涛起身:“本王也该走了。” 文馨芳当即起身,亲自替他整理衣冠玉佩,像个贤妻一样。 小院门开。 仅仅数个时辰不见,再见到文大家之时,不论是小昭还是秋香,都感到一股淡淡的威压。 宗师级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文大家,突破了?”小昭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愕然以对道。 文馨芳这才意识到俩丫鬟所受的压力,嫣然一笑,先前的威压犹如泥牛入海,消弭无踪。 “王爷,我们也想突破!”小昭登时不乐意道。 李涛点点头,“行啊,等你俩突破到宗师了,速速离开本王。免得让本王在整个西京城惹眼,徒遭嫉恨。” 小昭不由吐了吐香舌。 连当今圣上身边,也只有一个宗师级的老妖怪和一个准宗师的国师。 若是王爷身边一下子多出两个宗师,结果确实不言自明了。 小昭没这个头脑,被李涛提起,才意识到这一点。 倒是秋香心思缜密,“奴婢愿一直陪伴王爷左右。” 瞧瞧,还是秋香贴心。 就在这时,王府侍卫统领宋壮疾步走来:“秉王爷,贵妃有命,传你速速进宫!” 李涛不由自主地头疼起来。 对于便宜老子,他怎么应付都问心无愧。 偏偏这个漂亮老娘,身为贵妃,管教起自己个来,一点优雅端庄的样子都没有。 一哭二闹三上吊。 什么招儿都使得出来。 李涛是真怕见她,又偏偏割舍不下。 “宫中来了多久了?” “何公公已在王府等候一个时辰了。” “速速备马!”李涛果断道,耽误那么久,漂亮老娘肯定要又哭又闹了。 更何况,他都能猜到这次是所为何事了。 回头和文馨芳交换个眼神,瞬间心意相通。 随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一嘶长鸣,继而肆意狂奔起来。 外人都以为齐王养尊处优地只坐马车,但实际上,策马奔腾,潇潇洒洒这种出风头的本事,李涛又岂会放过? 小昭和秋香也弃车骑马,紧随其后。 唯有宋壮调转马头,直奔齐王府复命。 天空忽地下起了大雨。 雨打在芭蕉叶上,声声清脆,连绵不绝。 看着李涛离去的背影,文馨芳不由想起,当年王爷从教坊判官的皮鞭底下救出自己的时候,也下着同样的大雨。 王爷少年的身形从雨里走来,浑身都透着七彩霞光。 他或许是别人眼里的傻王爷,废物王爷,却是自己生命里的救世主。 “恭喜阁主,贺喜阁主。” 云霓、云裳的道贺,打断了文馨芳的回忆。 文馨芳目光落到面前这对爱徒脸上,又听云裳喜道:“阁主既已突破宗师,大仇得报之期亦当不远。云裳愿全力协助阁主……” 结果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清脆的啪啪声打断。 云裳愕然地捂着逐渐肿起的粉颊,俏目含泪,尽是委屈和不解。 穿过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巍峨的宫门就在眼前。 城门楼子高达十余丈,左右城墙也有七八丈,即便宗师亲至,也难以悄无声息地逾越。 更何况这里头不知潜藏多少侍卫高手。 城墙虽然比记忆里高上不少,但怕死的皇帝老儿都是一样一样的。 验过腰牌进了宫,李涛便乖乖地跟在何公公身后,不再张扬,直奔皇家内院。 这里藏龙卧虎,每次来时,李涛都小心翼翼。 更何况皇家内院那都是老头子的大本营,自己自打出宫开府之后,便不能随意进入。 否则一不小心被老头子逮到由头咔嚓了,那可就冤枉大了。 当然,冤枉大了,自己大不了可以自保跑路。 只是漂亮老娘怕是没法子活了。 摇头叹气地跟着何公公来到毓秀宫,只见漂亮老娘正侧躺在卧榻之上,脑门上盖着块毛巾,隐隐还冒着热气。 “孩儿拜见母妃。” 李涛心甘情愿地下跪,然后趁机把脑袋埋在地上,不去看漂亮老娘接下来的表演。 一看亲儿子那五体投地的憋屈样,杨贵妃便气不打一处来。 咬牙切齿地想要坐起身来,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正光明正大地装着看不见。 叹了口气,杨贵妃扯掉脑门上的摆设,坐起身来,扶住孕肚,“晴儿,你把我刚刚做的点心拿点过来,还有桂花酿。”